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爱种田(快穿)左木茶茶君 文案: 姚彦头天晚上刚给一本种田文打了负分,第二天一睁眼便穿成书里那个活在第一章 第一段被男主捉奸最后沉塘而亡的恶毒夫郎不说,还被绑定了一个种田系统! 姚彦:??? 联想到系统所描述的原主后续后,姚彦觉得自己还没练出来的胸肌有点疼! 这个与他同名的恶毒夫郎当初设计男主上床成亲、后来又因为男主不碰自己当了“寡夫”出墙,最后还给男主熬“武大郎牌”的药准备杀夫改嫁…… 想到对敌人心狠手辣的男主,姚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听从系统的话:好好种田,谢绝里外勾搭,一切向男主看齐! 为表示自己的衷心,姚彦给这几天有些咳嗽的男主熬了一碗“贞节牌”的药送进了书房。 “大郎,该喝药了。” 瞧着殷勤到谄媚的某人,某人俊眉一挑: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现在就给他递毒药了? 渐渐的,甲乙丙丁(个个世界路人)发现,原本那个浪D夫郎、打秋风的表弟、偷鸡摸狗的混混……突然挽起裤脚下地种田了。 文案属于第一个世界。 戏精努力维持人设的受vs腹黑不按套路出牌的攻 食用指南:1.每个世界同一个攻。 2.节奏稍微有点慢,都是架空古代种田世界背景,全是种田文哈。 快穿世界: ①恶毒夫郎爱种田√ ②恶毒表弟爱种田√ ③恶毒混混爱种田√ ④恶毒邻居爱种田√ ⑤恶毒秀才爱种田√ ⑥恶毒酒鬼爱种田√ ⑦恶毒继弟爱种田√ ⑧恶毒小舅爱种田√ 内容标签: 种田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彦 ┃ 配角:在灵异文里种田-左木茶茶君 ┃ 其它:种田文、 一句话简介:今天也是维持人设的一天呢! 立意:好好学习,重新做人 第1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灰扑扑的土墙屋里有一张老旧的床和两个新打出来的箱子,此时床上的人正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时不时还吧唧两下嘴,似乎沉浸在美梦中不可自拔。 床并不是很大,加上床上那人睡相也不咋的,没多久便听闻“啪嗒”一声,那不老实的条形“物体”以不怎么优雅的姿势摔在了床下…… 姚彦灰头土脸地撑起身体,白嫩的脸上此时沾了点泥灰,看着有些滑稽。 现在是初夏,坐在地上也不凉,他半眯着眼睛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接着将手放在眼皮上狠狠往上一拉! 被迫营业的桃花眼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后,姚彦骂了一声,随即利索的起身滚到床上打了好几个转儿。 “宿主请注意,男主将于一个时辰后回家,请宿主在男主回家之前,做好饭菜,收拾好家中杂物,以此向男主展现宿主的贤惠与期待。” 机械声在姚彦的脑中响起,此时的姚彦恨不得去犯个事儿,以求个斩首,将脑袋与自己的身体来个彻彻底底的分家。 他悔啊!他恨啊! 不就看了本不符合自己猎文的小说吗?!怎么就没忍住自己的爪子打了个负分呢! 这下好了,一睁眼就变成那被自己打了负分书中的恶毒小炮灰! 他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连叹了好几声的气,姚彦是个现代人,小厨师一枚,虽说是孤儿可三观正,为人完全可以与小学时戴上的红领巾那么正红! 唯一的小秘密也就是性取向这块了,有些人白天是个矜矜业业的小厨师,到了晚上就是四处寻摸耽美小说看的小狗狗。 恋爱谈不了,还不能在书里寻找安慰啊? 姚彦看小说的年头也不短了,可还真没遇见这么一本小说让他气得浑身发抖,想要用生命值去刷负了。 书名叫《布衣丞相快到碗里来》,他也是实在是书荒才会点进去的,主角是一个农家小汉子,虽然出生在鸡窝,可他生来就是要做凤凰的,所以长得格外好看,念书也非常棒,姚彦看了第一章 觉得文笔不错,追了,可tm的一直看到五十多万字,也没见到受在哪儿! 清水就算了,糖都不发!还不知道谁是第二个主角!全他妈说配角怎么怎么的,五十多万字里,主角攻都成了配角了! 他心疼自己书币的同时再也不能忍受作者的敷衍,于是打了负分,江湖不见。 可没想到他翌日醒来就懵逼了,他居然穿成那个活在第一章 第一段被男主一家捉奸最后沉塘而亡的恶毒夫郎! 原文是这样写的:司琪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被沉入塘中,直到那人不再动弹后,才转身离去,见此,村长以及其余村民看着对方的身影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继而目光又满是嫌恶地看着已经盖上白布的哥儿,这种恶毒出墙甚至还想弑夫的夫郎死有余辜!只可惜司琪受了这般委屈…… 姚彦:??? 联想到后面书中以及脑子里这个种田系统所描述的事后,姚彦觉得自己还没练出来的胸肌有点疼! 这个与他同名、同脸甚至在屁股上有同一颗红痣的恶毒夫郎,除了好吃懒做给男主戴绿帽子外,当初还设计男主上床成亲、后来又因为男主不碰自己当了“寡夫”而出墙,最后还给男主熬“武大郎牌”的药准备杀夫改嫁…… 而让姚彦喜极而泣的是现在他还没出墙!!一切都还来得及!况且天色也还早,他还可以睡一觉万一回去了呢! 于是他强迫自己入睡,不去理会脑子里那巴拉巴拉的小系统,可醒来后周围还是这个环境…… 三间小土屋,丑不拉几的不说还他妈漏光,能漏光就能漏雨! 啊!他真是个推理小天才! 瞅着进门上方那透下来的阳光,姚彦搓了搓鼻子,整理了一番心情后穿上布鞋打开房门。 门刚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便钻了进来,姚彦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掀开门。 门外是一个小院子,院子是泥地,因为天气好,所以地面也很干,屋檐下也没什么杂草,看着挺干净。 这都是男主的功劳。 与他现在这间屋子对着的那间就是男主睡觉的地方,也是他简陋的书房,低配版土墙书房,姚彦不得不说男主真的惨。 可一想到自己只活了那么一段话后,姚彦又开始为自己惨。 与书房连接的就是堂屋,堂屋过去一点就是灶房,而姚彦的屋子就和灶房相连。 此时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据种田系统说,男主已经出门三天了,而现在还没有进入书中剧情,所以姚彦也不知道男主现在在干嘛,他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太阳,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最后叹了口气道。 “是不是男主回来,我就要死了?” 话音刚落,他脑子里的机械声便响起了,“按照剧情发展,你这个身体还有一个月的寿命,之后便是书本开头第一段。” 姚彦面无表情的站着。 “所以请宿主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否则任务失败,无法活到最后,便不能得到相应的积分进行下一个任务,只能在这个世界不断循环。” 不断循环…… 姚彦打了个冷颤,立马进了灶房。 其实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替原主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种地,一切向男主靠齐。 灶台是泥和石块砌成的,台面上有两个土叽叽的小罐子,他凑过去看了看装的是盐和油,在灶台的后面有一个木柜,木柜旁边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 很好,很符合原主好吃懒做的性子。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又看木柜里面装的是几个木碗以及一小袋玉米面和糙米。 好穷啊。 姚彦抓了一把玉米面流下宽泪,比他在孤儿院的日子还难过。 好在孤儿院也有这种类似的灶台,生火什么的难不倒他,起火烧锅,挽起衣袖的姚彦用筷子挑了一点点油放在锅里,让锅底沾上油,再将揉好的那一小团玉米面分成小团擀开,小孩手心大小一个。 很轻薄,姚彦一一贴在锅面上,再用筷子快速翻面,很快一碗简单的玉米薄“饼”就做好了。 往嘴里塞了一个后,姚彦露出幸福的笑,虽然调味不足,分量又不多,可古代的东西就是好,纯天然的! 那醇厚的玉米味儿刺激着味蕾,香极了! 就在他快吃完的时候,姚彦在系统快崩溃的声音中停下了手,得给男主留。 要活命就得抱大腿!五十多万都没出现受方,活生生一本无cp!非得挤进耽美频道蹭热度,可无cp男主强啊! 想通后,姚彦又抓了把糙米,在锅里放了一碗水,将水烧开后把泡了一会儿的糙米放进去,最后用搭木将为数不多的玉米薄饼蒸在上方。 盖好锅盖,姚彦守了一会儿火,确定锅中温度足以后,才起身出了灶房。 “啾啾啾!啾啾啾!” 刚出灶房门,姚彦便听见那简陋的竹篱笆院子外传来怪异的声音,他还没走近,就见一黑脸汉子的脑袋从院墙处冒了出来! 那双眼睛使劲儿往里面瞟,当瞧见姚彦后,像是看见鱼的猫露出了猥琐而垂涎的笑容。 姚彦脑子微微一疼,这谁? “亲宿主接收记忆。” 接着便涌来一段记忆…… 姚彦打了个冷颤,面带惊奇地看着那汉子,这是和原主勾勾搭搭的隔壁汉子?原主口味这么、这么重的吗? 就是因为要和这个汉子在一起,原主才狠下心“杀夫改嫁”的。 想到书里的原主死后,那汉子还死不承认并且四处怒骂原主后,姚彦磨了磨牙,蹲下身捡起几块小石子儿唰地扔在那汉子身上。 “哎呀!” 王巴被砸中了眼睛,疼得他叫了一声。 正要问姚彦这是做什么呢,就听见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我家门口作甚?” 王巴暗道不好,即使村里人都知道司琪对这个缠上来的夫郎不喜欢,可明给对方戴绿帽子也是不敢的,毕竟司琪是他们村里最年轻的秀才! “咳咳,我路过路过,”王巴干巴巴的扯了一句话后,撒腿就溜了。 而姚彦在砸中王巴的时候便跑到灶房准备拿个大家伙出去威震一下那个奸夫,以后别他妈打他的主意,他不好那么黑的汉子! 谁知刚跨出灶房门,手持木棍的姚彦便对上那人。 一身青衣,身如玉树,眉如画眼似星,一个字,俊! 司琪看了眼姚彦,转身进了书房。 姚彦看着那道门,咽了咽口水,大、大腿长得这么好看的吗?!想起书中对男主外貌的形容,姚彦觉得那些形容词都不够用的! 很快司琪便又出来了,他往灶房走,姚彦红着耳根往旁边站,“锅里留着饭,还热乎着。” 这还是姚彦第一次与这么俊朗的男人近距离说话。 闻言,司琪脚步一顿,略有些怪异地回头看着他,姚彦不敢和他对视,从记忆中调出两人的相处方式后,他重咳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往自己房间走。 啪。 门被快速关上。 司琪眯起星眸,不对劲儿。 到了灶房后,司琪打量着四周,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当他打开锅盖看清里面的食物时,嘴角一勾,“有意思。” 等司琪进了书房后,姚彦才小心翼翼的钻进灶房,发现东西都被司琪解决了,他松了口气,看来还有延缓关系的机会! 不过想到王巴,姚彦捂住脸,他和原主相约今晚上要去小树林那啥来着! 头疼,头痛欲裂。 “你不是说他一个时辰后才回来吗?” 头疼的姚彦将火包火对向某系统。 “一个时辰内和一个时辰后回来没多大区别,请宿主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姚彦:呵呵。 咳……咳咳…… 就在此时,书房传来司琪压抑的咳嗽声。 “男主着凉了,请宿主……” 没等系统说完,姚彦便眨了眨眼,快速跑回屋里从小箱子里拿出原主剩下的全部家当,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 姚家家底并不厚,对嘴甜长相姣好的原主也十分疼爱,姚家一共有三个哥儿,每个哥儿出嫁姚家都给了二两陪嫁银字,原主用了一两,现在还剩一两。 顺着记忆,姚彦找到村郎中开了一贴药,花了十文钱,大多数药材都是他从山里找来的,所以价钱才会这么低。 初夏季节着凉,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不能妨碍姚彦想抱大腿的心! “大郎,该喝药了。” 敲门声响起,正在看书的司琪抬起眼。 门只是虚掩着,叫了几声里面也没动静后,姚彦以为对方晕了,毕竟男主前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很符合大佬前期没有升级表现出来的“弱鸡”体质。 于是姚彦二话没说,直接推门而入,面色激动的想要去表现! 大佬!我来扶你! 可万万没想到他刚冲进去,便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 姚彦整个人滑稽的僵在原地,面红耳赤的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呈现出想要去扶人的姿势。 “大、大郎,喝药吧。” 姚彦脸皮极厚的收回不该伸出去的手,仿佛刚在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 瞧着殷勤到谄媚,整个人都散发出狗腿子味道的某人,司琪俊眉一挑: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现在就给他递毒药了。 想到进家门时看见的王巴,司琪垂下眼,“放在一旁吧。” 姚彦左右看了看,发现书房其实非常简陋,除了一张竹床外,就只有一张桌子,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木架处。 桌子上全是书。 ……找不到放碗的地儿啊! “大郎,”姚彦露出明媚的笑,声音又轻又柔,“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我都已经晾了一会儿了,不烫嘴。” 说完,便眼巴巴的伸出手递过去。 司琪放下书,接过碗,仰头而尽,半点不带犹豫。 接着便起身自己拿着碗去灶房收拾了。 愣在原地的姚彦抓了抓腮帮子,是不是刚才的表演太过浮夸了,也是,两人关系都僵了那么久了,他突然这么热情,事出有妖。 抓耳挠腮后,姚彦双眼一亮。 ===== 作者有话要说: ===== 茶先生举着话筒抵住对方:请你大声的念出自己的名字! “我、我我我叫王巴!!” 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戳专栏康康现代灵异种田文:守村人 开文大吉,掉红包,么么哒! 再比比一句:注意防护嗷! 第2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于是当司琪再次进书房的时候,便见对方脸蛋红扑扑的望着自己,“我阿么说,让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前都是我不好,大郎,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对。 话不对,人也…… 司琪看着面前不敢直视自己的某人,突然勾起唇,“好啊。” 万万没想到男主会这么容易答应自己的姚彦呆在那里。 他其实已经想好了男主不理会、或者把自己轰出去的下场了,没想到这么成功。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得到男主的机会一次,请宿主珍惜机会,干巴爹ヾ(≧O≦)〃嗷~。” 脑子里是那中二得不行的机械声,姚彦看着说完话后,便垂下头继续看书的司琪,轻咳一声,“那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话音刚落,脑子里的机械声再次响起:“请宿主注意保持人设。” 姚彦结合原主记忆,立马再次扬声,“我就等着你成为举人老爷,带着我享福!” 那脸上全是憧憬与得意,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举人老爷的夫郎,只等着作威作福似的。 完了后,也不敢去看司琪什么表情,转过身,挺直背脊,扬起小下巴,踢着张扬的小步子直接出了房门。 等姚彦跑回自己房间时,他抚住心口,暗戳戳地问系统,刚才自己的表现能打几分。 “宿主毕竟不是演员出身,能理解,请再接再厉!” 姚彦正在琢磨这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时,系统发给他一积分。 十个积分可以兑换一个小礼包,小礼包是随即奖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系统做不到的! 只不过得到的小奖励只能在一个任务世界中使用,不能累积到下一个任务世界。 即便如此,姚彦都很高兴了,毕竟芝麻再小,那也是金手指啊!! 此时午时刚过没多久,火辣辣的太阳正是厉害时候,可姚彦却不敢偷一点懒,他换了一身旧短衫,扛起锄头,顺着系统的小地图找到司琪名下的菜地,开始锄草。 为小礼包而努力! 而就在姚彦忙碌的这块地旁边,也来了人,那人正是司琪的二叔么,二叔么先是惊奇地看了眼姚彦,接着故意咳了几声,在引起姚彦的注意后,才道。 “这是病好了?” 原主为了不干活儿,一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从不下地干活儿。 姚彦的脸皮也挺厚,他直起身,朗声道,“我们大郎辛苦念书,又要下地,实在是辛苦,我心疼得厉害,自然是要帮忙理一理这地里的活儿了,毕竟像我这般好的夫郎,也不是哪个汉子都能娶到的。” 这话不是姚彦脸皮厚了,按照原主的语气来说,他会说出比这段话更不要脸的来。 果然,不管是旁边地里的二叔么,还是隔得不远,却依旧竖起耳朵听动静的其他人,在听了这话后,嘴角都是一阵抽搐。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自打这姚彦嫁进村起,就没安分过,不是装病在家发懒,就是东家串,西家走,不仅爱搬弄是非,而且一瞧见稍微俊些的汉子就走不动道,非得往人家眼前凑,也不在乎人家成亲没有。 真真是丢人! 不过这段时间他倒是老实,除了懒以外,也没去走街串巷。 此时听了姚彦这番话,又瞧见对方吃力地挥着锄头,也不叫累后,众人纷纷掩住自己的神色,想的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他们哪里知道,原主之所以没有去“浪,”是因为有了“王巴。” 姚彦说了这话后,也不再开口,反而弯下腰继续干活儿了。 刚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硬,可在系统的指导下,他手里的活儿也越来越顺当,光是干活儿难免枯燥,于是在姚彦的死皮赖脸下,系统给他放起了歌…… 当然,音乐的播放范围只在姚彦脑子里。 听着音乐的姚彦,一边干活儿,一边回忆男主的基本情况。 司琪幼年失去了双亲,是他的二叔一家将他养大的,司琪与他二叔家的关系不好不坏,二叔家之所以会答应养他,原因是司琪的阿么重病之际,给了他二叔一笔钱,给那钱时,便交代一定要将司琪送去念书,除此之外自然也是有伙食费啥的。 二叔一家倒是对那银子有贪婪之心,可当时把银子和司琪交给他们时,司琪的阿么特意请了族中较有威信的长辈在场见证,所以即使有贪婪之心,那也不敢有贼心。 在二叔家,司琪该干的活儿一点也不少,不该干的活儿也没落下,但是二叔家也不敢过分,至少没在村民面前落下口舌。 只要没缺孩子口粮,那就是顶好的对待了。 司琪还未下场时,因为二叔家的儿子要成亲,需要司琪住的那间屋子,二叔一家便将司琪分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银子也真没剩下多少,毕竟读书是个费银子的事儿,但是大头得不到,小头二叔家也不是没有偷偷占,列如他们家小汉子娶亲给的二两银子。 又如家里吃荤的日子,那买肉的银钱可都是从司琪阿么给的那些银子里扣除的。 二叔一家将老房子收拾出来给司琪住,司琪没意见,搬家时,二叔一家帮忙修补房屋,甚至还分了米粮过来,这在村里人看来,已经十分仁义了。 二叔一家也趁机好好的将自家名声传了传,顺利让下面两个哥儿定下了两门不错的亲事,可万万没想到司琪分出来的第一年便考上了秀才。 虽说当今圣山喜武不爱文,可到底是秀才啊!而且是他们村最年轻的秀才!那也是出了大风头的。 原本二叔么是想把自己后家侄哥儿嫁给司琪的,可还没来得及张罗,就被原主截了胡。 这自然也让二叔么对原主意见极大。 而原主在嫁过来后,风评也十分不好,这让二叔么更为自家侄哥儿不值,怎么就让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恶哥儿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呢! 此时的二叔么见到姚彦,自然又想起当初那事儿了,他也不干活儿了,双手抱臂,对着干活儿的姚彦张口一顿数落。 “不是叔么我说你,你既然成了咱们大郎的夫郎了,就得好好收心,一心一意地伺候我们大郎,我今儿从你们院门口路过时,还听见大郎那时不时的咳嗽声呢!” 此时的姚彦一下锄头一锄草,脑子里是那首:我要 ~你在我身旁,我要 ~你为我梳妆…… 见姚彦不搭理自己,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态度甚是“嚣张恶劣,”二叔么心里堵着一口气,瞥了一眼往这边看的村民数量后,声音更大了。 “咱们大郎可是有大前途的人,以后是要做举人老爷的!在咱们家时,咳一声,我这个做叔么的都会担忧得晚上睡不着,你可倒好,半点不关心自己的夫君,可怜我大郎哟!” 说着,二叔么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 此时的姚彦锄完了直溜部分的杂草后,便转过身去锄那些边边角角,压根没听见二叔么说啥,更别说会瞧见二叔么那哭哭啼啼的模样了。 满脑子都是: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 可在二叔么眼里,这就是不尊长辈! 在注意这边的村民眼里,根据平日里原主那嚣张泼辣的性子,直接就给姚彦套了个油盐不进,可怜司秀才上辈子倒了大霉,才娶了这么一个哥儿。 二叔么原本五分气性,硬是被姚彦的“态度”拉上了十分! 他索性不干活儿了,张嘴就是一连串的数落与不满,正巧村长扛着锄头从这边路过,站定观看一会儿后,才皱起眉。 在他眼里,司二叔么将姚彦骂得都抬不起头了,只知道埋头干活儿,想到姚彦之前的表现,村长看着埋头苦干的姚彦生出了两分好感,看来这孩子是想通了,要好好的和司秀才过日子。 “他二叔么,孩子知道错了你就少说几句,还没进这边地呢,就听见你那大嗓门直咧咧,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得为你侄儿想想,好歹是秀才老爷,这又是秀才夫郎……” 村长的话没说完,却成功地让二叔么闭上了嘴,他露出笑,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我,只去可怜我那侄儿伤风着凉了也没人照顾,反而忘记其它事儿了,真亏了村长提醒。” 他表示了悔意,这让村长十分满意,其余村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往这边看了,个个开始装作非常忙碌的样子,看得几岁的孩子都跟着抓一把泥巴在手里端详,好似能把泥土看出花儿似的。 “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好不容易搞完一大块地的姚彦擦了擦脸上的汗,将锄头打倒在地,一屁股坐上去一边歇息,一边疑惑隔壁二叔么以及不远处偷偷往这边看他的村民那满脸的怪异。 “叮!获取信息需要支付一个积分。” 姚彦懵逼了。 “啥玩意儿?还得支付积分??” “这是自然的,宿主想要知道与书中主线内容无关的信息自然是需要积分的。” 姚彦磨了磨牙,看了一眼自己那可怜的2个积分,一个是他整理家务以及做饭得到的,一个是为司琪熬药得到的,辛辛苦苦大半天才得到两个积分。 惨的是整理家务和做饭并不是做一次就得到一个积分,得创新后才会有,比如锄草,今天锄草了,明天就没积分了,得等到收了菜以后,第二次大面积锄草,种地也得种出不同的菜,才会有积分。 越想越难过的姚彦索性不休息了,拿起锄头到下一块地继续干活儿! 成为秀才后,名下自然是有地的,可司琪身体不好,所以大多数地都让人种着,每年交粮上来就行了,菜地留得并不多,加上现在又只是锄草,所以傍晚时姚彦便锄完地了。 他浑身酸、痛,要不是家里只有这一把锄头,他连锄头都不想要了。 “叮!宿主今日种田积分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接着姚彦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大包裹! “收收收!” 大包裹炸开后,跳出一个6,惊得姚彦张大嘴,原来种地能有这么多的积分啊!他收拾家里做饭菜熬药也才两个积分! 得知宿主的想法后,系统再次发声,“宿主,我们是种田系统哟,只要宿主勤奋种地,积分不会少的哟。” 姚彦双眼发亮,这么说他还差两个积分就能开一个小礼包了?! 不行,得赶紧回去表现! 当姚彦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时,司琪正在做饭,虽有君子不进灶房之说,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再说穷秀才也不是光叫出来的。 除了地里收上来的粮食,以及司琪抄书外,这个家便没有再多的收入了。 打水洗了手脸后,姚彦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精神一点后,才进灶房。 见他进门,司琪也没说话,而是继续忙着自己的,姚彦清咳一声,成功引来对方的注意后,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最后,他怂哒哒地坐在灶火门前烧起火。 晚饭很简单,可却是大佬做的! 姚彦十分珍惜的吃完了,不过他倒没去刷碗,毕竟一个人的改变也不能太大。 “我今儿累得很。” 说完,姚彦便一会儿揉揉手臂一会儿揉揉大。腿,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灶房。 司琪默不作声的端起碗筷,刚要收拾,门口又探出一个脑袋,“还有贴药,记得熬,可别过病气给我,我还得干活儿呢。” 他倒是想要献殷勤,可一直往男主面前凑,也是个累活儿。 姚彦的声音随着司琪那双眼的注视,渐渐小起来。 “宿主,你确定你没崩人设?” 当姚彦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系统突然道。 姚彦觉得自己那些话并没有多崩人设,“你想啊,我上午才跟他说了我要好好的和他过日子,下午我就去干活儿了,这主要是靠行动来表现,至于话语这些,稍微有以前那种味道就行了。” “…原主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溜达。” 系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 作者有话要说: ===== 提问:你为什么要看主攻文? 姚彦:因为我是1啊! 信他话的扣眼珠子,不信的扣1 第3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姚彦微微一愣,在司琪刚走出灶房门时,他猛地起身,往院门口走。 司琪见此也没叫住对方,两人的话本就不多,他进了书房。 一出门姚彦就后悔了。 一是现在蚊虫多,二是这古代有个p的路灯!黑不溜秋的,只能借助那微微的月光,小心翼翼的走在这乡间小路上,而第三嘛,则是树林边上利用树枝给自己打掩护,一边发出上午那怪异的鸟叫声,一边跟随着姚彦的方向移动。 这该死的王巴! 他都忘记原主和对方约好了今天晚上小树林“办事”了! “好累,我得回去休息了。” 生怕男主正等着捉女干的姚彦也顾不得小心翼翼的举步了,他像个小炮仗似的冲回了家! 王巴刚要兴冲冲的探出脑袋让姚彦往他这边来,谁知听到对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急忙走出去,却只能瞧见姚彦那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小心肝儿今儿是怎么了?” 原本以为晚上能“大吃”一顿的王巴带着三分疑惑,七分不甘道。 跑回家的姚彦第一件事就是将院门反扣住,他一边喘气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那双桃花眼满是心虚地看向司琪的房门,在没有听见其余声音后,他才往灶房那边去。 小炉子上熬着药,姚彦一屁股坐在旁边,也不嫌热,仔细看着火,在心中询问系统。 “要好好活下去,第一步就得和王巴断了关系,可书里对原主的描述也只是说两人勾搭成奸,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完全勾搭上的,原主的记忆也很模糊,只有这两日的记忆比较清晰,我得知道王巴和原主的所有事儿。” 