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穿成弱娇美人 作者:淡墨折骨 文案: 谁家的白月光是个人渣啊?! 翻下山崖后,商业巨子异世重生为苦命少爷。 吴笙发狠咬牙,这群死基佬都给我起开! 吴笙双手护在胸前:“说你呢,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上天!” “你别过来啊,再来我要喊人了。” 陆南吻着吴笙鬓边湿发:“喊破喉咙也没用。” 老攻人野路子广,神特么还要做人,打扰好事杀无赦啊~~ 被父母抛弃的商业奇才穿越只为了谈个恋爱?当男配都是摆设吗? 不要998,只要点个收藏,暗杀阴谋连环安排上! 1 假纯腹黑小妖精受X嘴贱心软忠犬攻 2 甜宠正剧风,双洁,先谈恋爱后立业,白月光。 第1章 危机 夜色深沉。 黝黑的盘上公路上,一辆吉普车像幽暗中的钢刀,破开漫天雨幕。 吉普车被三两警用SUV紧紧咬住,警灯闪烁,风驰电掣。 坐在副驾驶的警察手持扩音器,探身出车窗:“前面的车听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马上停车,马上停车。” 吉普车内,一个中年人,面色冷峻。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方向盘,由于过于用力,指腹都泛着清白。 中年人双手用力交叉,车轮与马路摩擦出撕裂耳膜的声音,并在马路上划出两道黑印儿,猛地转过盘山公路。 三辆警车暂时被甩在身后,转瞬尾随而至,像死神一样黏住吉普。 吉普车内,中年男人低骂了一声。 他的左耳挂着蓝牙耳机,其中传出女人的声音:“林广南,如果你有种,现在就冲下悬崖,否则,我就把你咬死在监狱里。” 林广南咬住臼齿,愤怒地吼道:“那件事不是我干的,你陷害我。” 耳麦中,女人的声音凄厉:“你怎么还这么天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抵赖不了。” 林广南面部扭曲,声音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女人瘆人的笑声透过耳麦:“只有你死了,这个世界才干净,我才干净。” 林广南心里被剜了一刀,声音带了几分抖:“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会对我有一点怜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人噶然停住笑意,声音森冷:“你什么都不用做,你从出生那一刻就是错误,就是个肮脏的杂碎,看到你的每一刻我都感到恶心。你活着本事就是一种错。” 而后因为极度地斯喊有些破音:“你去死吧,永远的从我面前消失。” 电话挂断,嘟嘟嘟的发出忙音。 林广南难忍的暴喝一声,随即咬住嘴唇,眼角泛着潮,他不喜欢哭。 从林广南记事起,他就明白,眼泪不会换来任何的怜悯,只会招来疯狂的拳脚,让敌人更加开心。哦,对了,那个时候还不叫敌人,应该叫母亲。 电话里催促他去死的,正是林广南的生母,那个在外人看来无比慈爱而温柔的母亲。 就像所有母亲充满柔情的唤着孩子的乳名一般,林广南的母亲会及其温柔的叫自己杂碎,并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童年时,他曾经为了这个感到绝望,甚至想过真的去死吧,也许妈妈就会爱自己一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广渐渐意识到,这是一种奢望。母亲对自己的恨意深入灵魂。虽然他不明白,虽然他很无辜,但是他知道这份恨意源自于流淌在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永远无法消散。 他的母亲是精神分裂吗?哦,不!她是个成功的女士,丈夫卓越,儿子优秀,生活美满。她只是恨自己的丈夫,恨那个暴虐强暴了自己,使自己家破人亡的丈夫,顺便痛恨自己这个孽种而已。 林广南一直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冰冷,对这种诅咒也习以为常。 但是就在刚才,在自己的生死关头。他的心还是微微颤了一下,眼泪不争气的即将夺眶而出,还好被生生压制,不至于太丢人。 最少有人找到自己尸体的时候,不会说:“看,那个天之骄子林广南留下了悔恨的泪。” 是的,林广南随时准备着迎接死亡。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易去死。 林广南眯起眼睛,脚下发力,把油门一踩到底。发动机轰鸣,箭一样的穿进灰蒙蒙的雨幕。 警用SUV副驾驶上的警察低喝一声:“操,他不要命了嘛?下面就是悬崖。” 后座上的警察严肃的说:“亡命之徒。” 副驾驶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赶快通知局里,设路障,这么下去嫌疑人要追不上了。”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警察说道:“已经联系好了,他跑不了。任何犯罪分子都不可能逍遥法外。无论他是权是贵,法律不会因为他是个精英就会网开一面。” 副驾驶探出警车,透过扩音器再次喊话:“林广南,靠边停车,再不停车就要开枪了。”掏出手枪,明枪。 子弹穿进黑暗,枪鸣回荡在山谷。 林广南收紧嘴角的唇线。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也不能被抓到。 现在如果自己翻下山崖,这就是一个悬案,死无对证。 但是如果他被抓到,那么罪名就会被落实,他前半生试图努力证明的,自己残留的人性会被彻底泯灭。他不要烂在暗无天日的黑牢里。 林广南再次加速,汽车尾灯划出一道红色,在黑夜里飘荡。 雨天路滑,林广南的车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他能感觉到发动机即将崩溃的颤抖。在刚才过弯的时候,他差点越过隔开山坡的护栏。林广南恍惚间,似乎都听见了被自己撞断的护栏翻下悬崖。 林广南紧紧地将车贴在盘山公路靠山的一面,心脏剧烈的收缩。犹如一头困兽,做着锤死挣扎。身后的警察,跟他一样,不死不休。 --下一个隧道后,应该有个岔路,那时候也许可以甩掉警察,林广南心里默念。 可当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冰冷的绝望直达脑髓,林广南最后的希望像脆弱的玻璃,应声而裂。 前方红蓝交互的警灯拦住了他的生路。 林广南苦笑一下,真是一点生路都不给自己留,他心头一松,算了,到头了。 林广南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曲线,手下方向盘一个猛转。 吉普车在大雨中划出一道残影,转瞬冲向悬崖边的护栏。 在吉普车车轮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林广南甚至有时间看了一下仪表盘“哈,果然自己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多。” 警笛轰鸣,车身翻滚,天旋地转,惨烈的撞击,火光通明........所有的细节犹如一步精湛的警匪片,全数停留在吴笙涣散的瞳仁里。 “嗯,还不错,比自己曾经想过的所有死法都更为出色。” 只是略感可惜,荣光万丈的商业天才--林博士林广南最终落下个死无全尸,血肉模糊,不算体面。 林广南全身放松,自己选了个精彩的死法。 下坠,下坠,永无停止的下坠。 黑暗,黑暗,生死相随的黑暗。 “孙悟空,你来给我送茉莉糖膏吗?”暗室里小男孩充满喜悦的向他伸出手。 林广南举起满是血污的双手:“你来接我了吗?” 天光乍现。 “患者失血过多!通知血室紧急备血”急救床沿着光洁的走廊急速奔向手术室。 雪白的床单被床上那人染成殷红。 “患者神志不清,疑似内脏大面积出血,右下肋骨骨折,肺部穿孔.......”随行的医生急速切清晰的汇报病情。 “腹腔动脉造影准备,通知脑科联诊。快!快!快!” --通往地狱的入口是在医院吗? * 无影灯下的病人,呼吸及其微弱,氧气罩上白雾时有时无。 手术室内的医生表情及其严肃,除了手术器具清脆的响声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这个病人情况及其凶险。 爆炸使玻璃碎片全数切入患者皮肉,鲜血沿脑袋,胸腹,四肢流出,囫囵一个血人,一时找不出致命出血点。 林广南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灯光刺眼。 耳边轰隆着些动静,好像是人在说话,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却偏偏传进脑髓,只是分辨不出音节。 他感觉到鼻腔,耳膜,乃至口腔喉咙发烫,有什么粘腻的东西流了出来。 困...... 好困...... 他从未感觉到的疲倦,爬上眼皮,一刻都不想睁开。 有种无形的力量拽着他下沉至温柔而安静的深渊。 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冲他甜蜜的微笑:“儿子,来吧,到妈妈身边来。” 只要伸手过去,就能得到他最渴望的温情。 “孙悟空,你要走了吗?”稚嫩而干净的声音。 “血压55,血氧饱和度一直下降。除颤仪准备。”血管外科医生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格外清晰。 --“我带了好吃的茉莉糖膏给你。”童声清脆。 心跳监测仪上的曲线陡然升高,划出一个尖锐的抛物线后,蓦然消失在医生的视线里。 下一刻,屏幕上拉出一条惊心的平滑直线,警报器夹杂着红灯狂响。 ---心脏骤停。 床上的人的血手,滑落身侧,在病床上荡了一下。 眼前扭曲的光影片段,纷纷扬扬的化作虚无。恍恍惚惚间,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弱小身影,慢慢拉长,变成一个发光的白影向他走来。 ......你来接我了吗? “回来吧,我在这等你。” 嘭! 嘭! 嘭! 手术台上的病人手指猛地扣住扶手,全身痉挛,猝然喷出满口鲜血。 医生们大惊失色“快,降肾上腺素1mg静注。” --我还不能走,他需要我。 八个小时后。 医生们脱力的走出手术室。他们再一次的从死神手里抢下了一条生命。 “医生,他怎么样?”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孩颤抖着问道。 “手术顺利,但是危险还没有解除。”医生声音疲累。 男孩紧紧的抓住医生的胳膊,眼泪在血污中冲出一条白痕:“我求求你们,救救他,他才23岁。” 医生扶住即将跪下的男孩:“我们会尽力,接下来还要看患者自己的意志力。” 两个护士过来扶住悲痛的男孩,轻声地安慰着。 男孩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随着护士一起走向ICU。 手术室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外表英俊男人朝着刚出诊室的医生挥了挥手。 “于跃,这里,怎么这么久?” 于跃摘下口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男人一边跟走廊里的小护士飞眼,一边说着:“路过,受航哥之托给你送汤。”他提了提手里的保温桶。 于跃眼睛蕴了疲累:“真是委屈死你了吧?” 男人色眯眯的盯着前面的护士:“可不是?不过也不算委屈,你们院里的小护士养眼。” 于跃勉强的笑了笑:“陆南,你可别祸害我们院里的姑娘。” 陆南跳脚:“什么话?”余光瞄了一眼于跃蓝色手术服上的黑红指印,复又问道:“刚才那个手术看着挺危险的,怎么没有家属呢?我就看见一个学生。” 于跃拉下手术帽:“是很危险,实验室爆炸,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学校来了一拨人,交了费用就又匆匆离开了。挺可怜的,无父无母,就一个朋友。” 陆南哦了一声。 二人路过ICU的大玻璃窗,陆南向里瞟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很瘦。 第2章 吴笙 三个月后。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射进病房。 “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广南费力的将闷在喉头血沫卡出,护士赶紧递了纸巾给他。 “今天咳嗽的声音有力多了。” 林广南满口血腥,胃里有些犯呕。 “咱们继续敲背?还能坚持吗?这样有助于你肺部扩张”身后的护士说道。 林广南点了一下头。 小护士连着敲了十几下,林广南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病床,苍白得像个死人。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林广南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 小护士整理好地下的血污,转头对着林广南说:“吴笙,出院后,自己要多做些深呼吸。”钙。片,av网址50元永久免费扣9二402八525 --吴笙,23岁,A大化学系研究生,是林广南现在的身份。因为一起实验事故,住进了医院。 吴笙目送护士离开后,自己倚在床上费力的喘气。 胸腔的疼痛稍缓,吴笙慢慢抬起右手,这只手白皙纤细,透过病房中的阳光,似乎能看见青紫色血管中流淌的血液。 吴笙嘴角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森寒。 --连阎王爷都嫌弃自己肮脏,把他再一次踢回人间,真是人厌鬼弃了。 既然老天爷执意让自己活着,那么....... 病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吴笙的思绪。 一对年轻的夫妇走了进来。 吴笙收起眼里的冰冷,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陆老师,师母。” --这对夫妇是吴笙的导师,陆北和秦燕。自打吴笙醒来,二人就时常来看,透漏着些许真心的关怀。 秦燕忙过来扶着要起身的吴笙:“快躺着,敲完背了?” 吴笙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嗯,好多了,昨天还在走廊里走了两个来回。” 秦燕在吴笙的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在墙上,关切地说道:“恢复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别着急,慢慢养着,有什么缺的东西就跟我说。” 吴笙“感动”地连忙称谢。又及其虚弱的开口:“师母,出院手续都办完了?” 秦燕一愣,然后十分气愤的说:“学校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 吴笙笑了笑。 陆北眉毛紧拧着:“先去我家住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住宿舍,简直胡闹。” 秦燕连忙点头,回身收拾吴笙的东西。 吴笙一脸吃惊:“陆老师,这不合适。” 陆北将秦燕打好的小包提在手里:“没什么不合适,一日为师,成不了父亲,最少也是哥哥。” 吴笙心里先是一暖,复又紧了一下。 二人搀扶着吴笙,走出医院。 快要出门的时候,吴笙回头望了一眼,一束目光与自己对了上来,随即隐没在人群中。 吴笙心中一凛。 * “怎么这么慢啊,那边的交警眼睛都要贴我脑门上了”银色的奥迪Q8里探出一个男人,向陆北抱怨到。 男人的目光扫过吴笙,怔了一下,看见对方略显陌生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他不自然的清了喉咙,开门下车。 “你好,我是陆北的弟弟,陆氏集团副总陆南,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一头,穿着考究,长得可以算是帅气,就是头发支愣着,让人看了怎么也跟商业精英联系不到一起。 吴笙忙躬身:“陆总,您好,我叫吴笙。”陆南的眼神灼人,吴笙浑身紧了一紧。 “陆南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好了让小李来接吗?”秦燕拉开后车门,扶着吴笙上车。 “他这一定是又躲谁呢,你以为他会良心发现?”陆北啐道。 秦燕满眼含笑:“陆南啊,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也该正经谈个恋爱,省的咱妈老师唠叨你。” 陆南打了个标准的立正:“遵命!” 三人笑着,汽车缓缓驶离医院。 医院的玻璃门里,一个高挑的男孩注视着远去的汽车出神,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陆北的家有些出乎吴笙的意外,居然是栋别墅。 车子刚停了下来,院子里就传来训斥。 “你还敢回来?情债都堵到家门口了。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事?”一位保养极好的女士从屋子里走出来。 “太后,今天可有客人,你给我留点面子”陆南环过女士的肩头,满脸撒娇的说道。 女士宠溺的笑了一下:“你还知道要脸?下次能不能认真的给我带回个儿媳妇?” 陆南:“这不都怪你培养的太好,没人配的上你家太子嘛。” 吴笙站在车旁,双手局促的交叠在身前。心里腹诽:还真是脸皮不薄啊。 女士白了眼陆南,食指在对方太阳穴上戳了一下,狠抬轻放。 随后笑盈盈的走到吴笙身前:“这就是吴笙吧,长得比姑娘还俊,真好看。” 吴笙尴尬的看了看陆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妈,你叫万阿姨就好。”秦燕忙介绍道。 “万阿姨好,给您添麻烦了。”吴笙深深的鞠了一躬。 万女士忙扶住了:“多好的孩子,真是让人疼。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把伤养好,什么都不要想。” 吴笙一时拿捏不好表情,生生的憋红了双眼,让人看了我见犹怜。 陆南看了一眼,嘴角微动,转身进屋。 “小叔叔回来了,小叔叔回来了。”一个孩子从屋里欢快的冲进陆南怀里。 “小可乐,想死小叔叔了”陆南举起孩子,笑的一脸灿烂。 小可乐一歪头看见吴笙,惊讶的看着陆南:“小婶婶?” 陆南被说的一愣。 小孩子眨巴着大眼睛指着吴笙:“肤白,貌美,大长腿。” 吴笙....... 陆北从身后接过可乐,没给陆南好脸色:“让你平时瞎说。” 陆南放肆的大笑:“那是叔叔。” 一路折腾下来,吴笙有些不支,简单的洗过澡后,就歪在躺椅上休息。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随后没等允许,房门被推开。 陆南挑着眉毛,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声音不善:“住到我家就老实点,把你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收收,否则后果自负。” 吴笙身形一僵,充满疑惑的看着陆南。 陆南还欲警告些什么,万女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唤二人下楼吃饭。陆南应了一声,转身下楼。 突如其来的敌意,让吴笙眉头紧锁。 “是旧怨?” 他瞥了下镜子中的自己,人畜无害,病弱缠绵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能让陆南反感却不得不容忍的背景。 吴笙吹了吹额发,深吸一口气“管他如何,先养好身体再说。” 他将手机冲好电后,下楼吃饭。 万女士厨艺极好,吃饭的场面也是倍感温馨,但有了刚才那一幕,吴笙小心的留意下陆南。对方并无异常,甚至还表现的有些中二。G。V网五十元扣久贰四凌二八五二五 脑子里有些分神,吴笙将碗里的一口菜放进嘴里,一咬之下,思绪立刻被拉了回来,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起身快速的跑向洗手间,全部呕了出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一口麻辣的东西。 --真的是疏忽,自己前世最吃不得的就是麻辣味。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母亲爱做,只是每次吃完必定会被关进小黑屋。 秦燕关切的跟在后面,敲了敲门:“吴笙,没事吧。” 吴笙起身漱口,眼里被呛出眼泪:“没事,吃的急了,辣椒抽进嗓子里。” 饭后。 陆南有事离开,出门时,吴笙注意到对方瞄了自己一眼,然后打着电话出门。 吴笙与陆北一家闲聊了几句后,也回到自己卧房休息。 吴笙看了看手里的嫩蓝色手机,流露出一丝嫌弃,一个男孩子,用这么个颜色,真的是...... 还没等他腹诽完,手机骤然响起。 吴笙没有准备,手里一抖,手机滑在床上,撞了锁屏键,电话被挂断。 还没等他回拨过去,电话复又响起。 手指刚刚划开接听,电话里就传来一声怒吼:“妈的,敢挂我电话?” 吴笙皱了皱眉头,把手机拿至眼前:威哥。 “嗯?” 威哥的声音冲出电话:“小子,挺能躲啊。” 吴笙眼睛眯了一下:“你是?” 威哥沉声:“吴笙,别跟我装,你的手机特意改装过的,只要开机我立刻就能知道。” 吴笙抬了一下眉毛:“哦,那我关机了。” 威哥愣了一下。 在吴笙把手机关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他妈敢........” 咔嚓,屏幕黑了。 手机被扔在枕头下面,吴笙趴在床上想了一会后沉沉的睡了。 翌日一早 吴笙被一阵奶香味唤醒,这具年轻的身体对食物的渴望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洗漱好后,挪至楼下,陆北一家已经在餐桌前忙乎了一阵,早餐很是丰盛。 “小笙来坐这”万女士替吴笙拉开椅子。 吴笙忙躬身道谢。 陆北坐在他身边,拿起面包塞了一大口:“吃啊,别看着。” 吴笙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陆南的身影:“南哥不来吃早饭啊。” 万女士磕了一个鸡蛋递给他:“他不跟我们一起住,偶尔来一下,别等他。” 吴笙哦了一声,细细碎碎的吃起早饭。钙片,av网 址50元永久免费扣9二402八5 25 吴笙昨晚想了很久,无论陆南是否与自己有旧怨,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常驻,陆北一家一看就是母慈子孝的类型,这并不适合自己,还是早离开的好。 吴笙轻声开口:“陆老师,我想还是回宿舍去住吧。” 陆北一口奶还没咽下去,眼睛圆睁说不出话,反倒万女士接过话来:“怎么这里住不惯吗?” 吴笙忙摆手:“这里很好,但是我离开这么久,心里着急,想着赶紧把拉下的进度补上。” 万女士:“这孩子真要强,不急这么一会吧?小北你说呢?” 陆北忙跟着点头:“不急着一会儿。” 吴笙却十分坚持,众人无奈只能同意。 第3章 鞭子 推开宿舍木门,满室的灰尘夹裹着霉味儿,呛得吴笙猛咳了一阵。 待缓过神来,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个简陋的二人宿舍,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一束日光撒了满地。 吴笙深吸一口气,手指摸了摸光洁的面颊,自然自语:“吴笙,无生”,然后凄凉的笑了下:“却是我的新生。” 良久,吴笙叹了口气“那么,让我来看看,老天爷给了点什么配置”说完,他翻了翻以前留下来的东西,大多没有什么价值,只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台电脑勉强有些用处。 电脑上还放着一个落了灰的笔记本,吹了吹上面的灰,翻开。 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一本账本,里面夹了些收据之类的东西。 “哈!配置不错,欠账一堆,有凭有据。”他有些自嘲。 正当吴笙准备打开电脑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敲响。 吴笙略一迟疑,门被从外面踢开,三个体型彪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高声道:“小子,我还以为你一直躲在陆家。” 这人声音极大,而且嗓音有些粗哑,吴笙用小指扣了扣耳朵,皱着眉朝着指末吹了口气,略有些烦,道:“你哪位啊?” 大汉被问的一愣,随即肉眼可见的暴怒起来:“吴笙,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吧?”大手有力地掐住吴笙的下巴。 被对方一捏,吴笙立刻认清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不容自己撒野。 旋即变了脸,哆嗦地说:“威哥?” 威哥手劲一松:“不装傻了?” 吴笙揉了揉酸疼的下巴:“威哥别气,我这出了点事故,撞了脑子,有点爱忘事。” 威哥不耐烦:“我不管你撞了那?就算你今天瘫了,也得把钱还上。” --配置到位,债主还是个麻烦的主。吴笙心里叫苦。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威哥,你看我身上哪有钱?您再容我几天。” 威哥好像早就料到这个答案,嘴角一笑:“吴笙,如果没钱我给你找个好活。上次你不是把陆二少爷伺候的挺满意吗?” 身后两人听了,讥笑了两声。 吴笙被笑的头皮发麻,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所谓的“活”是什么,心里泛着膈应,脸上却不敢太多表现。 他满脸堆笑:“威哥,您看,我这刚出院,晦气的很,就容我一星期。” 威哥一挥手:“别废话,带走。”后面二人上来架住吴笙,拖出宿舍。 这么大的声势,公寓里的学生早就向走廊里张望,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 吴笙被拉扯着带到一处夜总会,此时还未营业,舞池角落里懒散的窝着一些男孩女孩,吴笙瞄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着装,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自己不会也被倒腾成这种皇帝的新装吧。 不多时,吴笙瞅了眼摊在自己面前的衣服,暗暗佩服自己真的能掐会算,不出去摆个摊都瞎了自己的手艺。 他嫌弃的用手捏了起来:“威哥,这衣服不能穿。” 好歹自己也曾经是商场中的翘楚,这种特殊职业的衣服是断然不能穿的。 威哥及其低沉的问了句:“不能穿是吧?” 吴笙明白其中危险,但是面子还是不能丢:“不能穿。” 啪! 一声脆响,吴笙后背顿时火辣了起来。威哥居然给了自己一鞭子。 “能穿吗?”威哥厉声。 吴笙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抽自己,心里蹿火,但看了看局势,怒火在心里滚了三滚,硬是憋成了:“能,太能了。” 威哥满意的咧了咧嘴:“就是欠揍。” 吴笙!!! “了了,今天会来几个大客户,你给我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说,否则......”威哥阴阴的甩了两下手里的皮带。 吴笙翻了个白眼。 --了你大爷,无生就够了,还他妈一了百了?老子还没活够。 转身满脸媚笑:“威哥放心,我一定尽力。” 纵使又千般手段,现下也只能委曲求全,吴笙心里阴寒一片,面上却是魅惑流转。看的威哥十分放心。 带换好衣服后,一个浓妆的女人领着吴笙和几个同样暴露的男孩女孩穿过五彩斑斓的舞池,走向夜总会的二楼。 女领队在开门前训斥了几句,拉开包间门立刻换了副谄媚的表情。 --嗯,这嘴脸跟自己十分合拍,吴笙心里讥笑。 一队四人一字排开,像是货物一样列在茶几前,供客人挑选。 对面殷红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有些秃顶,大肚腩垂到腿上,险些把皮带挣开,一张肥腻的脸转向这边,色眯眯的盯着四人。 吴笙汗毛倒立,他可不想被这个猪头摸上一把,不由的往后缩了缩。 女领队在猪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猪头神色一愣,眼睛在吴笙身上打了个来回,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笙一惊,感觉阵阵阴风从身后袭来,看来自己这个欠钱的货物果然是被重点推荐了一把。 “老张,抱歉抱歉,有点堵车。”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笙不敢回头,等背后的人落座,吴笙眼睛倏然放大。 陆!南! 陆南抬头一瞬,与他四目相接,显然也是受惊不小。 老张眼睛乌溜溜的在陆南的脸上滚了一圈,然后抬手点了吴笙和另外一个女孩后,让领队退下。 领队谄笑着走过吴笙,在他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才把吴笙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吴笙忙赔笑点头,心中早已把老天爷骂了个昏天黑地。 --他妈没钱,病鬼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劳您给发个基佬少爷的职位。 “那个了了,把南少给伺候好了”老张命令道。 吴笙额角突了几突,定在原地不想靠近陆南。 陆南盯着吴笙,昨天这人还一副清纯脱俗的学生模样,今天就穿着暴露的抄起老本行,果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南双肘撑在腿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及其轻蔑的说了句:“了了今天看来更喜欢张总啊。” 老张满脸惊慌,连忙把身边的女孩拉近了些,好像在极力撇清关系:“这怎么会?南少别开玩笑。” 吴笙...... 他心下一狠,豁出去了。大不了把陆北抬出来,还不信拿捏不了一个富二代了。 打定主意,吴笙在离陆南半米的沙发上落座,他并不想离这个该死的基佬太近。 陆南看了看他,居然没有表示不满。 期间老张跟陆南提了几次生意上的事,看来是有求于陆南,都被陆南搪塞了过去。 吴笙作为超级炮灰,被三番五次的灌了不少酒,现在脑子有些晕,他努力的保持清醒。 --这种情况要是失去意识,情况就很一言难尽了。 他借口尿急,盾出包间醒酒。 洗手间在舞池另一边,吴笙挤过扭动的人群,身上被一些不安分的男人摸了几把,让他泛着恶心。 与此同时。 二楼包间内,猪头老张挥手打发了身边的陪酒女,搓着手殷勤的看着陆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少爷表个态。 早上陆氏集团宣布了由陆南作为总执行人,对新收购的众信化工进行重组。集团内部所有中层都虎视眈眈,大家都知道,如果谁能在此次担任众信的总经理,就意味着向陆氏权利中心迈了一步。 老张多方打听,才得知陆二少爷曾经一掷千金,在夜总会搏了个头牌鸭子,这无疑是老天都在帮自己,他试探的问了句:“二少,这了了还合您胃口吧?” 陆南有些头疼。 半年前,为了联合浑城物流老大阎氏集团,陆南包了当天出柜的吴笙给阎氏继承人阎邵文做生日贺礼。但不曾想,这件事却让所有人怀疑上自己的性向。 再看看老张这写满了“我知道,我理解,并且我会保密”的神情,他只觉得酒气上头。随便安抚了老张几句,陆南晃晃悠悠的走出包间透气。 走廊里没人,陆南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 “陆!南!”走廊尽头传来怒吼,紧接着两个女孩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陆南心中骂娘。 来人是罗氏集团罗成之女,罗娜娜,和她的私人助理小陈。 说起罗娜娜,那可是轰动浑城的名媛。但这轰动并不是因为她是浑城首富之女,更不是因为她风姿卓越,而是因为痴情,对陆南的极度痴情。 十几岁开始,她就全城为陆南挡桃花,更是各大欢场的头号敌人。随时出现把陆南从各路狐媚子中拎出来,披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昨天,她还因为陆南又给某网红刷了一辆跑车而找到万女士大哭了一场。 陆南假意又惊又喜:“娜娜?”这女人虽然粘的他很烦,但是罗氏他不想得罪,陆氏的好多生意都与罗氏交叠在一起。 罗娜娜脸色发红,显然正在生气:“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鬼混。为什么不接电话?” 陆南一脸无辜:“打电话了吗?”边拿出手机,边装模作样的检查“我这手机昨天摔了一下,估计有点问题。” 搪塞罗娜娜,陆南轻车熟路,对方虽然蛮横,但是对于自己确是无底线的信任。 果然对方声音软了下来:“这样啊,那明天让小陈再去买个新的。” 身边的助理连忙点头。 陆南微微一笑,把罗娜娜耳边的头发扶至耳后:“娜娜跟朋友来玩吗?” 罗娜娜鼻里哼了一个不屑:“只有垃圾才来这种地方。” 陆南眼睛眯了一眯,心道:“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脸上挤着笑:“确实都是垃圾,娜娜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 罗娜娜历声:“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能有什么正经事,陆南你就不能别给我丢人?” 小陈拉了拉罗娜娜的胳膊。 罗娜娜甩开,不满的说:“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他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比不过这些贱货。” 小陈向后躲了躲,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可真没有什么绅士风度,随时能跟罗娜娜对掐起来,奈何自己身边这个大小姐全然不自知,每次都要大战一场。 果不其然,对方挽了挽手袖:“罗娜,我给你机会,要么现在赶紧走,我不想跟你吵。” 第4章 冤家路窄 这二人吵架一般都是鬼神绕路,偏偏此时听见有人过来,一同怒目而视。 吴笙干笑:“那个,我可能走错了,打扰了。” 陆南一个健步,拉住吴笙:“你都没他勾男人。” 罗娜娜被气的语塞,指着陆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又怒视吴笙:“你个死变态,谁让你勾引陆南的。” 吴笙被骂的一愣,脑子还没反应嘴里就先不饶人:“死变态也比你个络腮胡有魅力。” 众人:...... 陆南呲笑:“他说的对,你个络腮胡。” 罗娜娜被二人欺负,脸上有些绷不住,眼看就要哭出来。 陆南心知再加把劲,这尊瘟神就能消停几天。于是,长手一伸,要把吴笙揽入怀里。 吴笙身子一矮,躲了过去,说到:“你们聊,我们不熟”转身欲离开。 陆南一步上前,把人拉的趔趄,在吴笙耳边低声道:“敢走,我今晚就让你陪里面的猪头。” 吴笙额角微跳:果然是个变态! “帮你打发了情债,放我走。”吴笙从不做亏本买卖。 陆南没有犹豫:“成交!” 吴笙啧了一声,回手勾住陆南领口,娇唇轻落在陆南唇上。 啵! 在场的所有人,瞳孔放大了几倍。陆南更是呆若木鸡。 “亲爱的,这母夜叉是谁啊?怪吓人的。”声音娇媚的让人骨头一酥“刚才那事还没完呢。”说完柔弱无骨的倒在陆南怀里。 陆南!!! 吴笙见对方没有接话,手指甲隔着衣服狠狠的掐了了陆南一下,心道:“这点阵仗都没见过,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陆南吃痛,回过神来:“罗娜,你还不走?想看老子活春宫吗?” “陆南,你个变态”说完,哭着跑开。 小陈尴尬的摆了摆手,追了上去。 另一边,吴笙已经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陆南质疑:“去哪?” 吴笙没有回头,声音滋着寒气:“陆总,不会食言吧?我的事做完了。” 说完掏了纸擦了擦嘴,扔在地上。 陆南:操?这是嫌弃谁呢。 回过神对方已经转过楼梯不见了。 陆南...... * 吴笙拖着疲累的身体,站在公寓门口。 后背上被抽的那下不轻,再加上被灌了酒,刚才一出夜总会大门,他就吐了几口血,此时胸腔内都泛着疼。 吴笙抬脚迈上台阶,就在进门一的一瞬,他又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就像在医院里一样。他猛地转身,身后除了几个进出的学生,并无异样。 吴笙在目力能及的每个角落扫了一遍,确实没有可疑。 --可能自己太多疑了。 他摇摇头,走进宿舍。 树后的阴影里,一个高挑的男孩攥紧手里的拳头,看见101室的灯亮了起来,复又灭了,才黯然离开。 安稳的睡了一夜,吴笙恢复了些精神。 他把简单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极不情愿的认清了个事实。 自己现在缺钱,十分缺钱,特别缺钱。简直可以用吃了上顿没下顿来形容。 林广南居然,缺!钱!这简直是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咕噜--,肚子里发出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吴笙叹了口气。 纵有万丈豪情,千般手段,没有馒头也是恣意不起来的。 他还不想一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转眼换个饿死鬼的身份回去。 他需要马上,立刻。 去买点早饭....... 吴笙嫌弃的捻起抽屉里落了灰的饭卡,抖了两下。 不知道会不会有钱,他心里思量,脚已经跨出宿舍门半步。 他朝着走廊望了几眼。 年轻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往出走,这个时间应该都是去食堂吧,吴笙带好宿舍门,也跟在后面。 “快看,那是吴笙吧?他回来了啊” “还以为他这次回不来了,真命大” “听说实验室都炸飞了” “上次从那边走,看着那样子可是够吓人的” 刚走出宿舍大门,就听见前面的两个学生小声的议论着。 看来这次事故已经传遍校园了。 尾随着吃饭的大部队来到食堂,人群熙熙攘攘,你推我搡的打着饭。 一眼望过去,食堂里黑压压一片人头。这就餐环境让吴笙鼻头皱了皱。 环境所迫,也挑剔不得,吴笙学着前面的学生伸长了脖子,向擦得铮亮的玻璃窗探过去,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下盖着微微泛黄的不明物体,吴笙眼睛睁大了几分, 再望望前边,一色的红黑菜系,统统看不出材料,他缩了缩脖子。 前生吴笙味觉失灵,所以对吃饭没什么欲望,但是却极在乎口感,就算在恶劣的环境,他也尽量保持了饭食的品质。 可现在, 刚才还饿的发狂的肠胃,这会儿似乎饱了几分。 吴笙逛了两圈,最后在一个冷清的窗口买了一杯热牛奶,和一袋看似放了挺长时间的土司。 最少看起来比较放心。他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细细的嚼着,对面一个男生风卷残云的刮着铁盘里的一团黑黄浆糊,并且像看见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了下他手里的午饭。 吴笙毫不在意,在面包片上咬了一个半月形的缺口,还冲着男孩弯了一下眼睛。 男生低头继续刮着盘子。 这具年轻的身体,味觉灵敏,而且极度渴望食物,吴笙感受着留在味蕾上的滋味,心里有些喜悦。 此时,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孩从旁边走过,不怀好意的吹了下口哨,对面的男生加快了速度,而且几乎是边吃边走的把盘子抬起,放在了餐盘回收车上。 --估计是急着投胎。 吹口哨的男孩,把一只脚架在对面的椅子上,看来是想说些什么。 吴笙没有动,甚至嘴里的吸管都没有拿出来。 几个教师模样的人从身边走过,旁边的一个男生碰了碰口哨男生,后者收了脚,跟着其他几个去窗口打饭。 看来弱鸡惹得事还不少,吴笙心想。 依然没停的吸溜着他的牛奶,奶香浓郁,还泛着丝丝的甜。这种味道极大的讨好了他的味蕾。 几个小毛孩子的挑衅,并没有给自己的情绪造成丝毫影响。 回到宿舍,吴笙找了件极为夸张的白色T体恤,一条破洞的浅蓝色牛仔裤套在身上,他看了看镜子里消瘦的自己,头发已经长至齐眉,柔软的搭在前额,纵使劣质和烂到骨子里品味也没有遮掩少年人的俊美,吴笙笑了笑,说了句:“让我先找个办法让你活下去。” 吴笙哼着小曲打开电脑。 几个财经和新闻软件下好后,吴笙浏览了一个月内的国内新闻和本地新闻。 在那本烂变得笔记上记录了一些要点。 做完这些及其熟悉的工作,他伸了一个懒腰,提起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带,一股脑的将衣柜中那些粉的,红的,绿的破烂扔了进去,摸起身份证和银行卡以及那个嫩蓝色的手机,踢着一双鹅黄色的帆布鞋走出了宿舍。 他要去股票公司开户,吴笙盘算过了,以他现在全部的身家(不足一千元)加上可以用的信用卡的额度,最快的致富方法就是买股票和期货。 他浑身热血的走过门卫时,老宿管叫住了他:“小吴啊,那个宿舍的门划都还在吗?” “在,在,啊”吴笙不明所以,但脑子里还是闪出了自己宿舍门上的六个门划。 “那就行,老规矩,九点以后别出来瞎逛,窗子关好”老舍管嫌弃的说。 “啊,是宿舍楼的规定吗?我一定……” 老宿管吹胡子瞪眼睛:“你可别没记性,这事还能忘了?” “啊…”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调,但由于急着出门,他没有细想这一幕。 --也许是防着威哥?能有用吗? 本地最大的证券公司,北南证券。 吴笙迈进北南证券的大厅时,并没有前世热情的经理上来嘘寒问暖,他笑了笑。 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打死了也不像个金主,没人理才是正常。 领完号,吴笙坐在椅子上,左右打量着,久违的自由让他看着一切都倍感亲切。 这时从楼上喧哗着下来一队人,中间簇拥着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像极了当年气盛的自己。 “哥!”年轻人身后闪出一个年轻姑娘。 吴笙一怔,随即用手里的杂志挡住了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罗娜娜。 “哥,你不给我出气?就那个小贱人,他勾引陆南”罗娜娜撒娇的说着。 --谁是小贱人?我明明是被迫的行吗。 “够了,娜娜,这是什么地方,注意你的言辞”年轻人出言警告。 “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那个变态,反正你不帮我,等出了事你可别埋怨我”罗娜娜气道。 这时,电子叫号器:“请37号到2号窗口办理。” 吴笙小心的躲过二人,将资料递进窗口。 “吴笙?谁是吴笙?”保安拿着身份证用喇叭广播着。 吴笙嘴角颤了颤,光速闪到保安面前,“别喊,我是。” 保安被这幽灵一般的声音吓了一跳,拿着喇叭的手都忘了放下:“我的妈啊,你想吓死谁啊。” 大厅内的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吴笙...... 罗娜娜兄妹二人也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罗娜娜的脸色漆黑,眼看就要冲过来。 吴笙尴尬的挥了挥手:“真巧啊,罗小姐,呵呵呵。” 罗娜娜刚要张嘴之际,旁边的年轻男人阻止了他,并且及其绅士的走了过来:“吴笙,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老熟人。 吴笙有点侥幸,这个男人应该可以挡得住母夜叉。 “你是?我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脑子有点爱忘事。”吴笙抱歉的说。 年轻男人温柔的笑了一下:“罗远,咱们是认识的。” “您好,我是吴笙,重新认识一下。”吴笙伸出手,与对方礼节性的握了下。 罗远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意料到吴笙的举动。随即眼里充满了光泽,竟有些激动。 “请37号到2号窗口”叫号器再一次提示到。 吴笙冲罗远笑了一下,然后离开去窗口办理业务。 待办好业务返回时,罗娜娜已经不知所踪,只剩罗远站在暖阳中,冲这边微笑。 “如果不忙,一起吃个晚饭?”罗远提议。 吴笙本想拒绝。 “我妹妹看来跟你有点误会,可能需要聊一聊”罗远又说道。 --这真是让人没法拒绝理由。 第5章 做了把三? 罗远非常绅士的替吴笙拉开椅子,与之对面坐了下来。 餐厅位于江边,环境极好,但吴笙却极不自在,放眼望去,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蜜里调油。 “你以前最喜欢这家餐厅”罗远柔声。 吴笙干笑“啊!是吗?” 罗远熟练的接过吴笙面前的牛排,开始分割。 吴笙手指抽动:“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罗远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没关系,以前都是这样的。” 一丝丝诡异的情绪爬上吴笙的神经:“那个,罗先生,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可能连带习惯也有那么些改变。”说完,他抬回自己的那份牛排。 罗远抬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含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习惯。” 吴笙心里打了个寒颤,这什么情况? “你和娜娜之间似乎有点误会。”罗远继续说道。 “哦,那个确实是误会,只是帮朋友个小忙。”吴笙不紧不慢的解释到。 罗远略歪歪头:“朋友?听娜娜说是在夜总会。” “啊,也不是太熟,就是帮个忙,我不知道跟娜娜以前是认识的”吴笙装作很无辜。 罗远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我也觉得你跟陆南不会有什么?不过那种地方还是少去,尤其别招惹陆南,毕竟他是娜娜的未婚夫。” 吴笙!!!自己昨天是做了把小三吗?这真他妈是冤死了。 吴笙闷头吃着嘴里的牛排,突然罗远伸手过来,在他的嘴角抹了一下。 吴笙倏然站起,吃惊的看着罗远。 罗远将拇指放在嘴里:“怎么了?你嘴角沾了酱汁。” --你妈,还怎么了?你不觉得你的动作有点变态吗?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穿到基佬窝子了嘛? “罗先生,请你自重,虽然以前我们也许有点什么?但是并不代表现在就可以继续什么。”吴笙表情严肃。 罗远忙起身道歉:“对不起小笙,我一时没习惯,所以就,我下次一定注意。” 看着眼前这个慌张的年轻人,吴笙有些窝火,自己活了一大把年龄,居然被个毛头小子骚扰! “罗先生,我有些不舒服,失陪。”吴笙擦了擦嘴,冷冷的说道,而后又补了一句:“告诉你妹妹,我跟陆南什么也没有。” “小笙我送你”在吴笙出门的时候,罗远从后面跟上来。 --属性粘人是你家祖传吗? 吴笙猛地回头,正想给罗远个眼刀,谁知刚转身就磕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你妈......”吴笙捂着酸疼的鼻子,一句话没骂完,就看见陆南吃了屎的表情离自己只有一寸。 吴笙!!! “你走路没长眼睛吗?”陆南声音挑衅。 吴笙窝在心里的火登时蹿了出来:“你他妈后脑勺长眼睛?走路贴人那么近,你是创可贴吗?” 陆南被骂的一愣,居然有人敢跟自己这么嚣张的。 “陆南?你怎么在这?”罗远恰好赶过来。 吴笙和陆南此时眼里都冒着火,并没有人搭理他。 罗远干咳了一声,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吴笙,你们应该认识。” “谁他妈你朋友?都离我远点。”吴笙擦着鼻子里的血,心里滋毛。 陆南眉头一挑,有些得意。 “跟你更不熟”说完,吴笙把手上的鼻血在陆南的胸口擦了两把,转身而去。 罗远! 陆南!! 还没等两人又反应,只见吴笙又回来了,手掌摊在陆南身前:“昨天你还没结账,给你打个八折,现金支付。” 陆南犹如一尊铜像。 吴笙看着被雷的神魂离体的陆南,伸手掏出对方钱包,在对方回神之前掏了一沓钞票,一溜烟的跑了。 罗远!! 陆南!!! 随后二人各自笑了。 阴险! 有趣! 刚刚,吴笙出门才想起来,自己口袋比脸还干净,连个打车钱都没有。 于是他脸厚头铁,一咬牙,讹了陆南的票子,这会居然还面不改色的数了数。 --嗯,富二代身上的钱就是没让人失望,够花几天。 吴笙把钱压在宿舍的抽屉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趟折腾的他有些累。 顾不得洗漱,吴笙此时到头就能过去。 可脚还没有搭上床梯,山响的敲门声就把他吓得一蹦,瞌睡都醒了一半。 --这他妈还让不让人安静了。 敲门声震的地板颤了两下,吴笙赶紧踢着鞋打开门,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显的于背后的环境格格不入。 “阎少请你去不夜天”中年人语气冰冷。 吴笙:“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西装拖着下了楼,塞进一辆黑色的车中。 吴笙这会才完全清醒,搜索着弱鸡笔记本中关于“阎少”的只言片语, 阎少,阎绍文,浑城物流巨头阎力之子,好像与吴笙有点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但是吴笙并不喜欢他。 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带出来,吴笙心里窝火:“到底什么事?” 西装男沉默。 吴笙声音上扬:“你们这是绑架吗?” 西装男依然沉默。 吴笙愤怒:“我要下车!” 西装男发动引擎。 吴笙...... 一路上,无论吴笙如何挑衅,撒泼,对方就跟个机器一样,一言不发。 吴笙闹得凶了,就回一个足能杀死一头牛的冰冷眼神。 吴笙头疼,谁让自己怂呢?谁让弱鸡是惹事精呢? 如果不出所料,也不过就是叙旧情这一类的狗屁醪糟的事,自己还应付的了。 车子沿着江边行驶,一路的灯红酒绿,这五彩斑斓的世界,吴笙竟看的有些痴了。 车停在一个奢华却不低调的建筑面前,吴笙抬头,一惊。 --又是这里。 后背被抽的那下,还丝丝拉拉的疼着。 上次被威哥几个人绑着,吴笙没有看清名字,此时三个大字:不夜天! 貌似是江边最大的夜总会,明显是富豪们的聚集地,门口停着一溜的好车,很多都用黑布蒙着车牌号,主人们并不想出名。 吴笙抖了抖衣服上的褶子,刚要抬腿,西装男从后领提着吴笙,拉进了门。 “我自己会走”吴笙搡了两下,也没能挣脱钳制,及其被动的被拖着,挤过舞池中扭曲的身体。 吴笙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有看到威哥等人的影子。 转过拐角上来二楼,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包间外面,看见吴笙,挤着笑脸说:“呦,今天是青春风啊,阎少今天高兴,等你半天了”说着推开包间门。 依然是深红色的沙发,在昏暗的灯光里摇曳着奢靡的气息,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孩,软弱无骨的簇拥着两个长相出挑的男人,其中一个是旧怨陆南,另一个毫无疑问就是阎绍文了。 吴笙被推了进来,差点就趴在了满是酒水的茶几上。老脸丢尽了! 穿越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特殊技能,如果非要找些优势,那么几十年的商场练就了他城墙厚的脸皮。 吴笙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褶子,环视了一下包间。 好闻的烟草味弥漫在包间内,混合着极品葡萄酒散发出的阵阵酒香,他狠吸了吸,前生如果说林广南有什么特别放不下的,那就是难舍这一口红酒的味道。 “美人儿,今天这是禁欲系吗?”阎绍文调笑着,冲着吴笙勾了勾手指。 吴笙噗嗤一下,他妈的禁欲系是指穿个卡通T吗? 阎邵文这个人,看着虽然没什么脑子,其背景却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于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今天有点不舒服,阎少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他想抽身,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一定是自己不想要的,吴笙只想回去睡觉。 “今天这脾气大的。这是怪我冷落你了,跟我这撒娇?”阎少痞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 “给你打过电话,也去你学校找了你两趟,都没找到人。美人,你这么会藏猫猫,能怪我吗?”说着来搂吴笙:“要不是陆南碰见你,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吴笙瞪了一眼陆南,就知道你孙子没干好事。 陆南一脸无辜,甚至还冲他瘪了瘪嘴。 吴笙一身恶寒,又顺势躲开了阎邵文。 看此时的情形,吴笙知道今晚没那么容易脱身。而且一天的折腾,他的体力透支的厉害。更重要的,桌上的红酒勾的他有点走不动。 --为了口喝的,被人给弄了,自己也算是人才了吧。 吴笙心里暗嘲,身体在一个拐角沙发的末尾坐了下来。 阎绍文没捞到人,有些悻悻的,但也没有扑上来,老实的坐在中间。 “果然未开包就是傲娇啊,阎王,你是不是不行啊,这么久没拿下,可是要改名阎痿了”坐在另一边的陆南勾着一个女孩的肩膀打趣到。 包间内男男女女一阵哄笑。 听到阎痿,吴笙没有忍住,想起罗娜娜那句“阳痿男。” 陆南额角抽搐,“这死基佬居然笑话我。” “你们懂个屁,强扭的瓜不甜,就这冰山美人浪起来才够味呢”阎邵文笑说着朝吴笙舔了一下嘴唇。 吴笙打了个冷战:这都是他妈招惹的什么人!!! 第6章 种了把小田 伴随着走廊里喧闹的声音,包间的门再次打开。 “抱歉抱歉,来晚了,被我家老爷子逮住了。”一个身体微微发胖,穿着极为考究的青年男人边挤在女人中间,边搓手说着。 “你他妈那次不这德行,没事别惹你家老爷子,断了你的粮不分分钟的事”陆南不满的说。 阎绍文:“史强,不会又因为你那破研究生的事吧,好几年了吧?还能不能毕业了还?” 史强无辜道:“我有什么办法?德国鬼子非得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才给毕业,我他妈上哪整去。五年了,校长都给他示意差不多得了,这货就他妈一根筋啊。我爸今天就因为这事,都差点跟我动手。”说完,他举起面前的红酒杯朝着吴笙扬了扬头:“笙美人今天这脸色可够差的啊,阎王你少折腾人家。” “不过这新造型,不错,清新勾人”史强不怀好意的冲着阎邵文努了一下嘴。 吴笙...... 陆南端起面前的酒杯摇了摇“瞅你那怂样,买一篇不就完了,还真指望你自己写呢?” “你当我不想买吗,没靠谱的人,过不了鬼子的审。”史强一饮而进。 吴笙听到这时,身体朝前挪了挪,伸手抬起桌边的红酒,摇了摇,抿了一口,在单宁的刺激下口腔内壁的肌肉收缩了一下,绵长丝滑的液体顺着舌翼两侧蔓延至喉头,久违的重量感让吴笙浑身都振奋了一下,美中不足,陈酒的橡木桶不是新的。 自从进屋,陆南就一直瞟着吴笙。最近这个“少爷”跟往常有点不同,眼神虽还像以前一样的纯情,但总是蒙着一丝让人猜不透的薄雾,透着能冻死人的寒意。除了进屋时冲着阎邵文笑了一下,一直冷着脸,好像谁欠他二百万没还。 这会抬起红酒,瞬间气场180度转弯,魅惑极致,勾的陆南脑中空白了一瞬,想起了昨晚那个吻。 陆南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果然是勾人的狐狸。 吴笙的眼珠转了一下,触碰到陆南的目光,2秒钟移开,转向史强,可陆南跟被烫了一下似的,紧紧的盯着那张开合的嘴。 “史少。” 旁边的女孩没忍住笑出声,史强面部肉眼可见的僵硬。 吴笙一时失误,现在要略有些尴尬,但是马上又当自己没有说过那俩字,极其自然地说:“强少,读的什么专业,课题是哪个方向?”然后弯了弯眼睛。 --我槽?合着就对我没有好脸色啊,想起刚才西餐厅的事,陆南心里有些不爽。 史强假装没发生过什么,但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区域经济学,你有渠道?” 吴笙讨好的笑了笑:“略玩玩,瞎打听。” 史强被笑的心里一动,被这这么俊的人讨好,哪一点的不悦竟然不见了踪影,甚至比刚才还舒服了几分。 他抹了把嘴,没有让阎邵文看出端倪,压低嗓门说:“谁有门路给我想想啊,整出一篇能过了那鬼子眼的东西,我重谢,前提人要靠谱啊。” 说完去跟陆南耳语说了几句,陆南难得严肃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吴笙眼睛里亮了亮,继续享受着手里的红酒。 整晚,吴笙都过于安分,一直不怎么说话,就是自己偷偷的喝了一瓶红酒。 陆南时不时的就会瞟他一眼,眼见着这人喝的脸微微红了,眼睛里也有了三分醉意,陆南突然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 酒精的发作下,屋里的人都有些飘忽,阎绍文越过劝酒的女孩,挤到吴笙身边,不规矩在对方脸上摸了几把,再进一步的动作时,吴笙的酒杯恰巧歪了一下,又恰巧将酒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吴笙莞尔,借口去洗手间处理下,居然就这么把阎邵文给应付过去了。 陆南看的意犹未尽,这一手还真是圆滑老道。 吴笙刚出门,陆南也站起来说去方便,史强喝的有些舌头发直:“等我会,我也去。” 阎邵文不满:“槽,上厕所还约着的,去去去。” 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吴笙塞给史强一个纸条,然后朝着史强眨了一下眼睛,在史强耳边轻生的说:“好东西。” !!!史强一个激灵,忙四处张望,生怕被阎邵文看了去。 吴笙笑出声来。各自去方便。 出来的时候,陆南堵在门口,吴笙侧着身子从旁边挤过去,擦过陆南的时候,对方动了下,他下意识的加快脚步,但还是撞了一下陆南的胸口,忙微躬身致歉。从几次接触来看,陆南应该不算和气,别给自己找麻烦。 陆南看着刚才还跟史强调情的美人,看见自己跟躲鬼一样,就一阵气闷,“妈的,老子还不如那个胖子?” 回头再想找罪魁祸首,却人影都没有半个,跑的比狐狸还快。 凌晨三点,一群人出了不夜天,史强被司机架进了车里,阎绍文临走前过来搂吴笙,被吴笙嫌弃的推到了司机的怀里,还冲着吴笙喊:“别他妈不知好歹,当初谁他妈扒着老子的,真他妈当自己蓝莲花呢,都不知道被他妈扒多少回了。” 言语羞于对吴笙从来无效,他面无表情,转身钻进了计程车,车后骂骂咧咧,不知道多少个妈妈被大晚上拎出来集合。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吴笙的心情,他揉了揉眉心,心道:“区域经济学。” 陆南并没有喝多少酒,今晚老头子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从史强嘴里打听点陆氏看上的那块地的信息,史强的老子正管那个项目。 回到家,陆南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陆大成后,进了浴室,洗了个澡,脑子里吴笙抿红酒的表情在脑子里闪了闪。 “操?” 不管怎样,对于一个MB,陆南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向看不上这些gay的陆二少爷,不会因为一个白眼或者几个不屑就格外关注什么。 清晨八点钟的校园里,年轻的男孩女孩都赶着去上课,宿管气急败坏的一间一间的检查卫生。 走过101的时候,又倒了回来,犹豫再三还是极轻的敲了下门,喊了句:“起床了”。 吴笙昨晚回来的太晚,虽然外面嘈杂,但是他还没有丝毫要起的意思。 舍管趴门听了听,没有声音,又不甘心的把耳朵贴的更近。 “大爷,听见什么了?” 老舍管吓了一跳:“你们怎么在这”,在老舍管身后排了三个眼镜男孩,八卦表情与老舍管犹如黏贴复制。 “还没起吗?大爷,您不去检查下卫生吗?”一个男孩眼镜片闪着精光。 “检查,检查,你宿舍我还没查呢”老舍管提高声音掩饰着尴尬。 “切--,大爷您不能这样啊”三个男孩讪讪的走开。 老舍管看了看丝毫没动的门,也有些扫兴的走了。 自从出院以来,吴笙的气血就一直不足,加上年轻人本来就嗜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G。V网五十元扣久贰四凌二八五二五 “怎么这个时候了?”吴笙看了一眼手机,揉着宿醉带来的头疼,嗖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由于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坐了十分钟才缓过来。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超过八点起床,睡觉简直就是对生命最大的浪费。 吴笙爬下床,打开电脑,双手交握,活动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昨天开好的账户,输入众信化工,并没有好犹豫的,毕竟可用的资金有限。 十分钟后打开新闻软件看了看国内外财经新闻,手机响了两声,微信提示,最新消息: 【火急火燎的帅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吴笙:......这都什么破名。 【火急火燎的帅:你是吴笙朋友?】 【南:你是?】 【火急火燎的帅:吴笙介绍说你会写区域经济的论文】 【南:发什么级别?影响因子要多少】 【火急火燎的帅:核心就行,别太高,硕士毕业够看就得】 【南:核心30000每篇,先付一半】 【火急火燎的帅:钱不是问题,但是要靠谱啊】 【南:放心,一星期给你,我只写,不负责投稿定,投不成白送。订金先打给吴笙】 【火急火燎的帅:上路啊,那行】 昨天,吴笙在纸条上写的是自己新注册的微信号码,并注了“论文”两个字,果然史强就找来了。 不到一刻钟一个陌生手机号显示在吴笙的嫩蓝色手机上: “跟阎王要了半天才给我,以为我要翘他墙角呢。” 吴笙颇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你是哪位?” “我,啊,我史强。” “强少,你好,有什么事吗?” “啊,也没啥事,阎王让我给你道歉啊,他昨天喝高了,说的你别在意。” “就这事吗?那我挂了。” “还有,还有,那个纸条,我联系了,让我先给一半订金,打你卡上,我说,是靠谱的人不?” “我发小,靠谱,我稍后发你卡号”说完吴笙挂了。 看着挂断的手机,史强愣了愣,这他妈是那个女里女气的吴笙吗? 吴笙利落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不一会一条转账信息发了过来。吴笙长吁了一口气,暂时的经济危机解除了。 第7章 干弟弟 傍晚五点半。 简单的洗漱过后,吴笙出门逛逛,尽快熟悉周边的环境。 校园里,这个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教室走出来,路过的女生都小声的议论着路边踱步的男孩。 有个胆子大的上来搭讪:“同学,请问二食堂怎么走啊?” “我也刚来,不大熟悉校园”吴笙觉得此时应该有个微笑,于是嘴角肌肉发力。年轻女孩毕竟脸皮薄,被这么一笑,竟然羞绍的脸颊绯红。 看着眼前简单学生,吴笙心理骂了自己一句事故,这么朝气蓬勃的生活,应当过得简单一些。正欲真诚的笑一下时。 一辆银色的奔驰呼啸而过,差点撞到身边的女孩。吴笙本能的伸手一拉,把女孩拦在怀里,嫌恶的看了一眼那车,在校园里横冲直闯的。 怀里的女孩耳朵都渗出了血,吴笙忙松了手:“不好意思,刚才危险,情急之下,多有冒犯。” 女孩:“没有没有,多谢你救我,我叫杨思琪,分析化学研一的。” “吴笙,应用化学,呃,现在应该算是研二”吴笙赶忙也报了家门。 “咱们一个学院的啊,你跟那个老板啊?”杨思琪明媚的笑着,一晃一晃的马尾青春靓丽。 “陆北,陆教授”吴笙忙回答。 “我也是啊,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杨思琪大眼睛扑闪着。 “我前段时间生病,一直休学来着”吴笙和煦的笑了笑 杨思琪脸更红了:“哦,怪不得,那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实验室,你电话多少,以后找你出来玩啊。” 学生之间的单纯让吴笙有点没反应过来,杨思琪已经拿出了电话,期盼的看着吴笙,吴笙只好硬着头皮摸出嫩兰的手机,两人互换了电话。 滴-滴- 吴笙回头,刚才的银色奔驰停在身边,车窗摇下来,赫然是陆南的脸。 陆南,长得跋扈硬朗,加上接近190的身高,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吴笙嘴吧都惊讶的忘记抿起来。 怎么走哪里都能碰见这个瘟神,这孽缘! 从副驾驶挤过来陆北的脸:“吴笙吃饭没,上车,一起吃饭去。” “不用了,陆老师,我跟同学去食堂吃就行”吴笙可不想跟这个瘟神再吃一次东西,忙拒绝。 “杨思琪啊,一起吧”陆北下来,打开车门。 杨思琪虽然大胆,但是还没有胆大到跟自己的导师一起吃饭,更何况陆北一直以严苛认真出名。 “陆老师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带吴笙师哥去吃吧,笙师哥下次找你玩”然后光速跑去拉住前面女孩的胳膊。 吴笙心道:人不大,倒是会找挡箭牌啊。 “费什么话啊,上车。老大,你学生不给你面子啊。”陆南故意拔高了几个吊门。 吴笙左手尴尬,右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坐进了奔驰车的后座上。 对于陆氏兄弟,吴笙做过功课,浑城各大花边新闻的主角,查起来毫不费力: 陆北,陆南,浑城第二大财团陆氏集团的公子,虽是兄弟,但性格截然相反。 陆北从娘胎里就是天使宝宝,一路教科书式的成长,十足大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学生里的楷模,学霸中的学霸,刚刚30岁出头就是A大的教授,学科带头人。只是性格过于单直,据说校长都要礼让几分。 陆南却正好相反,出生就极其拧巴,拧巴的自己母亲产后大出血,差点没救过来,每次他一犯错,万华女士就泪眼婆娑的指着陆大成咆哮说:“让你要女儿,要出这么个天生的催命鬼”。 长大更是,喝酒打架,样样是梁山好汉中的翘楚,派出所里的耗子有几根毛,他都数的清楚,陆父陆母实在是痛心疾首,托人弄进部队,发配到西北摔打了五年,后又出国读了几年书,这才平复了过剩的精力。 至于性情,可以用变化无常,精神分裂,浪荡不羁等来形容。 吴笙查到这些时,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多么不可言语的人,可是现在这人就坐在自己前面,不足一米的距离。 一路上吴笙并不说话,静静的听兄弟俩闲聊着。 “咱妈让你一星期把后备箱里的水果吃完,下星期再来拿”陆北轻声说。 “我看妈不是养儿子,是养猪,那么一大箱苹果,我得日啃夜啃24小时不眠不休才啃的完吧,拿回去给嫂子和小侄子吃”陆南讨饶。 “我也有一箱的任务”陆北说。 “她是不是刚买了一个苹果山,砸手里了,那也不能可着自己儿子坑啊,我现在做梦都是苹果追着我”陆南无耐而惊恐的说。 前生,很少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笑,吴笙突然觉得自己的笑点格外的低。兄弟俩不正经的对方让吴笙心里狂笑了一阵,最终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南、陆北停了2秒,齐齐说:“你爱吃苹果不?” 突然被点名,让吴笙满脸不知所措,说:“还行,我都行”,空气似乎裂了几裂, 幸好,陆北岔开话题,继续说到:“啥时候带女朋友回家啊,咋妈昨天又跟你嫂子说,让她给你介绍个大学老师。” 陆南带着哭腔:“你可绕了我吧,从小我看幼儿园老师腿肚子都转筋,你们这下给我来个进阶版的放床上,我还不得直接太监了。” “老师,这种高等怪,只有老大您能降得住,还请留小的一命。” “别贫”陆北宠溺的说了一声。 吴笙的强捡起来的清冷又一次被激的四零八落,现在俨然一个白痴。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家火锅店,陆北下车:“吴笙能吃辣吧,你们那边人应该都很厉害吧?” “我都行,不挑嘴”吴笙额角抽搐,这么重的口味他还真是...... “小时候跟着父母在你们那边住过三年,儿时的味觉总是记忆深刻啊,我跟陆南经常来这家,你也尝尝”陆北神情格外的向往,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大厅。 “但是,不许告诉师母啊”陆北又倒回来两步,低声说。 吴笙忙乖巧的点头。 --哈!乙醇他弟弟啊?陆南看着这位“少爷”一脸天真无邪,心里忍不住腹诽。 三人进入包间在桌子各一边落座,陆南坐在吴笙对面,翘着二郎腿,一直胳膊搭在椅背上,吩咐着点餐。 不一会,一桌红红火火的摆开,吴笙看着,神色暗淡了一下,然后转瞬不见了。 陆北迫不及待的撕开筷子:“吴笙喜欢吃什么,自己下,别客气,不够再点,让南哥请客,不用给他省钱” 陆南啧了一声 “我随便,都行,都行”吴笙为难的咽了一下唾沫。 然后又肯定的说“一杯热牛奶。” 陆南手里的酒瓶没拿稳,洒到了杯子外面:“川锅配牛奶?笙......,瞧不出来,你这学生口味独特啊!”在陆北面前,他一般都比较收敛,好学生的世界观都比较脆弱。 “医生说多喝奶”吴笙咬着臼齿,补充了一句。 “是要多注意,火锅吃一次就行了,不能多吃,太刺激肠胃”陆北低头去夹盘里的鸭肠。 吴笙...... “尝尝这个,愣着干什么啊”陆南夹起一片毛肚在吴笙面前晃了晃。 吴笙学者也夾起一片,再红汤里滚了滚,放在齿间,一咬,口感清脆弹牙,确实美味,只是表情逐渐失控。 灼热麻辣的味道,顺着味蕾直冲喉头,吴笙回头猛烈的咳嗽起来,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尝过这么刺激的味道。此时他突然觉得前生的味觉失灵其实也是一种老天的恩赐。 --这他妈,味料贩子被打死在店里了吗?吴笙心里叫苦。 陆北忙抽了纸巾递给吴笙,后者由于巨咳,满脸张红,眼睛里都衾着泪。 “哈哈哈,看来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辣啊”陆北爽朗的笑着。 “好久.......咳......没吃过了,刚才没注意,呛了一下”吴笙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边咳边说。 咳嗽稍微止住一些,吴笙抄起牛奶杯,含了一大口,把舌头在里面浸了个通透,才算稍稍缓解味蕾的刺痛。该抬起头,就觉得透过火锅的热气,一股更为炽热的目光射了过来。 “卧槽,老大,你从哪里招的极品,喝个奶都能玩出花来”陆南看着吴笙把舌头在紧闭的口腔内翻了一阵,两唇之间还溢着白色的奶浆。心跳都漏了半拍。 “说话正经点,人家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比不得你那些狐朋狗友”陆北正色到。 陆南哼笑:“还真是品学兼优啊,什么都做的优秀”心里补刀,“勾人也同样出类拔萃”。 陆北给了他一脚,遂又问了一句:“众信化工的事咋样了?” “不错啊,老大,关心起公司生意了?”陆南依然没有正行。 “懒得管你们的生意,我关心的项目的资金。”陆北边说着嘴里边塞了一大口毛肚。 陆南保持着他的风格:“放心,有我亲自坐镇,还能亏了你的?” 众信化工?吴笙想起自己刚买的股票,再看看陆南这不靠谱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真是好久没做,竟然这么大的疏忽,看来这钱要没了,他想想,一阵肉疼。 陆北笑着的骂了一句。 一顿饭,哥俩逗来逗去,吴笙好几次忍不住笑得差点,喷奶,是的,喷奶,一顿饭,吴笙点了五杯牛奶。 第五次服务员送奶过来的时候,都讶异的看了看吴笙。 吴笙完全屏蔽了外界气氛的尴尬。 吃过饭,吴笙跟兄弟二人告别,说去买点东西。 陆南兄弟喝了酒,便由司机开车,二人坐在后面闲聊。 “那个吴笙......”陆南若有所思的问。 “怎么?有兴趣啊?”陆北摆弄着手机。 “什么兴趣?”陆南满脸茫然的看着陆北。 “你一直盯着他看,我以为你有兴趣。”陆北推了一下眼镜一本正经的说。 陆南咂摸出话里的意思后,跳脚道:“我能有什么兴趣?他一男的,老大你个教授,能不能” “孩子挺可怜的,刚考上研妈妈就没了,自己又摊上这么大的罪,你别拿他开涮,我和你嫂子一直把他当弟弟看。”陆北打断他,边划着手机边说道。 “切!自己有个亲弟弟还不够照顾,还得上赶着认一个干弟弟”陆南嘴上啐了一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呗,挺可怜一小孩,平常都不咋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都不容易”陆北叹气。 他不容易?修个妖法他都能上天了,用的着你照顾。陆南从鼻子里挤出一个轻蔑的笑。 陆北语气微沉:“今年八月十五,你怎么过?” 陆南没说话,然后满不在乎的说了句:“再说吧。” 陆北看了看陆南。 这个弟弟,表面一副吊儿郎当,实则心思柔软细腻,陆氏除了老爸,当仁不让的集团二把手,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送完陆北,陆南脑袋探出车窗,好像是随口问了句:“研究生宿舍在哪里?” “干什么?去找人?”陆北诧异。 “给你的干弟弟,送,苹,果” 陆北...... 第8章 强吻X1 从宿舍楼出来,陆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老舍管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真要是有亲戚谁让自己家孩子在这受罪。” 不知怎的,这句话也像是在说自己,“又要中秋节了”陆南叹了口气。 立在购物中心对面。 陆南有些发蒙,自己怎么会来这里,正要离开,远远的瞥见从商场出来的身影,呆在原地。 吴笙与陆家两兄弟分开后,在最近的购物中心买了一个普通的黑色手机,几套简单的休闲装,两双休闲鞋,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弱鸡的“禁欲”风格。 出了商场,把来时的行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一幕正好被走到楼下的陆南看在眼里。 陆南看着对面,那个曾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少爷”,穿着白色的基础款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针织外套,袖口卷至小臂,深蓝色的牛仔裤,深灰色的休闲鞋,衬的双腿修长笔直。 初亮的路灯,昏黄的洒在及其柔顺的头发上,说不出的清冷和落寞。陆南突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有种想要过去揉两把的冲动,不自觉竟抬起了手。 这时路过的几个女孩纷纷侧目,低低的笑着。 陆南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好笑,无意识的自语了一句:“屁股还挺翘”,然后被自己的话惊呆了。 此时,男孩动了动,朝着这边走过来,陆南有点慌乱,忙躲进人群,目光像被吸住了一样,黏在吴笙的身上。 华灯初上,两旁的高楼里闪烁着淡黄色光芒,路上穿梭着忙碌的行人,急急忙忙的都在往家赶,一个个投入昏黄中。 吴笙有些出神,路口的红绿灯变换了三次,他才抬脚迈上了斑马线。 A大研究生宿舍楼下。 一辆黑色的汽车似乎等了半天,车边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吴笙斜了那人一眼,正是阎邵文。 自从穿越以来,这种苍蝇一波接着一波,吴笙那来自灵魂内的冷漠都烦的有些暴躁。他并不想浪费一丝精力在这些白痴身上,但却无力阻止这些苍蝇的骚扰。吴笙捏了捏拳头,脚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阎绍文几个健步拽住了吴笙的大臂,由于用力太猛,吴笙一个趔趄。 吴笙没有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阎邵文下意识的松了手劲,而后立马回复常态。 他连拉带扯的将吴笙推进宿舍楼旁边的小巷子里。 吴笙被抵在墙上,粗糙混凝土隔得后背微微发疼。 “没完了是吧?你他妈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阎绍文身高185左右,倾身下来,身高上的压迫感让吴笙后背发凉,他挣了挣捏的咯吱作响的手腕,这弱鸡的身体完全不出所料的没有挣脱,心理暗骂了一声,废物。 但依然冷漠:“哦?那真是求之不得........” 冷漠这东西分为两种,一种只有自己以为冷,另外一种却是让身边的人都抖上三抖。 阎绍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下一刻,气急败坏的捏起吴笙的下巴,破使他嘴唇微张,狠狠的吻了下来。刚才吃的过辣,吴笙的嘴唇有些微肿,被这么用力的一啃,有些吃痛。 被男人强吻,吴笙胃里泛着恶心,牙齿用力。 “嘶~,操,咬我”阎绍文吃痛,随手给了吴笙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躲在树后的身影攥了攥拳头。 “半年没见长脾气了”阎绍文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透着危险的气息。 白皙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在昏暗的角落里也清晰可见,吴笙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内侧,腥咸温热, 盖住泪痣的黑色睫毛抬了抬,嘲讽的看着阎绍文,“脾气?” 阎绍文被刺的后背汗毛竖了起来,他有种看恐怖片时,被厉鬼盯上的错觉。 语气弱了三分“那,那你,这什么态度,不是以前求我的时候了?” 吴笙看着眼前这个显然被吓到的男人,咧嘴一笑,“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你当我不配,行吗?” 阎绍文惊愕的咬了三次大拇指,也没明白对方的麻烦和不配是什么意思。 “什么麻烦?什么不配。” 吴笙嘴角哼笑了一下,果真是个白痴:“阎少,我就是一个出来卖的,不敢招惹你们这些权贵,放我一条生路吧?” 阎邵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是觉得对方虽然说着自己不配,但眼睛里全是鄙视。被这种眼神看着,阎邵文明显觉得自己矮了几分还带了些怂。 二人目光交锋了几个回合,阎邵文败下阵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强行挽尊“行,好聚好散,你会后悔的,阎爷等着你哭着爬回来”说完,壮着胆子捏了捏吴笙的下巴。 吴笙脑袋往旁边一偏,然后推开阎邵文。 “哎,不会是这半年傍上新金主了吧,毕竟你这长相,掰弯个把人.......” 吴笙没回答,转身,走出了胡同。 好一会,阎绍文才摆脱恐惧感,恼羞成怒的踢了路边的树一脚:“妈的,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开着车扬长而去。 陆南站在远处,琢磨着刚才的一切。 以前吴笙见阎绍文的时候,都是充满了畏惧,虽然强装高冷,但是骨子里的卑微是掩饰不住的。 可是刚才那人,居然让阎绍文怂了。 阎绍文居然会怂,这是只有在见阎力才会有的情况,现在发生在这,发生在一个娘娘腔身上,陆南犹如被雷劈了。 脸还是那张妖艳的脸,总感觉那那都不对,真的修什么妖法了吗? 