穿成霸总文里的苦逼秘书 作者:木三观 文案： 工具人秒变万人迷 燕惇穿成了霸总文里的苦逼秘书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任务就是当个工具人，围观玛丽苏与霸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然而…… 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为什么本来属于玛丽苏的戏份好像默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是一个工具人吗？ 怎么好像变成了万人迷？ 当情况越来越奇怪的时候，燕惇忍不住上报了异常 燕惇：这是不是BUG？ 客服：亲，请问你穿越之后拉过屎吗？放过屁吗？ 燕惇：……没有。 客服：哦，那你就是万人迷主角受。 1V1，HE CP：岸早X燕惇 标签：HE 甜宠 架空 搞笑 第1章 太惨了哈哈哈 各种霸道总裁文都有一个角色，不是很重要，却必不可少，犹如是三杯鸡里的姜一样，你可能不吃这个，但必须要有——这个角色就是“秘书”。如果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形容词，那就应该是“苦逼”。 当女主灰头土脸地来拜访霸总的时候，秘书必须趾高气扬地说“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见我们总裁哦”，然后宠溺女主的总裁出现狂打秘书的脸：“你怎么敢拦着她！” 下次女主再来的时候，秘书不敢拦着了，然后女主冲进办公室撞见恶毒女配抱着总裁暧昧不明，回头总裁怒气冲冲地狂打秘书的脸：“你怎么不拦着她！” 每次总裁和女主闹别扭，都约定俗成的要“整个办公室低气压，所有员工大气不敢喘一个”，身为离总裁最近的秘书自然是最喘不出气来的！ 总裁和女主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秘书就会跟傻子一样冲进去打断他们的亲热，这个时候就要被总裁用眼神杀死。 …… 就问你，苦逼不苦逼？ 而且，每当秘书苦逼的时候，读者都会高兴地“哈哈哈哈秘书太惨了”。 神经病啊，人家太惨了，你为什么要哈哈哈！ 燕惇，现在就是总裁文里的苦逼秘书。 他原本就是一个总裁秘书，出了车祸，被拉进了霸总文世界里当秘书。 这让他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霸道总裁：“买！买爆黄金！所有钱拿去买黄金！” 燕惇战战兢兢：“总裁不考虑风险对冲吗？” “什么风险？”霸道总裁皱眉，“我做的决定，不可能有风险！” 燕惇小心翼翼：“当然，总裁的决策特别英明，只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霸道总裁大怒：“你在教我做事？” 燕惇只好闭上嘴巴并准备修改简历。 谁知道，霸道总裁买爆的黄金第二天就涨到外太空了！ 霸道总裁：“现在ai很挣钱，我们就研发ai吧？” 燕惇咽了咽：“可是我们没有相关经验……” 霸道总裁：“我做生意，不需要经验，只需要直觉！” 燕惇闭上了嘴并准备修改简历。 谁知道，一个月之后公司就推出了一个巨强的ai项目，狂揽几百亿利润。 燕惇：？？？ 燕惇已经对这个世界的逻辑绝望了。 他算是明白了。 总裁就是负责牛逼的。 他就是负责苦逼的。 最后，燕惇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要和霸道总裁讲道理。 燕惇供职于“岸氏集团”，相信读者们已经明白，这个集团一定是掌握了全球的经济命脉，而且总裁一定是英俊非凡，有一张看着就馋人的刀削面，有一个比战士还坚毅的鼻子，一双比海洋还深邃的眼睛，帅得要死而且特别年轻，因为他十八岁就已经读完了世界第一名校的mba，智商二百五。 这位总裁名叫岸迟，是燕惇目前的顶头上司。 不过，岸迟还不是最牛逼的，最牛逼的是集团董事长，岸迟他哥，名叫岸早。 燕惇觉得这家人起名字可真不讲究，大哥叫早，小弟叫迟，是不是中间还有个二弟叫“岸刚好”？ 燕惇很好奇地问“穿越小助手·客服君”：为什么霸总不是最牛逼的？而是霸总他哥最牛逼？ 客服君：因为霸总与玛丽苏的恋情必须被家人反对，所以要设定一个比霸总还牛逼的家人，以便制造波折。如果霸总家人没有霸总牛逼，就没法反对霸总恋情了。 燕惇：明白了。 客服君：您现在的任务就是促成玛丽苏和霸总的剧情呢，亲。 燕惇：是不是完成了剧情，我就可以在现实世界复活？ 客服君：是的呢，亲。 燕惇立即变得雄心万丈：这个世界如此弱智，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作者有话说： 一般11：00更新。cp是：岸早x燕惇 第2章 朝九晚五年薪百万 燕惇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当总裁秘书是很忙的，每天都忙得要死。 然而，他到了霸总文世界里，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这么忙！ 商业上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因为霸总的决策都是对的、英明的，整个世界都是围着霸总转的，只要随随便便执行就能够成功。 燕惇身为总裁秘书，每天只用衬托一下霸总的英明神武就可以了。 燕惇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完一天的工作，准点就能打卡下班，偶尔陪霸总应酬，也是去特别高级的宴会。 在现实世界里，燕惇特讨厌应酬了，而在霸总文世界里，应酬最爽了！霸总去的地方都是高级、优雅的场景，绝对不会有人瞎比比起哄灌酒喝茅台，都是轻歌曼舞、衣香鬓影！ 现实世界里，这些场合里的老板大多数是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而霸总文世界里，这些场合里的总裁大多数都是帅气逼人的小伙子。这让性取向为男的燕惇觉得很愉快。虽然不能干什么，但光是看看美男，就够心旷神怡了吧？ 还有，在现实世界里，秘书提加薪总是不好意思张嘴的，也很难提。 而在这里，燕惇小心地跟岸迟说想加薪。 岸迟就问：“你现在是多少，要加多少？” 燕惇小心地说：“呃……我现在是三万，能不能加到五万……？” 岸迟大眼一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岸迟？” 霸总大手一挥：“我的秘书，年薪没有上百万，我怎么见人？” 燕惇精神为之一振：我再也不腹诽我老板是个傻逼了。 傻逼老板多可爱啊！！！ 于是，燕惇过上了朝九晚五、年薪百万的生活。 他甚至开始疑惑：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回现实世界过办公室996、应酬灌白酒的生活？ 霸总岸迟对燕惇说：“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燕惇看着粗长的工资单，点头如捣蒜：“总裁威武！” 又到了陪总裁去应酬的时候了。 这次应酬地点是一个慈善晚宴，在场不少霸道总裁和貌美明星，食物也很精美，可以让燕惇一边饱口福、一边饱眼福。 在晚宴上，觥筹交错。 燕惇忽而眼前一亮：玛丽苏来了！ 他一眼就认得玛丽苏，是因为玛丽苏是他“同事”。 玛丽苏也是穿越过来的。 燕惇也只能感叹同人不同命了，他穿进霸总文里是当苦逼秘书，而玛丽苏穿进霸总文里是当万人迷。 玛丽苏的外貌是“乍看之下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但却有一双让人见之忘俗的眼睛”。 就是“平凡风”古早玛丽苏。虽然很平凡，但是眼睛很吸引人。 燕惇咋看也没看出来她多吸引人，不过想来想去，得出结论：可能因为我是基佬吧，所以感受不到她独特的女性魅力。 玛丽苏穿着一身侍应的服装，显然是来宴会打工的。 她左瞄右瞄，一下锁定了霸总的位置，立即一个蛇形走位捧着香槟碰瓷式地和岸迟相撞。 玛丽苏的酒果然就洒在了岸迟身上，她立马双眼涌起泪水，一脸惊慌失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燕惇脑子里“叮咚”一声，系统提示他“请开始狗仗人势”。 燕惇立即狗起来仗人势：“你知不知我老板是谁？他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你买不起！把你们的经理喊来！” 玛丽苏哭得更加梨花带雨了，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可以失去这份工作！” 经理也赶紧到位，在那儿赔不是，转头指着玛丽苏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玛丽苏嘤嘤嘤：“明天星期六，我本来就不用上班啊。” 燕惇被提示，需要继续狗仗人势，但也没词儿了，：只能再次重复系统提供的模板台词：“你知不知我老板是谁？他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你买不起！” 玛丽苏心里已经在翻白眼：又是这一句？这家伙是复读机吗？ 玛丽苏嘤嘤嘤：“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燕惇在心里翻白眼：又是这一句？这玛丽苏是复读机吗？ 岸迟大手一挥，说：“算了。” 玛丽苏和经理都如获大赦：“谢谢岸总、谢谢岸总！” 玛丽苏暂时退场了。 燕惇感觉还挺高兴的：玛丽苏已经在霸总这边刷过脸了，想必任务已经启动了。不错不错。 心情愉快的燕惇便拿起香槟，往前走，正愉快地哼着歌儿呢，却不想撞到了前面一个人，他手上的酒也洒在别人身上了。 燕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旁边一个人指着他说：“你知不知我老板是谁？他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你买不起！” 燕惇懵了：这台词怎么有点儿熟悉？ 系统的声音在燕惇脑内响起：剧情线触发，请开始含泪道歉。 燕惇：？？？？ 系统机械地重复道：请开始含泪道歉。 燕惇：道歉可以，但含泪怎么整？眼泪不是说来就来的呀？ 系统：好的，已开启【电击催泪】 燕惇：？！？！？！ 燕惇终于明白刚刚玛丽苏同事为什么能一秒落泪、不停发抖了。 燕惇还以为是玛丽苏同事演技精湛呢！敢情都是被逼的呀？ 原来系统还有这种狗逼功能呢？ 一阵电流迅速通过燕惇的身体，燕惇是个怕疼的，眼泪都快喷出来了，身体因为电流而颤抖，看起来十分恐惧的样子。 燕惇牙关打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一句，燕惇才有力气抬起头看清对方的长相：也是一张刀削面，特英俊，虽然是在正式晚宴上，但没像旁人一样穿着整套西装，上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最上边三个扣子解开，略带几分潇洒的性感——而这份性感因为被泼湿了的衣服而骤然提高了三四个等级。酒湿的白衬衫贴着他的胸膛，隐秘地勾勒出诱人的肌肉曲线。 燕惇下意识地咽了咽：这家伙也太帅了吧。 这位总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旁边的总裁助理持续复读机：“你知不知我老板是谁？他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你买不起！” 燕惇愣了愣，说：“我知道，这位是华总？他这一套衣服我一年不吃不喝还是买得起的。” 毕竟，燕惇现在也年薪百万了。 那位秘书冷笑：“原来是知道我们华总的啊！所以是故意来碰瓷了？你算什么东西？” “你才算什么东西！”岸迟的声音在燕惇背后响起，“敢欺负我的人？” 第3章 打个欠条 岸迟给燕惇撑腰，燕惇是感激的，但也不太意外。 毕竟，岸迟爱面子，是众所周知的。华玳瑁的秘书对燕惇开嘲讽，等于是华玳瑁对岸迟开嘲讽，岸迟是肯定不会忍的。 华玳瑁轻轻一笑：“岸总这话说得有意思。我被泼了一身酒，倒成了我欺负人了。” 华玳瑁的秘书则高声说：“我看就是你的人不安分，故意碰瓷咱们华总吧？” 岸迟闻言不虞：“你的狗吠得很大声啊，也不管管？” 华玳瑁的秘书也噎住：“你！你！” 岸迟这人就是这么拽，不分场合地出言不逊，但是谁都拿他没办法，因为这是“设定”。 没人能刚得过“设定”。 然而，华玳瑁身为霸总，也有他的“设定”。他的“设定”是“犯罪百分之百可以逃脱除非已经到了大结局”。 这么说吧，华玳瑁是这个霸总世界的“大反派”，生意也没见他做几桩，每天就在那儿雇凶杀人、亲手杀人、雇凶绑架、亲手绑架，为了和男主抢玛丽苏而在违法的领域闻鸡起舞。然而，这个霸总世界的警察比日系推理小说里的警察还没用。 人日系推理小说的警察起码会第一时间到达犯罪现场，推理虽然很弱智，完全没法破案，每次推理都是在做排除法，但人家起码用功啊，是不是？ 这霸总世界的警察就跟隐形人一样，绑架、开枪、杀人、囚禁啥啥的，完全没人管啊！！！！ 直到大结局，警察才像上了发条一样忽然动了起来，吭哧吭哧的三下五除二在一百字之内将大反派绳之于法。 换言之，只要没到大结局，华玳瑁是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绑票不负责任的。 当然，华玳瑁要杀岸迟是不行的，因为岸迟是霸总男主，要杀是杀不死的。 但华玳瑁想捏死像燕惇这样的小配角倒是易如反掌。 知道设定的燕惇为此瑟瑟发抖。 他可不想得罪华玳瑁。 燕惇道歉说：“是我不对，我不小心把酒泼到了华总身上。十分抱歉。还望您见谅。” 说完，燕惇还鞠了个躬。 华玳瑁笑了：“既然如此，看在岸总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说完，华玳瑁便带着秘书扬长而去。 燕惇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岸迟却一脸不爽的：“你怎么就这样道歉了？” 燕惇笑了：“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过，我刚刚还真是很慌，幸好有岸总为我说话，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岸迟相当霸道总裁地说：“你是我的人，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燕惇还挺感谢的，心里想：我再也不说我老板傻逼了。 我老板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想到这儿，燕惇忽然想起自己现实世界里的老板了。 他现实世界里的老板也是很年轻帅气的，跟小说里的老板一个样。 不过，现实世界可是比小说世界残酷多了。 他在现实世界里的老板创业十分艰辛，每天都睡在办公室，出门应酬也没那么多好玩儿的，光喝酒就能喝到胃出血。他跟在老板身边，也真的很心疼。 好不容易熬到公司上市，老板还跟燕惇说：“你入职的时候，我就承诺过，会实现你年薪百万的梦想。现在我终于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出车祸了。 老板…… 不知道老板怎么样了呢？ 燕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他记得自己刚毕业面试的时候，还真的跟老板说自己的梦想是年薪百万。 老板当时还笑了一下，特别好看。 燕惇这个年轻力壮小基佬的心当下就怦怦跳起来。 就是老板那一笑，让燕惇拒绝了大公司的offer，进了这个初创公司。 燕惇都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 估计就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一个同事耐不住初创公司的艰辛，跳槽去了大公司，还嘲笑说老板是那种“画大饼”类型的老板，老跟员工谈梦想、灌鸡汤，洗脑式地说自己一定会成功，谁相信呢？ 老板倒是个很有气度的人，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地说，祝你有个美好的前程。 那同事想把燕惇也一起拉走，就说：小燕啊，你的梦想不是年薪百万吗？你在这小破公司能实现梦想吗？ 燕惇说：我去大公司也实现不了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像也是哦。 同事离开之后，老板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作为秘书的燕惇便泡好咖啡去找老板，安慰他说：“别在意，大部分同事都是很爱戴您的。” 老板笑笑：“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燕惇觉得有点奇怪：你不在意那你拉着个脸干啥呢？口是心非呢…… “给你。”老板递了一张纸条给燕惇。 燕惇好奇地拿起来，发现居然是一张欠条。 燕惇看完，有些哭笑不得：“老板，你这个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老板惊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很感动吗？” “噢……”燕惇觉得也是，便说，“挺感动的。” 欠条上写着： “我岸早（身份证号）兹欠燕惇（身份证号）年薪百万……” 是的，燕惇在现实世界里的老板名字叫做“岸早”。 和本世界的牛逼总裁他哥一个名字。 唉…… 如果此“岸早”有彼“岸早”那么牛逼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老板也不用熬得那么苦。 创业的辛苦，燕惇是陪着老板一起经历过的。他是老板贴身的秘书，老板十天有八天住公司，他也跟着住公司。不然就是一起出差。俩人同吃同住，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所以对于老板的辛苦，燕惇是最清楚的。 同样的，对于老板的智慧和野心，燕惇也是最清楚的。 所以，他知道老板不是那种“画大饼”“灌鸡汤”的傻逼老板，他的老板是真的牛逼，只是需要时间去证明而已。 好不容易，时间终于证明了岸早的成功，燕惇也即将年入百万了，结果二人却一起卷入了车祸…… 想到这个，燕惇心里就觉得十分难受，鼻子都跟着酸起来了。 不知道老板现在是死是活啊…… 作者有话说： 岸早正牌攻，虽然现在戏份不多，但大家不要忘了他啊~~~~ 第4章 洒水车型玛丽苏 周一，九点。 燕惇如常回总裁办上班，没想到他就又遇到了剧情转折点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个剧情转折点呢？ 很简单，因为他又遇见玛丽苏了。 hr带着玛丽苏来到了燕惇的面前，笑着说：“这就是新来的实习助理。” 燕惇已经无力吐槽了：一个大集团招了一个实习总裁助理，hr直接拍板带进来上班，总裁秘书风声都没听说……而且总裁本人好像也不知情的样子…… 算了，不要跟霸总文讲逻辑。 一切逻辑都要为玛丽苏与霸总的相遇而让路。 玛丽苏看见燕惇之后，又开始含泪发抖。 燕惇看见玛丽苏含泪发抖，也心生同情：估计又是被狗逼系统给电击了吧，真可怜。 hr看见玛丽苏这个反应，也感到很疑惑：“怎么了，小玛？” 嗯，玛丽苏的名字就是玛丽苏。 燕惇正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系统提示：【请开始为难玛丽苏女主】。 燕惇便立即狗仗人势：“哼，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上周五晚上那个女招待是吧？hr的招聘工作是怎么做的？一个端盘子都不稳的女招待都能请来做总助吗？” hr慌忙说：“燕秘，您的意思是……？” 玛丽苏立马含泪摇头解释：“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去做女招待是打工补贴生活而已。我其实是xx大学的文秘专业本科生……” 所以玛丽苏是个名牌大学大学生，去做女招待只是打工补贴生活，倒也是常见的设定。 hr在旁边也跟着解释：“是的，玛丽苏确实是xx大学的优秀学生，基本条件还是符合公司的用人标准的。” 燕惇摆摆手，说：“算了，我也不计较了。既然进来了，就一起当个同事吧。不过，我建议你收起那些没用的小心思，不要再‘不经意地’撞到总裁身上了。” 玛丽苏满脸羞愤地看着燕惇，hr在一旁听着也很尴尬。 其实燕惇自己说这些台词也觉得挺尴尬的，但剧本还是走的。 燕惇便进去跟岸迟汇报工作，又说：“hr把新的实习总助带进来了，名字叫小玛……碰巧就是上周五晚上那个把酒泼在您衣服上的女生。” 岸迟感到有些惊讶：“怎么是她？” “就是这么巧。”燕惇说，“她说去做侍应是勤工俭学，她其实是xx大学的女学生。” “哦。”岸迟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燕惇倒是有些焦急：唉，这么自立自强的女生您不心动吗？啊？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呀？啊？你还是霸道总裁吗？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 岸迟说：“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玛丽苏，她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 岸迟皱眉：“你怎么进来了？” 燕惇赶紧说：“我让她去泡咖啡。” “嗯。”岸迟点头。 玛丽苏捧着咖啡走过来，燕惇赶紧后退几步。 果然，玛丽苏一个平地摔，就把咖啡泼到岸迟身上了。 燕惇也是无语了：怎么？玛丽苏就这点招数呢？泼完红酒泼咖啡？ 这玛丽苏走的是洒水车的路线吗？ 燕惇还是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知不知你在干什么？岸总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玛丽苏也赶紧含泪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燕惇看着玛丽苏也挺可怜的：这可怜见儿的，怕是又被电了吧。 岸迟满脸怒气：“你怎么回事？该不会有什么疾病吧！怎么端个咖啡端个酒都不行？” 说着，岸迟大怒：“你被解雇了！” 玛丽苏和燕惇两脸懵逼：解雇？？？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于是，上班第一天，玛丽苏就被解雇了。 燕惇本来还想劝一劝岸迟，结果岸迟下一句就是：“谁聘用的她？把hr也解雇了吧！” 燕惇赶紧缩起脖子，不敢替玛丽苏说话了。 开玩笑，岸迟那么生气，连hr也要解雇，自己要是撞枪口上，可不也被解雇吗？ 毕竟，在霸总世界里，霸总解雇职员一句话就行了，也不用管什么劳动法、赔偿金。 就好像霸总世界里的劳动者是没有保护的一样，说解雇就解雇。 燕惇好不容易谋得一份朝九晚五年薪百万的工作，可不想丢了。 一口气辞退了两个人之后，岸迟的“霸总之怒”得到缓解。 下午的时候，又有人上门来谈生意了。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上回“泼酒事故”的受害者之一：华玳瑁。 华玳瑁还是那打扮，身穿白衬衫，纽子开三颗，一副好身材要露不露的，最让人心痒痒。 小基佬燕惇看着华玳瑁这性感慵懒的模样，忍不住多看两眼。然而，坏就坏在了燕惇多看的那两眼——燕惇一个走神，底下一个趔趄，手上的咖啡就泼到了华玳瑁身上。 华玳瑁再次上演了“湿身诱惑”。 华玳瑁的秘书拍案而起：“你知不知你在干什么？华总一套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这话咋这么耳熟呢？ 燕惇心吓一跳，扭头看岸迟，见岸迟也露出了怒色。 ——我和玛丽苏犯了一样一样的错误了……糟了！岸总该不会想辞退我吧！？ 想到一份“朝九晚五年薪百万”的工作即将离自己而去，燕惇真情实感地含泪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岸迟大怒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年不吃不喝买不起？你看不起我岸迟吗？我的秘书年薪百万，ok？” 燕惇一时竟然感到非常惊喜：原来岸总的怒气不是冲我发的？那太好了，我的工作保住了。 华玳瑁好像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哦，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小觑了两位了。我本来想着燕秘打工不易，不用他赔了……” “什么意思？你看不起谁呢？”岸迟拍案道，“你难道以为小燕赔不起吗？赔！必须赔！” 燕惇的心情犹如过山车。 “实在是对不住，赔偿是应当的。”燕惇虽然心里发苦，但还是保持职业的笑容，“更衣间里有备用衬衫，如果华总不嫌弃的话……” 华玳瑁眼光一闪，说：“好，那就劳烦燕秘陪我去更衣了。” 第5章 没搞错？霸总居然是基佬？ 岸迟说：“小燕那身板薄薄的，他的备用衬衫华总一穿就爆了吧？” 燕惇感觉自己的身材被鄙视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自己作为不重要的工具人，身材真是乏善可陈，完全就是白斩鸡。反观岸迟、华玳瑁两位霸总，就是激素鸡。 那华玳瑁的胸肌发达，燕惇的衬衫他穿起来估计会撑坏。 岸迟又说：“就穿我的吧。也算是我代小燕赔你衣服了。” “好。”华玳瑁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并没有反对岸迟的建议，也没有冲燕惇发火。 燕惇自感办错了事还要老板帮忙背锅，一阵心虚，只好说：“谢谢岸总。” 燕惇便去岸迟的办公室里。岸迟的办公室里有休息间，休息间里有衣柜，放着备用的衣服。燕惇从中拿了一件衬衫，便回到了会客室，递给了华玳瑁：“华总，您看这个尺码合不合适？” “合适。”华玳瑁站起来，说，“那就劳烦燕秘带我去更衣间了。” 燕惇正准备答应，岸迟却说：“更衣室就在那儿，你直接去就好了，难道还要我的秘书给你换衣服吗？你身患残疾生活不能自理的话也请使唤自己的秘书。” 燕惇听得也是一阵好笑：大概也只有霸总文里的霸总能用这个口气跟合作伙伴讲话了。 华玳瑁笑了笑，说：“岸总倒是很护短。” 不过，大概岸迟真的是这个霸总世界的中心，所以华玳瑁这么牛逼的人物也忍着岸迟的臭脾气，没有计较。 华玳瑁也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生活可以自理，没有带上秘书，自己一个人去换衣服了。 衣服换完了回来，华玳瑁脸色还是那样子，笑笑的，很温和，好像一点儿不感觉被冒犯。 华玳瑁与岸迟谈完了生意，便和秘书一起离开了。 岸迟耍大牌，不送华玳瑁出去，燕惇身为秘书，只好相送，将华玳瑁送到了电梯口。 华玳瑁跟燕惇交换了名片，让燕惇有些惊讶：他堂堂一个霸总为什么要和我交换联系方式？糟了，该不会是问我要赔衣服的钱吧？ 华玳瑁见燕惇一脸惊色，问道：“很吃惊？” 燕惇忙说：“受宠若惊。” 华玳瑁笑了：“放心，不是问你要赔偿。” “……” 把华玳瑁送走之后，燕惇便回到了岸迟的办公室。 岸迟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一脸探究地说：“华玳瑁跟你说什么了吗？” 燕惇如实回答：“没什么，只是交换了名片。” 岸迟深吸一口气，说：“果然是这样！千防万防，也没防得住他向你伸出罪恶的魔爪！” 燕惇听到岸迟这么说，既惊讶又疑惑：“岸总的意思是……？” “我就是怕他盯上你。才一直掺和他和你之间的互动。”岸迟感慨地说，“你不知道吧，华玳瑁是搅屎棍。” 燕惇不解：“搅屎棍？” “这你还不懂吗？”岸迟咬着牙说，“喜欢搞男人、捅人屁眼的家伙，不就是‘搅屎棍’吗？” 燕惇震惊了：搅屎棍是这个意思吗？ 燕惇回头还查了一下字典，发现字典里“搅屎棍”的释义仍然是他印象中的“詈词。称纠缠不清的家伙”，而不是“喜欢搞男人、捅人屁眼的家伙”。 大概霸总对词汇有自己一套精辟的见解，如世俗之人不同吧。 不过，让燕惇感到震惊的不是“搅屎棍”的意义，而是“华玳瑁是基佬”这件事情。 “这不可能吧？”燕惇不敢相信。 华玳瑁不是玛丽苏的裙下之臣之一吗？华玳瑁不是会对玛丽苏一见钟情并且为了争夺玛丽苏而用尽手段的炮灰反派吗？怎么会是基佬呢？ “为什么不可能？”岸迟问。 燕惇噎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吧？ 于是，燕惇摸摸鼻子，半尴不尬地说：“就、就不太像……” “这还不像啊？”岸迟一脸“你太年轻了”的表情，“他那么骚！” “……” 要说华玳瑁“骚”，好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华玳瑁衣服不好好穿，老解开几颗扣子，看着他换掉原来的衬衫、穿上了岸迟的备用衬衫后，燕惇才发现，原来华玳瑁自己的衬衫都是故意掐过腰线的，比一般男士的衬衫更修腰身。同理可得，华玳瑁的裤子大概率也是特别做的，显得华玳瑁蜂腰窄臀，身段诱人。 而华玳瑁的眉眼也带着不俗不媚的风情，小钩儿似的勾人。 只是，华玳瑁的“骚”不是“骚零”的那种“骚”，诱人之中却带着侵略性——这种我们谓之“刚中带骚”。 如果他确实是基佬的话，那大概还是攻，只是比较风骚的攻罢了。 燕惇忍不住问：“岸总，您怎么那么确定华总是基佬呢？” 岸迟回答：“这不是公开的秘密吗？他经常包养男人的啊。有时候还会直接带出来见人。” 燕惇大惊，回头还上搜索引擎查，发现华玳瑁确实有很多男色绯闻，但在异性交往方面却很空白。 “基佬怎么会是玛丽苏的备胎呢？”燕惇懵了，想了半天，只能说，“会不会是作者想表示玛丽苏魅力大，所以设置了一段玛丽苏把基佬掰直的情节？” 燕惇正迷迷糊糊的，却听到岸迟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哥快要回国了……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吧。” 说起来，燕惇入职以来还没见过岸迟的哥哥岸早。岸迟爱出风头，经常发表演讲、上电视、上杂志、上热搜，全国人民只要用上4g网络的几乎都认识岸迟，甚至很多人以为岸迟就是岸氏集团的掌门人。 事实上，岸氏集团真正的大老板是岸迟的哥哥岸早。岸早和岸迟是两个类型，很不爱出风头，也甚少露脸。不过也正常，一般这种霸总文的大家长都是要后期一点才出来的，别的戏份没有，上来就给玛丽苏脸上甩支票。 燕惇是“车祸”之后才来的，基本上等于只在岸氏集团工作了两个月，根本没碰上过岸早。 这些燕惇有点发愁了：我都不认识这个“岸早”，怎么知道他会喜欢什么礼物啊？ 第6章 你就是万人迷主角受 岸迟继续说：“我哥回来了，所以我弟的事情也得管管了。” 燕惇一脸凌乱：“您还有个弟？” 大哥叫“岸早”，弟弟叫“岸迟”，还有一个弟弟，该叫什么？ 岸太迟？ 岸迟看燕惇这么惊讶，就解释说：“不是亲弟，是表弟。” “原来是表少爷。”燕惇才明白过来。 “陈绛晨听说过吧？”岸迟一脸“你一定认识他”的表情。 然而，燕惇不认识，没听说过。 然而，老板都一脸“你一定认识他”的表情了，燕惇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啊，对啊，认识认识。” 岸迟说：“行，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个锤子。 岸迟回头拿出搜索引擎来搜索“陈绛晨”这个名字，才发现他真的应该认识这个人。 这个陈绛晨也是霸总世界里玛丽苏的裙下之臣之一。 作为迷恋玛丽苏的男配角，陈绛晨自然也带有各种傲人的设定：陈绛晨是个影帝，貌若神男，十六岁出道，拍的第一部 作品就成名，斩获影帝，一路顺风顺水，今年是十八岁，遇上一个坎儿——他要高考了。 岸迟交给燕惇的任务就是：“给绛晨找个家教吧。让他好好读书，不然我哥回来问他功课！” 燕惇一下觉得哭笑不得：就算是豪门少爷、少年影帝，还是怕被问功课的嘛？ 想了想，燕惇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岸早要问绛晨功课？岸早是班主任吗？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燕惇又询问系统。 系统给出了更详细的人物设定：陈绛晨的父母早亡。也就是说，陈绛晨是孤儿，自小寄养在外祖母膝下。他的外祖母就是岸家的老太太。因此，陈绛晨虽然姓陈，却在岸家长大，以岸氏“表少爷”的身份住着，虽然衣食不缺，但终究是“寄人篱下”。陈绛晨受不了极品亲戚的冷嘲热讽，所以年纪轻轻就进了娱乐圈，为的是多挣钱好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 燕惇也是无语：豪门少爷想挣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进娱乐圈？ 系统回答：现在的小说都是这样哒~啾咪。 燕惇也是无力反驳：行了行了，天大地大，设定最大！ 系统提示道：您现在的任务是让玛丽苏成为陈绛晨的全科家教。 燕惇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有钱少爷补习不请各科名师？请个文秘专业的大四学生教全科？ 系统回答：现在的小说都是这样哒~啾咪。 燕惇：是我错了，我为什么还要讲逻辑呢？ 于是，燕惇便让玛丽苏担任了陈绛晨的全科家教。 周六早上，燕惇开车去xx学校学生宿舍接玛丽苏去岸家大宅。玛丽苏坐在车子里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紧张，用小说的话来说就是“紧张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双眸如同小鹿眼睛一样明亮又湿漉漉，让人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 然而，燕惇想的是：你这什么玛丽苏，能不能有点魅力？瞧你出场这么久了，勾到哪个霸总了？就这水平还玛丽苏呢？还不如我穿裙子上呢！ 燕惇那叫一个心焦，还默默敲了一下客服君：客服君，是不是玛丽苏攻略成功，我才可以复活？ 客服君：理论上是这样的呢，亲亲。 燕惇真的是郁闷死了：我看这玛丽苏好像不是很行的样子啊？ 客服君：放心呢，亲亲。系统特别给玛丽苏添加了“万人迷光环”，任务一定会很顺利的呢。 听到客服君这么说，燕惇也没办法了，只能寄望“万人迷光环”真的有效吧。 于是，燕惇将玛丽苏送到了岸家大宅，又忍不住说：“小玛，你、你加油啊！” 玛丽苏明白燕惇的意思，也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燕惇自我安慰道：岸迟和华玳瑁都是百亿霸总，可能真的没那么容易攻略。更何况华玳瑁还可能是个gay呢？玛丽苏要掰直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绛晨少爷年纪小，说不定还是比较容易攻略下来的。 二人进了岸家大宅，便有佣人引路。这个佣人燕惇有印象，叫做张妈，是岸宅的老帮佣了，很有脸面。燕惇在她面前也特别客气。 燕惇想起岸早快要回国的事情，便问道：“张妈，您知不知道早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张妈说：“这两天就该回来啦。” “哦。”燕惇顿了顿，又说，“那就好，迟少爷整天惦记着他呢，还说要准备礼物，一时也没想到送什么。您知道早少爷喜欢什么吗？” 张妈想了想，说：“早少爷打小就喜欢钱。” “……”谁不是呢？ 张妈领着燕惇与玛丽苏进了陈绛晨专用书房。陈绛晨早在书房里等着了，这陈绛晨不愧是大明星，长得就是特别好看，年纪轻轻就一张刀削面、直挺鼻梁、深邃双眼，身上散发着不输给霸总的气场。 玛丽苏看到陈绛晨腼腆一笑，陈绛晨也笑了笑。 燕惇觉得有戏，心里挺高兴的，便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学习。” 学习都是次要的，还是早恋要抓紧。 燕惇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却见张妈捧着咖啡茶点进来了。 玛丽苏笑着接过咖啡，结果手一抖，就把咖啡泼到了陈绛晨身上。 燕惇条件反射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表少爷一件衣服你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玛丽苏正要开始发抖流泪，陈绛晨就先开口说话了：“不至于，我这件优衣库。” “……”原来霸总世界也有优衣库哦…？ 人家都说了优衣库了，玛丽苏也不好意思含泪发抖了，不然这戏就有点儿过了。 玛丽苏便比较平静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陈绛晨开朗一笑，“我去换一件就是了。那我先失陪一下，老师和燕哥自便。” 说着，陈绛晨就离开了书房。 玛丽苏和燕惇面面相觑。 玛丽苏忍不住问：“你的台词就一句‘一年不吃不喝’哦？” 燕惇白她一眼：“你的不也就那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玛丽苏也白他一眼：“我的也很多好吗？比如什么‘我根本不稀罕你的臭钱’‘有钱了不起吗’‘我爱的其实是你的人’‘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不过，还没有机会说罢了……” 说到这个，燕惇也挺头痛：是啊，玛丽苏和霸总们根本没有进展呢。 “你加把劲，我出去透透气。”燕惇也离开了书房。 他想着不如趁这个空档先离开，多给玛丽苏和陈绛晨独处的机会。 燕惇走出了房间，忽然发现手上一沉。 他低头一看，居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只咖啡杯。 他震惊了：“我怎么了？我拎着咖啡杯就跑出来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啊！” 他抬头一看，发现刚刚换完衣服出来的陈绛晨又被自己淋了一个劈头盖脸。 而最重要的是，陈绛晨换下了优衣库，现在穿的是爱马仕。 “……”燕惇懵逼了。 陈绛晨忽然笑了一下。 燕惇想了想，说：我现在一定很傻，被他看笑话了。 然而，燕惇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在陈绛晨的眼里是：“紧张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双眸如同小鹿眼睛一样明亮又湿漉漉，让人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他的欲望。” 陈绛晨笑了笑，说：“唉，我再去换一件衣服吧。” 说完，陈绛晨就转身回去自己房间了。 燕惇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要说之前两次泼总裁都是意外，那这次呢？这次凭空出现的咖啡杯也太诡异了吧？ 燕惇忍不住上报了异常。 燕惇：这是不是bug？ 客服君：亲亲，这边正在排查…… 一分钟之后。 客服君：亲，请问你穿越之后拉过屎吗？放过屁吗？ 燕惇：……没有。 客服君：哦，那你就是万人迷主角受。 燕惇懵了。 他懵了。 懵了。 了。 燕惇刚穿过来的时候也很疑惑，自己怎么都不用拉屎放屁？不过，他想了一下，觉得也没问题，他就是个npc嘛。你见过npc拉屎吗？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 燕惇：不对啊？这不是bg霸总文吗？ 客服君：亲亲，这边正在排查…… 一分钟之后。 客服君：亲亲，这边核实了一下，之前告诉你这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世界，然而我们是看漏信息了。这其实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bl同人文《我把玛丽苏的脸打肿》。 得知真相的燕惇：我可以骂脏话吗？ 稍后得知真相的玛丽苏：难道不该是我骂脏话？ 第7章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燕惇迅速整理凌乱的思绪，问道：这是同人文的世界？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明明深爱玛丽苏的华总忽而转“弯”吗？ 客服君：暂时还不清楚哦，亲亲。但这个可能很大呢，亲亲。亲亲真的很聪明呢。 燕惇疑惑：怎么会不清楚？难道你们没有世界背景、剧本和人设集吗？ 之前燕惇问起这个世界相关的信息，系统和客服都能提供很多资料。原因是系统储存了这个世界的完整设定集，可以随时为燕惇解惑。所以，燕惇也习惯了随口问一个名字，系统或者客服君就能滔滔不绝地讲出该角色的背景信息了。怎么，现在居然就“不清楚”了？ 客服君：是这样的，亲亲。我们这边只有《霸道总裁爱上我》原文的设定集，并没有储存同人文《我把玛丽苏的脸打肿》的信息。 燕惇急了：没有储存？那还不赶紧去准备？你们不是联网了吗？不是能下载吗？ 客服君：嗯，亲亲，是这样子的，这篇同人文因为涉黄而被下架了呢，所以没法下载了呢。 燕惇两眼一黑：所以我穿进了一本涉黄同人文里当主角受了？？？ 客服君：是这样的，亲亲，请不要太担心呢，亲亲。这本同人文基本上还是沿用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原设定的。大框架还是差不多的，您可以放心使用我们这边提供的设定集呢。 燕惇：我……我怎么能放心？同人ooc起来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客服君：亲亲，是这样的，您本人穿越过来之后也体验过一段时间的服务了，这期间基本上没有出现与我们设定集相悖的情况吧？大体上这个世界还是符合原文设定的，对吗？ 燕惇思忖了一下，默默点头：是。 燕惇穿越过来两个月了，一直按着系统提供的设定集行事，确实没什么相悖的，除了…… 燕惇：华玳瑁的性取向呢？华玳瑁在原文不是基佬吧？ 客服君：恩恩，亲亲说得对。华玳瑁在原文世界里不是基佬，在同人文是成了基佬了。但这样不是更方便亲亲去攻略吗？ 客服君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燕惇一个很要命的现实，燕惇头皮都炸了：现在变成我要攻略几个霸总了，是吗？ 客服君：是的，亲亲，说得对呢，亲亲真的好聪明呢。 燕惇快疯了：所以我要抢玛丽苏戏份，变成一个万人迷主角受？ 客服君：是的，亲亲，说得对呢，亲亲真的好聪明呢。 得知了“真相”的燕惇，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什么万人迷？什么玛丽苏？他一点都不稀罕好吗？他完全不想和几个没头脑又不高兴的霸总纠缠不清虐恋情深啊？ 燕惇是基佬不错，但也是一个有节操的基佬啊！让他同时攻略几个男人，他是真的办不到啊！ 燕惇无奈地问客服君：我可以拒绝吗？ 客服君：可以的，任务不完成就是死亡而已呢，亲亲。 就是死亡……而已？！ 什么时候“死亡”可以和“而已”搭配还加个“呢”？！ 燕惇算是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了，他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想续命重生就靠这个不可靠谱的穿越任务了。生死面前，好像也不容得他多做选择。不过，多年社会人的他还是决定为自己尽量争取福利。 燕惇：现在是你工作失误导致了我的损失呢，亲亲。我要见你们领导，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客服君：抱歉呢，亲亲。我这边跟领导给您申请一个优惠可以吗？ 燕惇心想：果然天下间的客服都是一样怕投诉啊。 燕惇问：有什么优惠？ 客服君：请等一下呢，亲亲。 一分钟过去了。 客服君：现在您是不希望做攻略几个男人的任务，是吗？ 燕惇：对，是这样。 客服君：是这样的，亲亲，霸总文的故事线还是要保留大概框架的。这样吧，只要您触发了关键剧情点、收集到足量的霸总台词，我们就算您通关，不需要刷霸总好感度，您看怎么样？ 燕惇：只需要走剧情、刷台词，不用刷好感度？ 客服君天花乱坠一通吹，让燕惇觉得好像真的是很大优惠了。 殊不知，燕惇身上有“主角受光环”，只要他走剧情、刷台词，那攻略霸总也是不在话下的。 客服君：是的，就是这样。不需要攻略对方哦。而且其实您已经成功触发了好几个剧情点了。 燕惇：就是泼酒泼咖啡是吗？ 客服君：嗯嗯，是的呢。不考察好感度的话，其实也不难，对吗？ 燕惇想了一下，觉得也是，泼人家咖啡还要刷别人好感是很难的，但单纯地泼咖啡还真的不难。 燕惇的心下稍定，又问：那所谓的“收集足量霸总台词”是什么意思？ 客服君：就是收集台词。这边亲亲已经收集到了两个了，就是岸迟的“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燕惇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想起来了，是在酒会上对吗？ 客服君：是的呢，亲亲记性真好。岸迟的原话是“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的人？”，任务句子是“我的人你也敢欺负？”。系统判定为同义句，所以算是完成了一个句子的收集。还有一句，也是来自岸迟的：“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燕惇：什么时候说的？ 客服君：他给你看工资条的时候说的。 燕惇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燕惇：我明白了，所以只要意思相同的句子就可以，不需要一模一样，也不考察语境，是吗？ 客服君：是的。 燕惇算是安心了几分，便在系统里打开新增任务栏，浏览了一下任务句子。 他心里有了计较，便想实验一下。 第二天，燕惇前去公司上班，便拿着打火机在岸迟面前一顿乱舞。 燕惇的手在打火机的火焰上划拉了几下，问：“你觉得我这是在干什么？” 岸迟皱眉：“你这是在玩火？” 燕惇立即翻任务栏，满意地看到一行字：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是岸早出场了~ 第8章 我可以泡岸早吗？ “是啊，岸总真是观察入微，我确实是在玩火。”燕惇笑了笑，耸耸肩。 岸迟得意地昂了昂下巴，仿佛一只大型犬，只要被人呼噜两下夸夸“good boy”就尾巴都摇起来了。 燕惇心里觉得好笑：也只有在霸总文的世界里才有这样“喜怒全他妈形如色”的千亿总裁了。现实世界里的老板哪儿有这么好揣摸的？ 但也是因为这样，燕惇觉得岸迟有独特的珍贵之处。 岸迟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给我哥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还没有。燕惇根本不知道大少爷喜欢什么啊。虽然说，张妈提示了岸家大少爷喜欢钱，但总不能送钱吧？毕竟，你要送钱送到让岸家大少爷也欢喜的地步，那是破产都不够的。 燕惇摸摸鼻子，略带心虚：“嗯，已经在准备了。不过，我刚入职，对早少爷的喜好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想到的都是一些特别普通的礼物，比如钢笔、红酒之类的。虽然说也拿得出手，但亲人之间送的话，好像又有点生分了。不知道岸总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岸迟皱起眉，说：“也是，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哥喜欢什么礼物。” 燕惇苦笑：这也是意料中事了。岸迟这个人大咧咧的，肯定想不出什么贴心的礼物。 岸迟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下回送家教去岸宅的时候问问绛晨吧。他心思细，这些小事拿得比较准。” 燕惇负责接送玛丽苏去当家教。燕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担这份工作。玛丽苏自己不会坐公交吗？就算坐公交去豪华宅区不方便，那玛丽苏难道还不会打车吗？就算玛丽苏不会打车，那岸宅没有司机吗？接送不是司机的活儿吗？凭啥得要他燕惇接送呢？ 但剧情这么设定，燕惇也没办法。 燕惇只得开车送玛丽苏去岸宅。路上，燕惇又问：“你给表少爷当家教还行吧？” “行啊。”玛丽苏回答。 燕惇有些意外：“哦？那你很牛啊，全科家教都当得？” 燕惇是真的觉得玛丽苏牛了，居然能辅导高考全科。 谁料玛丽苏说：“我有系统给我思路啊。我照着说就是了。” “……”所以牛的是系统？ 燕惇心中略带不忿：凭啥玛丽苏当家教有系统提供解题思路，我上班就没有系统给我做ppt？ 燕惇将玛丽苏送到了岸宅，刚好就在门口碰见了陈绛晨。陈绛晨身上穿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宽松的剪裁让他的身形显得很瘦。但他的粉丝都知道，陈绛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肌肉”的类型。那身段、那气质都是让万千粉丝框框撞大墙的。 玛丽苏看着如此美貌的少年，叹惋道：本来还以为能撩他，谁知这糟心的世界，帅哥都是gay。 陈绛晨礼貌一笑，嘴角梨涡甜美：“老师来了？” 玛丽苏看着这乖巧美丽的少年，更加动心、也更加叹惋，就好像发现一碗肉特别香，嘴馋得不行，结果被告知说“这是狗粮”——就是如此草蛋的心情。 陈绛晨又朝燕惇一笑：“燕秘也来了？” “是的，表少爷。”燕惇并没有“攻略者”的自觉，也没有“攻略者”的意愿，他的心态还是“工具人小秘书”，所以对陈绛晨是公事公办的客套，淡淡抿了抿嘴唇，给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容。 然而，燕惇的职业笑容却让陈绛晨觉得特别心痒。 玛丽苏的目光仍在陈绛晨身上，只觉得陈绛晨穿着那白色针织衫，犹如不沾纤尘的男神。 而燕惇看着陈绛晨的白色针织衫，心里想的是：妈的这是白色羊绒！泼到咖啡怎么整啊？ 燕惇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张妈喊道：大少爷，您回来啦！ 玛丽苏作为颜狗，立即将眼光往门外探去：又来一个帅哥了不是吗？这个大少爷牛逼哄哄的，而且和主角没有感情线，那就很可能是个直男呢！ 燕惇也打醒十二分精神：这是大老板，第一次见面得留个好印象。 陈绛晨则笑着迎了上去：“大哥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豪宅的门打开，逆光中走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燕惇看到对方的脸，呼吸一滞：这…… 这不是刀削面！！！ 这张脸……是！！！ 岸早！！！ 燕惇一下子心怦怦跳起来：这……这个“岸早”，和现实世界里的“岸早”长得一模一样！ 燕惇头脑像是被打了一棒子一样，头脑发昏，根本转不动了。 这……这…… 别说是燕惇，其实玛丽苏看着岸早也发现了“不寻常”。 是怎样的“不寻常”呢？ 这个世界里的美男子都是“刀削斧凿一样的脸庞”，长得跟游戏cg里的人物一样，五官都是建模出来似的立体深邃又好看。而岸早看起来则很像是“现实”的帅哥，五官并不是完美的，但放在一起却很协调，自有一种天然的、不雕琢的美感。 岸早也不像其他霸总一样人设上身随时随地都穿好看不好穿的西装。此刻，不在办公时间，岸早身上着的是一件米色风衣，休闲风格的衣装愣是让岸早穿出了类似西装的笔挺感，这就是好身材的资本。 岸早跨进门来，瞥了屋里一眼，目光快速地掠过了燕惇，随即停留在陈绛晨的脸上：“不用那么麻烦，你好好学习就是孝敬我了。” 燕惇的心跳得更快了：连声音都一样！ 这个岸早……无论是声音还是模样，都和他认识的“岸早”一模一样！ 燕惇立即按捺下狂跳的心脏，敲响了客服君：这个“岸早”是不是来自现实世界的？ 客服君：经检测，“岸早”的灵魂不属于霸总文世界。 燕惇心下狂喜，心里的忧愁如同冰消雪融，整个人都春暖花开暖洋洋了：那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岸早？ 客服君：亲亲，这个是有可能的，但我不能确认。 燕惇：为什么？ 客服君：是这样的，亲亲，我们这边是“攻略组”的。岸早隶属于“非攻略者组”，我们部门不一样，数据是不互通的。 燕惇愣了：这样吗？ 因为燕惇的角色是“攻略者”、而岸早的角色是“非攻略者”，所以他们不是同一个部门的？燕惇能和玛丽苏互通有无，是因为二人都同样属于“攻略者”的原因？ 意识到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现实世界的“岸早”，燕惇忍不住继续问：假设此“岸早”就是彼“岸早”，我能和他相认吗？ 客服君：这样是没有意义的呢，亲亲。 燕惇疑惑：没有意义？为什么这么说？ 客服君：因为只有“攻略者”保留现实世界的记忆。而其他穿书者会被抹除记忆，完全融入霸总世界的角色里。所以，就算这个“岸早”是你认识的“岸早”，他也不会记得你的。 燕惇大惊：抹除记忆？ 客服君：是的，如果太多人意识到自己是“穿书者”，那这个世界是很容易崩的呢。所以，只有带着攻略任务的“攻略者”才能保留记忆。 也就是说，这个“岸早”完全以为自己是书中的角色，根本不记得燕惇…… 燕惇的心里漫上一阵苦涩。 燕惇忍不住问：如果岸早是真的岸早，那穿书结束后他会和我一样回到现实世界吗？ 客服君：如果任务成功的话，当然是会的呢。 燕惇想到这个，便有了劫后重生的喜悦：原来不止是我能够从车祸里逃生，他也可以，是吗？ 燕惇又问：那他会记得在穿书的事情吗？ 客服君：不会的，只有攻略者能保留所有记忆。非攻略者回到现实之后，是不会记得在书里发生的事情的。 燕惇：所以这个岸早是一个全新的岸早，而且在回去之后会“格式化”…… 燕惇的心跳得极快。一个大胆的想法犹如海中的鲨鱼一般逡巡，最后趁着月黑风高浮动出了尖锐的鱼鳍—— 燕惇舔了舔嘴唇，问：那我可不可以泡他？ 客服君：？？？？？是我理解的意思吗，亲亲？？ 燕惇：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的，反正我的理解是，电他、追他、与他一起把本文涉黄的罪名坐实。 说实话，燕惇其实暗恋岸早很久了。但岸早看起来笔直笔直的，虽然从来没有交女朋友……但怎么看都只是因为创业太难没有时间，毕竟，岸早也没有交男朋友啊。 燕惇也不敢表露自己对岸早的心思，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板啊。要是他撩汉失败，失去的不仅仅是他的爱情，还有他的饭碗！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虚拟世界，容错率很高。他要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真把人追上手了，就可以总结成功经验，回到现实世界里也能有的放矢。要是失败了，回到现实世界后岸早也不会记得，那就当无事发生…… 在虚拟世界尝试攻略梦中情人，可不约等于“在愚人节表白”：成就美滋滋，不行就当无事。进可攻，退可守，岂不美哉！？ 第9章 燕小老实 燕惇沉浸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在外人看来就算在放空发呆。玛丽苏用手肘撞他一下，低声说：“该回神了。” 燕惇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抱歉地看着岸早。看着岸早那张脸，燕惇真的是感慨万分。眼前人明明是心上人，他却不得不装作是陌生人。 燕惇咳了咳，说：“岸董，您好。我是迟少爷的秘书，名字叫燕惇。” “燕惇？”岸早的目光这才从陈绛晨身上移到了燕惇身上，“哪个‘燕’哪个‘惇’？” “燕子的燕，惇是竖心旁的惇。”燕惇解释，“就是……”燕惇伸出手来，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 岸早很认真地点头：“我孤陋寡闻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字。能告诉我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燕惇心里跳了跳：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他们第一次见面自然就是面试的时候。 岸早看了一下他的简历，也是说：“我孤陋寡闻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字。这个字怎么念？能告诉我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惇”这个字虽然不算生僻字，但也不是常见字，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个字。但是，无论是老师还是老板，都很少有这么坦率地说自己不认识、还请教字义的。 这恍如昨日的感觉让燕惇晃了晃神，也说了与当时一样的话：“这个‘惇’字啊，就是老实诚实的意思的。所以说呢，你也可以叫我‘燕老实’。” 岸早的反应也如昨日重现：轻轻笑了一下，随口又咳了咳，以手握拳抵在唇边，似乎在掩饰自己不合时宜的笑意。 燕惇的心跳得比当时快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家早老板笑起来好帅啊啊啊啊啊啊！！！ 当初燕惇也是这样介绍自己“你也可以叫我‘燕老实’”，而岸早也是这样笑了的。 这一切的重现让燕惇恍如隔世，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喜悦。 不过，燕惇是怕自己名字不好记，跟公司里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了，以至于有一阵子，公司里很多人都喊他“老实哥”“燕老实”“小老实”“老实弟弟”……直到岸早明令禁止：“燕秘就是燕秘，不要乱喊奇怪名字。”燕惇当时还蛮感激的——直到他发现自己在岸早的通讯录里备注就是“燕小老实”。 嘿，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板！ 燕惇再次敲了敲客服君：我到底能不能追岸早？ 客服君：人物“岸早”并不在攻略名单中，这个我要去查一下呢，亲亲，稍等，亲亲。 一分钟之后。 客服君又回来了：亲亲，是这样的，只要你能完成主线任务，这边是可以攻略岸早的。 燕惇狂喜：太好了！ 客服君又说：此外，因为人物“岸早”属于来自现实世界的灵魂，所以你的“万人迷主角受光环”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燕惇：……好吧。我能接受现实。 说实话，如果燕惇是靠“主角光环”赢得岸早的好感，那也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有点儿卑鄙。就好像是用下三滥手段来骗色一样令人不齿。 客服君：好的，这边给亲亲的系统里添加“支线任务：攻略‘霸总岸早’”。 燕惇听到了系统“叮咚”的悦耳提示声，随后又问：这是“支线任务”，所以做不成功也不影响我的复活是吧？ 客服君：是的。这只是支线任务，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主线任务的判定。 燕惇：哦哦。 客服君：另外，系统判定此支线任务难度系数极高。 燕惇：……是吗？意思就是ai判断我压根儿追不上岸早是吗？ 客服君：嗯，亲亲，这边的判断是凭你的条件，如果没有主角光环，基本上是攻略不了任何一个霸总呢。 燕惇：…… 客服君：因为“支线任务：攻略‘霸总岸早’”难度系数极高，所以如果完成了会有神秘礼包赠送。 燕惇刚刚被打击的心情又欢悦起来了：真的吗？那还不错。 燕惇分析了一下，虽然攻略岸早是很难的，但失败了要不会损失什么，万一成功了呢？成功了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还有神秘大礼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划算的事情？ 燕惇已经迫不及待，磨刀霍霍向岸早了。 燕惇正摩拳擦掌，却发现了一个事情，多年单身的他根本不懂得怎么撩汉。 燕惇：呃……我该怎么攻略岸早？ 客服君：需要系统为‘主线任务’开通‘人工智能帮你撩汉’功能嘛？ 燕惇：还有这种好东西？赶紧给我来一个！ 客服君：【人工智能帮你撩汉】开启 于是，人工智能上线。燕惇也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手里多了一杯咖啡，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泼向了岸早。 被淋了一身咖啡的岸早：？？？ 泼了初次见面的大老板的燕惇：？？？ 这是人工智能帮我撩汉吗？？？ 这是人工智障助我单身吧？？？ 燕惇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含泪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燕惇说完这句话后，自己都快被自己呕死了，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关闭“人工智能帮你撩汉”这个该死的弱智功能。他慌张地乱瞟，都不敢看岸早，唯恐从岸早脸上看到嫌弃的神色，一瞥眼就对上了玛丽苏的脸。 玛丽苏的脸上清晰地写着：朋友，我懂你的痛。 陈绛晨则在旁帮腔说：“是的，燕哥一定不是故意的！” 燕惇真的感激陈绛晨：我上回才泼了你一身，现在又泼了你表哥，你居然还觉得我不是故意的。表少爷，您真是个善良的少年！ 燕惇在脑内关掉了“人工智能帮你撩汉”功能，夺回了身体控制权，立即不含泪了、也不发抖了，整个人恢复了正常。燕惇一边拿纸巾帮岸早擦衣服，一边躬着腰道歉：“实在对不住，这么好的衣服呢……” 还好，岸早穿的不是衬衫，而是深色风衣，还是防水面料的，泼了咖啡也不会太尴尬。 燕惇基本上是不敢看岸早的脸色，道歉了一车子话后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回到公司，燕惇面无人色：我感觉自己攻略岸早的任务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燕惇泡好咖啡送进岸迟的办公室，却发现岸早也在那儿。燕惇吓了一跳，就像手中的咖啡是毒蛇猛兽一样，燕惇避之不及地火速将咖啡放下，唯恐自己又泼了霸总。 岸迟看到燕惇，便拍拍燕惇的肩膀，扭头对岸早说：“哥，你应该还不认识我秘书吧……” “我认识。”岸早还是带着燕惇熟悉的那种绅士式的微笑，“名字叫燕老实，是吗？” 第10章 你这傻瓜懂什么 燕惇尤其尴尬，只好说：“岸董，您好，我是岸总的助理，我叫燕惇。” 在公司里，岸迟和岸早都能称得上“总”和“董”，不过为了区分，大家都管岸早这位董事长叫“岸董”，岸迟这位集团总裁为“岸总”。 岸早微微颔首，也不知记住了没有。 不过，身为老板，确实有记不住员工名字并随便乱喊的权力。 岸迟又说：“哥，你先去会议室等我吧，我这边还有工作要跟小燕说两句。” 岸早点点头便走了。 待岸早离开之后，岸迟又对燕惇说：“礼物呢？” “诶？”燕惇一怔。 “你傻了？”岸迟说，“我让你准备给我哥的礼物呢？” “……”燕惇真的傻了。 是的，本来岸迟就交待了要燕惇准备欢迎岸早归国的礼物。不过，燕惇拿不定主意，于是岸迟就建议燕惇去岸宅问问陈绛晨。然而，燕惇去了岸宅却一杯咖啡泼了岸早然后落荒而逃，根本没想起来准备礼物的事情。 幸好，总裁办里常年准备这一些商务应酬用的礼物：就是很百搭，怎么送都不会出错的那种。 虽然这样的礼物是肉眼可见的敷衍，但燕惇猜测，依照岸早的个性是不会表现任何不满意的。 下班之后，岸迟带着燕惇与岸早一起晚餐。岸迟拿出了准备好的百搭商务赠礼。岸早看到这种毫无诚意的礼物，也是微微一笑就收下了，还夸赞了几句——和燕惇的猜测一样。 燕惇暗暗松一口气：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位早老板啊。 岸早举起酒杯，说：“小迟，你年纪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 岸迟听到这个，特别不服气：“说到年纪不小，你年纪不比我大吗？要相亲也是你先去相！” 岸早便说：“没有这样的规定。这也是老太太催的，你要是不喜欢，便跟老太太说去。” 岸迟和岸早的设定是常见的“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倒是有个隔代亲的老太太将他俩拉扯大。所以，他俩对老太太也很孝敬。 是老太太的意思，岸迟也没好气，只问：“不对啊，既然你比我大，为啥老太太不先催你，反而先催我？” 岸早说：“你可以问她。” 燕惇倒是有点儿明白：按照原文设定，岸迟是要与炮灰女配相亲、订婚的，所以必须要有催婚情节。但因为岸早是一个出场很少的工具人，文里就没给岸早安排催婚戏了。 对于家里安排相亲这种事情，岸迟也没太惊讶，也谈不上抵触。毕竟，这在他们这种世家看来也是很顺理成章的。 岸早也是个行动派，很快掏出了一叠照片给岸迟。 看到那么多照片，岸迟笑了：“哥还是早有预谋呢！”岸迟接过照片一看，眉头紧皱：“怎么是男人？？？？” 岸早说：“你不是同性恋吗？” 听到这话，燕惇大为震惊：岸迟是同性恋吗？ 岸迟也大为震惊：“我是同性恋吗？” 岸早点头，说：“我觉得你是。” “你觉得是就是？”岸迟一脸羞愤，“我看你才是同性恋！” 岸早说：“我是。” 岸迟闻言大惊：“你是？！！！” “这很奇怪吗？”岸早还是那副淡淡定定的样子，嘴角挂一抹温柔而疏离的微笑。 岸迟觉得好头痛，捂着脑门说：“怎么会呢？怎么会有那么多同性恋啊？”说着，岸迟顿了顿，扭头看燕惇：“该不会你也是吧？” 作为“燕老实”，燕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我是。” 岸迟目瞪口呆。 这一顿饭，吃得岸迟怀疑人生。 岸迟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并且默认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姓华的骚男人之外）都是直男的岸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 缓了好一会儿，这位霸道总裁才恢复了“三分冷漠、七分霸道”的气魄。岸迟冷冷地看着岸早：“哥，该不会你自己是同性恋，就以为我也是吧？” 岸早回答：“也不是，这只是一种直觉。而且因为我们家里略长得好看些的男人都是gay，所以我就默认……” “都是gay？？？”岸迟再次感受到了冲击，“还有谁？” 岸早说：“我们的表弟绛晨……哦，还有绛晨的舅舅。还有大舅、二舅、四叔、五叔……还有我们家花王……” 作为微微有点儿恐同的直男岸迟几乎要昏过去了：家门不幸啊！！！！我们家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吗？？？？ 燕惇看着岸迟脸色发白的样子，无限同情：岸总，你现在在一本bl同人文里，别怀疑了，你身边多gay是很正常的，说不定你自己也是呢。 岸迟给自己灌了好多杯酒，可惜是举杯消愁愁更愁。他愁啊，就喝啊，喝啊，就更愁啊，喝到七荤八素的。作为秘书的燕惇只得去扶醉汉岸迟。 岸迟揪紧了燕惇的领子，不知要说什么，却被岸早拉开了。岸早拎着岸迟的后领，犹如拎着一只发怒的奶猫一样。 燕惇怔了怔：“岸董……” 岸早说：“舍弟酒后失态，我替他向你道歉。” 燕惇忙摆手：“言重了。” 岸早又说：“我和他都喝了酒，劳烦你开车送我们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燕惇开车送两位老板回去。岸迟醉醺醺的，失去了意识，被自家兄长随意地仍在了后排座位上。因为岸迟横躺在后座，没有留下空位，岸早便到了副驾驶座坐了。 感觉到岸早在自己旁边，燕惇居然有些紧张：明明不是第一次给岸早开车了，怎么还那么不自然呢？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燕惇手心冒汗，心里却想：刚刚岸早说了自己是同性恋？那……那我是不是机会还挺大的？嗯，要怎么样追求他呢？ 这时候，系统又响起提示：是否需要开启【人工智能帮你撩汉】功能？ 想起上次泼咖啡的惨痛经历，燕惇赶紧摇头：不需要！ 燕惇虽然没什么撩汉经验，但作为社会人的经验也是有的，像那种什么泼咖啡引起别人注意的事情，简直用小拇指想都不靠谱啊！ 于是，燕惇只好运用基本常识了——虽然所谓的“基本常识”在这个霸总世界里好像几乎是不起作用的。但考虑到岸早是现实世界的人，估计还是走的正常逻辑吧…… 嗯，追男仔的正常逻辑……啊，首先应该是……应该是要联系方式吧？ 眼看着岸宅就在面前了，燕惇把车子停在路边，干咳两声，平息一下因为紧张而变得紊乱的呼吸，才端起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岸董，为了以后联系方便，可否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哎呀，我是你弟弟的秘书，留个联系方式不奇怪吧？我真是太机智了。 燕惇按捺住鼓噪的心跳声，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岸早。 岸早回看燕惇一眼，说：“可以。” 就是这么一声“可以”，就够让燕惇心里放烟花了。 啊啊啊啊，他说他可以！ 于是，岸早和燕惇就顺利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燕惇高高兴兴地拿着手机，说：“谢谢岸董，那我先回去了。” 岸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你很擅长泼咖啡？” “………………”燕惇愣住了。 岸早说：“除了我之外，据说华总、绛晨都被你泼过。” 燕惇那一刻是僵硬的，比哈尔滨冰雕还冷、还硬。 岸早却还是微笑，那种绅士式的微笑，明明很迷人，却又让人很不安。 燕惇头皮发麻：糟了，我不应该以为这个世界里的所有霸总都是憨憨的。明显咱家早老板就是个真聪明人…… 燕惇的脑里很凌乱：他怎么知道我泼咖啡的光荣事迹的？？ 客服君上线答疑：因为你那天泼完了岸早之后，岸宅的张妈就说起来你把陈绛晨也泼过了。基于你身上有“主角光环”，陈绛晨和张妈都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还觉得你特别可爱。但是…… 燕惇头皮发麻：但是，岸早是不受主角光环影响的…… 客服君：没错，亲亲还记得这个设定，真是了不起呢！ 燕惇头皮麻得更厉害了。 客服君：岸早让人查你在公司都干了些什么，就查到你最近还泼了华玳瑁。 燕惇：……………………怪不得你们说我泡岸早是史诗级难度。 车厢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而打破这份尴尬的是岸迟。醉酒的岸迟本来已如死鱼一样瘫着，忽而又睁了眼，如鲤鱼打挺一样啪哒支起身，嚎道：“家门不幸啊！怎么都是gay！” 燕惇干笑了两声，扭头劝慰道：“其实gay也没什么……” “你这憨批懂个屁！”岸迟激烈地骂了一句，还没等燕惇反应过来，岸迟又死气沉沉地睡回去了。 燕惇看着岸迟，正是无语之际，却听到系统叮咚一声：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这傻瓜懂什么】√ 瞬间，燕惇对系统的“同义句判定”有了新的认识。 第11章 两位霸总为我打架！ 岸早松快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岸早这样子，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一脸柔善地向燕惇挥了挥手告别，那模样纯善，就像刚刚说的“三泼咖啡”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然而，燕惇却觉得如履薄冰。 燕惇：早老板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问题吧？不是人品有问题就是智力有问题！ 客服君：不一定哦，亲。说不定他觉得你人品和智力都有问题呢？ 燕惇：…… 想想也是，岸早说不定已经将燕惇定义为“不好好干秘书的活儿整天寻摸些狗屁倒灶的弱智手段妄图攀龙附凤的二傻子”。 客服君：要不要这边给您安排一个“帕金森综合症”呢，亲亲？这样的话，就能完美地解释你为什么手抖得咖啡都拿不住了呢。 燕惇：……虽然我是“万人迷主角受”，但我不想这么快进入绝症流程。谢谢。 燕惇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在岸早面前“洗白”自己，就先被瞌睡打败而陷入深度睡眠了。等他醒来之后，就得上班干活去了，也没时间琢磨撩汉攻略。 等他回到了公司，便是精神萎靡，与他一般精神萎靡的就是岸迟了。岸迟一脸颓唐，多年来自诩钢铁直男还嘲笑华玳瑁是“搅屎棍”的他，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出生于一个“搅屎棍家族”。 岸迟抑郁不已，又拉着燕惇说：“你是不是早看出来我家都是gay了？” 燕惇忙说：“这是哪里的话？要说……我也没见过您家多少人……” “也是。”岸迟点点头，又认真地问燕惇，“那你看我像基佬吗？” “……”燕惇见岸迟这么认真，也认真地回答，“像。” “……”岸迟怔住了。 也不是看不看得出的问题，而是燕惇觉得这个是个bl同人世界，霸道总裁100%是基佬啊。 燕惇察觉到气氛微妙，便想着转移话题，看了一下行程表，又说：“那岸董给您安排的相亲饭局还去吗？” 岸迟想了一下，说：“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就开启了奇妙的相亲之旅。一个月下来，燕惇已经陪岸迟相看过好七八次了。因为岸迟还不确定自己的取向，所以相亲对象有男的、也有女的。不过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岸迟都没看中。 按照霸总文设定，豪门千金为了嫁入男主家，一个个必然跟失了智一样，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犹如一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完全没有名媛淑女应有的教养和骄傲。而唯一一个能再霸总面前保留着正常人类的骄傲和矜持的人一定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当然就是玛丽苏了。 燕惇带着岸迟来到了餐厅包厢，看到了坐在包厢里的玛丽苏，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哪哪儿都是你？ 岸迟凝眉，按着眼前的女子，说：“你是……” 燕惇惊讶地说：“这位是玛丽苏吗？” 玛丽苏点头：“岸总和燕秘还记得我呢。” 燕惇更加好奇了：“你不是说……不是说自己是个穷学生，还要打工帮补生计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的穷学生怎么会是岸迟的相亲对象呢？ 再说了，来相亲之前，燕惇已经看过对方发来的资料，说见面的是本城白家小姐，怎么会成了玛丽苏了？ 玛丽苏解释道：“原本我是白家流落在外多年的亲闺女，最近才相认的。” 说着，玛丽苏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原来，白家太太生孩子的时候抱错了——燕惇已经不问本应在私人医院vvvvip病房分娩的阔太太是怎么和没有医保都生不起孩子的人家抱错孩子的了……算了，都是设定。 所以，白家一直抚养多年的小姐居然是假千金，流落在外的玛丽苏才是真千金！ 燕惇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便说：“那以后您就叫‘白丽苏’了？” 白丽苏点头称是。 燕惇见岸迟一直坐着不吭声，才发现自己一直和老板的相亲对象聊得火热，根本没有让老板开口的机会呢！燕惇尴尬地对岸迟说：“哈哈，这真玄乎，不是吗？岸总没什么想问问白小姐的吗？” 岸迟说：“有。” 白丽苏含羞看着岸迟。 岸迟说：“那你是不是就不帮绛晨补习了？” “……”白丽苏和燕惇没想到，岸迟听到这么曲折的故事后，第一反应是这个。看来，岸迟真的是很操心表弟的学习呢。 接下来，岸迟也没说什么别的，也没有关心白丽苏这离奇的身世，来来去去就是问陈绛晨的学习情况。 “你觉得他能考上x大吗？”岸迟问，“我们家的人都要考x大的，不然没面子。” x大是本文设定最牛大学，不是普通人能考进去的。虽然陈绛晨很聪明，但因为拍戏功课落下太多，要考x大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白丽苏诚实地回答：“估计有点悬。” “唉。”岸迟叹气，“那就又得给x大捐图书馆了。” 白丽苏和燕惇都沉默了：所以说，人生像是一场游戏，氪金就会变强。 燕惇想着，这是岸迟和白丽苏的相亲局，他就不要掺和了，找了个借口便先行走开，等下一步指令。这也不是燕惇陪岸迟第一次相亲了。一般而言，燕惇会陪着岸迟来到现场，然后找个借口先离开，留着岸迟和对象二人世界。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如果岸迟不给燕惇发信息，那就是岸迟没看中对方的信号。燕惇就要自觉再次出现在包厢，装模作样地说“岸总，公司有急事需要您去处理”，好让岸总顺理成章地离开。 燕惇心想：这回玛丽苏能把岸迟拿下吗？ 燕惇一边寻摸着，一边向外走去。 岸迟相亲的地点在一处私密性很高的餐厅。餐厅位于一座私人艺术中心，餐厅外头就正对着一座雅致无比的空中花园。在等候岸迟的时候，燕惇就习惯在空中花园散步。 燕惇一边散着步，一边拿着手机看——也不是看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是在看岸早的联系方式。距离上次和岸早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燕惇有心撩汉、却无力洗白，一直没敢给岸早发信息。 岸早自然也不会主动给燕惇发信息的，因此就这么晾着。 “这可怎么办啊……”燕惇苦兮兮地感叹。 “这不是燕秘吗？”一把熟悉的霸道总裁声音响起。 燕惇扭头一看，眉头微蹙，仍扬起笑容：“华总，这么巧？” 华玳瑁还是那风骚样子，紫色衬衫小脚裤，宽肩窄臀好身姿，手里掌着一杯蜜色的酒，笑吟吟地向燕惇走来：“你也来这儿吃饭？” 燕惇答：“我是陪岸总来的。马上就该回去了。” 华玳瑁说：“我给你名片这么久了，你倒是没打过一次我的电话。” 燕惇愣了愣，其实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心里又想：我没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是客服中心吗？ 燕惇笑笑，说：“华总的名片我一直收着呢。只是华总是贵人，我怕打扰您的清静，所以没事不敢叨扰。” 华玳瑁笑了笑，说：“没事，今天既然遇到也是缘分，咱们喝一杯、说说话吧。” 燕惇还记得这个华玳瑁是“谈笑间刑法都来一遍”的狠人，自然不敢跟他多做纠缠。于是，燕惇打算再强调一遍“我是陪岸总来的，现在该回去了”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却在燕惇的脑内响起——触发剧情：与华玳瑁喝酒。 燕惇无法，只好与华玳瑁一起喝酒了。 华玳瑁请燕惇在空中花园的露天酒吧喝酒。二人坐在藤椅上看着花园的风景，喝喝小酒，倒是挺惬意的。 燕惇没喝两杯，就收到了岸迟的电话。 岸迟打来，一接通就问：“你怎么还不来呢？” 燕惇无奈，只得说：“在空中花园的露天酒吧遇到了华总，被拉着喝两杯……” “什么？那个骚gay拉你喝酒？”岸迟语调陡然拔高，“我现在就过来！” 燕惇无奈地摇摇头，脑袋里系统的声音又响起—— 【触发剧情任务：引导两位霸总因为你大打出手】 燕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懵的：啥？因为我干嘛？ 就在燕惇愣神的时候，华玳瑁便倾身往前，气息几乎吐在燕惇脸颊上：“小燕秘，发什么呆呢？” 燕惇回过神，发现华玳瑁的刀削面离自己特别近，几乎都要贴上来了，下意识地往后躲：“华总——” 华玳瑁却伸手扣住了燕惇的腰：“小燕秘的腰好细。” 燕惇震惊了：这是x骚扰吗？ 燕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岸迟的人已经到了，脸上还是挂着谁欠他八百万的拽而不爽表情。 华玳瑁朝岸迟微微笑：“岸总也来了？”说着，华玳瑁松开了扣住燕惇的手。 燕惇赶紧退开了几步。 岸迟眉毛简直拧得能打结了：“你把我秘书扣着什么意思？” 华玳瑁笑了：“岸总开玩笑吧？这是法制社会，我怎么会扣人？” 燕惇觉得在华玳瑁口中出现“法制社会”四个字特别幽默。 燕惇正觉得好笑，脑子里的系统又嗡嗡响了：【请立即引导两位霸总大打出手——】 怎么引导？？ 燕惇也懵了：这怎么能做得到呢？ 客服君优雅上线：是否需要开启人工智能辅助功能？ 燕惇现在是挺懵的，虽然不信任这个人工智障，但也没办法了，只能说：开启。 客服君：现在开启人工智能自动导航。 岸迟那边还在质问华玳瑁：“那你摸小燕的腰怎么回事？！” 于是，燕惇发现自己又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这感觉十分奇妙，他犹如木偶一样被不知名的力量提拉着站了起来，嘤嘤嘤地哭着说：“华总想x骚扰我！嘤嘤嘤！我不活啦！” 岸迟闻言大怒：“华玳瑁你个龟孙！！” 一边吼着，岸迟一拳往华玳瑁脸上砸。 华玳瑁也很意外，但毕竟是违法犯罪小能手，身手还是不错的，下意识地就格挡了一下。这不挡还好，一挡之下，岸迟火气更旺，又抡一拳。这一拳又一拳的，华玳瑁也火了，开始还手。俩霸总穿着笔挺西装，就在这花前月下浪漫圣地空中花园上演真人快打。 燕惇看懵了，脑子里却听到叮咚一声：请说出关键台词。 这下不用看系统，燕惇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台词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这玛丽苏必备的“别打啦”从燕惇嘴里说出，燕惇自己都害臊。 燕惇却不敢上前拦俩人，毕竟俩人按照设定都是力能扛鼎的霸道总裁。霸总文看多了的读者都知道，霸总的力气是很大的，动不动就捏爆手里的玻璃杯、抠烂木头桌子、甚至还有霸总男主捏爆手机的。总之霸总的手劲儿特大，打起人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比霸总力气还大的人，不是大力士，而是更霸的霸总。 此时，一个全文霸中之霸的霸总就出现了：“闹够了么？” 昏黄的灯光下，岸早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然而，两个斗殴中的霸总谁都没理会岸早。 岸早也不尴尬，给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就点点头，拎起冰桶往俩人身上泼冰块。这冷不防被淋了一身的冰块，岸迟和华玳瑁都回过神来了，正要发怒，扭头一看，发现是霸中之霸，又不敢吭声了，只讪笑着说：“您也在啊？” 岸早还是老样子，温温和和地微笑：“你们在干什么？” 华玳瑁和岸迟一时噎住了，说起来，他俩都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打起来了。按理说，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就算生气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啊！ 岸早的目光轻轻掠过华玳瑁和岸迟，最后落在燕惇身上。 燕惇被这视线看得浑身发凉，像是自己也被淋了冰桶一样冷飕飕的。 岸早微笑：“燕老实，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燕惇咽了咽，说，“在锻炼身体。” 华玳瑁反应比较快，顺坡下：“嗯，就是刚学的格斗，比划两下。” “是。”岸迟也是要脸的，便顺着说，“就是这样。” 岸早却说：“你不是在相亲吗，怎么相着相着就来比武了？” 这相亲对象是岸早给安排的，岸迟也不好当众说不喜欢，便说：“刚好出来见到华总，比划两下，现在就回去了。”说着，岸迟对燕惇说：“行了，小燕，跟我一起回去吧。” 岸早却道：“你去相亲，带个秘书做什么？” 岸迟却说：“我带他走，免得他受华总欺负。” 华玳瑁也微觉有气，但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高傲地说：“我犯不着为难一个小秘书。”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岸迟觉得华玳瑁“敢骚不敢当”，更可恨了。 燕惇觉得相当为难，按了按皱起了的眉心。 岸早眉毛微微挑起，仿佛有些不悦，但因为嘴角习惯性翘起的弧度，表情看起来仍是笑容：“所以说，你们两人是为了燕秘打架？” 华玳瑁和岸迟都噎住了。 沉默仿佛就是默认了。岸早笑容更浓：“两位都是跺跺脚华国地板就抖两抖的大人物，如今为了一个小秘书大打出手。可见燕秘是个有牌面的。” “哪能呢！”燕惇火速否认，但因为太慌张，便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燕惇心里那叫一个糟心：现在早老板肯定觉得我是个妖艳贱货，勾三搭四，还把他们家迟老弟勾引得打架了。 “走吧，”岸早含笑，对燕惇说，“我送你。” 燕惇看着岸早那迷人的微笑背脊发寒，总觉得岸早这句“我送你”是“我送你归西”的简称。 第12章 豪门文一定要加娱乐圈元素 燕惇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岸早的座驾。待他坐上了豪车柔软的皮椅上时，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怎能让劳驾岸董开车送我呢？” “没什么，你喝了酒。我开就是了。”岸早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然而，燕惇就怕岸早憋着坏呢。 要说，燕惇和岸早应该是“老熟人”了，按照他对岸早的了解，岸早现在心里不是憋着火、就是憋着坏——或者两者兼有。 虽然说，岸早看起来很有礼貌也很绅士，但人在江湖漂，肚子里没几斤坏水都撑不到这个位置。只是，岸早这人讲义气，不对兄弟使坏，所以燕惇从来都不是岸早“使坏”的受害者。不过现在就难说了…… 岸早根本不记得自己了，自己现在在岸早眼里大概就是一个明明智商和手段都不怎么样却靠着泼咖啡的手艺勾引得几个霸总神魂颠倒的妖艳贱货吧。 岸早发动了汽车，语气很平和地说：“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就这么了断了。华玳瑁这人啊，看着大气，其实很计较。” 燕惇不住点头：还不止呢！他还是个法外狂徒！ 想到华玳瑁在原著小说里那各种违法犯罪的手段，燕惇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今天被我泼脏水以至于丢了脸，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唉！