说完姚彦又觉得自己有些蠢,毕竟两人都相约小树林了,还要怎么样才算勾搭上? 可仔细一想,如果原主和王巴只是嘴炮打得火热,今晚上才上垒,那他以后与其不来往,死不承认也就是了,毕竟王巴也是有夫郎的。 想到这里,姚彦又狠狠地骂了一声渣。 可万一原主给了对方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不好收拾了,狗急跳墙,王巴若是不愿意断,反过来用东西威胁他…… “成不成啊一句话?” 越想越觉得麻烦的姚彦见系统久不回答自己,追问道。 “由于书中并没有对两人进行太多描述,所以宿主需要获取的这些信息与书中主线无关,如需获取,需要支付积分,请宿主确定是否支付?” 姚彦捂住脸,痛苦不已:“我不干了!” “请宿主成熟一些,自暴自弃只会在任务世界不断循环,宿主是否支付积分获取信息?” 机械声依旧平稳冷酷,并没有因为姚彦的不成熟与天真,而发出嘲笑。 “需要支付多少?” “五分。” 姚彦只觉得自己心肝儿疼,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八个积分,一下子就要失去五个!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姚彦觉得成熟些,“确定支付。” “叮叮!订单已成功,请宿主接收信息。” 姚彦只感觉脑子一涨,便多了一段记忆。 如果说原主那些记忆是马赛克版本的话,那系统给他的这些记忆可以说是蓝光高清还带3D效果的。 他不仅能读取记忆,还能感受到王巴对原主的热烈态度以及原身所有的喜怒哀乐。 原主并不是喜欢王巴那张脸,他只是喜欢王巴健壮的身段,已婚夫郎聚在一起总会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原主与男主分床而眠,是被司二叔么传出去的,这让原主大失脸面,王巴的夫郎是个相貌普通并且嘴碎至极的人,他与王巴成亲的日子只比原主成亲早一个月。 原主人不讨喜,又沾花捻草,这让村里的夫郎对其很不喜,而王夫郎自然也不喜欢这个风Sao的邻居夫郎,得知原主与司琪分房睡以后,立马便有了优越感。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原主听见王夫郎与别人说起房中之事,得知王巴非常“厉害。” 这让原主开始注意王巴。 他是个没开荤的,自然不清楚王夫郎说的是真是假,在他看来,能被王夫郎提出来炫耀,那一定是真的。 王巴的长相与司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原主恨极了司琪对自己的冷漠,于是便心生报复之意,他只不过故意与王巴说了几句话,给了几个暧昧的眼神,王巴便像狗一样tian着他。 这让原主十分满意与喜欢。 总的来说,原主并没有送什么东西给王巴,王巴也并没有给任何信物,关于今儿晚上约定,也是原主故意说晚上空虚寂寞冷,想去树林寻找温暖。 这么暧昧明示的话,自然被王巴接收到了,于是便有了刚才王巴跟随他的那一幕。 读取完记忆的姚彦有些不甘心,这么多积分就这? “宿主请注意,药已熬好。” 姚彦连忙端走药罐,倒出一碗药晾了晾后,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来到司琪房门口,清了清嗓门,“大郎,药熬好了。” 房门打开,司琪接过药,道了声谢。 并没有说其他。 姚彦也识趣,烧了热水清洗一番后,便躺下休息了。 他今儿也算是累极了。 房中的司琪看着桌上的那碗药,如果是以前的姚彦,绝不会给自己端过来,他会故意把药罐子碰倒在地,接着一脸嫌弃的说满屋子都是药味,真是遇见了短命鬼。 又或者是给他一碗毒药。 “你去哪儿了?” 在树林里蹲到大半夜才带着满心不甘的王巴,刚进院子,就被站在黑夜里的王夫郎吓了一大跳! “吓死个人了!”王巴心中本就有火气,此时被这么一吓,更是满身烦躁,“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干啥?” 王夫郎也气,“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吃了饭出去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这几个时辰里,你干什么去了?” 王巴挠着脸上的蚊子包,一边往房里走一边满是不耐地回着,“还能干啥,白天听李大夫说了一句,在山上瞧见了野灵芝,我寻思着找到了也能换点钱,谁知道转悠了一大片山,惹得一身蚊虫包回来,气死人了!” “真的?” 王夫郎的气消了一大半,他们成亲后便被分出来了,家里确实吃紧。 “不然我大半夜没事儿干出去玩儿?对了,这事儿别到处说,明儿白天我再去瞧瞧,李大夫腿脚不好,我兴许能在他之前找到。” “那成,”王夫郎连忙点头。 王巴的锅甩得又快又远,王夫郎半点没察觉到不对。 翌日。 有系统这个武器闹铃的存在,天刚亮,姚彦便睁开了眼,农家人在夏季为了避免大中午的晒太多太阳,都会在早饭前去忙半个时辰,接着回家吃早饭,再出去。 “这不是秀才夫郎吗?今儿这么早就来了?” 洗漱完,扛着锄头往地里走的姚彦正打着哈欠呢,就碰见旁边岔路口过来的一中年阿么,他也扛着锄头,看来是要下地。 这是男主族叔家的阿么,因为天生耳坠比较大,所以名字里有个福字,出嫁后,便被人称为福阿么,是个耿直忠厚的阿么。 “福阿么早,”姚彦冲对方点了点头,“这不是瞧着阳光好,又是一个烈日,得赶紧把菜地收拾收拾,等过了秋,耕地也就不那么麻烦了。” 见姚彦虽然说话漫不经心,可那双眼满是不正经的眼睛此时却清澈无比。 姚彦的长相并不差,原主以前还会擦些哥儿用的细粉,姚彦来了以后自然不会擦粉,小脸上干干净净的,看着就让人舒服。 福阿么看着这样的姚彦,心想确实是变化了不少,他昨儿没去地里,不过也不耽搁他听那么些人说起姚彦的变化。 “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这粗茶淡饭也好,下地干活儿也罢,都得一条心才行,你们家司秀才能让你一辈子过苦日子?好好过,以后啊有的是福气!” 姚彦点头,一脸赞同,“可不,以前是我想岔了,这夫夫本就是一体,你好我好才是大家好,福阿么,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 和福阿么说了几句后,两人便分开走了,他们的菜地并没有挨在一起。 等到了地里后,姚彦发现二叔么他们地里来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哥儿,瞧见他后,那哥儿对他微微一笑,接着继续干活。 这是二叔么家小汉子的夫郎,二叔么的小汉子叫司壮,人如其名,长得格外壮实,这么好的力气,在家里干农活儿有些吃亏,可在镇上打短工,一个月能挣不少呢。 姚彦咬牙干了一个时辰,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才扛起锄头往家里走,刚走到岔路口,就碰见司琪。 司琪看着他肩上看着的锄头以及脚下的泥,姚彦露出笑,“大郎,你这是去哪儿?” “我出来看看。” 司琪伸出手,姚彦一愣,这是要帮他拿锄头? 在他发愣的时候,司琪已经接过锄头,往回走了。 “恭喜宿主,得到男主关注,请宿主再接再厉!” 男主关注他? 也是,原主可不会大早上的出来干活儿。 生怕自己崩太多人设的姚彦紧着皮子跟回去,决定今天不干活儿了。 回到家时,姚彦闻到一股红薯干的味儿,进灶房一瞧,还真是红薯干粥,旁边还有小咸菜。 吃饭时,姚彦发现司琪并没有咳嗽了,而且面色也好了许多。 果然是男主,病气都不敢在对方身上待太久! 正yy的姚彦一抬眼便对上司琪那张脸,他急忙垂头,手一用力便倒吸一口气,手上打了水泡,正疼着呢。 “……菜地我一个人能忙过来,你不必如此。” 以往的菜地都是男主整理的。 “没事儿,”姚彦不敢抬头,生怕自己露出太多,“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菜地有我看着,你多念书,明年一定要考上举人,这样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司琪看着对面的脑袋瓜,突然来了句,“今儿出门吗?” “啊?” 姚彦一愣,抬起头。 司琪见此,心中已然有了成算,“我去看书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姚彦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离开,问系统,“啥意思?” “请宿主自行揣摩。” 呸!狗系统要你何用! 姚彦呼啦呼啦解决了一大碗粥。 勉强有些甜味儿,可他想吃肉啊。 姚彦砸了咂嘴,收拾好碗筷和灶房后,他拿起镰刀和小背篓去了后山半坡上,这里有一片竹林,他眼尖地发现了其中有十几根苦竹,往下一看,果然有好几根苦竹笋。 这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毒不说,还活血祛风,姚彦最喜欢用苦竹笋和咸菜烧汤,那滋味!啧…… 姚彦一边吞口水一边挖苦竹笋。 这山坡上有不少半大的孩子,他们不能下地干活儿,可不妨碍他们出来挖野菜、打猪草以及捡柴火,不过因为后山的树林太大,大人们一般只让他们在山坡上活动,就算是捡柴火,那也只能在山林的边缘处,不能进里面。 虽说没有大虫,可遇见毒蛇,也够呛啊! 这不,在姚彦挖苦笋的时候,一半大的小汉子就皱着眉头看着忙碌的他。 等姚彦挖好装好准备下山的时候,小汉子突然道,“这笋子是苦的。” 不好吃。 姚彦先是被他吓一跳,接着又被他的话温暖了一下,虽然原主风评不好,可这村里的人还多是朴素善良的。 “我就喜欢吃苦的,”原主并不喜欢孩子,所以姚彦这傲娇的回答倒是没让小汉子不高兴。 他翻了个白眼,招呼着小伙伴去山林边上捡柴火。 姚彦下了山,做菜他可以,要是让他去打猎,恐怕猎物没到手,自己累得半死,说不准还会被树上缠着的蛇给嘬一口,命都没了。 “请宿主放心,不会彻底死亡,当宿主没完成任务标准时,一切都会重档,回到宿主来这里的第一天,继续任务。” 姚彦:呵呵,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村里也是有猎户的。 刚到猎户院门口的姚彦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男主的身体多瘦弱啊,得补!要补就得吃肉啊!天天清汤寡水的,那怎么长身体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知道我为什么叫姚彦吗? 司琪:? 姚彦:因为我们组合在一起就是姚彦司琪。 第4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这家人姓张,张猎户白日很少在家,在家的是张夫郎,张家在村里没有水田,只有靠打猎度日。 得知姚彦是来买肉的,张夫郎满面笑容的带着他进了灶房,“前儿个我家那口子刚去了一趟县城,所以家里的货也不多,这野鸡还有半边,你瞧瞧成吗?” 姚彦看过去,这野鸡应该是昨天打回来的,已经处理干净了,刚挂上,“怎么卖?” 张夫郎笑意更深,“这野鸡虽然比不上家鸡的那味道,可熬出来的汤也别有一番滋味,另外半边是昨儿个家里的孩子馋,就给吃了,这半边五十文,我再送你点野葱,怎么样?” 这个年代,就如司壮在镇上打一天短工,也才三十文,这半边野鸡就五十文,有些贵了。 姚彦立马翻了个白眼,“都是一个村的,能不能实诚点?一口价二十五文,这在镇上累死累活一天也才三十文的工钱,你这半只野鸡就五十文,当我是冤大头啊?” 张夫郎脸色微僵,他看了眼白白净净的姚彦,之所以敢这么要价,一是姚彦在村里风评不好,即使说出去自己坑了他,村里大多数人也只会叫声好,二是姚彦看着就不像是个当家的,这不当家自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可没想到碰到了刺头。 “哎哟,别的也就算了,这野鸡可是我夫君废了老大功夫才打到的,不过你也说了,都是一个村的,三十文怎么样?” 姚彦别过头,“就二十五文,以后我常来就是了。” “哎哎哎,”张夫郎立马点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算是有了一台阶下,坑人他是第一次,若是让他家那口子知道也不会饶过他,“这野葱我也照送给你,拌着吃别提多下饭了!” 姚彦也没拒绝,数好二十五文给对方后,把东西装进背篓里,便往家走。 野葱拌着吃是下饭,可家里没啥米啊,吃干饭是过年才有的奢侈行为。 于是姚彦又出了一趟门,去福阿么那里买了十个鸡蛋,两文钱一个,花了二十文,野鸡二十五文,还有药钱十文,现在姚彦手里还有九百四十五文。 穷字当头,吃了这顿饭,就得想办法赚钱,既然是种田文,那怎么能不发家致富呢! 姚彦斗志满满,司琪被叫出来吃饭时,看着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讶异地看向他。 “你身体恢复,得多补补,”姚彦给司琪舀了一碗苦笋野鸡汤,“这笋子你别看它是苦的,吃了对身体很好的。” 姚彦力荐。 司琪很给面子的喝了汤,“不错。” 真是惜字如金啊! 姚彦心道不愧是男主标配性格。 二叔么上门来时,便瞧见那一桌子的好菜,也确实是好菜了,苦笋野鸡汤,野葱炒蛋,还有一大盘炒青菜以及早上没吃完的小咸菜,咸菜被姚彦加了工,剁碎以后,放了些香油进去炒得干干的,香脆极了。 “二叔么,”司琪起身叫道。 “哟,”姚彦也放下碗筷起身了,他一下凑到二叔么面前,眼睛盯着对方手里的那两枚蛋,“二叔么还真是心疼我家大郎,来看大郎就看看吧,还这么客气,拿什么蛋啊。” 一边说,姚彦一边将那两枚蛋拿了过来,“二叔么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忙还过来,真是太麻烦你了,改天我和大郎再来看你和二叔,现在家里正开饭吧?我们就不留你,我们大郎身体刚好一些,所以我特意熬了鸡汤给他补补,我记得二叔么家喂了好几只、鸡、吧?” 二叔么的脸色随着姚彦的话变得五颜六色的,最后生怕姚彦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惦记自家的鸡,原本想坐下来吃点东西的他火急火燎的走了。 看着二叔么疾步而去,司琪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姚彦,姚彦收起笑,“我是不高兴他们家用咱们的银子娶夫郎。” 男主可不是圣父玛利亚,想到书中后面二叔家得寸进尺后的下场,姚彦偷偷打了个冷颤。 “用饭吧。” 司琪又喝了两碗汤。 他还挺喜欢这个味道。 姚彦偷偷记下。 吃了午饭后,司琪见姚彦又洗澡又洗头发,洗完后就和咸鱼一般坐在院子里晒着,也不怕黑了。 “收拾好了?” 昏昏欲睡的姚彦看过去,系统此时发出声音,“宿主请注意,今天是原主阿爹的生辰,请宿主为原主阿爹准备一件寿礼。” 生辰?寿礼? 姚彦打了个机灵!立马起身跑回房里束发换衣,难怪男主早上问他出门不! 幸好他没问出门干啥!! 收拾好自己后,姚彦将所有银钱都带上了,姚家所在的村子位于镇子的另一边,走过去得一个半时辰。 “大郎,我们走吧。” 姚彦锁上门,笑眯眯地走到等待自己的司琪面前,两人并肩而行,经过村里的大路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是不是眼花了,司秀才和那……一起出门?” 一年轻夫郎抬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司夫郎虽然性子不怎么样,可颜色好,这汉子哪个不爱好颜色,”他身旁的夫郎语气酸涩。 这也是,司秀才再怎么也是个汉子,天天面对家里这么好看的夫郎,不动心那就怪了。 一路上都是姚彦在叽叽喳喳,司琪的话比较少,经过这么一路,姚彦觉得男主人真的不错,面对用龌龊手段上位的原主,他虽然冷漠了些,可比别人多了几分容忍。 想到那本书五十万字还没有受方,姚彦不禁想到,若是原主没有作死出轨杀人,男主指不定会一直让对方坐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除了不能给对方爱以外,其余该给的不会少。 到了镇上后,姚彦想到姚父喜欢抽旱烟,所以去买了一根质量不错的旱烟杆,花了一百五十文。 瞧见他买下东西的司琪,在出了镇子不远后,给了他一个红封,这是他要给姚父的寿礼钱。 姚彦也没客气,原主虽然极品了些,可姚家人却十分好。 快到姚家门口的时候,姚彦突然有些紧张了,毕竟要见原主的家人。 可当他瞧见姚父和姚阿么时,却满心的亲近感,据系统所说,这是血脉的亲近。 要说原主死前最后悔的事儿,那就是让父么丢了那么大的脸,还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搬回去住了吗?” 将姚彦拉进房,姚阿么低声问道。 姚彦红着耳根,“没有,不着急。” “怎么能不急呢!”姚阿么瞪了他一眼,“都快嫁过去三个月了,还分床睡,像话吗?” “……是我之前吓住他了,”姚彦低声回着。 姚阿么顿时心塞不已,他瞧着面前面红耳赤的姚彦,伸出手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袋瓜,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嫁给秀才老爷还不知足,你再不好好过日子,惹急了对方,小心被……” “休”这个字都到嘴边上了,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一想到姚彦被休回家,姚阿么又觉得自己心疼得厉害,于是连忙呸了几口,把这不吉利的字给“吐”出去。 “阿么您放心,我指定好好过日子,”姚彦心里暖暖的,往姚阿么那边凑。 姚阿么哭笑不得,正巧这会儿院外又传来说话声,那嗓门大极了,即使在屋子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姚彦大哥的夫君,是个木匠,生来就有一副大喉咙。 姚阿么一共生有三个孩子,都是哥儿,大哥儿嫁给了隔壁村子的木匠,二哥儿嫁在同村,平日里夫夫两人也往这边跑得多,对姚阿么他们非常照顾,姚彦在家排行老三。 姚大夫夫生有两个小哥儿,大的叫阿平,小的叫阿安;姚二夫夫生了一个小汉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名叫阿虎,三个孩子聚在一会儿后很快便没影子疯玩去了。 姚大将寿礼给了姚父后,便进灶房和姚二一起忙活晚饭,姚彦左右看了看,发现司琪和两个哥夫说话后,他便跟着进了灶房。 现在还没到傍晚,姚家就只有他们三哥儿带着夫君过来,其余祝寿的要收了工以后再过来。 见姚彦进来,姚大和姚二都没说话,各自忙各自的,姚阿么见此瞪了姚彦一眼,接着把好几篮子菜给他,让他择菜。 姚大姚二的态度如此,也是因为原主为了嫁给司琪用的那些手段让人耻笑,这让已经嫁了人的姚大姚二在夫家受了不少气。 偏偏原主不知悔改,得意自己成功嫁给了秀才。 姚彦老老实实的择菜,原主在家时并不怎么干活儿,不然也不会养得这么白白嫩嫩,他颜色好,姚阿么也愿意养着他,想着以后把原主嫁到镇上去过好日子,可没想到原主后面来了那么一茬。 瞧见他这么老实,姚大有些意外,他与姚二对视一眼,姚二冷哼一声,“嫁出去后也就回门那天见过。” 意思是原主嫁出去后就回来了一次。 因为姚阿么他们没生小汉子,所以嫁出去的姚大姚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过来瞧瞧,姚二更是经常上门,对比之下,就只有原主如泼出去的水,不见踪迹。 “都是一家人,以后我和你们阿爹不在了,就只有你们三是最亲的人,三儿已经改了,想着好好过日子呢,”姚阿么见姚彦并没有因为姚二的话生气后,立马道。 灶房里就他们四个人,姚阿么趁机将司琪和姚彦还在分床睡的事儿说了,想让姚大姚二出出主意。 姚彦见此连忙阻止,“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可别逼紧了!” 姚大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毕竟三儿之前闹得太让司琪没面儿了,“等过了这个别扭劲儿就好了。” “你可得勤快些,”姚二看了眼乖巧择菜的姚彦,“多关心他,汉子嘛,你越贴心,他心里也暖和,渐渐的就好了。” 都成了夫夫了,秀才老爷也不能随便休夫,可就怕找个小的。 不过三人一想到姚彦的性子,即使司琪有了小夫郎,怕也得不到好。 没发生的事儿,说出来也扫兴,索性三人都没提到这上面,不过话语上却在提醒姚彦。 被迫听了好半天的“御夫之道”的姚彦,在上菜的时候,才得以解脱。 姚家在村里的人缘挺好,可因为原主这一出,也有些人家与姚家划开了些距离,那些人家多是家里有未出嫁的哥儿。 即便如此,还是来了五桌人。 司琪向姚父敬酒时,在场的人沉默了一瞬,接着又热闹起来,而且比之前还热闹。 姚父也别提多高兴了,他就怕司琪心里有大疙瘩,一直憋着会出毛病,可当对方给自己敬酒时,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尊敬,这让姚父心安不少。 “我们三儿是我们惯坏了,其实他性子不差,就是争强好胜得厉害,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会好好收拾他的。” 看了眼偷偷往这边瞧的姚彦,司琪微微一笑,“他很好。” 这三个字可让姚父受惊不少。 晚上是挤着睡的,姚彦和姚大一起,姚二夫夫的家就在村里,收拾完以后便回去了。 第二天正好是赶集,吃了早饭后,姚彦便和司琪告别二老去了镇上。 “我去书斋看看。” 刚到镇上,司琪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姚彦指着镇门口,“一个时辰后咱们在这见?” 司琪点头,看着姚彦高高兴兴的走进了人群。 他轻笑一声,觉得这个“姚彦”虽然脑子简单,可相处起来却十分自在。 自在这两个字,司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姚彦第一件事便去镇上的两个酒楼瞧了瞧。 他脸皮厚,进去也没点菜,快速地瞧了几眼客人桌上的菜色后,便出去了。 两个酒楼的饭菜都差不多,呈酱油色,毕竟盐比较贵。 他是个厨师,要想赚钱,除了从自身职业出发找出路外,姚彦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做小吃出来卖? 姚彦瞧见卖冰糖葫芦的从自己身旁走过,猛地闪过这么个想法。 接着,姚彦去米粮铺买了十斤玉米面,五斤白面,十斤糙米,一共花了六百文。 口袋里还剩下约两百文。 穷得一批。 当他和司琪会和的时候,司琪看着他脚下的东西,直接伸手提上,回家还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姚彦瞧着头上越发厉害的日头,凑到司琪面前,一脸担忧。 “大郎,你伤风刚好,可别晒出毛病,咱们坐牛车回村吧。” 说完,就眼巴巴地瞅着镇门口边上停着的牛车。 司琪看了眼姚彦脑门上的细汗,“好。” 姚彦美滋滋的达成了心愿,牛车钱五文,他有些心疼,在他掏钱之际,一只手将钱递了过去,姚彦看过去时,司琪已经提着东西往家走了。 看着对方前进的背影,姚彦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接着跟了上去。 到家后,姚彦正准备做午饭呢,司琪突然过来给了他一个钱袋。 “恭喜宿主,得到男主家用费一笔!”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大郎,你看你多瘦,我们晚上吃肉吧! 司琪:……感谢在2020-04-30 22:52:21~2020-05-01 21:0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梦魇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漂流瓶装着回忆 66瓶;J·梦魇 50瓶;昕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本来还不明白司琪举动的姚彦立马接过手,司琪帮着看灶火,没多久姚彦便做好了午饭。 他做了大白馒头,加上那香脆咸菜以及鸡蛋汤,十分好吃。 “你的厨艺比酒楼师傅做的还好吃。” 司琪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姚彦绷紧了神经,他打着哈哈,“主要是我舍得放料,而且咱们用的都是实在油,酒楼可说不准,大郎,听你这意思,我这厨艺也能做酒楼的师傅了?” “你想去吗?” 司琪抬起头。 姚彦抿了抿唇,在他的注视下有些紧张地回着,“你明年就要考举人了,从咱们这到府城就是坐马车也得两个月,这出行吃喝用都得花银子,咱们家现在只有……” 只有多少钱来着? 姚彦卡壳了,他是知道自己只有两百文了,可司琪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 “家里除了刚给你的那些外,还有十二两。” 十二两?如果是普通家庭,确实算多了,可用在要念书的人家里,却不值一提。 “我得攒钱让你去考举人,然后考状元!” 姚彦握紧拳头,一脸的斗志。 司琪有些惊异地看着他,“不必,我会想办法。” “夫夫本是一体,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只需好好念书,让我做状元夫郎就行了,”姚彦手一挥,口出狂言的模样逗得司琪一笑。 姚彦却不管他笑什么,男主以后可是要做宰相的!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举人和状元?那只是给男主定个小目标而已。 姚彦斗志满满的开始计划自己的小生意了。 他要卖手抓饼! 那个饼自然不能全是白面,里面加玉米面,以及一点点小咸菜,饼里面放鸡蛋和家里的蔬菜,肉干也是可以放的,但是得加银子。 手抓饼的精髓在姚彦看来是中间的酱。 为了做出美味而又很难被做出来的酱,姚彦花了十天在山头四处寻摸,最后终于搞出来了。 做好的第一个饼子被他送进了书房。 司琪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饼子,“这里面放了这么多东西?” “光是饼子怎么能吃得满足呢。” 姚彦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司琪又问。 “不是,”姚彦也没说是谁琢磨出来的,正当他紧张司琪会不会追问时,却见对方拿起饼子,姚彦松了口气。 “这个酱不错。” 司琪吃完后,点评道。 他前世位于高处,美食自然吃了不少,这饼子虽然新奇,可酱汁更是锦上添花,司琪说到了点上。 “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得到肯定,姚彦十分高兴,“这是咸味的,还有种辣味的,我这就去拿。” 说完,姚彦便哒哒哒地跑去灶房。 吃完第二种酱的饼子后,司琪点头,“我喜欢第二种,你想卖这两种饼子?” “对,”姚彦点头。 司琪却摇头,“不出三天,你这饼子就会被酒楼师傅做出来,缺的也只是酱而已,我觉得你卖这饼子,还不如卖酱汁。” 见姚彦傻傻地看着自己,司琪又道,“我明天要去县城,你如果愿意,就和我一起去,和县城酒楼做这笔生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 姚彦连连点头。 说完以后,姚彦的脸突然红成一片。 这话怎么那么怪异呢? 由于第二天要去县城,所以姚彦又做了两罐酱出来,一共就是四罐,至于饼子,到时候去酒楼现场做就是了。 “系统,我现在可以抽取小礼包了!” 已经攒了十一个积分的姚彦躺在床上嗷嗷叫。 “积分已扣除,请宿主冥神抽取。” 姚彦照做,脑子里出现一个3D画面,一个类似娃娃机的东西,前面有个红色的按钮,他轻轻一按,那娃娃机里面的小东西便急速转动,十几秒后,一个蓝色的小礼包便从下面掉出来飞到姚彦面前。 姚彦搓了搓手,暗暗给自己加了运气后,伸出手轻轻一碰。 哗啦一声,蓝色小礼包自己转了三百六十度后,迸开发出一道光钻进了姚彦的身体中。 “恭喜宿主获得楚楚可怜一枚!时效明天一天。” 楚楚可怜是什么鬼? 姚彦不开心,姚彦不高兴。 要去县城的兴奋与快乐都被系统给的这小礼包扫去了。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司琪和姚彦便带着东西进了村里有牛车的人家,接着赶往县城。 “时候还早,你先睡会儿。” 瞧着姚彦垂头打哈欠的司琪说道。 姚彦确实困得很,昨晚上失眠好久才睡着。 “我能行,我不困。”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开。 “去县城还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姚彦立马不撑了,牛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人,地儿足够大,旁边还有长凳,姚彦躺在长凳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司琪坐在姚彦对面,看着因为清晨微冷的风而将双手缩进袖子中的姚彦,突然感觉对方有点小可怜的意味。 