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腻腻歪歪的搂着腰,依依不舍的吻别。 望着101映在窗子上的身影,陆南的脑子里都是吴笙喝牛奶翻舌头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咦~”转身走了。 初秋的夜晚,还有虫子不停的聒噪。 吴笙站在洗漱池边,这是刷了第3遍牙。 从来没有人亲过林广南,也没人敢这么做。唾液互换,听起来就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又使劲的刷了刷舌头。 在第五遍漱口的时候,他勉强认为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再有阎邵文的唾液,才算罢休。 吴笙洗漱完毕,看着桌子上那袋“表哥”送来的苹果眉头紧蹙。 “你表哥送来的,别忘了晚上划门”进宿舍楼时,老宿管递来苹果还不忘嘱咐。 他牙缝里一哼“见鬼的表哥”。 但袋子里苹果的卖相十分诱人,吴笙洗了个啃了一口,挺甜。然后悠哉的拉出椅子,坐在电脑前。 眼角扫了一眼门划,有人半夜寻仇吗? 一阵疾风骤雨的敲门声响起, “呵,还真有人来。” 吴笙回宿舍后就依着老宿管的千叮咛万嘱咐,把六个带链子的门划全部划好,他依次打开,门开了一个缝,透过缝隙,食堂见过的那几个挑衅的男孩站在门外。男孩子们四肢健壮肌肉发达,最起码要比自己健壮几倍。 不等吴笙发问,领头的一个男孩就不干不净地说“还他妈这一套呢,我还以为把你炸傻了呢。”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负啊,不对,陆南勉强算条疯狗,这几个顶多算是蛤蟆。 心里想着脸上装出受了“惊吓”的表情:“有什么事吗?” “有啊,宝贝儿,让我进去慢慢说啊”领头男孩冲吴笙吹了个流氓口哨。 “今晚不方便”吴笙无奈。 --又一个!弱鸡这是有多少风流情史。 并没有犹豫,他把门关好,在学校不信他们还该闹的多大。 但他高估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理智。 门外的男孩们暴躁的踢着门,吴笙觉得这木门可能随时都会牺牲。 吴笙再三确定老天并没有给自己这次穿越配置什么隐藏的超能力后,在屋里四处翻腾着可用来防身的武器,可是除了一个拖把杆,他没有找到其他的可用之物。 这绝对是史上最倒霉的穿越,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吴笙心里骂了三遍娘,门外的砸门声停了下来,他听见另一个声音,有点熟悉:“记吃不记打是吧?还敢来?” 门外男孩:“周斌,别以为我怕你,我们有三个人。” 周斌语气不屑:“哦?那试试?” 篮球服男孩有些恼了:“他又不是你的人,你瞎操什么心?” 周斌声音走近:“我早就说过,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碰他。” 篮球服男孩嘴里骂了几句,但,显然气势上已经被压了下去,然后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弱鸡还有一个保镖? 心里正疑惑,敲门声再响。 吴笙趴在门缝,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孩立在外面,眼里满是疼惜。 吴笙额角抽搐,妈的,无穷无尽啊。 周斌声音温和:“别怕,没事了,开门,进去说。” 吴笙心里一万头神兽奔过,心想,让你进来?那我他妈就是脑袋被门挤了,嘴上却平静的说:“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周斌气压有些低:“你他妈有完没完?” 听了这句话吴笙有些火了,怎么是个男的就问自己这句,于是没好气的说:“完你妈。” 周斌有些愣,吴笙把门重重的摔上。 周斌又敲了敲门,吴笙简直被这些膏药贴的烦透了,隔着门喊了一句:“不方便,等排队。” 自己极谨慎的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周斌能吓走三个,应该是战力可怕,可别真的把门板踢烂。 第9章 三进不夜天 还好,周斌误以为宿舍内有别人,说了一句:“操,别以为这样就能甩了我”然后踢了一脚门走了。 这真是狗血程度爆表,一天之内被一群GAY骚扰,吴笙闹心的揉了一把头发。 门外一阵窸窣,吴笙开门,一个袋子挂在门外,远处是周斌离开的背影。 他小心的打开门,里面居然是一瓶活血化瘀喷雾。吴笙愣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医院昏迷时,隐约听过一个男孩的声音。 --这是硬的不行?打算来糖衣炮弹了?他并没有深想,也不值得浪费脑力。 不过,这个宿舍应该是住不下去了,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排队出场,吴笙可不想被这些发情的年轻公兽反复骚扰,他第一念头就是离开这里,但是离开这里,他需要钱。 吴笙第一次这么迫切的需要钱这个东西。 在这个平行世界,虽然没有异能,更没有好到人神共愤的身世背景,但是凭借自己前世的阅历和学识,也算是有一技傍身。 吴笙突然觉得那句话说的特别对: 世界上只有知识,尊严和爱是别人拿不走的。 后两者吴笙嗤之以鼻,但是前者却奉若神明。并且付诸以实践。 他打开电脑上的world文件,输入了《基于滨江区创新生产力平衡发展经济模型》。 四天后,吴笙把写好的论文,发到之前约好的邮箱,并编辑了条信息发给史强。 无视了史强的赞叹和崇拜,吴笙看了看手机里的数字,缱绻在心头的气,稍微松了一下。 正在吴笙心情稍微明媚一下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吴笙嘛?邱姐” 吴笙:“嗯?” 邱姐:“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啊?威哥让你跟我。” --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麻烦的主。 吴笙语气尽量显得慌张:“邱姐,我那个钱我想还了。” 邱姐一愣:“呦呵,几天没见,当真是傍了金主啊?财大气粗了。” 吴笙不想啰嗦:“您说个时间,地点。” 邱姐呵了一下:“中秋节晚上十点,不夜天。” 吴笙:“好,那麻烦邱姐带好借款合同。” 挂了电话,吴笙看了看到手的票子,心里惆怅,还没捂热乎呢。他活动了一下手指,趁着这几天,估计还能翻一倍吧,有的忙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去食堂吃饭,其余时间,吴笙都没出门,整日趴在电脑前,看着各种曲线,分析数据,吴笙有点回到前世的某个节点,那个时候他也是一个人,为了一些可笑的目标不眠不休。 八月十五。 多日不见阳光,吴笙走路的时候脚都有些飘。他关了电脑,不管怎么样,该了的事一样都躲不过去。 太阳刚刚落山,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吴笙从包里拿出今早上秦燕送给他的月饼,和一包牛奶,打算在江边走走。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座城市。 月饼上印着朵好看的茉莉花,吴笙闻了闻,居然还有淡淡的花香,他咬了一口,清清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心情都不自觉地轻松了一些。他心情愉悦的看了看周围。 几个淘气的小男孩摇着堤坝上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着,稍大一点的孩子蹲在堤坝上,用木棍在石缝里扣着小生物,兴奋的欢笑声引来小孩子的哭闹和大人的呵斥。 吴笙颇有兴趣的看着,江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能刚吃过团圆饭,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江边上的彩灯一盏盏的亮起来,吴笙眯起眼睛,天上的云有些厚,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月亮。 “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吴笙回头,一个中年女人笑着看着他 “麻烦,帮我们一家人照个合影可以吗” 吴笙忙把手里的牛奶盒子放在地上,接过女人的手机。 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男人抱着弟弟,女人牵着哥哥,脸上尽是喜悦。 吴笙拍好照,看了一下,虽然月亮还没有出来,但是好在人圆,他笑着把手机递回去,说了句:“中秋团圆”,然后转身淹没在人群里。 陆南拿着手机,看着他刚刚照的照片,一个青年微微蹲下,很认真的给对面的一家人照相,灯光打在青年身上,柔和而落寞。今天晚上,一般都是一家人来江边,像自己这样形单影只的,他只看到了吴笙。 可能是实在太无聊,又可能有些好奇,陆南跟在吴笙的后面,看着对方走进了不夜天的灯红酒绿。 “今天还出来接活?”陆南嘀咕着,心里没来由的有点不痛快。 吴笙看了看时间,九点半,自己稍微来的早了些,这会儿的不夜天已经热闹了起来,穿的裸露的服务员在舞池里来回穿梭,一些落单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试探着聊着什么。 吴笙在吧台的一角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服务员走过来,正递过水牌,然后又缩了回去 吴笙在服务员转生的时候,拿过了水牌,看了看,然后点了一瓶苏打水。 “呦,这不是了了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 吴笙没有抬头 “怎么,今天自己一个人呢?”来人贴了过来,避无可避 吴笙皱了下眉,看了对方一眼,一个打扮妖艳看不出年龄的女人斜靠在吧台上,领口敞至胸前,吴笙感觉她的胸器随时都会蹦出来。他不自在的往自己身侧收了收腿。 女人靠的更近了,用手指勾了勾他的T恤领“都说,了了是我们不夜天的头牌,看来也有落单的时候啊。” 一股呛人的香水味扑在面上,吴笙有些不舒服,他别过了头:“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了了。” 女人噗嗤笑了,然后手滑向吴笙***,撩了一下。 吴笙像触了电一样,腾的站了起来,瞪着对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调戏男人 见他这幅表情,女人笑的更甚了:“还真是没反应啊,可惜了,这么帅的小脸” 吴笙脸色都黑了,就你这种鬼都吓跑两条街的打扮,有反应就是见鬼了。 女人扭着细腰向旁边走了,有几个男人立刻跟了上去,吴笙脸色又黑了几分。 不远处,宽大沙发里,陆南看着吴笙坐回吧台,脸色发黑,他笑得眼睛都弯了。旁边的陪酒女嗲声嗲气的说:“南少看到什么这么开心?” 陆南忙摆了摆手:“没什么。” 然后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的笑了。 陪酒女撒娇:“南少,有什么这么好笑,说出来大家笑笑啊。” 陆南没忍住,笑着说:“一只狐狸被踩了尾巴。” 陪酒女面色一僵,尴尬的笑了两下:“真的挺好笑啊” 陆南并不在意,又向吧台那边看了看,然而,吴笙不见了。独家小说资源群原价108特价60元扣924028525 陪酒女还在耳边笑着,但是陆南却完全没了心思,心里莫名就有些焦躁。 吴笙被带到包间,威哥坐在沙发的中间,面色不善,旁边坐着个化了浓妆的女人,旁边还立着些红毛绿毛,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吴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看了看女人:“邱姐,钱我带来了,咱先把事办了吧。” 邱姐:“了了,不急,先坐下聊会。” 吴笙没有动的意思,他想早些离开这里。 威哥皱着眉毛,开口:“了了,咱们这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即使你还了钱,规矩还是要走的,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做了。” 这无赖的手法,吴笙心知肚明,此时再装无知怕是被对方吃死,于是面上冷冷的说道:“什么规矩?钱我带来了,我只知道欠债还钱,钱还了就是规矩。” 旁边的红毛甩手就抽了吴笙一个嘴巴:“找死吧你。” 邱姐忙喝了一声:“干什么啊?”然后向着威哥说:“大学生,就是傲气,威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最近的骚扰早就磨没了吴笙的假皮,刚才又被个JI女摸了一把,吴笙心里的火有点控制不住。 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目光森寒的盯着威哥的眼睛,一沓钱甩在茶几上,一字一句地说:“合!同!” 威哥眼睛挑了一下,然后把脸凑到吴笙的面前:“小子,你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不然你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吴笙最烦的就是被人威胁,而且还是在中秋节这天被威胁,情绪开关“咔”的一声转到了失控。 邱姐眼看气氛不对,忙来拉吴笙:“威哥消消火,他还小,不懂事,我跟他说”然后把吴笙拽坐在沙发上。 “吴笙,你可别找事,每行都有规矩,要不是看在南少的面子上,不可能就让你这么轻易还了钱,你要知道好歹。” 一提陆南,吴笙脑子里就联系到了被阎邵文强吻的事,本就不受控的脾气,唰的上了头,他怒道:“去他妈的南少,我欠债还钱,管他吊事。” 红毛绿毛两步上来,抓住吴笙的头发按在茶几上:“小子,不给你点教训,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怕。” 吴笙被摔得一愣,挣扎了两下,然后咬着牙:“有本事现在弄死我,废他妈什么话。” 对方举起拳头,吴笙咬紧牙,闭着眼睛,等着。 第10章 开房 嘭- 包间的门被踹开。 “怎么这么热闹啊?”陆南的声音传进耳朵。 吴笙骤然睁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由于被按着,他根本看不见来人。 邱姐吃惊:“南少?你怎么在这啊?” 陆南声音不死不活:“我这不来找了了吗,谁知道刚喝一半人不见了,居然在你这。呦,这是干什么呢?” 邱姐忙挡在面前赔笑:“啊,没事,威哥找他问两句话,这就完了。” 陆南越过邱姐的头顶看着被按在桌子上的吴笙:“那问完了?我们可以......” 邱姐忙答道:“完了完了,快,了了,陪好南少啊。” 吴笙被放开,他整了整被拽歪的衣领,冲着邱姐伸手:“合同”,有个冤大头出来撑腰,这时不要回来还等个茄子。 吴笙瞪着威哥。 众人一时无语 威哥声音阴冷:“小子,这事以后再说。” 以后?如果今天拿不回来,以后怕是会烂到身上。 吴笙并不想让步:“以后说不着,现在,马上。” 威哥压着火,保持着客气对陆南说:“南少,今天了了可能陪不了你了,要不让小邱给您换个吧。” 陆南有些头大,心想吴笙这小子太鸡贼了,居然把自己当靶子。想着遂了对方的意,陆南晃了晃手腕:“我这个人吧,比较挑嘴,还真不是谁都能伺候好的,非就得他才行。” 威哥脸拉下来:“南少,有些浑水还是不要趟为妙”彩毛们堵住陆南,然后把包间的门关了。 陆南脸上笑着:“我今天吧,晚上没吃好,有点堵心了,刚好舒展舒展?”说完他脸倏然一变,拽住身边的绿毛,哐的一声撞在墙上。回手又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血顿时流了下来。 吴笙有些呆了,这是什么操作,打架还有招呼自己的? 显然被镇住的不止吴笙自己,一屋子没有一个人再动一下。 陆南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留下来的血:“威子,今天这事能完了吗?” 威哥沉默一下,然后像下了决心:“陆南,我卖你面子,不过该走的规矩还得走,不然我以后没法管了。” 陆南松了口气:“行啊,按你们的来,这血我既然替他见了,后面的一并替了吧。” 吴笙刚要说话,陆南瞅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吴笙闭嘴。 威哥犹豫了一会,然后呼了一口气:“既然南少这么说,那行,你替的话,那么简单点,就茉莉吧。” 半刻钟,桌子排开12组杯子,每组两个,分别倒了不同的酒。 吴笙拉了一下陆南,陆南拍了拍他的手,冲他挑眉弹舌,然后对着威哥说:“来吧,早完了,回去过节。” 吴笙脑子清醒,冲着邱姐再次伸手:“先把合同给我。” 邱姐看了看威哥,威哥点头,她从包了抽出合同递给吴笙,吴笙飞快核对。 姓名:吴笙,花名:了了 他把合同塞进背包,心稍微安了,生意人的通病,合同攥在手里才踏实,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陆南那边已经把第一个小杯子扔进大杯子里,不明的白色的液体在暗红的液体里蔓延开来,像一朵开在血里的茉莉,纯洁而妖艳。 陆南豪气万丈,一口气干了12杯,然后面不改色的指着威哥:“人,我带走了,这事算完了。” 威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轻点了一下头。 陆南攥住吴笙的手,潇洒的走出去包间,吴笙似乎还听见包间里酒瓶碎裂的声音。 刚转到楼梯,陆南扶了一下楼梯把手,低声道:“卧槽,什么东西,上头这么快。” 然后加快脚步,二人走出不夜天。 几乎是前脚刚出了大门,后脚陆南就抱住不夜天外的灯柱吐得昏天暗地,而且眼看着就势要躺下去。 在这躺下去,吴笙丝毫不怀疑,里面的人会冲出来,把自己拉回去,再立一次规矩。还是先离开再说。吴笙把陆南挂在身上,伸手去拦出租车。 拦了几次,没有一辆愿意搭这个醉鬼。吴笙无奈,四处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看上去很大的酒店,他把大出自己一号的陆南往身上拉了拉,及其勉强的挪过去。 “开房” 吴笙把自己的身份证拍在酒店的吧台上,陆南太重了,他有些吃力的架着对方,气都有点喘不匀。 前台服务员看了一眼他,面色不善,语含厌弃地说:“他的身份证也要。” 吴笙喘了一口粗气,费劲地说:“开一间,他自己住。” 服务员瞪着他:“我们是正规五星酒店,谁住就要谁的身份证。” 吴笙嘴角抽了抽,含几分怒意,但对方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只好用手在陆南身上摸了一圈,然后在裤子兜里摸到钱包。 陆南好死不死的说了一句:“别着急,我自己脱” 吴笙...... 吧台后面的服务员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不着情绪地说了句:“身份证!” 此时吴笙想把陆南就地灭了,然后扭头就走。 但这时候陆南已经解开了衬衣的第一粒扣子。 吴笙忙按住他的手:“先别脱,等会再.......” 他没有再下去,服务员及其速度的把门卡拍在吧台上,估计怕这对死基佬做什么碍眼的事。 吴笙...... 硬着头皮开好房后,吴笙把陆南连拖带拽的带进房间,然后把他扔在床上,自己也累的躺在一边。 出院这么久,这具身体的营养一直没有跟上,所以到现在还是走一步喘三喘的病鬼样子,他能把陆南弄这来,简直是用尽了吃奶的神力。 休息了半刻后,吴笙起身。 陆南跟条死狗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吴笙想着把他挪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是搬了两下效果甚微。 “今天你帮了我,我花了高价给你住五星宾馆,这生意也不算亏你的”吴笙冲着醉鬼陆南说。 陆南没反应。 “那我现在走了不算忘恩负义啊,你好好睡一觉,咱俩也算两不相欠了。” 陆南依然没有反应。 “今天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所以就不说再见了啊。” 说完他掉头出门。 床上那人发出极细微的呓语:“别走,陪我等.......她快.......”一句话含糊了半句,但 吴笙的手指像是被冻在离门把一厘米的距离,始终握不下去。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吴笙都能分毫不差的按回原位“别走,陪我等妈妈,她快来接我了。” 吴笙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陪着自己度过暗室时光的弱小身影时常会说:“别走,陪我等妈妈,她快来了”。 自己当时还使坏道:“我是孙悟空,去给你取茉莉糖膏。” 每次小孩都会流着鼻涕感叹道:“那你快回来。” 他一直以为,这是最难熬恐惧的童年,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可就在刚才,自己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一样的话,吴笙一时迈不开半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床上咯吱一声,完陆南起身,跑向厕所,扒着马桶的吐了起来。 吴笙还是定在哪里,脑子里震惊的难以回神。 直到厕所里嘭的一声,吴笙才猛然清醒,开门的时候看见陆南蜷在地上,嘴里还嘀咕着:“快来了,就快来了。” 吴笙鼻头微酸,架起陆南,拖回床上,又打了水,把他擦洗干净。 刚才邱姐简单给陆南止了血,由于陆南头发长所以吴笙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会看着染了满满一盆的血,他才意识到,这人刚才为自己流过血。 吴笙坐在床沿发愣,陆南翻身,把吴笙扥倒在床上,随即抱了上来,勒的吴笙有点喘不过去。 “你放手”吴笙微惊。 “抱抱”陆南瑟瑟的说。 吴笙意识里想着搬开陆南的胳膊,身体却把陆南的头埋在颈间,轻轻的抚着,“是你吗?小鼻涕虫”而后,笑着摇了下头,荒唐至极。 一夜浑浑噩噩,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里钻了出来,透过玻璃窗晒在床上,雪白一片。 陆南醒过来时,太阳升的老高。 他的头疼死了,依稀记得自己为了吴笙挨了一酒瓶子,然后,然后怎么了? 陆南环顾房间,是宾馆的大床,他双目睁圆,居然敢带自己开房,真是胆子肥了。 他抬手揉了一下头,“嘶~”一块纱布被撕了下来。 陆南拿着纱布翻看了一下,随手丢在床头柜上:“这么点小伤还包扎,以前比这大的多的也都是生挺的。” 抬腿下床。 靠,自己居然被脱光了,而且衣服不见了,这个死不要脸的GAY,不会是趁着自己人事不醒,把自己给...... 他赶紧摸了摸后面,好像没啥异常,然后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我操,失落是什么情况?” 门这时候开了,吴笙提着一套干洗好的衣服和早餐进来,嘴里还叼着门卡。他用脚把门带上,回头就看见陆南全身赤果的站在自己面前。 啪! 门卡从嘴里掉在了地上,声音异常清晰。 “你脱我衣服干什么?”陆南咆哮。 吴笙清了一下嗓子,掩饰震惊。 依序,把衣服扔在床上,饭摆在桌子上,语气平稳:“你吐了一身,不给你脱了,让你裹着睡?” 陆南语气弱了半分:“你可以让服务员给我换啊。” 吴笙面色如常:“找客房服务要花钱的,再说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陆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对我,我,我......” 此时,吴笙才突然想起自己基佬的人设,额角跳了几下,不咸不淡的说:“我对醉鬼没什么兴趣。” 并斜了陆南下身一下,嘴里一秃噜:“况且也没什么特殊的。我喜欢大的,你的?不够”说完同时,吴笙肠子有些青。 只觉身后狼烟四起。 第11章 卖身契 陆南邪火直窜,士可杀不可辱! 这绝对是对男人巨大的侮辱:“老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 吴笙忙退后几步:“南少,我错了,你大,你最大。” 态度虽好,但为时已晚。 陆南不由分说,把吴笙逼到墙上,一只手攥住吴笙两个手腕交叉的锁在头顶,一条腿卡住吴笙。 吴笙的心跳加速,身体不自觉点地紧绷了起来。 现在他知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忙告饶:“南少,南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吓唬一下吴笙,现在看着吴笙可怜巴巴的求饶眼神,陆南是真的有几分想现在就上了这个妖精,他鬼使神差的弯腰亲了一下吴笙眼角的泪痣。 俩人同时愣住。 吴笙:他舔我,他居然舔我! 陆南:我亲了他,我竟然亲一个男人! 二人都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登时分开,吴笙跑进厕所,大口的喘息。 他往下看了看自己,脸瞬间红到了脖子。 这真是疯了,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给亲......了,而且就那么一下,这,这,这,这一定是弱鸡身体自带的反应。 吴笙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脸,努力让自己平静。 此时的陆南也并没有好到哪里,他向下看着自己,不会就弯了吧?看着挺直的,不会,不会,一定是昨晚还没有醒。 陆南就地做起了俯卧撑。 过了半天,二人都处理好自家兄弟后,坐在桌边吃早餐,极力回避刚才的意外。 早餐很简单,两碗白粥,煮蛋外加几个小菜。俩人闷头吃的像是什么珍馐,恨不得把碗都舔个干净。气氛干的都能听见碎裂的声音。 “那个,都正常,偶尔裤子擦一下都会哪样”陆南想开口活跃下气氛,但是一说完,空气咔吧一声彻底碎了。 吴笙这会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昨晚你怎么在不夜天啊,没回家团员?” 陆南眼睛里的光暗了暗:“嗯。” 每个男人的内心,都是一个脆弱的孩子,陆南不想说,吴笙也不打算问,这是男人的尊严。 吴笙:“昨晚的事,谢谢你。” 陆南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吴笙半天,对方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这样?” 吴笙疑惑:“不然呢?” 陆南特别想把对方扯过来,老子爆了头,还差点喝废了,你就一句谢谢,难道不应该,不应该,以身相许什么的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把自己又惊住了,妈的。 吴笙看着他脸色忽红忽绿:“要不你说个要求?我尽量满足?” 陆南抓狂:“不用谢我,把你合同拿来我看一眼。” 吴笙有点犹豫,但是还是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陆南。 陆南折了下,放进自己衣服口袋:“现在这个合同是我的了,所以你也是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吴笙心里奔过一万头神兽,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陆!南!” 陆南站起来:“别想不认账,你可是老子拿命喝回来的,虽然亏了点,但是在可控范围”然后迈着大步走了。 临出门还作死的回头说了句:“小朋友,契约精神。” 契约你妹! 吴笙现在悔狠了,自己为什么不让这个畜生醉死在不夜天门口。 从宾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正午,吴笙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前生也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名流,在监狱里说话也是很有威慑力的老大,怎么到这里不但成了穷屌丝,还是签了“卖身契”的基佬穷屌丝。 去他的“卖身契”,又不是旧社会,怎么会有人在乎这种东西。 昨晚不夜天的阵仗很快就在浑城的社交圈子里传开。 陆氏集团二少爷为了一个MB爆了头。 陆南习以为常,看着罗娜娜数十条的未接电话,他哼着小曲去陆氏上班。 吴笙却很难潇洒的抽身。 此时罗娜娜堵在吴笙的宿舍门口。 助理小陈紧张的拉着罗娜娜:“罗小姐,这是学校,要让张校长知道了,又会骂你。” 罗娜娜此时满脑子都是今早的情报:陆南跟吴笙在酒店开房过夜。 她咬着牙,吩咐身边的保镖:“把他给我拖出来,带到外面。” 吴笙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公寓的学生再一次看见吴笙被捆猪一样塞进车里,依然没人敢出来制止。 A大校门旁边有一条窄巷子,保镖将吴笙扔了进去,吴笙的脸磕在地上,嘴上吹起地上的薄灰。 吴笙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揉了揉撞得微疼的手臂。 罗娜娜双眼发红,估计是哭了一夜:“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吴笙略有吃惊:“嗯?”她为什么不敢揍我? 小陈一脸紧张拽着罗娜娜:“他指定就是帮陆南开了房间,仅此而已。” --居然帮自己说话,在顾忌什么? 吴笙略想想,为难的说:“那个,我也住了一下,太晚了,回来不方便。” 罗娜娜简直疯了。 小陈额头滴了一滴汗,继续说:“那也不可能在一张床上,你先别急。” 吴笙想着罗娜说的那句不敢揍他,心狠着作了一把死:“确实睡了一张床。” 并且挑衅的看了一眼罗娜娜。 罗娜娜气的脸色发白,喝到:“就算今天被骂,我也早打死你这个变态。动手。” 旁边的两个保镖互相对望了一下,没人上前。 --哈!有点意思,对方真的不敢揍他。 罗娜娜气的跺脚,正要上来与吴笙撕架,小巷尽头传来一声严厉的训斥。 “还有没有点淑女的样子了。” 罗娜娜一怔,吴笙寻声望过去,一个及其优雅的女士站在巷子尽头,及其严肃的看着他们。 “妈,他跟我抢陆南。”罗娜娜带着哭腔。 啪!女士毫不手软的给了她一耳光。 吴笙惊诧万分。 女士吩咐小陈把罗娜娜带走,转身深呼了几口气,微笑的对吴笙说道:“小笙,娜娜不懂事,你别理他。” --这什么情况?她的妈妈居然是我的后援? “你看,我这刚出国回来,就听说你醒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女士伸手拂去他脸上的灰尘。 吴笙才找回点智商,这人是罗娜娜的母亲,A大副校长张琴。 “张校长,那个不怪娜娜,我们有点误会。”吴笙大度的说道。 张琴点了点头:“叫我张姨,你妈妈是我的朋友,听陆远说你忘了很多事,没关系,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这一天,震惊的事太多,一个MB的老妈居然有校长朋友。老天爷你的剧本还能再扯点吗? 张琴见身前的男孩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你母亲刚去世,我应该多看着你的,怪我,没想到你这孩子就出事了,要是真有个什么,我怎么对的起秋莹的嘱托啊。” 看着对方假意的泣喏了一声,吴笙起了一身鸡皮,忙接过话来:“张姨,这事怎么能怪你,是我不小心。” 张琴心疼的看着吴笙:“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亲人,罗远和娜娜就是你的亲兄妹。” --呵呵!你儿子想跟我这样那样你知道吗? 面上装着感动:“张姨我一定”不弄死他俩。还着摸了把眼泪。 二人客套了半天,张琴被电话叫走,吴笙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回宿舍。 路上他把张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过,有用的信息如下: 吴笙考上大学后,吴秋莹就跟着儿子来浑城讨生活,在昔日的老朋友帮忙下找了份化学试剂处理厂的活。后来不幸,吴秋莹得了肺癌,熬了两年,在吴笙刚考上研究生那年去世了。为了给母亲治病,吴笙四处借钱,还找了几分“工作”,生活的让人心疼。 想到工作就很难不联想到那张“卖身契”,吴笙有点牙痒。 罗娜娜的一场闹剧,让吴笙坚定了搬家的想法。 滨江小区。 “这房子是房主托管在我们公司的,一批房子中就这个符合您要求,小区门卫严格,人员简单,宽敞,视野风景好,顶层安静,主卧连着露台,正好看江景。”中介事无巨细的介绍着,双眼不停的打量着身边这个衣着考究,美的让女人都有点羞愧的年轻男人,脸颊红了红。 “就是有一样,这房子租金有点高,而且最少付一年,不过如果您要是觉得价位不合适,我们还有......” “就这个吧,今天就可以签合同”吴笙打断中介。 推开主卧露台的玻璃门,一股带着江水味道的冰冷空气充斥着鼻腔,12月的浑城寒冷阴晦,指尖冷的骨头生疼,他哈了一口气搓了下手。两个多月不分昼夜的操盘终于攒够了租房子的钱,真不容易,不过终于可以安静的过个年了。 客厅里。 “你怎么把这间给定出去了”扎着马尾的中介耳语,不时的像主卧这边紧张的瞅了瞅, “我怎么知道这么高的租金一个小伙子付的起,想着拿高租金吊着,推楼下那套给他。再说可那有那么寸,自建了都没来住过,一直当样板房拉客户的,不要紧,他也租不长”刚才的短发中介咬着牙耳语道。 吴笙并不知道二人在讨论什么,无外乎就是赚了一大笔,有点激动。 吴笙从主卧出来朝着两个中介浅笑说:“现在签合同吗?” 短发中介忙抽出盖好公章分合同,您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了。 都是一样的合同,一些套话,吴笙在主要的地方浏览了一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刷卡付款交钥匙和门卡,一切都很顺利。 回到自己的宿舍,吴笙简单收拾东西,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价值,他顺手弱鸡的笔记本塞进包里,犹豫了一下还带走了吴笙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一张肺癌诊断书。 第12章 失恋 吴笙站在新房的门口,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他迫不及待的想犒劳下自己。几个月的学校食堂导足了吴笙的胃口。 挑选最顶级的有机菜心,用鸡汤煨过,再加上极新鲜的北极甜虾佐味, 澳洲最顶级牧场的450天精心喂养的沙朗牛排,煎至四分熟,精致的大理石般的油花,嫩中带腴,香甜多汁, 一例枸杞当归鸡汤,色泽鲜亮,在吴笙修长白皙的手下香气扑鼻。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两声,吴笙捏了餐纸,沾了沾嘴角,点开手机 【火急火燎的帅在吗?】 不等划开,手机又接连震了几下,吴笙皱了皱眉。 【火急火燎的帅:在吗?】 【火急火燎的帅:在吗?】 【火急火燎的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南:?】 【火急火燎的帅:明年六月份毕业论文还没写呢?】 【南:什么课题?】 【火急火燎的帅:区域经济方面就行,方向你定。】 【南:优秀论文10万,普通5万】 【火急火燎的帅:优秀,优秀。】 【火急火燎的帅:老规矩吗。】 【南:不急,过了年再说。】 【火急火燎的帅:你要回家过年吗?还是学生吗?】 吴笙没有回复,张琴的话回荡在脑子里:“年前跟我们课题组一起去拉楚采样,积累下经验,为以后留校加下砝码。你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留高校工作。” 心里思量着:“就当是霸占了人家儿子身体的回礼吧,虽然这不是自己想来的。” 吴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收拾了碗筷。 路过健身室的时候,撇了一眼里面吊着的沙袋,果然如中介所说,这个房子还真是一应俱全。不知道房主花这么大力气布置,却不来住,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或者是人格有什么缺陷。 吴笙在各个房间巡视一周,然后把新买的两盆茉莉换土上盆,犹自笑了笑,这才算新生。 话分两头,几个月前。 阎绍文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个清瘦而冰冷的背影,心理一抽一抽的,说不上是气愤,还是失落: 这是无数个想要巴结他的礼物之一,第一次见他时怯懦的躲在陆南身后,染得流行色奶奶灰的泡面头束在耳后,水汪汪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一个在读研究生,急需钱给他妈看病,知道你爱这种小鸟依人型的。喏,给你的生日礼物”陆南痞气的推了男孩一把。 “行啊,南少,这小脸长得,用心了哥们”阎绍文将男孩拉入怀里,挑着下巴,从这个角度看,这个男孩有几分神似安佳。 安佳,阎邵文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的初恋。 阎邵文回神“读什么专业啊?” 男孩很紧张“化。。。化学。” 阎邵文调笑着,在男孩耳边呼了口气,说“高材生啊,抖什么啊,我又不吃人,很温柔的。” 男孩的耳尖红了红。 阎绍文喜不喜欢男人一直是个迷,他只跟男孩调情,从来没见有什么实质的行为,但骚言浪语说的让人脸红心跳。 “先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让你一刻都离不开爷”他恶趣味的在男孩的某处捞了一把,包间里爆出戏虐的笑声。 男孩眼睛直瞟陆南,黑白分明的眼睛都要挤出水。 阎邵文让男孩坐在自己身边,吩咐他给自己倒酒,男孩很逆来顺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十分羞涩不太爱笑。 这就是阎邵文对吴笙第一次的印象 * 傍晚,阎绍文堵在A大化学系门口,吴笙跟几个女同学有说有笑的出来,背着个黑色的书包,看见阎绍文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阎绍文流氓的吹了个口哨,走了过来:“几位美女,吴笙同学啊?我接我弟弟吃饭,一起吧?” “不用了,我们本来还有实验的,那吴笙你吃完来实验室就行”说完挥挥手走了。待几个束马尾的女学生走远了。 “年轻真好啊,你喜欢啊?没看出来啊,性趣广泛啊”阎邵文一手勾着吴笙的肩膀,不怀好意的说道,吴笙脸都红了。 “我一会还有实验,快要期末考试了,我得复习,要不等周末”最后几个字,吴笙声如蚊讷。 阎邵文在男孩的腰侧捏了一把“行啊,我不急。对了,给你买了衣服在车上,跟我出去别穿的这么寒酸,丢人。” * 周末,阎绍文堵在公寓门口,手里不耐烦的打着吴笙的电话:“今天可是周末啊,下来吧,我在楼下了。” 男孩把长发在脑后高高的束起,穿着它宽大的劣质的T桖低着头走了过来。 “怎么还穿这样?”阎绍文不满。 “你送的太贵了,穿学校去会引起议论”他小声的说。 “看着我说话不好吗,总是一副我要迫害你的表情”阎绍文有点烦,今天安佳挂断了他的视频请求。每次被安佳以各种理由拒绝后,他就想起这个与之有三分相似的礼物。 * 一幕幕跟过电影似的在阎绍文的脑海里重放,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男孩,如何跟眼前的背影无法重合。 自从吴笙这次出现后,好像那那都不一样了,总是那么不卑不亢,像一朵最危险的花,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却又致命吸引。竟有了安佳七分的神韵。 他很心烦,踢了下路边的树,开着车在大街上狂奔发泄。 阎邵文拨通陆南的电话:“哪呢?出来喝酒” “别他妈,废话,心情不好。” 不一会陆南就出现在不夜天的包间里。 “什么情况啊阎王?是谁武逆了阎大少爷,我看是活腻歪了。” 陆南洋装什么都不知道,勾了勾穿着暴露的女孩的下巴。 “史强那孙子呢,每次都他妈迟到,他爸射他的时候是不是还在犹豫啊”阎邵文语气里透着些心烦。 “呦,今儿火气够大啊”陆南冲着几个陪酒女撇了撇嘴,然后对着阎邵文“怎么着,说说,谁惹你了?哥儿们帮你做了他。” 阎邵文一口干了面前的啤酒:“滚,滚,滚,都他妈出去,今天没心情”身边的陪酒女孩讪讪的出去了。 阎邵文把酒瓶啪一下摔倒桌子上:“他,他妈的居然跟我说,他改了,他不喜欢男人了。” 陆南装糊涂:“谁啊?从来也没见你为那个发这么大的火啊?” “还他么有谁,你送的那个蓝莲花”阎邵文气闷。 陆南装着吃惊道:“吴笙啊?怎么着,把你甩了?” 这时候史强推门进来:“吴笙怎么了?我跟你说阎王,你这个相好牛逼大了,他给我介绍一人,给我写了篇论文,德国鬼子激动的给我润色了三遍。你说咱们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包间里的两个人都瞅着他,表情分外精彩。 “这都什么表情,我说错话了啊”史强纳闷的说。 “阎王刚跟我说,他被吴笙甩了”陆南摊摊手。 阎邵文猛地灌了口啤酒。 史强呆5秒才反应过来:“牛逼,真他妈牛逼,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敢甩阎王。” “说说,说说,什么情况啊,不是特别腻歪你吗以前”史强一脸八卦的蹭到阎邵文面前。 “腻歪你妈啊腻歪,一直都别别扭扭的欲拒还迎,碰都不让碰一下,一失踪就是半年多,本来都过去了,又他妈出来招我,结果又跟我说他改了,耍的老子团团转”阎邵文又气又恼。 又灌了一口酒:“你们是知道的,其实我喜欢男人这事吧本来是赌气。可看到吴笙后,觉得如果实在不行,有这么个美人也不亏,结果......” “你他妈还一个绅士啊,这么久都没扒了”史强喝了一口酒,吃惊的说。 “绅士你姥姥,一个大男人不愿意,你以为跟个妞那么好强呢,操!”阎邵文使劲揉了把头发。 陆南心里,暗暗发笑,面上不露:“一个MB,下次我再给你找个,至于吗,来来陪你喝酒。” 酒喝到半夜,阎邵文有些醉了,拉着陆南这个“媒人”不清不楚的抱怨。 “陆南,你说,我对他不好吗?捧着哄着,他不愿意我从来没......没......硬上过他。”阎邵文打了一个酒嗝。 “他妈住院,钱我给了,说好的卖身救母的,我强迫他了吗?” “我阎绍文看上哪个不是上赶着求我,就他,用着我了,冲我笑笑,用完了跟张擦屁股纸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就没点契约精神呢?” “还他妈说,他改了,不喜欢男人了,把我当傻逼吗?你说,你把他带来时候是不是说,他跟我性趣相投的,还他妈改了。” 陆南也微微醉了:“失个恋,别他妈跟世界末日似的,你缺男人吗,实在不行把他绑了,怎么舒服怎么来,行不行?” 阎邵文打着酒隔儿:“你他妈懂个屁,找个让自己动心的容易吗?我心疼,陆南,我心疼,等哪天你他妈也动心了就知道了。” 陆南满脸不屑:“我才不会你这个尿性呢,提提裤子走人。” 三个人喝的醉醺醺,各自回家。 陆南自打上次拐带了吴笙的“卖身契”,他觉得那那都不太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弯的,他几乎扎在了女人堆,把浪荡子弟,负心渣男演了个通透立体。 奈何自己有个猪队友阎邵文,有事没事的就拉着陆南抱怨,自己被吴笙甩了的凄惨经历,听得陆南耳朵都生了茧子。 什么吴笙眼角有颗泪痣,嘴软的跟棉花似的,陆南一个头两个大,午夜做梦都是吴笙的俏脸冲他笑。 阎邵文还发几个酸掉牙的朋友圈艾特陆南, 例如今天【你眼角的痣是我挥不去的记忆】 下面还配个眼角有泪痣的侧脸。 【陆南@阎王:过不去了是吧?】 【火急火燎的帅@陆南:直男不懂情伤。】 【陆南@火烧火燎的帅:那也别每次都@我行吗】 【阎王@火急火燎的帅:强,懂我。】 这种无间断立体式的叨逼叨,硬生生让路南犯了癔症。 上次开会,谈合同时,陆南觉得对方眼角下也有一颗泪痣。 陆南...... 阎邵文足足折腾了快两个月才慢慢消停。吴笙就像刻在陆南脑子里似的,时不时的出来晃一下。 陆南备受摧残,就好像自己失恋了一样,一想到吴笙会莫名其面的心里发空。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按照惯例是陆氏的年会。 这几个月,陆氏集团收购众信化工,员工们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所以陆南决定在江边最大的私人会所举办年会,给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年轻的中层干部都纷纷来给这位同龄的继承人敬酒,陆南来者不惧,你来我往的,带了几分醉意。 “南少,今年众信这个收购案做的漂亮,兵不血刃”一个年轻的苗条女人举着红酒杯走到陆南身边 陆南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那还不是你们法务部的功劳” 女人娇笑:“那年终是不是南少也该奖励个大红包?” 陆南抿了一口酒:“有功必有赏,这是陆氏一贯的宗旨。” 吴笙娇媚的一笑,抿了一口酒。 陆南一个激灵:“卧槽你大爷,阎邵文,你把老子叨逼神经了。” 他甩了甩头,慌忙走出会所。天上落了小雨,陆南拿出电话本想拨给司机,转念一想,一年就放纵这么一次。自己去附近的滨江小区休息一下,也不必叫什么车了。 滨江小区是陆氏开发的豪华住宅区,陆南以自己的名义留了一套顶层洋房,视野极佳,陆氏夫妇戏称,这是给未来儿媳准备的婚房。 陆南醉醺醺的,输了三次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房间里干净整洁,有阵阵的茉莉花香传来,陆南看了一眼,落地窗旁真的有一盆开的正好的茉莉。 第13章 吴笙病毒?(春梦?)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花开,看来是时常有人来打理。 陆南喉咙有些发干,他摸到冰箱,拉开,结果一冰箱的牛奶。 “艹?冰箱也被吴笙病毒入侵了吗?”摔上冰箱门,陆南满脸浆糊。 干脆,走向卧室,却发现浴室的灯亮着,这真是一点节约意识都没有。 陆南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水撩在脸上,只觉得身旁传来低低的呼吸声。 陆南寻声忘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瞳孔先一步震了几震。 吴笙!他,他,他居然躺在自己家的浴缸里,浴缸里,浴缸里! 这一定是幻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这么会在这? 他又狠泼了一把脸,小心的朝浴缸又望了过去。浴缸里的人没有动,好像睡着了。 这次更逼真,比刚才还清晰。 一定是被阎邵文那孙子叨逼久了。 陆南把脸凑到吴笙面前,鬼使神差的用大拇指摸了摸那人眼下的泪痣,瞬间呆住! 触手温润滑腻!这也太真实了吧,陆南立此时觉得,自己的幻觉不拿个年度最牛逼特效奖都对不起世界。 浴缸里的人被他的动作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倏然放大。 眼前陆南的俊脸怼在眼睛里,吴笙瞳孔剧烈的颤抖着,就算林广南再老练,再处变不惊,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浴室里的男人惊掉了三魂七魄,而且还是这么暧昧不清的姿势。 “啊~~~~”浴室里两个男人同时大喊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 半个小时后 “为什么这个房子会被租出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住的吗?” “我们陆家是不是马上就要破产了,要租房过日子。”陆南在电话里大吼。 对方被吼得有点发懵,含含糊糊的应付着。 再见到陆南,吴笙并没有什么心情叙旧,上次在宾馆里不愉快的情形,让吴笙果断决定对付这个人,还是拒之千里的态度更为合适。 吴笙的声音里滋着凉气,对着电话强硬的说:“我不管为什么,我的房子里出现个莫名其妙的人。” “两个方。一,马上派人来,请他出去,解决好这件事,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二,明早你们会接到律师函,我会告到你们彻底消失在浑城。”吴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忘记了他已经不是林广南。 “谁是莫名其妙的人?你搞清楚,你在我家!”陆南朝着吴笙咆哮。 吴笙懒得跟他挣口舌之快。 电话里中介很官方的说:“吴先生,很抱歉,但是我们合同里面写着,房主具有居住权并且任意时间生效。” “有这条吗?”吴笙当时太急于搬家,想着租赁合同应该都一样,所以只是粗略的翻了翻。此时他翻开合同,在第五页的第26条后边以极小的黑字描述了这样一个条款。 吴笙眼皮抽筋:“第三方案。立刻,马上,给我办理退房手续,我明天一早就要看到退款。” 对方依然不卑不亢的说:“对不起,吴先生,明天是元旦假期,加上周末,财务休息,并且像您这么大额的退款我们要走程序,大概要七个工作日。” “.......你们她妈的抢钱是吧,你们等着法庭见吧。”吴笙顾不得什么涵养和规矩,只想学学泼妇骂街。 这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心口堵得生疼,虽然以前他也常在合同上玩这些手段,但是被用在自己身上,吴笙体会到了曾经那些面色发紫的客户的感受。 看着吴笙气的脸色发紫,肩膀微抖,陆南的心里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 他转过身,用手捂着电话,及其低声的说:“老吕,这事不用你管了,我自己解决。” “另外,如果租客想毁约,先拖着他。” “呵呵,没什么,冤家路窄而已”陆南嘴角笑意,渗近了皮肉。 陆南揉了把脸,佯装傲娇,“喂,你这大半夜的,你跑我家浴缸里是几个意思啊?” 吴笙此刻的表情,冷的把周围的空气都拉低了几度。 “艹?怎么有种犯了错被老师抓包的错觉。”陆南不自然的咳了一下,过来坐在沙发上。 吴笙不说话,激烈的震惊和气恼让他的胃剧烈的抽搐疼痛。 陆南装无辜“别这么瞪着我,我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暗送秋波?眉来眼去?” 睡前喝的牛奶在胃里像开了锅,吴笙强忍着,咬牙:“闭!嘴!” 陆南扬了扬下巴“怎么着?被捅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啊?” “怒你大......”一句话没说完,胃里的奶直冲了出来,吴笙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全部吐在马桶里。 “怎么了?哎,跑什么啊?怀,怀了?”陆南跟在后面惊诧叫到。 吴笙趴在马桶边上,一脸黑线,气喘半天:“你什么物种?见过男的怀孕?” “那你吐奶是怎么回事”陆南一脸疑惑。 吴笙...... 对于陆南这个铁打肠胃的人来说,吐,只有两种人,怀孕的妇女和没满月的孩子,他嫂子生侄子就是这样的。 吴笙脸色惨白,愤恨的瞪了陆南一眼。跟这种白痴无法交流,他扶着墙,蹭过陆南,去药箱里翻胃疼药,起身时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后倾。 陆南眼看前面的人,脚步踉跄,在倒下去之前伸手拦住对方。 吴笙扶额,好一会头晕才过去,吴笙甩开陆南的手,自己倒了温开水,拧开药瓶吃了几颗。 有气无力的靠在上,喉咙哑着:“说吧,什么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陆南没反应过来,被吴笙这训人的口气给整蒙了。 吴笙哼了一声:“难道不是为了那份“卖身契”,你才过来的吗?” 陆南更蒙了,然后惊叫:“什么卖身契?你他妈不会以为我特意来找你的吧?” 吴笙哂笑:“哦?难道不是?那你大半夜跑这来干什么?”这些权贵整人的手段怎么瞒得过他。 “鬼他妈知道你租了我的婚房”陆南心理腹诽,嘀咕了句“成天在脑子里晃就够烦了.” 吴笙厉声:“什么?我没听见。” 陆南总算知道阎王为啥会怂“我又不是你儿子,审谁呢?公司在旁边开年会,喝高了,来醒个酒。” 这个借口幼稚的可笑,吴笙逼视:“现在酒醒了?那不送了。” 陆南懵逼的看着吴笙,下意识的就说了句:“哦,那......唉?不对啊,这他妈谁家啊,撵谁呢,我这个暴脾气唉---” 吴笙一手捂着胃:“在合同期,虽然你是房主拥有所属权,但我拥有居住权,所以我有权利决定谁可以留在这里,请你遵守契约精神。” 陆南双手支在吴笙的沙发扶手上:“契约精神?那你的卖身契你打算怎么遵守。” 吴笙直了直身子,眼睛从下直视陆南:“陆总,那份合同,甲乙双方,您是哪位?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有人会在乎那个。” 陆南青筋爆了几下,而后放肆的笑的挺不住。 并且无赖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挨着吴笙:“你要这么说,我还就不走了,不但今晚不走,明晚我也不走,这一个月我都住这,我陆南想要个什么人,还要的狗屁卖身契.” 吴笙气的发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对付这个无赖,站起来走向卧室。 陆南弹跳起来,堵在卧室门口:“那去啊?不执行那破权利了啊?” “让开,我要睡觉。”吴笙恼道。 “我要没记错,这房子当时装修就留了一个卧室,你去睡觉我睡哪?或者说你想......”陆南流氓的要来勾吴笙的下巴。 吴笙及其气愤的打在他的小臂上“爱去哪去哪,别来打扰我,不想跟你浪费一个字。” “不行,我没床睡不着觉,这房子都是我的,我当然睡床。不过,看在陆北的面子上,允许在屋子里你找个地方安置你自己。”说完,大步走进卧室,关了门。 吴笙的肝脏都裂了几裂,肠胃绞在一起,疼的厉害。陆南这种战之必输,骂之无感的对手,实在是毫无计策。 吴笙翻了条毛毯,在沙发上卷裹着自己,昏昏沉沉的。 陆南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细碎的动静渐渐消失了,才打开门,跟猫一样垫着脚出来看吴笙。 虽然开了空调,但是冬天的气候还是处处透着寒冷,吴笙整个人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蜷缩在一起,眉头紧锁着。 在自己脑子里跑了两个月的长跑冠军,就这么躺在自己面前,让陆南觉得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摸摸这人,但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生生的抽回,抓了一把头发,转身回了卧室躺下,又想起外面的人卷在一起的样子,扥了一床被子给那人盖上。 一夜,陆南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估计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失眠,他摸出手机,时间凌晨两点,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拨通了阎邵文的电话, “谁?”阎邵文硬生生被吵醒,满脑子要***。 “没事,我失眠了”陆南委屈的说。 “滚你妈的”电话被后挂断。 陆南翻了几番,又实在忍不住拨通了史强的电话。 最后在第15个狐朋狗友的骂娘声中,陆南把手机压在了枕头底下。终于在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睡了。 “南哥哥,你帮我揉揉胸口,我心疼。”吴笙娇滴滴的倚在自己的肩上,拉着自己的手抚摸在平坦的胸上,嘴唇眼看就要抵在自己的唇上,陆南身体不自觉的凑了上去,将触未触。 “啊......我不喜欢男人”陆南惊叫着醒了。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陆南坐了起来,又是这种梦,这已经是这两个月第七次做春梦了,而且对象都是吴笙。 第14章 弯的心旷神怡 陆南掀开被子,又赶紧盖上,这绝对是正常的晨起反应,绝不是,绝不是。 砰的一声,陆南噌的起身,跑向客厅。 吴笙拿药没站稳摔在地上,手里的杯子摔碎了,划破了手臂。 陆南一个健步上前,打横把吴笙抱起来,吴笙惊得眼睛都忘记眨了。 待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放在沙发上“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就不能消停会吗,有事喊不就行了吗”,去拿药箱里的纱布和药水。 吴笙由于剧烈的胃痛在加上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唇色都白了。气息不稳的说:“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陆南“可以个屁,你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吴笙接过陆南手里的纱布,冷声道:“不需要”,说完拿起消毒水倒在伤口上“嘶-” 陆南有些恼:“逞强要有个限度吧。” 吴笙不理,继续单手把纱布缠在胳膊上,纱布咕噜噜的滚成了一条长线。 陆南拽过纱布,及其完美的给吴笙包扎好。 没想到这个公子哥还有两下子,吴笙及其意外的看了陆南一眼。 陆南呲了一下牙“这点小事也值得惊讶?我要是成了战神你还不掉了下巴。” 吴笙翻个白眼,心道:我看你是嘴炮战神吧。吴笙眼神飘到对方的某个部位,然后感觉血直冲头顶“你怎么这么喜欢果着。” 陆南由于太急,都没来得及穿衣服,这会被提醒,才觉得丝丝泛凉。及其尴尬的说:“这不没来得及吗?” 吴笙咽了下口水:“你去穿上吧。” 陆南嘴上犯贱:“***吧?”回到卧室后,缩在心脏的血才慢慢放了出来。 吴笙脸上发烫,心里着实暖了一下,他觉得应该跟陆南说些什么,又一时找不到话题,在陆南换好衣服时,僵僵的说了句“不用去医院,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陆南完全没有停下,拿起吴笙的外套扔给他:“你他妈有病吧,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费什么话,穿衣服走人,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婚房里。” “死不了,婚。。。房?”吴笙愣了一下。 陆南拉起愣神的吴笙,一路风驰电掣,打了几个电话火速赶往诊室。 “慢性胃炎,胃溃疡,平时注意饮食,以清淡软烂为主,回家吃点奥美拉唑”老医生推了一下眼镜。 吴笙谢过医生,推开门。 “我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院长从美国打电话回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娇气。” 吴笙...... 陆南在还门口张望,被吴笙拉着大臂,扯出医院。 “怎么样啊,我想进去问问呢,拉我干什么”陆南一边走一边喊着。 “公共场所,禁止喧哗”吴笙想找个地缝把陆南塞进去。 虽然有点丢人,但是被人紧张关心,吴笙心里软了软。突然觉得身边这个愣头青,也没那么让人反感。 回去的路上,也不觉得聒噪,对陆南絮絮叨叨的询问敷衍的回答着。 滨江小区 “还是屋子里暖和”陆南把自己扔进沙发,调着空调。 吴笙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还不走?” 陆南流里流气的说“不走啊,我这个月都不走,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小朋友,我说话一言九鼎。” 吴笙气闷:“一收假,我就去办理退房,这三天咱俩最好互不干扰。” 陆南哼到“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啊?” 吴笙不睬他,走进书房,在地毯上铺了一张简易的地铺,这三天先将就一下,收了假拿回钱马上就走。 时间接近中午,肚子咕噜噜的抗议,昨天的饭全部吐干净了,这会儿胃里一舒服居然感觉有点饿了。 吴笙走进厨房,给自己熬了一碗极鲜美软烂的瑶柱鸡丝粥,陆南嗅着香气,蹭到面前,一把接过粥:“手艺不错,当救命之恩的回礼吧”吸溜吸溜的喝起来。 吴笙额角跳了几跳,又去添了一碗。坐在桌边细细的吃着。 陆南特别欠的凑过来“哎,你们0,吃东西都这样吗?” “0?”吴笙纳闷。 陆南结结巴巴的说“就是,你们圈里,下面的,不都这么叫?下面的是0,上面的是1。” 吴笙满脸黑线:“你挺了解啊,对不起,我是1。” “靠,为什么要说这个”吴笙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陆南嘴巴都惊得合不上了,拔高了几个调门:“阎王居然是下面那个?太,太人不可貌相了。” 跟这脑回路清奇的白痴没法交流,吴笙一口干了碗里的粥,扔进洗碗池往书房走。 陆南在后面高声喊着“哎,你吃完不洗碗啊,不卫生啊。” “我做,你洗!”砰,书房的门重重关上 “洗就洗,难得着帅气聪明的我吗?”陆南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格外的好。 屁颠屁颠的洗了碗,又屁颠屁颠的敲了书房的门:“碗洗好了,干嘛呢?出来说话啊?” 里面没声。 “哎,不会又倒了吧,草,还他妈锁门”门把手被转的嘎吱嘎吱响。 书房门打开,吴笙眼里微怒,看起来有点吓人。 “啊,没倒就行,出来聊会?”陆南气势弱到了幼儿园。 砰!门又重新关上。 陆南摸摸险些撞到的鼻子,在屋子里左逛右转。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被陆大成按在公司里处理各种报告,要不就是各种应酬,现在干什么,他有点茫然。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打开音响带上拳击手套,打起沙袋,一个后手平勾拳,刚想来个旋转踢,就觉得后背一道寒气,吴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双眼向他射这冰柱。 陆南吓了一跳,然后痞气的说“对着我漂亮的肌肉流口水啊?” 吴笙按停了轰响的音乐,把遥控器扔给他,转身离开。 酷,真的酷的陆南神经振奋。 百无聊赖的陆南又打开投屏射击游戏: “傻逼,角楼有埋伏,左边,左边包抄过去。” “仓库,进仓库,操,爆头。” “漂亮,给小爷死。” “哎,你干嘛,别拔电源啊”吴笙一手摘了电脑电源,扔给陆南。 “你又不跟我说话,又不让我自娱自乐一下”陆南跟在吴笙身后申诉着。 “你很吵,无聊你可以出去”笙神忍了忍怒气。 “我说了,我这个月都不走”陆南再次强调。 “那就请你保持安静,不制造噪音是最基本的素质”吴笙气急了。 自从见了陆南,吴笙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那你给我找点事做,你总不能让我凭空消失吧”陆南跳脚。 “那我走。”吴笙咬牙。 “你去哪?救命之恩不报就走啊,太没良心了吧,你......”陆南絮絮叨叨。 “我去买菜”吴笙忙打断他。 “那我也去,在家憋一下午了,出去走走”陆南无赖的说。 吴笙...... 菜市场。 “小伙子,今天的鱼特别新鲜,来条不?” 吴笙经常来买菜,市场里好多摊贩都熟络。 “嗯,来条鲫鱼,帮我杀好”吴笙说道。 “好嘞,今天家里有客人了啊,这小伙子长得跟莫特似的,鱼泡给你留着。” 陆模特笑呵呵的:“嗯,我是他表哥,老板你这鱼一看就好吃。” “嘴还甜,下次再来啊” “我看是嘴欠吧”吴笙白了一眼堆笑的陆南。 陆南一路上嘚啵嘚啵嘚,吴笙烦极了:“你是人型噪音机吗?” “那你又不跟我说话,我自己这不无聊吗”陆南委屈。 吴笙严厉的说“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不需要时时刻刻通过噪音来证明自己存在的。” 陆南左看看右看看,神秘的俯在吴笙耳边:“你们1都是制造什么噪音证明自己存在的。” 吴笙:“.......你到底是什么物种进化的?” 陆南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我思考一下,马” 吴笙不明白。 “指陆为马的马”陆南解释道。 “我为什么跟这个白痴在这里浪费时间”吴笙心理咆哮。 接下来的三天,人型噪音机制造出各种噪音,吴笙简直是七窍生烟,多年的涵养一股脑的丢了个干净,枕头,卫生纸,锅铲都被他当做投掷武器。 终于假期结束了,一早上起来吴笙就迅速播通了前几天股票经理的电话。 “我的账户清仓了三天了,为什么还没到账。” “对不起,吴先生,我还没到公司,到公司后,我第一时间给您查一下。” 一个小时后 “对不起,吴先生,由于公司年综盘点,你的账款会延后24小时返回到你的银行卡中,请您注意查收。” 吴笙......... 人背起来,真是神仙都救不了,弱鸡这运气也是万年不遇。 吴笙额角的青筋蹦了几下,银行卡余额不足三千,他本是计划好的,这段时间没什么花销,等着股票期货资金到账,最少够一年花销,结果现在一切都脱离了控制。 听着吴笙打电话,陆南转身走出进了露台,拨通了一串电话:“老刘,有个叫吴笙的客户,你给我查查他的账户。” “这不用查,他是这几个月的黑马,前几天刚被他拒了采访。” “哦?有意思,他的账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暂时按下,决不能让他提现。” “这不合适吧,南少。” “我说合适就合适,出了事我兜着。” “这位是得罪二少你了吗,你们如果关系不好,我怕这么做会招来麻烦......” “费什么话啊,我男朋友,闹别扭呢,怕他跑了”陆南恶趣味的笑了笑。 “哦,我就说怎么就是一匹黑马了,原来有二少您坐镇呢,明白。” 挂断电话,路南咂摸着“男朋友”三个字,脑子里突然回想起阎邵文的话: “陆南,就他那小模样,掰弯个人,一个眼神的事。” 无论怎么挣扎,路南不得不承认,他这故意招惹吴笙,看着他气恼的模样,心理痒痒的状态,无疑就是恋爱的滋味。 女人堆里滚过来的陆南,弯了!!!而且弯的心旷神怡,怡然自得,乐此不疲......人类的语言在此处显得特别匮乏。 对于自己居然看上这个gay,而且是想上床的那种看上,陆南嘴角上扬,念叨了两遍:“男朋友,男朋友。”心里吃了茉莉糖膏一样。 第15章 哥们的男朋友真香! 陆南回到客厅时,吴笙裹着白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情绪剧烈的波动,使他病态白皙的脸上有了些红晕,瞳孔由于愤怒而抖动,反而衬得更加勾人摄魂,陆南咽了咽口水,在大理石茶几上斜着坐了下来。 痞痞的道:“怎么,一大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换个金主,都主动洗白白送上门来了?” 吴笙不理:“两个方案。一,你不缺一套房子,你走,你看我不顺眼,眼不见心不烦。二,我走,你把房子押金退给我。” 吴笙深呼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才他已经全面分析了自己的状况,知道现在自己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口舌之快并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陆南走。 陆南极具挑衅的看了一眼吴笙“一,我的房子我凭什么走,再说你失忆了吗,我说了我这一个月不会走。二押金我可管不着,你有办法想去,还翻出天了你。”一副你看不惯我奈何又干不掉我的地痞模样。 吴笙起身,这个白痴一点惊喜也没有给自己,果然让他离开是不可能的。 吴笙踢着拖鞋,向卧室走去,陆南快速的堵在卧室门口,手肘柱在门框上斜斜的靠着,挡住吴笙的去路:“怎么这么急不可耐的投怀送抱了?” 吴笙压了又压堵在心口的气“滚开,我要换衣服。” “这么欠c吗?都跑爷房里换衣服”陆南嘴快。 “啪”一声脆响。 吴笙愕然,自己居然给了陆南一耳光,不等对方反应,吴笙转身拐进了书房,倚在门上呆了片刻。 自见了陆南,自己的情绪就太反常了,哪怕情况有点脱离掌控,就算对方真的很欠抽,大风大浪里滚过来的林广南,也应不至于失控到的做出给人耳光,这种不疼不痒的行为。 外一激怒了陆南怎么办,他俩这将近十公分的身高差,弱鸡是绝对打不赢的,吴笙反手把门上了锁,心里通通的跳着。 陆南揉了揉发疼的脸颊,长了30年还头一次挨耳光,他一时蒙着。本该火冒三丈的陆南,此时不仅没发火,反而还觉得这一下吴笙的手是不是挺疼,那白嫩的手指......,操,自己这是病的不清啊! 这时书房的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 “这他妈防谁呢?谁才是GAY?”陆南人性渐渐沦丧。 吴笙脑子飞转,他拿出手机搜索了房产信息,临近过年,房屋租赁信息非常少。 他气恼的把手机摔到电脑桌上,“还要跟这个白痴待上几天。”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震着,划开接听,张琴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笙啊,你准备准备,后天就出发去拉楚,现场取样,明早上你先来我办公室拿材料。” 张琴简直就是及时雨,拯救了吴笙。 陆南在外面疯狂的晃着门把手,咆哮着:“你给我出来,你锁门什么意思啊?你信不信我一脚把门板踢个窟窿,就这门能拦的住我吗?” 张琴:“什么声音啊?打架吗?” 吴笙忙捂住手机:“没有,没有,我看视频。” 张琴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吴笙刚才给了陆南一巴掌,这会平静下来,才觉得事情有点棘手。 以陆南的脾气,估计一顿揍应该是躲不了的。 他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但是气势还是不能丢。 吴笙深吸两口气,猛地打开门。陆南举着手,僵在半空。 吴笙冷冷的道:“有事?” 陆南眨巴了两下眼睛,委屈巴巴:“早饭吃啥?饿了。” 果然是个精!神!分!裂! 吴笙心里打鼓,面上及其不耐烦的推开陆南“三明治,牛奶”,裹了裹浴袍,走进了厨房。 陆南跟饿极了的小孩一样,在吴笙屁股后面转。 吴笙煎好鸡蛋,他马上吃掉, 煎好培根,顾不上烫,嘴里嘶嘶的吃掉, 连洗好生菜,他也吃了几片。 吴笙忍无可忍,瞪着那只伸过来捻培根的手:“你能坐好等着吗?” 陆南乖乖的坐在对面的餐椅上,眼巴巴的看着他,还真有几分暗室里小鼻涕虫的影子。 吴笙飞快的做好了两份三明治,又热了两份牛奶,没好气的推给陆南。 对方刚要开口说话。 吴笙冷声的说:“吃饭,闭嘴。” 陆南三两口的把三明治塞进嘴里,在手里把玩着牛奶杯。 吴笙在三明治的一个角上咬了一小口,细碎的咀嚼着,又拿起牛奶杯,嘴唇微微张开,唇珠浸在乳白的奶液里,吸了一小口。 陆南感觉这一口是吸在自己神经末梢上的,浑身都抖了一下。 他本想说的是,你这么爱喝牛奶吗,但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被吴笙打断。 “是,我们1都是这么吃饭的”并且毫无善意的看着他。 陆南刚喝进嘴里的奶,呛了一口,喷了坐在对面的吴笙一脸。 气氛一时凝住,只听见液体滴滴答答的声音。 吴笙的脸色难看,嘴里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句:“陆!南!” 罪魁祸首火速接住了丢过来的纸巾盒,回身就往卧室跑:“我不是有意的.......” 吴笙气闷的简直要爆炸了,他想把陆南暴揍一顿,扔到加勒比海去喂鲨鱼。 这是他见过的唯一让他无法自控的人,绝没有之一。 但,好到可怕的涵养和理智告诉他,这种没有长大的小孩你越是回应,他就越是没完。 吴笙强忍着,起身去浴室清洗。 陆南贴在卧室的门上,听见浴室的门开了又关“哦,去洗澡了。” 又听见书房的门开了又关“哦,进屋了。” 半晌,外面静悄悄的,他小心的出来,果然书房紧闭,他想了想刚才的情景,笑的格外舒心。 突然感觉后背发麻,他缓缓转过身,吴笙结了冰的脸出现在身后:“啊,你吓死我了,走路没声啊你!” 吴笙没理他,手里提了双肩包,走进陆南的卧室,打开衣帽间,收拾起衣服来。 陆南歪歪的倚在门口:“要出门啊,带那么多衣服。” 吴笙不接话,也不看他,继续收拾。 陆南摸了下鼻子:“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问你是不是爱喝牛奶,谁让你说那个了。” 吴笙的耐心消耗的见底了。 他把衣柜翻了两遍,发现自己的内裤都不见了,心里一惊,该不会是..... 他瞅了瞅陆南,然后跑进盥洗室,果然,几条白色的CK躺在脏衣篮里,他的额角抽了抽。 陆南跟在后面,尴尬的说:“我这不没带吗,借你的穿两天,别那么小气嘛,我又不介意,就是小了点。” 确实,陆南还穿着四天前的衬衫和裤子,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原谅这种私密的东西被别人接触。 吴笙一步一步的走近陆南,脸色沉的要杀人。 陆南慌张了起来,向后倒退:“干,干什么?大不了买十倍还你”他打开了卧室里的露台门窜了出去。 吴笙咔哒一声落了锁:“那你就还了,再进来。” 陆南大叫:“喂,开门” 吴笙一口恶气堵着,转身离开卧室。 陆南拍门:“喂,喂,会冻死人的,吴笙,你大爷的,开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绝不,开门吧。” “笙爷,笙哥,你绕了我一回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外面太冷了,会冻死的。” 重重复复的没完没了的聒噪。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吴笙想着别真冻坏了人。 打开门,却看见一个手机躺在书房门口,里面传来陆南的嚎叫声。 他双手攥拳,手骨作响,那头禽兽正躺在客厅的沙发啃着苹果,悠闲的注视着他,咯咯的笑起来:“还真以为能困住我呢?南爷我可是练过的。” 吴笙回手甩上书房门,外面的陆南笑作一团。 “再忍两天,两天就可以去拉楚,摆脱这个神经分裂的家伙。”吴笙咬着后槽牙。胃再次被这个白痴气的直疼。 吴笙一天都没有出书房的门,陆南好奇的趴在门上,试图听听里面的人在干什么。但是想想那张气的结冰的脸,他没敢敲门,于是在外面制造各种噪音。 冬季的天黑的格外的早,七点钟已经像入夜的天色,陆南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他想着书房里的人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起身在冰箱里拿了牛奶热了一杯。 咚,咚,咚,书房门被敲响,吴笙裹着毯子坐在飘窗上浏览新闻。 陆南转动门把手:“我进来了啊,你胃病刚好,给你热了杯牛奶。” 经过一天的自我消化,他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着陆南手中的热牛奶,微微的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对方像个犯了错的大男孩一样,小心翼翼的把牛奶放在书桌上。吴笙的心里微暖,复又笑了下自己,跟个孩子,动了肝火,真是活回去了。 吴笙起身,走过桌子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给了陆南一个赞许的眼神。 陆南看了看他,刚才的小心都化作嘻笑:“笙哥哥,吃饭吧,饿肚肚。” 吴笙没忍住嘴角的笑,还真是一个孩子。 吃过晚饭,吴笙准备去主卧的盥洗间把那几条CK处理了,陆南一手撑在卧室的门口匪气的说:“美人儿,吃完饭就急不可耐的来侍寝啊?” 吴笙血液沸腾,一天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他把手里的ck朝那人的脸上丢去,对于某些孩子,决不能心软。 奈何熊孩子太过庞大,吴笙在心里使了一顿降龙十八掌,转身回书房。 陆南看着气急败坏的吴笙,嘴角渐渐失控。 裤子里的手机此时震了一下。 刚才吃饭前,陆南给阎绍文发了一条信息。 【兄弟可能要干件对不住你的事。】 这会阎绍文估计得空【阎王:挖我家祖坟了?】 【陆南:......没那重口味】 【阎王:挖我翘脚了?那个网红?还是......坏奸笑的表情】 陆南不知道怎么开口,望着那个奸笑的表情抓耳挠腮。 【阎王:真的看上了啊?那个啊?】 【陆南:看上了......】 【阎王:不会是吴笙吧?】 【陆南:嗯】 【阎王:操,我早就看出来那小美人对你有意思。奸情。】 半晌 阎绍文的电话打来:“没事,老子这翻篇了。爷大方,赏你了。” 陆南骂了一句:“操,这么洒脱你折腾两月。” 阎绍文:“失恋不得有个失恋的样子吗?” 陆南松了口气:“还以为你真动了真情呢。” 阎绍文拉长声音:“一次更比一次真。你什么时候被掰弯的?” 陆南:“不知道,反正现在看到他会有反应。你说也是怪了,以前也没少见他啊,都觉得挺看不上他那娘样的,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阎绍文:“确实,这次真有几分......啧,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他拿眼睛一瞪你吧,就觉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陆南:“阎王,你真是0啊” 阎绍文愣了几秒,然后咆哮:“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才是0”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陆南笑的直不起腰。 一条短信【阎王:你要真喜欢他,哄着点。】 窗外的风呼啸着刮着,月亮被乌云卷裹着,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飘然而下。 第16章 金主救我 第二天一早6:30 吴笙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跑到学校,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精分患者。 昨夜下了雪,学校小路两旁的灌木上披了层白,三三两两起来晨读的学生团了团雪球互相打闹着。 吴笙也学着样子,捧起雪团了个雪球,捏在手里冰冰凉凉。 这静谧的画面让昨天的气都消散了,鞋子踩在松软的雪上嘎吱嘎吱的,他觉得很有意思,一下一下重重的踩着雪,来到办公楼前,张琴的车停在办公大楼前。 “她来这么早吗?也好,早点拿到资料熟悉一下”吴笙抬步上楼。 顺着办公室门旁的岗位信息栏一路找着“张副校长办公室,一定是这里了”刚要伸手敲门,就听见张琴的声音。 “这种事我决不答应,你们怎么能?” “只是权宜之计”另一个年轻男士的声音。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允许你冒这样的险,你斗不过他的。”张琴绝望的说。 --这是在吵架?偷听下去不合适吧。 咚,咚,咚。 吴笙敲门,示意里面的人外面有人。 里面的争吵声停止,过了会张琴平静的说:“请进。” 吴笙推开门,张琴表情停滞了一下:“小笙啊,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要睡到下午。” 屋里的年轻男人正是罗远,看见吴笙依旧是温柔放任溺死人。 吴笙浑身不自在,表现的却很自然:“张姨我来拿资料。” 张琴瞅了一眼罗远,罗远笑了笑:“你们聊,我还有事,小笙回头请你吃饭。” 吴笙干笑了两声。 罗远走后,张琴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拉楚地区环境监测。 “咱们分两拨去,你先带着杨思琪过去,把需要的生活用品置办了,顺便把咱们的行程跟那边的课题组沟通一下,然后陆教授晚一点会去具体工作,本来,我应该带队的,但是教育部下学期要来评估团,实在走不开,就让陆教授替我。” “这次课题是国家基金,你刚好可以发一篇影响因子高的文章,以后留校就容易了。” 对方替自己安排的明明白阿比,吴笙心里有些暖:“谢谢张姨。” 张琴眼圈红了红:“别跟我客气,毕竟你妈......” 吴笙想安慰两句,终究没说出口。 夹着张琴给的厚厚的资料,吴笙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踢着雪,这个时候陆南指定还没走,真不想回去,但是这片天地哪里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啊,吴笙有些怅然,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么一瞬他突然明白当年自己老子为什么总是喜欢闭着眼睛看天。 