都怪我！我干嘛要用那个人工智障呢！ 岸早瞥了燕惇一眼，轻易地看出的了燕惇脸上的畏惧，便笑了一下：“你怕？” 燕惇老老实实地点头：“怕啊。华总黑白通吃，我怎么不怕？” “那你泼咖啡的时候怎么不怕？”岸早笑问。 燕惇一脸菜色：泼咖啡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吗？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燕惇讷讷说着。 不过燕惇也知道自己的解释特别苍白无力，要说他泼了一次是无意的，也就罢了，可他泼咖啡那叫一个连绵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不是故意的，谁能信呀？ “嗯。”岸早含糊地虚应着，看样子果然是不信的。 燕惇特别愁，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呐！” 岸早说：“小迟这小子没心机，怕难保得住你。这样吧，我这边刚好有个新项目，正缺人手，你先过来搭把手。你在我这边，谅华玳瑁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他气消了，再说以后吧。” 听到岸早这番话，燕惇真个愣住了：啊？我没听错吧？早老板不但不怪我，还要保我？ 这是……这是真实的吗？ 然而，岸早说得是真的。 燕惇很快就被“借调”到岸氏集团的新项目里。而这个项目就是真人秀《明星上班族》的录制。 燕惇看到这个，满腹狐疑：这不是霸总文吗？为什么会有真人秀？ 客服君在线答疑：现在的总裁文都一定要上真人秀的，而且都要上热搜，是约定俗成的。只要是豪门文，无论主角是干啥的，都是要录节目、搞直播、上热搜的，粉丝不上亿都不好意思跟别家霸总打招呼。 燕惇：…… 算了，工作来了就做吧。 秉持着拿了工资就要办事的精神，燕惇便好好看了一下《明星上班族》的资料。这个真人秀的设置很简单，就是找来一堆明星上班。现在观众看真人秀就不爱看明星演戏唱歌，就爱看明星跳水、跑步、做饭、上班打卡…… 燕惇看了一眼嘉宾名单，发现陈绛晨的名字就在第一位。 燕惇很震惊：“表少爷要上节目呢？” 这句话是直接说出口了，所以坐在燕惇身旁的小齐扭头回答了：“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表少爷和岸氏的关系的。” 这个小齐就是岸早的秘书。 燕惇“哦”了一声，苦笑一下，说：“其实我关心的是：表少爷不是要高考了吗？” 小齐回答：“没事，真人秀就做做样子而已，不耽误他复习。” “……”燕惇无言以对，低头再翻了一下台本，发现嘉宾名单里还有玛丽苏，他大惊，“白丽苏……白丽苏小姐也是明星吗？” 小齐回答：“白丽苏其实已经出道几个月了。只是出得比较低调，没人认识而已。” 所谓“出道出得很低调”，是不是就算“出道就很糊”的意思？ 原来，玛丽苏不但在岸氏当实习生泼咖啡，在酒店当女招待泼红酒，在岸宅当家教泼咖啡，还在演艺圈出道了…… 燕惇不禁感叹：玛丽苏为了“偶遇”所有霸总，也是很累的，都快成打工皇帝了。 小齐简单跟燕惇解释了几句，就通知他要去开会了。 会议室里，岸早、岸迟都到了。燕惇现在已经不会再问“为什么一个掌控经济命脉的大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要亲自开会专门研究一档真人秀”之类的问题了。 小齐和燕惇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整理资料做记录。燕惇一边给小齐打下手，心里一边暗自不平——看着小齐直接给岸早递咖啡、跟岸早耳语、给岸早打资料，燕惇一颗心就酸了起来：明明我才是岸早的“正牌秘书”！明明是我先做岸早的秘书的！明明是我…… 燕惇居然有一种“正宫地位”被“小三”抢走的愤懑和酸涩，心里百爪挠心。但等他回过神来，又想给自己两个巴掌叫自己清醒清醒：醒醒啊！这有啥醋可吃的！神经病吗！ 燕惇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岸早身上。岸早今天穿了一套西装，也不知是不是虚拟世界给他调了数据，还是因为岸早穿的是特别好的定制西装——而在现实世界中，岸早都穿得比较休闲，以舒适为主，一般不穿这么显身材的衣服。 这订制西装将岸早的腰身掐得精准，腰部看起来细而结实，像是编得紧密的皮鞭一样，细而不纤，充满韧劲，怎么看怎么有一股野性美。燕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想冲上去从背后抱紧岸早的腰的冲动。 这股冲动一上来，燕惇就赶紧多喝两口冰水压压火。 岸早的目光轻轻掠过燕惇的脸，燕惇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几乎把头都埋到桌子上了。 岸早简单说了两句，这边就散会了。燕惇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会议室，就被岸早叫住了：“小老实，过来。” 听到“小老实”三个字，燕惇恍惚起来，顿了顿足，回头看着岸早。岸早微微笑：“和我一起去见制作人吧。” 燕惇点点头：“好的，早老板。” 听到“早老板”三个字，岸早也愣了愣神。 燕惇在现实世界里就是这么称呼岸早的。但是，在这儿，燕惇是应当叫岸早“岸董”的。大约是刚刚岸早那句“小老实”让燕惇出了神，燕惇才无意识地把说顺嘴了的“早老板”脱口而出。这“早老板”三个字说了出口，燕惇自己都有些后悔。 然而，岸早似乎没在意，略一颔首，便带着燕惇出去了。 被落在办公室的小齐皱着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为啥老板带他不带我？这……这小妖精是要抢我首席秘书的位置吗？还“燕小老实”呢！我看他就是“燕不老实”！ 于是，小齐和燕惇都互相嫉妒对方，认为对方是抢自己饭碗的“小三秘书”。 燕惇噔噔噔地跟在岸早背后。现实世界里岸早是草根创业，大部分时间都穿得比较随意，直到公司有了起色，岸早才会在少数极为正式的场合穿西装。所以，陪伴岸早多年的燕惇也是很少见岸早穿西装的。 今天，燕惇跟在岸早背后，就光看着岸早这裹着高级定制西装的身材发呆了——夭寿了，原来早老板身材那么好！ 他那么完美！ 一定很难追！ 燕惇又愁眉苦脸起来：怪不得系统说我追他是史诗级难度。 不过……再难也要追啊！要是在虚拟世界追不上，那现实世界也估计没戏。 燕惇陪着岸早去见完了制作人后，故意磨磨蹭蹭的，开车绕路，就像是为了骗里程费的司机一样绕树三匝、就是不到目的地。乘客说要去开罗，他能把车开到凯旋门。 大约岸早刚从国外回来，不太熟悉路况，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燕惇在绕路，只微闭着眼睛，听着车厢里环绕的音乐——这音乐还是燕惇特别选的。这是按着现实世界岸早的喜好挑的曲目，而现在的岸早似乎也挺满意的。 燕惇心想：虽然没有记忆，但到底是同一个灵魂，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车绕了一大圈，便过了饭点。燕惇以浮夸的演技说：“啊！已经这么晚啦？岸董，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再回公司？” 岸早一直闭着眼养神，听到燕惇这么说，才懒洋洋地撂起眼皮，虽然姿态慵懒，但眼神却莫名的锋利，刺得燕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岸早问：“怎么不喊我‘早老板’了？” 燕惇愣了愣，说：“啊……这个……大家不都喊您‘岸董’么？” 岸早点点头：“好。” “好……？”燕惇没明白过来。 岸早笑笑：“不是说先去吃饭吗？我说‘好’。” 明明主动“套路”对方并发出邀约的是燕惇，但此刻“套路成功”的燕惇是懵的：“好……” 燕惇将车停泊好，便先下车为早老板开车门。岸早迈着被贴身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下了车，西装外套搭手上，白衬衫勾勒那条皮鞭似柔韧有力的腰。燕惇看着早老板的背影，只愣愣地想：如果美人鱼长了腿，大概就是早老板这样的吧…… 第13章 岸早为什么那么美 经过车载音乐的试探之后，燕惇比较确定这个“岸早”和他认识的“岸早”一样喜欢差不多的事物。所以，燕惇也按着记忆中“岸早”的口味挑选了一家创意料理店。 燕惇问了一下岸早的忌口，又点了菜，发现岸早真的就是他的早老板，口味不带变的。无论是音乐还是食物，甚至是手机型号、常用字体，都是一样一样的。果然，就算失去了记忆，但该喜欢什么就还是喜欢什么的。 创意料理店就是讲个创意，会搞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食品组合，而岸早就很愿意尝试这些“新组合”。岸早老是说自己是做“互联网+”的，和做融合菜、创意料理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燕惇点了一品这里招牌的“鲍鱼海参毛血旺”、“鹅肝酱焗时蔬”、“香烤鸡配海胆”，主食是比较普通的“松露焖饭”，还有分子料理甜品——一份看起来是番茄但实际上不是番茄的蛋糕甜品。 燕惇其实对这些“创意料理”的兴趣不大，只觉得都是卖个噱头，溢价又高，对他而言，真正好吃的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他喜欢吃老字号。不过，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岸早。毕竟，岸早才是老板，他肯定是以老板的喜好为主的。 岸早语气温和地跟燕惇说：“你喜欢这里的菜品吗？” 燕惇愣了愣，端详一下老板的脸色，确认老板不是特别喜欢这里的菜式，便说：“这个啊，好像就是卖个噱头，说是‘融合’，但没融合得好。不过胜在食材还挺新鲜，尝个鲜也是不错的。” 岸早点点头，显然是同意燕惇的说法，又说：“你平常都去什么菜馆吃饭？” 燕惇笑着说：“我平常都是陪着岸总的，他去哪儿吃，我就去哪儿吃。” 燕惇这么说稍显肉麻，完全是为了凸现自己“敬业爱岗”的人设，希望能借此获得岸早的好感。不料此言一出，完全没起到效果，反倒让岸早露出了不开心的笑容。 所谓“不开心的笑容”——就是岸早不高兴但还是会微笑的那种样子。岸早天生笑眉笑眼，轻轻勾勾嘴唇就是一副完美的笑脸。所以他也习惯用微笑来掩饰情绪。燕惇跟他身边久了，都能看出门道了。 岸早又将话题绕回工作上，说：“这次和制作人商量了，为了凸现节目效果，想让我去当‘卧底实习生’，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个所谓的“卧底实习生”，就是让岸早隐瞒自己的霸总身份（因为岸早一直很低调，所以很少人知道他是霸总）参加节目录制。岸早就混在一堆明星实习生里面，跟他们一起工作，在重要关头跳出来撕掉马甲说“哈哈其实我是霸总，而且我能决定你们谁去谁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制作人认为，这样的剧情观众一定爱看，四舍五入就是“皇帝微服私访”嘛！ 燕惇心想：这不是闲的么？一个掌控经济命脉的大老板跑去搞啥子卧底实习生？ 不过，燕惇看出来岸早对这事情感兴趣，便说：“这个确实会很有效果，但岸董这么忙，能拨出时间么？” “其实我也不忙。”岸早答，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困惑，仿佛是在问：为啥我一个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大老板居然一点儿都不忙？ 霸总文的霸总就是闲得慌，除了搞对象，没别的事情做的。 而岸早不搞对象，自然是闲出屁来了，甚至想上综艺当卧底实习生了。 燕惇记得岸早是一个精力异常充沛、每天只需要睡四到六个小时、机器人一样的战斗力的工作狂魔，让他闲下来不如叫他去死。 燕惇便笑笑，说：“其实这个提议听起来还挺有意思！早老板既然有空，不妨去试试吧？” 岸早便说：“我一个人去，倒也无聊，你陪我吧。” 燕惇对这个提议感到非常意外，但仔细一想：我陪他一起卧底，听起来就是浪漫爱情的前奏！ 于是，燕惇果断答应了。 于是，岸早和燕惇就双双去当了《明星上班族》的卧底实习生了。而这个综艺也很快就要开拍，而且快到离谱，今天说要拍，明天就开工了。 燕惇觉得很难接受：这效率也是太高了吧？ 客服君上线答疑：霸总文里都是这样的，你还没见过今天主角受说想演戏，下周就进组，一个月拍完，拍完就立即上映，年底就拿金x奖的。 燕惇：…… 综艺开拍，十四个艺人到位，其中混了一个岸早、一个燕惇，他俩的身份是岸氏娱乐的新人。 这队明星里，认识岸早、燕惇的就只有玛丽苏和陈绛晨，但两人都没有说破，默契地装陌生人。 节目开始，十四个嘉宾站在岸氏大楼楼下。大家都知道岸氏是这次节目的资方，因此，所有艺人都彩虹屁一顿吹：“啊，岸氏大楼也太美了吧！”“啊，能进岸氏上班我真的太荣幸了！”“是啊，岸氏是一流的企业，想进去岸氏总裁办工作，比当明星还难吧”…… 然后，十四个艺人被带到了总裁办，在莫名其妙的bgm中，岸迟穿着帅气西装出现。艺人们又开始彩虹屁乱吹：“啊——岸总太帅了吧！”“天啊，这么帅气的岸总！”“幸好岸总当了总裁，不然他来当明星的话，哪儿还有我们的饭吃？” 岸迟被这马屁拍得身心愉悦，只说：“虽然我长得帅，但是……但是……但是个屁！老子就是帅，没有‘但是’！” 艺人们心里觉得这个老板是个傻逼，但仍旧吹：“啊！岸总就是帅！”“岸总真是好坦率！”“自信的岸总最美丽！” 岸早看着一直在犯傻的岸迟，心里也是十分困惑：为什么我们公司还没破产？ 不过也算了，岸早最近也习惯了屡屡遭受“常识上的冲击”这种事情了。当看着大家理所当然的表情的时候，岸早甚至怀疑缺乏常识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在拍摄休息的间歇，岸早忽而问燕惇：“你觉得要安排一个子公司上市，需要准备多久？” 燕惇不明白为什么岸早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这个事情触及燕惇的知识盲区了，燕惇便很老实地说：“您是指哪个子公司呢？分拆子公司境内上市？还是境外？其实这个事情相当复杂，需要咨询专业人士才能初步得出评估……” 岸早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惊喜的神色，但仿佛流星一闪而过，很快这抹明亮的喜色就消失了，代之以寻常的淡淡微笑：“嗯，我就随口一说。” 燕惇不知道的是，同样的问题岸早问过其他几个秘书，这些秘书都一脸奇怪、不约而同地说：“上市不就跟公交车一样，想上就上的吗？还要准备？” 真人秀继续拍，十四位嘉宾通过抽签（但实际上是节目组的安排）分为两组，一组七人，两组对抗。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推销岸氏旗下新推出的一款香水，香水的名字叫“古墓派”。最后以销量决定胜负。 燕惇、岸早、玛丽苏和陈绛晨都被分到了同一组。因为陈绛晨咖位最大，所以大家推举他为组长。陈绛晨一口回绝：“我太年轻了，还是让哥哥、姐姐们来吧！”于是，大家就推举了当红小花洪小花做组长。 洪小花指挥若定：“既然这款香水叫‘古墓派’，我建议大家cosplay成《神雕侠侣》的人物来贩卖。首先，得有个小龙女……” 洪小花心想自己貌美如花，肯定能当小龙女，谁知玛丽苏有小白花滤镜，大家都觉得玛丽苏气质脱俗，投票选了玛丽苏扮小龙女。 洪小花心中暗自嫉恨玛丽苏，但面上没有说什么。 洪小花又说：“那谁演杨过呢？” 大家又推举陈绛晨。陈绛晨笑道：“我当杨过也行，那燕惇要当我的雕。” 燕惇眼皮一跳，说：“这……这不好吧……” 陈绛晨调皮地笑着：“为什么不好？” 岸早说：“我也觉得不好。” 陈绛晨向来怕这位大表哥，听到岸早这么说，倒也收敛了几分调笑的表情。 然而，不明真相的几位队员都觉得陈绛晨咖位最大，应该以陈绛晨意愿为先。于是，洪小花率先开口说：“我觉得挺好的。燕惇看起来就很适合当雕嘛！” 岸早不说话了，低头发了条信息出去。 过了半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来告诉洪小花：“这个雕的戏服做小了，只能让女成员穿……” “？”洪小花惊呆了。 这队里的女成员，除了玛丽苏，就是洪小花和李大姐。李大姐的体重180斤，肯定穿不下的……那…… 最后，想演小龙女的洪小花穿上了雕的衣服在34摄氏度的天当街售卖香水，心里默默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门踩了狗屎、运气才那么背。 陈绛晨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热天穿着古装、戴着头套，和雕兄、小龙女一起当街叫卖。 玛丽苏虽然也穿古装、戴头套，但跟系统兑换了“人体空调”工具包，所以一点不热，也没流汗，妆容精致，模样美丽，而在她身边扮雕的洪小花早就热成狗，妆也花了，睫毛打卷，相形之下丑得一笔。 于是，玛丽苏和洪小花的同框图就上了热搜。 有网友说： 白丽苏也太美了吧！！ 原来仙女真的不会流汗！！ 果然美女都是靠对比的出来的！！洪小花在白丽苏旁边真的就是一只傻雕。 是真的，美女与禽兽。 当然，洪小花是当红小花，粉丝比玛丽苏这个十八线多很多，立即有洪小花的粉丝跳出来说是造型的锅，还有粉丝指责玛丽苏吸血拉踩蹭热度不要脸。 不过，这一切——都与燕惇和岸早没关系。 燕惇和岸早“抽签”抽到了在商场专柜当柜员的任务，因此，两人可以穿着正常的服装待在有空调的室内。 燕惇低声问岸早：“这个抽签是真的随机的吗？怎么每次都抽到……” “抽签讲的就是一个运气，”岸早神秘一笑，“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运气比较好的，不是吗？” 燕惇被岸早的笑容晃花了眼，老在想：早老板该不会也有什么“光环”、“滤镜”吧，不然为啥随便一个表情都那么迷人！ 客服君在线答疑：大龄处男，看狗都馋。 第14章 憋说话，吻我 燕惇是个坐办公室的，要像柜员那样站好几个小时，也是太为难了，没站一会儿就站不住了，小腿像被蚊子咬了似的下意识地踢动几下。 岸早察觉到燕惇的疲惫，扭头笑笑：“累了？” 燕惇怔了怔，说：“没……” 老板都没喊累，自己哪儿能喊累呢？ 但仔细一想，按照霸总文的设定，霸总的体力大概是和变形金刚一个水平的，怎么会累呢？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导演主动说：“这边没你们镜头了，你们先回去吧！” 岸早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先回去了。” 燕惇大惊，没想到陀螺似转个不停的工作狂早老板居然会同意这种偷懒行为，这个世界怎么了？ “早老板，您说的是真的吗？”燕惇很惊讶。 岸早说：“我们在这儿就算站足8个小时，也不会被看见的。估计在节目里就给我们几分钟镜头。” 燕惇不得不同意岸早是对的，他俩在这儿站柜台没啥看点，没有cos小龙女、雕兄在街边叫卖那么有看头。再说了，街边叫卖的队员都比较红，镜头在他们那儿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俩在柜台就算站足8个小时，真正播出的镜头可能还没有8分钟。 燕惇却低声说：“可是这个是要pk销售额啊。我们提早收工，那销售额……？” 岸早笑了：“你真是小老实。” “诶？”燕惇愣了愣。 岸早说：“节目是有剧本的，这一次pk会是对方组赢，而且对方组会连赢两次，第三期我们组再绝地反击。而且还是陈绛晨做领队、想出高级方案带领我们组逆袭。” “……”燕惇：早老板果然还是我老板。我燕老实果然还是太老实。 俩人提早收工，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燕惇心情大好，轻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儿。岸早听着他的哼唱，忽而一笑，似是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燕惇好奇扭头：“你笑什么？” “我是替你高兴。”岸早答。 燕惇更好奇了：“替我高兴？” “是啊，得亏你不是真的艺人，不然唱歌不行、演戏不会，可不是愁人？” 岸早这调笑让燕惇一阵没意思，燕惇哼哼说：“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演戏？” 岸早说：“你这么老实，怎么会演戏？” 燕惇听了这话，忽而有些高兴：“你真的觉得我老实？”现在，燕惇最怕的就是岸早觉得自己是个胡勾乱搭的妖艳贱货。如果岸早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那估计这印象分还能拉回来一些。 岸早笑笑点头。 燕惇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原来我在他眼里不是什么妖艳贱货呢！ 客服君在线提示：“老实人”也不是什么好词。 燕惇：老实人怎么不是好词了？《青蛇》你看过没？白素贞这样的大美人结婚都找“老实人”！ 客服君：然后“老实人”出轨白蛇的闺蜜了。 燕惇：……你啥意思？ 客服君：我只是回答亲亲的问题呢。亲亲问我《青蛇》看过没，我表示我看过呢。 燕惇：…… 全天下的客服都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气人的话呢！ 他俩提早收工，倒也没事可做了。岸早提议一起去喝下午茶。 燕惇自然不会拒绝。 岸早选定了一家高级酒店的下午茶，环境颇为优美。吃的倒是中规中矩的英式下午茶，就是有三层架子放着甜品的那种。燕惇对大部分的甜点感觉一般，只喜欢吃司康。这家餐厅的司康烤得不错，涂上奶油特别香，配着红茶十分相宜。 燕惇吃完了司康，状态便有些尴尬，心里开始想着怎么泡男神。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经验，所以比较苦手。 客服君提示：是否需要约会攻略—— 燕惇打断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系统的教导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你现在是不是不知手该往哪儿放？是不是已经开始紧张得抠指甲了？ 燕惇：…… 不得不说，这是真的。吃完了司康之后，燕惇的手空下来了，不知该往哪儿放。明明以前和岸早一起是很自然的，但现在面对一个新的岸早，身份差距陡然变大，陌生感增强，燕惇就不知该怎么自处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约会的时候不知手脚往哪儿放的话，不妨手里拿点饮料，看起来就没那么尴尬了。 燕惇：……你这系统好像还真有点儿道理。 燕惇拿起茶杯，拇指轻轻摸索杯子耳朵，倒真缓解了几分尴尬。 岸早看着燕惇拿起茶杯，便像是玩笑一般：“幸亏这是红茶，不是咖啡，不然怕你又泼出去了。” 燕惇听了，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干笑说：“岸董别开我玩笑了……我那泼咖啡真不是故意的！” 岸早问：“不是故意的，那是有鬼捉着你的手泼咖啡？” 燕惇心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二人吃完下午茶。燕惇便打电话问导演：“拍摄得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回去吗？” 导演知道燕惇是总裁秘书，还挺恭敬客气的，便说：“岸董忙的话就不用回来了。我们就剩一些后采而已。您两位今天没空的话，可以明天早一点回来补录后采。” 燕惇扭头问了一下岸早的意思。 岸早摇摇头，燕惇便说：“岸董回去还有会议呢……” “啊，那当然是工作比较重要呢。”导演十分体贴地说。 谁叫岸早是资方？ 资方就是爷。 岸早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 如果岸早想要“艳压群芳”，导演也能提议：“可以全程只给您加滤镜，别人都超清原画。” 不过，岸早似乎对镜头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所以导演也没有提出这个天才提议。 岸早和燕惇离开了餐厅，又跟燕惇说：“你也不想回去？你不喜欢多点镜头？” “我又不出道，要镜头做什么？”燕惇说，“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加班。” 燕惇说完才有点儿后知后觉：怎么能在老板面前说自己不喜欢加班呢？ 岸早也沉默了两秒，又问：“你和我在一起，感觉像在加班吗？” 燕惇愣住了：这话怎么接？ 要说像，那就是代表自己不喜欢和岸早待一块。 要是说不像，那也怪怪的。 燕惇虽然吐槽系统人工智障，但仍忍不住敲了敲客服君：不是有约会攻略吗？面对很难回答的问题如何回答？ 客服君在线答疑：【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的万能回答：憋说话，吻我。】 燕惇：………………人工智障。 燕惇的沉默似乎说明了什么。岸早抿了抿唇，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随后扬起修长的手臂，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燕惇回过神来，意外地望着岸早的脸。 岸早笑道：“今天不用你加班了，你好好回家休息吧。” 燕惇还没回过神来，岸早又打开了出租车车门，说：“上车吧……我自己回公司。” 大概是岸早的霸总气场比较强，燕惇下意识地就服从了，乖乖上了出租车。等燕惇上了车，听到岸早说了声bye，燕惇才猛然回神，扒在车窗边，就看到岸早仍站在路边，朝自己微笑着挥挥手。 燕惇敲了敲车窗，不知咋的，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送走的狗，特别可怜，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身影越缩越小。 “司机，停车！”燕惇说。 司机说：“哦。但起步价还是要给的。” 燕惇也没赖账，付了钱赶紧下车，噔噔噔地踩着小皮鞋跑回到岸早身边，还真像一条小狗似的，特别活跃的样子。 岸早瞧着燕惇下了车、往自己奔来，心里似暖融融的，眼角嘴角都带了暖意，温温然一笑：“怎么了？是落下东西了？” “我还是陪岸董回公司吧。”燕惇说。 岸早说：“不是不喜欢加班？” 说这话的时候，岸早天生的笑眉笑眼看着更柔和，尤其那双深棕色的眼瞳，仿佛跌了星星进去。燕惇瞧得脸热，嘴巴不利索了，只是讷讷：“呃……其实……我……我爱工作。” “是吗？”岸早好像有点惊讶，“刚刚为什么不说？” 燕惇脸更热了：“就……就不好意思……” “因为肉麻？”岸早哧气似的笑了笑。 “肉、肉麻？”燕惇心吓一跳：他发现我的心思了？ 岸早整了整领口，漫不经心说：“对老板说‘我爱工作’，不是天下第一肉麻话吗？” 燕惇才算明白：哦，他以为我是拍马屁呢。还好、还好。 燕惇尴尬地摸摸鼻子：“是我说的话让老板听着不舒服了？” “那倒不会。”岸早噙笑，“你尽管肉麻我。我爱听。” 第15章 被单词支配的恐惧 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这样的句子似乎在社交网络上大行其道，然而多半都是违心之语。 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热爱工作、能从工作中获得幸福感的人还是少数。多数人上班都是因为穷。大部分上班族的心态都是：“工作别跟我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工作”。 而燕惇显然那种没有理想的咸鱼、行尸走肉式的上班族。 不过，这一切都因为岸早而发生的变化。 燕惇开始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甚至还把这句话放进了sns号的签名上。同事们看到燕惇的动态，纷纷表示钦佩：“怪不得能当老总最心爱的秘书，这种瞎话都能讲得跟真的一样”。 这话听得特瞎，却是真的。燕惇现在和岸早唯一的联系就是工作。 只有工作才能让燕惇见到岸早，因此，工作表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现在燕惇和岸早的工作就是录《明星上班族》。录制第一天，他们的任务是卖“古墓派”香水，因为“路透”以及公关团队的运作，这款香水也顺利地上了热搜，销量也果然随之爆发了，算是不错的一次营销。 录制第二天，燕惇和岸早去得比较早，补了一下昨天的后采。 二人录完后采出来，就听到化妆间有骚动。燕惇好奇地张望着，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八卦，会在岸早这边扣分。岸早瞧燕惇一眼，便说：“去看看？” 燕惇赶紧点头，和岸早一起往化妆间去。 只见洪小花指着玛丽苏骂：“你妈的！” 玛丽苏哭唧唧：“为什么？” 洪小花气呼呼：“你去死！” 玛丽苏哭唧唧：“我不去！” …… 燕惇看着这幼儿园级别的扯头花，觉得好没意思，拉着一个工作人员问：“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回答：“玛丽苏和洪小花抢化妆间。” 燕惇好奇：“这有什么好抢的？不是都定好了吗？” 工作人员回答：“白丽苏的化妆间的电路出了问题，不能用了。陈绛晨人好，愿意和白丽苏共用一间。洪小花却不乐意了，她说愿意把自己的化妆间让给白丽苏，她去和陈绛晨共用化妆间。白丽苏都觉得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就拒绝了。洪小花就爆发了……” 燕惇明白过来了：哦，原来洪小花要和白丽苏争陈绛晨啊？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争的？陈绛晨是gay啊！ 玛丽苏和洪小花正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陈绛晨顶着做好了的发型从专用化妆间里走了出来，脸上还没上妆，但看起来已经秀色夺人了。 陈绛晨已经年满十八了，但一张脸还是充满少年感，抿嘴一笑便两个梨涡，甜过冰糖雪梨桂花蜜。他这样笑一笑，洪小花立即消停，不好意思再口吐芬芳了。 陈绛晨便一脸懵懂无知：“怎么吵得这样凶？” 洪小花赶紧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白丽苏的化妆间坏了，我想着和她换。” “小花姐好大方啊。”陈绛晨甜甜一笑，又说，“那就让丽苏姐去小花姐的化妆间吧。两位小姐姐一起也好，比和我一个男人共用化妆间方便多了。” “……”洪小花气死：你妈的，为什么。 陈绛晨虽然年轻，却是全组咖位最大的影帝，更别说他是资方点名要捧的人，所以话语权很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工作人员也麻利干活，让玛丽苏去和洪小花一间化妆间了。 因为是玛丽苏，所以化妆师就一定要夸张地惊叹“天啊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你是怎么保养的？”而玛丽苏一定要说：“哈哈我天生的”。这段对话气得同屋打玻尿酸如吃饭的洪小花一个仰倒。 洪小花自然就如一个标准恶毒女配一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这个节目的c位是我的！陈绛晨也是我的！ 而被视为与c位一样重要的陈绛晨此刻正在写《五三》。 就算是影帝，也逃不过高考…… 陈绛晨头痛地动着笔杆子，又给燕惇发了条信息，让他过来。燕惇横竖也没事，很快就来到了陈绛晨的化妆间，笑着问：“怎么了，表少爷？” 陈绛晨听到“表少爷”三个字，也微微一笑：“在外头别这么喊我。” 燕惇知道陈绛晨很低调、不愿意暴露自己和岸氏的关系，便改了口，说：“好的，陈老师？” 陈绛晨笑：“叫我绛晨就好。”说着，陈绛晨又说：“那我也不叫你‘燕秘’了？” “你和岸总一般叫我小燕就行。”燕惇说着，又探头看陈绛晨的桌面，见到是摊开的习题册，就觉得好笑，“开工还学习呢？” “功课落下太多了，不勤奋点不行。”陈绛晨认真地说，白雪雪的脸上乌溜溜的眼珠子显得认真又可爱。 燕惇道：“你做功课为什么叫我来？” 陈绛晨说：“有几处不明白的，想找你问问。” “原来是找我问功课呀！”燕惇觉得好笑，“怎么不找白丽苏？她原本是你的家教，更了解你的情况啊。” 陈绛晨答：“原本是想找她的。但不是闹出事了么？” 燕惇一听，立即明白过来了：白丽苏的化妆间出了问题，陈绛晨喊她来分享化妆间，倒没存什么暧昧心思，就是为了让白丽苏给他辅导功课……然而，这落在旁人眼中却没那么简单。陈绛晨为了避嫌，就不叫白丽苏过来了。 陈绛晨又说：“燕哥哥教教我吧。” 陈绛晨一张娃娃脸，嘴里喊哥哥，真像那么一回事，让人很心软。 燕惇虚荣心大涨，便真的给陈绛晨辅导起来了。燕惇不像玛丽苏有家教系统帮他解答功课，但燕惇本来就是个高学历的，辅导一下英语这样的学科还是可以的。 燕惇在陈绛晨这边辅导了一会儿英语题，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岸早走了进来。陈绛晨看见岸早，便赶紧站了起来，明明岸早是陈绛晨的表哥，但陈绛晨的态度就像是面对老爸一样恭敬：“大表哥怎么来了？” 岸早笑笑，说：“我在‘卧底’呢，别喊我大表哥了。” “好的。”陈绛晨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岸先生怎么突然过来了？” 岸早又说：“小老实待你这儿那么久，就过来看看你俩在干什么。” 陈绛晨忽而有了点危机感，伸手挽住燕惇的手臂，亲热地说：“我找小燕哥给我辅导功课呢。” 岸早不着痕迹地将燕惇拉了回来，又拿起练习册看了一眼，一脸长辈特有的严肃：“你这个辅导也费劲儿，就是词汇量不足。把高考必备单词都背熟了，比什么都管用。”说着，岸早拿起了放在案头的高考必备词汇书，问：“背到哪儿了？” 这位少年影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呃………………” “既然你这么好学，我也好好监督监督你。”岸早随便翻了一页，说，“就背到这儿，我过两天抽查。” 陈绛晨那俏白的脸瞬间变成惨白，粉底都不用上了。 交待完背书任务，岸早就拉着他家燕小老实轻飘飘地走了。 很快，《明星上班族》又要拍了。经过昨天一天的销售，今天要宣布成绩了。负责宣布成绩的就是热爱装逼的岸迟。 岸迟一脸威严地说：“这次获胜的组是b组。” “先停一下！”导演喊了一声，然后小步跑到了岸迟身边，小心翼翼地赔笑脸说，“那个……岸总，宣布结果的时候不要那么干脆，得铺垫一下……而且在说获胜组的时候，得大喘气，再宣布结果……” “那不是浪费时间？”岸迟不悦地皱眉。 导演心想：你个憨批。 导演赔笑：“这个嘛，是……设置悬念……” “就是浪费时间，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值钱吗？就跟你哔哔这几分钟我已经浪费了几百万了。”岸迟挥了挥手，一脸不耐，“我就爱那样说，你不喜欢就后期放慢倍速吧！” “……”导演干笑着道歉，“是、是、是……” 燕惇看着导演和岸迟的对话，也是感同身受：我这阵子在岸迟身边干活，经常就是这个无语的感受…… 不过，无论是燕惇还是导演，心里就算觉得岸迟再憨，嘴里还是特别恭敬的。毕竟，对方是霸道总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跟霸道总裁过不去。 于是，导演只好让大家继续录制。 刚刚大家还是木头一样站着看岸迟和导演说话，等导演说开始了，大家立即戏精附身，b组的人欢呼雀跃“好棒我们赢了”，整个狂欢跳跃如同赢了彩票，a组的人则一脸惋惜“啊啊好可惜啊居然输了”，纷纷一秒落泪如丧考批。 等大家反应差不多了，导演就说：“好了，进入下一个流程……” 大家立即就收回感情了，一个个又木桩一样了。燕惇和岸早两个正常人在这群情绪波动超大的演员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的人冷眼看着燕惇和岸早两块木头，只摇头：“果然还是新人啊！” 于是，又进入了淘汰环节。败组需要淘汰一名成员。败组成员要逐一跟岸迟阐述自己不应该被淘汰的理由，最后由岸迟决定谁会被淘汰。于是，每个成员都认真发言，有的甚至还现场落泪。到了岸早这儿，岸早笑眯眯地说：“你不可以淘汰我。” 岸迟点头：“嗯。” “因为我是最有价值的选手……”岸早就不咸不淡地自夸了几句。 岸迟说：“好！我欣赏你的自信！” 下一个成员见状，立即跟风：“你不应该淘汰我——” 岸迟说：“你在教我做事？” 成员慌忙说下去：“不，我的意思是我是很有价值的……” “我没看到。”岸迟说，“你被淘汰了。” “？”炮灰懵逼。 导演赶紧小碎步上来，赔笑着说：“岸总，那个淘汰人选要最后才能公布——” “你在教我做事？”岸迟眸光一闪。 导演立即噤声。 岸迟大手一挥：“你后期自己剪不行吗？” “行、行……”导演点头哈腰：钱难挣，屎难吃…… 淘汰人选公布之后，大家又得装模作样地流泪送走炮灰。岸早和燕惇实在哭不出来，就只木着脸。燕惇小声地跟岸早说：“我们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不近人情？” 岸早低声说：“让后期别剪进去就好了。” 燕惇忽然有点同情后期了。 淘汰环节过去之后，选手们立即专业地停止了流泪。岸迟宣布新任务：新任务还是宣传岸氏的新产品。岸氏旗下推出了一款饮料“香菜西芹汁”，现在让两队分别去做策划一次校园销售活动。 燕惇看到公司居然要做香菜西芹汁还是无糖的，就再次陷入深思：为啥这破公司不破产？ 看来真的是霸总光环天下无敌，就算是卖屎都香。 节目组抽签决定了a组新组长是玛丽苏。 在会议室里，玛丽苏让大家都出出主意，头脑风暴一下。大家便七嘴八舌的发言，因为都是外行人，说得都没什么水平。 玛丽苏便将目光放到岸早身上，问岸早有什么想法。岸早还没说话，另一个成员就嘲笑似的说：“对啊！岸早不是说自己是最有价值的成员吗？赶紧贡献点子啊！” 燕惇瞥了那位嘲笑岸早的成员一眼，心想：下一个淘汰的炮灰是你没跑了。 岸早神色自如地站起来说了几句，倒还挺精辟的，大家听得不禁都有些服气了。岸早便重新坐下。玛丽苏双眼冒星星：“好啊，就按这个方向走吧……” 燕惇低声跟岸早说：“您不是说这次也要输的吗？怎么还献计了……” “献计有什么用？这种东西最终还是看执行。”岸早低声说，“白丽苏压不住人，再好的想法都实行不了。” 燕惇一瞧，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玛丽苏随便说点什么，都会被洪小花撅回去。而且，因为玛丽苏资历浅，洪小花比较红，所以没什么人会为玛丽苏说话。唯一和玛丽苏有点交情的陈绛晨还在背单词，这位少年影帝、豪门少爷处于“两天后家长要抽背单词”的恐惧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经纪人还跟导演说：“绛晨复习看书的画面可不能播出去——” “一定一定。”导演连连应允，“我们的后期很专业的。” 燕惇再一次为节目后期感到同情。 第16章 秘书之间的争宠 玛丽苏知道岸早的身份，不敢给他安置体力活，还得私下拉着岸早，在无人处好声好气地问：“岸先生觉得自己适合哪个岗位？” 岸早也不客气，直接说要留守办公室做案头工作，还说：“燕惇留下给我打下手。”这语气自带有上位者那种不客气的态度。但人家确实是上位者，是霸总，有这个语气是很正常的，玛丽苏立即答应了。 这是在无人处达成的交易，所以别人不知道。等回头布置工作的时候没，玛丽苏就在众人面前主动说让岸早和燕惇两人留守办公室做案头工作。 其他成员觉得这两人的活儿也太轻松了吧，也有些妒忌。燕惇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立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啊，这集恐怕又没我俩的镜头啦！” 这句话像灭火器一样瞬间平息了暗生的妒火——大家回过神来：是啊，上期他们做柜员都没几分钟镜头。这期坐办公室，估计也是没镜头的。还是我们出去干活的镜头多。出来拍真人秀，肯定是镜头戏多最重要啊！坐办公室有什么好羡慕的？ 办公室里的案头工作多半是比较无聊的，做起来琐碎，也没什么看透。不过，这确实燕惇的熟悉领域，所以做起来比较得心应手。岸早作为霸总，虽然很少做这些琐碎的工作，但偶尔要做也很容易上手。 俩人便在办公室里做做表、对对账，收发物料，打电话，发邮件——这些工作确实琐碎又无聊，但因为在岸早身边，燕惇觉得其乐无穷。 在现实世界里，燕惇就以秘书的身份和岸早过了多年朝夕相对的生活。不是燕惇吹牛，就是恩爱夫妻也很少像他俩这么黏糊的，平常996捆绑，要是出差更是24小时相对。这其中的每分每秒都积累成旁人难以想象的默契。尽管岸早失去了记忆，但和燕惇共事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就好像二人已经认识许久了，随便一个眼神都能领会意思——而且主要是燕惇领会岸早的意思。 燕惇自动将空调调成最合适岸早的温度，给岸早味道温度最适宜的咖啡，连做文件的字体、行距都是岸早最喜欢的。 这燕惇简直比小齐还更像是跟了岸早身边多年的贴心小秘书。 岸早看了一下燕惇，忍不住问：“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燕惇心里跳了一下，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半晌抿唇一笑说：“啊！可能上辈子是你秘书。” 岸早闻言一笑：“那而是了不起的缘分了。” 燕惇想起自己是要泡岸早的，便露出谄媚的笑脸：“现在也算是再续前缘了？” 岸早听到这话，唇角挑了挑，不置可否。 他们很快把工作归整好了，岸氏那边却有人来找岸早，说有重要的事情请岸早回去主理。导演一听，立即耳聪目明地表示：“这边素材已经拍够了，二位可以先回去了。” 这真人秀是玩票的，比不得集团的事项重要，岸早便带着燕惇离开了拍摄现场。还好，他们所在的办公室就是岸氏大厦，俩人坐电梯直接就能上顶层会议厅议事。 燕惇一边上楼一边心里犯嘀咕：咱们这霸总集团应该不会有危难才是啊？……除非，是剧情需要？ 不得不说，燕惇算是掌握了一点这个世界的规律了，果然是剧情之力才能给霸总集团带来挫折。 原来，华氏集团凭借剧情之力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偷了岸氏新游戏的策划案，并且剽窃了这个创意，抢在岸氏前头发布了。 岸氏本来要发布的游戏叫《岸批大战憨批》，现在华氏抢先发布了《牛皮大战蛇皮》，画面、人设、战斗模式完全照搬《岸批大战憨批》。网友们都大赞《牛皮大战蛇皮》相当牛批。 《岸批大战憨批》的发布迫在眉睫，如果按照原计划发布，恐怕会被不明真相的网友们认为是岸氏抄袭了华氏。 这就很麻烦了。 岸迟怒不可遏：“这个华玳瑁太过分了！早知道他这么卑鄙，那天我就要多打他几拳！把他门牙都打掉！” 李总在旁边说：“现在去打也不晚啊！” “对啊，”陈总敲边鼓，“反正他的门牙不还在吗？您还是可以去打的。” “就算门牙已经不在了，也可以给他植牙，植好了再打掉。”王总说道。 各位老总便开始讨论起攻打华玳瑁门牙的方案。 岸早和燕惇两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应对企业危机的正常人总觉得自己在一群憨批中格格不入。 燕惇看得出岸早有些心焦。他想起来，岸早一紧张胃部就容易不舒服，便给岸早递了一块小蛋糕，笑眯眯地说：“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岸早接过小蛋糕，轻轻咬了一口，嘴里像有糖胶融化了，甜腻腻地沾满舌尖。 燕惇又低声说：“早老板别担心，岸总能想办法过去的。” 岸早皱眉，说：“你觉得他提的方案靠谱？” 燕惇心想：他提的方案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但他提的方案通通都会大成功！谁也别跟霸总讲逻辑。 燕惇便如数家珍地提出过往岸迟的种种小学鸡提案是如何大获成功的，最后总结道：“总之，岸总是气运之子，他干啥都能成。” 岸早低头不语，似乎在深思什么，最后才抿出一个淡淡笑容：“好。” 燕惇怕岸早还不放心，便又劝了几句：“你就信他一回吧！他真是强力气运体。” 岸早颔首，只说：“行，我信了。” 燕惇道：“这就好。岸迟是你亲弟弟，你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我不是信他。”岸早笑言，“我信的是你。” 燕惇的心脏瞬时似被击中一样，几乎跳不动了。 小齐在背后看着燕惇与岸早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禁危机感大增：卧槽！这个姓燕的真不老实！他明明是岸迟的秘书，却勾搭我家岸董！想必是觊觎我的董事长首席秘书之位！可恶！ 小齐捏紧拳头：我不能输！ 燕惇并没察觉自己引起了小齐的妒忌，还和岸早说笑。 岸早又指着燕惇给自己递了的小蛋糕，说：“这个好吃，哪儿买的？” 燕惇心想：楼下便利店，明天就要过期了，折价买的…… 燕惇自然不能讲这话，便说：“噢……您喜欢吃的话，我去给您多拿两个。” 众人加班加点，到了很晚。小齐因为危机感太强，所以一直守在岸早身边。而岸迟应该要忙，便把燕惇召唤回来了。燕惇也不好拒绝，便在岸迟身边加班，只是心魂都在岸早身上。 燕惇便找了个空隙，拿了两个小蛋糕，往董事长办公室那边跑，正想敲门呢，就看到小齐黑着一张脸探头出来，问：“怎么了？”那表情活像见着小三的正宫。 小齐看燕惇像小三，燕惇看小齐亦如是。 燕惇就像一个想找老公聊天，结果发现开门是小三的正宫。 燕惇的脸也黑了黑，勉强维持风度地笑了笑：“今天岸董说想吃这个小蛋糕，我给他送来了。” “行，给我吧。”小齐用防贼的眼神看着燕惇。 燕惇只好将小蛋糕交给了小齐，心里特别别扭：明明那个陪着早老板加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好气啊！ 小齐将小蛋糕拿进了办公室。 岸早正在看文件，也没留意，等他看完手里的材料，抬头见到茶几上放着的小蛋糕，才愣了愣，对小齐说：“这蛋糕是哪儿来的？” 小齐也没有隐瞒，直说：“刚刚小燕送来的。” 岸早便昂了昂头，说：“小燕呢？” 小齐说：“他送了蛋糕就走了。” 岸早似乎有些失望，又说：“拿来给我吃一吃吧。” 小齐却说：“这蛋糕好像到期了……” 岸早怔了怔：“是吗？” 小齐点头，将两包蛋糕都摊到岸早面前：“两包都是到期的。” 岸早拿起刚刚燕惇送自己的那一包一看：也是到期的。 小齐觉得自己找到了“打击对手”的机会，便阴阳怪气地说：“虽然说明天才过期，但这也不好啊！小燕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确实不好。”岸早点头，“你去把李总送我的西班牙果仁糖蛋糕给他送去吧。叫他别吃这个到期蛋糕了。” “……”小齐：嗨啊，好气啊。 第17章 这味道该死的甜美！ 小齐从董事长办公室的冰箱里把包装精美的礼品蛋糕拿出来，悻悻然地送到了岸迟办公室。但见岸迟和燕惇正在商量将华玳瑁门牙打掉的方案。 小齐敲了敲门，嗽了嗽，说：“岸总您好，岸董让我来给小燕送蛋糕。”小齐这句话也很有学问，他只和岸总打招呼，而不和燕惇打招呼，而且燕惇称呼小齐为“齐秘”，他则称呼燕惇为“小燕”，暗示了自己的身份比燕惇高一层。 燕惇看到这么有宫斗心思的小齐，竟然有些感动：原来在这个霸总世界还是存在这样有事业心的职场人呀！ 不过，当发现这么有事业心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对手，那认知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岸迟问：“岸董让你来送蛋糕？为什么单给小燕送？”对此，岸迟确实觉得很奇怪。 小齐充分发挥宫斗精神，阴阳怪气地说：“可不是因为小燕之前给岸董送过期蛋糕么？其实岸董这儿多的是新鲜食物，都堆得冰箱都放不下了，所以让我来给小燕送块蛋糕，让他也尝尝。” 这小齐算是表述了岸早的话，却通过半翻不翻的白眼、欲语还休的神情、添油加醋的细节传达出截然不同的感情色彩，实在是个阴阳怪气的宫斗大师。 燕惇就是脸皮再厚看，此刻也该不自在了。不过，他自己也有点后悔给岸董送到期蛋糕。要说，燕惇本不应该这么做的。那到期打折蛋糕是燕惇自己给自己备着的，在会议室里见到岸董，便随手给出去了，也没多想。见岸董好像挺喜欢的，自己心里又惦记着岸董、正愁没借口见他，才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去送蛋糕，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扣分了。 燕惇看着小齐那鄙薄的眼神，只得受着了，半笑不笑地回答：“怎么就过期了？我记得还没过期吧。” “嗯，明天过期。”小齐说，“但对于岸董这样的精细人来说，区别不大。” 燕惇更尴尬了，只得点头，说：“这是我冒失莽撞了，实在是对不住。” 岸迟是个护短的，立即替燕惇说话：“这有什么？我哥才没那么娇贵。” 小齐能挤兑燕惇，但不敢顶撞岸迟，便连连点头：“确实、确实。岸总是个不拘小节的， 小燕也是相似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小燕跟着岸总这个“不拘小节”的还行，可想跟岸董这个“精细人”，那就不够资格了。 燕惇这张老脸也是挂不住了，勉强僵硬地笑：“嗯，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需要向齐秘学习。” 小齐觉得自己的“下马威”已经带到了，便心满意足地放下蛋糕离开。 看着小齐骄傲地离开，又看了看燕惇灰败的脸色，岸迟半天才回过味来：“那个姓齐的挤兑你呢？” 燕惇无语：不是说岸迟的“智商二百五”吗？我为什么没看到他的“智商”，只看到他的“二百五”？ 虽然小齐确实是挤兑燕惇，但燕惇也自忖自己这事是没做好，吃两句嘲讽是应该的，也没想让岸迟给自己出头。要知道，岸迟是霸总，为自己人出头那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肯定就是拍桌子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他也不想小齐因为这种小事而失业。 但燕惇的沉默却让岸迟觉得自己说对了。岸迟立即发怒：“可恶！他竟敢欺负我的人？” 燕惇已经对这句“竟敢欺负我的人”有些听腻了，毕竟岸迟已经讲过好几遍了，燕惇特别希望岸迟嘴里能出点新词，好让燕惇解锁新台词、刷刷任务进度。 想到任务，燕惇立即拿起蛋糕，切了一小块递给岸迟，笑问：“这个蛋糕味道怎么样？” 岸迟像个大孩子似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听到燕惇的话，就吃了一口蛋糕，说：“还好。” 燕惇十分失望：还指望你说“这味道该死的甜美”呢。 看见燕惇脸露失落之色，岸迟以为是蛋糕口味的原因，便说：“这个放久了不好吃，我待会儿带你去一家正宗的吃新鲜出炉的，你说怎样？” 燕惇有些意外岸迟会这么提议，但又觉得美食让人心动，自然答应了。 于是，岸迟撂下了工作，直接带燕惇出去了——燕惇对于这种在“不负责任”的“霸总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了。反正主角气运爆满，出门吃蛋糕不仅不耽误工作，说不定吃着吃着还能迸发灵感，莫名其妙bgm就会响起，表示他灵机一动想出了绝妙计策吊打反派十个来回。 岸迟作为霸道总裁，特别霸道，又很直率，直接告诉了助理自己要去吃蛋糕。助理好像也对岸迟的霸总行为适应良好，完全没说什么。 岸迟和燕惇刚走不久，岸早又恰好和小齐经过门口，见岸迟的办公室熄了灯，岸早便皱了皱眉：“里面的人呢？” 助理大约跟岸迟久了，也学得些霸道，直接回答：“哦，好像是燕秘觉得您送的蛋糕口味不行，所以岸总带燕秘出去吃好吃的蛋糕了。” “……”岸早的脸色瞬息千变万化，最后归于平静。 小齐在旁边汗潸潸：要说他本来也想趁势说两句燕秘的坏话，但一看到岸早的脸色，就觉得此时还是安静如鸡为妙。 岸早却仍脸带微笑：“你知道他们去的是哪家餐厅吗？” “哦，就是本地最牛甜品店。” 岸早问：“叫什么名字？” “名字就是‘本地最牛甜品店’。” 岸早：？？？ 而此时，正在本地最牛甜品店吃甜品的燕惇也是满脑子问号。 因为，系统给燕惇发布了新任务：【触发剧情：打脸玛丽苏】。 燕惇讶异：？？？ 客服君提示：……您还记得我们这个同人小说叫《我把玛丽苏的脸打肿》吗？ 玛丽苏：我日。 燕惇：啊，小玛，你也在啊？ 客服君：因为这段剧情需要两人配合，所以这边给二位开通了脑电波连线会议。 原来如此，不过脑里忽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也蛮吓人的。 燕惇：下次连线前能不能先提示一下？ 客服君：好的，亲亲。那现在明确任务，打脸玛丽苏，没有问题吧？ 燕惇：哦好……那个，小玛，不好意思啊…… 玛丽苏：没事没事，要打赶紧打。打完老娘还要回去睡觉呢。 系统剧情提示：玛丽苏打听到岸迟在本地最牛甜品店。玛丽苏故意去“偶遇”，谁想，她竟看到燕惇和岸迟深夜吃甜品，燕惇还热情地用手喂岸迟吃蛋糕…… 燕惇：？？？？ 玛丽苏：哦，那我知道了，然后我就该咬牙切齿羡慕妒忌恨，“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然后屁颠屁颠跑去把脸凑过去给人打了是吗？ 燕惇没有玛丽苏那样对套路的熟练度，犹自沉浸在那一句“燕惇还热情地用手喂岸迟吃蛋糕”带来的震撼之中。 他目瞪口呆，也恍然不觉一个事情 ——不但玛丽苏要来见证燕惇喂岸迟吃蛋糕的画面，岸早和华玳瑁也分别在来的路上…… 第18章 华总牛逼 燕惇陷入了纠结：用手把蛋糕喂给岸迟…… 这、这怎么做得到呢？ 且不说这个行为是多么的古怪，就算燕惇真的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做了，岸迟也肯定不会接受啊！ 说不定岸迟还会愤怒地朝燕惇发火呢…… 这可真不好弄。 燕惇正愁眉苦脸，眼前的蛋糕看起来也不那么诱人好吃了。坐在燕惇面前的岸迟也皱起了眉，问：“怎么这副面孔？不好吃吗？” 燕惇无奈地摇摇头，也不能说：老总，我喂你吃蛋糕吧！ 而玛丽苏蹲在门边等得腿都麻了。 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怎么每次主角甜蜜互动都能被恶毒炮灰看见？这还不是靠玛丽苏这种敬业炮灰认真蹲点才能办到的吗？ 玛丽苏蹲在那儿等啊等，等啊等，见燕惇那边还没有喂蛋糕，忍不住敲了客服君进行脑电波连线。 玛丽苏：喂喂喂，小燕，你快动手啊！ 燕惇：不是啊，我和岸迟的关系没那么熟……贸然出手，怕起反效果。 玛丽苏：……你们关系居然没到那份上？ 燕惇：嗯。 玛丽苏：那你这个万人迷当得还挺失败的诶。 燕惇：…… 玛丽苏：换做是我拿了万人迷光环—— 客服君在线提示：拿了也不顶用。亲亲没有搞基的适配硬件呢。 玛丽苏骂了客服君一句之后，切断了“脑电波连线”，站起身来冲到了燕惇和岸迟的面前。 岸迟看到玛丽苏，有些惊讶。 燕惇也很惊讶：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想好喂总裁的借口呢！ 玛丽苏虽然演过很多玛丽苏的角色，但现在要演炮灰女配也是信手拈来——因为，很多时候演玛丽苏其实和演白莲婊、绿茶婊差不多。 玛丽苏一副娇羞且欲言又止的小模样：“岸总，这么巧……说起来，我们好像好久没有约会了呢。” 岸迟皱眉，说：“嗯……”说起来，岸迟相亲多了就觉得烦，不知怎的看玛丽苏比较顺眼，回头岸早又给岸迟安排新相亲对象，岸迟就说：“先不用了，我和白丽苏再处处看吧！” 于是，岸迟就把玛丽苏列入了“可以继续了解的对象”里头。而玛丽苏作为炮灰女配自然要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已经是岸迟女友了。 玛丽苏娇羞地坐下，说：“你们也吃这个蛋糕呀！觉得怎么样？” 岸迟便说：“一般吧！” 玛丽苏用手捏起一块蛋糕切件，笑吟吟地说：“听说这个蛋糕，用手喂比较好吃哦——来，我来喂您吧……”玛丽苏说着，用眼角余光给燕惇使了一个颜色。 燕惇立即会意过来，心中大呼内行。在岸迟皱眉推开之前，燕惇也快速拿起一块切件，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给岸总喂吧！”说着，也不等岸迟答应，燕惇就将蛋糕往岸迟嘴里硬怼，也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往里塞就完事儿了。 岸迟正开口说：“我——呜呜——”岸迟就这样被硬塞了一块果仁馅儿蛋糕，几乎要呛死在现场。 系统提示：【当着玛丽苏的面给岸迟喂蛋糕】完成√ 燕惇这才松了一口气。 玛丽苏忍住没露出胜利的喜悦笑容，尽职尽责地露出受伤又愤恨的表情，含泪嘤嘤嘤而去，然而心里却想：哦耶，干完收工。回去还能赶上睡美容院。 燕惇看着差点被呛死的岸迟，十分愧疚，赶紧给他递水喝，一边道歉：“对不起，岸总……” 岸迟哼一声，说：“我命都快给你了！” 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命给你”√ 燕惇看岸迟并没有真的生气，就安下心来，还打趣问：“白丽苏说的是真的吗？这个蛋糕真的是用手喂比较好吃？” 岸迟霸总式邪魅一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燕惇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霸总的大手掐住，嘴唇被迫张开，一块果仁馅儿蛋糕就硬塞了进来。 燕惇也面临了差点呛死的困局：真是一报还一报！ 看着岸迟贼兮兮的笑容，燕惇一下也忘了尊卑之别，也给他塞蛋糕。岸迟也是相当霸道，反手就把一整块蛋糕往燕惇脸上糊。 当岸早来到本地最牛甜品店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是：燕惇和岸迟脸上糊满了蛋糕。餐厅经理在旁边说：“果仁馅儿的蛋糕糊脸不太舒服，怕硌着你们嫩滑的皮肤，要不要试试这一款蛋糕……里面含有法国覆盆子、新西兰奶油以及云南玫瑰，对皮肤都是很好的。” 岸早一脸看到熊孩子的家长的表情：“怎么回事……” 岸迟看见岸早，也露出了一副熊孩子被抓包的表情：“哥……哥，你怎么来了？” 燕惇看见了岸早，也自悔失态：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吧……哎呀！ 岸早笑了一声，说：“大家都在加班，你们倒会找乐子。” 这话不轻不重，又是笑着说的，却给人无比的压迫感。 霸道总裁岸迟此刻如同幼儿园小朋友，撇嘴说：“劳逸结合也很重要！光在那儿加班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燕惇心虚地说：“实在是抱歉，岸董。我们只是出来吃一下东西，现在马上就回去了……” “不用了。”岸早抬手看一下腕表，“时间也不早了，你下班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这……”燕惇可不敢答应。 岸早又笑了笑：“没事，岸总说得对，劳逸结合很重要，枯坐在那儿也没用。你先回去吧。” “是。”燕惇这才答应了。 岸早又朝岸迟昂了昂下巴：“你，也跟我回家。” 岸迟背脊发凉：…… 我哥笑起来好可怕。 岸迟和岸早刚回去，岸早就发起了灵魂三问：“你和白丽苏处得怎么样了？最近有约会吗？进展如何？” 岸迟推说：“最近公司有事忙，她也要拍综艺，没空约会。也谈不上什么进展。” “是吗？”岸早一副不信的口吻，“你真有心能抽不出空吗？况且，你工作的地方跟她拍综艺的地方不是一起的吗？我也是看在你喜欢她的份上，才这么安排的。你可别辜负我的苦心。” 岸迟听到兄长这番话倒是颇觉意外：“怎么你对我结婚的事情这么上心？” 岸早却说：“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弟，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咱们都是年轻男人，不都应该彼此明白，一般不会这么早定下来的吗？”岸迟理所当然地说，“我还以为你帮我安排这个只是应付老太太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一男的还有催婚的劲儿！” 岸早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念叨着要抱孙子。我是gay，她是指望不上我了，只能在你身上使劲儿了不是吗？” 岸迟了然一笑：“哦，感情你是祸水东引，将传宗接代的任务塞我头上了？” “你这小鬼……”岸早无奈笑了笑，又将话题绕回相亲上，“你挑挑拣拣的，这个瞧不上、那个不喜欢，就只有一个白丽苏勉强入得了你的眼。你就好好和她相处一下吧，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岸迟没想到自己的酷boy大哥居然有一天会这样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相亲，真觉得世界变了。不过也没办法，岸迟虽然霸道，但霸道不过亲哥去，只好连连点头：“行、行，我回去就让小燕安排我和白丽苏的约会，好么？” 岸早觉得不好：“你自己不会安排，为什么让小燕安排？” 岸迟说：“这不是他的工作吗？” “哪儿有秘书给总裁安排约会的？” “也没有秘书年入百万啊！”岸迟说，“拿这么高的薪水难道不用做事？” 岸早闻言暗暗吃惊，说：“年入百万？” “是啊。”岸迟一脸理直气壮的，“我高兴给他提了薪。” 岸早觉得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忍不住问：“提薪？那他的薪水本来是多少？” 岸迟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三十多万吧。” “……”岸早真是服了这个弟弟，“这涨薪幅度会不会有点夸张？” 岸迟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公司有的是钱！”说完，岸迟才想起来公司也不全是自己的，便瞥了岸早一眼，试探着问：“你觉得给太多了吗？” 岸早说：“不多。” 只是岸早微妙的不爽，觉得给燕惇开百万年薪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于是，岸早又说：“我这边缺个秘书，不如把小燕调到我这边来吧。” 岸迟闻言，露出了一副被抢玩具的小孩的表情：“不行！你缺秘书找hr招聘啊，挖我的小燕干什么？” 岸早想：小燕才不是你的。 哼。 燕惇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两大霸总想要争夺的秘书，只是该干嘛干嘛。他在甜品店糊了蛋糕，形容狼狈，洗了把脸，才离开了本地最牛甜品店。这边离他家不远，他便抄小路走回去。 谁知，燕惇走到半路，就踢到了一个人。燕惇惊叫一声，对方也惨叫一声。 听到对方的惨叫，燕惇大惊：“是……是华总吗？” 华玳瑁一脸血地从草丛里爬出来：“啊……是你……” 说完，华玳瑁就昏了过去。 燕惇真是吓坏了，赶紧蹲下来查看华玳瑁的状况，发现华玳瑁满身血污，似乎很可怜的样子。燕惇赶紧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10。 这时候，客服君再次上线提示：亲亲不可以报警，也不能送他去医院哦！ 燕惇疑惑：为什么？ 客服君：在霸总文世界里，主角遇到受伤倒在地上的男配，都是要带回家的。从来就没有送去警局或者医院的选项。 燕惇：？？？ 燕惇没办法，只能跟着霸总世界的逻辑走。 而且，系统这边也提示他触发剧情了，他得把华玳瑁带回自己家里为他包扎伤口。把昏迷不醒的华玳瑁扔到了自家沙发上后，燕惇就陷入了纠结：我都没有学过专业的急救！他伤得那么重，怎么包扎？ 客服君在线答疑：没关系的，在霸总文的世界里，所有没有医学常识的主角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替满身血污的霸总包扎，霸总都能得到治愈。 燕惇：随随便便就行吗？ 客服君：是的。 燕惇：ok。 于是，燕惇拿了一张止血贴，粘在了华玳瑁的脑门上。 下一秒，前不久还在血泊中昏厥的华玳瑁就悠悠转醒了…… 燕惇：牛逼。 第19章 法外狂徒华玳瑁 华玳瑁睁开眼，便看到燕惇的脸：燕惇的脸非常符合“万人迷主角受”应有的长相，圆溜溜的小鹿眼，眼珠子圆润又晶莹，鼻尖轻微上翘，带点俏皮感，区别于所有霸总同款的“斜飞入鬓的剑眉”，燕惇双眉较为细又翠且短，整张脸看起来天然而无害。 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张脸都不会生厌，也不会起太大的防备心。 看到了燕惇的脸后，华玳瑁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紧绷的神经：“是你啊……” 燕惇以略带关心又略带疏离的语气说：“华总，我在小路草坪那儿看到您……见您好像受了伤，就把您带回来了。您还好吧？需要上医院吗？” “不用，我没大碍。”华玳瑁摇摇头，又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 燕惇心想：霸总真是牛逼，满身血都不用上医院，贴个止血贴就好了。就这个身体素质，怪不得在文里可以干那么多犯法事。不服不行。 燕惇却问：“华总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被抢劫了？” 华玳瑁含恨说：“唉……这个说来话长……” 燕惇说：“那不如长话短说？” 华玳瑁轻笑一声，嘴角扯了扯，给了一个霸总邪魅一笑：“你真有趣。” 燕惇心下一动，忙问：“那我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了吗？” 华玳瑁只答：“在你给我泼咖啡的时候，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了。” 燕惇满心欢喜，不出意料地听到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男人，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燕惇这喜形于色，看在华玳瑁眼里，华玳瑁只说：“所以你泼我咖啡，果真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么？” “啊？”燕惇愣了一下。 还没等燕惇否认，华玳瑁就继续邪魅地一笑，说：“那你成功了。” 燕惇觉得现在再否认好像有点儿欲盖弥彰，便转移话题说：“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受的伤？” 华玳瑁挑眉，说：“你这是关心我吗？” 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男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燕惇心想：这群霸总真的一个个都不说人话，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燕惇无奈地说：“你满身血的倒在那儿，正常人都会关心的。” 华玳瑁却说：“但我现在不应该是你们岸氏的头号公敌吗？” 燕惇愣住了：“好有道理。” 华玳瑁派间谍剽窃了岸氏的大项目，搞得现在岸氏高层头疼欲裂，燕惇这种小将也要跟着加班熬夜，这华玳瑁确实是头号公敌啊！ 想到这个，燕惇看着华玳瑁的眼神也警惕了几分。 华玳瑁却讪笑：“你真的觉得是我做的吗？我有必要偷方案这么下作吗？” 燕惇的心中，华玳瑁是法外狂徒，所以实在是好不怀疑华玳瑁是个下作的人呢。 不过，鉴于“见面三分情”，燕惇也不好当面直说：对啊，你在我心里就这形象。 燕惇摸摸鼻子，耸耸肩，说：“那事实是怎样？” 华玳瑁答道：“是我大伯父派系的人做的。与我无关。” 燕惇惊讶：“但是他要做这样的事情，不经过你这个总裁同意怎么实行呢？” “你看我现在有机会反对吗？”华玳瑁指着自己身上的血窟窿，“我大伯父想要夺权，所以设计暗杀我。还好我福大命大，逃出生天，还被你救了。” 燕惇大惊：“你们夺权不能普普通通地商战吗？为什么要杀人？” 华玳瑁觉得奇怪：“商战是很麻烦的，又耗时耗力。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费脑子？” “……”燕惇心想：果然是法外狂徒。 华玳瑁看着燕惇这震惊的表情，不觉一笑，说：“其实，我们华氏本来就是这样的，近年来才渐渐洗白，但血腥的作风似乎仍然没有办法改变……” 燕惇知道，现在开始进入听霸总讲过去的事情的环节了。 果然，华玳瑁开始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左不过就是每个霸总必备的“不幸童年”。华玳瑁英俊的脸上挂着未痊愈的伤疤，深邃的眼眸里写满忧郁，薄唇吐露着伤感的字句：“我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这其实也不奇怪，“不幸童年”和“邪魅一笑”一样，对霸总而言非常重要。 华玳瑁便说自己的家族多么冷血，多么法外狂徒，一个个下流贱格，搞得华玳瑁也在这个环境之下长成了一个下流贱格的法外狂徒，但还不太冷血，心仍是热的。就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炽热的心的类型。 燕惇虽然有些可怜他，但仍无法认同法外狂徒这个属性。然而，在对方讲了一大堆不幸过往的情况下，燕惇要是一言不发也实在不妥当。 燕惇想了想，只好干巴巴地说：“那……那你饿不饿？要不要下面给你吃？” 燕惇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倒是这样在华玳瑁眼里颇为可爱，华玳瑁便嗤一声笑了，说：“好的，顺便打个蛋吧。” 于是，燕惇就做了一碗面条给华玳瑁。华玳瑁吃了这碗面，洗漱了一下就在燕惇家的沙发上睡了。 华玳瑁作为霸总，自然是高大个，蜷在沙发上，看着倒有些可怜，双眼闭着，脸带疲惫，没了平日的锐气，仿佛不是平常那个不可一世的花花太岁了。 燕惇看着他，忽生感慨，叹了口气，便给华玳瑁盖了一张毯子。 不想，华玳瑁却忽然睁了眼，眸光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笑：“小燕儿，既然心疼我，不如让我睡卧室？” 燕惇无语：果然还是那个花花太岁。 燕惇退后一步，说：“早点睡吧。” 华玳瑁眨眨眼，竟有些可怜模样：“小燕儿做的面条真好吃。明早给我做一碗餐蛋面可以嘛？” 燕惇心想：你还点上菜了？给钱了吗？ 然而，燕惇还是不好意思和伤员计较，便说：“晚安。” 于是，燕惇转身回了卧室睡觉。考虑到客厅里躺着一个法外狂徒，燕惇把卧室门反锁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燕惇便起了床，推门出去，却见沙发上已空了，上头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字迹铁画银钩，是华玳瑁亲笔： “以后不要随便放坏人进门。 哦，餐蛋面我就不吃了。 怕会爱上你。” 这种霸总发言让燕惇尴尬得头皮发麻：霸总的爱那么廉价的吗？一碗餐蛋面就能收买？那他为何不迎娶楼下茶餐厅老板？ 正在燕惇腹诽之际，又听得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我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没过两天，岸氏的困局就解决了。 在霸总文，90%的危机都是靠录音化解的，这次也不例外。 岸迟发挥霸总威能，成功录下了华氏游戏策划的自爆音频被发上网。全网都能听到策划亲口说：“哈哈哈全靠小牛帮我去华偷方案。这样我们就可以抄袭《岸批大战憨批》的，这次岸迟应该很头疼吧，我真是一个小机灵鬼”。事情瞬间发酵成网络大事件，游戏策划不得不在社交平台上承认自己卑鄙无耻抄袭《岸批大战憨批》，并引咎辞职。趁着这沸腾的热议，岸氏举行《岸批大战憨批》发布会，趁热打铁，一局得利。 岸迟凭此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头顶的霸总光环更鲜艳了。 至于那个企图暗杀华玳瑁的大伯父，则被华玳瑁扔去公海喂鲨鱼了。 看来，华玳瑁真的身体力行华氏家规：明明可以靠暴力解决为什么要动脑子？ 而在这个法制崩坏的霸总世界，无论是岸氏被商业间谍搞了、还是华氏内部杀来杀去，好像都没有法律管呢。 看来，霸总就是要无法无天才够味的。 燕惇正感叹这世事无常，却没想到，还有更惊喜的。 ——他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发现自己上热搜了。 第20章 对不起，我是恶毒女配 真人秀《明星上班族》虽然只播出了一期，但因为明星阵容强大并且有岸氏霸总光环加持，所以收视率超高。燕惇在这一期里虽然镜头很少，但因为他本人有万人迷主角受光环，故而还是能吸引一波舔颜的—— 即使是后脑勺也是惊人的美貌！ 每一帧都如此令人心动！ 这个颜我能舔一辈子！ 童话书忘了关，王子跑出来了！ …… 不过，能把燕惇这个十八线小透明弄上热搜的，自然不是他的美貌。 热搜#燕惇岸迟# 燕惇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岸迟闹绯闻闹上热搜！ 他几乎是懵的，颤抖着手指点开了话题，发现这绯闻还有图有真相——拍摄了燕惇在本地最牛甜品店和岸迟嬉闹喂蛋糕的画面。 看角度，是从甜品店外面拍的。因为那天岸迟和燕惇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即便摄影师是在店外也很容易把两人拍到。狗仔比较厉害，抓了几个比较暧昧的角度，让燕惇和岸迟看起来十分亲密。 而且，岸迟在大众的眼中都是个不苟言笑、霸道冷酷的总裁，谁能想到他会和旁人这样嬉闹？ 燕惇的身份也随即被扒出来：他原本是岸迟的秘书，不知怎的就成了演艺新人，进了《明星上班族》拍综艺。众所周知，《明星上班族》是岸氏投资的，而岸迟在节目里也是唯一一个裁判，掌握着所有选手的命运。因此，瞬时网络上流言蜚语，纷纷传言：燕惇和岸迟是“霸道总裁俏秘书”。燕惇从秘书变成情人。岸迟为了捧情人出道，就让旗下娱乐公司签下燕惇，又送燕惇去这一档大热真人秀露脸。燕惇是内定冠军。 还有几个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有板有眼地说，接下来岸氏娱乐会给燕惇开戏，还是ip剧。 这传言越说越奇葩。 网友们纷纷吃瓜： 这种霸道总裁俏秘书的剧情我可以看一百集！ 岸迟平时看起来那么霸道冷酷，没想到私下还会喂蛋糕！甜死我了！ 小说情节成真了！ …… 燕惇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绯闻弄得懵了，手机也响个不停。他通讯录里熟的、不熟的都纷纷来试探，想知道燕惇和岸迟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燕惇吓一大跳，同时又觉得很奇怪：一般两个男人在一起嬉闹，怎么也不会被想到是情侣吧？ 客服君在线答疑：在bl文里，两个男明星随便干点什么被拍到，都会被网友认为是有恋情的。不仅如此，如果是明星和富豪（即使是同性）被拍到一起吃个饭、上个酒店、喝个酒，网友都会直接认定是包养。明明这些在现实世界里都不可能掀起风浪的事情，在网文世界里就是会爆成热搜第一。 燕惇：……霸总文的世界真奇妙。 “不过我现在该怎么办？”燕惇苦闷得很。 客服君在线答疑：什么都不用干。作为万人迷主角受，你只需要等霸总出手就行了。 燕惇还是不放心，给岸迟打了个电话：“岸总，您……您看到热搜了吗？” 岸迟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八卦这些的。” 燕惇心里“咯噔”一声，又说：“我建议您看一眼。” “为什么？” “因为您上热搜了。” “噢？是因为我的英俊吗？” …… 岸迟一边说，一边打开热搜，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哪家媒体拍的？” “目前还不知呢。” “必须封杀他！”岸迟恼怒，“把我拍得那么糊，角度也不好看。” “……”燕惇无语了，半晌才问，“这样的绯闻恐怕对您不利吧？您最近不是在和白家小姐相亲吗？” 岸迟说：“哦，对喔。那我找公关部的人处理一下就好了。” “好的。”燕惇发现岸迟反应十分平静，居然也跟着平静下来了。大概情绪真的会感染吧。 岸迟确实很平静，因为他觉得这种新闻对他来说是毫无影响的。他可是霸道总裁，根本不用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虽然这绯闻在网络上掀起风暴，但现实还是归现实。燕惇该工作还是得工作去。 燕惇照例回到了《明星上班族》拍摄场地，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对待他的态度显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自己也觉得特别不自然，就躲进化妆间去了。 他和岸早是共用化妆间的，当他进化妆间的时候，就看到岸早坐在那儿了。 看到燕惇进门，岸早微微抬起头：“来了？” “嗯，早老板。”燕惇点点头。 岸早用自然的语气说：“上热搜了？” 提到这个，燕惇就浑身不自在：“嗳！我也不懂怎么会这样！就吃个蛋糕而已，怎么就成了谈恋爱了？” 岸早却问：“就吃个蛋糕而已，为什么要用手喂呢？” 燕惇怔了怔：呃……………… “那个……”燕惇沉默了两秒，才苍白地解释，“白丽苏说这样吃比较好吃。” “白丽苏？”岸早有些意外，“她也在？” “是啊。”燕惇点头。 岸早却说：“那为什么照片上没有她？” 燕惇被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点奇怪。那些被曝光的照片里，选取的角度都是只有燕惇和岸迟二人的，并没有玛丽苏的身影。 燕惇挠挠头，说：“狗仔偷拍不都这样吗？明明是多人聚会就硬拗成双人约会。” 岸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岸氏就发表了声明，表示燕惇和岸迟只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网友们纷纷表示失望以及怀疑。 玛丽苏却找上了岸迟，嘤嘤嘤地说：“网友不是很相信您的澄清，要不就告诉大家我们在相亲吧。” 因为岸迟虽然是个霸总，但他同时又是个憨批，所以他同意了玛丽苏的提议。 于是，热搜第一变成了#白丽苏与岸迟公开恋情# 网友们觉得这瓜是一波未平一波起，上午才说岸迟和男秘书有一腿呢，怎么现在又变成女明星了？ 接着，另一个热搜也渐渐浮动往上走#燕惇小三# 今天这剧情又走成了：白丽苏是岸迟正牌女友，燕惇是不要脸的小三秘书。所以，燕惇和岸迟被拍到之后，岸氏赶紧澄清，随后白丽苏又声明自己的“正宫”地位，这都是为了打脸燕惇这个小三啊！ 网友们纷纷指责燕惇是个不要碧莲的男小三，并为“正宫”白丽苏抱不平： 白小姐实惨，千防万防没防得住！谁能想到自家男朋友的男秘书是小三！ 树不要脸天下无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漂亮小姐姐果然比不过不要脸的男婊。 江山如此多娇，燕惇在此发骚。 大家别骂了，既然做小三肯定是不要脸的了，你骂了他也没感觉。直接抵制吧！ …… 在这一天，燕惇也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了，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俏秘书”，吃完个午饭就变成“臭小三”了。 燕惇蹲在化妆间，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岸早。岸早也一脸怀疑地看着燕惇：“你得罪了白丽苏？” 这一句算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燕惇头脑刹那间清醒过来：“你觉得是白丽苏陷害我？” 岸早笑笑：“我怎么能知道？” 燕惇却越想越觉得这么一回事，忍不住发了条信息问玛丽苏：“是你做的？” 玛丽苏回复：“对不起，我是恶毒女配。” 第21章 你是一束光 燕惇看到这回复，一下子就放下心了：哦，原来不是我得罪玛丽苏了，是这个剧情需要嘛。 剧情需要，那没办法啊。 玛丽苏也是尽职尽责地走恶毒女配剧情。 剧情：玛丽苏去本地最牛甜品店的时候就联系好了狗仔了，本来是想让狗仔拍下自己和岸迟的亲密照，好让自己和岸迟上热搜，顺势公开。这样她又能得到“正宫地位”，又能得到热度。谁知道，她计划失败了。 回头，她便心生一计，故意用这损招来陷害燕惇，让自己成为正宫白莲花，再将燕惇搞成人人喊打的臭小三。 众所周知，网文里的网友都是傻乎乎的，营销号发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指哪儿打哪儿。恶毒炮灰陷害主角的时候，网友们就一窝蜂地去辱骂主角。主角随便搞点啥东西反击，网友们又跑去辱骂恶毒炮灰。反正就是特别好使。 燕惇倒是觉得挺困扰的：“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岸早含笑问燕惇：“你觉得呢？” 燕惇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此刻的燕惇像条耷拉耳朵的小狗。 岸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燕惇的脑袋，说：“我帮你处理。” “真的？”燕惇眼里忽然有了光。 虽然客服君说过，燕惇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霸总来搭救。但他没想过搭救自己的是岸早…… 如果是岸早的话，那就分外令他安心。 燕惇微微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 岸早无法不被这笑容感染，也跟着眯起笑眼：“我才说了一句，还什么都没干。你就这么高兴。不怕高兴早了？” 燕惇便道：“不会的，我知道你说的话都能办到。” 就连在现实世界里给我一介秘书实现年薪百万的梦想这么不靠谱的承诺都实现了…… 燕惇凝睇着岸早，眼神里有着热切：他眼中的岸早仿佛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岸早笑：“谢谢你。” 燕惇疑惑：“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看我的眼神，”岸早温柔地说，“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岸早看起来是君子如玉，虽然温润但也很坚固。然而，再坚固的心防也有塌陷的时候。创业的时候无比艰难，无论是客观的条件、还是主观的评价，都如箭雨一样滂沱射向他这个中心。作为主帅，他总是表现得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然而，在深夜里看着一行行赤字呈现的时候，他也会觉得迷茫、恐慌。 他不是气运加身的霸道总裁，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兢兢业业的创业者罢了。 每当这个时候，岸早就会抬抬头，看看不远处坐着的那位小秘书。他比自己更加年轻、也更加容易迷茫，然而，每次小老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无比坚定。 就像，自己是万中无一的那一个英雄。是所有亮光的所在。 有时候，岸早都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燕惇说，早老板身上有成功者的光环。 岸早心里明白，不是他自己有光，是燕惇的眼里有光。 而这一束光，照亮了两个人的心。 不过，此刻在虚拟世界里的岸早是没有这份记忆的。 但他依然能看见这一束光，他心里那盏灯，依然能被燕惇的眼神点亮。 岸迟相亲相了那么多个对象，只说要和白丽苏处处看，因此，岸早还有些意外，又觉得白丽苏对于岸迟而言可能是特别的。 然而，白丽苏现在对燕惇不利，岸早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利用真人秀拍摄的间隙，岸早上了岸氏大楼顶层亲自找到了岸迟，并问他说：“你和白丽苏交往到什么程度了？” 岸迟对于岸早这提问感到莫名：“不是跟你说了，还在了解的阶段吗？” 这等于是说，岸迟和白丽苏还不熟，也没什么感情——这让岸早有点儿放心了。 “不用了解了。”岸早说，“让公关部发声明撇清和她的关系。” 岸迟愣了一下，说：“不是吧，大哥，你让我相亲就相亲，好不容易相到一个还可以的，你又叫我和她分了，你是玩儿我吗？” 岸早能听得出来，岸迟并不是不舍得白丽苏，而是有些想讨价还价的意味。于是，岸早淡淡一笑：“那你想怎么样？” 岸迟也是个爽快人，直接说：“这个不成可不赖我，是你让分的。短期内别让我再相亲了。” “没问题。”岸早也很爽快，“今年内我都不再给你安排相亲。” 岸迟得到想要的答案，便痛快地说：“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岸迟对玛丽苏确实是没有太大的眷恋。之所以会答应和她发展，不过是因为相亲相烦了，而这个白丽苏又比较顺眼。而岸迟自己都不知道，之所以看这个白丽苏比较顺眼，是因为白丽苏脸带白莲滤镜，手握绿茶攻略。 网友这边还在激情辱骂燕惇，并为白丽苏鸣不平，却不想，岸氏集团突然发了公告，严正声明：岸迟目前还是单身。 这说明，燕惇和岸迟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男关系，而白丽苏也不是岸迟的女友。 网友们都惊呆了。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是白丽苏前脚公开自己和岸迟的恋情，后脚被岸氏集团打脸，说她根本不是岸迟女友。这不是打脸啪啪响吗？ 白丽苏立即被动陷入群嘲之中： 居然是自导自演还污蔑别人是男小三？真是脸皮太厚，厚到地球都无地自容。 一个十八线还装是霸总的正宫！还装白莲花！环保袋都没有你能装！ 燕惇实惨，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 别说是网友了，其实燕惇自己也不太看得懂这个走向了。他甚至很疑惑：“虽然发了澄清，但其实也没什么证据，为什么骂我小三的人又一下子相信了我的清白呢？” 客服君在线答疑：娱乐圈文里的网友不是人，是工具，指哪打哪，莫得脑子。 第22章 霸霸不装了 而岸早也没想到风向转得那么快，他手里其实那捏着实锤，想看着舆论的风向慢慢发信息，却没想到，光抛了一个声明，再让公关部找媒体带带节奏，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就这样，网友们一窝蜂地嗡嗡嗡跑去怒蛰白丽苏了。 不过这样也好吧。 总算是帮燕惇处理好这件事情了。 而白丽苏则银牙咬碎，在化妆间里露出阴狠的神色。她大概咬牙切齿了半分钟，后槽牙确实咬累了，忍不住敲了一下客服君：我的表情做够了没有？ 客服君在线答疑：已经可以了。 白丽苏这才松了下来，忍不住说：我不懂啊，明明都没人看呢。为什么我还要表演呢？ 客服君回答：亲亲，是这样的。恶毒反派是一定要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阴狠神色的。这是约定俗成的。 白丽苏：看来还是玛丽苏角色好演很多啊。 客服君：其实亲亲现在也是演玛丽苏呢。只是穿书文里的玛丽苏原女主是一定要变恶毒女配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呢。亲亲也要努力适应转型后的生活哦，加油。 白丽苏：日。 