他想了想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姚彦身上。 接着和赶车的大叔说起话。 天大亮后,太阳出来了,睡得迷迷糊糊 的姚彦觉得十分燥,热,全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的姚彦十分不开心的将身上的东西拿开,接着狠狠地翻了个身,然后完美滚下凳子。 他一系列动作太过连贯,刚接住衣服而没想到人会摔下来的司琪清咳一声,将衣服放在一旁,伸出手去扶。 姚彦脸朝车摔下,鼻子被撞得通红,那股酸劲儿让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偏偏他还没感觉到,因为其他部位的疼痛让他忽视了脸上的感受。 原本白净的小脸此时沾上了灰不说,鼻子红彤彤的,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此时溢满了泪,有些已经滑落在脸上了,看上去十分可怜。 小可怜此时干脆坐起,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膝盖,疼得嘶嘶叫。 那声音似哭似泣,让身旁的司琪听得双眸微暗,他一把将人拉起来,顺带让人坐在长凳上。 姚彦此时才完全清醒过来,他尴尬地抱着腿,对上司琪的眼。 全然不知道自己今天“楚楚可怜”的姚彦,受到了司琪不少的关注。 “秀才夫郎摔着了?” 大叔听到动静刚要停车,自觉丢脸的姚彦连忙阻止,“没事没事儿,赶路要紧。” “还疼吗?” 看着偷偷龇牙咧嘴的姚彦,司琪问道。 “好多了,”姚彦看了眼司琪手上的衣服,“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热。” 司琪淡声道,接着递给姚彦一张帕子,“擦擦脸。” 姚彦看了眼脚下的灰,清咳一声后,接过帕子清理起自己来,“还有吗?” 毕竟要去县城,可不能像个小花猫,可偏偏又没镜子,自己也看不见,姚彦便看向对面的司琪。 司琪看着双眼还带着红的姚彦,抿了抿唇后,抬手指了指他脸边处。 反正已经丢了不少脸的姚彦也不尴尬了,擦了脸后,他还弹了弹身上的灰,此时姚彦也不困了,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走的是官道,路上偶尔会看见步行的人,中途有人拦车想要上,大叔问了司琪后,便让人上来了。 那是个健谈的阿么,上车便坐在姚彦旁边,接着自顾自的搭话,姚彦接话后,两人便聊得有滋有味的。 “我去县城看我家小孙儿,县城比不得乡下,干啥都要银子,这不,我攒了不少鸡蛋,给我小孙儿做蛋羹吃!” 许是家里添丁,阿么脸上全是喜悦之情,可这份喜悦却没有带给姚彦。 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儿,虽然哥儿除了眉心的红痣外,身体和汉子一模一样,可哥儿却要生孩子的! 姚彦瑟瑟发抖地戳系统,“哥儿怎么生孩子?用屁,股吗?” 系统:“……获取知识需扣除一积分。” “扣扣扣!” 姚彦小脸微白,顾不上心疼积分了。 接着,系统发来一个知识包。 看完后,姚彦的脸更白了。 哥儿是用肚子怀孕的,怀孕期间,随着月份的增长,肚子上会出现一条红色的孕线,等到孩子要出来的时候,那条孕线会在接生夫的帮助下打开,孩子就会被抱出来。 接着那条线会被接生夫用特殊的线缝上,只需要几天便会愈合,然后孕夫会休息一个月,状态和坐月子一样。 至于出生的孩子会吃奶,不过吃的是一种叫奶兽动物的奶,只要是家里有孕夫,就会养奶兽,等孩子戒奶并且不打算再要孩子后,便可以把奶兽卖掉。 瞧见姚彦脸色不佳,司琪微微皱眉,在下车后,他道,“去医馆。” “去医馆干啥?” 姚彦刚说完,便瞧见一个孕夫挺着个大肚子从对面过来,他牙齿打颤,立马转过身。 “你怎么了?” 司琪上前扣住他的肩膀,却感受到手下的人正在发抖。 “姚彦?” 姚彦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斜眼瞧着那孕夫走远后,他才缓缓平静,“没事儿,我就是怕自己撞到那个孕夫了。” 司琪是不信的,可见姚彦受惊不小,也不敢多问,他带着姚彦去吃了碗馄饨,又看了场街边的胸口碎大石后,姚彦的脸才渐渐红润起来。 瞧见这一幕的司琪这才放下心。 察觉到自己对姚彦的关心后,司琪沉默了一会儿,而正在欣赏街道风景的姚彦并没有发现。 “好贵啊,”问了糖葫芦价钱的姚彦砸了砸嘴,镇上一串糖葫芦三文钱,县城的糖葫芦要五文钱。 够在镇上买两个大肉包子了。 说起大肉包子,姚彦有些馋肉了,他想吃回锅肉,红烧肉,炒肉丝…… 好馋啊。 为了能吃肉,站在酒楼外的姚彦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准备谈单。 司琪是秀才,是可以做点小生意,但是如果成了举人,就不能了。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姚彦出面谈是最好的。 酒楼掌柜是认识司琪的,毕竟司琪是小三元成的秀才,当时报喜的时候,司琪就在这酒楼。 “司秀才,司夫郎里面请,”掌柜亲自过来招呼,为什么会称姚彦为司夫郎,也是因为他束发,且与司琪走得比较近,加上司琪成了亲,掌柜的不用多想便能猜到他的身份。 “周掌柜,我们有一笔买卖想和你谈。” 司琪开门见山。 “请这边来,”甭管什么买卖,周掌柜先把人请进后堂说话处。 姚彦拿出那四个罐子,然后打开两罐,请周掌柜瞧。 周掌柜一招手,一小伙计便去了后厨,接着带进来一个微胖的汉子。 “掌柜的。” 汉子拱手。 “尝尝这酱。” 汉子没带筷子,可那小伙计机灵,叫汉子的时候便取了筷子,这会儿正好递上来。 “好,好味道!” 汉子尝完辣味的后,又尝了尝咸味,“这两种酱沾饼吃较好。” 姚彦闻言一笑,“确实是,不只是饼,就是干粮也能用上。” 接着又把手抓饼说了一遍。 周掌柜眼前一亮,他的酒楼正好需要新吃食。 瞧见周掌柜的神情后,姚彦又道,“这酱是秘方而制,我敢说除了我,这县城没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作为一个厨师,姚彦有这个自信。 周掌柜看向那汉子,那汉子沉默了一会,“我只吃出三种调味。” “如果周掌柜满意,咱们可以细谈。” 司琪看向他,周掌柜自己尝完后,点头,“好。” 一罐里面有一斤,以后酒楼提供罐子,所以十五文一斤,在他们谈话间,那汉子已经按照姚彦所说的手抓饼做法将饼子做出来了,接着又放了两种酱,一共十盘送到了楼上熟客的桌上。 果不其然,大受欢迎。 周掌柜喜不自禁,与姚彦签订了契约。 十天取一次货,一次不低于一百斤。 算下来一天做十斤。 这并不难,姚彦觉得自己一天能做三十斤,一天就是四百五十文,一个月就算三十天,就有十三到十四两银子! 可以吃肉了!! 周掌柜给了五两定金,三天后就要三十斤。 出了酒楼的姚彦笑得眼不见缝,“大郎,去书斋买书吗?” 赚了银子的第一件事是给自己买书? 司琪看着笑得和二傻子似的夫郎,“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大郎,我要吃肉! 司琪:吃,是大盆的,十斤够了吗? 姚彦:够了,谢谢大郎! 第6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浑然不知自己在男主眼中成了二傻子的姚彦兴致勃勃的跟着司琪进了书斋。 可待他得知一本堪堪十几页的书居然也要二两银子后,顿时感觉到要供一个读书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也难怪老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不过当今圣上却不是那么爱文。 书斋一共有两间屋子,一个屋子放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一个屋子则是桌椅板凳,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有青年也有老人,他们正在抄书。 买不起书,就只有誊抄下来,不过即便是誊抄,也是越贵的书籍,抄写费越高,当然如果你字写得好,能够保证卖出去,就可以和司琪一样拿回去抄出来,这样被誊抄出来的书籍卖的也就比原版费用低。 两人刚进去,坐在角落的一书生便起身过来,抬起手向司琪拱了拱,“司兄。” 虽是打招呼,可那双眼却也老实,没有往姚彦身上招呼,十分君子的样子。 “柳兄,”司琪拱手相还,“老师近日身体可好?” “还是老样子,”柳书生叹了口气,许是觉得书斋不是说话的地儿,便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便又坐了回去。 姚彦总感觉对方不是尊重自己,而是忽视自己,而且还是故意的那种。 司琪并没有买书,他在书斋老板这里有足够的信誉,所以交了二两银子的押金后,便拿走了一本厚度不错的书,再买了几本空白册子后,便和姚彦出了书斋。 这一来一往手里的五两银子便只有二两了。 “大郎,抄书费眼,咱们再多买点灯油回去吧,”姚彦道。 闻言,司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夫郎都说抄书费眼,那自然是选择白日抄书,晚上歇息了。” 姚彦重咳几声,“大郎说得对。” “不过买些回去也不错,”司琪又道。 姚彦压不住心中喜悦,他习惯了灯泡的存在,来了这里后,晚上那煤油灯实在是不怎么亮堂。 买了灯油,又买了些需要的酱料后,司琪带着他去了药铺,被迫接受男主好意的姚彦冲着老大夫伸出了自己的手。 老大夫把完脉后,皱起眉头,“这是受了惊,脉象也浅薄无力,得多养养。” 受惊? 司琪仔细一想,似乎是在那阿么上了车后不久,姚彦的神情便有异,下车后瞧见有孕夫经过,更是浑身颤抖…… 孕夫? 再想到那阿么上车后说的全是那出炉的孙子后,司琪看向一个劲儿跟老大夫说自己不用喝药的姚彦,明白了。 最后,姚彦在司琪的“好言”相劝下,买了一贴安神补气的药。 “宿主,这是好事儿,毕竟男主和原主的关系本就尴尬,可现在男主都开始担心你的身体,要给你买药吃了!这是多大的进步啊!” 听到系统这番话,姚彦顿时觉得自己的任务迈出了巨大的一步! 可不,男主没有漠视自己,厌恶自己,这就是进步啊! 半点也不想活在书籍第一段就没命的姚彦也不嫌弃那包药味十足的东西了,抱在怀里高高兴兴的跟着司琪走。 两人逛了半天,才打道回府。 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嘴里塞满干果的姚彦欣赏着沿路的风景,他没想到干果会那么便宜,几文钱一斤,爱极了干果味道的姚彦二话没说便买了五斤。 司琪看着双颊鼓鼓、像个孩子似的左右张望的姚彦,“我想写话本。” “叮!请宿主启发男主思想,奖励一个积分!” 男主要搞事业了? 接收到信息的姚彦连忙咽下食物,“你想好主线了吗?” “主线?” “就是一本书的大概思路,主角从头到尾的主事业是啥?”姚彦连忙解释。 司琪勾唇,双眼注视着对面白白净净却总显得有些可怜的小夫郎,“这倒没有细想,不过我想到了开头。” 姚彦一脸我愿意听的模样。 司琪突然前倾,姚彦看了眼前面赶车的大叔,觉得这书还没写,故事内容也不能让外人听见,是得说悄悄话,于是姚彦也赶紧把脑袋凑了过去,两人脸的距离只有小指头那么点。 没料到姚彦有此举动的司琪勾起唇,“那是一个小鬼,他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为了活下去,他开始寻找合适自己的身体……” 刚听到这,姚彦便猛地坐直,紧张而结巴道,“这鬼神之说的话本,不太好吧?毕竟你以后要走仕途,这要是被挖出来你信逢鬼神之说……” 将他所有反应看进眼底的司琪慵散地靠在车框上,“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比较新奇。” 姚彦可顾不上什么任务了,这故事的开头听起来就有点蹊跷,好似男主发现了什么似的,可系统却十分肯定男主不知道,也没有发现什么。 为了挽救自己刚才那过激的反应,姚彦清咳一声,“是新奇,可你想啊,别人要是看见一个夺人身体的鬼主角,那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鬼不是个好鬼!” 司琪挑眉,“那你觉得这个鬼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在别人的身体里醒过来,”想到自己被系统诱骗过来做白工的姚彦语气十分愤慨,他可不觉得自己突然穿越和系统没有关联,“而且那个身体的主人是自愿让鬼代替自己,但是呢肯定会让那个鬼帮自己实现死前最想实现的愿望。” “那这个愿望如果是利己不利人的呢?” 司琪又问。 “那简单啊,”姚彦扬起下巴,“这种人,谁也不会喜欢,所以自然也不会挑中他。” “有道理,”司琪点头,“我有思路了,等我写出来,夫郎可否帮我观摩一番?” “那是自然的,”姚彦得到积分奖励后,笑得更甜了,“大郎,吃果子!” 说着便将手里的油纸递了过去,司琪凑过去,“哪一个好吃?” 男主真是平易近人! 着急抱大腿的姚彦亲自挑了一颗干果片递过去,司琪看着面前的手,不是用手接,而是直接垂下头将那干果片含。住。 即便对方的唇并没有接触到自己的手,可姚彦还是被司琪的举动弄得脸红脖子粗。 不敢揣测男主想法的姚彦扭过头和大叔说起话。 刚过镇子没多久,牛车便被人叫住了,姚彦眯起双眼看过去,是司壮。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 “过来,”司琪突然道。 姚彦看了眼准备爬车的司壮,对方是汉子,这车上就两根凳子,他和司琪一人坐了一根,即使是长凳,自己和对方坐着也不好,毕竟是个哥儿。 于是姚彦自动忽略之前异样的气氛,乖乖的坐在了司琪身旁。 瞧着乖巧的小夫郎,暗夜下的司琪勾起唇。 系统要是有手,都能把脸捂住了。 宿主怎么没想到司壮也不会坐在他身旁,而是会坐在同样是汉子的男主身旁呢? 司壮提着一个包袱,上了车后,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堂哥和堂哥夫。 他顿时就想下车了,可一想到白天村里人递过来的消息说他阿爹摔了手后,又紧着皮子坐下,并且低声和司琪打了招呼。 “哥。” “嗯,”司琪轻轻应了一声。 见此,司壮连忙又招呼了一声姚彦。 姚彦有些惊讶司壮的态度。 书中提起司壮夫夫的地方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司二叔么和司二叔,不过司壮是非常孝顺的汉子,孝顺到能和现代的爸妈宝男有的一拼,只要是爹么说的,他都会听。 也是因为这样,在司二叔夫夫的窜使下,司壮才会做出那么多事儿,让男主决定下死手。 可没想到面对男主的司壮是这个模样。 其实司壮在司琪刚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也是不喜欢对方的,加上他身来就比司琪健壮,在孩子群里面就是个傻大个,更是看不上瘦弱的司琪。 可他一旦欺负司琪,就会各种遭殃,惨得很,渐渐的也发现自己脑子斗不过司琪,便只有忽视对方。 用司琪阿么给的银子娶夫郎,是二叔么和二叔的决定,但是司壮是知道的,他已经长大了,虽然觉得这不对,可在二叔么的话语中,司琪这些年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他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司壮便没再说话。 后来司琪分出去后直接考上了秀才,成了秀才老爷,这可把司壮吓住了,生怕对方报复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对方。 可再害怕也抵不过他阿么的话,所以才会一错再错。 招呼完他们后,司壮便垂下头不再说话,司琪也没开口,就这么一路沉默到村口。 车刚停下,司壮便跳下车,火急火燎的走了。 反观司琪和姚彦却不着急,慢悠悠的走回去,吃了一肚子的干果,姚彦并不饿,不过为了防止半夜饿醒,他还是做了手抓饼,用温火温在锅里,等要睡觉的时候再吃。 “记得把那贴药喝了。” 进书房前,司琪叮嘱着。 姚彦的快乐顿时没有了。 他苦哈哈的熬好药,瞪着眼看着那碗黑乎乎并且发出怪异味道的药水,不动。 “其实宿主喝了对身体也好。” 系统干巴巴地说道。 姚彦捏住鼻子,将药灌了下去,接着猛喝了两碗清水,这才将那股子恶心感压了下去。 这才松口气,院子角落,也就是他房间的后面院墙处传来了那熟悉的怪异鸟叫声。 哦,这该死的王巴又来了! 姚彦只觉得脑袋疼。 他左右瞧了瞧后,最后选择了锄头,正当他气势汹汹的来到院墙处,准备用锄头在地上敲打威震威震对方时,一道声音让他僵在原地。 “你拿锄头作甚?” 司琪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墙里墙外的人都听见。 躲在墙下的王巴以及手拿锄头的姚彦纷纷僵在原地。 姚彦简直要哭了,这该死的狗王巴! “我、我觉得这墙不怎么结实,感觉要塌了似的,想用锄头垒垒。” 说着,姚彦便用锄头轻轻地碰了一下那泥墙。 “确实不怎么结实,”司琪走过来,在姚彦的愣神下接过锄头,接着姚彦便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看着十分瘦弱的司琪一锄头砸在那墙上,接着墙就……倒了。 而倒下的墙也就两个人手拉手那么宽。 “确实不结实,”司琪摇了摇头,“明儿请人过来用石头重造,还垒吗?” 说着,将锄头往姚彦这边伸了伸。 姚彦咽了咽口水,“不、不了。” “那就回去歇息吧,一晚上不会出事,”司琪道。 “好,”姚彦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泥墙砸了个真着,还不敢动,怕被发现的王巴。 这么明显的凸出物体,也不知道男主瞧见没,不过现在只有微微的月光,不注意看还真看不见。 不过,不得不说瞧见王巴的下场后,姚彦十分开心。 等姚彦和司琪走了许久后,王巴才顶着一身灰快速溜走了。 他并不认为姚彦要和自己断,肯定是司秀才发现了什么,把他看严了,所以才不能出来。 摸了摸被砸得生疼的胳膊和腰背,王巴龇牙咧嘴了一番,而这幅模样正好让王夫郎瞧见了。 “你大晚上的又出去做什么?” 王巴不理会对方,自顾自的打了水,脱下上衣,小心翼翼的擦着身,别看那是泥墙,可做了那么多年的泥墙,可比地上的新泥硬得厉害,砸人也疼。 即使没出血,也肯定青了! 王夫郎将煤油灯往前一凑,瞧见王巴背上的铁青后,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他连忙将院门扣上,上前低声询问,“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可别和那些二混子一样,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吃牢饭的! 王巴本来还没想到借口,被王夫郎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主意,“你知道司秀才为什么能容忍他夫郎进门吗?” 王夫郎翻了个白眼,“还能为什么,那姚哥儿脸皮厚手段高呗!” 一想到对方进门前闹出的事儿,王夫郎就觉得十分恶心。 王巴冷哼一声,将帕子扔在一旁,转过身,“那是因为司夫郎的陪嫁!” “你、你不会为了那个才受伤的吧?”王夫郎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被发现了?” “没有,”王巴的声音有些闷,“墙塌了,正好砸中我,天色暗没被发现。” “当家的,咱们可不能走错路!”王夫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满脸着急,“咱们家现在虽然难过些,可谁家刚分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只要咱们好好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瞧着王夫郎这张因为着急而显得狰狞的脸,王巴更想念姚彦的模样了,他忍住不耐烦,“我知道,我只是太着急了,想要给你和未来的孩子更好的生活。” 王夫郎有孕了,昨儿刚查出来,王巴就是因为害怕姚彦知道后,不高兴,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跑到姚彦房间后面的院墙整暗号。 不知详情的王夫郎却闻言后心一酸,声音更低,“那也不能为了我们就……以后别去了。” “我也是一时想岔了……” 王巴叹了口气,将王夫郎揽入怀中。 在王夫郎埋头于他肩膀处时,王巴的脑子正在急速运转,听司秀才的意思,明儿要请人造墙,这可是个好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 ===== 王巴:嘤嘤嘤 第7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于是第二天,在司琪出门找人造墙的时候,王巴凑过去,先是惊讶之色满面,这墙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呢? “年生久了,就和人一样,不过旧不去新的不来,”司琪如此道。 王巴啧了一声,赶忙表示,“都是邻居,我也出把力。” 司琪看他,王巴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老屋那边有合适的石头,要是不介意,司秀才尽管拿去用。” “好啊,”司琪展颜一笑。 王巴闻言当下在心里松了口气,“那下午我就过来帮忙。” 除了王巴外,还有一个叫李大成的汉子,以及被二叔么指过来的司壮。 瞧见王巴时,姚彦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偏偏王巴乐呵呵地看着他,“司夫郎,我有些渴了,有茶水吗?” “茶水?”姚彦翻了个白眼,“你想得到美,我们大郎都没茶水喝,你还想喝茶水!” 这话没毛病,这茶确实贵,主要是炒茶师太少了,自然物以稀为贵。 王巴哪里是想喝茶水,他不过是顺口一说,想和姚彦搭话,听了姚彦的话后,他也没觉得对方态度不好,反而心里痒得很。 瞧瞧这嗓门,多动听啊,这一颦一笑都不是家里那个丑夫郎能比的。 姚彦厌恶极了王巴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不知觉中他便浑身都是火气,只要一点就能着。 而王夫郎得知王巴去司家帮忙后,顿时紧张不已,连忙在地里找了一把新鲜的菜过去,说是给司家添菜,其实是看王巴。 “你怎么来了?” 王巴低声道。 “你怎么来帮忙?” 两人异口同声。 王巴皱起眉,在发现姚彦不在周围后,正要说话,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背有些痒,他穿的草鞋,于是垂下头便瞧见自己的脚背上全是蚂蚁! “啊!” 王夫郎也吓住了,当下就用自己的脚去踩对方的脚背,思想简单的想要把那些蚂蚁踩死! 可那几脚下去,显些将王巴的脚给踩废了!疼得他嗷嗷叫。 闻声,司琪与李大成过来,李大成瞧见王巴抱着脚不停地跳,“这是咋了?” 王夫郎急道,“他脚上好多蚂蚁,我帮着踩掉了。” “这脚都肿了,”司琪指着王巴的脚,“我看王兄弟还是回去休息吧,那蚂蚁说不定是有毒的,还是请李老大夫过来看看,既然是在我这里出的事,药费就由我出了。” 王巴哪里愿意回去,可一听可能有毒,立马垂头去瞧,还真发现自己疼的这只脚比另一只脚大! 他害怕了,连忙和王夫郎往李老大夫那边去。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毒蚁呢?” 李大成一脸不解的挠了挠脑袋。 “许是闻见什么味道了吧,”司琪清咳一声,“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有些毒蚁对某种特殊味道很喜欢。” 特殊味道? 李大成想了想,这王巴的脚上能有什么特殊味道?还不就是臭味儿! 原来脚臭是会引来毒蚁的! 李大成觉得自己见识到了新世界,等他回去和自家夫郎一说,第二天整个村子都知道王巴是因为脚臭,才被毒蚁找上的,偏偏又有个傻夫郎,把毒蚁踩了,可不就惹急了对方,这才咬了王巴。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姚彦正一脸肉疼的和系统达成交易,他用所有积分交换到了一小瓶痒痒粉,准备给王巴一个教训。 可谁知道他刚握着瓶子出去,就瞧见王巴被王夫郎扶出门,“这是怎么了?” “被毒蚁咬了,以后就不麻烦他过来帮忙,”司琪道。 姚彦握住瓶子,十分可惜,却也高兴对方不会过来了,“成。” 说完便高高兴兴去做饭了。 在看书的时候,姚彦是知道司二叔么的脸皮是非常厚的,可当真的接触对方后,他才知道,这人已经不是脸皮厚的问题了。 这晚饭刚端上桌,司二叔么就好像长了狗鼻子似的,准时过来了,热情的帮着姚彦上菜,最后顺理成章的坐在司壮的旁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炒鸡蛋。 姚彦连忙给司琪夹了两大筷子,“快吃快吃。” 吃过饭后,李大壮便回去了,而司二叔么也不帮忙收拾,拉着司琪道,“都是兄弟,让阿壮过来帮忙是应该的,对了,大成过来帮忙,你给的多少工钱啊?” 姚彦咬住牙,快速洗了手凑过去,“哎哟二叔么这话说得真让人心寒,这乡里乡亲的怎么能说给工钱的话呢?人家李汉子就是过来帮个忙,不说银子的事儿。” “是吗?”司二叔么有些不甘心,“不过大郎啊,你既然是秀才老爷了,有些人情世故也得讲,这不给工钱让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司琪点头,“确实,不过家里情况二叔么也是知道的,加上近期我也想买一本书,手里有些紧,我正想向二叔么借一点银子,不知道方便吗?” “方便方便!”姚彦提高声音,“二叔么自然是方便的,我还没嫁过来之前,就听人说,二叔么对大郎简直比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大郎开口借钱,二叔么自然是方便的,二叔么,索性你也过来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取吧!” 说着,姚彦便伸出手去拉对方,司二叔么此时却像极了灵活的猴子,一把拉上旁边没说话的司壮,“那啥,我突然想起家里有事儿,先回去了,阿壮,你明儿得去镇上帮工,可别忘了,大郎啊,明儿阿壮就不过来了。” 说完,便三两步蹿到院子,很快便不见踪迹。 “呸!就知道捡便宜!” 姚彦冷哼着将院门用力关上,接着又回去忙活了。 瞧着他这幅气哼哼的模样,司琪问道,“你不喜他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其实他如果是真对你好,我自然是喜欢的,可每次来都是为了占便宜,这种亲戚以后很难搞,”姚彦叹了口气,开始给男主分析,“你现在是秀才,他们就能打着你的名号做事儿,等你以后成了举人,成了状元,成了大官儿,他们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呢!” “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个度!” 司琪的手在桌边轻点,“你就那么肯定我以后有如此大的出息?若是我和村东的老秀才一般,几十年也考不上举人,就做一辈子穷秀才呢?” “你可是司琪!”姚彦不允许男主看不起自己的能力,“只要你想做,就没你不能做的!” 见司琪沉思,姚彦也怕自己的话太过满,“就算你一辈子是秀才,那也不是穷秀才,咱们家现在可是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也就是说,即便我以后一事无成,你也不会嫌弃我?” “这是什么话,”姚彦听得心里怪怪的,最后归结为男主在寻找安全感,毕竟对方现在搁在游戏里,还是未升级的大佬,得多鼓励,“夫夫本就是一体,我怎么嫌弃你呢?快快快,去念书吧。” 司琪满意了,他起身,“我得去王兄家看看,毕竟是帮咱们的忙才受伤的。” 一听到司琪要去王巴家,姚彦所有弦都绷紧了,可仔细一想王巴也不是傻狍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应该有b数。 “那你早些回来,我烧好热水,好清洗歇息。” “好。” 王巴躺在床上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肿得不成样子的右脚,王夫郎在一旁擦泪,“你说你没事儿去帮什么忙!李老大夫可说了,你这脚中了蚁毒,要想彻底好,得十几天呢!” “都是邻居,人家又是秀才老爷,想去帮忙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能不争取呢?司秀才可是咱们村最年轻的秀才,以后要是成了举人老爷……” 王巴画出来的大饼被王夫郎呸了一口,“我看你是听司夫郎吹牛吹多了,这举人那么容易考上?也不想想家里有没有银子,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就在此时,院门被敲响了,王夫郎擦了擦脸,“是不是阿爹他们过来了?” “傍晚才来过,应该不是,”王巴的心快速跳动,“会不会是司夫郎?” “他来作甚?” “毕竟是秀才夫郎,你可不能得罪人家,先把人请进来吧,”王巴心里美滋滋的,肯定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晚上找借口过来看他来了。 