苍茫天地,唯有脚下一方寸土,下一步又该迈向何方? “吴笙?”吴笙回头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远处冲他招手。 “真的是你啊,准备去上自习吗?”杨思琪抱着包子和豆浆。 “没……”吴笙还没说完。 杨思琪接着说:“你现在可找不到座位,不过我有办法,走吧。” 临近考试,学生们都起的早,匆匆忙忙的赶着去占座位,现在这个时间,座位可比美女抢手,真是一座难求啊。 跟着杨思琪走,总比看见那个神经病强,吴笙跟在杨思琪后面,向实验楼走去。 此时神经病接了电话,也离开了滨江小区。 杨思琪带着吴笙来到化学院的实验楼:“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实验室才有空位了。” 实验室,学生的休息区和实验区是分开的,这个时候还有几个学生在做实验,准备毕业论文, 杨思琪一路师哥师姐的叫个不停,显然活泼的女孩儿人缘极好,吴笙跟在后面,来到休息区,几个男同学看吴笙的眼神都很嫌恶,这几个月吴笙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学生的厌恶都直接表现在脸上,像是躲传染病一样绕开吴笙。 吴笙无奈的笑笑,还好自己并不在意。 一个年轻的女孩热情的来跟吴笙打招呼,让吴笙颇为意外:“吴笙,病都好了吗?啥时候来实验室啊?别理他们,一个个连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土鳖”这个女孩叫陈冰,来医院看过吴笙,同是陆北的学生,跟吴笙一届入学。 “嗯,好的差不多了”吴笙礼节性的笑。 “昨天陆老师还说呢,你下学期就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你了。”陈冰长得不漂亮,但笑起来很阳光,是个心思干净的孩子。 “陈师姐,还有地方自习吗?”杨思琪像休息区张望。 “有啊,我正要去做实验呢,有几个数据要补,吴笙先坐我那吧,回头把以前的那个桌子收拾收拾就行了。”陈冰抱着一摞笔记走了。 看来女孩对gay更包容一些,吴笙有点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弱鸡是怎么做到的全天下都知道他是gay的。还好他本就不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要不真的是不用活了。 吴笙在陈冰的坐上翻了一上午的资料,又查了查拉楚地区的气候和地貌,中午的时候跟着杨思琪一起去食堂吃饭:“笙师哥,这次去拉楚听说你也去,咱们实验室就你,我,还有陈冰师姐一起,我和师姐都是第一次去,你以前去过吗?” 吴笙咽了嘴里的饭,身体绷直:“我也第一次” 杨思琪被他带的也不由的绷直后背,然后一脸向往:“我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时间。都说拉楚是最浪漫的地方,可以邂逅爱情。” 吴笙尴尬的看了看杨思琪。 杨思琪神秘的小声说:“你的事师姐跟我说了,放心,咱们是姐妹,到时候一起啊。”还挤了一下眼睛。 “你不觉得我很怪吗?”吴笙淡淡的问道。 杨思琪歪了一下头:“一开始是会觉得有点别扭,但是有什么啊,爱情是可以跨越性别障碍的。” 吴笙一脸黑线...... 现在的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吃了饭,吴笙借口回去了,于是与杨思琪分开,自己在校园里走走,他很享受独处的快乐。 路过原来宿舍的时候,他望了一眼树梢,不知道小望这只傻乌鸦会不会过得快乐。 出神间,他被一个人拉进了小胡同。 吴笙一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吴笙以手肘去击打对方的胸骨,但是由于力量的悬殊,对方只是闷吭了一声,就把吴笙的脸抵在粗砺的水泥墙上,扭着他的手肘热气吹在耳朵上:“宝贝儿,这两个月让我好找啊。” 是周斌,上次半夜在宿舍给他送活血喷雾的男孩。 “周斌,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吴笙挣扎。 “这会知道怕了,当初你甩了我榜上大金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啊?”周斌用牙齿在吴笙耳朵咬了一下。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吴笙脑子迅速的思考办法。 力量太悬殊了,这会路上人估计都去自习了,必须想办法稳住他。 “好,我给你机会说”周斌把吴笙翻过来,抵在墙上。 吴笙的脸在水泥墙上磨破了一块皮,胸口剧烈的起伏:“我失忆了,并不太记得以前的事” 周斌没料到这么一句,本想伸手去摸摸吴笙脸上的破皮处,都生生僵住。噗嗤笑了:“这是什么借口,以为这样我就不计较了?” 吴笙把眼睛挤成三角,看起来分外委屈:“我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自然不记得对你的感情。” 周斌被蒙的心里一化,正欲开口。 吴笙接着软声:“所以,你得给我时间,想想。” 周斌眼神软了三分,随即又眯了一下眼,阴阴的说:“拖延时间等着你的金主呢?想想?好啊,我帮你想。”朝着吴笙的嘴就撕咬了下来。 怀柔居然没用,吴笙郁闷。 他奋力的反抗,但是没用,再被堵的喘不上气的空档,吴笙大喊:“等等,周斌,等等,我想起来点了。” 周斌停下:“哦?” 吴笙硬编:“你帮了我很多”,他在脑子里飞速的思索,周斌对那些篮球服男孩说过,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能欺负弱鸡。 周斌:“哼,还有点良心。” 吴笙想着先安抚他:“没有你的保护,我活不到现在。” 周斌很明显放松了下来。 吴笙继续:“所以,你能跟我说说以前吗?这样我能想起更多”眼睛一直看着路口,期盼有人能路过一下。 周斌松开禁锢吴笙的双手:“你真不记得了?” 吴笙装萌:“真的,我脑子被撞的挺严重的。” 周斌一个失神。就现在!吴笙拼命的跑向出口。 “操,就知道是这样”周斌恶狠狠的骂着。 吴笙眼看就要跑出胡同,被周斌一把抓住衣领,摔在身后的雪地里。 咔嚓一声。 应该是脚踝崴了一下,吴笙巨疼,整个人倒在地上。 周斌随后压了过来,骑在吴笙身上,双手禁锢住吴笙的手腕:“你他妈跑什么啊?还没够吗?” 吴笙绝望了,他感觉到了无力。 “呦呵,这玩的挺野啊”是陆南的声音,吴笙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太好了。 “陆南,是我,吴笙”吴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比起周斌,陆南要温和的多。 “哦,原来是你啊,谁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玩法吗?”陆南貌似很是吃惊。 吴笙“.......” “你他妈少管闲事,要不连你一块揍,滚”周斌气急了,不耐烦的说。 陆南双手放在胸前“我好怕怕啊,宝贝,我怕挨揍啊”,嘴里说着怕,袖子已经撸到腕处。 吴笙此时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啊。 “你他妈跟吴笙什么关系啊?谁的闲事你都敢管,不打听一下周斌的名号”周斌有些敌意。 陆南嘴特别欠“宝贝,你介绍一下我是你的谁啊?要不然这个小哥哥要撵人了。” 吴笙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我新金主,南少救我。” 陆南手里的烟一抖,差点掉了:“所以,这事我得管啊,小哥哥。” 周斌起身:“哦?那就看看你管的起吗?” 第17章 金主的粥很甜 二人犹如两头雄狮一样,打的触目惊心。 周斌虽然说战力爆表,但是毕竟打不过“练过”的陆南,几个回合就被按到墙上:“小子,吴笙现在是我的人,我劝你离远点,不然下次爸爸弄死你。” 周斌知道这是个厉害主,呸了一口血沫冲着吴笙瞪了一眼。 又冲陆南说:“这是个没良心的货,别被他耍了”甩手离开。 陆南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雪,过来拉吴笙。 吴笙打开他的手,自己欲起来,但是脚踝巨疼,又摔了回去。 陆南:“看吧,果然没说错,就是个没良心的货。” 吴笙剜了他一眼,如果眼神有实质,陆南估计死了八万次,奈何也只能做这些无用功,总要找个发泄口吧,要不分分钟气到爆血管。 陆南委屈的说“我可是刚救了你,一句谢谢也没有,这是什么眼神。” 吴笙走了一步,疼得冷气到抽:“你怎么会在这。” 陆南不由拒绝的扶起吴笙:“我家老大找我有事,刚刚在食堂看见你跟小姑娘吃饭,一转眼就没了,我就来看看,果然出事了吧。” 吴笙挣吧着想自己走。 陆南伸手扶住他的腰,把另一只胳膊跨到脖子上“别逞强了,你这脚崴的不轻,不想废了就跟我去医院”,吴笙整个人都被架在了他身上。 陆南流氓的说“你看你这半天没看见就被人抓了,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啊。” 吴笙知道斗起嘴来就没完了,就任由他架着一瘸一拐的走着。 “你看啊,四天之内,我这算救你两次了吧,你可得想想怎么报答我。” “闭嘴”吴笙恨的牙痒痒。 陆南继续:“你说,我是不是你得幸运星啊,在你饥寒交迫的时候,给你温暖,在你忍辱负重的时候,给你希望,在你......” “闭!嘴!”吴笙咬牙,狠狠揪住陆南的领子。 陆南装着害怕:“想揍我啊?好怕怕。果真没良心,那哥们总结的到位,我可是刚救了你,而且四天救了两次.......” 吴笙简直怀疑,刚才被周斌打死也比现在舒服。 一路到上车,陆南才闭了嘴,准备打电话。 吴笙按住他的手。 陆南惊呼:“以身相许也不能在这吧。” 吴笙满脸抽搐:“你是什么物种啊,脑子里都是精子吗?看脚踝不需要到美国找院长......” 陆南被骂愣了:“马,指陆为马的马。” 吴笙:....... 空气中一万头神兽踏平了吴笙大脑褶皱。 拍了片,看了医生,只是韧带拉伤,休息几天就好了,陆南开车带着吴笙回到滨江小区。 陆南扶着吴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上的伤,和被咬破的红肿的嘴唇,陆南有点心疼又有点燥热,脑子里想起了阎邵文那句:“哄着点”。 他热了杯牛奶,看了一眼吴笙破了的嘴唇,又拿了根吸管放在杯子里,接着去抱了毛毯给吴笙披上,甚至去拿热毛巾和药箱,再吴笙面前进进出出。 “你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沙发上吗?”吴笙看着来来回回的陆南说到。 “我只是扭伤了脚,不是要死了。” “我,我给你上药,脸上。”陆南有些紧张。 人有时候很奇怪,人还是那个人,事也是平常的是,但是某些情愫一旦发芽就觉得,手也僵了,心也乱了。 吴笙明白陆南的心思,但明白并不等于想回应,脸上如常:“我自己可以,你扶我去卫生间就行。”他躲开对方正要上药的棉签。 陆南神色暗淡,扶着一瘸一拐的吴笙,立于镜子前。 吴笙占了药水,在脸上和嘴唇上涂着,陆南杵在一旁看着,狭小的空间让吴笙浑身不自在,手上一个不留神重了一点:“嘶--” “怎么了?我看看。”陆南忙凑过来看吴笙侧脸上的伤,又不自觉的在脸上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口。 二人同时愣住,吴笙某个部位跃跃欲试,他忘了自己的脚伤,猛地回头要走,脚腕剧痛,吴笙一歪,脸磕在陆南的鼻子上。 陆南脑内开了朵电花:“这是打算让我亲他。” 吴笙:“真他妈太尴尬了。” 二人触电一样弹开,各自思量。 陆南说了一句:“我回去睡了”半路想起吴笙不方便,又过来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书房的地铺上。 陆南一气呵成,吴笙一路傻眼,直到书房的门关上,陆南道了句慌张的晚安。 陆南躺在床上,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掏出手机给阎邵文发信息。 【陆南:阎王,谈恋爱什么感觉?】 【阎王:别跟我说你没谈过,你那些小迷妹呢?】 【陆南:没有过这种感觉】 一会阎邵文拉了个群:陆南情感咨询 【火急火燎的帅:陆南你居然没谈过恋爱?】 【阎王:更正,没谈过男朋友】 【陆南:.......】 【火急火燎的帅:牛逼,真牛逼,笙妹儿太牛逼了,居然把钢铁直男都掰弯了。】 【陆南:我现在心跳加速,大脑缺氧,像跑了十公里。这是不是谈恋爱?】 【阎王:也有可能是单相思,白眼】 【火急火燎的帅:我闻到了战火和陈醋的味道。】 【阎王:我翻篇了啊,蓝莲花不好对付啊。】 【火急火燎的帅:终于有人把陆南这个祸害收了,大把的妹子等着我。】 【阎王:那我是不是要看好我的男朋友们?】 【陆南:我又不是种马!】 【火急火燎的帅:你是!!】 【阎王:你绝对是!!!】 陆南把手机摔在床上,揉着头发在床上滚了几圈,低吼了两声,下床做了50个俯卧撑才平息了小腹以下的燥热。 书房里。 吴笙坐了半晌,***的燥热已经散去,陆南对他的关心和照顾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暖,对方眼里闪烁的情欲自己十分清楚,但他无法也不准备回应。他不是吴笙,不是gay,更不是孩子。就算暂时有些心动,也只不过是大脑分泌的苯基乙胺在作怪,三个月后自然会散去,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感情是身体激素失衡的表现,通过身体不受控制发酵,再慢慢代谢后归于平静,然后满身伤痕,满地狼藉,亲情都是如此,更何况这种同性感情,没有任何保障,全靠一时激情。 陆南可以一时兴起,一时好玩,一时没想清楚,但是自己应该清楚,并且必须清醒。 吴笙想着想着,眼皮渐沉,一天的惊心动魄,再加上雪地里的寒冷,让本就孱弱的身体发起了高烧。 他迷迷糊糊的。 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他开心的夹起一口。 “你帮他一次,就这一次”女人的声音。 他在嘴里咬了一口,麻辣刺舌,他还是忍着咽了下去。 “你不帮他,他会死在里面”女人哭腔。 他放下筷子,声音阴冷:“你不怕我死里面?” 女人不说话,半晌:“你一定会比他有办法。” 他的心里就像被人拿着刀一下下的剐着。 * 破碎的声音,一桌子的菜被掀到地上,鲜红一地,颜色渐渐退去,一片看不见灰色。 “他的出生就是个污点,你们俩我谁也不想看见,让我恶心”父母又在吵架。 他又被关进小黑屋里。 他很害怕,拼命的拍着那扇永远不会打开的门 “别走,别走,别把我扔在这。” * 陆南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敲敲书房的门,没有回应。 他扭开门把手,吴笙好像在做噩梦,嘴里嘀嘀咕咕一些听不清的音节,脸色绯红,他摸了一把额头,好烫! “吴笙,醒醒,吴笙,你发烧了,一定是昨天冻到了”他去冰箱里翻了冰袋,拿了毛巾裹好,分别放在腋下和额头上。冰袋换了几个,吴笙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折腾了半天,陆南用吸管滴了水在吴笙口腔里。 吴笙呛了一口,缓缓醒来:“陆南?” “我的天,终于醒了,你烧了一天了,一直说胡话,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又要去医院了”陆南松了口气。 “你一直照顾我吗?”吴笙鼻子囊着。 “不然呢?是田螺姑娘啊?”陆南给他掖了下被角。 “谢谢”吴笙浑身烧的没有力气。 陆南端来一碗白粥:“我不会做别的,酬和吃点吧”作势要喂过来。 吴笙接过勺子:“我自己可以的。” 他靠在墙上,一口口抿着白粥,粥底微微糊了,但他却觉得这碗白粥有点清香的甜,也许是放了糖。 喝完粥把碗递给陆南:“我还有点累,要继续睡会。” “睡吧,我守着你”陆南轻声。 吴笙没说话,小孩子举动,守着没有任何意义。 吴笙的病拖拖拉拉的过了五天才算好利索,这几天,陆南除了白天去公司处理些事情,其它时间都在家照顾吴笙,倒也还安静,只是吃的东西过于酬和,经常是白粥,或者外卖。 拉楚之行延后,陈冰代替吴笙和杨思琪先去进行安排。吴笙只好等着陆北跟着第二批一起出发。 好多天没有出去走走,吴笙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要发霉了,他换好鞋子准备去市场买菜,今晚好好吃一顿。 上次买的鱼,由于陆南捣乱吴笙炖糊了,只能喂小区里的野猫,今天一定要好好做点鱼汤,路过卖毛肚的摊位,吴笙想起某个白痴好像很喜欢这东西,也买了点。 素白的鱼汤在炖锅里噗吐噗吐的翻着泡泡。 吴笙带着口罩,开放式厨房的窗子大开,锅里的豆豉散发着阵阵浓香,吴笙呛得咳了几口,皱着眉抓了一把花椒扔进去,连同炒好水的毛肚一起翻炒。 “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做这种毒气弹”吴笙呛得涕泪横流。 “好香啊,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陆南刚好下班,脱了鞋就往厨房钻,“麻辣爆肚?你还会做这个?这几天病号饭吃的嘴都淡出鸟了。” 四菜摆开:素白鲫鱼汤,油淋油麦菜,清炒茭白和一个极为不搭麻辣爆肚,两人各落一面。 陆南狂风暴雨般的席卷桌面:“你不吃吗,这个爆肚太爽了。” “我不吃花椒和辣椒”吴笙细嚼慢咽。 陆南嫌弃“那么挑嘴啊,以前我们部队野外拉练树皮草根都啃过,就你这细皮嫩肉的估计被骂死。” “食不言。” 陆南不说话,吴笙看了看他又问。 “今天怎么回来的比平时晚?” 陆南:“有点事,要交代一下,出门一段时间。” 吴笙想了想“今天陆老师来电话了,我明天要跟项目去拉楚,去半个月,回来我估计就能搬走了,所以今天算是感谢你这段的照顾。” 陆南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吴笙:“这段时间,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思”。 吴笙没抬眼,也没有说话,依然平静的夹了青菜放在嘴里。 陆南站起来,气压很低,吴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后抬眸,冰冷的看着他:“然后呢?” 陆南有些愣:“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啊,上次在宾馆你是有反应的啊。” 吴笙嗤笑一声:“陆南,我本来就喜欢男人,估计换了谁光着站我面前我都要有反应,就凭这个?你可能误解了什么。” 陆南脸色沉了下来。 吴笙拿起筷子继续说道:“如果让你误解了什么,我向你道歉。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是,谢谢。” 陆南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失望:“我做这些不需要你的感谢。” 吴笙再次笑了笑:“哦?要不然打一炮,权当谢礼?” 陆南一拳砸在桌子上:“我陆南想要***,还不需要这么卑躬屈膝。” 吴笙耸了耸肩:“那随你,反正我无所谓。” 二人吃的不欢而散,各自回屋。 陆南掏出电话:“老吕,我让你把吴笙的资金按下,你做了没?” “南少,这不合规矩,我找借口按了三天,实在没理由......” “行,行,行,这点事都办不了”陆南火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南少,男朋友哄哄就得了,国家红线可别碰啊。” 陆南挂了电话,胸口气的发疼,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陆南目眦尽裂,双手发抖发了条信息。 吴笙坐在书桌前,心口一阵一阵的酸疼,手机响了。 【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第18章 是孽缘无疑了,从了吧!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吴笙起来洗漱吃饭,一早上都没见陆南,推开卧室,人早就走了。 “难得走这么早,也好,免得尴尬”吴笙心想。 中午的时候,他把钥匙放在陆南床头柜上,带好门,再回来,这里也不属于自己了吧。心里有点失落落的,他深吸一口气,离开。 机场。 陆北一身户外登山装,背着个大包早就等在候机室,看见吴笙挥挥手:“这里,吴笙,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 吴笙小跑了几步,至跟前回答“陆老师好,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到那边用得上再买吧。” “也行,到了那边你这身行头估计用不上,环境不比咱们这边,都是野外操作”陆北继续说道。 吴笙:“野外啊?不是国家基金项目吗?” 陆北:“哈哈,到了你就知道了。” 吴笙看陆北好像还在等什么人,也没有多嘴,安静的站着。 不一会,远处一个高出人群一头,穿着黑色户外登山套装,带着黑色墨镜,一头由于嘚瑟而不断起伏的“须须”扎了吴笙的眼。 吴笙没想到会见到陆南,这会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依然看不出,垂手站在陆北身后,眼睛盯着地面。 “陆南这里,就等你了,怎么这么慢?”陆北朝着对方挥手。 吴笙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北,吃惊的问“他也去?” 陆北:“咱们好几个采样地点都在野外无人区,陆南有经验,是咱们这次的领队。” 吴笙血压都窜了几窜,这真是冤家路窄了吧。 陆南脸上完全看不出昨天闹了不愉快,依然嘚瑟的走过来:“在这等着干啥,走VIP通道,呦,这不干弟弟吗?”手指把墨镜往下拉了拉,眼神里都是调笑。 “您这一身,是去考察的还是干活的?” 吴笙额角直抽,咬着牙:“我到地方再买。” 陆南特别欠揍的扔给吴笙一个小一号的登山包:“你干哥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用感动,老大给你的。” 吴笙怔了怔,陆北:“你师母提醒的,觉得你可能没有,就让陆南去买的,他比较知道这些。” 吴笙看着手里的装备,心里竟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觉得涨涨的,以至于整个飞机上,他都没顾得上尴尬,一直呆愣愣的。陆南瞄了他几眼,觉得甚是好笑,昨天受得气都淡了几分。 拉楚,地处西南山区,由于山路崎岖,交通十分落后。 要去拉楚必须先在省会春城换乘七个多小时的火车至彭多市,再转长途汽车。虽说偏僻,但该地区野生动植物茂盛,是科研小组特别青睐的地区。 下午五点的时候,飞机抵达春城。 春城,四季如春,虽然大江南北都已经步入深冬,但春城依然鲜花怒放,犹如四五月的天气,下了飞机,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三人都脱了外套,陆氏兄弟吧外套系在腰上,精致俊朗的外表引来路人的侧目,吴笙把棉衣塞在包里,穿着休闲衬衫拉着箱子走在后面。 “老大,你看咱俩像不像你干弟弟的保镖?”陆南回头指了指吴笙,他正费力的拉着箱子和自己给的大包。 “你正经点,过去帮一把,他身体还没恢复好,多照顾一下”陆北白了陆南一眼。 陆南一边说一打车“你自己认得干弟弟,你自己照顾,我可没拿保姆的那份工资,再说人家可不一定领我的情。” 陆南拦了辆出租车,向着吴笙喊到“干弟弟,快点吧,再晚赶不上火车了。” 吴笙不答,闷头把行李塞进后备箱,昨天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就算陆南再怎么不着调,也会碍着面子离自己远点,只要自己不招惹陆南,半个月后,再回到浑城什么感情也都该淡了。 临近年关,火车站的人比往常翻了几倍,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路面,陆南高出人群的个头刚好是个路标,吴笙都不用特别在意,就能找准方向。 “小伙子,买一串茉莉吧,带在身上特别香。” 吴笙被一个卖花的老人喊住,老人手里拎着几串用细线穿起的茉莉,洁白的散发出清新的香甜味道。 吴笙看了看,有些为难,哪有一个大小伙子带串花的,但是他看了看老人家,还是掏了钱买了几串。 “磨蹭什么呢?别挤散了”陆南回头大声喊他。 吴笙忙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这么多人走散了怕真的有点麻烦的。 在人群的挤挤搡搡中,三人来到候车大厅,陆南找了两个座位,把登山包放在地上,示意陆北和吴笙坐下,自己去大厅内简陋的购物车买吃的。 “来早了一点,过年人多,什么事都要提前,饿不饿?”陆北一边卸下背包一边说。 吴笙话不多,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几条细线,哪还有什么茉莉的影子,他把细线团了团,塞在背包外侧的口袋里。然后尽量表现的像个学生,向陆北笑了笑“还好。” “让你南哥去买点吃的,先酬和一点,上车睡一觉,明早到了彭多再好好吃一顿”陆北继续说。 其实这是吴笙第一次坐火车,以前时间宝贵,坐火车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他想着弱鸡一定经常坐吧,于是说:“我都可以,陆老师,不用照顾我,以前也经常坐火车。” 陆南冲了两桶方便面,手里还拎着一桶未开封的,小心的挤过人群走来。 “只有这个,先吃吧,老坛泡椒的还不错”说了跟陆北笑了一下。 一桶递给陆北,一桶递给吴笙:香菇鸡肉。 刚要走,又顺手向裤子口袋一掏,一瓶牛奶递给吴笙。 吴笙接过来:“多谢”,心里一动,这人真是的,真是如何他没有找到形容词。 陆南挤过人群去泡面,一会又挤回来,把吴笙的行里箱放倒,坐在上面跟陆北对着,吸溜吸溜地吃起面来。 “这味道不够足啊,要是再个卤蛋,就有点当年被老陆赶出来,混了三天网吧的感觉”陆南笑着。 陆北宠溺的说:“还好意思说”又转过来跟吴笙说:“你南哥没干过什么靠谱的事。” 陆南高声:“南爷那叫恣意人生。” 陆北:“是,梁山好汉里的翘楚,南爷。” 陆南:“最后老陆发狠,给我整到西南部队去了,那日子过的......” 这俩兄弟一见面就嘴炮,吴笙听着挺有意思,笑了笑。 “什么毛病,一吃饭就愣着”陆南突然冲着吴笙说。 吴笙没想到陆南会跟自己说话。有点蒙,随即搅了搅自己的泡面,一股子调味料直冲脑门,他看了看陆南,又看了看泡面,下定了赴死的决心,吃了一口。赶快喝口牛奶冲了冲口。 就这么就着牛奶,一桶泡面勉强吃了三分之一,终于还是受不了,放下了。 陆南看了看吴笙,差点笑出声:“有这么难吃吗?” 候车室里,孩子们来来回回打闹着,空气里泡面的味道浓郁地麻痹了吴笙的嗅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有些出神,这些人大老远的从南边折腾到北边,又从北边折腾回南边,浪费这么多时间意义何在呢? 一个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站在吴笙面前。 糯糯甜甜地说“哥哥,你去哪里啊?” 吴笙看着这个软团子,不苟言笑地说:“去拉楚。” 软团子纳闷:“拉楚?是一种拉面吗?好吃吗?” 吴笙:“拉楚一个地名,是一个自然保护区,在西南的拉楚河附近。” 软团子一头问号:“什么是保护区?拉楚盒是装拉面的盒子吗?” 吴笙:“拉楚河是发源于.....” 一个女人过来:“小宝,你怎么乱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软团子:“好看的哥哥也不行?哥哥跟我说拉面。” 陆南的肚子都要笑爆了:“老大,你干弟弟给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讲拉楚河发源,哈哈哈哈。” 本来,陆南还有点生昨晚吃饭时不愉快谈话的闷气,但是看着吴笙跟一个三岁孩子一本正经地说教,所有的气都笑没了。 陆北也笑了笑,拍了一下陆南:“别笑,给孩子讲知识不好吗,噗嗤”没忍住。 吴笙感觉自己尴尬地要裂了。 这时广播里:“请乘坐785次,开往彭多的旅客在2号站台准备上车。” 候车厅的人都相继站了起来,吴笙跟着大队向检票通道走,可是他发现检票口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时一个人拎着他的后衣领:“你这左谦右让的,想不想上火车了?”陆南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吴笙就这么被陆南拎小鸡似的一路拎上火车,直到进入卧铺车厢才放开他。 三人的车票都是下铺,两个在一个隔断里,另外一个在隔壁。 陆北:“吴笙跟你南哥在这吧,有个照应,我去里边”说完向里走。 吴笙刚想说,他去里面,陆北挥挥手:“我嫌他话多。” 陆南反击“哎,塑料兄弟吗?” 上车没一会,卧铺车厢的灯关了,吴笙合衣躺在铺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吴笙睡不着,刚才吃的泡面在胃里这会开始抗议。 他起身去厕所吐了出来,回来却在车厢连接处遇见了陆南。 陆南倚在门口:“别跟我说你没吃过泡面?” 吴笙白了这个永远不会好好站着的人一眼,去洗漱间漱口洗手。 陆南在后面用手整理着他头上的须须:“我不生你气了,和好吧。” 吴笙没看他,要回车厢。 陆南拽住他的大臂,把他按到墙上:“别没完没了啊,你薄情寡义还给我耍脾气。” 被陆南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吴笙有点不自在:“我没耍脾气,你让开,别发疯。” 陆南恼怒地轻吼:“我发疯?我早就他妈疯了?再次见到你时我就疯了,你现在才知道?” 吴笙看着对方眼里闪动的情欲,心里有点荒,他觉得陆南是那种随时都可以为所欲为的人:“陆南,这是公众场合你收敛点。” 吴笙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陆南,狼狈的跑回隔间,一把拉了被子盖过了头。 他在害怕,他害怕陆南突然做点越矩的动作,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张,情况超出了他的控制,要镇定。 不一会陆南回来,拉了拉他的被子,想要说什么,可能以为他睡了,给他掖了掖被角,也躺下去睡了。 茉莉花香充满了整个车厢,也许是那几根细线染了香气,吴笙悬着的心都安了几分。 心和脑子跟着火车晃荡了一整夜,吴笙居然是少有的无梦。 第19章 陆.全靠脑补.南的自恋 阳光柔和的穿过鱼肚白的天空,小城镇在喧闹的人声中苏醒,三个旅人在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小吃店门口坐下。 个子最高的张罗着:“老板,三碗羊肉米线,一碗不放辣不放麻,都加一份肉啊。” 陆北望着锅里翻腾的白气,咽了一下口水:“吴笙不吃麻辣吗?这家米线特别地道,每次来我们都要吃一碗,要淋了麻油和油炸的辣椒佐味才好吃。” 吴笙心暖:“医生嘱咐,少吃刺激的东西。” 陆北:“哦,对,是要注意,还是你南哥细心?” “好嘞,三碗羊肉米线,一碗无辣无麻,自己调料啊”一大勺浓汤冲入碗里。 陆氏兄弟二人各自放了薄荷、香葱、鱼腥草以及腌制发白的泡菜。 陆南看看吴笙,吴笙抬着碗,看着面前一排的调料发呆,陆南顺手加了几片薄荷放在他的碗里。 吴笙轻轻的道了谢,陆南没有回应,抬着碗坐在桌边吃了起来。吴笙坐在他旁边,陆南特孩子气的往旁边挪了挪。 吴笙拿起筷子,小口的吃了一口,味道鲜美,米线顺滑,这么小的店面居然还有这样的美味,他有点吃惊。 陆北嘴里含着米线,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样?不错吧?别看环境不好,这边的东西是真的好吃。” 吴笙点头,也慢慢的吃了起来。一整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他真的饿极了,以至于他第一次把一碗米线连汤都喝的见了底。 从小面馆出来,陆南又打了车到长途汽车站换了票,领着二人上车,车上的人基本坐满了,只有第一排和最后排的两个座位。 坐在第一排的是个年轻的女孩,陆南看都不看地推了吴笙一把,把他推向后面:“陆老师晕车,坐前面。” 陆北:“我不晕车啊.......” 吴笙靠窗坐下,紧挨着陆南。车上相熟的人热络的聊着,吴笙和陆南不说话,各自玩着手机。 不一会,司机上来准备开车。车子缓缓的驶出车站。 彭多的海拔4500米左右,吴笙看着窗外,湛蓝的天上,阳光透过白云,射向大地,朵朵白云染着金边,路边的植物也都还绿着,但是多了几分冬日的颓败吗。 刚喝了暖暖的面汤,又被阳光晒着,吴笙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离开喧闹的环境,放空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紧张的神经都不由的放松了下来,不一会他就有些犯困。 陆南此时热络的聊着。 【陆南@阎王:跟男人约会都干啥?】 【阎王:滚,泡我男朋友问我?发火】 【陆南:……操,你不过去了吗?我没有跟男的约会经验。】 【火急火燎的帅@南少:你有泡妞的经验啊】 【陆南@阎王:一样吗?】 【阎王:滚,滚,滚,找老子抽你啊。】 【火急火燎的帅:花生瓜子矿泉水,大戏马上就开始。】 【陆南:操!】 【阎王:你大爷!】 陆南琢磨了一会:跟泡妞一样。 他轻轻挪了挪,把熟睡的人脑袋扶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把在火车站买的一串茉莉缠在吴笙的手腕上,他应该是喜欢茉莉的,滨江小区养着,在火车站又买了好多串。 然后坐直身体,让吴笙靠的更舒服些,在手机上发消息给陆北。 【陆南:老大,你们不拉个群吗?】 【陆北:什么群?】 【陆南:工作群啊,方便讨论啊。】 【陆北:你想要调戏谁?】 【陆南:是亲哥吗,纯工作。】 【陆北:亲哥,所以,你确实想调戏谁?】 陆南正要辩解,陆北已经把群拉好:拉楚采样小组 【晴天:陆老师你们快到了吗?】 【juice:陆老师我们这边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了】 【陆北:还要两个小时才到】 【陆南:人全了吗?】 【juice:陆南是谁?】 【晴天@juice:思琪,应该是本次户外采样领队】 【juice:哇哦,听说是兵哥哥。】 【陆南:同学们很热情,叫我南哥就行。】 【juice:南哥好,我是杨思琪。】 【晴天:南哥好,陈冰】 【陆南:同学们好,不是应该有四个人吗?】 【juice:少吴笙,我不知道他的号。】 【晴天:不知道1】 【陆北:我也不知道】 陆南...... 费了这么大劲,居然都不知道,此时车子急转弯,陆南没扶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卧槽,怎么开车呢?” 而吴笙顺着车势,一头扎进陆南怀里,被晃醒了。 吴笙本能的抱住身边的人,陆南本能的抱紧吴笙。 二人...... 瞬间松手。 盘山路十八弯,车尾部晃的厉害,吴笙死死地抓着前面的座位的椅背,但车子的惯性还是时不时的把他甩到陆南的身上。 陆南所幸大手环过他的腰,在腿侧摩挲着. 吴笙低呵:“陆南,你注意点,公共场合。” 此时陆南刚好摸到安全带,卡吧一声扣起来。 吴笙....... 陆南不怀好意的笑了,然后低声说:“虽然人有点多,但是你如果想,我不建议......” 吴笙脸都红了,马上打断他:“我不想” 陆南忍不住笑:“唉,你微信号多少,拉楚工作组拉了一个群,就差你。” 吴笙迅速拿出手机掩饰尴尬,打开二维码,等着陆南扫码,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腕居然缠了圈茉莉,他看了看陆南。 陆南扫完码,此时正愣着:昵称,南。 他的脑子里炸开了花:“什么意思,居然用我的名,这是暗示我吗?” “所以,所有的冷漠都是为了激起我的兴趣,吸引我的注意?” 吴笙看着陆南不动了,说“不是要拉工作群吗?” “是,工作群,工作群”陆南脑袋还再飘着。 拉好群,陆南翻了一下朋友圈。 吴笙的朋友圈是一条横线。 “操,屏蔽我了?是不是发了什么难为情的东西怕我看见?表白?照片?”满脑子阎邵文失恋时候的朋友圈。 吴笙的微信号只有两个好友,火急火燎的帅,和聊天助手,现在又多了陆南和拉楚工作组,很快又多了,晴天,juice,陆北,他及其直白的给每个人备注了名字,然后在群里报了到,就去翻手机新闻。 陆南满脑子天马流星,自己都感动的要哭了,瞅着吴笙的眼神含情脉脉,吴笙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会在车上精分了吧。 一路上两个小时,陆南都含羞带臊的傻笑着,吴笙觉得浑身发毛,连路上的风景都没心思看了。 难熬的旅途终于到了头,车刚停进市区,一辆越野车停在简陋的长途汽车站外,一个黑瘦的但精壮年轻人朝着他们三个招手,热情的呼唤陆氏兄弟,陆南两步迎上去,笑着跟男孩碰了一下拳:“桑铎,长高了” 桑铎:“南哥,阿爸说你要来,我都高兴的睡不着了,这次在上山可要带上我。” 陆南:“一定。” 陆北和吴笙也走过去:“桑铎,真是大小伙子了,该取媳妇了吧。” 桑铎挠了挠头:“陆教授,快上车吧,寨子里都等着大家呢。” 一路上,陆氏兄弟跟桑铎聊天,少年的普通话还算不错,吴笙听了个大概。 拉楚地区有大量野生动植物群,拉楚与浑城两地***牵头,与A大合作建了试验基地,由于陆北有机磷降解项目就在这里实验,所以陆氏集团下的基金会筹款,建了希望小学。当时陆南刚从部队回来,跟着这里的人一起建学校,所以当地寨子里的人对陆氏兄弟格外的热情。 拉楚寨。 位于大山深处,偏离国道,没有寨子里人带路的话,外人很难找到,弯弯的村道,沿着山脚蜿蜒前行十多公里才能进村。 房屋基本都是木质结构,连房顶上的“瓦片”也是木头做的,“瓦片”上压着石头固定。屋顶的雪还没消融,整个村子一片静谧的白色。 刚一停车,就听见杨思琪欢快的声音:“陆老师,你们终于来了” 陈冰跟在后面:“是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两个女孩只这么几天,就晒得皮肤发黑,可想当地的紫外线多么厉害。 桑铎:“我和我阿爸安排好了,这次还住我家。” 陆北:“陈冰你们住那?” 陈冰:“我们住在拉吉玛家。” 拉楚是没有过农历新年的习惯,但是陆氏兄弟的到来,让村子里沸腾了起来,大家挤在村子小学的操场上点起火堆,欢歌笑语,喝着暖暖的酥油茶和荞粑粑。 时不时的有热情的姑娘来拉吴笙去火堆旁跳舞,被吴笙礼貌的回绝了。 陆氏兄弟玩的很投入,几个穿着当地服装的女孩挎着陆南的胳膊,陆南笑的春心荡漾,吴笙恨恨的咬了一口不知道什么东西,麻了一嘴。 这时,杨思琪神神秘秘地凑近吴笙:“你在那儿边睡?” 吴笙狐疑的看看他,随即明白自己“gay”的嗜好:“我住桑铎家。” 杨思琪看了看陆南,小声的说:“我觉得你别有什么歪心思,估计那个兵哥哥你打不过,小心被揍。” 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说:“我怕你半夜忍不住,然后被打一顿,我感觉南哥应该不是.....” 吴笙整个人都凌乱了,现在的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 然后极为难看的冲着杨思琪笑了笑。 第20章 做个人行吗?陆秀儿 折腾了两天,吴笙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没等散席,他就先回了房间。 吴笙进了房间才明白杨思琪为什么那么担心。 拉楚族全家只有一个屋子,做饭,吃饭,睡觉都在这个屋子,并且最要命的是,只有一张床。所有人都住大通铺,男女也只是用一个布帘子隔着。 吴笙右眼皮跳了跳,但是随即一想,还有陆北和桑铎父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选了一个靠墙的铺位,铺好床,合衣而卧。看了看手腕上的茉莉,闻了闻,好香,只可惜这么串着,离开母体的养分,应该保存不久。然后闭上眼睛。 等陆南一众人进来的时候,吴笙已经睡着了。 陆南踌躇了一下,还是选了挨着吴笙的铺位,接着是陆北,桑铎和阿木古。 这个海拔4500米的村庄昼夜温差极大,中午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又像北方的初冬一样寒冷。 寂静的夜雪,落在拉楚寨的瓦片上,寒冷而落寞,崇山峻岭间的鸟兽都冻的直抖。 然而屋子里的某个人就像烧着了火一样,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个昵称:南。 一定是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陆南来回翻腾了几次。陆北抱怨:“你要是身上有跳蚤,就出去抖抖。” 陆南看着吴笙的背影,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人捞进怀里。他几欲伸手,但是追女孩子不能太急了,关键时候,要有绅士风度。 陆南难耐的躺好,然后打开手机。 【陆南:我要烧着了。】 【阎王:骚着了吧。】 【陆南:吴笙,人躺在我身边,不足十厘米。】 【阎王:操你大爷。】 【火烧火燎的帅:群名改了吧,陆南直播恩爱群。】 【火烧火燎的帅:秀死快,南少。】 【陆南:你们知道他微信叫啥名?】 【阎王:有屁快放,早放早散。】 陆南放了一张手机截图。 【陆南:看见了吗?南,陆南的南,一个得瑟的表情】 【阎王:奸夫淫夫!】 【火急火燎的帅:卧槽,不会吧。】 【陆南:你们这是嫉妒】 史强发来一堆手机截图,全是与南的聊天记录。 【火急火燎的帅:我上次那个牛逼论文,就是叫南的给我写的,吴笙说他发小。】 【阎王:哈哈哈哈,某人别自作多情了,人家笙莲花的南是他发小。】 【陆南:这真他妈的……】 一天的好情绪瞬间散了,他现在想按着吴笙强了他,他忍了又忍黑暗中一双冒了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墙角熟睡的吴笙。 晚上的酥油茶,浓香,在冬日里喝起来浑身暖洋洋的,吴笙多喝了几杯,这会有点憋尿,他要去放水,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饿狼一样的明亮的双眼盯着自己,魂都要丢了七分。 “大半夜,盯着别人看,你是有毛病吗?”吴笙小声怒喝。 陆南越想那个昵称,越是来气。 吴笙披了衣服去木楼下放水,天气太冷了,他搓着手往回走,却被刚才那人堵在了木梁上。 吴笙心里一万遍骂娘,次次被按住,真他妈...... 表情微嗔:“发什么神经?” 陆南眼里火光乱窜。 吴笙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手抵住他的胸膛:“陆南,你冷静点。” 陆南握住低着自己的手,拧到吴笙身后。 “我冷静不了,说,为什么叫南,你得那个姘头叫南?” 吴笙心里咆哮:“随便叫的,你别激动。” 陆南:“你那个发小呢?” 吴笙有点懵,随即明白一定是史强:“没有发小,我骗史强的。” 陆南神色缓了缓,有点糊涂:“真的?那论文?” 吴笙瞎编:“我写的,我修的双学位,我不是前段还买股票了吗,你知道的。” 陆南放开吴笙,吴笙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抓住:“那是不是因为我,才叫南?” 吴笙...... 他没办法告诉陆南,因为我的名字有个南。 淡淡的道:“你想多了,真是随便叫的”说完他想推开陆南。 陆南以为吴笙不好意思,并没有追问,他用额头低着吴笙的额头柔声说道:“吴笙,昨晚我想过了,可能对你来说是有点突然,其实对我也很突然,但是咱们试试吧。” 吴笙不敢看他,心脏抖着。 陆南要开口说话。 吴笙打断他:“别说,别说出来,有些事说明了就没法相处了。” 陆南有些不满:“为什么不能说明?” 吴笙心里直跳,他小声的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陆南说:“你要是忍不住,打一炮吧,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南有些发火:“吴笙,我对你不是只想上床。” 吴笙心被攥紧,声音冰冷:“我只上床,不谈感情。” 陆南咬紧牙:“你非要这样吗?” 吴笙不回答,也不敢看他。 陆南含着恶气:“行,只上床是吧?那你就只能跟我***。”然后伸手拉吴笙的裤子。 吴笙惊了,伸手去挡,陆南手已经握住命脉,吴笙飞速的握住陆南的手,腕间的茉莉落了一地。 几下挣不脱,眼看就要被陆南撩拨的***,吴笙守着最后几丝清明,心里转了80个圈,一横心,娇声:“别,我冷~~” 跟随时发情的公兽,硬扛着绝不是明智之举,适当的示弱,才能让自己安全。 果然,陆南听得浑身一酥,一把拉起他的手在嘴边哈了哈气:“怎么这么冰啊”,牵着他回屋里。 躺在被窝里,一双手还被攥在对方手里,吴笙想抽回来,陆南使劲:“别动,我给你暖手,在动,我就不止摸手了。” 吴笙头皮发麻,这会要是发了情,还有一屋子人呢。 他妥协了,陆南怕是说的到做的到,现在惹怒他很不明智,于是任由陆南攥着自己冰凉的双手,他的手很暖。 就这么被攥着睡了一晚,直到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村子里的鸡打了鸣,吴笙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双手分外暖和。 吴笙穿戴整齐,听见外面有响动,陆南依然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进来:“醒了啊,快点洗漱,来吃早饭了,壶里有热水。” 吴笙一直觉得自己是很能控制情绪的人,没想到看着荒唐的陆南也做的很好,或许脑回路浅根本就没想过也说不定。 早饭依然是米线,虽然没有羊肉米线那么浓厚,但也算清爽,吴笙吃了一整碗,陆南又给他填了一碗汤。 这些天来的相处,吴笙觉得陆南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大男孩,这跟他最初的跋扈的富二代形象完全不能重合,吴笙居然有些习惯了被照顾,果然人这种动物是不能太惯着的,一不小心就会有点点依赖。 对面的杨思琪都看呆了:“笙师哥你太厉害了,只一晚上就拿下了南哥,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南哥都要温柔的捏出水了。” 她擦了一把口水,捶胸顿足俯在陈冰身上:“我知道我为啥单身狗了,好看的帅哥都搞基了,让我怎么办啊,最可气的我还觉得人家配一脸。” 陈冰故作深沉:“是我们不配拥有帅哥的爱~~~” 吴笙脸都糊了.....这些孩子是怎么了。 吃过早饭,陆北分配工作:“今明两天咱们把C区那片的土壤和水库样品收集一下,注意事项我昨天发群里了,大家都仔细看过了吧。” 大家纷纷点头, “如果顺利,后天把样品寄回学校,结果出来安排好下面的工作,赶在大雪前,就能回去了。” 两个女孩子大呼万岁,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个星期,实在是太难为她们了。 两个女孩跟陆南一组,与桑铎去c区取土壤。 吴笙、陆北跟阿木古村长去水库取水样。 水库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三个人步行大概半个小时,虽然路不算好走,但风景很美,一片碧绿的水域出现在面前。 吴笙觉得这地方简直像世外桃源,置身其中什么烦恼都可以忘记。 取水要在水库的十个定点,分别取表层,中层,和底层的水,陆北分好区域,今天先取水库中心的水样,剩下的明天收尾。 拉楚的天气一天有四季,昨晚还下着雪,此时就已经完全有春暖花开的意思了。吴笙有点热,脱了冲锋衣外套,站在船上认真的下取水器。 正午的太阳很刺眼,盯着水面久了,眼睛有点睁不开。阿木古大叔递给他一个墨镜,是陆南带的那个,吴笙心里一震,接了过来。 阿木古笑呵呵费劲的说着普通话:“陆南塞给我,忘了给你,让我给,别看平时不正派,骨子里好的紧。” 吴笙理了一下明白了,于是也笑了笑。 心想:“是啊,每个人的外表下都隐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也许自己都看不清。” 过了一会阿木古又说:“大城市的人,复杂着,坏的。”又嘎里咕噜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 吴笙还是笑了笑:“拉楚好,风景好,气候好,人也好。”與。西。糰。懟。 阿木古神色暗了暗:“天气不好,雪很大,要封山了。”眼神穿过水面向雪山望去。 吴笙,顺着他的目光,水洗过的蓝天填补着大山留下空隙,远处的山尖上白雪皑皑,几片云像雪山吹起的雪沫,让人觉得是一幅静止的画,想伸手去抓抓。 哪有一点要下雪的样子阿。 水库中心的样都取好后,阿木古划着船驶回岸边,陆北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还有三个点,明天来取,走,回去吧。” 又冲着阿木古说:“族长,生科的这次还是去看猴子吗?” 阿木古连比划:“嗯,带了盒子,按在山里,录猴子。” 陆北:“去卡瓦峰的路还能走吗?我还要去取点水,顺便把他们的摄像机带回去。” 阿木古:“要封山,要快。” 去c区的小组回来的时候,拉玛吉已经把晚饭摆在火炉边,大家讨论着第二天的工作。阿木古大叔,给陈冰和杨思琪两个姑娘到了酥油茶。 c区四人组除了陆南,其他三人都齐齐的看着吴笙,眼睛里忽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吴笙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桑铎走过来的时候还说了句:“要对南哥好一点,不要太放浪。” 吴笙一脸生无可恋“一定是陆南这匹公马又精分了”,但又不好发作,恶狠狠的瞪着陆南。 那公马一天没见到吴笙,这会特别想靠过来,吴笙挤在两个姑娘堆里躲着,他眼神幽怨,全是委屈。 杨思琪:“师姐,我感觉南哥要拧死我。” 陈冰:“不敢看......吴笙你不能再脚踏多只船了,南哥多深情啊。” 吴笙整个人都要炸了,心里问候了陆南祖宗十八代。 桑铎递向吴笙一个微焦糊的烤饼,被陆南抢过去,瞪了桑铎一眼:“他不吃这个。” 全桌尴尬的停了3秒 杨思琪:“没眼看阿。” 陈冰:“我已瞎。” 吴笙腾的站了起来:“我去方便......” 他攥着手,绕出木屋,他想掐死陆南,怎么昨天的话都白说了嘛?这人怎么完全没往心里去啊,不是应该对他生气,冷漠,或者是鄙夷也好啊,这深情款款是什么情况。 楼下的黑暗里传来阿木古的声音,好像在打电话,但是听不清说了什么,应该当地的方言。 对方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忙挂断了,慌张的出来,看着吴笙惊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又放下心,但是进屋前,吴笙看出来那是不安和愧疚的神色。 吴笙没多想,晚上的拉楚真冷啊,天上的月亮晕了好大一圈,也许真的会下大雪也说不定。 第21章 落雪,初露端倪 咚咚咚,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吵醒了睡着的五个人。 阿木古踢着鞋去开门,是拉吉玛,语气焦急的说着什么。 阿木古一惊,马上回身喊陆北和陆南:“陈冰,不舒服,去医院。” 陆氏兄弟赶快起身,吴笙也跟着穿好衣服跑到阿吉玛家,陈冰面色惨白,地上都是呕吐的秽物,陆南赶快抱起陈冰,让杨思琪跟着,一个女生有什么事比较方便,桑铎开车带着陆氏兄弟和两个女生一起去镇上的医院。 吴笙本也要去,但是村子里只有一辆项目组的汽车,根本坐不下了。所以他只好留下来,等消息。 第二天傍晚,桑铎带着杨思琪回来拿东西,说是陈冰食物中毒,转到县上的医院治疗,已经脱离危险期,但是还要继续留院观察。陆老师和领队还要办理一些手续。今晚估计回不来了。 杨思琪走后,吴笙回到屋,心里琢磨着“怎么会食物中毒呢?大家都吃的一样的东西。” 阿木古坐在火炉旁,用木棍一下一下捅着炉子里的火。阿木古递过一碗酥油茶,吴笙在手里转了转,感觉没什么胃口,放在炉边。 阿木古看了看炉边的碗:“不要担心,说没事了。” 吴笙搓着手:“嗯。” 阿木古的脸被炉火映的半黑半明:“要下大雪了,还去采样吗?” 吴笙略一思忖:“去,明天麻烦您带我去吧,陆老师估计忙不急。” 阿木古嗯了一声。 呆了一会,二人就都分分躺下,屋子里很静,吴笙却有点失眠,太安静了,他似乎有点不习惯了。 翌日清晨。 村子里的狗叫起来的时候,吴笙揉了揉眼睛,简单的吃了早饭,吴笙背上用具跟着阿木古去把剩下的水样取完。 由于语言不怎么通,一路上二人基本没说话,可能是由于太安静,吴笙觉得今天的路似乎比上次长了好多,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吴笙的脚实在受不了这长途跋涉,问了一句:“族长,今天这路是不是走错了?” 阿木古好像叹了口气:“没错,新路,在一会到了。” 吴笙站着不动,本能让他觉得今天不对。 阿木古回身看了一眼:“去拿摄影机。” 吴笙想了想,又抬起脚跟了上去。 原始森林越走树木越旺盛,脚下已经没有人类的踪迹,林子里回荡着不明生物的叫声。 吴笙有些腿酸,走了三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什么摄影机,他弯腰捶了捶腿,前面的阿木古停了下来。 吴笙嗓子发干:“到了吗?怎么没看到摄影机啊” 阿木古声音极低:“我不想,可是没办法,别怪我。”然后是一串念经似的祷告。 寒意顺着脊柱爬了满背,吴笙声音冰冷:“别怪你什么?” 阿木古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掌心朝上,额头抵着地上的泥土,像是在做什么仪式。 他过来,把吴笙的装备取下来,手劲极大,一把将吴笙推进一个看似早就挖好的捕兽坑。 吴笙摔倒坑底,枯树枝划破了他的手,他极为震惊:“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有仇?” 阿木古不安的说:“没杀,走丢了,冻死山上。” 吴笙强作镇定:“警察会发现的。” 阿木古:“每年,有爬山的冻死”说完他把设备拿走,人不见了。 吴笙扒着坑里的泥土,颤抖着喊道:“阿木古,回来,别走。” 没有人回应,对方应该已经走远。 吴笙还在震惊中,有谁要杀吴笙?没有理由和动机。 他想到了脑仁都微微发疼,也没有想到原因。吴笙的生活不可能跟阿木古有交集,很明显双方是第一次见面。那是什么至于让这个老头下杀手? 又是深坑,估计自己是跟这种地方犯冲,吴笙的每个神经都麻木,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吴笙掏出手机,阿木古说的没错,这种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说是失足简直是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杀一个穷学生,警察都不会怀疑。 他奋力的想要往上爬,坑洞的四周刨的极陡,防止困住的野兽逃跑,吴笙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有些痛恨这个弱鸡的身体,如果是以前,他没敢往下想。 四周除了枭鸟的惨叫,连点人声都没有,显然已经是深山,现在就算吼叫也一定不会有人听见。吴笙知道,他只能靠自己,他捡起地上的枯枝,打算在坑洞的四壁上刨一些可以扣住的坑洞。 吴笙的手上划了一个口子,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他不想死,最起码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更不能还死在这样的地方。 捕兽坑周围的工事做的很扎实,仅有的树枝太细了,用不了几下就断掉了,他用手挖着,指甲都渗了血,但是效果甚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片雪花飘落,渐渐落成鹅毛状。 如果说还有一点希望,有人发现他不见了,顺着脚印找来,这场雪也足以把所有的踪迹淹没,他会死在这吧,真是太可笑了,两世,他都这么狼狈的死在几乎相同的地方。 吴笙再一次感到了绝望和惊恐,这种情绪细细密密的爬上大脑,就再也控制不住。吴笙觉得自己的手开始有点抖,然后是双腿,然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吴笙无力的坐在坑底,双手抱着自己,仰望这天空,雪落尽眼睛里,然后化成水。 陆南,会来吗?这个想法从心底冒了出来。 医院里。 陆南安排好陈冰,决定先回村子休息一下,第二天再来换陆北,而且一天没见到吴笙,他心里想的发狂。 昨天晚上吴笙默许他拉着手睡觉,而且半夜对方还往他被窝里蹭了蹭,陆南心里有点美美的,就像刚刚恋爱的十六七少年一样,他急切的想见到自己的恋人。 他等不及桑铎回来,在镇子上包了一辆车往回赶。 司机:“到村子怕是要后半夜了,今天预报可有大雪,下了雪路可就走不了了。” 陆南:“没事,开到那算那,剩下的我走回去。” 司机:“这么急?家里有急事啊?” 陆南笑着:“是急,急着看媳妇。” 司机嘿嘿笑着。 在距离山寨十多公里处,雪越下越大,路上的积雪太厚,出租车停了下来。 陆南裹紧了冲锋衣,在雪地里奔向村子。这么大的雪如果下上三天估计这山就进不来了。 雪地里徒步一个多小时,陆南终于抵达山寨,他敲了敲阿木古家的木屋,好半天,阿木古才来开门,极其惊愕的看着满头满脸都是雪的陆南。 陆南眉毛上被雪染白,但是盖不住期待的笑容:“是我,累死我了,吴笙呢?” 阿木古都忘了拦,陆南大步走到铺前,没有人,笑脸都来不及收。 阿木古在后面叹气:“下午,采样后没回来。” 陆南脑子嗡的一声:“什么时候不见得?通知搜救队了吗?” 阿木古:“晚上才发现,去找,雪大,没找到。” 陆南顿时就觉得心头一凉,吴笙的身体,别说这么大的雪,就是稍微冷点都要烧上几天几夜。越想越急,陆南边抓起墙角的登山包,并且塞了一瓶小烧在包里。转身出门:“赶快去找搜救对,我先去找。” 阿木古大喊:“危险,等” 陆南焦急:“等不了了,在等人没了”消失在漫天的雪夜。 阿木古犹豫了片刻冲着雪夜大喊:“卡瓦峰”。 大雪覆盖了整个阿瓦峰,漫天纷飞的洁白精灵,此时就像是催命的恶魔,飘落在青黑的矮松上。地上某个黑点动了动,雪唰唰的滑落,随即又被大雪掩埋。 吴笙冷极了,蜷缩在地上。雪再大点他就能爬出兽坑,这样也许还能走出去,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奢望。 然而,寒冷和恐惧并不打算放过他,他的四肢已经失去知觉,现在连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感觉身上慢慢热了起来,这是下丘脑中体温调节中枢紊乱的典型特征,吴笙清楚的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是他却毫无办法,他又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放弃吧,只要放弃希望,就不用忍的这么辛苦,就烂在这里,滋养着焦黑的矮松,悄无声息的。 又或者变成新闻里的一条警示信息,也许有人会看上一眼,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总之,没有人会知道他临死前多么的恐惧和无助。 可是不行,也许陆南已经发现他失踪了,吴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唯一的人就是陆南。明明他那么吵,那么招他生气,但是现在,这张脸在模糊的黑暗中冲他温柔的笑着,好像一束光,划破黑暗,叫他不要走。 他向黑夜伸出一只冻的僵直的手,努力的摸索着,仿佛再努力一点点,就能碰到那双温暖而坚定的大手。 嘴里的白气轻浅,慢慢的消散,他的手慢慢滑了下来,也许这就是结局,他终将寂寞的死去。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意。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盖住了吴笙的身体,他再也没有力气抖开身上的落雪,一片一片,直到再也不会从衣服上滑下,直到与周围融成一体。 第22章 是冰糖,需要人工呼吸 噗通一声,有东西落在吴笙的身侧,一只微汗的手攥住了他的手,在他脑子里回响了无数次的声音响起:“吴笙,别睡,我找到你了。” 是陆南,吴笙不可置信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果然是陆南,他真的来找自己了,吴笙的话梗在喉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是真的疤,一定是真的吧,千万别是幻觉,吴笙心里一遍遍的重复。 陆南不断的搓着他的手脸,哈着气:“是我,陆南,别怕,我找到你了,没事了。” 陆南扶起吴笙,用手掌不停的来回按摩吴笙的四肢。 吴笙此时只想抱住陆南大哭一场。 陆南哈着白气,用手指抹掉他眼角的泪:“还好,没有太严重,别哭,有我在,别怕。” 陆南从背包掏出小烧,拧开,试图给吴笙灌上一口。奈何对方肌肉僵硬。陆南含了一口,嘴附上冰冷的唇瓣,一点点的把酒渡了过去。 食管被酒灼热,吴笙呛了一口。 吴笙感觉血液开始缓慢的从心脏流动起来,当他感觉四肢有些疼的时候,他激动的抱紧陆南的脖子,他害怕他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陆南被抱得一愣,轻轻抚摸着吴笙的背:“投怀送抱也要挑个时候不是?” 听了这话,吴笙空洞的眼神微微有了反应,并且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陆南看吴笙缓过来了,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能走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吴笙脑子发蒙,眼睛盯着陆南一眼不眨。 陆南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吓傻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有我呢。” 陆南用绳索把吴笙绑住,一个健步,双手扒住坑洞边缘,双臂用力,跟只豹子一样翻出了兽坑。借着旁边的矮松,把吴笙吊了出来。 陆南拍打着吴笙身上的雪:“天太黑,我来的那个路已经找不到了,附近应该有生科院的观察室,先去躲躲。” 吴笙还是呆傻状,任由陆南支配着。 陆南眼睛在四周搜索着,然后一手搂着吴笙的腰,一手把吴笙的手环过脖子,搭在肩上,就像上次吴笙拖他去酒店一样的姿势。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前行,不一会一个矮小的木舍出现在面前。 陆南用脚踹开门,木舍大概3平米左右,一个破了的窗子勉强挡着风雪,其余,空荡荡的,一个烧的发黑的铁盆在角落里,连把椅子都没有。 陆南把吴笙放下,摘下背包掏出保温杯递给吴笙,又把防潮睡垫铺在地上,示意吴笙过来。 劫后余生,总会让人得心都软下来,此时陆南说什么,吴笙都照办,听话的像个懵懂的孩子,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被人支配是一件多么安心的事,他乐于被眼前这个男人支配。 陆南递过来一些压缩饼干。 吴笙接过吃掉。 陆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吴笙没躲。 陆南问:“冷不冷?” 吴笙点点头。 陆南起身要走。 吴笙此时有了反应,他死死地拉着陆南,摇头。 陆南知道他这是害怕:“我不走远,找些东西生火。” 吴笙不放手,嗓子里挤出难听的声音:“别扔下我。” 陆南一怔,然后摸摸吴笙的头:“行,不走。那我抱着你?” 陆南把吴笙揣在怀里,在头顶上轻轻的亲了下:“睡会吧,明早找路离开。” 吴笙心甘情愿的被这人抱着,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吴笙觉得莫名的安心。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睡一会睁开眼,迷迷糊糊来回几次,终于睡过去了。 陆南看见怀里的人蜷缩着,显然很冷,光是抱着抵挡不了这糟糕的大雪。他轻手轻脚的起来,轻轻的开门,去外面找些干树枝,并且挖了一块干净的雪,看了一眼天,雪下了一宿,仍然没有停的意思。 离木屋还有几米的距离,陆南看到门口的人慌张的四处找着,一边找,还一边哭的泣不成声,陆南喊了一声,吴笙看见他马上奔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把满是泪水的脸埋在他的颈间。 陆南笑笑,在头顶落了一个吻:“哭成这个样子,这么粘人啊,就去捡个柴。” 吴笙脸红了一下,跟昨天比,算是醒过神来了。 陆南把柴掰了掰,放在铁盆里,又去包里摸东西。 吴笙呆呆的看着他,把一个小包装放在牙齿间叼着,然后再自己身上上下一摸,回头在防潮底垫上摸着,吴笙撇了一眼他嘴上叼的,立刻浑身僵直,耳尖都红了,那东西上写着:天然乳胶制品,激情型。 吴笙低声说:“你,这个时候还......” 陆南看了一眼吴笙,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现在又脸颊绯红,笑的上不来气:“宝贝儿,这么冷的地方,我可硬不起来。” 吴笙...... 他拿起那个东西撕开,用刚摸到的打火机点燃,放在铁盆底部。吴笙觉得脸烧了起来,就地埋了自己算了,都在想什么啊。 陆南从包里拿出一个碗大的小锅,把雪水烧化,掰了几块压缩饼干扔进去一起煮。 吴笙尴尬:“现在要干什么” 陆南:“吃饭啊,有力气了咱们好出去啊。” 煮好的压缩饼干卖相不算好,陆南把粥递给吴笙:“现在只有这个,没得挑了。”然后又在一个小罐子里挑了一块晶莹的膏体,拌在粥里。 吴笙接过来,他觉得这是吃过最好吃的粥,清甜可口。温暖的食物流进胃里,身体里的器官渐渐复苏,吴笙才真实的感到,自己不用死了。 陆南眯着眼,嘴里叼着压缩饼干看着他:“宝贝儿,压缩饼干也能吃的这么欲啊......” 吴笙含笑:“欲你大爷。” 陆南勾了勾他的下巴:“会骂人就是没事了,吃完了走了”,说完就去收拾东西了。 吴笙心里一紧,这人居然是逗自己说话。 下了一夜一天的雪依然没有停,漫天苍白,跟大地连城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收拾好东西,陆南拉着吴笙的手,走出木屋,看了看树梢决定了一个方向。山上的雪深齐腰,走起来颇为费劲。 陆南表情严肃,认真的找路。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嘴脸,这样专注的表情让吴笙心里分外踏实,他紧紧的攥着陆南的手。 寒冷让山林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和在雪地里拔腿,踩下去,拔腿,踩下去,机械而重复的声音。 远处拉瓦主峰屹立在天地间,如一片钢刀一样剁进山脉,锋利而无情。 一声闷响,陆南猛的回头,表情凝重:“操,跑。” 拉起吴笙沿着山脉横向飞奔。吴笙被拉的一愣,回头看见远处的达瓦主峰上,一片像雪梨脱开锋利刀片雪块,优雅的落下,激起雪雾,他瞳孔放大两倍,脑子里回荡着两个字:雪崩。 还没等这两个字在脑子里站稳,地面开始震动。吴笙深一脚浅一脚的尽量紧跟陆南的脚步,但是弱鸡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被拽的踉踉跄跄,一个跟头摔在雪里,陆南忙回头拉他,吴笙一把推开:“走,别管我,否则都得死在这。” 陆南一把拉起他:“别废话,这不是雪崩中心,找掩体。” 山脉中到处都是松树,但是雪崩面前这些都不堪一击。 二人边跑边找,终于找到一块山体中突出的岩石,还没等庆幸,吴笙发现这块岩石只够护住一个人。正在发愣,陆南一把将吴笙推进掩体,缷下背包大喊:“抱住我的腰”,并且用手里的***刨地,企图制造一个可以供双腿蹬住的壕坑。 雪崩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陆南的工事做完,夹杂着碎石的雪沫飞至,吴笙觉得身后的巨石都在狠命的颤动,他死死地抱着陆南的腰,要是抱不紧,陆南一定会被冲出去,他咬紧牙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能松手。 然而,再坚强的意志也抵不过自然的力量,吴笙无力的感觉陆南一点点的滑脱自己的怀抱,他嘶吼,愤怒,但是无济于事,怀里的人最终脱离了他的禁锢。他几乎嘶吼着喊着:“陆南!” 没有回应,只有四周不断的撞击和树木折断的声音。 直到震动停止,吴笙费力的爬出掩体雪堆,四下苍茫,虽然不是雪崩中心,但是这可怕的自然力量造成的破坏还是不容小觑。 四周粗壮的树木东倒西歪,没有断掉的树木也被埋了三分之二,只剩树冠露出头,像是滨江小区的景观灌木。 吴笙顾不上浑身的酸痛,四处张望,惊恐着喊到:“陆南!” 没人回应,吴笙感觉自己的心被割断了经脉,痛不欲生大抵就是这个滋味吧。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用。 十米外的树冠上雪簌簌落下,吴笙看见树下有截黑色的东西,在这白忙忙的世界极为扎眼。他定睛一看,是衣服,陆南冲锋衣。 像是饿久了的人看见肉一样,他手脚并用的跑过去,拼命的用手挖着雪堆,雪冷的手骨发疼,吴笙全然没有知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的把陆南从雪堆里刨出来。 陆南的小臂紧紧的勒在树干上,吴笙双手颤抖的伸手去探鼻息,咚的一声,那是心脏落回胸腔的声音。 陆南只是被雪崩冲晕了,吴笙把他放平,拍打他的脸:“陆南,陆南。”一声一声叫醒了陆南,也叫回了自己。 陆南睁眼,猛的抽了口气,空气冲进肺叶带来剧烈的咳嗽。陆南看看跪在身侧的吴笙紧张的盯着他,瞳仁由于极度的恐慌晃动着,眼里沁着泪水,他突然想逗逗他。 他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喘不上气,需要人工......” 还没等他话说完,对方就把嘴堵上来给他过气,灌的他腮帮一鼓,随即起来换气,来回三次,中间还来了两次胸外按压,紧张的问:“好点了吗?哪里疼?” 陆南没忍住,噗嗤笑了。 吴笙紧张到不行,看到他笑,突然明白被耍了,恼怒的推了对方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 对方抱住他:“谢谢你。” 吴笙一怔:“谢我什么?” 陆南:“谢谢你,没有离开” 吴笙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慢慢融化:“现在干什么?” 陆南摊开手,仰面躺在雪地上:“等救援。” 会有人来救吗?吴笙仰面看着天,他们尽力了。 第23章 ,送你个好吃的。滚你这流氓! 自从陆南在雪夜消失后,阿木古就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去找搜救队,也许一个穷学生是走丢失足,但是陆南决不能出事。 他不怕吴笙揭露他,毕竟没有证据,谁也不会信他会害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学生。如果他没死,就是达瓦山神的庇佑,他该做的都做了。那人的情算是还上了。 于是,连夜打电话给驻山的搜救队。 搜救队在山上找见两人的时候,一个紧紧的抱着另一个,依偎在一块空地上,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怀里的那人脸色有些发红,也许是冻的厉害了。 医院。 在山上精神紧张,都不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会在温暖的医院里,吴笙的袜子都沾在了脚上,混着血,一撕疼得他直抽,他死死的咬紧牙关。 脚上,手上,嘴唇上都是冻起的水泡,护士拿棉签涂着冻伤膏,轻声说:“要是疼就喊两声。” 吴笙摇头,只是眼睛紧盯着门口,直到,陆北一脸疲惫的进来。 吴笙马上问:“陆南怎么样?” 陆北面色有点怪,磕巴起来:“可能……嗯……” 吴笙心立马揪起来:“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刚才在山上,陆南说脑袋晕的厉害,非要他背着抱着才能站稳,虽然有耍赖的嫌疑,但是吴笙真怕他有什么问题。 陆北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吴笙感觉嗓子被提起来的心堵住,他顾不得脚上的水泡,甚至连鞋都忘了穿,踉踉跄跄的跑去陆南的病房。 刚推开门,却见那人双腿盘坐在床上,神采奕奕的跟屋里的护士并杨思琪,陈冰说着话,女孩子们听得入神,偶尔还拿手擦一下眼角。 吴笙大脑空白,身体僵在闯进来的动作上,然后青筋都蹦了几下。 听见有人进屋,女孩子们回头看着,杨思琪声音哽咽:“太感人了,吴笙,你一定要珍惜南哥。” 吴笙回头怒目陆北,以前的谦恭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简直就是串通好的。 陆北无辜的摊手:“我就让你来看看,他逼我的……” 陆南眼泪汪汪的跟病房里的听众说:“给我们点私人空间,小笙有好多话迫不及待的跟我说”说完还扁了扁嘴。 吴笙心道:“你妈,不去当个影帝都亏死你了吧。” 屋里人都极其煽情的看着吴笙,临出门还拉上房门,怕有人打扰。 吴笙恨得狠了,眼睛都要瞪出来:“陆南,好玩吗?” 那人缺懒洋洋的躺下:“我头疼,真的疼。” 面对这种耍无赖的样子,吴笙再次做了平生自己最理解不了的行为,他抄起病床上的枕头,披头盖脸的砸陆南的头,嘴里还跟泼妇一样:“疼死你个孙子。” 陆南简直要笑爆了,翻身把吴笙压在病床上:“在山上,谁拉着我不让我走的?又是谁迫不及待的亲的我?还有谁软的不行在我怀里蹭了一天一夜?现在就要谋杀亲夫了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吴笙手上使劲,但是动摊不得:“那他妈是人工呼吸。” 陆南低头在他耳边说:“那我不管,你先撩的,亲的我,就要负责到底”说完还咬了他的耳尖。 吴笙被他咬的心都一颤,故作冷静:“这是医院,你先下来。” 陆南邪恶的舔着嘴,凑近他的嘴边,呼息铺在脸上说:“接下来的事会不会发生,就要看你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情况暧昧又危险,吴笙小心的问:“什么条件?” 陆南恳求的说:“回去不搬家,行吗?” 吴笙脑子里过了十几种陆南色情的请求,对方这个条件太出乎他的意料,导致他愣了10秒。 陆南就看了他10秒,委屈的努努嘴:“行吗?” 吴笙张嘴:“不……”行字还没出口,对方在雪地里那句“别怕,我找到你了”在脑袋里回荡,硬生生的把后半句改成了“搬” 陆南脸上就像跟大人讨糖的孩子得了逞:“什么?再说一遍。” 吴笙很无奈:“不搬,不搬,不搬,先下来。” 陆南躺在旁边,嘿嘿的傻笑。 真是个孩子,吴笙也不自觉的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也会爬上自己的脸。 两人傻笑了一会,陆南起身,心疼的把吴笙满是血泡的脚放在腿上,然后撩起上衣,揣在怀里。 吴笙惊到:“脏。” 陆南握住他乱动的脚:“别动,我不嫌,我心疼。” 简单的几个字,吴笙却看到了万丈光芒,穿透层层冰霜,直达心底。然后顺着眼角在脸上滑落。 陆南伸过手接了一滴,放在嘴里:“真凉。” 一行五人,三人住院,陆北一个头两个大,他决定先回浑城了。 最终,吴笙为什么会跑到达瓦峰去,真正的原因除了阿木古和吴笙没人知道。吴笙没告诉别人,阿木古要杀他,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只会觉得他疯了,而且说不定会让真正的凶手隐藏的更深。 所以搜救队和陆北问起,他都只说是自己迷路了。 回到浑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城市里四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就连滨江小区,都四处挂起了红灯笼。 虽然只隔了不到半个月,但是此时再回到这间房子,二人却觉得有些微妙的事情在悄悄的发生。 吴笙烧好水放在桌子上,想要给陆南泡杯茶,抬手去拿茶杯,恰好正是陆南抬手拿的那一杯。 陆南想着吴笙可能有点冷,伸手去拿空调遥控器,刚好碰见同样要拿空调遥控器的吴笙的手。 诸如此类的巧合,巧合的有点频繁。陆南站起来,却是二人同时。 陆南:“我去买年货” 吴笙:“我去买菜” 愣了5秒,同时大笑,陆南:“真他妈尴尬,走,出去买东西。” 牵起吴笙的手,一同出门,屋里的茉莉悄悄的开出了今年的最后一朵,满屋花香。 超市里买年货的人特别多,陆南推着购物车,吴笙走在一旁,挑挑拣拣着一些食材,以前过年他都是一个人,后来倒是有人陪他过年,但也总是不欢而散。 今年或许不同,吴笙看了陆南一眼,心里一片期盼。 吴笙拿起一盒北极甜虾:“过年吃虾吗?” 陆南:“不太想吃。” 吴笙又拿起一盒牛肉:“那炖个汤锅?” 陆南还是摇摇头。 吴笙一连问了几次,陆南都不满意。 吴笙冷到:“怎么吃泡面时候没发现你这么挑嘴。” 陆南却诚恳道:“我最想吃的就在身边。”然后嘴角的一边翘起。 吴笙没想到买个菜也能招来这么流氓的话,满脸黑线。 陆南又说:“过年我要回家。” 吴笙一想,也是,平常也就算了,过年总要陪着家人,于是“哦”了一声,把手里的毛肚放回冰柜。 陆南接过刚要放下的盒子,扔进购物车:“不过,我就回去吃个晚饭,敲钟前回来陪你。” 吴笙,嘴角几不可查的向上弯了弯,然后口是心非:“过年应该多陪陪家人的。” 陆南抄起一箱牛奶:“他们团员,我每次都跟个傻子似的。” 吴笙:“他们?” 陆南把牛奶放进推车,看着吴笙,弯了弯眼睛:“看来对你老公不太上心啊?” 吴笙有些疑惑的盯着陆南。 陆南转身,满不在乎的说了句:“陆北他妈不是我亲妈。” 吴笙有些震惊,随即心里有明白一点,陆北陆南年龄差了一岁,应该不会是一个母亲所生,这些有钱人家有两三房妻妾也是正常不过了。 他不想戳陆南的痛处,声音尽量放松:“要不去陪陪伯母?” 陆南回头看着他,笑了笑:“哪怕是有点困难,她那边估计咱们去不了。” 吴笙没反应过来:“不在国内啊,那等晚上你回来打个电话吧。” 陆南噗嗤笑了:“这么着急见婆婆啊。” 吴笙眼睛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人注意他们。但还是感觉脸着了火一路烧到脖子。 陆南睫毛微垂:“她不在了,四岁的时候。” 吴笙的心突然有些疼,想起了陆南那次醉酒,他一定也很想自己的母亲吧。 陆南恢复如常:“那是什么表情?我都多大了,看的我跟孤儿似的,再说我家太后对我好着呢。” 车子转过货架,二人刚好被挡住,吴笙过来抱了一下陆南,陆南愣了,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旁边一对小情侣走过,吴笙松极为别扭的摆弄了一下架子上的女士内衣。 陆南此时笑出了鹅叫声。 看清手里的东西,吴笙....... 女孩:“过年送我什么礼物?” 男孩:“要什么?送你个好吃的。” 女孩:“什么好吃的?”随即明白了什么红了脸,拧了一男孩。 陆南用胳膊碰碰吴笙:“你说,这个好吃的是什么?” 吴笙生无可恋:“我怎么知道?你拉过来问问,什么好吃的,我也去买点。” 陆南笑着追上吴笙:“过年,你送我什么礼物?”指了指那一排内衣:“这个估计我穿不上。” 吴笙无语:“送你个屁。” 陆南睁大了眼睛:“这么奔放?那我一定要早点回来。” 吴笙一开始没明白,转脸就要开口骂人:“你什么......” 陆南歪歪头说:“你什么物种?早说了,马,指陆为马的马,老是这一句,我都会背了。” 吴笙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期盼跟这么个白痴过年,简直是疯了。 第23章 功夫这么差吗? 大年三十。 陆南墨迹到中午,才不情不愿被吴笙撵出家门。 刚一迈进陆家大门,就被万华神秘的拉着进了客厅。客厅里坐了一圈的人,关键都是女性,中老年女性。 陆南虽不是万华亲生,但陆大成当年也是被其父母诓骗着,才有了陆南,万华心里并没有愤恨。陆南的母亲伤怀,最终还是寻了短见,扔下4岁的陆南。万华很心疼这个没娘的孩子,与对待陆北并无二至,甚至还要偏心一点。 少时陆南叛逆,陆大成把他撵出家门,万华经常悄悄的给陆南塞钱,什么事都早早的为他打算。 陆南长得倜傥,但是一直对结婚这事不上心,万华怕他学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所以四处为陆南相亲。陆南却不争气,眼看过年就三十了,连个女鬼都没带回家过,万华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什么构造不全。 陆南一看这架势立马想跑,万华一把拉住他:“小兔崽子,今天你可别想跑。” 陆南求饶:“太后,你饶了我吧,大过年的让我清净会。” 万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信封:“你今天要是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我立马让你清净。” 