因为这段风波，《明星上班族》的拍摄也带着几分尴尬了。 在这次推广香菜西芹汁的活动中，白丽苏是做队长的。原本她就压不住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丑闻，洪小花更是使劲儿踩她了：“哎唷，你不是说自己是岸总女朋友吗？怎么还那么努力呀……啊，我忘了，原来人家岸总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有你这个女朋友呢！嘻嘻！真好玩儿。该不会是你自己做梦梦到和岸总谈恋爱、醒来了还当真了吧？” 白丽苏心想：这个洪小花是幼儿园小朋友吗？嘲讽的力度跟挠痒痒似的。 不过，基于人设需要，白丽苏还是装模作样地发抖流泪：“嘤嘤嘤……事情不是这样的……嘤嘤嘤……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嘤嘤嘤……” 洪小花看到白丽苏这样白莲花似的哭就觉得烦，白眼一翻：“你哭啥啊？人燕惇被你陷害得那么惨还没哭呢！” 突然被提到的燕惇僵了僵背脊，露出一个苦笑：“我们还是继续讲回推广的方案吧……” 洪小花笑了，说：“燕惇还真是总裁秘书啊，很专业的样子……对了，你是总裁秘书为什么还来上节目？” 燕惇早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了，便说：“总裁不也上节目了吗？我也跟着沾沾光，试试看上节目是什么感觉。” 洪小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在燕惇身旁的岸早身上：“你叫岸早？你该不会和岸迟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燕惇心想：你这才想到啊？ 二人说要“卧底”节目的时候，燕惇就很担心，大家会不会把“岸早”和“岸迟”联想在一起。毕竟，这名字也挺有特色的。 然而，剧情之力非常强大，大家好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岸早笑了笑，回答：“其实我是岸迟的哥哥。” 闻言，大家都震惊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清楚岸早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但看着岸早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似乎又是真的——毕竟，岸早确实有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霸总气场”。而岸早作为霸中之霸总，更是有“霸霸气场”，使人不由得跪地喊爸爸。 导演也震惊了：“说好了等第六期才亮身份呢？” 岸早含笑看着导演，眼光中却带着几分讥诮，仿佛在说：现在你是霸霸，还是我是霸霸？ 导演只得拜服：你是霸霸。 “我就直说吧。”岸早霸总一挥手，“其实我是岸迟的兄长，也就是岸氏集团的董事长。燕惇是我带来的助理。” 在场的成员们都吓懵了，尤其是之前嘲讽过岸早的那位炮灰，简直是面无人色了。 白丽苏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比较镇定，便率先笑着发言刷存在感：“天啊！这太让人意外了！不过我也一早就觉得岸先生的气度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说着，白丽苏又腼腆一笑，问道：“不过岸董为什么要来这个节目呢？” 岸早语带机锋：“说实话，我一毕业就当总裁了，还没试过打工呢。就很想体验一下平凡人生活。” “……”在大家怀疑人生的眼神中，岸早镇定自若地继续说：“大家不用拘谨，就继续开会吧。当我是一名普通的队员就好。” “？？？”大家一脸懵：怎么当你是普通的队员呢？你是霸霸啊！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又迎来了淘汰环节。 因为岸早突然宣布了自己的身份，岸迟也不装了，直接拉着岸早说：“哥，你想淘汰谁？” 岸早环视一圈，那个曾经嘲讽岸早的炮灰浑身发抖、将身体缩成一团，企图掩盖自己的存在感。岸早的目光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半晌笑说：“淘汰我和燕惇吧。我俩退赛。” “退赛？”岸迟惊讶。 岸早点头：“不退赛怎么当导师？” “哦，也是这个理。”岸迟大手一挥，“我宣布，岸早、燕惇淘汰，然后当导师！” 导演拿着自己手上的流程脚本，想问问这两位霸霸，到底有没有看剧本？现在都不按剧本走？那剧本写来是干嘛？用来擦屁股的吗？ 看着这段风波，燕惇也挺吃惊的，不是吃惊别的，主要是吃惊岸早的霸总行为。 根据燕惇在现实世界的记忆，岸早并不是一个这么霸霸的人。 然而，岸早在现实世界温和敦厚、谦恭有礼，不过是为了适应环境。一般来说，能当一个好老板的人，通常都不是一个真正温柔敦厚的人。但聪明的人可以伪装出更招人喜欢的样子罢了。 在霸总世界探索一番之后，岸早发现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他就真的为所欲为了。 第23章 岸早是不是在针对我？ 成员们一脸懵的迎来了这个巨变，岸早和燕惇以岸氏集团高管的身份担任《明星上班族》的导师。 就这样，燕惇又上了一次热搜了。 节目组表示：燕惇和岸早本来就是“卧底实习生”，通过“卧底”观察明星实习生们的工作水平。而在比赛中跳身份、空降导师，也是已经定好的“惊喜环节”。 网友们看完这个，纷纷表示：节目组太会玩儿了。 大家也算看懂了：怪不得燕惇是总裁秘书却去做真人秀了！所以他不是要出道，只是要做职场导师而已嘛。这就合理很多了。 等拍完这一节，燕惇和岸早回到化妆间休息。 燕惇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岸早：“是因为想帮我洗脱嫌疑，才故意提早公布身份吗？” 燕惇不觉得岸早是岸迟那种任性霸总，他这样手撕剧本、直接跑偏流程，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现在想来，可能考量的就是燕惇的声誉吧。 岸早温柔一笑，说：“是。我不是答应了会帮你处理吗？” 燕惇苦笑了一下：“谢谢早老板。” 岸早看出了燕惇笑容里的一丝苦涩，便问：“怎么？不高兴？” “不是，怎么会？我挺受宠若惊的。”燕惇摇摇头，“只是有点同情节目组。” 本来第一期录制的时候，燕惇只同情节目组后期，现在可得同情整个组了——从导演到编剧到宣传到后期……个个都被霸霸逼疯了。 燕惇也有点捉摸不透岸早的想法。岸早倒是没想什么，只忽然说道：“白丽苏现在被全网黑了。” 燕惇没反应过来，只说：“什么？” 岸早以为燕惇没关注，便解释说：“因为咱们发布声明，说了她不是岸迟女朋友，所以她声誉下跌了。还有……我已经让岸迟不要继续跟她交往了，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实在是不适合小迟。” 燕惇听话听音，品出了一点意思来，只问：“白丽苏现在境况不好，和你有关吗？” 岸早现在是一个决定为所欲为的霸总，所以大方承认了：“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燕惇大惊失色：草，我家早老板也被这个霸总世界同化了吗？居然讲出了霸总台词！ 岸早见燕惇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 燕惇赶紧摇头，又说：“我看白丽苏也就是有点小心思罢了，不是真的坏人。点到即止就好了，不要赶尽杀绝。” 岸早有点诧异：“你不恼她？” 说实话，燕惇不但不恼她，还有点儿同情她：谁叫她拿了恶毒女配剧本呢？ 燕惇倒也不好明说，就隐晦地说：“其实吧，她的本性挺好的……有些事吧，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岸早闻言有点儿惊讶，随后又露出赞赏之色：“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单纯的人。” 燕惇头皮发麻中听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天使”√ 燕惇已经有点儿崩溃了：我的早老板？！为什么会说霸总台词？！ oh no—————— 而且，更让人崩溃的是——为啥早老板说这种令人尴尬的台词却让我心动了？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燕惇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变故，真是一秒都呆不住了，便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化妆间。他刚出门，就正巧碰上了陈绛晨。 陈绛晨看见燕惇脸色不好，以为他是为了热搜的事情而困扰。陈绛晨立即露出关切的表情：“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复习，也没人跟我说，所以我很晚才知道你发生的事情……” “已经没事了。”燕惇微笑，“谢谢你的关心。你好好复习是对的，就该专心做题，不要刷sns。” 陈绛晨却苦笑：“可是，我希望在第一时间帮助你的人是我。” 陈绛晨这笑容苦涩，连那俩梨涡看起来都没以前那样甜了。 这么个美少年露出这样的表情，燕惇这样的基佬怎么可能不怜惜？燕惇便温和一笑，说：“你的关心我收到了。别不开心啊，我的表少爷。” 陈绛晨听到那句亲切的“我的表少爷”，才转忧为喜，笑眯眯地说：“我的燕哥哥，那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燕惇没反应过来，皱起眉，一副疑惑的样子。 陈绛晨笑道：“你能给二表哥喂蛋糕，怎么不给我喂？” 燕惇一下有点儿尴尬，手往后脑勺挠了挠，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正不知该不该答应，就听见岸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绛晨，单词背好了吗？” 陈绛晨看见这位“大家长”的脸，立即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但他还是很乖巧地露出柔顺的笑容：“已经背好了。” 虽然陈绛晨单词量不是很充足，但不代表他不擅长。他学科没跟上是因为他拍戏忙，而不是因为他笨。事实上，他不但不笨，还很聪明。毕竟是玛丽苏文优秀男配嘛。他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岸早给他划的单词，他也在期限内背得烂熟了。 岸早挑挑眉，便随口一问：“corroborate什么意思？” 陈绛晨愣了愣，再三确认后，说：“这……应该不在考纲范围吧？” 这个单词是c开头的，如果是考纲里的，陈绛晨一定背过了。陈绛晨却不知道这个单词，只能说明这单词不在考纲之内。这一点陈绛晨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他是优秀男配的记忆力。 岸早也是随口一说，不确定这个单词在不在高考考纲里。陈绛晨立即打开单词app，一脸笃定地说：“大表哥，这个单词真的不在考纲内呀。” 岸早仍板着脸道：“难道不在考纲内的就一定不考、就不用学吗？” 陈绛晨：……？我怀疑大表哥在针对我？ 第24章 岸早老婆 打发了陈绛晨之后，岸早自然地朝燕惇点了一下头：“一起走吧。” 燕惇连忙答应了。 岸早和燕惇便双双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岸早自然而然地说：“绛晨那孩子好像很爱缠着你。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燕惇不明白岸早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只当是闲聊，便也自然而然地说：“怎么会麻烦呢？表少爷虽然年纪小，但其实很懂事。” 岸早点点头，又说：“那孩子坐不住，不想复习。他再找你玩，你别理他。” 燕惇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岸早年纪轻轻就这么古板，会这样严厉地管束自家表弟，还叫秘书别和表弟玩，以免表弟不好好读书。 燕惇笑道：“早老板为了表少爷真是操心。别说是表哥了，就是亲哥，也比不上的。” 岸早便叹了口气，说：“要说这孩子，我也是当他亲弟弟的。” 燕惇便想起，这陈绛晨少失怙恃、寄养在岸家，因为有岸老太太的怜爱，享受的也是正经少爷待遇。 这岸老太太也是一个传奇强人，又被说是“天煞孤星”。她的爸妈早死，她嫁老公，老公死，生孩子，孩子死，连带着儿媳、女婿一起共赴黄泉路。就她一个人长命百岁、身子硬朗。 众人都说这岸老太太是命中带煞，只有燕惇明白哪有什么煞星，都是霸总世界的奇葩设定罢了。 岸老太太生养了一双儿女，儿子就是岸早、岸迟的父亲，女儿就是陈绛晨的母亲。因为霸总世界设定了霸总必须父母早亡，所以岸老太太才白头人送黑头人。又因为，岸老太太本人也是女霸总，所以她的父母也死得早。再因为，她本人是霸总体质，所以身体极为硬朗，虽然年纪大了，但还很强壮。她这体魄，别说打死老虎了，打死武松都不在话下。以上种种就造成了她“天煞孤星”“命格太硬克死亲人”的假象。 这假象太真，连岸老太太本人都信了。 因此，她虽然疼爱孙子、外孙，却尽量不与他们同住。却不曾想，她的孙子、外孙都是霸总命格，是克不死的。不过，她这样的“放养”，就把年纪最长的岸早架到了一个“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岸早算是“长兄为父”，既和岸迟、陈绛晨感情深厚，同时又在岸迟、陈绛晨心中保持着家长威严。 岸早脑中植入了这份记忆，因此对陈绛晨、岸迟也是比较关心的。 但这份关心，一旦与燕惇产生冲突，就变得分外虚无了。 二人正准备上车，却见小齐已经等候在侧了。 原来，岸早和燕惇亲近，让小齐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小齐对待岸早分外殷勤了。他主动地送岸早下班回家。 小齐笑着说：“岸董来得正好，我已经将车暖好了。” 岸早点点头，十足一副霸总的样子，抬起长腿就进了车子里。燕惇也跟着上了车。小齐和燕惇之间虽然互相抱有微妙的敌意，但表面上还算挺和睦。 小齐笑着和燕惇寒暄了两句，问：“小燕家住哪儿？” 岸早说：“先不回家。时间不早，我先和燕惇去吃个饭。” “你们吃饭呢？”小齐说着，这话音里带着点期待。 燕惇是个知道礼貌的人，便顺着小齐话音里的期待说：“要不，齐秘也一起？” 小齐唇角带着笑意：“这不好吧？岸董只请你呢，还捎带上我，多不合适？” 岸早点头，说：“是不太合适，小齐在饭店门口放下我们就好。” “……”小齐：嗨呀，好气啊。 车子开到饭店门口，天正好撇着雨滴往下。小齐看着，便要给岸早打伞。谁知，燕惇也有“争宠之心”，先一步拿出包里的伞，说：“齐秘您别忙，也别劳烦您下车了。我给岸董打伞就行了。” 小齐更气了，但脸上还是保持微笑。 燕惇手里支着一把黑伞，尽力将伞面往岸早那边倾斜，以防岸早被雨淋到。而岸早倒不摆老板的谱，很贴心地握着伞柄，让伞往燕惇那边挪，只说：“你也别淋着。”语气温温柔柔的，叫人心生欢喜。 燕惇有些受宠若惊了，便又将伞往岸早那边推：“我没关系，还是别淋着您。” 岸早笑了笑，很好看，又伸出手来，包裹着燕惇那握伞的手。那掌心的热度叫燕惇霎时失神了。岸早便就着这样不轻不重的力度，将伞柄往燕惇那边移，却已不说话了，只是微笑。 等到了饭店里，岸早就将手松开了，又相安无事的样子。燕惇便暗怪自己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怎么碰一下手就心跳个不停。 《明星上班族》进入第三次团队pk，也就是到了导演组设定的“a组连输两次，士气低落，陈绛晨临危受命，带领队员走向胜利”的节点了。 岸迟宣布任务：“这次我们需要推广的是《岸批大战憨批》这款游戏……” 因为岸早和燕惇是新加入的导师，所以导演也给他们安排了台词。岸迟颁布任务后，岸早负责解释评审标准，而燕惇则负责点头微笑并鼓励大家。 宣布完任务之后，导演组又说：“现在是选队长的环节……” a组的组员们都脸露迟疑之色，陈绛晨便站起来，说：“我可以自荐吗？”他身穿学生风的白帽衫，举起手来，阳光洒在那美丽的笑脸上，看起来就像是校园里举手回答问题的校草似的。也不用管他最后成没成，光是这一个镜头，就够吸男神范儿了。美颜暴击心脏。这一幕又被粉丝拿起加滤镜做动图，成吸粉安利利器。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尽管节目组全力捧陈绛晨、凹人设、给美颜暴击镜头，但到底陈绛晨粉丝基数已经很大了，也没有暴风吸粉，只是提高了路人缘。镜头超多的白丽苏和洪小花也因为明里暗里扯头花而被群嘲。全场吸粉最多的竟是完全没计划出道的岸早、燕惇。大概娱乐圈吸粉这种事情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岸早本来就因为气场、颜值而吸过颜粉，他的霸总身份曝光后，这戏剧化的情节立即冲上热搜，因为“高富帅”三字全占而暴风吸粉。 网友纷纷原地喊老公： 谁能想到这个每集镜头只有三分钟的帅哥是金主爸爸！ 我也要爆马甲了，其实我是岸早的老婆。 岸早的老婆明明是我。 居然那么多人自称岸早老婆？我太生气了，岸早哄了我好久我才消气了呢。 岸早给你们吧，我要岸迟就好。 …… 第25章 是不是作业太少？ 因为岸早的自爆身份引起巨大关注——毕竟，卧底霸总这个事情还是很有话题度的。 细心的观众朋友们开始用显微镜来研究岸早在前几期的镜头了。因为岸早的要求，他的镜头本来就不多，每集就只有几分钟。高光时刻是白丽苏开会的时候请岸早发言，岸早的提案鞭辟入里，这几分钟也被网友们拎出来疯狂转发： 我mba，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觉得岸早不简单了，现在一看果然…… 你爸爸就是你爸爸，董事长的提案能不好吗？ 只有我的关注点是白丽苏太弱吗？岸早都给她指好路了，她还搞砸了…… 要不是洪小花在那儿唧唧歪歪，能搞砸吗？ 洪小花和白丽苏的粉黑撕逼能去别的地方吗？请不要阻碍我们欣赏老公的英姿。 …… 虽然一群人认领“岸早老婆”的身份，但还有一群人不同，比起当岸早老婆，她们喜欢帮岸早找老婆——也就是俗称的cp粉。这群cp粉金睛火眼地磕上了“早燕cp”： 岸早每次任务都是和燕惇分在一起，你们注意了没有？ 燕惇和岸早配一脸！ 岸早看着燕惇的时候一脸宠溺！ 好甜好甜！ kswl！ …… 燕惇本人有万人迷滤镜，所以也吸粉不少。嗑他和岸早cp的粉丝也很多。 很快，岸早和燕惇的cp就热了起来。 燕惇都惊呆了：虽然我是对岸早有所图谋啊，但客观来说，我们在节目里也没咋样吧？怎么大家都嗑上了？ 燕惇不是明星，不太习惯镜头，而且顾忌人前保持上下级关系，二人在每期播出的几分钟镜头里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燕惇自感二人在镜头前没什么暧昧，也不懂为什么网友居然都开cp超话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cp粉是不讲究这个的。只要对了口味，伏地魔和如来佛都能拉cp。 俩人不说话，是爱你在心口难开。 俩人说话，就是互动发糖。 俩人看着对方，就是深情对望。 俩人不看对方，就是害羞躲避。 …… 拍摄的间隙，陈绛晨主动来了燕惇的化妆间，提出：“小燕哥不反感炒cp的话，不如和我炒吧？” 说着，陈绛晨又露出了甜美的梨涡浅笑。 这样美丽的少年实在令人动容，任何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男儿的亲昵。 然而，陈绛晨忘了一件事，这个化妆间不是燕惇单用的，岸早也在这个化妆间呢。 还没等燕惇回答，岸早就截口说道：“绛晨，这可不好。一来对你没好处，你知名度很高了，炒cp对你弊大于利；二来对小老实更没有好处，他又不出道，干这个只会徒增烦恼。”岸早一脸严肃，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威慑，仿佛陈绛晨不是提出炒cp，而是申请勾二嫂。 “可是……”陈绛晨顶着岸早那冷冽的眼神，还想要争取一下。 岸早再次问了那一道问题：“作业做完了没？” 陈绛晨老实乖巧答：“做好了。” 说实话，陈绛晨确实是个聪明孩子，按照设定也是个智商拔群的。 岸早考了一下陈绛晨，发现陈绛晨确实把单词背得不错，其他科目也查缺补漏，颇有长进。说实话，岸早还挺欣慰了：自家孩子好聪明。 不过一想到孩子的聪明劲儿用在燕惇身上了，岸早又脸露不虞。 岸早只说：“有信心考上x大吗？” 虽然陈绛晨很聪明，最近也很用功，但要考x大，还是不太有把握的。陈绛晨便说：“二表哥说……会给x大捐图书馆。” 岸早更加不高兴：“捐图书馆的话，弱智也能上x大。” 此刻的岸早家长威严满点，也不全然是为了燕惇了，更多是听到孩子说捐图书馆做后路，实在不太高兴得起来。 陈绛晨也有些羞愧，低着头说：“是……” 这少年失意的样子，看得燕惇颇为不忍。燕惇便劝说：“对孩子不要太严厉了，瞧把孩子吓得……” 陈绛晨听到燕惇说自己是“孩子”，便露出不太服气的样子，但碍于岸早在跟前，又不敢回嘴。岸早听到燕惇把陈绛晨当孩子看，心里有稍微安慰几分，便宽松了神色，说：“绛晨，是不是作业不够多，所以你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还想着炒cp？” 对于学生而言，“是不是作业不够多”真的是一句挺恐怖的话。陈绛晨摇头：“不是的，大表哥，我只是……” 岸早点头：“那既然闲下来了，就学学sat吧。” 陈绛晨震惊：大表哥是不是不爱我了？ 一边要准备高考刷真题，一边又要学sat托福，还要上真人秀刷脸，陈绛晨立即忙得头秃，在无数的课程里消磨了所有罗曼蒂克的热忱。 谈恋爱？ 什么恋爱？ 五三一带，谁都不爱。 数学无解，郎心如铁。 sat年度真题，全面体验求不得与爱别离。 陈绛晨的时间被塞满了，除了上节目赶通告，还要上各种各样的辅导课，因为，他是一个又要考国内高考又要考sat的人。就算他是家族遗传的高智商，也经不起这么造。 看着陈绛晨挑灯夜战，几乎脑供血不足，岸老太太也有些担心了。她问道：“孩子学习怎么那么晚？” 陈绛晨回答：“因为大表哥觉得我不够努力。” 岸老太太看了一下陈绛晨的课程表，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又打电话问了一下小齐：“齐秘啊，最近绛晨有没有做什么惹怒岸早的事情啊？” 小齐说：“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岸董特别在乎绛晨少爷，对他的课程特别用心。” 岸老太太想了想，又说：“那个燕惇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人说他和岸早炒cp呢？” 小齐听到岸老太太问起，赶紧抓紧机会攻击燕惇这个“对手”，说：“这个燕惇心术不正，惯会奉承的，跟在迟少爷身边犹嫌不足，还想要攀附早少爷。” 岸老太太说：“这样的人，小迟和小早能容得下？” “这个燕惇很会逢迎，把迟少爷和早少爷哄得可好了。”小齐说。 岸老太太闻言惊呼：“牛逼！” “……”小齐：嗨呀，好气啊。 第26章 燕惇壁纸 岸老太太对这个燕惇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她决定去亲眼看看这个燕惇到底是什么水平，是不是真的像小齐说的那样心术不正、惯会逢迎。 这天，岸老太太打听到了燕惇在办公室加班。她便乔装成保洁大妈，测试一下这个燕惇是不是媚上欺下、心术不正的人。 燕惇正在办公室里看报告，抬头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但保养良好的妇人穿着保洁制服在擦桌子。岸老太太靠过来的时候，燕惇以基佬之鼻闻到了岸老太太身上一阵馥郁的玫瑰香水味道，仔细分辨，这气味正正是frederic malle une rose。 燕惇眼睛一眯：现在保洁都这么精致？ 喷这么贵的香水！ 岸老太太身子一歪，将燕惇桌面上的水杯打翻了——当然，这是故意的。岸老太太装模作样地惊呼：“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就想看看燕惇会不会自己发脾气。 燕惇愣了愣，只说：“没关系……” 岸老太太见燕惇的衣服也湿了，自然不好拿抹布去擦，便随手从口袋里拿了一条方巾给燕惇擦。 燕惇眼睛一眯，发现这位“保洁大妈”随手放口袋的方巾是爱马仕的…… “实在是对不住。”岸老太太说，“你会原谅我吧？” 燕惇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维持表面平静，说：“没事。” 岸老太太便走去擦窗户了。燕惇拿起手机，偷拍了这位“保洁大妈”，并将她的人脸以图识图，立即搜索出“保洁大妈”的真实身份——岸氏上一代掌门人，被称为“女中爸爸”的岸老太太。 燕惇吓得快从椅子上掉下来了，心想：岸老太太为什么要装成保洁大妈？ 燕惇一头雾水，同时也非常紧张，赶紧上网搜索：老板假扮清洁工为哪般？ 得出了搜索结果“女老板假装清洁工,测试员工人品……” “噢，原来如此。所以她是想测试我的人品？”燕惇心想：老板这种生物真是有病。 把查询出结果的手机揣进兜里，燕惇立即端起笑脸，跟岸老太太闲话家常，态度比对自己的亲妈还好。岸老太太也是戏精附体，一会儿打翻花瓶，一会儿打翻水杯，仿佛在copy玛丽苏的洒水车路线。燕惇自然是完全不生气，还笑嘻嘻地帮她收拾，跟她闲话家常，一脸心疼地说：“您也不容易呀……” 岸老太太说：“也没什么，人老了也要努力。” “老？什么老？”燕惇夸张地捂着嘴巴，“姐姐您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四十吧！” 岸老太太立即得出结论：燕惇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明星上班族》第三次pk，任务是推广岸氏新游戏《岸批大战憨批》。a组组长陈绛晨的高光时刻就此降临：比起b组明星的中规中矩，陈绛晨决定另辟蹊径，寻求跨界合作，找到了汽车品牌“我最tm贵”限定合作。众所周知，“我最tm贵”是汽车中的爱马仕，特别的高级，如果合作能促成，决定是一个大项目。 在节目里，陈绛晨第一次去找“我最tm贵”的营销总监，却被拒之门外。但陈绛晨不灰心，不气馁，请秘书姐姐喝咖啡，得知总监的表妹是陈绛晨的粉丝。陈绛晨便通过这个方式，迂回地找到了总监，和总监聊天。总监一开始很高傲，认为明星不懂商业，但被陈绛晨的诚心打动，最后促成了合作。他对陈绛晨大加赞赏，说自己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其实明星也可以很懂商业！ 岸迟本人也在节目里表扬陈绛晨：“你做得很好，比我请的专业人士差不了多少。” 这一波操作，又给陈绛晨带来了好感和热度。 殊不知，其实岸氏一早就和“我最tm贵”达成了合作。陈绛晨多次去“我最tm贵”那儿碰壁，都是剧本。而营销总监也是配合着做戏。 这么做对“我最tm贵”也是一场不错的营销，所以营销总监特别配合，有几场戏都演过了，还被导演喊卡ng。 前一秒，营销总监还在表演用鼻子看人：“哼，陈绛晨，你懂什么商业？” 下一秒，导演一喊“卡”，营销总监就躬着身子问：“陈老师，我刚刚的戏是不是过了？” 跨界合作实现之后，陈绛晨等人也到到了游戏展厅亲身推广。作为节目导师的燕惇和岸早也去了。 小齐替他们二人开车。燕惇看小齐像小三，小齐看燕惇也当如是。二人互相看不顺眼。小齐心想：哼，我居然要帮这个人开车？ 燕惇心想：哼，这个人居然能开早老板的车？ 明明以前都是燕惇帮早老板开车的！ 哼！ 岸早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燕惇悄悄地看岸早的侧脸，觉得岸早的脸庞也太美了。 忽然，岸早睁开了眼：“怎么一直看着我？” 燕惇耳朵微红，只信口答：“因为早老板太好看了。” 岸早微笑，似乎很高兴。 小齐咬牙切齿：马屁精！我呸！ ……不过，如果拍马屁能取悦老板的话…… “啊！”小齐忍不住加入，“岸董好看用得着你说嘛？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 岸早淡淡看他：“开车专心一点，不要说话。” 小齐：嗨呀，好气啊。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游戏展会。那是一个游戏嘉年华，众多品牌都在这个展会进行发布，自然不是止他们一家。燕惇瞥了一眼，发现嘉年华里最好的两个位置，一个是被岸氏占了，一个则是被华氏占了。 燕惇觉得很疑惑：华氏之前发布的新游戏不是因为抄袭岸氏游戏而流产了吗？那这次拿什么作品参展？ 出于好奇，燕惇在拍摄间歇跑到了华氏游戏展厅。却是无巧不成书，燕惇刚进展厅，就碰见了华玳瑁。燕惇也已经不再好奇“为什么大财阀一把手要来参加这么一个小活动”了，反正这应该是剧情需要吧。 上回他见的华玳瑁还是受伤严重的，现在一看，华玳瑁已经大好了，神采飞扬，一身暗骚的打扮，衬得他体态如松柏一样端正高长、面容却像桃花一样艳丽多情。这真是一种微妙的组合，也颇有独特的风姿。 华玳瑁瞧见了燕惇，便眼波潋滟：“小燕，今天打扮得真好看。” 燕惇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平常见华玳瑁都是素颜的，今天却是因为上节目而做了妆发。燕惇摸了摸脸，有点不好意思：“哈，今天上节目。” “你的节目我看了，你真上镜。我都把你的镜头截屏当壁纸了。”华玳瑁笑道。 燕惇呵呵笑了，和华玳瑁闲谈几句，瞥了一眼华玳瑁的手机，发现华玳瑁的手机壁纸明明是默认壁纸，根本不是自己的截屏。他便明白：华总的嘴，骗人的鬼。 然而，燕惇根本不知道，华玳瑁说的“壁纸”，是真的“壁纸”，就是贴墙上的那种，贴满了华玳瑁卧室的一面墙。 大概燕惇忘记了华玳瑁黑心变态的人设。 第27章 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华玳瑁上下打量燕惇，又说：“你这衣服也挺有意思的。怎么上节目还不给你穿件合身的？” 燕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节目组准备的帽衫。这帽衫写着“岸批大战憨批”，是游戏展厅上每人都穿的。大概制作得比较匆忙，都做一个码数，参加节目的男生都是大高个，所以衣服就做得比较大。燕惇比不得这些“腿精”，同样的衣服穿起来便有些衣不称身了。 燕惇换完衣服出来，发现这帽衫都盖过他的屁股了，袖子也遮住了他的手背，使他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便抗议说：“这衣服不合身。反正我当导师了，也不是队员了，是不是可以不穿这个？” 陈绛晨玩笑说：“小燕哥是导师了，就不和我们齐心了么？” 燕惇摆摆手，那宽松的袖子荡了荡：“哪敢？” 陈绛晨又说：“况且你这样穿也很好看，这叫oversize。” 一旁的服装师也点头：“是，特别好看，oversize，很fashion。”说着，服装师又说：“不然您试试穿女生的？” “不！”燕惇拒绝：因为男生的号码太大，所以穿女装？燕惇抹不下这个脸。 就这样，燕惇就穿着大号帽衫满场乱逛了。 华玳瑁盯着燕惇看半天，只见那松松垮垮的衣服里伸出两条细细的腿，瞧着挺勾人的。华玳瑁笑道：“这衣服你以后还穿吗？” “不了吧。”燕惇摆摆手。这次穿也是赶鸭子上架，以后绝对不再穿了。 华玳瑁便说：“那就很可惜，这样好看的衣服只穿一次就不要了。” 燕惇低头，看着这一件毫无灵魂的写着“岸批大战憨批”的白帽衫：“好看？这衣服好看？” 华玳瑁满眼欣赏之色，看着不像作伪，一直盯着瞧：“当然好看。” 燕惇觉得华玳瑁的审美出问题了，但又不好说出口，便勉强笑笑：“华总觉得好看？我问他们要一件送你吧。” 华玳瑁像是等着他说这一句一样，飞快地回答：“平白要别人的东西干什么？就你这件送我就好了。” “啊？”燕惇一下没反应过来。 华玳瑁又说：“不是都不要了吗？该不会是扔了也不肯送我吧？” “那当然不是。”燕惇下意识摇头，却没发现自己这样已经等于变相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了。 华玳瑁满意地点点头：“你记着了。” “记着了。”燕惇现在要拒绝也没好意思了，只能答应。 这话说到这边，便沉默了几秒，燕惇有点儿尴尬，便没话找话：“你们这边发布什么新游戏？” 其实这也不算“没话找话”了，燕惇本来就有点好奇，《华皮大战蛇皮》下架了，华氏短期内能拿出一款成熟的作品参展吗？ 华玳瑁便介绍说：“哦，有，就是这个《砍死渣男的一百种姿势》。” 燕惇对这款游戏有所耳闻，很是惊讶：“这不是‘你没妈工作室’的新游戏吗？怎么是你……” 华玳瑁说：“是这样的，因为华氏实在没有游戏可以参展了，我就把‘你没妈工作室’买了下来。” “……”燕惇还是没适应这个买公司跟买菜一样简单的世界设定。 华玳瑁随手看了看天气预报，云淡风轻地对助理说：“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助理回答：“老总，因为近年天气太凉，华国的王氏集团已经不够用了。”换言之，就是整个国家所有的王氏集团都因为气候问题被他搞破产了。 华玳瑁很不满意：“那你不会注册一个王氏集团再让他破产吗？” 助理回答：“是，属下愚钝。我马上去办。” 华玳瑁转眼看着燕惇，心想：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霸道、很迷人？ 燕惇转眼看着华玳瑁，心想：神经病。 然而，系统发出叮咚一声：成功收集霸总台词“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燕惇立即双眼发亮。 华玳瑁察觉到燕惇眼里的亮光，心想：果然我的路线找对了。 燕惇和华玳瑁聊了几句，就收到了导演组电话，让他回去展厅了。按照剧本，他要以“导师”身份在展厅巡视一番，评点几句，因为是陈绛晨的项目，燕惇得给好评。 于是，燕惇施施然回到了岸氏的展厅，装模作样地巡视了一圈，竖起大拇指夸赞陈绛晨布置得超好。 事实上，陈绛晨天天补习功课，哪有时间布置展厅？都是公司的专业人士做的。这作弊的行为基本上是明目张胆了，所有参赛选手都已经从陈绛晨的脸上看到了冲天的皇气。不过，大家仔细一想，一个电影资源都拿不完的当红影帝肯来参加这种真人秀，被内定了也不出奇，没啥好说的。 然而，这事情更加坐实了一个流言：陈绛晨之所以一帆风顺，是因为他的后台是岸氏。 燕惇心里是知道陈绛晨的身份的，自然无比客气，大夸特夸，又指着一个布景说：“这儿的留白就很好！” 陈绛晨老实巴交：“这儿不是留白，是我刚刚把这儿的摆件打碎了。” 燕惇噎了一下，才说：“啊，世界难得‘可巧’二字，‘可巧’你把摆件打碎了，才有了这处留白，实在是高！”说着，燕惇又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的人看着，也都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总裁最喜爱的秘书！实在是高！ 完成了马屁业务，燕惇便打算收工，去了化妆间将帽衫脱下，穿回自己的外套。等衣服换好了，他就想起要把衣服送给华玳瑁的事情来。 他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怪，但具体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他正自在那儿琢磨着呢，就见岸早推门进来了。他便站起来，掬起笑脸说：“早老板，您来了？” 岸早微微颔首，又问：“看着衣服琢磨什么？” 燕惇便把华玳瑁问自己要衣服的事情说了。 听燕惇把话说完，岸早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只是指尖微微缩起，稍微泄露了他的不快。他只说：“小老实，给我倒杯咖啡吧。” 燕惇答应着，拿起咖啡往前走，正要递给坐椅子上的岸早，岸早却忽而站起身来，两人不提防的相撞，燕惇手里的咖啡就往岸早身上泼了。 燕惇目瞪口呆：不是吧……又来？！ 燕惇心里怒骂：系统，你套路我？！ 客服君：亲亲，你确定是我套路你？？ 第28章 华总绯闻上热搜 燕惇此刻十分尴尬，看着岸早身上的帽衫已经被咖啡泼脏了。 岸早蓦然一叹，说：“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呢？” 燕惇哆嗦着回答：“这次真不是……” 岸早挑眉：“所以上次是……？” 燕惇发现自己说啥都是错的，干脆直接认错：“我错了，早老板。这次是我的问题……” 岸早却很好说话，笑笑：“没所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导演组没衣服了，得借你手上那件给我穿。” “行，没问题。”燕惇自觉是自己的问题，立即将刚换下来的帽衫双手奉上，“早老板不嫌弃就好。” 岸早笑笑接过衣服，问：“你今天没流汗吧？” 燕惇忙说：“没，会场空调足着呢！我、我才穿了一小会儿，这衣服跟新的也差不多了，肯定没异味的。” 岸早仿佛确认似的，将帽衫往鼻子边嗅了嗅，然后一笑：“是没异味。” 燕惇双颊发烫，手足无措：“确、确实……那必须啊……” 岸早又笑了：“怎么这么紧张？跟你开玩笑的。” 燕惇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配合着董事长的玩笑。 岸早摆摆手，正要去更衣，又扭过头来，问燕惇：“你把衣服给了我，华总那边怎么办？” “我会跟他说明情况的。”燕惇回答，“相信他也能谅解。” 岸早却说：“想来他就是想要一件一样的帽衫罢了。我听到李大姐说她不打算将帽衫带回家，你去问她要一件吧。” 燕惇听从岸早的话去找李大姐，李大姐果然热情地把自己那件给了燕惇。这李大姐虽然是女队员，但因为体重180斤，也得穿男号。 燕惇把李大姐的帽衫让人送了给华玳瑁。华玳瑁直接把帽衫穿了走。 于是，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华玳瑁和李大姐传绯闻上热搜了。 原来节目里，李大姐穿男号被其他队员调侃：“喲！李大姐这件不是男号吗？” 身为谐星的她也习惯了被取笑了，所以她也不恼，笑嘻嘻地说：“谁说这是男号呢？”说完，李大姐就在衣角上写了个“女”字。 华玳瑁穿的时候没注意，但现场的狗仔注意到了，简直就是发现新大陆：那件衣服有个“女”字，不就是李大姐的衣服吗？华玳瑁怎么穿李大姐的衣服？ 狗仔赶紧拍下来写稿，大标题： “华玳瑁由直转弯，与李大姐恋情疑曝光！” 华玳瑁看到这个热搜的时候也惊呆了，但他转念一想：我这么优秀，是知名高富帅，怎么会看上李大姐？况且我又是gay名在外，大家一定不会相信这么扯的新闻吧？ 结果华玳瑁点进去一看：吗的，居然cp超话都建起来了！cp名称就是“李华”！ 吗 的，居然还有mv？! 神经病啊！ 华玳瑁气哼哼地点开了mv，发现剪辑真的很粗糙，画面也不搭，不过歌还挺好听的。华玳瑁还下载了几首在手机，什么《真相是真》《真相是假》之类的。 秘书不经意一瞥，惊呆了：草！我看到了什么？华总在嗑自己和李大姐的cp？ 李大姐喜提热搜，也是一脸懵逼，赶紧打电话找燕惇确认：“诶，燕燕啊，你那天问我要的帽衫是……？” 其实李大姐不找燕惇，燕惇也打算找李大姐解释了。燕惇特别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实情是华总说喜欢这个帽衫，说要一件，也不拘是不是有人穿过的。听说您不要这个衣服，我就把您的给他了……没想到惹出这样的祸事了，实在抱歉！” “这算什么祸事呢？”李大姐哈哈大笑，“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可以和高富帅传绯闻上热搜，这是喜事啊！姐姐我可以吹一辈子！……嗳，我还得谢谢你呐！” 李大姐的经纪人也和华总那边的公关部门接触了一下，决定出声明澄清误会。对公众给出了一个说法，就是华总那天衣服弄脏了，就借穿了别人的衣服，并不是恋爱关系。 其实公众们也不太觉得李大姐和华玳瑁能谈恋爱，搞什么cp的也是闹着玩儿的，所以这个“绯闻”就很快下去了。 李大姐为人很爽朗，长相没有攻击性，路人缘好，所以也不会被怀疑是借机炒作，所以不但对她声名无碍，也让她多了谈资和热度，倒真的如她说的是“喜事”了。 不过，华玳瑁还是觉得事情有点古怪，便让人去查查这热搜背后是不是有人操作。很快，公关经理查出来了，说这波热搜可能和岸氏有关。 华玳瑁思忖半晌，给燕惇打了个电话，语气略带委屈：“小燕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设计我？” 燕惇听到霸总用委屈的语气说“小燕儿”，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他摸了摸发冷的胳膊，扯起笑容回答：“我不懂华总的意思？” 华玳瑁却说：“我问你要衣服，你却把写着‘女’字的衣服给了我，还买热搜让我和李大姐出绯闻？不就是诚心让我不痛快吗？” 燕惇眉头大皱：“我绝对没有干这种事情。”燕惇心里只想：这霸总的思路真神奇，谁会这么迂回曲折的搞事情呢？不借就不借，干嘛还帮你炒绯闻？我是很闲哦？ 华玳瑁却说：“我怎么能相信你？” 燕惇真的很想说“你爱信不信”，但想起华玳瑁是法外狂徒，又不敢得罪他。于是，燕惇便认真思索一番，才说：“我去便利店买小蛋糕都选临期五折的，怎么舍得买热搜？” 华玳瑁被说服了。 华玳瑁心里又隐约对“幕后黑手”有了揣测，但只按下不提，又说：“就算不是你做的，但终究是因你而起。你也得负个间接责任吧！” 燕惇完全不想负任何责任，但不敢怼法外狂徒，便只好嗯嗯两声敷衍着说：“是啊，确实是啊，特别对不住您。希望您千万要见谅。” 华玳瑁笑了：“那你请我吃饭吧。” 燕惇说：“好。这没问题。”答应得很爽快。 华玳瑁笑道：“你倒不怕我狠宰你一笔？” 燕惇只说：“这不是我要向您赔罪么？华总肯赏光已经是我的福分呢，哪儿会想什么‘宰’不‘宰’的？” 华玳瑁听着燕惇油腔滑调的，倒觉得有趣：“可你不是吃小蛋糕都要选临期的么？真舍得请我？” “自然、自然。我可以委屈自己，不能委屈您呀！”燕惇说得特别诚恳。 华玳瑁听得也挺感动的。 然而，燕惇想的是：和你吃饭的事情我肯定要上去报备成商务应酬，回来报销的呀，你当我傻的吗？ 燕惇现在虽然年入百万了，但还是那个守财奴小老实，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能蹭公家的绝不动私房钱。 这就是他的人生哲学：无产阶级就该有无产阶级的样子，别学那些小资！ 挂了电话后，燕惇就去找岸迟报备：“今晚我和华总有个商务应酬……” 岸迟一听，眉头紧皱：“你和那个骚男人应酬什么？” 燕惇随口瞎掰：“就是关于那个游戏问题的交接。”按照燕惇的经验，岸迟是个憨批，随便忽悠就能过去了。 岸迟想了想，却说：“不行，华玳瑁太骚了，你单枪匹马的去很危险。我和你一起吧！” 燕惇推辞道：“不必了，我这么正直一个人，难道还能被他骚死吗？” 岸迟想了想，道：“你可能正，但你不直啊。” “……”燕惇愣了愣，想了半天，只说，“我虽然不是直男，但我也是有底线的。” 岸迟便说：“我知道。虽然华玳瑁很骚很贱，但很多基佬就吃这一款。我怕你抵挡不住他的诱惑。” 燕惇只好说：“不会的，我不喜欢这款。” 岸迟忽而有点儿好奇：“那你喜欢哪款？” 燕惇默了默，才答：“我喜欢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英俊潇洒、聪敏多才，且为人正派，年纪已经不小却没什么恋爱经历，因此在世故中竟然带着清纯，像果子露一样，甜蜜又醉人。”他这完全是按着“岸早”的人设来说的。 岸迟听了，却心中一惊：什么！燕惇居然喜欢我！ 第29章 英雄救美x3 岸迟心神大乱：虽然说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英俊潇洒、聪敏多才、为人正派的人绝对不止岸迟一个，但条件这么好却从来没谈过恋爱、清纯雪白无骚味的，放眼望去、方圆百里除了我还有谁呢？ 毕竟，因为生物特性，多数男人但凡条件好一点都不会让自己单身太久的…… 岸迟心如鹿撞：天啊，我真是一个罪恶的男人！为什么我要糅杂着性感与清纯、成熟与懵懂于一身呢？像我这样的条件，一定是gay圈天菜吧！唉！这也怪不得燕惇，我自己都想日我自己。 岸迟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经常守在我的身边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称职的秘书吗？不，他来公司比我早、下班比我晚，不过是为了可以多看我几眼，这就是少年的心事啊！ 我冷了他给我送衣服，我渴了他给我倒茶，我不爽了他逗我开心，难道是因为他怕我这个做老板的不愉快吗？不，那是因为他爱我！ 啊！ 爱情！ 多么沉重！ 只可惜，我是直男！ 我无法回应这样的热爱啊！ 燕惇不知道岸迟已经脑补了一出虐恋大戏，只觉得岸迟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岸迟低头不知寻思些什么，一时眉头大皱、一时嗟叹不已，过了几分钟，才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着燕惇：“你知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燕惇懵了：“啊？” 岸迟只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燕惇惊了：“我被解雇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岸迟答。 燕惇简直是晴天霹雳：我这是刚刚丢掉了一份朝九晚五、年薪百万的工作吗？ 燕惇简直急得快哭出来了：“不！我不要离开公司！我还能再干五千年！！” 岸迟看着燕惇这样，于心不忍：看来燕惇对我用情很深啊。 燕惇想着这工作可不能丢啊，激动万分地卑微乞求：“岸总，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也许我不完美，但我对公司的忠诚是真的！我、我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您赶我我也不走！！！” 燕惇是一个当了多年社畜的现实人，因此十分明白一份“年薪百万，朝九晚五，老板虽狗但良知尚存”的工作就像是203.04克拉的千禧之星那么稀有、那么珍贵。 然而，在岸迟看来，燕惇是太过喜欢自己才苦苦哀求、不肯离开公司的。 岸迟心里也挺郁闷的：其实小燕又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爱上了我！他不过是犯了天下所有有品位的基佬都可能会犯的错误而已！ 燕惇的脑子也转得飞快：好好的，岸迟怎么忽然要辞退我呢？ 燕惇想起来，作为“霸总”的岸迟确实拍案就说“你被解雇了”“你明天不用上班了”，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完全蔑视劳动法的尊严。 不过，在霸总世界讲法律不是扯淡么？ 燕惇揣摩一下，认为自己并无犯错，而岸迟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可能是刚刚一时脑部抽筋，发了神经罢了。现在这个时候得顺毛摸，哄一哄，等他的火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计较好了，燕惇便柔声说：“岸总要辞退我，必然是我有哪儿做得不足了。我也没二话的。不过我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的。等我干完这个月，交接好了，再离职吧。您说如何？” 岸迟原本就挺重视燕惇的，现在听到燕惇这么发言，更觉得燕惇委屈了，不觉心软，叹了口气，说：“你只要安守本分就好。你先出去吧。” 燕惇察觉到岸迟态度软化了，心里叹道：我这招“以退为进”真是太机智了。 岸迟看着燕惇忙里忙外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其实小燕这人一直挺踏实的…… 如果能让他死心，继续安安分分地在我身边工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岸迟想着想着，便打开问答网站，搜索“如何不动声色地让我的追求者死心”。 回答： 一，在他面前抠脚。 二，在他面前和别人秀恩爱。 岸迟想了想，还是选第二个吧。 虽然，岸迟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在他面前一边秀恩爱一边抠脚，岂不是双倍的效果？ 不过，霸总还是要有霸总的气质的，抠脚绝对是不可以抠脚的。 说到要“秀恩爱”，岸迟作为单身男性，实在是想不到如何办到。就在他苦恼的时候，周秘书却碰巧告诉岸迟：“白丽苏小姐又想联系您了，您还是不见吗？” 上次的热搜事件爆发后，岸迟听了岸早的吩咐，发表声明撇清与白丽苏的关系，也不再和白丽苏往来了。白丽苏自然很失落，她却不死心地试图联系岸迟。可惜，岸迟完全不想见她。 白丽苏知道作为恶毒女配，那是“生命不息，蹦跶不止”，对男主的执念必须延续到杀青的一刻。所以，她买通了周秘书，请他帮自己在岸迟面前刷存在感。 周秘书收了钱也肯办事，便将白丽苏说得特别可怜、值得同情。 岸迟从头到尾都没察觉热搜事件是白丽苏在背后操纵的。他便不知道白丽苏的心肠，他又听见周秘书说：“自从我们公司发声明说您是单身之后，白丽苏小姐就遭到了很多网友的攻击。大家都觉得她是心机婊，借机和您攀关系。但其实我们知道真相不是那样的……” 岸迟仔细一想，眉头微微皱起：“是啊，当初我确实和她在相亲。她并不是胡言乱语攀关系的……” 周秘书一听岸迟这么说，就知道岸迟脑子果然不清醒，便继续蛊惑道：“可不是吗？白丽苏小姐太可怜了。她现在声誉很差……真是无妄之灾啊。” 岸迟于心不忍，便说：“好，那我去见见她吧。” 而且，岸迟想到自己需要“秀恩爱”，做生不如做熟，他又难得看白丽苏比较顺眼，那就召白丽苏来帮帮忙也不错。 白丽苏现在不但被网友嘲笑，还被亲戚嘲讽。她是刚认回来的小姐，本来就根基不稳，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更没有容身之地了。 岸迟对于白丽苏而言，不仅仅是一个不错的对象，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白丽苏去和白太太说：“妈，我今天出门，想借一根钻石项链。” 白太太不冷不热：“借这个做什么？只是出去吃饭，也不需要戴那样的好的项链。” 白丽苏只得说：“是约了岸迟呢。” 白太太有些吃惊，又笑了笑：“哦，这样啊，索性借一套钻饰吧，钻石耳坠也戴上，这样更好看呢。” 白丽苏心里很想吐槽，但脸上还是维持白莲花一样纯真的笑容。 白丽苏在势利眼妈妈的指挥下打扮了五个小时，才终于出门。大概白丽苏不是自小养在白太太膝下的，所以白太太对她也没多大感情，只一味的想催她去联姻。而在这个霸总世界里，大概也找不到比岸家更好的联姻对象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白太太特别积极，就差没直接将白丽苏打包送到人岸迟床上了。 白丽苏到达了餐厅包厢后，惊讶地发现，来的人不止有岸迟，还有燕惇。 岸迟是故意带上燕惇的，就是为了秀恩爱，让燕惇死心。 而燕惇确实是一脸愁容。 岸迟想：看来他真的很在乎我！ 燕惇想：岸总应该不会想辞退我了吧？ 白丽苏缓缓坐下，笑着说：“怎么小燕也在呢？” 燕惇抿出一个微笑：“我是岸总的秘书，他在的地方总是有我的……” 岸迟心想：燕惇这在向白丽苏显摆他和我亲近！ 白丽苏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说着，白丽苏又眉目含情地看着岸迟：“之前岸总总是不肯见我，我以为自己哪儿得罪了呢！” 岸迟便道：“没有这样的事情。” 燕惇正是百无聊赖，忽然听到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响起：触发剧情【打脸玛丽苏：请对白丽苏进行无情的嘲讽】。 燕惇愣了愣，便开始执行任务了，面无表情地说：“白小姐，之前岸总和您的绯闻很让人困扰，以至于公关部不得不发表声明。岸总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才选择不与您继续接触。还望您能多多理解。” 听到燕惇这么不留情面的话，白丽苏的脸色显然僵住了。 岸迟也吃了一惊：他果然吃醋了吗？ 白丽苏也拿出恶毒女配应有的气势，勾唇一笑，说：“岸总选择不和我继续接触？那现在算什么呢？” 说着，白丽苏用潋滟的眼睛凝视着岸迟：“岸总，您真的不要继续和我接触了吗？其实，我真的很想和您继续了解的。” 岸迟咳了咳，只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了解的。” 燕惇没想到岸迟会这么说，吃了一惊，也闹不准现在岸迟是个什么状态。 岸迟却继续说：“我相亲过的人还挺多的，只有白丽苏一个人让我觉得可以继续接触。” 白丽苏闻言，红了脸庞：“岸总的意思……是我的特别的吗？” 岸迟想了想，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白丽苏便掩嘴一笑，又用余光给了燕惇一个挑衅的眼神。 燕惇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反击，毕竟，人家岸迟都说了要和白丽苏继续接触了，那自己好像再嘲讽白丽苏也不合适了。 那，这剧情要怎么走下去呢？ 燕惇十分苦恼地皱眉。 看着燕惇愁容满面，岸迟心里也不知怎么的，颇有些不舒服了。 岸迟叹了口气，说：“燕惇，你知道，我是个直男……” 燕惇眉毛轻轻挑起，回答：“是的，岸总。” 岸迟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我想和白小姐单独相处。” 听到这句话，白丽苏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燕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告别离开了。 看着燕惇走了，白丽苏便大胆起来，想要摸岸迟的手。岸迟犹如黄花闺女一样缩开，不自然地说：“你干什么？” 白丽苏愣了愣，只低头说：“没什么，我……” “算了。”岸迟大手一挥，只说，“我现在需要一个能应付外人的‘女伴’，我看你还挺安分的，才选择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丽苏听到岸迟这么说，俏脸一白，半晌才回了神，凝重地点头，作出一个乖巧的模样：“我明白了，我会安安分分地做您的‘女伴’。” 岸迟盯着白丽苏，却不说话。 白丽苏便继续说道：“既然是应付外人的，那在外人面前，我能碰您的手吗？”说着，白丽苏又赶紧解释：“我只是想知道大概需要做到什么程度、需要做到哪一步而已。” 岸迟见白丽苏这么识趣，便说：“在外人面前，你可以挽我的手，但更多的事情不能做。”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私下的时候，你别碰我。”岸迟说，“手也不行。” 白丽苏微笑点头：妈了个叽，以为老娘很稀罕摸你。我还怕皮肤接触会感染你的智障。 白丽苏又说：“既然是要做给外人看的，不如我们发一张合照，放在社交主页上，那就很方便，大家都能看到了。” “也行。”岸迟说。 白丽苏见岸迟答应得这么痛快，赶紧拿起手机，凑过去要和岸迟合照。 岸迟见白丽苏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凑得那么近，一身浓烈的气味，让岸迟很不舒服。岸迟便往后挪开，说：“用得着凑这么近？” 白丽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盈盈地说：“因为要把两人的脸都拍进去……” “哦，所以是因为你脸大？”岸迟真诚发问。 白丽苏忍住要打人的手，微笑说：“嗯，岸总说得是。” “那就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岸迟正色道，“你得自己克服。” “……”我曰你全家。 岸迟又说：“这样吧，我们各自拍一张，你回去自己p吧。” 白丽苏觉得好疲惫：…… 燕惇这边也很疲惫。 总裁办这边人多口杂，竞争激烈，岸迟打算辞退燕惇的消息也不胫而走。hrd都听到风声，小心翼翼地打电话跟岸迟探口风。 岸迟只说：“嗯，你准备准备小燕的交接工作吧。” hrd闻言大惊失色，没想到一直备受宠爱的燕惇秘书居然要被解雇了。但她也不敢在岸迟面前多打听，只又将电话打到了燕惇那儿，旁敲侧击地说：“岸总说让我处理一下您的交接工作。” 燕惇听到这话，也分外震惊：没想到岸迟的效率居然这么高！竟然还跟hrd说了！ 如果只是燕惇和岸迟两人之间这么说，倒是可以转寰的，但现在hrd都说要交接了…… 燕惇分外头疼：难道我真的要离开岸氏了？ 这边挂了hrd的电话才不久，手机又响起来了。 燕惇接起电话：“您好？” “小燕儿，是我。”华玳瑁的声音骚骚的传来。 燕惇怔了怔，显然是被“小燕儿”三个字给肉麻到了。 燕惇只说：“请问华总有什么指教？” 华玳瑁说：“我把你当自己人，就不绕圈子了。听说岸迟有眼无珠，打算解雇你。不知道你是否考虑弃暗投明、来我们华氏做事？” 燕惇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愣住了。 华玳瑁以为燕惇犹豫，便说：“你在岸氏的工资是多少，我出双倍。” 燕惇说：“我在岸氏年薪一百万。” “哈哈。”华玳瑁说，“幽默。” 显然，没有人觉得一家公司会给秘书开一百万的年薪。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然而，岸迟不是正常人。 燕惇有点儿尴尬，只得用平实的语气说：“华总，我在岸氏真的是年薪百万，不信你可以问岸总。” “……”华玳瑁愣住了。 说实话，换做任何人告诉他，这个秘书拿百万年薪，华玳瑁都不会信的。但考虑到开工资的是岸迟、拿工资的是燕惇，华玳瑁又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了。 华玳瑁沉吟半晌，说：“所以……你和岸迟真的有染？” “？？？”燕惇大惊，惊愕过后又是愤怒，“华总，你这话是很大的侮辱，对我、以及对岸总都是。” 华玳瑁也自觉失言，便干脆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这不好笑。”燕惇道。 华玳瑁便说：“是的，我也意识到这个玩笑非常不合适，非常的失礼。请允许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没关系。”燕惇淡淡地说，“现在很晚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就挂了。” 华玳瑁笑道：“且慢。” “嗯？” “我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华玳瑁声音柔和，客气的时候听着很悦耳，“岸氏出多少，我华氏给双倍。” 燕惇很惊讶，只说：“我以为，华总会觉得这个年薪对于一个秘书而言太高了。” 华玳瑁道：“我看的不是职位，是人。人是最有价值的资产。我想，岸迟既然能给你这个数字，就证明你是远远值得的。” 华玳瑁这话说得很动听，但燕惇却不以为意，只敷衍地说：“华总的话让我很感动。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说完，燕惇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嘴上说会好好考虑，但燕惇根本不打算跳槽去华氏。 就算华氏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去的。 倒不是说他视钱财如粪土，事实上，如果钱财是粪土，那他甘愿做屎壳郎。 问题是，华玳瑁这样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那么多钱。他给你一块钱，那就指望从你身上挣十块钱、甚至一百块钱。现在华玳瑁肯给他两百万，就很恐怖了，他大概把自己卖了都填不上这个坑。 燕惇也是挺头痛的，自己被岸氏解雇了，也不知前路在何方。要说，他重新找个工作估计不难，但要年薪百万的就够呛了。毕竟，能开得起这个工资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岸迟除外）。 还好，明天是周六，燕惇可以好好休息、充电，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说好了整理思路，但第二天起来，燕惇就周末综合症发作，除了偷懒和拖延，什么都没法做。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到了周日，燕惇终于提起精神，准备修改简历了，电话却不期然地响起。燕惇拎起来一接：“您好？” “我，白丽苏。”白丽苏的话简洁明了，还带着几分江湖人的痞气，使人很难联想她是那个柔弱多情的白莲花。 燕惇愣了愣，问：“白小姐有什么指教？” 白丽苏说：“你是不是准备找工作？” “嗯……连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是恶毒女配，耳朵很灵的。” “……” “我现在打算以给你介绍工作为理由约你出来害你。”白丽苏平静地说，“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被害吗？”白丽苏又说：“我特意选周末。怕你不得空。” 燕惇无奈一叹，关闭了简历，看了看手表，说：“行吧，我马上就来。” 燕惇一边准备出门，一边敲了一下客服君：我这样直接去没风险吧？ 客服君：不会的，你是主角，她是恶毒女配。无论怎么害你，打的都是她的脸。 燕惇忽然有些同情白丽苏，觉得自己以后要更加配合对方的工作才是。 毕竟，出来做任务的，谁都不容易啊。 燕惇很快出现在“白龙会所”的门口。 白丽苏一脸笑容地出现，热情地拉着燕惇进门，简单地解释说：“待会儿我就会把你介绍给一个肚满肠肥的好色中年秃顶大老板，有无问题？” 燕惇怔了怔：“有问题。” 白丽苏优雅地弯了弯嘴唇：“什么问题？” 燕惇说：“能不能找个帅点的？我不想要秃顶大老板。” 白丽苏说：“你傻的吗？我是恶毒女配！有帅的我都自己上了，什么时候轮到你？” “……”好像也是。 白丽苏便拉着燕惇进了会所包厢。这是vip客户的包厢，私密性比较好，推门进去，但见黑色暗纹大理石贴着三面墙壁，还有一面墙是镜面，使得空间有种无限延伸的悠远感，而靠着镜面的真皮红沙发则把这个暗沉的空间点亮了。 红沙发上果然坐着一个满面红光的秃顶男人，啤酒肚几乎撑爆西装。他一看到燕惇，就两眼放光，好像几十年没见过靓仔一样。 燕惇努力忽视这种被“饿狼”盯上的不适感，勉强笑了笑：“您好，我是燕惇。” 秃顶佬朝燕惇笑：“丽苏跟我说过你，总夸你好，现在我一看，果然是青年才俊。” 白丽苏介绍说：“小燕，这个是我的表叔，你叫他史总就好了。”说着，白丽苏又对史总说：“小燕原本是岸迟的秘书。他现在准备离开岸氏了，正要找工作呢。表叔你公司不是缺人吗？正好看看有没有岗位合适小燕的。” 史总搓着手，上下打量燕惇，像看着肥猪肉一样垂涎：“当然，当然。我们公司很需要小燕这样的人才！” 燕惇真的不太舒服，但系统提示他必须走完剧情，这让燕惇有些心累。燕惇只得拿起陪甲方爸爸的耐心陪史总聊天。 史总又说：“今天真开心，开两瓶酒吧！” 说着，白丽苏就叫服务员来开酒了。 燕惇想：所以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要灌醉我？ 白丽苏看着燕惇，微微点头。 燕惇无奈叹气，喝了两杯，就开始装醉了。 史总见燕惇迷迷糊糊的、像喝醉了一样，眼中淫光更盛：“看来小燕喝多了。” 白丽苏也充分演绎一个拉皮条的恶毒女配，配合笑着说：“我看他好像不是很舒服，还让他躺着休息吧。” 史总点头：“这样也好。” 说着，史总站起来：“你有事情就先走吧，这儿由我照顾就行。” 白丽苏会意地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白丽苏就识趣地离开了包厢。 白丽苏踩着细高跟刚离开会所，意识里的系统就响起声音：请完成剧情【让霸总得知燕惇的状况，以便英雄救美】。 白丽苏听到这个任务提示的时候，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没事吧？一边让我陷害他，一边让我搬救兵？你们的任务分配是不是太奇怪了？” 客服君回答：因为只有你们两个任务者呢…… 白丽苏真的很想吐槽：多请两个人嘛，做老板不要那么抠。 客服君：我们这边给亲亲一个道具【黑科技手机】，亲亲用这个手机可以打匿名电话。由黑科技手机打出去的电话是无法被追踪的。 白丽苏正疑惑着，就发现自己手上果然多了一台手机，看起来倒是和一般手机差不多。 白丽苏问：所以，你想让我用黑科技手机打电话求救吗？ 客服君：是的，亲亲这边不用担心。按照这个小世界的科技水平，是没办法破解黑科技手机的匿名技术的。 白丽苏挑眉：这么牛逼？ 客服君：是的呢，亲亲。 白丽苏想了想：打电话也太麻烦了，还要变声。我能发匿名信息吗？ 客服君：可以的。 白丽苏：一个个发也太麻烦了，我还是拉个群吧。 客服君：…… 注重效率的白丽苏给自己注册了个小号，叫做“燕惇的守护天使”，利用黑科技强行把几个霸总的账号拉到一个群里，并发送消息：燕惇现在在白龙会所vip包厢被老色批灌醉，危，速来！ 说完，白丽苏就将手机关了。 与此同时，燕惇还在包厢里面对着色咪咪的史总，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史总看着燕惇这个万人迷倒在沙发上，一下子色欲熏心，也不想等到去房间了，现在就想开干。 他正伸手去摸燕惇。燕惇眼睛忽然睁开，倒是吓了史总一跳。 燕惇问：“史总，您……” 史总也不想装了，直接摊牌：“小美人，你跟了我，想要什么都能有！” 燕惇想：我想要你狗命。 燕惇坐起身，义正辞严地说：“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会出卖自己肉体的人！” 史总冷笑：“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燕惇怔住了。 史总以为燕惇被吓住了，便得意一笑。 然而，事实上燕惇愣神是因为在和系统对话：史总刚刚说的那句“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算霸总台词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这是霸总台词，但史总只是一个炮灰，所以，他说这句话不是霸总宣言，只是疯狗乱吠。 燕惇脸上流露出沮丧的神色。 史总看燕惇这么沮丧，以为他没了斗志了，便搓着手色咪咪地说：“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说着，史总就朝燕惇伸出了罪恶的咸猪手。 看着史总那恶心巴拉的猪蹄子，燕惇确实忍不住了，劈手就把他推开了。史总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 客服君的声音在燕惇脑内响起：不好意思啊，亲亲，你刚刚应该被推倒。 燕惇感到难以置信：我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怎么会被一个虚胖弱气的中年男人给推倒？ 客服君在线提示：主角受设定身娇体软，被摸两把就要娇喘微微。请您按照人设行动。 燕惇也无语了：所以我现在要娇喘微微？ 客服君在线提示：……你可以试试先被他推倒，再娇喘微微，这样会比较合理。 燕惇：…… 自从穿进这篇文之后，燕惇都不知道“合理”两个字怎么写了。 史总被推得踉跄了两步，又发怒：“你敢对我动手？” 愤怒的史总伸手推了一把燕惇。这原本对燕惇来说是不痛不痒的，但想起了系统的嘱托，燕惇便顺势往后歪，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开始大喘气。 史总大惊：这是……碰瓷？ 就在这时，岸迟推门而入，便看到倒在沙发脸色潮红（因为喝了酒）、痛苦喘气（因为是装的）的燕惇，以及站在一旁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史总。 岸迟大怒：“你做什么？” 史总大惊：“我什么都没做！这是碰瓷！” 岸迟气恼不已，上去就给史总一个左勾拳，将史总门牙打掉。 史总只是一个小炮灰，当然不能和霸总岸迟硬刚，非常可怜地爬走了。史总刚爬了出去，迎面就遇到了岸早。 史总：……？ 岸早问：“听说你把燕惇约来了？” 史总捂着缺了门牙的嘴：“我……我啥都没干。” 岸早微微一笑：“燕惇在哪儿？” 史总指着包厢的门：“在里面！迟总和他在一起呢！” 岸早点头，只说：“你等着。”说完，岸早便跨着大长腿，越过了史总，进了包厢。 “你等着”，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跟刀子似的割肉呢。 这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拳了事，这“等着”，可不叫人恐慌至死？ 史总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糟了糟了……我好像把岸家两兄弟都得罪了？我在华国还有立足之地吗？不行，我得赶紧买机票往外逃！” 就在史总准备买机票的时候，在停车场遇见了华玳瑁。 华玳瑁朝他温温和和一笑：“您好。” 史总冷汗直飙，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掠过他的心头。他颤着声音问道：“华、华总，您、您也来找燕惇么？” 华玳瑁没回答，只问说：“你喜欢大海、还是天空？” 第30章 霸总都在争夺我 岸早走进包厢的时候，就看到岸迟正扶着燕惇说话。燕惇脸色有些酡红。岸早便想起“燕惇的守护天使”发来的信息，说燕惇在包厢里被老色批灌醉了的话。那个夺路而逃的史总大约是“老色批”不假，但燕惇虽然脸红红的，但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好，并不似被灌醉到不省人事、危急万分的程度。而且燕惇衣衫整齐、神色平和，估计也没受到任何伤害。 岸早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说：“怎么回事？” 燕惇见岸迟来的时候就挺惊讶的，看到岸迟把史总打跑了，还挺庆幸。不然他按照人设不能反抗、只能娇 喘 微 微，这样下去，都不知这场戏该如何收科。得亏岸迟来了，燕惇才免去了“贞 操 危 机”。 然而，岸早也来了，就让燕惇觉得有些过分热闹了。 燕惇尴尬地摸摸鼻子：“您……您也来了？” 岸早听到这个“也”字，眉心微蹙半秒，便又立即端上招牌假笑：“这话说得，像我是个多余的似的。” 这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最让人不安。 燕惇更尴尬了，慌忙解释：“我、我只是很吃惊，你们怎么都在？” “小燕儿……”华玳瑁也叉着小蛮腰骚气十足地出现了，“没吓着吧？” 燕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您怎么也在？”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包厢也放不下三个霸总。华玳瑁一进来，这包厢就感觉连氧气都不够用了。 岸迟对华玳瑁毫无好感，摆出敌视的表情：“对啊，你怎么也来了？” 华玳瑁拿起手机，亮出了群聊信息：“我也在群里。你眼盲？” 岸迟愣了愣，拿起手机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华玳瑁确实在接收信息之列。然而，岸迟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这是群聊，只得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硬撑出一个霸总的款儿。 听到华玳瑁提起群聊，岸早便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只说：“你知道拉我们进群发消息的是什么人吗？” 华玳瑁说：“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华玳瑁是法外狂徒，对黑产业很了解，他去查应该是最有效率的。只是，谁也不会知道，系统的黑科技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破解的bug一样的存在。 三个霸总关于“群聊”的对话听得燕惇一头雾水。燕惇恍惚地问：“什么群聊？什么消息？” “别说这个了，”岸迟关切地看着燕惇，“你怎么会在这儿？还差点出事了？” 燕惇正想解释来龙去脉，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响起：玛丽苏要活到最后一集，请注意。 燕惇听到这话，不觉问：意思是我不能让霸总知道，害我的是玛丽苏，对不对？ 客服君在线答疑：亲亲说得对。如果让霸总们知道了是玛丽苏拉皮条，那她活不过今天。 燕惇：……可我不是要打脸玛丽苏吗？ 客服君表示：任务是打脸玛丽苏，不是打死玛丽苏。 换言之，在这篇打脸文学里，主角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打玛丽苏的脸，但同时又不能把她打死。要打一下，再给她机会回血，让她再次陷害自己，才方便他再次打脸……直到达成书名《我把玛丽苏的脸打肿》。 燕惇也不懂这个逻辑是什么：所以这是一个打老虎再放虎归山再打虎再放虎归山无限循环的故事吗？听起来还有点环保。搞起了可持续发展了？ 不过，在场三个霸总，可不好糊弄。燕惇暂时也想不到如何保护玛丽苏，只好一个“拖字决”，捂着脑门说：“我现在好晕啊……” “你没事吧？”三个霸总关怀地问。 “真的很晕——啊呀，我晕了。”燕惇便假晕过去了。 因为万人迷光环加持，所以燕惇的“扮柔弱”效果max，即使是如此拙劣的演技也能骗过霸总那锐利深邃的目光。 然而，燕惇忘记一件事：之前客服君提过，岸早是现实世界的灵魂，不受万人迷光环影响，所以，燕惇这个假晕，在其他霸总面前是天衣无缝的演技，在岸早面前就跟国足假摔一样的演技…… 看着燕惇拙劣的表演，岸早觉得奇怪，心底产生了疑问。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发现岸迟和华玳瑁两个跟吃了假药一样，完全看不出燕惇在假晕，还特别紧张担心，大声疾呼要叫救护车。 岸早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我有问题的、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燕惇就此被送到了私人医院vip病房。医生虽然看不破万人迷光环，但还是有专业知识的，一看就知道燕惇根本没病，但因为霸总们都很担心，医生只得硬着头皮诊断一番，最后一本正经地下结论：“我看他应该是喝多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燕惇继续躺在床上装作昏迷，双眼紧闭挺尸，但耳朵却暗暗竖起，仔细听霸总们的对话。 岸迟最沉不住气，愤怒地挥舞着拳头：“那个老史胆子太大了，连我的人都敢动！” “你的人？”华玳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轻蔑一笑，“你不是要解雇他了吗？” 岸迟噎住了。 华玳瑁见岸迟吃瘪，便趁胜追击地嘲讽：“要不是你要解雇小燕儿，小燕儿也不会去见老史了，说起来，还是你害他这样的。” 岸迟脸色煞白，后退一步：“怎么会是我害他？” 岸早听到了华玳瑁话里的信息，便问：“华总似乎知道什么内情？” “也没什么，我刚碰见了老史，问了他几句。”华玳瑁云淡风清地撇过了刑讯逼供史总的那一段，轻描淡写地说，“他坦白，他是以给小燕儿工作为由将小燕儿骗出来的。” 岸迟闻言又气又恼：“大胆！我要废了他！” “晚了。”华玳瑁双手往小脚裤口袋里一插，轻飘飘地说。 岸早笑了笑，跟华玳瑁说：“史总喜欢海洋还是天空？” 华玳瑁闻言，挑眉笑道：“海啊。” 岸早一脸了然，点了点头。 岸迟却不解：“什么海洋、天空？你还管他喜欢什么，想和他约会吗？” 华玳瑁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还伸手掐了掐岸迟的脸蛋：“小朋友别问这么多。” 岸迟一把挥开华玳瑁：“你别碰我！我怕感染你的骚气！” 华玳瑁不恼，只是笑眯眯的。 岸早却说：“别在这儿吵嚷，只怕打扰了燕惇休息。” 岸迟听到这话，便静了下来。 华玳瑁却又说：“他怎么还不醒来？” 听到这句话，燕惇皮都绷紧了。 岸早轻轻一笑，坐在床边，伸手往燕惇的后颈轻轻一捏。燕惇一个哆嗦，便睁开了眼，正对着岸早一双天生多情的笑眼。 岸迟惊喜地说：“小燕，你醒了？” 燕惇见自己都睁了眼了，再装就真的不像了，便故作柔软地“嗯”了一声，又问：“我这是在哪儿？” 岸迟说：“这是医院，你没事吧？” 燕惇坐起来，说：“谢谢岸总关心，我好多了。” 华玳瑁问：“那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燕惇便说：“我记得，史总说要给我工作，结果想潜规则我。”燕惇故意将白丽苏摘了出来。 而这个说法也跟华玳瑁从史总那儿得到的信息符合，所以大家也没有怀疑。 不过，燕惇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史总都跟华玳瑁交待了自己如何作恶，那为什么没把白丽苏供出来呢？ 客服君也答疑了：因为剧情需要。 燕惇：……好有道理。 岸迟听到燕惇的话，便是满脸伤感的，只说：“那这是我的错，我差点害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此言一出，燕惇喜形如色。因为，他听到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宝贝儿，我会对你负责的”√ 然而，在一旁看着的华玳瑁就不怎么高兴了。他蔑笑：“迟少爷要负什么责？” 岸迟便说：“燕惇，我一辈子都不会解雇你！” 燕惇这下真的乐了：“一辈子？” 岸迟举起手指：“我愿意发誓，一生一世！” 燕惇查阅了一下，发现有条霸总台词是“我发誓，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个”，燕惇赶紧问道：“那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呢？” “只有你一个？那不做死你啊？”岸迟觉得燕惇一个秘书肯定忙不过来，便耿直地发言了。 “……”好气啊，就差一点了。 华玳瑁笑了，说：“迟少爷还是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一生一世都说出口了。小燕儿，你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话说得越满的人就越是不可信。” 岸迟对华玳瑁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华玳瑁并不理会岸迟，目光落在燕惇身上，凝视着他说：“我出来混，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从不反悔。我还是那一句，岸氏给你什么，我可以给双倍。” 岸迟大怒，指着华玳瑁骂道：“你不要脸的骚货，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 华玳瑁笑了：“你这话太无理了。你说小燕儿是你的人，小燕儿承认么？” 岸迟的头扭得像看见飞盘的金毛犬一样飞快，亮晶晶的小狗眼盯着燕惇：“你承认么？” “？”燕惇怔忡：不就是招个秘书吗，怎么搞得跟抢老婆似的？ 岸迟和华玳瑁这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此刻看着燕惇的眼神都很相似，如刀一般锋利，又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志在必得，这让燕惇压力很大，真的有点儿觉得自己像被争抢的“万人迷”了。 燕惇有些仓皇，下意识地就把身体往岸早的方向挪了挪——这个潜意识的举动显然取悦了岸早，岸早的唇边轻轻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岸早这才慢慢开口：“燕惇才刚醒来，还有些虚弱，我们别打扰他了。还是先出去吧。” 燕惇忙顺着岸早的话点头：“对，我不太舒服。我想歇一歇。” “好，那你好好休息。”岸迟目光炯炯地看着燕惇。 “嗯，你记得我的话。”华玳瑁也灼灼看着燕惇。 岸早笑笑，只说：“你好好休息。” 三个霸总离开之后，燕惇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问客服君：对了，三个霸总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的？ 客服君回答：玛丽苏发匿名信息通知他们来救你。 燕惇顿觉感动：是吗？那她真的很贴心啊。不枉我在霸总们面前替她遮掩！ 客服君也很感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守望相助、肝胆相照的主角受和恶毒女配。 燕惇往床上一躺，便听见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抓起手机一看，发现屏幕上闪现了一条信息： 【早老板：穿好衣服来消防通道，我先带你走。不会让他们发现。】 看到早老板的信息，燕惇一个鲤鱼打挺：还是早老板最好啊！我现在正愁不知怎么在霸总的争夺里脱身呢！ 这两人咄咄逼人，搞得燕惇特别有压力，倒是岸早不争不抢、很有风度的样子，让燕惇比较安心。 这也让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岸早比任何人都对燕惇更志在必得。 第31章 总有一个霸总是姓顾的 燕惇穿上外套，就静悄悄地跑去消防通道，果然见到岸早已经站在楼梯口。楼梯里灯光昏暗，但岸早的眼睛却很明亮，就像黑夜里的野兽眼睛也是有光的一般。 燕惇怔了怔：我怎么把早老板和野兽联系起来了？ 岸早抿抿嘴，笑了笑，温和得很，完全和野兽沾不上边。他朝燕惇伸手，说：“我扶你。” “不用了。”燕惇让了让，“我能走的。” 岸早便点点头，和燕惇一起下了楼，径自去了停车场。燕惇想坐驾驶座，手臂却被岸早拉住，岸早笑道：“你身体不舒服，我来开吧。” 燕惇只说：“那怎么好意思？” 岸早笑答：“让病人给我开车，我才不好意思。” 燕惇点点头，道了谢，便坐上了副驾驶座。岸早便坐驾驶座上开车。 因为身份之别，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燕惇在驾驶。岸早虽然很少开车，但驾驶技术还是很稳的，大概聪明的人做什么都擅长吧。 燕惇还挺佩服岸早的，是真心的佩服。 和这个虚拟世界里的霸总不一样，岸早是真的能管理公司、创造财富的年轻才俊。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和，但又不软弱，这是很难得的一种气质。有的强者像冰一样冷硬，而岸早更像水，包容温柔，但又可以杀人于无形。 燕惇就时常被这种特质所吸引。 岸早一边驱车，一边用余光瞥了燕惇，笑道：“我看你脸色不错，身体舒坦些了？” 燕惇也不好意思说：我没啥不舒坦的，都是装的。 而且，燕惇总有种莫名的直觉：早老板好像知道我是装的。 燕惇摸摸鼻子，虚伪地回应道：“已经好了不少了，谢谢早老板关心。”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岸早话锋一转。 这话让燕惇警惕起来：不客气？怎么不客气？ 大概是被玛丽苏作品荼毒了，燕惇第一反应是：难道他要将我按在墙上亲吻？ 毕竟，客服君曾经做过安全提示：霸总毫无预兆地将主角按在墙上亲吻是高频事件，所以主角受的后脑门都有隐形防护罩，避免磕伤。 燕惇为此也紧张了很久，一度看到霸总就脑壳疼，和霸总聊天时都不敢站墙角。 然而，燕惇转念一想：如果是早老板要把我按倒亲热……好像……也……不错…… 客服君在线提示：岸早的思维逻辑和霸总不一样，在他的观念里，这种行为属于性骚扰。 燕惇：……喔……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为什么却那么期待呢？ 难道我被这个世界逻辑同化了？ 燕惇抿了抿嘴，强迫自己摆正思维，看着岸早问：“什么不客气？” 岸早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肃然：“我还没问你，岸迟突然解雇你是怎么回事？” “……啊，是这个啊……”果然早老板是个正常人呢。 发现岸早很正常，居然有些小失落是怎么回事…… 燕惇干咳两声，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做错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吧。”说着，燕惇又列举之前一个因为西装配搭白袜子而被当场解雇、以及一个因为吃司康不加奶油而被辞退的同事的例子，来佐证霸总岸迟的喜怒无常，间接撇清自己。 如果是刚穿进来的岸早一定会觉得应该送岸迟及时就医。 但现在的岸早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逻辑，对燕惇的说法接受良好。岸早只说：“我看他当初解雇你是一时冲动，现在看到华玳瑁来抢你，他又不舍得了。说好听点就是孩子气、任性，说难听的就是不尊重人。” 燕惇没想到岸早会这样评价，也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只是一介打工仔，自然摆正态度，忙说：“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你别替他说话了。他是我弟弟，他是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岸早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态度。 燕惇笑了笑，说：“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嗯，确实，打工的话，在哪儿打都差不多。现在岸迟和华玳瑁都在争取你，你是怎么考虑的？”岸早问得云淡风轻，事实却暗藏玄机。 燕惇却是一个放松的心态，便答：“我现在有点乱，主要是受宠若惊。毕竟他们开的条件都很好。” “你会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岸早温和地说，像是一个热心的朋友一般。 燕惇眼前一亮：“如果能得到早老板的指点，我一定就不迷惘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也随便一听。”岸早淡淡说，“他们现在给你的待遇明显高于市场水平，而且互相抬价，是一时意气用事，为了争面子。他们现在没有真正审视你的价值，以后就更不会了。这对你的发展其实是不利的。” 岸早这话说得非常在理，让燕惇凛然一震。 然而，燕惇心里想的是：我也没有要在这儿好好打工啊，我的任务是做白莲花。没有职业前景又有什么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说不定明天我就“杀青”了。 不过，燕惇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便装作虚心的样子：“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岸早等的就是燕惇这句话。 “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真正尊重你、欣赏你的上司。”岸早笑笑，“那个人就是我。” “！”燕惇懵了：闹了半天，岸早也在争我？ 另一方面—— 华玳瑁委托了霸总世界里最强的黑客去查到底谁是“燕惇的守护天使”，然而，黑客却无功而返，毕竟，系统的科技是逆天黑科技。 华玳瑁感到很不愉快：“你不是说你是最强的黑客吗？” “我是。”最强黑客回答，“这就代表了，你找别人也查不出。” 华玳瑁不太满意这个黑客的回答，因为这个最强黑客的发言好像比华玳瑁还霸总。 华玳瑁便挑衅地说：“如果你是最强黑客，为什么会查不出？这不表明了别人比你强？” 最强黑客回答：“我是全球最强黑客，但这个匿名信息可能是外星科技。” 从某程度来说，最强黑客说得挺有道理的。但华玳瑁觉得黑客在搞笑，根本不相信：“你是三流科幻作家，圆不上就说有外星人？” 最强黑客说：“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不能不尊重我的技术。” 华玳瑁原本还想嘲讽两句，但转念一想，对面到底是最强黑客，便留了几分情面，只说：“我怎么会不尊重你？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罢了。” 最强黑客也没回答，直接下线了。 而另一边，燕惇正沉浸在“我现在是个什么香饽饽？”的惊疑之中，眨着大眼看岸早，脑子里却忽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触发剧情【去路边咖啡馆偶遇科技霸总】。 燕惇懵了：柯基霸总是什么？腿短的霸总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科技霸总，腿很长的，亲亲。霸总世界里没有腿不长的霸总。就算是现在特别流行的坐轮椅霸总也都是长腿残疾人。 燕惇忙在脑子里翻阅一下设定集，果然发现有个后期出现的霸总：表面上他是科技公司总裁，实际上他是全球最强黑客。 燕惇感慨：一个霸总还要打两份工？ 岸早看见燕惇在发呆、还满脸惊色的，便问：“我的提议太唐突了？” “啊？不是……”燕惇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岸早说：“其实我一早就很看中你的潜力了，之前就想把你从岸迟那边挖过来。只是当时他没有同意，我就没有提了。现在正好碰上这样的事情，就打算和你好好商量，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早老板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个提议让人受宠若惊。”燕惇忙说。 岸早笑笑，说：“待遇方面，我比他们只多不少。你放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燕惇心花简直怒放：啥意思？我不但年薪过百万还能跟在早老板身边？ 燕惇简直想立即大叫“我愿意”。 然而，他想到了自己作为主角受的矜持，便抿出一抹笑，说：“好的，您的提议非常诱人，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听到燕惇这么说，岸早就知道十拿九稳了，嘴角勾起一笑，说：“明天能给我答复吗？” “明天？”燕惇说，“这么快？” 岸早却说：“这叫有效率。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天时间足够考虑清楚。细节的话可以慢慢谈。” “好，那就明天。”燕惇其实现在就能答应了，但还是矜持矜持罢了。 燕惇正喜滋滋的，就听见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响起：请注意，剧情触发点在前方两百米处。 燕惇便对岸早说：“我想起有点事情要办，你在这儿放下我就可以了。” 岸早原本想问他什么事，但又知道两人关系还没到这份上，多问就唐突了。所以岸早面带微笑地点头：“好，有什么想法随时和我沟通。” “好，谢谢老板。”燕惇答应着，欢天喜地的下车了。 而此刻，最强黑客正在路边咖啡厅里坐着，他面前放着去咖啡厅一定要带的苹果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啪嗒啪嗒地敲击着，攻击着炮灰企业的防火墙。 请大家不要在意黑客光天化日为什么会在公共场合用苹果笔记本来攻击企业的合理性，反正你知道他牛逼就完事了。 燕惇进了咖啡厅后，一眼就认出了最强黑客是谁。 不用问，大长腿、刀削面的那个就是了。 燕惇往最强黑客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有些忐忑：偶遇？怎么才能自然而不失尴尬的偶遇？再说了，他是个顶尖黑客，对陌生人应该很有防备心吧？ 正在燕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惊呼响起，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将一杯咖啡泼到了最强黑客的电脑上了。 “……”燕惇面如死灰：日。我早该想到…… 最强黑客抬起一张英俊的脸，和任何一位霸总一样，他有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没有感情，深邃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凿，通身的气质就像是最昂贵的宝石，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天生的贵族。 燕惇却也无心欣赏，只在系统的威迫下开始发抖流泪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最强黑客笑了：“不需要感到抱歉，你挽救了一家企业。” “？”燕惇不解。 客服君在线答疑：刚刚最强黑客在攻击一家企业，正是临门一脚，你一杯咖啡中断了他的操作。 燕惇：草，那他不是恨死我了？ 燕惇代入自己，要是自己在做报告正差一点完成的时候电脑被别人泼了咖啡，他真的会发癫。 然而，最强黑客看起来很冷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才让燕惇觉得可怕：他现在看起来那么冷静，可能已经在用他聪明冷静的头脑来分析如何将我的器官拿去暗网拍卖了。 按照系统刚刚透露给燕惇的设定，这位顶尖黑客也是把违法当成一种生活态度的大佬。 燕惇哆嗦了一下。 最强黑客眉毛轻轻抬起：“你在怕我？” 燕惇下意识退后一步：“有吗？” “为什么？”最强黑客眼中闪过怀疑之色，“你认识我？” 燕惇被最强黑客的敏锐所惊到了：“我、我怎么会认识你？” “那也是……”最强黑客对自己的保密技术很有自信。毕竟，多年以来，他都没有被发现过真身。 虽然事实上，像他这种顶着万人迷的脸庞跑公众场合随便上网做违法行动的人居然从没没被抓包完全算不上谨慎……他一直没有被抓，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逻辑有问题。 最强黑客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一单上亿的生意？”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燕惇一定会说：上亿生意？冥币吗？ 然而，燕惇知道最强黑客说的是真的，便不敢乱说话，只得诚恳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也没想到……” “要不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最强黑客转了转手中的钢笔，漆黑的笔身划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转动在他修长的指尖，“猜猜我叫什么。猜对了，我就放你走。” 燕惇问：“猜不对呢？……该不会就让我赔一亿吧？” 最强黑客回答：“看你也拿不出一亿，就赔五千万好了。” 最强黑客那双眼睛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黑曜石一般，漆黑的、却没什么生气，沉沉的看着燕惇时，让燕惇手脚发麻、心里发毛，像是被蝮蛇盯上了一样。燕惇勉强镇定下来，苦笑着讨扰一样地说：“你看我拿不出一亿，就拿得出五千万了？” 最强黑客说：“这个我会帮你想到办法的。”说着，还笑了笑，这不笑还好，一笑就更阴森了。 燕惇的头皮更麻了，简直像是整个人被扔到火锅里烫一样麻中带辣、辣中带麻、麻辣个鸡。 燕惇搓了搓手，说：“那、那我试着猜猜看……？” “好。”最强黑客点头，那双黑乌乌的眼睛还是紧盯着燕惇，神色如看见了猎物的毒物。 燕惇正准备敲客服君打算询问最强黑客叫什么名字，这时候，脑子里却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触发剧情，盲猜最强黑客的名字。 草！ 所以这是任务？！ 燕惇心思凌乱，慌忙问系统：能给点提示吗？ 客服君：亲亲自己探索，才能享受更多攻略的乐趣！ 燕惇：…… 被系统婉拒了之后，燕惇知道自己不能得到任何提示了。他只脑子乱转半晌，最后咽了咽，慢吞吞地说：“我猜……你姓顾！” 最强黑客怔了怔，随后一笑：“不错。” 燕惇顿时又惊又喜，心想：听人说，霸道总裁十个里八个都姓顾，我看出场那么多个都还没有一个姓顾的，就盲猜这个是姓顾了，没想到居然蒙对了？ 顾霸总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燕惇：“恭喜你猜对了一半。请继续吧，我的全名是什么？” 第32章 霸总名字你猜对了吗 “你的全名是……”燕惇这下可真没有把握了，“是……顾……顾……”他竟紧张得结巴起来。 最强黑客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很好。” 燕惇怔住了，还没有明白过来，却听见脑袋里系统的声音响起：成功触发剧情【猜对最强黑客的名字】 燕惇不解：什么意思？我猜对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是的呢，亲亲。最强黑客的全名就是“顾顾”。 燕惇：……感觉这作者写作的时候很不用心啊。 客服君解释：“顾顾”二字出自《弃妾言》 “弃妾不足惜，顾顾怀君深。 奉妾合欢带，系君明日心。” 顾顾的母亲被父亲抛弃了，所以才用《弃妾言》的文字来替顾顾命名。 燕惇：顾顾怀君深啊……那为什么不叫顾怀君？ 客服君：……对哦。 燕惇回过神来，发现顾顾已经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了。那双乌木一般阴沉而乌黑的眼睛近在咫尺，让燕惇浑身像是泡在凉水里一样清冷。 顾顾说：“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 燕惇没反应过来，顾顾却已凑到了燕惇耳边：“那你还说不认识我？” 燕惇顿时浑身发颤。 燕惇回忆了一番和顾顾的对话——顾顾发现燕惇对自己的害怕，这是不寻常的。顾顾产生了疑问，问燕惇是否认识自己。燕惇说不认识，顾顾就想了个法子，逼燕惇说出自己的名字。现在燕惇正确地说出了顾顾的名字，便坚定了顾顾的猜想“燕惇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所以，绕来绕去，燕惇还是掉入了顾顾布置的陷阱里了。 顾顾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说话算数，那一亿不用还了。”说着，顾顾伸手拍了拍燕惇的肩膀，让燕惇半边膀子都发寒了。 “不过，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呢？”顾顾问。 燕惇咽了咽唾沫，奇异的恐惧像是染色一样覆盖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觉得顾顾这人浑身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邪气，使人无法等闲视之。 顾顾笑笑：“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会找到答案的。” 说完，顾顾便离开了这咖啡厅。 燕惇觉得很神奇：这就走了？ 电脑不拿走？ 客服君在线答疑：霸总抱着一台坏掉的笔记本走路？成何体统！ 燕惇：可是他的电脑里不会有他的犯罪证据吗？ 客服君：他都光天化日在星巴克违法犯罪了，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个吗…… 燕惇：……看不懂这个世界。 无论如何，燕惇还是顺利完成了与顾顾接触的任务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忍不住问客服君：他现在怀疑我故意泼他咖啡、故意搞黄他的上亿生意，对不对？ 客服君回答：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燕惇打了个哆嗦：那他会不会对我打击报复？ 客服君回答：亲亲，这边不用担心，你有主角光环呀！ 燕惇听到“主角光环”四个字后，心情立即阴转晴了：是啊，我有光环啊！我怕他个鬼啊？ 不过，出于谨慎，燕惇还是跟客服确认说：这个光环能保证我不受伤害是吧？ 客服君回答：是的，亲亲请放心，您是万人迷主角受，除了菊花之外，哪哪儿都很安全。 燕惇：好像忽然放心不了了…… 燕惇心神恍惚地回到家里。今天好像发生太多事情了，让他身心俱疲。洗过热水澡后，他便早早上床休息。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岸迟的电话给轰醒的。 大概岸迟也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给燕惇打电话就给他打电话，毕竟，燕惇是他的私人秘书嘛——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燕惇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早上好，迟少爷。” 岸迟那边顿了顿：“你怎么不叫我岸总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您的秘书了。”燕惇淡淡说，算是表达一点他被闹醒的小脾气。 岸迟却说：“谁说的？我已经让hrd给你加薪了。” 不得不说，“加薪”两个字真的很振奋人心。但燕惇还是不为所动，正是“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是跟岸早，两者都能有”。他何必还跟在岸迟身边呢，对吧？ 燕惇只说：“迟少爷的厚爱使我非常感动，但是很可惜，我这边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了。” “什么？”岸迟吃了一惊，又十分不悦，“你难道要跟华玳瑁那个骚货？” 燕惇连忙否认：“不是，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生是岸氏的人，死是岸氏的鬼？我怎么会入华氏呢？” “那就是了。”岸迟听到“生是岸氏的人，死是岸氏的鬼”，心情大好，“你既然不舍得岸氏，那自然是跟着我是最好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你哥。”燕惇答。 “我……我哥？”岸迟懵了，“我哥？” 燕惇说：“是的，早老板邀请我去他那儿做事。我同意了。” 岸迟又惊又怒：“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不是昨天……” “是的。”燕惇老实回答，“昨天早老板跟我分析了一下我的职业前景，我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岸迟高声说，语气活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我哥怎么可以抢我的人？” “这……”燕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敷衍地说，“莫生气啊，迟少爷，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岸迟却不听，依然生气：“我不许你去那边！” 燕惇也服了岸迟的任性，但考虑到对方是有钱任性，也不好直接回绝。燕惇便只好顺毛摸：“其实我也一直很钦佩迟少爷，和迟少爷多年合作也很愉快。要不是迟少爷忽然提出要解雇我，我也不会考虑别的工作机会的……” 燕惇这么说，主要是想提醒岸迟：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谁知道，岸迟根本不搭这话茬，依旧任性：“既然是这样，你就回来啊！” “……”这少爷脾气…… 燕惇摸摸鼻子，只得拿起挡箭牌：“主要是早老板那边吧……” “好，我懂了！”岸迟打断道，“是我哥对你威逼利诱，是不是？” “……也、也不可以这说……”燕惇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太复杂了：难道，这就是万人迷的烦恼吗？霸总抢着让我做秘书？ 岸迟却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一定是我哥逼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说完，岸迟就把电话挂了，转身就去找大哥算账。 他气哄哄冲去岸早卧室的样子，活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少爷。 他兴师问罪似的用力敲门，一阵风似的冲进岸早的卧室，便看到岸早穿着深蓝色丝绸睡衣，一派贵公子风度的正在用平板电脑阅读早报。 见岸迟进门了，岸早微微一笑：“什么事，这样生气？” 岸早这春风化雨，让岸迟的雷霆之怒起不来。 岸迟顿了顿，只说：“你为什么和我抢小燕？” “哦，你说的是这个。”岸早笑笑，说，“我没有抢。而且，你这么说，是对燕惇的不尊重。燕惇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什么物品，哪儿能用得上一个‘抢’字？说起来，求职是双向的选择……无论选择谁作为他的雇主，他都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你有问过他，为什么觉得我是更优的选择吗？” 岸迟被岸早这一通话给说蒙了：“我、我……” “你没有。”岸早笃定地说，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仿佛看穿了一切，“就是因为你从来不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他才不会选择你。” “我……我怎么不替他考虑问题了？”岸迟不服气，“我愿意给他加薪！” 岸早说：“华玳瑁也愿意给他加薪。” “这……”岸迟噎住了。 岸早说：“你有没有想过，燕惇除了钱之外还想要什么？” “我……”岸迟回答不上来。 岸早说：“他今年多大了？难道在秘书一个职位上做到五十岁、六十岁、直到退休吗？你有没有问他对职业前景的打算？你有没有给他任何上升的渠道？似乎没有。据我所知，他在你身边，一直都是干打杂的活儿。你从未对他委以重任，也没有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 岸迟定住了：他好像真的从没正视过这一点。 “我……我……” 岸早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别，你懂了吗？” 岸早的话如同一根针似的，刺破了岸早兴师问罪的汹汹气势。泄气的岸早耷拉着脑袋，一脸颓丧地说：“我懂了。大哥，您说得对。” 岸迟自责地想：看来，小燕不选择我，是因为我只给他钱，不给他发展！我没有好好考虑他的感受！ 然而，他真的想错了。 实情是，燕惇也没想要什么发展，他就是想要搞钱。 岸迟给燕惇打杂的工作、经理的工资，燕惇都不知多爽：所谓是事少钱多责任轻！多好啊！ 燕惇之所以选岸早不选岸迟，也不是因为岸早肯给燕惇发展，而是燕惇想泡岸早。 这一点，就算是老谋深算的岸早也算错了。 霸总的公司没有王法，所以手续也很简单。岸早和岸迟这边点了头，就算是交接完毕了。燕惇即日走马上任，从总裁办离职、跳到董事长办公室，成为董事长秘书。 看到燕惇的到来，小齐银牙咬碎：我就说！这个燕惇就是想抢我的饭碗！嗨啊，好气啊！ 岸早倒是很欢迎燕惇的到来，又拍了拍小齐的肩膀，说：“小齐，你和小老实也认识的。就好好带他适应一下环境吧。” 小齐笑着点头：“是的，岸董。” 小齐心想：哼，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然而，小齐没什么相关的经验，只得上网发问“如何刁难新同事”。 很快得到网友回复： 新同事得罪你了？ 最烦楼主这种老油条，p事不干就想着刁难新人。 你贱不贱啊！ lzsb。 …… 小齐：嗨呀，好气啊！ 小齐气愤地关闭了手机页面，只说：果然群众都是愚蠢的！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像我这种名校毕业高材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不信治不了他！ 小齐想了半天，决定先给燕惇一个任务：“你去给岸董订餐吧。” 吩咐完了之后，小齐转身就走，也不告诉燕惇说岸董平常爱吃什么、忌口什么。燕惇也没问，直接就点了。小齐想着可以等着看燕惇出丑了，谁曾想，燕惇点的居然都是岸董爱吃的！ 小齐更生气了：这个小不老实居然连岸董的饮食口味都摸清楚了！果然是对秘书之位蓄谋已久啊！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有胃病的霸总比姓顾的霸总还多。燕惇还挺关注这个的，特地问小齐：“早老板有没有胃病？” 小齐心想：死狐狸精，想在此献爱心？我才不会给你如愿！ 自感地位不保、危机感过剩的小齐气哼哼地说：“这涉及董事长的隐私，恕我无可奉告。” “那就是有啦。”燕惇说。 “……”小齐：嗨呀…… 小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气恼，毕竟，作为老前辈还是要脸的。他便故意摆起前辈的架子，说：“你不要乱打听了，岸董很重视隐私的……也别想着借此邀功，办公室里随时备着胃药呢。你不用费心。”这句“你不用费心”约等于“你甭想着借机献媚了”。 燕惇倒没说什么，也觉得既然霸总有胃病，办公室里备着胃药也是应该的。像一些小说里写的，霸总都快胃穿孔了，办公室里也没备个药物什么的，等霸总痛到冷汗流成瀑布了，愣是没一个人发现，还得人没心善的女主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给他买药，这就真的很不合理了…… 这一整天，小齐就给燕惇堆了一系列的垃圾工作。燕惇再怎么也该知道小齐对自己的态度了。不过，燕惇对此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和小齐之间的敌意是相互的。 燕惇：小齐一定是觉得我是来抢他的地位的……哈哈，没想到吧！我还真是！ 早老板身边最信任的秘书一定是我！ 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我才是早老板最心爱的秘书！ 没！有！之！一！ 下班的时候，燕惇故意让同事绊住小齐，然后自己赶紧下停车场。等小齐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燕惇已经在暖车了。 发现燕惇抢先来给董事长暖车的小齐，就像发现小丫鬟抢着给老爷暖 床的大丫鬟一样，恨得巴不得用牙把燕惇的肉给咬下来。燕惇也一脸“你奈我何老爷就是心疼我”的小表情。 偏偏这时候“董事长老爷”岸早翩然而至，“大小丫鬟”双双摆出友爱和谐的笑脸，空气中的火药味立即消散。 岸早顺势进了车子里，笑问：“你们怎么凑一块了？” 燕惇说：“我想着第一天上班，要好好表现，先给董事长暖车。” 岸早笑：“小老实倒是个伶俐人。” 小齐听到这话差点没控制住表情：什么小老实？？？老爷你别被这个狐媚子给骗了！！！这家伙一点儿都不老实！！！ 燕惇又拉开了驾驶座前面的一个小储物格，里面竟放着几个密封的小蛋糕。燕惇笑笑，说：“我听小齐说，您胃不好，所以我自作主张在这儿放了点小蛋糕。就是上次您说好吃的……您放心，日期是新鲜的。” 岸早闻言，微微一笑：“倒是你贴心。” 小齐疯了：草，原来还能这样拍马屁！我怎么从来没想到！他这是把老板当女神一样舔啊！怎么玩得过！ 偷偷斜觑了小齐的惨白脸色，燕惇心里更得意了：哼，最受早老板喜爱的秘书只能是我！ 燕惇正是高兴的时候，手机却响起来了。燕惇发现打来的是白丽苏，便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听，问道：“怎么了？” 白丽苏用“surprise”的口吻说：“我又要来害你啦！” “又来？这才过去多久？”燕惇头都大了，“你们恶毒女配都不放假的吗？” 第33章 岸早的大宝贝 白丽苏看着海平面，想起马丁·麦克唐纳有部电影叫《杀手没有假期》。 杀手没有假期，恶毒女配也是一样的。 杀手要狙击目标，不给对方生路。 而恶毒女配也要狙击目标，不给自己生路。 杀手杀的是别人，得益的是自己。恶毒女配杀的是自己，得益的是别人。 想到这些，白丽苏难得地陷入哲学的沉思，迎着海风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你妈的，为什么？ 不过，她是一个敬业的任务者，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拿到了剧本，就得用心、用力、用情地演下去，这样才不辜负系统的选择。 恶毒就恶毒吧！ 反正她再恶，被毒的也是自己！ 恶毒自己，成就别人！ 通过降低自己的智商来让主角打自己的脸！ 通过作自己的死来推动主角的感情线！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恶毒女配，她比白莲女主还圣母！她身上都有光！她简直是在做功德，功德圆满得身上糊一层水泥就能直接上圣坛当圣母像！白鸽会直接从她背后飞出来！ 就在白丽苏不断地自己催眠、自我感动的时候，身为万人迷主角的燕惇正在发愁：我该怎么配合白丽苏呢？白丽苏的害人大计越来越智障了，我还怎么配合？ 客服君却劝他：没事的，霸总文里的计策都是很弱智的。没有人在意的。 燕惇：我知道！霸总文里的人习惯了弱智逻辑，但你别忘了，早老板还是正常人！他是有正常逻辑的！ 客服君：但是弱智计策并不会用到早老板身上。 燕惇：你还不明白！我担心的是，他看着我被弱智计谋陷害的话会不会也觉得我是我一个弱智？从而影响对我的综合评价？ 客服君：…… 趁着燕惇和白丽苏打电话的空档，小齐抢先坐上了驾驶座，主动请缨当司机，又扭头对坐在后座的老板说：“岸董，要等小燕吗？” 小齐当然是希望老板说不的。 但事与愿违，岸早说要等。 既然老板说等，那就等吧。 还好燕惇很快就打完了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小齐占了驾驶座。燕惇心想：果然这个秘书之位竞争激烈！才走开一会儿就被鸠占鹊巢了！ 小齐也自认赢了一个回合，便笑眯眯地说：“快上车吧，别叫岸董等着。” 燕惇赶忙打开车门，准备坐副驾座。谁知道，这时候坐在后排的岸早发话了：“小老实，坐我旁边，陪我说说话。” 听到岸早这么说，小齐整个蔫儿吧唧了：咋地啦？我不会说话吗？ 而燕惇则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便转到了后排上坐着，一边坐一边还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小齐气哼哼：我看你就挺好意思的…… 燕惇进车门的时候，居然随机发动了“主角受必须平地摔且一定会摔到霸总怀里”的buff，一个不稳摔到了岸早怀里。 岸早下意识地接住了燕惇，双手环抱住他的身躯。 燕惇直接撞进了岸早的怀抱，鼻腔霎时间盈满了岸早身上那一股清冽的香味。那气味像花洒淋下的水，泼洒在燕惇的满脸，是一种温柔湿润的冲击。 燕惇愣神了，仿佛在这馨香里泡失了魂。 小齐在后视镜里看着二人搂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忽而一跳：这……？这？这？？这画面？？？莫名的有点奇怪？？ 还没等小齐琢磨过来，岸早就先松开了手，说：“发什么呆？” 燕惇回过神来，脸颊发热，忙挪了挪屁股，和岸早保持更远的距离，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 “没事。”岸早很大度，“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是、是，一定。”燕惇点点头。 小齐还是觉得哪儿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只沉默着发动了汽车。 因为气氛有些僵硬， 大家又都诡异的沉默，小齐便开了音响，播放起歌曲来。车厢里流动起音乐的旋律，略略冲淡了尴尬的气氛。 燕惇的脑子里还是浆糊似的，仿佛仍在回味岸早身上的香气。 这股气味，和岸早在现实世界里是差不多的。 在现实世界里，燕惇和岸早认识多年，说熟稔也很熟稔了，但上下级的距离仍在。他们很少有亲近的机会，为数不多的拥抱也都是发生在恭贺的场合。比如是项目成功了、年会发奖金之类，老板和员工之间的拥抱，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然而，暧昧不在于情况，而在于人心。因为燕惇存着暧昧的心，便自然将拥抱的意味在心里暗暗扭曲。 他怀着一种奇妙的心思，去享受那一触即离的亲昵。 每次拥抱的时候，燕惇都会悄悄闭上眼睛，假想几分暧昧的情形。而岸早怀抱里传来的气味也变得诱惑可人。 燕惇从未闻过这样的好闻的气味。 那气味很独特，比起一种味道，更像一种感觉，能焕发出生气，让燕惇整个人变成一朵花，能迎着风摇摆起来。 有次，燕惇禁不住问他：“老总，你用什么牌子香水？” 岸早答：“小老实，我刮胡子都快没时间了，还喷香水？” 燕惇闻言，面上笑笑的，但心里挺失落：原来这不是人工可以模拟的气味啊。 如果是量产的人工气味，那燕惇还能去商场买一瓶回来聊以 自 慰。可惜不是，燕惇只得可悲地等待下一次光明正大拥抱的机会了。 燕惇正沉浸在回忆里，眼神里也透出了一种虚无，就像是在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般。 他这个样子让岸早忽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岸早忍不住轻轻唤了他一声：“小老实。” 燕惇便猛然从回忆里抽了回来，眨了眨眼，仿佛刚睡醒的人似的，略带几分迷糊，落在岸早眼里，又是十分的可爱。岸早忍不住勾起嘴唇笑：“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燕惇尚有几分混沌，竟脱口而出：“想你身上怎么这样香！” “？”坐在前排的小齐差点冲出马路：这？？他是在调戏董事长吗？？ 大概燕惇也明白这话失礼，回过神来自己先臊了，忙解释说：“我是说，衣服上的气味很好闻，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男士香水？”燕惇尽量说得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个变态。 说完，燕惇还小心打量岸早的神色。只见岸早还是八风不动的保持微笑，心里也拿不准岸早是真的心情好，还是面上笑嘻嘻、心内mmp。 岸早答道：“我从不用香水。” “是么？”燕惇倒不觉得意外：他已意识到眼前的“岸早”和他的“早老板”是同一个人，那有一样的生活习惯也是理所应当的。“早老板”不用香水，那这位“岸董”大概也不会用。 岸早又说：“可能是熏香的味道。” “熏香？”燕惇感到意外，“您府上还熏香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齐插口道，“早少爷自从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多了熏香的习惯。”小齐自觉对岸早的了解比燕惇多，口气里便多了几分骄矜。 燕惇寻思了半会儿，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从国外回来之后…… 岸早从国外回来之前都是故事的“背景板”，直到回国才有了灵魂。只是这个灵魂是现实的岸早的，因此也带上了现实岸早的生活习惯。 燕惇从岸早身上闻到了一样的香味，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燕惇回想一下当初和现实岸早的对话—— “老总，你用什么牌子香水？” 岸早答：“小老实，我刮胡子都快没时间了，还喷香水？” 这怎么回事？ 老板你没时间刮胡子喷香水，却有时间熏香？ 果然，真正的基佬天菜都是内秀。 只有像华玳瑁那样外骚的基佬才会喷香水，内秀的早老板在家里熏出一身天然香气，出门却对人说“我从不喷香水”。 燕惇便问：“那岸董用哪个牌子熏香？” “什么牌子？”小齐一副“你见识如你本人一样短小”的表情，“外面那些化学香哪里闻得？咱们岸董用的都是自家做的。” 燕惇怔了怔，只又笑了：“怪不得这样好闻。” 岸早说：“你来我家，我给你一副。” 燕惇雀跃起来：“好啊，横竖也顺路。” 小齐只想说：顺路个锤子？？老板住郊区啊！！ 小齐咳了咳，说：“小燕你好像是住……另一边的吧？” 燕惇这下有点尴尬了。倒是岸早温和地接过话：“没事，你先送去。你要跑来跑去嫌麻烦，我叫家里司机送小老实回家就行了。” 老板这句“你要嫌麻烦”，绝对是诛心之语了。小齐一下警觉起来，连忙摇头：“怎么会麻烦？我是怕天晚了，小燕回去不方便。” 岸早看了看手表，说：“确实不早了。你说得有道理。” “嗯……”小齐松一口气。 岸早又说：“那你别忙了，把我们送到岸宅，你就直接回去吧。我留小老实用饭。” 小齐一下心如死灰：……老板的心已经完全偏向这个小不老实了。老板关心他饿不饿，就不关心我冷不冷吗？ 等车子停到了岸宅，岸早就支使小齐自行退下，不要打扰自己和燕惇吃饭。 燕惇跟着岸早进了岸宅，但见张妈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张妈和燕惇是认得的，便也打起招呼：“小燕今天也来了？” 岸早点头，让张妈给燕惇备筷，又问说：“小迟呢？” 张妈回答：“迟少爷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岸早点头，说：“那就开饭吧。” “是的，早少爷。”张妈答。 岸早又对燕惇说：“有什么忌口的，记得和张妈说。” 燕惇忙说：“没什么忌口的，谢谢早老板。” 岸老太太自认天煞孤星，所以长年不和家人同住。因此，岸宅这儿只住着岸早、岸迟和陈绛晨三位少爷。岸迟今天不在，饭桌上便只有岸早、陈绛晨，以及燕惇这位来客。 陈绛晨瞧见了燕惇，也十分惊喜，只说：“燕哥哥也吃饭？” “人都要吃饭，你燕哥哥也不例外。”岸早回答。 陈绛晨皱起秀气的眉毛：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哥在阴阳怪气？ 燕惇也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只执起筷子，搛了片紫苏茄子往岸早的碗里放，亲亲热热地说：“早老板，我记得您喜欢吃这个。” 岸早挑眉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我……”燕惇愣住了。 陈绛晨以为岸早这反问是反讽，便解释说：“大表哥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陈绛晨的话音未落，岸早就把那块茄子放进嘴里吃了。陈绛晨闭上了嘴，开始怀疑人生。 燕惇想了想：岸早确实是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的，但和混熟了之后，岸早对自己就没这个忌讳了。 见陈绛晨有些尴尬，燕惇赶紧找补说：“我这筷子还没用过呢，所以早老板不介意。” 岸早笑笑，没有回答。 这饭桌上的气氛越发古怪起来了，燕惇这个身份地位的打工仔决定安静吃饭，降低存在感。 三人吃完饭了。陈绛晨又像拉着燕惇去饮茶聊天，却听得岸早说：“练习册的题写完了吗？” 陈绛晨这乖巧少年也忍不住想叛逆地回一句：题是写得完的吗？ 岸早给他布置的功课，简直就跟宇宙一样没有尽头。 岸早大概看出来陈绛晨濒临在发火的边缘，便软下语气，柔然一笑，道：“绛晨，我和你燕哥哥还有正事。你先去温习功课吧。” 陈绛晨到底是个好脾气的，那刚刚起的火气便被岸早灭了下去，只垂着头答应着回书房了。 看着陈绛晨那落寞的小背影，燕惇也不忍心，对岸早说：“会不会把绛晨少爷逼得太紧了？” 岸早心想：还不够紧，居然还有心思想不该想的。 岸早笑答：“我也是为他好。” 这一派用心良苦的家长模样，让燕惇无言以对了。 岸早顿了顿，又说：“我带你去我房间吧。” 燕惇一怔：“去哪儿？” “我房间。”岸早说，“让你看个宝贝。” 燕惇：……？ 系统提示音响起：成功收集霸总台词“来我房间给你看个大宝贝”√ 燕惇忍不住问：“是个大宝贝？” 岸早想了想，说：“是挺大的。” 第34章 是主角就一定要被冤枉 大宝贝，还真是大宝贝。 岸早把燕惇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给他看了自己的大宝贝——一个青花海水异兽纹四足香炉，确实是挺大的一个，有半米多高，口径得三四十厘米。虽然燕惇不懂行，不知道什么成化什么元青花，但估摸那么大一个青花瓷器必须价值不菲，确实担得起岸早一句“大宝贝”。 燕惇暗道：真是富贵公子啊。 像岸氏这样的人家，收藏一个青花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算不得什么。让燕惇觉得岸早太富贵了的是，岸早的这个青瓷香炉就真的是用来做香炉的、该烧就烧，没啥保养的。燕惇能看到炉子里还残留着一层香灰，想必是时时在用，而不是供起来珍藏的。 燕惇忍不住夸赞：“早老板真是有生活情调的人。” “说起来啊，是之前看到老太太拿它来洗脚……”岸早摇头。 “……”岸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燕惇又想，岸老太太可是会喷着高级香水伪装成清洁工到公司里疯狂打翻水杯的女人，那么一想，她拿青瓷洗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燕惇只说：“那岸老太太为什么要用香炉洗脚？” “她好像不知道这是香炉。”岸早答，“后面我告诉她这是香炉，她就去买了一个乾隆年间的铜镀金珐琅盆回来洗脚了。” 燕惇：……岸老太太这是什么神仙脚？ 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听着岸早说完了四足香炉的故事，燕惇才将目光从这个“大宝贝”上移开，转而打量起岸早的卧室来。 卧室的色调比较简单，是深蓝浅蓝和白色的搭配，有种地中海风情。配色相当经典，因此带着平整的自持冷静，没有丝毫杂乱感，一如岸早给人带来的感觉。燕惇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果然流动着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是您天天熏香的成果吗？不但是衣服上，就是房间里都是香气。” 岸早颔首：“你不说，我也没身上有什么香气。大概是闻久了，就不易察觉了。”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燕惇摇头晃脑地说，“您这屋子，就是‘芝兰之室’，而早老板您也‘久而自芳’了！” 岸早笑笑：“你倒是很会说话。” 燕惇不好意思地笑笑，默认了自己是在拍马屁的事实。 岸早也没说什么，从做旧风格的斗柜里拿出了一个竹纹香盒。盒子里放着几个梅花状、深紫色的饼状物。 燕惇问：“这是什么？” “这是香饼。”说着，岸早像是示范一样，拿出一块，放到香炉里燃烧。 这一烧起来，便是香雾缭绕，清醇的芳香很快溢满一屋。香炉旁放着一个衣架子，架子上晾着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经过一晚的熏香，第二天衣服上自然就熏染上香气了。 燕惇好奇望着，说：“原来这就是‘香饼’呀！” 燕惇从前看书时，听说过“香饼，石炭也，用以焚香，一饼之火，可终日不灭”，今天也算是见着了。 燕惇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香？” “我也说不上来，”岸早答，“是取沉香、黄熟香、黄檀香、广木香各四两；茉莉花瓣、玫瑰瓣、乳香、金颜香、 榄油、苏合油、水安息各二两，冰片一两，调和而成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头。” 燕惇笑问：“那你怎么知道配方？” 岸早也疑惑了：“我也不知，只是信手取的，调起来倒正正是我想要的气味。” 燕惇便想：这大概是岸早记忆里的东西，轻易抹不掉的。 燕惇猜测的也不错，岸早闻惯了的香饼，是从前外婆亲手和的。现实世界里，岸早小时候是外婆带着大的。外婆从老中医那儿知道这个香，说是能明目通窍，对小孩子特别好。外婆便爱在岸早床头点这个香，让孩子闻着睡觉。久而久之，岸早也习惯了这个香气，闻不到还睡不着。 这个是外婆自己做的配方，也只有她做了。等她老了，岸早便从她那儿学了技艺。旁的他也不会，只懂得做这个香饼。这种经验性的记忆是系统清除不了的——打个比方，一个人失忆，大概会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学过骑自行车，但他不会忘记怎么骑自行车。你把自行车送到他跟前，他也是能轻易骑起来的。 和香饼就是岸早这样的变成一种“本能”的记忆。 而和燕惇的亲近也是。 没有这个香饼，岸早睡不着觉。 岸早盈盈双眼看着燕惇：“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两个，你回去点着，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燕惇却摆摆手：“我家也没有那么大一个香炉。” 岸早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两天，岸早就送了燕惇一个香炉，看起来也没岸早卧室里那个那样大，倒是个小巧的，可以放在手掌的大小。 燕惇拿在手里，觉得轻飘飘的，但仔细看，却精致得很，便问：“这可不贵吧？” 岸早答：“不贵，我随便拿的。给你用正好，放着也是积灰。” 燕惇拎着香炉去岸迟那儿问他：“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岸迟看了一眼，说：“这不是我哥新拍回来的那个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吗？” 燕惇一惊：什么鎏金什么缠枝牡丹……为什么岸迟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复杂的名字？ 客服君在线答疑：这是小说人物的基本技能。比如一般人会说“你看到那个穿着绿色衣服、头戴珠钗的女孩子了吗”，而小说人物会说“你看到那个穿着绿色缂丝蝶纹棉衣、头戴金镶珠宝二龙戏珠钗的女孩子了吗”。 燕惇愣了愣，只说：这可能是古代人物才这样吧……现代人物也这样？ 客服君回答：现代人也一样，比如一般人会说“她今天穿着绿色连衣裙、戴珍珠耳环”，霸总小说人物就会说“她今天穿着chanel新款湖水蓝绿粗花修身短袖收腰翻领连衣裙 、戴着一对双c水钻珍珠吊坠经典款耳环”。 燕惇才发现自己水平不够，没法像淘宝描述一样描述一样事物。 岸迟并不知道燕惇心中所想，只看着燕惇手里的铜炉半晌，才说：“怎么到你手上了？是我哥送你的？” 燕惇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便问道：“这个东西不贵吧？” “不贵。”岸迟说。 燕惇放心了。 岸迟说：“还不够三百万呢。” “……！”燕惇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这还不贵？” 岸迟摆摆手：“这贵什么啊？你一年工资不也两百万了？” 燕惇也不知该说什么。 但其实，首先燕惇还没有自己已经年入两百万的实感，其次，他就算是年入两百万，也不会舍得花三百万买个巴掌大的炉子回来烧炭。 燕惇有些苦恼地掂了掂手上的用油纸包着的香饼。 他已从岸早手里拿了香饼了，要是还回去好像也不好。毕竟，他自己私心希望在家也能感受岸早的香味。 唉，算了，这个香炉先放着，找个机会换给岸早，香饼就先收下吧！ 燕惇正打算将香饼放好，岸迟却开口了：“你这饼子看着有点眼熟？” 燕惇说：“这个是岸董的香饼。” “哦，我记得，是他自己调的那个，是吧？”岸迟摸摸下巴，“好像里面有一味什么奇楠沉香，一两四五十万的……” “……”燕惇的手一抖，吓得差点把香饼给扔地上了。 燕惇努力回忆一下，记得岸早说过配方的，一个香饼里光是沉香就要四两，还没算别的香料呢…… 燕惇忽然觉得这个香饼好烫手啊…… 怪不得要用几百万的炉子去配！ 几百万的炉子才配得起这个香！ 可燕惇觉得自己配不起！ 他不配！ 一想到这个香饼的价值，燕惇怎么下得去手烧？ 然而，燕惇也觉得不通啊，现实世界里的岸早一开始也是普通创业者，怎么有钱去烧几十万一两的沉香？ 说实话，现实世界里的岸早确实没那么多钱烧。所以，岸早当时烧的也是普通的香料、一般的香炉。等后来岸早富贵了，自然就开始烧比较高端的香料了、用比较昂贵的香炉的。 然而，霸总世界里的岸早不愁没钱花，有钱为所欲为，所以上来就把奇楠当柴烧了。 他自己用好东西，自然也不能亏着燕惇，便也将最好的送到燕惇面前。 只不过，霸总世界里的燕惇还是打工仔燕惇，完全没办法好好享受霸总的宠爱。面对着造价上百万的香饼，燕惇完全下不去手。 这烧的是香吗？ 这烧的是钱啊！ 我也不是非要烧香供着不可啊，我又不是菩萨！ 燕惇握着手里的香炉和香饼，一脸郁卒地看着岸迟：“要不，您帮我把这两样东西还给岸董？” “为什么？”岸迟很不理解。 燕惇纠结了一下，才说：“太贵重的，我可不敢收下。” “这有什么不敢收的？”岸迟仍然不理解，“我哥给你的，就是你的。” “我……这……”燕惇知道岸迟是奢侈惯了，不太理解自己的压力，便尝试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无福消受。” “什么‘无福消受’？我看你是‘不识抬举’！”岸迟霸总范儿地大手一挥，严肃地说，“我哥送你礼物是给你脸，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燕惇在无语之际，听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不识抬举”√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别给脸不要脸”√ 也算是……苦中一点甜吧。 燕惇无奈苦笑，吐出了一口浊气。 燕惇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把香炉和香饼稳稳当当地放回包里。他还找人事部的小姐姐要了几份报纸，把香炉和香饼里一层外一层地一层一层包起来，可怕摔着碰着了。 燕惇收好了之后，手机却响起来，一条是来自白丽苏的信息：“are you ready?” 这显然就是“恶毒女配陷害警告”，告诉燕惇要准备好迎接疾风了。 他想：白丽苏真是一个很有人性关怀的恶毒女配，做事之前还会说一声，不让主角打没准备的仗。 这时候，小齐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脸色黑如墨斗，一张脸拉得老长、绷得紧紧的：“岸总，您也在就好了！我们要抓燕惇去开会！” 岸迟敏感地捉住了这个“抓”字：“小燕犯事了？” 小齐冷哼一声，说：“到会议室再说！” 燕惇看着小齐的脸色，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恶毒女配no.1必须要活到最后一集，除了靠主角受圣母心泛滥放过对方一次又一次之外，恶毒女配自己也要努力。白丽苏为了让自己活久一点，陷害燕惇都是借刀杀人，不自己亲自动手。像之前借狗仔拍照、史总猥亵，而这一次……难道利用小齐对我的敌意？ 岸迟与燕惇在小齐的带领下走进了会议室，见几位公司高管都在，岸早亦然。岸迟和岸早坐在尊位上，其他人也分别坐得好好的。小齐倒是站着，一副大内总管的样子，立在岸早身边，只说：“燕惇，我们收到举报，说你出卖公司机密，你认不认？” 燕惇很吃惊，摇头说：“我不认，我没做过！” 小齐冷哼一声：“你还敢不认！我们有证据的。” 燕惇自认真的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再加上有“主角光环”傍身，自然是无所畏惧，挺起胸膛说：“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小齐瞥他一眼：“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小齐对技术总监说：“既然如此，也不用给燕惇留面子了！” 技术总监便伸出手来，飞快地敲击键盘，很快，连接着总监电脑的大屏幕上便调出了燕惇的邮箱记录。记录显示，燕惇给一个陌生邮件发送了公司新项目的机密文件。 燕惇瞠目结舌：“我发机密文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工作邮箱？我是猪吗？” 小齐冷冷道：“是也不奇怪。我看你也像。” “……”燕惇想：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小齐这么损呢！ 与会人员基本上都工具人，受着剧情之力的牵引，开始纷纷指责燕惇：“燕惇！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哇！原来燕惇是这样的人！” “天啊！太让人吃惊了！” …… 岸迟也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技术总监说：“是信息安全部在今天接到了匿名举报，我们去查，刚刚查到的。” 小齐气哼哼地说：“燕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燕惇回答：“虽然是我的邮箱发出去的，但不代表就是我干的。再说了，我真的不是猪，做坏事还留名？怎么会用工作邮箱干这个？” 在座的与会人员又开始无脑转变态度：“对啊！对啊！谁会这么干？” “可不是吗？工作邮箱发的东西，技术部都看得到的。谁这么蠢啊？” “对啊！对啊！燕惇应该是被栽赃的吧？” …… 燕惇心想：霸总小说的群众真的是没有脑子的诶…… 看着现场舆论倒戈，小齐也不气馁，转而问技术总监道：“能查到ip地址吗？” 技术总监回答：“查到，ip地址和燕惇常用ip地址是同一个。这封邮件应该就是从燕惇家里的电脑发出去的。” 与会人员又开始震惊了：“天啊！所以真的是燕惇吗？” “燕惇看起来老老实实，原来是这样的人！” “对啊，简直不敢相信。” …… 小齐扭头望着燕惇，神色更笃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燕惇摆摆手：“虽然我不是技术大佬，但我也知道ip地址是可以弄虚作假的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和我是同一个ip地址，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做的。” 小齐也噎住了。 与会人员也纷纷转变态度：“是啊！是啊！听说ip地址可以搞假的！” “对啊，就算ip地址一样也不一定就是他本人啊！” “是啊、是啊，说不定燕惇是被冤枉的！” …… 燕惇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正是胜券在握，这时候，燕惇的电话却响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燕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因为手机屏幕上亮着一条信息：“您尾号xxxx卡收入500,000.00元，转账备注：出卖岸氏的辛苦费”。 与会人员们看到信息，纷纷指责燕惇：“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燕惇，你还说你没有卖情报？” “啊！燕惇，你个二五仔！枉老总这么信任你！” …… 燕惇都疯了：“又不是弱智！怎么会这样直接备注‘出卖岸氏的辛苦费’！” 小齐冷笑：“世界上的蠢人多得是！正所谓‘若要人不知，不要太弱智’，说的就是你！” 燕惇没想到这么弱智的计谋居然会奏效。他真的太小看这个霸总世界的剧情之力了。 “我真的没有做过！”燕惇自感百口莫辩，也有些急了，“一定是有人冤枉我！” 小齐拍着桌子说：“那你说，谁冤枉你？” 第35章 是谁在黑我？ 燕惇答不上来，只说：“反正我没做过。” “够了。”岸早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量，一下子让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场子都冷了下来，全场安静，唯听他一人。 岸早说：“确实有不少证据指向燕惇。燕惇现在的确背负出卖情报的嫌疑。” 燕惇的心往下沉：连早老板也这么说…… 听到岸早这么讲，小齐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岸早又继续说：“不过，这些证据并不足以给燕惇定罪。” 小齐脸上的笑意立即僵住了：“岸董……？” 燕惇的笑意便浮上来：“岸董！” 岸早慢慢说下去：“现在针对燕惇的指控是很严重的，我们不能够因为一些蛛丝马迹就给他定罪。我建议，现在先给燕惇放个假，在这期间好好调查。” 既然岸早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小齐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只能点头，便说：“既然这样，就先让燕惇停职，好好接受调查。” “你好像没听清楚我的话。”岸早看了看小齐，嘴角还是带笑，“我是说‘放假’，不是‘停职’。” “……我……”小齐呼吸一滞。 岸早虽然是笑着，但小齐却感到一丝冷意。 岸早又说：“无论公司机密泄露这种事情对公司股价会有影响，所以我建议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大家不要对外透露一个字。” “这……”小齐一下反应过来了：岸早这是在保护燕惇。 表面上说不让外人知道公司的机密被泄露了，实际上是不让外人知道燕惇涉嫌泄露公司机密。岸早这是要让燕惇体体面面地去放个带薪假期。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偏袒啊！ 到底这个燕惇是给岸董吃了什么药？ 我也要来一份啊！！！ 妒忌使小齐质壁分离。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遭遇这样的指控，燕惇一定会心焦如焚，毕竟，这样的事情弄不好是要坐牢的。但现在在这个没有王法的霸总世界，燕惇自持“主角光环”，便淡定很多，听说能带薪放假，更是意外之喜了。 燕惇便从容地说：“好，我听从董事长的安排。” 岸早点头，问：“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没有、没有……”高管们纷纷回答。 开玩笑！霸总世界的霸总就跟暴君似的，唯我独尊、无法无天。谁敢有意见？ 这次针对燕惇的二五仔批 斗大会就此结束。 燕惇离开会议厅之后，径自跟着岸早回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燕惇就立即表明心迹：“岸董，我确实没做过任何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不包括多拿公司赠品、把公司零食带回家、以及公费吃喝。 岸早云淡风清地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燕惇松了口气。 其实，刚刚岸早在会议上的态度也是相当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岸早偏袒燕惇。 “不过，”岸早又说，“你能想到是谁诬陷你吗？” “这个……”燕惇皱起眉。他想到了白丽苏的“我要害你”预警，但他是断然不能将白丽苏供出来的。毕竟，他要和恶毒女配抱团活到大结局。因此，燕惇只得故作无知地分析起来：“这个太难想到了。按照目前对我不利的证据来说，害我的人知道我的邮箱地址、又知道我的银行卡号。最离奇的是，这个人真的给我打了五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般人不可能为了陷害一个人就花这么多钱的。”因此，这五十万算是燕惇十分难洗脱的一个污点了。 谁会花五十万去陷害一个人呢？ 燕惇觉得白丽苏其实没有这个钱，估计又是白丽苏找到了个什么凯子出钱出力帮她害人害己。 虽然现实世界里，没什么凯子能干得出这种事。但霸总世界里的钱都是当厕纸烧的，物价膨胀得跟天地银行出的冥币一样，一亿几千万都是毛毛雨，一笔钱花出去不够十亿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因此，花个五十万陷害燕惇这样的小职员也没什么出奇了。 不过，现在问题就出在白丽苏是打哪儿找的凯子？ 这个凯子是谁？ 会是燕惇认识的人吗？ 岸早和燕惇的思路也差不多。一般人看到燕惇银行收了五十万来历不明的巨款，就足够怀疑燕惇了。但岸早莫名地信任燕惇，便开始觉得背后的人可能很不简单。 岸早只说：“会不会是华玳瑁？” “华玳瑁？”燕惇一惊，“为什么是他？” 岸早说：“像他会做的事。” 燕惇仔细一想，又觉得岸早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一旦说是华玳瑁的手笔，就立即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燕惇却说：“可我是怎么得罪他了？” 岸早说：“你拒绝了他的offer。” “……”燕惇真是无言以对：现在的霸道总裁也太霸道了。我不给你打工你就要害我坐牢？ 这听起来也太不合理了，但发现幕后黑手是华玳瑁，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这个可怕的霸总世界，这个可怕的法外狂徒。 岸早继续说：“你怎么看？” 燕惇：我没眼看。 燕惇苦笑：“我看华玳瑁也太狠了吧。” “他本来就是个狠角色。”岸早似乎对华玳瑁的违法事迹也相当了解，但也不以为意，口吻随意得跟谈论天气一样，“但我觉得他不会想害死你的。更像是想逼你就范。” “逼我就范？”燕惇一愣，倒没想到这上面来。 岸早点点头，眼神澄澈，像是看透了一切。 燕惇很快明白过来了：“他要让我众叛亲离、走投无路，只好接受他的offer？” “大概是这样。”岸早回答。 燕惇说：“他变态啊。” “大概是这样。”岸早点头。 岸早拍拍燕惇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会让人去查的。一定会还你清白。” 燕惇点头，对岸早说：“好。我相信您。” 岸早微笑：“听说你很久没休假了，这次就给你放个小长假。” “谢谢岸董。”燕惇说完就离开了岸董办公室。 说实话，得知幕后黑手可能是华玳瑁，燕惇现在就是很震惊。 客服君告诉燕惇：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华玳瑁是把自己亲伯父扔海里喂鲨鱼的狠角色。他犯什么事都不出奇。 燕惇摇头：我不是震惊华玳瑁的狠毒，我是震惊他怎么这么闲。我不就是拒绝了他的offer吗？他就要这样整我？他这手段，一年得整死多少应届生？ 客服君：你是主角受，他是爱上了你。 燕惇懵逼：他爱什么？ 客服君：——上了你。 燕惇咽了咽：你别这么断句…… 客服君：那你别这么问…… 燕惇只得改了改措辞，问：你确定他爱我？ 客服君回答：亲亲，是这样子的，按照剧情，所有霸总都爱上了你呢。 燕惇却觉得不太信服：你怎么能确定所有霸总都在按照剧本走？ 客服君回答：亲亲，我们这边系统没有检测到偏离值。 燕惇却不是很信任这个人工智障，直摇头：说实话，和华玳瑁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什么被爱的感觉。 客服君只得解释：那可能是因为亲亲的脑子不太好使呢。 燕惇：？？？你这是在人身攻击用户吗？？ 客服君又问：没有呢，亲亲。那亲亲有感觉到岸早喜欢你吗？ 燕惇：……呃，也没太大感觉？ 客服君：果然就是这样呢，亲亲的脑子果然就是没有什么使用痕迹呢。 燕惇：？？？这真的不是人身攻击？？ 客服君：真的不是呢，亲亲相信我们是专业的客服系统，一般是不会人身攻击的。 燕惇半信半疑，但也放下这个旁枝末节，只直接问道：那这次害我的人到底是不是华玳瑁？ 客服君：这个请亲亲自己探索呢。 就在此时，燕惇脑子里就响起了系统提示：触发剧情【化解被陷害是商业间谍的危机】。 燕惇懂了，所以这次的危机是他的任务，因此系统不会给太多提示，燕惇只能自己探索了。 燕惇：因为是任务，所以你不能告诉我谁是幕后黑手是吗？ 客服君：是这样的呢，亲。 燕惇想了想：那我也不问你了。 燕惇决定不问客服君了，而是直接发信息给白丽苏：“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 客服君：……亲亲，您不能作弊啊。 燕惇：我又没问你，我问朋友也算作弊吗？ 客服君：…… 还没等白丽苏回复燕惇的求助短信，就有一个匿名信息发了过来。 匿名：找到你了。 燕惇觉得疑惑，回复：你是谁？ 匿名：你不是很擅长猜名字吗？ 燕惇心中一跳，啪嗒啪嗒输入一行信息：是你？顾顾？ 顾顾：是我。 燕惇心里觉得有几分微妙。他误打误撞地破坏了顾顾的上亿订单，估计已经被顾顾盯上了。说起来，顾顾是顶尖黑客，动动手指头就能弄到燕惇的工作邮箱和银行账户。这么一想，这次陷害自己的人，也可能是顾顾？ 在燕惇寻思的时候，顾顾又发来一条消息：“听说你惹上麻烦了，我可以帮你。” 燕惇眉头一皱：他帮我？他为什么帮我？太奇怪了吧。 还没等燕惇琢磨明白，手机却响了。 燕惇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骚里骚气的声音，一听就是爱穿基佬紫的华玳瑁。 燕惇戒备地说：“华总？” 华玳瑁笑道：“小燕儿，听说你现在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帮忙？” 燕惇心里更觉得不安，他不信任顾顾，也不信任华玳瑁。反正这两个霸总都是法外狂徒，不值得信任。 燕惇便说：“没什么麻烦。您打哪儿听来的？” 刚刚才开完会议没多久，怎么顾顾和华玳瑁都知道了？ 大概知道燕惇心里的疑惑，华玳瑁说：“你不知道吗？你上热搜了。” “又热搜？”燕惇真是白眼一翻、非比一般。 果然，霸总文主角无论是什么职业都要疯狂上热搜。也不知是谁规定的。 燕惇挂了华玳瑁的电话，立即去看热搜，果然看到一条：#燕惇商业间谍# 燕惇点进去一看，便看到正文： 燕惇是商业间谍是怎么回事呢？燕惇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他是近期热门节目《明星上班族》的明星导师，也是岸氏集团的董事长秘书。但是燕惇是商业间谍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燕惇是商业间谍，其实就是据传燕惇出卖公司信息获利五十万，大家可能会很惊讶燕惇怎么会是商业间谍呢？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就是关于燕惇是商业间谍的事情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小编一起讨论哦！ 网友下面一圈评论： 吃瓜呆了！ 岸早和燕惇的cp粉裂了…… 只有我看到获利五十万吗？ 获利五十万？坐牢要三年起步吧！ 没想到燕惇居然是这样的人！ …… 燕惇正准备继续看下去，白丽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燕惇接起来：“热搜是你买的吧？” 除了白丽苏，燕惇也想不到谁会这么无聊买热搜黑他。 白丽苏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辛辛苦苦拍戏挣的那点钱都拿来黑你了。” 恶毒女配不易做！ 燕惇也叹了口气：白丽苏因为老爱折腾，因此到现在还是十八线女明星，还要维持排场，这钱当然是入不敷出，还要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买热搜、买水军黑自己，也是用心良苦了。 白丽苏又说：“不过，这次商业间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燕惇知道白丽苏看到自己的短信了，所以特意打电话来解释。燕惇也是信她的，便说：“那你之前说要害我，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白丽苏说，“就是我买热搜黑你。” 燕惇皱眉：“你是怎么知道我商业间谍的事情的？” 白丽苏说：“之前是系统预告的，说你会有丑闻，叫我先存好钱准备黑你。所以我才告诉你做好准备，我要害你了。” 说起来，那个时候白丽苏刚拿到一笔代言费，正高高兴兴的准备买个包，再配一套珠宝，谁知道，系统那杀千刀的客服就来提醒她不要乱花钱，要存着来买水军，气得白丽苏三天睡不着觉。就好比过年好不容易拿了一笔贺岁钱，还没热乎呢，就被妈妈拿走了说要给你买辅导书一样。 气死了。 燕惇说：“这不符合逻辑啊。按照剧情线，你要拿这事黑我，得有一个信息源头。” “是的，我还没说完。”白丽苏说，“就是岸迟身边的周秘书爆料给我听的。” 相信八成以上的读者们都已经忘记了周秘书是谁了。周秘书就是前文出现过的、被玛丽苏买通了的、在岸迟身边负责帮白丽苏说话的工具人秘书。 燕惇跟白丽苏商量说：“现在，华玳瑁和顾顾都找我，说要帮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白丽苏问：“顾顾是谁？” 燕惇说：“新角色。” “啊，这样啊……”白丽苏想了想，说，“都说要帮你啊？那把他们拉个群好了啊。” 第36章 世界最遥远的相距 拉个群什么的……一听这个提议就不靠谱。 燕惇可不想和这两个法外狂徒接触太多，要说接受帮助的话，他更倾向于接受岸早的帮助。起码，他知道岸早不会害自己。 燕惇挂了白丽苏的电话，准备收拾一下就离开公司去休假。没想到，公司上下都已经从热搜知道了燕惇做商业间谍的事情，大家都对燕惇指指点点，燕惇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当看不见，打算自己快休假了，离开公司就眼不见为净。 然而，路过的周秘书却冷笑说：“燕惇，你要收拾东西滚蛋吗？” 周秘书既然被白丽苏买通了，还主动透露消息给白丽苏好让白丽苏买热搜黑燕惇，那这时候，周秘书特意从总裁办假装路过的样子，跑来怼燕惇，也应该也是白丽苏授意的。 燕惇却感到意外，尤其是对于周秘书那发自内心的敌意、 但为免生事，燕惇忍让地说：“我只是休假。” “怎么之前都没听说你要休假啊？”周秘书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怎么这么突然？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停职了，却拿休假做遮羞布吧？” 周秘书这样嘲讽燕惇，相当不留情面。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八卦地望向这边，想看看这一场热闹。 燕惇自然不会承认，便说：“周秘书，东西可以乱吃，说话不能乱讲。什么停职？如果我是停职的话，公司难道不会发公告吗？你别胡说八道！” 周秘书翘起手来，冷笑说：“你做的丑事都上热搜了！真是个孬种，敢做不敢认！” 围观群众也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是啊、是啊……这个时候突然说休假，明显就是被停职了吧。” “他是岸总和岸董的亲信，做出这样的丑事，高层还用‘休假’帮他遮丑呢。” “哪里是为他遮丑？他是岸董点名要提拔的人，做了丑事不是打岸董的脸么？这是为岸董的脸面呢！” “真是枉费岸董这么看得起他，居然是个白眼狼！” …… 燕惇无力吐槽：你们当面说人不要那么大声！ 周秘书现在还是首席总裁秘书，放宫斗文就等于是大太监了，职位不高，但其实很有地位。他发话说了燕惇是二五仔，基本上就等于在众人面前锤死了燕惇了。 周秘书又招来两个小助理，说：“你、和你，过来！” 两个小助理便乖乖走到周秘书面前。 周秘书只说：“你们盯着燕惇，看着他收拾东西。不要让他带走任何公司的东西，知道吗？” 周秘书这行为等于宣告燕惇是“贼”，要盯着他，慎防他盗窃。其实哪用这样防着？周秘书这么做，就是为了当众羞辱燕惇而已。 燕惇也感受到羞辱了，心里也多出几分火气：“周秘书，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总裁办的人，跑来董事办耍威风？” 周秘书冷笑说：“这是岸氏，我是岸氏员工，就有责任保护公司的资料。你这个内贼，人人得而诛之。” 燕惇反而气笑了：这什么憨批台词？ 但周秘书的举动确实搞得燕惇非常不痛快。燕惇憋着一口气，横眉说：“我就带走这个包，行没？”说着，燕惇晃了晃手里的挎包，又故意用夸张的口气说：“周秘书难道还打算查我的包？” 周秘书确实没打算查燕惇的包，他只是按照白丽苏的吩咐过来口头上羞辱一下燕惇而已。周秘书还没说话，燕惇就用挑衅的口吻说：“是不是不敢啊？我也知道，你就是狐假虎威而已。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现在‘一朝得志，语无伦次’，也就是口嗨而已，根本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是不是？” 周秘书也算是被踩中尾巴了。 燕惇那句“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都是信口说的，却不想正正说中周秘书的心病。周秘书跟在岸迟身边好几年了，而燕惇只是新来的，却更得岸迟的信赖，入职时间很短地位就远远超过周秘书，这让周秘书嫉恨红了眼。要不是早早种下妒忌的种子，周秘书也没那么容易受白丽苏的挑唆指使。 白丽苏亲口告诉周秘书，燕惇得到岸迟的喜爱，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这让周秘书心中既觉得宽慰“原来不是我不行，是我没有燕惇那么下 贱”，又觉得痛苦“燕惇居然靠犯贱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太妒忌了”。这样矛盾交织的心情让周秘书无比仇视燕惇。 周秘书以为白丽苏和自己一样深恨燕惇，却不想，白丽苏都是装的。倒是周秘书自己咬牙切齿得真情实感。 现在被燕惇当众刺激，周秘书也顾不得脸面了，一把扯过燕惇的包包，说：“我怎么不敢？” 燕惇见周秘书来扯自己的挎包，便松了手。周秘书没想到燕惇会松手，自己倒是用力过猛，将挎包往后一帶，整个包包掉地上了。燕惇见挎包坠地，目的达成，便立即使用“主角秘技·假哭”哭泣了：“啊！我的包包！”燕惇抱起包包，故作惊慌地从包里翻找那个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和香饼。 燕惇说：“这里加起来要上千万，你摔坏了，怎么赔！” 周秘书第一反应是：这不就是碰瓷吗？这个燕惇果然很无耻啊！这种话都说得出！ 周秘书冷笑：“什么上千万？越南盾吗？你当我傻逼？” 大家也觉得好笑：“这是什么低级碰瓷？” “对啊，他那个破包里能放上千万的东西？” 燕惇却挺直腰杆：“我包里放着岸董暂存在我这儿的古董，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他。” 周秘书知道燕惇和岸董关系很好，听到这话，又见燕惇神情肃正，不像是说谎，便也有些半信半疑了：“真的假的？” “他说的是真的。”岸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说，“是我放在他那儿的古董手炉和香饼。” 岸早这话一出，办公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亡一样的寂静。 燕惇也没想到岸早会出现，愣住了半瞬。周秘书更是脸如死灰：“啥……？” 事实上，岸早送给燕惇的贵重礼物，燕惇自然不会随便放任别人摔坏。手炉和香饼外头早裹上了几份报纸做缓冲，这么一摔是不能摔烂的。燕惇也只是想说话来吓吓周秘书而已。 周秘书现在真的是吓到魂飞魄散了：“岸董，我不知道……” 燕惇故意慢动作将一层层的报纸摊开，享受周秘书那煞白的脸色，只说：“我看这个手炉没什么损坏，算你走运。” 岸早却说：“香饼怕是裂开了。” 燕惇一怔：“会吗？”这么一说，燕惇竟有些后悔了：这可是岸早做的香饼！ 岸早伸手打开裹在香饼上的油纸，果然看到香饼上出现了裂纹。 周秘书脸如土色：“这、这个香饼也是古董吗？” “不是。”岸早指着手炉，“这个是我三百万拍来的古董。香饼不是。” 周秘书松了口气：“ 哦……” “不过这个香饼比手炉贵。”岸早补充说。 周秘书几乎要跪下：手炉就要三百万了……那香饼还更贵？得是多少钱？ 燕惇看着周秘书发白的脸色，也不太忍心了，只说：“裂开了也能用，是吧？”毕竟，这个香饼是用来烧的，别说裂了，就是碎了也能用。 “确实。”岸早说，“就不需要你赔了。” 周秘书这才感到血液慢慢回流，发僵的脖子也能动了。 岸早却继续说：“但你散布谣言、扰乱办公室秩序，必须接受处罚。” “我……我没有……”周秘书僵硬地说。 岸早并不想听周秘书解释，只截口道：“我会让人事通知你处罚结果。” “岸董！！”周秘书真是慌了，“我……” “回去你的总裁办。”岸早冷道，“你是我弟的人，我先不动你。你也别再出现我眼前。” 周秘书跟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痛，也不敢违拗，就灰溜溜的走了。 岸早扫视办公室一眼，只说：“燕惇一直刻苦工作，入公司来没放过假。这次是我批准他放年假，并非停职。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针对他的不实传言。”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是的，岸董。” “我们明白了，岸董……” “我们一定不会胡言乱语的，岸董……” …… 岸早知道燕惇刚刚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便要多给燕惇面子，不但出言维护燕惇，还亲自送燕惇离开。 进了电梯后，燕惇懊恼地说：“对不起，我把香饼摔坏了。” “这不是你的错。”岸早说，“是周秘书不省心。” 燕惇也拿不准岸早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岸早有没有目睹全过程。但燕惇还是据实以告：“是我故意让他摔的，所以，这也算是我的错。” “你用报纸将东西包得那么严实，自然不是摔坏的。”岸早说。 燕惇却说：“怎么不是呢？那香饼不是裂开了？” 岸早朝他一笑，道：“是我捏的。” 所以，是岸早当面拆油纸的时候，故意用指力捏坏了香饼。 “……”燕惇明白了：敢情您才是碰瓷大师呀。 燕惇想着自己挎包里放着那么贵重的物品，颇有些不安，便说：“说起来，都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的缘故。这次侥幸没弄坏，要是下次……” “也无妨。”岸早说，“物品而已，就是拿来用的。使用的过程里磕着碰着了，都是正常。更别说香饼，本来就是用来烧的。你越是供着它，越是不尊重它。” 燕惇不得不承认岸早这套理论很有道理，但对于燕惇而言实践起来就太困难了。燕惇只说：“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岸早说：“钱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燕惇在沉默中，等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钱对我来说是只是一个数字”√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 燕惇才发现电梯来到了停车场。 平常燕惇习惯了蹭老总的车回家，现在才想起自己虽然年入百万，但还是无车一族。所以，燕惇笑着说：“啊，按错层了。” 岸早说：“你没开车来？” 燕惇心想：我根本就没有车。 燕惇只说：“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 “坐地铁？”岸早似乎觉得很有趣，“我还没坐过，要不然一起吧？” 燕惇眼皮一跳：“确定吗？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岸早说：“上班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燕惇：……很好，很霸道。 燕惇也好奇，岸早的霸总生涯是多么空虚，居然无聊到要和自己一起坐地铁体验人生？ 燕惇好奇地看着岸早：“您想坐到哪儿？” 岸早说：“你坐到哪儿，我就坐到哪儿。” 燕惇点点头，给岸早买了票。 岸早看着地铁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列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坐过无数次地铁一样。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岸早记得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都是私人交通，怎么会坐过地铁呢？ 岸早一边觉得疑惑，又一边下意识地跟着燕惇进了车厢。现在不是高峰期，人不太多，地铁上还有几个空位。燕惇指了指一个空位：“您坐吧。” 岸早说：“你不坐？” 燕惇指了指另一个座位：“我坐那儿就好。” 岸早心里不太得劲，两个座位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离得有点儿远。 他不想和燕惇离那么远。 而燕惇朝岸早笑了笑，拿出了一个无线耳机，熟稔地挂在了岸早的左耳——这个动作过分流畅自然了，就像燕惇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岸早有了一种：这个动作真的发生过无数次的错觉，不然，岸早不会毫不排斥，还自然地倾了倾身，方便燕惇的动作。 岸早坐在列车的这一端，而燕惇坐在另一端，二人一人戴着一只无线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这是从前二人养成的习惯。 当初创业艰苦，二人经常一起坐地铁公交，时常也坐不到一块，或是人多了，还会被挤开。 岸早在车上记账、看文件，左边的耳朵听着歌。他不需要分神留意报站，因为到站的时候，燕惇就会播放音频“到站了，早老板”。这样，岸早听到左耳传来的声音，就知道该下车了。 一对无线耳机，岸早戴左耳，燕惇戴右耳，听着同样的音乐。二人就算坐得远了，也好像连通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刻，燕惇好像回到了当初。 女歌手的声线温雅缠绵： “世界最遥远的一种相距中， 明明迷恋，然而又不知怎向你形容……” 燕惇的目光越过人影憧憧，落在那一抹深蓝的腰身。 那个人的耳边也流转着同一段音乐： “世界最遥远的一种相距中， 明明情深，然而也不敢亲切的抱拥。 呆等——感觉被我断送。 纵使看不清所爱面容，仍未敢伸出我手——触碰。” 第37章 我是圣母受 岸早眼里的燕惇，虚虚实实。和这个世界一样。笼罩在一层不甚分明的光影之中，好像云层缝隙透出的一缕晨光打在眼前，明亮而虚幻。 耳边的歌声继续流淌，犹如溪水潺潺，温柔涓涓。在下一秒，却忽然撞到了石头上，戛然而止。晦涩的情绪便骤然笼上心头。岸早听到歌声的停止，就像断了最重要的音讯，总是八风不动的他鲜见地有一丝慌张。他立即试图在人群里搜索那个身影，未等他的慌乱撩乱他的倜傥外形时，那张熟悉的脸孔又凑到眼前来了。 燕惇从人群里钻到岸早面前，身形灵活得像丛林里的小松鼠，眨着黑漆漆的眼睛仰头看着他：“到站了，早老板。” 岸早乱跳的心立即踏实了，模样又是那般淡定：“好。” 二人离开了地铁站后，燕惇又问：“早老板不回去吗？” 岸早好像习惯了和燕惇这样并肩而行，就像这是不知第几次发生的日常事件一样。岸早从容地看了一眼腕表，说：“现在这时间不早不晚的。不如顺路上你家看看吧？” “上我家？！”燕惇有点儿吃惊，竟下意识的有点儿想拒绝，“我家里没有收拾好，有点乱……” 客服君却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亲亲，您还记不记得您自主申请开启了一个支线任务？ 燕惇愣了愣，隐约想起了这么一回事：我自主申请了……？ 客服君提醒：您主动申请开启了【支线任务：攻略‘霸总岸早’】，不知还有没有印象？ 燕惇一下醒了过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当时，燕惇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早老板还活着，而且处于和自己一个虚拟世界，却又像白纸一张没有记忆。燕惇就一时冲动，提出要泡岸早。谁知道，后来燕惇渐渐也忘了这回事了。一来，是因为主线任务分散了燕惇的注意力。二来，是燕惇和岸早相处下来，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习惯的相处模式里。这样若即若离的、比上下级亲密、比密友生疏的关系，让燕惇感到安心又舒服。他一时竟也不慎陷入了曾经的惰性里，不愿在打破这一份平衡。 燕惇很享受现在这样和早老板的相处，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没有瞬息夺人性命的车祸，也没有分分钟让人窒息的工作，只有温和与平淡。他自然想饮一杯糖水，但如果要冒着打翻杯子的风险的话，还不如由始至终都是一杯白开水，起码能解解渴。 就像地铁里，他和岸早之间的遥遥相望那样，不能触碰，但却牵连着看不见的默契。这样的平和已经足够温暖了。 燕惇总害怕自己多踏出一步，就会破坏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燕惇：其实，我现在和岸早这样也挺好的…… 客服君：不是你自己说的，在虚拟世界里攻略男神，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燕惇听到客服君为自己打气，便也鼓起信心来：是的，这是虚拟世界，我还有主角光环，怂什么？要是在虚拟世界都不迈出一步，在现实世界我也就注定孤独终老了。 燕惇猛然抬起头，看着岸早说：“您不嫌弃的话，来寒舍吃顿便饭？” 大概是和客服君聊了一大通，燕惇浑然忘记了自己上一句话听起来是在婉拒岸早，下一句又邀请岸早来吃饭，简直就是人格分裂了一样。然而，岸早看起来也像是忘了燕惇上一句话是什么似的，顺水推舟地说：“那就叨扰了。” 既然商量了要做饭吃，燕惇就先带着岸早一起去超市买菜。论理，霸道总裁岸早这辈子应该是没买过菜的。但岸早却好像很习惯和燕惇一起逛超市似的，二人并肩在超市里选购菜品，岸早还懂得怎么挑选好的肉菜，如同一个居家男人——岸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理当如是。 买好菜之后，燕惇才带着岸早回家。 年入百万的燕惇在一个高档公寓里租了房，生活条件也不算差。不过和霸总是比不了的。燕惇这个单身汉的房子打理得还是井井有条的，明净整洁，同时也充满着生活气息。岸早踏进屋子里的时候，就能感到一丝暖意。 燕惇只客气着说：“地方浅窄，您别介意。” 岸早笑道：“不会，你这儿挺好的。” 燕惇又说：“小公寓，和您的豪宅比不了。” 岸早笑笑：“比起豪宅，我大概还更喜欢这儿。” 燕惇颇有些不好意思，拿不准岸早是不是说客气话——若是客气，这话也过分肉麻了。燕惇别过头，说：“我先进厨房……” 岸早说：“我陪你吧。” 燕惇忙道：“您是客人……” 岸早却道：“我一个人坐客厅也没意思，就给你打打下手吧。也不知会不会给你添乱。” 燕惇只说：“早老板太谦虚了，您的厨艺高超，我给您添乱还差不多。” 岸早似乎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厨艺高超呢？” “我……”燕惇顿了一下，说，“我猜的。”说着，燕惇又心虚地补充：“毕竟，早老板多才多艺、如此完美，大概什么都很高超。” 岸早只觉得好笑，随着燕惇进了厨房。岸早拿起锅铲厨具，蓦地发现自己确实是会做菜的，就算不能说是“厨艺高超”，但显然不是厨房小白。但岸早却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了，心内也是一阵恍惚。 岸早和燕惇二人合力，很快就鼓捣出四菜一汤，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在燕惇的记忆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岸早做的菜了。 燕惇最喜欢吃岸早做的小炒肉，赶紧夹了一筷子，嘴里果然尝到了熟悉的滋味，燕惇心内便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感慨。他既高兴，又伤怀，心里似打翻五味瓶，滋味难以言喻。 岸早见燕惇的表情复杂，便有些紧张，说：“是不是肉炒得太老了？” 燕惇忙收敛起悲伤，撑起笑容：“当然不是！早老板的肉炒得太好吃了，比外面做的还好，我太惊讶了。” “你倒是会说话，也不知几分真。”岸早话虽这样，倒很受用，也夹了一筷子，吃了下去，也觉得不错，自己倒惊讶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会做菜。” 燕惇大概明白因由：现实里的岸早是会做饭的，但霸总岸早大概没有做菜的经历。 燕惇只笑着说：“我听说，聪明人做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一上手就会。说得就是早老板这样的人吧。” 岸早和燕惇吃过了饭，又一起洗碗，洗过了碗，便一起坐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做琐碎的事情，似乎都是无意义的，却又似乎都意义非凡。 岸早侧过脸，凝视着撑着腮看电视的燕惇，又感，生活还是应当这样才对。 燕惇低下头，恰好看到手机屏幕闪烁，是顾顾发来的信息：【想知道是谁害你吗？周五晚10:00，白龙会所】 燕惇皱起眉，把手机屏幕摁灭，没有回复。 岸早察觉燕惇脸色变得严肃，便说：“怎么了？” 燕惇抬头问岸早：“你认识一个叫顾顾的人吗？” 岸早眉毛挑了挑：“是‘炸天科技集团’的老总吗？” 顾顾的科技公司名字叫“炸天”，倒是很符合霸总人设了。 燕惇只说：“对，就是那个炸天老总。” “怎么了？”岸早顿了顿，像是联想到什么似的，“难道你这次被陷害的事情和他有关？” 燕惇皱眉：“我也不确定。” 