可万万没想到王夫郎带进来的是司琪。 瞧见司琪后,王巴大失所望,偏偏面上还不能显,两人客气一番后,司琪问起药费。 王巴一口回绝了,“都是兄弟,扯这些做什么。” 王夫郎在一旁瞪眼,刚要说话,就被王巴扯了一下手。 司琪全当没瞧见,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真的走了,一文钱也没留下。 “你傻啊!”王夫郎气急,“人家送银子上来,你不要是不是傻!” “你才傻,”王巴心情不错,斜眼看着王夫郎,“能和秀才老爷称兄道弟,说到底还是我占了大便宜。”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和司秀才搞好关系,就能经常去司家,见小心肝儿不就更容易吗? 王夫郎却以为王巴是为了攀关系,所以心疼他的伤,却也没反驳,这确实是他们占了大便宜,仔细想想,刚才王巴说他们都是兄弟时,司秀才也没反驳,看来真有戏。 “那我以后多和司夫郎说说话,”王夫郎瞧着司琪和姚彦的关系看似不错,多和司琪走动,指不定能让司琪吹吹枕边风。 此时他半点没想起姚彦和司琪分床而眠。 “亲兄弟?”刚将热水舀起准备做酱的姚彦啪地一下将水瓢放在灶台上,冲喝水的司琪怒道,“他脸皮咋那么厚呢!他姓王,咱们姓司,八竿子打不着,还舔着脸说和你像亲兄弟?咱们可没这种兄弟,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 “不道德,他占你便宜。” 想了想后,姚彦添了一句。 “当时我没接他的茬,”司琪深以为然的点头,“出来后一想,他这伤好似有蹊跷,好端端的不要药钱,还想和我做兄弟,保不准是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 姚彦又拿起水瓢,“反正不是好东西,我听村里人说,这王家祖上还是盗墓的,咱们少接近为妙,等咱们有银子了,重选基地盖房,离他们远远的。” 王巴祖上确实是盗墓的,只不过姚彦不是从村民那里听说的,而是从书中后面的描述得知,原主被沉塘后,王巴生怕男主发现什么,虽然面上厌恶原主到处说原主坏话维护男主,可半夜王巴睡得也不踏实,常梦见原主来找他。 在男主上京都赶考时,被梦魇折磨的王巴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拿出了老祖宗的手艺,偷挖了原主的坟,放了许多符在墓中,原主父么发现后差点晕厥过去,人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想到这姚彦更气了。 待司琪去沐浴时,姚彦把玩着那小瓶东西,“你说王夫郎有孕了?” “是的,下午扫描后发现他身体带异常。” “你没事儿扫描人家做什么?” 书中并没有提起王巴有孩子,看来那个孩子是没养成。 “进了宿主的家,自然是需要扫描的。”系统一本正经道。 姚彦信他个鬼。 不过经过那一遭后,他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说自己会不会怀孕,就算会,那也得男主配合啊,现在两人还分开睡呢,照这样下去孩子要有了,那铁定不是男主的。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活下去,不脏男主的眼,现在的情形看来,男主是个好说话的,即使他们处不了太深的感情,能这么当朋友似的在一起也不错。 毕竟原主不是主角受,等以后男主遇见主角受后,自然会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在听闻王夫郎有孕后,他也不那么恐惧了。 不过王夫郎有孕,这药也不敢用,万一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可他不能用,王夫郎却是可以的。 姚彦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书里说,原主死了没半年,王巴就和一寡夫好上了?” “获取路人甲详情信息,请支付一积分。” 他一个积分也没有。 姚彦歇了心思,继续熬酱。 两天后,周掌柜派人过来收酱,那马车一进村,便吸引了大伙儿的目光,直到马车停在了司家门口,那些村民才开始议论。 “是司秀才的朋友?” “那铁定啊,秀才老爷谁没有几个得体的朋友。” 验完货后,伙计将罐子一一抱上马车,没多久便离开了。 村长闻声而来,也只有他进门与司琪说话,司琪只说自己朋友想吃自家做的酸菜和咸菜,让伙计过来取。 村长有些失望,若是司琪的秀才朋友,他这个做村长也能帮着招待。 司二叔么一听司琪家来了有钱人,带着受伤的司二叔便过来了,姚彦正要出门,给碰上了。 他看了眼个子不是很高,长得黑乎乎的司二叔,“哟,二叔这手怎么了?” 司二叔叹了口气,“摔着了,这不是怕大郎担心,就没告诉你们。” 姚彦一脸感动的将院门在两人面前给关上了,接着走上前低声道,“二叔就是心疼咱们大郎,刚才大郎的朋友让人过来给了大郎一本书,说是让他解惑,大郎现在正在屋子看书呢,那模样可严肃了,我都不敢在家干活儿,怕影响他,这不正要下地去。” “二叔、二叔么,你们也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等二叔伤好了后,我会告诉大郎的,”说着,姚彦又赞了一声,“果然是亲二叔啊,就是这么体贴人,不像隔壁的王巴,受了伤各种折腾咱们大郎,真真是烦人。” 说完,便不顾两人又青又白的脸色,往地里走去。 “咱们还进去吗?” 得知有钱人已经走了的司二叔么小声问道。 “进什么进!”司二叔铁青着一张脸,“没听大郎夫郎说的话吗?我们现在去叨扰大郎,那就是不体贴人!就不配做亲二叔!” 说完,便满脸不高兴的离开了。 司二叔么冲着姚彦离去的方向吐了几口唾沫,“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 到了地里的姚彦可没理会那两人,他让系统给自己放了歌,接着便开始忙碌起来。 福阿么从路边过时,姚彦刚好收工,“福阿么。” “哎哎,”福阿么连忙应着,瞧着姚彦干活儿干得小脸红红的,他心生喜爱,在姚彦过来时柔声问道,“你们家养鸡吗?” “养啊,”姚彦双眼一亮,“福阿么家孵了小鸡?” “是啊,现在刚好能抱养了,给你两对?” “成,我下午就过来抱。” 柴房后面有一小块空地,正好可以做成鸡圈,又是背风的地儿,即使有味儿也不会被风吹到前面来。 回家后,姚彦便和司琪说了抱鸡养的事儿,吃了饭就去福阿么家了。 福阿么生有两个哥儿一个汉子,汉子在镇上当学徒,两个哥儿也嫁出去了,家里除了福阿叔外就他在家。 “这两对精神得很,”福阿么指了两对给姚彦看,可不,精神头好得很,而且个头也大,抱回去一定养得活。 人情归人情,利益归利益,姚彦给了市场价,福阿么不要他也不理,用背篓装上四只鸡便走了。 “这孩子不错啊,”福阿叔手里拿着旱烟,“村里那些长舌夫总说人家这样不好,那里不好,也不怕以后闪了舌头。” “可不就是,”福阿么点头,“这人啊,稍微有点颜色,就会被人胡乱猜忌,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人身上泼,真是作孽。” 恍然不知自己在两人心中是被诬蔑的姚彦一到家,就瞧见原本应该念书的司琪正在那柴房后边忙活,姚彦凑过去一瞧,乐了,“你还往下面垫了木板啊?” “下雨会浸湿地面,有木板会好很多,”司琪解释。 姚彦拍了怕自己的脑袋后,冲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 在司琪弄鸡圈的时候,姚彦洗了手去做酱了,墙已经弄好了,现在太阳越晒越紧固,而且比之前的的泥墙还要高许多,一般人是不能透过院墙看见里面的。 地里的青菜长势非常好,正好这天姚彦去赶集,于是清晨一大早就去找了带露水的菜,坐上牛车去镇上卖,他没有傻傻的在买菜的地儿等着,而是在住宅区的巷子里走动。 一边走一边叫着卖新鲜菜,刚从地里割出来的,没多久便有老阿么出来,你一把我一把,很快就解决了三分之二的菜。 剩下的姚彦也没卖,而是买了些肉和旱烟往姚家走,姚家村的人瞧见姚彦一个人回来,时不时就有人招呼他,说是招呼其实就是打听他怎么一个人回来。 姚彦都没有深聊,快步往姚家走,结果到了家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于是姚彦顺着原主记忆去地里找,果然瞧见姚家两口子正在干活人。 “那不是你们家三哥儿吗?” 第8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正和姚阿么说话的人眯起双眼往姚彦这边看了看后,对他说道。 姚阿么回过头一瞧,可不就是他们家三哥儿,他立马放下手在身上擦了擦,往姚阿爹方向喊了声,“老三回来了!” “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姚阿爹心中一紧,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姚彦和司琪吵架气得回家,“赶紧回去。” 说着便扛起锄头往姚彦那边走,姚阿么连忙跟上。 “阿爹,阿么,今儿正好赶集,我回来看看你们。” 瞧着姚彦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再听他说出来的话,姚阿爹和姚阿么对视一眼。 姚阿么上前拉着姚彦往前走,“没发生啥事儿吧?” “没有,我真是回来看看你们,”姚彦赶忙解释。 姚阿么松了口气,到家后又见姚彦拿菜不说,还买烟又买肉,心里虽然高兴,可嘴上还是埋怨道,“大郎念书家里本就吃紧,你干什么买这些过来,都为人夫有自己的家了,得好好过日子才行。” “我知道,大郎让我买的,”姚彦将烟递给姚阿父,又把肉和菜交给姚阿么,“我得回去了,下次得空再来看你们。” “吃了午饭再回去吧,”姚阿么挽留。 “不了,现在离晌午还早着呢,”姚彦摆了摆手,“我走了,下次再来,你们别舍不得吃,多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姚彦走后,姚阿么擦了擦眼角,“这孩子懂事了。” 姚阿父看着手里的烟,也跟着点头,“可不,都知道心疼咱们了,我瞧着他一定是在那边想咱们了,这夫家哪有自家自在,等哪天得了空,你带点腌肉过去瞧瞧他。” “好勒。” 姚阿么也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后便准备将姚彦带过来的肉和菜拿进灶房,那肉也准备腌着。 可转念又想到姚彦的话,于是咬了咬牙冲裹上新烟的姚阿父,“晚上让老二两口子过来吃饭。” 姚阿父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成。” 姚彦从村口下车往家走的时候,在一僻静的地儿被王巴拦住了,王巴的脚还没好,此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心……” 他痴痴地望着姚彦,刚开口就被姚彦打断。 “心什么心?我可警告你,你再口出狂言,小心我把你打得你阿么都不认识!” 姚彦连退三步,往旁边那条小路走去,王巴见此连忙叫道,“你别生气了,他怀孕只是意外!” 啪嗒! 王巴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被石头砸中的脸。 “我说过,你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姚彦冷着脸,“你要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就对自己的夫郎和未来的孩子好一些,别整天闲得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彦走后,王巴脸上的疼才稍褪,他没想到姚彦会突然翻脸,肉都没吃到嘴里,怎么能甘心呢 瞧着姚彦走的那条小路,王巴露出狰狞的笑,这小路过去就是树林,树林周边都没有人家,也没有田地,越想越心痒的王巴刚起身准备跟上去,就感觉自己的手臂痒得厉害。 他下意识去挠,却不想越挠越痒…… 晚上,姚彦绕路去福阿么家串门的时候,从福阿么那里得知王巴得了怪病,身上痒得厉害,都抓破皮了,看着格外惨。 “许是平日里不爱擦洗,”姚彦露出嫌弃之色,“现在这天多热啊,上次他那脚不也还没好吗?” “也是,”福阿么也皱起眉头,“这汉子就是不爱干净,惹人烦,”说完,又隐晦地瞪了福阿叔一眼,福阿叔拿起旱烟杆就出了院子。 这举动逗笑了姚彦。 等姚彦回来的时候便没绕路了,而是从王家门口路过,还能听见王巴的惨叫声。 他本不想出手的,可王巴后面居然动了龌龊心思,姚彦不能忍。 “你瞧瞧那王家汉子,半点不爱干净,这才得了怪病,你们可不能像他学,小心得怪病!” 一时间,整个村的大人在教训小孩时都会这样说。 王巴顿时成了孩子害怕的对象。 王巴的阿么也担心王巴的病会染上王夫郎,于是争取了大儿子一家的意见后,把王夫郎接过去一起住,但是口粮什么的得他自己解决。 王夫郎本不想走,可王阿么提起孩子后,他也狠下心搬过去了,村长也害怕王巴这怪病会染人,开完会后,决定将其关在院子里,平日里除了王大哥将饭菜放在院门口锁了门就走以外,禁止别人探视。 姚彦倒是没想到这痒痒粉那么厉害,时效长不说,大夫都没发现是痒痒药。 “系统出品,自然是万无一失。” 系统的声音虽然依旧机械,可姚彦却感觉出对方十分骄傲。 暂时解决了王巴后,姚彦专心搞酱,他得多研究几种味道出来,等这两种酱新鲜感一过,再推出去。 而司琪除了抄书看书外,家里的活儿和地里的活儿都会帮着做,身体虽然依旧瘦弱,却没再生病。 转眼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明儿便是书的开篇。 “我老老实实的过着日子,应该不会出事吧?” 躺在床上的姚彦满是辛酸道。 “一切皆有变数,请宿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系统的话成功让姚彦一夜无眠。 第二天,瞧见他眼底青黑一片的司琪有些纳闷,“昨晚上从福阿么家回来不是高高兴兴的吗?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姚彦扯出笑,“做了个噩梦,对了大郎,你今天准备做些什么?” “村长说要把祠堂收拾出来做学堂,请村里的童生和秀才去祠堂那边聚一聚。” 姚彦一愣,接着一喜,这事儿也在开篇,但是是原主沉塘后,村长才提出来的,这是直接跳过死亡了? “这是好事儿啊!”姚彦高兴了,“咱们得大力支持!隔壁村早在几年前就有学堂了,咱们村的孩子念书还得跋山涉水过去,现在好了,咱们村里也能有学堂了。” “也不至于跋山涉水,”司琪清咳一声,“不过你说得对,这是好事儿。” 吃了早饭,司琪走了后,姚彦让系统调出那本书,仔细看了看第一章 ,大概就是原主死后,村长请村里的童生秀才商量后,将祠堂改出来成了学堂。 而司琪便成了夫子之一。 说起来这村里也就三个秀才,两个童生,其中那两个秀才都已经五十出头了。 姚彦忙前忙后,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是庆祝自己活过了开头,二是庆祝男主成夫子。 司琪回来时,便得到了姚彦的热情迎接。 “怎么样?决定下来了吗?” “决定了,”司琪注意着他的神情,“我还成了夫子,没有束脩,但有米粮,也是大伙儿的心意。” “好好好,”书里确实是这么写的,村里人穷,为了照顾发掘更多的孩子,所以才会决定不收束脩,但是米粮是不能少的,有些人家还会送家里的菜,孩子们得到些野果子也会送给夫子们。 瞧着对方喜笑颜开的模样,司琪也跟着笑了笑,看着那一大桌子菜,垂下的眼眸微微一闪,“你今儿心情不错。” 他要是没记错,今天这个日子,是“姚彦”被沉塘的时候。 “当然了,”姚彦狗腿十足地为司琪盛饭,“我一听大郎说村里要有学堂,立马就想到夫子这个问题,咱们大郎怎么着也会被选上,这不,还真成了。” “我也是侥幸,”司琪解释,“原本是让黄老秀才以及村东那位老秀才去的,但是黄老秀才要搬去镇上住了,他年事已高,也不想劳神费力,便让我顶上。” “他们家要搬走,那田地怎么处置的?” “田地包给了黄家族叔种。” 姚彦心中暗自可惜,那黄家的田地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肥沃,“那房子呢?” 闻言,司琪放下筷子,认真道,“你想买?” 黄老秀才家的房子是前年才重建的,大砖瓦房,在村里来说十分气派,位置以及房子的格局都不错。 “我就问问,”姚彦摸了摸鼻子,“就算想咱们家银子也不够啊。” “我下午去问问,”司琪道。 姚彦有些心动,他确实不想和王巴做邻居了,另外现在这个老房子虽说修修补补不漏雨了,可还是不怎么结实,万一来个地震,准埋完。 不过说到买房子,家里现在只有十二两银子,也不够啊,那房子怎么着也得五十到一百两。 果不其然,司琪回来时说了价钱,“要一百二十两,家具不带走。” 所以贵了二十两,那也是因为打的木柜和床都是好料子。 “太贵了,”姚彦歇了心思,“再添一些都能在镇上买个小院子了。” “就算买也买不到,”司琪摇头,“黄老五已经给了定金,买下那房子了。” “没事,我们总会有自己的好房子,”姚彦看得很开,只要没死,就还有享受一切的机会。 一想到自己活过了开头,姚彦又美滋滋起来,招呼着司琪吃饭,他的厨艺现在已经没有遮遮掩掩的了,司琪很喜欢他做的饭菜。 “抓住男主的胃,就是抓住男主的心,宿主棒棒哒!” 呸! 姚彦不理会狗腿的系统,吃过饭后,便准备去打柴。 司琪得知后也跟着一起上了山。 路上遇见村民,大伙儿都跟着叫司夫子了,而不是司秀才。 司琪也适应得非常快。 “宿主请注意,男主东南方向有毒蛇,请宿主保护好男主,避免男主受伤!积分奖励:20。” 正在拾柴火的姚彦听见积分奖励的数值后,立马起身冲着正要弯腰砍柴的司琪,“大郎你别动!” 司琪僵住身体,“怎么了?” 姚彦看向系统所说的位置,果不其然,在那野草下方有一条青色的蛇正缩在那里,离司琪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有蛇。” 姚彦记得这蛇叫青竹彪,是有毒的,他捡起一根长树枝,缓缓往司琪那边凑过去,即使他走得很轻,移动得很慢,可还是惊动了那蛇。 只见那青蛇猛地往司琪那边蹿! “快躲开!” 姚彦都快吓死了! 可万万没想到司琪将手里的柴刀一扔过去,便将那青蛇定在了原地,而那柴刀扔过去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青蛇的七寸处。 “由于是男主自己化险为夷,所以宿主没有奖励哟。” 姚彦:“……”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大郎你别动! 司琪:要不,你自己来? 第9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没事儿了。” 见姚彦脸色有些不好,司琪看了眼动弹了两下便不再挣扎的蛇,轻声道。 姚彦倒不是被吓住了,他是被系统的骚操作给惊住了! 即使不是他将蛇解决掉的,可退一万步说,他要是不提醒男主,男主还能平安无事? 一个积分没得到的姚彦心情不是很美丽。 两人背着柴火下山时,姚彦的话也不多,放在司琪眼里就是吓住了,回到家后,司琪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对方。 “这是什么?” “我写的话本,你瞧瞧。”司琪看着他。 姚彦一下有了精神,接过册子打开仔细瞧着,司琪并没有打扰对方,不过也没离开,而是就这么站在姚彦身侧,看着认真看话本的姚彦。 写得并不多,但是姚彦看到结束点有些意犹未尽,“就没了吗?” 司琪勾唇,“没了,还想看?” “想啊,写得真好,小桂遇见的那个人到底是鬼还是人啊?” 姚彦好奇道。 司琪接过册子,低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喜欢那个人。” “那人确实讨喜,”想到里面对那人的描述,姚彦一脸赞同的点头,“就是有些傻乎乎的,小桂都怀疑他的身份了,他还以为自己瞒得挺好,不过小桂只是怀疑他,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见姚彦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剧情,司琪索性在他旁边坐下了,“你觉得那个人接近小桂,是有目的还是只是巧遇?” “巧遇吧,”姚彦指着他手里的话本,“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小桂撞了人家,先和对方搭话的,那人原本是在一旁避雨,如果不是小桂有了那一出,两人说不定就擦肩而过了。” 司琪点头,“说得有理。” 姚彦被他这么一打岔,心里已经舒服多了,想着明日司琪就要正式去教书了,便让对方回屋看书,为明天而准备,而他自己则是再次出了门。 书中说男主去教书没多久,司二叔么的侄哥儿便被他接了过来小住,那侄哥儿名为宁哥儿,长得清俊,因在镇上偶遇一混汉子被缠上,家人担心那混汉子会几番纠缠坏了宁哥儿的名声,所以司二叔么的哥哥便让他将宁哥儿带回来避一避。 可这一避就出了问题,与现在姚彦在不同,宁哥儿过来住的时候,原主已经沉塘,所以司二叔么便起了心思,时不时就带着宁哥儿过来串门,又或者在路上偶遇男主,搞得男主烦得很。 男主发火后,司二叔么却不死心,想到原主用龌龊手段嫁给男主后,也起了心思,左右宁哥儿不是个沾花捻草的,又有他护着,即使嫁过去的时候不光彩,也不会落得和原主一样的下场。 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司二叔么下药的时候,被早有戒备的男主使了计谋,造成了宁哥儿和司壮成了事儿…… 现在他没死,也不知道司二叔么还有没有抱着那种心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得去看看情况。 不理会系统拍马屁的姚彦戴上斗笠就这么出门了。 没想到还没走到目的地,就瞧见那正路上围着十几个人,时不时还有人发出惨叫声。 姚彦好奇地走过去,福阿么也在,瞧见他以后,连忙退出人群,将他拉到一旁,“别去看,造孽得很。” “怎么了?” 姚彦一愣,脖子往那边伸展。 瞧见他这好奇模样的福阿么叹了口气,低声道,“王巴跑出来了,被他大哥发现,要把人送回院子里,可他不愿意,便和他大哥打了起来,王家人来劝架,王巴夫郎也在其中,被王巴狠狠地推了一掌,现在肚子疼得厉害,怕是保不住了。” 姚彦瞪大眼,此时那边又传来哭声,仔细一看,原来是李老大夫被请了过来,现在把完脉后冲王家人摇了摇头,王夫郎哭得更厉害了,王老父更是一巴掌打在王巴脸上。 此时王巴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接着被赶过来的村长带着人把他又送回了院子。 至于王夫郎则是被王家人带回去了。 “书中王夫郎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许是心虚,又或者在讨好姚彦,被询问的系统并没有要求支付积分,“是被王巴打没的。” 姚彦叹了口气。 见此,福阿么也叹了口气,“这伤了身子,怕是一年半载都不能有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见姚彦这模样,福阿么又问道。 “去二叔么家看看,”姚彦笑道。 “他家来客人了,好像是他侄哥儿,那哥儿长得好,人也不错,和你二叔么性子不像。” 已经接过来了? 姚彦更精神了,得防着二叔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后,姚彦也不过去了,他回到家,做好酱后,便开始做饭,吃饭时,姚彦说起司二叔家来客人的事儿。 “听说是二叔么的侄哥儿,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哥儿,你没事儿就别往那边去,免得别人说闲话。” 姚彦一边给司琪夹菜,一边装作不经意道。 “我很少过去,”司琪吃着碗里的饭菜,动作不快不慢,十分斯文,“若是他们来找我,就说我忙。” 姚彦眨巴了一下眼睛,瞅着面色淡然的司琪,“你的意思是二叔么会带他那侄哥儿过来找你?” 司琪抬眸,“你忘了?在我们没成亲前,他便想撮合我和宁哥儿,后来被你……” 闻言,姚彦脸一沉,“你的意思是,若没有我参一脚,你就和宁哥儿成亲了?” “那也不是,”司琪见他生气,似乎更开心了,“我原本不打算成亲的。” 姚彦清咳一声,发现自己情绪过大,可当晚上他躺在床上时,却开始思索了。 说什么打负分才被选定这话,姚彦是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这系统也是,坑人最在行。 想着,姚彦又摸了摸自己pg上的痣,真的有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连痣的位置也一样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姚彦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他匆忙收拾好自己去灶房一瞧,桌上摆着白粥和咸菜,再叫一声大郎也没人应后,他便知道司琪已经出门了。 吃过早饭,刚准备做酱的姚彦被敲门声打住,开门便对上司二叔么那张带着细粉的脸,姚彦嘴角一抽,“二叔么这粉不错啊。” 司二叔么将姚彦的话当成赞美收下了,他侧过身,“来,宁哥儿过来认认门,这以后就是你大哥了。” “什么大哥?” 姚彦看了一眼司二叔么身后的哥儿,和他一般高,比他更瘦一些,脸上同样打着粉,梳着未嫁人的发。 “你这孩子,”司二叔么一脸“你怎么那么不懂事”的神情瞧着姚彦,“大郎怎么也是秀才老爷了,身边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伺候呢?以后大郎当了官儿,那也是要添人的,还不如现在找一个知根知底的陪着,不是美事一桩吗?” “二叔么,你也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怎么就干起了清楼里面的勾当了?”姚彦十分不客气,脸上带着嫌弃地打量着门外二人,“这再怎么也是你亲侄哥儿,好好的嫁个好人家不行吗?非得往别人家里凑!” “你、你小声点儿!” 司二叔么脸一青,瞪着他,“我也是为了大郎着想,你们现在还分床睡呢,以后怎么为大郎开枝散叶?你要是老实点儿,听话点儿,以后即使没有孩子,我也让大郎善待着你,别给脸不要脸!” “噢哟,这是赶着上门被我骂了后恼羞成怒了是吧?” 姚彦也是气乐了,“二叔么,我见过脸皮厚的,可你啊,可谓是脸皮厚里面排行第一的老厚皮,人家把人送到你家里就是为了让你把人往我这里带的?选个什么人家不好,非得来做小,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侄哥儿和我家大郎老早就……哎呀,这话我都说不出口,嫌脏!” “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司二叔么打定主意要进去了,姚彦转身,他便跟了进去,宁哥儿犹豫了一下,还没想好进不进去时,就听闻一阵水声,接着便见司二叔么浑身湿哒哒的跑了出来。 后面是端着水盆一脸得意的姚彦。 “下次再来我可就泼粪了!” “泼夫!泼夫!” 司二叔么大叫道。 “那也比不上拉皮肉生意的二叔么啊!” “你、你……”司二叔么抖着手指着他。 “我、我们快走吧,”宁哥儿拉着司二叔么。 “你给我等着瞧!”司二叔么叫嚣着,“早晚让大郎休了你!” “来啊都来听听啊,二叔么逼着我们大郎休夫好娶他侄哥儿!”姚彦半点不怕丢人的大叫,他们家周围除了王家并没有其他人,而王家离他们家还有几分钟的距离,即使听见什么动静也听清楚。 “丢人、丢人死了!” 宁哥儿也不管司二叔么了,自己先一步跑掉。 司二叔么浑身湿哒哒的也不好受,又不敢走大路回去,怕被人瞧见,只能走小路。 姚彦眼珠子一转,问系统,“司二叔在哪?” “这问题和剧情无关,但是也不是其它什么隐藏剧情,我只是问一问位置而已,”姚彦先一步在系统开口前道。 “……在地里干活。” 姚彦清咳一声,锁好门往司二叔所在地跑,司二叔正在埋头干活儿,见姚彦往自己这边来,也十分吃惊。 “二叔,二叔出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系统(沧桑点烟):你知道你掉 马了吗? 姚某人:你说什么?我眼睛太大听不见! 第10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姚彦一脸着急地走到司二叔面前,司二叔第一个反应,“大郎怎么了?” 合着就盼着大郎出事? 姚彦差点翻了个白眼,“不是大郎,是、是二叔么。” 他一脸难为情道。 “他能出什么事儿?”司二叔皱起眉。 “我瞧见二叔么和人从小树林出来,浑身看着有些狼狈,我想着大郎现在是秀才老爷了,这家族里可不能出丢人的事儿,又不敢告诉大郎,怕他气不过做出什么,便过来找二叔了。” 司二叔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他,“你可别胡说八道!” “是真的,不信的话二叔您回家瞧瞧,说不定还在换衣服呢,”姚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司二叔越想心里越不安,索性最后丢下锄头跑回家 ,不想正好遇见宁哥儿双眼红红的提着包袱正要出门,瞧见他后,便说了声自己回家住,接着便大步离开了。 司二叔心中一跳,进院子左右瞧了瞧,儿子和他夫郎早上就去赶集了,现在宁哥儿走了,就只有司二叔么在家。 