陆南:“太后,我才不到30,不恨嫁,您别成天跟我没人要似的,满世界撒莫姑娘成吗。” 万华:“不到30?你还好意思,你哥27都有你侄子了。儿子,过了30,合适的好姑娘就少了。” 陆南把万华塞给他的照片往桌子上一扔:“就您儿子,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嘴甜心细,花见花开,还有看不上我的人吗?所以您,别操心了。” 万华:“那你倒是找个让我看看啊,别管什么背景,只要能生养我就认了。” 陆南立刻炸毛了:“您这是找儿媳妇还是配种呢?” 万华还要唠叨,陆南操起陆北的四岁儿子塞进奶奶怀里:“你的宝贝。” 抬腿就跑,却被一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妹表嫂子围住,乱了套似的劝着。 陆南抓了抓头,大喊一声:“我有目标了。” 全屋一片安静,随即炸了锅。 “哪的姑娘啊?” “多大了?” “父母是做什么的?” 陆南高声制止了发问机们:“研究生,老大学校的,其它的还不能说。” 万华忙拉着陆南的手:“啥时候带回来看看?” 陆南:“他害羞,就您这恨不得白送儿子的架势再给我吓跑了”又神秘的在万华耳边说:“绝对让您惊喜。” 万华喜滋滋的,牵着孙子招呼屋里的女眷,陆南喃喃到:“也许也是惊吓。” 等着吃晚饭的时候,陆南才得空拿出手机给吴笙发短信 【陆南:干啥呢?】 【南:看书】 【陆南:看书不如看我。视频吧。】 吴笙靠在客厅的飘窗上。 接通视频,是陆南俊朗的笑脸。 陆南:“晚饭吃的什么啊?” 吴笙:“随便吃点,一个人简单。” 陆南:“今天家里亲戚多,一会我就回来,带饺子给你,还有红酒。” 吴笙想着,那样和睦的环境,陆南一定心理不好受吧,但是嘴上依然客气:“不急着回来,多陪陪家人,我一会就睡了。” 陆南:“你不急我急啊,三个月没见,我想你了。” 吴笙:“你是穿越虫洞了吗,早上谁把我的粥碗都舔干净了。” 陆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个薄情寡义的小没良心。” 吴笙嘴角弯了弯:“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陆南瘪嘴:“不许睡,等我回来一起守夜”吴笙没回应。 陆南又憋着坏:“听没听到,要是睡了,我可-~” 吴笙赶紧接话:“等你,等你,等你。” 吴笙挂断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他手上的书。 手机震了两下 【火急火燎的帅:新年快乐,你真是吴笙?】 吴笙想着一定是陆南跟史强说了实情。 【南:对不起,为了减少麻烦。】 【火急火燎的帅:那我就更放心了,我那论文。】 【南少:开了学吧。】 半天对方没回答,可能过年都比较忙。吴笙把手机塞进睡裤口袋,继续窝在飘窗上看书。 手机里除了拉楚小组欢快的拜着年,剩下一片寂静。 时钟划过23点,再有一个小时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陆南趴在家里的厨房边上,催促着阿姨快点包好他要带走的饺子。 陆南:“别放花椒啊,他不吃。还有那个少放盐,他吃清淡。” 万华:“啧啧,没看出来啊,长进了不少还知道花椒了。” 接着说:“你就吃完再走,全家吃个团圆饺子不行吗?” 陆南:“他一个人在这过年,我不放心。再说,你跟大哥一家团员,就我一个单身狗,眼气谁呢?” 陆北的小儿子:“小叔叔,我也是单身狗。” 大家都被逗乐。 陆父:“都说女大不中留,我怎么看,这儿大也是泼出去的水。” 在一旁看电视的陆北:“可别连带上我,我可没泼出去。” 陆母:“行了,就知道贫嘴,以前也没见过这么猴急的,这次真上心了?都说让你带回来过年” 陆南拿起打包好的饺子,又摸了一瓶陆父的红酒转身跑了。 陆父在后面痛心疾首:“败家崽子,那是罗曼尼.康帝。” 陆母揉着他的心口:“就当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了,等给你生了孙子,什么都值了。” 陆南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都灭了,只有客厅里还有一盏悠悠的昏黄,吴笙倚在飘窗上睡着了,全身蜷在毯子里,一节白皙的脚踝裸露在外面,脚趾上还有些冻疮的痕迹。 陆南把饺子放在桌子上,轻轻的走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人眼角的泪痣,吴笙睁开眼睛。 陆南:“说好了等我的,这么睡了?” 吴笙:“看书累了,就眯了一会。” 陆南晃了晃手里的红酒:“那要不要来点?” 吴笙看见红酒,好久没喝了,骨碌坐了起来:“要。” 陆南起来去拿杯子:“先把饺子冻起来吧,明早吃。” 吴笙盯着陆南手里的罗曼尼.康帝,晃过来晃过去,口水都咽了几次。 陆南拿了两只杯子,各倒了红酒,递给吴笙。 看着他极度想喝,又强忍着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心理抓狂。 叮--两个酒杯相撞, 陆南磁性而沙哑的说:“新年快乐。” 吴笙举杯:“新年快乐。” 吴笙享受的闻了一下杯子里的红酒,用嘴轻轻的抿了一口,波尔多阳光下葡萄伸展的枝叶,以及橡木桶中芳香分子的沉淀,都在吴笙的脑海里勾画的鲜活起来。舌头上的味蕾贪恋着这份醇厚柔滑,不知不觉,居然酒杯见了底。 陆南看着身边的小人儿,狐狸一样的眯着眼,享受的神情勾的他情/欲难抑:“要吗?” 吴笙眼里雾蒙蒙的:“要。” 陆南最后的清明裂了,去他妈的绅士:“最后一口,可是在我嘴里。” 还没等吴笙明白过来,陆南把他压在飘窗上,唇舌夹着酒香袭进口腔。吴笙呜呜的想要反抗,但他一要离开,对方就灌一点酒进来,他不知道是太贪恋这酒还是别的什么,始终吻着,吸着。而且还鬼使神猜的搅了一下对方伸进来的舌头。 如果说刚才只是有些情难自禁,那么这一搅后,对方就真的是发/情的公兽,隔着衣服顶在吴笙的小腹。 吴笙吓得去推他:“外面能看见。”说完这句话吴笙都惊了,这无疑是在邀请什么,自己是疯了吗? 陆南笑笑:“顶层,除非是航拍。” 他把吴笙翻了过来,吴笙浑身一僵,此时从口袋里滑出的手机响了,一条信息。 【火急火燎的帅:可别让我等太久,我急】 空气静止了两秒,吴笙明显的感觉到后背危险的气息,身后的人刚要动,他飞快的转身抱着对方,亲了上来。 陆南没想到吴笙的这个动作,但很快反客为主,把对方揉的哼/叫不止。 这声音就像长了勾子,勾的人魂都酥了几分,他正准备提gun上阵,就地正法了这个磨人的妖精。 可就在gun/口对准了目标时,对方却跟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一下把他推了个趔趄,抱起地上凌/乱的衣裤,光速跑了。 直到书房的门重重的关上,陆南才反应过来:“这他妈是?反悔了?那我怎么办?” 他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又敲了敲:“怎么了?吓到了?”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要不咱俩聊会?” 他拧了两下门把手,门从里面锁住。 “你要是觉得太快,我也不会强来,你先开门,我看看你。” 里面还是一片沉寂,陆南有点急了:“别跟我说你是第一次,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突然他想起吴笙说他是1的事来。 于是又说:“你是不是建议在下面?其实也不是不行,就......” 门猛地打开,吴笙一脸平静的说:“我不想来了,明天再说吧”,然后门又关上了。陆南嘴里还保持着刚才说话的嘴型,瞬间炸了毛:“你说不来就不来,我怎么办?啊?” “这是能说停就停的吗?”陆南猛烈的敲门,但是很明显这门今天打不开了。 他郁闷到家了,到底哪里不对,分明对方的眼神写满了情/欲和渴望,怎么在最关键时刻,就跑了呢?他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床上功夫真的很差,差到对方难以忍受? 第24章 蓄意已久的谋/杀? 陆南回到卧室,在床上踢了两脚,抓狂的去冲澡,这简直是最残忍的酷刑,分身现在的暴怒并不比自己弱半分,陆南自己释放了两次,才堪堪的把它收服,心里窝的火估计能让火箭上天。 陆南躺在床上,拿起手机 【陆南:老子要疯了。】 【阎王:出门左转精神病医院挂号。】 【陆南@火急火燎的帅:你说你是不是跟吴笙有一腿。】 【火急火燎的帅:一脸迷茫的表情。】 【陆南:你给他发一短信说你急,你等不了。】 【火急火燎的帅:我是急啊,论文急啊。】 【陆南:你他妈都四五年了,你急这一会?】 【火急火燎的帅:不对啊,我跟吴笙发一短信,你在这发什么疯。】 【陆南:就刚才,我刚烘托好气氛,子弹都上膛了,结果人跑了。】 【阎王:哈哈哈哈,憋死你个孙子。】 【陆南:就差临门一脚,他说他不想了,他居然不想了。】 【阎王:哈哈哈,萎了你个禽兽。】 【火急火燎的帅:我笙哥,是真牛逼啊。】 陆南抱怨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任何宽慰和劝解,最后不欢而散,他不甘心的点开吴笙的聊天界面,发了一句【我今天有点着急了,睡吧,新年快乐】,然后咬牙把身下的被子揉的骨折。 吴笙后背倚着门,胸膛剧烈的起伏。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味蕾上还残留着红酒的余味,凋零的玫瑰花香气中夹杂着陆南淡淡烟草的味道。 当陆南的亲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厌恶的情绪,反而很是享受,感觉对方的唾液比酒还浓烈。一时的失神放纵,让情况向脱了缰的野马一样。 吴笙的心颤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渴望与陆南亲热。他不在乎与男人上床,但这个人不能是陆南,至于为什么不能是陆南,他说不清。 陆南不能被别人指着后背议论是基佬? 陆南应该跟个好姑娘结婚生子? 陆南不应该跟他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吴笙不停的说服自己,他心里纠结的快要死了,他隐隐的觉得,如果再进一步,有些东西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然后自己又一次的万劫不复。 手机当啷一声,陆南的短信显示在锁屏封面上。此时除夕的钟声敲响,窗外炸的姹紫嫣红,一个好好的除夕夜,竟生生停在了窗外的一方画里,自己始终未能走进去。 吴笙捂住发疼的胸口,那被钢筋穿透心脏的痛觉一点点的回归,黑暗慢慢吞噬了他,他缩在地上,就像有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张开嘴大口的呼吸。 好半天,吴笙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一定是在雪山遇难的应激反应还没过去,他感激陆南,所以想靠近他,或许还想跟他上床,只是想要报答他。 他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心理的不安,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一直到天色微亮,他不敢开门,不知道怎么面对陆南,更确切的说不知道怎么面对失控的自己。 门外响起陆南敲门声:“再生气,也要吃饭吧,我饿了。” 吴笙知道,躲着不是办法,总要面对。 他开了门,没看陆南一眼,走进厨房,拿起昨天陆南带来的饺子一股脑的扔进锅里。饺子在开水中上下翻滚,吴笙觉得那是自己的心,无力的挣扎。 陆南全程看着他,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煮好饺子,面无表情的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夹起一个滚烫的饺子放在嘴里,由于太热又一下子吐了出来。 陆南简直要气炸了,怎么看昨天被耍的都应该是自己啊:“生气的应该是我吧,你怎么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呢?” 吴笙不说话,拿起纸巾,擦溅到桌子上的汤汁。 陆南敲了下桌子:“给点表情行吗?要不我以为你那脸是画的。” 吴笙还是不说话,依然木着一张脸,内心却惊涛骇浪。 陆南烦躁:“我操,什么情况啊你,昨晚吓傻了?还是吃错药?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 吴笙木讷的声音:“我不愿意”,生怕自己被看透心思,低头戳破饺子皮,汤水流在浅盘里。 陆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吴笙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起盯着陆南的眼睛,语气冰冷而平静:“我说我不愿意。”心理犹如战鼓轰鸣。 陆南气的语塞,半晌用手指了指吴笙:“你狠,我他妈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能对我有点情谊”他踢了一脚桌子,桌子上的饺子全部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跟我还委屈你了不成?” 吴笙慢慢站起来,把椅子摆正,转身:“我不喜欢你,我心里有别人了”。 “摆脱感情困扰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死心,然后自己慢慢消化。大脑分泌的苯基乙胺,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三个月就会消耗殆尽,一切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吴笙庆幸自己随时保持的冷静。 这才是自己的做风,没有什么情感能让他失控,他早就学会了控制这些东西。 陆南愣住,他重复:“有人了?谁?你那发小?” 吴笙坚定:“陆南,如果你要是想打个炮没什么。但是你既然救了我,我就不好再骗你,我心里没你”说完吴笙回到书房。 心脏剧烈的抖动,刚才的气定神闲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他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弱鸡真是没用,有什么好哭的,他想。 门外陆南发作了一会,然后听见门一声巨响,应该是走了。死心了吧,一个富二代的感情估计三个月,或许都用不了那么久吧。 吴笙稳定了下情绪,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这个房子是住不下去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弱鸡的笔记,化验单,自己的出院报告,都是废物。 他把这些一一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笔记的夹层里掉出一小包白色的粘稠的液体,用胶带缠的密密实实的。 吴笙捡起来,这是什么?凑近鼻子闻了闻,花椒味。他的眼睛转了转。 突然拿起吴秋莹的化验单。 肺水肿,胆碱酯酶严重下降,肺癌。 八甲基焦磷酰胺中毒。 花椒味。 阿木古。 一连串不相干的字眼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慢慢连成一条线,一张网,细细密密的网着自己。 所以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为什么会杀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弱鸡到底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会藏一包八甲基焦磷酰胺在夹层里? 吴笙瞳孔放大了两倍,这一切让他后背发凉。 他跟吴笙的过往没什么交集,所以谈不上感情,但是他不允许别人把自己当傻子一样摆布,这条命既然已经归自己,那么无论是否情愿,这个结局要在自己的掌控中。 是谁?是谁要杀吴笙?不,应该是谁杀了吴笙。他完全没有头绪。 阿木古的神情分明是受了谁的指派,躲在背后的人要置吴笙于死地,但是选择让阿木古动手,就说明 一、这个人与吴笙非常亲近,并且非常知道他的行踪。 二、再不能保证一击即中的前提下不能冒险露面。 三、吴笙手里有什么东西是对方害怕的。 四、吴秋莹似乎也死的蹊跷,那么也许不只是跟吴笙有关系。 吴笙揉了揉眉心,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要摸清这弱鸡的过去,回到他生活的环境中去。 吴笙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与弱鸡过分亲密的人,直到日头西沉,也没有锁定目标。 早上跟陆南的不愉快,这会被高速运转的大脑统统清零,直到看到一地的饺子,吴笙才想起来似乎还有这个事情没有解决。 真是糟糕透了,一个不明的随时干掉自己的人,一个随时发情要吃掉自己的人。 吴笙拿起扫把,比起后者,前者更为可怕,所以住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杀死一个穷学生也许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但,杀死一个住在浑城富人圈公子家的穷学生必然会引起公众的注意。 可是,刚刚被得罪的公子有可能会没那么容易哄回来。 比起搞基,似乎命更重要,这道选择题没有第二个答案。吴笙几乎没有任何纠结,就得出了结论。 电话的响声,吓了吴笙一个激灵。 他拿起电话,皱了皱眉,张琴,跟弱鸡过分亲密的人之一,她会有问题吗? 吴笙按下绿键。 陆南早上受了一肚子气,他摔门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里面的人居然没有追出来,他又在小区逛了半小时,小区的甬路上都是炸开的炮仗红皮,像极了婚礼的红毯。陆南的手机都在手里攥出了汗,红毯来回走了数遍,那个没良心的人居然一个短信都没给他。 但是出都出来了,再回去,陆南也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他拿起电话约了史强,阎绍文。 虽然过年,不夜天的人依然不少,陆南早早就订好了位置,以一醉解千愁的决心点了一桌子的酒。 史强来的时候,陆南和阎邵文已经是同命鸳鸯的架势,抱头痛哭。痛斥吴笙的无情,感叹自己的痴心错付。 史强仰天长叹:“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你俩至于吗,实在不行强了他,怎么舒坦怎么来不行?” 陆南,阎邵文齐声:“你懂个屁。” 第25章 是鸿门宴吗? 跟张琴约好见面的时间是初五中午,地点是江边的一家饭店。 吴笙带了一只花椒味十足的藤椒鸡, 只有打草惊蛇,才能让蛇露出马脚。 来到了张琴指定的饭店,包间在二楼最里面,服务员引着吴笙往里走。 在进门的时候,似乎看见有个很熟悉的身影进了隔壁包间,但是他没多想。 包间内有四个人,有三个人已经打过照面,只有主位上的男士不曾谋面。这位一定就是张琴的丈夫罗成,浑城的首富,据说财产可低半个浑城。 罗娜娜本来就因为陆南这几个月没有搭理自己憋气,这会儿看到吴笙,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吴笙并不理会,礼貌的叫人。 罗远依旧一副“这是我媳妇”的眼光看得吴笙发毛,他往稍微正常点的罗娜娜身边靠了靠。罗娜娜应该是想发作,但是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没敢反对。 张琴热情的招呼他:“来,小笙快坐,恢复的不错,脸色比上次好多了。” 吴笙裹着客气:“不知道您们喜欢什么,就带了老家特产”说着把藤椒鸡放在桌子上观察大家的表情。 张琴看了后,挑了一下眉,完全没有刚才的热情反而有些讥笑:“小笙就是懂事,你罗叔就最爱吃你妈做的藤椒鸡”说完,看了看罗成。 服务员陆陆续续的上着菜,罗成声音浑厚:“吴笙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吴笙赶紧放下刚端起的水杯:“初十开学了就去,耽误好久了,想着抓紧把拉下的课补回来。” 罗成点了点头:“嗯,学业要紧”停了一下又说“准备选什么方向啊?” 吴笙:“上次跟陆教授去拉楚,也问了他的意见,初步定了有机磷降解这面。” 张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是啊,正好跟着国家基金,以后论文发出来也有质量,去那都是个敲门砖。” 吴笙:“嗯,张姨什么都为我想着。” 罗成听了这个,眼神闪了一丝似乎是厌恶的情绪,但是瞬间就不见了。 张琴接着说:“这次去拉楚,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吗?比预期回来的早了很多” “难道她不知道出了意外?自己险些丧命和陈冰中毒,陆北没跟学校汇报?这不可能瞒得住。”吴笙心里纳闷。 面上装着吃惊:“陆老师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汇报?出了点意外。” 张琴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什么事?什么意外?没开学呢,陆北应该还没来得及。” 罗成眉头紧拧,看了一眼罗远,罗远正在给吴笙布菜的手顿了一下。 吴笙故作谨慎:“陈冰食物中毒,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他故意没说自己的事,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方知道必定会无意等着他往下说。 张琴并没有预料中的停顿,马上说:“怎么会食物中毒?这么大的事,陆北没有第一时间跟学校汇报,人有没有事?中了什么毒?其它人有没有事?” “反应,动作,语气都对,应该是不知道吴笙雪山的事,但很明显中毒这事,张琴是知道的而且还有些失望”吴笙观察。 罗成非常不满:“学校是怎么安排的?这么大的事,校领导都不知道吗?” 看着罗成生气,罗娜娜刚夹起的菜落回了盘子。罗远也面色灰白,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个熊样,怕是也设计不出什么谋杀。吴笙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情。 继续又说:“当地县医院检查,说应该是有机磷。陆老师也说,应该是采样时候不小心弄到身上,没好好清洗,现在没什么事了”紧接着又声音沉了一下:“总不会是有人故意下毒吧” 听到这个几个字,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张琴干笑了两声:“这孩子,净瞎说,谁能给一群学生下毒,说话要有证据的”后面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紧接着又说:“这个陆北也是,这么大事不赶紧报学校来,有时候这些搞研究的脑子真是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会我就找他问问” 罗成像是要发火,但是极力克制:“是要好好问问,频繁的出安全事故。” 张琴:“行了,收收你的官威,一会把人小笙都吓到了。” 吴笙笑笑说没有。 张琴的表情从热情到现在的不善,吴笙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张琴就是策划拉楚事件的人,她毫不掩饰,就证明他认为吴笙早晚会知道,但是她并不怕被揭穿。 张琴招呼大家吃饭,但是吴笙很犯难,这一桌子红红火火,没有可以下筷的地方,所以他只挑了几样配菜吃吃,眼睛里却一直在一家四口身上转着。 罗远起身把最远处的一个白灼菜心转到吴笙面前:“小笙,肠胃不舒服吗?看你没怎么吃,试试这个。” 张琴干咳了下:“叫哥哥,什么小笙?自己还不会吃饭吗?要你操心。” 罗娜娜哼了声。 罗成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吴笙觉得气氛十分尴尬,借口上卫生间,让四人冷静一下。 关门的时候停了一小会,除了吵架,没什么异常。 这一家人的表现太怪异了,如果说没点什么白痴都不信,但是要说是想杀自己,又觉得有点故意在自己面前留马脚。 他脑子里想着刚才的每一贞画面,手在水龙头下冲了好几遍,直到旁边一个声音:“吴笙?你怎么在这。” 吴笙抬眼,是陆北:“陆老师?我跟亲戚在这吃饭。” 陆北洗了洗手:“哦,你在浑城还有亲戚呢,那是要多走动走动。” 吴笙客气的尬聊:“陆老师也跟亲戚聚餐?” 陆北:“哦家庭聚餐。” --那么陆南也在这? 陆北后面还说了什么吴笙没有听清,脑子里都是陆南在这,陆南在这。直到陆北拿手拍了拍他说:“吴笙?哪里不舒服吗?” 吴笙:“没,没有,肚子突然不太舒服。” 陆北:“刚出院,又挨冻,要好好注意身体。” 吴笙扯了个笑,回到包间时,里面的三个人恢复了常态, 不过吴笙却没了刚才的心思,只感觉满脑子的逃跑思路。一顿饭吃的恍恍惚惚,以至于嘴唇都辣的微肿,他都没什么感觉。 从包间出来,低头跟着罗氏一家的后面,不说话。 突然隔壁包间也开了门,双方一愣,有个人开口:“罗总?在这碰见您真是太巧合了” 罗成:“哦,老陆啊,你也在这吃饭啊。” 陆大成:“是啊,来了个亲戚。” 罗成:“哦,好啊,我也跟亲戚吃饭。” 陆大成看了一眼吴笙:“过年是应该聚聚。” 罗娜娜此时早已挂在陆南胳膊上,陆南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还朝着对方笑了笑。 吴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张琴看了眼娜娜,有些挂不住面子:“娜娜,怎么跟男孩子拉拉扯扯的,像什么?”又恭维了句“陆南比上次可是帅多了。”把娜娜拽至身后紧紧的拉住。 娜娜跟陆南的关系两家心照不宣,但是双反都不太满意。 陆家疼惜陆南,觉得娜娜太过娇蛮。罗家知道陆南名声不好,怕闺女受委屈。但碍于双方家世不好明说。 两个母亲各自把自家的崽子护在身后。 万华笑着客气:“帅有什么用啊,没个正行。小笙跟罗总是亲戚啊?” 吴笙慢一躬身:“万阿姨新年好。” 众人正闲聊,包间里走出一个女孩,陆南及其殷勤的帮女孩理了下压在大衣里的头发。 罗娜娜! 吴笙!! --怪不得三四天没回来,原来都见上家长了,这个禽兽。吴笙头上有些火苗乱窜。 由于罗成在场,罗娜娜强忍着怒火没敢发作,却趁着大家走在前面之际,从身后给了那女孩一个绊子。 吴笙心里暗爽。娜娜怎么这么可爱。 女孩哎呦一声,随即被陆南扶到身上。 罗娜娜,吴笙同时骂了句绿茶。 一众人在饭店门口分开,罗氏兄妹被张琴压进车内,各自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自己的意中人。 吴笙谢绝了双方家长的好意,一个人沿着马路往滨江小区走。 后面的汽车,一直滴个不停,吴笙很烦躁,往路边让了让,后面还是一直按着喇叭。 真是不顺的时候,什么人都来触霉头,他回头,想要发泄一下,赫然陆南的头从车窗伸出来。 陆南被吴笙“甩”了后,跟阎绍文和史强厮混了两天,三人合计出了个并不高明但是非常有效的方法刺激吴笙。陆南本来正抓心挠肝的想个契机,没成想,老天竟然这么善解人意。 刚才看到吴笙,他就想好了计策,与自己的表妹来一出一见钟情。 他一路跟着,看到吴笙失了魂似的在路上逛游:“这不吴笙吗?怎么着?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吗?” 吴笙有些吃惊的看了看陆南。 这时车里头传来一个娇气的女声:“陆南,谁啊?” 陆南轻佻:“哦,我家老大干弟弟。” 吴笙往车里看了看,果然是刚才的绿茶女,满脸绯红,气一下子就塞住喉咙:“你们约会去吧。” 陆南温柔的说:“刚才的饭店太辣了,嘉怡吃不惯,这头一次见面不能让女士吃不饱啊。我知道个不错的法餐。” 绿茶女笑了笑。 吴笙火气冲头。 --你特么还敢承认你相亲? 此时手痒的想去揍他一顿:“爱上哪上哪,跟我说不着。” 看着吴笙气的发红的脸颊,陆南心理狂笑,继续装温柔的说:“都是法国直邮的食材,你要不要一起?”又加重语气:“还有红酒。” 绿茶女:“也许人家有事呢,不方便吧。” 吴笙心理腹诽:不方便你大爷,直接说别去做电灯泡不就行了,嘴上却说:“行啊,没吃过法餐,跟着南哥见识见识。” 绿茶女十分不高兴。谁约会带着个电灯泡也高兴不了,吴笙权当没看见,钻进了后排。 第26章 吃醋 吴笙此时有点羡慕罗娜娜,如果自己像娜娜一样,必定给绿茶女好看,不至于把自己憋成一只随时准备掐架的公鸡,浑身的汗毛都竖着。 但同时他也很不理解自己的行为。明明是自己把人推出去,现在又生的哪门子气,还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车厢前面是阳春三月,后座上却是寒冬腊月,气氛十分诡异。 陆南似乎特别享受这气氛,开着车在街上转悠了两个小时,吴笙就生生的憋了两个小时。绿茶女被逗得花枝乱颤。 车子停在餐厅前,陆南殷勤的给绿茶女开门,手还特别体贴的放倒车顶。吴笙从车上跳下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引得绿茶女一阵惊呼。 吴笙轻飘飘的甩了一句:“不好意思,手滑。” 陆南吼道:“真无理,在美女面前不要弄出真不雅的声音。” 吴笙冲着陆南飞了一把眼刀,却插在了两人的甜腻里。 吴笙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从那片粉红色的空气走过:“借过”。 门口的服务员缩了缩脖子,他感觉吴笙会随时有可能上来给他一爪子。 后面两人丝毫没有被影响,一个绅士,一个淑女。 陆南极其挑剔的找了窗边圆桌落座,并且跟绿茶女腻歪着说,吃饭环境最重要了。 吴笙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心里嘀咕了一下:蹲火车站吃桶面的也不知道是谁。 陆南瞅都没瞅他一眼:“跟嘉怡这样的美女吃饭,环境就更重要了。” 绿茶女配合的脸红了一下,极其妩媚的冲陆南笑了。 吴笙看的浑身不舒服,硬是觉得绿茶女一脸的人厌鬼弃。 陆南帮绿茶女拉开座位,又扶回去,动作潇洒又绅士,回头看一眼吴笙:“自己坐,小笙。” 吴笙拖着椅子划了一长声滋啦,这极大地噪音引来隔壁桌的侧目。 陆南转过来瞪了他一眼,吴笙一脸茫然,事不关己。 绿茶女瞅了瞅吴笙:“你得名字真好听,那个笙啊?旭日东升的升吗?” 吴笙想了想:“生气的生”,然后瞟了陆南一眼。 陆南这会眼里都是绿茶女:“别听他瞎说,夜夜笙歌的笙字。” 绿茶女提高半分声调:“哦~~,那一定唱歌很好听。” 吴笙心里翻了一个个,转而及其纯真的看了绿茶女一眼:“佳姨,你看着这么年轻,居然有南哥这么大的外甥,平时一定很注重保养吧?” 绿茶女的脸由红转黑,看的出来及其克制:“你说什么?” 吴笙下嘴唇逐渐包住上面,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绿茶女吃瘪的表情让吴笙心情舒爽。 陆南看了一会戏,然后在菜单上点了点:“嘉怡,这家餐厅的白葡萄酒特别适合女孩子喝,一会给你尝尝,另外甜点覆盆子水果塔也是他家的经典。” 吴笙补了一刀:“是经典,特别对于中老年女性,延缓更年期。” 陆南实在忍得辛苦,把菜单挡在脸上,双肩抖动。 绿茶女此时没了娇态,满眼怨恨:“对男性也不错,保健强肾。” 吴笙一双眼睛闪着好奇:“是吗?那南哥要多吃点,毕竟不年轻了。” 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陆南一时有点懵。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餐,他都感觉这面似乎比别的地方高了几度。 陆南强装镇定:“嘉怡喜欢吃什么?这家的鹅肝从波尔多空运的,头盘你喜欢什么开胃?” 绿茶女吃了枪药:“这家我第一次来,你看着点就好。” 陆南谄媚的笑:“有什么忌口吗?或者喜欢吃什么。” 绿茶女瞪着吴笙,生怕他又整出一句幺蛾子:“我都可以。” 还好吴笙这会并没有接话。 陆南行云流水的点完,并且每一道菜配的蘸料都吩咐的事无巨细,体贴的要钻到对方心里。中间都没有问过吴笙一句。 绿茶女挑着眉:“别光顾着照顾我,你这个小弟弟吃什么呢?” 吴笙喝了一口水:“谢谢佳姨关心,在长辈面前不敢自称小弟,乱了辈分。” 绿茶女脸色铁青,然后用高跟鞋踩住陆南的脚:“你这弟弟真好玩。” 陆南忍痛:“小孩子,喜欢逗着玩。” 吴笙面上一脸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心里已经将陆南骂了八遍。说谁小孩子呢,抱着我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小孩子啊?雪山上没皮没脸要抱得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小孩子呢?碰见个短命相的女的就觉得我是小孩子了,陆南你还要不要脸。 吴笙觉得自从到了弱鸡的身体里后,心性都跟着倒退了二十年,越来越控制不了情绪。自己竟然在这跟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斗嘴,还津津有味。 明明知道陆南是跟他演戏,但是还是很难控制情绪,自愿的进套。把拈酸吃醋演了个淋漓尽致,丢尽了颜面。 每上一道菜,陆南就帮绿茶女布好,中间还能说出些来历,引得对方满眼都是倾慕。 演技拙劣,但是效果不错,吴笙的醋劲渐渐冲了头。 吴笙切了一块不知什么扔在嘴里,呛了一口,再一看,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消耗没了,从头盘到主菜,无一例外的浇了浓浓的黑胡椒。 吴笙咬着牙,掰着法棍,在嘴里使劲的嚼,心道“也不知道是谁连碗米线都不忘嘱咐老板不要加麻,现在看见个女的,都扔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陆南一脸无辜的看着吴笙:“小笙,吃不惯吗?怎么只吃面包?” 吴笙脸上冷着:“我就喜欢吃面包。” 绿茶女报复到:“喝点汤吧,小孩子吃的太干,会噎到的。” 吴笙嘴快的先与脑子:“我们年轻人肌肉紧,佳姨您注意别闪了舌头。” 谈话僵了半分钟。 陆南嫌弃的说:“你这么吃,太难看了。让我们嘉怡怎么继续吃啊。” 吴笙把面包扔进嘴里,上下吧唧道:“我就这个吃相,爱看不看。”吴笙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今天格外多,“也不知道是那个白痴,以前看自己喝个牛奶都要眼珠子掉出来了,现在居然嫌弃自己吃相难看,陆南你老年痴呆了吧。” 陆南冲着绿茶女:“这孩子今天估计是被骂傻了,情绪好像有点不好。” 绿茶女呲着牙,呵呵干笑着:“你才感觉到啊,我都要被怼内伤了。” 吴笙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了,腾的一下站起来,两个人都直愣愣的看着他。 “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真是太失控了。吴笙双手扶着水池的边缘,狠狠的撩了几把水在脸上,由于太猛,衣服和头发上都溅满了水,一滴一滴的流了满地。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不是应该去调查要杀自己的人吗?为什么要在这跟两个孩子斗来斗去,自己还气到心脏发疼。 他感激陆南救了自己,所以会在意他,会忍不住想要....... 去他妈的感激,吴笙明白这根本就是情欲,一种想要霸占的情欲。他的行为就像是自己领地被***的公兽,野蛮而无理,只想着去撕了对方。 所有纠结和底线被不受控制的欲望在慢慢侵蚀,吴笙有点害怕,他害怕自己失控的跑去跟陆南表白。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分钟都不能多呆。 他疯了似的跑出餐厅,寒风在耳边呼呼的作响,有些不平整的路面险些绊倒他,但是他依然没有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着,好像这样就能甩掉那些欲望。 直到四肢再也不能挤压出一丝力量,直到喉咙发咸,他才双手拄着膝盖大口的喘着。 他被很多人仰望,但却从不敢放纵感情 他曾自以为傲的自控力,让他面对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 他曾以为只要禁锢自己的心,针插不进,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打败他。 但现在,陆南就那么闯了进来,撵不走,抹不掉。甚至在饭店再次看见陆南的时候,他有种想要跑过去抱住他,跟他说自己很想他。 吴笙低声笑着,然后逐渐变成大笑,笑到胸腔发疼,林广南,你真他妈是个情感废物,只要一招了情这个字,就他妈只懂得跑。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里狠到,***而已,自己居然还奔着天长地久吗? 餐厅里。 陆南看着吴笙愤怒的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跑进洗手间,又发疯了似的跑出餐厅,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他站起身来,抬手示意服务员。 对面的绿茶女:“表哥,目的达到了,就要走?怎么谢我?” 陆南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达到了吗?” 绿茶女捻起桌子上的香槟:“就算我是瞎的,也被哪位的醋熏死了。” 陆南一改绅士的伪装:“噗,真有这么明显吗?你也看出来他吃醋了?” 绿茶女:“表哥,你这卯着劲的酸他,我真的担心他下一刻就过来撕了我,你得付我双倍精神损失费。” 陆南嘴角疯狂上扬:“一定给你个大礼。” 绿茶女眼睛里闪着精光:“所以你能满足一下我八卦的欲望,跟我讲讲这小帅哥是怎么回事吗?显然你现在追出去,看这逃跑的架势也不一定追的上。” 一个小时后,绿茶女泪眼婆娑:“表哥,太感人了。” 陆南起身:“我要赶紧走了,我怕他被自己的醋酸死了。” 绿茶女眼泪汪汪:“你可要好好对小嫂嫂。” 陆南出门,上车,在发动车之前发了一个朋友圈:我的蓝莲花开了@阎王@火急火燎的帅。 第27章 蓝莲花训夫 滨江小区。 吴笙到家后,在每个屋子转了一圈,前两天还是这里那里的不顺眼的地方,现在觉得特别合适,合适的就好像再多移动一分都是多余,他心情愉悦的给窗边的茉莉浇了浇水。 人真是奇怪,就因为心境不一样,连带着世界都带了不同的滤镜。 阿嚏,吴笙打了个喷嚏,这弱鸡的身体真是弱到姥姥家了,就因为刚才头发没有擦干跑了一圈竟然有点要感冒的迹象。 吴笙赶紧去洗了热水澡,裹上浴袍,拿了一包感冒冲剂冲好。双手抱着坐在飘窗上向外看着。 手机震了两下。 【Juice杨思琪:新年快乐,好浪漫啊。】 【南:什么?】 【Juice(杨思琪):我们都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 【南:到底是什么事?】 【Juice杨思琪:别装了,你看南哥的朋友圈都.......嘿嘿嘿。】 吴笙下意识的头皮发紧,他赶紧翻开陆南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我的蓝莲花开了。】附图一个叉着腰,比着v的手势,大笑的卡通人物并@火急火燎的帅。 下面一串回复。 【火急火燎的帅:擦,还是我南哥牛逼,性冷淡的蓝莲花都能拿下。阎王要疯喽--】 【juice(杨思琪):南哥,什么花,什么花?是吴笙吗?好有画面感啊.......】 【晴天(陈冰):@juice(杨思琪)我感觉我磕到了。】 【陆北:什么意思?你养花了?】 【陆北@晴天(陈冰):磕到什么?】 吴笙眼角跳了跳,这个白痴,给我等着。 他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一时真的手滑,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注意点了个赞。 留言区炸开了花。 吴笙看着陆南的车开进小区,他拿起手边的书,翻了几页。 过了一小会,门轻轻的打开。 吴笙又翻了两页书,没有往门口看一眼。 陆南以为对方看书入了迷,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看着坐在飘窗上的吴笙,慢慢蹲下。 拉了拉他的手,手指冰凉,一点都不像二十出头的男孩子那么火热。 他把吴笙的手攥在手心,像在雪山上刚找到他时候一样,在嘴边哈了哈气,说道:“这么冰,怎么不把空调开高点?” 吴笙放下手里拿着的书,冷冷的看着他。 陆南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轻笑着:“还说心里没我?” 吴笙还是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盯着他的眼睛。 这跟陆南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回来的一路上想的都是:吴笙叉着腰,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且大骂他花心大萝卜,然后哭着锤他的胸口,最后任他予取予/求。 但现在什么情况?这不按套路出牌,让陆南有点手足无措。 每次被吴笙这种眼神盯着,陆南都有点小学时逃学,被老陆抓包的错觉。 心虚的说:“嘉怡是我表妹,在浑城上学,我妈让我多照顾下。真没什么。” 又忙着补充“她也是老大的学生,不信你可以去问她。” 吴笙眼睛眨了眨,看着陆南,就好像听了其它城市天气预报一样的表情,连个水花都没有。 莫不是吃醋吃傻了?陆南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刚才气的发疯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吴笙脱开他的手,起来,绕过他去冰箱里翻了几片培根,洋葱,胡萝卜西红柿还有几样配料。 淡淡的说:“晚饭吃法式番茄浓汤行吗?”完全听不出情绪。 陆南头发都立了几根,忙说:“行,你做啥都行。” 吴笙把培根煎至两面微微卷起,切碎。又把蒜末,胡萝卜等菜切丁,以黄油翻炒出香味,加番茄炒至浓稠,下汤,又半茶匙干百里香,少许盐调味。 面包在吐司机里打热。 一切在他白皙的双手下就像艺术品一样,迷的陆南倚在冰箱门上,一直看着,眼睛都移不开。 吴笙取了套及其精致的双耳餐具,盛好好浓汤,摆在桌子两头。细白的瓷器配上艳红的浓汤,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吴笙让陆南倒了两杯红酒,点了蜡烛,他关了灯。气氛马上就变得温馨甜蜜。 仿佛雨后凋零的玫瑰花香气的红酒味,带着一丝红气在两人之间飘着,吴笙在这昏暗中像一只勾人的猫妖,爪子一下一下的剐蹭着陆南的神经。 猫妖享受的抿了一口红酒,及其轻柔的开口:“我其实有点害怕。” 陆南回了回神:“害怕什么?” 吴笙双睫下垂,搅着自己的汤:“害怕有一天,你厌烦了就不喜欢我了,就像再好吃的汤也有喝够的一天。到哪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又有些哽咽的说:“毕竟这种感情也不会有什么保证,全凭你的喜好。我不想落得个相看两厌的结局。” 陆南听了心里柔软一片,“傻瓜,我恨不得这辈子都粘着你,又怎么会厌烦你。”说完,他想要站起来去抱抱对面的人。 吴笙抬起头,眼里蕴着薄薄的水汽,“别过来,我想这么看着你,这样才好在脑子里刻着你的样子。假若,有一天你后悔了,我还可以留些回忆,回忆这一刻的你是认真的。” 陆南心里就像被紧紧的抓了一把,又酸又涨。 吴笙眼睛眨了眨,双眼向上翻着一个细微的角度,好似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囔囔的说道:“喝汤吧,都凉了,你刚才吃饱了吗?” 陆南温柔地笑了笑,“刚才没吃,就想着你来着。” 说完,抬起这可人儿精心调制的浓汤,喝了一大口。 !! 顿时陆南差点哭了,并不是好吃的哭了,而是,吴笙把卖胡椒的打死在厨房,而且是那种超级大的胡椒商。 陆南被麻的七巧生烟,舌头一跳一跳的,他本能的想去吐掉,吴笙眼尾泛着红,眼中的水汽更浓,好似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面对这幅模样,陆南心里煎熬,妈的,太狠了,果然,长得越好看心思越歹毒。 吴笙依旧楚楚可怜,期盼地看着他,语气软糯,“好喝吗?” 这小妖精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这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一样。 陆南心一横,全数咽进肚子,嘴里麻的说不利索话,硬生生挤出俩字:“好喝”。然后轻轻起身,“不让你尝尝,你不知道有多好喝。”迅速蹿了过来。 吴笙反应也十分敏捷,在陆南起身的同时,拔腿就跑。 但是,恶作剧之前,吴笙没有好好评估这弱鸡你的身体素质,正所谓百密一疏。在吴笙手指搭上书房门把手的那一刻,陆南就已经赶上,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吴笙哪禁得住这样一拽,只觉得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一个不稳就倒了下去,被陆南结实的抱了满怀。 吴笙...... 陆南俯视着怀里的妖精,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一边眉毛上挑:“说,是不是自打我进屋就憋着这个坏呢?” 这幅表情,十足的无赖,要是以往,吴笙一定立马黑了脸。 但现在,他只觉得心跳的厉害,火热的感觉从头顶烧了起来。 吴笙连忙要从陆南的怀里挣脱出来,却怎么也挣不开陆南的禁锢。 他有三分焦躁,七分娇羞的嗔了一句:“南哥,我腰受伤了。”声音出来后,吴笙自己都抖了两下。 陆南禁锢住吴笙的双肩,双眼温情,“宝贝,有本事点火,就要有本事灭火,否则可要引火自焚了。” 吴笙嘴角上扬,缓缓撑起上半身,在陆南耳边低声说道:“南哥,我不懂。” 这一句,陆南觉得身体里的人性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眼睛眯起,“这是你自找的。” 吴笙觉得这火候怕是差不多了,于是在陆南动作之前,身体脱力般的摊在陆南怀里,“南哥,我腰疼,你扶我一把。” 陆南简直被怀里的人置于火上慢烤,但又要顾忌对方的伤势,强忍着冲动扶对方起来。 但,就在这妖精站稳后,一个闪身,然后听见书房的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陆南...... 这妖精就是特么故意的!!! 陆南像一只着了火的雄狮,怒吼道:“吴笙,你给我开门!”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你要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里面的人不紧不慢:“找你的宝贝嘉怡去,她爱吃胡椒,让她尝尝胡椒味的你。” 陆南语塞:“宝贝儿,我错了,你先开门。” 吴笙:“我睡了,你自己冷静一会吧。” 陆南暴躁:“我他妈怎么冷静?总这样会玩坏的。” 门缝里塞出来一张纸条,一个用蓝色墨水画着的花苞。 陆南低吼:“操--” 无论陆南再怎么求,书房门就是纹丝不动,陆南体内邪火直窜,但他无计可施。 他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做了200个俯卧撑,冲了三次凉水澡,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吴笙躲在书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刚才的恶作剧让他意外的开心,他太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开心了,以至于他都有点不太确定这份情绪的命名。 是的,开心,那种最原始的,没有夹裹着任何目的的开心,踏实且开心。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还危机四伏,但就是因为某个人在,心里却分外踏实。 吴笙心想:及时行乐,也还不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号。 【明早五点,世纪广场。】 这条奇怪的短信,让吴笙嗅出了危险。 虽然没头没尾的只说了时间地点,但他直觉不像是恶作剧。 又一条短信。 【一个人来】 会是谁呢?强调让他一个人去,就证明对方知道他身边有人,那么这个人一直在监视他,这种想法让他手心微微冒汗。 他按照短信号码回拨过去,是空号。 刚才的好心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淹没,他攥紧了手里的酒杯,杯中的红酒一圈圈的从外向内紧缩。 第28章 周斌(1) 凌晨四点,世纪广场。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街边的路灯在坚持最后的使命。几个环卫工人开着清扫车吱吱呀呀的忙碌,他们必须在上班的大军苏醒之前完成一天的工作。 由于天气寒冷,晨练的老人都比平时少了几倍,只有一两个在广场的一角打着一些看不上什么套路的武功秘籍。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青年,在广场边的树后来回踱步,显得跟这个时间段极不相称。偶尔还跳几下,估计是想带来点热量。 吴笙脚趾冻得有些发麻,他活动了两下,昨天突然的陌生短信让他难以入眠。 张琴一家的奇怪表现跟神秘短信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是谁跟踪自己?为什么会选在这么开放的地点?所有的问题只有见到发短信的人才会有答案。一切就像无形的大网罩着自己。 早一小时来到指定地点,他想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但一切都很平常,并没有什么危险降临的表现。 吴笙摸出手机,看了看4:45,离神秘短信指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广场边上除了24小时的快餐店,几乎没有什么吃的,他揉了揉冻得发红的耳朵。在外面冻了这么久,他的四肢有点受不住,手骨冰的有点疼。 吴笙决定去快餐店买杯热牛奶,就在他距离快餐店不到100米的时候,一只胳膊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本能用手肘戳向后面的人,对方闷吭:“别动,是我。” 这声音是?周斌?吴笙瞳孔放大,怎么会是他? 吴笙双手用力,挣扎着掰开脖子上强健的手臂,大口的喘着粗气:“周斌,你要勒死我吗?这是广场你想做什么?” 周斌脸上苦笑一下,上手来拉吴笙的小臂。 吴笙躲开伸过来的手,向快餐店跑去,这个时间虽然还没有人来吃早餐,但是快餐店里面一定有服务员,只要进去,周斌就会收敛。 可是,没跑出五步,他小腿上就被狠踹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趴在了地上。还没等他起身,周斌过来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再跑,当街扒了你。” 从上次被堵,吴笙就觉得这事周斌应该说得出做得到,他没敢吱声。 周斌把吴笙连拉带拽的带到广场上,巨大的蓝色市标下面,在这个角度看来,没人会注意他俩。 吴笙惊恐的问:“你想干什么?” 周斌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带你离开?” 吴笙有点蒙:“离开?” 周斌:“对,现在就走,离开浑城。” 吴笙看了看周斌,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确实背着一个大包,应该是带了不少行李。 吴笙:“去那?为什么要离开?” 周斌有些急躁:“哪里都好,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那。” 吴笙一头雾水:“为什么我要跟你走?我不走。” 周斌眼睛里都是暴躁:“那我就绑你走”说着来拧吴笙的胳膊。 “什么情况?只是发情?”到目前吴笙还没找到头绪。 如果真来硬的,弱鸡这身体绝对不是在周斌的对手,所以必须稳住对方。 吴笙使劲甩着胳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金主会来救我的,你打不过他的。” 吴笙今早离开的时候,悄悄用陆南的手机给自己定了位。并且留了便条:去买早饭,如果八点还没买回来,就用手机定位来捉奸吧。 情况不明,陆南的战力应该还是可以保住自己的。 周斌有些火了:“你以为那些花花公子多在意你呢?”又低声说:“我们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周斌应该是对吴笙有情的,所以这是要私奔?”这些神经病的世界,吴笙有点理解不了。 “先稳住对方等着陆南找来,希望这个白痴快点醒” 吴笙声音软了软:“你到底怎么了?就算要走你也得说说发生了什么?” 周斌很着急:“你跟我走,路上我们说”并且不容置疑的拉起吴笙的手就走。吴笙的手骨都被捏的咯吱作响。 周斌像是害怕什么似的,不停地张望。 身边一辆银色的面包车驶过,他本能的把吴笙护在身后。面包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开了过去。 周斌松了一口气,继续拉着吴笙走。 吴笙挣了挣手,蹲在地上不走:“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大街上人越来越多,我不信你能拖着我走,我会大喊。” 周斌还要拉,吴笙大喊:“救-~”第二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周斌捂住嘴:“别喊,我不害你。” 吴笙心想:每次见到你,都是被揍,你不害我,鬼才信你 周斌想了一会:“那你问,我回答你,回答完了跟我走。” 吴笙点了点头示意他不会喊。周斌放下手,又防着吴笙突然逃跑,抓着他冲锋衣的帽子。 吴笙无奈,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手指:“昨天晚上你给我发的短信?” 周斌烦躁:“不是我,但也应该差不多。” 吴笙听蒙了,什么叫差不多。他理解是周斌花钱发了个网络短信。 吴笙继续:“我们为什么要走?或者说你再怕什么?” 周斌:“这件事以后说,现在来不及” 吴笙:“我们什么关系?你确定我会跟你走?” 周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当然会跟我走,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人到底跟吴笙什么关系,让他这么确定吴笙会跟他走 吴笙:“我不走,马上就要开学了。” 这次周斌吼道:“上什么学能比命更重要?” 吴笙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一定知道什么。” 周斌低吼:“这次我保护不了你了,你的金主也不行,我们必须走,马上。” 吴笙呆住,他没想到周斌会说这个,停了一会:“什么意思?谁会要我的命?” 吴笙看着由于惊恐而抖动的周斌,捏了捏他的手臂,周斌紧紧抱住他:“跟我走吧,好不好?我会保护你,就像小时候一样。” 吴笙伸手摸了摸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让我走,我也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跟你说过我的脑袋撞坏了,好多事情不记得了。” 周斌抬头,眼里充满期望:“你忘了也无所谓,我记得就行,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跟我走。” 吴笙摇了摇头,清冷的看着周斌的眼睛。 周斌眼里的期望一点点暗淡,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那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他牵起吴笙的手,朝着远离广场的地方走着。 周斌七绕八绕的,在一个及其偏僻的街道找了一家很不正规的小旅店。拿出身份证开了间钟点房。 旅店的老板娘看了看吴笙,又看了看周斌,在确定二人都成年了之后,及其厌恶的给了周斌一把钥匙,周斌拉着吴笙拐向二楼的时候,吴笙听见老板娘嘟囔了一句:“长得挺好的小孩,搞这个。” 吴笙无声的呐喊“我也不想跟他搞这个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迫的嘛?” 周斌找到房间,开了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混着说不清的味道扑鼻。吴笙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说:咱们可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说。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不是挑剔的时候。 周斌卸下背包,示意吴笙坐,吴笙看了一眼床单,有几处泛黄的印记,不定是什么。他想了想还是站着好些。 周斌看了看他:“什么时候你这么挑剔了,以前牛棚都睡过”,脱下衣服垫在床上。吴笙坐在衣服上,看着周斌。 周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淡淡的烟雾盘旋而上,冲淡了屋里的味道:“想知道什么,说吧。” 吴笙双手交握:“你知道的全部。或者说你第一次见到我开始。” 周斌吐出一个烟圈,闭着眼睛,似乎是沉浸在久远的记忆中。 太阳照常升起,马路上的熙熙攘攘,并不会应为任何人的离开或是加入而有丝毫的不同。 新的生命的到来会让人愉悦,而离去的人们,也并不会不着痕迹的消失。他们永远活在某段时光或者某个人的记忆中,鲜活而美好。 日光柔和的洒进简陋的窗子,周斌的眼角泛着水光,让这个看着有些刚毅的脸庞,茫然而颓废。 在周斌的喜悦和悲愤中,吴笙看到了两个男孩之间,那磕磕绊绊的童年,那刻骨铭心的相依为命。 第一次相见,第一次相知,第一次相爱,他们在寒风中相互慰藉,因为彼此开心,难过,甚至连“背叛”都是那么的隐忍。 吴笙第一次为了别人的生活,感到心里酸楚,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周斌那句:我不会害你的无奈。也突然明白那份笃定自己会跟他走的自信。 如果“吴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人,那么一定会是周斌,如果“吴笙”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那么也一定是周斌。 吴笙有点哽咽:“谢谢你,周斌,那时候吴笙一定是真心的。” 周斌擦了一下眼睛,鼻子有些囔囔的:“那么你可以跟我走了吗?” 吴笙坚定的看着他:“我还想知道,什么让你必须带我走?什么让你害怕?” 周斌陷在回忆的痛苦中还有些怅然,下一秒他的神情紧张了起来:“又有人给我递了个消息,如果你不离开浑城,那么......” 第29章 情敌见面 吴笙声音严肃:“那么就会死,是吗?” 周斌恐慌的没办法说下去,接着握紧吴笙的手:“就像上次爆炸之前一样,就像你妈离开之前的提示一样。” 吴笙接着问:“是谁给你的消息?” 周斌痛苦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那个人,还是一封打印的信,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玩笑。” 吴笙看着他的双眼:“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在哪里给你的信息?” 周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审讯室。还是塞在审讯室的门缝里。” 他忽然扶住吴笙,恳求的说“吴笙,我们离开好吗?不要真相,什么都不要,就我们俩,行吗?” 吴笙摇摇头,想了半天,冷静的说:“周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我离开,他们也会找到我,就像我们为什么会来浑城?” 周斌手都有些抖:“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吴笙无奈的笑笑:“我们能去哪里?”屋子里陷入死寂。接着“没用的,周斌,你跟这件事无关,你走吧。” 周斌嗓子有些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那我陪着你,我不能看你一个人去走死路。” 吴笙反握住他的手:“你还不明白嘛?吴笙为什么会不理你,为什么会突然去找那些厉害的金主,一是他需要更进一步的真相,二是他想让你离开。” 二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想让步。 吴笙拿出自己的钱包:“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我会好好活着,吴笙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周斌有些蒙,他没明白,面前的这个吴笙为什么嘴里会说是“吴笙希望他好好活着”,而不是“我”。 吴笙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塞进周斌的怀里,想了一下,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他背包里,然后紧紧的抱了抱这个完全懵圈的男孩。 在耳边轻声说着:“离开这里,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真相。” 他亲了一下这个男孩的额头,替没来得及告别的“吴笙”。 嘭,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还伴随着女性惊慌的尖叫。 门外,那个赶来“捉奸”的白痴,傻了一样的杵在那,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陆南看见昨天还勾引自己的妖精,手里攥着一摞钞票,塞在一个男人的胸口,嘴巴亲在对方的额头上。 对方眼睛里都是泪水,领口敞开着,衣服散在床上。而且居然还在这么一间不如自己家厕所的狗屁旅馆。 屋里的两个人也愣了,吴笙看见陆南的脸色从吃惊,到惨白,最后到暴怒,陆南抬脚就向周斌踹过来,吴笙赶紧护在了周斌身前,这一脚稳稳的踢在了吴笙的腰上,他感觉腰椎都震了几下。 但是吴笙顾不得疼,缓了足足五秒钟,才勉强从周斌身上爬起来,一把抱住失控的陆南,咬着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并转头跟周斌说:“快走,藏起来,我会联系你。” 周斌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看着吴笙被踢的直不起腰,马上要来揍陆南。却被吴笙喝止:“你再不走,我才是要死了,求你快走”。 陆南被这俩人的对话焚烧了理智,他一手拽住周斌的领子向后拉,布料承受不住即将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周斌则一反手拧着他的腕骨,陆南吃痛,不得不松手,周斌瞅了一眼吴笙,大步的跑了。陆南刚想去追,奈何腰被吴笙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 陆南暴怒:“你他妈,别跑。” 门口的旅店老板娘吓得跟摆在那的石雕一样,连眼睛都丧失了动一下的功能。 陆南真是气急了,他回手掐住吴笙的脖子,把他抵在宾馆有点泛黄的白墙上。 眼睛里由于愤怒布满血丝:“你他妈可别跟我说,你俩在畅谈人生。” 吴笙腰疼的直不起来,又被这么暴力的甩在墙上,疼的一时说不出话。 看他半天没说话,陆南更是气急败坏,咬着后槽牙,及其危险的说:“没看出来啊,还他妈会嫖了,啊?” 吴笙被掐的喘不上气,勉强从嗓子里“你先放开我,这样我没法说话。” 陆南抽回手,由于愤怒,双手直抖:“行,我给你机会解释。” 吴笙剧烈的咳嗽了一阵,这场面太失控了,从来没有的失控。 他捂着脖子剧烈的喘气:“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就是聊天”,说完这句,他觉得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但确实就只是聊人生而已。 陆南狠踹了一脚房间里唯一的椅子,蹬腿像糖棍一样,咔嚓脆响,居然被踢断了。 “吴笙,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谈人生?谈你麻痹的人生要在旅馆?”陆南目眦尽裂。 听到椅子断掉的声音时,老板娘才像回了魂:“你们不能损坏物品啊,要” 陆南瞪了一眼,可能是目光太吓人,老板娘生生的把要赔偿几个字压低了20个分贝,随后又觉得自己什么没见过,而且理直气壮,不能被几个基佬给吓到,壮着胆子:“你们要打去外面打,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陆南指了指吴笙:“算你他妈狠,操”转头带着龙卷风似的走了。 吴笙扶着腰,勉强站起来,要追上去。 老板娘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一手叉着腰:“你不能走,损坏物品要赔偿。”吴笙气恼的摸了摸钱包,可是刚才的钱都给了周斌,这会只剩几个毛票。 老板娘瞅了一眼:“可以手机支付。” 吴笙无奈,被老板娘揪着到了前台,赔了门和椅子钱。临走时候老板娘由于收了钱,心情稍微好了点,在他面前丢了块奶糖,还不忘说:“后面这个看着更有钱,就算活没那么好,你也看着钱的份上?” 吴笙一开始没明白,出了旅馆才才咂摸过味来,气的嘴唇都又白了几分。“苍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的就只是聊人生啊。” 他抬手去揉眉心,发现手里还攥着东西,是块奶糖,一串省略号出现在脑海里,抬手要扔进垃圾桶,但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却扒开放进嘴里,使劲的嚼着,真他娘的甜。 再看,陆南此时人影都摸不到了,还去哪里解释。吴笙只能先去医院看看腰有没有事。陆南那一脚真是沙包都要踢出个口子。 与此同时,陆南开着车,血直往头上冲,他脑子里都是开门时候吴笙亲在周斌额头上,手里还拿着一沓钞票往对方胸口塞的画面。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南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下面压了一张米白色的便签:去买早饭,如果八点还没买回来,就用手机定位来捉奸吧。 他笑了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打开定位:“妖精,我看你又玩什么。” 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手机一个绿色的点,距离滨江小区有点远,:“怎么早饭去那么远的地方买,是什么特别的好吃的嘛?” 陆南用手指放大地图,地图越来越大,他的嘴角线条越收越紧,绿点定在的那一片是小旅馆聚集区。 小旅馆一般聚集的地方有三个,一是大学附近,二是火车站汽车站附近,三就是某些特殊职业的聚集区。 绿点停的地方很明显不是前两种,而且名字很扎眼:佳缘宾馆。 陆南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手指戳了两下地图,但是地图没动,这旅馆太小了,能留个名字估计都是依赖奇迹。 他腾的一下从床上起来,顾不得洗漱就冲出了家门。路上他想了一万种吴笙买早点时候,被人绑架的情景。一路上红灯都闯了不知道多少个。 可当他找到佳缘,并且已经准备好跟绑匪大干一场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吴笙正在给一个男人塞钱,而且对方还是不情不愿的。 果然真他妈是来捉奸的。 陆南越想越气,砸了两下方向盘。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史强:“南哥,那儿呢?今晚上带上你家蓝莲花,给你庆祝一下终于抱得美人归,然后,顺便,求他帮忙。” 陆南一听这话顿时炸了:“庆祝你大爷,滚蛋” 史强一听这口气不对,忙磕巴道:“什么,什么情况啊?蓝莲花,没开成啊?” 陆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有事吗?出来喝酒,心情不好,叫上阎王。” 这个时间不夜天还没开门,但陆南是至尊VIP,他到的时候老板早就安排了服务生在门口等着。 偌大的欢场,此时却安静的跟图书馆似的,掉根针都听得到。陆南用脚踢开了包间门,吩咐服务生把最烈的酒都上来。 陆南把自己扔进暗红的沙发里,心里突然就委屈了起来。 史强和阎邵文到的时候,服务生立在门外。 阎邵文:“先去忙吧,有事再叫你” 服务生脚底生风。 包间内,陆南已经把自己灌得差不多了,满地揉成一团团的纸巾。一看这情形,二人就明白了,这位爷又被“甩”了。 第30章 陆秀儿要撒娇 阎邵文踢了踢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不是昨天晚上还花开了吗,今天又怎么了?” 陆南微睁了一下眼皮,晃晃悠悠的坐起来:“阎王,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史强拿起一瓶啤酒:“来,来,来,说,说,说,这次又是怎么被甩了。” “我是哪里不如那个孙子?啊?他特么宁愿在狗窝里嫖个混混”陆南打了一个酒嗝。 阎邵文到嘴的酒喷了出来:“他怎么?” 陆南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我踹门的时候,他正往那孙子怀里塞钞票,人家不愿意,他还主动亲那孙子。” 阎邵文和史强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么一个劲爆的新闻,让二人一时神经有点断线。 史强特别八卦,又带着几分不敢相信:“就是他嫖的时候被你抓到了?” 陆南看了史强一眼:“最他妈气的就是,你嫖就偷偷嫖你的,还给我手机来个定位,让我去捉奸”,然后抓起面前的酒狠灌了一口。 史强一时震惊的说不出来,阎邵文在一边抖了一下肩膀:“看来对我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史强噗嗤笑了一下:“我笙哥是真牛逼,玩的这么刺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陆南踢了他一脚,史强双手合十做求饶状。 陆南:“头天晚上还跟我这,说什么害怕我不喜欢他了,跟受惊的猫似的,转头就跟别人鬼混去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我是哪里不能满足他了?那孙子能有我有钱?能有我帅?能有我腿长臀翘?” 阎邵文补了一刀:“也许活好。” 陆南上来就要给他一拳。 阎邵文笑着说:“谁啊?那孙子谁啊?我帮你把他拘了,关起来让你打的他再也硬不起来。” 陆南吸了一下鼻子:“就是他们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混混,叫周什么,上次我们还打了一架。” 阎邵文好像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周斌是吧?” 陆南回头:“怎么?你认识?” 阎邵文吹了一口气:“算不上认识,以前经常来堵吴笙,我给弄进去几回。” 陆南咬牙说:“你他妈怎么不弄死他呢。”说完这句又想到了什么:“他俩什么关系?” 阎邵文把手里的烟在掌心敲了两下:“吴笙老家时侯的男朋友,后来被甩了,不甘心纠缠他。” 陆南脑子里“发小,发小,发小......”无限死机循环。 陆南气恼的把酒瓶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十万个为什么马上附体。 “为什么啊?我那点不如那个周斌啊?要嫖来嫖我啊。” “为什么啊?我腿不比周斌长吗?脸不比周斌帅吗?” “为什么啊?那孙子能给他喝七位数的红酒嘛?能让他住别墅洋房吗”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什么花都该开了,他怎么就.......”说到最后就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但看情形,估计也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此时,史强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吴笙。 史强看了看陆南,对方跟烂泥一样在哪嘀咕着:“为什么他就不开呢。” 史强...... 他把手机朝着阎邵文晃了晃,阎邵文示意他接听。 吴笙的声音传了过来:“史强,你跟陆南在哪?” 史强:“我们在......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 吴笙心想:这不废话吗,陆南受了自己的气,不跟阎邵文这个基佬抱怨他能找谁。有了阎邵文,怎么又会少了史强这坨行走的翔。 吴笙:“我有话跟他说,我们有些误会。” 史强看了一眼纠结花开花落的陆南:“我估计他可能说不了话。” 阎邵文过来拿过电话:“我说吴笙,你这是唱的什么戏啊,哥们几个可被你团团耍着玩啊。” 吴笙沉声:“阎少,我不喜欢唱戏,也没跟你们玩,我要找陆南。” 阎邵文:“周斌怎么回事啊?不是他缠着你吗?怎么变成你嫖他了?” 吴笙心里一动,阎邵文知道周斌,沉声问:“你把周斌关进去的?” 阎邵文一笑:“呦呵。不是你求我让他离你远点的嘛,怎么忘干净了?” 吴笙想着,阎邵文的事不急这一会,先把那个发疯的白痴安抚了再说:“我要找陆南。” “他现在可忙的很,没时间应付你。”阎邵文瞟了一眼“不争气”的陆南:“你这朵冰花不开,可是有好多艳花排着队的开呢。” 吴笙听见电话里,陆南断断续续的喊得几声“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喝酒,别他妈打电话。” 吴笙:“阎少,我一会到不夜天,麻烦你跟服务员打个招呼。”现在这个大白天,不夜天应该是没开门。所以要进去应该要先打个招呼。 说完吴笙挂了电话,把手里的X光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提着放着跌打损伤药的塑料袋,一手扶着腰,一手打了车 刚才医生说:只是软组织擦伤,敷点跌打损伤药,不要剧烈运动过几天就没事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吴笙身边。 吴笙扶着剧痛的腰,身子一扭坐进副驾:“师傅,去不夜天。” 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司机看了看他的脸,又瞄了一眼手里的药,再想了一下他刚才扶着腰的动作,没说话,发动了车。 不一会又实在没憋住:“不夜天,现在白天活也这么急?” 吴笙摆弄着手机:“什么活急?” 司机笑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懂。” 吴笙一脸懵逼。 司机:“不过这身体不舒服就得休息,钱也不是一天赚的。” 吴笙???这会才算明白过来,脖子瞬间红了:“你误会了,我不是......” 司机笑笑:“不过,你长得这么俊,估计客人多吧?” 吴笙懒得跟他解释,闭上眼睛消化着情绪。 司机以为他不好意思,也没继续说,一路哼着小曲。 到了不夜天,司机还好心地提醒他:“吃点韭菜什么的,补肾。” 吴笙关了车门,心里问候了他老母。 不夜天果然关着门,旁边的侧门一个服务员等在哪里,吴笙走过去,服务员都没问他一句,转头领着他上了二楼。吴笙的腰走平路还不觉着怎么疼,这一上楼,疼的他直冒汗。扶着把手一步一步的往上挪。 前面的服务员看他这么慢,扭头:“昨天接到大活了?” 得,又一个,这一天频繁的问候别人老母,让吴笙的额角都忘了抽:“恩,大活,特别大的活。” 服务员嫉妒的看了他一眼:“快点,阎少等你呢,别墨迹。” 刚转上二楼,就看见阎邵文倚在门口等着他。 阎邵文还是那么不正经:“一段时间没见,这越发标致了啊。” 吴笙不理他,要去推门。 阎邵文蹿火:“怎么着,扒上陆南,不认识人了啊。” 吴笙眼睛里结冰:“那么,阎少是想尝尝哥们的人?” 阎邵文笑了:“行,不就一个男人嘛,我又不缺,让给他了。” 吴笙推门,阎邵文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拽的吴笙腰里一疼。 吴笙忍痛:“刚说的话,后悔了?” 阎邵文:“我是觉得陆南现在没法见你,里面正忙着呢。” 吴笙心里好笑,他忙着哭吧:“是吗?那我给他打个下手。” 推开门,陆南拉着史强的手,一边哭一边唱着:“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阎邵文觉得脸丢大发了,一手扶着额头,一边走过来抢了他手里的麦:“别他妈丢人了,人来了。” 陆南真是喝多了,看着眼里的吴笙直晃,心里憋屈一下子释放出来:“你还敢来,还敢来,你为什么就不要我啊”一把搂住吴笙,还不停地蹭鼻涕。 吴笙看看史强和阎邵文,表情都没有动一下:“麻烦强少帮我把他送回家,我腰伤了,抬不动他。” 一手摸了摸陆南的头:“乖,回家说。” 对面的两个人看着吴笙跟哄儿子似的,都傻了眼。 陆南却不干了,嘴巴嘟起来:“我不回家,我就在这,回什么家?你都不要我了。” 吴笙真是没有脾气:“没有不要你,我来接你回家。” 陆南不依不饶:“那周斌呢?他帅还是我帅?他腿长还是我腿长?” 吴笙觉得简直没有办法跟一个醉鬼交流:“你最帅,你腿最长。” 陆南鼓着脸:“那你为什么要他不要我?我不好吗?我活你都没尝试过,怎么就比不上他了。” 吴笙满脸黑线,但是又没办法发作:“你活好器大,我只要你,乖,回家了。” 陆南还在嘟嘟囔的撒娇。 对面的两人都石化了,看着一个30岁的男人撒娇,这震撼度相当于发现了外星人袭击地球,三观尽碎。 阎邵文看了看史强:“我当时,没这样吧。” 史强:“嗯,差一个级别。” 阎邵文心里稍松:“那就好,那就好。” 史强补充:“但都挺震撼的。” 时间在这停止了一个世纪。 吴笙及其淡定打断了俩人:“强少,麻烦你,帮我搭把手,陆南看起来是醉了。” 二人才缓过神来,把陆南连拉带扯的从吴笙身上拔下来,塞进车里,开回滨江小区。 第31章 你好好解释,别动手 回来的一路上,史强和阎邵文刷新了对陆南的认识,并且成功get到了男人撒娇最高技能。此时都满地鸡皮,捡都捡不起那种。 陆南被甩到床上,吴笙丝毫看不出情绪受了影响:“那就不留二为喝茶了。” 史强还想看看热闹,吴笙冷若冰霜的说:“闺围之乐就不劳烦帮忙了。” 阎邵文和史强从卧室,到客厅,再到被请出门,都没找到合适的表情回应。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史强:“阎王,你掐我一把。” 阎邵文掐了他的胳膊一下,史强吃痛,嘶了一下。 史强:“没幻觉啊,但这是咱认识的吴笙没错吧?吴笙?了了?不夜天那个少爷?” 阎邵文:“我也有点恍惚了,陆南不会交代了吧。” 史强:“上帝保佑吧。” 阎邵文:“我有点后怕,这要是当时没甩了我。” 两人同时打了个寒噤。 卧室里。 吴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形醉泥,第一万次的问自己,怎么会对这么个白痴动情。 他挺着腰,给陆南脱了鞋和满是酒气的衣服,一边哄着一边拿睡衣给他套上。 陆南一拉把他压在床上,吴笙腰疼的倒吸凉气,刚要起来,陆南压上来:“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嫖我呢”,说完趴在吴笙身上昏睡过去。 吴笙推了几次都没推动,真是醉鬼千斤坠啊。他有点后悔没有让史强给陆南换了衣服再走。 “陆南,你醒醒,你压到我了,我的腰,我的腰啊。” 由于起的太早,又折腾了大半天,吴笙有点支持不住,反正也推不下去,索性就被压着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纱幔,照在床上,两个上下交叠的人平静的呼吸。 被压着的一个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个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脸,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摸。 就像是再叫孩子起床的父亲:“陆南,醒醒,起床了。” 陆南头有点疼,龇牙咧嘴的睁开眼睛,随即瞳孔放大:吴笙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远。他吓了一跳,弹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吴笙被压了一夜,四肢都麻的动不了:“我也不想被你压了一夜,扶我一把,起不来了。” 陆南用手抹了一把脸,赶紧来扶吴笙。 吴笙被一扶,才觉得一夜下来,腰怕是已经断了,这会一起来疼的受不了:“慢点,你慢点,我的腰。” 一说腰,陆南的记忆好像才慢慢苏醒,昨天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回放。于是暴怒:“你他妈在这干什么,你奸夫呢?” 吴笙勉强坐好:“我能解释,你想听嘛?” 陆南就像烦躁的野兽,在卧室里来回走动:“解释,行,我给你机会解释,但是我不想听什么聊人生的鬼话。” 吴笙:“那你坐下,情况有点复杂,时间有点久。” 陆南把床尾凳一拉,坐在上面:“说吧。” 吴笙没有被捉奸的经验,以前也没有人敢捉他的奸,所以他想了一会没找到合适的开头。 陆南气愤的看着他,以为他在编什么瞎话。 吴笙:“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穿越嘛?” 陆南简直一口血要喷出来“你大爷,你就这么解释。” 吴笙苦笑了一下:“我也不信,所以我去找周斌指定不会是失魂或者是被什么附体了。” 陆南觉得他这个开头就是放屁,不耐烦的说:“然后呢。” “首先,如果我去找周斌嫖,不会给你留个定位,让你来破坏好事,而且故意气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吴笙定定的看着陆南的眼睛,对方很明显没想到过这个,现在一提才想起来,愤怒减了两分。 “其次,就算嫖,那么不堪的地方也没什么情趣可言。” “第三,嫖也不会找周斌,上次他堵我还是你救得我。” “最后,他没你帅也没有你有钱,放着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不上,没理由找个差的。” 最后一句吴笙是哄陆南的,昨晚醉酒他一直哼哼唧唧的问这个。说完吴笙不说话了,看着陆南的眼睛从愤怒,到委屈,最后有点得意。 “所以,虽然这个事听起来有点扯淡,但是又确实是真的,我们俩在聊人生,聊我的人生。” 陆南被吴笙的四板斧砸的有些蒙,不得不顺着他的思路认为聊人生很合理。 吴笙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愿意继续听下去嘛?” 陆南:“你说。” 吴笙:“那你先把我扶去外面,我得找个地方靠着,你昨天那一脚太狠了。” 陆南把吴笙扶到餐厅的椅子上,还在后背放了个软枕,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小时,吴笙把自己和周斌的往事说给陆南,把满满的基情掰成了患难的手足情深。陆南听得特别心疼眼前的小可怜。昨天受的一肚子气和委屈全都跑到九霄云外。 陆南:“那你为什么给他钱啊,还亲他。” 吴笙神色突然暗了一下:“你不觉得我有点过于倒霉嘛。” 陆南有点没明白。 吴笙及其平静:“我妈死了不到两个月,我就出实验事故,好不容易救回来,又差点死在雪山,如果不是你的意外出现,也许没人会知道真相。” 陆南:“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 吴笙不说话,陆南由于震惊站了起来。 吴笙眼里泛着一丝期盼,望向陆南:“所以,我能信任你吗?并且期望你跟我并肩面对危险”,他及其忐忑的,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心扉想要全心托付于另外一个人。 吴笙注视着陆南的脸,每一个细微的眼神,每一寸肌肉的抽动,他有些紧张,他怕看到一丝的犹豫,哪怕只有一丝丝,他也会马上改口,再一次把自己的心紧紧的裹起来,一个人逆风前行。 这神反转的剧情,陆南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吴笙的表情坚毅,又不容质疑。 是啊,陈冰中毒紧接着吴笙就被困雪山。一切都像是巧合,及其的巧合。是谁要杀吴笙?吴笙是谁?他拧紧眉头,脸上阴晴不定。 吴笙等着,房间里静的能听见时间的流逝,一分,两分,三分,陆南没有说话,没有坚定的回应。吴笙的心一点点,一点点下沉,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突然笑了一下,自己何必太当真呢? 陆南绕过桌子走了过来,抱住他的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脊:“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吴笙那句“我在逗你呢,只是巧合”生生被憋在喉咙里,发疼,破碎。 他仰头,直起身子,竟是鬼使神差的在陆南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双方傻了。 吴笙:我干了什么! 陆南:他亲我!! 吴笙眼看着陆南的表情先是镇惊,然后失控。 再后来,对方的五官逐渐放大,直到呼吸扑在脸上。 吴笙的双唇一温。 然后,他闭上双眼,心里一丝丝暖流流过。 良久。 地板上的两个重叠的影子中才挤进一道光路。二人看着对方,然后各自笑了。 吴笙手指扭了一下陆南的第二颗扣子,“你这样,我可没法继续说了,坐回去。” 陆南我住吴笙的指尖,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不情愿地坐回对面。 吴笙:“周斌在派出所里面收到了示警的信息,敌友不明,反正对方应该是不想让我死掉。” 陆南:紧紧的盯着吴笙的脸,表情严肃。 吴笙继续:“对方可以准确的布置好雪山遇险,就一定是非常了解我行踪的人。” 陆南:“所以哪天你会跟张院长一起吃饭”陆南停了一下,然后吃惊得说:“你怀疑张琴?” 吴笙揉着眉心:“还不肯定,但是嫌疑很大。当然,如果不是被某个混蛋搅局,可能知道的更多”吴笙拿起水杯,浅浅的嘬了一口。 陆南突然被点名,“.......”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 吴笙笑了笑“还有示警的人是谁?这些都一无所知。” 陆南眯着眼睛:“就算肯定是她,也没有办法,我们没有证据。” 吴笙轻轻的扣着桌面:“不过很奇怪。如果真是她,要弄死我就跟碾死一直蚂蚁一样容易。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吴笙轻叹一口气:“我只能等对方再次出手,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让周斌再冒险,我不想继续欠他,所以我给了他钱,希望他离开,结果你就来了,还给了我一脚。” 他看着陆南,陆南搓着手,像是犯错的孩子:“我一时气急了,所以就......” “做吧”吴笙突然打断他。 陆南揉着太阳穴,正在思考着:“这么公开的做掉一个人,太明显了” 吴笙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只能再次重复:“做吧?” 陆南瞪大了眼睛,彻底蒙圈,然后下一刻手脚被突如其来的邀请激的不止如何。 吴笙脸一红,这个白痴还要自己主动吗? 陆南此时回神,一拍桌子,大步上前,一把捞起吴笙,扛在肩上走进卧室。 吴笙:...... 吴笙得了空隙才得以换气,唇珠上泛着水光,他没有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有丝丝泛甜,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本能的想躲:“你还没洗澡。” 陆南趴在他的耳边:“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耳鬓厮磨,浅啄深探。 第32章 雪压弯了枝头 雪压弯了枝头,在日光下化成了晶莹,一滴滴打在路过的猫儿身上,一阵欢叫。 吴笙眼角蕴着泪光,细密的汗水浸透了额发。他现在不想动,就像这样摊着,什么也不相关,什么也不用想。 陆南躺在一旁,搓着他的手,侧头看着失智的吴笙,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个勾人的妖精终于被自己拨了骨,吸了髓,所有的清冷现在都统统化成了水,温柔的要溢出来。 陆南宠溺:“害羞了?” 吴笙脖子都红了红,低吼:“陆南,你要不要脸。” 陆南翻过身,一手支住头:“在你面前,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说完偏头凑近。 吴笙捂住嘴,拧着眉:“我腰还伤着。” 陆南笑笑,亲了亲他的鼻尖,躺在吴笙身侧,呼吸急促:“能有什么办法呢?亲爱的不方便。” 吴笙:“.......” 吴笙浑身那那都粘腻的很,起身要去洗澡。 陆南弯腰,手臂在他腿弯一抬,打横将他抱起。 吴笙:“你放开我,我能走。” 陆南流氓的笑了笑,抱着他放到浴室的花洒下。 想起刚才的疯狂,吴笙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他背对着陆南,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不堪。但是心里却满满涨涨的,从未有过的踏实。 陆南并没有注意到吴笙的扭捏。把他里里外外洗个仔细,最后吻了吻他的锁骨,又用手摸着他腰上的淤青:“疼不疼?都青了。” 吴笙突然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肩窝,摇了摇头,及其轻柔的说:“陆南,娜娜她?” 陆南被说的一愣:“怎么想起她?我跟她一直什么也没有,而且两家也不可能同意。”吴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罗娜娜,他抱紧陆南,喃喃的说:“我觉得你有点傻,我哪里比的上娜娜。”一句话刺的陆南心尖发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妖精,再说这种话,信不信在浴室里办了你。” 吴笙眼里氤氲着雾气,看着陆南。 陆南蹭了他的鼻尖:“我老觉得我们老早就注定要在一起,在我眼里没人比的过你。” 吴笙嗯了一声,鼻子酸酸的,真是娘们唧唧的。 一个澡,磨磨唧唧洗了一个多小时,国家节水宣传全都白做了。陆南把吴笙抱回床上,在他青紫的腰上亲了一口,然后去厨房热牛奶。 吴笙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眼睛发直,都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会像一个姑娘似的说那么肉麻的话,现在想想真是老脸都丢到外太空去了。他把脸埋进枕头,像是要把自己闷死,也许某个体位就是会让人神经错乱。 陆南热好牛奶,坐在床边,手指伸进被子,在吴笙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吴笙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娇嗔:“陆!南!” 陆南笑的开心:“起来喝奶。” 吴笙懒懒的:“我只想睡一会。” 陆南低下身子,在他耳边:“我可要看成是你的邀请了。” 吴笙浑身的细胞登时清醒了,他扶着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把热好的牛奶拿在手里,几口灌了下去。 陆南心情特别愉快,腻歪了一会就放任吴笙睡觉去了。 吴笙真是被折腾狠了,这一觉睡得不知道多久,梦里反反复复都是一高一矮的身影,不停的跑啊笑啊,他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周边都是黑暗,他越是拼命的想要看清周围,周围黑的的更沉几分。害怕,无助的情绪吞噬了他的一切感官。 直到有人在他耳边喊他:“吴笙,吴笙”,那是陆南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陆南沐浴在夕阳中的焦急的注视着他。 他起身抱住陆南的脖子,神经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陆南抚摸他的背“做噩梦了?不怕,我在。” 吴笙慢慢缓神,松开手:“我想去看看周斌,他必须离开。” 陆南摸摸他的头发:“走,我陪你去。” 按照周斌给的地址,二人在临港区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找到了周斌的落脚处。 一个老旧的小区,道路狭窄的连车都开不进去。 陆南把车停在巷口外面的马路上,转了两个弯,才看到蓝色斑驳的楼牌号,砖厂宿舍一栋三单元。 吴笙:“你在外面等我吧。” 陆南不依:“为什么?我跟你一起上去。” 吴笙看着他,眼里严肃的像一个七老八十的长者。 陆南被看得发毛:“那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大喊。” 吴笙转身,进了昏暗的楼洞里。 陆南:“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楼梯狭窄,每层有三护人家,吴笙在左侧的一家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又敲了敲,里面传来及低的声音:“谁?” 吴笙:“我,吴笙。” 门吱呀打开一道缝,周斌及其谨慎的看了看外面,把吴笙拉了进去,一把抱住。 良久,周斌抹了一把脸:“来坐吧”又低声不自在的说了一句:“一年多没来了,快不记得了吧”,他坐在沙发的一角,准备拿刀削一个苹果。 吴笙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酸酸的。 虽然离上次见面不过两天,周斌的状态却更差了,很明显这两天并没有休息。 吴笙:“你离开这里吧。” 周斌的手一抖,削了个头的苹果掉在桌子上:“我不走,我答应秋姨的,我会护着你。” 吴笙严厉:“周斌!” 周斌:“我总不能不管你,让你自己一个人走死路。” 吴笙走到周斌旁边,捡起桌子上的苹果,接过周斌手里的刀“你管得了?” 周斌手微微抖着:“秋姨走前跟我说过,如果她不在了,让我无论如何带你离开,。当初我跟你说过,你不听,我拉不回来你。”他想点根烟,打了几次也没有点着打火机,气恼的摔在桌子上。 “后来你出事了,你知道这半年我多担心嘛?我反复想过秋姨的话,她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你又何必呢?” 吴笙目光如炬:“她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周斌嘴唇微微抖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来浑城前的那几天很开心。但是来了后,她每天都想回去。那段时间你刚考上研究生,她又不忍心。” 吴笙拍了拍周斌的肩膀:“好了,周斌,吴笙希望你离开,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我给你的卡,足够你去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周斌把手里的烟捏成两半:“其实......,算了,我一直劝不住你。那个公子哥,对你好吗?” 吴笙踌躇了一下,然后柔声:“他很好,我也很好。希望你也会好。” 周斌苦笑了笑:“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天。” 吴笙没法接话,于是:“哪天走?我来送你。” 周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用,咱们人贱,见不得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场面。” 吴笙拉开门,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到了新地方,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周斌嗓子里像是梗了一块石头:“也许那地方没咱们这么先进,不好联系吧。” 吴笙想了想,男人的自尊有时候真的挺脆弱。 周斌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在他的发顶亲了下:“小笙,我和秋姨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吴笙没说话,任由他抱了好一会,也许最后一次能替“吴笙”给他一点慰藉。 吴笙拐下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二楼的门才关上。吴笙心里突然像是被拧了一下,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陆南在外面踢着石子,嘴里不断的叨咕着什么,吴笙上前:“走吧。” 陆南欢快的像个二哈:“完了?都说什么了?” 吴笙:“没什么。” 陆南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这进去都快一年了,还没什么?” 吴笙:“你这日子是坐火箭过的嘛?” 陆南使劲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有没有良心啊” 吴笙同时觉得腰部一疼,“嘶--~” 陆南:“怎么了?” 吴笙:“你这个白痴,我腰闪了” 陆南:“你是瓷做的吗?” 吴笙刚想抬手给这个白痴一拳,这时一个穿着劳动服的男人从拐角处出来撞了他一下,本来就闪了的腰更是抖的直不起来了,这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男人看了一眼吴笙,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消失了:“对不起啊,小伙子。” 吴笙摇手:“没事。” 男人说完,边走边掏出电话,也进了周斌家的楼洞。 陆南过来扶着吴笙:“很严重嘛?去医院。” 吴笙忙制止陆南:“休息一下就行,美国那边挺忙的,这点小事还是自己解决就行。” 陆南一时语塞,弯身就要来抱,被吴笙警惕的挡住了:“这片全是中年大叔大妈,你这样抱别吓着老人家。” 陆南一刮他的鼻子:“行,我家媳妇脸皮薄,不让抱,我背你。” 吴笙...... 吴笙伏在陆南宽大的背上,脸蹭在他的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混着男人的体香,真好闻。真想这么一直走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陆南:“哎,你说我这算不算猪八戒背媳妇。” 吴笙嘴角牵动:“两头。” 陆南:“什么两头?” 吴笙:“两头猪,一头不足以形容你的笨。” 陆南大喊:“操,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公的。” 听见老公这个词,吴笙吓得赶紧四处张望了下,从后面给了陆南一拳:“喊什么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搞基啊,要不要脸了。” 陆南笑声穿透黑夜,久久的回荡在巷子里。 第33章 都是导师豢养的牲口 初十,A大开学了。 早上,吴笙穿了件白色衬衫,套了一件灰色针织马甲,又穿上了黑色的棉外套。看了看,又脱了下来,在柜子里左翻右翻。 陆南等在门口有点急:“干什么呢?上个学你还准备换几套衣服啊?” 吴笙气闷的说不出话,继续翻着。 陆南:“找什么啊?快点啊,今早我还有个融资会,再晚了可就不能送你去学校了。” 吴笙:“这就好,找到了”吴笙加了条围巾在棉衣里面。 路上,吴笙时不时的抓抓脖子。 陆南:“不舒服你就把围巾摘下来啊” 吴笙把围巾调整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南:“你不觉得你穿个立领外套,里面配个围巾很土鳖嘛?” 吴笙:“开你的车。” 快到学校的时候,陆南还是觉得他这围巾围的感觉脖子都短了三寸,伸手去摘。 吴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 陆南:“你还是别带了,真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吴笙瞪了他一眼:“不带才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陆南咂摸了半天,突然笑了:“我这叫宣誓主权,告诉他们,你是有主的了”尾音上扬。 吴笙流汗:“没人跟你抢,你这跟公狗圈地盘有什么区别?” 陆南:“这是雄性本能的领地意识,神圣不可侵犯。” 吴笙“.......” 灰色的Q7停在A大的门口。 吴笙下车,走了几步,后面车窗摇下来。 陆南探出头:“晚上我要晚点回家,老陆那边一定拉我去应酬,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吴笙头都没回,像身后摆了摆手。 陆南:“真是无情的妖精” 办完注册手续后,吴笙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他琢磨着最近的事。示警者到底是谁呢?或者说吴笙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渗透出致命危险的信号。 也许是自从重生后他有点贪图安稳,也许是跟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或者也许斗志被某个白痴消磨殆尽,总之吴笙不想卷进这个黑色旋涡里,他不想惹麻烦。與。西。糰。懟。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吴笙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吴笙回头,罗远一脸柔光的看著他。 吴笙忙躲开两步“没什么,发呆。” 罗远温柔的笑了笑:“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都没时间找你。” 吴笙向前:“你忙就好,我也挺忙的。” 罗远从后面拉住吴笙的手:“在怪我吗?” 吴笙吃惊,忙甩开。 --这尼玛要是被陆南看见,又要发疯的。 “罗先生,这是在学校,不要这样。” 罗远好像对这个借口并不在意,又上前两步:“小笙,我知道你是在跟我置气。我保证以后尽量多陪陪你。” 吴笙暴汗,干笑着说:“我真没怪你,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忙你的就好。” 罗远拦在吴笙面前:“小笙,你不怪我,那为什么跟陆南走的那么近?你明知道陆南跟娜娜。” 吴笙左闪右闪也没能绕过罗远。 --尼玛,这是逼我出柜是吧?我还是要脸的好吧。 心里一横:“既然你知道我跟陆南,那么我也不瞒你,是的,我们好了。所以咱俩还是保持距离吧。” 罗远眼角跳了几下,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 吴笙趁他愣神光速绕过去。 罗远在身后喊道:“小笙我不会放弃的。”而后眼神变得阴冷,“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吴笙跑进实验楼时,回头看见罗远还站在远处,像只饥饿的狼一样盯着他。吴笙无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个眼神让他想到了某个时刻的自己。 两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生从吴笙身边走过,先是有些吃惊,而后特意又离得远了一点,好像随时就会被病毒传染一样。吴笙无奈的扶了扶额,要个鬼的脸,早就人尽皆知了。 每到快毕业的时候,总是实验室里学生最勤奋的时候,各个实验台旁都站着白大褂忙碌着。 吴笙刚走进实验室就听见陈冰沮丧的声音:“我这数据深挖还有前途吗?我感觉我就是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一个男生:“我的论文又被拒了,如果今年再发不出去,我就得延期了。” 杨思琪:“笙师哥?你来了啊。” 吴笙笑笑,在角落里一个落了灰的电脑旁边停下。他脱了外套,打了盆水,打算清理一下。杨思琪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师哥,你的脖子......” 难道围巾没带好?吴笙吓得赶紧摸了摸,刚才脱外套时候不小心把围巾扯掉了半边。 那这丫头这一脸奸笑:“哇,脑补一万字小作文,笙师哥,你真的是......” 吴笙...... 杨思琪一脸花痴:“啥时候也教教我们单身狗啊。” 吴笙......这真的是...... 吴笙在心里第一千次骂陆南是畜生。 “人都到齐了嘛?”陆北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嘴里塞了半个包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吴笙一看就愣了,对方看见他反而笑了起来,还眨了下眼睛。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林嘉怡,咱们实验室新来的研究生”陆北介绍着。 林嘉怡冲着大家摆了一下手,女孩子们迅速就扎在了一起。 陆北把包子塞进嘴里,快速的吞下去后“吴笙也来了,太好了,我分析了这次采集回来的数据,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好歹也是陆氏的大公子,怎么着哥俩吃饭这么屌丝呢? 因为跟陆南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关系,此时再看陆北,吴笙不自觉地把他归为亲近的人。 也许科学怪人都不太注意细节吧。陆北说的眉飞色舞,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符合教授这个身份。 五个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点热血沸腾马上干一票的冲动。 “吴笙,你是不是还要去测试中心,正好把剩下的水样带过去检测一下,还有几个数据需要补充。”陆北用笔在一沓文献上画着,嘴里吩咐到。 吴笙这才想起来,早上,测试中心的主任来过电话,让他今天去一趟中心。被罗远一打岔,差点把这事忘了。 吴笙忙回答:“我下午就要过去,数据不急的话。” 陆北扶了扶眼睛,特别坚定的说:“急。” 吴笙:“那我明天去做。” 陆北身子转向吴笙,一手搭在肩膀上:“十万火急。” 吴笙:“......,上次实验室爆炸不知道那边重新修理好了没,万一还没弄好。” 陆北:“年前就完全收拾好了,实验室整体框架还在。” 吴笙:“.......那我尽量今天做出来。” 陆北这次才松了手,去跟陈冰吩咐什么。 吴笙:果然,研究生就是导师豢养的牲口,在哪个世界都不曾改变。 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三个姑娘已经热络了起来,但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到吴笙身上。 林嘉怡:“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啊,我跟你们说啊。” 陈冰,杨思琪并另一个男生杨峰听得一愣一愣的。 吴笙冷汗直流,心想,这他妈是陆南的复刻版吧。 冰琪林三人痴迷一脸的时候,吴笙悄悄的溜了,一个人朝着测试中心实验楼走去,这一顿饭吃的他心里问候了陆南祖宗十八代。 测试中心实验楼在学校的门口,黄色水洗墙有些斑驳,在四楼的最西边的一间实验室的外墙新粉刷过,把他与其它的墙壁明显的分开,新安装的窗户与墙体之间的缝隙还能看出焦黑。 吴笙深呼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这就是事故发生的地方。 某双噙满寒意的眼睛,自从他出现就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身上,吴笙全然不知。 吴笙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周主任。” 周主任笑盈盈的:“吴笙,来,身体好点了嘛?” 吴笙显得青涩:“还在恢复期,但是没有太大关系了。” 周主任:“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年轻人回复的快啊。” 吴笙双手交叠在身前,尽量显得拘谨些。 周主任搓着手:“这学期呢,咱们实验中心人员调动比较大,学校给中心的压力也是很大,以前的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都被调到别的部门去了。” 周主任停了一下,等着对方给回应, 吴笙低着头,没有回应。 周主任继续:“吴笙,如果你这面有更合适的岗位的话也可以申请。” 他又看看吴笙,吴笙似乎丝毫没有反应。 周主任有点郁闷:“你的能力中心上下老师都很欣赏,但是学校给我们压力也实在很大。” 此时吴笙的心思完全没在办公室内。 --既然来了,也应该去看看弱鸡出事的地方,或许有点收获呢? 吴笙突然抬起头:“主任,我想去看看出事的实验室。” 周主任有点没反应过来:“当然,当然可以。” 吴笙又及其淡定的说:“陆教授有几个样品要用液相检测一下。” 周主任感觉后脑勺都被吴笙的目光看透了,磕巴到:“你自己会,会,会测吧。” 吴笙收回目光,走到门口的时候淡淡的说:“明天我就跟学生处写申请。” 他走出两步听到办公室里周主任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真是世态炎凉啊! 第34章 跟踪 刚开学,实验中心作为非教学部门显得比较冷清,整个四楼一个人都没有。 吴笙走向四楼最里面的实验室,“409”蓝色的门牌上几个白色的数字显然比别的门牌要新,实验室内已经翻修一新,只有墙角一台残缺的杜马斯燃烧仪还能看出爆炸的惨烈。 新修的试验台空着,显然还没有行驶它的使命,气瓶柜的位置上摆着几瓶氧气。吴笙仔细的寻找,但是一切痕迹都被抹平了。 也是,如果真的有什么痕迹,这么久的时间也一定被破坏的渣都不剩,怎么会留给他。 吴笙把手里的一大包样品换了一只手提着,五根手指头被勒的有些麻木,他边抓握了几下手指,边走出409,想着先去液相室把陆北交代的任务做了。 “吴笙?”一个及其尖锐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吴笙回头,看见一个梳着五四学生头的上了年纪的女性。 “你怎么还在这呢?周主任没跟你说嘛?”女人从走廊的逆光中走过来。 吴笙眯起眼睛,这人一见面连寒暄都没有,就说这么直白的话,可有点少见:“说什么?” “说这学期你不用来中心了。”女人不耐烦。 吴笙笑笑:“为什么呢?因为爆炸嘛?” 对方语气及其惊讶“当然是啊,这么大的事故,没让你承担责任,中心真的是仁至义尽。” 一看这语气吴笙就知道这是个炮灰,所以无奈:“老师你说的真对。” 五四头:“嗯?” 吴笙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想着也许能套些话,继续说道:“没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为什么会发生事故了。” 五四头有点轻蔑,她估计觉得对方想找借口抵赖:“小年轻,这么大的事这么会忘了?那你还什么事不忘呢?这么做事,以后走到工作岗位上是不行的。” 吴笙:“确实有点忘了,老师提醒一下我。” 五四头气的语塞,眉毛宁在一起:“别说了,实验室不允许非工作人员进入。” --呦呵,关键时候智商在线,不错。 没有打探到什么,吴笙并不在意,又说道:“周主任让我来看看。” 五四头的嘴还保持着一个“o”型,剩下的话被塞在喉咙里。乔笙看了,嗓子一阵难受。 她一甩手:“那你看吧,看完早点走。” 吴笙有点玩味的看着她:“那我一时走不了,手里还有几个样品要测一下”晃了晃上午陆北塞给他的一大包水样。 五四头法令纹都拉倒地上了,嘴角抽了几下终于没说出什么,甩着手走了。 吴笙摇了摇头。 五四头在刚要下楼梯的时候,停住了,几个扛着气瓶的工人要送气体的工人。 她高声道:“什么气体啊?” 一个工人客气的说:“氢气和氧气” 五四头继续吩咐道:“氧气送409,氢气513。” 工人擦擦头上的汗水:“今天电梯坏了,要不都放409吧,等电梯好了在送513吧。” 五四头有点不耐烦的说:“小胡啊,上次就是氢气放在杜马斯燃烧仪器旁边出的事故,怎么没长点记性呢?”而后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吴笙听到这眼神闪了一下,由于离得有点远,后面几句没听见。 五四头朝着里面看了看,压低声音继续说了什么,姓胡的工人也往这边看了看,眼神灰暗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 吴笙头歪了一下,想了几分钟,然后嘴角向上牵了牵,自己又做一次替罪羊。 几个工人朝着他走过来,把一大瓶氧气转进409,吴笙看了看,然后转身进了液相室,他一手叉腰,一手扶额。 陆北还真是把他当牲口用啊,这一大包样品,怕是今天别想回家睡觉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最后一个样品的图谱被打印出来,吴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这个时间依然冷的让吴笙浑身的细胞都缩在一起,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样品挂在手腕上,一走磕在大腿上,让他身形都晃了晃。 这个时间连买早点的快餐店都还没有开门,刚走到学校门口,吴笙临时改了回家的想法,还是先去实验室把数据给陆北留下,然后再回家好好睡一觉。于是他突然折返,手里的样品由于毫无准备都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完美的圆锥体。 一个身影突然在垃圾桶旁边闪了一下,而后快速的隐没在了绿化带里。吴笙本能的喊了一句:“谁?” 没有人回应。 有人跟踪他!吴笙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他快速走向绿化带,把手里的样品砸向刚才影子躲进的树后。 嘭的一声,然后是踉跄的脚步声。一个男人从树后栽了出来,然后一个侧腿翻过了低矮的冬青隔离带,快速跑开了。这身法,一看就是专业的。吴笙没有追,对方没有冲他行凶,那应该不是要他命的人派来的。 过来好一会,他才去捡起样品袋。直到走到化学实验楼门口,他浑身的冷汗都没有消。是一直跟着他嘛?他在实验中心过了一夜,这人就藏了一夜?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被跟上的呢? 这利索的身法,吴笙及其熟悉。什么力量能调动一个警察来跟梢他。直到自己的鼻尖撞到了实验室的玻璃门上,吴笙才回过神。 这个时间化学实验室还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学生在做实验,吴笙神经敏感的来回扫视着走廊,一切都那么平静。 吴笙推开门,把实验数据和样品放在电脑旁边,他揉了揉勒的发麻的指尖,拉开电脑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怔怔的出神。 吴笙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化学院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的来做实验,杨思琪、陈冰远远的跑过来:“笙师哥,你手机真没开机啊?南哥都找疯了。”看见吴笙眼里的血丝又补了一句:“一宿没睡?” 吴笙:“恩,现在打算回去补觉了。” 杨思琪一张脸苦了下来:“我看到了自己悲催的未来,我们这届连个男生都没有啊。” 吴笙挥挥手,正要走开,两个人走了过来。 高一点的男人走过来出示警官证:“警察,你是吴笙?” 吴笙愣了下:“我是。” 警察继续说:“我们有些事情请你调查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笙神经就像被烫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跑,这情形他太熟悉了。 警察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吴笙身体顺着胳膊的角度向后倾斜,紧接着被按趴在地上,坚硬的膝盖抵在他的脊椎上,吴笙仿佛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冰冷的金属拷在手腕上,他的大脑都像是被掏空了。 远处杨思琪和陈冰发出了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好多学生。学生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个个吓傻了一样。 吴笙仅用了三秒就恢复了镇静:“为什么抓我?” 警察:“你跑什么?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吴笙喘着粗气:“我犯了什么事?” 警察从后面拎小鸡一样,抓着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交给另外的警察:“带回局里。”又转头给受惊的学生群:“都回去上课吧,警察办案。” 说完,二人压着吴笙塞进教学楼后面黑色汽车里。 吴笙被推搡着,眼睛扫到人群里,早餐还拿在手里发呆的林嘉怡,喊道:“林嘉怡,去找陆南,让他救我。” 林嘉怡被喊的一愣,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拨通陆南的电话。 吴笙被推进警车后座,警察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中间,他双手被拷在背后,坐的很扭曲。高个子警察伸手在背后打开手铐,又拷在前面的金属栏杆上。 吴笙心里紧张的打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抓我?” 矮一点的警察:“老实点,到了自然有人审你。” 早上被一个警察跟踪,现在又被便衣抓捕,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吴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打结的。 即便要自己命的人在权势熏天,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动用警察来抓自己。早上还是见不得人的跟踪,现在就这么明目张胆,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警车一路呼啸着开到了市***局,两个警察,押着吴笙,直接带到了审讯室。高个子警察把吴笙按在椅子上,转身出去了。 吴笙此时每个神经都崩着,他没想到自己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这里。他的嘴紧紧的抿在一起,脸色沉的吓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走了进来,把一个黑色的硬质皮夹子放在桌子上。 “姓名” “吴笙” “年龄” “23” “职业” “在读研究生,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吴笙有些急躁。 老警察语气里听不出情绪:“2月5日晚上9点,你在哪?” 吴笙愣了一下,2月5日,这一天他一定记得,那是他把自己连人带心交付给陆南的日子,他记得格外清晰。晚上他与陆南一起去找了周斌。 “去见了一个朋友。” 老警察:“什么朋友?住在哪里?” 吴笙心底的不安开始隐隐躁动:“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老警察眼睛有些犀利,严肃而高声道:“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吴笙紧紧盯着对方的脸,声音突然有些不稳:“周斌。” 老警察从黑色的夹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是不是这个人”。看的出来这是周斌在***局里拍的,一脸的愤恨。 “是,周斌怎么了?” 老警察紧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的脸看穿:“你找周斌什么事?你们俩说了什么?” 吴笙越来越觉得不安,他的手有些发抖:“叙旧,他要离开,我去看看他。” 老警察:“你一个人吗?你们说了什么?你有没有给他带什么东西?” 老警察审问的口气让吴笙觉得自己被逼进了死胡同,他双手微微冒汗的缠在一起,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一个人,就是叙旧,我记不清了。” 老警察刷刷记着笔记:“他为什么要离开?去那?” 吴笙双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手铐撞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不安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周斌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 老警察啪的把本子摔在桌子上:“你老实点,我们现在怀疑你跟周斌的死有直接关系。” 吴笙愣住了,他突然觉得世界都静止在“周斌的死”这几个字上,周斌死了?他为什么会死? 背后的警察把他按会椅子上,吴笙就像是一个卡了壳的木偶一字一字的顿着:“他,死,了?” 第35章 周斌(2) 周斌死了! 吴笙迷惑而又极度震惊的看着对面的警察,他似乎忘记了呼吸,他希望对方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又或者是警察的惯用伎俩。 他一个叠声问道:“他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谁杀了他?” 老警察紧促而又凶狠的问道:“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他死了。” 老警察:“吴笙,现场都是你的指纹,你不要狡辩了。” 吴笙胸膛剧烈的起伏,心脏跳动的让他感觉肋骨都有点发疼,他盯着桌面,喉咙哑然:“我没有杀他,我没有理由杀他。” 老警察手里的记录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吴笙,你还是自己说比较好,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杀了周斌。” 审讯室里静的听得见时间的流淌。 过了很久,吴笙缓慢的抬起头,与老警察对视,他感觉身体内久违的狂躁在一点点苏醒,一字一句:“动机,证据。” 老警察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这个人眼眸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刚才的惊慌完全淹没在了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阴沉,老警察见过无数狡猾的罪犯,但是也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汗毛倒立。 他锤了一下桌子,以此来提了一下自己的底气:“因为他要跟你复合,他再三的纠缠你。” 吴笙眼睛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在他的身上,一言不发。 老警察继续:“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你的银行卡,而且匕首上是你的指纹”说完他甩在桌子上一把照片。 吴笙低头,眯着眼睛看着,照片上一把绿色的水果刀,满是血迹。 这把水果刀确实有他的指纹,因为当天周斌想要给他削苹果,由于手抖,是吴笙代劳的。 吴笙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整个身体仿佛只剩下运转的大脑和紧绷心脏,其他的感觉渐渐的流逝。 老警察继续说的什么吴笙没有听清,只知道对方生气的离开了。不一会又换了一个年轻人。然后年轻人也气愤的离开了。 吴笙的脑子在2月5日的记忆里慢慢的搜寻。周斌开门的时候,神情完全不是在等待一个爱人,而是警惕。几次的欲言又止,分明他知道自己的危险。但是最后他却没有像吴笙发出警告或是求助。 吴笙离开时,周斌的眼神悲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以及出门撞到的工人,那一晃而过的讶异的神情,对,一定是这个人。吴笙的脑子里像是撞了一下钟,那个神情,分明就是震惊,震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那么周斌的死,是因为自己没有跟周斌离开? 那么为什么是周斌死? 这是一种警告,到底是什么事值得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做警告! 吴笙的脑子生疼,恐惧慢慢的缠上了神经。有些情绪就像是即将决堤的大坝,一旦突破了一点口子,就是势不可挡。吴笙又一次感觉自己身处黑暗,心脏渐渐收紧。 外面的监控室里,几个警察注视着审讯室内的年轻人。 “邢队,这小子太难对付了,接下来怎么办?”一个女警说道。 被叫做邢队的警察面色冷峻:“安排人三班轮训,再狡猾的罪犯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是。” 审讯室跟外面隔离,吴笙的时间感渐渐错乱,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待了多久。 桌子上的巨大台灯对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被刺的睁不开,灯光隔着眼皮都宛如白昼。 对面的警察不眠不休的问着他同样的问题。 这是警察的惯用伎俩,疲劳战,一个人可以说一次慌,但是无休止的重复加上疲劳,一切的谎言都会原形毕露。吴笙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但是他的干燥到开裂的嘴唇只是不断的重复两组词:“动机,证据。” “邢队,48小时了,还是没有实质进展,看样子再下去嫌疑人怕是受不住了。” “让他休息三小时,再审。”邢队严肃的说道。 审讯室的灯呼的全灭了,屋子里像是被泼了黑色的墨汁。但是吴笙的眼睛里依然全是光亮。 吴笙的手缩在衣服的袖子里,一下一下扣着指腹,鲜血顺着指甲渗透到棉衣里,这是很有效保持清醒的方法,他以前用过很多次。 如果警方拿不到实质证据,那么陆南就一定有办法来救他,他要坚持到哪个时候,陆南会来救他的吧。 警察们三班替换了12次,中间有一班明显的洗刷过,在到刚才的女警察新擦的粉底还没有晕开,两天,48小时,每次换班4小时。吴笙闭着眼睛,一点点搜寻时间感。 在密闭的空间,时间,空间感的沦丧是第一步。然后是恐惧、心里崩溃,再到五感的逐步消失。吴笙太清楚死亡的流水作业,他感觉体内的抑郁和狂躁一点点的爬进了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 陆南,请你快点,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吴笙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呐喊,他希望再次听见那句“我找到你了,别怕。” 浑浑噩噩的,吴笙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很清晰。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拉开,又一轮审讯来了,吴笙没有动,依然趴在桌子上,等着又一次被警察拉起,甚至由于不配合被拷在椅背上,用灯泡抵在脸上。 脚步乱了几阵,大家像是把他忘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又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一阵皮鞋声,然后是椅子被拉开。 “我需要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谈”一个男人的声音。 吴笙抬起头,精神先与眼睛苏醒,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视线慢慢聚焦在对面的一团黑影上。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西装熨的服帖,看上去三十多岁,但却很老练。 “吴笙,我是你的律师,沈良平”男人声音平稳而坚定。 吴笙谨慎的看着对方。 沈良平笑了笑,在他的包里掏了几下,然后把一包牛奶放在吴笙的面前。 吴笙的眼睛不知怎么就酸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抓起牛奶的手都有些发抖“果然是个白痴,就不知道送点饭吗。” 沈良平:“现在警方是以杀人嫌疑犯的名义拘捕,只要没有拿到实质证据,明天我就能把你保释出来。” 吴笙吸了一口牛奶,感觉悬了两天的心踏实了:“你要知道什么?” 沈良平:“你们的关系。” 吴笙歪了一下头:“情侣,准确说是前男友,这点希望你跟陆南保密。” 沈良平笔尖停了下:“自然。2月5日你去找他原因?” 吴笙双手握住牛奶盒子:“他要走了,我去告别,没有不愉快的争吵,我给了他一些钱作为路费。” 沈良平:“只是路费?十万?” 吴笙嘴唇抿了一下:“或者说分手费,毕竟好聚好散。” 半个小时候后。 沈良平:“我会要求警方保护你的合法权益,接下来安心等待。” 吴笙抬起他血淋淋手指:“希望你快点。” 沈良平瞳孔震了一下,点头出去了。 沈良平走后,没有警察继续审问,也没有人来过这间审讯室。四周静的只剩吴笙的呼吸。他拿起喝空掉的牛奶瓶子,紧紧的抓在手里,那是他的希望。幸好这次没有让他白等。 吴笙心里的狂躁被稍稍抚慰了,困意慢慢的苏醒,他窝在椅子上渐渐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吴笙嗯了一声,手里的牛奶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吴笙一个激灵,迅速弯腰捡了起来。进来的人好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 吴笙抬头,是哪天把他按在地上的高个子警察:“你可以走了,但是不许离开浑城,随时配合警察调查。” 审讯室门开了,一个女警进来:“邢队,嫌疑人律师来了。” 邢队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女警过来打开吴笙的手铐。 吴笙用右手揉了揉左手手腕,又想换手揉揉右手的手腕,但是左手的食中二指血肉模糊,好像不太适合完成这个任务。 沈良平办好了手续,带着吴笙走出警局大门。 冷空气灌进鼻腔的时候,吴笙才感觉每个细胞在慢慢的找回知觉,自由的感觉再次拥抱了他,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良平跟他一起跨步走下台阶:“后续的事情还比较麻烦,等你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再商量。” 吴笙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下脚步:“周斌的尸体,什么时候能够下葬?” 沈良平犹豫了一会:“这是最奇怪的地方,周斌尸体已经火化了。” 吴笙愕然,而后又吐了一口气:“那麻烦沈律师帮着取回吧,毕竟好过一场,我不想他不安生。” 沈良平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心头突然冒出两个字,沧桑。他点了点头。 陆南在马路对面不断的走来走去,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停不下来。路边的烟头散落了十几个。晚上还在自己身下***的上不来气的人,开个会的功夫就成了杀人嫌疑人。 三天,他几乎心都是悬着的,他顾不得什么后果,把老陆身边最牛的律师沈良平找来,他要把人捞出来,无论什么事,总要在自己身边守着才会安心。 第36章 活久成精 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燃了一半,陆南看见那个让他悬心的妖精,迈步走出了警察局大门。 他顾不得看一看马路上的车多不多,向着马路对面奔过来。一辆摩托车的车轮擦着他的脚尖飞过。 吴笙惊恐的大喊:“陆南,小心”快步跑过来,拉了他一把。 摩托车骂骂咧咧:“操,找死呢。” 陆南回手,把吴笙紧紧的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不怕,我来救你了。” 吴笙的鼻尖抵在陆南的胡茬上,有点扎,但是感觉很舒服,他鼻子酸了一下,有点囔:“嗯。” 沈良平从身边走过:“咳,这大马路上,而且是警局门口的大马路,要克制一下。” 二人咳嗽了一下,陆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律师,你体谅一下。” 沈良平拉开旁边汽车门:“希望一会陆董事长的三秋怒火你能体谅。”然后发动摩托引擎。 陆南啧了一声,看着开走的车:“这人真的是。” 吴笙噗嗤笑了一下:“你可以说是陆教授的学生,所以。” 陆南捋了一把头发,斜了吴笙一眼,然后看向天空:“凭什么?反正早晚他们都要知道的,暴风雨迟早要来的,早死早超生。” 说完,他拉着吴笙的手,走向马路对面。 陆南帮吴笙系好安全带,心疼的握着他满是血迹的左手,放在唇边吹了吹:“傻不傻你,干嘛呢这是。” 吴笙笑笑,挣了挣手,没挣脱:“保持清醒,免得让他们钻了空子。” 陆南心疼地望着他:“我有时候真是有点看不懂你,明明就还是以前的样子,怎么感觉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匪夷所思。” 吴笙注视着陆南:“哦?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陆南笑了下,刮了下他的鼻子:“我喜欢在雪山上拉着我,让我别走的那个妖精。” --恋爱的人啊,一句话就跟吃了蜜糖一样。吴笙此时觉得果然是真理。 陆南发动引擎:“下次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有我在,你不需要那么清醒”他放开吴笙的手,汽车缓缓启动。 吴笙的心感觉像是在温泉里泡着,温温软软,糊的拿不成形状:“你难道不怀疑我杀了周斌?” 陆南在倒视镜里瞟了一眼吴笙:“就你这走十步喘一喘的娇弱身体,还杀人,杀只鸡都难为你。” 吴笙转头面向窗外,看着路边光秃秃的树丫:“就因为这个?那你有点不会看人,很多杀人犯表面都看不出来,也许......” --也许你眼里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被打断了。 “凭感觉,因为你舍不得我,所以你不会干蠢事”陆南说。 吴笙心脏漏停了一下,随即又重新工作。他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但是倒影映在车窗上,分外清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白痴。” --活着总要有点信仰。以前貌似听过这样一具话。 什么是自己的信仰,吴笙看了看倒映在车窗上的陆南,嚣张的离谱。 车子开到滨江小区的时候,吴笙倚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陆南晃了晃他,没有反应。至下车的时候,吴笙含含糊糊的说:“陆南,我累了,你背我吧,我一步都不想走。” 陆南宠溺的笑了一下:“还杀人犯呢,就这猫似的小样。” 陆南一手揽着肩,一手托着膝弯,打横把吴笙抱在怀里。吴笙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把头供进他的胸膛,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那是信仰的声音。 陆南把吴笙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去客厅拿了医药箱,牵起吴笙的左手,拿起棉签,沾着生理盐水一点点清理血痂。 两个指腹被生生扣的红肉外翻,鲜血虽然已经凝固,但是看着袖口那洇湿的一大片血迹,陆南都能感觉到这吓人的心力,他的心里一阵阵的疼。 明明就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眼睛里却总是透着饱经风霜的苍凉。有时坚毅的像一个战士,有时又无助的像个孩子。这样浑身隐着秘密吴笙,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陆南身边各种心机的美女环绕,却从没有谁让他这么动心,三天来,七上八下的心,在攥住对方手的那一刻落回胸腔。 陆南包扎好最后一根手指时候,轻轻摇了摇头,也许就是在不夜天对方抿的那一口红酒,就流进了自己的心。 爱情,就是没有章法可寻,日久弥新是爱,一见钟情也是爱,并没有那种比那种更刻骨铭心,并没有那种比那种更持久,更浓烈。 手机铃声打断了陆南的沉思。 陆南疾步走进客厅,带上卧室房门,是陆大成打来的。 他火急火燎的把沈良平从谈判桌上薅出来去挖一个杀人嫌疑犯,如果陆大成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那陆南真的怀疑他家老头是得了老年痴呆。 手机接通:“你现在能给我解释一下了嘛?” 陆南深呼了一口气:“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别说你没想到。” 陆大成有点气恼:“胡闹,你怎么在外面玩我们都不管,但是你不能整一个男人。”陆大成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予厚望的继承人居然喜欢一个男人,而且看样子还是动了真情。 陆南:“爸,从前你就管不了才把我送出去部队,现在你能管得了嘛?” 陆南很少喊他爸,陆大成一怔:“你这是什么毛病?不拧巴你过不到头是吧?” 陆南:“老陆,我认真的,不是玩玩。” 沉默了一会陆南继续:“我妈走的时候,我挺害怕的,这么多年,虽然你们都待我很好,但是我就一直过不来那个劲。跟吴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觉得那颗悬着的心落地了。我想有个自己的家了。” 长久的沉默,陆南可以清楚的听到陆大成喘不上气的呼吸:“可他,可他是个男的,怎么成家?没个孩子能长久吗?” 陆南笑了一下:“老陆,我妈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陆大成刚要说出的话被堵回了肚子里。 又是一阵沉默。 陆大成了解他这个儿子,平常看起来特别不着调的一个人,却跟自己一样的倔强,认真的事别说十头牛,就算枪抵在脑门上他也回不来了头。 陆大成想说点什么,但是却挂了电话。 他坐在宽大的转椅上,他想过一万次陆南这个讨债鬼,也许哪天会领回来一个混混,或者是个买酒女,他都能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 但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拧巴种,一个男人。 这让他把脑子掏出来,放地板上摩擦一遍也不会找到任何痕迹。可陆南的话又让他反驳不了。 坐在对面的沈良平看着眼前的老人陷入沉思,咳嗽了一声:“陆董,还要继续说嘛?” 陆大成回神。 “挺普通的一个刑事案件,但是有两个疑点,一、被害人尸体被急忙火化了,二、盯这个案子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刑侦和经侦。” 陆大成抓住重点:“经侦?” 沈良平凝重:“嗯,按常理,吴笙虽然有杀人嫌疑,应该是在派出所查查,现在被移到市局,刑侦就算勉强了,经侦就有点反常。” 他搓了搓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接着说:“证据除了一把水果刀基本没有实质的。而且房间内有打斗痕迹,这很明显不会是吴笙干的,他那个样子......” 陆大成盯着玻璃窗,像是想着什么:“吴笙的照片再给我看看”沈良平把照片递给他。 照片里的人跟罗成有八分相似,深黑的眸子,让人隔着照片都能觉出寒意。陆大成悠悠放下照片,转向沈良平:“良平,可能要变天了。” 沈良平一愣,随即捏紧了拳头:“你是说?”眯了眼睛:“那跟吴笙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陆大成点了点桌子上的照片,你不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他太像罗成了嘛? 沈良平拿起照片看了看,确实这个下颌的曲线跟那个人有七八分相像:“那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吴笙,不怕他反击嘛?” 陆大成:“你看动物世界嘛?当狼群中权力更替的时候,挑战者从来都不会隐藏,而是不断的挑衅,直到头狼再也受不了骚扰,然后被一击毙命。” 陆大成眼睛眯了起来,透过窗子眺向远处:“有时候,捕猎的过程比结果更让人疯狂。” 沈良平沿着陆大成的目光望去,残阳如血。 他突然有点明白这个老玩童一样的叔叔,为什么被人说是老谋深算了。 沈良平扶了一下眼镜:“那边的事都差不多脱手了,还差最后一点,我抓紧办。” 陆大成把手按在沈良平的手上,目光坚定:“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保住陆北和陆南。” 沈良平郑重的点头:“我尽力,我爸的事不会在你身上重演,陆叔。” 沈良平转身急忙走出去,拉开门的时候,陆大成深呼一口气:“你跟你的那个小医生,平时怎么过?” 沈良平回头,嘴角咧了咧:“叔,我们跟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对的那个人恰好是个男的而已。” 陆大成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第37章 亮出利爪的猫 滨江小区。 陆南放下电话,在手机上点了些吃的。 三天,吴笙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以他那挑嘴的尿性,一定是没吃什么东西的。 陆南点了些蛋黄粥,和一些清单的小菜。想了想又点了一大份水煮肉片,自己可吃不惯这水星淡气的东西。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出神,接下来会不会是电话轰炸?或者是各种堵门的桥段? 老陆一定想着怎么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就像当年他爷爷一样的手段,然后动用关系四处排挤他,让他哭着回来认错。 万华女士呢?一定哭的妆都花了,然后痛心疾首的一边骂他是孽种,一边心疼自己的孙子没了。 陆北呢?估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这小子永远玩的这么前沿。 想着想着,他居然就睡着了。 送餐的电话吵醒陆南,他紧张的向卧室看了看,门依然关着,估计里面的人一定是累坏了。陆南提了外卖放在餐厅的桌子上,轻轻的推开门。 床上没人。本该窝在床上的人,这会却并没有在他该在的地方。 露台的门半开着,陆南走进来。 吴笙应该是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站在外面。 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对着江景,长身而立。陆南有种跳脱现实的错觉,感觉这人下一刻就会转过来冲着自己邪魅的一笑,然后转身跳下去。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抖了一下,然后,那人确实转头来冲他邪魅的笑了一下,他浑身的汗都冒了出来,几步上去把对方环在胸前,用自己宽大胸膛裹着吴笙:“怎么就醒了?不多睡会?” 吴笙轻轻的笑了下:“被你的电话吵醒了。” 陆南一愣,然后叼了一下吴笙的耳朵:“那么早醒了,不出来陪我聊天?亏我这么想你,没良心的东西。” 吴笙被他叼着耳垂有点痒,但是他没动,淡然道:“陆南,你要不要再想想,也许三个月过去了,这份热情就淡了。” 陆南没说话,继续裹着他,和他一前一后的抱着,面对江水。 吴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这份冲动,是因为接连的情况产生的错觉。通常情况下,大脑分泌苯基乙胺会刺激人的神经,让人更有信心和勇气想要保护对方,进而产生想要长久的错觉。在遇到特殊情况时候,苯基乙胺会分泌的更旺盛一些,但也不证明他有什么特别。” 陆南把下巴垫在吴笙的头顶吻了一下。 吴笙继续:“所以,你可以再想想,不要就跟家里拧着,大家都难看。” 陆南叹了口气,把吴笙转过来,在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像只叫的不停的春天的猫儿。” 吴笙咬了下嘴唇:“我怕你太冲动把自己的路走绝了,到时候会后悔,我不希望......” 陆南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中:“嘘,你呢?” 吴笙:“我?” 陆南:“这些问题,你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吴笙:“我......”这种事情,放在以前自己不可能碰见,即使碰见也不可能相信。但此刻他说不出口,硬僵僵的憋在我字上就没了下文。 陆南并没有在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傻瓜,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又不是毛头小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陆南放开吴笙,双手打开撑在栏杆上:“你男朋友清楚着呢,只是接下来你可能要跟着我受苦了,我担心你会不会跑了?”回头痞痞的勾了一下吴笙的下巴。 吴笙噗嗤笑了:“跟着你一起吃泡面嘛?那我试着习惯下香菇鸡肉的。” 陆南没有追问吴笙的意思,吴笙也就含糊的没有再去提。 “走,在吃泡面之前,先喂喂你的挑嘴,吃了再说。”陆南牵着他的手,拉到餐厅。 蛋黄粥散发出阵阵清香,陆南拿起勺子要喂吴笙,却被吴笙抢走了:“我伤的是左手,饭还是可以自己吃的。” 陆南无奈的说:“你这人就不能享受一下男朋友的全套温柔吗”? 吴笙瞪了他一眼。 陆南捂住心口,一脸痛苦:“真是善变啊,刚才还小甜猫呢,这会就亮出利爪,心痛。” 吴笙舀了一勺粥塞在陆南嘴里,真想把这个白痴的嘴封上。 陆南品尝着粥:“嗯,男朋友喂的就是好吃,你确定不试试嘛?”吴笙不搭理他,自己吃着粥。 陆南打开红红的水煮肉片,顿时香气四溢:“三天这嘴里都淡出鸟了,你确定你不来点?” 吴笙摇头:“你自己享受吧。” 陆南不解:“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全国的学生有几个不喜欢吃水煮肉片的?你到底是不是学生啊?对了火锅你也不喜欢吃,为什么呢?” 吴笙不说话,那个人做菜爱放麻辣两味,每次做给自己吃都必定是有剜心的事,所以他的味觉抵触这两味。 陆南就像十万个为什么附体,没完没了的叨叨。 吴笙忍无可忍:“我吃花椒过敏”顿了一下“以前。” 陆南眼睛眨巴眨:“哦,所以你不吃一切放了花椒的东西?以前?那现在呢?” 吴笙:“也许好了,但是习惯了,所以就不怎么吃这些东西,但是我不介意你吃。” 陆南点了点头:“幸亏好了,要不以后你每次给我做个菜再做医院去,这可就有点棘手了。” 吴笙:“为什么是我给你做饭?” 陆南扮着可爱:“如果我做的你能吃下去,我做也行啊。” 吴笙无语:“我可以教你。” 陆南眼珠转了一圈,然后呲牙坏笑:“行啊,你教我,但是现在.....”他夹起一片肉叼在嘴上凑了过来,一手抵住吴笙的后脑,从牙缝里说着:“你要先适应一下你男朋友的口味。” 吴笙想躲,但是陆南的手劲很大,那片肉眼看着越来越近,然后被送进自己的嘴里,连带着一条软滑的tongue。 今天这辣椒一定是四川产的,吴笙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出来这么个念头,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那片可怜的肉在betweentwotongues被你争我夺了一会,陆南的电话响了。陆南气急败坏:“操,谁他妈这么会挑时候。” 吴笙回神,舌头上火辣辣的,心率过速。他赶紧喝了两口清粥,强作镇定。 陆南接通电话:“哦,行,晚上回去。审判也不急于这一会吧。行行行,别来,我一个小时候回去。” 吴笙:“你父母?” 陆南挠了挠头发:“差不多,你导师传圣旨,速回,不然太后就要杀过来看看那个妖精勾搭了他家太子。” 陆南吹了一下头发,泄了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 吴笙搅了搅还剩个碗底的粥:“怂了?这次知道怕了?” 陆南起身抓起外套:“从出生起,我就不知道怂字怎么写,但是女人哭起来真的挺麻烦。别担心,去去就回。” 吻了一下吴笙的头发,又说:“在家等着我。可别又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让你男朋友缓个几天再折腾。” 吴笙看了看他,这话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些奇怪的地方。低头继续喝着他的粥。 陆南走后屋子里就变得很静,吴笙突然有点不习惯。他都忘记了以前自己是怎么独处的。他总是想拿起手机给陆南发个什么,但是刚离开就发信息,是不是有点太粘人了。 他慢慢的吃完了饭,慢慢的收拾了桌子,慢慢的给鱼缸里换了水,甚至连桌子上的茉莉都修剪了一遍,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只过了一个小时。他叹了一口气,果然恋爱是件疯狂的事,他拿起手机,点开陆南的头像。 【到家了嘛?】 陆南也许还在路上,没有马上回复。 吴笙盯着屏幕,他觉得自己有点脑袋短路,这是在等着回复吗? 他突然有种孟姜女的错觉。吴笙抬手呼噜了一把头发,没意识到竟然用的是左手,十指连心,这会一碰是真他妈疼啊。 吴笙甩了手机,摊坐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一直发呆。 不就是陆南回家通报家长嘛?自己在这紧张个什么劲呢?像小媳妇见公婆似的。想到这,吴笙猛地跳了起来,低吼了两声。得找点事做,这么下去心都得被这紧张情绪揉成烂番茄。 吴笙在屋子里逛了两圈,此时门铃响起。 --这会儿是谁? 吴笙踢着拖鞋前去开门。门锁刚刚打开,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啪! 吴笙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手印。 门外怒目的罗娜娜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吴笙被打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罗娜娜满眼通红,声音发颤:“吴笙,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偏偏抢陆南?” 吴笙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回答,他确实抢了陆南,而且不打算还。 见吴笙不说话,罗娜娜的火气更大,抬手又甩了吴笙一耳光。 吴笙被打的身形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 罗娜娜随即像是害怕什么,浑身颤抖,眼里满是祈求“你把陆南还给我吧?我哥,罗远,他比陆南有钱,他也喜欢你,他为了你跟我妈吵架。行吗?” 吴笙扶着墙壁,勉强站稳:“娜娜,对不起,这个我还不了。”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没有勇气看着罗娜娜。 罗娜娜情绪瞬间崩溃,正要扑上来的时候,被赶来的罗远从后面抱住。 罗远严肃的低吼:“娜娜,你理智点。”说完又冲着吴笙说:“小笙,娜娜有点激动,我带他回去,今天这事我会补偿你。” 说完,罗远拉着罗娜娜塞进电梯,电梯关闭时吴笙听见罗娜娜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会害死他的。” 本是一句情敌撕逼的狠话,吴笙却听得一惊。 “这次我保护不了你,你的金主也不行。”周斌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在耳边响起,金主,陆南! 吴笙只觉得浑身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心脏犹如电击,周斌死了,那么陆南! 几乎是与这个想法同时,他拿出手机拨通陆南的电话。漫长的等待后,是一串冰冷的电子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吴笙的手不断的颤抖,嘴里嘀嘀咕咕的重复:“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在吴笙即将崩溃的的时候,陆南的电话接通了。 吴笙几乎是咆哮着:“你怎么不接电话?” 陆南被喊蒙了:“我手机拉车里了,怎么了宝贝?” 吴笙剧烈的喘息,然后心脏一点点的落地,他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就是,就是,问问你怎么样了。” 陆南宠溺的笑了一声:“担心成这个样子啊?放心,我能摆平。” 紧接着又调戏了一顿吴笙,吴笙没过脑子,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陆南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然自己就没法,没法怎么样呢? 身上的衣服已经微微泛潮,自己居然在乎到这种地步,让吴笙着实吃了一惊。 吴笙笑叹了一声,脸颊上火辣辣的。 罗家到底与弱鸡有什么瓜葛?吴笙抱着双臂,慢慢的靠在走廊的墙上,脑子里似乎有根线马上就要搭上,但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却怎么也连接不上。 直到陆南的信息发了过来。 【到家了,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今晚回不去了,你先睡】 过了一会又发了一条。 【放心,我能解决。】 吴笙看着这两条信息,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居然并不能理解。 天亮的时候,吴笙依然攥着手机,手机的屏幕黑了,但是并没有影响他对黑屏的兴趣。这个姿势他保持了一夜。 闹钟响的时候,吴笙吓了一跳,他回过神突然发现脖子和肩膀酸的不能动了,他慢慢的撑起身子,活动了下肩膀。 该去会会这些人,自己想破头也没有一次当面对质来的有用。既然对方不想放手,那么躲避只能更加被动。 他穿好衣服,转身出门。 第38章 乍暖还寒 初春,乍暖还寒。 吴笙僵白的指尖扣在咖啡厅的桌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罗远坐在对面,依旧柔情的盯着对面的吴笙:“小笙,昨天娜娜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替他跟你道歉。” 吴笙并不说话,这件事不是今天的主题。 “回家我就训了她的,我保证绝对你没有下次了。”罗远声音诚恳。 对方的表情,声音都掩饰的极度到位,但是吴笙在里面看出了些别的东西,称之为不甘的东西。 吴笙拿起手边的咖啡“罗先生,我想知道些我们的关系,你我的关系。” 罗远被问的一愣,随即激动的说:“你是想起什么了对吗?所以你记得我们的过去?”吴笙把牛奶加入咖啡中,奶白色的液体沉入棕色中,没了踪迹。 “我是说更深一层的关系。”吴笙声音低沉。 罗远惯性的温柔笑容僵在嘴边“更深层的关系?” 吴笙的勺子在咖啡里搅了一下,随着勺子的搅动,奶白色在被子里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把棕色都染白了很多。 吴笙抬眸看着罗远,把咖啡递到对方面前。 罗远看着眼前的男孩,容貌清秀,脸色苍白,依旧还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任自己摆布的木偶。可一双眼睛却像是淬了毒液的箭,扎在自己身上,腐蚀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慌乱:“没什么更深层的。” --有意思。吴笙玩味的笑了一下。 当老猫不是十分饥饿的情况下,一只狡猾的老鼠更像是玩具,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耍着小伎俩,它总会忍不住用爪子勾一勾对方的尾巴。 吴笙悄悄伸出自己的爪子:“罗先生,你去过拉楚吗?” 罗远瞳孔猛烈收缩:“你说什么?” 是的,吴笙抓住了关键。从拉楚回来,吴笙借着陆南的名义查了陆氏基金会在拉楚的捐助项目。却在项目里发现了一笔金额巨大的捐助,捐助者盛茂科技,并且派人员跟进项目,一同去到拉楚。这本来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却吸引了吴笙的注意。 这个公司没有任何特殊,只是做了一件事,暗暗收购罗氏集团股票。 吴笙手指揉了揉眉心:“也许罗总对这件事会有带你兴趣。” 罗远骇然,端着咖啡的手都抖了抖,有些许液体溅了出来。 他强作镇定:“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吴笙捏起一张纸巾,轻缓的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渍,不急不缓地说道:“罗先生自以为滴水不漏,却疏漏了一件事,用一个大肆收购罗氏股票的公司去资助拉楚,真的不会让人怀疑到罗氏吗?” 罗远心头一寒,对面这个年轻人居然知道盛茂,他闹钟警铃大作:“小笙,不是我,是娜娜,她背着我安排了那件事。我事后严厉的训斥了她。” 吴笙嘴角微翘:“所以,我是与罗家有什么关系对吗?”目光森寒。 罗远咽了一下口水,后背自尾椎袭上一丝寒意:“小笙,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吴笙将纸巾扔进纸篓。 --锤死挣扎的老鼠。 他推开咖啡馆的门,午后阳光正好。 吴笙拿起手机,掏出兜里沈良平的名片。