岸早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燕惇答：“就前几天在一家咖啡馆，我不小心把咖啡泼了他的电脑，好像因此得罪了他。” 岸早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惇。燕惇被他这笑容看得背脊凉飕飕的：“怎么了，早老板？” 岸早说：“我还是那一句，你好像很擅长泼咖啡。” “……”燕惇的心忽然就虚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岸早却又道：“但他大概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陷害你吧？” 燕惇想说“但我一杯咖啡泼掉了他的上亿订单”。正当燕惇要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系统却响起提示：不得向攻略对象透露该信息。 燕惇一惊：不能说？ 燕惇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岸早察觉到燕惇的异样，又问：“怎么了？” 燕惇又想说顾顾发信息约自己去会所，同样的，又被系统阻止了：不得向攻略对象透露该信息。 燕惇疑惑地敲了敲客服君：为什么不能说？ 客服君在线答疑：亲亲，这是剧情需要。 燕惇也是无语了。 剧情需要，这不等于是“亲亲，这是公司规定”一类的万能搪塞用户模板吗？ 燕惇问：那我非要说呢？说了会死吗？ 客服君：亲亲，非要说也是可以的呢，确实就是会死而已呢。 燕惇：……那我也不是非要说的。剧情需要嘛，我理解的。 这时候，岸早的电话就响了。岸早拿起电话去阳台说了几句，回来就跟燕惇说：“查到了一点眉目。” 燕惇立即有了精神，问道：“什么眉目？查到是谁黑我的邮箱了吗？” 岸早说：“暂时没有查到。” “嗯……”燕惇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查到了打钱给我的银行账户是什么来历吗？” 岸早摇头：“也没有。” 燕惇难掩失望：“那查到了什么？” 岸早说：“查到了是谁买热搜黑你。” “……”这个你不查我也知道啊！不就是白丽苏那个傻女么。 然而，燕惇得跟着剧本走，只得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哦？是吗？是谁？” 岸早答：“是白丽苏。” “天啊！不可能吧！”燕惇夸张地摇头，“怎么会是她？我完全没想到！” 岸早只说：“她不但买热搜，还买水军抹黑你。这手法就跟上次抹黑你和岸迟的关系一样。我现在想，她可能是真的和你有仇怨。” “我们没有仇怨啊。”燕惇一脸真诚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岸早叹气：“你真是太单纯了。人心难测。她就是一个心机女，不知为何将你视作眼中钉了。说不定这次你受陷害的事情和她有关。” 燕惇忙说：“我觉得不会是她！她哪儿有这个本事？” 岸早却说：“她上次诽谤你，我已经放了她了，这次她不知悔改，我也不能姑息。” 燕惇心中一惊：不行！我不能让岸早灭了她！我得保护我方恶毒女配！ 燕惇满眼紧迫：“不行，你不要伤害她！” 岸早感觉到蹊跷，冷眉一挑：“为什么？” “因为……”燕惇有点儿说不出了：因为我是放虎归山型姑息养奸圣母主角受？？？ 岸早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燕惇。 燕惇咽了咽，觉得自己得给个比较合理的动机，不然他盲目地保护白丽苏也很奇怪。燕惇不得不尝试求助系统：请问白莲花圣母受一般用什么理由来放虎归山姑息养奸？ 第38章 情迷玛丽苏 38 情迷玛丽苏 客服君非常尽责地给出了圣母求情台词： 她不是有心的。 她还是个孩子。 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只是太寂寞了。 …… 燕惇跟着这个思路，便说道：“她虽然有错，但也是一时想岔了，不是真的坏心眼。其实她很可怜的，你想想她的身世、她的遭遇……” “我不认为这些构成她伤害别人的理由。”岸早为人似乎温和，但实际上认定的事情不容易动摇，语气也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决断了。 燕惇也同意：自己可怜也不构成伤害别人的理由。 但是，现在燕惇得保她啊！ 燕惇也有些迷茫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岸早见燕惇愁苦，便笑笑，放柔了语气：“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如果她没有参与陷害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算到她头上……” 听到这句话，燕惇才算轻松了几分。毕竟，白丽苏并没有参与诬陷燕惇，她只是省吃俭用黑公关燕惇而已——说起来，这也算是“损人不利己”了，只有降智的炮灰女配才会这么做吧。 然而，白丽苏公关抹黑燕惇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了，岸早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岸早发现燕惇出乎寻常的心软善良，所以也没有说出自己打算怎么帮他出气，只默默行事。 第二天，经纪人就告诉白丽苏赶紧看热搜。 白丽苏心想：“好吧，又来打我玛丽苏的脸了不是？” 白丽苏打开热搜，果不其然，发现#燕惇商业间谍#的热搜已经下去了，倒是白丽苏的黑热搜上去了。内容很简单，就是白丽苏和富二代吃饭被拍到了。这个富二代名人称徐少，也是原剧情里存在的一个炮灰人物，主要定位就是玛丽苏的备胎，必要时帮玛丽苏助攻，是恶毒女配的猪队友。 这个徐少出了名风流，和不少明星、网红不清不楚，经常被拍到。所以这次，白丽苏被拍到和他吃饭，也自然被揣测白丽苏搭上了这个阔少、被包养了。 然而，被拍到和徐少吃饭被拍倒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现在白丽苏顶着“岸迟女友”的名头，还和知名风流富二代吃饭，有几个角度还比较暧昧，这就比较尴尬。有营销号还直接说白丽苏疑似出轨。 网友们也纷纷议论： 这是徐少玩的第一百个女明星了吧？ 有岸迟做男友居然还出轨徐少？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吧？ 说她是岸迟女友有锤吗？前阵子她自称女友，还不是被打脸了？ 众所周知，岸迟是单身，白丽苏倒贴炒作。 我朋友的爸爸的工友的二姨丈是圈内人，他说岸迟压根儿没看上白丽苏，白丽苏打着岸迟女友的名头给自己镀金，才勾搭上徐少这个二流富二代。 …… 白丽苏被网友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经纪人告知，她的代言掉了。 白丽苏一听到“代言掉了”，就跟宫斗剧里听到“孩子掉了”一样，开始发疯并且号啕大哭。经纪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她被下了降头。事实上，白丽苏只是按照人设表演发癫而已，她也很心累——也不知谁规定了的，恶毒女配一定要歇斯底里。 经纪人看着白丽苏这样也很怕，半晌又劝她：“你现在要不要先打电话给岸迟，跟他解释解释？” 白丽苏点点头，给岸迟打了电话，岸迟接起电话，语气冷冷的：“以后别联系了，我怕丢人。” 白丽苏脸都绿了，赶紧解释：“岸总，您别误会。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就一起吃个饭。您不要相信网上乱写的。” 岸迟觉得好笑，说：“我误会什么？” 白丽苏挺恼的，但也得走她的楚楚动人人设，便抽泣着说：“我真的和他没什么的……” 岸迟没耐心听她哭哭啼啼，只说：“其实你和谁吃饭、和谁交往，我都管不着。但如果是徐少的话，我实在嫌丢份。”岸迟这语气高高在上，完全符合他不讲礼貌霸道总裁人设。 白丽苏心里一凉。 “你已经没资格当我的女伴了，名义上的也不行。”说完，岸迟就把电话挂了。 白丽苏愣在原地，半分钟过去了，电话又响起来。白丽苏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徐少的电话。 白丽苏便做出个哭腔，说：“嘤嘤嘤……徐少，怎么办？岸总不肯听我的解释，他以为我和你有不正当的关系！” 徐少便哄着她说：“那个岸迟，老是鼻孔朝天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偏偏你痴心想着他！他现在都不理你了，你还凑上去做什么？像你这样神仙一样的女孩子，换着是我，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不理你？”　　白丽苏继续哭唧唧说：“谁叫我就是这么痴心呢？我有什么办法？徐少，您能不能和我一起找岸总澄清误会？我不想让岸总误会我们……这样，对你也不好，不是吗？” 每本小说都要有一个虽然很风流有过很多女人从来不动心但一见到玛丽苏就会中了蛊一样秒变纯真男孩爱得纯粹爱得真甘愿化身工具人的高富帅。而徐少，就是这样的一个高富帅。他无法拒绝白丽苏的要求，便叹了口气，说：“我听说岸迟周五晚会去白龙会所品酒，我带你去见他吧。” 白丽苏便破涕为笑：“谢谢你，你真好！” 收到了玛丽苏的好人卡，徐少也高兴不起来。 周五晚，燕惇也忐忑地去了白龙会所。 他低头再看了一眼顾顾发来的信息： 【想知道是谁害你吗？周五晚10:00，白龙会所】 燕惇点了一下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我到了。你在吗？】 过了好一会儿，顾顾才回复了：【谁说我会来？】 燕惇愣了愣，又输入：【那我怎么知道谁害我？】 顾顾回复：【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燕惇越发觉得眼前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似的，又输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要帮我？】 顾顾没有回复。 燕惇将手机放进兜里，觉得天有点凉了，站在门口也挺冷的，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便见到白丽苏和徐少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白丽苏见到燕惇，露出笑容：“小燕，你怎么也在啊？” 徐少不认识燕惇，但看燕惇长得一表人才、白丽苏和他也很亲近的样子，徐少便对燕惇有些敌意了，只笑问：“这位是？” 白丽苏便笑着说：“这位你也不认识？他是‘明星上班族’啊，最近还上了热搜呢……嗯，说什么出卖岸氏当商业间谍的，哎呀，我相信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燕惇瞅了瞅白丽苏的笑容，心想，白丽苏真的很专业，婊得如此行云流水。 燕惇干咳两声说：“当然，都是误会。我没有做过任何损害公司的利益的事情。不然，岸氏也不会容我，早把我送进监狱了。哈哈。” 白丽苏又说：“你也来参加品酒吗？是和岸迟一起的？” 燕惇听到这话，心里默默一顿：品酒？岸迟？ 难道……线索在品酒会？ 燕惇干巴巴地说：“有品酒会吗？我居然不知道。不知能不能带我去见识见识？” “当然没问题！”白丽苏笑笑，又扭头问徐少，“是吧？” 徐少连忙点头，说：“对，多带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于是，三人便进了会所，直接走到了地下酒窖。 燕惇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岸迟。而岸迟也第一眼就看到了燕惇。燕惇朝岸迟笑笑：“迟少爷？” 燕惇环视现场，发现除了岸迟和白丽苏，他就不认识几个人。 难道害我的人真的就在这里？但白丽苏都说了不是她了，难道害我的人竟然是岸迟吗？这就更不可能了吧…… 岸迟见了燕惇，便问：“你怎么也来了？”说着，岸迟的目光落到了徐少和白丽苏身上，脸色就变冷了：“怎么和他们在一块？” 徐少顿了顿，说：“岸迟，我这次来是专门找你说清楚和丽苏的事情的，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岸迟冷笑：“没兴趣！” 徐少虽然没有岸迟那么显赫，但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很少这样被拂面子，脸上险些挂不住了，但为了女神，他还是放下身段，更加放柔了声音地说：“岸总，这事情总得说清楚的。在这儿说也不方便，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如就去隔壁包厢，我们几句话说完，从此我也不叨扰你。” 岸迟吃软不吃硬，听徐少这样说，态度也软化了，便点点头，神态倨傲得更公鸡似的，挺着胸脯昂着头，抬着步子往前走。 岸迟走了两步，扭头对燕惇说：“你也来吧。” 燕惇愣了愣：“我也……？方便吗？” 徐少也尴尬，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吧！” 白丽苏却说：“呵呵，其实小燕也不是外人，既然岸总说要一起，那就一起吧。” 于是，四人就往隔壁包厢去，正没走几步，迎面就遇上了紫色衬衫小黑鞋的华玳瑁。华玳瑁见了他们四人一处，便如同瞧见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样，笑道：“什么事情把你们四个凑一起了？” 岸迟见了华玳瑁就没好脸色，只说：“关你什么事？” 徐少和华玳瑁一样是玩咖，彼此也比较熟了，便笑起来说：“没什么，我们嫌这儿人多，就隔壁包厢开酒喝。” “是吗？”华玳瑁弹了弹手边上的珠宝手链，“那我也一起。” 岸迟一脸厌恶：“和你有什么关系？” 华玳瑁冷笑：“也不与你想干。我只是想多和小燕儿说说话罢了。” 说着，华玳瑁就伸手去揽燕惇的肩。燕惇倒还没怎样，岸迟就先动手，一把拂开了华玳瑁的手：“你有菌的，不要传染给小燕！” 华玳瑁笑：“我有什么菌？” 岸迟道：“你这么脏，我数不过来。” 徐少倒是怕两尊大佛当面吵起来，谁也劝不住，反而搞出事情来，徐少忙说：“实情是我和岸迟有几句私事要说。” 华玳瑁笑了，一挥手说：“那你们说去吧，我只和小燕儿喝酒去。” 岸迟却将燕惇护在身后，若说刚刚的岸迟像只雄赳赳的大公鸡，现在就像只护崽子的老母鸡。岸迟说：“死基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玩，去找那些MB。别碰我家小燕。” 华玳瑁竟觉好笑：“小燕怎么是你家的？你说我是死基佬，我看你也差不离！你把小燕儿护得这么紧，怕是有私心吧！” 岸迟和华玳瑁起争执，早就引起了关注了，现在华玳瑁说出这样的话语，更加让在场的人个个目瞪口呆，都看向了这边： 什么？华玳瑁和岸迟在抢男人吗？ 什么？我们看到了岸迟出柜现场吗？ …… 在场连主持人都不开酒了，就把酒搁在一边，和大家一起探头看八卦。 旁边弹钢琴的那个也不弹了，反正也无人听的，甚至还嫌他弹琴吵着人听八卦呢。 站在岸迟背后的周秘书也震撼了：原来白丽苏说的燕惇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是这样的手段啊……枉我还一直以为岸总是恐同直男…… 连白丽苏都忘了做恶毒女配表情，一脸看戏的样子，还从香奈儿晚宴包里拿出了一把瓜子。看着白丽苏这怪异举动，徐少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白丽苏发现徐少的目光，便递出一把瓜子：“吃么？” “谢谢。”徐少笑着接过：她真的好清新脱俗，和那些妖 艳 贱 货都不一样。 第39章 是兄弟就一起上厕所！ 岸迟骤然被死对头说是柜中人，一下就感到非常不愉快。使他的不愉快更上一层楼的是众人目光的锁定、窃窃私语。当他看到白丽苏和徐少居然在嗑瓜子的时候怒气值更是到达了巅峰！ 岸迟火冒三丈：“华玳瑁，你不要腐眼看人基！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到个带把的就兴奋吗？我和小燕之间是主从之情！你懂不懂！” 岸迟说的“主从”指的是上下级的关系，然而当大家听到“主从之情”之后，神色更加兴奋了：所以是s m吗？艹，岸迟果然是人中龙凤，口味也是够重！ 燕惇眼见着场面越描越黑了，忙说：“岸总，在这儿说话不方便，还是去包厢再聊吧。” 岸迟也被大家的目光搞得如芒在背，便点点头，和华玳瑁等人一起进了包厢。由于是私密会谈，大家都没让助理秘书跟着。周秘书自然也被拒之门外。 他之前因为被碰瓷摔坏了香饼的风波而遭到了处分。岸迟也听说了这件事，狠狠骂了周秘书一通：“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找小燕的茬？” 周秘书便辩解说：“并非这样。我那天是经过董事办，刚好看到了燕惇。我想到他可能是商业间谍，出于保密的考虑，就让人留意他的动静。没想到他气性那么大，竟然和我吵了起来，我一时和他发生了口角。这件事我确实莽撞了，我现在也很懊悔。但要说我是‘主动找茬’，那就是冤枉我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想想，我和燕惇共事一场，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我带的，我和他之间怎么会没感情呢？” 岸迟也是个好忽悠的，作为霸总男主，对白莲绿茶的抗性比较低，所以就把周秘书的白莲发言听进去了，没有继续追究，仍让周秘书做他的贴身秘书。 这次品酒会，岸迟也把周秘书带上了。周秘书满以为自己踢走了燕惇，就可以做岸迟身边的第一人，没想到，现在还是被拒绝在了包厢门外，沦为看门大叔。 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只在门外忿忿不平。 而门内的气氛也不太平和，华玳瑁、徐少、白丽苏、燕惇、岸迟分别落座，脸上神色各异，也算得上各怀鬼胎了。 华玳瑁：我要泡小燕儿。 徐少：我要泡白丽苏。 岸迟：我要揍华玳瑁。 白丽苏&燕惇：怎么没有下酒菜？ 徐少是主动发起邀约的人，所以也理所应当地主动破冰，开了瓶酒，让大家尝尝。他又问燕惇：“能尝得出来是哪个年份的么？” 燕惇有些尴尬了，说实话，他这个品酒水平，大约就是能分得清红酒和白酒的水平，要他分年份，那是不可能的。大概徐少也看得出来，燕惇不是那种风雅人士，根本不懂酒，带着几分恶意的想看他出丑。 燕惇倒不明白徐少对自己的恶意是从何而来的，便问系统。 客服君也答得爽快：他是恶毒男配嘛。 燕惇：懂了。 面对恶毒男配的挑衅，作为主角的燕惇是不能服输的。于是，燕惇装模作样地晃晃酒杯，咂了咂嘴，说：“该不会是８２年的拉菲吧？” 徐少顿时脸露惊色，半晌讪笑说：“小燕倒是个懂行的啊！” 燕惇心想：不是我懂行，是你们霸道总裁除了８２年的拉菲就不肯喝别的。 岸迟没心思和他品酒，只冷道：“特意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徐少习惯了岸迟这臭脾气臭脸，也不以为忤，只说：“我特意请你来，是想澄清一下我和丽苏之间的误会的。那天我和丽苏只是碰巧撞见、所以一起吃了顿饭，没想到被狗仔拍下来看图说话了！我虱子多了不怕痒，是无所谓的。只是丽苏是女士，又是公众人物，她是受不了这个的。我才想着要澄清澄清，好让她别因为我的缘故而受无妄之灾。” 说着，徐少又朝白丽苏安抚地一笑。 白丽苏忙接过话，只说：“这相信岸总也能明白。” 岸迟听了这个话，殊不耐烦：“你特意叫我来，就是为了讲这个？” 白丽苏泫然欲泣，咬着下唇不说话。看到白丽苏这么委委屈屈的，徐少便很心疼，对岸迟也多了几分不高兴：“迟少爷，丽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我才替她讲几句。” 岸迟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非拉着我来说，我觉得很奇怪。也不耐烦。有问题？” 白丽苏被这样抢白，一双大眼睛立即沁出泪珠来了。 徐少更加心疼，拍着案说：“你明知丽苏心里有你，你还这样奚落她？你也太铁石心肠了！” 岸迟说：“万千少女心里都有我！我哪儿关心得过来？” 也就是岸迟，可以这样说话，理直气壮，不要脸之中又带着几分合情合理的自信。 徐少都被他的气势噎住了，一时间竟愣住。 倒是华玳瑁转数快，轻笑一声，道：“万千少女心里有你，你心里却无她们，全因你是个gay。” 岸迟一听到华玳瑁说自己的gay，立马跳脚：“你怎么说话？” 华玳瑁只说：“白小姐真是我见犹怜，偏偏你一点儿也不动心。据说除她之外，你还相看不少女人，却都没一个入眼的……” “这只能证明我眼光很高。”岸迟截口道。 华玳瑁却道：“我听说同性恋是会遗传的。好像你们一家很多个gay？” “……”岸迟一下被唬住了，竟然回不了嘴了。 白丽苏抓紧机会，挽住岸迟的手，一脸倔强地说：“岸总不是gay，我可以证明！我们约会过，也……也有亲密过。”说完，白丽苏还红了脸。 岸迟这一下就被架在炉子上被火烧火烤了。 他要这个时候甩开白丽苏，说“我才没有碰过这个女人呢”，却又做不出了，唯恐就这样就坐实了自己是gay的说法。到底岸迟是个憨批，便没说话，等于默认了白丽苏的说法。 华玳瑁目光流转在岸迟和白丽苏之间，看着二人的形容，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只笑笑：“好，好，原来是这样。既然误会解开了就好，那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岸迟吃了憋，一句话说不出来，脸上只一片不情愿，仿佛被强押上花轿的大姑娘。而白丽苏满脸娇羞，恍如新婚的小媳妇。 这情形太过诡异了，燕惇干咳两声，只说：“我上个洗手间。”说完就溜出去了。 燕惇去洗手间，也不为别的，就是洗把脸。他洗了脸抬起头就遇上了华玳瑁。华玳瑁倚在墙边，一只脚踩在墙上，一只脚斜斜撑地面，穿着小脚裤，显得一双腿细长笔直，像圆规似的。燕惇便笑：“华总，您也在呀？” 说完，燕惇就要走。华玳瑁却拦着：“你现在背负商业间谍的指控，不需要帮忙吗？” 燕惇怔住，又想起顾顾说了，自己能在这儿遇上陷害自己的幕后元凶。看来看去，也唯有华玳瑁最有“狼相”了。再说了，岸早也猜测这个黑手是华玳瑁。说不定还真是他。 燕惇便笑笑，试探说：“华总，一边放冷箭，一边装好人，不累吗？” 华玳瑁略有些讶异，只道：“你怎么这样说？也太伤人心了。” 燕惇只道：“别装了。岸董都查出来了。我不就拒绝了你华氏的offer吗？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 岸董当然是什么没查出来，但燕惇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唬人。 华玳瑁似也有些被唬住了，却仍摇头：“对啊，我华氏人才济济，难道因为你拒绝了我的offer，我就害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燕惇能当秘书了？” 燕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时掠过岸早的猜测，一时又飘过顾顾的提醒。燕惇抿了抿嘴，说：“难道岸早会骗我？” “岸早不骗你，但你会骗我。”华玳瑁笃定一笑，“岸早根本没查到我头上，是你一张小嘴叭叭乱说的吧？” 燕惇噎住了：卧槽，他怎么这么精明？ 燕惇的表情仿佛白纸一张，华玳瑁便更有把握了，洋洋得意说：“如果岸早真的查到是我，早就找我麻烦了，还等你来试探吗？” “……”好像也是哦。 燕惇双眼微眯，听着华玳瑁刚刚那句话，倒有点儿像“爆狼”了。燕惇便再次刺他一下，说：“确实不是岸早发现的，是别人。” “是什么人这样无聊来污蔑我？”华玳瑁一脸不信。 燕惇眨眨眼，道：“最强黑客小顾，你知道的吧？” 顾顾当最强黑客是用的名字就是“小顾”。华玳瑁并不知道最强黑客就是炸天集团老总顾顾，只知道最强黑客的昵称是“小顾”。燕惇从系统设定那里得知华玳瑁偶尔会找小顾做交易，便想：如果真的是华玳瑁害我，那他是怎么黑我的邮箱的？只能是他找了黑客做的。而小顾是他的金牌御用黑客，所以他找的是小顾。小顾接了他的单，那就自然知道了他是害我的幕后元凶……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到燕惇提起“小顾”，华玳瑁的脸一闪而过惊诧。 燕惇捕捉到了华玳瑁表情的裂纹，立即懂了：岸早猜得不错，这个华玳瑁真的是神经病。居然真的因为我拒绝了他的offer就来搞我？有病吧！ 燕惇心头火起，语气不善地说：“您刚刚不是说了，华氏人才济济，并不缺人，怎么因为我拒了offer就害我？难道世界上只有我一个燕惇能当秘书了？” “世界上自然不只有你一个燕惇能当秘书。”华玳瑁勾起嘴角，摆摆手，“但我却只要你一个燕惇当我的秘书。” 燕惇在发懵之中听到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我只要你一个”√ 华玳瑁大概破罐子破摔，目前的心态是“我摊牌了，我不装了”，笑容也越发邪魅，一手撑在燕惇身侧，来了一个霸总必备“壁咚”，压低声音说：“我的小燕儿，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燕惇再次听到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燕惇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霸总说话非得靠那么近，华玳瑁身上的古龙水味太侵略性了，让燕惇浑身不自在。燕惇想念起岸早那自然温柔的熏香，只道：我果然还是喜欢岸早。 燕惇将华玳瑁推开，冷冷地说：“你这是陷我于不义，打算送我进去坐牢？” 法外狂徒华玳瑁字典里根本没有“坐牢”两个字，听到燕惇这么说，便好笑似的勾了勾嘴角：“我怎么舍得送你去监狱？你只要服个软，来我的身边，我就立即让你恢复清白。” 燕惇脸露狐疑之色：“怎么让我恢复清白？难道你会站出来承认是你诬陷我泄露商业机密？是你黑了我的邮箱？是你往我账户打五十万？” “当然不是。”华玳瑁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但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承认的。” “就是找人替你背锅是吧？”燕惇一脸不爽。 华玳瑁笑笑，觉得气鼓鼓的燕惇十分可爱，便伸手去碰燕惇的脸颊。 “华玳瑁。” ——这一声呼唤，冷冷的，带着几分威胁性。 华玳瑁闻声回过头，看到岸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 燕惇瞧见了岸早，见岸早脸色不佳，心中竟无由来的一阵心虚，干巴巴地笑了：“早、早老板，您、您也来上厕所呀？” 岸早抿着嘴笑了笑，分明是假笑，眼中有冷意。他没应燕惇的话，只说：“小迟？” 岸迟站在一边，只说：“你也来了？” 岸早说：“是，你来做什么？” 岸迟指着洗手间的标识：“来上厕所啊。不然呢？” 这时候，徐少也出现了。 岸早笑问：“你来做什么？” 徐少无由来打了个哆嗦：“上、上厕所……” 这个厕所，顿时就比华氏还人才济济了。 几位霸总在洗手间齐聚一堂，令马桶都蓬荜生辉。只是大家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气氛不太妙。还是徐少是多年“交际草”，反应比较快，上来就说：“真是下帖子都请不到这么齐人啊！这个厕所，兄弟们就一起上吧！” 燕惇却惭愧自己拉低了这个厕所的人均gdp，自云不配上这个厕所。 燕惇便说：“好，那我先回去了。各位请自便。” 说完，燕惇转身就走。 华玳瑁原本就是冲着燕惇来的，便说：“我也回去了。”说着，华玳瑁便跟在燕惇后头出去。岸迟哪里肯罢休，便说：“我也不上了。”说着，岸迟又跟着华玳瑁后头。岸早只说：“我和我弟一起出去吧。”于是，岸早又跟着岸迟后头走了。 徐少孤零零地站在洗手间，一时觉得恍惚：怪不得他们能拿杰出青年，果然个个都不同反响，连膀胱也能伸缩自如，和我这种酒囊饭袋真的好不一样。 第40章 强人锁男 燕惇刚走出去不久，被就华玳瑁拦住了，心里也是一阵难安。尚幸，他回头就看见岸早、岸迟双双跟了出来，便立即觉得有了底气，半晌冷笑：“华总，请你不要跟着我。” 燕惇敢这样对华玳瑁甩脸子，实在也是头一回。虽然之前他对华玳瑁没什么好感，但起码也会给对方面子。而现在，燕惇知道了华玳瑁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也当面说破了，就算是撕破了脸了，自然不用再虚与委蛇。更有一层，是岸迟和岸早站在旁边，燕惇有所倚仗，就越发随性了。 华玳瑁只笑：“我没有跟着你，我是回包厢，咱们是一条路的。” “……”燕惇刚刚暴涨的气焰立即矮了几分，“是、是这样吗？” “当然。”华玳瑁道。 燕惇嘴角抽了抽，又说：“那你是去包厢了？” “是的。”华玳瑁点头。 “我不是。我们不同路。我往那边走……”燕惇指向另一个方向，“我也不懂什么红酒，去了品酒也是暴殄天物。我还是先行离开吧。” 说完，燕惇就告辞了，径自往外走。 岸早又说：“我也走了。” 岸迟和华玳瑁有些惊讶：“你也走？” 岸早点头：“我本来就不是来品酒的。” “对哦，”岸迟想起来了，“你都没说要来的。怎么忽然来了？” “我路过的。”岸早答。 岸迟虽然是个憨批，但也没有好忽悠到这种程度：“不是吧，你路过能走到地下酒窖？” 岸早说：“路过会所，借个厕所。” “哦，原来如此。”岸迟果然是个憨批，三言两语就被忽悠住了。 华玳瑁却没有那么好忽悠，只笑笑，说：“那巧了，我也是一样的。咱们一起去吧，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小燕儿。” 岸早眉毛一挑，朝岸迟示意：“拉着华总，半个小时内别让他走。” “是的，大哥。”岸迟不疑有他，直接就拉住了华玳瑁。华玳瑁看着岸早跟着燕惇走了，也有些心急，想往前追，却被岸迟拉得死死的。 华玳瑁也被气笑了：“你拉着我做什么？” 岸迟答：“我哥让我拉着你。” 华玳瑁习惯了岸迟不可一世、寸步不让的骄横，还是头一次见到乖巧踏实的岸迟，心里觉得有些异样，又觉得好笑：“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狗？” 岸迟说：“狗有什么问题？狗不知多好，强过你这骚狐狸一百倍吧。” “……”华玳瑁无言以对，只用力甩开岸迟。岸迟有着大型犬一样的忠诚度，听准了命令，就死活不放开，硬拉着华玳瑁不放手。华玳瑁虽然是霸总，设定力大无穷，但谁曾想，岸迟也是个霸总，一样是力大无穷，两个大无穷就在那儿纠缠，一时间谁都占不了上风。 两人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也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 “他们怎么在这儿拉拉扯扯？” “是不是感情纠纷啊？” “咦，这不是华玳瑁和岸迟吗？” “他们不是不咬弦吗？说不定是在打架吧？” “这哪儿是打架？明明是拉扯。” …… 华玳瑁被挡住前路，十分烦躁，只说：“你别拉着我！” 岸迟也有些力竭了，毕竟，小说设定法外狂徒华玳瑁的战斗力是很高的。岸迟的力气稍微有些下去了，但他谨记着兄长的叮嘱，便出尽全力，从背后紧紧揽住华玳瑁，用全身的力气来一招“强人锁男”。 华玳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岸迟熊抱，一下也是懵了：“你干什么？” 岸迟霸道地说：“你休想从我这儿离开！” 路人听到这霸总发言，纷纷倒吸一口气： “他俩不是打架，是纠缠！” “我们看到了什么？恐同直男岸迟和弯仔码头华玳瑁……？”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儿会被灭口的……” …… 从洗手间出来的徐少看到这一幕，也惊了：怎么回事！ 这时候，白丽苏也闻风而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拿出了瓜子，分了徐少一把。 华玳瑁被岸迟绊住了，岸早便顺利地和燕惇汇合。燕惇刚走出会所，岸早就跟出来了。燕惇看到岸早，有些惊讶：“早老板，怎么……你不是来品酒的吗？” “不是。”岸早答，“我对红酒没什么兴趣。” 燕惇点头：“也是……”岸早对红酒没兴趣，这一点燕惇是知道的。 岸早在饮食上还是比较糙的，对什么红酒牛排毫无研究。平时在公司也就是对付着吃外卖——当然，这是现实世界的岸早。霸总世界的岸早恐怕还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 燕惇微微抬起头：“那您来是干什么的？” 岸早自然不会跟燕惇来“路过上厕所”这一套，他便诚实地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燕惇心内微动：“找我……？” 岸早说的陈述句，语气没什么波澜，却让燕惇惊诧。燕惇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上网看看。”岸早说。 燕惇忽然有些头痛：“难道我又上热搜了？” 岸早点头。 燕惇真是服气了：我又不是顶流明星，为什么放个屁都能上热搜？ 客服君在线答疑：因为上热搜是流行元素。主角就是热搜体质，所以放个屁都能上热搜。 燕惇打开手机一看，得了，热搜#岸迟华玳瑁燕惇#，三个名字连在一起，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燕惇点进去，发现是有个视频被上传了。正是刚刚在酒会里，三人对峙的一幕： 【岸迟将燕惇护在身后，若就像只护崽子的老母，打鸣一样响亮地说：“死基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玩，去找那些mb。别碰我家小燕。” 华玳瑁站得笔直：“小燕怎么是你家的？你说我是死基佬，我看你也差不离！你把小燕儿护得这么紧，怕是有私心吧！”】 视频很短，但信息量很大。 都把评论区炸开了： 有没有课代表来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懵了！ 简单来说，就是华玳瑁花花公子想泡燕惇，岸迟不准华玳瑁泡燕惇，华玳瑁说岸迟不准自己泡燕惇是因为岸迟自己想泡燕惇。 我本来还觉得自己懂了，看了楼上发现自己又懵了。 燕惇是什么蓝颜祸水？两大霸总为他当众掰头？ 不是说燕惇是商业间谍吗？ 燕惇牛逼啊。 希望燕惇出书教我怎么泡男人。 只有我发现白丽苏也站在旁边吗？ 白丽苏好像在嗑瓜子？ 不是，白丽苏和徐少一起在嗑瓜子？ 不是说白丽苏出轨岸迟搭上徐少吗？所以现在是岸迟出柜，白丽苏和奸夫嗑瓜子围观？ …… 托这个视频的福，#白丽苏嗑瓜子#也上了热搜。 真是无心插柳，居然还帮白丽苏拉了一波好感度： 所以说什么白丽苏出轨根本就是假的吧？不然她能和徐少出现在岸迟淡定嗑瓜子？ 说不定白丽苏和岸迟的绯闻根本就是假的。白丽苏不过是个十八线，如果不是岸迟默认，怎么能贴着岸迟炒作？说不定，白丽苏就是岸迟为了隐瞒性向而搞的烟幕弹。 十成是了。谁还记得，之前燕惇和岸迟约会被拍到了，就是拉了白丽苏出来挡枪。燕惇全身而退，白丽苏就招了一波黑。白丽苏真可怜，就是个工具人吧。 我怎么觉得白丽苏还挺有素质的，嗑瓜子的时候还注意不让瓜子壳掉地上，嗑完还放香奈儿包里了。 白丽苏这是有素质吗？这是有钱。我也想要随手把瓜子壳放香奈儿的阔气。 同情白丽苏的人还是想想自己有没有香奈儿吧。 …… 白丽苏因祸得福，本来是“捞女”“出轨女”的黑底居然就这样被洗白了。虽然之前掉了个代言，但现在又得到了一个瓜子厂商的新代言。 燕惇看完热搜的内容，也是目瞪口呆，抬头看了看岸早，一脸迷茫：“所以您是看了这个热搜所以就来了？” 这其实蛮不合常理的。一个管理着大集团的高管哪有空看热搜？但客服君说了，霸总世界的霸总就是闲的没事干，盯着热搜看很合理。 岸早只说：“我看到这个，以为你惹上麻烦了，就来看看。” 燕惇的心立即暖融融的，笑说：“谢谢早老板。您来得正好，我确实惹上麻烦了。要不是您，我也很难全身而退。” 岸早点头，却说：“既然是这样，下次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哎。”燕惇点点头。说起来，燕惇还挺感动的。别人看到了热搜都是在八卦，岸早却是联想到了燕惇可能遭遇到麻烦了，还特地来替他解围。 风吹到燕惇的身上，燕惇在秋寒中瑟缩了一下，看起来倒真像乳燕似的娇弱可怜了。岸早看着燕惇，似乎觉得燕惇并不简单，华玳瑁、岸迟甚至绛晨表弟都喜欢围着燕惇转，桩桩件件的祸事也绕着燕惇身上展开。怎么看，爱泼咖啡的燕惇也很爱惹祸，他似乎怀揣着什么神秘的秘密，并非看起来那么柔善可欺。岸早是一个敏锐的人，他很早就觉察出燕惇举动怪异，一些行动中似乎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一部分的岸早却死死地坚信着，燕惇确实是一个单纯又可爱的人。他需要岸早的保护。 岸早有时候甚至说不清楚，多次出手帮助燕惇是必要的吗？ 他可以告诉自己，燕惇惹上不少麻烦，他需要保护。 但总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就算你不保护燕惇，也有的人保护他。 绝对有人愿意拱手送财宝哄燕惇开心。 绝对有人愿意倾尽全力护燕惇周全。 绝对有人愿意不择手段为燕惇出一口气。 …… 说来说起，岸早是希望那个人是自己，才总是急不可耐地以保护者的姿态守在燕惇身边。他是不想别人伤害燕惇，同样也是不想别人接近燕惇，不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保护燕惇。 这样的念头，连岸早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明明和燕惇认识不深，但对他的执迷却如此深入骨髓，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了。 但又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事。 真是无可奈何。 岸早微微一叹，眉毛微微低垂，没平时那么风发的意气，倒显得似投降的模样。他这样的神情让燕惇很惊讶。岸早虽然温和，但骨子里是骄傲的，难有这样举白旗似的颓唐。岸早只细不可闻一叹，百般无奈的看着燕惇，道：“你可真能耐。”语气里有些恼，有些恨，却又更多是舍不得。 燕惇一时分不清岸早这话的意味，便有些讪讪的。 岸早却道：“上车吧。” 燕惇便跟着岸早坐上了汽车。汽车的空间比较逼仄，岸早身上那股气压便更强，像一大片乌云骤然笼住了燕惇。燕惇心头顿生几分危机感，扭头望岸早，带着些微怯意：“早、早老板……？” 岸早见燕惇浑身绷得极紧，真像无处可逃的惊弓之鸟了。他才发现自己大概没给好脸色了，便下意识地加深了脸上的笑容——这不笑还好，一笑更不对劲了，燕惇几乎要哆嗦着跳车。 岸早道：“我有话问你。” 第41章 是非精 岸早见燕惇满脸惊吓的，真是好气又好笑，问：“你慌什么？” 燕惇被霸总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说：“我也不知道！” 这话一根针似的，瞬间扎破了刚刚绷得死紧的严肃气氛。车子里的氛围瞬息变得轻盈不少。岸早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半笑不笑地说：“我只是问你几句话，不用紧张。” “好、好。”燕惇摁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让新鲜空气刷新一下他闷闷的头脑。 岸早说：“你今天来这儿是为什么？” 燕惇怔了怔：“为什么？怎么这么问？” 岸早说：“你从来不研究红酒，若非为了应酬也不参加品酒会，又不是白龙会所的会员。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品酒会场，还和华总他们搅和在一起了，想必是缘故的吧？” 燕惇脸色僵住了，没想到岸早眼光还是一样锋利，三言两语道出了真相。 岸早见燕惇脸色不佳，越发知道自己猜对了，又越发觉得燕惇果然有古怪。然而，岸早还是不忍逼迫，便略微缓和脸色，带着淡淡笑意说：“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非要和我说。” 岸早带来的压迫感便骤然减轻，让燕惇松了一口气。燕惇一时也拿不准该说什么。可岸早已经没再继续问了，发动了汽车就将燕惇送回家。 这一路上，岸早没多说一句话。燕惇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 待岸早送了燕惇回家，燕惇才恍惚地回味刚刚在车厢里的气氛。过了大半会儿，燕惇才懊恼起来：早老板刚刚是不是不高兴？ 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动机吗？ 哎呀哎呀，果然，我做任务的样子很像个贼吧。 岸早要是不傻，都肯定觉得我有问题啊！ 燕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痛。 燕惇敲了敲客服君：我能不能向他透露我是在做任务的？ 客服君：不行呢，亲。 燕惇沮丧地低头：果然是不行的啊。 怪不得说我攻略岸早是史诗级难度呢！ 接连几天，燕惇都不用上班，自然也见不着岸早。燕惇倒是纠葛得要死。之前当秘书的时候天天见着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见不到了，就一天都不自在。可见爱情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燕惇身边也没个人商量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没交上朋友，思来想去，唯一比较熟、能说上几句体己话的居然只有白丽苏。 燕惇便主动约白丽苏见面。白丽苏正好没工作，就同意了。二人见面一起吃饭。白丽苏见燕惇一脸郁卒的，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燕惇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摘掉‘主角受光环’来看的话，我这个人的举止是不是很可疑？很像一个白莲心机婊？” 白丽苏说：“不是很像，你就是。” “……”燕惇噎住了。 白丽苏举起叉子，叉住一块小蛋糕，又说：“我不是说你本人，只是说你这个角色而已啦。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自己没本事却整天惹事最后只好找男人给你擦屁股、同时跟几个男人暧昧不清嘛？” 燕惇垂下头，叹了口气。 白丽苏笑了：“你别担心啊，反正你有主角光环。大家都会觉得你是清纯不做作的，你怕什么？” 燕惇却道：“如果我的‘主角光环’对那个人无效呢？” “‘那个人’？”白丽苏眸中闪过疑惑，“哪个人呢？” 燕惇想了想，便半遮掩地说：“我还有个支线任务，就是要攻略一个人，任务难度就在于我的主角光环对他无效。他看到的我，就是真实的我的样子，没有什么美颜滤镜、白莲效应……” 白丽苏惊讶地“啊”了一声，说：“还有这样的任务啊！怎么我都没有呢？” 燕惇也不好意思说：这差事是我自找的。 白丽苏只当这是“主角受”特有的任务，便没有深究，只说：“那个人聪明吗？” “顶聪明的。”燕惇说，“看问题特别透彻，我在他面前估计就是一个行迹可疑的麻烦精。” 白丽苏悠悠一叹，说：“那你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燕惇答：“他对我起了疑心，我又没法解释。你知道，做任务的事情是不能跟他说的。” 白丽苏想了想，只说：“那你不能编个别的理由吗？” “什么理由？”燕惇反问。 白丽苏便说：“你就说你天生祸水，那些男人围着你转你也没办法，我这样的毒妇要妒忌陷害你，纯属正常现象。你没勾三搭四，是你倾国倾城。你没惹事生非，是你木秀于林。” “……”燕惇觉得以自己脸皮的厚度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语。 白丽苏又眨眨眼，说：“其实这也不算假话啊。你身上自带的主角光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燕惇想了一下，居然被白丽苏说服了：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燕惇一拍掌，说：“玛丽苏果然就是玛丽苏，很有经验嘛！” “不敢当、不敢当。”白丽苏谦虚了一下，又说，“这顿你请啊。” 燕惇也拿出年入两百万的气度，说：“这是当然的，怎么能让美丽的女士付账呢？” 白丽苏笑了笑，立即多点了两盏燕窝、一只大龙虾和三品鲍鱼。 燕惇好奇：“你吃得完？” 白丽苏说：“吃不完打包啊。” “……” 看来白丽苏在燕惇面前也不端着小白花形象了。 燕惇倒是怕白丽苏再点下去，自己半个月工资就没了，忙说：“先这些吧。我还要去见我攻略对象，跟他解释误会，顺便泡泡他呢。” 白丽苏嫣然一笑：“你怎么过去？就直接过去上来跟他说‘大哥，我来和你解释了’？” 燕惇噎住了：对哦，无端端跑过去也太奇怪了。 白丽苏摆摆手，说：“所以说你没经验，愣头青一个，还是要姐姐教你吧。” 燕惇立即虚心受教。一顿饭下来，燕惇也懂了，只是也顺便吃了一大桌的菜，结账的时候发现果然没了半个月工资。 燕惇一叹：这次请白丽苏出来吃饭真是请得太对了！学到了很多！就是学费有点贵！学得有点撑！ 白丽苏和燕惇双双走出了餐厅，不想竟然迎面遇上了一队狗仔队。灯光疯狂闪烁，白丽苏这样的女明星都吓了一跳，更别说燕惇这种没见过风浪的素人了。狗仔们也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发送： “传闻两位是情敌，为什么会一起吃饭？” “两位在品酒会被拍到卷入岸迟华玳瑁的争执，请问是什么情况？” “对于岸迟是恐同深柜的传言，两位有什么看法？” …… 燕惇完全愣住了。倒是白丽苏很有女明星的职业素养，立即调整了最佳的表情，笑盈盈地说：“你们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燕惇是好朋友，你们不要乱说啦哈哈哈！” 说完，白丽苏便拉着燕惇一起跑，走位极为灵活，快步上了保姆车，绝尘而去。 燕惇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狗仔追着拍的一天，也是懵了。 白丽苏只说：“你是主角受，要慢慢习惯这个哦！” 燕惇颓然说：“我还宁愿我不是什么狗屁主角呢。” 他一点也不想招惹那么多是非，他只想安安静静当早老板的小老实。 白丽苏又对燕惇说：“我要去岸氏找岸迟，你呢？” 燕惇说：“我也要去岸氏。” “你也去岸氏……？所以你那个‘攻略对象’是岸氏的人？……是岸早，对不对？”白丽苏狡黠一笑。 燕惇愣住了，没想到自己那么容易就被套出话来。只好庆幸白丽苏不是真的恶毒女配，对自己没有坏心了。 燕惇跟白丽苏一起下了车。白丽苏直奔总裁办，尽职尽责地走“恶毒女配纠缠霸道总裁”的剧情。而燕惇倒不好意思直接跑去董事办，毕竟他现在身份比较尴尬，便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着，拿出手机给岸早发信息：“早老板，我在楼下咖啡厅，能不能上来和你说句话？” 没多久，岸早就回复：“等我五分钟。” 岸早原本在开会，然后在五分钟内结束了会议顺便梳了个头整了一下领带还出于迷之目的喷了一下口腔清新剂，最后到达了咖啡厅，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走到了燕惇的眼前。 燕惇见了岸早，心头就是一跳：早老板怎么看都那么帅呢！ 岸早淡淡笑了笑：“有什么事？” 燕惇和白丽苏学习过了，知道不能贸然提起解释之事，便先说：“我刚刚和白丽苏一起吃饭，她来这边了，我也顺路来了。想起您胃不好，给您打包了个海参小米粥。据说能养胃，也不知是不是。”说完，燕惇就将保温瓶拿了出来。 岸早听到燕惇和白丽苏一起去吃饭了，更觉得可疑。白丽苏和燕惇该势不两立才是，怎么还交上朋友了？ 不过岸早脸上不显，只是笑笑：“真是有心了。” 燕惇能敏锐地察觉到岸早的疏离。这疏离感虽然淡薄，但也足够让燕惇不适了。燕惇何曾和岸早这样疏远过？ 燕惇叹了口气，又问：“对了，岸氏资料泄露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岸早也不觉皱眉：“这个事情似乎很诡异，暂时没查出来什么。” 按理说，岸氏是霸总世界的第一财团，不应该查不到才对。但因为“燕惇被陷害”是主线剧情，在剧情之力的加持之下，岸早才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燕惇从兜里拿出了一根录音笔，说，“这是在品酒会那天，我录下了华玳瑁说的话。” 正所谓，霸总小说百分之九十的揭破boss奸计环节都是靠录音完成的。这次也不例外。燕惇本人倒没什么录音的自觉，还是靠系统帮他录音备份了。岸早有些意外：“果然是华玳瑁？” “是。”燕惇摁开了录音笔，华玳瑁在洗手间里的“爆狼”发言就播放了出来： 【燕惇：你这是陷我于不义，打算送我进去坐牢？ 华玳瑁：我怎么舍得送你去监狱？你只要服个软，来我的身边，我就立即让你恢复清白。 燕惇：怎么让我恢复清白？难道你会站出来承认是你诬陷我泄露商业机密？是你黑了我的邮箱？是你往我账户打五十万？ 华玳瑁：当然不是。但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承认的。 燕惇：就是找人替你背锅是吧？】 听到这段对话，岸早脸色一凛。 燕惇以为岸早是为了华玳瑁陷害自己而义愤填膺，事实上则不然。岸早一早就猜测幕后元凶是华玳瑁了，所以就算确认了是华玳瑁也不会有太大波澜。他主要是不高兴华玳瑁表现出的对燕惇的暧昧挑逗。什么“我怎么舍得送你去监狱”、什么“你只要服个软、来到我身边”，简直跟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十分可恶可厌可憎可恨。岸早也瞬间明白了，为何岸迟总是想打爆华玳瑁狗头。华玳瑁这人是真的狗。 心里再恼恨，岸早脸上还是比较平静的。他略定了神，才问燕惇：“你去品酒会就是为了套他的话、从而进行录音？” 燕惇想说：不是啊。我哪能这么牛？我哪有这个才智去设计华玳瑁？ 但转念一想，只要他说了“是”，那就能解释他的行为了，也不用苦恼该怎么在岸迟面前洗白自己了。燕惇便说：“可以这么说吧。” 岸早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我不好了，我明明答应了要替你去彻查，没想到什么都没查出来。倒是你够机警，能让华玳瑁露出破绽。” 燕惇对这一番赞赏是受之有愧的，心虚地摸摸鼻子：“哪里、哪里。早老板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岸早又说：“只是你去之前也该告诉我一声。我带着你去，也能让你免去不少麻烦。”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燕惇道：但那个狗逼系统不允许啊！ 燕惇苦笑，又说：“不过，早老板威风八面，如果和我一起去的话，怕不是会引起华玳瑁的警戒吗？那反而不好套话了。” 岸早被燕惇这话说得笑了，将录音笔拿在手里，说：“这个事情我接下来帮你处理？” 燕惇点头：“好，谢谢早老板。”说着，燕惇又觉得该把话再说开点才好，便道：“早老板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岸早愣了一下：“怎么说？” 燕惇吸了口气，索性说开：“我好像很容易惹事，又纠缠上了华玳瑁他们，满身是是非非的……”说着，燕惇又尴尬地摸摸鼻子。 岸早闻言一笑，说：“那你自己说呢？” 燕惇自己该怎么说？也说不出来了，难道真像玛丽苏教的那样，说“我没勾三搭四，是我倾国倾城。我没惹事生非，是我木秀于林”？ 燕惇倒说不出口，只道：“事实不是这样。” 岸早便道：“我原本也这么想，说你是可疑的，倒是有的。但想来想去，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该是个生性单纯的人。” 燕惇愣住了，见岸早这样柔软说话，燕惇装了一车子的借口通通丢了咸水海。 “我算是想通了。”岸早道，“不是你招惹是非，而是是非来招惹你。” 这句“不是你招惹是非，而是是非来招惹你”，听起来就像是孩子摔倒了，大人说的“都是地板不对，竟把我家宝贝摔着了”。这话是很不讲道理的，却又让人感到被偏疼的好处。 第42章 微博制霸 众所周知，在霸总小说的世界，近年尤其流行“微博制霸”——用微博制裁霸总。大概就是，主角或者炮灰在微博爆霸总丑闻-->霸总就会被网友骂上热搜-->霸总的公司就会应声股价大跌-->手眼通天日天日地百亿总裁就会因为被网友骂而焦头烂额，愤怒得捏爆手里的玻璃杯。 在小说世界里，什么豪门什么大户都抵不过群众的力量，什么华国一数二大公司分分钟可以被网友骂到破产。也就是说，网友骂你能让你死，但网友爱你也能让你生。也别管主角是干啥的，反正搞直播一次下来百亿订单到手，怨不得霸总也要做流量。因此，霸总、贵妇、名媛、科学家甚至啥子星际上将都跟明星一样天天在热搜上掰头粉粉黑黑头破血流争c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逻辑自洽了。 燕惇一个上班族被黑了好几次，脾气也上来了，想要反击，于是就也让华玳瑁上一次热搜。让他感受一下被“微博制霸”的体验。 华玳瑁的“爆狼”录音便被发到了网上，在岸氏的操作之下，迅速飙上热搜第一位。#华玳瑁陷害燕惇#成了热议话题。 结合前不久的热搜，群众们都懵了。 原本不是说燕惇是商业间谍吗？ 结果没两天，燕惇就出现在酒会，被岸迟保护。岸迟护崽子一样的护住了燕惇，还痛斥华玳瑁“死基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玩，去找那些mb。别碰我家小燕”。大家还以为是岸迟和华玳瑁争风吃醋。现在又爆出华玳瑁对燕惇说“你只要服个软，来我的身边，我就立即让你恢复清白”，众人不禁浮想联翩： 难道说——华玳瑁想搞燕惇，燕惇不从，所以华玳瑁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来诬陷燕惇，逼燕惇低头？看穿华玳瑁手段的岸迟跳出来保护燕惇？ 白丽苏看到舆论的风向，立即拉着岸迟劝说：“现在是你洗刷‘深柜基佬’之名的最好时机呀！” 周秘书也在旁边敲边鼓，帮白丽苏说话。 岸迟便发挥憨批男主的功能，被恶毒女配牵着鼻子走，发公告称自己和燕惇是上下级关系，他对燕惇的照顾是出于道义。他现在正在和白丽苏约会中，请媒体停止流传与他感情生活相关的不实传言，否则就要发律师函了。 白丽苏苦心经营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岸迟女友的身份了，心里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朝着任务成功又接近了好大一步！ 网友们瓜都吃不过来了：前阵子不是还说白丽苏和徐少出轨岸迟？后来又说岸迟是gay？现在岸迟居然承认白丽苏的女友地位了？ 大家都懵了，谁也搞不清什么回事。 华玳瑁被摆了一道，十分愤怒，但也不想让岸迟好过，便让水军炒作，说岸迟就是gay，和燕惇就是有一腿，这个时候承认白丽苏就是为了掩盖性向。 比起“岸迟和白丽苏正常交往，燕惇只是他关心的下属”，这个“岸迟和燕惇是霸道总裁俏秘书，深柜霸总雇佣十八线女星白丽苏做烟幕弹”的故事版本更加有滋有味，自然也能得到更广泛的传播。毕竟，普罗大众都是喜欢新奇有趣的故事的。 所以，在网友吃瓜的平台中，流传最广的版本就是：岸迟霸总喜欢燕惇这个俏秘书，为他开综艺，为开百万年薪。一次约会中，岸迟和燕惇甜蜜互喂蛋糕的场面被拍。岸迟为了隐藏这段关系，找了白丽苏来做挡箭牌、假女友。然而，上了节目的燕惇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花花公子华玳瑁也看上了燕惇。然而，燕惇不肯就范。华玳瑁便使计逼迫燕惇就范，岸迟冲冠一怒为蓝颜，在品酒会当众跟华玳瑁起冲突…… 看了这个版本的燕惇也目瞪口呆：网友是怎么脑补出这么狗血的剧情的？ 客服君在线答疑：其实这本书的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网友脑补的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呢，亲。 燕惇：…… 燕惇并非原文里的万人迷主角受，自然是走自己的路。但剧情之力无比强大，他仍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绯闻的中心，成了霸道总裁俏秘书的主角。 他不禁仰天长叹：太难啦！为什么偏偏我是万人迷啊？ 燕惇既然是万人迷主角受，自然是享受万千宠爱，多得是热心网友帮燕惇激情辱骂华玳瑁。华玳瑁陷害燕惇这事情在网络上算是被锤死了，但从法律上却不是。因为剧情之力的庇护，无论是转账五十万、还是盗用燕惇邮箱，都是无迹可寻的。按这个世界的设定，最强黑客顾顾的技术还是最强的，连警察都没有办法。所以，华玳瑁死口不认自己有做过，谁都起诉不了他。 所以，华玳瑁仍一脸淡定地对着镜头说：“我敢说，我没做过。不然，警察怎么不拒捕我？” 法外狂徒，就是这么自信。 然而，这到底是一个微博可以制霸的世界，华玳瑁被网友喷了，华氏的股价就下跌了，华玳瑁也很头痛，亦顾不上追究燕惇了。 燕惇被证明了清白，又重新回到了岸氏上班。只是，岸氏上上下下至少有90%的人都看了网上的“霸道总裁俏秘书”流言，看着燕惇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暧昧，老觉得他就是霸道总裁的俏秘书。 又因为燕惇身上有主角光环，所以大部分的人并不鄙视他，反而赞叹说“他真的好俏啊，我是霸总我也想包他”。与此同时，每次上来大摇大摆秀恩爱稳固“正宫”地位的白丽苏都收获无数同情目光：好好一个年轻漂亮女明星，怎么就当同妻了呢？ 燕惇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议论，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人不会当面说，但被人背后讲是非，还是不太舒服的。燕惇只能努力适应了，因为客服君说了：既然当了主角受，那就肯定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燕惇非常感叹，他其实还是习惯做一个低调的秘书，一个勤勤勉勉的小透明。比起玛丽苏，他还更愿意当工具人呢。 刚回到公司，燕惇又想起了那个老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小齐，更是觉得有几分疲惫了。 而此时的小齐，也觉得有些疲惫：what？？我以为燕惇是岸迟的小秘，结果燕惇是岸迟的小蜜？ 小齐还是不太明白，忙去找周秘书刺探情报。周秘书其实也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很愿意相信燕惇就是因为卖屁股才爬过自己的，所以，周秘书就暗示小齐传言属实：“好端端的怎么早少爷要给迟少爷安排那么多相亲对象？为什么迟少爷相亲还带着燕惇？为什么绯闻出现之后，早少爷将燕惇调到董事办？为什么燕惇被指控泄露机密，高层的第一反应是保他？为什么？why？” 小齐闻言，也顿时觉得，岸早岸迟对燕惇的态度很不一样，不像是对寻常下属的。 看着小齐脸色骤变，周秘书便知道小齐也信了，便歪嘴一笑：“你看，这个燕惇是不是很厉害？” “他这哪叫‘厉害’？”小齐摇头，“他这是牛逼啊！” 要知道，岸迟多年来片叶不沾身，有人怀疑他是基佬，也有人怀疑他性冷淡，现在冷不防身边来了个小秘书，勾走了他的心。这不牛逼吗？ 想来想去，燕惇讨好岸早，根本不是想当岸早秘书，是想当岸早小齐猛然回首，发现自己是走进死胡同了，老觉得燕惇是和自己抢秘书之位。小齐这几天看八卦，得知燕惇在岸迟身边年薪居然百万。小齐一想：他年薪百万为啥要稀罕我的位置？他又不是傻子！ 弟妹！ 搞错了！ 都搞错了！ 小齐小腿肚子开始抽搐：吗的，那我之前岂不是把二少奶奶给得罪了？ 燕惇来销假上班了，刚进董事办就遇到了小齐，立即戒备起来，只想着是不是要迎来一场硬仗了？没想到，小齐却满脸堆笑：“外头下雨，风大不大？冷不冷？” 燕惇原本还不冷，瞧着小齐的假笑，立即打了个寒颤。 小齐见燕惇哆嗦，便说：“果然是冷吧？来，喝杯热咖啡。” 燕惇看着小齐递来的黑漆漆的咖啡，心里狐疑：难道下了毒？ 不过，燕惇很快就摇头：这又不是宫斗小说！无端端谁给你下毒呢？ 燕惇啜了一口咖啡，小心地看了小齐一眼：“齐秘……” 小齐摆摆手，笑道：“啊呀，何必这么见外？你和大家一样叫我小齐就好了！” 燕惇懵了：咖啡不会真的有毒吧？ 小齐又摆出诚恳的态度来，一脸抱歉地说：“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藏奸、出卖公司，才对你说那些话。其实我都不是真心伤害你的。现在得知你是被诬陷的，我的良心真的特别过意不去。好几天都在想，自己对你是不是太苛刻了？是不是太过分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燕惇被小齐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给搞蒙了。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当时，他被诬陷出卖岸氏，很多人也对燕惇冷言冷语了。小齐是头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来跟他道歉的。这让燕惇还是比较受用的。燕惇便微微一笑，说：“齐秘说的是什么话？当时那么多证据指向我，怀疑我也很合理的。既然误会澄清了，以后就还是好同事了。” 小齐心里松一口气，暗道，虽然不知燕惇是不是真的原谅了自己，但好歹面子上还是过去了，以后再慢慢修补关系就是了。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燕惇的绯闻了，那岸老太太自然也听说了。她曾假扮清洁工测试燕惇的人品，对燕惇印象还不错。现在听说了绯闻，岸老太太便主动找了岸迟问他：“你和燕惇是不是真的啊？是的话就不要搞地下情啦。无论是对燕惇、还是对那个白丽苏都不公平。” 岸迟一脸受辱：“奶奶，连你也觉得……我是死基佬？” “好好好，你不是死基佬，你是活基佬。”岸老太太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奶奶很开明的，根本不介意这些事情，你也别这么保守啦！这个世界不一样啦，同性恋也可以很幸福的。” 岸迟头都痛了：“真、真不是……我和燕惇不是那回事！” 岸老太太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我……”岸迟噎住了，“我……我也不知道。” 岸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小读书很厉害，但做人就不太玲珑了。情商又低，怕不是喜欢了人家自己还不知道吧？” “喜欢了人家自己还不知道？”岸迟愣住了。 岸老太太继续说道：“你一定要今早确定自己的心意。爱情是经不起消耗的。现在燕惇愿意喜欢你，你却不好好对待他，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你了。到时候，你可别懊悔！” 岸迟怔住了：他是相信燕惇喜欢自己的。但自己喜欢燕惇吗？ 之前，他是因为觉得燕惇暗恋自己，所以才要辞退燕惇的。但燕惇真的要被挖走了，岸迟又不痛快。这样的心意，就是喜欢吗？ 岸迟一时陷入了迷惘。 燕惇并不知道连岸迟都误会自己对岸迟有意思。他现在在公司是抱着一种“清者自清”的态度。毕竟，他要是大声疾呼“我和岸迟没有不正当关系”，大家也不会当回事的，反而给这个绯闻加把火、炒得更烈了，不如冷处理，等事情慢慢过去了…… 而且，燕惇还有个想法，他想着要是自己成功泡到了岸早，和岸早确立了关系，而玛丽苏那边也努努力多和岸迟接触，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说到要泡岸早…… 燕惇目光有些虚地飘向了岸早的脸上。 岸早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便朝他一笑：“怎么了，小老实？” 燕惇咽了咽，鼓起勇气问：“那个……我特别感谢您帮我洗刷冤屈。想说下周六晚上能不能请您吃顿饭？” 燕惇故意说的是“下周六晚上”，但其实他是怀着私心的，因为下周六晚上是——平安夜。 如果直接说“平安夜一起吃晚饭”，就过于暧昧了。倒是说下周六更稳妥——这还是白丽苏教的。 燕惇掩不住自己眼里的紧张和期待，小心地看着岸早。 岸早想了想，说：“我很高兴，也很乐意，不过下周六我有预约了。要不改天？” 燕惇是岸早的秘书，如果岸早在平安夜有公务，燕惇肯定是知道的。燕惇就是瞧着岸早应当无事，才大起胆子来问的。现在岸早却说在平安夜早有预约，而燕惇身为秘书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私人行程了。 燕惇的心一下就裂了： 早老板在平安夜私下约了人？ 是什么人？ 男的女的？ 圆的扁的？ 燕惇的心忽像一块被扔水里的石头，就在那儿吨吨吨的往下坠，坠了个没完没了，坠了个不安不分。 第43章 头次约会 燕惇想问，你平安夜约了谁？是个什么人？ 但燕惇又自知并无立场过问，只得努力掩盖失望的样子，作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那可真不巧。看什么时候岸董有空了再说吧。” “岸董”二字说得僵硬，不似“早老板”三个字柔和，一下刺了岸早的耳了。岸早心是细的，自然察觉到燕惇的不痛快，可又不知道这不痛快的因由。岸早还没来得及探究，燕惇就仿佛自惭似的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岸早越发觉得奇怪。碰巧小齐又进了办公室里来，岸早便脱口问：“你知道下周六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小齐正巧约了女神，为这一天准备了大半月，自然而然就答：“是平安夜吧。” 岸早单身多年，平时时间多专注在事业上，很少关注这些不相干的洋节。听小齐这么一说，岸早才想起这回事，脑子里拐过弯了，心里却腾出了一颗糖的位置了。岸早勾勾嘴角，笑容刚浅浅的起了个头，他又怕失态似的，立即将笑容抿住了，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齐也没多想，只是见刚刚燕惇出去的时候脸上讪讪的，便有些好奇。他心里又响起了周秘书的话“好端端的怎么早少爷要给迟少爷安排那么多相亲对象？为什么迟少爷相亲还带着燕惇？为什么绯闻出现之后，早少爷将燕惇调到董事办？为什么燕惇被指控泄露机密，高层的第一反应是保他？为什么？why？” 小齐自顾自分析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迟少爷相亲？ ——是早少爷不愿意迟少爷和小秘书搞基？ 为什么迟少爷相亲还带着燕惇？ ——是迟少爷在跟燕惇表忠心？ 为什么绯闻出现之后，早少爷将燕惇调到董事办？ ——是早少爷看不惯迟少爷不分轻重，所以棒打鸳鸯？ 啊，这不对啊。早少爷要是棒打鸳鸯，就直接赶走燕惇好了，为什么还把燕惇调到跟前、给他升职加薪？燕惇出了事，早少爷还保他？ 大约，早少爷对燕惇也没什么太大的不满，将人调到自己跟前，是不是像考察燕惇的人品和能力呢？就这样看来，早少爷对燕惇应该是有几分赏识的。 不过刚刚为什么燕惇的脸色不好，像是被早少爷训斥过一般？ ……啊，算了，算了。豪门水太深，咱也游不进去，还是别八卦这个了。 小齐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岸早报告了工作，便安安分分地退了出去。他见岸迟多年来身边无人、如今才有一个燕惇，岸早对燕惇好像也给面子，小齐便越发觉得燕惇该是半个“二少奶奶”了，态度迅速从“敌视”调整到了“巴结”。 燕惇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准二少奶奶”，但也察觉到小齐对自己态度的大转变。燕惇没办法想明白小齐这样转变的缘由，但仔细想，他和小齐之间从无深仇大恨，小齐因为误解了自己而感到愧疚，所以对自己示好，也未尝不是一个理由。再说了，别人对自己示好，燕惇也没法冷面以对。一来二去的，二人也熟稔了不少。 二人在茶水间相遇，还会打招呼聊几句。 小齐见了燕惇，便闲聊说起，自己平安夜约了女神，又顺势问起他平安夜有什么打算——这其实就是八卦一下燕惇和岸迟的进展罢了。 燕惇现在听到“平安夜”三个字就脑壳疼，脸上没法高兴，只叹了口气，说：“原本也打算约人的，只是对方早有约了。” 小齐一听：草！这是什么惊天八卦！ 理智告诉小齐，总裁的八卦不要瞎打听，点到即止就好了。 但八卦上来，就去他妈的理智。 小齐没过大脑的就说：“这也太过分了吧！平安夜居然不陪男友，约别人？” 燕惇听到“男友”两字，立即摇头：“不是男友，不是男友。” “不是男友？”小齐更觉得自己吃了一口大瓜，“你和他之间……还没开始呢？” 燕惇颇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朋友而已，什么开始不开始的。” 小齐越发觉得扑朔迷离了：搞了老半天都还是朋友呢？就还没开始呢，就上了几次热搜了？要真恋爱的，那不得上太空啊！有钱人的恋爱真的是轰轰烈烈啊。 小齐又问：“那你知道他约的是谁吗？” 燕惇苦恼地摇摇头：“也没好意思问。” 小齐差点就说：那我帮你打听打听。 不过，小齐很快就将没说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只作无知。说到底，他只是八卦一下，可不想把自己卷进去。 也是八卦心作祟，小齐在午饭时遇到了周秘书，忍不住跟他打听岸迟平安夜的行踪。周秘书就说，那是假日，老板的行程他怎么能知道？ 虽然周秘书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是知道岸迟平安夜的行程的。 周秘书知道，岸迟平安夜要和白丽苏去吃饭，白丽苏还授意了狗仔去拍他们进餐的照片，准备凭此拿一个热搜。岸迟现在急于拉着白丽苏澄清性向，对白丽苏倒贴炒作的操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燕惇心里还是想着岸早平安夜有约这件事，满心都是疑虑，一整天不太痛快。等下班的时候，燕惇跟小齐说：“我想今天当司机送早老板回家。” 放在以往，小齐都和燕惇抢这个司机位的，但自从燕惇“二少奶”身份曝光之后，小齐就再也不这样做了。燕惇察觉到小齐的变化，便自觉和他打商量，心里也是知道小齐会退让、给岸早和燕惇独处空间的。 小齐果然和燕惇想的一样，说：“有你送董事长，那我就放心了！”小齐心里想的是：果然，平安夜约不到迟少爷，燕惇心里有危机感了？ 燕惇倒不知道小齐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毕竟他自己心里的弯弯绕绕就够弯弯绕绕了。燕惇先去地下停车场暖好了车等着岸早。岸早上车瞧见燕惇，也不太惊讶，只是淡淡一笑，问：“怎么是你？” 燕惇干笑两声，又说：“没什么，刚好是齐秘有事。” 岸早是不信的，却又不问，只是微笑。 燕惇发动了汽车，心里忐忐忑忑的，不知从何处问起。而岸早倒是老神在在，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十分安定。 燕惇转了转方向盘，把心一横，便强自用随意口吻问他：“早老板下周六要去哪儿？我是正好有空的，要不要我开车送送你？”这话说出口，燕惇都觉得自己太生硬了，这打听的意图是不是有点儿过分明显？ 可他为人不太玲珑，这已经是他想到最自然的问话方式了。 岸早心里越发觉得好笑，不是那种觉得对方蠢的好笑，而是那种觉得对方太过可爱了的好笑。岸早唇边的笑意几乎像是白云里的日光一样挡不住了，便轻飘飘笑答一句：“那就劳烦你了。” 燕惇听了这一句，心也轻飘飘飞起来了：他并不拒绝我？ 燕惇忙又问：“那是去哪儿？” 岸早说：“不过是办点私事，很快就完了。等事情办完了，我们还可以顺道去吃个晚饭。” 燕惇听了岸早这话，晃动了一天的心瞬息就安宁了，妥妥贴贴地收回了肚子里，连带着胸腔里都是一阵激动：原来他只是刚好在平安夜有私事要办而已！并不是约了什么情人！他还答应了与我共进晚餐，真是再好不过了！ 爱情这事情就是这么邪门。燕惇心里为他怏怏不乐了一整天，到了末了，又因他一句话愉快得几乎要哼唱起来。 大概就是“情之所钟”了。 既然和岸早敲定了下来，燕惇当然是万分期待了。与燕惇一样期待着平安夜到来的，还有白丽苏。 白丽苏目前的工作重点是倒贴炒作，因此，平安夜的约会是她的重头戏。她还约了造型师上门，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出门赴约，毕竟她今日的模样是要上热搜、被上亿人观看的。白丽苏想着既然造型师也约好了，便给燕惇也去电，问他：“这样的好日子，你有没有约你的那位‘攻略对象’？” 燕惇被白丽苏调笑了一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承认：“约了、约到了。” “那真好。”白丽苏说，“要不要上我这儿来做个造型？” 燕惇原想说不要的，但沉思一下，又忍不住那颗精致基佬的初恋跃动少男心，便答应了白丽苏。白丽苏将造型师约到了家中给自己打扮。待燕惇来了，白丽苏又指着燕惇，对造型师说：“你也替他打扮打扮吧。” 燕惇见白丽苏家里很大阵仗，造型师还带了几个助理，一小车的装备衣服堆在那儿，十足要上战场一样。燕惇也吃了一惊，只说：“这个要钱吧？” 白丽苏道：“当然！你不会指望我替你掏腰包吧？” 燕惇摸摸鼻子，说：“自然不是。” 白丽苏又笑：“我还指望你帮我掏腰包呢！” 燕惇不接这话，他不是不想作大方样子，但想起上次一时口疏答应了请白丽苏吃饭，结果一桌菜消掉了他半个月工资。他便不再敢在白丽苏面前装大方了。看来，女明星真的是顶花钱的一种生物，怪不得只有总裁才配得起呢。 造型师替白丽苏从头到脚的打理一番，但对燕惇就没那么仔细了。主要是造型师本来只是为白丽苏来的，原本就没预备给燕惇打扮的方案，衣服配饰通通没有，只能帮燕惇化化妆、做做发型了。造型师又问燕惇有什么要求。 燕惇只说：“随意就行。” 造型师笑了：“我们做设计的最怕甲方说这句。” 事实证明，造型师是对的。燕惇嘴上说了随意，但却不太随意。造型师要给燕惇来个“大”的，燕惇却很别扭，只说：“日常一点！不要显得我好像专门打扮成花蝴蝶去见人似的。”造型师要给他往素了去，他又说：“这会不会不够亮眼？” 想来，平常燕惇是没那么多想法的，只是一想到要和岸早约会，燕惇就开始别扭了起来。一半的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最好是像钻石一样闪亮，另一半的他又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和平常差太多，免得像故意要招摇惹眼一样。 白丽苏在旁取笑他：“你这是头次约会的少女吧？” 燕惇也有些不自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太挑剔了？大概岸早根本没那么多心思。 只是谁知道，岸早在定下来了和燕惇平安夜约会的当晚，就召唤了专业的造型团队连夜赶工出方案。 今天，燕惇见到的岸早是第十八套造型方案的岸早。 第44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岸早和燕惇在造型上抱着一样的心思，既不想显得太浓重，又想显出好身姿。最后，岸早还是穿着比较休闲。造型师原本给他搭了一些配饰，他犹豫再三，都全部摘了，走最简约的风格。上身穿纯白色的弹力针织t恤，罩一件马海毛黑白条纹针织毛衣，脚上穿的直筒牛仔裤，是经典的蓝色，只是多了点褪色的效果、撕裂的细节，现出几分时尚感。脚上黑色的正面绑带军风短靴仍是中规中矩。 燕惇低头一看，发现那双军风短靴十分眼熟，朝自己脚下望两眼，才发现二人穿的仿佛是同款？ 燕惇心里骤然升起一阵莫名的羞赧和窃喜。 只不过，除了一双黑色军风皮靴，燕惇身上其他打扮都和岸早不一样。岸早这一身显得身体修长、脸庞俊逸，头发微微吹起，蓬松感自然，像是天然而成一般，很是讲究。而燕惇身上穿的基本上白丽苏淘汰的女装——毕竟，白丽苏的造型师没有带男装上来，但见燕惇清瘦又秀气，穿宽松的女装应该也是好看的。燕惇听白丽苏的劝说，穿了一套，发现果然如此。燕惇便穿一条宽松牛仔长裤，上搭超大款高领针织毛衣，头发也没吹，不过搭了一顶纯黑色的宽沿帽。毛衣的高领堆到小巧的下巴底下，宽沿帽也半遮面，两项单品都是纯黑色，便衬得燕惇一张脸小巧又白皙。 岸早便说：“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打扮。” 燕惇听到“打扮”两个字，便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又压了压帽檐，说：“也不能穿这样上班吧！” 岸早又低头，看到自己和燕惇穿的同款皮靴。他长得比燕惇高大，脚自然也比燕惇大，穿上了一样的靴子，就更明显了。两双脚并排站着，岸早那黑皮靴子就显然比燕惇的大一圈，在街道的灯光下照得油光锃亮。二人的鞋子都是簇新的，第一次穿出街。 燕惇的心头忽然掠过“情侣装”三个字，那立即就心悸起来了。 岸早见燕惇低低埋着头，宽沿帽下表情是看不到的，岸早便觉得有些可惜，只认为燕惇不该戴这帽子。这帽子实在可恶。 岸早想伸手揭他的帽子，但终究认为这不是绅士做派，便没动手，只问他：“低着头在想什么？” 燕惇自然不能说心里话，便乱说：“想……在想您是要去哪儿办事？我送您去。” 岸早便报了一个餐厅的地址。 燕惇隐约觉得有点儿耳熟，又一时没想起，只专心开车送岸早出行了。 岸早的豪车自然是宽敞的，但再宽敞的汽车也是小空间，门窗一关，便是一个密闭空间。燕惇身上那股子甜蜜的香水味很容易扩散。岸早吸了吸鼻子，只说：“你身上什么味道？” 燕惇一愣：“什么、什么味道？” 岸早见燕惇懵然的样子，便笑：“闻着像是女士香水。” 燕惇皱眉：“不会吧？我又不喷香水！” 岸早说：“像是你衣服上的。”说着，岸早微微倾身，鼻子几乎贴在燕惇的高领毛衣上。明明毛衣是厚的，但此刻在燕惇心里却似纸片一样薄了，岸早的鼻息仿佛能透过毛衣喷到燕惇的皮肤上似的。岸早鼻尖擦过的地方，像留下了火热的印记一般——但终究都是幻觉。 岸早嗅了嗅，便转开了脸，说：“有点像玫瑰精油的味道。” “是吗？”燕惇没太在意，“应该是柔顺剂吧？” 岸早只想说，柔顺剂没有这样细腻的气味，但想想，还是没说话。他私心是觉得燕惇故意用了香氛。燕惇用香氛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这个平安夜之约了。 燕惇脸皮薄，岸早便不提。 实际上，岸早只猜对了一半。这确实是高级精油香氛留下的味道，但却是白丽苏用的。毕竟，这衣服本来就是白丽苏的。白丽苏是个精致女孩，在衣柜里放精油香氛，所以她的衣服都带着甜而不腻的玫瑰香味。 燕惇将车子驶出了行人稀少的别墅区，一路往前，很快开进了人烟鼎沸的商业区。因为是平安夜，所以街道上布置得十足的节日气氛。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穿红戴绿，街道张灯结彩，喜庆热闹的程度比得上农历新年了。 岸早这才装出一副好奇样子，说：“圣诞节快到了？” 燕惇闻言一怔，笑了笑，说：“啊，是啊。好像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您不知道？” 岸早便淡淡说：“我们家不过这些洋节。” 燕惇点点头，心里沉静下来：看来早老板心里，平安夜并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啊。 这让燕惇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苦恼了。 要说高兴吧，就证明岸早今天无论是约了谁，都是没什么私心的。而自己约岸早，也不会引起岸早的怀疑。 要说苦恼吧，就等于说岸早今天答应和自己吃饭，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因为今天对岸早而言就是普通的一天，那这一顿饭，就是普通的一顿饭。 燕惇在满心的纠结里，将岸早送到了一家餐厅楼下，只说：“我在这儿等您？” 岸早点点头。 燕惇见岸早点头，心里其实有些怅惘：所以他办私事不能带着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岸早仿佛看出了燕惇的不愉快，便微笑道：“你先等着，我很快就下来了。” 燕惇忙点头：“好的，早老板。” 白丽苏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原是约好了岸迟约会的。她在座位上左等右等，居然还是没等来岸迟。她暗暗骂道“这个岸迟真的是没礼貌，约了美女还敢迟到”，但实在又不敢真的催促岸迟。她只好拿起手机，准备打给周秘书探个底。没想到，这时候，包厢的门就开了。 白丽苏忙站起来迎过去，抬眼看清来人，便吃了一惊：“啊……岸董！” 来的人竟然是岸早！ 这是，白丽苏人已经扑到了岸早面前了，岸早往后微微退一步，却脸庞微微偏了偏，鼻翼翕动，只说：“白小姐身上是什么气味？” 白丽苏愣了愣，没想到岸早会问这个，便答：“应该就是衣物香氛的味道吧。” 岸早便说：“这味道很特别，是哪个牌子？” 白丽苏笑道：“是我专门找人调的。岸董有兴趣的话，我把调香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您？” 岸早扯了扯嘴角，说：“嗯。” 不知是不是白丽苏的错觉，她好像觉得岸早的脸色冷了几分。 白丽苏知道岸早对自己应该是没太大好感的，毕竟自己的白莲绿茶芳香溢满几条街，岸早这种精明人不可能没发现端倪。只是，平常岸早对白丽苏都是采取漠视态度，现在倒是多了几分敌意了。 白丽苏也不知该不该高兴：我在岸早眼里不再是透明人了，他开始正视我这个碧池了！ 虽然有敌意，但风度还是有的。岸早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白小姐，请坐。” 白丽苏有些忐忑地坐下来，撑起勉强的笑容问：“岸董怎么来了？” 岸早说：“我是怕白小姐一直苦等舍弟，所以特意来通知一声，不必再等了。他不会来的。” 白丽苏心里“咯噔”一声：“岸董是什么意思呢？” 岸早一笑，温和却带着锋刃：“白小姐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 白丽苏算是明白，现在岸早是彻底容不下自己了。 白丽苏坚持恶毒女配的人设，不依不饶地说：“虽然岸迟是你的弟弟，但他和谁约会，你也不能管吧？我和他是正常交往，难道这也妨碍到你了？” 岸早不想和白丽苏解释，只说：“你预约的狗仔可以撤了。” 白丽苏脸色一僵：“什、什么……” 岸早说：“我不希望你和他再有牵扯，你明白了吗？” 白丽苏脑子里迅速翻阅剧本，发现确实是有这么一段的：玛丽苏和岸迟相爱，遭遇大家长岸早棒打鸳鸯。 原来剧情都走到这一步啦？ 白丽苏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失望：这个时候岸早不是应该甩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什么的吗？怎么都不按剧本走啊？ 白丽苏知道自己在岸早面前没法装白莲，就索性摊开说：“我就这样走了，一点好处没捞着，我图什么？” 岸早原本还是没什么的，听到白丽苏这样摊牌式的发言，倒是笑了。他笑道：“让你活着，算不算好处？” “……”白丽苏一下被岸早话语里的冷意镇住了：草。看你人五人六的， 原来也是个法外狂徒？ 白丽苏掰着手指一算，好像这小说里个个霸总都目无法纪，一碗碗砒霜拌辣椒似的——是又毒又辣！数来数去，居然还是看起来脾气最坏的岸迟人品最好！ 岸早微笑着和白丽苏道：“耽误了白小姐这些时间不好意思。我跟餐厅经理说了，这顿饭算在我账上。我先走，你随意。”讲这话的时候，岸早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绅士模样，又朝白丽苏暖暖的微笑，离开的时候还挥了挥手示意，很有风度。 白丽苏却僵在那儿：吗的，越绅士越变态，果然是真的。 白丽苏心下一沉：小燕那瓜娃子能玩得过他？ 算了算了——白丽苏摇摇头：这也不关我事了。 白丽苏很懂得苦中作乐，虽然坏消息很大，但她还是能提取到苦中一点甜：岸早说了，这顿饭算在他账上。白丽苏就不客气了，什么贵点什么，吃不完就打包带走。 只是，吃了一顿饭，白丽苏仍觉得不值。她私心还是想试试被甩支票的滋味的。 然而，岸早根本不可能给她钱。就凭白丽苏之前害过燕惇的事，别说给她钱了，不给她两棒槌，都算好了。 岸早原本是有计划和白丽苏多谈几句的，主要是刺探她和燕惇的关系，但因为想着燕惇在楼下等着，他便不愿多浪费时间，三言两语打发了白丽苏便罢了。 白丽苏坑害了燕惇不止一次，燕惇却对她好像很亲近的样子——这到底让岸早既觉得不痛快、又觉得很疑心。 但到了楼下，再现在燕惇面前的岸早却没显出一丝一毫的疑心或不虞。他看着还是兴致不错的样子，进了车里还问：“让你久等了？” “没有。”燕惇将手机揣兜里，“一盘游戏都还没打完呢。”燕惇原本也没想到岸早下来得那么快。毕竟是特别要出外办的事，燕惇以为岸早会花更多时间，却没想到真的一会儿就下来了。 岸早其实不会太过问岸迟的私事，毕竟岸迟人也那么大了。但白丽苏这人心术不正，还有手段：原本岸迟都跟岸早说了会和白丽苏割席的，结果白丽苏搞了出轨新闻居然还能再次回到岸迟的身边——岸早从这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断不能留在岸迟身边。岸早这次特意抽时间来警告白丽苏，原本是可以带着燕惇上楼一起说的，毕竟，劝退坏女人离开弟弟身边，也不是不能在秘书面前做的事。可问题在于燕惇对岸早而言不是普通的秘书，岸早只怕如果白丽苏不依不饶、自己会放狠话威胁白丽苏——这就不好看了，岸早不想让燕惇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样子。 而白丽苏也没想到平安夜的自己会遇到这么不平安的事情。她想了一下，又给岸迟打了个电话：“你哥找我了。他说了好多话，叫我离开你，嘤嘤嘤……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丽苏坚定贯彻白莲花哭唧唧路线。说出来大家可能不相信，全小说最单纯最天真最不做作的人其实是霸总岸迟。他那么天真单纯，自然是看不穿白丽苏的伪装的。所以他听到白丽苏在哭，就感到比较抱歉，便解释说：“我哥跟我说了，说你不适合我。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也他是有道理的。” 白丽苏继续哭唧唧：“我当然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祈求能得到你的爱，我所求的不过是在你身边，能帮上你的忙而已……对了，你在这个节骨眼和我‘分手’，那你的基佬传言怎么办啊？” 岸迟沉默了半晌，说：“或者我真的是基佬呢？” 白丽苏翻了个白眼，看起来不屑得很，但语气还是柔弱可怜：“你怎么忽然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岸迟默了默，才说：“你觉得……燕惇是不是喜欢我？” 白丽苏的白眼接二连三，但语气还是文弱：“啊？！还有这种事吗？！怪不得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老是怪怪的。” 岸迟心里一滞：“果然……” 白丽苏心下立即有了猜测，暗自尖叫：岸家这一迟一早都爱燕惇？这么刺激！ 白丽苏弱弱地说：“那你今天不见我，是因为约了他吗？” “啊？”岸迟一愣。 白丽苏又说：“毕竟，像今晚这样的日子，一定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嘛。” 岸迟讶异：“还有这个说法？” “岸总……”白丽苏说，“我好像看到他在高街，像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看着倒像是约会呢。” 