而此时二叔么正在房里换衣服,许是没听见宁哥儿说话,又想到对方今儿跟着自己丢了脸面,于是扬起声音,“宁哥儿别怕,刚才那事儿没其他人知道,咱们晚上再出去瞧瞧,到时候你帮我把风,我好好和他说说。” 司二叔么闻言脑门上的青筋冒了冒,一脚踢开房门,看到那堆湿衣服后,怒火冲天直接上前给了二叔么一个巴掌,二叔么反应过来后也冲了上去,“你疯了?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打的就是你!” 司二叔么发了狠地打,司二叔么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很快便扭打成一团…… “怎么样,孩子们听话吗?” 午时司琪回来吃饭时,姚彦凑上去问道。 “都是听话的,”司琪点头,感受到姚彦似乎很高兴,又道,“遇见高兴事儿了?” “高兴事儿?” 姚彦抬起桃花眼,想到早上的事儿便语气带酸,“有些人差点就换夫郎了。” 司琪差点被噎住,“这个有些人能点明是哪些人吗?” “就是有些人,”姚彦避轻就重,“二叔么带着宁哥儿上门,让我大度些让宁哥儿进门,不然就让你休了我。” “有这事?”司琪放下筷子,薄唇紧抿,“我会处理好的。” 姚彦见他这么认真,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他清咳一声,又把自己泼了对方水,接着告黑状的事儿说了。 司琪听完后也只是眼中带笑,再次表示自己会处理。 上课只上上午,下午孩子们会在家帮忙,司琪也有空看自己的书,不过今天吃了饭后,他并没有看书,而是去了司二叔家。 此时的司二叔家气氛凝重,司壮拉着司二叔,而司壮的夫郎则是拉着二叔么。 院子里,堂屋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阿爹,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司壮是因为夫郎身体不舒服,所以两口子一早就去镇上,查出夫郎有孕后,两口子高高兴兴回家,司壮甚至今儿不打算去干活儿,谁知道一回家,迎来的不是饭菜香,而是双双鼻青脸肿的老两口。 “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一回来就冲我打过来,”二叔么捂住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司壮夫郎连忙拿来帕子。 “我发什么疯你心里有数!”司二叔气都很,指着他骂,“你那侄哥儿为什么会走?你心里没点数?!” 二叔么带宁哥儿上司琪家的事儿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二叔么也没想把这事儿告诉司二叔,此时听到司二叔这话,还以为对方是怪自己带着宁哥儿赶着上门,丢了他的脸面,于是语气有些弱了。 “我、我……” 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神情又满是心虚,司二叔更气了,他挣开司壮的手,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往二叔么那边走去,司壮等人吓坏了,还是司琪的上门让司二叔停了手。 “大郎,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让它烂在肚里,不会传出去的,”见司琪上门,司二叔又想起姚彦说的话,连忙道。 “我听我夫郎说了,”司琪看了看二叔么后,对司二叔模棱两可道。 听在两人耳里,却成了不同的信息。 二叔么不敢说话了,司二叔见此更信姚彦的话,可现在司琪在这里,他只能让司壮把二叔么带回房里,自己和司琪在院子里说话。 “他怎么说也是你二叔么,又为我生了那么多的孩子,现在司壮都有孩子了,”司二叔见司琪脸色看不出什么,只能试探着说道。 “二叔,”司琪微微一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看在二叔的面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记着,可万万没想到我都成亲了,二叔么还是不知道收敛自己。” 司二叔的脸唰地就绿了。 “这事儿我向夫郎交代过了,以后就当没那回事儿,你也别再责怪二叔么,否则会引起村里人的猜忌,”见他脸色不好,司琪好心道。 司二叔扯了扯嘴角,“我明白。” “都这把年纪了,”司琪伸出手拍了拍司二叔的肩膀,“能过就过吧,听你说大堂哥要做阿爹了?恭喜。” 司二叔心里苦得很,听见恭喜这两个字也高兴不起来。 司琪走后,司二叔手脚冰凉的回到房间,司壮和他夫郎连忙起身,“阿爹。” “你们出去。” “阿爹,”司壮皱眉。 司二叔摆了摆手,“我要和你阿么好好聊聊。” 司壮夫郎闻言拉了拉司壮的手臂,司壮看了眼垂头不言的二叔么,与夫郎出去了。 “没有下次了,”司二叔站在原地,许久后才憋出一句话,“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送回去,权当阿壮他们没有你这个阿么!” “他爹!” 二叔么猛地抬起头,他万万没想到司二叔会说这么狠的话。 司二叔面色狰狞,“这话我只说一次!我说到做到!” 说完,便摔门而去。 二叔么在房间里惶恐不安,司壮进门,“阿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阿爹生这么大的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二叔么掩面而泣,又想起回家的宁哥儿,“你快找牛车追过去,把他送回家,再向你舅舅说明是因为你夫郎有孕,怕他久住会被人说闲话,让你舅舅千万别多心。” 司壮连忙点头,出去找牛车了。 “他怎么会知道的?”二叔么平静后又想起这事儿了,“一定是大郎家告的状!” 可现在提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二叔么不敢触霉头,只能夹着尾巴做做人。 要说这老两口,在一起坑人的时候那是一个团结,可当二叔么一个人有小心思的时候,司二叔只要觉得对方不太过分都能放任,可现在却不是小心思了,是绿帽子的问题。 而二叔么却以为是自己害的司二叔丢了人。 两人都没说破,也正好中了姚彦的计。 没了司二叔一家在自己眼前晃悠,姚彦心情美滋滋。 转眼就是秋后,粮食被送了过来,这几天姚彦和司琪都在家晒粮食,等晒好后再收起来。 忙完后,姚阿么背着腌好的五花肉来他们家看两口子。 “怎么拿这么多,”姚彦高兴的将姚阿么请进屋子里,接着发现姚阿么拿了两长条的腌肉过来,“我和大郎过得很好,你们应该留着自己吃才对。” “我们有我们有,”姚阿么笑眯眯的打量着堂屋,收拾得很好,院子里也干干净净,还有花儿,“你现在也能照顾好自己了,阿么心里很高兴。” 姚彦闻言扬起笑,“我做的饭菜也越来越好吃了,阿么你今儿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姚阿么闻言高兴又心疼,“成,我们家的粮食都归整好了,我就是过来帮你们的。” 秀才的田地可比他们这普通农家多,而且粮食税也比他们的少,自然要忙得多。 司琪从祠堂回来,便听见院子里姚彦说说笑笑的声音,他站在院门口,半掩的门丝毫不影响他看姚彦。 姚彦正坐在堂屋门口和姚阿么说话,他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院门,此时姚彦笑得小脸通红,眉目间满是风情,那双桃花眼里仿佛有光,司琪最喜欢对方看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 他一直在想,上天安排他重活一次的意义是什么,在接触姚彦后,司琪突然明白了。 上辈子没有这个姚彦,这辈子上天让他回来就是为了遇见他吧。 “阿么,”推开门,司琪向姚阿么打招呼,“夫郎,我买了些豆腐回来。” 村里偶尔会来走货郎,这豆腐是经常来村里的货郎卖的。 “正好,中午就做你爱吃的红烧豆腐,”姚彦起身过去接过司琪手里的木碗,这木碗做得粗糙,是货郎自己做的,很薄。 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姚阿么心里更高兴了,姚彦做饭时,他去帮忙看柴火,期间又低声问起同房的事儿。 姚彦的脸被热气烧得通红,“现在天热,不着急。” 姚阿么原本好好的心情听到这话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司琪:我重生就是为了遇见你。 姚彦:我穿越就是为了攒积分! 系统:你们说得都对,鼓掌! 第11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他连柴火都顾不上看了,起身疾步走到姚彦身旁,咬牙道,“都快成亲大半年了,这还没同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这个秀才夫郎还怎么做啊!” 姚彦清咳一声,“不会有人知道的。” “哎哟我的傻哥儿!”姚阿么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袋,接着又抓起他的右手,拉开衣袖,指着露出来的宫砂道,“一看这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平日里很少和村里人一起做事说话,”姚彦拉下衣服,“还没人瞧见过。” “你就那么肯定?你能时时刻刻瞧见别人的眼睛?” 姚阿么问得姚彦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司琪的脚步声从门口响起,姚阿么瞪了姚彦一眼后,转身笑眯眯的看着进门的司琪,“大郎是不是饿了?饭菜马上就好。” 司琪见姚彦耳根通红,再看姚阿么这模样,便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私房话,他清咳一声,“我去村西吴阿叔家打些酒回来。” 这个朝代的哥儿和汉子对酒都比较喜欢,家里有客人来,一般都会备酒。 自己酿出来的酒大多数是米酒或者是高粱酒以及玉米酒,吴阿叔便是个爱酒的,祖上曾在县城卖酒,后来家中出事,举家搬迁到他们村,却也没掉下卖酒的生意。 只要是买酒,村里人都愿意去吴家买,价钱便宜,那酒也香醇。 姚阿么闻言双眼一亮,“好好好。” 有酒就好办事啊! 可转念一想,当初姚彦嫁给司琪时便用了不怎么好的手段,现在若是在酒里搞事,说不定会让司琪想起以前的事儿,姚阿么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 于是姚彦又被瞪了好几眼。 吃过饭收拾好后,姚彦有些犯困了,这秋日就是容易让人犯困。 “你不去给大郎送点水?” 瞧着司琪已经进书房许久了,自家哥儿也不见端茶送水,姚阿么急了。 “他渴了会自己出来喝的,”姚彦打了个哈欠道。 “我说你啊!”姚阿么又戳了他一下,“快去送水!读书本就辛苦,怎么还赖上你这么一个不体贴人的,快去!” 姚彦被姚阿么像戳癞□□似的戳进了书房,瞧着端水进来的姚彦,司琪接过水,“多谢。” “你在写话本?” 姚彦凑过去。 “刚写完结尾,”司琪将话本递过去,姚彦也不在书房烦他了,自己拿着话本去了外面。 “你咋拿大郎的书呢?” 姚阿么惊讶道。 “这是大郎写的话本,”姚彦一边看着一边道,司琪每写一点,他就追着看,所以很快就把结尾看完了,看完后还想着司琪以后会不会写,他还想看。 “他教你识字了?” 见姚彦看得认真,姚阿么惊喜道。 这话让姚彦浑身一凉,面色发白。 “你、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这般模样,姚阿么急了,连忙扶住他。 姚彦抓住他的手,扯出笑,“这故事结尾太揪心了,我难受,阿么我去躺一会儿。” “好好好,”姚阿么也没怀疑。 回到房间的姚彦急得快哭了,急忙戳系统,“我是不是露馅了?原主不识字啊!” “男主又不知道原主识不识字,”系统很淡定。 “怎么可能不知道!”姚彦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过话本看的情形,恨不得钻过去把看书的自己打一顿! 可急过以后,又想到司琪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怀疑或者对自己发难,姚彦提着的心又放下了一些,难道真没发现? “三儿,有没有好一些?” 不放心的姚阿么过来问道。 “好多了,”姚彦连忙出去,索性都这样了,再想也是枉然,既然男主没有什么表示,要不就是知道了憋着大招,要不就是不知道。 无非就是这两个结果。 越想越开的姚彦顿时觉得心理包袱少了一大包,和姚阿么说着说着又开心起来。 姚阿么说起他们那个村发生的奇葩事儿,听得姚彦连连称奇,时不时还评论两句,极大的满足了姚阿么的心理。 就这么一边说,一边翻着粮食,很快便是傍晚,太阳下山了,姚彦三人将粮食收好后,姚彦烧了一大锅水,各自清洗,再做饭吃。 吃过饭后,姚阿么向姚彦使眼色,姚彦假装没瞧见,姚阿么咬了咬牙,打了个哈欠,故意向司琪道,“这人岁数大了,就经不住热,三儿也怕热,我怕挤着他。” “阿么我不怕热!” 姚彦没想到姚阿么会这么直接的向司琪说出口,听到这话后立马叫道。 司琪却笑道,“书房清凉,阿么晚上一定睡得好。” “是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姚阿么见司琪不但接了话,而且还主动要回主房睡,顿时笑得更开了,不顾姚彦脸色,直接打着哈欠便往书房跑。 姚彦脸红得不敢去看司琪,默默的做完自己的事儿便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是司琪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明儿他还得起早去祠堂。 想到这,姚彦也觉得对方累了,便点头跟着进了房间,自他来了以后,家中里里外外都是整洁干净的,房间自然也被打理得十分舒适。 油灯下,司琪看完了整个房间,衣柜被放在角落,柜子上方盖着一块灰色的布,末了上方还有一丑丑的罐子,司琪记得那原本是放在灶房装咸菜的,因为被自己摔坏了口子,原本以为已经被扔了,不想现在装了些竹枝被放在这柜子上。 看着还挺新奇好看。 原本坑坑洼洼的地方被姚彦时不时的弄点木板过来盖上了,踩上去舒服不说,看着地面也十分平整,只是木板颜色不一,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最后是床,因为夏热有蚊虫,所以姚彦特意找福阿么做了蚊帐,他不爱白色,便用的青纱,床单被套也是姚彦自己去镇上选的布料,然后请福阿么做的。 司琪自打成亲就未进过这房间,此时进来一瞧,与自己搬家时住的地方一点也不像。 “我睡地上吧。” 姚彦主动道。 现在天还有些热,即使睡在地上也不会感觉凉。 想着姚彦便打算开柜子抱一床被子垫在地上睡,司琪拦住他,看向门处,“夫郎这是嫌弃我,不愿与我同席?” 姚彦闻言一怔,“我没有。” 司琪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姚彦脸蛋微红,“我怕挤着你。” 见姚彦没发现,司琪索性也不管了,“那就休息吧。” 等姚彦磨磨蹭蹭上了.床以后,才听见有脚步声离去,此时的姚彦才明白刚才司琪为何抓住自己的手,脸看向门口了。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姚彦想下去又觉得更显尴尬。 这床并不大,两个人躺着还能挨着对方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姚彦的心越跳越快。 他是个正常男人,即使在这个世界被人叫哥儿,可是生理反应和男人没啥区别,至少姚彦是这么想的。 他这前世今生,是第一次和男人挨得这么近。 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缩了缩。 察觉到他动静的司琪突然翻过身,整个人都面对着姚彦,这让姚彦整个人立马坐了起来,“怎、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司琪低声笑着,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明显,“是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儿啊。” “是吗?” 司琪拍了拍床,“那就继续躺着。” 姚彦立马躺下。 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别紧张。” “我没紧张。” “那你能别抓东西吗?” “什么东西?”姚彦偷偷吸了口气后问道。 一只手突然盖在姚彦的右手上,姚彦猛地收回手,而此时司琪才翻过平躺着,姚彦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刚才右手抓住的衣服其实是司琪左手的衣服。 丢人! 姚彦暗骂自己没出息。 为了找回出息,姚彦一阵乱的脑子开始抽筋了,“我没紧张,我只是不习惯,再说了,咱们长得其实都一样,没啥区别。” 应该没区别,他也没看过汉子的身体长啥样,不过再怎么也和他一样只有一根鸟,不可能是双头蛇吧? “没区别?” 司琪的声音很平静,“你见过?” “没有,”姚彦老老实实的回着,“不过早晚都会看见的。” “是吗?” 姚彦狠狠的点头,他觉得气氛好多了,便开始胡言乱语,“你喜欢孩子吗?” 想到之前姚彦看见孕夫时的表情,司琪反问,“你喜欢吗?” “喜欢,”姚彦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一个相爱的人,再领养两个孩子,养一条大狗,住在一不大却足够温馨的家。 可一想到这里的哥儿生孩子的过程后,姚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害怕?” 司琪见他今晚大胆了些,便也试着和对方多说几句,却不招人怀疑的话。 好一会儿后,姚彦才明白司琪说的害怕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有些矫情了,“那可不,你们汉子只顾享受,又不会生孩子,自然不知道恐惧何来。” “那就不生。” “啊?什么?” 姚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肩膀突然被人揽住,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覆盖着他的空间,声音响在耳边,“既然害怕,咱们就不要孩子。”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 说话就说话,这人怎么就突然抱上来了! “我不会害你,信我可好?” 司琪将人拥入怀中,怀里人不敢动,整个人都非常僵硬。 “请宿主照顾好男主情绪,奖励积分:10。” 一切都是为了攒积分! 姚彦说服了自己,“好。” “睡吧,”黑暗中,司琪扬起笑,手却没放开。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姚彦整个人难受极了,又不敢动,司琪见此低笑,“你自己找个舒服的睡姿?” “刚才那样就挺舒服。” 自己睡自己的,多好。 “夫郎这是嫌我了?” 司琪的声音很低落。 系统发出警告声。 姚彦立马找了个自己舒服,又靠着对方的姿势,“好了好了,睡觉。” 司琪满意了,警告声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姚彦第二天是被姚阿么叫醒的。 “大郎都出门好久了,你还在睡,”姚阿么此时红光满脸的瞅着他,“果然是年轻人,就是能折腾!” “……不是,我们没有。” 姚彦大声道。 姚阿么闻言皱起眉,在姚彦暗道不妙的时候,对方已经拉起他的袖子查看了,“怎么会这样?他没碰你?” 姚阿么脸都白了。 “我、我怕疼,”姚彦连忙解释。 “你这孩子,”姚阿么红了脸,拍了拍他的手,“疼过了……就好了嘛。” 姚彦:……我怀疑你开车,我有证据。 中午吃过饭,姚阿么出去遛弯了,他今儿不打算走,得好好磨一磨两口子的感情。 结果下午姚阿么回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小坛子酒,他也不给司琪喝,反而是给姚彦喝了两杯。 “这酒……” 姚彦砸了砸嘴。 “不好喝?”姚阿么盖上盖子,不让他喝多了。 “也不是,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姚彦回味着。 “哪里怪了,这可是补身体的酒,来来来,大郎多吃点菜,”姚阿么招呼道。 司琪看了一眼那酒坛子,又瞧了瞧不过一会儿便满脸通红,桃花眼带潋的姚彦。 “你们回房休息,我来收拾,”阻止了想帮忙的姚彦,姚阿么催促着他们回房。 这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消遣,姚彦也确实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热,他和司琪回到房间后,姚彦忍不住脱了一件衣服,却不想更热了。 “我再去洗个澡,这天太热了。” 吃饭前明明洗过,怎么还这么热啊! 姚彦抱怨了几句,准备越过身旁的司琪,去洗冷水澡,不料被人扣住手腕,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便多了一个人。 “你、你要干嘛?” 姚彦牙齿打颤。 “忍忍就不热了,”司琪抬手为他擦了擦汗,接着又翻过身平躺着,不过却一直抓住他的手。 姚彦走不了,只能听司琪的话,可不过半刻钟,姚彦便熟成了虾米。 此时的他已经听从司琪的话,把自己剥得只剩下单衣了。 “还热?” “嗯,”姚彦快哭了。 夏天也没这么热过,而且他感觉自己好像抬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我真是个禽。兽! 司琪:是的,没错,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姚彦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禽。兽至极! 第12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这事儿不对! 浑身滚烫的姚彦抽空思索了一下,他此时整个人都贴着墙,想让墙的温度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却感觉不管贴在哪儿身上都是热的。 司琪充满关心的声音就在一旁,可姚彦就是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此时的姚彦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系统身上,于是便使劲儿呼唤系统,系统却毫无反应。 狗系统,要你何用! 姚彦死死地咬住唇,因为怕发出异常的声音,让司琪听出不对,就连呼吸都不敢放大。 见他如此,司琪长叹一声,将油灯点燃,司琪凑过去一瞧,只见姚彦满面桃红,满脸风情,许是因为难熬,所以那双桃花眼中带泪,看着就让人心软三分。 姚彦只觉得房间有光,他害怕司琪瞧见自己的狼狈,立马侧身,面对着墙,双腿也刚好折在一起,挡住了那尴尬的位置。 不多时姚彦便感觉司琪起身,而且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又有水声,最后他整个人突然腾空,再接着他就轻柔的放在浴桶里了。 冷水让姚彦的神志渐渐清醒,他爆红着一张小脸坐在浴桶中,黑发微湿,鼻头微红,瞧着倒是被人欺负一般委屈。 司琪也没打扰对方,静静等着对方缓过来,姚彦确实需要缓一缓,直到感觉浑身燥,热过去了,该下去的也下去了后,他才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抬头。 面前站着的是司琪。 司琪手里还拿着衣服,见他这模样,便也知道这冷水起了作用,他弯下腰,仔细看着对方,“好些了?” 姚彦想起刚才自己好像被公主抱了,眼睛一直不敢去看司琪,男主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又或者是自己本身就不重? 此时的情形也顾不得思索太多,闻言只能胡乱点头,嘴里回着,“也不知道阿么打的什么酒回来,劲儿太大了。” “先起来再说,小心着凉了。” 司琪轻声催促着。 “你、你转过头去。” 姚彦清咳一声。 虽说生理反应下去了,可是因为穿得少,现在又被水泡了那么久,衣衫早已湿透,如此当着司琪的面起身,实在是难为情。 司琪见他囧得耳根通红,也没逗他,将衣服放在一旁,便直接转过身了。 听着身后人从水里起来后又一阵着衣声,心中微动,却依旧没有回头。 而快速将自己收拾好的姚彦,主动要将浴桶中的水弄出去倒了,司琪拦住他,让他好好歇歇,自己去办了。 姚彦倒是真想帮忙,但是折腾了那么久,浑身确实有些无力,于是便也不客气了。 书房中还未休息的姚阿么听见动静后,偷偷开了一点缝隙瞧着外面的动静,当他发现是司琪倒水以后,笑眯了眼。 两人再次躺在床上时,姚彦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 冷静下来后的姚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那酒铁定是有问题!可这也不便与司琪说这事儿,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可舒服了?” 司琪的话让姚彦尴尬不已,“这是什么话,不过还得亏大郎为我满上水。” “歇息吧,”司琪平躺着,“日后身体不适,你大可唤我,夫郎,我是你夫君,信我可好?” 姚彦被司琪这话弄得一愣,好半晌后才微微点头,后而又想起此时熄了灯,点头对方自然是看不见的,“……好。” 又说了几句话后,姚彦便困意来袭,不过几瞬便睡熟了。 “真真是……磨人。” 良久后,屋里传来这么一句轻叹。 翌日一早,姚彦便醒了,司琪正好披上外衫,见他醒来,笑道,“昨夜也没休息好,再睡会?” “不了。” 姚彦此时又被那酒占据了脑子,不弄清楚他心里也不得劲儿,于是夫夫二人收拾好后,便一同出了房间。 姚阿么在做早饭了,瞧见姚彦进灶房,他露出一抹笑,将温水倒在木盆里,让他端出去和司琪清洗。 瞧着高高兴兴的姚阿么,姚彦将人拉到一旁,“阿么,您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 姚阿么一愣,“下药?啥药?” 姚彦也愣了,“没药?可我不对劲儿啊……” “你说那个啊,”姚阿么捂住嘴笑道,“那可是虎鞭酒,效果好吧!” 虎、虎鞭酒??? 姚彦震惊了,“阿么!您干啥给我喝那个!” “这、这不是……” 姚阿么见姚彦面带不悦,有些无措。 “以后别这样了,”姚彦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在瞧见对方眼里的担忧时硬生生没发出来,“我知道您想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夫夫好,但是阿么,我和大郎本就尴尬,凡事不能太着急,我们现在挺好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好,您别担心。” 怎么能不着急了? 姚阿么看着姚彦继续忙碌的身影,谁家哥儿嫁出去这么久还没洞房? 刚要开口劝几句,便见司琪进来了,许是见姚彦神情不佳,司琪走到他面前,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还生气的姚彦露出笑,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后,司琪端着水出去了。 姚阿么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一幕,也许三哥儿说得对,他不该插手他们的事儿,总会越来越好的。 司琪去县城有事,吃了早饭便走了,至于祠堂那边,他请其他夫子帮自己上课。 “阿么,您生气了?” 姚阿么吃了午饭也说要回去了。 “我生什么气,”姚阿么拉住姚彦的手,叹气道,“你说得没错,我啊就是太着急了,恨不得什么事儿都得帮你做好,让你日子舒舒服服的,我才高兴,可今儿你说了那番话后,我倒是觉得有理。” “大郎是个好的,我瞧着他也喜欢你,比起以往实在好太多,我却不为你知足,只想着你们能成好事,险些害了你们夫夫离心。” 见姚阿么满脸颓然,姚彦心里也难受。 “……也没那么严重。” “那是因为大郎不计较,若是他计较了,你怕要跟我回家另寻……” 姚阿么有些说不下去,他再次紧了紧姚彦的手,“三儿,好好过日子,阿么下次得空再来看你们。” “那我去找牛车,送您回家。” 姚彦眼角发酸,不顾姚阿么反对,找到赶牛车的阿叔,给了车钱,看着姚阿么离开。 回到家,就只有姚彦一个人,因为今儿没有太阳,所以姚彦也没晒粮食,而是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 “宿主请注意,王巴想对宿主下手,请宿主注意!警告!警告!” 许久没动静的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声,将刚打扫完卫生的姚彦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去将院门扣上,接着来到灶房门口将那打柴的弯刀拿在手里。 “王巴在哪?” 系统发给他一张类似于定位的小地图,王巴此时正躲在后屋处的院墙下面,那里放着柴火,利用杂草正好把自己遮盖住了。 王巴这气憋了不知道多久,孩子没了,王夫郎和他离了心,甚至想和离!他像个犯人一样被关起来,而这期间姚彦不曾去见他不说,还和司琪过上了小日子! 听着外人说起两人的感情越发好了,这让王巴打心里不甘心,好端端快到嘴的肥肉就那么被人抢了? 偏偏昨日他偷出院子时,瞧见和姚阿么说话的姚彦,无意间发现对方手腕上的宫砂! 这让王巴兴奋极了,司琪没有碰他!那他就只能属于自己! 只要姚彦成了自己的人,司琪一定会休了他,到时候姚彦只能跟了自己,还管什么王夫郎的去处! 越想越得劲的王巴偷偷在树林里观察着司家,发现司琪与姚阿么一前一后都走了,家里只有姚彦后,这才挪到这柴堆下。 姚彦看着小地图磨了磨牙,这王巴真是阴魂不散! 他看了眼手里的弯刀,“上次那个痒痒粉时效过了?” “痒久了、熬久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不过天热时还是会发作。” 系统回道。 姚彦看了看自己的积分,兑换了一瓶□□。 这□□是一种喷雾状,吸入体内后会产生幻觉,但是这药效只会在夜里发作。 姚彦来到王巴所在的柴火堆处,故意清了清嗓门,“待会儿福阿么要过来坐,得抽些柴火进去才行。” 这完全不相干的两句话,却成功的让想动手的王巴停住手脚,而就在此时,他突然闻见一股怪味,接着便打了个喷嚏! 怕惊动了姚彦的王巴赶紧瞅着外面,却发现原本还在跟前不远处想要抱柴火的姚彦已经不见踪影。 他想到姚彦说的话,只能暗恨时机不对,不过一想到司琪往常一出门就是好几天后,便也安下心,等到了夜里再行事不迟。 想到这,王巴又坐了一会儿后,便偷偷回到了自家院子。 而姚彦瞧着王巴的定位回到原本的地方后,他才松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柴刀,他坐在堂屋门口,面色沉静。 “系统,你是不是只会兑换积分?偶尔发布任务,当我遇见危险的时候,你不会出现?” “……宿主刚才就被系统所护。” “我觉得你是故意搞这一出的,”姚彦不信,“因为我昨晚的事儿,所以你心虚,才故意提醒我王巴想害我,对不对?” “……我是种田系统。” 姚彦啪地将柴刀扔在地上,咬牙骂道,卵用! 入夜后,王巴偷摸出了院子,他是摸黑往这边来的,这路走了二十多年,自然是闭着眼都不会错的,且因为满脑子想干坏事儿,浑身热血沸腾的,即使是瞎了,也能凭着这股劲儿摸到对方院子里。 可没想到刚出门不久,王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他一停下,身后的脚步声便也跟着停下了,继续往前走,后面那脚步声也跟着踏行。 几番过后,王巴心里也开始发毛,他屏住呼吸,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见,都是一片黑,王巴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什么东西?” 王巴感觉缠住自己脚的像是一只手!他吓得冲空气使劲儿踢,却感觉那手抓得越来越紧! 这可把王巴吓坏了,他索性伸出手想要把鞋子都脱了,却不想触碰到脚踝处的一片细腻,王巴打了个冷颤,双眼一眨,眼前便多了一个人,那人衣衫半解,此时正嗔着自己,“冤家,怎么许久不来见我?” 这模样,这声音比姚彦还妙,王巴咽了咽口水,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妙的人啊? 但也没关系。 王巴此时被迷了心,自然是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你是哪家小夫郎?怎么一个人在此?” 艳丽夫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你这没良心的,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与家里那口子彻底闹开了,眼巴巴地过来寻你,你却这般冷淡,真是寒心!” 王巴见他这般作态,心里又痒又心疼,连连去哄,巧的是王巴现在的位置正好处于岔路口上,村里的小混子举着快熄灭的火把路过这边时,便瞧见王巴对着路边的松树神神叨叨的。 那神情,那姿势,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立。 小混子眼珠子一转,直接将火把塞到路边的小溪沟中熄灭,接着摸到王巴附近,听着他对那松树一口一个小心肝的叫着,因为离得近,小混子又走惯了黑路,还能瞧见王巴撅起嘴往那松树上凑,像是要亲。 “这王巴什么毛病?” 小混子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冷,他抱住胳膊,正要离开,却听闻王巴惊叫一声,他赶忙看过去,只见王巴大叫着有鬼,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事情是这样的,王巴安抚了艳丽夫郎半天,见对方娇羞的模样,刚伸出手抱住对方的脑袋,想要一亲芳泽时,却感觉入手极为粗糙,格外硌手不说,对方的脸也猛地变得丑陋无比! “鬼、鬼啊!” 王巴撒腿就跑,完全没了方向感…… 接下来便有了小混子瞧见那一幕。 他咽了咽口水,连忙往自家跑,“邪门!” 听着王巴发出的惊叫声,姚彦翻了个身,高高兴兴的睡了。 当第二天司琪一早赶回来的时候,便听村里人说王巴撞邪了。 传出这话的自然是小混子。 他今儿起来后,又去岔路口看了看,发现那松树还好好的,面前还有王巴的脚印,想了想后便去王巴院门口叫了声,王巴正瑟瑟发抖呢,加上小混子的声音又轻,自然吓得他厉害。 又发出了一阵惊叫。 见此小混子更确信自己昨晚上没做梦,这王巴一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司琪默默听了一会儿后,便提着姚彦喜爱的点心回了家。 结果发现家里没人,他连忙又去地里,果不其然瞧见姚彦在摘菜。 “大郎!” 瞧见司琪的姚彦直起身叫道。 “这秋日露水重,”司琪皱起眉,正要说他几句,姚彦就已经背着背篓上来了。 “我知道,这菜长得好,咱们家也吃不完,福阿么帮我们那么多忙,他们家正好没种这菜,就顺道送些给他们吃。” “我来吧,”司琪接过背篓背好,顺手将糕点递了过去,姚彦美滋滋的接过。 两人就这么回了家,司琪赶回来还能上上课,所以没在家待多久便去了祠堂。 姚彦将墙上挂着的柴刀拿下来磨着,磨刀的时候他也没说话,系统瞧着却有些不安。 “宿主不必担心王巴,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提醒宿主的。” “哦。” 姚彦并不是很热情。 系统见此默默潜水。 磨好刀后,姚彦背上背篓,提上菜去了福阿么家,将菜送到后,他便去了后山,前些日子他发现后山边上有一棵木香树,这木香的果子的可是好东西,可以做鱼吃,也可以加在辣椒里拌饭吃。 琢磨着再过几个月便过年了,而年后司琪就得上府城,出门哪里都得花钱,可不就得赚钱。 这木香鱼便是一道好菜。 这树并不高,姚彦将木香果摘完后便赶忙下了山,今儿周掌柜的人会过来拿酱,他得赶在对方来之前做好饭菜。 刚开始过来的都是小伙计,后面来的就是小管事了,如今周掌柜所在的酒楼分店用的都是他家的酱,自然也对他们重视了许多。 “什么味道这么香?” 司琪刚到自家院门口便闻见一股奇异的鱼香味儿。 “木香鱼,”将饭菜端上桌,姚彦冲他笑道。 司琪刚洗好手,酒楼的小管事便来了,随着他来的还有一个伙计。 自打小管事来接手收酱的事儿后,姚彦每回都会准备午饭,小管事吃了他的饭,也会多多少少帮点忙,比如姚彦想买点镇上没有的东西,又比如司琪需要笔墨纸砚什么的。 都是托这小管事买回来的。 “这种味道的鱼我倒是第一次吃。” 小管事吃了后,双眼一亮。 “这木香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吃的,不过喜欢的人就是爱这一口,”姚彦给司琪夹了一筷后笑道。 小管事若有所思,几天后,来收酱的便成了周掌柜和之前姚彦见过的那厨师汉子。 周掌柜是第一次来司家,他万万没想到司琪一个秀才,住的还是这么简陋的房屋,不过一想到读书人的花费,他也释然了。 “听李管事说司夫郎做了一道新菜,老夫也是个嘴馋的,不知道能不能尝一尝?” “这是自然的,”姚彦等的就是他,“不过这菜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小时候我无意间吃过,不想现在发现好多人都没用木香做鱼,也算不得什么新菜,但是我加了些作料进去后,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那老夫倒是更想尝尝了。” 除了做木香鱼以外,姚彦还做了几个农家小菜,都是自家地里的,新鲜又好吃,周掌柜和那汉子都吃得十分满足。 “司夫郎,不知道这木香鱼……” 饭后,周掌柜开门见山。 姚彦与司琪对视一眼,“周掌柜若是感兴趣,这方子我便卖给你,不过木香这东西属于山货,每年就那么点,这菜也显得珍贵了。” 这时候也没大量种植的地儿,自然物以稀为贵。 最后,这方子卖了一百两。 出乎姚彦意料。 他预算是五十两最高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周掌柜说起明年司琪下场的事儿,这让夫夫二人明白过来,这是周掌柜想交好的意思。 司琪两人自然承情。 周掌柜走后,姚彦看着那一百两银票笑眯了眼,“这下好了,大郎明年的路费住宿费都有了。” 司琪闻言从房里拿出一本册子,“夫郎不必太过操心,你瞧这话本可好?” 姚彦连忙接过去,可当他要翻开看的时候却突然清咳一声,“大郎,若是我有不认识的字儿……” 司琪挑眉,“尽管问我。” 姚彦见他没问自己从何处学会这才看了起来,这本说的是妖,姚彦看完后眼角湿润,“他怎么死了?” “不死怎么有机会成为人呢?” 司琪又拿出一张契约,“我与书斋掌柜签了约,下个月便能拿分红。” 至于能拿多少,那得看卖出去多少。 “大郎你真厉害!” 姚彦奉上彩虹屁,又将银子收好,和司琪清洗做酱的材料,准备做酱。 转眼便是初冬。 天越发冷了,姚彦和司琪从镇上回来时,买了许多东西,新棉衣,新棉被,还有棉鞋棉袜,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今儿早上在后山发现他的,整个人没有一块好肉,全被抓坏了,看着吓人极了,他大哥把人带回家的时候,见谁都说是鬼,还差点把他阿么给打了。” “是啊,好多人都瞧见了,那凶狠的模样好似他阿么是他仇人一样。” “我瞧着不像是疯了,会不会真遇见鬼了?” “胡说什么呢?我在这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啥也没遇见过。” “这是怎么了?”姚彦疑惑地看着坐在大榕树下东拉西扯的村民们。 “在说王巴,”司琪走在后面,“我瞧着他可能是魔障了,你没事儿别走他们家门口,小心伤到。” 姚彦应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王夫郎和他的家人往这边走,两人站在一侧,等他们走过。 围观的村民见姚彦似乎不知道情况,立马道,“王夫郎和王巴和离了,王家人把陪嫁带回去,我看着这也算是好事儿,王巴发起狂来都不认人的。” 姚彦看着王夫郎的背影,书中王夫郎被王巴家暴失去孩子后,便疯疯癫癫起来,最后杀了王巴和与王巴通女干的寡夫,最后进了后山,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而如今,王夫郎和离,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王巴每晚都惊叫有鬼,夜里睡不踏实,白日里又神经兮兮的,格外敏感,惹得王家人打了铁链,将王巴完全锁了起来,可王巴依旧如此。 白日王巴辱骂已经离去的王夫郎以及王家人,晚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大叫有鬼。 时日长了便如惊弓之鸟。 却没半分悔恨,只道自己对王夫郎不够狠,对方才敢和离,心里也恨自己对姚彦没那么早下手。 转眼便是年关。 入夜后,姚彦伸出手细细安排着后面的事儿,“明儿把所有酱罐都交给小管事,等他下一次过来收酱就得初八以后了。” 他们也得放年假不是。 “好。” “还得准备你出门用的东西,”姚彦越说越没有睡意,索性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身旁的司琪,“你一人上府城我不放心,要不在族中请一位身体强壮的族叔陪你一块儿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修改了。 姚阿么:我错了。 姚彦捂脸:虎鞭酒给我喝有什么用? 司琪:我喝。 感谢在2020-05-08 15:29:57~2020-05-11 13:1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昕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司琪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你觉得六伯叔家的大顺哥如何” 六伯叔也是司琪的族叔,没出五服,可也算不上太亲厚,但姚彦却知道私下司琪与司大顺的关系不错,在司琪小时候被村里的皮孩子欺负时,只要司大顺发现了或者知道了,都会抡起拳头把对方揍一顿。 司大顺会这么照看司琪,一是家里人常说司琪可怜,年轻小小的就失去了双亲,身体又不好;二是司大顺下面有三个哥儿弟弟,所以很会照顾人,即使司琪是个小汉子,在他眼里也是个身体不好的小汉子,能帮就帮。 只不过好人没好报,司大顺帮人干活儿,结果抬石块的时候砸了手,一只胳膊直接废了,成了残疾,司大顺因此消沉下去,原本性子开朗能说会道的他,变成了闷葫芦不说,还不愿意娶亲。 让六伯叔一家操碎了心。 司大顺可比司琪还大三岁呢。 书中司琪上府城去时,带的就是司大顺,司大顺虽然性子沉闷了,可也不是傻了,除了一条胳膊不能用外,力气啥的都没问题,去府城的路上将司琪照顾得十分好,后来考完司琪被人拉去参加诗会,着了别人的道,也是司大顺机灵发现了不对劲儿,带走了司琪。 “我觉得成,”姚彦也适时地想了想才回答,“大顺哥虽然出了点意外,可人耿直,身板也结实。” 闻言司琪一笑,他伸出手揉了一把姚彦的脑袋,“那我明日就去找六伯叔和大顺哥商量一番。” 第二天,见司琪上门的六伯叔一家先是惊讶,再听了司琪上门的原因后,更是激动。 自打司大顺出事后,不管是村里人还是族里亲近的人家,家里有点事也不愿意找司大顺帮忙了,一是顾及对方的身体,这第二就是觉得司大顺是个废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对司大顺一家来说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如今司琪要去府城赶考,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司大顺。 他们激动之下也十分感激。 司琪是他们司家唯一的秀才,甭管能不能考上举人,只要去就是一个人情! 司大顺眼眶微红,直接应了。 这事儿就那么定下了。 等司琪回到家的时候,那酒楼的小管事正好将罐子全搬上马车,这一次的数量十分多,小管事与司琪拱了拱手,接着数好银两交给姚彦,这一年的酱钱也算是结清了。 “这是书斋掌柜托我带给您的。” 小管事又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司琪。 司琪眉头微挑,收下了,这是话本分成。 姚彦十分高兴,要留小管事吃饭,小管事婉拒了,“若是平常,我早就应下品尝您的好手艺,可现在临近年关,忙着呢,我得将这些酱分别送过去,只有来年再聚了。” 闻言,夫夫二人也不再留,等小管事走了后,司琪将那二十两银子交给姚彦,姚彦拿回屋将其余银子都拿出来细数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攒了快三百两了,当然其中木香鱼那一百两占了大头。 这三百两还是攒着给司琪赶考的银子,剩下有几十两碎银子是家里日常开销使用的。 又数了数银子的姚彦带着满满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将银子放好,对进来的司琪道,“这银子多些,你明年去府城也宽松些,听说府城租一个小院子一个月最少也是五两银子,而且位置还不好,若是想租好一些的,又带着运道的院子,一个月至少也是十两银子。” 带运道的意思是有人住过那院子,考完后成了举人,那就是个充满喜气的院子,甭管什么时候入住考上的,只要说自家院子之前住过考中的举人老爷,那租金就不是四五两的事儿! “成败在人,不在身处何地,”司琪摇头,“没必要为了运道蹉跎那么些银子。” “即便如此,你也得找个清静的好院子住下,”姚彦拿出泼辣劲儿,“住得好,心情就好,看书也看得舒服,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心里亮亮堂堂的,多好。” “是是是,夫郎说得极对,”司琪顶不住,连声道。 姚彦这才展开笑颜,又开始去忙碌了,他要将灶房上方的灰尘都清扫了,得有半个月的日子不用做酱,就意味着闲下来的时间多了。 家里的鸡蛋在入冬后渐渐少了下来,可姚彦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日给司琪做蛋羹吃,司琪觉得自己被姚彦当成孩子养了,可姚彦却说蛋养人,多吃些养好身体来年才好好好考试。 这也不是唬人的,司琪以前的身体本就不好,虽然这几个月没有生病,可姚彦却想到书中司琪考试完出来时发了一场病,急得司大顺差点哭了。 现在多养养,将身体养壮实些,准是没错的。 没过几天,村里有姚家村亲戚的阿么突然来到司家,“因我哥哥身体不好,我便过去看他,正好遇见你阿爹,他让我给你们带个话,这个月二十二他们宰年猪,让你们务必过去吃荤席。” 司琪他们家只有鸡没有养猪,一是家里没空地儿,二是姚彦忙着做酱,也没太多时间去打猪草什么的。 因为这口信儿,到了二十一那天下午,姚彦和司琪便赶了过去,虽说是让他们过去吃席,可也不能真的啥也不做就过去吃啊,提前过去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帮忙做饭烧水是最好的。 等到了姚家,开门的便是姚大,他们夫夫想的和姚彦他们一样,能早过来就过来。 瞧见司琪夫夫,姚大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他来了些时辰了,自然也听姚阿么说了姚彦懂事了不少,时不时的就会过来看他们,而且每一次来都没空着手。 姚大也不觉得姚阿么是在说他们没有姚彦家宽裕,自家阿么那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他是真心高兴,觉得这三弟哥儿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别说姚大,就是姚二也对姚彦另眼相看,姚大没嫁在同村,自然只有得空才回来看二老,而姚彦每一次提了肉来看姚阿么他们后,当天晚上姚二夫夫便被姚阿爹叫过来吃饭,可以说他们占了不少姚彦的便宜。 这让姚二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姚彦过来,只要他知道了,都会撒下手里的活儿,把家里能给姚彦的东西都带一些让他拿回去尝尝。 这一次在姚家相聚,三人之间的气氛都十分融洽,看得姚阿么高兴不已。 不过在没人的时候,姚阿么还是拉着姚彦问,“现在大郎回去睡了吗?” 姚彦清咳一声,“没有。” 司琪没说回书房睡,他也不能赶对方,况且系统也不让啊,他是明白了,这系统就是个男主的腿部挂件,什么都是男主最重要。 “那……” 姚阿么看向姚彦的手,姚彦拉起衣袖,上面的宫砂还在。 见此,姚阿么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扬起笑,“只要没搬回去都是好事,阿么也不逼你,慢慢来。” “我知道了,谢谢阿么,”姚彦抱住姚阿么的手臂蹭了蹭。 翌日一早,他们便开始忙碌了,姚彦帮着烧水,姚大提着开水出去烫猪,姚二和姚阿么则是开始准备午饭的菜。 司琪倒是没帮什么忙,他想帮忙姚阿爹和两个哥夫也不愿意,说他的手是拿笔的手,可不是拿去刮猪毛的手。 午饭十分丰盛,姚阿么和姚阿爹也不是抠搜的人,炒肉回锅肉以及猪下水都十分舍得,每个人都吃得十分满足。 下午姚彦夫夫准备回去,姚阿爹给了他们近二十斤的肉,这可真不少,姚彦也不推脱,拿回去做成腊肉也能吃好久呢。 不只是他有二十斤,姚大和姚二也同样是二十斤,不过姚大姚二夫家养了猪,等他们杀年猪的时候,自然会送些回来,而姚彦家没有,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回家路上,司琪也想到这事儿,说年礼不能轻了,那猪一共才一百多斤,分给三个孩子后,老两口也只有几十斤了。 忙碌了一年,大头都给孩子们了,这样的父么可不招惹稀罕吗? 姚彦连连点头。 离开时,姚大和姚二也说了自家宰年猪的日子,请他们到时候过去,姚彦和司琪也没拒绝,司琪是秀才,去姚大姚二家也算是为他们撑场面。 能请秀才吃席,又是自家亲戚,怎么也会让夫家亲戚高看一眼。 于是还没过年呢,姚彦就感觉自己胖了几斤。 摸着肚子上的软肉,姚彦幸福而烦恼。 姚大姚二家也给了肉,不过到底是夫家的猪,每个给了十斤,这也不少了,即便夫家人心疼,可一想到司琪是秀才,明年又要下场,万一中了,那就是举人老爷! 这十斤肉也不心疼了。 于是姚彦家有了四十斤的腊肉。 “家里留十斤,剩下的你明年都带走,”姚彦指着肉道。 “夫郎,”司琪哭笑不得,“你真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带上。” 昨儿早上喂鸡的时候,姚彦指着那肥肥的鸡,冲他也是这么说的:大郎,等你出门时,我宰几只鸡你带上。 “别说,要是真能带,整个房子我都让你带上,”姚彦也笑了。 夫夫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都是笑, 就在腊月二十七这天,姚彦突然发烧了,司琪请来李老大夫,李老大夫把完脉皱了皱眉,“怪了,怎么这般体虚?司夫郎可被什么惊吓过?” 司琪眼眸一沉,握紧姚彦的手,李老大夫也只能开点风寒药,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了,他索性让司琪带姚彦去镇上瞧瞧,瞧全面些,再对症下药。 司琪是知道镇上那大夫的本事的,说好,那确实比李老大夫强一些,却也不是多厉害。 见他眉头紧皱,李老大夫摸了摸胡须,“你们去镇子西边的小巷,在东门有户姓古的人家,他们家的古老爷子当年在京都做过贵人家的府医,虽说回乡多年没有出过手,但我与那老爷子年少时有些情谊,他回乡后我们也有走动,你去后就说是我介绍的。” 闻言司琪一喜,向李老大夫道谢后,赶忙找了牛车,将姚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发了。 姚彦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感受着晃晃悠悠的牛车,他更有些恶心想吐,司琪见此给他喂了些水,又将人抱在怀里护着,免得冷风袭头。 生病的时候自然是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姚彦以前生病时不止一次想过会有人照顾自己,担心自己,可一直到自己工作也没那个待遇。 不想在这异世,还能得到这份关心。 一时间他又开始多想了,许是脑袋迷糊了,又许是心里真的想知道,“你、你是关心姚彦,还是关心我?” 司琪将他抱得更紧,他是真急了,“你,只有你。” 姚彦双眼微亮,觉得自己很卑鄙,其实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司琪对自己的不同,可是他也是傻子,毕竟顶着别人的壳子。 “别多想,”司琪垂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也别想离开我,你说过,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陪着我的。” 姚彦困得很,也头疼得很,他想回答对方,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昏睡过去,司琪赶忙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有气后,他才松口气,催促着赶车的大叔快一些。 大叔也是村里人,家里的夫郎虽然不是嘴碎的,却也喜欢听其他人说村里的闲话,他自然也听了不少司夫郎与司秀才的事儿,今儿一瞧司秀才对司夫郎的担忧,那可不像是不爱护对方的。 人命关天,也幸亏今年没下雪,路道不错。 原本半个时辰的车程,也加紧了不少来到李老大夫所说的地方,古老爷子只想安度晚年,回乡也是因为这里除了一个故人知道自己是大夫外,别人都不知道,加上他儿子和孙子都不曾走医道,更无人发觉。 不想被李老爷子“背叛”了。 古老爷子虽说气,也不和人命计较,见司琪怀里的姚彦脸色发白,看着十分不好,连忙让人进来。 “风寒是小,我看失魂症是多,”古老爷子皱起眉,让儿子去书房取了一盒药丸过来,拿出一颗正要塞进姚彦嘴里,就被司琪拦住,“这是什么?” 古老爷子也不生气,“说来也巧,我原先侍奉的主家夫郎也是失魂症,这药就是稳固魂体的,很有奇效,当年走得急,倒是把这药带走了,不过主家那边是有药方子的,也不碍事。” 司琪抿了抿薄唇,自己接过药给姚彦服下。 不过半刻,姚彦的脸色便好转了。 司琪起身向古老爷子行了大礼,“今您于我夫夫有救命之恩,日后只要您有任何事,我司琪定全力所付。” 古老爷子看人的本领也不差的,又在贵人府上待了那么多年,是混是才,不过一眼,几眼是不会错的。 这人定有大出息,他自然也愿意得这个人情。 等姚彦醒来已经是半夜。 他抬手摸了摸脑袋,“这风寒搁在古代也太厉害了。” 原本看电视里面,一个风寒就要了人命,他还觉得玄乎夸张,此时自己受了大罪,才知道是多么的容易。 司琪出恭回来便瞧见姚彦坐起身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他加快脚步过去,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可好些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了,”姚彦想起牛车上自己问的话,双眼闪烁,“就是有些饿,有些乏。” 古老大夫自然给司琪行了方便,知道人大概是什么时候醒,所以锅里温着粥,司琪取来喂给姚彦喝下。 姚彦喝一口粥,看一眼司琪。 司琪露出笑,“夫郎想看我,待会儿喝完粥你再仔细看。” 姚彦耳根一红,也不让司琪喂了,自己仰头就喝光,喝完后便听司琪又道,“夫郎这般等不及想看我了吗?” “你……” 姚彦觉得自己舌头不利索了,说不过他。 司琪放下碗,过去拥住他,躺在他怀里的姚彦只听得对方声音微低,抱住他的手越发用力,“……我差点失去你。” 姚彦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有些后知后觉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你这傻子漏洞百出,我如何不能察觉?” 姚彦猛地抬头,千言万语最后在司琪轻柔的目光中化为一句话,“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日我从外面回去,在院门口遇见王巴那日。” 姚彦细想一番,这才发现,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也就是说自己和男主第一次见面就掉了马??? 姚彦捂住自己的脸,太丢人了!! 系统,你这个没用的! 系统:“宿主,这是您演技的问题,怎么能怪我呢?” 姚彦不听,闷在司琪怀里也不说话。 司琪见他如此也不再逗弄,“我不只一次提醒你,可是你好似没发现。” “啊?” “还记得我写的第一本话本吗?” 姚彦嘴角一抽,那个小鬼…… “好了,莫多想,好好养着,我不会让你出事了,”重活一世,他原本不想走仕途,可抵不过小夫郎那双亮晶晶的眼,如今小夫郎魂体不安,依着古老爷子的意思,要真想一劳永逸,只能看太医那有没有好方子。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05-11 13:12:24~2020-05-16 00:0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在瞬间 20瓶;J·梦魇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而要想请动太医…… 司琪合上眼,待姚彦在自己怀里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床上,他也不敢睡,就这么一直看着对方,只要姚彦踢了被子,他便连忙给其盖上。 