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沈良平声音有点不稳,显然在急着干什么:“喂,我是沈良平,哪位?” “吴笙。”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吴先生,有什么事嘛?案件还在梳理中,如果有什么......” 吴笙打断他:“我能拿回周斌的骨灰嘛?” 沈良平一顿:“这个到不难,明天我去处理一下。” 吴笙:“多谢。” 吴笙挂断电话,这个时候他突然不知道干点什么。他点开陆南的名字,想了一会,也许这时候陆南正是焦头烂额。于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回来吗?】 陆南没有回复。 一直到晚上,陆南也没有回信息。 吴笙看了一会书,竟然有些困了。他直了直身子,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下。身旁的枕头上还有陆南的体香,他闻了闻。今晚大概是睡不安稳了。 一夜反反复复的梦,还是黑暗,自己还是拼命的喊着,但是这次黑暗中有了回应:“别怕,我找到你了。” 第二天一早,沈良平的电话就打来了。 “吴笙?周斌的骨灰我已经取来了,你现在方便来拿一下,我有点走不开,顺便跟你沟通下案情。” “哦,好的,你给我地址。” “我加你好友,发你个定位吧。” 吴笙给了微信号,一会沈良平就发了地址过来。 吴笙洗漱好,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沈良平。 沈良平的律师事务所在一座豪华的大厦里。吴笙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一地文件后面是个头发凌乱,身上挂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沈良平。这形象完全跟第一次见面时精干的沈律师判若两人。 吴笙敲了敲敞开的门。 沈良平抬头:“来,请坐。饮水机里有杯子,你自便。我这里有点乱,一般不接待客户,你既然是陆南的人,就不在意这些小节了。” 吴笙哦了一声,陆南的人,这个称谓让他有点意外,但却说不出的舒坦。 沈良平把笔在手里转了几下:“我直说,周斌的案子有点麻烦。” 吴笙冷静的看着他。 沈良平继续:“我有时候觉得你那眼神,真不想二十出头的毛孩子。” 吴笙平淡的说:“怎么麻烦?” 沈良平点了根烟:“也不是麻烦,就是这案子没那么简单,警局的意思就是模糊处理了,但是不建议让你进去蹲三个月。” 吴笙探究性的看了一眼他。 沈良平:“奇怪吧?更怪的是,经侦盯得比刑侦还紧”说完,眼神里那种慵懒的瞬间转换成老练,吴笙都有点错觉这人人格分裂了。 吴笙伸手在沈良平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然后低头就着他的火点了一下:“我也还没弄清楚情况,所以你怀疑的东西我给不了答案。” 沈良平又切换回慵懒的神情:“陆南就说,你这个人看不透,我一开始还说他是被感情冲昏头,这一看还真有”他啧了一声。 “你知道吗?有时候好奇害死猫,但是如果挖不出答案,猫得闹心死。” 吴笙笑了一下:“那这心有的闹了,因为猫好奇的东西可能没有答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笑了。 有些人就是并没有多深的接触,但也并不耽误他们精神上的共鸣。 沈良平:“陆南一会来接你,今早上我跟他说了你来我这。” 吴笙:“他家里没海啸嘛?” 沈良平咽了一口口水:“那确实是有点吓人。不过陆南这小子,没人管的了,他妈从20岁就防着他有一天带个男的回来,所以成天给他相亲,结果,真是得偿所愿啊。” 吴笙:“哦?” 沈良平用眼睛挑了他一眼:“他对女的一直兴趣不大,每次相亲他都跟对方说自己喜欢男的。” 吴笙有点尴尬,这确实是白痴的风格,然后他目视窗外,看似及其不在意地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沈良平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喜欢男的?你问我?” 吴笙有点奇怪的看了他:“这问题很好笑?” 沈良平有点上不来气:“没什么,陆南没跟你说过?”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提包,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个钱包,打开。钱包的隔层里有张照片,吴笙定睛一看。 操,沈良平跟个男人在一张红底的照片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手里还比着一个特中二的心型。 吴笙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都什么情况,现在同性恋这么流行吗? 吴笙:“对不起,没看出来,这是结婚照?” 沈良平拿起来用手摸了摸:“嗯,前年在荷兰办的,我们家于医生特别喜欢这一张一定要我放身边.......” 吴笙忙着打断陶醉在秀恩爱的沈律师:“恭喜。” 他毫不怀疑,这人可以把他俩腻歪的日常跟吴笙描述一遍。 沈良平看了一眼吴笙:“其实这事,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毕竟过一辈子的是两个人” 吴笙:“不用在意别人?过一辈子?” 沈良平:“不然呢?” 吴笙:“我以为,这种感情很难维持长久,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纽带。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活的脱离社会吧。” 沈良平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青年,长得漂亮,但是同时又觉得身上散发的那股子随时把自己锁起来的冷漠,让人很难接近。 沈良平坐会成堆的文件后面:“那你说的纽带是指?孩子?” 吴笙一时有点没法回答,是啊,什么纽带能把两个人栓一辈子?他脑子里闪了下时常把自己关进暗室的母亲,然后嘴角动了动。 沈良平继续:“你还没准备好?我现在可觉得陆南这小子有点可怜。” 沈良平埋头整理文件,一支烟在手里燃了大半截的时候,陆南推门进来。 沈良平让秘书拿了周斌的骨灰盒子,递给吴笙。 沈良平:“吴先生,有些事情会比你想象的坚固。” 走出了侓师事务所的大楼,陆南一把搂住吴笙:“想没想我?昨天忙着,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吴笙有些脸红:“大马路上呢,有人。” 陆南把吴笙顶在车门上:“怕什么?老子都出柜了,还怕别人看吗?” 吴笙神经绷紧:“你怎么跟家里摊牌的?什么反应?” 陆南努了一下嘴:“没什么,不会让你跟我吃泡面的。” 吴笙吃惊:“他们同意了?” 陆南无辜:“不然呢?把我撵出家门?冻结资金?这招我十五岁就不好使了。再说,他们早有准备。” 吴笙不敢相信:“就没有什么具体反应吗?” 陆南笑着捏了下吴笙的下巴:“哭闹还是有一会的,然后就是哭他们没有孙子什么什么的,总之我家我摆平了,你呢?” 吴笙话不过脑子:“我没有家人要摆平”,说完就尴尬了,这不就是答应了什么事情吗。 陆南以为提到了吴笙的伤心事,心疼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可怜,没事,我家就是你家。” 然后看了看吴笙手里的骨灰:“现在,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吴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捧着骨灰盒:“我想把他安葬在,吴,我妈的墓地旁。” 陆南:“今天吗?” 吴笙点头:“嗯,今天十五,他们也好团员。” 陆南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冲着吴笙:“走。” 墓地。 立春后,风还是很冷,但是这份冷里面又悄悄带上了些许生机,让人觉得有些期盼。 阳光洒在墓碑上,吴笙把怀里的笔记本与骨灰一起下葬,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周斌的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深情,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泡在了酸醋里,酸的很难缓解。 也许这是发自吴笙身体对周斌本能的爱意和不舍,也许真的有些感情是流淌在血液里,拔不除,忘不掉。 吴笙在心里默道:“周斌,我把这本带着他记忆的笔记还给你。希望下辈子你们能够爱的放肆,不在那么卑微隐忍。” 他又抚了抚吴秋莹墓碑上的照片,把一支洁白的茉莉放在墓前:“恕我现在还不能把吴笙还给你们,这具身体算我偷的,就贪恋这么一次。”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向在远处等他的陆南跑去,两人牵着手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一束阳光透过成排的树木,打在墓碑上。 第39章 亲兄弟也行? 吴笙并没有告诉陆南罗家兄妹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他不想谈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想起周斌,吴笙心头还酸着,他不说话,搅着交叉在身前的手指。 陆南安慰道:“好了,人走了就是解脱。” 吴笙嗯了一声。 陆南揉了揉他的手:“晚上带你好好吃一顿,想吃什么?” 吴笙深呼了一口气:“晚上我有安排了。” 陆南瞬间炸了:“大十五的,你有安排了?你要是敢说没有我的份我现在就把你扔车外去。” 吴笙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吴笙的这个表情每次都让陆南头皮发麻,他嚣张的气焰立刻就怂回了姥姥家。 陆南不满:“靠,真的没有我的份?十五啊小哥哥,我刚被亲爹赶出家门,你也忍心啊。” 吴笙看着他这一副无赖的表情,无奈道:“晚上回来给你做宵夜。” 陆南撒娇:“不是,我就想知道谁啊?谁这么无耻大十五棒打鸳鸯。” 吴笙被他这句鸳鸯逗乐了,把刚接到的张琴短信在他面前晃了晃。 气氛突然转了个方向,陆南紧张的说:“怎么的?摊牌了?” 吴笙淡然:“还不确定,但是看样子是的。” 陆南激动:“那我陪你去,别出什么事。” 吴笙心里一阵暖:“不会,在他家里还不至于。” 陆南哦了一声,然后:“怎么这么会挑日子啊,我干什么去啊?” 一路上吴笙听着陆南在耳边不听的抱怨唠叨,他突然就想去沈良平那句“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坚强。” 罗家。 晚饭是张琴亲自做的,家里的保姆早早被打发走了。 罗娜娜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吴笙,张琴坐在她身边,用眼神不住的提醒着她。 罗远此时看向吴笙,不再是一副含情脉脉,一顿饭都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罗成坐在主位,依旧严肃的看着大家,不苟言笑。 一顿饭,大家各怀心事,并没有团员的气氛。饭后罗成带着吴笙来到书房。 罗成的书房很大,三面的书柜都摆满了书籍,只是书桌后面的一面墙上空了出来,孤零零的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罗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落座,做了个请的手势给吴笙。 罗成看起来比上次饭店放松很多,但充血的双眼显示出,这个大权在握的男人过得并不轻松。 屋子里很静,没有人想打破这种诡异寂静。 椅子发出轻微的声音,罗成起身打开柜门,小心的捧出后面的黑色盒子,推向了吴笙。 吴笙看了看他,没有动。 罗成:“打开它看看。” 吴笙扣动搭扣,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把黑色的笙,他疑问的看向罗成。 罗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笙斗,手指微抖,声音有些颤:“他最喜欢听吹笙,他说这声音有法术,让人听得到希望。” 吴笙看到在这深潭一样的双眼里,蕴着些温柔和思念。但吴笙并没有完全理解对方的话。 没有人说话,整个屋子里好像都流淌着一些思绪,让人有点发酸。 良久,罗成收起情绪,声音难得的温柔:“你和罗远吵架了?” 吴笙更是一头雾水,难道对方知道罗远对他的心思? 罗成看着他,目光又像是穿透了他:“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老是吵吵闹闹,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时光。” 越说吴笙越觉得摸不着头脑,“嗯?” 罗成笑了笑:“咱们好久没有好好说句话了,最近怎么样?”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他。 吴笙有点受够了这莫名其妙的谈话,干咳了声:“罗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罗成此时才好像回神,又是一脸严肃:“听说,你想知道些以前的事,我觉得这事我来做合适些。” 吴笙一愣,转念一想,也许罗远跟他说了些什么。 不失礼貌又有些拘谨的说:“老是觉得忘了些关键的东西,所以想问问罗远,但是他也不是很清楚。” 罗成眼睛好像弯了弯,又好像没有:“确实,他不太清楚。” 许久没有跟这些老滑头对话,吴笙有点心累,但又必须耐住性子。所以故作惶恐:“那麻烦罗总了。” 罗成摸了摸盒子里的黑笙:“我对不起你母亲。当初抛下你们,我是迫不得已。” 吴笙!! 吴笙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虽然在第一次看见罗成时,他就有几分怀疑,但是这事谁会承认,最起码不会这么直白的承认吧。 吴笙磕巴着:“罗总,我可能有点误会您的意思了。” 罗成并没有犹豫,肯定的说:“你没误会,你是我家的孩子。” --我靠,怎么往下接。 吴笙愣在哪里。 罗成表情依然严肃,别没有刚认回儿子的喜悦,也没有半分温情。 正当吴笙有些回神的时候,罗成又补了一句:“罗远是知道的。” 吴笙再次神魂离体。 --他知道?还对我这样那样的想法?这特么,太重口了吧。 罗成看着他,眼睛里有些看不清的情绪流动。 --这一家太变态了吧。 罗成:“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吴笙嘴巴张了又闭紧:“罗总,这件事我要消化一下,还有这事不能你说说就当真啊。虽然你也没什么必要骗我。” 罗成很满意眼前这个男孩的表现:“你想要什么证据?难道我们的长相不能说明吗?” 吴笙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罗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好像你身上也没什么是值得我骗你的,不是吗?”吴笙侧头看了一眼罗成,就这一眼,他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情绪,是兴奋,猫儿戏弄老鼠的兴奋。 不过对方想玩什么游戏,吴笙并不想参与其中。他要让对方知道即使自己是只老鼠,也是成了精的那只。 他走向罗成刚起身的转椅,坐了进去,学者对方的刚才的动作,抚摸着那把黑笙。 罗成的目光陡然变得阴鸷。 吴笙并不在意,而是不轻不重的说:“我能信你吗?”这句话说完,周身的空气凝住。 一老一少眼神似乎带起了暗流,在这密闭的空间相撞了几十个回合。 情况大大超出了罗成的预料,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还翻不出天,他率先开口:“信或者不信,你有的选择吗?” 吴笙把双肘放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笑声扭曲:“你说的对,我没得选择。可是我从来也没说过我会选择你的选择。” 一前一后两个“选择”,罗成听得清楚,想的明白,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朝着自己预设好的选项上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与自己的血缘关系。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谁。 罗成吃惊:“难道你不想继承罗氏?” 吴笙渐渐停住笑声,再抬头时,俨然就是头盯着猎物的头狼:“如果我想要,我会亲手来拿,不劳你费心。”吴笙起身,走到罗成身边,在他的耳边低沉:“老罗,你可能不完全知道我是谁,不过再把我拉入游戏前,先看看你自家的酒缸,是不是已经注了水。” 罗成大骇,这个男孩居然知道罗氏现在的危机。不过转瞬,兴奋的难以掩饰,好在吴笙已经出门,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诡异表情。 走出书房,吴笙觉得自己出了一层冷汗。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 客厅里母子三人齐刷刷的望着他,罗远紧张,罗娜娜气愤,张琴担忧。 吴笙对着张琴躬身一礼,“张校长,谢谢您的款待,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张琴望着他,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笙弯了弯嘴角:“罗总说他有点上火,想喝浓茶。” 在三人愣在原地的时候,吴笙飘出了罗家。 罗远从后面追了出来,神情紧张的拉住吴笙。 --该解决的一个都拉不下。 吴笙:“你又有话说?” 罗远扶了扶眼镜:“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你住那挺远的。” --也好,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再者罗家住的是真远,他看了一下自己叫的车还排在第45号上,于是:“也好,那麻烦你了。” 罗远发动了汽车后一路欲言又止,吴笙替他嗓子痒痒,但也并不想让对方太舒服。快到滨江小区的时候罗远才突然开口:“你都知道了?” 吴笙冲他灿烂的笑了笑:“一点。” 罗远表情无法形容,总归是蒙圈多一点。 吴笙此时觉得好笑,心里想着“哈!到底谁才是老鼠啊。” 语气放松:“不过够了,我也不想知道太多。别给我找麻烦就行,至于你想争的,我其实没什么兴趣,大可放心。” 罗远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侧身说道:“小笙,我,我其实对你还算是有......” 吴笙望着在小区门口焦躁徘徊的陆南,暖意涌上心头,他把食指抵在唇上:“嘘!” 开门下车,憋的满脸通红的罗远在他关门之际说:“拉楚真的不是我。” 吴笙脚步没有停留一刻。 看着吴笙奔向陆南的身影,没有任何的犹豫,罗远的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曾经这个男孩也这样信任过我吗? 回过神时,罗远发动了引擎。 陆南拦过吴笙的肩头,对着离开的车嚷嚷:“孙子,你这么恋恋不舍是怎么个意思?下来咱俩聊聊。” 吴笙锤了一下他的胸膛:“演够了没有。” 陆南撸撸袖子:“吃醋不得演全套?要不都凸显不出我这望眼欲穿的等待。” 吴笙笑着:“行了,回家吃饭吧,我这都饿着呢。” 陆南屁颠屁颠的跟在吴笙后头,拽着他的帽子往后拉着。 吴笙无奈:“你再这么拉,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陆南娇嗔:“人家心灵受到创伤,你不得给我抚慰抚慰啊。” 吴笙脚下没停:“今天给你做好吃的,说吧,要吃什么?” 陆南两步跨到他前面,倒着走着:“什么都行?” 吴笙心情愉悦:“你要是点个满汉全席,那么咱现在就去开车外面吃得了。” 陆南突然就低下身子,把吴笙扛在肩上:“不用去外面,眼前就是满汉全席。。” 吴笙被倒控着,大脑愣了一下,随即血液涌倒脸上:“你放我下来,要让人看见了。” 陆南大步走进电梯:“爱看看去,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看见才好,省的竟有一些野男人想入非非。” 吴笙...... 第40章 你是不是就看上我皮相了? 电梯里,陆南把吴笙抵在角落里。 由于刚才一直倒着,吴笙满脸都涨红着,他推了要压过来的陆南:“有监控,你就不能等等嘛?” 陆南鼻尖低着他的鼻尖,吴笙感觉到对方燥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没人告诉你别跟男人说等字吗。” 陆南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二人的头上:“但是我介意别人看见你陶醉的样子。” 说完,眼前一黑,电梯里想起啧啧之声。 “叮” 吴笙推开陆南,气喘着说:“到了。” 只见吴笙满脸羞红,眼睛里蕴着一汪清水。 陆南挑起他的下颌,“宝贝,今晚我要吃个大餐。”说完,一矮身,吴笙就被打横抱起。 吴笙大脑充血的厉害,只听见,陆南开了家门,又关了房门。 屋外,清风吹蒙了圆月,月圆勾起了清风。 吴笙推了三次都没能把陆南从自己身上推下去,陆南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别乱动,要不今天你就下不去床了。” 吴笙吓得没敢动,这二十多岁小伙子的精力他可是领教的彻头彻尾。 吴笙哑着嗓子:“还吃饭吗?我有点饿了” 陆南低低一笑:“吃吗?” 吴笙气急:“我说的是吃晚饭,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陆南笑了笑:“在躺会,等我熄了火再吃。” 吴笙趁着陆南不备,迅速起了床:“我看你是掉火坑里了。” 陆南想要过来捞他,吴笙脚底抹油,闪进了卫生间,锁了门。 陆南栽倒在床上,痴痴的笑着。 吴笙洗漱出来的时候,陆南倚在床头上还在泛着傻笑。 吴笙:“傻笑什么呢?” 陆南:“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英雄过不了美人关了。” 吴笙乐了:“梁山好汉里的翘楚?” 陆南过来一把把他拉到在床上,气息从上喷下来:“真不怪英雄气短,是这妖精长的太勾人,髓都吸没了,还哪来的气啊” 这句话点了吴笙的痛处,陆南在意的不过就是这魅惑的相貌。 前生母亲的话回荡在脑子里:“没有人会喜欢你这肮脏的杂碎。” 吴笙胸口有些闷,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 陆南低头:“想什么呢”并覆上唇来。 吴笙用胳膊挡住嘴,闷声说:“真不要了。” 陆南把他的胳膊压在床上,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翻身躺在他旁边。 片刻后,陆南轻声说:“什么时候跟我回趟家吧。” 吴笙条件反射的坐起来:“回家?” 陆南看他这么大反应,有点好笑:“怎么?害怕?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吴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太快了吧,陆南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吧。” 陆南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睡了我这么久,还想不认账啊?再说你不是都见过了。” 吴笙脑袋还处于半边瘫痪状态:“我的意思是说,你过一段时间也许就想娶妻生子了,所以我们真的不用到见家长这一步。” 陆南定定的看着他,空气在这一瞬就凝固了一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屋子里静的有些可怕 吴笙坐在床沿没说话,过了一会:“吃饭吧,天天这么搞,我觉得你得补补。” 陆南被这一句逗乐了:“我今就让你看看到底谁要补补”,说着扑过来。 吴笙再被他捞到的前一秒成功逃到厨房:“我要补,绝对是我要补,你这裸奔的习惯可是要改改。” 有些问题,回答,是死路一条,不回答,还是一条死路。这一通闹过,尴尬的气氛就缓和很多。 陆南洗过澡后出来,吴笙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锅里的鱼汤泛着细腻的白。 桌子上摆好一盘红红火火的爆肚,他用手拈起一块在嘴里嚼了几下,然后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就这个味道,绝对把你男朋友完全俘虏了,而且是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吴笙笑了笑:“等会再吃吧,再炒个耗油生菜就可以了,你过来舀汤。” 陆南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然后绕道了吴笙身后,轻轻的揽住他的腰,用脸蹭对方的脸。 吴笙:“去坐好,马上就好了,你这样我没法炒菜了。” 陆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遵命。” 陆南把汤盛好放在餐桌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着吴笙。吴笙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出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毛茸茸的:“看什么呢?” 陆南眯着眼:“看我男朋友,真好看。” 吴笙心里空了一下,感觉神经被拧了一下,居然有点暴躁。 陆南眼里闪烁的欢喜,此时有点扎人,吴笙低下头,不想去看。他舀了一碗鱼汤递给陆南。 陆南接过来:“手也好看。” 吴笙的后槽牙咬了咬,自己继续舀着汤。 他喝了一口汤,很暖很厚实,但是却觉得有些微微发苦。 陆南这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又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这会是真的有点饿了,他埋头用心的吃着,一盘爆肚基本见底后,他才注意到吴笙面前的鱼汤只喝了浅浅的几口。 陆南:“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饿吗?” 吴笙:“做饭的时候闻味道闻饱了,这会过劲了。” 陆南拿起他碗里的勺子:“来,男朋友喂你,混着爱意的浓汤。” 吴笙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躁,他别过头:“我自己会喝。” 陆南转到他身前,用手指在他的眉心点了点:“怎么了?这么漂亮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吴笙心里就跟点了炸药一样:“你是不是就看上我长相了?等他妈老子哪天毁容了,你是不是掉屁股就走人了?陆南,你喜欢我什么啊?就为了一张脸值得你这么神魂颠倒的?操!操!操!” 陆南被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喷蒙了。怎么夸人漂亮还给拍马蹄子上了呢? 他去拉吴笙的手,被甩开,又去拉,又被甩开,第三次被甩开的时候他也有点恼了:“操,你他妈脑子有病吧,突然就变脸。” 吴笙发了一通脾气,内心的闷有了点缓解,自己这是矫情的哪门子。这事陆南没错啊,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喷,真的有点莫名其妙。 他站起来:“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你自己吃吧”说完他走向卧室,想了想又倒回书房,把门反锁了起来。 客厅里,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摔在心上。 吴笙靠着门,心里不住的发颤。 他在意陆南,在意的有点超出自己的控制,他怕失去,所以想要抓紧,但是越是抓紧,就越觉得什么也抓不住。 这种不安就像一颗种子,一旦遇到些许的雨露就长成一片牵牵绕绕。每一丝牵牵绕绕又会把土壤掘开更大的空间,于是生长,破土如此循环,直到这点不安成了害怕,直到害怕变成了恐惧。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不敢去想。 “林广南,你杀了自己的父亲。哈哈哈,为了钱,你们什么都可以做。”母亲痛快而扭曲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神经。 “不,我没杀他。”吴笙捂住脑袋痛苦万分。 “别狡辩了,是你偷走了他的一切,并且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这跟杀他有什么区别?”母亲的声音凄厉。 “不,我只是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吴笙像是在与脑子里的声音对话。 “看见他倒下的那一刻,你开心吗?小南,你是开心的,你希望他死,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是个杂碎,是个小偷。”母亲的诅咒像是钢刀,插入心脏。 “我是小偷,我偷了父亲的财产,现在我又偷了吴笙的身体。” 吴笙一点点的蹲下来,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他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 天光微亮时,吴笙站了起来,满脸的泪水早已干涸,他晃了晃身形,开门。 屋子里飘来牛奶的香味,陆南把早餐摆好,几片面包,两个煎蛋。 吴笙坐下不敢抬头,一口一口的慢慢嚼着早餐,今天的牛奶有点清甜,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陆南站在对面,局促的看着他。 吴笙抬头,语气平和:“你为什么不吃?今天不赶着上班吗?” 陆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吃啊,一会上班呢,去晚了老陆又要找我麻烦。” 二人吃了早饭,一起出门,陆南送吴笙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公司。一切都很平静,甚至路上吴笙还会跟他开几个玩笑。 但是陆南却总是觉得很怪,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感觉身边的人离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远了,是那种怎么也拉不近的远。 一整天他都有点坐不住,想着快点去接上吴笙回家,然后把人搂在怀里,才能让自己安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跟吴笙约定的时间,陆南一刻都不想多等,开着车冲到学校门口,吴笙在哪里等着他,没有任何异样。 吴笙给了陆南一个浅笑:“晚上吃什么?今天杨思琪他们说校门口的烧烤特别好吃。你想吃嘛?或者火锅呢?” 陆南看着他,捧着他的脸:“宝贝儿,你可别吓我,憋什么大招呢吧?” 吴笙扶住他的手:“那回家我给你做水煮肉片?上次买的那份好像没什么肉一样。最近我好像要长个,看见食堂里的肉馋的受不了。” 陆南看了看吴笙的漂亮脸蛋,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神经了:“走,超市买菜去。” 超市里,陆南推着车,吴笙在一旁货架上扫来扫去,拿起这个给陆南瞧瞧,那个给陆南看看。 吴笙:“一会要不再去市场买条鱼?超市里的好像不怎么新鲜。” 陆南:“行啊,不过你这一车的东西咱俩应该吃不了吧。” 吴笙:“没事,今天我挺饿的,你哥给我安排了好多实验,中午都没吃好。” 陆南在他面前停下,四周看了眼,他俩被货架挡着刚好没什么人,刮了一下吴笙的鼻子,又抱了一下他:“我家小馋猫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吴笙没什么反应,这要是以前一定把他推开,然后再给他一脚并且警告他,这是公众场合。 陆南脚下发飘。 回到家,吴笙就马不停蹄的在厨房倒腾,陆南在一旁听他指挥。 把鱼放进砂锅的时候,听着滋滋啦啦的水声,陆南还有点不真实,但又及其享受的感觉。他从后面抱住吴笙的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鱼汤泛着雪白,上下翻滚。 厨房里暖洋洋的,他都有点不想动了。 吴笙:“什么时候回你家?” 陆南嗯了一声,脑子还没有启动。 吴笙:“不是说你爸要见我吗?” 陆南吃惊:“你愿意了?不是昨天还不愿意吗?” 吴笙说的轻柔:“总是要见的,躲也躲不过去。” 陆南开心的像个孩子:“那我赶快给他打电话问问,最近老陆都神神秘秘的忙乎。” 吴笙神色暗淡:“倒也不急,先吃饭吧,你去摆好碗筷。” 陆南又蹭了一会,然后不情愿的离开。 一顿饭吃的磨磨唧唧,缠缠绵绵,然后一起洗澡,一起从浴室滚到床上,天翻地覆后两人一直抱着,渐渐入睡。 第41章 过不了自己这关 周六傍晚,陆南开着车,兴奋的带着吴笙回家。 陆南神色明快:“你怎么一点不紧张?不是说第一次见公婆都很紧张嘛。” 吴笙摆弄手指:“没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吃个饭吗,再说又不是第一次见。” 陆南:“不愧是我选的,霸气。” 车开进陆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几个人,陆北和秦燕等在门口,旁边的小侄子也兴奋的张望。 秦燕热络的上前:“小笙,来,饭都摆好了就等你们。” 吴笙颔首:“师母好。” 秦燕忙做了个禁声:“以后别这么叫了,这辈分太乱了。” 陆北的儿子可乐快速跑到前面,停下看着吴笙,等他经过了,就再跑到前面,再停下看着。 陆北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干什么呢?笙哥哥,不认识了嘛?上次来过我们家的。” 小可乐看着陆南,奶声奶气的问:“这次是叔叔?” 陆南把他抱在怀里,手指在他的小胸脯上钻了两钻:“这次是小婶婶。” 小可乐痒着:“你们大人可真复杂,上次还说是叔叔,下次会变成什么?” 陆南把可乐举过肩头骑在脖子上:“这次不变了,即使小婶婶。” 众人跟在叔侄后面都忍不住嘴角上翘。只有吴笙咬住嘴角,低头跟在后面。 万华和陆大成坐在客厅,看到吴笙进来都很不自在的起身站着,然后又尴尬的坐下。 万华干笑着:“小笙,快坐,喝点什么?” 陆南忙接话:“他只喝牛奶,红酒和红茶。” 陆大成:“那饭前喝点红茶吧。” 小可乐在旁边拿着两盒牛奶,自己吸着一盒,递给吴笙一盒:“小婶婶,给。” 吴笙此刻心里矛盾的要死,他捏了捏还在结痂的指腹,怔怔的看着小孩子的纯真的笑容。 小可乐见他不接,拉过他的手,把牛奶塞进来:“奶奶说,喝牛奶长个。” 陆北并秦燕,万华并陆大成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 秦燕温柔的说道:“笙哥哥是大人了,不长个了。” 小可乐不解:“那他为什么喝牛奶?” 陆南没忍住,笑了起来:“小婶婶说防止骨质疏松。” 吴笙脸黑了几分。 陆大成打圆场:“对,喝牛奶防止骨质疏松,我和你妈也老喝”空气里的尴尬再次升级。 感情陆南陆北尬聊的本事来自遗传。 万华解围的笑着:“来吃饭吧,都别傻站着了。” 陆南事精:“太后,你做的饭没放花椒,辣椒吧?” 万华嗔道:“啰嗦,都按你说的做的。” 大家各自落座,陆南与吴笙挨着,吴笙旁边是小可乐。 小可乐望着吴笙,在他手里塞了一块奶糖,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块。 陆大成坐在主位,满心欢喜地说:“今天第一次家宴,难得这么团员,怎么也得喝点,陆南开瓶白的。” 陆北:“您可别说的好像多难得见我们一样,就您和我妈,容得下我们打扰嘛?” 陆南低头在吴笙耳边说:“他俩腻歪着呢。” 万华高声:“瞎说什么呢?” 陆南贫嘴:“我可没瞎说,你敢说我门不是你二位的电灯泡?” 陆大成嘿嘿的笑着:“你们也得这样过日子,以后这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陆大成举杯:“来。走一个,以后我就有三个儿子了,哈哈。” 吴笙跟着举杯,一仰头把杯子里的白酒全喝了。整个食管火辣辣的烧着,舒服,肉体的疼痛才能换来大脑的清醒。 万华:“小笙啊,怎么喝这么急呢?来快点吃点菜。” 小可乐嘴里咬了一口虾仁,然后又把碗里另一个虾仁夹到吴笙面前:“小婶婶,这个也补钙。” 吴笙瞅着他笑了笑,用筷子夹了吃进嘴里,口感不错,只是自己的味觉又没了。 万华笑着:“这孩子,看来是喜欢小笙啊。” 吃了几口菜后,万华:“小笙,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吴笙又一仰头喝了一杯白酒,然后拿着酒瓶自己倒了一杯。 陆南拍了拍他的手:“喝这么急,一会又不舒服了。” 吴笙:“伯母。我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父母早逝。” 陆大成略微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后拿起身前的酒杯,沾了一口。 万华:“哦。嗨,以后这就是你家,陆南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跟老陆。我们给你做主。” 陆南跳脚:“太后,你分得清谁姓陆不啊?” 万华宠溺的瞪了他一眼。 --多么温馨的一家,多么值得回忆的画面。 吴笙我这酒杯的手指泛白,他咬了咬嘴唇,豁然站起,举起面前的酒杯:“那我现在就想请伯父伯母给我做回主。” 万华还来不及收回笑:“嗯?” 吴笙把酒杯举到陆大成面前:“伯父伯母,请二位帮我做回主,让陆南放了我吧。” 众人的笑意僵在脸上,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陆南筷子啪的掉在地上。 万华惊讶:“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吴笙又极其严肃的说:“我说,请二位做主,让陆南放了我吧,他救我两次,这么多天我也该还清了,如果没还清我也不打算还了。” 屋子里静的吓人,小可乐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后是陆南的暴吼:“我他妈就说,最近那那都不对劲,跟我憋这个大招呢是吧?”紧接着拽了吴笙一把,吴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陆大成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脸色难看的吓人:“陆南,管好你自己,陆北看着陆南,吴笙给我进来一下。” 万华在一旁发愣的没反应过来,秦燕赶快去哄吓哭的可乐。 一顿家宴,戛然而止。 吴笙跟着陆大成进了书房,身后听见碗筷一股脑的摔在地上,陆南愤怒:“操,操,操!” 陆大成:“坐吧,咱们谈谈。” 吴笙坐下,不敢看陆大成。 陆大成声音很轻,但格外有分量:“陆南上次回来时的样子,我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的。我这个儿子,虽然办事吊儿郎当,但是我看的出他用了心。” 吴笙眼睛垂了垂。 陆大成:“当然如果是他犯浑,我一定替你做主。” 吴笙:“谢谢。” 陆大成点了支烟:“要来一根吗?” 吴笙接过来,点着,夹在手里。 陆大成:“没有话说嘛?” 吴笙嘴唇发白:“要说的刚才说完了。” 陆大成犹豫片刻:“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了。”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嘴唇张合了几次才轻声说:“有些事,现在说可能不太合适,但......” 吴笙抬了抬眼睛。 陆大成把烟换了只手:“你跟罗氏集团的罗总?不过我只是猜测。” 吴笙神经的开关啪的一声由愧疚转向冷漠:“您猜的没错,他是我爸,不过我只是私生子,说的话没什么分量。” 陆大成点了点头:“别误会,我对这些隐私不敢兴趣。” 吴笙看着眼前这个刚才在饭桌上还一脸憨厚和气的老人,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气场全开的商场老手。 吴笙冷道:“那你找我是?” 陆大成严肃且郑重:“如果将来,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什么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帮我保住陆家。” 吴笙神经一震:“我不知道你说是什么事情。而且您可能太看得起我,您说的保住,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陆大成目光深邃:“吴先生,如果你愿意,我相信没什么可以难住你。”双方注视良久,陆大成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当然,也许还到不了哪一步,真要万不得已,良平会协助你。” 吴笙默然的看着对面这匹老奸巨猾的财狼,真是物尽其用啊。 他残忍而冰冷的笑着说:“没有什么全身而退,你想保住他们?那你有什么值得我来卖命的筹码?” 陆大成看着他:“我原以为你和陆南的关系.......”然后自嘲的笑了下:“这倒是我欠考虑了。你想要什么?” 吴笙摇摇头:“陆总,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好交换的条件。”抬头已再没了学生的模样。 罗大成心头一惊,只愣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陆氏的股权。” 吴笙接过纸袋:“你自己都保不住的东西,用来收买我?陆总,你还真是做的好盘算。”他将纸袋无情的扔在地上,像一头把猎物按在脚下的狼,狭着眼睛残忍的说道:“如果我突然有兴趣,你家的替死鬼是陆南吗?” 陆大成大笑:“年轻人,如果不能完全,自然是我,怎么会有父亲真的舍得自己孩子?” 吴笙有些意外:“你来担?这绝不是最合适的安排。” 陆大成笑的更大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是最合情理的安排。有什么是比一家人安全更重要的呢。良平说你早熟,现在看来确实跟这个年纪有点不相匹配,倒是跟我这个老头子有的比。可惜了,现在我还真想让你做我儿媳妇,哈哈哈。” 吴笙不语。 陆大成:“我让司机送你走吧,现在出去,那混小子没完呢。那小子这次是认了真的。” 吴笙愣在原地,家人,真的高于一切吗? 走出书房,客厅的人都站了起来,全体冷着脸。 吴笙穿过众人,径直的朝门口走去。 --该结束了。走出去,身后这些人终究与自己无关。 陆南的目光里失望多余愤怒,吴笙不想看,也不敢看,他知道陆南想问个明白。 万华插在二人身前,低喝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陆南愤怒:“丢他妈什么人,我得问清楚,这是闹得哪出啊?啊?” 万华啪的一巴掌甩在陆南脸上,双方皆是一怔:“住嘴,闹够了没。” 吴笙冲着万华鞠了一躬:“对不起,破坏了一场家宴”然后急速走出大门。 他走进院子的时候,陆南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他妈到底哪根筋不对啊?为什么这么对我?” 吴笙转过头,表情冷淡:“我们不合适。” 陆南抓狂:“别他妈跟我扯这个,怎么不合适啊?我他妈觉得挺合适。” 吴笙严肃:“陆南,你不是小孩了,应该知道这种感情不会持久的,与其到时候大家不欢而散,不如给彼此留个想念的空间。” 陆南眼睛睁大:“你就因为这个?” 吴笙转身:“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陆南一把拉吴笙入怀,狠狠的说:“我他妈祖传情深,认准了就不会改”然后不给任何反驳的重重吻在唇上。 吴笙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开由于愤怒和吃惊而全身散发危险气息的陆南:“陆南,你清醒点,我这张脸会老,我这个人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给自己三个月,只要三个月,你就会发现,现在的自己多可笑。” 陆南还欲来抱他,吴笙转身躲开:“对不起,我是个情浅的人,禁不住你的深情”说完他跑出院子。 陆南在后面被陆北拉住:“陆南,给他点时间,他也许还没想清楚,你这样逼他只能让他逃得更远。” 陆南朝着跑远的吴笙喊道:“我给你三个月想明白。” 春寒料峭,吴笙裹了裹衣服,胃里被烈酒烧的抽痛,身上脸上却被风抽的冰冷,这种冷与热的交替让他脑子分外清醒,他做的是对的。他要在自己全面沦陷前抽身,再一次的背叛与抛弃,不会有什么的幸运降临。虽然有点心痛但是完全可以有办法缓解。 吴笙取回了滨江小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把钥匙放在陆南的床头。 转身,关门,这一切会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 第42章 相思 时间这个东西既快又慢,但总是恰好与人们希望的相反。 吴笙把实验室电脑里全部的文献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也才用了三天。 他又很雷锋的把杨思琪,陈冰和快毕业的杨峰的论文翻译成英语,并顺便帮林嘉怡定了方向,才过了一个月。 又把陆北给自己的课题梳理清晰,做实验,处理数据,当最后一个数据从实验仪器里缓缓出来的时候,也才用了两个月。 杨思琪捅了捅陈冰的胳膊:“师姐,你说吴笙这没日没夜的做实验,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毛病啊?” 林嘉怡在旁边也侧过耳朵。 陈冰凑到二者耳边:“那还用问?你看他拿着水杯在饮水机前面都走过三次了。” 杨思琪咂舌:“谈恋爱可真可怕。” 林嘉怡走到在饮水机前发愣的吴笙面前:“师哥,我帮你接水吧?你是要接水吧?” 吴笙回神:“我自己可以”然后转身拿着空水杯坐到电脑前。 冰、琪、林各自叹了口气。 “谁来帮我一把啊,送试剂的来了,死沉啊”杨峰在实验室门口喊了一声。 吴笙蹭的站起来:“师兄我来。” 看着吴笙的背影,杨峰看着三个女孩:“这雷锋附体还没过劲呢?这都三个月了吧” 三人冲着杨峰叹气。 杨峰:“这么下去不得出事啊?要不咱们带他出去吃吃饭,散散心?” 杨思琪伸手给杨峰点了个人工赞:“这事靠谱!” 陈冰:“安排,安排。” 林嘉怡:“对了,我要给南哥汇报今天的情况。” 【哥,今天依然是个行尸走肉,科学狂人。】 杨思琪掏出手机:“我来查查吃点什么,化悲伤为食欲,撸串怎么样?” 杨峰起劲:“这个好,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陈冰接力:“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两顿。还可以找南哥报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吴笙刚好进屋来:“杨师哥,还有吗?都搬完了。” 杨峰咳嗽了一声:“师弟啊,这么快啊,休息一下吧。今晚上咱们实验室聚餐,一块呗。” 吴笙礼貌的笑了一下:“我还有实验做,你们去吧。” 陈冰:“杨师哥过生日,都得去”冲着杨峰挤下个眼睛。 吴笙有些为难:“这样啊,可是我真的还......” 杨思琪忙接着说:“并且师哥被女朋友甩了,需要安慰,我们三个女孩子也不好安慰啊。” 杨峰都没有反应过来,被杨思琪瞪了一眼:“啊,对,我在这伤心呢,晚上陪我喝点,他们姑娘,喝多了不好说。” 吴笙犹豫,想着实在不好推脱:“这样啊,那行,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杨峰在杨思琪耳朵边小声:“我这还没有女朋友呢,你就咒我失恋。” 杨思琪缩了缩脖子,双手摊开:“人家帮你翻译那文章,投了个核心吧?让你装一下失恋咋啦?再说,南哥是不是还送你一双限量版aj?” 杨峰双手合十:“你说失恋就失恋。” 烧烤这东西吃的是趣味,所以正饭点客人还不算多,即使最火爆的王二烧烤,此时也有好多座位可以选择。 杨峰挑了一个背烟的地方,几人落座。吴笙很少吃这种东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杨思琪:“笙师哥,你想吃什么?” 吴笙:“我随便,都行。” 杨思琪:“这样啊,那要点羊肉串,板筋,心管怎么样?” 杨峰:“再来点骨髓和两斤麻小,你们喝啤酒嘛?” 陈冰:“我不喝,我去买西柚汁,思琪,嘉怡咱们一起。吴笙你喝什么?” 没等吴笙接话,杨峰接着:“男人自然喝啤酒,甜兮兮的只有你们姑娘才爱喝”然后冲着三人挑了挑眼睛。 三个姑娘心领神会去旁边的奶茶店点喝的。 杨峰和吴笙两个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打算先开口,互相看着笑笑。 杨峰实在是败下阵来:“师弟,你这实验我看着差不多了吧?” 吴笙点头:“还差几个对比实验,然后整理数据。” 杨峰:“那今年你打算跟我们一起答辩吗?” 吴笙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情况吧,我前几天投稿的杂志还没给我回信。” 杨峰:“哦,如果你要是今年答辩,可是咱们学校第一个提前毕业的,但是优秀论文可能就。” 吴笙难看的笑了笑。这三个月来,他都快不记得笑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杨峰看着有些难受:“也没事,你那篇论文要是发表了,估计一个优秀论文你也看不上。” 烧烤的点老板把吃的陆续上来,几个调味蘸料依次摆开:“蘸料自己调啊。啤酒来一扎嘛?刚到的,还冰着。” 杨峰:“要一扎。” “好嘞。3号桌一扎生啤。” 杨峰倒好啤酒:“来,师弟,咱俩好像还没喝过,今天咱们喝尽兴。” 吴笙犹豫了一下,抬起酒杯:“师哥,失恋也没什么,找点事做很快就忘了,借酒消愁作用不大。” 杨峰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咳咳,你说的对,但今天你得陪我,我心痛”说完拉起吴笙的手放在心口:“这里跟针扎一样。” 吴笙不知道怎么安慰,手缩回来不是,不缩也不是,就尴尬的停在那里。 对面远远传来一句暴吼:“你给我把手放开,说你呢,杨峰你敢翘我墙角?” 两个人有点没反应过来,寻声望去,吴笙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对面陆南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带着风,把他的头发都吹到了脑门后面。 杨峰忙摆手:“南哥?我没有做什么啊,我们就是纯聊天。” 陆南两眼圆睁:“聊天还摸手嘛?摸一下也就算了,还抓着不放,你等表白呢?” 杨峰急的只会摆手,嘴里磕巴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三个月的时间,吴笙此时觉得自己建筑起来的那点围墙,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全部推倒。在看到陆南的这10秒时间里,从吃惊,到激动,到想哭,再到现在的慌乱。 为什么慌乱?他此时明白了什么叫被捉奸? 对,就感觉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被捉奸了一样。 他忙把手藏在身后,磕巴了起来:“没,没有摸手。” 陆南瞪着他:“没有摸手,你们刚才干什么呢?你还带个眼镜,我都没见过你带。” 吴笙忙指着杨峰说:“他失恋了,跟我说心疼。” 杨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南哥我刚被女朋友甩了。” 陆南火大:“他心疼,你就安慰他?我心都被你揉成泥了,你咋不来安慰安慰我呢?” 冰、琪、林刚好赶回来:“南哥?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史强此时也从后面拉住陆南:“你他妈不说就躲着看看嘛?打个电话的功夫你就跑这来了。” 陆南瞪着史强:“我特么要是再不来,他不定给我勾搭多少人呢!” 吴笙这会才回过神,陆南这是一直在监视他,有些恼怒:“陆南,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陆南上前两步,掐住吴笙的胳膊,两只眼睛瞪得血红:“你再说一遍?” 吴笙使劲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们没关系了,分手了。” 史强见这情形马上就要失控,忙拖着陆南:“走,走,你在这别犯浑啊,阎王等着我们说正事呢。” 陆南死死的掐着吴笙胳膊,气的脖子都粗了一圈。 吴笙不卑不亢:“陆南,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你还有退路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别这么幼稚。情深意笃这种事,说说也就算了。” 陆南把身边的桌子砸的轰响,店里的人都看向这边,史强忙从钱包里抽出二百:“老板,我们陪,喝醉了,包含啊。” 史强生拉硬扯的把他拖进车里。 吴笙坐下,心脏跳的脱离了胸腔。他忙镇定了下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看了看四个人:“不好意思,本来是安慰师哥的,结果闹成这样,今天这顿我请,算赔罪。” 杨峰:“没事,没事,南哥估计喝多了,等跟他解释一下就行了。” 吴笙捏紧手里的酒杯:“不用解释,我跟他早就结束了。”说完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拿起肉串在一个料碟里沾了个实诚,大口的塞进嘴里。 杨思琪表情呆住:“那是......花,椒,面。” 吴笙只觉得现在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心里那种空荡荡的劲儿,恨不得塞进一头猪,怎么就是猪呢? 陆南就是两头猪,他怎么会看上杨峰?这根陆南完全就是两个类型的,有陆南帅吗?有陆南腿长吗?这体格一看床上功夫就比不上陆南。 他又塞了一口在嘴里嚼着。 陈冰碰了碰杨思琪:“不会麻吗?口味这么清奇的嘛?” 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吴笙一边吃着重口的串,把一扎啤酒都灌进肚子。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轮换交替。 杨峰小心的问了句:“师弟,要不再来一扎啤酒?” 吴笙没有推脱:“好,再来一扎,你们也吃啊,这味道还不错。” 林嘉怡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吴笙沾着花椒撸串的照片,发给陆南。 【哥,你不说他不吃花椒嘛?】 车上。 史强:“你下去干什么啊?他能看上杨峰嘛?你是不是瞎?” 陆南摇下车窗,吐了一个烟圈:“我知道,一看他俩那含情脉脉的对视,一下没忍住。” “本来就想过去打个招呼,然后说一句这么巧啊,谁知道他那么绝啊,句句都是冰渣子。” 史强:“他这个性子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你的小间谍们不是成天跟你汇报啊,你吃的什么飞醋啊。” 陆南:“不说这个我还不气。你说说他一个23的青年,不是正应该感情上脑的年纪嘛?我这么好的条件,别人都是搁手里使劲拽着追着,他倒好,我这都死缠烂打的贴着,他还一个劲的往外推。” 史强:“你要点脸行吗?” 陆南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再史强面前一晃,林嘉怡发来的帐篷显示在屏幕上。 “揉吧我还不算,还揉吧自己,既然这么难受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都不明白他顾虑个什么劲。” 史强啧了一下:“虽然他这情况我也不懂。但是你有点耐心,就跟哄妹子似的,不能太急。多给人点安全感” 陆南:“我还没耐心?我都这样了,连命都差点搭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安全的?我最近连不夜天都没去过了。” 史强啧了一声:“这吴笙吧,看着柔柔弱弱,也不怎么说话,但是就感觉那心思挺重的,你没事让着点呗。” 陆南低吼了一声:“这他妈谈个恋爱,怎么这么费劲。哎,阎王什么情况?” 史强:“听说安佳回来了” 陆南:“操,她回来干啥?” 史强:“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估计跟她有关,回来有半个月了。” 第43章 又滚到一起 史强和陆南到达会所的时候。 阎邵文规矩的坐在一个美女旁边,现在就跟个高中生一样局促。 陆南向美女痞笑:“安大美女终于回国了。” 安佳莞尔一笑:“陆南,都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帅,迷倒多少小姑娘啊?” 陆南坐下,招呼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迷倒再多,也没有办法俘获你的心啊。” 安佳嗔笑:“还这么不正经,是不是你家吴笙不在,就肆无忌惮啊。” 陆南看了阎邵文一眼,一口咖啡差点喷对方脸上:“他妈的,这事你也跟她说了?” 阎邵文一个抱枕扔他身上:“不能说吗?你还不好意思呢?” 安佳笑了起来:“怎么?害羞啊?什么时候带来聚聚?婚礼你带上他吧。” 史强惊讶:“婚礼?谁啊?” 安佳拉起阎邵文手,含情脉脉:“我和小文啊,下个月中。” 陆南:“啧,这阎邵文算是寒窑守出头了。” 阎邵文笑骂到:“去你妹的,你才是寒窑。” 史强堆笑:“安大美女,你这绝对是氢弹级别的啊,咋这么突然啊?” 安佳:“就是走了一圈才发现,什么事业,理想,都比不上一个真心待你的人重要。刚好有个项目,老天给机会就回来了。” 阎邵文笑的腼腆又温柔。 陆南举杯:“阎王,没白等啊,恭喜。” 阎邵文:“操,别那么煽情。” 史强:“安佳,你可是不知道,就你走这么多年,阎王一直把自己掰弯,我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有女人了呢。” 安佳瞅了一眼阎邵文:“我知道,辛苦你了。” 阎邵文有点不好意思:“史强,你脑子里是屎吧,这时候你说这个?” 史强紧了一下鼻子:“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安佳拍了拍阎邵文,然后对陆南说:“陆南,到时候你小朋友是伴郎团还是伴娘团啊?” 陆南啧了一声:“我家小朋友......到时候再说吧。” 陆南的小朋友此时刚把第二杯白酒一干到底。 杨思琪抢了吴笙的酒杯:“笙师哥,你可别再喝了,吃点东西啊。” 吴笙挥了挥手里的肉串:“没关系,我还可以。” 杨峰看着吴笙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师弟,别光喝,吃点这个,他家麻小是特色。” 吴笙,看了下红红的一盘,陆南就爱吃这种东西。他拿起一个圆溜溜红灿灿的虾,放在嘴里嚼着。 陈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还,没,扒,皮。” 吴笙呛得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他擦了一把鼻涕,看着眼前的“陆南”,个子矮了一点:“你怎么就来这了呢?本来都好好的,非来招我,你去继承你的家业,去传宗接代你的,为什么来招我?” 吸溜了一下鼻子又冲着“陆南”说:“你喜欢我什么啊?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跟我打炮啊?” 对面的三个人在风中凌乱,过来送餐的服务员眼睛都睁大了瞅着杨峰和吴笙, 杨峰连忙摆手:“跟我没关系啊,他说的不是我。” 吴笙抓过他乱挥的手:“怎么跟你没关系啊。你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呢,吃了鼻涕眼泪都控制不住。”说完,还把一个小龙虾塞进嘴里咬了两口。 杨峰很无辜:“全国人民都是它的粉丝啊。” 吴笙双手把住“陆南的脸”:“你个混蛋,每次都吃的这么辣,还不好好刷牙漱口就亲嘴。” 陈冰! 杨思琪!! 林嘉怡!!! 杨峰!!!!忙捂住吴笙的嘴:“师弟,别说了。你喝多了,我没,我也不敢啊。” 吴笙最后的意识就是他倒向了“陆南”。 杨峰看着倒过来的吴笙,举起了双手,吴笙的头重重磕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顺势下滑,杨峰怕他一脑袋砸到桌子上,忙用手拖住他的头,向冰、琪、林求助:“怎么办?喝晕了?现在怎么办啊?” 林嘉怡悲壮的看着杨峰:“师哥你挺住,我这就给南哥打电话。” 杨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你让南哥快点,我怕晚来有一会,吴笙就要直播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陈冰,杨思琪点头如捣蒜。 林嘉怡拿起的电话在手里跳了两下,才接住拨通电话:“南哥,南哥,你快来,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 陆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喝醉了?” 史强:“谁醉了?” 陆南站起来:“你们别动,给他喝点牛奶,我马上过去。” 安佳疑惑:“谁啊这么急?” 陆南没来得及回答:“史强,你跟我一起,别一会看到我,又闹起来,你给搭把手。” 阎邵文拉起安佳:“咱们也一起去,看看他家小朋友这次又有什么新节目。” 四个人赶到的时候,吴笙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杨峰,眼泪在眼圈里不停的转。 远远看到陆南四人,杨峰赶快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南哥,别误会,我可没把他怎么样。” 陆南看了他一眼,走到吴笙面前,弯下身子看着吴笙的眼睛:“看看我是谁,怎么喝这么多?现在难受吗?” 吴笙脑袋有点不清醒,他看看陆南,又看了看杨峰,然后拽着陆南的衬衫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鼻涕,紧接着,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 陆南...... 众人!! 陆南没看过吴笙醉酒,也没想到平时清冷自制的一个人,醉了居然是这个样子,他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捧住吴笙的脸,用拇指擦着眼泪:“别哭啊,怎么了?我在这呢。” 吴笙睫毛哭的一绺一绺的,看着让人心疼,带着哭腔:“平时一个人都在脑子里赶不走,这会还出来两个,让我怎么办啊” 众人!!! 陆南心疼的看着他:“看着我,吴笙,你喝多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吴笙止不住的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始终用眼睛盯着陆南。 陆南哄到:“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史强和阎邵文实在看不下去这么煽情的两个人,走过来:“跟个醉鬼你商量什么?直接扛走。” 陆南看了看现在这个状态,也只能这样,他打横把吴笙抱起来。 转身对杨思琪说:“我把他送回去,你们没喝多吧,自己能回吗?” 杨思琪忙摆手:“不用送我们,不用送我们。酒都被他自己喝了,拦都拦不住。” 陆南点头:“那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陆南把吴笙放在后座上,后又把头放在自己腿上“先回滨江小区吧。” 史强冲着对面的车喊了一声:“阎王,滨江小区啊。” 路上,吴笙睡睡醒醒,但是始终没停了哭,陆南的衬衫上被鼻涕眼泪蹭的一片湿。 陆南把吴笙放在床上,轻声说:“睡一会吧,睡一觉就舒服了,乖。” 史强鸡皮抖落一地。 吴笙从打上车就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这会儿衬衫上除了鼻涕,眼泪,还皱巴巴的。 陆南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不走,就在外面。” 吴笙这才把手松开,拉起被子盖住头,然后从里面露出一双哭的发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陆南。 陆南被这个样子逗乐了,把被子从头上拉下来:“乖,睡一会。” 吴笙哭的有点累了,闻言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稀里糊涂睡着了。 待吴笙的呼吸平稳后,陆南轻轻关上卧室门,退了出来。 阎邵文,安佳和史强看着他,表情惊呆。 安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南,咱也算从小就认识呗,就这几年不见,要不是亲眼见,我真不敢相信,刚才那是你。” 阎邵文无奈:“你没见的多了。” 安佳笑着:“完了,陆南,你算是彻底完了,这还真是报应啊。” 史强把自己甩进沙发:“你还没看见他失恋那个操行呢。” 安佳笑的双肩颤抖:“你家小朋友这什么情况啊?我的一颗八卦之心爆棚啊。” 陆南一手扶额:“哎!脸都丢尽了。” 史强扬声:“你还知道啊,出门别说认识我啊,跟你丢不起这人。” 陆南抓了两把头发:“我说的是他起来一定得觉得脸丢尽了,这要是因为这事又闹一通,怎么解决?亲人们给我想想办法。” 三个人…………“我们没你这么丢人的亲人,别说认识我们。” 阎邵文坐在沙发上,大腿翘着二腿:“陆南,我真是没想到,你谈恋爱是这个样啊。” 陆南没搭理他,依然焦躁。 安佳在阎邵文,史强脸上来回扫射,二人都很平静,看来都很习惯了 史强:“习惯就好,南少,曾经杀遍情场,现在被绝地反杀了,死透透的。” 安佳强忍着笑:“你这被吃的死死的情况我救不了你。” 陆南一愣:“救我干什么?安佳,你们知识分子是不是都特别在意什么安全感什么的?” 安佳笑的直不起腰,歪在阎邵文身上:“陆南,你也有今天。” 陆南并不生气,像个孩子:“我真是有点整不明白。” 安佳用手托着下巴:“陆南,有时候一些形式是可以带来安全感的。” 陆南紧张的探了探身:“什么形式?” 安佳:“简单的说吧,就是你要给对方一个承诺,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承诺。让对方觉得你很坚定。”然后她晃了晃手里的戒指。 陆南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眨巴了下眼睛。 安佳笑着:“陆南,你真的就认准了?就非他不可了?他到底哪里让你那么着魔?” 陆南疑惑的看了看安佳:“这怎么说?你问问阎邵文,你什么魔力让他等你五年?” 阎邵文:“说他妈你呢,别给我背锅。” 陆南转而严肃的说:“就是觉得这辈子跟他就够了,没有为什么,不是这个人就觉得一切都没劲了,是吧?阎王。” 安佳歪头看了看阎邵文:“是吗?” 阎邵文抓了下头,然后给了陆南一拳:“你他妈还问不问了?” 安佳站起来:“我们也该走了,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了。” 陆南点头嗯了一声。 安佳:“陆南,你这个样子得让咱们浑城多少姑娘伤心落泪啊。”然后笑着拉着阎邵文走了 电梯里安佳还不敢相信:“陆南认真的啊?” 阎邵文:“比真金都真,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对谁这样过。” 安佳:“比你对我还真?” 阎邵文:“那估计差点。” 史强作呕:“注意点啊,这还有个人呢。虐狗也给狗留半条命,一环接一环,狗都死透了。” 大家笑了一阵,史强又说:“安大美女,这次什么大项目值得你亲自回来啊。” 安佳倚在阎邵文怀里:“保密。不过,你们要提醒陆南,罗氏可能有些变故。” 双方均是一惊。安佳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第44章 小哭猫 陆南热了牛奶坐在吴笙的床边,看着这个揉碎了自己心肠的妖精。心里还想着安佳说的承诺。 抬手摸了一下吴笙的额发:“傻瓜,要什么承诺,命都给你了。” 这会吴笙应该是在做梦,眉头皱了松,松了又皱,还哼哼唧唧的小声哭着。 陆南柔声:“吴笙,醒醒,把牛奶喝了继续睡。” 吴笙睁开眼睛看着陆南,然后又闭上。 --又出现幻觉了,陆南怎么会在这。他这三个月分别看到过陆南喊他无数次,陆南吃饭5次,陆南打拳3次,陆南洗澡1次,现在又加1次陆南热牛奶,这真的是疯了。 陆南又摸了摸他的脸:“乖,喝了再睡。” 吴笙睁开眼睛,陆南的脸距离自己一个手掌,呼吸铺在脸上暖暖痒痒的,真该给自己的幻觉发个小金人,怎么陆南的嘴看起来那么好咬的样子。 吴笙咽了一下口水,抬头,在对方的唇上咬了一下,嗯,温温软软的,还有点烟草味道。咬一下后又用***在唇上扫了一下。 嗯,是陆南的味道,真的陆南! 脑子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吴笙的酒醒了一半。 --怎么会是陆南?现在什么情况?他亲了陆南!然后还***了一下!然后呢?怎么办?怎么办?对,我醉了,我不知道。 吴笙砰的砸在枕头上,然后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陆南被他亲的一愣,之后看着这人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蒙在脸上。怕他憋到,拽了两下,居然还挺用劲。 陆南起来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衬衣,起身去洗澡。 吴笙听见浴室门拉开的时候,把头探出被子换了口气, --他发现了?一定是发现了,要不他怎么会洗澡,陆南就是个随时发情的种马,自己刚才那么亲他,他一定发现了自己装睡。 陆南很快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姿势没有换,只是头在被子里埋的更深了。他拽了拽被子:“吴笙,好好睡,闷在被子里不舒服。” 吴笙死死地攥住被子,感觉要跟被子连城一体。 陆南无奈一根根的分开他的手,然后把被子强行拉下来得时候,吴笙腾的坐起来,又腾的倒下去背对着陆南。 陆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醒了?” 没有回应,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这孩子什么毛病,醉个酒一惊一乍的。 吴笙此刻心里万马奔腾。 陆南躺下了! 陆南把手搭我腰上了!! 陆南把脑袋靠过来了!!! 要把他推开,不行我还在醉酒,不能醒不能醒。 吴笙感觉自己要纠结成一团麻花了,动也不对,不动也不对。 感觉陆南呼吸逐渐平稳了,吴笙把他的手从腰上拿下来,想悄悄下床,然后陆南一条腿搭了上来,吴笙赶紧闭眼装睡,再也不敢动一下。迷迷糊糊也睡到了天亮。 吴笙最近都很少的睡得这么踏实,也许是酒精助眠,一直到他感觉到膀胱充盈的时候才醒过来。 一条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从脖子下面延伸到枕头的一头,腰上也是温热的,脖颈间能听到轻柔的呼吸。 --自己居然让陆南抱着睡着了! 吴笙动了一下,屁股上感觉被一根硬物戳着,在他大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他猛地起床。 下一秒由于身体与大脑神经还没有通畅链接,吴笙的额头以拜堂式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 声音直接把陆南从睡梦中惊醒:“你怎么了?摔哪里?我看看,我看看。” 吴笙抱着脑袋,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都疼得流了下来。 吴笙捂住脑袋稍微缓过来点:“我要撒尿。” 陆南一下子没憋住,笑了起来。 吴笙声音有些娇:“尿都要磕出来了。” 陆南伸手拉他起来,站在厕所门口看吴笙撒。 吴笙难为情:“出去!” 陆南:“我怕你再倒了。” 吴笙:“出去,你在这我尿不出来。” 陆南吹了个口哨。 吴笙把手边的卫生纸扔了过去 陆南笑着回了卧室。 吴笙回来的时候,陆南光着上身只穿了个内裤,靠在床头上。 吴笙看了他一眼,脸登时红了。 陆南伸手:“过来。” 吴笙耳朵红了红:“大早上你就发情,你是畜牲吗?” 陆南被骂的一证:“我就看看你头磕的怎么样。” 吴笙:“你家老二暴露了你得内心。” 陆南看了一眼,然后笑出鹅叫声:“你别说你早上没反应,这不正常吗?” 吴笙……… 陆南光着脚走过来,拿开他挡在脑门上的手。 这个脑门红肿起来一块,陆南吹了吹,抬手摸上来。 吴笙马上跳开:“你干什么?” 陆南:“我给你揉揉啊,都起大包了。” 然后又痞痞的笑了一下:“你是怕我干什么,还是怕我不干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期待呢?想我了?”然后顶了他一下。 吴笙青筋暴跳:“陆南,你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陆南看了看他:“我下流吗?你可别跟我说你顶着我的小笙是还没尿干净。” 三个月没见,吴笙可以压制大脑的思念,但是身体却是最忠诚不受控制。 此时看见半裸的陆南,这具年轻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升了旗,他想像饿狼一样扑过去,狠狠的咬陆南的脖子。他咬着后槽牙,然后脑子里的开关,一点点的掰向了失控。 吴笙心一横,把陆南推到在床上,坐了上去,整个世界都上下颤抖了起来。 有些坎,心一横也就过去了,一旦过去了,就未来可期了。 陆南把烟送到吴笙嘴里:“看不出来啊,三个月不见,挺生猛啊,想我想狠了吧?” 吴笙脸色潮红,表情冷淡:“想打个炮而已,谁都一样。” 陆南气闷:“哎呦我去,那你爽了后不给钱的啊?” 吴笙斜了他一眼:“一会给你转账,伺候的不错,多给你小费。” 陆南娇笑了一下:“笙哥大方,下次还照顾我呗。” 俩人都笑了起来。 陆南用胳膊捅了捅他:“别闹了呗,和好吧。” 吴笙不说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陆南:“看在刚才技术好的份上,行不?” 吴笙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一下子按翻陆南:“那还要看重复利用率高不高、” 陆南一惊:“还真他妈是小别胜新婚啊。” 整个房间响起交错的欢愉声,把窗外的阳光都点了个通红。 吴笙整个喉咙干哑,酥麻劲慢慢褪去,他的脑子才开始慢慢运转。 自己都干了点什么啊,疯了。真是太丢脸了,说分手的是自己,现在在床上跟发了情似的也是自己。 他推了陆南:“出去。” 陆南声音懒懒的:“再抱一会” 吴笙:“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改?” 陆南:“我就喜欢这样,你中有我啊。” 吴笙:“你出不出去?” 陆南把头在吴笙柔软的头发里蹭了蹭:“吴笙,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玩玩,所以别折腾我了,我30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说你情浅,没关系我把你那份情一起深了,我这边灭了顶,刚好去你那边换口气。给我留口气,咱和好吧,行吗?” 吴笙的心里酸疼酸疼的,鼻子也酸疼酸疼的,眼圈也酸疼酸疼。操,自己怎么就成哭包了呢。 他鼻子囊囊的:“你说这么深情地话用这么流氓的姿势?” 陆南笑了笑,在他脖颈细细密密的吻着,吴笙知道接下来又妖发生什么,他想躲,但是始终没舍得。 吴笙靠在陆南的胸膛上,手指刮着陆南的喉结,“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陆南摩挲这他的胳膊:“这题我想了三个月,也没想好答案,你给我打个样,你喜欢我什么?” 吴笙接过陆南叼着的烟,放在自己嘴里,“我才不喜欢你。” 陆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嘴这么硬呢。我就喜欢你这么不喜欢我的样子。” 想了一会又说:“喜欢就是喜欢了,你非问我个理由,那么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无论外表如何,是你就行。” 吴笙噗嗤笑了:“再不起床,早中晚饭一起吃了。” 吴笙照例给陆南做了红火的菜,爆椒羊肉。陆南从冰箱里拎了一个袋子,在微波炉里叮了一下,然后摆上桌子,赫然是藤椒鸡一只。 吴笙皱着眉头:“你去买的?” 陆南用筷子挑了一口,吴笙没来的急拦,他已经放嘴里嚼了几下:“你们张院长给的,陆北最近上火,就让我拿回来了。味道真的太足了。” 吴笙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张琴这是在给他警告?一直藤椒鸡没什么特殊,但是这个时候不对。 前天做实验的时候,吴笙“偶遇”张琴,张琴依然保持着优雅,只是很奇怪的塞给他一些实验资料,并且在他肩头拍了三下。吴笙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却在第三页发现,对方用口红在一行字体上浅浅的画了一道:有机磷中毒,会导致肺水肿,胆碱酯酶严重下降,与肺癌患者病状部分相似。 由于当时吴笙魂不守舍,整个人处在失恋的痴傻状态,他以为只是简单的提醒。此时看到这只藤椒鸡,吴笙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张琴是要告诉他自己母亲死因没有那么简单,更甚至在提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也许把目标对准了陆南。 陆南紧张的看着清白交加的脸:“怎么了?”眼前这人不会又出妖蛾子吧?这才刚和好。 吴笙抓住陆南的手,声音都抖了:“张琴知道我们在一起?” 陆南吃惊,下意识的咽了下去:“有什么问题?”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跟罗娜娜什么都没有,她家都知道。” 吴笙浑身僵直,胸口剧烈的起伏。 过了好一会,吴笙才平静下来,背对着陆南悠悠道:“陆南,你知道吗?我妈可能是被毒死的。” 陆南被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惊,一时找不到语言回答。 吴笙手上收紧:“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跟有机磷有关,就是在拉楚时陈冰中的毒,后来,周斌也死了。” 陆南反握住吴笙抖动冰凉的双手。 吴笙:“实验室爆炸也不是偶然,即使很多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记了,但不代表危险消失。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危险” 陆南把吴笙的双手覆在脸颊上暖着,仰视着他的脸:“吴笙,你听着,我陆南从小就是个混蛋,但是我认定的就不会因为其他原因放弃,即使你放弃,我也绝不让你从身边逃走。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问题,绝对没有比两个人更安全。” 