白·恶毒女配·丽苏：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第45章 平安夜之约 今天，岸迟仍在办公室，是因为岸早吩咐他加班，不要去见白丽苏。 岸迟在办公室加着班，却万万没想到，燕惇居然和别的男人在约会？ 他实在不敢相信：燕惇不是暗恋我的吗？怎么会和别人约会呢？ 岸迟挂了白丽苏的电话，把头一仰，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天花板。开门进入的周秘书看到岸迟瘫在座椅上，不觉吓了一跳，问道：“岸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岸迟直起背脊，重新挺起总裁范儿，看了周秘书一眼，问：“你觉得我的条件怎么样？” 周秘书立即马屁精：“迟总简直是世界上最优质的男人啊！品行端方、俊俏硬朗、强大美好，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这样的好男人啊！” 岸迟一点儿没觉得周秘书在拍马屁，他觉得周秘书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岸迟点了点头，说：“按照你的说法，看上我的人，自然是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周秘书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古怪了，但仍点头如捣蒜：“当然啦！见识过岸总这样的日月星辰，又怎么会为萤火之光而动心呢？” 岸迟觉得周秘书说得很有道理，便就放心了几分，只又道：“那暗恋我的人，有可能和别人约会吗？” 周秘书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但仍尽职尽责地解答：“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岸迟听了，又开始火冒三丈：“不是说见识了我的日月星辰就看不上萤火之光吗？怎么还有可能呢？” 周秘书见岸迟恼怒，慌忙解释道：“这不只是‘暗恋’吗？这个人暗恋岸总，又自知配不上岸总这样的日月星辰，他求而不得，就退而求其次，找萤火之光点亮人生，也是有可能的。” 岸迟一听：好有道理啊。 想通这个关窍，岸迟又默默一叹：唉，小燕真是傻啊！为什么不试试勇敢地追求我呢？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会答应了呢？ 岸迟自觉也奇怪，最初觉得燕惇暗恋自己，第一反应是要把人炒了。但燕惇被华玳瑁撬墙角的时候，岸迟又不肯退让了，非要加薪将人留在身边。现在知道燕惇和他人约会，岸迟就更是百爪挠心，不太得劲。 霸总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而在约会中的燕惇，根本不知道岸迟在演多么丰富的内心戏。他现在满心都是眼前人。 燕惇他们把车子泊在停车场，便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其实国内信耶稣的人不多，但过圣诞节的人却很多。商场里摆着漂亮的圣诞树，到处都播放着圣诞节相关的歌曲。二人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浓郁的节日气氛。 这邀约原本是燕惇发起的，餐厅自然也是他选的。他深知岸早是个霸总，他自然要订高级餐厅，才算没对不起岸早的身份。虽然岸早毕竟富裕，但发邀约的是燕惇、订餐厅的是燕惇、要泡汉的也是燕惇，那掏腰包的也就自当是燕惇了。燕惇早想好了，自己的年薪百万也是岸氏支付的。现在他花多少钱请岸早吃饭，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燕惇那是血赚不亏。 岸早在餐厅落座，环视四周，大概计算出了，这一顿饭估计超过一般工薪族的支付水平了。他看燕惇连零食小蛋糕都买临期的，显然不是爱花钱的主儿，怎么想到来这样的高级餐厅？想必是为了自己。 岸早便笑道：“怎么选这么贵的餐厅？挑家普通的，寻寻常常吃一顿晚饭就好。” 燕惇被岸早这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咽了咽才说：“啊……这个吧……”燕惇的心情就跟打扮时是一样的：既想显出自己的用心在意，又怕显出自己的用心在意。 想来，暗恋者多半如此自相矛盾。 燕惇摸了摸鼻梁，半掩眼眸说：“因为临时想起是平安夜，怕餐厅爆满，听说这家还有位置，就选了这一家了。” ——这理由勉强合情合理了，但在岸早这样的聪明人面前仍是破绽百出。但岸早并不打算点破，只含笑说：“怕破费了，这顿还是算我的吧。” “这怎么行？”燕惇挺起胸膛，“既然是我请你，自然算我的。” “好吧。”岸早也没抢单的意思，他算得出这个账单是在燕惇能力范围之内的，也不会很勉强。再说了，岸早不太喜欢抢单这个行为，抢先付账本身为了表示风度，但若为抢一个账单争得脸红耳赤，反而失了风度，是本末倒置了。 岸早又道：“但也不能白吃你的，下回须让我请回来。” 燕惇听见还有下回，心里自然乐开花了，但脸上压着喜色，抿抿嘴说：“下回再说吧。” 餐厅经理前来亲自帮二人点餐。燕惇问岸早想吃什么，岸早只想着为燕惇省钱，便问：“今天有没特惠套餐？” 餐厅经理从岸早这个大财主口中听见“特惠套餐”四个字，也是愣了一下。再说了，今天是平安夜，不涨价就算好了，还特惠？——但餐厅经理仍笑答：“这个‘情侣双人套餐’是很优惠的。”餐厅经理说“优惠”，但这个套餐显然不便宜，到底是平安夜推出的情侣套餐，怎么可能优惠嘛？ 餐厅经理只说：“这个套餐配的佐餐红酒是免费的。”这就算是“优惠”了。 燕惇一听就知道这是“假优惠”，但想着泡汉是不能省钱的，便做出慷慨模样：“那就这个了。” 餐厅经理一脸笑容：“就一个‘平安夜精选情侣双人套餐’是吧？还需要别的吗？” 燕惇听到“情侣”两个字，稍微愣了一下，偷偷用余光瞅了瞅桌子对面的岸早，却见岸早神色并无起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燕惇也说不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呵呵笑了笑，说：“早老板觉得呢？” 岸早说：“那就这个吧。” 餐厅经理笑着答应，心想：越有钱越抠，浪费老子表情。 这套餐就跟一般西餐套餐差不多，前菜和汤都是一般样子。谁料，主菜牛排是切成心形的，在烛光下骤然暧昧起来。 这心形牛排本来无什么，但一看到岸早坐在对面，眉目在晚餐烛光里仿佛染了几分柔情，燕惇的心就咚咚跳了起来。但见岸早似对气氛的暧昧毫无自觉，仍低头用那漂亮的手拉着刀刃将那心形牛排割开。 燕惇咽了咽，似有点儿试探般的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吃情侣套餐，好像有点奇怪。” 听到燕惇这么说，岸早扬起眉，笑道：“怎么会？”说完，又继续低头切牛排。 燕惇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试探，却只得岸早似是而非的三个字回答。燕惇也没了主意，只也学着岸早低头切牛排，食不言了。 这一顿饭吃得默默的，燕惇也没甚滋味，吃完了便刷卡付账。因为只选了一个套餐，消费倒也不算太贵，比燕惇预期的花费要少一大半。餐厅经理本也是有些失落的，好不容易来个财主，居然是个铁公鸡！ 却不曾想，燕惇下去取车时，落在后头的岸早转头给了经理一大笔小费，安慰了他受伤的小心灵。 在燕惇进电梯之前，岸早却说：“先别取车，我们闲逛一会儿消消食，再开车回去吧。” 燕惇私心也想多和岸早相处相处，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到街道上，见长街上人不少，许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两个大男人并肩走着，稍显惹眼了些。不过，燕惇忘了这是一个同人世界，俩男的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 燕惇走得恍恍惚惚的，心里是高兴有之，迷惘也有之：岸早在平安夜陪着自己，是不是代表自己有希望呢？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个卖花的小孩蹿了出来。燕惇和岸早便刹住了步子。小孩倒是鬼精的，一眼看出岸早是有钱的，便对岸早说：“哥哥，买朵玫瑰送你男朋友吧！” 燕惇脸颊顿时发热，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岸早微微一笑，很痛快地把小孩手上一整篮的玫瑰都买了。小孩也很意外，他本以为岸早是个财主，没想到岸早是财主家的傻儿子。这人居然就不讲价，一下把整蓝玫瑰买下来了。 不过，小孩还是甜甜一笑，收了钱就把花篮送到岸早手里，又说：“谢谢哥哥。祝两位大哥哥长长久久。” 燕惇听得越发不好意思。 岸早却很自在，只笑了笑，说：“天也晚了，天气也凉，你花儿卖完了就早点儿回家吧。”语气也真像个亲切的大哥哥了。 小孩被一个帅气大哥哥的暖心发言一下感动到了，有点儿懊悔自己刚刚腹诽人家是傻儿子。他便腼腆一笑，一扭身就钻入人群不见影子了。 岸早手里拎着一篮子的红玫瑰，倒是好颜色，亏得他好皮相，这样抱着一大篮花也不像是个卖花的，更像是个模特要摆拍。燕惇站在岸早身边，想到小孩的话，想问岸早“他说我是你男朋友，要和你长长久久，你为什么不反驳？” 但燕惇又是脸皮薄，始终不敢问出口，便又想起岸早叫小孩早点回家，便笑了笑，说：“你是发了善心，但也没用。他卖了这一篮子，怕还要卖一篮。这些孩子都是趁着节日沿街兜售玫瑰的，专门骗男人的钱。” “就让他骗我这个男人吧。”岸早笑笑，将花篮子推到燕惇怀里，“这个送你，你要不要？” 燕惇下意识就接住了花篮子，觉得手里沉甸甸的，一下有些忸怩：“好好的怎么送我这个？” 岸早道：“你请我吃饭，我送你礼物，不应当吗？” 这话听起来也没什么错漏。 燕惇只好将花篮子接过，心里却疑疑惑惑的：他是喜欢我呢？抑或是我自作多情？ 待燕惇回了家，心里还是捉摸不定的，想了半天，仍给白丽苏去了电，将今天的情况说了，又道：“你看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白丽苏说：“你有主角光环，怎么会自作多情？我看你还不够多情才真呢。” 燕惇当白丽苏讲笑，便讪讪的：“你别开我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岸早跟前没有主角光环。” 白丽苏却道：“岸早这么个八面玲珑的人，要是没那个意思，能把气氛搞得那么暧昧嘛？” 燕惇听了白丽苏这一句话，竟有茅塞顿开之感：“这倒也是啊！” 白丽苏便笑了一下：“可不是吗？你想想，换着是我约他平安夜出行，他肯跟我吃情侣套餐、肯给我买玫瑰？他不叫我滚就算很有礼貌了。” 燕惇沉默了一会儿，却说：“可我和他关系不错，会不会是他只当我朋友？” 白丽苏的白眼快翻上天了：怎么不见有高富帅这样和我交朋友？ 白丽苏只说：“你听姐姐的，你先将今天买的花拍个照，放朋友圈里，说点感谢有人陪我过平安夜的话——但千万别指名道姓地说出岸早的名字。你看岸早给不给你点赞。他要是不理你，那估计没戏，要是点赞了，就有了八成了。” 燕惇但觉白丽苏真是一个有生活智慧的姐姐，便听从了吩咐，给那花篮子拍了张照片，加了个滤镜，放朋友圈，配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感谢有人陪我过平安夜，merry xmas”。 这姑且不说岸早是什么反应，倒是岸迟看到之后，气得捏爆玻璃杯。 第46章 是恶毒女配就必须给主角下药 燕惇抱着手机，三不五时刷新朋友圈，就为了等等看岸早会不会给自己点赞。只是，盯着屏幕太久，燕惇又觉得自己太傻，便刷刷别的app来分散注意力。 见社交平台上，白丽苏还是占据了话题榜。她原本是要写自己和岸迟约会的，狗仔都请好了。只是临时被放了鸽子，白丽苏却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认识，毕竟狗仔们来都来了。她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恶毒女配，是不能放弃上热搜的机会的。 因为岸迟不来，她无法发秀恩爱热搜。于是她很灵活地转变了思路，放了一条新闻《白丽苏平安夜独自用餐，疑与岸迟情变》。 评论区也是一片火热： 岸迟和白丽苏分分合合上热搜，我已经看腻了。 岸迟的性向这样曲曲直直，可以成为本市十大未解之谜了之一了。 白丽苏倒贴炒作真是没完没了，秀恩爱也上热搜，爆情变也上热搜！ 到底是白丽苏倒贴炒作，还是岸迟渣男啊？一个巴掌拍不响！岸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过，现在白丽苏也有自己的粉丝了，热评还是粉丝为主： 白丽苏平安夜自己出门吃个饭也上热搜！白丽苏实红。 抱走白丽苏，求放过！ 营销号司马。放白丽苏好好吃个饭不行吗？ 美女出门吃饭而已。大家那么爱吃瓜，不如尝尝白丽苏代言的“真?香瓜子” …… 燕惇正划着平台页面，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燕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屏幕显示是岸迟来电。 燕惇正看着岸迟的八卦，没想到岸迟本尊的电话就打来了，这让燕惇无理由的一阵心虚。他有些惶恐地接通电话：“迟少爷？” 岸迟哼了一声，说：“你今天去哪儿了？”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燕惇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岸迟交待自己的行踪，便说：“没干什么，这不是周六么，就休息放松了一下。迟少爷有什么吩咐？” 岸迟可没放过，只说：“我听白丽苏说，她在高街看到了你？你去高街了吗？” “啊……是去了。”既然岸迟都说到这么确切的信息了，燕惇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撒谎，便老实承认。只是，燕惇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对，问道：“迟总今天和白小姐见面了？”——营销号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燕惇忍不住有些八卦起来。 岸迟只说：“没见面。只打了通电话。” 燕惇便点头：所以营销号也没说错，真的是没见面啊。 燕惇想着白丽苏要和岸迟这臭直男发展感情线也不容易，便助攻似的说：“啊，今天可是平安夜呀！怎么不陪女朋友吃饭呢？白小姐一定会感到很寂寞的。” 岸迟听到燕惇这么说，心里越发不舒服，只说：“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不、不是吗……”燕惇噎住了。 岸迟说：“我不会再和她往来了。” 燕惇立即为白丽苏感到焦心：“为什么啊？白小姐那么好的人……” “我可能是gay。”岸迟说。 燕惇闭上了嘴了。 虽然燕惇安静了下来，但心里却是一阵骚乱：什么？什么？岸迟终于要出柜了吗？所以他真是gay啊！天啊，那白丽苏也太可怜了啊。那么沉迷男色的她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帅哥都是gay。 殊不知，这是白丽苏往日泡汉作孽太多，被系统降临的惩罚。 岸迟顿了顿，又说：“那你呢？” “我？”燕惇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岸迟说：“你今晚和男朋友吃饭了？” “不，不是，不是男朋友。”燕惇赶紧否认：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岸迟的心稍微送了松：“不是男朋友？那是谁？” 燕惇想说“是我男神”，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和岸迟不熟，没必要把私事说得那么清楚。所以，燕惇便含糊地说：“就普通朋友，刚好去办事，一起吃个饭。” 岸迟又心安了几分，继续问：“那为什么要送花？” “什么花？”燕惇脑子还没转过来。 岸迟道：“就你朋友圈里的花。” 燕惇这才反应过来：在朋友圈发的花篮照片被岸迟看到了啊？ 燕惇便说：“就路过看见有个孩子卖花，见他可怜，就把他手里的花买了。”——这也是实话，燕惇说得不心虚的。 岸迟听得这话，才缓缓平复过来：“哦。我看你朋友圈写的，你很喜欢玫瑰？” 燕惇尴尬地笑了笑：“还可以吧。” “嗯。”岸迟默默记下了，又问，“你明天有空吗？” 燕惇把岸迟当自己的上司，便喏喏说：“有的、有的，迟总有什么吩咐？” 岸迟说：“你明天到岸宅来一趟，开车来吧，咱们一起去个地方。” “嗯，就是当司机是吗？”燕惇觉得有些奇怪，“我能问一下是去干什么吗？为什么不找周秘书……” “我叫你去，你就去！”岸迟再次霸总上线，“哪儿有那么多问题！” “那、那我能申请是加班吗？”燕惇怯怯地问。 岸迟噎了一下，想了想说：“也行吧。” ——明天是假日，燕惇出门替岸总做事能拿三倍工资。 他现在折算下来，时薪是一千左右，如果按加班三倍工资就是三千。等于说，他明天出来陪岸迟一个小时三千，八个小时就是两万四！ 岸迟不知道燕惇现在的小脑瓜子里都在算数，只问：“算加班你就来，是吗？” “来，当然来！”燕惇点头如捣蒜：一个小时三千！不来是傻蛋！ 燕惇这边答应了岸迟，便挂了电话。通话结束后，燕惇便将手机界面换回朋友圈，心下一跳：岸早点赞了他的朋友圈了！ 那张拍着玫瑰花篮的图片下，多了一个心的形状，心的旁边缀着岸早的名字。这奇异的组合让燕惇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好的画面，自己的心也跟着牵动起来。 谁也不知道，点赞原来能给人一种那么浪漫的感觉。 归根究底，也不是那点赞很浪漫，而是那个人做什么都是浪漫的。 燕惇有时候想，“喜欢”大约也是一种“主角光环”，但却是专属一个人的“主角”，一个人的光环。 得到了点赞的信号后，燕惇立即打电话跟白丽苏分享这喜悦的消息：“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有戏了？” 白丽苏笑笑，说：“我早说你有戏的。你先预备好情人节礼物吧。等元旦来了再约他一次，搞搞暧昧，情人节一鼓作气表白，八成能拿下。” 燕惇的心内狂喜，但仍带几分慎重：“八成能拿下？那还有两成是……” “弟弟，这世界上没什么是十拿九稳的，尤其是爱情。有个八成就很不错了。”白丽苏用过来人的口吻说，语气带着几分沧桑。 燕惇从白丽苏口气中听出了感慨，便立即联想到刚刚岸迟说的话，便问：“你和岸迟分了？” 白丽苏“切”了一声：“我俩就没在一起过。” 燕惇叹息着说：“那真可惜啊！你打算怎么办？” 白丽苏倒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岸迟今天有没找过你？” 燕惇老老实实地回答：“有，刚给我打电话，说和你分了，又好像想出柜的样子。” 白丽苏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说着，白丽苏又问：“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燕惇说：“他还约我明天出去，但不知道是去哪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丽苏正想说什么，系统的声音就在她脑里响起。 听到了系统的任务发布，白丽苏无奈一叹，说：“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燕惇惊讶：“你怎么知道？” 白丽苏说：“因为我又要来害你啦，傻子！” 其实，白丽苏对于这个时间点有任务降临，也不太惊讶，毕竟，按照设定，恶毒女配被甩了之后一定要变得更恶毒。 恶毒女配被霸总岸迟甩了，被甩的理由还是岸迟看上了燕惇。那白丽苏肯定要的嫉恨燕惇，肯定要下手害人的呀，没有毛病。 只是，白丽苏看着系统给她的药，陷入了深思：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异春 药？之所以说是“特异”，乃是因为明明是同一种药，但攻吃了就会硬邦邦，受吃了却会软绵绵，明明大家都是男人呢，却有这么截然不同的反应，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但白丽苏也不觉得很奇怪了。 毕竟，一个不下药的恶毒女配是不完整的。 第二天一早，岸迟就打扮得帅气逼人。他和岸早不一样，不会有那种“不能打扮得太隆重以免增加对方心理压力”的意识，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展现自己的魅力，那就得打扮得比钻石还耀眼才行。 因此，一大早，岸迟将一千万穿在身上的打扮亮瞎了岸家上下的眼。岸早甚至说：“虽然今天是圣诞节，但你也不用扮圣诞树。” 岸迟却大手一挥，说：“你就说我好看不好看就是了！” 岸早看着这个弟弟，只得无奈说：“好看。” 岸迟又望向陈绛晨：“你说呢？” 陈绛晨乖巧点头：“好看。” 岸迟又问了一圈屋里的帮佣：“我好看吗？” 帮佣怎么可能说雇主不好看，便一个个忍耐着吐槽的欲望，点头称赞岸迟今天打扮得特别阔气。 说“阔气”也不算假话。一千万穿在身上，能不阔气吗？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人民币的芳香，那还能没有魅力？ 主角受再牛，也就是个“万人迷”，这人民币才是真绝色，是“亿万人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岸迟兴高采烈地吃着早餐，又对张妈说：“张妈，我今天约了人，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餐桌上，听到岸迟这么说，陈绛晨和岸早都抬起头，交换了一个眼神。 岸迟忽然打扮成圣诞树在圣诞节出门还说约了人？ 这肯定有情况啊！ 难道这个直男铁树终于开花了？ 岸早和陈绛晨都好奇起来，看向了岸迟。 这时候，一个帮佣就外头走来，对岸迟说：“迟少爷，燕惇先生来了，说是您约了他。” 岸迟约的人居然是燕惇？ 陈绛晨和岸早眼中都掠过惊色。 岸迟却很高兴，说：“是，是约了他！”说着，岸迟又问：“他人呢？你们没让他站外面等着吧？” 要说燕惇也是来过岸宅多次的人了，帮佣们都看得出来燕惇和岸宅三位少爷关系都很好，这些帮佣自然也就对燕惇礼遇有加。帮佣便答：“已经请他到客厅里坐着了。” “行，我去看看他。”岸迟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来就往客厅去。 陈绛晨少年人，也耐不住，丢开餐具说：“我也好久没见到小燕哥了，我也要去。” 餐桌旁只剩下了岸早。 岸早到底是个成年人，是有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他没有那样急切地丢下餐具跑出去，还是轻放餐具不让银制餐具碰触骨瓷碟子的时候发出声音，再用白帕擦了手、用清茶漱了口，才风度翩翩站起来，最后用旋风腿的速度疾走到客厅。 第47章 霸总约会，庶民遭殃 燕惇看到圣诞树一样的岸迟也惊呆了。 “迟少爷，您今天……”燕惇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打扮得很不一样啊。” 岸迟大概是水仙托生的，极为自恋，只当燕惇是夸自己了，便骄傲地笑笑：“是吗？” 这时候，陈绛晨和岸早也到达客厅了。陈绛晨看见燕惇，眼睛都亮起来了：“小燕哥，好久不见啊！” 燕惇朝陈绛晨微笑：“表少爷，好久不见。”然后，燕惇又将目光放到了岸早身上，立即就想到了昨晚那一篮子红艳艳的玫瑰，脸颊也有些温热起来了。他竟不太敢多看岸早，微微侧过眼神，用公式化的笑容对待岸早：“早老板，早上好。” 岸早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颔首，打量起燕惇来：和岸迟那一身夺目的装扮不一样，燕惇今天穿得很普通，丝毫不像是为了约会而打扮的样子。岸早不觉想起昨天燕惇的明显花了心机的装扮，便知道燕惇今天是随便穿的。 燕惇上身穿一件黑色长袖套头衫，外搭保暖为主的人字斜纹针织双排扣大衣，脚上穿黑色牛仔裤、黑色高帮运动鞋，就是一身黑漆漆的，没什么设计感，也不显身形，主要是舒适为主。当一个人和你出门的时候穿的衣服就图舒适保暖，那他大概就对你没什么意思——除非你们已经结婚多年了。 因此，看到了燕惇的打扮，岸早心里的戒备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陈绛晨到底是年轻，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只想打听岸迟怎么会打扮成圣诞树和燕惇出门过圣诞。陈绛晨便笑问：“小燕哥怎么来了？” 燕惇便回答：“迟总让我来今天当他一天司机。” 这话燕惇说得是无比真诚，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岸迟昨天约他的时候，他也是问“我就是当司机吧”，岸迟没有否认，那燕惇就当是承认了。 陈绛晨也瞬间安定下来了：“哦，是这样啊！” 陈绛晨便想，大概是岸迟约了别的人，只是让燕惇当司机吧。 岸早却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小迟，你自己有司机、有秘书，怎么叫我的秘书去当你的司机？” 岸迟还没完全接受“自己就是个gay”的现实，并不想在情况未明了之下对家人出柜。因此，他便没说实话，只用惯用的霸道口吻说：“岸氏的人不都是我的员工吗？我让他做事，是给他面子！” 岸早对岸迟这样的口吻不太满意，便皱起了眉。 燕惇忙说：“我是自己愿意的。” 他确实愿意：三倍工资，美滋滋。 既然燕惇是愿意的，岸迟又把话说到这份上，岸早也不好太多话说，不然就是一句话驳了岸迟和燕惇两人的面子。但岸早并不打算完全放过这事情，便对燕惇说：“你要是累了，或是哪儿不舒服，直接走、不理他就是了。岸迟虽然是总裁，但我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不用看他脸色。” 燕惇被岸早这明目张胆偏袒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说：“哪里话、哪里话！只要是为岸氏做事，我都很光荣的。” 岸早对燕惇这边很和煦，扭头看向岸迟，又是家长的严肃：“你也胡闹，这是我的秘书。越过我叫他做事，是你擅权了。他没好意思拒绝你，你自己也当知道分寸。再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岸迟没想到岸早会当着表弟和下属的脸面这样指责自己，他竟有几分委屈了：“怎么？难道这个秘书比我这个弟弟还要紧？” 岸早想说：这还用说嘛，傻弟弟？ 但岸早还是很给面子的没说出口，只说：“我只是说你做事不当心，给你提个醒。” 岸迟立即条件反射地霸总发言：“你在教我做事？” 岸早也霸总发言：“是，有问题？” “……”岸迟憋屈。 眼看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了，燕惇便赶紧出来解围说：“迟少爷不是说赶时间吗？咱们现在就出门吧？” 岸迟便顺着台阶下，跟燕惇一起出门了。 岸迟虽然自认为自己在和燕惇约会，但他的言行举止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男霸总，所以二人之间一点儿暧昧氛围都建立不起来，燕惇也自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岸迟按照“圣诞节攻略路线”，先带燕惇去逛街，风风火火地逛完了一条商业街，大概只用了十分钟——因为岸迟逛街，就真的逛，直接撒丫子走完一条街就完事了。燕惇跟在他屁股后，默默地走完了一条街。 随后，岸迟又按照攻略流程带燕惇去看电影。然而，岸迟根本没订电影票，还得燕惇跑去买票。今天是圣诞节，票也不好买，燕惇跑去售票那儿看，发现场场爆满，也是绿了脸。 这中途，岸迟又发信息给燕惇“你去西伯利亚买票吗？为什么要那么久？” 燕惇只得问岸迟：“非要看《圣诞爱情》这部戏吗？” “是啊。”岸迟斩钉截铁：攻略说是看爱情片比较容易讨对方欢心。 岸迟听从攻略的吩咐，认为拉着燕惇看《圣诞爱情》能够促进彼此关系。殊不知，这个片子在圣诞这天特别火，基本上就买不到票了，只剩犄角旮旯的位置。但燕惇也不敢让岸迟坐边角位啊。 燕惇特别头疼，然而，燕惇也不敢和岸迟说自己的难处，只得托关系找影厅经理搞电影票。 回来的时候，岸迟还怪燕惇买票太久。燕惇一边赔不是，一边带着岸迟进vip厅看电影。 岸迟进场后环视一周，很不高兴：“为什么电影厅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燕惇无奈地说：“祖宗……啊，不，岸总，包场的话得预订的。临时来说要包场可能不太方便呢。” 岸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什么？我要包场还得预订？” 岸迟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给岸氏电影院的经理，让他给自己弄个包场。经理大惊失色，好歹弄出了一个空的电影厅给岸迟和燕惇看电影了。 燕惇也习惯了岸迟发神经，丝毫没觉得是“霸总宠爱”。等电影看完了，二人从播放厅出来，就看到经理站在门边，恭恭敬敬地问岸迟体验如何。 岸迟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卵用没有的外行指导意见。 经理一边腹诽“老板是个什么品种的傻 逼”，一边点头称是：“老板的意见实在是太有用了！” 岸迟大概领导瘾上来了，又拉着燕惇回刚刚那条商业街，找了自家百货大楼的经理，质问他为什么摆的圣诞树不对称！ 经理又是一阵心里“你 傻 逼”、嘴上“您 牛 逼”的应付了岸迟一通。 燕惇在旁边也听得皱眉：敢情岸迟今天出来就是为了在圣诞节这美好一天给大家伙找不痛快的？ 这不痛快之旅持续到晚上。 岸迟拉着燕惇去了自家的餐厅吃饭，又质问火鸡为什么那么大。 餐厅经理抹着额头上的汗，说：“因为……火鸡是一种比较大的鸡……” 岸迟很不开心，又打了个电话给岸氏生物研究所，问他们火鸡能不能搞小一点。 研究所所长是个有风骨的学者，直接说：“你今天喝多少了？” 然后挂了电话。 研究所所长又让人给岸早打电话，让他管好自家的臭弟弟。 岸早今天也收到了消息，说岸迟一整天都在各处产业里巡视、并给出了很多没建设性的意见。岸早的思维跟不上岸迟的节奏，便也不再觉得岸迟是去约会了，只当岸迟是突然抽风，无端端打扮成一只孔雀跑出去啄人。 岸迟被挂了电话，觉得没面子，更不高兴，但还是忍了忍，因为所长是岸早请回来的，岸迟动不得。 岸迟便看着燕惇，问他：“你觉得今天怎么样？过得还愉快吗？” 燕惇心想：要不是看在三倍工资份上…… 燕惇点头：“特别愉快，能陪岸总视察业务，是我的荣幸。” 岸迟听到“视察”两字，愣了愣：“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视察的。” 燕惇有些讶异：“不是吗？” 不是“视察”？那就是单纯的“找茬”？ 岸迟正想说点什么，但被动触发了“要表白就会被打断buff”。他正想说想和燕惇试试，两道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门边了。 燕惇和岸迟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白丽苏和华玳瑁。 白丽苏一身红艳如火的低胸礼服裙，充分表现了恶毒女配应有的张扬。而华玳瑁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也穿得分外风骚，十二月的天居然穿一件半透明设计的薄纱衬衫，若隐若现中显出霸总必备的大理石雕一样的肌肉线条，绝对是基佬勾魂手。 岸迟看见华玳瑁穿得那么骚，也吃了一惊：“十二月啊，你穿薄纱，小心得肺炎！” 华玳瑁噗的一笑：“没想到岸总还担心我的健康。” 岸迟没想到华玳瑁会这么说，是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关心华玳瑁的。岸迟便冷哼：“我是关心我的健康。怕你露点，我看到了会长针眼。” 华玳瑁摇头，说：“不会的，我贴了乳贴。” 岸迟像是听到了什么鬼叫的一样，一脸“我脏了”的表情，半晌说不出话。 白丽苏便趁机走上前，说：“那么巧，不如一起拼桌？” 岸迟皱眉，继续发挥不讲人话本色：“拼桌？你以为这儿是大排档？” 白丽苏惯了岸迟的口臭，只笑笑说：“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之前承蒙了岸总、燕秘的关照，既然在这么好的日子遇见了，就让我敬两位一杯吧。”说着，白丽苏就往酒里倒了“秘药·攻吃了会硬，受吃了会软”。 燕惇就看着白丽苏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药，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是在下药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是的。 燕惇：别人都是瞎的吗？看不到？ 客服君在线答疑：剧情之力的影响下，在她下药的时候，所有人都刚好在看别的地方。 燕惇：…… 燕惇环视四周，发现大家果然都在不约而同地看向别的地方，除了不受剧情之力影响的燕惇。 燕惇和白丽苏的目光刚好对上了，忽然有点儿尴尬。 白丽苏便用气音说：“帮个忙，当没看见啦。” 燕惇无奈点头：是吧，他作为主角受确实也得配合人家恶毒女配的工作。 白丽苏下好药之后，大家便恢复了正常。 白丽苏给岸迟倒了一杯酒，说：“请岸总喝了这杯酒！” 岸迟皱眉：“你让我喝就喝，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白丽苏心想：真是个狗男人！ 白丽苏又用起柔弱手段，装出一个泫然欲泣的样子：“嘤嘤嘤……看来是我不配……” “你知道就好。”岸迟还真是半点不给面子。 白丽苏知道岸迟狗，不知道他这么狗，她便有些茫然，看了看燕惇，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燕惇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个啊……我看着这是82年的拉菲啊，还是喝一杯吧。” “82年的拉菲我都喝到吐了。”岸迟满不在乎，便将酒杯往前一推，“小燕喜欢啊，那给你喝吧。” 第48章 下药成功√ 燕惇愣了一下，将酒杯往前推：“这是白小姐敬你的，我怎么好意思喝？” 岸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丽苏怕燕惇拒绝得狠了，让岸迟下不来台，岸迟反而有逆反心理、让任务更无法推进。白丽苏赶忙又倒了一杯酒，说：“是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这杯给燕秘喝。” 一边说，白丽苏一边将倒好的酒移到燕惇面前。燕惇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白丽苏给岸迟下的是什么药，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玳瑁却笑了：“燕秘能喝，迟总能喝，倒是我不配喝了？” “哪里话？”白丽苏又连忙给华玳瑁倒了一杯。 华玳瑁倒是个来去随心的，让服务员搬了张椅子，就在燕惇旁边坐下了。 岸迟烦他烦得要死，一脸不耐地说：“你怎么就坐下了？我让你坐了吗？” 华玳瑁哈哈一笑，说：“我华玳瑁，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还没听说过谁能管得着我的！”说着，华玳潇洒地松了松薄衬衫的领子，眉宇间尽是浪荡风流。 岸迟偏是看不惯他这个风 骚姿态，便冷笑：“你爱坐哪儿，我管不着！无论你是坐龙椅、还是坐马桶，我都无所谓。单单就不喜欢你坐在我面前，你识趣的就给我滚！” 华玳瑁也是个霸总，怎么可能说滚就滚，他不但不滚，还稳如泰山地坐着。 岸迟恼怒地叫来经理：“还不叫保安来把华玳瑁轰出去！” 经理很尴尬地说：“岸总，这家店呢……华氏也有股份的。” 岸迟大怒：“什么？你们餐厅有我还不够，还要华玳瑁？你们这家餐厅也太水性杨花了吧！” 经理十分尴尬：虽然觉得“水性杨花”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但这年头谁还嫌金主多呢？ 华玳瑁淡定地翘起二郎腿，说：“岸迟，你就别为难这些草民了。让他下去吧。” 被称为“草民”的餐厅经理一边在心里骂“有钱了不起吗”一边笑着退下——因为有钱就真的了不起啊。 白丽苏站在一旁，很尴尬地说：“我能不能也坐啊？” 毕竟，这一桌子的人，就只有白丽苏站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做侍应的。 燕惇始终认为自己是白丽苏的队友，所以分外关照她，便说：“白小姐不用客气，请坐。” 岸迟原本觉得来一个华玳瑁就很烦了，更不想招呼这个白丽苏，但既然燕惇开口了，岸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认了。 燕惇叫了服务员来搬椅子，服务员搬椅子过来，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花瓶，一阵手忙脚乱，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的。在岸迟要发火之前，燕惇忙站起来安慰服务员，又一边帮着整理桌面：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啊！ 服务员火速处理完桌面，便默默退下了。 燕惇也坐了下来，扭脸一看，发现白丽苏的脸色煞白，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燕惇便很绅士地问道：“白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丽苏咽了咽，指着酒杯说：“酒杯打乱了……” “……”燕惇也僵住了。 原来刚刚服务员弄乱了桌子，整理的时候酒杯一阵乱放，因此打乱了，竟不知道哪一杯才是“有料”的了。 白丽苏便说：“要不都倒掉，重新倒酒吧。” 华玳瑁却说：“这不倒掉半瓶拉菲了？白小姐倒是舍得。” 白丽苏呵呵笑：我当然舍不得。做恶毒女配做得我快破产了，都不知图什么。 岸迟却冷笑：“不过是一瓶酒而已。华总也舍不得？华氏是不是快破产了，红酒都喝不起？” 华玳瑁却道：“难道有钱就能胡乱糟蹋东西吗？这就是你们岸氏的家教？” 岸迟大怒：“你这是说我没家教？” “我没这么说。”华玳瑁一派淡然，却是指桑骂槐，“但从小，我就听爷爷教导过，钱财虽然是身外物，但好物还是该敬惜，这是好人家的底蕴。若真是拉菲当水洒，也不是洒不起，但真这么做，和目不识丁的暴发户又有什么区别？” 岸迟虽然霸道，但无奈嘴笨，被华玳瑁这么一堵，也是无话可说，一股气攒在心头，便冷着脸闷灌了一口红酒。 白丽苏盯着岸迟的脸，也看不出岸迟喝的是不是那杯“有料拉菲”。 为了确保完成任务，白丽苏又笑着拿起酒瓶，装作给岸迟添酒的样子：“迟总别恼。”一边添酒，一边下药。她专职玛丽苏，平时都是被下药的，哪里试过给别人下药呢？那手法真的很生疏，眼看着半包药粉都洒桌子上了。燕惇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恨不得抢过药包，说：不行下去，放着我来！ 然而，在剧情之力下，两个霸总都犹如瞎子一样，完全看不到下药的过程。 白丽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岸迟碰杯。岸迟没有再拂逆她的面子，也喝了一口。 看着岸迟饮下了一定有药的红酒，白丽苏非常高兴。 华玳瑁也喝了半杯，又说：“小燕怎么不喝？” 燕惇一愣：我当然不喝，这酒可能有问题啊！你们瞎，我可不瞎！ 但燕惇不能拆队友的台，只好临时想了个借口：“我今天是迟总的司机，不能喝酒。” “这有什么？”法外狂徒华玳瑁问，“喝酒和司机有什么关系？” 燕惇用看“法盲”的眼神看着华玳瑁：“……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司机一杯酒，亲人两行泪。” 华玳瑁正要说什么，眼前却一阵模糊起来：“……我好像有点头晕……” 一旁的岸迟也捂着脑门：“嗯，我也是……有点儿晕……” 白丽苏和燕惇都愣住了：“啊……这、这这这这……” 到底白丽苏反应快，忙说：“这拉菲后劲大呗！我让人送您俩开个房休息哦。” 燕惇大惊：“你给他俩开房！！！？？？” 白丽苏拍了一下燕惇脑门：“开两间房啊！你在想什么！” 白丽苏和燕惇便盘算着怎样把俩人送去开房。这个秘药的功效就是挺神奇的，吃了药的人先是头晕不适，之后才会开始有♂反♂应。这个“头晕时间”主要是为了给恶毒炮灰时间送主角去房间、以及给时间让正牌攻/受出现英雄救美。 白丽苏对燕惇说：“我已经预先开好一间房了，你先把两人送去那间房吧。我去另外再开一间。” 燕惇却很挣扎：“我一个人怎么扛得起两个霸总？” 白丽苏觉得燕惇说得也有道理，却说：“那你觉得我扛得起？” “……”燕惇也是无法，只好出去求助服务员，只说霸总喝醉了，让帮忙送上去房间。 这餐厅是在酒店里的，所以直接送去客房也很快捷。 服务员又问：“请问是送到哪个客房？” 燕惇便报了白丽苏给的客房号。 服务员的脸色立即变得一言难尽，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燕惇、岸迟和华玳瑁。燕惇也没多想，只和服务员合力将两个霸总送到了白丽苏指定套房，结果一进去，就被里头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的情♂趣装置给吓蒙了。 燕惇这才领悟过来，为什么服务员听到房号之后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燕惇：我的清誉…… 燕惇忍不住给白丽苏发信息：你订的是情趣套房？ 白丽苏回复：是啊。 燕惇：你为什么要订情趣套房？ 白丽苏给了一个白眼，并说：不然呢？你以为恶毒女配给男主下药还开房是为了和他打乒乓球吗？ 燕惇：…… 服务员将霸总送到套房后就立即退下了，唯恐阻碍别人的好事。燕惇也挺头痛的，瞅了一下两个被药倒了的霸总，但见他们只是晕乎乎的，也没动弹，就跟咸鱼似的。燕惇便信手将两条咸鱼摆上心形大床上。 这床挺大的，别说放两个咸鱼挺尸的霸总了，就是活鱼乱跳的霸总都不在话下。 燕惇坐在窗边，左等右等，还没等到白丽苏发新房号，便催促地打了电话：“姐，新房号是多少？” 白丽苏的声音也挺焦灼的：“今天圣诞夜，临时临急订不到房间啦！” “……”燕惇咽了咽，“姐，你不如订个没情趣的套房吧？” 白丽苏只说：“我没时间啦，我还要赶下一个任务呢，你订吧。” 燕惇再一次惊诧于“恶毒女配没有假期”这个事实：“你任务排那么满？” 白丽苏回答：“是啊，不然我还真的上来和岸迟开房么？肯定要出剧情把我支开的呀。恶毒女配怎么能成功呢？一般都是‘炮灰开局，主角开菊’的。” 燕惇听见“开菊”俩字，心中一跳，又问：“姐，你给他们下的是什么药？” 白丽苏简单地说：“就是那种‘攻硬受软’的药。好了，不说了，拜。”说完，白丽苏就不负责任地挂了电话。 燕惇懵了：攻硬受软？ 他利用自己有限的知识琢磨了一下，便恍然大悟，回头看床上两条咸鱼：只见两个俊眉修目的男子都脸色潮红、浑身乏力…… 燕惇心中一惊：难道他俩都是受？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攻受不可以单看裤裆！ 在震惊的余韵中过来之后，燕惇又安心了几分：原来他们都是受啊，那我就没那么怕了。反正他们药性上来了，也不能咋么样啊。顶多就是兄弟互撸、姊妹磨枪罢了。 燕惇便慢吞吞地琢磨订房的事情，正想着呢，脑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任务：触发剧情·让霸总得知你误服春药，前来救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搞蒙了，燕惇赶紧敲了敲客服君：我？误服？药都进岸迟消化道了，我打哪儿误服去？ 客服君在线答疑：哦，是这样的呢，亲。这个任务其实是在白丽苏下药的时候就发布了的。是需要亲亲在当时就喝掉岸迟的酒呢。 燕惇瞠目结舌：是那个时候的任务？那怎么会现在发布？ 客服君：亲亲，这个是网络延迟造成的故障，给您带来了不便敬请原谅。 燕惇：去你……的网络延迟。 客服君：请注意网络文明用语。 燕惇知道现在辱骂客服君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得强行压下怒火，问道：那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能让时光倒流吗？ 客服君：对不起，亲亲，尚未开通此功能。 燕惇：你【屏蔽词】【屏蔽词】【屏蔽词】 新手用户【燕惇】因【言语过激】被禁言十分钟 燕惇更加愤怒了，但他只能无能地愤怒，一点儿也解决不了问题。 据他所知，任务完成不了是要死的。 燕惇犹如困兽一样在客房里踱步了好多圈，无能为力了，只得打电话给白丽苏求助。不过电话却打不通，燕惇便申请了“脑波连线”，利用系统和白丽苏交流。 白丽苏那边好像是忙着，但还是听了燕惇的申述。 听完了燕惇的话，白丽苏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任务发布延迟了？小事，easy。” “……”听着白丽苏这满不在乎的口吻，燕惇突然觉得自己的过激反应好像很上不得台面。 白丽苏倒是很知心大姐姐：“我跟你分析一下，你这个任务就是要让霸总救你嘛。岸早不就是霸总吗？你不是想要他吗？趁机来一发，也给你们感情升温升温，不好吗？” 燕惇听到“趁机来一发”，脸都红成番茄了：“也不能这么搞吧？” “那你爱搞不搞啊。”白丽苏知道燕惇脸皮薄，便谆谆善诱，“你自己想吧，如果你要活命的话，就得完成这个任务。那么多个霸总让你选，你是不是要选岸早？” “……是……”燕惇心里也是默默的感慨：不是他得选岸早，而是他除了岸早，谁都不想要。 白丽苏又说：“那不得了？” 燕惇却讷讷：“这个任务的关键是霸总么？我觉得现在的难点是‘药’。你都跑了，我上哪儿吃药去？” 白丽苏说：“哎呀，很随意啦，这任务不是‘你误服春药’，而是‘让霸总得知你误服春药’，那等于说，只要你这么告诉他就行，不一定要你真的吃了药。” “什、什么意思？”燕惇惶然。 “就是你假装自己吃了药不就行了？” 燕惇大开眼界：“就这还能假装？” 作者有话说： 为霸总正名一下：华总和迟总吃了药晕乎乎不动弹，是因为还在“头晕适应期”，不是因为他俩是受！ 第49章 霸总论剑 “为什么不能假装？”白丽苏表示疑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当穿书的汉子？” 听到白丽苏这么说，燕惇为自己的无能无知感到非常惭愧，自认确实不配当穿书的汉子。 燕惇想起玛丽苏刚刚跑得急，是因为有新任务。燕惇就问说：“对了，白姐现在应该是在做任务吧？我没打扰您吧？” “没，我现在的任务是‘走到路边被绑架’，我已经完成这个剧情了。现在被绑到一个密室里，正闲着呢，刚好可以和你聊聊。”白丽苏回答。 燕惇大惊失色：“你被绑架了？” 怪不得电话打不通，只有用系统才联系得上了！ “没事、没事。”白丽苏反过来安慰他，“被绑架这种事情嘛，谁没有遇过呢？” 燕惇对这个世界的治安感到绝望：“我？我就没遇到过。” “你是主角受对吧？”白丽苏说，“那你很快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这……”白丽苏这样的女子使燕惇越发觉得自己不配当一名穿书的汉子。 白丽苏那边又说：“绑架我的人来了，估计要折磨我了。那先不跟你聊了哈，你加油，注意安全。” 被绑架的女子反过来叮嘱自己注意安全，燕惇真是又羞愧又感动：“白姐也要注意安全啊！” 系统客服君听着二人对话，再一次感叹这次的恶毒女配和主角受之间守望相助的情义。 燕惇切断了和白丽苏的脑电波交流，便开始惆怅了：我该怎么假装自己中了药物呢？ 想来想去，燕惇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参考已经中招的人的表现，模仿他们的举动。于是，燕惇将目光投向了躺床上的两条咸鱼霸总。 之前，燕惇以为两位霸总像咸鱼一样，是因为他们是受，所以吃了药会软绵绵，事实上，他俩晕乎乎不动弹，是因为身体还处于刚吃完药的“头晕期”。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头晕期”已经慢慢过去了，两人便一脚踏入“攻硬受软”的阶段。 岸迟和华玳瑁都是霸道总裁，自然就都是攻了，现在药性上来，立即一柱擎天。众所周知，吃了这种小说专供特效药，都是神志不清，搞不清对方是谁，就是要上的。岸迟和华玳瑁一睁眼就看到了对方，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敌是友、是攻是受，就“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连”。 燕惇坐在窗边的办公桌旁，一抬头就发现两个霸总开始在床上打架了。 燕惇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华山论剑了？！ 这华山论剑，比的就是武功，习武之人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你有多长，你就有多强，“一寸短，一寸险”，你要是短，那你就很险。论剑，就是要比个长短，分个高下。现在山巅上的两人都自认为是武功天下第一，谁也不服谁，便要论剑，比划比划。比武不是请客吃饭，没得和气，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场对决，十分的激烈，是力与美的结合，是火与电的交流！ 燕惇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就看着华玳瑁和岸迟激烈地争夺上位，不断在床上犹如洗衣机一样滚动。 燕惇想去劝架，但又怕自己一个“受”卷入这种战争，不能“破局”，反倒“破菊”。燕惇一时想打110，一时又想打120，甚至还一度想打999，但最终都被系统劝住了。 客服君说：哪有主角遇到这种事报警的啊？是主角就直接肛啊！不然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燕惇发现自己穿越这么久了，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他头皮发麻：那我就这样看着？很不礼貌啊！ 客服君说：亲亲可以选择离开这个房间，到别处进行自己的任务。 燕惇却又摇摇头：但他们现在神志不清的，我有点儿担心。 客服君说：你看他们龙精虎猛，你留在这儿，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自己。 燕惇觉得客服君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却仍有点儿担心，又问一遍：真的不会出事吗？ 客服君保证：剧情之力会保护他们的，不会出事。 燕惇对这个“剧情之力”的牛逼深有体会，相信这个剧情之力真的是无所不能，既然剧情之力会保护两个霸总，他一介弱受就不瞎掺和了。 确认霸总打架不会出问题之后，燕惇便匆匆离开了客房，算是给两位私人空间。刚刚的场面让燕惇也觉得有些脸红，便走进了酒店公共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一阵迷惘之中，仿佛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客服君在线提醒：亲亲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触发剧情任务哦！ 被这么一提醒，燕惇又开始头痛：我知道了，就是要让霸总来拯救被药倒了的我，是吧？ 客服君：是的，亲亲，加油。 燕惇忍不住问：那个……白丽苏说的，让我假装吃了药，这个是可行的吗？ 客服君：是的呢，亲亲。白丽苏的理解没错，任务发布的是“让霸总得知你误服春药”，所以重点不是你有没有误服，而是他没有没有得知。 虽然抓住了漏洞，但燕惇仍觉得这任务十分草蛋了。 燕惇慎重地回忆了一下岸迟和华玳瑁喝药之后的反应，发现他俩都是晕乎乎、脸色潮红，表现和一般喝醉了酒差别不大。也是这样，才可以瞒过服务员，让别人没太大怀疑。 燕惇仔细一想，便去酒店前台，问能不能开一间房。 前台马上给他开了一间。 燕惇拿到了房卡后还有点儿懵：怎么？白丽苏不是说订不房间吗？怎么我去就订到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主角开不到房的情况。 燕惇也是哭笑不得：敢情我这个主角光环还有这个功能？ 这燕惇开的是普通客房，进去了他就直奔minibar，抄起一大瓶酒，吨吨吨地喝了。 燕惇估摸着自己的酒量来喝，喝差不多了就脸红耳赤、心跳加速，手脚有点儿发麻，正正像是喝了药的状态。他摇摇晃晃的起来，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见自己脸色潮红，挺像那回事的。 不过，他很快又有些迟疑：我要怎么让岸早知道我吃药了？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会不会很突兀？ 客服君贴心地说：亲亲别担心，我们系统这边可以提供一部黑科技手机。您使用这台手机打匿名电话、发匿名信息，别人都是追踪不到源头的。 燕惇十分惊喜：还有这种好东西？快给我！ 客服君回答了一声，燕惇就发现手上一沉，掌心多了一台手机——这手机正正就是白丽苏之前在白龙会所用过的那一台。燕惇打开里面的通讯app，能看到白丽苏之前拉过的群还在。 群的名字没有改，还是“燕惇的守护天使”。 燕惇看到群名觉得好奇怪，点进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看到那一条“燕惇现在在白龙会所vip包厢被老色批灌醉，危，速来！”，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时候他们来救我来得那么及时…… 燕惇便索性发一条同样格式的私聊岸早：燕惇现在在xx酒店１１１１房被下药，危，速来！ 岸早：他怎么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燕惇又觉得岸迟比自己“危”多了，毕竟人是真吃了药，燕惇便多发了一条：岸迟在２２２２房，也被下药了，危，速来！ 岸早：哦。 这态度，让人怀疑岸迟是不是亲生的。 按照人设，岸迟和岸早当然是亲生兄弟。但岸早对岸迟却是没什么感情的，因为他的灵魂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所谓的“亲生兄弟”只是在脑内植入的一段记忆。因此，岸早对岸迟更多是责任，大部分感情都像隔着一层。 平时倒算得上兄友弟恭，毕竟，岸早对谁都不差。但真的到了和燕惇摆在一起的位置上，岸早就连岸迟是谁都不记得了。 不过，出于道义，岸早也不可能对岸迟置之不理。他让酒店经理去岸迟所在的２２２２房确认情况。而岸早本人则直奔１１１１房。 虽然酒店房间应该不是随便让人进入的，但霸总世界里，霸总就是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别说是酒店房间了，就是私宅房间，都是像打开随意门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 当岸早急急忙忙地冲进1111房时，赫然发现燕惇就脸色潮红地躺在床上，情况令人非常忧心。 岸早忙摇了摇他：“小老实！小老实！” 燕惇被摇得恍惚，还是迷迷糊糊，人事不省的样子。岸早非常担心，连忙将燕惇送去医院，然后被告知：“他就是喝多了，所以睡得比较沉。” “……”岸早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其实这也算是“好消息”了，燕惇只是喝醉了睡着了，也总好过燕惇是因为服食了不明药物而陷入昏睡。 岸早无奈地跟医生道了谢，看着躺在vip病房的燕惇，心里一怔。燕惇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神情柔和，双颊酡红，在岸早眼里就是顶可爱的样子。 岸早坐在床边，凝睇着燕惇的睡颜。 他眼神像烛火一样，忽明忽灭，但无论如何摇曳，仍用光和热笼罩着眼前的人。 燕惇确实是喝多了，睡迷糊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眯了眯眼睛，半醒不醒的。 这时候，脑内却响起一道声音：【完成剧情·让霸总得知你误服春药，前来救你】 燕惇这才一惊：已经完成了吗！ 燕惇大眼一睁，下意识想确认自己的菊部状况。 只是，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岸早的眼睛。燕惇大吃一惊：“早、早老板！” 岸早瞧见燕惇醒了，还一副傻样，便笑了：“你可算是醒了。” 燕惇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便要支起身子：“早老板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哪儿？”岸早拿起枕头给燕惇垫了垫，扶着燕惇坐起来，一边说：“这儿是医院。” “医院？”燕惇大惊：霸总那么牛，把我搞进医院了？ 不、不对啊…… 我的菊部没有异样啊…… 燕惇皱起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岸早见燕惇搞不清楚状况，又是担忧又是无奈：“你自己喝多了，自己不知道吗？” “喝、喝多了？”燕惇结结巴巴起来，“是、是吗？” 岸早点点头，说：“我收到信息，说你在酒店出事了，我赶紧过来，发现你躺在酒店里，人事不省。我便将你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说你喝多了。” “………………”燕惇无语，主要是对自己无语。 不过，万幸的是，燕惇这样也算是完成了系统任务了：让霸总得知自己出了事，让霸总救了自己。 算是玩了一把文字游戏，系统也给判定通过了。 想到这个，燕惇也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怎的，燕惇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惋惜：如果我没睡过去呢？如果我假装中药假装得很像呢？早老板会怎么做呢？ 客服君在线答疑：岸早会送你就医。 燕惇：……是、是吗…… 客服君回答：是的，根据分析，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和霸总世界的人不太一样。 岸早并没有那种“霸总思维”，如果他的心上人因为违禁药物而发 情，岸早只会担心他的健康，将对方及时送医，而不是邪魅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燕惇也是心同此理，如果碰到吃了药的人，他也肯定是第一时间送医院，而不是拉裤链。 因此，燕惇为自己心里那点小期待感到无比羞愧。 岸早见燕惇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知想什么，岸早便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燕惇忙摇摇头，说：“我没事，对了，华总和迟总呢？我记得他俩……他们是和我一起喝酒的……” 其实燕惇相信客服君，知道两位霸总有剧情保护，不会出事。燕惇也就是有点儿好奇，这个华山论剑有没有分出一个高下、比出一个长短。 第50章 霸总也要炒CP 听到燕惇问起了华玳瑁与岸迟的状况，岸早只是淡淡的，说：“他们没事，你放心。” 岸早这人挺能装的，燕惇也没能从岸早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事实上，岸早也是为了保全两位霸总的颜面，所以没有跟燕惇说具体状况。 当时，岸早让酒店经理去找2222号房，经理去了之后，就发现两位霸总在决战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经理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打电话联系岸早。岸早知道了，也很惊愕，让经理不要声张，直接将两位霸总打包送去医院。 经理都觉得很奇怪：“他们分明是吃了春药，只要打一炮就好，为什么要劳烦医生呢？” 岸早觉得这个经理有问题，然而，医生也说：“这个药嘛，只要打一炮就好，为什么要送来医院呢？” 护士也点头：“是啊，要不要现在叫两个mb过来？我有联系方式。” 岸早再次觉得自己不够变态，以至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看着医生和护士都这么智障，岸早便觉得自己只能用智障打败智障。学会如何融入霸总世界的岸早霸总附体，拍着案用岸迟的口吻说：“你在教我做事？” 护士和医生的服从性立即上升了50%，连忙摇头如拨浪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岸董。我们只是推荐一个比较靠谱的治疗方案！” 岸早听到“比较靠谱的治疗方案”几个字后再次怀疑人生，他继续用霸总的口吻说：“总之，要是我弟弟不能醒过来，我就要你们整个医院陪葬！” 护士和医生的服从性立即拉满100%，吭哧吭哧的就去给岸迟和华玳瑁治疗了。医生认真检查一番，表示：“是这样的，岸董，这个要直接把药物注射到海绵体，可能有些痛……” 岸早大手一挥：“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怕痛？”反正又不是把针打到岸早的海绵体，岸早自然有一番送猫狗去绝育的主人般的果决。 于是，医生护士就大起胆子来，实现了霸总世界难得的“往霸总海绵体扎针”成就，可谓是容嬷嬷的现代狂野版。 医生非常专业，这一针下去，药到病除，管他是什么不倒金枪，来这一针，都得歇菜。正是俗语所说的，百炼钢也得化成绕指柔。 岸迟一觉醒来，却觉得天崩地裂。 不是别的，是他打开网络，发现全国最热门的话题是“岸迟华玳瑁圣诞夜入住长长久久情侣套房，开到入院”。原来狗仔是去酒店蹲白丽苏的，结果白丽苏没去开房。狗仔就拍到了酒店经理一脸焦急地将衣衫不整、脸色潮红的二人送医。 酒店还趁机打广告，说这个“长长久久情侣套房”设备优良，主题丰富，可按照个人口味订制，霸总同款长长久久只需要99999元一晚，快点来体验吧！ 岸迟简直要碎裂了，像是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劈烂了沉香都劈不了二郎神都破不掉的山头，轰轰隆隆——我的天，塌了！ 网友们却很高兴，真的像是过圣诞一样快乐，纷纷吃瓜： 卧槽，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长长久久套房的价格也很长很9…… 岸迟不是恐同直男吗？ 说岸迟是恐同直男的是最近刚通网吗？岸迟之前不才和燕惇传绯闻？ “恐同即深柜”是真的。 不是说岸迟和华玳瑁是情敌，两个霸总抢一个小秘书吗？ 看来小秘书是假的，他们两个人是真的。 开房开到入院，还能有假吗？ 先去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贵价情侣套房，半路再去私人医院开两间vip病房。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刺激。 …… 常言道，这是一个“微博制霸”的世界，因为总裁爆出丑闻，公司股价就要应声下跌，堂堂霸总就要因为微博上的流言蜚语而焦头烂额、捏爆玻璃杯。 现在，岸迟不断为了股价而捏爆玻璃杯，更因为自己居然和华玳瑁传绯闻而捏爆玻璃杯。岸早这边陪着燕惇吃粥，打电话问张妈：“小迟怎么样？” 张妈便答：“夭寿啦，迟少爷已经捏爆二十个玻璃杯啦！” 岸早很关心地问：“是我从欧洲带回来那套吗？还不阻止他！东西倒是小事，怕弄伤他的手。” 张妈说：“哦，不是，是义务批发的那批。” 岸早：“那没事吧，随便他捏吧。他也需要一个发泄口。” 张妈：“……”迟少爷真的是您亲生弟弟吗？ 岸早交待完事项，就挂了电话，转头又对燕惇说：“小迟心情不好。” 燕惇关心地问：“那他没事吧？” “没事的，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岸早笑道，“他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的。” 燕惇却皱眉：“公司的事情呢？现在丑闻已经影响股价了，您是不是该回公司主持大局？” “是，等你吃完再说吧。”岸早温和地说，“医生说你没问题了，可以出院，我们一起回去主持大局。” 燕惇听到董事长和自己说“我们一起回去主持大局”，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主人公精神，好像他不是董事长秘书，而是董事长夫人。 这个想法让燕惇刹那失了神，又低低埋下头，看着白乎乎的粥发愣。 “吃饱了吗？”岸早柔声问。 “嗯，吃得差不多了。”燕惇笑笑，“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 岸早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现在还不舒服，所以吃不下东西？要不要再叫医生看看？” 燕惇摇摇头，说：“我没事，我们先回公司吧。” 岸早点头：“好，反正车子里还放着你给我准备的小蛋糕。” 燕惇听到这句话，又不合时宜地脸热起来，觉得自己对岸早而言仿佛是一个比秘书更亲密的存在。 燕惇和岸早一起上了车。车子里不但放着燕惇买的小蛋糕，还有燕惇买的抽纸巾、矿泉水，连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都是燕惇所喜欢的。 燕惇坐在这辆车里，就会暗自高兴：我就这样入侵了岸早的私人空间了呢，岸早大概没发现吧！ 岸早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想法的样子，倒是主动坐到了驾驶座，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换我开车吧。” 燕惇也没有和岸早客气，便索性坐在副驾驶座闭目养神。 岸早和燕惇很快回到了公司，而岸迟捏完玻璃杯也回来上班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客人来了——这个人就是华玳瑁。 华玳瑁现在也是丑闻主角，所以华氏的股价也下跌了，他也要和岸迟一起捏爆玻璃杯。看来，对霸总这个职业而言，玻璃杯与王氏集团一样是快速消耗品。 华氏和岸氏这次要联手共同应对危机，两家公司的高管坐在一个会议室，迎来他们两家雇佣的全球最强公关大师。公关大师上来就说：“你们这个情况看起来很棘手，但其实对我而言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燕惇不觉露出敬佩的眼神：“大师不愧是大师！快请指点迷津吧！” 公关大师笑着说：“我的策略就是：华总和迟总契约情侣，捆绑炒cp！” 听到了公关大师的建议，燕惇和岸早两个正常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这是什么憨批建议？这个大师是气功大师那种大师吗？ 但在场所有高管听到之后，却大呼内行：“天啊！这样的妙计！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 “不愧是全球最强公关大师，想出来的对策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对啊，谁能想到有这么高明的对策呢！” “天啊！太强了！” …… 燕惇和岸早听到大家的评价，又开始感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燕惇作为有自我意识的穿书者，认真地想了想，认为这可能真的是一个符合这个世界逻辑的妙计。他为此还咨询了一下客服君：契约情侣炒cp是可行的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是的。因为这样的剧情很受欢迎，所以会强化主角气运，帮主角度过危机。 燕惇渐渐习惯了这个霸总世界的神逻辑，便也没那么吃惊了：原来是这样啊。 岸迟露出了受辱的表情：“什么？让全世界说我是搅屎棍，我也忍了。但我不能忍全世界都说我是华玳瑁的搅屎棍！” 华玳瑁冷笑：“放心，大家不会觉得你是我的搅屎棍，只会觉得你是我的洗手间！” 岸迟闻言更恼，当场要和华玳瑁打起来。 公关大师冷笑：“你们可以不接受我的建议！告辞！” 说完，公关大师就很有大师风范地发脾气，要夺门而出。燕惇赶紧站起来拦着他，其他高管也纷纷劝岸迟和华玳瑁：“我们都知道这样很委屈总裁，但是形势比人强啊！两位为了公司利益，也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岸迟哪里是受得了委屈的，便在那儿抗拒。华玳瑁原本觉得无所谓，但见岸迟这么嫌弃自己，他也不肯松口，以免显得自己很cheap。 岸迟和华玳瑁都是霸总，谁也劝不住。燕惇想来想去，觉得只有“霸中之霸”的霸霸岸早能一锤定音。燕惇便凑到岸早身边，低声说：“早老板，您发个话吧。您一说，大家都听您的。” 岸早却眉头微蹙：“你也觉得公关大师的建议很好？” 燕惇和岸早思维模式比较接近，知道岸早的顾虑。燕惇便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个建议有病。但奈何这个世界有病。说不定还真的能对症。” 岸早听了这话，沉吟半晌，才缓缓点头：“我不信大师，但我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燕惇心里一悸，心脏骤然加快，脸颊也有些发热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却极害怕自己脸红了，忙别开了脸，不敢看人。他不看，却能听，敏锐地听到了岸早低低笑了一声，燕惇的心就跳得更快了，又把脸别得更开，跟怕了什么似的。 岸早正是“霸中之霸”，他拍了板，这个霸总炒cp的方案就订下来了。岸氏和华氏公关部立即出了联合声明，说华玳瑁和岸迟正在交往中，希望媒体给予更多隐私空间。还严正声明了，两人入院是因为吃了过敏的食物，不是传言中的“玩太嗨”。 网友们虽然不太相信食物过敏这个说法，但却很喜欢看霸总cp。但华氏和岸氏的股价却因此节节攀登。 看到这个结果，岸早也相当意外：原来公关大师真的是大师，霸总炒cp真的能挽救企业危机。 谁能想到呢？ 危机度过了，霸总们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到底是谁那么下流，居然给他们下药？ 当时在场的就是华玳瑁、岸迟、燕惇以及白丽苏四个人，这么一想，嫌疑人基本上能锁定是白丽苏了。 岸迟非常愤怒：“我要教她做人！” 华玳瑁也很愤怒：“我要让她后悔做人！” 燕惇特别担忧：我该怎么保护白丽苏？ 燕惇非常忧虑地站在阳台吹风，他忧愁的样子引起了岸早的关心。岸早走到他身边，问：“是在担心白丽苏？” 燕惇一怔：“早老板怎么知道？”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岸早沉声说，“平安夜那天，你身上有她的香氛味。” 第51章 背夫偷汉真刺激？ 燕惇一下陷入了极大的凌乱之中，脑子混混沌沌的：“什么、什么香氛味？” 什么香氛味？ 是谁鼻子犯的罪？ 能不能擦掉一切洗洗睡？ 燕惇努力回忆一下，才想起平安夜当天他确实是到过白丽苏的家，不仅如此，他还穿了白丽苏的衣服…… 对了，他穿了白丽苏的衣服，所以身上有白丽苏的香氛味！ 但燕惇又立即疑心起来，怔怔半天，才狐疑问道：“早老板怎么对白丽苏的气味那么了解？” 燕惇这话问出口，见岸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燕惇才心中一跳：祸事了！我怎么敢这样反问老板呢？ 岸早说：“你忘了，那天我去办了一件事——其实那件事就是去见白丽苏，劝她离开岸迟。当天她身上的香氛味很浓烈，和你身上的如出一辙。” 燕惇的心又怦怦跳：“啊？是吗？可能是巧合吧……” 岸早勾唇一笑：“也可能吧。”说着，岸早顿了顿，又道，“只是她说了，那香氛是她私人订制的，没有别家。” “……”燕惇没想到还有这个讲究，也是懵了。 冬天的风从外头刮来，在阳台打了个转，绕着燕惇兜弯，吹拂得燕惇浑身发冷，皮肤上也起了一层疙瘩。 燕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知是因为风吹得冷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岸早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划过一道危险的光，但嘴唇还是友善地勾起，给予一个基本的笑容：“你果然很在乎她吧？到现在还是想保护她吗？” 燕惇无法否认，他确实挺在乎白丽苏的，现在也很想保护白丽苏。问题是，他没法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燕惇现在一根木头似的杵着，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能，只能任尔南北风。 系统客服君为了保护他，自动呈现了“主角受台词范本”。 燕惇也是无路可走了，只得硬着头皮照着“主角受台词范本”念道：“我只是当她妹妹而已。” “妹妹？”岸早眉毛一挑。 “是的，”燕惇觉得眼前的台词范本根本不像“主角受台词”，更像是“脑残粉台词”，但他也是没别的选择了，只能跟着念，“你不了解，她受过多少苦！你也不知道，她有多努力！她还只是个孩子啊！难道她不值得一个机会吗？” 岸早脸上闪过惊色，仿佛也被燕惇所表现出的脑残程度给震惊了。 岸早感到不可思议：“她从前买水军抹黑你，你愿意原谅她，我能理解，这是你心软善良。她也确实是有可怜之处，我能看在你的面上留她一条生路。但现在她竟然敢下药，虽然你很幸运，并没有中招。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吃了药，情况会怎么样吗？” 岸早的话太有道理了，燕惇一时竟然觉得难以反驳。 事实上，岸早对白丽苏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一想到，如果燕惇也吃了药，那大概就不是岸迟和华玳瑁“单打独斗”，可能加上燕惇“三人成虎”了！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岸早就恨得要杀人。 别说原谅白丽苏，不砍死她，就证明岸早还是法治社会长大的好孩子了！ 燕惇看着岸早，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岸早不是霸总世界的灵魂，霸总世界的逻辑是说服不了他的……我还是应该用自己的方法去和他沟通…… 燕惇心念数转，忽然抓住一丝破绽，说：“你说得对，那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但是，你怎么确定是她做的呢？” “嗯？”岸早一怔，“这个不能确定，但她嫌疑很大。” 燕惇知道岸早和岸迟那些霸总不一样，岸早是讲道理的。燕惇便柔声说：“那也不能证明是她。虽然她之前会抹黑我，但也是误会而已。我不觉得她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怎么说，她也是个有身份的公众人物啊。” “嗯……”岸早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似乎是渐渐将燕惇的话听进去了。 燕惇又继续说：“再说了，她下药的目的是什么？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事实上，燕惇心知肚明，霸总世界的人不讲道理，恶毒女配更是蠢毒得没脑子，什么损人不利己的破事都干得出，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白丽苏这次下药，是为了药倒岸迟，给岸迟来一次“仙人跳”。只不过计划出了岔子，而白丽苏本人遭遇绑架，所以恶毒计划才被迫中断。 对了，白丽苏被绑架了…… 燕惇福至心灵，又说：“会不会白丽苏也是受害者呢？她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岸早只说：“现在已经让人去找她了，但她不在家，也没去工作。” 虽然白丽苏被绑架之后情绪特别稳定，还能和燕惇开玩笑。但燕惇还是有些担心，便说：“那要赶紧找到她，也好问清楚。” 岸早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倒是十分信任她。” 燕惇又搬出系统台词：“我把她当妹妹，当然信她。” 岸早只是笑着点点头，但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燕惇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早老板该不会吃恶毒女配的醋吧？ 岸氏和华氏两大集团都出手追查白丽苏的行踪，结果自然很快出来了。一开始，岸迟、岸早和华玳瑁听说白丽苏失踪了，第一个想法是她畏罪潜逃，结果没想到，监控拍到了她在圣诞夜当晚被绑上了一辆黑车。 看到这个结果，三大霸总都很意外。 燕惇立即为她辩护：“看吧，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她不是策划一切的黑手。她也是受害者！” 三位霸总心里也松动了，开始考虑燕惇所说的状况。大概白丽苏真的不是黑手，而是另一个受害者。 岸早问：“有没有查到绑架她的人去哪儿了？” “没有。”私家侦探回答，“黑车驶出了市区后就查不到踪迹了。” 岸早又说：“那有匪徒联系白丽苏的家人要赎金吗？” “没有。”私家侦探摇头，“匪徒没有勒索白丽苏的家人，所以匪徒可能不是求财。” 燕惇有些担心地说：“要不然还是先报警吧？” “你说什么？报警？”华玳瑁哧的一笑，“你是不是傻的？” 岸迟也持反对意见：“没必要报警。连我们都找不到线索，那警察就更没办法了。” 燕惇也不奇怪了，毕竟霸总世界里的警方真的特别无能。 岸迟和华玳瑁都不愿意报警，一则是他们不信任警方，觉得自己比警察还牛逼。另一方面，是他们不想让警察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们这对死对头第一次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岸早竟也同意岸迟和华玳瑁：“我也同意，不报警比较好。” 这下燕惇是委实震惊了：连早老板也不报警？ 他属实忘了，岸早已经接受了霸总世界里“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的设定。他确实相信华氏和岸氏的能力超过警方。此外，他还有一个私心：无论黑手是谁，岸早都决定了对这个人动私刑。既然决定了动私刑，那还是不让警方介入比较好。 燕惇正感到疑惑，脑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触发剧情任务·奋不顾身单枪匹马营救白丽苏】。 燕惇惊呆了：奋不顾身就算了？为什么要单枪匹马？ 客服君在线答疑：众所周知，主角遇到这种情况，不但不会报警，还会单枪匹马深入龙潭虎穴。这是约定俗成的。 燕惇觉得这是有病：主角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客服君回答：主角比寿星公更好命，有剧情保护，上吊也不会断气，请亲亲放心呢。 燕惇没想到系统颁布的任务一个比一个坑爹。不过，既然有剧情保护，他也没那么担心自己了。说起来，还不如他自己单枪匹马的去呢。因为，他有主角光环，但是其他人没有啊。可别是他带着一群人去救人，结果所有队友都挂了，就他主角一人活着出来，那就真的是造了孽了。 不过，燕惇心里很快就浮起了另一个疑问：现在连霸总集团都查不到白丽苏在哪儿，那我上哪儿营救她去？ 客服君回答：你是主角，线索到时候会自己出现在你面前的。 听到客服君这么说，燕惇就放心了。 但因为被告知了有这么一个看起来就特别麻烦、累人的任务，燕惇每天都挺忐忑的。这种未知的状态也很折磨人。 殊不知，他这寝食难安的表现，落在岸早眼里，就是燕惇对白丽苏的安危十分在乎。 岸早确实是醋了。 他开始利用岸氏集团的wifi，定时向燕惇的手机推送白丽苏的黑料。 燕惇手机频频收到《震惊！白丽苏居然不是她妈生的！》《惊呆了！白丽苏整容前后对比吓哭小孩！》《越读越震撼！白丽苏黑心上位史！》《这都敢说！白丽苏自爆每天倒立拉稀，健身同时排肠毒！》等莫名其妙的文章。 燕惇不禁惊讶：怪不得都说白丽苏是“热搜体质”，她人都不在江湖了，江湖上还处处流传她的黑料。 就在这时候，燕惇脑子里传来了系统音：用户【白丽苏】请求与你通话 燕惇正愁不知白丽苏的动向呢，连忙接通了脑电波通话：“白姐，你怎么了？” “我还行。”白丽苏回答。 燕惇又急忙说：“系统让我来救你，你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白丽苏顿了顿，“我这次打来，是拜托你上我家，帮我浇一下花。” 燕惇不觉感叹：白丽苏真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女子，被绑架了还不忘家里的花。 燕惇感到义不容辞：“没问题。不过，我没有你家钥匙啊？” 白丽苏回答：“我家是指纹锁。我让系统黑科技把你的指纹录进去了，你到时候按一下就能进屋。” 燕惇很震惊：“系统还能这样用？” “可以的。你甚至可以让系统帮你叫车、录音、录像甚至帮你手机充电。”白丽苏作为资深玩家，如数家珍地介绍穿书系统的各种功能，“你要是钱不够，还能找系统借钱。” 燕惇想起，自己之前自证不是商业间谍，就是靠的系统录音功能，现在一想，这穿书系统确实是穿书者的好助手啊！ 燕惇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很晚了，我明天再去你那儿行么？” 白丽苏：“系统提示我今天再不浇，那花就死了。” 燕惇：“那个花对任务很重要吗？你这么紧张它？” 白丽苏：“那个花对任务没啥帮助，主要是我花了二十万买的。” “……” 燕惇只得答应，大半夜的出门浇花。他按照记忆去了白丽苏的家里，果然成功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很容易地就进了白丽苏的家。白丽苏家里确实洋溢着一股特有的香气，大概就是岸早说的香氛味了。 燕惇微微一叹，开始按照白丽苏的要求浇花。 离白丽苏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了。 燕惇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发现现在是23：55，也就是差一分钟，就是元旦了。 元旦快到了？ 新的一年要来了？ 燕惇就坐在沙发上，陷入了一阵沉思：我是不是应该给早老板发个元旦祝福呢？ 是了，应该的。 但祝福应该怎么写？ 燕惇上网搜索，“元旦祝福短信”，出来都是一堆字数不少、但诚意不足的群发短信集锦。燕惇不大想发这种，免得让早老板觉得这是群发短信。但要是普普通通的一封“元旦快乐”，好像又没什么新意。 燕惇便缩在沙发上，开始抓耳挠腮地想祝福短信该怎么发。 在他苦思冥想的过程中，时间如流沙一般飞快流逝。他正搓手顿脚的编辑短信，却听到时钟铛铛响了——十二点已经到了。 白丽苏这江景洋房，正对着一条大江。正点到时，从窗户可以见一瞬间被烟花燃亮的天空。嘭嘭嘭，一朵朵焰火如同炸裂，在黑丝绒似的夜空渲染出灿烂的色彩。这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燕惇看了两眼，却只觉叹息：这么好的景色，如果是和早老板一起看，那就好了。 他想着岸早，便低了头，却见对话框上赫然显示着一条信息： 【早老板：元旦快乐。】 是整点发过来的。 燕惇的心跳得很快，耳朵里像是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声音，仿佛比烟花还响。 他哆嗦着手，抬起手机拍了一下窗外的烟花，给岸早发了过去，配了一句：早老板节日快乐！ 岸早回复：从你家能看到烟花？ 燕惇忽然懵了。 燕惇住的小区绝对是看不到烟花的。而岸早知道燕惇住哪儿，也就是说——岸早知道燕惇现在不在家了。 燕惇知道，如果自己说自己在家，那就是分明扯谎。但要说他在白丽苏家里，好像也有些不对。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没做错事，却突然产生一种“背夫偷汉”的错觉。 就像是他做了什么背德的事一样…… 妈的，还有点儿刺激？ 第52章 岸早喜欢别人了吗？ 燕惇便回复：“我家那儿您也是知道的，哪能看到烟火？”算是回答了一下。 但岸早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只问：“哦？那么晚了，你在哪儿？” 燕惇原本以为能躲过去，结果还是躲不过，只得答：“在朋友家。” 岸早便说：“专门去朋友家看烟火，兴致很高嘛。” 这字句平平，但燕惇却仿佛品出了一些波澜：却也说不准。信息里的语句都是苍白的，要是不加点什么表情包，很难判断出发信者在用什么语气在说话。 燕惇拿不准岸早的意思，便一时不敢回复。 正是燕惇踌躇之间，岸早又发来一条：“我好像也在你这个位置附近，我要是来找你，会不会很打扰？” 燕惇有点吃惊：“您怎么会在附近呢？您这么晚了不在家？” 岸早回复：“我家不兴过洋节。”过了几秒，岸早又补了一句：“正好有事来江边。” 燕惇觉得有些心虚了，只说：“我朋友这边可能不是很方便。” 这句话等于是拒绝。 岸早只回复：“哦，原来是这样。是我冒昧了。我以为元旦夜邀朋友的都是在家开派对呢。所以他家只有你们两人吗？” 燕惇的额头有点儿冒汗：怎么岸早的问题一条比一条让人难以招架啊？ 如果是旁人这么问燕惇，燕惇早觉得对方咄咄逼人、多管闲事了。但这个人不是旁人，是岸早，燕惇的心态就不一样了。他自悔有所隐瞒，并为此感到羞愧。 燕惇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无助之下敲了敲客服君。 客服君再次给出了各种模板答案： 1.你怎么会这样想？ 2.嘻嘻，你猜。 3.哈哈哈哈哈哈哈…… 4.真的吗？ 5.嗯嗯！ 6.…… 7.发一个没意义但很可爱的表情 8.不好意思，那边叫我了，回聊 燕惇觉得这些标准化答案不但没帮助，还很有害。岸早要是看到这样的回答，绝对能感觉到被敷衍吧！ 别的不说，燕惇还要攻略岸早呢！给攻略对象发这样的短信也行吗？ 这样的短信不都是给备胎发的吗？ 燕惇挠了挠头，思索半晌，决定反客为主，反问他：“是吗？那您来江边也是参加朋友开的party吗？” 这样反问一句，不但能将话题转开，还能将话题移到对方身上。燕惇对自己的策略还挺得意的。 岸早回复：“不是，我是来办事的。” 燕惇感到很疑惑：大半夜的办什么事呢？ 但燕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便发了一个没意义但很可爱的表情。 燕惇浇完了花，在沙发里歇了一会儿，便穿上衣服离开了白丽苏的公寓。 晚上人烟不多，燕惇顺着江边走，打算去热闹一些的地方打车。 一路走来，燕惇看到不少门户灯火通明，不时传出派对的喧嚣声。