翌日,古老爷子再次为姚彦把脉,他还是那套话,司琪表示明白,但现在他没有功身,只有请古老爷子用药丸维护着姚彦的身体。 姚彦听了个大概,回家时,司琪叫了辆马车回去,路上姚彦依旧被司琪揽在怀里,他半阖着眼,在脑子里与系统说话。 “魂体不稳?是我的灵魂与这身体不合吗?” “也不是,”系统还算老实,“书中原主气运早就结束,即便你附身在里面,也改变不了这身体已经是死人的情况,再者时空穿梭时带了些隐患,所以只要宿主身体有恙,便会出现现在这种问题。” 姚彦咬住牙,面色不是很好看。 “那我还不能生病了是不是?” “尽量少生病。” “……古老爷子那药有用?” “有一定效果,不过宿主还是保重身体较好。” 姚彦是真的服了,他索性不再理会系统,靠在司琪怀里道,“我不能生病,生了病没药很麻烦。” 司琪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柔声回着,“好。” 回去后,姚彦被司琪安排在房里休息,家里的事情都不让他沾手,听着别屋的动静,姚彦将自己埋在被窝里,得好好养两天,不能带着病气过年,再者这病还没有很好的药能够完全治住。 姚彦休息了几天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福阿么得知他生病后,还特意上门来看过。 这一看就发现了姚彦的宫砂。 福阿么惊讶极了,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姚彦清咳一声,“我们很好,福阿么不用担心我们。” 自打福阿么进门便发现司琪将家里的一切都包揽了,再往姚彦这里一打听,得知事实果然如此,心里还为两口子的感情而高兴,此时瞧见对方的宫砂,又听见对方这么说,福阿么的心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可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只化为一句话:一定要好好的。 姚彦连忙点头。 腊月二十九那天,姚彦和司琪去镇上买了酒肉以及果干瓜子花生,除此之外便是年礼,至于其它便没再加了,毕竟地里有新鲜菜,家里还有鸡,忙碌下来也有满满的一桌。 第二天就是腊月三十,难得司琪没拿着书本念,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姚彦身后,帮忙打着下手,午饭简单吃了些后,姚彦便将做好的贡菜放进食盒里,与司琪上了山。 向司家夫夫上了坟后,两口子才顶着寒风回到家,姚彦跺了跺脚,他的鞋子被山上的露水打湿了,现在冷得很,司琪赶忙让他去换衣服,自己则是去烧了一锅水,两人各自清洗了一番。 晚上年夜菜一点一点的被端上桌,一大碗红烧肉,再清炒了两个小菜,热腾腾的冬瓜排骨,香气逼人的炖鸡以及糖醋鲤鱼,因为是过年,姚彦也不再抠搜,蒸了不少干饭。 司琪拿出一壶好酒,“这是周掌柜送来的,你尝尝。” 说着,便为姚彦满上一碗。 姚彦对酒还是有些阴影的,可今儿是年夜饭,不喝也说不过去,似乎看出了他的抵触,司琪笑道,“这是果酒,不醉人。” “果酒?什么果子?” 姚彦松了口气后,端起酒碗一边与司琪碰了一下,一边问道。 “梨酒。” “梨?”姚彦带着新奇尝了尝,“好喝!” 司琪又给他满上,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起身边的事儿,来年司琪下场的事儿,一顿饭硬生生吃了一个时辰,菜都凉了还不见两人停下。 不过喝了酒的两人也不觉得冷,浑身带着暖意。 瞧着满面嫣红的姚彦,司琪拿起最后一碗酒,“夫郎。” 姚彦也端起酒,两人轻轻一碰,对视着,也没说话,倒有几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一只手穿过来,姚彦傻傻地看着司琪端着酒的手与自己端着酒的手交缠在一起,接着司琪仰头喝了手里的酒后,冲他微微晃了晃酒碗。 姚彦顶着本就红的脸,揣着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喝下了自己手里那碗。 许是酒意催人,又或者司琪那双眼里的情绪让姚彦无处可逃,这一夜他们虽没在火堆旁守夜,却在卧房里折腾了一晚上。 不知被闹了多少次的姚彦此时浑身无力的被司琪揽在怀里,用手从他的脑袋撸到背脊,再回来继续撸。 即舒服又带着微微的痒意。 早就醒酒了的姚彦此时呼吸总算是平静了,他抬手捏了捏自己叫哑了的嗓子,抬起头看着司琪,司琪见他这眼角带红的小模样,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声音微沉,“不舒服?” 姚彦立马垂下头,自然是不舒服了,毕竟是初次,又闹了一夜,不过不舒服也只是刚开始不舒服,后面倒是…… 他不好意思说,却还是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膛。 司琪发出低笑,将他的左手抓住。 姚彦不爱听他这般笑,总觉得是在笑话自己,于是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哑声道:“都这个点了,咱们也别想睡,上午有孩子过来拜年,要休息也得是下午了。” 这是习俗,年初一村里的孩子都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挨家挨户的敲门拜年,被敲门的人家不是给瓜果糖糕,就是给塞了一文钱的红封,当然给红封的人家一般是家境比较阔绰的,平常人家还是给瓜果糖糕的比较多。 村里孩子多,又不是一块儿过来,所以一个上午都不会安宁。 姚彦和司琪都深深明白这一点,司琪感受到姚彦的好奇与喜悦,他也不劝对方继续躺着,两人收拾好吃了早饭后,便打开院门,将果盘糖篓放在堂屋的大桌子上,等着村里的孩子来拜年。 孩子们一个比一个讨喜,那拜年的话虽然不是那么华丽,可听在心里却十分实在。 加上司琪又做了几个月的夫子,倒是让那些孩子更加恭敬了。 送走最后一拨孩子后,姚彦扶着腰,实在是熬不住了,拉着司琪关上院门,直接进屋休息。 反正大年初一,除了孩子们来拜年外,大人们是不会出门的,串门是从初二开始。 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的姚彦心情十分不错,吃了晚饭后,已经很晚了,可睡饱了的两人也没困意,于是姚彦跟着司琪进了书房。 左右也掉马了,两人又成了真正的夫夫,姚彦便在书架上找了本自己想看的野史,两人坐在一起,你看你的,我读我的,倒是十分和谐。 翌日,姚彦和司琪提着东西去了司二叔家。 司壮夫夫去拜年了,而司二叔么则是回哥哥家拜年,家里就只有司二叔在。 他估摸着司琪今儿会过来,所以也没出去走动,在瞧见人以后,司二叔脸上扬起笑,伸手接过司琪递过去的年礼,高高兴兴的让人里面坐。 现在天冷,姚彦能在火边上待着就不会动,许是想着司琪明年要去府城考试,司二叔的态度十分的好,甚至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大概就是让司琪好好的去考,银子不够也可以找他们借,多的没有,五六两银子是可以的。 司琪应着,姚彦也露出笑。 “二叔就是二叔,咱们自家人就是比较亲,”姚彦眨了眨眼,“大郎明年准有好事,二叔您就等着大郎为我们司家攒光!” 司二叔也越想越高兴,加上昨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怎么过,居然煮了不少肉来招待姚彦夫夫,可想而知在司二叔么回来时发现肉没了后,会有多么的痛苦。 初尝情谷欠,自然是夜夜贪欢,加上这一年初五那天的日子是拜年中最好的,所以姚彦和司琪便在那天去给姚阿么他们拜了年。 歇了一夜后,第二天下午才回家。 马上就是初八了,姚彦得把酱做出来,还没开始上课的司琪也跟着帮忙,赶了两天后,初八那天的货也出来了。 小管事过来拿货的时候,在司家吃了午饭才走的。 过了大年十五后,姚彦便开始为司琪收拾行李,姚彦不放心司琪,司琪自然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你身边得有个伴儿,我才安心。” 姚彦心中一暖,可也得看现实情况,“都快春耕了,家家户户都忙得不行,谁家会丢下地里的活儿过来作伴?” “大顺哥家里的春哥儿,”司琪想了想后提到一个人,“那孩子机灵又懂事,有他陪你,我会放心一些。” 春哥儿? 姚彦脑子里闪过书中对春哥儿的描写,对方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可性子却是不错的,“大顺哥走了后,家里就只有两个未出嫁的弟哥儿,我要是拐走一个,他们家的活儿怎么办?” “傻夫郎,”司琪一叹,“咱们家只有点菜地,忙不了多久,我的意思也不是说春哥儿整天和你黏在咱们这边,只要你们每天都能住在一起,就很好了。” 姚彦明白了,也点了头,司琪又去找六伯叔家说了这事儿,他们是没意见的,甚至还觉得司琪这是想让姚彦过去帮他们干活儿,非常感激。 “你还真想让人家秀才夫郎给咱们干活去?” 六伯么看向六伯叔。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05-16 00:04:46~2020-05-18 03:0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享.自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哪能啊,”过了后,他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请我们照看照看他家夫郎,带上他夫郎一起干活给些轻巧的就行了,图个热闹。”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司大顺和司琪带着满满当当的行李出发了。 家里少了一个人,姚彦还真不习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闲下来,于是逼迫自己忙碌起来,开始做系统发放的小任务。 比如帮六伯叔种地,也是有积分奖励的,即使六伯叔一家给了他最轻松的活儿。 春哥儿是个踏实能干的,由于在家年纪最小,还十分活泼,姚彦喜欢和他相处,知道距离产生美,所以白日里只要对方家中不忙,姚彦还是会自己回到自己家中做酱或者忙其他事儿。 到了晚上春哥儿会过来给他作伴。 相处下来,他和春哥儿一家的感情急速上升,倒是有些超过和福阿么家的交情。 不过感情也是自己维护出来的,姚彦时不时的也会去找福阿么唠唠嗑。 福阿么传授了不少夫夫相处之道给姚彦,姚彦也仔细听着,甭管有没有用,人家的这份心就是好的。 不过越听还越想司琪了。 “大郎在干嘛?” 回来的路上,姚彦问系统。 “还在路上呢,放心,书中男主赶考和考试都没问题,只是后面小病了一场,又被硬拉着去诗会这一茬,不过有司大顺在呢,男主会平安回来的。” 这都半个月了,还在路上,姚彦叹了口气,结果回家没多久,司二叔么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帮着六伯叔家干活儿?你是怎么想的?自家人不帮,帮别人。” 他有些不高兴。 说到亲近,自然是二叔家和司家最为亲近。 现在瞧着和自家最亲近的人居然去帮别的不怎么亲近的人,司二叔么心里当然不高兴,最近忙得那么厉害,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劳动力啊! “二叔么,”姚彦靠在门上,“就我这身板,伺候家里那点菜地都费劲,还能帮忙干多大的活儿?我去六伯叔家帮忙,也是因为大顺哥照看大郎上府城去了,他们家可就大顺哥这一个青年汉子,可你们家人都在,也不差我一个。” “再说,我干着最轻松的活儿,还在人家家里吃饭呢, 说到占便宜,那我肯定是占了大头,二叔么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吃亏,我也可以过来帮你们啊,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了,要是活儿比六伯叔家的活儿重,我可不来。” 司二叔么嘴角抽搐不已。 活要轻松的,还要在自家白吃白喝? 六伯叔他们是疯了吧? “怎么样?二叔么想好了吗?” 姚彦催促着。 “你好歹是秀才夫郎,眼皮子别那么浅,”司二叔么冷哼一声,扭身走了。 说得自己好像很高尚似的,姚彦翻了个白眼,啪地一声便将院门关上了。 两个月后,府城那边送来了信件,姚彦拆开一看,果然是司琪写的,信上说他们是什么什么时候到的府城,接着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到一个不错的院子,那院子八两银子一个月,家具什么都齐全,搬进去就能住。 还说自己和司大顺一路上也没出啥毛病,到了府城也没有水土不服,身体都挺好,也让姚彦去六伯叔家带个话,司大顺出去后话也多了,人也开朗了几分。 最后着重让姚彦注意自己的身体,接着又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 姚彦脸颊红红的收好信,接着捡了十几个鸡蛋,去了六伯叔家带了口信,喜得他们眼圈通红。 春哥儿跟着姚彦回来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春哥儿在,姚彦一点也没感觉到落寞。 另外他也十分注重自己的身体,不敢让自己生病,每个月古老爷子都会派人过来送药丸,这还是司琪临走前去拜托的,银子也已经给了。 和春哥儿的感情越来越深后,姚彦也从春哥儿那里得到了一个少男秘密。 “你说你心悦后山住着的张屠户?” 姚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春哥儿红着脸点头。 张屠户和司大顺一般大,可司大顺就比春哥儿大了八岁,春哥儿在现代属于未成年。 不过在这里,却可以开始议亲了。 找出张屠户的资料后,姚彦低声道,“他可是鳏夫。” “那又怎么样,”春哥儿撅起嘴,脸上满是认真,“他夫郎去世也不是他造成的,再说他人很好,就是不怎么说话而已。” “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是出必有因。 姚彦问道。 春哥儿垂下头,羞涩不已,“去年我上山捡柴,下坡路的时候扭了脚,背篓柴火都连带着人都摔下去了,是他救了我,否则我就滚到小山沟去了。” 小山沟可不小,三丈高的距离,下面又全是石头,不摔死也摔得半残。 “我听秋哥儿说过,救命之恩,就应当以身相许。” 说完,春哥儿又是一阵羞涩。 姚彦依着这个时代的视角来看,遇见这种情况确实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心动的,“你向你家里人提了吗?还有,他救你的事儿,你们家知道吗?” “知道,”春哥儿抬起头,细声回着,“我当时吓死了,可是他把我安顿好后并没有送我回去,而是请大哥来接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怕自己坏了我的名声。” 如果张屠户的意思是怕坏了春哥儿的名声才遮掩他救了对方的事儿,那在春哥儿眼里,这可是加分项目。 “我也是想了好久,才跟我阿么说我想嫁给他,可是阿么不愿意,”春哥儿眼角一红,“他说我年纪小,所以上了心,等我再大些,就不会这么想了。” 搁在姚彦身上,他也不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嫁给对方,毕竟张屠户的前夫郎给他生了一个小汉子,这春哥儿嫁过去就是当继阿么的。 继阿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一碗水到底能不能端平,真说不准,一旦没做好,就会被有心人提出来说。 “我也说个实在话,”见对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姚彦将他阿么的立场角度说了一遍,接着又从张屠户的角度揣测了一遍,“要是张屠户对你有心,你暗示了那么多次,他肯定会上门求亲的,可是他没有。” 张屠户家的日子在村里来说不算差,若是真心想接受春哥儿,不会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他是屠户,难免比庄稼人忙了一些,他需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夫郎,还是能照顾孩子,照顾老人,里里外外一把手的那种夫郎,”姚彦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春哥儿是勤快懂事,可这个年纪,到底还带着孩子心性,一嫁过去就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又是当家夫郎,许多小事儿摩擦在一起,就怕成为怨偶,后悔一辈子。” 春哥儿擦了擦眼睛,“我阿么也是这么说的。” “你再观望观望,至少目前张屠户对你没那意思,先别往上凑。” 姚彦叮嘱着。 谁知道第二天春哥儿便哭着回来了。 “阿么说张屠户找人去隔壁村的寡夫家提亲了,”春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分难过。 姚彦倒了水给他喝,接着又拿来帕子让他擦洗脸上的泪痕,最后轻声道,“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春哥儿哭得更大声了,他将帕子捂住眼睛直哭,那模样可怜极了,姚彦一直在他旁边守着,直到对方停下来以后,他才轻声询问其他事儿。 “我以后绝不会往他跟前凑了,”春哥儿举起说发誓道,这倒是好事儿,不管是赌气还是真想开了,对春哥儿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张屠户成亲是在半个月后,吃席那天姚彦自然去了,好歹是一个村儿的。 春哥儿也去了,他也没看张屠户,眼睛只盯着那个新夫郎,新夫郎长得好,说话也好听,待人处事更是挑不出毛病,明明是第一次见夫家的亲戚,却能周转得十分开,就光是这一点,春哥儿便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 晚上回到姚彦这里,他也没哭,只是叹气。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么大方待客啊。” “都是磨出来的,”姚彦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现在啥也别想,就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儿,索性年岁小,等两年瞧瞧上门提亲的人多了去。” “那就借吉言了。” 春哥儿被姚彦逗得笑出声。 转眼便是五月,司琪考试就在这个月,即使知道他会过,可是姚彦还是紧张。 直到又过了十几天,官差到村里来报喜,司琪中举的事儿传遍了整个镇县。 姚彦乐呵呵的给了赏银,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姚彦端茶送水给那些老泪纵横的族中长辈,又说了一些话后,才一一送走。 接下来姚彦就盼着司琪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司琪这次的排名比书中的前进了不少,得去京都继续准备殿试,回不来了! 许是因为当今圣上喜武不爱文,所以文考上并不如姚彦所知道的那般进行,中举后只要愿意就可以去京都考殿试榜,殿试榜取五十人,上了榜便直接殿试,中间没有进士之说。 毕竟府城去京都的路程可比他们家到府城的路远多了,这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占了一大半,到了京都和府城一样,又得找院子又得温习书本,这样休整一两个月便开始殿试。 如果又回来耽搁几天再去,实在是不划算。 司琪高兴的同时自然担心了,毕竟这和书中的内容是有差入的。 看完司琪的急信后,姚彦也赶忙回了对方,趁着送信的人还在,给带回去。 这下司琪得冬天才能回来了。 一走差不多就得一年。 不过在确认司琪真的考上举人后,二叔么家的态度好极了,村里没人敢给姚彦脸色看,姚家人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姚大姚二在夫家的日子也越发好了。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们都是看在大郎份上,搁在以前……” 姚二看了眼姚彦,没再说下去,毕竟夫家对他们不好的态度原由就是从原主作死开始的。 姚彦倒是不生气,“以往都是我的错,不过好在我们大郎争气!” “那是,你啊,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有如此大的福气!”姚阿么高兴的是大郎和姚彦终于圆了房,知道后每次见姚彦都十分高兴。 今儿是姚阿么的生辰,几个孩子特意赶回来给他过寿。 比起去年姚阿爹的生辰,今天来的客人可多了,吃了好几轮席这才结束。 “索性你家里也没人,就多住几天,”翌日,姚彦要回去时,姚阿么拉住他。 “不成,这热气大了,菜地得浇水,而且家里还养着鸡呢,”这一天不回去还成,几天不会去那可就坏事儿了。 姚阿么舍不得他,姚彦劝了又劝,这才止住对方的想法,离开了姚家。 巧的是刚到镇上,姚彦便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赶车的伙计自然也认出姚彦了,于是赶忙停下车,向里面的周掌柜说了一声,周掌柜拉开车帘,笑眯眯地请姚彦上车。 姚彦也不矫情,自打司琪中举后,收酱的人便从小管事换成了周掌柜了。 “举人夫郎这是去哪里了?” “周掌柜,你还是称我为司夫郎吧,”姚彦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 周掌柜哑然一笑,想起今儿来的目的,又忙到,“司夫郎,那木香可出来了?” “怎么了?” 姚彦一愣。 “这不是府城那边的酒楼带信来说,那边的木香鱼卖得好,让我再寻些木香过去。” “那可急不得,”姚彦摇头,“这个季节没有。” 周掌柜失望了,他提前了两天过来,现在木香没指望,也不知道酱做好了没有。 “酱没问题,我还做了新味道,”姚彦一眼便看出周掌柜是什么意思。 闻言周掌柜收起失望,笑眯眯的表示一定要尝尝新品。 第16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这次的新酱偏酸辣,周掌柜吃进嘴里的时候只感觉整个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辣,而且劲儿非常的足! 见他扭曲着一张脸,姚彦轻笑一声,递过去一杯酒,周掌柜也没管是什么,仰头喝完,那张脸顿时充满了惊喜。 “这……” 原本酸辣的舌头在遇见那酒香时,倒是迸发出一种别有的美味,够劲儿! “再来?” 姚彦晃了晃手里的酒罐子,周掌柜连忙将手里的碗递过去,“这酱比炒花生还下酒。” “这酸辣酱我建议大量放在下酒菜里,最重要的是卖的不是这个酱,而是由这个酱卖更多的酒,”姚彦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周掌柜他们自己有酿酒师傅,所以不会肥水入外田。 周掌柜双眼噌亮,连着吃了几口酱,又喝了好几口的酒,满脸舒坦,“确实,确实啊。” 他们家的酒并不差,可他们的对家所酿的酒总是高他们一筹,好酒的客人大多数都被揽了过去,偏偏现在能喝酒的都是些有身家的,可想而知这酸辣酱帮了他们多大的忙。 “司夫郎放心,这酱,我们另算价钱。” 周掌柜拱手道。 姚彦看了眼外面的日头,从县城过来并不近,想来周掌柜也没吃饭,于是他建议让周掌柜先自便,他用酸辣酱做几个菜,待会儿就在他们家吃饭。 周掌柜自然不会拒绝,他甚至很期待酸辣酱做出来的下酒菜是什么味道。 当姚彦去忙了以后,周掌柜也没再吃酱喝酒,而是回到马车里,拿出纸笔开始写这酸辣酱的契约,这可不能被对家拿去,所以这酸辣酱的价钱,他也出的比其余酱高了五文钱。 周掌柜写得心中一片火热,这可是好东西,东家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原本是因为司琪中举才越发亲近司家的周掌柜此时非常肯定自己的眼神,果然没有押错宝…… 而周掌柜不知道他的马车也引起了村里人的诸多猜测。 “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村子的下河边聚着一群清洗衣服的阿么和夫郎,其中也有几个小哥儿,因为没成亲,脸皮子薄,和阿么夫郎们说话总会臊得慌,索性便几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待着,倒也没听见这边人说的话。 “我也觉得,”一穿着补丁的夫郎闻言点头,虽说在说话,可手里的活儿却没有停下,该搓的地儿那劲儿就没小过,“司举人都出去了,他朋友怎么还三天两头的过来?你们说是不是……” “不会吧,”被挤在中间的阿么有些迟疑,看着他们皱眉道,“司举人都是举人了,那司夫郎还能丢下举人夫郎的体面,做出不好的事儿?” 这倒也是,那可是举人夫郎!可比秀才夫郎热乎多了,再说举人下面可有不少田地可以免税的,不过现在司举人还没有回来,大家即使有心也不敢现在就凑上去,毕竟司夫郎以前的风评还在。 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得罪过对方,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对方想起不好的事儿,那好事可就鸡飞蛋打了。 想到这,大家对视一眼,面目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接着大伙儿又开始说话了,只不过声音比之前的低了不少。 “甭管是什么人,司举人不在,司夫郎出来招待客人也不是个事儿,再说那人过来的天数也勤,小心落人话柄,等司举人回来要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心里总会不痛快的。” 村长夫郎端着衣服回来的,他倒也不是扎人中间说闲话的那种,刚去没多久便听剩下的阿么在说这事儿,想到司琪未中秀才时便得自家那口子的称赞,如今人家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家里那口子更是喜不自禁。 于是他想了想后,还是回来冲村长提了几句。 村长以前也没想那么多,此时听了他家夫郎的话,心里越发慌张,毕竟依着原主的性子来说,还真说不准! 即使那客人没心思,可主家汉子不在,这司夫郎颜色又好,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 于是村长急匆匆的来到了司家。 此时周掌柜已经用好饭菜,并且和姚彦签好了契约,正让伙计搬罐子,“这些酱量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这个酸辣酱,我需要的量会大一些。” 毕竟之前的酱客人们都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已经有好几家酒楼做出了类似的酱,不过味道没有他们家的好,即使价钱比他们卖得便宜,也只分了一小部分爱便宜不怎么注重口味的客人。 “酸辣酱现在有二十罐,”姚彦笑着说。 “二十罐?”周掌柜眼眸一闪,脸上也带着笑,“那可便宜我这一次能带走这么多了。” “本来是想送一些给我阿么阿爹还有大哥二哥他们的,既然周掌柜喜欢这味道,我自然是愿意交给你,毕竟家里的量我随时可以做出来。” 这话让周掌柜暗自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东西做那么多,是因为要卖给别人,只不过他先一步到了而已。 村长过来时便见院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老一少都是汉子,与姚彦之间的距离也不近,见此他松了口气。 瞧见村长的姚彦在系统的提示下也明白他的来意了,姚彦有些好笑,不过也确实该注意一些,他招呼着村长,村长见周掌柜身上的衣服料子像是镇上那些老爷穿的,顿时有些紧张了。 周掌柜得知对方是村长后,与姚彦对视一眼,姚彦笑道,“想是大郎不在家,村长担心我被人欺负。” 村长的脸有些红,周掌柜也想到自己常来确实有些不妥,“是我大意了,那下次就让管事夫郎过来。” “行,”姚彦送走周掌柜后,也将村长留了下来。 “村长,我们和周掌柜的酒楼有些食材交易,这倒也不便多说,不过村长既然过来了,也省得我多走一趟。” 姚彦一边给村长倒开水一边道。 村长心中一动,坐直身体,看着他,“你说。” 除去村长的身份,他也是司琪的族叔,算是个长辈,即使司琪现在是举人身份,他也能依照族叔的身份得几分体面。 “我需要一些食材,这些食材我一个人找费时费力,但是咱们村人多,只要他们找来,质量上没问题,我都能收下,所有材料都是一文钱一斤。” 这确实好事,能改善村里人的收入问题。 村长眉头一松,脸上也带了几分喜色,不过他也不是蠢人,继而想到了另外的事,“村里人那么多,即使每家只有一个人出去找食材,那找回来的食材也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天开始热了,那食材能放多久?” “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姚彦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指着原本放鸡的空位,“这地儿我想加盖一间屋子起来,好做酱,至于人我自己挑,要不了几个,而且我还有两个哥哥可以帮我,重点就是食材那边的问题,只要送过来,我就能解决掉不浪费。” “虽然大多数普通的食材是一文钱一斤,可轮到笋子这种,那一斤可容易得,一背篓的笋子,即使除掉壳,那也有十几斤。” 