吴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头一暖:“陆南,这个世上有很多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有很多可以称之为家人的人,她曾经憎恶我,利用我,甚至想要我的命,就算现在,我也处在看不见的旋涡中,所以我害怕,我害怕得到后的失去,你能体会那种被抽干希望的绝望吗?” 吴笙前言不搭后语,但陆南就是从这些话里听得心尖发疼,他把吴笙的手牵到唇边:“我懂,我都懂。” 吴笙的肩膀抖动着,没有哭出声。 陆南用手臂收紧吴笙的腰,紧紧的,像是要把对方揉进骨血。 片刻后,陆南拿着热毛巾给吴笙处理头上的包,两个人鼻子囔囔的看着对方傻笑。 陆南:“要是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两个五岁的孩子。” 吴笙笑了笑:“眼睛是不是肿的不能看了,都他妈是你招我。” 陆南刮了一下吴笙的鼻子:“小哭猫。” 第45章 脸丢大了 此时,吴笙站在实验室外,才觉得前天的脸真是丢大了。 他在外面自己鼓了三次劲,方迈步走进实验室。 杨思琪,杨峰,陈冰,林嘉怡齐刷刷的看着他。 吴笙咳嗽了一下:“那个,我的实验还有两个数据要补”说完急冲冲的走出门,与刚进屋的陆北冲了一个满怀。 陆北:“干什么这么着急?” 看到陆北,吴笙的尴尬又攀了新高,前面刚决绝的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分手,现在自己与陆南又鬼混到一起,这,这,这怎么解释啊。 吴笙只觉得脸上发烧,低着头赶紧要走:“陆老师,我去做实验。” 陆北:“不急,我正好找你有事,你在这等我一下。” 陆北给几个学生说了下实验,然后跟吴笙出门,在学校银杏树林下找了个石椅子坐了下来。 陆北:“你毕业实验是不是要做完了?” 吴笙:“还差几个数据。” 陆北点点头:“吴笙啊,有没有考虑毕业干什么去?” 吴笙:“还没想过,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陆北:“有没有想过保博呢?你学术水平院里很认可。” 吴笙踌躇:“我没有想过。” 陆北:“今天我这也算代表院里跟你谈一下,后面估计还会跟你正式谈,你可以考虑一下。” 吴笙搓着手:“我会慎重考虑的。” 校园里这个时候,学生大多都在上课,路上寥寥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陆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张院长被停职审查了,你知道吗?” 吴笙吃惊的看了看陆北。 陆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吴笙忙问:“因为什么事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这么突然。” 陆北:“上个星期突然被带走的,现在说是经济问题。” 随后陆北捏了捏手指:“我爸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不好来找你,毕竟上次跟陆南不是很愉快。” 吴笙:“还知道更具体的吗?” 陆北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陆南可能知道的多些,这些事情一般都是他来打理的,不过如果你不方便,我爸让我跟你说,你可以找沈良平。” 吴笙站起来,他想马上知道细节:“陆老师,我现在可能马上要出去一下,就失陪了。” 陆北犹豫了一下,又有些为难的说:“陆南比看起来靠谱的多,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吴笙这会无心想这些:“我知道了,谢谢。” 吴笙边走边给沈良平打电话。 吴笙:“沈律师,我想知道张琴的事,您能帮我查到更多吗?” 沈良平声音有些疲惫:“我还以为你的电话会来得更早些。” 吴笙:“最近被一些事耽误了。” 沈良平:“张琴的案子对外说是受贿。” 吴笙:“对外?那真实呢?” 沈良平:“这个属于机密了。” 吴笙严肃的说道:“沈律师,既然陆董事长让我找你,那么我知道的更多,对我们更有利。” 沈良平啧了一声:“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年纪就被老陆这个老狐狸信任的。我托人打听了,涉黑受贿,而且......以你跟他们家的关系,我真的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吴笙有些着急:“而且什么,别卖关子。” 沈良平声音一沉:“而且举报人,是罗成。” 吴笙有点吃惊:“具体一点。” 沈良平:“周斌的案子,是张琴雇人干的,警察在凶手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提取到张琴车子的录像。” 吴笙牙齿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我现在想见张琴。” 沈良平似乎再举什么重物:“这个很难,不过有什么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试着传传。” 吴笙:“那我现在来找你。” 沈良平***道:“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吴笙:“嗯?” 沈良平松了一口气:“我是说,你可能不太方便,我跟陆南约了打球。” 吴笙脸沉了一下:“我现在过去。” 沈良平惊叹:“我以为你会不好意思,毕竟上次听说你们在老陆家挺什么的。” 吴笙...... 沈良平:“那我把定位发你手机。” 吴笙下车左右看了看,正要打电话,前面一个滑板停到了眼前,差点撞掉吴笙手机。吴笙抬眼看了看,瞬间眼睛掉出了眼眶。 滑板上的人,穿着宽大的工装裤,连帽的黑色短袖上么一个巨大的口袋,头上一顶蓝黄鸭舌帽,这样一身嘻哈打扮的人,居然是,沈!良!平! 沈良平:“等你半天了,走吧,陆南都已经上场了。” 吴笙:“沈律师?你这身打扮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沈良平:“穿西装那是工作需要,但是穿这样是我生活需要。” 吴笙:“您还真有点跳脱啊。” 沈良平:“干嘛非得把自己活在框框里,苦大仇深的,愁眉不展是一天,喜笑颜开也是一天”然后冲着吴笙吹了个口哨:“我家于医生说的,是不是很有哲理?” 吴笙额角跳了俩下:“你还真是无处不秀恩爱啊。” 沈良平笑了一下,蹭的滑走了。吴笙跟在后面小跑了几步。 沈良平换好球衣球鞋:“你踢球嘛?要不你先上去踢两圈?” 吴笙眼睛再次掉出眼眶:“你说的打球,指的是踢足球?还跟一帮一看就是高中生得到孩子?” 沈良平活动着关节:“是啊,高中生有活力,踢的好啊”然后冲着场上已经热身完毕的陆南喊了一声。 陆南跑过来,看着吴笙:“你不是今天要做实验吗?怎么来这了?” 吴笙:“你说的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陆南认真道:“跟航哥每个月都踢场的。” 吴笙诧异。 陆南指了指沈良平:“沈航,他本名,良平是他说的干律师得起个老成的名。” 沈航摊了摊手:“被揭穿的感觉就像裸奔啊。” 吴笙感觉自己穿越过来后,行为就已经很不正常,怎么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此时下巴都要从嘴上逃离,追都追不上。 场上的高中生们热完身,冲这边挥手。 陆南:“你在这休息会,踢完这场带你们吃好的去。” 说完跟沈航跑步入场。吴笙在草地旁边的空地坐了下来。 这会阳光正浓,球场上奔跑的帅气男孩,挥洒着汗水,空气里都弥漫着酣畅淋漓。陆南带球闪过对方后卫,一脚漂亮的抽射,球弹在门柱上,紧接着沈航用胸部一个停球,顺势脚下一挑,球打着旋高挑至半空,陆南冲过两人防守,一个甩头,吴笙仿佛都看见顺着头发甩出来的汗水,然后下一秒,球擦着球门入网。 场上爆发出激动的呼喊。陆南跟几个男孩击掌,然后向着场边的吴笙。双手举过头,做了个爱心。场边几个观赛的女孩子尖叫了一阵。 吴笙!!幼稚鬼嘛你,但是嘴角止不住的疯狂上扬。 沈航:“够了你,到处秀恩爱。” 陆南:“你家于医生要是在,你比我浪。” 陆南沈航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吴笙身边,沈航双手伸向身后支着身体,陆南成个大字躺在另一边。 陆南舒了一口气:“舒服,出个汗真是舒服。” 沈航叹气:“于医生不在,我就指望着这个事发泄呢。” 陆南眯着眼看着吴笙:“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航眺望天空:“下个月差不多回来了。” 陆南把五指插在吴笙的手指里,看着他灿烂的笑了:“想吃什么?” 沈航突然问道:“吴笙,你想带什么话?” 吴笙沉浸在陆南的“美貌”中:“什么话?” 沈航啧了一声:“真是色令智昏啊,你不说有话带给张琴嘛?” 吴笙恍然回神:“对,有话带”然后看了看陆南,又看看沈航:“现在说?在这?” 沈航一脸平静:“不然呢?” 吴笙睁大了眼睛:“我以为要回避旁人,或者隐秘一点。” 沈航活动了下手腕:“陆南不算旁人?抓凶手时候还是他协助的。” 陆南忙去制止沈航,但是为时已晚。 吴笙疑惑:“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协助?” 沈航一脸无辜:“我看你俩这蜜里调油的样子,以为他知道。” 陆南扶额:“怎么律师有你这么大嘴巴的。” 吴笙脸色黑了几分:“陆南!” 陆南痞笑:“没什么,就是恰好碰见,好市民见义勇为。” 沈航踮起滑板:“你编个更假的。凶手是去杀他的,结果没想到他战力那么强,被反制送警察局去了。” 陆南咬牙说道:“什么杀我的?就是不小心碰见的。” 吴笙站起来,甩手走了。 陆南从后面追上来,柔声说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吴笙眼圈泛红:“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说,自己扛着,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陆南给他擦了擦眼睛:“不跟你说就是怕你担心,然后又说一些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的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吴笙控制不住情绪,咆哮道:“如果还有下次呢?你每次都能这么厉害?” 陆南:“没有下次,她都被抓起来了,好了,别哭了。” 吴笙胸口憋闷:“陆南,你是不是有英雄病?什么感情值得连命都不要了?” 陆南附身平视他的双眼:“吴笙,你听着,在我这你值得,我宁可跟你一起面对一切危险,也不要自己一个人被相思折磨死”。 陆南用食指按在吴笙正要说话的唇上:“现在别跟我分析什么值不值得,我只知道,如果你再跟我说分手,真不如现在就让那个杀手要了我的命,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折腾,然后在相思里被活活折磨死?别对我这么狠。” 吴笙说不出话来,感觉有人在心里狠狠的拧了一把。 “考虑一下爱人不在身边的可怜汪吧,狗粮都吃吐了”沈航提着滑板从二人身边飘过 陆南:“你这人真是......” 吴笙:“破坏气氛。” 然后破涕为笑。 “受不了了,我要吃火锅,变态辣那种”沈航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第46章 撒癔症的吴笙 “为什么你们喜欢吃这么变态的口味?”吴笙辣的舌头都失去了知觉,现在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沈航:“你那个是微微辣好不?吴笙你也太不能吃辣了,要是吃上一口pepperx你还不升天了啊?” 吴笙大着舌头:“什么东西?” 沈航神秘的说道:“产自南卡罗莱纳州,SHU高达318万,是小米辣辣度的19倍,号称世界上最致命的辣椒。” 陆南打开面前的牛奶递给吴笙:“这么清楚,吃过?” 沈航卡了一下:“咳,博学。” 陆南翻出手机,在沈航面前晃了一下。 沈航:“操,你居然截图。” 陆南把手机递到吴笙面前【沈航:我像pepperx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一眼帅哥@于跃】 陆南:“这叫把柄。” 吴笙笑的奶都喷到了旁边。 沈航干咳了下:“说正事,你想问什么啊?她买凶杀人现在铁证了,她自己也没有上诉的打算,估计再三个月就判了。” 吴笙微微蹩眉:“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杀周斌,又为什么杀陆南,如果说陆南的身份不好下手,但是周斌几乎可以说就像一只蚂蚁,雇个凶手,不觉得太正式了嘛?而且,就算她真的雇了杀手,居然看自己的车出入杀手居住地,这就有点傻的太明显了。” 沈航停下筷子:“她替人背锅,这事估计大家都看的清楚,但是没有证据。” 吴笙点了点头:“那么重点是,这个锅到底是罗远的还是罗成的。” 沈航有点疑惑:“这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们父子俩还有一方不知情?” 吴笙缓缓放下筷子:“区别很大。” 陆南和沈航同时注视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吴笙拇指在眉心处揉了揉:“如果是罗成,那么事情要棘手的多。” 陆南着急的开口:“你察觉了什么?” 吴笙看着对面的二人,用手指沾了下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动机。 任何人做事都要有动机,如果指使杀手的是罗成,他杀一个市井混混的动机是什么?他杀陆南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周斌和陆南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曾经是吴笙的恋人。为什么这个共同点会惹来杀身之祸? 三个人表情都异常严肃。敌人目的不明,防不胜防。 沈航与吴笙同时望向陆南,陆南左手在右手的指关节上捏了一个响:“我不需要你担心,他不敢轻易动我。” 吴笙面色白了几分,陆南握住他的手:“我又不是个面团任他揉扁搓圆。” 沈航打断二人越想越糟的情绪:“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一个母亲甘愿为自己孩子牺牲的可能更大。等我再去打听一下,先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沈航打听的消息在三天后得到了回应。 罗远被停职在家,罗娜娜在家陪着心情不佳的哥哥。 事情按照最坏的预想发生,罗氏兄妹被看管起来。 --罗成到底要干什么?周斌到底知道了什么招来杀身之祸? 陆南看着立在晨辉里的吴笙,单薄的像是能被风吹走,但是眼神里的坚定和狡黠让人觉得像一把尖刀,危险而诱惑。每当他出神的立在风中时,陆南都仿佛看到他从沧桑的过往走来,带着沉着和忧伤,让自己的心一下一下的收紧,他想把这个人护在心里。 吴笙抽完手里的烟,从露台走进来。 吴笙:“醒了?我吵醒你了?” 陆南伸手拉着吴笙的手:“没,本来就醒了,大早上就抽烟?” 吴笙:“嗯,偶尔抽一下。” 陆南声音泛着懒:“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吴笙:“没有什么特别的,起来吧,我做了早餐,吃了上班。” 陆南还是一贯的不正经:“起床,男朋友的爱心早餐,爱你,从一顿早餐开始。” 吴笙嫌弃的推了一把正要亲上来的陆南:“先去刷牙。” 陆南抱着他:“一起呗,爱心刷牙”他边说边供着吴笙进了卫生间。 吴笙羞臊:“别闹,快点一会迟到了。” 陆南没皮:“迟到也不怕,谁还敢查老总的打卡啊。” 吴笙像无数次的晨起一样,又不得不把凉掉的牛奶热了一次。 陆南抱怨:“再喝牛奶,牛宝宝都要抗议了。” 吴笙:“嗯?” 陆南:“奶都被你喝了,宝宝心里苦啊。” 吴笙笑着:“陆南,你多大了?这个年纪就要开始补钙了。” 陆南噘嘴:“要不然老了骨质疏松,我知道了领导。不过你喝牛奶我还是很喜欢的。” 吴笙:“嗯?” 陆南色眯眯的:“每次亲你的时候,都奶兮兮的,好闻。” 吴笙黑脸:“陆南,你正经点。” 陆南坏笑:“咱家你负责正经,我负责干正经,绝配。” 吴笙拿起手边纸巾袋子扔了过来,陆南双手合十:“娘子莫生气。” 陆南把最后一口吐司塞到嘴里:“说正经的,我跟你说个事,先说好,不许多想,不许急。” 吴笙:“什么事?” 陆南一手扶住椅背,低下头看着吴笙的眼睛:“阎邵文周六婚礼,你跟我一起去,行吗?” 吴笙惊得瞳孔放大:“婚礼?阎邵文?他家里同意他公开出柜?” 陆南难得的严肃:“他的婚礼,不是出柜。” 吴笙脑子里有点回不过神:“他娶了个女的?” 陆南点了点头。 吴笙惊讶:“他不是喜欢男人嘛?怎么会跟女人结婚?” 陆南:“他本来就是因为安佳情伤,才喜欢男人的,现在安佳回来了,自然他就直了。” 吴笙不说话,就那么注视着陆南。 陆南有些慌:“说好了不多想的,告诉我现在想什么呢?” 吴笙转过来喝了一口牛奶:“没什么,什么时候举行啊。” 陆南依然担心:“周六,到时候我和史强要做伴郎,你跟我一起呗,要不然我一定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 吴笙低头喝着牛奶。 陆南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道:“行不行啊?你不能任由你男朋友被一群老女人逼疯了吧?” 吴笙笑了笑:“好。” 以此同时的罗家。 罗远浑身发抖,罗娜娜抱着他的肩头:“哥,一定还有办法。” 罗远双眼布满血丝:“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娜娜,他放弃我们了。” 罗娜娜抚摸着他的背:“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走,走的远远的。” 罗远声音惊恐:“不,我不甘心,我还有机会。” 吴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上午他差点跟端着一架子试管的杨思琪撞了满怀。 做实验时,不小心打破了试管,划得手指流了血他还怔怔的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去水龙头下面冲水。 陈冰跟杨思琪咬着耳朵:“琪,你说这是不是又跟南哥闹别扭了?” 杨思琪:“不能,今早南哥还发了条朋友圈你没看见吗?” 林嘉怡凑过头来:“什么情况啊?” 陈冰:“什么啊?昨晚熬夜写论文了,现在都没看一眼手机呢。” 陈冰摸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陆南发了一张吴笙立在晨辉中的照片然后配文,每天晨起都能看到的晨光。 陈冰感觉浑身鸡皮都掉了一地:“简直虐狗,南哥这每天秀恩爱真是没眼看啊。” 杨思琪:“还好他还懂得分组可见,要不娱记都得被撑死,浑城富豪公子情迷高冷研究生,啧啧。” 陈冰:“我不想因为这个出名,嘤嘤嘤。” 林嘉怡:“但是笙师哥今天这个状态吧,确实不太对,我去,师哥那是?” 吴笙正把完整的实验仪器都扫进垃圾桶。然后把破掉的试管放在淋水架上。 陈冰! 杨思琪!! 林嘉怡!!!:“师哥啊,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再实验室了,回去休息休息。” 吴笙并没有听见,走出实验室。 杨思琪:“爱情让人疯狂。” 陈冰:“爱情让人痴迷。” 杨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爱情让学霸变成白痴。” 林嘉怡:“怪不得你单身。” 杨峰:“我队形保持的很整齐啊。” --阎邵文最后还是会娶个女孩。也对,他们这种家庭,早晚要成家的。那陆南呢?早晚也要成家的吧,那么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呢?终究还是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吴笙的脑子里盘旋了一天,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来来回回的学生,最后,还会是一个人。 想想也是可笑,从来都是一个人,怎么现在却矫情起来了。 婚礼当天,陆南要当伴郎,所以头一天晚上就入住了婚礼订的酒店。几个工作人员拿来伴郎服装,又给陆南简单的整理了眉形。 陆南打了个响指:“看傻了?有这么帅吗?” 吴笙这些天一直发呆:“嗯,帅气。” 陆南笑了笑,刮了刮鼻子:“一会把新郎官比下去就不好了。” 陆南把一个淡紫色蕾丝的小盒子攥在手里。 吴笙:“这是什么?” 陆南:“新娘的戒指,婚礼有交换戒指的环节,我先帮阎邵文拿着,一会交给小花童”。 吴笙:“我能看看嘛?” 陆南把戒指递到吴笙手里,吴笙看着,主钻石闪闪发光,一圈碎钻包裹着,就像群星捧月,戒指内圈上刻着字母,Y和A中间用一颗小心连着。 “陆南的名字会跟谁用一颗小心连着呢?那么好的陆南,一定是个温柔的女人。” 陆南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想什么呢?你喜欢这种的?放家里倒是可以,我不信你敢带出来。” 吴笙把盒子盖好,塞到陆南手里:“就瞎说,哪有男的带钻戒的。” 陆南笑的灿烂:“你要是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送你一个超级大的鸽子蛋,放床头上,拿一水晶盒子装起来,每天给你看。” 吴笙推着他:“再不走,阎邵文怀疑你携带他钻戒逃跑了。” 走进礼堂的时候,陆南在他耳边轻轻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吴笙愣住了看着陆南,陆南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们婚礼用什么花?玫瑰会不会俗气了点?反正我要铺满鲜花。” 吴笙还没等说话,阎邵文就过来拉走了陆南。 第47章 野男人? 婚礼开始的时候,司仪念了一长串阎邵文与安佳的往昔,以及爱的表达,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都感动的悄悄抹了眼泪。 随着主题曲的奏响,新娘走过花门一步步走向新郎,礼堂的灯光闪烁着金色的华彩。神圣而庄严。今天过后,又会有一个命名为家的新团体产生。 陆南站在新郎的背后,帅气的冲着吴笙抛了个媚眼。身边的几个女孩子都小声的嘀咕着:“那是陆南吧?他在看这边啊。听说还单身,真是太帅了。” “帅气又多金,而且没有绯闻女啊,啊,是不是在朝我们这边抛媚眼啊,受不了受不了。” 是啊,这么好的陆南,值得拥有更好的伴侣,自己有什么留住这个人的价值。吴笙心里酸溜溜的,就像是被陈年老醋泡了,隐隐的泛着惨白。 双方父母讲完话,大家就各自活动,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吴笙拿着一杯红酒,站在餐台前面。 “小笙你也在?”罗远从身后走来,依然绅士,只是有些憔悴。 吴笙没有说话,握在酒杯上的手指用了下力。 罗远低头,在他耳边低语,“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吴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罗先生,我想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罗远没有往日的沉稳,有些急切的说:“还有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他还要继续说着什么,罗成打断了他:“小笙,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罗远看了自己的父亲,身体似乎抖了一下。 吴笙不失礼貌的笑了下。 罗成眼里笑着,继续说:“小远,你是不是该跟新人道个喜啊”,罗远怔了一下连声称是,临走时还期待的看了眼吴笙。 罗成依旧很温和的说道:“自己来的嘛?” 吴笙:“跟朋友。” 罗成略思索了下:“陆南吗?你跟陆家走的很近?” 吴笙有些警惕。 罗成笑了下:“别紧张,我只是有点好奇。听说陆南不是很专情的人,而且他似乎更喜欢女孩子。” “罗总?”陆南从一旁走过来挡在了吴笙身前。 罗成眉毛一挑,随即和蔼的说:“陆南啊,怎么没看见你父母呢?” 陆南微躬身:“他们在后面花园,我爸刚才还找您来着。” 罗成笑着:“这次的收购案做的不错,我正要跟你爸表扬你呢,真是后生可畏啊,那你们聊,我去后面转转。” 陆南做出请的手势:“罗总您太抬举我了,好多地方要跟您多切磋。” 罗成看着陆南,眼睛弯了一个弧度,但吴笙却看得浑身发凉。 罗成走后,陆南紧张的四下看了看吴笙。 吴笙无奈:“大厅广众下,他还能在我身上插把刀不成?” 陆南:“说什么了?威胁你了?” 吴笙笑道:“没有,就是闲聊”而后手指在酒杯外侧搓着:“今天,很温馨的婚礼,没想到阎邵文还这么痴情呢,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 陆南松了口气,又不正经道:“小朋友,像我这么表里如一的深情的人不多,请珍惜吧。” 吴笙笑了一声:“要点脸,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人。” 阎邵文和安佳换了敬酒服向这面走过来。 安佳赞叹:“这个就是吴笙吧,上次都没看清,这么一看我都有点嫉妒了。” 吴笙有些疑惑,陆南在他耳边:“上次你喝醉了的时候。” 吴笙马上尴尬起来:“哦,上次有些失态了。” 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啊,吴笙,很荣幸认识这位优雅的女士。” 安佳回礼,吴笙握住她的指尖:“你好,我是安佳,真没想到陆南居然找到这么一个妙人。” 陆南骄傲:“那是,我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安佳唇角弯弯:“陆南,要不要这么明显。今天我才是女主角啊。” 安佳的钻戒在手指上闪烁着华光,那是爱的契约,是爱人间互许的承诺。吴笙看的有些错不开眼珠。 陆南:“是,女王,你是今天最美的那个,快别跟我们这散发魅力了,我们眼都闪瞎了,请吧。” 安佳笑着被阎邵文搂着腰扶走了。 史强走过来:“阎王算是彻底摆脱我们苦情三人组了。” 陆南:“我可不跟你苦,我们现在甜着呢”说完跟吴笙撞了一下酒杯。 史强愤恨:“我就不应该跟你们这些畜生在一起。”恶狠狠的吃了一块蛋糕然后说:“阎王,后面就要跟安佳去A国了。估计见面就少了。” 陆南:“什么时候走啊?” 史强说:“就这半个月吧。” 陆南略感吃惊:“这么快?” 史强:“本来也不及这一时,但听说他爸都给他办完了,说是赶紧把他撵走,省的自己被气死了。” 史强看了看陆南:“南哥,你不会也想着带吴笙出国定居吧,就那种,啊,可以结婚的地方。” 陆南看着吴笙:“你说呢,我们要不要去定居?” 史强:“呸,这一口狗粮找的。不过说好了,吴笙走之前先把我论文写了,算是对我伤害的补偿。” 陆南:“补偿你大爷。” 史强悲泣道:“谁在你失恋时候安慰你?谁在你醉倒街头收留你?谁在你心痛的夜里陪伴你? 陆南:“你他妈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是你的真爱啊。” 史强:“论文如果写不出来,你是我媳妇也可能。” 吴笙赶忙打断无下限二人组:“论文写的差不多了,明后天发你看看。” 史强得意:“笙哥牛逼,就是比某些畜生靠谱。” 陆南:“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吴笙拿着酒杯往后面靠了靠。 陆南走上来两步:“什么时候啊?我成天跟你睡一起怎么不知道你给他写论文呢?” 吴笙:“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小点声。” 陆南:“一边睡我一边给野男人写论文,我还不能问问了啊?” 史强龟毛:“哎,谁是野男人啊?” 吴笙:“不是最近写的,就是那段时间打发时间顺便写的。” 陆南心里吃气,然后狠道:“哦,我一天心被揉的碎了八瓣,你还有时间顺便给野男人写论文。” 吴笙羞怒:“陆南,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陆南:“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你敢偷人还不许我说啊。” 陆南发起疯来向来不注重什么场合脸面,吴笙很无奈,气弱了三分:“我没偷人,就只是写个论文,他给钱的。” 陆南得寸进尺:“我没钱吗?没钱不会跟我要啊?他个胖子能有我有钱?” 吴笙扶额,有点撒娇的笑了:“你最有钱,你最帅。这醋是不是该吃完了?” 陆南被笑的心花怒放,刮了他鼻子:“这还差不多,不过且没吃完呢,回家收拾你个勾人的妖精。” 史强在一旁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亮过。 回家的路上,吴笙一直想着罗远的话。 --到底他想说什么? 陆南用手揉了揉一把吴笙的头发,吴笙还在沉思,思想一时没回过神:“什么?” 陆南有些不开心:“合着这一路都没听我说话啊,想那个野男人了?” 吴笙虽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功力练了几十年,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跟陆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放松心情。 现在只能傻愣愣的看着陆南。 陆南逐渐暴躁:“你真的想野男人呢?” 吴笙忙否认:“没有野男人。” 陆南脸色沉了下来,把车靠边停下,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压住吴笙。 吴笙用手推着压过来的陆南:“还在大路上。” 陆南邪魅的一笑:“反正路上没人。” 吴笙喝道:“陆南,呜--” 没等吴笙继续说什么,嘴就被陆南堵住。 被抓着亲了好一会,陆南才坐会了原处,似有得意的看了看吴笙。 吴笙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他十分气恼的瞪着陆南。 “你怎么......” 还没说完,陆南又欲压过来,吴笙忙捂住嘴,躲过陆南的吻:“不要。” 陆南低笑,热气扑在脸上:“真的不要你干嘛脸红?” 吴笙脸又红了红:“这里不行。” 陆南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那回家是不是随我怎么?” 吴笙见陆南并没有下去的意思,真怕这匹种马就地发了情。极不情愿的在喉咙里嗯了一下。 陆南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坐回了驾驶位。 吴笙努力的平复着乱了的呼吸,陆南看着心里被挠了一下。 为了分散陆南的注意力,吴笙生硬的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陆南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说,等我们婚礼,我要铺满地的鲜花,你喜欢哪一种?” 吴笙愣住,婚礼,我们的婚礼...... 陆南并没有停顿:“虽然你喜欢钻戒,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带不出去,所以婚戒......” 吴笙打断他:“俩男的怎么结婚,别瞎说。” 陆南欲停下车,吴笙心脏紧张起来,忙说:“我不在乎那些形式。” 陆南顿了一下,车子继续沿着江边开着,除了空调的微微响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吴笙以为沉默会一直持续到回家,陆南却忧怨的说:“我在乎啊,你要给我个名分啊。” 吴笙笑了起来,然后看向窗外,一弯新月悬在江面上,像极了天空的笑脸。 第48章 强吻X2 陆南最近很忙,忙道吴笙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 吴笙走在回家的路上,着实有些思念。 --陆南这个畜生,再不回来我绝对让他睡客厅。 嘎吱,一辆汽车急刹在吴笙身旁,吴笙被吓了一跳,刚想骂人。车窗摇下,罗远的脸出现在面前,“小笙上车。” 吴笙满脸吃惊:“什么事?” 罗远失了往日的风度,下车不由分说的把吴笙塞进副驾驶。 吴笙恼怒:“罗远,你到底要干什么?绑架我?陆南不会放过你的。” 罗远动作一顿,随即嗤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怕他?你太高估他了。” 吴笙去解安全带。 罗远按住他的手:“如果你不想陆南出事,就跟我走。” 吴笙一惊:“什么事?” 罗远神情严肃,启动了汽车。 汽车停在一栋别墅前,罗远拉扯着吴笙走进房内。还没等吴笙缓过神,人已经被罗远抵在墙上。 罗远捏住吴笙的下颌,迫使他张嘴,然后霸道的亲了进来。 --我操?什么情况。 吴笙一时蒙圈,竟都忘了抵抗,直到感觉到对方的不规矩的手时,他才猛然回神。用力推开罗远。 气喘着说:“你特么什么意思?” 罗远二次扑上来,把吴笙挣扎的双手束在身后,什么话也不说,急欲行事。 吴笙急了,死命的咬了对方的舌头:“你特么发情吗?” 罗远吃痛,捂着嘴巴蹲了下去。 吴笙愤然操起茶几上的花瓶,眼看就要砸下去,却看到地上那人双肩抖动,呜咽的哭了起来。 --尼玛,被强的又不是你,你还委屈上了? 吴笙很是烦躁:“哭特么什么?咬一下又不会死,你至于吗?” 罗远倏然那站起:“小笙,你跟我在一起吧,陆南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甚至更多。” 说完向吴笙走过来。 吴笙举起手中的花瓶对准罗远:“你别过来啊,你再往前我就不客气了。” 罗远像是着了魔完全没有听到吴笙威胁似的走过来,“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解决了。” --尼玛,你自找的。 啪嚓! 吴笙手中的花瓶在罗远的脑袋上应声而碎。 没有电视剧中对方被敲晕的场景,罗远抱住脑袋:“嘶.....你特么真下的去狠手啊。” “我不狠点你能清醒吗”吴笙郁闷的在罗远头上寻找了三遍,都没看见有流血的痕迹。 --这不对啊,陆南上次不是一砸就出血了嘛,这罗远练过铁头功?还是我手劲不够?與。西。糰。懟。 过了好半天,罗远才站了起来,头顶上的某处显然高于其他部分。 他坐在沙发上,用手在那凸起上揉了揉:“你就那么喜欢他?那他对你呢?” 吴笙警惕的跟他保持着距离:“挑拨离间?招数太烂了吧,罗先生。” 罗远似笑非笑地说:“看来还真有情深意笃这回事。”而后又像是自嘲:“不过,面对陆氏和你,你猜他会选谁?” 吴笙吃惊:“你什么意思?” 罗远眼里闪着狡黠:“进屋你就问我两次什么意思了,他们都说你聪明,你猜猜看?” --几天不见有长进,会钓鱼了。 不过吴笙并不想做那个鱼儿,他把手中半截花瓶扔在地上。 夸嚓! --不便宜,声音挺脆。 “罗先生是想玩猜谜?不过我从小就不太会脑筋急转弯,所以我并不想参加。”吴笙纯真的笑了一下,朝着大门走去。 --憋死你个孙子。 钓鱼是个耗耐性的项目,鱼饵是否香甜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双方谁更沉得住气。 罗远虽然算盘打得不错,但是跟沉浮商场多年的吴笙,就显得有些浮躁。 果然,在吴笙拉开大门的时候,罗远大声:“你不想知道陆南这两个月干什么了吗?” 吴笙手下没有停,冷冷的说了句:“不想。” 罗远脸色一沉:“他跟娜娜在一起。” 吴笙抬起的脚顿了一下,心里有些酸,但是还是坚定的落下一步:“还不错。” 罗远脸色黑如锅底:“他们要结婚了。” 吴笙这次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脸上有些凄凉:“罗先生,陆南本来也是要结婚的。” 罗远被这个答案惊的半天没回过神:“你居然没有想过嫁给他?” 而此时,吴笙似乎也沉浸在某些情绪中,并没有回答。 突然,罗远眼里闪烁着孩童般渴望的光芒,快步走到吴笙面前,把失神的吴笙拦在怀里:“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不会结婚,我娶你。”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笑却比哭更难听:“罗先生,我不是个破烂,谁想捡就可以捡走的。” 罗远似乎有了错觉,因为怀中的男孩一脸阳光灿烂,没有一丝悲伤:“罗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是兄弟吧,怎么可以结婚呢?” 对面的罗远欲言又止,有一些见不得人话,他不想说,可是面前的男孩就像长了透视眼,映着笑意的眼神里似乎在说“你的秘密我都知道,说出来,你就轻松了。” 眼看着罗远面色憋得通红,就是不想把自己刨出来给对方看。 吴笙渐渐收了笑意:“罗先生,如果真的不说,我还有点忙。” “我们不是亲兄弟。”罗远声音颤着。 --真残忍,但是很有效。 吴笙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显然这不是今天来的关键。 罗远的手指抖着,双手掩住眼睛,及其痛苦地继续说:“我不是罗家的亲生儿子,所以我什么也没有,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罗氏唯一的继承人,我看过他的遗嘱,我看过...” 罗远像是陷入极大的痛苦,又非常的难以置信,双唇抖着。 “如果你娶了我,罗氏就是你的?”吴笙轻微却分外清楚的说道。 罗远一脸吃惊:“你知道?” 吴笙走到他身前,与他耳语:“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吴笙,你喜欢的是他的身份。” 罗远一脸不可置信:“你全都知道?” 吴笙歪头笑了笑:“罗先生,我既然知道拉楚跟你有关,就一定知道实验室爆炸的真相,所以知道你的目的并不难,你说是吗?” 随后,吴笙又将双手托在腮上,大眼睛扑闪着:“可是我也说了,你想要的我不感兴趣,你凭本事去拿就好了,不用再来找我了。哦,对了,你的那些所谓的支持者倒戈了是吗?” 此时的罗远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感觉,他只觉得四肢冰凉,这个男孩什么都知道,他就那么看着自己跟跳梁小丑一般。但他依旧不明白,自己明明做的很隐蔽,还请了安佳为自己精心谋划,为什么他们父子都那么了如指掌,甚至没有费吹灰之力,就让他败得的一塌涂地。 吴笙依然看着他,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天真:“别伤心,天赋而已,有些人就是生在罗马的,不是吗?” 罗远的最后一丝骄傲在此刻被激的粉碎,他木然的看着吴笙。对方的嘴巴张合:“罗先生,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现在的事不太适合你。你并不比娜娜更聪明。” 提到罗娜娜,罗远动了一下,他绝望的看着吴笙:“可是如果你放弃我,那么我和娜娜,甚至陆南都活不了。” 吴笙眸子里一凛。 罗远浑身如筛糠:“周斌就是下场。” 第49章 我也爱你 陆氏多个项目接连被泄密,被其他公司钻了空子,业绩大量下滑,罗氏作为部分项目的合伙人向陆氏问责。陆南临危受命,处理各项事务。 本已焦头烂额的情况,罗氏却跟开玩笑似的,派罗娜娜前来对接。陆南此刻想投江的心思都有。 “陆南,你等等我,等等我呀,你走的太快了。”罗娜娜一路小跑的跟在陆南身后。 两个月的时间,陆南与她吃同桌,睡虽然不同房,但也只隔了一个墙壁,心情别提又多烦躁。 “你快点,沈良平那边已经掌握了泄密者的证据,我们要马上赶过去。”陆南简直烦透了,他想赶快把天杀的泄密者揪出来给罗氏一个交代,把罗娜娜这尊瘟神赶紧送走。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只要咱俩结了婚,这些事都不是问题,我爸不会怪你的。”罗娜娜跑的有些气喘。 陆南...... 他又加快了步子,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我也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其余的不可能。” 二人正要再次吵起来的时候,被一个人打断了。 “陆总,打扰一下,我是罗总的司机,您的车刚才不小心被几个小毛贼划破了车胎,您看,你先开罗总的车吧。”一个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陆南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车胎破了,而且很严重,一边的两个轮胎都瘪了下去。 他皱着眉,说道:“那好吧,车在哪里。” “这边,我停在前面哪里,这面车位实在不好找。”司机连忙说着并在前面引路。 陆南跟着走出十几米发现罗娜娜还愣在远处,心里烦躁不堪:“快走啊,愣着干什么?”说完跟着司机走过马路对面。 司机有点跛脚,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这条马路在施工,路面上有很多石子,司机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在地上,陆南忙上去扶:“没事吧?” 司机非常紧张:“我脚崴到了,陆总,可能要辛苦你自己开车了。” 陆南扶着司机坐在马路边上:“没事,我来开车就行了,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司机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打个车就好。” 此时罗娜娜面色苍白的跑了过来,司机看了一眼,又对陆南说:“看我这记性,罗总说有个重要的文件要带来,说是很重要的证据。我给忘记了,这要是耽误了正是可怎么办。” 陆南看了一下手表,跟沈航说好的时间只差半个小时,很明显去拿了资料再折回去怕来不急了,泄密者跑了就麻烦了。 “娜娜打车去拿资料,我先过去跟沈律师回合。”说完他就要去拉开车门。 罗娜娜却一手按在车门上,陆南恼怒:“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能不能分清楚重点!” 罗娜娜眼里泛着红,贝齿咬在嘴唇上:“陆南,你竟然不答应娶我,凭什么坐我家的车,你自己打车去。”说完坐进驾驶室,冲着地上坐着的司机喊道:“上车,你要带我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白给你钱。” 司机怔怔的不动,估计被这大小姐喷的有些蒙。 罗娜娜气急败坏:“你要是不上车,我就跟他说你们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司机面色一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罗娜娜望了陆南一眼。 车子一溜烟的开走时,陆南还在回味罗娜娜那个看过来的眼神:不舍? 另一边。 虽然烈日炎炎,但吴笙却彷如置身寒风之中。 罗远的话让他的胸口堵着千斤的石头,周斌的死居然是因为自己没有跟他在一起。 --这算是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就要死?那么陆南呢?为什么陆南跟他在一起还是要死? 吴笙第一次想不明白,陆南跟周斌、罗远的区别在哪里。他隐约觉得这是一场很匪夷所思的游戏,但是游戏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或许只有游戏的设计这罗成才知道。 吴笙掏出手机,当手机滑到陆南的名字上,他用手指抚摸了一下。 电话接通。 陆南似乎有些意外:“宝贝,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吃饭了嘛?” 吴笙心里稍微踏实:“还没,准备去吃。” 陆南:“刚做完实验吗?” 电话那边,陆南应该还在忙着,不停的有人低声的讨论着。 吴笙颤抖的心直到听到陆南的声音才慢慢平静下来:“还在忙吗?” 陆南:“嗯,有些麻烦” 吴笙柔声:“那,今天还能回来吗?” 陆南:“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真不知道老陆抽什么风,非要按着我在这面处理,估计最快也要后天。我都想死你了这么办?” 吴笙笑了笑:“就两天而已”停了一下“我也想你。” 陆南:“妈的,我现在就要回去,让老陆自己来擦屁股吧。” 吴笙哄了句:“好了,好好干活,我在家等你,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陆南拉长声音:“啊-,我现在就想着干你了,怎么干活。” 吴笙笑着:“不要脸,也不怕被人听到。” 陆南撒娇:“爱听听去。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电话那边有人在叫陆南。 吴笙:“快去把,别让人等急了。” 陆南:“那亲个。” 吴笙:“你是小孩吗?” 陆南在电话那头啵的亲了一口:“就知道你不会,没关系我亲你一样,真的挂了,晚上忙完跟你视频,爱你。” 吴笙挂断电话,手机屏幕黑了许久,他轻轻的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但是却是明明白白的:“我也爱你。” 吴笙回到A大的时候已经下午。 他并不急着去找罗成,吴笙不认为罗成会干脆的告诉他游戏规则,有些事情急则生乱,最好的猎手总是耐得住焦躁,静观其变化。 不过对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这个变化很快就惊动了浑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天一早,吴笙被一阵电话吵醒。 是沈良平。 吴笙声音里透着刚起床的沙哑:“沈律师,这么早?” 沈良平声音有些急躁:“陆南出事了。” 吴笙的睡意瞬间清醒,他的心脏紧缩。 --对方对陆南动手了。 第50章 孽缘(1) 对方要向陆南动手了! 吴笙浑身僵直,他急切地问道:“什么事?在哪里?” 沈良平好像在走廊里,电话里声音空旷:“准确的说是罗娜娜出事了,陆南在警局配合调查。” 吴笙:“?!罗娜娜?” 沈良平严肃地的说道:“昨天我们本已经约好泄密者吐露真相,但就在约好见面的前十分钟,罗娜娜却发生车祸,这 辆车本应该是陆南乘坐的。泄密者也不见了踪影。” 吴笙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对方想要陆南的命! “罗娜娜现在人怎么样?” “连人带车冲下山崖,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沈良平说道。 “能查出是谁做的吗?”吴笙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 “能,一个跛脚司机。但是找不到人”沈良平的答案让吴笙十分意外。 “司机?”他疑惑道。 沈良平说道:“罗娜娜离开时,陆南亲眼看见有个司机跟她一起离开,但是在车祸现场却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尸体。从调取的监控录像来看,陆南的话得到了警方的认可。” 吴笙穿戴整齐:“查查这个人的背景。” “没有任何案底,这个人在罗氏很多年。另外还有一件事,发生事故的同一时间,张琴被保外就医了。”沈良平继续说道。 信息一时太多,吴笙的脑子有些发疼,他揉了揉眉心。 沈良平声音有些不稳:“好了,该转达的我都转达了,我现在要去处理陆南的事。” 电话挂断的同一时刻,另外一通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没有来电显示。 吴笙心头砰砰的跳着,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接通。 “小笙,我妈想见你,现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罗远的声音透着小心。 吴笙按照罗远的电话,在一个及其隐蔽的街道里,找到一家茶馆。 此时,茶馆显示停止营业。 吴笙推开半掩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路上有人跟着吗?”罗远从背后窜出来,着实吓了吴笙一跳。 他摇了摇头:“我坐地铁,又在商场转了两圈才来。” 罗远眼睛朝门外看了看,确认安全后锁好门带着吴笙进了后院。 “你大张旗鼓的把张琴保出来,对方会不知道?”吴笙让他弄得有点神经质。 罗远此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他现在没时间,也不会想到我们要离开。” 吴笙吃惊:“你们要走?” 罗远双目通红:“不然呢?全死在这?他根本没有人性的,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放过,更何况是我?” 此时,吴笙竟然没办法回答。 --是啊,离开或许是字明智的选择。 后院的偏室中,张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只是脸上的悲伤没办法掩饰,这个高傲的女人沉浸在痛失爱女又极度愤怒的情愫中。 吴笙在他的对面坐下,罗远警惕的在门口向外张望。 张琴的声音有些干哑:“你跟你妈长得真像,嘴巴像你爸。” 这种回忆式开头,让吴笙不知道怎么接话,在他正在措辞的时候,张琴从身边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吴笙。 吴笙不明所以,接过来拆开。 里面有几封信和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清秀的女孩洋溢幸福的笑容,身旁站着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孩子,笑的十分灿烂。吴秋莹的照片弱鸡的手机里一直保存着,虽然上了些年岁,但是眉眼还是看的出来跟此时照片中的女孩是一个人。 身旁的两个男孩,让吴笙的眼睛眯了起来,居然是罗成的脸。吴笙有些迷惑的看着张琴。 张琴声音哽咽:“照片里的人你应该都认识。那对双胞胎兄弟是罗成和罗明,或者说是你的父亲和现在的罗成。” 吴笙吃惊,他好像有点没理清刚才听到的话:“现在的罗成?” 张琴的手指微微颤抖,罗远握住了她。 吴笙有些不明白,但是本能的让他脊柱绷紧,他紧盯着母子俩。 张琴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眼泪:“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事实却是就是这样。现在的罗总,不是你的父亲罗成。罗明盗用了罗成的身份。” 吴笙脑子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他很难相信这个说法,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张琴有些激动,身子往前探了探:“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这几封信,是他们兄弟的书信来往,再去比对罗明的笔记。” 吴笙摸了摸泛黄的信件:“张校长,我并没有不信,只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如果他知道了,对你们很不利。” 张琴似是疯狂的看着吴笙:“大不了就是死,娜娜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只要小远活着,就够了。” 吴笙皱着眉:“所以您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做什么?” 张琴失魂似的瘫坐在凳子上。 “我答应过你妈妈,不会让你知道这些事。但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罗明是变态的,他随时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别被他利用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代替罗成的,但是他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吴笙默默的听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照片,张琴不知道的事,自己却依稀有些熟悉,那些被自己忘记的见不得光的事此时都回到了记忆中。 吴笙的手指抚摸着桌子的边缘,沉浸在不良的回忆中。 张琴开始抽泣:“罗明从老家接秋莹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不是罗成,只觉得他也许是想补偿你们,毕竟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可直到秋莹死了,我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我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按好心。我当时怕极了,但是我不敢说,我知道这个东西会要了我的命。后来我托人在医院查了秋莹的病情,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肺癌。” 张琴的情绪又一次激动起来:“那是中毒,小笙,你妈妈是被毒死的。” 对这点吴笙并不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愤怒,他平静的听着对面人的哭泣。 思索了半天,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罗成到底想要什么?什么东西能让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甚至事业?” 张琴被问的一愣,显然她也不知情。 罗远把手攥了一个拳头,下意识的在嘴边吹了一口气:“或许,他在做什么测试。” “测试?”吴笙疑惑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有次我送资料给他,偷偷听他说谁没有通过测试。没过几天周斌就死了。”说完他惊恐的看着吴笙。 吴笙后背发凉。 --什么测试?到底是什么值得用人命去测试。 “好了,我们该走了,小笙,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了,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别记恨我。”罗远扶起张琴。 “你们走的掉?”吴笙问道。 “虽然我不如你们聪明,但是我也是有自己的渠道。不再见了”罗远推开门,消失在吴笙的视线中。 周斌死了,罗远走了,这个目的不明的测试现在只剩下一个实验对象,陆南。 吴笙走出茶室,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是不由己,明明不想参与,却不得不卷入其中。 “爱情啊,真叫人奋不顾身啊”吴笙冲着天大喊一声。 第51章 虫子 陆大成坐在一把红木椅子里,悠哉的饮茶。 吴笙坐在他的对面,有些看焦躁地看着他:“陆伯父,你不着急吗?” 陆大成慢慢地倒了一杯红茶给吴笙。红色的茶汤泛着润泽的光圈:“急也没有用,再说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 吴笙接过红茶,有些恼怒地说道:“如果不是罗娜娜,那么死的就是陆南!”说完吴笙意识到自己的急躁,又抿了一口茶,说道而:“现在的陆氏应该是腹背受敌吧。” 陆大成爽朗的笑了一声:“陆南这小子命大着呢,18岁的时候,他在戍边,在大漠里埋了三天,所有人都觉得他指定没了,当时我就说,阎王爷不会收他个祸害。” 吴笙对这个老头的盲目自信有些无语:“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呢?你会不会后悔。” 陆大成笑了笑:“昨天我的人也在哪里,趁着老张,就是那个跛子下车的时候,剪除了引爆器。随意如果娜娜不带上那个人,应该不会有事情发生”他的神色暗了下来:“娜娜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吴笙茶杯里的茶水起了些波纹:“陆伯父,难道没人叫你老狐狸吗?” 陆大成闻言笑的更加放肆,连带吴笙都笑的有些夸张。 稍微停了笑声,陆大成看似很无奈:“可是我也只能在他出招的时候临时做些防备,还真是又点力不重新啊。这种随时有颗炸弹埋在身边的感觉,让人睡不着觉啊。” 吴笙又抿了一口,然后把一个牛皮袋子递给陆大成:“那就彻底引爆了吧。两天时间够吗?再晚了我怕陆南有危险。” 陆大成浑厚而深沉的说:“有点紧张,但是应该可以,良平早有准备,只差引线。你还打算怎么办?” 吴笙淡淡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先去会会再说吧。”他推了推桌边的茶杯,水泼在桌子上,慢慢的沿着桌边,蔓延,聚集,然后汇成一条水线,落了下来。 二人一直盯着那条水线,各自思量着。 吴笙喝尽了最后一口茶,起身:“真是好茶,等结束了,希望能换个环境好好品品,走了。” 说完,吴笙推开会馆的门,走进阳光里。 吴笙再一次站在罗家大门口时,罗成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他很久。 这个青年的下颌线跟罗成一样完美,就可惜眼睛像极了吴秋莹,狐媚流转。 吴笙推门,门没有锁,他抬步跨进从玻璃窗里投射进来斑驳阳光里,一步一步的走向立在落地窗旁边的罗成。 罗成递了根烟给他,吴笙接过,歪头点燃,烟雾缭绕在二人中间,像是一道灰白的丝线,绕着两人。 罗成面色有些发灰:“不想说什么?” 吴笙:“很多,不知道从哪说起,所以就不说了。” 罗成:“那问点什么问题吧,不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吴笙抬了抬下巴:“做这么多,为了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充实吗?” 罗成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没什么感觉,我只是享受事情的过程,至于结果,并不会带来什么喜悦。” 吴笙觉得这个老头果真有些疯:“跟我说说我爸是什么人吧,我挺好奇的。” 罗成望向天空,并没有惊讶或是停顿,及其自然地说:“他啊,是个傻瓜。总是想着什么事情都可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总是那么优柔寡断。” 吴笙看着这个年近花甲的商界大佬,身上透着薄薄的疏离,好像周身的一切都离他很远,又或是他与这一切都保持着距离。 吴笙轻声:“你讨厌他吗?” 罗成轻吐了一个烟圈,嘴角温柔的笑着:“嗯,有时候我挺讨厌他的。但更多的时候是他讨厌我,尤其是遇到你的母亲后,尤其的讨厌我。” 后面的话罗成不打算说,也许时间太久了,他也不确定该不该说。 对方不说,吴笙不问,二人又静了一会。 --这估计是老妈的孽缘。 吴笙开口:“其实吴秋莹可以不用死的,她早就想回去了,你太心急了。” 罗成哼笑了一声:“杀她?”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是她自己蠢,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谁在乎她到底在干什么。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命,毕竟她给我们罗家留了唯一的血脉,是她自己喝了农药,倒是给我添了点麻烦。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麻烦。” 吴笙意外的看着他:“唯一?” 罗成又拿起一根烟对着上一根烟蒂猛吸了一口,然后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对,唯一。”然后抬眼斜了无声一眼:“你想问罗远和罗娜娜?这么不体面的事,别说了吧,为了些目标,谁还没背些不情愿。” 吴笙瘪着嘴:“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杀她的时候没有些不舍吗?” 罗成冷笑:“不舍?有些人活着就是证明错误,倒不如死了干净。” 吴笙的眸子里的光沉了下去。 此时,玻璃上落了一只瓢虫,罗成用手指轻轻的拈起,瓢虫害怕的缩在硬壳里,罗成将燃着的烟蒂靠近虫子,瓢虫挣命的张开翅膀,但下一刻,罗成将烟蒂按在它的身上。 “这个虫子从玻璃上离开了,不代表他下次不会回来,只有永远的毁灭,才不会脏了玻璃。”最后一个字,罗成咬住了臼齿。 吴笙看着那个被烟灰埋了的小虫,心里有丝怒意。 他向屋内走了几步,隐在阴影里:“即使她心里很敬重你,临死了她抖没想过出卖你,你也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罗成走近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你来就是想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难道不是张琴跟你说了什么?” --原来他们真的不会有一丝的愧疚,竟然是自己妄想了。 “你们的旧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被人看成猎物,有些不舒服”吴笙答道。 罗成颇为玩味地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我哥,他总是假装一副拯救别人的嘴脸,你就残忍无情的多。” 第52章 没有斗志的对手 吴笙微微一怔! 罗成盯着他,笑的吴笙后背发凉。 他避开对方的目光,垂眸紧抽了两口烟:“猎物送上门来,罗总要不给个痛快,咬死算了,我没什么耐心跟你玩游戏。” 罗成轻笑了声:“这可由不得你。不过棋子都下场了,我还要看看还剩些什么。”语气十分平静,但其中却透着危险和兴奋。 吴笙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每次跟罗成对话,吴笙都感觉很不舒服,十分熟悉又及其不愿意承认熟悉。 他冰冷地说道:“不管还剩什么,我都认输。我想,跟一个没有斗志的对手下棋非常乏味,所以罗总收盘吧。” 罗成先是一愣,复而又咯咯地笑起来,“不,是困兽,一只想让别人放松警惕的狡猾困兽。”罗成眼睛眯的狭长,“不过还挺有意思。” 吴笙神色一暗,将烟蒂用力地按灭在烟灰缸中:“其实你没得选。” 罗成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哦?你说的是照片吗?或者是陆大成?” 吴笙颇为意外,“你知道?”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罗成觉得挺好笑:“当然,他们没有马上走,而是呆了一个晚上不就是想跟你见面吗?徒劳而已。吴秋莹自以为他把那些所谓的证据交给张琴,就能给你做一张护身符。这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甚至,罗远两次差点要了你的命,我都严厉地惩罚了他。” 罗成陡然转头,“真要是一不小心把我的小兽弄死了,我让他生不如死!”眼睛里泛起杀意。 吴笙心里一阵抽搐:“那周斌,罗远和陆南为什么都要死?” 罗成收起那一闪而过的是写,脸上绅士的微笑,放松地闭上眼睛:“游戏的规则本没有谁会必须死。我给了他们足够的机会。可是很遗憾,他们都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这让我很是失望。” --吴笙咬住后槽牙,这个对手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残忍,而且动机不明。 由于震惊,吴笙抛出了今天的第二句废话:“陆家不会任你宰割,在这个浑城你还不能一手遮天。” 陆大成低低的笑着,继而大笑:“你怎么跟那些蠢才一样?陆氏?他们蠢的只会用生意跟我死掐。只是钱而已,谁在乎呢?你在乎吗?对了,你可能在乎,要不然你怎么会去签什么卖身契。”罗成显然笑的有些太过,到最后咳嗽不止。 吴笙:......,这个老变态居然这都知道。 罗成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止住了笑,声音还带着颤音,“不过,后来你在股票市场做的不错,借着罗远这个蠢材的东风,发了不少。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既然有这个手段,为什么之前要去做那些蠢事,我真真觉得该不会是这幅皮囊里换了一个灵魂吧。” 吴笙!!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吸引力。本来这些就是为了做事方便一些,我更享受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我逼进困境,挣扎,恐慌,然后做一些无用的反抗。”罗成贪婪的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屋子里静了半天。 罗成说道:“哎,你想不想知道罗成为什么会死?”这句话就像是问候别人吃没吃午饭一样平常。 吴笙忍着心头的烦躁,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大概猜到了。” 罗成一点不吃惊,反而有点迫不及待:“不,不,不,你不知道。那天罗成跟我说,让我去谋个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你说可笑不,他觉得我会娶别人。” 吴笙心里一动,看了罗成一眼:“这也值得你杀他?” 罗成逼视吴笙,“这不值得,但你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然后他的语气阴冷,表情森然,“他想让我离开这里,因为他跟吴秋莹要结婚了!” 吴笙疑惑的看着他:“你当时也喜欢吴秋莹?” 罗成被说的一顿,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居然想到这里?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对对对,我可喜欢她了。她那双狐媚的眼睛,对,就跟你的一样,勾得的人想要把她挖出来。她连最后死的时候,还那么狐媚的看着我。就像你现在看着我一样。” --这是爱而不得所以报复心起? 吴笙胃里有点抽出:“够了,我没兴趣知道你变态的感情。现在我们做个交易。” 罗成笑的有些收不住:“交易?什么交易?你有什么资格?” 吴笙严肃的看着他。 罗成慢慢表情平静:“那么说来听听,你的资本是什么?或许我会有点兴趣。” 吴笙倾身:“我离开浑城,以后没有人会拿到那些证据,接下来的事,你跟陆家各凭本事,如何?” 罗成颇为意外,“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 吴笙不说话,只是看着罗成的眼睛。 罗成把烟头按灭:“果然无情,那或许我愿意听听你想交换什么?” 吴笙:“自然是我的命。与报仇相比,活着才更重要。” 罗成有点失控,声音变得尖利:“你跟罗成一样没种。为什么不敢承认啊?怕别人笑话,怕别人说你是异类嘛?” 吴笙手心微微冒汗,避开罗成的眼神:“我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罗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了陆南?你们就是怕失去这个失去那个,怕被人说这个说那个,你们活的累吗?” 电话铃声响起,罗成瞬间恢复了严肃:“喂,我是罗成” “收网吧,没什么意思了。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杂碎,做的干净点。” 罗成挂了电话,又重新站回窗边:“你走吧,。” 吴笙想说点什么,但是罗成好像沉在记忆中,眉头紧锁,吴笙走向门口。 罗成沉声:“你会再来看我吗?” 吴笙没有停留:“不想,我只想离你远点。” 看着吴笙远去的背影,罗成嘴角向上划出诡异的弧度:“哥,他真像你,连最后一句话都一模一样,不过我们会再见的。” 第53章 小别胜新婚 夏日的天亮的格外早。 吴笙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将闹钟关掉。他习惯的打开手机新闻软件,看看早间新闻 “昨日,罗氏集团下属盛茂科技被警方逮捕,疑似恶意引发股市动荡。罗氏高层还未对此发生,从昨日收盘来看,罗氏股票受到负面影响。相关责任人已经被带走调查。” 吴笙揉了一把脸,看来警方行动比预想的要快。在找罗成之前,吴笙匿名给警方了些盛茂科技的资料,再加上陆大成的推波助澜,显然起了作用。 他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自己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万事都要提前计划。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信息。 吴笙划开,是陆南发来的:“说好了来接我的,要是来晚了我就让你起不来床。” 不过某人永远不在计划之内...... 吴笙跑到机场的时候,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对面的陆南斜坐在行李箱上,显得有点烦躁。 陆南生气:“你晚了40分钟。” 吴笙喘着粗气:“堵车,我七点半就出门了。” 陆南:“借口,你不会早点出门吗?不是应该想我想的睡不着觉,凌晨就起来准备来机场吗?” 吴笙:“你凌晨就起来了嘛?” 陆南刮了下他的鼻子:“废话,谁跟你那么没良心,两个月没见居然还能来晚。” 吴笙笑了笑,去拖陆南的行李,陆南被拖的差点摔了下去。 陆南:“被我说中了没良心,现在要谋杀亲夫啊?” 吴笙无奈:“我上午不去实验室,回家跟你一解相思,亲夫。” 陆南:“一上午怎么够,我要跟陆北说,怎么也要三天啊。” 吴笙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陆南笑着刮了一下吴笙的鼻子:“出差这么久,我都要憋死了,在飞机上就想你了。” 吴笙后退了几步:“你前三十年没被憋死真是奇迹。” 陆南炸了毛:“靠,以前我对这些没兴趣,还不是你勾的我神魂颠倒。” 吴笙嘴欠:“电脑里的avi是隔壁老王借你的吧。” 陆南:“......我看你力气养的很足。” 吴笙求饶:“南哥,我错了,你是柳下惠,是我勾搭的你。” 陆南咬着牙:“晚了。” 古有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杀得敌方人仰马翻,今有陆.种马.南大战吴.自己找的.笙,势不可挡,溃军千里。 一脸餍足的陆南抱着吴笙蹭着,吴笙气若游丝,现在连睁一下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南哥,留我一条命吧,虽然你是这俩月练了降龙十八式,可我这固本培元的功夫也得跟得上才行啊。”” 陆南心里一片毛茸茸,“我怎么舍得,下半辈子可都要靠你呢。” 吴笙:“.......,你他妈禽兽。” 直到吴笙泣不成声,陆南才满意的放他睡觉。 这一觉吴笙睡得很沉,无梦,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边的云已经被落日染红。他伸手去身后摸了摸,陆南不在身边。他沙哑着喊了一句:“陆南?我要喝水”还是没有人回答。 吴笙翻身,在被揉的凌乱的枕头下面翻出手机,拨通陆南的电话,好几声之后,陆南才接起电话。 吴笙仰面:“在哪啊?” 陆南:“在江边,这边有个重要的事要处理。你醒了?” 吴笙:“什么事这么急啊,天都快黑了。” 陆南说道:“嗯,很紧急,那你饿不饿?” 吴笙声音慵懒:“有点。” 陆南一个激灵:“我这边马上完了,要不你来找我?带你吃好吃的。” 吴笙:“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弄点就行。” 陆南:“怎么就这么不乖,必须来找我,不许自己吃啊。” 吴笙实在累了:“不去了,腰酸疼的很。” 陆南不怀好意的笑了:“敢不来,我让你一个星期起不来。” 吴笙浑身一抖,马上清醒了:“行,那你把地址给我。” 挂上电话,吴笙锤了两下自己多灾多难的腰,起床,头有点晕,双腿软的像两根面条:“真他妈是野马”他笑骂了一声。洗了澡,找了件浅灰色的衬衫套在身上,打车出门。 吴笙把定位给师傅看:“师傅,去这里。” 师傅:“好嘞,知道。” 吴笙双腿有些抖,坐上车后就软绵绵的靠在背椅上。 师傅:“小伙子,看起来这脸色可有点吓人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嘛。” 吴笙:“嗯?没什么事。” 师傅:“年轻人其实碰见点挫折不是什么大事。” 吴笙:“嗯。” 师傅:“有些时候就是自己转牛角尖,过后想想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不是?” 吴笙觉得这司机有点奇怪,但还是礼貌的回答:“说的是。” 师傅:“所以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吴笙想了想,又看了看师傅然后很无奈的说:“师傅,我没有要寻死。” 师傅及其尴尬的笑着说:“哦,这样啊,我看你面色那么差,还以为,不好意思啊。” 吴笙心里骂了陆南一万遍。 吴笙关上出租车门的时候,给陆南播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不小心撞了吴笙一下,吴笙被撞的退后了两步。 棒球帽:“对不起,对不起。” 吴笙抬手示意不要紧,陆南这个畜生还不接电话。 棒球帽走过的时候,吴笙无意的瞟了一眼,当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吴笙的脑袋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居然有些跛脚,而且自己曾经见过,周斌家门外撞了自己一下的工人。 吴笙的心脏骤凉,瞳孔放大了几倍,是他!他不是应该被抓起来了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吴笙回头想要搜索刚才的棒球帽,但是此时江边散步的人很多,完全不见那个人的影子。 身体几乎没有用时间反应,就自动发疯似的跑向跟陆南约好的港口。吴笙撞开了一路上的行人,他顾不得疼,顾不得道歉,他心里猛地收缩,然后放空,再更猛烈的收缩,更彻底的放空。 --他的目标是陆南。陆南!陆南!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吴笙咬紧嘴唇,喉痛腥咸。 第54章 戒指 港口的人很多,很多游客从游船上下来,吴笙眼睛在这些人中穿梭,没有陆南。 他掏出电话,手指抖动的划了几下都没有划开屏幕。吴笙咬紧下唇:没事的,要镇定,要镇定。 又连着戳了两下才把陆南的电话打过去。 --接电话啊,陆南,接电话啊。 再电话响了最后一声的时候,陆南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陆南,你在哪?你有没有事?”吴笙几乎嘶吼地问道。 “吴笙啊,我史强,陆南这会还在忙着,他让我先来接你。”电话里却是史强的声音。 史强被他吼的有些不知所措。 “陆南有没有出事?他在那?”吴笙声音带着哭腔。 --真是太没用了,怎么这么想哭。 “出什么事啊?好好的呢。你向江面上看,我看见你了,就是正面对你的游船,你看见我挥手没。”史强被问的发愣。 吴笙看向江面,一辆三层的豪华游艇,史强站在船上的围栏旁拼命的挥手。吴笙心扑通一声落回胸腔。 --还好,那个杀手应该没有上船,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游船缓缓靠近码头,上一波游客已经走得只有三三两两,吴笙反复确定刚才的棒球帽不在码头,他才上了船。 游船驶离港口,吴笙的心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他用手掌根部抹了一下眼角。 史强看着吴笙的脸色,小心地问道:“笙哥,你这是一路跑过来的吗?这么气喘吁吁的啊。” 吴笙压着囔音:“跑了几步而已,晚上气温低,锻炼一下。” 史强松了一口气,“哦,就你这脸白的,我还以为你这是跑了五公里呢。” 吴笙勉强地笑笑:“陆南呢?还在忙吗?” 史强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咱们去找他吧。” 吴笙:“他应该在忙正事吧,我要不再餐厅等他吧。” 史强摊手:“你要是不去,他这正事可就办不成了,明天新闻就得是我被丢进江里喂鱼。” 吴笙看着史强有点蒙,嗯了一声。 史强没再多说,面前这个俊秀的男孩子眼里还蕴着水汽,真真是太致命了。 他慌忙别过头去看江景,然后带着吴笙走上游船最顶层甲板。 门被从里推开,史强闪到一旁,史强示意走出去,吴笙看着他,脑袋里一头雾水,。 只见,甲板上两条暖黄色的灯带延伸向前,吴笙走过去的时候,甲板四周的灯才缓缓的亮了起来。灯带的尽头陆南长身而立,一旁的钢琴响起,琴声悠扬的漂浮在空气中。 吴笙呆立在门口,不知道怎么迈腿。他有些害怕又十分期许眼下的情形。 在舒缓的音乐中,陆南抬步从逆光中走来,吴笙怔在原地。 陆南蕴着薄薄温柔的灯光,伸出手来,揽住吴笙的腰,弯腰附身,轻轻的吻上他的唇。 浓密睫毛在吴笙的眼前颤抖,他竟一时觉得有些如梦似幻。 紧接着,陆南扣住吴笙微凉的手,一个圆形的东西夹在二人手心里,吴笙瞳孔瞬间缩小了几倍。 震惊中,陆南在吴笙耳边轻声说:“给你10秒钟,如果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嫁给我。” 与此同时,四周想起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欢叫声,这一切充斥着吴笙的脑神经,几朵烟花炸裂在空中。 吴笙注视着陆南温柔而深情的眼睛,比这夜空下的烟火还要绚丽。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吃惊,吴笙只感觉自己思维能力和语言功能一并丧失了。 “5,4,3,2,1”众人一起倒数。 吴笙嘴里含糊着说着:“陆南,你想清楚你在干什么吗?” 随着最后一声倒数,江边的巨大LED上突然出现了陆南视频。 屏幕中陆南嘴唇轻启:“我从来都清楚我自己的感受,清楚我做的任何决定。这个回答我说了几遍,但是我觉得你没有听清楚。所以,吴笙,现在我陆南郑重的回答你,你保持你的情浅就好,因为你的那份,我替你来深。这辈子让我们互相成为彼此的家人。” LED定格在陆南直视镜头的脸上,鼻梁笔直,嘴角坚毅,跋扈而温柔。 陆南笑着:“10秒过了。” 吴笙把戒指握在手里,用力的攥了攥,“值吗?这么做值吗?” 陆南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表情深沉而认真:“吴笙,看着我的眼睛。你,值得我陆南拿性命去爱,听懂了吗?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管你正在经历什么,我只要你知道,你以后的每种经历都有我,我们。” 陆南接过戒指,牵起吴笙的手,吴笙抢先一步缩回手,又用力的环住陆南腰。 心脏砰砰的跳乱了节奏,从来没有的心慌让吴笙把头更深的埋在陆南的胸膛。陆南还僵在刚才姿势上,然后他同样抱紧了怀里的人,嘴角无奈的笑笑。 吴笙不敢接受这枚戒指,不敢轻易说出承诺,更不敢轻易接受承诺。这份诺言他给的起码?他有点怂。 陆南低头吻了下他细软的头发,手在他的后背来回摩挲,似是摸着一只受惊的猫,“吓到了?我.......” 吴笙心头酸胀,打断陆南,“别说话,陆南,别说话,抱紧我。”陆南环过吴笙,顺势把戒指放进对方的裤子口袋里。 陆南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等你想清楚,等你自愿带上它。” 吴笙的眼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连同陆南肩头的衬衫,都打湿了一下快。 --真是没用啊弱鸡,怎么随时都能哭出来。 江风习习,烟火的绽放过的夜空,还依稀可见灿烂过的痕迹。堤岸上,孩子们都仰望着笑脸,等着烟火的再一次盛开。 江边堤岸上人头攒动,大家都在欣赏着绚丽的烟花。 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逆着人流,边走边小声的讲着电话:“要不要等一段时间?这么频繁的动作,我怕他们会起疑心。” 片刻沉默后,他面色僵硬地说了句“是”然后电话挂断,淹没在人群中。 罗成坐在漆黑的客厅里,他没有点灯,手机屏幕上陆南的脸还笑的温柔而深情,他像空气中吐了一口烟,然后伸手在丝丝缕缕的烟雾中,烟雾绕在他的枯瘦的指节上,像是幽灵一般。 第55章 自己点火自己平 八卦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陆氏集团二公子向神秘女子示爱,吴笙疑似某某女星化名。 陆南气急败坏的抓起手机:“吴笙,这名字很像女人吗?他们能不能敬业点。” 吴笙把早午饭摆在桌子上。 陆南:“要不要我给他们点信息,现在去办马上去办,我不想再看见什么神秘女子。” 陆南气恼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我精心的策划两周,结果整出来一个神秘女子,真是吃了屎了。” 吴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南不满的看着吴笙:“你什么表情?你不生气?你老公被传向神秘女子示爱,你居然没有生气?” 吴笙笑着看了看他:“我知道就行了。” 陆南:“那也不行,我让那些孙子马上就改报道。” 吴笙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我知道就够了。” 陆南抱住他,吻上他的额头,吻他的鼻尖。 吴笙用手捂住嘴:“陆南,真的够了,今天下午我必须去实验室。” 陆南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个欲求不满的怨夫。” 吴笙噗嗤笑了。 陆南继续:“吃饭吧,化兽欲为食欲,饱暖而思......” 吴笙忙推开再一次亲上来的唇:“我真的必须要去实验室,要不陆北要骂人了。” 陆南在唇上轻点了一下:“行吧,老陆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办,苦命的我也去刻苦工作,缓解相思之苦。”然后撅起嘴:“你说我是不是太苦了。” 吴笙夹起一筷子绿放进陆南的碗里:“你苦,你最苦,所以你多吃苦瓜。” 陆南:“凭什么你吃回锅肉,我要吃苦瓜?” 吴笙夹起一大口红红的肉片:“是你说的,要互相适应对方的饮食习惯,我已经很适应了,你也要适应一下,嗯,今天这肉不错,麻辣咸香。” 陆南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用那么着急,慢慢适应。” 吴笙打掉陆南伸过来的筷子,媚到骨子的说了句:“急,非常急。”然后冲着陆南眨巴下眼睛。 陆南登时就起了反应,放下筷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我看下午的实验室别去了。”说完扑了过来。 吴笙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肉分给你吃,我错了,南哥,再也不敢了。” 陆南:“晚了!”说完把吴笙按在墙上。 吴笙怂了:“陆南,冷静冷静,我真的错了。” 陆南咬着吴笙的耳尖,贪婪的说道:“你挑起来的火,自己来平。” 陆南的倾身下来危险不言而喻,吴笙只好嘟起嘴巴,撒娇到:“南哥,疼,真的再也不敢了。” 陆南无奈地停了下来,看着马上就吃到嘴里的尤物,一脸撒娇,眼睛里还蕴着泪光。他简直觉得火气冲上了天灵盖,他低骂了一句:“妈的,磨人的妖精”然后自己跑进厕所。 吴笙笑的岔了气,在厕所敲门:“陆南,你干什么呢?” 陆南气急败坏的:“再敲门,老子就.......。” 吴笙坐在餐桌前,吃着回锅肉,嘴角疯狂上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能很愉快的吃这种麻辣口味。 陆南用了好半天才坐回饭桌前,吴笙笑着看着他。 陆南:“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吴笙笑着把回锅肉向着陆南推了推,陆南没忍住笑了:“我还是多吃苦瓜吧。” 陆南:“你以前不是不吃这么麻辣的菜吗” 吴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找了个无辣不欢的野马,还不得适应适应?” 二人相视不语,一个媚眼沐笑,一个温柔宠溺。 饭后。 陆南照例洗碗,吴笙站在他的身旁,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熟练的动作,他的目光难有的柔和了几分。 吴笙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南的情形。 哪天他从车子里探出头来,不满的抱怨着自己等了太久,十分嚣张。谁曾想到,如今这个嚣张的人居然一副煮夫形象。 吴笙失神的笑着,陆南从身后环住他,“笑什么呢?一脸的春意盎然。” 吴笙反手摸了摸陆南的下颌,有些新长的胡茬,手摸过去麻酥酥的:“陆南,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陆南吻了吻吴笙的头发:“嗯?” 吴笙被吻的极痒,反过身来,双手托着陆南的脸:“何其有幸,与君相伴。” 他翘起脚尖,把唇稳稳的印在对方的唇上。末了,又把头埋在对方的胸口,任由这个男人揉搓自己的腰侧。 吴笙低低的说:“我们去看看娜娜吧。” 陆南的手停了半刻,回了句好。 罗娜娜的葬礼十分冷清。 没有母亲,没有哥哥,更不见父亲。 只有助理小陈立在墓碑前,献上一束淡黄的菊花后,默默的离开了。 碑上的女孩无声注视着,难得笑的如此娴静。 微风吹着树梢沙沙作响。温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洒在墓园的水泥路上,一片斑驳,偶有几只麻雀跳跃在期间,竟更添了几分静谧。 吴笙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跟陆南并肩立在碑前。刚才花店老板更推荐白菊被二人否定了。这样一个热烈的女孩子,比的上这世间所有的男子,用尽生命铭刻了自己的爱意,干净的就像最无暇的玫瑰。 吴笙扫了扫碑前的台阶,郑重的将花束置于其上,良久没有起身。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感动和难以置信的震撼,眼前的这个女孩爱的轰轰烈烈,比自勇敢千万倍,就算不曾得到也依然勇往直前。反观自己,却畏畏缩缩,吴笙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值得拥有陆南的爱吗?。 吴笙抬手在墓碑上一行小字划过:未婚夫陆南敬立,心头满是怆然。 陆南上前扶起他:“她生前自诩我的未婚妻,我给不了她承诺,这名分信希望能让她再另一个世界能开心。” 吴笙点了点头,说道:“陆南,娜娜她是真的喜欢你,虽然她父亲做了很多事,但她用自己的命还了所有的债。” 陆南拂过娜娜的照片,就像第一次见时,他将娜娜的鬓发撩至耳后:“她与罗成不同,一切都快结束了。我会记得娜娜的好,像妹妹一样。” 一片寂静,每个人心中都好像流动着什么,语言在此时显得格外的苍白。 陆南侧头看着吴笙:“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娜娜难得的安静。” 吴笙嗯了一声,手指穿过旁边男人的大手,十指交缠。 鞠躬,离开。 风拂过玫瑰花瓣,带起一阵馨香。 第56章 情书 头靠在车窗上,吴笙越发觉得自己多愁善感的像个姑娘,从陵园出来,一路上自己的鼻头都在发酸,他气恼的吸了一下鼻子。 “怎么哭了?老公的肩头借给你?”陆南递过纸巾。 “槽!又不是哭包。”吴笙破涕为笑。 “一个星期平均哭三回有的吧?”陆南说道。 吴笙黑脸:“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要不要脸。” 陆南不在意的笑着:“说真的,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要自己多注意,有什么事千万别自己硬抗,现在看来,罗成可不会手下留情。” 吴笙拇指抵在眉心:“你自己多留心吧,我担心他回过神来与陆氏鱼死网破,这个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 陆南的神色难得的严肃:“陆氏他只是部分控股,但是整条销售链多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如果他发难,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他奈何不了我们。” 吴笙像是思索着什么,眼神放空:“那如果,他以罗氏全部人力物力,不计后果,陆氏能坚持多久?” 陆南有些不可置信:“那不可能,除非他不想要罗氏了。” 吴笙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陆南:“没什么不可能,千万别高估了他。” 陆南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劲:“那他目的是什么啊?与陆氏死搏,他能捞到的好处绝对不比合作多,一个商人,我不信他会看不透这些。” 吴笙咬着下唇思考片刻:“也许,他从来不是商人。陆南,或许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方向。” 陆南诧异:“什么方向?” 吴笙手指冰凉:“我不能确定,但是一定哪里不对。”他痛苦的锤打自己的头,想要在脑子里勾勒出罗成真正的动机。 陆南在路边停下车,握住他的双手,注视着他:“嘘,不要想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应付的。” 看着陆南,吴笙总是很快的从不安中回过神,他把额头抵在陆南的肩颈,心绪慢慢的平静。 --就算是拖着罗成下地狱,也一定不能让他伤害自己的陆南。 陆南照旧把吴笙送到学校,又安抚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阳光无限美好,纵使前路弥漫大雾,此刻他感觉自己周遭的一切都跟自己一样明媚。吴笙眼睛里噙着笑走在校园里林荫的小路上。 正此时,梧桐树后面闪出一个男学生挡住吴笙的去路。吴笙并没有在意身子向左,没曾想男生随之向左,吴笙侧身向右,男生依旧随之向右。吴笙索性站着不动,挑眉看着对方:“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男生左右看看,神情慌张,忽地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塞进吴笙手里,转身跑开了。 吴笙十分莫名其妙,他望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甬路的转折处,才想起低头去看手里的信。 --这个年代,还有人写信? 这封信是用牛皮信封封着,信封上没有署名,触感略潮。不知怎么,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地笼罩住吴笙。刚才男孩的神情,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人,甚至紧张到手上的汗浸透了信封,这根周斌当时十分相像。 冷汗顺着脊柱蔓延开来,吴笙摸了摸信封,除了信好像没有其他东西,大概只有一张A4纸,折成三折的厚度。 这是示警?还是威胁?给周斌示警的人出现了? 吴笙此时有点不敢打开信封,昨晚江边的棒球帽在吴笙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他似乎想到什么,慌张的拿起电话打给陆南。 电话接通。 陆南:“怎么了?刚分开就想我了吧。” 吴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陆南,我收到一封信,牛皮纸。” 陆南有些不明所以:“信?” 吴笙:“周斌死前跟我说过,曾今有人给他示警,用的就是传信。” 陆南声音焦急:“你就站在那里等着我,千万别走,我马上去找你。” 陆南赶到的时候,吴笙的冷汗还没有消失。 吴笙手指微微发抖,把信递给陆南:“陆南,我有点怕。” 陆南接过信:“不怕,我在,我一直在。” 陆南拆开信封,抖开信纸,表情凝重。 吴笙:“是不是示警?说了什么?” 陆南脸色难看极了:“还真的是示警”然后把信抖开放在吴笙的眼前。 吴笙学长: 您好!我注意你很久了,最近我总是睡不好觉。我知道你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是这也........ 吴笙还没等看完,陆南已经把信揉成一团塞进信封。 吴笙反应了三秒才确定刚才那封信上没有一个字是跟罗成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陆南脸色黑的像锅底:“我也想知道这特么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在学校上学呢?还是到处勾引男人,给老子带绿帽子。” 吴笙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咽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的说:“这是一封情书?我再看看。” 陆南:“看个屁,这小子是谁?敢跟老子抢男人。” 吴笙:“我信都没看完,我怎么知道是谁?我再看看,也许里面有什么暗语呢。” 陆南嘴抿成一条线:“你还挺想看是吧,给你,你看,你看。”陆南把信怼在吴笙胸口。 吴笙赶紧要去掏里面的信团。 陆南又一把夺了回来:“你还真敢看啊?” 吴笙:“也许里面真的有隐藏信息。” 陆南眯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我从头到尾看完,除了看出这小子想勾引我男人外,没有任何隐藏信息。” 吴笙这会才慢慢回过神,然后笑意逐渐放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居然真的是一封情书,给我的?” 陆南依然咬着牙:“是,给你的,吴笙学长。” 吴笙笑的肚子抽疼:“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是一封情书我就不......” 陆南眼神危险的看着他:“要是知道情书就不告诉我了?然后自己去找那个小东西约会?” 吴笙:“我不是那个意思。” 甬路尽头,一个男孩往这边望了几眼,陆南看了看吴笙:“是他给你的?” 吴笙还没意识到什么,就点了点头,陆南像箭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搭住了男孩的肩膀,然后向后比了一个站定的命令手势。 吴笙此刻却有点站不住,他真的害怕陆南把那男孩揍一顿,他不安的在小路踱来踱去,--自己要是过去,陆南会不会更加生气?怎么会是情书呢? 这真让人啼笑皆非! 不多时,陆南气焰嚣张的走了回来,然后冲着吴笙抛了一个媚眼。 吴笙跟着陆南后边:“你跟那孩子说了什么?你没威胁人吧?” 陆南吃醋地说:“怎么?怕你的小桃花吃亏啊?” 吴笙一脸无奈:“哪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你真把人吓到了就不好了,毕竟还只是孩子。”陆南:“你要是再这么叽叽歪歪,我真要回去揍他一顿了?” 吴笙...... 陆南大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吴笙小跑跟上,把车门挡了回去:“你到底说了什么?” 陆南揽着他的腰,把他往后带了带,上车,关门。 吴笙敲了敲车窗,车窗半开,陆南说道:“你还要不要做实验去了?” 吴笙不依不饶,胳膊卡在车窗上。 陆南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我说,你吴笙学长是我媳妇,要结婚那种。” 说完,陆南发动引擎,邪魅的笑了。 --尼玛,这话你也说的出口,要不要face。陆南不要,从来没有要过。 吴笙满脸黑线:“......陆南!今晚你去睡书房。” 这个白痴是不是脑回路跟生殖器搭一起的。 第57章 见我? 吴笙走回学校,脖子上的红还没有退掉,手机震了两下。 吴笙划开屏幕,陆南发来一条短信, 【我说,握住他的手就一定不要放开,他心里的深深浅浅,要的不只是一句诺言。】 心房似有一道阳光洒进来,明亮而温暖。 这么一出闹剧,吴笙心情都好了几分。走进实验室的时候,那些异样的目光都显得比平时温和很多。 “吴笙,你这个实验部分我觉得如果与负载荧光探针结合起来,那么对这一领域的检测将带来革命性的速度提升。”陆北看着吴笙的数据兴奋的说,科学怪人都等不及吴笙坐下,就把他拉至电脑前。 吴笙对此习以为常,“我也有这个想法,这样不仅选择性高而且响应速度也会提高几十倍”吴笙用笔在一组数据上画了一条红线。 陆北连连点头,脸上泛起由于激动而泛起的红晕。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响。 “陆老师,这两个人找吴笙。”杨峰带着两个身穿浅蓝色制服的警察。 “陆教授,您好,我们有些事想与吴笙核实一下。”来人出示了证件。 陆北有些意外:“吴笙?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两位警察:“对不起,这是纪律,不允许。” 吴笙走上前来:“陆老师,我去去就来,应该没什么事。” --警察这么明面上上门,一般都是有求与民众,吴笙很知趣。 他笑了笑:“警察同志,我是吴笙。” 年纪稍大的警察向吴笙敬礼,“如果现在有时间,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希望得到你的协助。” 吴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跟在警察的后面。 陆北在身后拉住吴笙,轻声说道:“如果感到不好,什么也别说,我现在通知我爸和陆南。”又严肃的说道:“警察同志找你,你去吧,如果核实完了尽快回来,我在实验室等你讨论接下来的数据。” 吴笙心里一阵感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 吴笙略一点头。 走出实验大楼,阳光甚好,黑色的警车依旧停在实验楼后不起眼的地方。 上次坐进来的时候,自己极其狼狈,吴笙感叹了一声真是人生无常啊。 车子稳稳的驶离学校。 年纪稍大的警察开门见山,“昨天,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罗成。” 吴笙有些吃惊,罗成就这么轻易的输了? 但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流露内心的震撼:“那找我是因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警察继续说道:“警方收到匿名举报,罗成是2月5日周斌案的指使者,并且提供了大量行贿证据。今早我们对其进行抓捕。” 吴笙睁圆双眼:“匿名?” 警察:“是的,在抓捕过程中,犯罪嫌疑人躲进医院并且挟持了一名医护人员。现在嫌疑人情绪极其不稳定,人质安危受到威胁。” 吴笙被这一连串的话语说的找不到头绪:“那我能帮上什么?” 警察:“嫌疑人提出要求,要见你。” 吴笙惊愕:“见我?” 警察点头。又继续说道:“罗成的口供对我们打击犯罪网络,揪出隐藏更深的毒瘤非常的重要,所以我们希望得到你的配合。” 吴笙略一想,罗成怕是困兽犹斗了。 警察注视着吴笙,吴笙马上回神,“我尽力,不过警察通知,我可能并不如你们期望的样子。” 警察:“吴同学,尽量稳住他的情绪,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优先选择保护人质安全,请你放心,拜托了。” --总之是躲不过去了,罗成这个时候想见他,怕是要在黄泉路上找个伴吧。 吴笙握起了拳头,又朝着警察郑重的点了点头。 警车停在医院门口,医院四周拉了一圈警戒线,很多警车闪着蓝红交错的警灯。 吴笙不自觉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睛,上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警察,还是给自己送行的。这次呢?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 吴笙觉得自己可能跟警察叔叔五行相克,他呼了口气,吹了吹额发,紧跟在两名警察身后,行至顶楼。楼梯内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守在门口,带自己来的警察示意同事让吴笙进去。 警察:“罗成,吴笙来了。” 罗成声音透过屋顶的铁门飘了进来:“让他一个人上来,如果你们想要从我嘴里知道更多,就别安窃听装置,不然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警察给吴笙套了防弹衣,又跟他互递了个眼神。 --罗成居然还有枪? “别怕,如果情形有变,你立刻卧倒,我们的狙击手随时待命。”警察捏了捏吴笙的肩头。吴笙点头,然后他转动天台的门把手,推门而出。 楼顶阳光烈烈,灼的人睁不开眼睛,吴笙四下看了看,在一睹矮墙后面漏出一片衣角。 吴笙走过去:“罗总,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罗成在两墙之间探出头:“年轻人,我就知道,最后会是你来给我送行。” 吴笙转过矮墙,罗成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的消瘦,脸色灰败,衣服不在向往常一样平整但依然干净。他的头发有些乱,鬓角处白的更甚了些。 一名女护士蜷缩在墙角,不知道哪里受了伤,白色的护士服的一角都是血迹。 吴笙轻描淡写地说:“你既然要见我,一定是有什么话说,那么第三者在场你应该是不愿意的。” 罗成笑的有点阴沉:“你想救她啊?她只是昏过去,一点点小伤而已。” 吴笙严肃道:“你知道你逃不掉了,为什么还要再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呢?” 罗成惨笑:“看,你骨子里遗传了罗成的英雄主义”然后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好啊,你可以救她,但是你只能救一个,机会用完了,就没了。” 吴笙看了看确定楼顶除了他和罗成外,只有一个护士,看来自己想的不错,罗成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吴笙冷静的说:“你放她出去治疗,我给你做人质。” 罗成低声笑了几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把她亲自送出去吧。” 吴笙弯身抱起护士。 第58章 游戏的邀请 “你会后悔你的选择”罗成拿枪抵着吴笙的后脑,吴笙把护士交给门口的警察,又返身回到天台,及其放松的坐在阳光下,两个红点移至他的脑门上。 抬头说道:“坐吧。” 吴笙并不动,颇为不解他刚才还那么谨慎,现在为什么又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之下。 罗成却丝毫不在意:“他们想要的事我脑子里的东西,所以我的命值钱着呢。” 对方竟有些我自巍然不动,任凭风浪起的态势。 吴笙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立在对面,平静地说:“说吧,你要见我干什么?” 明艳的阳光被吴笙遮去大半,身影投在罗成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声音被楼顶的风吹去大半,显得有些飘忽:“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多年,会不会有人做出不同的选择,但是结果都让我很失望。” 吴笙听得不真切,追问道:“什么选择?我不明白。” 罗成笑的有些落寞:“吴笙,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害怕被别人发现我顶替了真正的罗成,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吧?对不对?” 吴笙后脊椎紧绷:“你想我明白什么?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的感情纠葛。” 罗成眼里突然有了火光:“我就知道你懂。所以有时候我看到你的那张脸,我就很纠结,这么一张背叛的脸,却是这么多年最懂我的人,我很兴奋,又很痛苦。” 吴笙:“对不起,你可能误解了,我并没有多了解你,也不想了解。” 罗成却毫无理由的笑了起来,笑里透着扭曲,听得让人浑身不舒服:“哈哈哈,没关系,不管你懂不懂,我却想换个玩法。” 吴笙后脊的凉意一点点爬上大脑皮层:“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罗成:“我不,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最折磨是什么?就是他明知道一道题的答案,却永远找不到解题方法。你不是想知道周斌,罗远,陆南有什么共同之处吗?求而不得要死,不离不弃还是要死。”罗成残忍而玩味的看着吴笙:“我偏不告诉你,有什么比这种更让人做立不安呢?” 吴笙心口一丝恶心:“罗明,你就是个疯子。” 罗成:“不用说的那么委婉,你可以直接说,你就是个变态,毕竟当年罗成说过同样的话。我是变态,可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谁给了我希望,然后又一点点把它们变成绝望?是他们先背叛了我,抛弃了我!”罗成的声音凄厉。 复而又充满渴求:“别人不懂,吴笙你懂得对吗?” 吴笙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他确实懂得,如果有天陆南背叛了自己,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比罗成更加疯狂。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忙转移了话题:“他们是谁我不管,但是这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理由。罗成,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罗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心魔,反复的告诉我,也许会有另一条路,但是我没有机会了,吴笙,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吴笙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如果你想一直这么打哑谜,我恕不奉陪了。”说完,他转身。 “我爱罗成。” 身后语气异常坚定而痛苦,吴笙滞在原地。 这个答案吴笙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合常理,他转身惊讶:“你们是兄弟,怎么可能相爱?!” 罗成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只是偏了偏头:“我不能大动,否则可能会被打断手脚,你过来。” 吴笙依旧站回他的身前。 罗成并不在意,眼睛眯着像是沉浸在往事中:“所有人都这么说,罗成那时也是这么说,可我偏管不住自己。什么对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就不能为了自己活着吗?” 落寞而苍老的面庞在阴影下有些模糊,吴笙没有办法反驳。 吴笙声音少了些盛气:“他对你的爱只是哥哥爱弟弟,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感情。”罗成瞳孔猛地放大,充满愤怒:“你知道什么?罗成说过,他一直在,他会永远陪着我。直到吴秋莹抢走了一切,他背叛了我。”罗成的眼神陡然凶狠,犹如厉鬼。 吴笙被唬的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杀了他?” 罗成残忍的笑着,声音阴沉:“不,我怎么舍得杀了他?”然后似乎沉浸其中。 吴笙:“他没死?” 罗成不回答,吴笙更是骇然,追问:“他没死?那他在哪里?” 罗成依旧不回答,良久,他摇了摇头,悲怆的说道:“他在路上了。” 吴笙脸色苍白,这真是晴天霹雳,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罗成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再次说道:“当年,他出了车祸,面目全非。看见他躺在病床上,我甚至想过如果他不醒,我就跟他一起离开这个残忍无情的世界。但是老天开眼,他活过来了。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抱着他,不停的道歉,可是他没有反应。医生说,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反应。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拼命的跟他说话,可是他只是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回应。”说到后面,罗成的声音颤抖的说不下去。 吴笙从这叙述中听出了重点:“你制造了车祸?” 罗成愣了半天,抓住吴笙的裤脚半是祈求半是阴狠:“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跟吴秋莹结婚,我求他。但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没想杀他。后来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帮他治疗,我甚至娶了张琴,办了罗氏。可是没用,他没有醒,他不愿见到我。” 罗成说的颠三倒四,吴笙隐隐的知道了所谓的测试。 吴笙说道:“所以,你把我们接来,是为了唤醒他?” 罗成的手指滑落至身侧,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跟他证明我没有错,错的是他,所以他不愿见我,是在逃避,忏悔。如果再不做,我没有时间了”。 语气直转,吴笙还没反应过来。 罗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诊断书:“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死了,没有人会照顾他。” 吴笙接过诊断书:白血病,晚期。 纸被风吹的直响,吴笙看着罗成:“所以,周斌和罗远是你的影子?求而不得,所以要死,替你去死?你后悔当年企图谋杀真正的罗成?所以当他们存了杀我的心思时,就注定他俩必死。” 罗成的唇色苍白:“你看,人性就是这么的贪婪,罗远也想要你的命。所以我没有错,错的是罗成。” 吴笙牙齿咬紧:“你真恶心,周斌何其无辜?他没有要害我。” 罗成骤然盛怒:“他无用,他居然不能保护你,即使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这种废物怎么配爱你,他跟吴秋莹一样,是多余的。” 吴笙愤怒的看着他。 罗明面部扭曲:“别这么看着我,吴笙,如果陆南也躺在那里,永远醒不过来,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你愿意参加游戏吗?” 第59章 真正的罗成(不要重复买,跟错发的一样) 罗成发出了游戏邀请。 --游戏? 吴笙瞳孔剧震,心里像被重锤,他想拒绝,但却不得不参加。。 这震惊而恐惧的表情满足了罗成的预期,他阴冷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转成轻松的大笑:“别太紧张,我只是问问而已,毕竟,这个游戏就是为你设计的,你没得选。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些话在我心里埋了好多年了,真没想到最后会是对你说了。”罗成揉着心口:“挺憋得慌的。吴笙,我们是一类人,只是,你的测试才刚刚开始,我的却已经走到尽头。”罗成的眼睛死死的咬住吴笙的双眸,像是在找寻答案。 虽然是夏天,吴笙觉得自己倒抽了两口冷气:“你想怎么做?” 罗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我觉得很奇怪。是爆炸开启了你什么技能吗?你们年轻人是这么说的吧?爆炸后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以前我还觉得你不太够资格参加我的测试。现在我又有点惋惜,如果你的身上没有吴秋莹和罗成纠缠的影子该多好,我们或许不用这么你死我活的。是不是挺矛盾的?” 罗明拍了拍身上的灰,试图站起来,但却失败了:“真是不中用了。” 吴笙保持着冷静:“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成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和陆南一起来做个游戏。如果通过测试,奖励很丰厚。” 吴笙大惊:“你对陆南做了什么?” 罗成啧了一声:“说了这么多的话,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吴笙弯身提住罗成领口,眼神冷厉:“陆南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罗成食指举到嘴前:“嘘!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别着急,事情总是要一点点的解决才有意思。不过有点可惜,这个结果我可能亲眼见不到了,到时候你是烧给我,还是亲自来告诉我?” 吴笙心脏剧烈的跳动,这个老变态到底在打什么算牌。 罗成费力的推了推吴笙的手:“打个电话给陆南吧,让一切都回到游戏的起点,让我看看罗成的血脉,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吴笙的神经像是被点了穴,罗成笑了笑,替在衣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拨通了陆南的电话。 长时间的忙音过后,电子音想起。陆南没有接听。 吴笙四肢的血液像是被抽空,连掩饰镇定都忘了。 罗成笑的很大声:“心情是不是像是被摘掉了心脏,哪里空空的,但是却明显的感觉到害怕,那种即将死去的害怕。”他用手戳着吴笙心脏的地方。 却如他所说,吴笙眼角颤抖。 罗成的笑声回荡在楼顶,夹裹着夏日烈阳,灌得耳膜生疼。 此时,门被从里向外的打开,一个跟男人立在门口。 罗成怔在当场,对方那张脸虽然满是疤痕,但依旧看的出与罗成十分相似。 “哥?”真正的罗成的出现并没有让吴笙吃惊,他此时完全沉浸在陆南可能发生了危险的恐惧之中。 “罗明,你放手吧。”罗成走上天台。 罗明激动的双手颤抖:“你醒了,你来看我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罗成严肃:“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不就是为了把我逼出来吗?罗明,你的目的达到了,放手吧,别再错下去。” 罗明冲着罗成张开双臂恳求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哥,我没有力气走过去了,你来让我仔细看看,行吗?” 罗成走近了些,他走过吴笙身边的时候,头偏了偏,想要说什么,但吴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罗成在距离罗明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身前是自己的弟弟,身后是自己的儿子,所有的秘密都像他这张狰狞的脸,暴露在天光之下。 罗明艰难的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摇的向罗成走过来,扶住他的肩头,笑容温柔:“你过的好吗?” 罗成并不回答,拉了拉帽檐,好像要掩住自己的丑脸。 罗明却阻止了他:“在我面前,你什么样子并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好。” 罗成注视着地面:“罗明,放了吴笙吧,你所有的愤恨冲着我来,我跟你一起走,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日子。” 罗明面带笑意:“这句话我等了好多年,哥,可是现在我早走不了,一切都晚了。我回不了头了,他也回不了头了。如果你第一次提示周斌的时候跟我说这句话该多好?或者是你在帮助罗远架空我的时候也不错。最晚,你跟警察联合调查我的时候,咱们都还可以一起走,那时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现在,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跟我说回头,傻瓜,你还这么天真。” 罗成直愣愣的看着罗明:“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反击?” 罗明苍白的手指摸着罗成脸上的疤:“我的哥哥,没有认清自己想要什么。我的哥哥,喜欢惩恶扬善。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善恶分明?哥,你想让我死,那么我就帮你实现。” 罗成浑身颤抖起来。 罗明搂着罗成的肩头,手指虚弱的抬起,指着对面的建筑:“哥,你看那边,在哪里,有不止一名阻击手正端着枪对着我,只要我有一点跃矩行为,嘭!你的愿望就会实现。现在在我的哥哥,想让我回头了,可是我回头看了眼,路在哪里?” 罗成握住他的胳膊,嘴角颤动着,看着罗明眼里的笑意,他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回头给罗明。 罗明收回手臂,把头向罗成微微偏着:“哥,你说我是不是又赢了?从小你就什么都输给我,还总是不想承认。你看,你的胆怯搭了这么多的人命进来,如果去了地狱你可要跟紧我,不然他们真要找你索命了。” 罗成喉咙里刚想发声,罗明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话,你这张嘴,从来都是口是心非。我现在累了,没有力气跟你吵架,你的心我从来比你看的清楚。” 说完,罗明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肺一并吐出来,干瘦的背脊剧烈的起伏。 罗成忙扶住他,给他顺着气,罗明手掩住嘴,离开时已满手鲜血。 罗成骇然看着罗明口鼻里的血,想去擦拭,罗明却摆了摆手,虚弱地说:“没用了,这是我应该得的。” 然后满眼期待的看着罗成:“哥,我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你躲了这么多年,找到答案了嘛?” 罗成紧紧的抿着嘴:“你放了吴笙吧,他是无辜的。” 罗明笑的惨然,白牙上的鲜血看着甚为吓人:“你啊,还是不敢回答。” 然后他附耳在罗成肩头,“这是个轮回,总有人一遍遍的闯进来,被绞的粉碎,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 说完,他抬手描画着罗成的眉眼。 突然,另外一只手在罗成身后举起手枪,对准吴笙,还记得给罗成留了一个浅笑。 对面的狙击手开枪,罗明推了一把罗成,但后者却抢先一步把罗明护在怀里。 噗! 子弹穿颅而过,罗成的表情依然肃穆,缓缓后仰。 罗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罗成的身体倒下。 罗成倒地,在地上溅起一层薄灰,接着鲜血洇了一片尘灰。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片刻,然后所有的声音再次传进耳膜,罗明双腿失去了站立功能,手脚并用的爬到罗成身旁,捞起对方在自己的怀里,涕泪俱下:“哥,哥,你这是为什么?该死的是我!” 罗成浑身染满鲜血,罗明不知道该去堵住哪里,只能摸着跟对方脸上的伤疤,想把血从这张脸上擦干净。 但越抹越多,最后如注般滴落在地上。 罗成的身体生理性的一跳一跳,嘴巴半张,除了染血的牙齿,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罗明,无声地说道:“你要的我一直懂,只是我不能回应。” 枪响划破天空,吴笙被惊的本能回头,但脑子里却完全映不出现实的景象,陆南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警察从身后破门而入。 罗明抱着血泊中的罗成,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在乎的都值得吗?咳,咳,咳。”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罗明的嘴里咳出,本就惨白的脸上布满悲情,怕是地狱的恶鬼也要打个寒颤。 鲜血滴在罗成的脸上,与罗成融为一体,慢慢的滑落。罗明的手及其缓慢的拉起罗成的手指,把他藏了半辈子的指环套在对方的手上,然后紧紧的握住。 警察试图把他与罗成的尸体分开,罗明死死的握住对方的手,最终力竭,从身体里抽离的不仅仅是渐凉的身体,仿佛一并抽走了自己的内心。 他喉咙里低吼,最后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啊~~~” 然后大口的鲜血喷薄而出,在碧蓝的天空中,划出血雾。 众人皆惊。 罗明倒下去的时候,望着吴笙,全是悔恨。 吴笙双目失神,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只是瞬间,事情却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乃至有警察拉他离开现场时,他还被震惊的没办法相信。直至再看到警车时,吴笙找回意识。 --罗明死了,罗成也死了? 制造游戏的人纷纷落幕,但是游戏依然继续。 罗明最后的选择题:只能救一个人,这个人不包括自己,他指的是陆南!! 陆南!不会!不行! 第60章 答案 吴笙被震的麻木的神经再次紧绷至极限,陆南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不会出事的,陆南以前也有过不接电话,一定是给他惊喜,一定是这样的,这个白痴喜欢这样。然后在自己急的发疯的时候跳出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温暖。 在吴笙第十次要拨打陆南电话的同时,沈良平的电话打了进来。 吴笙像是要抓住字后一根稻草:“陆南是不是让你带我去找他。” 沈良平声音严肃:“吴笙,陆南出事了。” 啪的一声,吴笙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根线断了。 吴笙嘴角有些生硬:“沈律师,这个时候别开玩笑,陆南一定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沈良平在电话里没有回答,空气凝滞。 吴笙恳求道:“说话啊,说这是陆南的玩笑啊。” 沈良平:“吴笙,陆南现在在抢救,你要冷静,你听我说,陆懂今早被带走,陆南在赶来的路上被货车撞了,一切都来的太快了。现在如果我们再自乱阵脚,就一切都完了。” --陆南!出事了! 吴笙忽地双耳轰鸣,再也听不进去沈良平的分析。 他只觉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剧烈的疼痛,痛到他不能站立,痛到他忘了呼吸。 沈良平依旧在分析着事情的利弊。显然沈良平是对的,这个时候应该保持冷静,现在陆家只有自己来救,破鼓万人捶,如果现在不稳住局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再理智也阻挡不了胸口涌上来的腥咸。 噗! 一口鲜血直冲了出来,随即双眼发黑。 身旁的警察见状皆是一骇,慢七手八脚的把吴笙驾到急诊室。 四周漆黑一片,吴笙呼吸沉重! --这是哪里?为什么不开灯? 吴笙嘶吼了一声,没有回音,没有回答。四周像是沉浸在深水里,只有轻微的水声。 --心好痛,真的太痛了。陆南呢?陆南怎么没来找自己。不是说好了晚上回家吃晚饭的吗? 吴笙在黑暗里使劲睁大了双眼,然而都是徒劳。这片黑暗中似乎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被吞没。 --好困,睡一会吧,就一会儿。不!陆南在等我,陆南出事了,我不能睡。 “咳,咳,咳咳咳”吴笙剧烈的咳嗽起来,两名护士忙凑近跟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笙费力的从病床上起身,捂住犯疼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待咳嗽稍微缓和了些,他起身要走。 “你现在不能走,要住院观察。”护士忙拦住他。 吴笙并没有停止身形。 “那你也要打完针水才走,你的血糖太低了。”这个病人脸根本就没打算听话,护士急忙说道。 吴笙抬眼瞅了一眼针水袋,毫不犹豫的把针头拔出血管。然后拿起还未打完的针水咬在嘴里。 昏沉的大脑和眼前的金星提示他需要补充能量,但是绝没有时间在这里装死,他摸出裤袋中的手机,拨通了沈良平的电话。迎面两名警察走来,吴笙闪身隐入清洁间,这个时候不能被警察带回去问话。 两名警察进入刚才自己出来的诊室,吴笙快速进入楼梯间。 “喂,陆南现在在哪里,沈律师,我需要先见到陆南,否者这一切对我没有意义。” 沈良平皱了皱眉,说道:“现在在人民医院,还在抢救,我觉得目前更重要的是......” 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沈良平见到吴笙时,不由的吃了一惊,他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人双眼里却冒着让人生畏的目光。 “现在怎么样?”吴笙望着手术室的门口。 “陆南是在来的路上被突然开过来的货车迎面撞上,我怀疑......” “我问你他现在怎么样?”吴笙怒视沈良平吼道。 走廊里经过的几个护士都被吓得抖了两下。 “还不知道,最好的医生已经都在里面了”沈良平被吼得呆了几分:“你不想知道他怎么出事的?这样才能......” 吴笙虚弱的抚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叉的捂住额头,声音轻微,完全不似刚才的惊人:“那些都不重要,只要陆南活着。” 沈良平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身边静静的坐了下来。 吴笙双手合十,指尖移至鼻梁:“谢谢。”他平生第一次求遍满天神佛。 --如果你们真的有灵,救救陆南,我愿带他偿还所有债。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吴笙抓住一医生的肩膀,他像失了声,张了几次嘴也没有发出声音。 还是沈良平:“大夫,怎么样?” 医生眉头紧拧:“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脑部受到剧烈撞击,而且身体多处骨折,内脏不同程度损伤,所以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吴笙的心像是被人从胸膛活活的掏了出去,然后再神经还没有完全切断的时候狠狠的捏着。 沈良平:“那现在我们能做点什么?” 医生:“我们跟美国的专家视频会诊过,但是目前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只能看患者自身的意志。” 沈良平:“那如果最坏的情况,病人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于院长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如果病人挺过今晚,明早可以看看于院长的意思。” 沈良平:“那辛苦了。” 吴笙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他不能失去陆南,陆南决不能有事,他整个人感觉在不停的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底,就一直下沉,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弱鸡你给我挺住,这个时候不能倒,陆南需要自己。他一只手撑着墙,手指头抠进墙皮,血顺着手指留在白墙上。 沈良平忙过来扶他:“你需要休息。我联系过于跃,他正在赶回来。于跃失最好的脑科医生,他一定能救陆南。” 吴笙抓住沈良平,手指上的血印在对方的衬衫上,他依然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睛却在沈良平脸上寻求那肯定的答案。 沈良平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没事的,陆南一定没事的,现在你要是倒下了,就没有人保护陆南了。”沈良平在吴笙的嘴里塞了一个东西,没有味道。 沈良平:“嚼碎他,你现在这个样子随时晕倒,你先吃块糖,我去护士站叫人来给你吊针葡萄糖。” 第61章 吴总上线 陆南被推出手术室时头上缠着纱布,总是望向自己热切的双眼此时紧闭着,吴笙牵着他的大手尾随着护理床,把他送进ICU。医生们进去出来,丝毫没有映入吴笙的眼睛。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陆南,另一种是其他人。 隔着洁净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陆南,呼吸机上一层层的水雾蔓延开来,预示着床上的人还活着,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生气。 --挺住!你许过我的一切你都才只是开了个头,陆南,你个混蛋别扔下我。 沈良平拍了拍他的肩头。 吴笙别过脸,在眼睛上抹了一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把你手里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两个点,一、对方掌握我们多少证据,二,交换的代价是什么,对了,我需要授权。” 沈良平一怔,随即严肃地说道:“陆董早就做了交代,一切都准备好了。” 沈良平把一叠资料交到吴笙手里。吴笙靠着医院的墙壁上,脸色并不比手里的纸张红润多少。 吴笙:“陆氏的底线是什么?” 沈良平道:“你来定,不过我们事先有所准备,所以应该还没到最坏的情况。目前麻烦的是,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 吴笙抽出资料飞速翻阅:“没有下一步,罗明死了。” 沈良平一怔:“什么?” 消息还没有传的那么快,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罗氏已经落幕,更不知道背后的一世纠缠。 “今早的事,还没报到,估计很快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吴笙继续翻阅。 “情况变化太快,这出乎我们的意料。不过这个消息对于陆氏利大于弊。”沈良平盯着对方手指在资料上一页页划过,每一页他只会停留四五秒钟,整个资料翻下来,他只抽了三页,分别是陆氏股东名单,与罗氏往来项目总汇以及陆大成授权签字。 吴笙留下授权签字页,其余两页推至沈良平面前:“这张我要更详细的,最少要三辈以内所有人的现居地,资金往来,以及半年内全部行程。与罗氏的项目继续运行,涉及到资金往来的全部转交给我处理。一周时间够吗?” 沈良平接过资料:“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应该去疏通关系吗?把损失降到最低。” 吴笙依旧望着玻璃窗:“航哥,或许做律师你很优秀,但是商场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够狠,手里的把柄够多,道路就够畅通,去做吧,把自己人全都撒出去,至多两周,还有陆南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实在瞒不过的,告诉他们陆南只是擦伤。” 沈良平此时才感叹陆大成看人是多么的透皮见骨,身前的这个年轻人面上满是不安,但眼神却跟苍鹰一样犀利,似乎一切早已踩在自己脚下。 沈良平把事情吩咐下去后,返回到ICU病房外。 吴笙依然保持着刚才离开的姿势没动。 手扶在洁净的玻璃窗上,好像在描绘里面人的轮廓。 沈良平走到他身边道:“先去休息吧,后面还有重要的事。” 吴笙声音哑然:“我没关系,我陪着他。” 沈良平拍在吴笙的肩头上:“在这守着毫无意义,他现在没有知觉,这样只会拖垮你自己。” 吴笙并没有动,也没有答。 --这句话他曾经对陆南说过,当时他不相信感情,可现在没有人能让他放下这段感情,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命。 沈良平实在担心,强行搬过吴笙,说道:“理智一点,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清楚孰轻孰重。” 吴笙:“航哥,于医生与这世界孰轻孰重?” 沈良平被问的一怔,然后他放开吴笙,任由对方立在病房外面。 --如果那个人都没了,这个世界乱成什么样于自己还有多少意义? 正当沈航还沉浸在悲伤的假设中,吴笙问道:“于医生几点到?” 沈良平恍然回神:“明早四点十分我去接他,到医院估计不到六点,还有三个小时。” 走廊里继续保持沉默。 一夜无惊无喜。 翌日。 于跃一下飞机就召集了专家会诊,但是结果并不乐观,陆南什么时候会醒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看着难得安静的陆南,吴笙的手在玻璃上做了一个刮鼻子的动作:“航哥,你说他会一直这样睡下去吗?” 沈良平喉头发紧,内心也是一片惆怅,但依旧安慰道:“吴笙,于跃说他会尽力的,德国有过治愈的病历。” 吴笙眼睛泛着红:“走吧,你不说还有事要办吗?” 两个星期后。 “了了”邱姐说完两个字就惊得出了一身汗,忙改口道:“吴总,史强和张肆年已经在二楼包间了,您看是现在带几个人过去吗?” 吴笙穿了件黑色衬衫,扣子解到胸口,若隐若现一片雪白的肌肤:“邱姐,没关系,你还是叫我了了吧。” 邱姐小心的陪着笑:“不,不,吴总,我刚才陪客人多喝了几杯,一时大意了。” 一周前,吴笙以天价全资收购了不夜天夜总会,虽然外面风声被压得死死的,但里面的人都知道,面前的年轻男人是这间夜总会的新主人。 对于这个新老板,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说,吴笙与陆家二少爷情投意合,陆少爷送的定情信物。也有人说,浑城公子哥为了得到了了倾心,不惜千金讨他一笑。更有甚者还说,了了是首富的私生子,买下不夜天只为了报复。 总之,面对这个新老板大家都十二万分的小心,新仇旧怨没几个想被盯上。特别邱姐这种有“前科”的更是战战兢兢。 吴笙系好腕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淡淡的说道:“我说过,只要以后全心为我办事,一切既往不咎,所以,邱姐你不用有包袱。” 邱姐想起威哥离开浑城前凄惨的样子,心里直打哆嗦:“我一定听您的,吴总放心。” 吴笙笑了笑:“走吧,挑几个激灵的,按我说的做,事成了都有赏钱。” 邱姐连忙点头,挑了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与吴笙一起向二楼包间走去。 第62章 手真黑 邱姐走的极为不自然,总感觉后背有把尖刀顶着自己。再进入包间前,她还吩咐身后的女孩设备是不是都调试好了,然后小心的望着吴笙,在得到对方首肯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包间门。 “张少,强少,可真是好多天不见了,我今天可是下了功夫了,都是我们这特别火的孩子。”邱姐赔笑。 史强拿着酒瓶巡视了一圈,颇为意外的对着张肆年说道:“这不是了了吗?可是陆南的人,你TM也敢?” 张肆年呲笑:“陆南?他老子都折进去了,出不出的来都不一定,他还算老几?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他要来跪着***我了。”说着不善的看着吴笙:“不是他的人我还不玩呢。” 邱姐忙添火:“这事可不敢让南少知道,在咱们浑城谁敢动南少的人啊?张少,了了今天就来打个照面,后面还请你高抬贵手吧,要不我不好做啊。” 欢场上,当众认输比当众说不举还让人炸毛,果然,张肆年摔了酒瓶,“陆南不好惹?我就好惹了?我今天就告诉你们,现在的陆南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过不了几天他就得叫我少爷。到时候别说他的人,就是他自己我也上的起。” 屋子里,没有人敢接他的话。 这种场合如此叫嚣,可见是个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 吴笙给史强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朝着邱姐挥手,又点了吴笙与另外一个女孩陪着,待包间门从新关好,史强凑近张肆年:“肆年,这你可别跟我吹,就你爸能斗得过陆家?” 张肆年本来就被史强灌得有些上了头,刚才又被一激,现下自己老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低调都被喂了狗,不屑地道:“你还以为他陆家真是铁打饭碗呢?我爸他们几个元老早就看不惯陆南什么企业改革了,要不是陆大成阵着,又有罗氏撑腰,就凭他陆南?” 接下来的话,史强本想多套几句,吴笙却打断了他:“张少说的是,陆南怎么能跟你比呢,他那嘴贱的很,着实让人讨厌。” 张肆年听见身边的妙人这么说,觉得十分有面子,伸手去拦那人的腰。吴笙适时起身,拿起刚才带进来的酒杯倒了一杯递至张肆年唇边,又同样自己倒了一杯。 无限魅惑的在张肆年耳边轻吹:“陆南这种土包子一点不懂风情,我看张少一定会绅士的多。” 张肆年被夸的十分受用,将嘴边的红酒全部饮下,侧首在吴笙的锁骨吻了一下:“一会我就让看看......”说道后面头一歪,倒在吴笙肩头。 吴笙嫌弃的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对陪酒女说:“刚才录下来了?” 陪酒女忙点头。 “行了,剩下的交给强少,你先出去找邱姐领赏吧,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 陪酒女点头如捣蒜,将摄像机递给史强,逃难似的跑了。 --看来威哥的榜样立的不错。 史强推了推人事不省的张肆年:“不会毒死了吧?” 吴笙无奈:“我又不是谋财害命,毒死他干什么?快点干活吧。” 史强:“手可真黑啊,陆南算是碰到克星了。” 吴笙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史强耸耸肩。 第二天一早。 吴笙将照片和录像拍在沈航的办公桌上,沈航吃惊的忘了将牛奶递给对方。 沈航赶紧打开照片,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磕磕巴巴地说道:“就,就,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有更高明的手段,仅此我不信老张会束手就擒。” “这样当然不会,但是他为了帮他儿子抢男人而拉人垫背就有点意思。”吴笙接过沈航手里的牛奶。 “内部瓦解?但是要是由我们送过去,我觉得其他股东多少有些不信。”沈航翻着照片,皱起眉头。 “让你查的七大姑八大姨,这时候就是最好的宣传工具,没有不爱八卦的姑婆,加油吧,航哥。”吴笙眨巴着眼睛,沈航被他这天真无邪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真他妈的手黑。” 吴笙把喝干净的牛奶盒子扔进垃圾桶,冲沈航歪了一下头。 “今天陆南转到特护病房了,于跃跟院里打好招呼给你安了张陪护床,你不会真把医院当家住了吧?”趁着吴笙还没走出房间,沈航又说道。 吴笙摆了摆手,推门出去。 半年后。 秘书敲开办公室的门:“吴总,沈律师说这几份文件还要你过目。” 吴笙翻阅资料:“帮我约张董,告诉他,明天我会去他办公室,他儿子和了了是什么朋友就看他什么意思了。” 秘书:“好,还有李董昨天出国了,明天的股东大会他委托吴总全全替他表态,这是他的委托书”秘书把文件递给吴笙。 吴笙接过来,扔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锁好。 吴笙抬起头,从文件对里望着呆立的秘书:“还有事吗?” 秘书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今晚,您还去医院吗,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看您脸色很差,南少那边我替您去看看。” 吴笙笔停了停:“没关系,我自己去,你先下班吧。养足精神,明天还有最后一场仗。” 秘书本想继续劝两句,吴笙已经又埋进文件堆里。秘书只好退出,带好门,透过玻璃门,他看了看里面这个消瘦的青年。 半年,浑城商界海啸,罗氏顷刻覆灭。这个青年接手风雨飘摇的陆氏,在与几个大股东生死攸关的谈判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老狐狸纷纷让步,最终保住了陆氏。 更让秘书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做这一切时,这个青年都十分大费周章的以陆南的名义。 同样是这个青年,对躺在病床上不知会不会醒来的二少爷,一往情深,不离不弃。 他曾忍不住问过对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对方嘴角浅笑:“曾经有个疯子,冒名顶替了自己的哥哥,不为别的,只是觉得他的哥哥的名字不能跟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孔绑定。” 秘书一头雾水,青年却不想再说下去,望向窗外,眼里都是温柔。 这个人似乎永远让人看不透,秘书转身去办青年交代的事情。 第63章 婚礼 办公室内,吴笙拨通了沈良平的电话:“航哥,明天的股东大会,我们先碰个头,这次要替陆南再想个完美不在场事由。” 沈良平无奈:“放心吧?陆南这半年分别与股神,华尔街巨头会面,这次不差个政要。” 吴笙笑了笑:“那辛苦你,一应签字都先做好,到时候发给他们签字。” 沈良平:“你跟个律师造假,吴笙,你就不怕我反水?” 吴笙噗呲一声:“我不建议沈律师跟了了也有点什么风花雪月,发给于医生。” 沈良平道:“太毒了你。” 吴笙接着说:“陆北那边怎么样了?” 沈良平说道:“陆北已经回学校了,陆氏的事他本就没参与过,调查一下也就没什么事,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吴笙想了下:“以众信化工的名义跟A大联合申请个项目吧,以陆北的能力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遍,又说道:“陆伯父那边法外就医申请下来吗?” 沈良平长舒一口气:“你把陆氏大半家底砸进去,就是不行也让你撕开一条黄金大道啊。” 吴笙道:“那就好,出来后跟陆北住吗?要不然给他......” 沈良平啧了一声:“你这心操的,放心好了。陆南这媳妇可是真没娶亏。” 两个人在电话里笑了笑,沈良平语气一转:“明天,那事你确定要做吗?也许可以等他醒了再说。” 吴笙神色温柔,坚定地说:“不管他会不会醒,我都很确定。” 滨江小区。 吴笙立在镜子前,把西装的袖子整理至腕处,在胸口插了朵开的正浓的茉莉花,就像当年陆南系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一样香甜。 如果陆南此时看见了,一定会说:“宝贝,你今天真迷人”,想到此处,吴笙的嘴角弯了弯。 他回身环顾了四周,房子内的一切还保持着原来的陈设,连洗漱间的牙刷,吴笙都是三个月定时更换两把,就好像陆南从来没有离开那样。 吴笙坐在床头,手掌扶过陆南的枕头:“你说过,这是你的婚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住?” “吴笙,走吧,车我开到楼下了。”史强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吴笙答道:“这就走了。”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精致盒子,关好房门。 医院的走廊内。 陆家人,沈航、于跃分立两头,吴笙走过人群,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他这半年来无数次那样,推开病房门。 众人跟在他的后面,病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时,皆是心头发酸。 洁白的病房内,铺了满地的红玫瑰,陆南躺在病床上,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格外俊朗。 陆大成中午刚从里面出来,就被沈航接到这里,半年来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只是听说就知道吴笙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此刻,他怎么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拴住这个年轻人,于是他伸手拉住吴笙,声音里伤感又透着感激:“你做的已经很多了,陆南可能醒不过来,你以后的路还很长。” 吴笙回头轻轻的对陆大成说:“伯父,我的以后余生在哪里。”陆大成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见吴笙一步步坚定的走向床边,低头吻在了陆南的额头。 一记长吻,让吴笙这半年悬着的心落了地。吴笙缓缓从西装裤子里掏出盒子,打开,是一对漂亮的素圈戒指。 万华此时已经伏在陆大成的肩头止不住的流泪。 吴笙拿起其中一枚放进陆南的手里,温柔地说:“陆南,当时你把它放进我手心,是不想给我压迫感,谢谢你。你说会等我自愿接受他,那么今天你帮我带上吧,你说好不好?” 陆南的氧气罩上依然水汽一片。 吴笙学着当时陆南的语气:“只给你10秒钟,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过我可比你聪明,我有很多证人在场,除了父母,我可还请了沈律师公证,你想反悔也不能了。” 众人像是被什么卡在喉咙里,病房里落针可闻,只有女士悄悄的抽涕。 “陆南,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装了,心里其实都乐开了花吧,就等着我自己进套,是不是?那么我就装傻一次。”吴笙抚着陆南的脸颊,脸上洋溢着笑容。 随后,手指沿着陆南的西服一路整理下来,直到手指触碰到陆南的大手。與。西。糰。懟。 吴笙拉起陆南的手,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无名指,然后又拿起另外那只稍微大一号的套进陆南的无名指。交叠的双手拉至陆南面前,幸福地笑着:“陆南,你什么时候量了我的尺寸,你看正合适。” 说完,吴笙侧头看了看于跃,于跃点头。 吴笙伸手摘了陆南的氧气罩,低头,轻轻的吻上陆南的唇。而后在陆南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赖床这么久,我等不及了,所以只好先来娶你。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对视良久后,吴笙起身,向众人鞠躬,复又坐回病床,眼睛注视着陆南:“各位,观礼结束,让我们俩待一会吧,这洞房就不闹了吧。” 众人闻言默默的离开病房,沈航带上病房的门,于跃眼眶有点湿,沈航握了握他的手。 陆大成开口:“良平,等过段时间把陆南送去国外吧,” 沈良平注视着陆大成:“叔,你不能接受吴笙?” 陆大成摇了摇头:“再留在这里,我怕耽误了吴笙,他为陆家做的够多了。” 沈良平在陆家众人脸上打量了一圈:“如果陆南突然不见了,我保证你们再见到的吴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死人。” 陆家众人皆是先一吃惊,然后一脸无奈。 情啊,让人看不清自己,等看清了,有的人悲愁,有的人欢喜,但总归要自己去遭受一翻。 万华扶着陆大成,蹒跚的离开了医院。 * 病房里。 吴笙坐在陆南的床边,给陆南带好氧气罩。 “以前想静静的看会儿你真难,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脑袋接裤裆上了,怎么一撩拨就上头呢?”吴笙笑着,眼里噙着柔和的微光看着自己的爱人:“陆南,你那时说过,婚礼时,要铺满地的花瓣,你觉得今天的花好看吗。” 陆南静静的,氧气罩上一层层的水雾聚在一起,有一滴划了一道线。 吴笙握着陆南手:“以前总是说个不停,现在倒是乖得让人想打人。”他抚摸了双方的戒指,继续说道:“陆南,今天早上开了董事会,那群老狐狸都要咬死我,你什么时候替我报仇啊。不过,斗了一上午,我有点累了,借你一半床躺躺吧。” 说完,吴笙侧身窝在陆南的脚下,一切都搬回了正轨,他许是真的太累,眼睛刚一闭起来,就做起了梦。 漆黑的暗室中,那个小鼻涕虫缩在角落,不停的抽泣。吴笙推开隔着的门板,第一次走了进去,他蹲下牵起那个软糯糯的小手。 小男孩眼睛漆黑:“孙悟空,妈妈让你来接我的嘛?” 吴笙摸了摸对方的头顶,轻柔地说:“妈妈说,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了,跟我回家吧?” 小鼻涕虫满是泪水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那你会给我吃茉莉糖膏吗?” 吴笙宠溺的笑着:“一切都给你。” 吴笙睁开眼睛,想起刚才的梦,真不知道小鼻涕虫现在怎么样了。他看了看依旧沉睡的陆南:“陆南,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小鼻涕虫,你是吗?” 说完,他噤了下鼻子,觉得自己最近挺爱幻想。 吴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得凌乱的领口,然后与陆南十指握紧:“陆南,快中秋了,今年咱们可以自己做点月饼吧,你喜欢茉莉糖膏吗?” 半晌,吴笙松开他的手,把胸前的茉莉放在他的手里:“好了,我现在要把屋子打扫一下,小护士说只给我们两个小时,如果到时候打扫不好就要骂人了。咱别让于医生为难,这段时间啊,航哥和于医生可是累坏了,我想着要不要给航哥定个旅行套餐什么的,你给我点建议啊?” 吴笙唠叨着他的计划,虽然陆南什么都不会回复,但是说了就好像陆南也参与其中。 边说边背对着陆南,把地上的玫瑰都装进袋子里,嘴里继续说着:“陆南,你说这么多玫瑰,放在浴缸里,下次给你洗个花瓣浴好不好?应该很香。”然后停顿一下,像是在等答复。 这半年,他经正常这样自然自语,然后习惯性的等一下,继续说点别的。 正当他要往下说,“好”病床上的声音极其微弱且沙哑。 吴笙身体僵住,他没敢回头,声音有点颤,又一次重复道:“给你洗个花瓣浴,好不好?” 良久,吴笙觉得大概过了一个世纪,然后声音微弱而沙哑:“好”。 眼泪一瞬间溢满眼眶,吴笙慢慢的回过头,像是回的快了就要把那声音甩没了。 陆南的床边地上一朵茉莉躺在地上。他目光向上,陆南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吴笙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吴笙的目光顺着氧气罩落在陆南半张的眼睛上,一滴泪恰好滑了下来。 第64章 满江月明(终章) 一星期后。 于跃:“陆南底子好,恢复的很快,但是还是要注意,不能太剧烈的运动。可能偶尔会有头晕、呕吐,不过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另外,他的内脏损伤也都还在恢复期,吃东西还是以清淡为主,可以喝些牛奶补充营养。” 吴笙认真的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丢。 陆南不满:“于医生,你好啰嗦,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 于跃收起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无奈地说道:“行,不扰你们。” 吴笙瞪了一眼陆南:“于大夫,别听他瞎说,你继续。” 陆南:“我瞎说了吗?就是打扰,我们这蜜月都在医院过了,还不能给我们个二人世界啊?” 于跃笑着出了病房。 陆南嘟着嘴,伸出双手:“要抱抱。” 吴笙黑脸:“这是医院,你收敛点”说完递给陆南一盒牛奶。 陆南撒娇:“我不喝,奶兮兮的,小孩才喝那东西。” 吴笙走过来把奶塞进陆南手里:“医生说,你要多喝牛奶,这样骨头才愈合的快。” 陆南拉住吴笙的手晃着:“那你喂我。” 吴笙无奈,拿着盒子把吸管塞进陆南嘴里,陆南吸了一大口,然后使劲一拉吴笙的胳膊,吴笙被拉的身形不稳,栽倒在陆南的身上,陆南顺势亲了上来,一口牛奶瞬间灌进嘴里,然后又被陆南全数吸走。 陆南方才满足地说道:“让你喂,又没让吸管喂,媳妇口味的牛奶才最补。” 吴笙脸上发烫:“陆南,这是医院,你要点脸。” 陆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都敢在医院里娶我,我就亲下有什么怕的。” “咳,我是不是重新进来一次”沈良平推门进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吴笙脖子红到头顶,镇静了下:“啊…你…有事…,对,有什么事?” 沈良平:“你俩做个人吧,我这跑前跑后的,你俩在这腻歪着不说,还问我有什么事?” 吴笙:“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还是陆伯父的案子?” 沈良平白了一眼:“陆董数额不大,最后判了三年缓刑五年,公司那边虽然没翻起大浪,但是原来罗氏合并过来的部分,还很麻烦。” 吴笙低头:“是有人不配合?还是资产债权?” 沈良平:“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吧?你最后去看他说了什么?罗氏这么庞大的家产,居然全数留给了你,没有任何条件?” 吴笙:“没什么,可能他觉得跟我有缘。” 沈良平一口老血标出天际:“这得是什么缘?我和我家于医生每天24小时为你忙前忙后,这缘分你看值多少家产?” 吴笙苦笑不知怎么说下去,只能尴尬地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给自己放个假吗?” 沈良平原本也大概知道情况,只是想抱怨两句,看吴笙不说,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摸摸自己的脸:“于儿的进修还有半年,提前为了陆南这厮回来的,我打算去陪着他,刚好给自己放个假,不用每天看你们俩腻腻歪歪的。” 陆南更不想多问,只要人在自己身边就好,满是怨气地说道:“那还不快滚去跪***于哥,耽误我们亲亲我我。” 沈良平比了个中指,推门而出。 吴笙戳了一下陆南的头:“陆南,你能不能要点脸,谁要跟你亲亲我我。” 陆南扶头:“我晕,我头晕,快扶我躺下。” 吴笙紧张的来扶着陆南:“怎么了?我没用力啊?” 却被陆南一把按住后脑勺:“跟我媳妇亲亲我我,还要什么脸?早就连到裤裆里了。” 吴笙…… 陆北家。 “小笙,这个这个小龙虾怎么弄?要拍一下吗?”秦燕对着一水池挥舞着大鳌的小龙虾举着剪子,惊恐的朝着吴笙喊着。 吴笙扎着围裙:“师母,你放哪里,一会我来,焯下来水,然后处理一下辣炒。” 秦燕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家里这么叫我怎么跟妈交代,叫嫂子就行了。” 吴笙觉得有点怪。 秦燕笑了笑:“小伙子还不好意思呢啊,今年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这八月十五的团圆饭怎么做。” 吴笙笑着:“再炸个排骨就差不多了。” 秦燕点着头:“没看出来,你这做饭还真是一绝,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川菜,这一家人都爱吃,我们平时都是出去吃。” 吴笙不好意思:“陆南爱吃,就琢磨了几个。” 秦燕啧了一声:“陆南还真是有口福啊,啥时候我也得跟你学两个,要不陆北回家要成天磨嘎我的。” 吴笙应了一声。 陆南跑过来:“完了吗?大家都等着你们开饭了。” 秦燕:“马上就好了,小笙太厉害了,我都只有看着的份。” 陆南骄傲:“那是,不看是谁找的媳.......” 吴笙马上咳了一下:“陆南,你把这个虾拿进去。” 陆南一本正经:“遵命。” 餐厅里。 万华惊叹:“小笙啊,你这得是五星大厨的水平,从哪里学的?” 吴笙拘谨的说:“手机上有很多食谱,没事做做,跟专业的还是有差距。” 陆大成眼睛都要掉在饭桌子上,流着口水:“不差,我看比那大厨还厉害呢,以后......” 陆南马上回击:“老陆,别以为你拿出几瓶红酒,就想着没事就让吴笙给你做饭啊,就这一次,你该请厨子请厨子。” 万华拍了一下陆南的后背:“你这混账玩意,人家小笙还没说不愿意,你倒是先护着了。” 陆南夸张的哎呦一声:“吴笙忙着呢,哪有时间成天给你们做饭。” 吴笙忙到:“我不忙,没事就过来给叔叔阿姨做做也不费事的。” 陆南眯着眼睛:“我看你是每天晚上不够累是吧?” 吴笙头皮发麻,耳朵红了红:“最近忙着毕业论文,所以晚上经常熬夜。” 陆北一本正经:“你论文不是都差不多了吗?保博的事我看院里也基本确定了。” 秦燕忙用胳膊捅了一下陆北,陆北:“你抽筋吗?捅我干啥。” 吴笙的耳朵红到脖子。 陆南笑得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陆大成咳了一下:“年轻人,不要老熬夜,不要觉得年轻就不注意。” 气氛尴尬到了最顶点。 晚饭后,陆南与吴笙一起在江边散步。 陆南:“听陆北说,拉楚那个项目结题了?” 吴笙:“嗯,上次陆老师带着研一的几个学生去最后采了样。没想到阿木古居然是在***。” 陆南呼了口气:“每个人的内心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真相揭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 二人对望着,深情的笑着。 一个买花的摊贩推着一车的鲜花,陆南拦住摊贩,买下了唯一的茉莉。 陆南将花递到吴笙手里:“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孙悟空告诉我一个秘密” 吴笙的心头一动:“孙悟空?” 陆南伸手握住他的手,在嘴边哈了哈:“嗯,孙悟空告诉我啊,茉莉花可以做糖膏,吃完了家人就来接我了。” 吴笙怔怔的看着陆南,睫毛颤抖的如蝴蝶的翅膀。 陆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了:“傻瓜,你就是我的家人。” 吴笙突然抱紧陆南的腰:“谢谢你”,陆南微愣。 谢谢你,这世的等待。 圆月透过薄薄的云,月光静谧的撒在江面上,深深浅浅的月光交织在一起,一阵夜风吹过,深入浅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