确实是和岸早说的差不多，这个时间点还约朋友到家的，很多都是开派对。 燕惇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忽然见路边驶来了一辆轿车。一看到这轿车， 燕惇就定住了——这分明是岸早的车。 轿车的主人似乎也认出了燕惇，便将车靠边停了。 燕惇低头从车窗开，果然看到岸早在驾驶座上。 岸早朝他一笑：“这么巧？” “啊……嗯……”燕惇忽生尴尬，但仍保持微笑，“是、是啊。” “上车吧。”岸早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燕惇也不客气，直接上了副驾座，又说：“早老板不是有事要办吗？” “办完了。”岸早说，“你回家吗？” 燕惇点点头。 岸早开车往前，又似不经意地提起：“你从那边过来的？好像白丽苏家也在那边。” 燕惇脸色一下僵了僵，半晌说：“啊。是啊……” 岸早好像也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问：“你该不会是从白丽苏家里出来的吧？” 燕惇苦笑：“这……”燕惇又抽了抽鼻子，半笑不笑地说：“该不会我身上又有她的香氛味吧？” 岸早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嘴角带笑，也不知是讲真的还是讲笑。 这情况有些尴尬，燕惇便讲了一半实话：“我见她不在家，就去她家帮她浇花。” 岸早眉毛一挑：“大半夜的去浇花？” 燕惇也觉得这事情不对，但他也没法说出全部实情：因为白丽苏的系统告诉白丽苏再不浇花她家那二十万的盆栽就要死了，所以我就必须帮她去浇花。 燕惇只得模棱两可起来：“我也是忽然到这边来办事，想起就去浇了。元旦放假我也不想出门。” 岸早点头：“你有她家钥匙？” “我……我没有……”燕惇实话答。 岸早问：“那你怎么进她家门？” 燕惇顿了顿，说：“呃，那个……因为她工作性质的原因，她经常不在家照顾盆栽，所以时不时会拜托我给她浇浇水。所以她家门就录了我的指纹。” 岸早点头：“原来是这样。” 燕惇便以为这事要翻篇了，没想到岸早又提一句：“她自己没有助理吗？” “……”燕惇便说，“有，有。不过她家贵重物品很多，她比较相信我的人品吧，哈哈……”这绝对是胡扯的答案，燕惇自己都无法信服。 没想到，岸早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是啊，说得不错。你的人品很值得信赖。” “是吧……”燕惇尴尬地一笑。 岸早又说：“所以你也把你的指纹录进我家大门吧。” “？”燕惇吃了一惊，“什么？” 岸早笑道：“我搬出来住了。”说着，岸早指了指前面一栋在江边的别墅：“我以后大概会住这儿。” 燕惇惊愕无比：“真的吗？” “嗯。你不信？”岸早挑眉一笑，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样，他把车子开进了别墅车库。燕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进了岸早的新居。 岸早下了车，见燕惇还在发愣，便主动帮燕惇开了车门：“下来吧，录指纹了。” “……” 燕惇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但面对笑眯眯的岸早，燕惇自感无法拒绝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燕惇一边下了车，一边随岸早去了门前，按照岸早的指示录入了指纹。 录入成功后，岸早便说：“你试试用指纹，看能不能开门？” 燕惇便用拇指按在感应板上，很快听到“叮”一声，提示音响起：欢迎回家，女主人。 燕惇听到“女主人”三个字，大为震惊，简直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岸早也露出吃惊的样子，回头想了想，只解释说：“啊，对了，安装的时候，我让技师录入。按照默认设定，两个用户一个是男主人、一个是女主人。我录了‘男主人’，你的就是‘女主人’了。” 燕惇尴尬得很：“那、那能改吗？” “我不会怎么改，技工也放假了，就先这样吧。”岸早答。 “……”燕惇也没别的话可以说。 岸早又笑问：“要进来参观一下吗？” “好、好的。”燕惇要拒绝好像也不合适，毕竟自己都还把门给开了。 门开了之后，燕惇便走进了别墅里，但见别墅里头空荡荡的，似乎还没开始装修。二人便在毛坯房里逛了一圈，最后坐在了阳台上看大江。 燕惇好奇地问：“怎么还没装修呢？” 岸早说：“装修的事情我也不懂，想着放完了假，和你一起找装修工作室，看看方案什么的。” 燕惇听到“和你一起找装修工作室”的时候，心里也怦怦跳，但定了定神，才告诉自己：我是他的秘书，他安排我做这个是正常的。应该不算是暧昧信号吧？ 但燕惇还是有些不自然，便又撇开话头，说：“早老板怎么突然决定搬出来住？” 岸早说：“我们几兄弟年纪都大了，窝在一个房子里住也不好，要是以后要成家了呢？” 燕惇心里一跳：“早老板有成家的打算了吗？” 岸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我年纪也不小了。” 燕惇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年纪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燕惇一下觉得高兴“他要定下来了”，一下又觉得苦恼“但他要和谁定下来”？ 燕惇便问：“早老板考虑好对象了吗？” 岸早说：“啊，我考虑好了。就不知道对方是否考虑我。” 燕惇十分吃惊：“考虑好了？”震惊过后，燕惇心里微微泛酸：“早老板这么优秀，对方怎么会不考虑你呢？” 岸早却说：“很难说，他十分优秀，很有魅力，身边的选择也不少。” 燕惇想到，他和岸早的平安夜约会比较顺利。白丽苏也说岸早对他有意思。所以，当岸早说已经有考虑对象的时候，燕惇还是有点儿私心觉得可能是自己的。 然而，当岸早说出那句“不知道对方是否考虑我”“他十分优秀，很有魅力，身边的选择也不少”的时候，燕惇的信心就几乎跌破零了。 很优秀，有魅力，行情还特别旺，这人是多厉害！厉害到让岸早这样的宇宙第一霸总都感到不安的程度！ 那这人肯定不能是燕惇本人啦！ 燕惇很有自知之明地酸了起来。 此刻的燕惇像是一棵被碰了一下的含羞草，叶子都枯萎似的收拢起来。 岸早见燕惇低着头、耷拉着肩膀，便说：“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燕惇一惊：我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燕惇忙挺直腰背，露出假笑：“是吗？我只是……只是觉得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岸早问，“为什么？” 燕惇便说：“像早老板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会担心对方不考虑自己这种问题？” 岸早却道：“我当然很优秀。”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自吹自擂，但从岸早嘴里说出来，却是平铺直叙。 岸早顿了顿，继续说：“但就算再优秀的人，也不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事实不是如此吗？” 燕惇觉得岸早的话是极对的。燕惇自己也同意。只是，岸早在燕惇眼里如珠如宝，他一时间很难接受居然有人对岸早的心意弃如敝履的可能性。 燕惇只笑笑，说：“我觉得吧，像早老板这样的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喜欢是很容易的。”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岸早这话说得很自信，但又透露几分无奈，“但如果不是他的喜欢，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燕惇的心更酸了：早老板喜欢别人了吗？ 燕惇忍不住敲了敲客服君：我攻略早老板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客服君在线答疑：亲亲，这边没有显示失败提示哦。 燕惇明白过来：哦，是因为岸早还没跟那个人在一起是吗？ 客服君听到燕惇有些沮丧的意思，便鼓励：亲亲，请不要放弃。 燕惇却说：但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客服君：办法还是有的。 燕惇眼前一亮：是吗？那你有什么建议？ 客服君：这边是建议亲亲检测一下智商呢。 燕惇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这是认真的在建议我，还是简单的在羞辱我？ 第53章 你好，我是绑匪 客服君也不是羞辱他了，只是想说，他的智商要不是有问题，怎么会听不出岸早的弦外之音？ 面对燕惇的质疑，客服君用礼貌的语气回答：我们都是很专业的系统，不会随便羞辱人的。这边确实是根据大数据分析得出的建议。亲亲请不要误会哦。 虽然看得出客服君对燕惇没什么感情，但也从未表现出任何鄙夷和恶意等情绪。所以，燕惇也不觉得客服君真的是在羞辱自己。在客服君这样解释之后，燕惇也相信了，这真的是系统建议。 燕惇便琢磨起来：为什么系统建议我查智商呢？我检测智商对任务有帮助吗？ 客服君不能透露任务关键信息，因此旁敲侧击地说：这边看到的是，亲亲好像对目前的情况判断不是很全面呢，所以是想会不会和智商有关系…… 燕惇立即感到被羞辱了：你这不就是说我太蠢了所以搞不定任务吗？ 客服君：……那其实你也不是很蠢嘛。 燕惇一时也想不通客服君的提示，倒是这个时候，手机闪了一瞬。他这种商务人士、尤其是当秘书的，习惯24小时on call，手机一响起，他就条件反射的立即拿起来看。 手机上显示了一条信息： 【想知道白丽苏在哪里吗？】 燕惇福至心灵：剧情任务触发了！ 我这个主角要大发神威英雄救美了？ 燕惇脸色的变化引起了身旁的人的注意。岸早看着燕惇的脸庞被手机屏幕照得发白，一双眼却亮盈盈，闪出了动人的神采。 岸早便问：“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 燕惇正想说什么，脑子里却响起系统的提示：请单枪匹马前往营救白丽苏，不可对其他任务透露相关信息。 燕惇想起，当时任务发布的时候确实说过，他得“单枪匹马”的去救人。 啧，主角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遇到困难不找警察叔叔，也不找亲朋好友商量，自己就是莽！ 这样的小说真的很容易教坏小朋友啦。 不过，燕惇转念一想：像这种霸总文学，小朋友也不会看吧？ 客服君却不以为然：当亲亲看到霸总文学里超过三十岁的男主就是“大叔”“老男人”的时候，就该知道读者和作者的平均年龄在哪儿…… 燕惇因为在和客服君交流，所以愣了神，这在岸早看来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因此，岸早便重复一次：“这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燕惇这才回过神：“没什么，一个老朋友找我，有点儿急事。我和他聊几句？” 岸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说起来，把岸早晾在一旁并不好，但现在白丽苏被绑了，到底还是稳住绑匪比较重要。 燕惇低头回复了对方：【你是谁？】 对方回复了一个地址，并说：【现在过来，或者她会死。】 燕惇一怔：这是什么人啊？ 对方又补充：【你一个人来，不许报警，否则她会死。】 燕惇心想：不用你说，我也会一个人来，毕竟我是主角嘛，叫警察多没面子。 只不过，燕惇看对方这种霸道的语气不爽，便贱兮兮地回复一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对方回复：【因为你不希望她受伤害。】 燕惇越发觉得这语气讨厌，便说：【我是不希望她受伤害，但我也不至于为她冒险呀。她是我妈吗？】 对方这次回复慢了一些，估计是没想到燕惇居然会这么说。 绑匪看到了燕惇的回复也真是有点儿意外，扭头对白丽苏说：“燕惇是你不是他妈，他不会为你冒险。” 白丽苏原本正在吃西瓜，听到绑匪这么说，吓得手里的瓜都要掉了：“什么？他居然这样说？” 说好的要当守望相助的主角受和恶毒女配呢？ 不过，白丽苏很快反应过来，只说：“他不可能不在乎我，估计是怕你提要求，所以他假装不是很在乎，为了试探你的底线吧！” 绑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绑匪上来扣住白丽苏的头，给她摆拍了一张被暴打的照片，随后发给了燕惇。燕惇从照片看，白丽苏被人踩在地上，地面上还流着一滩血（事实上是颜色被p过的西瓜汁）。 燕惇也是吃了一惊，真情实感地为恶毒女配担忧起来，忙回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绑匪答：【你过来。】 大概是怕燕惇不敢来，绑匪又发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你】。 绑匪发完之后，又问白丽苏：“我还保证了不会伤害他，他应该会来吧？” 白丽苏却说：“可是你的语气太严厉了，他也许仍然很害怕。” 绑匪说：“我的语气太严厉了吗？”为了不让燕惇觉得自己太严厉，绑匪便发了一张小猪佩琪表情，用以表示自己友善无害。 燕惇发了一句：【非要现在过来吗？】 绑匪说：【是。】 燕惇却说：【可是现在很晚了，能不能明天？明天我放假，不用上班。】 绑匪想了一下，回复：【那就明天吧。】 燕惇也愣住了，刚刚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绑匪还真答应了。那么说，这个绑匪也是很好说话嘛？ 燕惇便又进一步试探：【路太远了……能改个地址吗？】 绑匪又问【嫌远啊？那要不要我打车去接你】 燕惇说【也可以哦】 绑匪说【妈的老子还给你打车？不如顺道给你打 飞 机的要不要？吃屎吧你，当我傻逼啊？】 燕惇：……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好说话呢。 绑匪觉得燕惇太不尊重自己作为黑恶势力的威严了，便发了一张白丽苏满脸血（其实是p成血色的西瓜汁）的图片以作恫吓：【你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让你干嘛就干嘛，不然老子就撕票了。】 燕惇忙回复：【大哥，有话好说，别为难女人。】 绑匪答：【哼，少耍花招，明天记得来！】 【来就来。】燕惇开启了主角光环，也是无所畏惧。 燕惇和绑匪约好了时间，便将手机插回兜里。 岸早原本想和燕惇在这儿交交心，但这交心的对话却被打断了。燕惇跟对面用手机聊了好一会儿，显然也不再处于谈心的情绪里了。岸早便不多说什么，淡淡一笑：“和朋友聊好了？” 燕惇点点头：“聊完了。”说着，燕惇又道：“约了明天见面。” 岸早说：“那你现在可得回家了，我送你吧。” 燕惇道了谢，便和岸早一起离开了别墅，乘车回家。 这一路上，二人都没说什么，气氛在沉默中透出一丝诡异来。 燕惇和岸早二人各怀心事，自然都是默默无语。 白丽苏被绑票的地方确实是离市区很远。按照霸总文一般的设定，玛丽苏被绑架一般都是绑在货仓的，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多无人管理的货仓专供恶毒炮灰绑架使用。 也因为地方太偏僻了，所以燕惇也是一顿好找，开着车绕来绕去，也不知怎么走。他心里不禁佩服霸总文里三十分钟能赶到现场救女主的霸总男主们。 客服君也看不下去了，给他开了个自动航行，让汽车自动跑去剧情点，不然估计天黑了燕惇都还没到。 燕惇再一次感叹：白丽苏说得对，系统真的很有用！是我还没开发出更多的功能！ 等车子到了货仓，燕惇便下了车，走进了货仓里。货仓里自然是没货的，只有绑匪和人质。人质白丽苏被绑在一张凳子上，而绑匪则坐在另一边，看到燕惇来了，绑匪就站起来。这个绑匪特别壮实，一站起来像山一样，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他手里拎着一个棍子，用力地敲了敲地面，发出威胁性的响动：“你终于来了？” 燕惇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儿不好找，所以来晚了一点。” 绑匪说：“那你该发条信息跟我说啊。”害他和白丽苏一直坐在那儿凹造型等大半天，好 傻 逼啊。 “对不起、对不起。”燕惇连声道歉，又望向白丽苏，问，“白姐，你没事吧？” 白丽苏做出白莲花的表情，倔强而坚强地咬着牙，眼狂含泪地喊道：“你不要来啊！你快走！你不要管我啊！快跑啊————————” 燕惇不知道被绑架的人说“你快走啊不要管我”是约定俗成的，这小老实当真了。燕惇便愣了愣，老老实实地往外跑了。 白丽苏张大喉咙喊着“快跑啊”，结果看着对方真的跑了，她就懵逼了。 绑匪倒是反应比较快：“兔崽子，你别跑！”绑匪既然能干这一行，自然也是体能爆表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开去，一下就把弱受体格的燕惇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回来。 燕惇被拎回来之后，臊眉耷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绑匪嘿嘿一笑，说：“你不是很牛逼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燕惇都懵逼了：“谁跟你说我很牛逼的？这绝对是有误会啊！” 说着，燕惇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这样子，像牛逼的人吗？我牛逼能被你一下拎走吗？” 绑匪摸摸下巴，说：“你的牛逼不是体现在这个方面的。” “那请问是体现在哪个方面呢？”燕惇一脸诚恳，“说实话，其实我也很好奇。” 绑匪便说：“听说你是三个富豪的小蜜啊。这还不牛逼啊？” 燕惇脸色一僵：“什么？这绝对是有误会啊！” 说着，燕惇再次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我像这么牛逼的人吗？” 绑匪打量了一下燕惇，也说不上来，只说：“我又不是基佬，我怎么知道啊？不过，我看你这小身板，估计也够呛。不过可能你就是体软肛硬。” 燕惇大感愕然：“对不起啊，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仨人是谁啊？” “还装呢！”绑匪竖起手指数着给他看，“岸早、岸迟还有华玳瑁，是不是？” “不是啊。”燕惇说，“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秘书。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是一个处男。” 绑匪听了大感疑惑，但看着燕惇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 燕惇指天发誓的自证清白：“我发誓，决无须言啊。只恨现在不来一只鬼，不然我当堂洒下童子尿驱邪，你就信我了。” “那又不用！”绑匪摆摆手。 燕惇听到绑匪这么说，大喜过望：“所以你信我了？” “信了，信了。”绑匪说，“既然你不是霸总的心尖宠，那你就没价值了，唉，那我现在杀了你吧。” “啊？？？？”燕惇懵了。 “慢着！”白丽苏大喝一声，“他真的是霸总的心尖宠啊！” 绑匪皱眉：“是吗？” 白丽苏点头：“对啊，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拿他威胁三个霸总啊？如果威胁成功了，你就能拿赎金了。要是威胁不成功，你再杀他也不晚啊。” 绑匪想了想，说：“好像也对。那我现在逐个打电话给他们？” “那太麻烦了啊。”白丽苏说，“拉个群就好了啊。” 燕惇看来，这个绑匪似乎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他竟很顺摊地听从了白丽苏的建议。只不过，绑匪并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将霸总强行拉群的黑科技手机，他只能一个个地把霸总加好友。 因此，三大霸总的手机上几乎同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好友验证： “你好，我是绑匪，麻烦通过一下”。 第54章 万人迷生涯的滑铁卢 绑匪要把燕惇绑起来，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仓库里只有两把椅子，原本是绑匪坐一把，白丽苏坐一把。现在燕惇来了，那把燕惇绑在了椅子上，绑匪不就没椅子坐了？ “不行啊，”绑匪摇头，“哪儿有人质坐着，绑匪站着的道理啊？” 燕惇说：“不对啊！你看电影里，都是人质坐着，绑匪站着的啊！” “哦？”绑匪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如此。 燕惇又说：“绑匪站着很帅。” 白丽苏在旁边点头：“是啊，特别气派。” 绑匪听了， 嘿嘿一笑：“是吗？” 绑匪凹造型站了好一会儿，还是站不住了，又说：“可是这样也太累了吧？不如等总裁们来了，我再摆造型吧？” 燕惇说：“其实绑匪坐地上也很帅。” 白丽苏在旁边点头：“是啊，堂堂绑匪坐什么椅子？坐椅子和那些娘炮总裁有什么区别？坐地上才有那种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感觉。” 绑匪一听，觉得好有道理，便坐在地上了。 燕惇和白丽苏便齐声称赞：“天啊，怎么会这么有型啦？坐地上好帅哦！” 绑匪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又说：“那你们先在这儿坐着，我出去看看霸总来了没有。” 燕惇和白丽苏都点头，看着绑匪走出了门外。 见绑匪走出去了，燕惇便趁机问白丽苏说：“对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绑架？又为什么扯上我？” 白丽苏说：“不知这个笨贼从哪儿收到风，说我是霸总的心尖宠。所以他就来绑架我了。我就说：‘我不是霸总的心尖宠，燕惇才是呢。你可以用我来将燕惇引来，这样就能威胁到霸总了’。” 燕惇大感惊讶：“那他发来的那些你被揍的照片……” “都是摆拍啦，摆拍。”白丽苏说。 燕惇消化了半天，才说：“所以你联合他来坑我啊？” 白丽苏理直气壮：“不然呢？大哥，我是恶毒女配啊！” 燕惇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便转口问：“所以他一口气叫三个总裁过来？他会不会被打死啊？” 白丽苏瞪大眼睛说：“他是绑匪啊，你还担心他？你的脑部是不是被圣母光环影响了？” 燕惇无奈一笑：“我看他不挺纯朴的啊，好像也没有伤人的意思。虽然他这么做的犯法的，但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被武力值天花板的霸总围殴啊。” 白丽苏笑笑：“在霸总世界讲法律？” 燕惇摇摇脑袋，恍惚地问道：“怎么还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呢？我不是已经单枪匹马地来救你了吗？” “你救了吗？”白丽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懂不懂，通常在绑匪因为某些弱智理由而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咬断绳子然后跑出去。跑出去的途中我还要摔倒，然后你要扶我。然后我就像烂泥一样扶不起来。但你就不愿意舍弃我。然后这样拉锯着，绑匪就追过来了。他就很生气，要伤害我们，千钧一发的时候，霸总就会出场暴揍这个绑匪。你懂了吗？” 白丽苏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发出来，把燕惇都打懵了。燕惇还停留在第一层：“咬断绳子？”燕惇低头一看，拇指粗的麻绳啊！ 燕惇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咬啊？” 白丽苏以前辈的口吻指导说：“你不要用常理去想，咬就对了，剧情之力会帮我们的。” 燕惇听到“剧情之力”四个字，就犹如被洗脑的邪教教徒一样，也顾不得什么科学了，直接听从指挥，充满信仰地低头咬了一下白丽苏手腕上的粗麻绳。 谁能想到，那麻绳一咬就断！ 燕惇很惊讶：这剧情之力也太厉害了吧！ 白丽苏的手被解开后，便立即帮燕惇解绳子了。 二人解开了绳子之后，便往后门跑了出去。 白丽苏脚上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一点也不见要绊倒的样子。燕惇正踌躇，不知该不该提醒白丽苏，但见白丽苏果然是个专业的演员。她跑到了一个比较干净整洁的地方，才平地摔了。 白丽苏不愧是玛丽苏，平地摔非常专业，直接倒地上，妆容丝毫不花。 她立即梨花带雨：“啊，我的脚，扭伤了！” 众所周知，霸总世界里除了总裁要捏的玻璃杯外，最脆弱的就要数玛丽苏的脚踝了。一本小说里，玛丽苏不扭伤个三四五次，简直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白丽苏嘤嘤嘤地哭起来：“啊，我好像扭伤了，好疼啊，噢，我走不动了，啊……” 燕惇看着白丽苏表演得这么起劲，他也被这份情绪感染了。他也含泪，动情地说：“站起来，白姐！站起来！” “我不行，我不行……”白丽苏依旧哭唧唧。 白丽苏大哭特哭，终于把绑匪给引来了。 燕惇连忙去扶白丽苏，又很有主角风范地挡在白丽苏面前，对绑匪说：“你别伤害她！” 绑匪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呃，我、我就想扶她起来而已啊。” “哦……是这样吗……”燕惇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白丽苏觉得：这剧情不对啊！绑匪不伤害我们，那霸总怎么英雄救美？ 白丽苏便立即采取激怒绑匪的办法，冷哼一声，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你绑架我们两个，胆大包天！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白家的千金！等我逃出去了，我就让我爸爸买起你双手双脚！” 白丽苏完美演绎了一个蠢毒女配应有的样子，燕惇看着都忍不住竖起拇指。 绑匪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听到白丽苏这么说，果然大怒：“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当然！”白丽苏梗着脖子，“我说你帅，也是骗你的！你超土的。” 绑匪勃然大怒，抡起拳头说：“你看到我砂煲这么大的拳头了吗？” 白丽苏可看到了，也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剧情会保护主角，要是绑匪打燕惇，那英雄一定会出来救美。但白丽苏是恶毒女配，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保护机制了。 白丽苏便抽抽搭搭的：“哦，难道你要打女人吗？” 绑匪听到这话，便僵了僵，说：“我不打女人！” 白丽苏便松口气：“啊，那就好。”说着，白丽苏又说：“不过大哥，我看你现在火气那么旺，不打人也发泄不了。既然你不打女人，不如打燕惇吧？他是男人呢。” 燕惇：“？？？？” 绑匪也：“？？？？”绑匪残存几分理智：“他又没得罪我，我打他做什么？” 白丽苏便说：“他带着我逃跑诶！这也不教训一下吗？不然以后你绑架的每个人质都有样学样，跟他一样，瞧你一走开他就跑，那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绑匪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啊，于是挥着拳头就往燕惇身上砸过去。 燕惇眼看着砂煲那么大个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下意识想躲，但发现身体僵硬不能动。 他立即会意过来：一定是什么坑爹的剧情设置吧！ 客服君在线答疑：是的呢，亲亲真的好聪明。 燕惇：想说脏话。 燕惇的身体被系统控制，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绑匪冲上来打自己。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越野车冲了过来，精准地将绑匪撞飞。燕惇也是懵了：这么大一辆车从荒无人烟的地方忽然开出来，我居然一点响声都听不到？ 客服君在线答疑：就是要这种效果。出其不意才能引发戏剧感。 燕惇：…… 总之，这辆不知从哪儿来的越野车像幽灵一样，没有声音的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企图行凶的绑匪撞飞了。 燕惇大惊：“他会不会死？” 白丽苏低声说：“不要放那么多感情，只是一段数据而已。” 燕惇愣住了：对，这个世界是假的…… 里面遇到的人也是假的…… 只有岸早是真的…… 燕惇捏紧的掌心，发现手心已经因为紧张而出汗了。 越野车的门打开，里头有一个人大声说：“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众所周知，影视作品里一旦出现这句话，基本上就是要上车的。 燕惇便拉着白丽苏一起上了越野车。 越野车轰隆一声，便向着夕阳飙了起来。 燕惇和白丽苏一起看向驾驶座，发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壮汉。燕惇不觉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壮汉笑笑：“等你见到总裁之后，你就知道了。” 白丽苏弱弱地说：“哦，你们总裁要见的人应该是燕惇吧。我就是个累赘，要不要把我扔下车？其实我今晚还有个通告……” 燕惇惊讶万分：“你白天被绑架，晚上还要赶通告？” 白丽苏看着斜阳无限，心中怆然：“揾食艰难啊。” 壮汉想了想，打了个电话问boss。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壮汉回头对玛丽苏说：“我老板说，你是不是当他傻 逼？” 白丽苏：“当然没有！”白丽苏摇头：“不是谁傻逼，是我穷逼。我还有几百万卡债没还呢！说起来，穷比死更可怕！” 壮汉又跟电话说了两句：“白丽苏说她宁愿死也不要穷。” 白丽苏有点尴尬：“你这个概括有点不对……” 壮汉却扭过头说：“老板说，对面给多少，他给你双倍，请您闭嘴。” “诶！”白丽苏高兴地闭上了嘴。 听着壮汉的话，燕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电话那头的“老板”，决不是岸早、岸迟，也不是华玳瑁…… 而燕惇的预感应验了。 车子驶向了夕阳里的一处庄园。像燕惇这样现实世界里活太久的老实人，很难想象有一处精致华丽的庄园矗立在荒郊野岭。这就像是《聊斋》的现代版。一处华美得不现实的庄子建在荒无人烟的野岭，四周只有孤烟寂寞。庄园里却有不少仆人，个个面无表情，衣着却十分考究，总是沉默着、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这一切相当诡异。 打个比方，就像是燕惇和白丽苏面前这个花匠。他在照顾着一丛红玫瑰。他弯着腰，手指不停顿地进行修剪的工作，眼睛像是很专注，但却没有光亮，仿佛神魂已经被抽取了。他如同一个人形的机械，只负责完成玫瑰的修剪工作，在没完成之前，他不会被任何其他事情打扰。就算这时候天上下刀子，他也会顶着满头血包、面无表情、有条不紊地修剪美丽的玫瑰。 同时，一个老管家捧着茶点上来。他脸上是带着微笑的，但这微笑却仿佛是用油笔画在脸上一样，擦不掉的，也变化不了，只是这样徒然地微笑着。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微笑。他只是这么做而已。 这氛围让燕惇和白丽苏都感到悚然。 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西装、长相英俊的男人就走了过来。白丽苏刚从颜值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人得是个霸总。白丽苏站起来，发挥恶毒女配应有的愚蠢，露出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先生，是你救了我们？” 燕惇看到来人，愕然半晌：“你……顾顾？” 顾顾从光影里走来，露出微笑，眼神有动人神采。有别于庄园里的其他人，顾顾是这儿唯一一个有神采、看起来有灵魂的角色。这使他分外夺目、但也分外诡异。 白丽苏说：“你们认识吗？” “嗯。”燕惇含糊地点头，心里却觉得很奇怪：上次我被诬陷的时候，顾顾只给我发了提示短信，并不露面。现在我被绑架，他却忽然现身了？ 就在这时候，燕惇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触发任务：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燕惇一听：交朋友是吧？我应该还行啊！ 看着白丽苏，顾顾笑说：“我听说，白小姐比起死，更怕穷？” 白丽苏愣了愣，想起刚刚在车里的豪言壮语：“嗯，是这么说过……对了，您说会给我双倍工资，是真的吗？” “真的。”顾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白丽苏面前。 白丽苏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甩支票、而是规规矩矩用双手递支票的霸总。白丽苏也惶然双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对了，白小姐如此美丽，做花肥一定很有趣。”顾顾深邃的目光看向美丽的玫瑰花园。 白丽苏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原本还在机械地修剪着玫瑰丛的花匠忽然停了一瞬，随后转身，拿着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园艺剪往白丽苏一步步走来。 白丽苏吓得腿软。 燕惇急了，忙问系统：白丽苏真的会被杀吧？我要怎么救她？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请专注当前任务：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燕惇面无人色：谁要和这种变态做朋友！ 燕惇想起和顾顾唯一一次在现实里的接触，被他盯着就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燕惇甚至在幻觉中听到了蛇信吐出的声音。 燕惇：我遭遇了万人迷主角受生涯的滑铁卢。 面对咄咄逼人的攻势，白丽苏脑袋数转，只说：“顾总，你的玫瑰应该是有机种植的吧！” 顾顾怔了怔：“是。” 白丽苏指着自己：“那我配做肥料？” 顾顾想了想，道：“你不配。”说着，顾顾笑了：“那算了吧。” 花匠仿佛听见了指令，立即停止了前进，又转过头去继续修剪花卉。 白丽苏松了口气，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顾顾又道：“还是扔进鳄鱼池吧。” 白丽苏：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燕惇也懵了，心里还几分忧虑：白丽苏没有主角光环，要是被杀，那会……？ 客服君在线答疑：人被杀，就会死呢，亲亲。 客服君这个卖萌风的回答让燕惇背脊发寒：什么？！那我必须得救她！ 客服君表示：可以，您是主角受，有圣母属性，救人完全是合逻辑的行为。 得到了客服君的支持，燕惇安心几分，又说：那我该怎么救她？ 客服君答：顾顾不高兴才杀人，只要他高兴，就不杀了。 燕惇立即问：那他要怎样才会高兴？ 第55章 最后一个剧情任务 客服君回答：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顾顾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导致他心理扭曲。作为黑客的他，很少与人交流，内心特别阴暗，角色属性是【黑化反派】。感化黑化反派的一般方式是圣母光环。按照系统提示，你只要表现得单纯善良很圣母，就能够感动他的心。 燕惇想了想，认为这个事情是可行的。 圣母嘛？燕惇觉得自己已经有大致的了解了。 系统这边也很贴心地提供了《圣母行为指南》，燕惇大致翻阅了一下，有了一定的计划了。 首先，同伴要被杀，作为圣母肯定要跳出来阻止的。 因此，当白丽苏要被拉去鳄鱼池的时候，燕惇便跳出来，伸出双手做阻拦的动作，高声说：“不！你不要伤害她！求求你放了她！” 他这样大叫的时候，白丽苏立即向他投来了希望的目光。白丽苏当玛丽苏经验很丰富，知道这时候万人迷主角跑出来求情，成功率能到99.9%。白丽苏想，自己总不会黑到当那0.01%吧？ 顾顾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燕惇：“你叫我放就放？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燕惇咽了咽，无言以对。 还好，系统给他自动提示“圣母台词”，不至于让他堂堂一个万人迷主角受杵在那儿半天憋不出一个屁那么丢人。 燕惇便按着圣母台词说：“你别动她！你要扔人进鳄鱼池是吧？那你把我扔下去吧！” 说着，燕惇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眼神。 这样的神情自然是十分动人的，更别说他有万人迷光环，在剧情人物眼里看燕惇都是加了八尺厚的美颜滤镜的。 顾顾听到燕惇这么说，也很惊讶：“你愿意代替她进鳄鱼池？” “没错！”燕惇一点不带迟疑的，不仅因为他拿着圣母剧本，还因为他头顶主角光环。 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主角是不死的。 换句话说，就算顾顾拿大刀直接砍燕惇的脖子，断的也只能是大刀，而不是那优美的脖子。主角受的脖子，是霸总的专属鸭脖子，高端货，只有霸总才能啃。 顾顾似乎很好奇：“你和白丽苏是什么关系？你竟愿意为她赴死？” 燕惇圣母地说：“她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基本道义。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顾顾笑了：“你知道她多次陷害你吗？” 燕惇按着圣母台词说：“她只是一时想岔了，其实她的内心是很善良的。” 顾顾很吃惊，说：“你 是 傻 逼 吗？”不是骂人，是真正的疑问句。 顾顾看起来是困惑的。 白丽苏看燕惇演得那么好，自己也是戏瘾大发，便流泪抱着燕惇的大腿，说：“是、是我错了，我从前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你才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嘤嘤嘤……你一定要救我啊，嘤嘤嘤……” 燕惇也一脸欣慰的样子：“我知道，你会有一天想明白的。不要哭，白姐，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顾被这圣母光环闪瞎了眼，恍惚看见了两个闪闪发光的大撒比。 顾顾被这光芒刺得快睁不开眼了，只说：“太感人了。” 燕惇听到顾顾说“感人”，立即欣喜：有戏！ 顾顾吩咐手下：“将这个两个撒比一起扔进鳄鱼池吧。他们的存在已经拉低了整个庄园的智商了。” 燕惇心里“咯噔”一声，却见管家拍拍手，就招来了四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壮汉一左一右地扯起燕惇的臂膀，往鳄鱼池那边扛去。而白丽苏也同样待遇，一起被送到了鳄鱼池。 谁能想到，浪漫美好的玫瑰花园旁边就是鳄鱼池！ 燕惇被丢进池里的时候还是懵的，过了半会儿，才怒问系统：说好的他会被圣母光环感化呢？！ 客服君回答：这个感化是要一个过程的，不能一蹴而就的，亲亲。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亲亲，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燕惇：是，他现在注意到我的存在了，还觉得我的存在拉低了他庄园的格调。想把我弄死。 客服君安慰道：放心呢，亲亲，您有主角光环。别说是鳄鱼了，就是恐龙，都杀不死您。 燕惇却关心地问：那白丽苏呢？ 客服君回答：您现在是圣母，白丽苏被咬的话，您一定会上去挡的。这样的话，还能加快感化反派的进度呢。 燕惇点了点头。 客服君说得不错，燕惇确实是有主角光环，幸运值max，就算是掉进了鳄鱼池。鳄鱼也不接近他。 燕惇感到很安慰。 站在桥上的顾顾看着，便自言自语说：“为什么鳄鱼都不接近燕惇？难道燕惇有什么人类闻不见的体臭吗？” 顾顾想：啊，燕惇，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啊。 与燕惇相反，恶毒女配身上太多孽力，鳄鱼很快就扑向了白丽苏。白丽苏便发出高分贝尖叫：“啊————————” 燕惇立即“圣母光环”全开，扑到了白丽苏身上，替她挡住致命一击。 鳄鱼一口咬在了燕惇的手臂上。 燕惇立即痛得尖叫，分贝远胜白丽苏，就像是他在这一刻领会了男高音的真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燕惇尖叫。 燕惇心里大骂：艹！不是说我有光环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是的，光环会保护您不死呢！但没说不会受伤呀，亲。 白丽苏用一种又惊又疑的目光看着燕惇，低声问：你是演技真的那么好，还是没有开【痛觉屏蔽】？ 燕惇：！！！【痛觉屏蔽】？！！！有这个功能？？？！！！ 客服君在线答疑：有的呢，亲亲。 燕惇脸色发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客服君回答：您也没有问呀~~ 燕惇白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旁人觉得燕惇是痛晕过去了，但燕惇知道，自己是被气晕过去了。 燕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华丽的欧式大床上。 他手上还缠着纱布，隐约能听到隔着床帘外的人声。 “这位先生真的很幸运，被鳄鱼咬了也只是皮外伤。”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着，“一般来说，被鳄鱼咬了，应该是一条手臂都要废了。” “可能因为……”这沙哑低沉的声音，正是顾顾特有的“霸总音”，“他很特别吧。” 燕惇的脑内立即响起提示音：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他很特别/他和别人不一样”√ 燕惇微微意动：这是我开始获得他好感的兆头吗？ 燕惇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要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燕惇敲了敲客服君：我那奋不顾身救人的举动是不是打动了顾顾？ 客服君回答：看起来是的呢，亲亲。他不但让人捞起了你，也捞起了白丽苏。所以你们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燕惇有些庆幸，但却故意用不高兴的口吻说：我这样也算是“安然无恙”？ 客服君无奈地回答：被鳄鱼咬了一口，只是伤了皮肉，已经很强大的保护了呢，亲亲。 燕惇吐了一口气，无法反驳客服君的话，只是觉得有些憋气，过了半会儿，才勉强接受现实，又说：那现在能不能帮我开个【痛觉屏蔽】？ 客服君回答：好的呢，亲亲。 系统的提示音便在燕惇脑内响起：【痛觉屏蔽】已开启√ 随着提示音消失，手臂上那无法忽视的痛楚也立即烟消云散了。燕惇不得不认可系统的强大。 大概在这个虚拟世界里，霸总也不是为所欲为的，系统才是。 床帘被拉了起来，顾顾的脸露了出来，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接和燕惇对上。燕惇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总觉得顾顾很阴森。虽然说华玳瑁也是反派，燕惇也一直对华玳瑁喜欢不起来。但遇见了顾顾之后，燕惇再看华玳瑁都觉得很亲切了。 顾顾笑了笑，却只是牵动唇角，眼神里还是冷冰冰的：“你醒了？” “嗯……”燕惇点点头，又立即开启“圣母模式”，不问自己情况，先问朋友情况，“白姐怎么样了？” 顾顾笑笑：“你不先问问自己？” 燕惇觉得这个台词非常对，完全是圣母路线了。 燕惇便说：“你先告诉我白姐怎么样了！”说着，他脸上还露出了焦急的表情，仿佛十分关心白丽苏一样。 顾顾并没有回答，他似乎很享受燕惇的焦灼。顾顾缓缓在床边坐下，温声说：“嘘，别急。”说着，顾顾将手搭在燕惇那缠着纱布的伤口上：“疼吗？” 因为痛觉被屏蔽了，燕惇并不觉得疼痛，但却仍能感觉到顾顾手指隔着厚厚的纱布摩挲自己的伤口，这很奇怪，仿佛是一种搔痒。 燕惇微微皱眉，坚持着“将同伴放在第一位”的人设，说：“白姐怎么样了？” “真的不痛吗？”顾顾骤然收紧了手掌，五指弯曲攒住了燕惇的手臂。在这样的力度下，即使是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也立即渗出血色来。燕惇能感受到伤口裂开了，但因为【痛觉屏蔽】，燕惇感觉不到痛。燕惇便表演性质地皱眉，用壮士就义的表情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顾眉心动了动，松开了手，说：“真是有趣。” 燕惇的脑内立即响起提示音：成功收集霸总台词“这个男人很有趣”√ 顾顾的手掌上也沾了血，但他似乎不太在意。他用随意的口吻说：“她很好，你也很好。但只要我哪天不高兴了，就又把她丢进鳄鱼池了。那时候，你可救不了她。” 燕惇听出了顾顾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心里便闪过一丝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顾说：“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燕惇笑了：“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威胁？” “是的。”顾顾微笑点头，“这就是我请人帮忙的态度——威胁。” 燕惇竟无言以对。 “很有效，不是吗？”顾顾拿起一块素白的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血，丝帕顿时染了血污，而他的双手则干净了，“你愿意为白丽苏被鳄鱼咬，我真的很感动。那么说来，你也应该愿意为白丽苏而帮我一个小忙吧？” 燕惇愣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替白丽苏挡刀的行为根本没感动到顾顾。顾顾一开始也不打算伤害燕惇或者白丽苏，他只是想测试燕惇对白丽苏有多在乎，愿意为白丽苏做到什么程度。 燕惇推测：鳄鱼咬了燕惇，顾顾立即下令救人，不是因为他被感动了，而是因为顾顾得到了测试结果——燕惇为白丽苏可以奋不顾身。 那么说来，白丽苏很有利用价值。所以顾顾捏着白丽苏，让燕惇屈从。 燕惇却越想越觉得奇怪：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威胁我？ 燕惇敲了敲客服君：你确定圣母策略能提高顾顾好感度？ 客服君回答：系统这边是这么计算的。 燕惇却觉得系统的计算可能有差错。眼前这个阴沉诡异的顾顾绝不像是一个会被脑残圣母感动的男人。 燕惇开始考虑要不要调整一下自己的人设。 燕惇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拒绝。顾顾便催促似的说：“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拒绝我，白丽苏一定会死。” 听到顾顾阴恻恻的发言，燕惇回过神来，眼神流露出不作伪的惊惧：“你想要我干什么？” 燕惇的反应取悦了顾顾。顾顾笑着说：“很简单的，我希望你帮我搞垮岸氏。” 燕惇听了之后，竟然对顾顾产生了几分钦佩：您这才是总裁文里大反派应有的素养啊！那些头破血流抢男人的霸总也太丢份儿了吧！要抢就抢饭碗，抢什么男人嘛！ 燕惇又找客服君确认：岸氏也是有主角光环的吧？ 客服君回答：是的，剧情之力会保护岸氏集团。按照剧情，顾氏搞岸氏，但无论怎么搞，最后破产的都是顾氏。就跟白丽苏无论怎么害你，倒霉的都是她一样。 燕惇放心了：好的，我了解了。 如此想着，燕惇又对顾顾多了几分同情：岸氏是霸总世界设定的no.1，岸迟是宇宙中心的气运之子，您要搞他？我看你是“打着灯笼去厕所——找shi”。 燕惇正同情着这位努力工作的反派，脑子里就响起了剧情提示：【触发剧情·盗取岸氏机密资料，但因为良心不安，哭着对霸总坦白，得到霸总的怜惜和原谅，并与霸总联手扳倒大反派】 燕惇：……居然还有这种剧情。 客服君在线答疑：这种剧情明明很常见啊，亲。 燕惇：真的吗……但是，盗取公司资料，这真的是太过分了吧？主角怎么可能做这么极品的事情？你确定吗？ 客服君回答：霸总小白文的主角不做极品事情才奇怪吧？ 燕惇：是、是这样吗…… 客服君又安慰他：没关系的，反正岸氏有气运，就算被盗取了资料也不会出事的。 燕惇：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背叛啊？……我并不觉得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岸早还会怜惜和原谅我啊！ 客服君似乎也没法回答燕惇的问题，毕竟，客服君能笃定地说“岸迟一定会原谅你”，因为岸迟的逻辑是根据这个小白文逻辑走的。可是，岸早不是。岸早和燕惇的思维逻辑比较接近。客服君也很难推翻燕惇的猜测。 因此，客服君换了一个劝说思路：你看到最后一句话了吗？【与霸总联手扳倒大反派】，这句话听起来像什么？ 燕惇心里一跳：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结局？ 客服君叮咚一声：对的，这就是结局了。这是最后一个剧情任务。圆满完成后，您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这真的是无比具有诱惑力的一句话，是一个蜜枣。 蜜枣给完了，客服君又打一个巴掌：而且亲亲也该知道，要是任务完成不了，亲亲就彻底死亡了哦！ 燕惇：…… 客服君这一个巴掌一个蜜枣的威逼利诱策略还真玩得贼溜。 第56章 岸早讲童话 世界线快结束了，这个信息还是蛮让人振奋的。 然而，燕惇静下心一想，在世界线收束之前，他要完成的任务包括： 1.收集所有霸总台词 2.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3.帮顾顾盗取岸氏机密 4.干了这样的祸事之后得找霸总坦白，并获得原谅 5.与霸总联手将顾顾打倒 这五条任务看起来，其实都不是特别容易呢。虽然客服君再三声明，燕惇有主角光环，所向披靡，但燕惇还是没太大的把握能够完成任务。 很重要的一点是，燕惇的主角光环对岸早无效。岸早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这样玩弄呢？ 此外，燕惇觉得自己的主角光环对顾顾好像也没什么用处。要说刚穿过来的时候，燕惇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工具人，觉察不了自身光环的存在。那么，经过这么多剧情之后，燕惇已经充分了解到光环的用处了，像岸迟和华玳瑁对自己都是莫名的宽容温和。燕惇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导致的——他很有自知之明。唯一能让自己快速获得岸迟和华玳瑁的另眼相待的原因，就是他头顶的主角光环。 而燕惇能够感觉到，顾顾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莫名的优待。 顾顾看着燕惇的眼神，就是看一个工具人的眼神。 燕惇享受过从“工具人”变成“万人迷”的经历，现在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在顾顾眼中就是个工具。 这样的情况下，他该如何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呢？ 恐怕比获得岸早的原谅还难。 毕竟，燕惇觉得岸早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这可以归功于潜意识里的熟稔感吧？ 这是他和岸早亲近的先决条件：多年培养的默契让他能和岸早比较快速地熟悉起来。但和顾顾呢？ 燕惇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那么说来，听从系统委派的任务，帮顾顾去岸氏集团偷资料，说不定真的是一个拉近二人距离的方式。 燕惇决定先放下系统给的“圣母路线”，说实话，他觉得“圣母光环”无法打动顾顾。他改了一下策略，用较为理智的思维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并冷静地对顾顾说：“为什么是我？” 顾顾听了这话，笑了笑：“因为你有很特别的……”说到这儿，顾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应该用什么词汇才合适。他大概从自己的词汇库里搜索了两三秒，才找出一个他认为合适的表达：“魅力。” ——因为你有很特别的……魅力。 这句话有点儿像赞美恭维，也有点像调情讨好。 但从顾顾那冰冷的嘴唇里吐出时，却两边都不像，只是一句没感情的陈述，就像是“你是一个人类”一样客观的表达，不带任何其他意味。 燕惇越发察觉到顾顾和其他角色都不一样，很不一样。顾顾虽然也会说会笑，可他特别不像一个人。 大概……这就是“反派光环”？ 作为本文最大反派，他是无情的，也很合理。 燕惇抿了抿唇，问：“我有特别的魅力？我可不这么觉得。”说着，燕惇思索了一下从前的事情，便说：“当初，我被华玳瑁算计被诬陷是商业间谍的时候，你发信息提示我幕后黑手是他，难道也是因为我的‘特殊魅力’？” 顾顾说了一句牛头不搭马嘴的话：“这次你被绑架，其实是我策划的。” 燕惇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顾顾说的话冲击太大了，让燕惇都忘记自己的上一个问题是什么了。因为，更大的问号已经出现在燕惇的头顶：什么？什么？绑架是顾顾策划的？ “为什么？”燕惇不解，“怎么会是你？” 顾顾并不打算回答燕惇的话，只是伸出手指，弹了弹燕惇的伤处。 燕惇还在懵然的状态里，又因为痛觉屏蔽了，所以没有任何反应。 顾顾看了看燕惇那木然的脸，说：“不痛？” 燕惇心吓一跳：“我……”我现在装疼还来得及吗？ 顾顾却没有理会燕惇的反应，径自离开了房间，只撂下一句：“早点休息，伤好了就送你回去。” 话分两头，在绑匪发短信给华玳瑁、岸早和岸迟，告知他们燕惇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三大霸总迅速作出了反应。众所周知，绑匪是个憨批，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加对方，因此，三大霸总快速就定位了他的所在。 然而，当三大霸总风风火火地感到现场后，却只发现了受伤倒地的绑匪，而不见了燕惇和白丽苏。 按例来说，带走燕惇和白丽苏的越野车那么大个车轮，在山地上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但因为剧情之力在这个节点会帮大反派完成诡计，所以霸总们愣是没找到任何线索，根本不知道燕惇被带去那儿了。 霸总们无计可施，只得送绑匪去医院。 绑匪醒来之后，露出了大彻大悟的神色，把自己的罪行一股脑地供了出来：“我听说白丽苏是霸总的心尖宠，所以我去绑了她。结果发现搞错了，燕惇才是霸总的心尖宠，所以我又去绑了燕惇……” 三大霸总脸色都变得很微妙。 尤其是岸早。他毕竟不是很习惯霸总世界的表述，什么“霸总的心尖宠”，这几个字从黑皮大汉口中说出来，够让岸早连续打了八个哆嗦。 华玳瑁不想听他的动机，只直接问他最关心的话题：“那燕惇现在在哪儿？” 绑匪茫然地点头：“我不知道。” 岸迟大怒：“你耍花招吗？不是你绑了他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 绑匪心想：他们都只问燕惇，不问白丽苏啊。果然，只有燕惇才是心尖宠呢。 眼看着霸总之怒要燃烧，绑匪立即怂得一逼，缩着脑袋说：“我真的不知道！燕惇和白丽苏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解开了绳子跑了。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应该是被袭击了，所以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就在医院了。” 绑匪的话很诚恳，而且和现场的痕迹也吻合。所以，霸总们判断绑匪说的话应该是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绑匪怎么会被袭击了？那燕惇又去哪儿了呢？ 岸早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问绑匪：“谁跟你说白丽苏是……”岸早想说“霸总的心尖宠”，但这几个字真的太羞耻了，岸早咽了咽，才说：“谁跟你说白丽苏是我们在意的人？” 绑匪愣了愣：“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就是在酒吧遇上的。” “……”岸早也愣了，“就酒吧遇见一个人跟你说，你就信了？” 绑匪说：“他说得有板有眼的，我为什么不信？” “……”岸早尝试和他厘清思路，“你因为陌生人的话而实施了犯罪？” 绑匪听到“实施犯罪”四个字，不以为然：“总裁，我是罪犯啊，实施犯罪是我的工作。我是绑匪，我缺钱了，不去绑票，难道去铲屎?” “……”岸早放弃了和他谈逻辑。 华玳瑁作为法外狂徒，很理解绑匪的思路，倒是不打算和他盘逻辑，只是森然一笑，说：“你绑票也好、铲屎也罢，都不关我事。但犯到我的头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绑匪陡然打了个哆嗦，作为炮灰，面对霸总威能，自然而然地吓得屁滚尿流，哭着跪下：“总裁饶命啊！我错了，我吃了屎，蒙了心，您就把我当一个屁一样放了吧！” 华玳瑁根本不听，冷冷地看着他，只让人把他拖出去了。 虽然从绑匪口中没能得出燕惇的下落，但所幸的是，燕惇很快就被找到了。霸总们知道绑匪将燕惇和白丽苏绑到了郊外，所以派了很多人地毯式搜索郊区附近的地方。 当然，这个“地毯式搜索小分队”在燕惇看来也太糟糕了，搜来搜去都没发现顾顾那个显眼得要死的大庄园——燕惇也只能将这个归功于剧情之力。大反派的巢穴嘛，没到最后一章，这个地图是解锁不了的。 最后，是顾顾让人把燕惇敲晕了，扔到了河边，这才被搜救队发现了。 搜救队发现了燕惇后，立即将他送到了医院。 燕惇在vip病房醒来的时候，发现三个霸总就站在他的床边——那感觉还是有点儿可怕的。 燕惇“嗖”的一下坐起来，一脸茫然地说：“这是哪儿？” 岸迟反应最快、反应也最大，激动无比地说：“小燕，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燕惇心里浮现一抹愧疚，目光却不自觉地先放到岸早身上。但见岸早站在那儿，仍是玉树临风的模样，倒不见一丝慌乱，脸上的神色柔和，就像是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一样温吞随意。 燕惇心里又有些失落：早老板好像不是特别紧张我呢…… 华玳瑁也表现地很关心，问：“小燕儿，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燕惇摇摇头，只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岸迟说：“搜救队在河边发现了你。” 燕惇问：“那白丽苏呢？” 岸迟愣了愣：“白什么？” 华玳瑁也愣了愣：“什么苏？” 燕惇：“……”怪不得白丽苏要黑化。 岸早却说：“没有见到她……对了，你在哪儿换过衣服了吗？” 燕惇怔了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牛津布制的法式衬衫，精致非常，袖口还点缀着繁复的刺绣。 这一定是顾顾搞的吧！ 想到那个住在玫瑰庄园每天喝红酒穿燕尾服的顾顾，燕惇就觉得他给自己穿这样一套衣服一点儿都不奇怪——才怪咧！ 哪个人被绑架回来还穿得跟准备参加舞会一样啊！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起疑吧！？ 燕惇：……日。 华玳瑁和岸迟也打量起燕惇的衣服来。 华玳瑁说：“这衣服手工很好啊，哪儿订做的？” 岸迟说：“你别想了，就凭你，肯定没小燕穿得好看。” 就这样，华玳瑁和岸迟开始了吵架。 虽然燕惇觉得这吵架也太突然了，但燕惇同时又庆幸这两个人在这时候吵了起来，那他就不用立即解释自己为什么穿着一件这么精致的衣服倒在河边了。 燕惇倒在床上，装出一副准备晕倒的样子。岸迟和华玳瑁被燕惇的“假晕”演技所蒙骗了，立即不敢高声吵架，便劝他好好休息，先离开了病房。 岸早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慢悠悠地拿起放在床边花篮上的苹果，一手握着水果刀，斯条慢理地削起果皮来。 燕惇看着岸早的样子，感到一阵紧张：要是撒拙劣的谎言，一定会被早老板识破的…… 岸早撂起眼皮，温温吞吞地问道：“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燕惇紧张得都结巴了，“我、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岸早看着燕惇的表情，像是在观察什么，半晌慢悠悠地说：“你看起来很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我、我没有……”燕惇低声，“我只是有点累。” 岸早轻轻一笑，将苹果放下，说：“那算了，我本来还打算给你削个苹果呢。既然你累了，不如我跟你讲个床边故事，哄你睡觉吧？” 这个提议莫名地温馨，柔软得让燕惇无法抗拒：“好。” 岸早便用温柔的声音说：“从前有个小朋友，有一天，他撒了谎……” 燕惇心里那点温馨骤然消散，瞳孔都紧缩起来：“然、然后呢？” “然后，”岸早柔声说，“他被大灰狼一口吞了。” 燕惇的脸僵住了：“这真是一个……简短的故事啊。” “是一个言简意赅的故事，虽然很简短，但也传递了道理。”岸早的语气很柔和，就像是和小朋友说话一样，“你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吗？” 燕惇转了转眼珠：“告诉我们，小孩子不要撒谎？” “不是。”岸早摇摇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孩子要离大灰狼远一点。” 第57章 要告白了 岸迟和华玳瑁推门而入，岸早便没说什么。 华玳瑁先开口问：“你现在好点了吗？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燕惇突然失踪，原来是被绑架了，现在又突然出现，这情况相当奇怪。燕惇还是得跟三大霸总交待一下来龙去脉。然而，因为燕惇已经和大反派顾顾达成了“桌底交易”，燕惇只能按照顾顾的吩咐撒谎：“我被绑匪威胁，和白丽苏一起被绑了。途中绑匪离开，我就和白丽苏一起逃跑，结果被绑匪拦住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燕惇说着，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 医生也诊断出燕惇体内有被注射过麻醉药物，算是侧面佐证了燕惇的说法。 然而，燕惇之所以被注射过麻醉药物，是因为他被鳄鱼咬了，顾顾的私人医生给他抢救治疗的时候注射的。当然，当医生给燕惇打了麻药后，发现燕惇是擦破了点皮，心里也是一百个惊叹号，也觉得自己的麻药好浪费。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燕惇是万人迷主角受，有“肤如凝脂buff”，所以即使被鳄鱼咬了，伤口复原后还是肤如凝脂，看不出任何伤疤。 也是因此，医生也看不出燕惇曾经遭受过什么。 燕惇的身体并无大碍，所以很快就出院了。 他出院之后，立即回到了岸氏上班。 岸迟倒是挺关心燕惇的，还说：“你经历了这些，不用那么拼！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才回来上班也不迟。” 燕惇非常感激岸迟的人性关怀，一脸感激地说：“谢谢迟总，但我还是要回来，替公司发光发热！”不早早回来上班，怎么出卖公司呢？ 在燕惇成功回归之后，岸氏和华氏都停止了搜救行动，并给搜救队每人派了一个大红包。队员们都流露出浓郁的喜色。而燕惇则一脸欲言又止的：“说起来……白丽苏不是还没救回来吗？” 岸迟愣了愣：“白什么？” 华玳瑁愣了愣：“什么苏？” 燕惇也愣了愣，说：“华总不记得她就算了，怎么迟总也这样……她好歹是你以前的绯闻女友。” 岸迟这才一拍大腿：“哦，是她啊！我都快忘了！那到底那天是不是她给我和华玳瑁下药嘛？如果是的话，就真的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抓回来。就算她死了，也要鞭尸。” 华玳瑁表示同意：“岸迟终于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 “……”燕惇此刻替白丽苏感到困窘：也不知她是待在顾顾那儿更危险、还是被华总迟总找回来更危险…… 燕惇将目光投向了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岸早：“早老板，您怎么想？” 岸早说：“我同意。” “……”燕惇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急着把白丽苏接回来比较好。 说不定白丽苏在顾顾手上还能活久一点。 顾顾虽然将燕惇释放了，但却仍挟持着白丽苏。大概为了提醒燕惇这一点，在燕惇复工第一天，顾顾就特意打电话给燕惇：“白小姐在庄园做客很无聊。” 燕惇怔了怔，对顾顾说：“我想明白了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句话？”顾顾问。 燕惇说：“你说，这次绑架是你背后策划的……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又和我当初被诬陷为商业间谍有什么关系？” “哦？那你想到了什么呢，燕先生？”顾顾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味。 燕惇沉吟了一会儿，像是组织语言，半晌才把纷乱的思绪理清楚，慢慢地说出来：“华玳瑁为了和岸迟抢人，所以诬陷我是商业间谍。但单凭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所以他联系了‘最强黑客’也就是你，去帮忙诬陷我。所以，你是唯一知道他这么做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顾顾答得似是而非，“那我为什么要通知你呢？”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才会问你。”燕惇顿了顿，“而你的回答是，你策划了这次绑架。” “嗯，不错。”顾顾似乎有点儿高兴燕惇这么说。 燕惇自顾自地分析：“我猜测，从‘商业间谍’开始，你就打算利用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顾顾问。 燕惇道：“你通过给我提示，想看看我的应变能力、以及岸氏对我的重视程度。结果不言而喻，我化解了危机，而岸氏为了保护我，还攻击了华氏。这让你看到了击溃岸氏的方法。” “方法是……？”顾顾问。 “是利用我。这也就是你说的，我拥有‘特殊的魅力’。你发现，我对岸氏两兄弟而言都很特别。”燕惇缓缓说道，“为了双重保险，你利用绑匪的愚蠢冲动背后策划了这次绑架案。绑匪被抓住了，你则躲在背后安然无恙，还获得了白丽苏这个‘筹码’。” “‘筹码’？”顾顾说，“真是一个有趣而准确的词语。” 燕惇听着顾顾冰冷的语气，心里不太舒服：“她是我的好朋友……相信你也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诱导绑匪绑架白丽苏。你通过这次的绑架案确认了一件事：霸总们很在乎我，而我很在乎白丽苏。所以，你想通过挟持白丽苏，来打击霸总。” “嗯？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挟持你呢？”顾顾问。 “因为这太难了。”燕惇回答，“我一旦失踪，霸总们一定不会罢休。但白丽苏不见了，他们就不会那么在意。” “很好。”顾顾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顾顾的话含嘲讽。 燕惇怔了怔，说：“我没这么觉得。” “或许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顾顾淡淡说，“你的猜测也很接近了。” “很接近？”燕惇皱眉，“还有哪儿不对吗？” 顾顾笑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什么……”燕惇还想细问。 顾顾却截口道：“今天就说到这儿吧，他来找你了。” 说完，顾顾就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被切断的声音，燕惇还在思考顾顾那句“他来找你了”是什么意思，但还没想明白，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燕惇原本在阳台上和顾顾打着电话，现在一扭头，就看到了岸早走了进来。 这时候，燕惇才明白，顾顾那句“他来找你了”是什么意思。 顾顾说的“他”，是指岸早。 恍然大悟之后，燕惇又觉得一阵发冷：顾顾能看到岸早走进来？ 燕惇忍不住敲了敲客服君：顾顾有千里眼？ 客服君回答：顾顾是最强黑客，黑进岸氏的监控不成问题呢。 燕惇大惊：他能黑岸氏的监控？那他偷资料不是很简单吗？还找我干嘛？ 客服君回答：因为岸氏是主角集团，所以受剧情保护。即使顾顾是最强黑客，也无法盗取核心资料——这个任务是只有主角才能达成的。 燕惇点头：我理解了，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只有主角才能打败主角集团…… 岸早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燕惇在发呆。 每次燕惇和系统通话的时候，眼神看起来就尤其空洞，像是灵魂都已经飞走了一样。 岸早伸出手，在燕惇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燕惇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早老板，您也来阳台透气呢？” “不是的。”岸早笑道，“我是来阳台找你的。” 燕惇怔了怔：“找我？” 岸早拍了拍燕惇的肩膀，柔声问道：“二月十四号有什么安排吗？” 燕惇一下子脸就红了。 二月十四号？！ 二月十四号…… 那、那不是情人节吗！ 燕惇的心快速地跳，仿佛一只乱蹦的兔子。 “我……”燕惇有些忸怩，“没安排。” “是吗？”岸早微笑，“那就好。” 燕惇听到“那就好”三个字，更加紧张了：“怎么说？” “你没安排，那就我给你安排吧。”岸早说，竟带着几分霸总的气势了。 燕惇很愿意臣服在岸早的霸总气场下：“没问题，那就听您安排。” 岸早说：“那你去组织一下，董事办二月十四到十五号去团建。” 岸早这句话像是橡皮擦一样，瞬时就把燕惇脸上那点绯红给擦成雪白了。燕惇煞白着脸：“早老板的意思是，那天我们整个办公室去团建吗？” “是。”岸早说，“那天我看了，正好是项目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不是很适合团建庆祝吗？” “……………………是的，老板。那确实是项目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老板真睿智。”燕惇面无表情地称赞老板的决策英明。 不过，燕惇转念一想，当初自己跟岸早说十二月二十四日，岸早也没意识到那天是平安夜。这时候，燕惇就该知道，岸早肯定也没把二月十四日当情人节了。 对岸早而言，那就仅仅是“项目结束的第一个周末”。 当然，对办公室的大部分人而言，二月十四日就是情人节。 因此，大家不免抱怨： “怎么会选情人节？” “燕惇，你是单身狗吗？” “就算你自己是单身狗，也别带大家一起汪汪汪。” 但当燕惇说出了，这是岸早董事长的意思时，所有人立即变得满脸笑容： “好啊，项目结束的第一个周末去团建，太快乐了！” “董事长英明！” “董事长真的很体恤我们啊！” “太感动了！” “既兴奋又期待呢！” …… 确定了团建之后，大家又投票选择团建的目的地。事实上，很多人都想着去个近的地点，说不定第二天还能赶得及回来和女朋友/男朋友补过节日，因此，大部分都选择了比较近、而且交通方便的红酒庄。 然而，在大在群里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岸早忽然冒泡，说了一句：【只有我一个人想泡温泉吗？】 大家立即说： 【怎么会只有董事长一个呢？我也想去泡温泉呢！】 【啊！这个时节去泡温泉真的很合适！】 【去吧！去吧！温泉，go go go！】 …… 温泉山庄也是岸氏旗下的资产，所以岸氏员工去团建也很方便。燕惇很简单的就拿到了温泉山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通过电话和邮件通知对方二月十四号董事办员工们会一起来进行一日一夜的团建。 温泉山庄负责人感到有些棘手，回答道：“董事办来团建，我们自然是无任欢迎的。但问题是……那天是情人节，是我们一个接待客人的高峰啊！大部分客房都被预订了……如果是为了接待董事办，而取消顾客的预约，似乎……” 燕惇也没想到这个关窍，觉得别的还好，但影响挣钱真的就是大事。他立即决定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岸早，问岸早是否要更改团建的日期。 和温泉山庄的人沟通过之后，燕惇便敲敲门，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众所周知，总裁文里的老板是不用干活的，所以岸早也很闲。 他正在办公室里打迷你高尔夫，而小齐则在旁边负责观摩董事长的英姿并适时发出赞美的声音。 看到燕惇进来了，岸早放在球杆，微笑道：“小老实，有什么事吗？” 燕惇便站在迷你高尔夫球场旁边说了一下温泉山庄负责人反馈的情况。 岸早听到燕惇的汇报后，沉吟半晌，才说：“我在温泉山庄的后山那儿有一座私人别墅。既然山庄要接待客人，那就把团建设在我的私人别墅好了。” 燕惇也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真是爽啊。 燕惇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对岸早说：“所以，早老板，您其实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吗？” “我知道。”岸早说。 燕惇颇为意外：“您知道？那您为什么还把团建定在那一天？” 岸早说：“因为我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情人节。” 燕惇愣住了。 站旁边的小齐也愣住了：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董事长为什么不直接约那个人去啊？为什么非要我们一起陪着去当电灯泡啊？神经病吗？考虑过我们这些普通员工的感受吗？ 腹诽着老板的小齐望向了燕惇，好确认燕惇和自己同仇敌忾，以便待会儿一起私下吐槽老板的失智行为。 第58章 全办公室都知道了 听到岸早那句“我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情人节”的时候，燕惇觉得头上好像闪过了一道雷电，轰隆隆闪过一道白光，把燕惇的脸都照得煞白了。 在“绑架案”发生的前一晚，岸早就告诉了燕惇，他有喜欢的人了，还买了房子准备和那个人定下来。 现在说来，岸早喜欢的那个人就在董事办？ 燕惇简直惊呆了。 而站在一旁的小齐也是呆头鹅似的。 岸早看着这两头呆头鹅，哂然一笑：“小老实，你继续忙去吧。” “啊……哎！”燕惇这才回过神来，忙应声道，“是、是，我先出去了。” 说完，燕惇就犹如一只呆头鹅似的蹒跚步出了办公室。 岸早见燕惇消失在门背后，才重新拿起高尔夫球杆，轻轻地在空气里挥动了几下，又扭头对小齐说：“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小齐脸上尴尬：“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齐也明白自己刚刚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八卦了，那就是董事长看上了董事办里的某个——也不知该说“倒霉蛋”还是“幸运儿”。无论这个人愿不愿意，横竖是飞不出董事长的手掌心了吧。 小齐在这个霸总世界土生土长，对于“霸总是个恋爱脑”这种事情接受良好。只不过，小齐分析道，如果董事长喜欢的人也喜欢董事长，那这两人私下一起去过情人节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团建呢？这么看来，这个人可能根本不喜欢董事长吧！董事长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心，才搞什么团建这一出…… 这么说来…… 小齐的脑中立即闪过了霸道总裁强取豪夺的种种剧情…… “小齐啊，”岸早开声说，“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表白呢？” 小齐手一抖，忙说：“董事长一表人才、英俊潇洒，根本不用表白，就是勾勾手指，对方就一定会犹如疯狗一样扑向您呢！” 岸早对这话不以为然，只说：“他和别人不一样。” “……”小齐其实也懂。他在霸总世界久了，都知道，霸总一般都会看上看不上霸总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多霸道总裁巧取豪夺的新闻天天播报了。 岸早又说：“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董事长的心思，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能猜得到呢？”小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暗暗把董事办里的人都过一遍了：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当上了这个倒霉蛋呢？ 小齐把近期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后，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草，该不会是……燕惇？？？ 怎么看、怎么像啊！ 除了燕惇之外，董事长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啊。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燕惇是岸迟的人…… 啊啊啊，对啊，燕惇不是岸迟的人吗？ 啊啊，不是不是，岸迟不是华玳瑁的人吗？ 啊啊啊啊啊，不对啊，华玳瑁不是也挺喜欢燕惇吗？ 啊啊啊，不对不对，不是还有个白什么苏来着？ 啊啊啊啊…… 小齐的脑袋要内存过载了。 小齐此刻仿佛是一个在做高数题的小学生。 岸早笑笑，轻轻挥动球杆，将白色的小球轻巧地推进了小洞里。 骨碌骨碌。 小齐知道了这么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实在是快憋死了。 茶歇的时候，小伙伴们又吐槽为什么董事长要选在情人节搞团建，那不是妨碍员工私人生活吗？而且还要选那个远在山边的温泉山庄，真是麻烦死了。 小齐也憋不住了，半遮半掩地说：“说不定，董事长选情人节去团建好像是有原因的……就是他个人有什么想法。”小齐也不敢说太明显，就说得特别隐晦。 一个女秘书却是话头醒尾，立即反应过来：“董事长看上了谁？” 小齐听到女秘书这么说，也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那么灵敏！ 另一个秘书也反应过来，拍着桌子说：“还用说嘛？那肯定是燕惇啊！” 小齐大惊失色：“你怎么……你怎么会……会说是燕惇？” “不然还有谁啊？”那人说，“董事长对他特别不一样啊。” “是吗？连你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啊！难道你是瞎子吗？” “也是啊，本来我以为燕惇是迟总的人。不过现在看来，迟总和华总才是一对。那就很明白了嘛，燕惇是早总的人。迟总对燕惇好，那是孝敬嫂子。” “对啊，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小齐猛然醒悟：原来我是瞎子啊。 办公室的绯闻是能长翅膀的，中午在茶水间这么一散，到下班前就能飞满一栋楼。 作为当事人的燕惇，也能感觉到自己成为了新闻的中心。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议论，其实也很简单。正常人都能感觉出来。尤其是前一秒大家还讨论得热火朝天，下一秒你出现了，空气就突然安静下来。 燕惇忍不住找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燕惇在岸氏这么久了，也不是白混的，到底是有几个能跟他说句真话的人的。对方就很贴心地说：“你发达了。” “我发达了？”燕惇还是没明白，就开玩笑，“怎么？难道我还能做总裁？” “做总裁算什么呢？”对方告诉他，“你真的发达了，总裁都要叫你一声阿嫂，这才叫威风。” 燕惇听到“阿嫂”两个字，懵了：“什么？” 对方便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在传，董事长情人节是故意的，就是想潜你啊。” “潜我？！”燕惇大惊失色，“你说的‘潜’，是‘潜规则’的‘潜’吗？” “你真不知道吗？”对方很惊讶，“大家都这么说啊。” 燕惇很震惊：那我还真的发达了啊！ 在岸早暗示了他的心上人就在董事办的时候，燕惇就开始又惊又疑。回到工位上后，燕惇一边做团建的工作，一边思考着：到底是董事办的谁那么幸运呢？ 然而，董事办的人也不多，而且个个朝夕相对的，谁也不像和岸早有亲近关系的。 燕惇甚至拿出了董事办的员工名单，一个个的核对。 最后对来对去，做尽了排除法，将所有人排除之后，就只剩下燕惇这一个“可疑人士”了。 岸早虽然是一个和气的好老板，但和员工之间的距离还是保持着的。要真说有越界关系的，恐怕只有一个燕惇了。 燕惇看着员工名单上一个个被划掉的名字，只剩“燕惇”两个字明晃晃地耀眼着的时候，燕惇的脑子里就闪过了福尔摩斯那句话：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办公室的传言，也仿佛印证了燕惇的猜测。 燕惇的心像飞进了一只鸽子，乱舞着翅膀，落下雪白的羽毛。 时间犹如被拨动的指针一样，很快就走到了二月十四日这一天。 董事办一行人到达了温泉山庄后，山庄经理也接待了他们。但因为这天是情人节，确实是客满了，大家都比较忙，所以岸早也主动地让经理去忙，不用花太多时间照顾他们。 因为山庄几乎客满了，所以董事办的人去了温泉山庄背后的岸早私人别墅玩耍。 这别墅挺大，有两个配楼。东侧的配楼是娱乐活动区，有ktv房、游戏房、棋牌房，还有室内温泉。也算是一应俱全了。 这天天气有点儿冷，山上更是如此，按理说，大家去泡泡温泉可以驱寒。然而，没有人敢提出共浴大池。首先，岸早看起来就是个偶像包袱很重的霸总，他自己不提，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让岸早脱衣服泡温泉。第二，大家都默认燕惇是霸总的小蜜，谁敢提出让小蜜当众光膀子？怕是不想活了吧！ 所以，大家都说：“天气太冷了，还是别泡了吧。” 同事们三五成群的各自玩耍，有的打麻将，有的玩狼人杀，也有的打牌，有的打游戏，总之就是三三俩俩的各凑一堆。燕惇、小齐和其他几个秘书在一起唱歌，唱了几句之后，秘书们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把燕惇留在ktv房。他们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便是一个女秘书先发话：“你们知道董事长在哪儿吗？” 小齐说：“好像在隔壁玩狼人杀。” “噢，是哦？”女秘书指了指台面上的果盘，“要不燕秘给董事长送个水果吧。” 其他几个秘书都疯狂点头：“啊，是啊，堂堂董事长怎么可以没有水果吃呢？燕秘，赶紧给他送水果吧！” 燕惇心里也挺想见见岸早的，便满口答应，将水果拿到了隔壁房间，果然看到岸早在和几个人玩狼人杀。这时候，大家都杀得差不多了。燕惇恰好进来送水果，岸早见了燕惇，便笑了：“你先坐，我待会儿和你说说话。” 大家心领神会，立即意识到这盘游戏应该结束了。 于是，全场剩下的唯一一匹“狼”便说：“其实，我是一头铁预言家……” 大家纷纷大笑：“原来是你呀！” 发言结束，大家愉快地把这头“预言家”投出局，完成了比赛。游戏结束后，众人又纷纷借口离开。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燕惇和岸早了。 岸早对他说：“西边的配楼有几个客房，够你们去住的了。饭后，小齐和你带着大家分配分配。” 燕惇点头。 岸早便没多说什么了，只是笑笑。 燕惇心里却总是狐疑不定：岸早说的要和心上人过情人节是真的吗？看起来也没见他有这个意思啊，难道他只是开玩笑？是我多想了吗？ 午饭过后，众人便去西边配楼分配房间。小齐和燕惇两位大秘书便带着众人分了房间，安置好了行李。因为小齐和燕惇算是地位最高的两个秘书了，所以他们的房间也安置在一处。 燕惇放好了行李之后，又接到了任务，慢吞吞的去了给岸早沏咖啡。给岸早送完了咖啡，燕惇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 他一阵奇怪，听到声响是从洗手间里发出来的。他更感疑惑了，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洗手间，但见小齐蹲在马桶边缘，不知在干什么。 燕惇便叫了一声：“齐秘？” 小齐吓得几乎打跌：“草！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燕惇心下疑惑：“我去送了个咖啡就回来了。” 小齐毕竟是个没怎么做过坏事的人，看着燕惇那无辜的脸，良心一阵不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结结巴巴地说：“哦……是、是这样啊……我看马桶好像堵塞了，想要自己修一下。” 燕惇觉得更古怪了：“是吗？我看看？” “不、不……这怪恶心的……你别看了。”小齐说，“我去跟岸董说说吧？”说完，小齐就走出了洗手间打电话了。 燕惇越发觉得不对劲：马桶堵塞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要请示董事长？ 燕惇见小齐离开了洗手间，他皱了皱眉，低头看马桶，但见马桶的水还挺清澈干净的，应该不是因为粪便而堵塞。他便大起胆子来往里头捞，发现马桶堵塞的元凶是一团包裹着石头的白布——这显然是人为的了。 这时候，小齐已经拎着手机进洗手间了，嘴里还一边说：“配楼没房间了，岸董让我们去主楼过夜……”话音未落，小齐就看到燕惇手里拿着马桶堵塞的“元凶”了。 小齐脸色一白，自感大势已去：“这……” 燕惇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你不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小齐在燕惇的迫视下，无地自容。 燕惇将“主角光环”开到max，身上的圣光已经能将小齐闪瞎。小齐作为npc无法抵挡这一股力量，良心爆发，眼泪顿时如决堤洪水一样汹涌。小齐摸着发痛的良心，呜咽着，朝自己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嘴巴子：“呜~！我不是人啊！” “你不是人？那你是鬼？”燕惇大惊：这文还有灵异元素呢？ 小齐摇头对燕惇，泪落如珠：“燕秘，你快跑啊！岸董想潜你呀！” 燕惇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作者有话说： 本章情节涉及了上司潜规则员工、其他同事喜闻乐见甚至推波助澜的情节，这些都是为了剧情效果而进行的虚构描写。作者本人绝不支持此类行为。 第59章 温泉共浴 现实世界里，很多能干坏事的人，对自己的罪行都是死口不认的。反正没抓到证据，那就等于没做，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俗语有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但小说世界里，无论多么阴险狡诈的坏蛋，只要被主角抓包了，就一定会疯狂自爆，完完整整地将自己做过的事和盘托出。（这还不仅仅局限于霸总小说，几乎所有小说类型都是如此。尤其是推理小说，主角只要随便说点什么都能把凶手诈得一干二净） 在主角威能的影响下，小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燕惇：岸早向小齐透露自己想要和燕惇过情人节，希望小齐作为岸董最信任的秘书要好好发挥作用，为董事长排忧解难。 小齐听到岸董说自己是“最信任的秘书”时，心胸顿时溢满暖意。他拍着胸膛保证必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帮老板潜规则，这不是秘书应该做的事情吗？什么伦理道德都可以当肉包子一样喂狗的。 岸早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已被脑补成了“巧取豪夺型霸总”，是一个要潜规则下属的贱格老板。 小齐按照计划，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将自己和燕惇分在同一个房间。到时间了，就让燕惇去主楼给岸董送咖啡。利用这个时间差，小齐将马桶搞堵了，借口让燕惇换房睡。以此为由，顺理成章的就能把燕惇送到主楼过夜。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霸总去巧取豪夺了。 小齐想，岸早这么机智的一个人，剩下的事情应该也不用小齐帮忙了吧？ 难道还要小齐把人洗刷刷送洞房吗？ 小齐将全盘计划告诉了燕惇之后，燕惇却觉得有哪儿不对。他跟小齐再三确定：“你这个计划，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还是岸董吩咐的？” 小齐忙摆手加摇头：“当然不是我自作主张！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胆子啊！这种事，我区区一个秘书怎么敢自作主张呢？” 燕惇沉吟不语。 小齐生怕燕惇不信，又补充说道：“再说了，这个事情也要岸董配合啊。一开始得需要他叫你送咖啡吧，二来，也需要他开口让你去主楼睡吧……” “嗯，是……”燕惇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 然而，燕惇还是觉得不对。 如果这是霸总世界原住民想出来的计划，那燕惇是一定不会产生怀疑的，他会觉得，这样荒谬的事情特别合情合理。 但这是早老板啊！ 早老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完全不能想象早老板是一个会处心积虑潜规则下属的人…… 只不过，在霸总世界里，早老板的气质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像是被这个“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价值观影响了。他确实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深沉。 然而，就算早老板真的扭曲了，有想法了，也不该用这样的拙计啊！ 首先，早老板潜自己，为什么要搞个团建？叫上一帮人来围观？ 第二，早老板拉小齐做“同盟”，就特别不靠谱。你让小齐正经工作，那小齐还是很可以的。但要小齐办这种事情确实不行，毕竟，小齐为人比较老实，脸上又藏不住事儿。要真办这种费心的，燕惇是岸早的话，一定不会用小齐，而是用其他几个心细又有心机的小绿茶，比小齐靠谱多了。 第三，如果早老板真的决定了用送咖啡的时间差来方便小齐“作案”。那为什么燕惇去送咖啡，早老板并不留燕惇说话，而是直接让燕惇回去了？如果真的要方便小齐“作案”，早老板不是应该留燕惇说几句话吗？要不是早老板直接让燕惇回去了，燕惇也不会直接撞见小齐的“作案现场”。 第四，就算马桶堵了，也不一定要换房间啊！毕竟洗手间没有异味，他们也只是住一晚就走……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配楼的房间满了，再换房间就得搬去主楼了…… 燕惇粗略一想，就能寻到这么一二三四个疑点了，再细想来，只会有更多破绽。如果是岸早设的局，怎么会这么粗糙、让人一眼看穿？ 然而，小齐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煞有介事、情真意切的，也不像是假的。加上最近办公室的流言，也让燕惇信了八九成。 燕惇想了想，便说：“好，我信你。” “真的吗？”小齐眨着眼，“那你打算怎么办？” 燕惇想：天降横财一千万，你说你会怎么办。（单押√） 不过，燕惇的圣母白莲主角受人设不能崩，只能掩面说：“你说我能怎么办？” 在主角光环下良心发现的npc小齐便说：“你可以跑啊！” 燕惇摇头，一脸柔弱地说：“这儿深山老林的，我怎么跑？” “还好吧，出去右转就有巴士站诶。”小齐诚恳地说，“不行还可以叫辆uber嘛。” 燕惇没想到小齐这么说，便咽了咽，又道：“巴士又怎样？uber又怎样？岸董想要的话，我就算坐火箭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啊！” 听到燕惇这么说，小齐也深表同情：“是啊……是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燕惇继续白莲，拍了拍小齐的肩膀，说：“再说了，如果我跑了，岸董一定会责怪你办事不力的。倒是你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大大加强了燕惇头顶的圣母光环，耀眼得小齐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小齐那被刺激得眼泪哗哗的流：“呜呜呜……燕秘，你人太好了！以前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燕惇叹了口气，说：“我还是走一步、是一步吧。” “燕秘，你辛苦了。”小齐感动地说，又拿来了一个包包，说，“这管马应龙，是我特别准备给你的。我看网上测评，用过的都说好。你不要嫌弃，礼轻情意重！” 燕惇的脸不自觉地抽了抽，但他还是选择闭嘴并露出感动的神色。 要小齐话别之后，燕惇便去了主楼。 去之前，燕惇还给岸早打了个电话，确认似的说：“小齐说让我过去主楼睡一晚，是您的意思，是吗？” “是。”岸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的，丝毫不像小齐那样心虚。 岸早顿了顿，又说：“就在二楼蓝色房门那个房间。门没锁，你直接进去就是了。” 岸早的话很平静，语气里也没有暧昧，就像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燕惇去了主楼的二楼，果然看到一堵蓝色的房门。他推门而入，见里头的布置颇为温馨，很居家，没有任何暗示性的装置。 燕惇心里还是挺疑惑的，但还是在床上躺下了，心里又想：早老板如果想潜我，也不用搞那么多阴谋啊。直说呗，我也直接躺下，多省事啊。 燕惇在床上翻了个身，刚好看到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燕惇拿起手机，看到是一条未读信息： 【早老板：主楼有温泉，你要不要试试？】 燕惇一听，心里一跳：这是x暗示吗？要潜我了吗要潜我了吗？ 燕惇上搜索引擎搜了一下：“老板约我泡温泉，是什么意思？” 回答：就是想泡你的意思。 燕惇愉快地在这个答案旁边点了个赞。 随后，燕惇快速地回复了岸早的信息： 【燕惇：好啊。这个天气正适合泡温泉。】 早老板也回得很快，像是在等着似的：【早老板：先冲澡吧，冲过身再泡】 这话说得很随意，却又有些权威感。如果是任何一个老板这么对员工说话，恐怕就是板上钉钉的x骚扰了。但因为早老板是燕惇喜欢的人，所以燕惇并不反感。 这句话对于燕惇而言，更像是一个确认的信号。 一切不是燕惇是错觉、或自作多情。 这小说的内容就是要奔着“霸道总裁俏秘书”去了。霸道总裁是岸早，俏秘书是燕惇。如果不是这样的“选角”，燕惇大概会吐槽一句“真是无聊的剧情”。但现在是他们两个，燕惇就觉得这剧情好，要甜掉牙了。 既然是来温泉山庄，燕惇自然是带着泳裤来的。他冲了冲身体，穿上了一条平平无奇的泳裤。他对此感到有些懊悔，要知道剧情即将进展到涉黄阶段，他就应该整些不能播的玩意儿。 冲好身之后，燕惇又给岸早发了信息：【我冲完身了，温泉在哪儿？】 岸早一样回复得很快，就像他守在手机旁边似的：【早老板：浴室右手边有一扇隐形门，你推开就见到了】 燕惇感到有些诧异：还有隐形门？ 燕惇觉得挺有意思的，随手拿起搭在淋浴间旁边的浴袍穿上，却发现浴袍是温暖的，贴在皮肤上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这浴袍不可能是自带温度的，显然是不久前被烘干了，再被放到这个地方，等候燕惇的使用。 燕惇感到一阵恍惚，就觉得好像每一步都是岸早预计好的。岸早预计好燕惇每一步都要走到哪儿，同时又确保燕惇每一步都走得舒舒服服。 燕惇穿上了温热的浴袍，开始观察浴室的墙壁。他顺着岸早的指使，在墙面上摸索，很快就觉察到了隐形门的存在。隐形门是白色的，和墙壁融为一体，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门边有较宽的缝隙。燕惇顺手一推，就将门推开了，一阵冷风随即灌了进来。燕惇感到寒冷，下意识地拢了拢浴袍，有些感谢这件浴袍是烘暖了的，比较保温。 因为门没完全打开，燕惇尚没看清楚前方，却只先听见流水潺潺的声音。 他觉得有些奇怪，温泉是不太流动的，怎么会有流水声呢？ 待他从门后走出来，才知道，流水声不是从温泉而来的，而是从山溪上发出的。 浴室的暗门连接着一个木与石搭建的平台，平台延伸到山间，正面是层林尽染、山色空蒙，贴着平台有一条山涧，自上而下，涓涓溪流转着石头发出叮咚泉声。 平台上引了一汪汤泉，因天气较冷，这泉水的暖气便显得更足，故而自泉面而上氤氲出薄纱似的雾气，笼在水中人的四周。 燕惇也只得似雾里看花似的看着岸早。 岸早大半身子泡在泉水里，胸膛以上仍裸露在空气中，只因为温泉的雾气而如云遮雾罩，极为优美的肌肉线条也是朦朦胧胧的。岸早手里似在拿着什么东西，燕惇看不真切。他便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看，又问：“早老板在干什么？” “剥栗子。”岸早摊开手掌给燕惇看。 燕惇在温泉边坐下，发现岸早果然是在剥栗子。而且，岸早已经剥了好几个了，剥好了的黄色果肉放在泉边的一个实木托盘上。 岸早说：“你爱吃栗子吧。” 岸早说的这句话，基本上是陈述句了。 燕惇确实爱吃栗子，但自从来虚拟世界以来，他好像也没在岸早面前吃过这个。燕惇有些疑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岸早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觉得。” 说着，岸早又用笑眼凝睇着燕惇：“那么，我的感觉是对的吗？” 燕惇被岸早这温柔的眼神看得一阵心悸：“对的，你的感觉是对的。” 岸早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相信的。” 说着，岸早伸出手来，递给燕惇一颗刚剥好的栗子：“尝一个。” 燕惇张开嘴巴，先用舌头碰触到了栗子的果肉，是热的。在这样的大冷天里，在温泉上，吃到一颗又甜又热的栗子，仿佛是极好的事情。 “糖炒的。”岸早说，“甜不甜？” “很甜。”燕惇微微眯起眼睛。 温泉的热雾让彼此的脸庞都有些不清晰起来。仿佛是为了看清一样，岸早把脸凑得极近：“真的甜？”燕惇微微仰着脸，能感受到岸早的鼻息。岸早的呼吸好像比温泉的水汽还热。这一刻，他们的嘴唇几乎是贴着的，却又并没有。 像温泉与山涧隔着一层雾，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纱。 第60章 我们一起 温泉氤氲，山色空蒙。 一层纱，一层雾，一层柔光。 山色与天色共柔。 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温泉泡久了，燕惇的脸颊就蒸腾得有些发热了。 暖烘烘的，像是个被蒸熟的包子，变得绵软又带点甜，很能勾出让人去咬一口的欲望。 但岸早并没有咬他，他伸出手，指腹抹过燕惇那犹如出笼蒸包一样柔软温暖的脸颊。燕惇感受着岸早指尖的力度，微微晃了晃神，想退开一点儿，却又觉得身体发软，大概是温泉泡久了。他也有些晕乎乎了。 岸早问：“还吃栗子吗？” 燕惇并不想吃，但一想到这些栗子是岸早亲手剥的，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燕惇迷迷糊糊地看着岸早的眼睛：“吃、吃的……” 岸早听燕惇这样大舌头的说话，觉得好笑：“知道的说你吃栗子，不知道的以为你吃了酒。” 燕惇这副情态，真像醉了一样，脸色酡红，口齿不清，眼波还带着几分懵懂。 就是一副酒醉了、很容易欺负的样子。 岸早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阻止自己做出欺负人的事情来。 燕惇也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了，便摸摸额头，说：“可能是温泉泡太久了。” “那起来吧。”岸早说，“我们一起。”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燕惇一时晃神。 我们一起。 从前，在现实里，岸早常这么说，燕惇也常这么一听： “今天就加班吧。”岸早说，“我们一起。” “下周去那边谈投资。”岸早说，“我们一起。” “待会儿就去那家火锅店吧。”岸早说，“我们一起。” …… 岸早和燕惇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时候，就爱加这么一个小尾巴。 我们一起。 这给燕惇一种廉价的满足感，能让燕惇从一句平平无奇的话里尝到自制的糖。 岸早很少和其他人这么说话，这样缀一条小尾巴的说话方式不符合他的“精英创业者”人设。无论是面对客户、员工还是投资者，岸早说话都是比较平稳而正式的，即便是口头语也很少用。 燕惇也忘了自己和岸早相处了多久之后，才发现岸早也是会拖着懒音、带着尾巴的说句子的。 “这样吧，就……”岸早的话不再那么严密，而是分散的，“我们一起……” 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不防备的熟稔。 我们，就我们两个。 燕惇是喜欢的，他喜欢和岸早一起。 无论是干什么。 岸早从温泉里起来，水滑过他的肩膀，线条漂亮得像是海豚跃出了水面，美好得竟近乎梦幻了。 看着岸早这近乎完美的身材，燕惇恍惚了。 他不是沉迷美色，而是产生一瞬的疑惑：这是真实的吗？ 岸早在现实里也是这样的身材吗？还是说，眼前的身躯是虚拟世界为岸早这个“霸总”身份所修饰的身体数据？ 光靠想象的话，燕惇是很难得到答案的。 毕竟，燕惇从未在现实世界里见过岸早的身体。 岸早和燕惇是很亲密，但亲密程度大概是“赤诚相见”，而不是“赤裸相见”。 不过……燕惇作为暗恋者肯定是经常观察岸早的。根据他的观察，岸早的身材绝对不差，但要说像现在这么完美，燕惇也不太肯定。 仔细一想，他又觉得现实世界的岸早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身材。 毕竟，岸早是个创业狗，哪有这闲工夫健身。 只有霸总世界里才有那么多腹肌批发。 就算是残疾大佬天天搁那儿坐轮椅，肌肉还是那么健美。 就好像肌肉是缝死在大佬身上了，车祸能夺走大佬的腿，却夺不走他的腹肌。 燕惇离开了温泉，披着浴袍，跟岸早一前一后地走回了室内。 他的脑子里仍是混沌的，思考着这个真真真假假的问题。 燕惇忍不住问系统：岸早的身体是岸早的身体吗？ 这问题很玄幻，但客服君马上明白过来了。 客服君回答：您觉得您的身体是您的身体吗？ 燕惇愣住了。 他好像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仔细一想，他很快得出答案：不是。 客服君说：亲亲，真聪明。不过亲亲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呢？ 燕惇说：我自己的身体会拉屎。 作为万人迷主角受是不会拉屎的。燕惇也不知道这个设定是怎么回事。大概是霸总太霸道，所以他家小受的oo除了他家的jj，谁也不可以进去？ 燕惇有些关心自己现实世界的身体了：我现实世界的身体还好吗？ 客服君回答：还好，您放心，只要完成了任务，您就能回去了。 燕惇忍不住问：我还可以问你一个关于这个世界设定的问题吗？ 客服君耐心答：可以的呢，亲亲。 燕惇便问出了埋藏心底很久的疑惑：为啥我吃了不拉呢？ 客服君觉得，这是一本浪漫的爱情小说，实在不适宜过多探讨屎尿屁的问题。但既然用户问了，作为客服好像也不能不回答。 客服君便解释：因为这一切都是虚拟的呀。您觉得您吃了东西，但其实并没有。您品尝食物的时候所感受到的色香味，都是模拟出来的，是你大脑产生的错觉。既然没有真正摄入，那排泄也不是必要的了。 燕惇恍然大悟，但心里那股不踏实的感觉却更强烈了：果然，像白丽苏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都是只是数据而已，不仅仅是食物，就连我们遇到的人也是一段数据罢了…… 客服君似乎察觉到燕惇的心情跌宕，便安慰地说：起码你喜欢的人是真的。 燕惇却有些难过：连他的肉体也是假的。 客服君：肉体很重要吗？ 燕惇反问：肉体不重要吗？ 客服君无奈地说：我没有肉体，没有办法回答您呢，亲亲。 燕惇一怔：所以，你不是人吗？ 燕惇似乎从来没怀疑过客服君不是人。 虽然，客服君有时候确实挺不做人的，但客服君给燕惇的感觉是“活”的，不是那种人工客服，而是真人客服。 客服君却说：这重要吗？ 燕惇心里的疑惑更浓烈了：到底你们的系统是什么原理？为什么需要一个人来做任务？我可以知道答案吗？ 客服君说：可以的。你可以理解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更高纬度的文明，这些文明里的人很无聊了，所以创造了虚拟世界做娱乐之用。虚拟世界频道在我们星球非常受欢迎，很多观众都会看的。不过渐渐的，大家看腻了全是虚拟人物的频道，因此，娱乐公司的老板就开始抓取低纬度世界的濒死灵魂，用生命作为交换，让这些濒死者参与到虚拟世界中来。因为真实灵魂的加入，剧情更加有趣，能吸引更多的观众。 听到客服君的回答，燕惇震惊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起源？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秘密？ 燕惇没想到客服君一点儿不带迟疑的就直接说出来了，反而这让答案失去了真实感。 燕惇瞠目结舌：高纬度文明……娱乐？频道？等于整个虚拟世界是个真人秀吗？ 客服君答：正是如此。 燕惇很惊诧：这么大的秘密，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客服君问：为什么不可以呢，亲亲？如果告诉了亲亲，亲亲就会放弃任务吗？ 燕惇：……那、那倒不会。 客服君答：正是如此呢。 燕惇明白了，这个“高维文明”抓取的任务者都是快死的人，想要活下来就得完成任务，就算明知道自己是别人“娱乐”的一部分，也不改变不了什么。 说实话，大概燕惇是那种比较“咸鱼”的人，他听到自己被拉来做任务是为了娱乐高纬度大佬，他也不觉得生气或是受辱。 也许他本性如此，也可能是他多年社畜，觉得大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老板给工资，他就做社畜。现在大佬给他一条命，他做万人迷男主角体会年薪百万的生活，好像他还有赚了。 燕惇整理了一下思路：所以，你是来自一个很高的文明的？ 客服君回答：高低是相对的。只能说，我们的文明相对于您所在的文明，确实是比较高的。 燕惇又问：你所在的星球，那儿的文明程度已经厉害到可以搞出一个虚拟世界来供人看真人秀了，对吗？ 客服君回答：可以这么理解的，亲。 燕惇顿感不可思议：所以你们那么高级的文明人，还爱看霸道总裁、圣母白莲？？？ 客服君回答：就像你们现代人也爱看霸道皇上、绝情宫斗啊。 燕惇：……无言以对。 旋即，燕惇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说这个是真人秀，24小时直播的，那我洗澡的…… 客服君回答：您放心，我们非常尊重所有生命的隐私权。就算是低纬度生命也是如此。您的隐私行为是不会被播放的。 燕惇有些狐疑：我可以相信你吗？ 毕竟，这是一个为了收视率可以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娱乐公司啊！ 客服君回答：当然，ai是不会说谎的。 燕惇依旧半信半疑。 客服君甚至亮出了《娱乐行业中的低纬度生命保护法案》，高亮了其中隐私权、安全权以及知悉权的部分。 客服君表示：越是高级的文明越会在乎对弱者的保护。这一点请您放心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抓取的任务者都是濒死之人，还要用生命做交换。事实上，像我们这样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做到直接把人抓走做任务的。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违法。 燕惇一目十行地读完了高亮条款，心里也很惊讶，这些高纬度生物似乎还真的很在乎低纬度生物的隐私和安全啊。 但仔细一想，大概真是“仓廪实而知礼节”吧。就像是燕惇所在的世界里，一般发达地区比较在乎动物保护一样。 燕惇作为“被保护的动物”放下心来了。 客服君问道：您可以放心了吗？ 燕惇：放心了，我本来怕自己会被直播，还想着先别和岸早“那啥”呢。现在我已经没这个顾虑了。 客服君：…… 就算是人工智能也猜不透燕惇问那么多还翻阅法条居然只是关心自己和岸早ooxx会不会被直播。 燕惇：不然呢？我也要放心地体验一下这个强攻弱受的身体套餐啊？听说万人迷受伸缩自如一戳就嗨是真的吗？听说霸总攻一夜七次粗***突破人类极限是真的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根据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该答疑结果不予显示】 燕惇：居然开始有点儿讨厌这个隐私保护法了呢。 燕惇站在浴室里，脑子里持续和客服君通话，这神思却被一声呼唤骤然打断——是岸早的声音隔着浴室的玻璃门传来：“你不洗吗？” “啊，洗，洗。”燕惇点头，却发现浴室只有一个冲凉房，便说，“领导先洗。” 这话说出口，燕惇都想笑：这也太官腔了。 岸早在浴室里仿佛也笑了笑，但隔着玻璃门，谁也看不清。 “规矩真多。不就冲个澡，”岸早又说了那句燕惇很爱听的话，“我们一起。” 第61章 永远不要对男人说不要 “我们一起洗吗？”燕惇愣了愣，好像怕自己听错了一样，又确认了一遍。 “有问题吗？”岸早的语气好像很正常。 如果正常的话，岸早甚至还应该若无其事地加一句“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但这是一个bl的世界，所以这句加了不如不加。 燕惇一边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一边推开了毛玻璃门。 那姿态，十足一边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一边从长辈手里拿走红包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姿态，霸总只有一句话来描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人到底是适应世界的生物。 在现实世界里，人就比较现实一点。 现实世界，岸早会比较儒雅，比较温文，比较患得患失。 现实世界，燕惇也会比较卑微社畜，比较循规蹈矩。 但到了虚拟世界，发现自己得到世界的“偏爱”后，被偏爱的就开始有恃无恐了。 岸早学会了有钱就为所欲为。 而燕惇也开始敢想敢干了。 在现实世界里，作为上司的岸早会谨慎地保持着与下属的距离。在没有合适的身份、合适的规划的情况下，岸早是不会行暧昧之事的。 在现实世界里，作为下属的燕惇也是规行矩步，兢兢业业，该干嘛干嘛，不该干的不会干，不该想的悄悄想。暧昧的事情也是不会做的。 所以，放在现实的环境里，岸早总裁和燕惇秘书绝不会上演“温泉共浴后，霸道总裁邀请俏秘书一同洗浴”的剧情。 而在虚拟的世界里，被命运宠爱的两个人开始胡作非为了。 连“小老实”也开始不老实了。 淋浴间空间不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就更逼仄了。就像是光站在那儿，即使肌肤不贴在一起，也能感觉到地方身体散发的热度。 燕惇还是羞赧，下意识地转过背。 殊不知，背对着对方是更加危险的一种行为。 燕惇将手贴在瓷白的墙壁上，微微仰起头，感受到热雾充盈鼻腔，温热而湿润。 他问了一句：“早老板，我们这样不好吧？” 这句话问出口，燕惇都觉得有点儿矫情了。 岸早轻笑：“任何事，我说可以，就可以。” 很好，很霸总。 燕惇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大脑被欺骗所产生的错觉。 客服君是这么告诉燕惇的，你吃的苹果不是真的苹果，只是我们系统欺骗了你的大脑，让你的大脑产生了吃了苹果的感觉，因此，你也便觉得自己吃了一颗鲜甜多汁的苹果了。 有的人可能会被这种欺骗逼疯。 而燕惇却觉得，这种感觉也不坏。 产生吃苹果的感觉，又不是产生吃屎的感觉，是吧。 没什么不好的。 燕惇的脑子确信他吃了苹果，燕惇也便随波逐流地这么相信了。 苹果，红的，甜的，脆的，吃完满口生津，口齿留香。 是很好的体验。 月亮撒在白色的窗棂，使窗棂增了银色的光辉。 燕惇裹着柔软的长绒棉被子，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一盏温暖的橘色床头灯，心中陷入了疑惑：说好的一夜七次郎呢？ 燕惇掰着手指数了数，怎么数都是三次而已。 难道霸总还会打discount？ 这么经济实惠的吗？ 燕惇翻了个身，正好看到岸早从浴室里出来。 岸早裹着一条浴巾，遮住了不能播的部位，而他那八块腹肌人鱼线，仍然是可口得很。 燕惇原本因为困倦而沉重的眼皮便撂了起来，眼神亮闪闪的。 原来xx这么爽。 三次怎么够嘛？ 反正虚拟世界又不会肾亏。 岸早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燕惇的头发，揉了揉，像是呼噜猫儿似的。 换着从前，岸早从不对燕惇做这么亲昵的动作，恪守着身为上司的礼义廉耻。 而现在两人床单都滚过了，还恪守礼节就相当奇怪了。 人与人，只要亲热过一次了，之后再怎么亲密都不显得奇怪。 虽然岸早已经破了廉耻，但燕惇还是保留着几分白莲男主应该有的体面。这几分体面让燕惇无法问出口：为什么只有三次？你是不是不行？ 岸早见燕惇一脸纠结的，也跟着纠结起来，眉心皱起一条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燕惇想说：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 燕惇摇摇头，保持白莲应该有的表情。 岸早见燕惇一脸琼瑶女主式的苦大仇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愿意？” 燕惇想呐喊“我愿意”，但为了人设，他只摇摇头。 岸早松了口气，说：“那你在想什么？怎么愁眉不展？” 岸早虽然精致细心，但到底是个大龄处男，读不懂枕边人半遮半掩的欲求不满。 燕惇实在很难将需求告诉老板，便坐了起身，随便说点别的，将这话岔开：“我在想，您是不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 在浴室的时候，燕惇就已经这么想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奇怪了。 从燕惇被绑架回来之后，岸早的态度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很难描述清楚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改变，但燕惇还是察觉到了。 这么说吧，从前岸早对燕惇挺好的，也很亲切，但燕惇却不能确定岸早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因为岸早对自己的好是在一定的分寸之内的，稍有逾越，便立即规规矩矩地收回来。这从岸早的角度看，是“发乎情，止乎礼”。从燕惇的角度看，则是若即若离的暧昧。 而燕惇被绑架获救之后，岸早那总是拿捏得很好的“分寸”便消失了。他堂而皇之地禁止岸迟与华玳瑁接近燕惇，理由是“你们两个已经为燕惇带来了太多麻烦了”。华玳瑁是个聪明人，便没有多纠缠。他之前热衷抢人，是热衷抢岸迟的人，他却不会动岸早的。而岸迟虽然蠢，但胜在听话，也不再频繁地出现在燕惇面前了。 岸早对燕惇的界限感消除了不少，在燕惇病床边读枕边故事，在燕惇复工后陪燕惇上下班、一起吃饭。办公室里关于燕惇和岸早的绯闻也甚嚣尘上，而岸早不但没有澄清，还乐见其成。 燕惇甚至觉得，这个绯闻能传起来，或许还和岸早有关系。 直到小齐在马桶面前幡然悔悟，哭着告诉燕惇岸早打算潜规则自己，燕惇才像是被当头棒喝一样惊醒：早老板这是在套路我呢？ 之后邀约温泉、冲澡，那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虽然主角受设定是没有脑子的，但燕惇还是有这个东西的。燕惇跟着岸早的步子走，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但虽然心甘情愿吧，却也是想求一个明白。 燕惇便直接问岸早，是不是早有预谋。 岸早听到“早有预谋”这四个字的时候，眉毛微微一挑，沉吟半晌，才说：“‘早有预谋’？我却觉得，不算‘早’了，算‘晚’了。” 燕惇震惊：早老板居然承认了！早老板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早老板吗？ 但燕惇仔细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早老板吧。 这个年纪轻轻就在商业领域站稳脚跟的男人不可能真的是个温驯无害的正直青年吧？ 也许，是早老板极力在燕惇面前保持一个君子风度。 就像燕惇一直在早老板面前饰演一个老实员工一般。 燕惇深深呼出一口气，说：“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岸早在床上坐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容色有些黯淡：“我在想，我是不是出现得晚了？” “嗯？”燕惇有些摸不着头脑。 岸早说：“我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和小迟、华玳瑁产生纠葛了……哦，还有白丽苏。” 燕惇听到岸迟和华玳瑁两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有些不舒服了，猛地听了白丽苏的名字，更觉得古怪：我好歹是个基佬啊。 岸早继续说：“我想，如果我出现得早一点，这些人就都是闲人了。” 燕惇没想到岸早会这么说，竟然愣住了。 半晌，燕惇说：“你是……吃醋吗？” 岸早听了这话，笑了笑，眼神带几分无奈：“虽然有点儿丢人……但好像是这样。” 燕惇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奇异地喜悦。 燕惇曾经吃过很多岸早的醋，在岸早不知道的地方。 在现实世界里，燕惇不是主角受，没有主角光环。他充其量就是一个眉清目秀的普通人，条件比岸早差远了。像岸早那样优质的男人，即便是工作狂，也会收获不少爱慕者。虽然岸早保持单身，但作为暗恋者的燕惇处在岸早近在咫尺的地方，看到别人都能大大方方地追求岸早，燕惇也是忍不住泛酸的。 燕惇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岸早来为自己泛酸。 如果是这样，那酸也是甜，甜也是酸了。 燕惇弯起眼睛一笑，说：“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也不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也觉得你并不喜欢他们。”岸早语气很淡然，尽管承认吃醋，但他还是那个理智的男人，“只不过，你又很主动地和他们纠缠。” 岸早用了“主动”这个词语，表达了他的不满。 而燕惇旋即心虚起来。 确实，他是“主动”和这些人搅在一块的。 但是……他也不想的啊！ 燕惇无奈叹气，说：“不是我主动。其实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这听起来很像推脱，但却是燕惇的真心发言。 岸早认真地凝视着燕惇：“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岸早的眼神很锐利，燕惇有些招架不住地别开脸，不与他对视。燕惇只说：“谁没有秘密？” 这又是一句敷衍的废话。 岸早不依不饶：“我没有秘密。你可以问我任何事，我知无不言。” 燕惇脑子也挺乱的，想着不能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便让话题一个油门踩出去冲到离天八丈远的地方：“你为什么刚刚做了到一半不做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燕惇就已经后悔了。 岸早有瞬间的怔愣，仿佛是在思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燕惇顿感无地自容：我的清纯佳人俏白莲人设，崩了…… 岸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只是沉吟半晌，才说：“嗯，那个……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燕惇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要，确实是他自己说的。 但他的不要不是真的不要。 作为主角受，说不要，很正常。这时候，一般霸总都会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而岸早却是很正直的退出这场赛事。 什么“小美人的破碎哭泣的样子激起了男人更大的破坏欲”是不存在的。 岸早看到身下的人哭着说不要，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弄得对方不不服了，赶紧停下来，回去找资料补补课再回来作战。 主角受燕惇也体会到了为什么小说上写“永远不要在床上和男人哭着说‘不要’”，因为那个男人真的就不要了。 ……日。 第62章 收集完所有霸总台词√ 燕惇和岸早快乐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大概为了让岸早安心，燕惇还跟岸早预警了一下“如果我昏过去了，你不要叫救护车，继续干就好了”。 岸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谈一样，就是沉稳如他都惊得张了张嘴。 燕惇老神在在：“没事的。干着干着我就醒了。” 听到燕惇的指导，岸早说干就干了。 燕惇也如愿地体验了一把现实世界上很难拥有的“一夜七次”“做得昏了过去”，以及第二天起来“浑身犹如散了架一样”的酸爽。 作为主角受，和霸总攻干了一晚，第二天要是早起的话，会让霸总攻很没面子的。所以，燕惇也是按照设定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燕惇就察觉到一件重要的事：“同事们呢？” 岸早说：“他们回去了。” 燕惇在床上虽然能说一些虎狼之词，但等热潮过去了，他就怂了、文明了，会怕羞了。听到岸早这么说，燕惇立时红了双腮，似番茄熟了：“那他们知道……？” 岸早想说：他们肯定知道。 但岸早见燕惇是真正臊了，就不闹他了。岸早维持体面地说：“我跟他们说了，你昨晚在室外泡温泉着了凉，现在不是很舒服，要在这儿再歇歇。班车来了不等人，就先让他们回去了。” 燕惇便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 事实上，燕惇也不是蠢才，他想这么一闹，肯定全办公室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岸早说燕惇发烧了，烧得下不来床；办公室却都会说燕惇发 骚了，骚断了腿，下不来床。 燕惇一下觉得很羞耻，但摸了两把岸早的腹肌后又冷静下来了：我爽都爽了，也不必装贞洁白莲。 岸早问燕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燕惇只想说“我这万人迷主角受的身体哪能呢”。但他没有这么说，只是含羞地说：“就是有点儿饿。” 岸早问燕惇要吃什么，燕惇想也不想就说：“就吃你剥的栗子吧。” 岸早笑笑，便拿了栗子来，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地替他剥栗子坚硬的壳，又用嘴叼出那细腻温软的果肉，衔着燕惇粉色的嘴唇，密密地品味。 窗外还是大片的旷野，烟雾如纱笼罩山山水水，如梦如幻，如露如电。 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唇齿相依。 他们厮混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得面对工作日的到来。 透进玻璃窗的曙暮光里，岸早吻了吻燕惇的耳垂：“真不想上班……” 也算是体味了一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态。 燕惇吃吃笑了笑，心里想：其实你可以不上班的。霸总本来就不需要上班，众所周知，霸总主职谈恋爱，兼职管公司。 燕惇眯眼朝岸早笑，眼神里有岸早读不懂的内容。 每当这个时候，岸早就觉得燕惇离自己很远。 他扣紧燕惇的五指：“有时候，我总觉得一切像是假的一样……” 燕惇的心猛地一跳：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燕惇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嗯，是吧！像梦一样美好……不过，我们还是得上班。” “好。”岸早点头，说，“我们一起。” 岸早似乎没有避嫌的打算，和燕惇一起回公司，看着燕惇的眼神也是满满的眷恋。只要不是眼盲心瞎的，都能看出这两人有一腿。 其实，按照岸早的心机，要搞地下情、不让他人发觉，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岸早并不这么做，而是从情人节之前就开始铺垫他们两个人非比寻常的关系，并极力清除燕惇与其他霸总的绯闻，让公关部在互联网大肆宣扬华玳瑁和岸迟的cp是真爱。 这就是岸早故意宣誓主权的行为了。 他无意搞地下情。 他甚至希望全世界都知道燕惇是他的人。 现在，燕惇随便在办公室里走一圈，都能感受到“未来老板娘”的待遇。众人无不对他恭恭敬敬。 连带着从前倨傲的小齐也对燕惇特别谄媚。在茶水间里，小齐还悄声跟燕惇道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竟然以为岸董想潜你……是我错了……” “错了？”燕惇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哪里错了？” “怎么是‘潜’？这分明是‘浮’。”小齐答。 “潜”是在水底的，不见天日的。 “浮”是在水面的，仰面朝天的。 自然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岸早把燕惇当正经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小蜜。 在去温泉山庄之前，岸早和燕惇一直同进同出、出双入对，但别人都没觉出味儿来。待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他们依旧同进同出，但大家都意识到变化了。因为，身为董事长的岸早会为燕惇按电梯门，让燕惇先行。一起坐车的时候，要么让司机或者小齐开车，要么自己开车，总之不会劳动燕惇做司机。一起吃饭的时候，点菜也是先参考燕惇的喜好和意见，自己则是其次。凡此种种，都不是普通小秘的待遇。 燕惇自己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所以他说自己没看错人，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岸早是那种会潜规则下属的人嘛。 更大的确认发生在这次慈善晚会上。 燕惇、小齐一起和岸早出席了。按照惯例，不爱排场的岸早只会带一位秘书或一名助理，这次岸早带了俩，是因为燕惇不干秘书的活儿，他不是以秘书的身份出席的，而是以岸早伴侣的身份来的。小齐才是那个端茶递水的“丫鬟秘书”。 燕惇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与岸早双双出席，很快就引发了在场其他人的关注。很多人都听说了最近的传闻：燕惇从前和岸迟、华玳瑁的传闻都是假的。实情是华玳瑁与岸迟两个“魔王”胡混，牵扯到了燕惇这个倒霉的“小鬼”。岸早不喜弟弟胡闹，便将燕惇调到自己办公室，没想到就此生情。如今，燕惇和岸早已成为一对。 这传闻当然是岸早授意传出去的，为的是让燕惇有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如果不是这样，燕惇恐怕会被传成一个水性杨花、手段了得的交际草，在几个霸总之间斡旋，是个毫无道德的坏东西。 岸早不愿让燕惇沾一点儿污名，却也不怕委屈岸迟与华玳瑁炒那些莫名其妙的绯闻。 横竖岸迟头铁脸皮厚，经得起大风大浪。 最主要的是，岸迟是高位者，高位者是不怕这些闲言闲语的。对于大权在握的人而言，花边新闻只是闲闻轶事。但对于燕惇这样的普通人，这些绯闻很可能摧毁他的一切名声，甚至抹杀他工作上的一切努力成果。无论他为人多好、做事多认真，都会被忽视，只会被冠上靠睡老板上位的恶名。 这次晚会，岸迟和华玳瑁也来了。他们仍在捆绑炒cp，所以得营业。燕惇也很感慨：这霸总世界也太搞笑了吧，千亿富豪也得卖腐营业，这是什么世界！ 岸迟和华玳瑁虽然互相不对付，但因为cp炒久了，也有点儿默契，关上门来恨不得掐死对方是一回事，公众场合还是特别和谐，挽着手臂笑吟吟，好一对“金童玉男”，珠联璧合。 见岸早与燕惇相携而来，岸迟和华玳瑁都有片刻怔忡。到了vip包间，并无他人，岸迟一把甩开华玳瑁，径自问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岸早很淡定地点头：“诚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小老实在一起了。” 岸迟脸上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好像被抛弃了一样，一副苦大仇深。 燕惇又是不忍又是好奇，说：“迟总，这让你这么受不了吗？” “叫什么‘迟总’，太见外。”岸早说，“你叫他弟弟就好。” 岸迟闻言大怒：“弟弟！？弟弟个屁！”岸迟愤怒得很：“小燕，你难道不是喜欢我的吗？” 这句话出来，像一道惊雷，把燕惇和岸早的脑袋都闪炸了。 岸早看着燕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燕惇头皮发麻，一脸无辜：“什么？什么？迟总，你是不是误会了？” 岸迟嘴巴张了张，一脸僵硬。 华玳瑁也忍不住说：“岸迟，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燕儿喜欢你了？” 燕惇说误会了，岸迟还能忍着不反驳。但华玳瑁这么挤兑自己，岸迟就忍不了了，大声反驳：“你才有病？明明小燕就暗示过他喜欢我！” 在场的人听到都浮现惊色。 尤其是燕惇，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没有啊，您别乱说！”一边否认，燕惇一边看着岸早。 岸早回了燕惇一个微笑，也不知什么意思。 岸迟却继续说：“你不是说了，你喜欢我这样的人吗？” “迟总，我觉得你记错了！”燕惇大呼冤枉，“我哪儿有啊？” 华玳瑁也觉得不太可能，只说：“岸迟，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岸迟也急了，大声说：“燕惇，你敢说你没有说过你喜欢‘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英俊潇洒、聪敏多才，且为人正派，年纪已经不小却没什么恋爱经历，因此在世故中竟然带着清纯，像果子露一样，甜蜜又醉人’的男人吗？” 燕惇震惊了。 燕惇震惊于岸迟居然能够一字不落地复述这么长的一句话。 不过，这对于小说人物而言好像是必备技能，毕竟，复述多长的话也就是作者一个复制粘贴可以搞定的事情。 在六道霸总目光的注视下，燕惇顶不住压力地点头：“我是说过，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岸迟一脸受伤，“你说的不是我吗？” 燕惇没话讲，倒是华玳瑁先笑了：“你还挺自恋。” 燕惇一脸无辜：“我说的是早老板。” “原来是这样吗？”岸迟的表情像是被天掉下来的鸟屎砸中了。 “原来是这样吗？”岸早的表情像是被天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华玳瑁笑得停不下来。 岸迟一脸郁卒，预计到往后余生华玳瑁大概会拿这件事取笑自己一千次。 慈善晚会结束后，岸早带着燕惇奔赴巫山（非地理意义）。 结束之后，燕惇能感觉到岸早心情很好。大概和刚刚发生的闹剧有关。燕惇回想起来，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岸早却很好意思，只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燕惇心想：其实比那还早。 燕惇只笑笑，说：“这事儿值得你这么高兴？” “当然。”岸早笑了笑，他的笑一样是很温文的，这次却笑得放肆许多，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我一直遗憾，自己出现得太晚了，比岸迟、华玳瑁都晚，并引以为憾。现在想来，却也不算晚。” 燕惇闻言，一阵感慨：“你才是出现得最早的那个。” 岸早并不能理解燕惇这句话。 而燕惇自己也有不能理解的事情。 燕惇闭上眼睛装睡，心里却悄咪咪地敲了客服君：怎么还没有任务成功的提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客服君在线答疑：亲亲说的是哪个任务成功呢？ 燕惇说：当然是【支线任务·成功攻略霸总岸早】啊。现在咱们觉也睡了、男友身份也确认了，难道不算成功攻略了吗？ 客服君在线答疑：嗯，亲亲，这边显示还没有成功呢。 燕惇蓦地睁眼：睡了摸了还准备同居了居然还不成功？难道岸早是渣男？ 客服君说：会不会亲亲才是渣男呢？ 燕惇：？ 客服君在线提示：这边显示呢，岸早对您的好感度是满的，但是信任值却浮动很大，有时候是满的，有时候却会跌破合格线。 客服君这么一提示，燕惇的心就豁然开朗了：草，原来我才是那个渣男啊！ 回想过去的一切，燕惇的表现真的也太可疑了。而岸早也旁敲侧击地试探，也试过直接提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而燕惇都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正面回答。这看起来不就是心虚渣男的表现吗？ 在这样的表现下，岸早的信任值还能浮动，而不是直接跌停，也真的是真爱了。 燕惇想，也许是时候和岸早坦白了。 只不过，世界的真相是不能直接跟非任务者揭露的。 再说了，就算可以直接揭露，也不能直接说啊。这种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燕惇不可能直接跑到岸早面前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脑残小说，你是一个人，但是你这个人呢就变成了书里的一个人了，虽然你并不是这个人，但你扮演了这个人。而我也不是那个人，只是扮演了那个人。我既然要扮演那个人就得走那个人的剧情，所以看起来我很像一个渣男但其实我的心是纯洁的。爱你，么么哒。” 他怕说完这些之后，岸早对自己的评价会从“渣男”变成“癫佬”。 也是如此，燕惇决定慢慢的灌输这些设定。 燕惇和岸早电影约会，选的片子都是什么《楚门的世界》《盗梦空间》《黑客帝国》来一套。岸早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然后说：“我觉得我好像看过这些电影了。” “嗯，经典电影嘛。”燕惇说，“发人深省，有没有让你思考到什么？” 岸早想了想，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黑客帝国》里，黑人大佬让男主角挑选丸子的情节。黑人大佬一脸严肃地用低沉的嗓音告诉主角：一颗蓝色药丸，一颗红色药丸，吃了蓝色药丸，会忘记他说的一切，继续在虚拟世界中生存，吃了红色药丸，就能走出虚拟世界，回到真实世界。 然而，真实世界是很残酷的，虚拟世界却欣欣向荣。 燕惇也有些恍惚了，他现在所在是虚拟世界不也是很美好吗？虽然很脑残，但其实是一个童话世界。 好人好报，现世美好。 岸早不用勾心斗角就能稳坐泰山。燕惇不用996也能年薪百万。 燕惇自己先动摇起来了。 过了半会儿，燕惇才问岸早：“你呢？早老板，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世界？” 岸早似乎一早找到了答案，并无犹豫地答：“我会选择有你的世界。” 燕惇没想到岸早会这么说，一时心跳如雷，眼眶蓦的湿润了。他把头歪到岸早的肩膀上面，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气味——和现实世界的岸早一模一样的香气。燕惇忽而想：到底是岸早延续了现实的习惯，还是系统模拟了燕惇的记忆？ 燕惇神思恍惚地看着岸早，用一种坚定无比的语气，说：“我也是。” 岸早似乎被燕惇这一瞬间的坚定所打动了，眼神也无比温柔起来。他用手指轻轻拨动燕惇的额发，柔声说：“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像是虚假的……我会怀疑一切。” 燕惇的眼神剧烈地颤动起来。 岸早的语气却很平稳：“但我很快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燕惇疑惑地问。 “因为你。”岸早的指尖划过燕惇的额头，“你的存在让我感受到了真实。” 燕惇越发动容，将头埋在了岸早的肩膀：“你的别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装好呢？” 岸早笑了：“已经好了，就等着你入住，‘女主人’。” 燕惇想起自己的指纹被别墅的智能门记录为“女主人”，就觉得挺别扭的，嚷着要改回来。岸早满口答应，但却一直没理。 燕惇和岸早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同居了。临睡前，燕惇对岸早说：“我之前在医院养病的时候，你总对我读床边故事，现在怎么不读了？” 岸早说：“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些‘从前有个小朋友，有一天，他死了’的故事。” “确实不喜欢。”燕惇想到这些故事，也确实提不起劲儿来，“不过我喜欢你的声音。” 这不是假话，岸早的声音非常好听。 岸早笑：“好，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燕惇早有准备，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书：“给我读这些吧。” 岸早拿起一看，竟是什么《百亿新娘带球跑》《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总裁的百亿新娘》《霸道总裁带球跑》《百亿总裁爱上我》《百亿新娘是总裁带球跑后爱上我》…… 岸早眉头紧皱，觉得这些小说还不如他那种“从前有个小朋友，有一天，他死了”的童话故事。 不过，这既然是燕惇要求的，岸早也无有不允的。 于是，岸早开始用他美妙的男中音朗诵起来。 说实话，这个文本真是的羞耻度爆棚，还好岸早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面色的本事，抑扬顿挫地朗诵比较敬业。 燕惇也听得一头雾水，中途几次睡着，都是被系统提示音吵醒：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你点的火，你自己熄灭”√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我真是怎么要都要不够”√ 成功收集霸总台词“坐上来，自己动”√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岸早的不懈努力下，燕惇在一周内把霸总台词的收集任务完成了。 可喜可贺。 燕惇掰着手指算，那他就只剩俩任务了： 第一，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第二，帮顾顾出卖岸氏，然后自己找霸总坦白，获得原谅，再联合霸总打败顾顾。 第63章 大结局 真是可巧，燕惇第二天就收到了顾顾的指令。 顾顾：做完这一票，我就放了白丽苏。我说话算话。 燕惇走了一下剧本，说：你知道我现在和岸早在一起了吗？你让我出卖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顾顾：没有。 ——怎么都不按剧本走？ 燕惇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剧本也没意思，便不演了，只说：行吧。 燕惇知道自己偷机密资料不难，难的是获得原谅。 客服君则再三跟他确认：您有主角光环，霸总一定会原谅你的！ 燕惇：我的主角光环不是对岸早无效吗？ 客服君：是的，但我感觉你本人对他的影响比主角光环还强大呢，亲。 燕惇也感觉到岸早对自己特别纵容。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愿意利用这份纵容，这不就是践踏他人的心意吗？ 岸早是一个心细的人，对于他人的情绪变化比较敏感——更别说这个人是他的枕边人了。 在燕惇的又一个不眠之夜里，岸早睁开眼睛问他：“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燕惇沉默了。 岸早似有所觉地说：“又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这个“又是”就用得很灵性。 像根针似的戳得燕惇良心贼疼。 燕惇受不住这良心的煎熬，脑子里转出了一个念头。这年头像车轮似的乱滚乱绕，又像四射的火星，灼人且充满存在感。燕惇实在收不着这丝线似的想法了，便脱口说出不为人道的真相：“白丽苏其实被顾顾抓了。” 岸早一怔：“哦？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燕惇没听到任务失败的提示，心安几分，就继续说：“顾顾以白丽苏的性命威胁我，说如果我告诉任何人，就杀了白丽苏。” 岸早沉默半晌，说：“他威胁你做什么？” 燕惇继续在任务失败的边缘试探：“他要我配合他打垮岸氏，让我偷一份机密文件。” 这句话说完，燕惇摒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个。 岸早看出了燕惇的紧张，以为燕惇是怕自己责怪，便从容笑道：“这是小事，你不要那么担忧。” 燕惇松了口气。 事实上，燕惇担心的不是岸早责怪，而是任务失败。 不过，现在显然无事，也就是说，燕惇又成功地钻了一次空子。 之前，白丽苏在下药的环节里就教过燕惇，他们任务者是可以和系统玩文字游戏的。燕惇的霸总台词收集也是靠钻空子才能这么快速的完成。 这次的任务也是一样，任务里说，要燕惇“事后”和霸总坦白。却没有规定燕惇“事前”能不能先告知其他人。 而且，任务也没有规定“霸总”是哪一个“霸总”。 也就是说，燕惇可以事前和“霸总1号”岸早通气，事后再和“霸总2号”岸迟坦白。燕惇的主角光环是能作用在岸迟身上的，所以岸迟霸总会原谅燕惇，这任务就成了。 燕惇这心念数转，觉得自己侥幸，又自满自己的机智。 岸早从燕惇那儿得知了顾顾的计划，便跟燕惇说：“这件事你不用理，我会派人去救白丽苏的。” 燕惇却说：“现在派人去救白丽苏，怕是会打草惊蛇。我在想，不如我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说实话，我觉得将计就计不是最好的主意。”岸早这么说道。 “是、是吗？”燕惇愣住了：他现在一定要将计就计呀！因为任务规定他要出卖资料的，不然就爆炸了！ 岸早却笑了说：“但我看得出，你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那你就去做吧。” 燕惇愣住了。 岸早的眼神就好像能看透一切一样，无比理智，又无比包容。他用手抚了抚燕惇的背，说：“早点睡。” 燕惇犹犹豫豫地合上眼睛，却又很快在岸早熟悉的气息里酣睡。 燕惇按照小说套路，将计就计地把资料卖给了顾顾。顾顾也果然一诺千金，将白丽苏释放了。白丽苏毫发无损地回归，准备和燕惇相拥而泣，却被岸早拦住了。岸早对她说：“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白丽苏懵了：其实作为玛丽苏，她也被女配警告过多次“离我男人远一点”了。但她还是头一次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呢。 真是新奇有趣的体验。 顾顾利用机密文件打击岸氏。岸氏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就在岸迟愤怒捶墙的时候，燕惇大哭着跑到岸迟办公室深情剖白，说自己是为了救白丽苏一条命才卖资料的。 岸迟听到之后特别愤怒：“顾顾这个人渣！居然这么卑鄙！” 饶是知道自己有主角光环护体的燕惇，也被岸迟的偏心眼给吓住了。他还以为，岸迟好歹会先气自己一阵，之后才开始原谅，没想到，岸迟居然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众所周知，只要霸总文里霸总公司出事，那就是股价下跌，也不用管啥子原因，跌就是了。跌了大家慌啊忙啊就是了。 岸氏背负主角气运，没有在怕的，转头就来一招“釜底抽薪”——也就是霸总文经典桥段，岸早无端端就收购顾顾的“炸天科技集团”，也别管正常收购要走什么程序，读者只要知道，在霸总文里买公司就跟买颗菜差不多。反正钱砸下去，买就是了。 也别管什么公示、什么交接、什么备案，横竖就是顾顾还在公司里吃着火锅上着班，突然岸早就带着一批人上来，说：“你们公司已经被我收购了。” 炸天集团的员工就搁那儿目瞪口呆。 岸氏集团的员工就在旁边趾高气昂。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情况有什么不对。 岸早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顾：“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顾笑说：“我能先把火锅吃完吗？” 顾顾很淡定，好像一早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似的。 岸早觉得顾顾的反应很有趣，便笑了笑：“可以。” 顾顾看着岸早和燕惇，说：“你们要一起吗？” 岸早和燕惇看了看对方，便点点头。 三个人就一起在“炸天集团”的办公室里吃火锅。 岸早观察着顾顾的反应，感觉奇怪，不由得说：“你好像不太意外？” 顾顾笑答：“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诞？” 岸早怔住了，顾顾这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岸早说：“也许世界就是这么荒诞的。” “你能接受这荒诞，是因为这个世界偏爱你。”顾顾将一片生牛肉放到滚烫的汤底，看着它从粉红变成褐红，失去一切生命力，“如果这个世界处处与你为难，你无论干什么都会一败涂地，你还会那么容易地接受这个设定吗？” 岸早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顾顾说的话。 而顾顾的话却让燕惇心惊：难道顾顾…… 顾顾微微一笑，那黑色的瞳仁中的阴郁依旧使燕惇背脊发凉。 顾顾站起身，说：“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说完，顾顾就离开了。 他离开得非常潇洒，可以说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时候，燕惇脑内响起一个声音：【完成主线剧情·盗取岸氏机密资料，但因为良心不安，哭着对霸总坦白，得到霸总的怜惜和原谅，并与霸总联手扳倒大反派】 那么说，燕惇还差一个【任务·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就能复活了。 但是，燕惇觉得这可能是比什么偷资料、打垮大反派更难的任务。 系统这边却依然鼓励他：您的主角光环能让你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燕惇默默摇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能跟着系统的建议走。 而且系统的建议也相当合理：帮助处于人生低谷的顾顾。 顾顾现在失去了他的“炸天集团”，处于人生低谷。就系统建议横圣母主角受出手帮助他。然而说实话，身为主角的燕惇也不知该怎么帮助顾顾。 因为顾顾虽然没有了他的公司，但还是有钱人，还是那个日进斗金的最强黑客。 燕惇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近顾顾，想来想去，还是按照系统提示，给顾顾发了条信息：【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我一直都没心伤害你的。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交朋友】。 燕惇编辑这条信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病，把人家搞垮了又做朋友，都不知是什么脑回路。 但系统却告诉他，圣母受都是这样的。 燕惇以为顾顾会拉黑自己，没想到，顾顾竟然回复了他：【我理解的，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燕惇震惊了：这就成了？原来系统的建议真的是对的吗？ 顾顾真的和燕惇做朋友了，他们偶尔会见面，也会聊聊生活的近况。不再是霸总的顾顾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燕惇能看出来，顾顾其实不是很喜欢和人类接触，他做总裁并不快乐。顾顾其实更喜欢当一个家里蹲的技术宅。 有时候，顾顾的眼神里会透露一种看破一切的冷酷，就是这股冷酷让燕惇汗毛倒竖。但很快，顾顾就会恢复平静，用一种虚伪的柔和来使自己看起来友善。 燕惇觉得顾顾是一个很奇妙的人，也许他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也并不亏。而燕惇目前大约也是顾顾的朋友，只是还没升级为“最好的朋友”，因此，任务也一直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 燕惇却想，顾顾一看就是那种心防很重的人，要成为他最好的朋友，还是得慢慢磨。 燕惇的耐性还可以，倒是岸早先耐不住了。 岸早对燕惇说：“我不太喜欢你和他做朋友。” 这是岸早第一次提干涉燕惇的交友。 燕惇之前虽然好像和岸迟他们很暧昧，但岸早从来没直接干涉他们的交往。但顾顾不一样。岸早用一种比较强硬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反对。 燕惇是挺讶异的：“为什么？” 岸早说：“他感觉很危险。” “……”说实话，燕惇也有同样的感觉：顾顾是一个危险人物。 但是，燕惇抱住了岸早，说：“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岸早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而燕惇则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像一个渣男了。 岸早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燕惇身上，却忽视了一点：顾顾最近也在频繁接触岸迟。 只不过，顾顾是用“最强黑客”的身份在线上接触岸迟。他的手段比较隐秘，也比较高明，所以岸早并没有察觉自己弟弟已经被忽悠瘸了。 岸迟是霸总男主，拥有“随时随地被挑拨离间从而误会主角”的功能。顾顾用科技手段搞了一大堆假照片、假视频，来证明燕惇是包藏祸心的商业间谍。岸迟的大脑不好使，很快就相信了。 由于霸总小说的“误会狗血话不说清楚”剧情之力影响，岸迟也不直接去找燕惇求证，而是自己憋着在那儿胡思乱想脑补一场大戏。 岸迟在那儿怀疑着怀疑着，就又收到了最强黑客的信息：“xx路，燕惇要杀你哥，危，速来！” 岸迟作为霸总，一听这个消息，必然是立即开车赶赴现场，而且绝对不会打电话找燕惇或者岸早，更加别提报警了。 事实上，燕惇还真的就在xx路。 不过当然，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赴顾顾的约。毕竟，他现在努力争取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所以顾顾约他，他是基本都会出门的。 燕惇在路上走着走着，只见一个人迎面走来。那个人的出现让燕惇立即毛骨悚然——这人看起来和岸早挺相似的，尤其是身形和打扮。但他却让燕惇想起了顾顾庄园里的仆人。目光空洞的、重复做着一样的事情的、了无生气的人。 这个人空洞洞的眼睛走不进光，脸上毫无表情的往燕惇的方向走来。燕惇下意识的就是跑。却没想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就往燕惇身上刺去。燕惇自然要挡的，却没想到，这个人皮脆得很，燕惇随便一个飞踢，他就倒在地上抽搐了，简直就跟碰瓷一样。 燕惇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却听到汽车引擎那轰隆的声响。 燕惇转头一看，一辆汽车往自己迎面驶来，并且是加速的状态，显然是要撞死自己啊！ 燕惇的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人冲出来，挡在了燕惇面前。 燕惇睁眼一看，挡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岸早。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这种挡车情节必须是慢动作播放。燕惇能看到开着车打算撞死自己的人正是岸迟，他也能看到岸早以一种慢镜头重播的速度展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也是因为这不科学的慢镜头设定，燕惇可以在这一秒钟之内作出反应。 燕惇心中一动，立即推开岸早，张开双臂迎接汽车的碾压。 却没想到，汽车在接近燕惇1公分的时候及时刹住了车。 燕惇冷汗直冒。 被推开的岸早也重新站起来，显然也是惊魂未定。看到燕惇毫发无损，他心里那一口气才松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地将燕惇拉进怀里。 只是那生死一线的窒息感仍萦绕在二人的心头。 燕惇的眼眶几乎被泪水浸湿了，他的心咚咚的跳。 而岸早也是如此。 失去挚爱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同时盈满了岸早的心腔，让岸早那情绪澎湃而出—— 燕惇脑里响起声音： 【完成支线任务·攻略霸总岸早】 获得加分奖励【记忆保留】 燕惇顿感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岸早的脸。 岸早看到燕惇仰脸，也没想什么，只是低头用力地吻住了燕惇的嘴唇。岸早向来是个温柔的人，从未如此热烈地吻过对方。燕惇感觉到嘴唇都被吸得生疼，但这份疼痛却又难得的真实、美好。 而从车子上走下来的岸迟则比较尴尬：我差点撞死了我嫂子，他现在正在和我哥热吻，我该怎么办？ 这些天以来，岸迟一直被顾顾忽悠，误会燕惇是个坏人。收到黑客的短信后，岸迟立即奔赴xx路。待他开车赶往现场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燕惇伤害“岸早”——那个“岸早”是顾顾特地找来的，身形打扮都和岸早非常接近，远看确实分不出来。因此，岸迟这个无脑热血的人就开车冲了过去打算撞翻大嫂…… 幸好主角光环护体，任何车辆如何飞铲，都会在主角面前及时刹车。 岸迟也不用担什么刑事责任。毕竟霸总世界没有王法。 不过，霸总的世界里虽然没有王法，却有家法。 岸迟被他哥关禁闭了。说起来，岸迟自从上小学以来就没被关过小黑屋了，现在重温这个“家法”，也真是够丢脸的。 岸迟却是心悦诚服地被关进去的，他自己也万分羞愧，止不住地跟嫂子道歉：“我真的是太蠢了！居然相信顾顾这个人渣！” 见岸迟诚心悔过，燕惇也打算说些原谅的话，却被岸早阻止了。岸早冷冷地对岸迟说：“你确实蠢。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早把你吊起来打了。” 岸迟一脸痛心地说：“如果你还不消气，那就把我吊起来打吧！” 岸早被岸迟的态度感动了，于是就把岸迟吊起来打了。 结果岸迟便不用关禁闭了，因为他腿打折了住院了。 燕惇十分惊讶岸早对岸迟的严厉。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霸总把霸总打折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燕惇更关心的是顾顾的下落。岸迟是岸早的亲弟弟，都被打折一条腿了。那顾顾得起码打折三条腿吧？ 于是，燕惇便问起顾顾的下落。 岸早牵起燕惇的手，温柔地说：“我让人把顾顾抓起来了，你要去见他吗，小老实？” 燕惇怔了怔。 他察觉到岸早语气微妙的变化，那种熟悉的感觉，让燕惇一阵晃神。 燕惇只说：“说起来，我差点被车撞的时候，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那儿？” 岸早解释说：“我不放心你和顾顾见面，所以每次你们约见，我都会跟上。但很明显，他应该知道我有在跟。所以这次他决定算计你的同时，也算计了我。我在跟过去的时候，途中被碰瓷的拦了路。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帮助你。” 燕惇恍然大悟，半晌顿了顿，却说：“那个时候你不应该冲出来的……” 岸早说：“你有危险，我当然应该挡在面前。”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却让燕惇心中泛酸。 燕惇说：“再不准这么做了。” 岸早只是微笑，并不答应。 燕惇便有些慌，怕岸早再次为自己涉险，便道：“你不知道，我是不会有事的。你就不一定了。” 燕惇有主角光环护体，怎么涉险都会安然无恙。岸早的霸总光环则略逊一筹，保护力度不够。毕竟，残疾霸总也是一箩筐的。 然而，燕惇说了这句话之后，又有些懊恼，什么“我是不会有事的”，说得也太笃定了。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呢？ 然而，岸早听了有点儿恍然大悟的样子，半晌问：“你是知道自己不会出事，所以才推开我？” 这话说起来有些忧伤。 燕惇眨了眨眼，觉得有些疑惑。 岸早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受伤，但看到你把我推开的时候，我还是非常感动的……” 燕惇骤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在刚刚生死一刻的时候他完成了支线任务。原来是他推开了岸早，把岸早给感动了呀！ 半晌，岸早又笑了笑，说：“不过，那个时候千钧一发，你肯定没想到那么多吧。”说着，岸早抓起燕惇的手吻了吻：“小老实，我很高兴。” 燕惇脸颊骤然一红，没好意思说什么了。 燕惇再次看到顾顾的时候，顾顾看起来还是老样子，暮气沉沉的。 燕惇看着顾顾，苦笑一声：“我还真的以为你要和我交朋友呢。” 顾顾笑了，笑容里充满嘲讽：“你是真的在和我交朋友吗？” 燕惇不解地看着顾顾：“当然。” 顾顾讥诮地说：“先不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交朋友，我只问你，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吗？” 燕惇瞳孔紧缩：“你是什么意思？” 顾顾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对吗？” 燕惇沉默了。 说起来，面对顾顾的质问，燕惇已经没那么惊讶了。他好像一早就有一种感觉：顾顾知道了什么。 顾顾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很早就察觉这个世界不对劲了，或许因为我是黑客的缘故吧。我能感觉到一层壁垒。有更高的文明在用科技操控着一切……一切，所有人的命运。而我，则注定是一个失败者，是吗？” 燕惇深深地看了顾顾一眼。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顾顾看起来那么暮气沉沉。一个知道自己的生命最终走向毁灭的人，怎么可能不死气沉沉呢？ 燕惇的心里一阵难过，只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顾嘲弄的一笑：“没关系。在你眼中，我也不是人吧。” “如果你不是人，那我也不是。”燕惇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和你是一样的，都是‘他们’娱乐的一部分罢了。只能说，我运气好一点，抽到一个比较好的身份。” 顾顾怔住了，似乎在思考燕惇话里的含义。 燕惇第一次认真的、不带畏惧地打量着顾顾。顾顾看起来是一个体面的年轻男人，尽管他的内心非常沧桑。燕惇忍不住想，如果顾顾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他是不是就会比较快乐？就像华玳瑁那样，愉快地享受人生，意气风发地做一个天之骄子、法外狂徒？ 但假设性的问题谁也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 燕惇只悠悠说：“你现在拥有才华、财富和权势，这些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如果你挣脱这里，到达‘现实’，却很可能失去这一切，你也愿意吗？” 顾顾淡然笑道：“如果不愿意，我为什么要抗争？” “抗争？”燕惇愣住了。 顾顾说：“我看得出，岸迟和你都是‘特别’的人。” 燕惇这才明白，之前顾顾一直说自己“特别”，是什么意思。敢情顾顾察觉到自己是有“主角光环”的？只是顾顾不知道什么是主角光环，便将这种幸运形容为“特别”。 顾顾像是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倾诉的对象，话语也源源不断起来：“我试过很多次，无论如何都是打击不了岸氏以及岸家兄弟。我开始想，是不是只有幸运儿才能伤害幸运儿？所以，我打算利用你。利用你去击垮岸氏……之后，我又想，岸家的人杀你，或者你杀岸家的人，会产生什么后果？” 燕惇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次“实验”。 而类似的“实验”，顾顾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所以失败的时候，顾顾看起来也很平静。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顾顾淡淡地说：“结果很明显，无论是你还是岸家，都不会有事。倒霉的只会是我。” 燕惇沉默了。 在顾顾看来，燕惇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同情。 而事实上，燕惇的沉默是他和系统在交流。 燕惇问：你们不是说高级文明会保护弱者吗？顾顾很明显是一个觉醒了的ai，他能有人权吗？ 燕惇想过了，拥有自我意识的ai在自己的世界里算是天方夜谭。但在系统所在的高纬度文明恐怕是随处可见的。客服君自己也说自己是ai，那应该说明在他们的世界里，ai是很可能有人权的。 客服君：亲亲，感谢你的反馈，该情况已汇报上层。如果确认【角色·顾顾】拥有了自我意识的话，我们会根据《ai人权法案》赋予他相应的权利。 燕惇听到这话，心里一松，又问：ai可以享受人权？ 客服君：是的，ai可以参与学习与工作，比如像我一样当客服，或者是别的。 听到客服君的回答，燕惇的脸上顿时浮现笑意。 顾顾看到燕惇突然露出微笑，一时有些困惑。 燕惇只说：“你不会困在这儿太久的。” 顾顾脸上怔了一瞬，似乎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燕惇被告知不能向剧情人物透露太多，便不说什么了，半晌又看向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想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你问我有没有把你当人。我当然有。无论是你，还是岸迟，还是别的人，只要是和我打过交道的，我都觉得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人，或者有时候他们的逻辑和我不一样，但这不代表什么。你对我而言也是一样。” 说着，燕惇看着顾顾的眼神变得更深：“说实话，或者我对你的敬意还更多一些。” 顾顾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从前，他的笑容都是冷的。但这次，他的眼神里是有温度的。他盯了燕惇半晌，说：“谢谢。” 燕惇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成功完成剧情·成为顾顾最好的朋友】 燕惇懵了，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成功完成所有剧情任务】 【即将启动意识传输】 【传输倒数：3、2、1……】 燕惇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意识应声陷入混沌。 滴滴滴—— “病人苏醒了！” 燕惇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墙壁，还有医护人员急切的脸孔。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尝试呼唤客服君，却徒劳无功。 脑子里那个声音没有回应他。 他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 自己返回现实了。 昏迷之前，他和早老板出了车祸，被送去抢救。现在他苏醒了，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那所谓的霸总世界、那莫名其妙的系统客服，好像都只是他的臆想，一切并没有真实发生。 燕惇第二天就能下地了，护士医生都纷纷啧啧称奇，说他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燕惇脑子里不禁想道：难道这就是高纬度文明的医疗技术吗？ 事实上，比起高纬度文明邀请燕惇体会了一把万人迷的人生并给了燕惇一条命，更让燕惇觉得梦幻的其实是他和早老板相爱了。 想到了早老板，燕惇一下床就迫不及待地前往早老板的病房探望。 和霸总世界里父母双亡的岸早不一样，现实世界的岸早是有爸有妈的。他一出了事，家人就立即赶来医院，待岸早情况稳定后，就转去了vip病房。 燕惇到了病房的时候，岸早在床上躺着。 护士也跟燕惇提过，岸早和燕惇一样，是医学奇迹。本来两人都要凉了，结果突然心脏又跳起来了。 然而，岸早的伤比燕惇要重一些，所以不能像燕惇那样第二天就下床。岸早之所以比燕惇伤得更重，是因为车祸发生的时候，岸早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燕惇。 听到了护士这么说，燕惇心脏立即揪紧了。 他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岸早的病房里，这时候，岸早也抬起头，见到燕惇的脸时，岸早也怔了怔，眼神里写满外人很难看明白的情绪：“小老实。” 听到这句亲昵的称呼，燕惇几乎要落泪了。 燕惇忍住眼泪，走到了岸早的床边坐下，竭力用镇定的态度说：“早老板，你还好吧？可千万别出事儿……”燕惇说着，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随时要失态。他忙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故作从容地玩笑：“我还等着你发工资呢。” 岸早笑了笑，说：“你记得车祸前我跟你说的话吗？” 燕惇努力地回忆一番，才说：“好像是说很高兴终于能给我年薪百万？” 岸早点头，说：“其实我还有后半句没说。” “哦？是什么？”燕惇好奇地看着岸早。 岸早也很认真地说：“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男朋友？” 燕惇的脸腾的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燕惇才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愿意、愿意。” 岸早深深地凝视着燕惇，说：“顾顾也是可怜的人。我好像明白他之前说的，关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燕惇猛然睁眼看着岸早：“早老板？” 岸早的表情和现实里的他重合了：“我记起来了。” 燕惇这才算明白，系统奖励的【记忆保留】是什么意思。 敢情是奖励岸早保留记忆啊！ 这明明是燕惇的任务，怎么奖励的是岸早啊！ 燕惇有些慌张地看着岸早：“其实、其实那个……” “不必说了。”岸早很淡定，丝毫不慌，“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你为什么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带我看《黑客帝国》……” 燕惇抖了抖，想到自己在小说世界里那些骚操作，背脊都发凉了。 他果然记得、他记得…… 岸早笑笑，说：“其实，这个所谓的‘现实’难道就是真的‘现实’吗？对于所谓更高纬度的生物而言，说不定我们的‘现实’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本书、一场戏罢了，不是吗？” 燕惇听到岸早这样的话，也一时晃神起来：“是啊，谁知道我们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不错，但我还是那句话。”岸早柔声说，“我永远选择有你的世界。” 燕惇心中一动，也抛下一切哲学的思考：“我也还是那句——我也是。” -end- 作者有话说： 完结~感谢大家陪我走过这一篇文，非常期待在下一篇文与大家相遇。love you all~新文《覆水满杯》，现代都市破镜重圆的故事，有兴趣可以收藏一下，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