村长越听越火热,闻言自然连连点头。 “再者有些食材可不是只有一文钱。” 话到这,姚彦便停了,他端起自己面前那碗水喝了起来。 村长平静下来后,也端起自己的水一饮而尽。 等村长离开后,姚彦便拿起柴刀去了后山捡柴,路上巧遇福阿么,他脸色有些难看,对着姚彦扯了扯嘴角,“今儿那贵人又来找你了?” “是,”姚彦点头,凑过去,“他是酒楼掌柜,和我们有生意来往,我已经和村长说明了,最迟明儿村里人都知道。” 听到这话,福阿么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他语气带着几分轻快,也带着几分愁,“你这孩子,说给村长听了,那不就全村人都知道了?” 村长儿子的夫郎可是出了名的碎嘴夫郎。 “我需要食材,村里人要是知道了我也不怕,”姚彦扬起笑,“我要建一间大灶房,劳烦福阿叔明儿过来帮忙,盖茅草房就行了,不费时日。” 福阿么连忙应了,接着姚彦和福阿么拾了柴火,又去找了点食材,教他认,福阿么高兴极了,死死地记住那些东西,等以后得空不下地就来找。 第二天,村长召开了村会,拿出了昨天晚上姚彦找过去的食材,样数不多,可也足够了。 “一文钱一斤?那和卖青菜差不多了。” “这下好了,我家里小子多,又是吃穷老子的时候,让他们去找!” “你家有五个小汉子,一天怎么着也有五文钱。”有人酸溜溜的道。 而家里有多个小哥儿的也高兴了。 但是地里的事儿不能忘,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又想到隔壁村离得近,怕招惹出更多的人找食材,于是大家虽然面上没说,可都很有默契的将找食材的事儿对外村或者外家亲戚隐瞒了。 大灶房也建得快,重点是灶头和铁锅,姚彦特意去了趟镇上,定制了一口大铁锅后,又去了姚家村,找到正在地里干活儿的姚二。 第17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我缺人帮忙做事,想请你和大哥来帮忙,吃住不用操心,一个月五百文,你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要是行,就明儿过来。” 姚彦的话将姚二惊在原地,“帮忙就帮忙,给啥钱。” “又不是一天两天,”姚彦轻笑,“不过估摸着也做不长,毕竟大郎回来后,我可能会跟着去京都。” 姚二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笑话他说话说得太早,万一考砸了呢?可一想到司琪到底是自己的弟夫,也就将话咽了下去,还暗自骂了自己一番。 “至于做什么,你和大哥明儿来就知道了。” 说完,姚彦便去姚阿么那里坐了坐,关于做酱的事儿也跟他们简单的提了几句,放下菜和肉以后,他便坐上牛车又去找姚大。 姚阿么在他走了许久后,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这孩子本事那么大了?” “他打小就胆子大,脑子又转得快,这要是真成了事儿,对他和老大老二都是好事儿。” 姚阿爹很高兴,而听了他这话后,姚阿么也笑了,“是了,那掌柜的和大郎认识,现在咱们大郎又是举人,能卖好自然不会放过。” “说不定大郎回来就是当官的了!” 姚阿爹兴奋得红了脸,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姚阿么也跟着高兴,可高兴了半天后,又问道,“会当啥官儿?” “我也不知道。”姚阿爹咧嘴道。 姚阿么:…… 姚彦找到姚大的时候,姚大一家刚送走大夫,姚大有了身孕,他进门后生了两个都是哥儿,现在就盼着能生个小汉子,所以听了姚彦的话后,他没有犹豫的婉拒了。 为了孩子,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 也不是说娇气,而是哥儿怀孕的前四个月都是很关键的,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儿就伤到孩子。 所以也能理解。 姚彦和姚大说了几句话后,便回去了。 福阿么和福阿叔还有司二叔以及六伯叔他们正在帮忙造大灶房,因为是茅草房,按照他们的速度,不出五天便能完全造出来了。 请人干活儿自然是需要包饭的,若是不亲近的还能给银钱,可这来的人都是亲近的人,给钱也不要,所以做饭是最好的。 姚彦买了不少肉,他舍得油盐,炒出来的味道又好,吃得大伙儿心满意足,全身都是劲儿。 为避免麻烦,姚彦请村长说的是每天早上收食材,今天刚说出去,明儿早上才会收食材,等他回来后,期间也有人拿着食材过来,倒也不是卖,而是想问自己有没有找错什么。 姚彦看完确定没有错后,点了头,对方高高兴兴的走了,他拿来的并不多,都是每一样一点点,还得回去继续找。 翌日一早,福阿么他们便来继续忙活了,他们都是吃了早饭过来的,只有司二叔没有,司二叔么说在家里吃显得不亲近司琪家,所以让司二叔过来吃,还说要是姚彦尊敬他这个二叔,肯定是做好了早饭的。 姚彦确实做多了些早饭,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没吃,结果就只有司二叔一个人。 他见司二叔都不觉得尴尬,自己就更不尴尬了。 至于其他人,即使姚彦再邀请,他们也说自己已经吃饱了,不用吃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啊。 刚收拾好灶台,便有人来了,来的人不多,可也不少,姚彦挑下自己满意的食材,并且跟他们说了自己选择的标准,口口相传,后面他也能省不少心。 见他虽然挑剔,可挑出来的确实是有问题的后,村民的心也安了不少,因为姚彦给钱利索,一手给钱一手交货。 酸辣酱还需要酸菜,而福阿么有这好手艺,因为酸菜的量不大,一人供货就行了,所以姚彦便向福阿么买。 在太阳升起来不久后,姚二背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有口粮过来了。 瞧见他拿来的是什么后,姚彦险些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外人啊,拿口粮过来是觉得我连一口饭都不给自己亲哥吃?” “你以为你家底多厚啊,”姚二比他翻白眼快,直接将口粮带进小灶房,“之前阿么还说你会过日子,现在露馅了吧?” “以后别带过来了,”姚彦叮嘱着。 姚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姚彦想请的人并不多,原本想的是他一个,春哥儿一个,姚大姚二,四个人就行了,没想到姚大来不了,福阿么的手年轻的时候受过伤,不能用大力,所以还缺一个人。 六伯叔家已经有了春哥儿过来帮忙,自然不能再请了,所以姚彦找到村长,请对方帮自己找一个勤快老实的夫郎或者阿么过来。 村长自然让村长夫郎留意,村长夫郎没多久便带来了一个夫郎,住在村东,姓黄。 他家汉子身体生来就身体弱,爹么都去世了,两人成亲后,立马被兄弟分出来过日子。 家中里里外外的活儿都压在这黄夫郎身上,因为地不多,所以这黄夫郎干完地里的活后还要去镇上找短工,那些招短工的大多数不要哥儿,可黄夫郎力气大,这才有了些活儿,可在汉子堆里干活多少会惹闲话。 黄夫郎虽然干活好,可到底脸皮薄,又听那些风言风语气到了自家夫君,于是也不去镇上了。 可他又生了两个小汉子,即使现在最大的也才五岁,可也得想今后攒小汉子娶亲的银子,正愁不去镇上该怎么办时,村长开了村会,黄夫郎喜得厉害。 更没想到他居然被找来帮工,一个月四百文! 就算是找食材,那一个月也得五百斤才行,说实话村里这么多人找,他还真不能确定自己一个月就能找那么多斤。 “我、我会努力干活,绝不偷懒!” 见姚彦打量自己,黄夫郎连忙道。 因为除了姚二其余人都是自家村的,所以并不包饭。 姚彦倒不是挑剔人,他是在看黄夫郎的个人卫生,发现对方虽然衣服简朴带了不少补丁,可手指甲剪得干净,裤脚也是干净的。 说明这人挺注意自身干净。 “留下吧,”姚彦点头,指着小灶房,“大灶房还没收拾出来,所以这几天先在小灶房做。” 黄夫郎一听自己可以留下来,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他又谢了村长夫郎后,才和姚彦进了小灶房。 司二叔瞧见后微微皱眉,福阿么见此连忙道,“你可别干傻事儿,你家夫郎和大郎夫郎本就不和,要是让你夫郎过来,那不得一团乱?到时候寒了大郎夫郎的心不说,就连大郎也会不高兴的,大郎如今都是举人了,他学问不差,说不定就能中进士,听说中了进士,可就能在官老爷身边办事儿。” “甚至有才的,还能做官呢!” 司二叔原本活跃的心思顿时止住了。 也是,自家夫郎那德性本就不好,再者来这里干活儿,那银子要是不交给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深觉自己被戴过绿帽子的司二叔已经不让司二叔么管银子了。 而当天晚上,司二叔么在他回来后提起去姚彦那里帮忙的事儿。 “咱们才是最亲的亲戚,他找他二哥也就算了,黄夫郎算怎么个事儿?五百文一个月啊,”司二叔么心疼得很,“怎么就不找我去呢!” 司二叔原本吃了肉的心情顿时被他弄得不上不下了,他拿出旱烟杆,瞪着司二叔么,“大郎夫郎和你的关系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看在大郎的脸面上,我也不会让你去!你给我消停点,要是大郎以后真做了官,你有的受!” 说到这,他也有些心虚,毕竟偷用了司琪父么的银子, 以前司琪住在他们家的时候,也着实让人做了很多活儿。 司二叔么气得很,也后悔自己没哄住姚彦,导致两人的关系不怎么样。 于是福阿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帮姚彦解决了一个麻烦。 三分之二的活儿都在白天干完了,可吃过晚饭后,姚彦却带着姚二开始进一步的熬酱,而且他是当着姚二的面,将自己特殊的作料放进去的,这一步姚彦并没有避着姚二。 姚二瞧见后觉得不对,他刚要走出去,就被姚彦叫住了。 “我早晚都会跟着大郎出去的,你多看多学,以后我们走了,你就接着了生意,不过得带着大哥一起做。” 姚二瞪大眼看着他,“你来真的?” “当然,”姚彦点头。 姚二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回到原地帮忙。 晚饭后干活儿干了一个半时辰。 这也是姚二比其他人多一百文的原因。 洗漱完后,两人回房休息,姚二住在书房。 那些书他一点都不敢碰,此时还没完全平静下来,毕竟姚彦那话实在是让人激动。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送食材的人也越来越多,姚彦开始忙碌起来,在大灶房能干活后,他连忙将“战场”转移到大灶房,以后即使渴了饿了,也可以用小灶房来解决。 管事夫郎过来瞧见那一堆罐子时有些呆滞。 “下次过来就得两马车了,”姚彦笑道。 管事夫郎看着姚彦,要不是姚彦一直在这小村子,他还真觉得对方是东家跟前的人了。 “不瞒举人夫郎说,咱们东家在丘城和桦城又开了不少酒楼,急需这些酱,我这次来一是拉酱,这第二就是想请举人夫郎多做些出来应急,现在看来……举人夫郎真是帮了大忙了。” 瞧着新盖起来的大灶房,管事夫郎笑道。 姚彦也高兴,“那我说个最大的量,一个坛子装五斤,七天我能交一百坛子,哪个酱卖得好,我还能加量,不过最迟明天我就得要一百个坛子,这些罐子占地方不说,装得也不多。” “成,我下午就送坛子过来!” 管事夫郎也是个麻利的,下午还真送来了一百个坛子,姚彦将那些坛子放在柴房后方,以后装了酱就分别放在堂屋和大灶房。 晚上忙完以后,姚彦算了一笔账,可观得很。 慢慢的,姚彦的日子也渐渐充实起来。 早上吃了饭就开始收食材,接着分工合作开始清洗食材,切食材,剁食材,熬食材,那大铁锅一上午可以熬三锅,熬好以后放在一旁晾着,接着除了姚二外,其余人回家做饭吃饭,而姚二在小灶房做他们的午饭,姚彦则是将熬好的酱加工二次变成他需要的味道。 中午休息一个半时辰,等人齐了后开始装坛子,装完以后继续洗、切、剁、熬,太阳下山的时候,春哥儿他们回家,这一天就算过去了,而姚彦和姚二吃了晚饭还得将酱二次加工后才算真正结束工作。 说实话累是累,可也总比在地里风吹雨打好受。 黄夫郎提着姚彦分的小点心回到家,两个孩子立马围了上来,“阿么。” “好孩子,在家有没有听阿爹的话?” “听了,”孩子们闻到了他手里东西的香味儿,眼巴巴的看着,却没有上来抢,乖得很。 “回来了?” 黄家汉子从灶房探出头,他很瘦,面色也不是很好,带着点病容,每天在家收拾家,带孩子,以及做饭。 “嗯,举人夫郎还分了点心给我,好吃得很。” 这是姚彦自己做的。 吃过饭后,一家四口十分珍惜的吃着点心。 说是一起吃,其实大人也就意思意思,剩下的都留给了孩子。 “明儿给举人夫郎送点小菜过去吧,我瞧着他们地里没有种这菜,”黄夫郎躺在床上,轻声道。 黄家汉子没有意见,他十分珍惜现在的日子,更珍惜为自己生了两个小汉子的黄夫郎。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黄夫郎靠在他怀里柔声道。 “嗯!” 黑夜将黄家汉子眼角的泪隐去了。 京都。 “大郎,信已经寄出去了,你可好些了?” 司大顺办完事从外面回来,立马去书房看司琪。 司琪昨儿夜里熬夜看书,不想夜里下了大雨,吹了些冷风,今天有些着凉。 “好些了,”司琪向他点头,正要说话,院门便被敲响了,接着便是一汉子的声音。 “司兄可在家?” 司琪和司大顺的脸都沉了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 明天本文v,万字章降落,评论区掉红包,笔芯。 第18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大郎, 这吴举人心思不纯不说,脸皮还如此之厚,真是、真是……” 真是他见过最不要脸的读书人! 司大顺气得胸膛起伏不已。 说起这吴举人, 司琪前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前世这吴举人骚扰并且锁定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隔壁的王举人。 吴举人年二十九,西城人士, 家道小富, 他又年纪轻轻中了举,家族的日子也越发兴旺, 但这兴旺却不足让吴家人满足, 可吴举人自知自己的学问, 能进殿试的机会不大,于是他便转了心思,想要寻找一个有学识有前途的弟夫! 所以这次上京, 吴举人带上了自己的弟哥儿, 考试是小,寻夫是大。 前世,吴举人瞧上了玉树临风且满腹学识的王举人, 一个劲儿的往前凑,王举人见他虽学问不足自己,可那好话却一套一套的,相处起来称赞话语之多,整得自己轻飘飘的。 考试压力这么大, 有个能逗趣解压的人也不错,不想吴举人打的可不是这个主意,他带着吴哥儿经常光顾王举人的院子, 也没有越举之为,这让王举人放下心房。 直到王举人得到殿试之名,吴举人落榜,当晚带着吴哥儿以及贺礼去王举人院子,说是恭贺对方,却不想第二天王举人醒来,身旁便坐着一哭哭啼啼的哥儿。 这件事被不少人得知,王举人酒后失德,吴举人用这事儿步步相逼,若王举人不给吴哥儿一个名分,就会在众举子之中落下话柄,更严重者会被上面审查然后失去殿试之名。 无奈之下,王举人与吴哥儿匆促成婚,之后虽说堵住了悠悠之口,却在殿试时心不在焉,没有取得好名次,与吴哥儿也成为了一对怨偶。 而此番司琪他们进京都,与那吴举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毕竟他,吴举人以及王举人租下的院子是紧挨着的,一出门就极可能遇见。 “我去打发他!” 见那吴举人还在敲门,司大顺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出去,这一次得说话重低,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去。” 司琪伸出手拦住司大顺,司大顺心直口快,很容易被吴举人牵着鼻子走,吴举人虽说学问不大,却小心思极多,说他是个小人,一点也不为过。 吴举人敲门半天不见人来,他也不生气,反而越发兴奋,呼唤声也越发洪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求见司琪,可司琪却心高气傲不予理会。 就在他瞧见有举人往这边走来,正要面脸失望的叹气离开时,院门开了。 司琪脸色苍白,一手扶住院门,一手拿着手帕掩住口鼻,语气虚弱,“吴兄,我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实在是抱歉。” 听见声音正想过来打探的几个举人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观望。 吴举人挺直脊梁,扬起笑,“司兄这是怎么了?” 见到他脸上的笑,司琪却气得不行的模样,他松开扶住院门的手,指着吴举人,“我生病了,吴兄似乎很高兴啊?是了是了,我们都是进京考试的举人,说句不中听的,我们也是竞争对手,难怪吴兄难掩喜色!” “我不是,我没有!”吴举人见那几个观望的举人面露原来如此的申请,急得连声否认。 “吴举人不必多言,你我心中清楚就是,我也不愿闹得太开,”司琪气得浑身颤抖,加上他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整个人都散发着弱小无助的气息。 司大顺此时蹦了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司琪,冲着无措的吴举人大声道,“吴举人!我家大郎还病着呢,你这番上门是何居心?” “我、我只是想与司举人讨论学问,并无他意啊!” 司琪捂住口鼻一阵闷咳。 司大顺顿时怒目而视。 站在一边的几个举人面露鄙视,接着便上前先与司琪打招呼,接着指出吴举人的不对,吴举人辩解之时,司琪靠着司大顺,面色苍白的表示自己要去休息了。 “我与吴举人不过是点头之交,日后无事还望别来惊扰,我家中贫破,不比吴举人家中阔绰,夫郎还盼着我……” 司琪不再多说,司大顺却拱手向那些为他们说话 的举人们行了礼,道了谢,接着关上了院门。 听着门外被指责的吴举人落荒而逃,司琪背着手,嘴角勾起笑,“好了,以后他不会来了。” 司大顺默默的为司琪竖起大拇指。 吴举人气呼呼的回到对面的院子,早就听见动静的吴哥儿连忙端上茶迎过来,“哥哥,你们吵起来了?” 看了一眼姿色不错的弟哥儿,吴举人瞪眼,“早跟你说着司琪不是个好东西,虽说学识不错,可王举人也不错!再说这司琪就是个病秧子,哪里比得上王举人!” 吴哥儿抿了抿唇,垂下眼。 吴举人又想起刚才司琪的话,阴沉道,“而且他刚才还提起自己的夫郎,看来是成了亲的,你若真和他成了事,顶多也只能是平夫,还不如跟了王举人,成为正夫!” 见吴哥儿不接自己的话,吴举人语气放柔,“哥哥也是为了你好,那司琪和王举人相比,王举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别为了一副皮囊,就失去以后的富贵日子啊!” “……知道了,哥哥。” 即使吴哥儿面露不甘,可吴举人却当没瞧见,他满心盘算怎么和王举人搭上,再让吴哥儿与其成好事。 接到信的姚彦满是笑颜地打开,看完后,姚彦面如桃色,如之前一般,司琪说了自己到京都的时间与安排,接着又说了自己对他的思念。 除此之外,这一次还寄回来两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其中两百两是给姚彦的,那五十两是司大顺寄回来的。 说是在去京都的路上赚来的,至于怎么赚的,司琪只是简单的提了两句,一是诗会博彩,二是从特产上面入手专卖而得。 但是姚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司琪向来有数,他也用不着担心。 将东西收拾好后,姚彦带着那五十两银子去六伯叔家,每个月他会给春哥儿等人放两天的假,今天刚好是假期中的一天。 姚彦过去的时候,春哥儿和他阿么在家,得到姚彦给的银票后,六阿么的表现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这、这银子怎么来的?” “说是卖特产得的,”姚彦将司琪说的话拿出来。 六阿么得知是司琪说的话后,这才安心了不少,一边让春哥儿陪司琪说话,一边往房里走。 春哥儿蹭到姚彦面前,面带欣喜地看着他,“哥哥真的和二堂哥说的那样改变了不少吗?” “当然了,”姚彦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哥哥本就是心胸开阔之人,以前是被困在这里,受人言之累,现在出去了,遇见了更多的事和人,总会有改变的。” 春哥儿喜不自禁,抹着眼泪直点头。 在六阿么出来的时候,春哥儿已经在想司大顺回来该娶夫郎的事儿了,听到这,六阿么也非常高兴。 “可不,你哥这岁数在村里都当阿爹了,等你哥回来,我就跟着张罗,到时候咱们家又会热闹起来。” 越想越高兴的六阿么挽起衣袖就去做饭了,还叮嘱着姚彦中午就在这吃。 姚彦也不客气,直接应下了。 他和春哥儿也没闲着,帮着六阿么一起做饭,到了饭店六伯叔得知司大顺的事后,还高兴的喝了两杯。 从春哥儿回来的姚彦将家里收拾了一番后,请福阿么过来住一晚上,自己坐上牛车去了姚家村。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姚家了,明儿又是开工的时候,在姚家住一晚上,第二天正好和姚二一起回村。 却不想刚到姚家就瞧见面色憔悴的姚大。 “怎么回事?” 姚彦看着眼眶通红的姚阿么和姚阿爹以及面带不忿的姚二。 “大哥被狗蛋撞倒在地,孩子……孩子没了。” 姚阿么哽咽道。 狗蛋是姚大的丈夫,陈山四弟家的小汉子。 姚大夫家阿么一共生了六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哥儿,已经嫁出去了,剩下四个汉子还住在一起没有分家。 其中姚大嫁的就是大儿子陈山。 陈山在家算不上有宠,倒是身为长兄,责任重大,好事儿轮不到自己,可弟弟们一旦出事,擦屁股的一定是他。 当初姚大嫁过去的时候,那家人说得可好了,只要弟弟们成家后,就会分家过日子,可姚大成亲好几年了,下面的小叔子个个成了家生了娃,还是没分家。 现如今姚大还因为侄儿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 这对姚大,对姚家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阿平和阿安呢?” 姚彦也气得很,可看着这一大家子,他只能先将怒火压住,问起姚大的两个小哥儿。 “在我家呢,有阿虎陪着他们,我也放心,”姚二道。 阿虎是他的孩子。 院门被关上了,人又全在堂屋,说话只要不太大声,即使院子外面有人听墙角也不碍事。 “陈山又在哪?” 姚大抿了抿唇,“在家和他们闹,说要分家,家里不安分闹得厉害,他就把我送到这边养着,等那边答应了,再接我回去。” 陈山还没满六岁就送到老木匠那里当了学徒,一直到十八岁老木匠死了后,才回到家中,开始接活,每个月钱上交。 二十岁看中了姚大,将人娶回家后,对对方也算是体贴爱护,可陈山越是这样,陈阿么的心里就越不舒服,他总觉得陈山成亲后,便有低不听自己的话了。 加上成亲后,姚大接连生了两个都是小哥儿,这让陈阿么对姚大更不满意,后来姚家又出了原身那件丑事,更是让姚大在陈家的日子难过。 直到司琪成了举人,陈阿么才收敛了许多,毕竟司琪和姚家沾亲带故。 只要司琪和姚彦没和离,那姚大和司琪就能扯得上关系,谁也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得罪了和举人有关系的人。 接着姚大又有了身孕,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在陈家的日子 可以说是最好过的时日,陈阿么也不说酸话了,就等着他给陈家添丁。 说来陈家也难过,兄弟四人,就老四家生出了一个小汉子,陈山和其余两兄弟生的全是小哥儿。 老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这陈老四本就是家里最小的汉子,嘴甜会说话,加上娶的又是陈阿么哥哥家的哥儿,所以陈老四两口子最得陈阿么的心,后来又添了陈家唯一的小汉子,更是热得陈阿么心疼。 “狗蛋怎么撞上你的?” 说起这个,姚大就难受,“我反应大,吃不下东西,陈山就给我煮了两个鸡蛋,刚端上还没吃,狗蛋就进了灶房吵着要吃,我让陈山拿碗,想着分他一个,结果狗蛋见我没应他话,就、就直接用头撞我的肚子!” 姚大抹了把眼泪,“我疼得倒在地上,陈山吓坏了,伸手要去打狗蛋,狗蛋叫嚷着果然我们夫夫有了小汉子就不会疼他了,接着就跑了出去。” 在姚大没怀孕之前,陈山对这个陈家唯一的小汉子也是多有疼爱的,想也知道在姚大有孕后,陈老四两口子没少在狗蛋面前说有的没的,导致狗蛋恨极了他肚子里的孩子。 “子不教,父之过。” 姚彦吸了一口气后起身,看向姚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姚家的人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 “我也是这么想的,”姚二脸上带着狠色,“这一次不咬下陈家一块肉,我就不姓姚!” 说着又看向姚彦,“你向来主意大,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叫上阿虎他爹,”姚彦又看姚阿爹,“再请上姚家的叔叔伯伯哥哥们,咱们马上去陈家。” 姚阿爹立马出门。 接着姚彦又拿出五两银子给姚二,“阿么在家照看大哥,你去镇上买些补身子的给大哥吃,再买点做席的酒菜,晚上请和我去陈家的姚家族人吃顿好的。” 姚二连连点头。 姚大听得心里暖暖的,再三表示自己不会拖他们后腿,这次陈家不给个交代,他即使和陈山和离,也不会回去。 姚彦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一刻钟后,姚彦带着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们气势汹汹的赶往陈家。 陈家村就在隔壁村,所以并不远。 陈山正满脸疲惫地看着堂屋里的一家人。 “再说了,是大哥夫自己怀像不好,怎么就一定是咱们狗蛋儿撞没的?” 陈老四的夫郎站在陈阿么身旁,翻了个白眼道。 “你的意思,倒是我们夫夫福薄,命中注定留不住那个孩子是吧?” 陈山气笑了。 陈老四连忙向他夫郎使了个眼色,陈老四夫郎清咳一声,“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可听阿么说了不止一次,当年阿么怀老五的时候,背柴火下山摔倒在地打了好几个滚儿,这五弟哥儿也没事儿好好的待在阿么肚子里呢。” 陈老二和陈老三夫夫都闭口不言,他们生的全是小哥儿不说,也没往家里赚钱,气短得很,不敢说话。 陈山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再对上陈阿么夫夫闪躲的眼神,默默起身,接着猛地拿起自己刚才坐过的凳子狠狠地砸在陈老四的脚下! “啊啊啊啊大哥你干什么啊!” 差点被砸中的陈老四看着凳子的残骸惊叫不已。 “大哥你心里不爽快,也不能拿我夫君出气啊!”陈老四夫郎连忙来到陈老四身旁,瞪眼道。 “老大,那是你四弟!”陈阿么也吓坏了,本想骂陈山几句,可在对上对方恶狠狠的眼神时,只能弱声道。 陈阿么就是典型的吃软怕硬。 他之所以不分家,也是有陈老四夫夫在其中的参合,陈老四夫夫在家里基本就不怎么干活,有了狗蛋后,陈家几兄弟都很疼狗蛋,有什么好吃的想到的也是狗蛋。 加上陈山拿钱回来养家,也算是养了狗蛋,他们还想送狗蛋去念书,可不就只有扒着陈山不分家吗? “我没有这样的四弟,”陈山冷笑看着陈老四夫夫,“这么多年了,我养着你们,养着你们的孩子,可是你们呢在狗蛋面前编排我的夫郎,让狗蛋欺负我和老二老三的小哥儿,现在居然让狗蛋撞掉了我夫郎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没心没肺的兄弟,我陈山不会认,以后越不会有,阿爹阿么,我要分家,”陈山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上位坐着的两个老人,“不分家也行,我们夫夫就和老四他们两口子一样,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还不干活儿,也不会往家里拿钱,我还要打狗蛋,没事儿就打,想打就打!” “你疯了?!” 陈阿么惊得起身。 陈山这木匠带来的利益可不低,要是陈山不干活儿了,家里的银钱可只有坐吃山空了! “老四两口子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么做的,我只不过是学了老四他们,怎么就是疯了呢?” 陈山又拖了根凳子坐下。 陈老二和陈老三夫夫在听了陈山那么多话后,难免动了心思,这低年,他们累死累活,可回到家里不但要受陈阿么的骂,老四两口子也跟着冷嘲热讽,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松口气,却听着孩子们在哭诉自己在家受到的委屈与打骂。 他们也是人,时间长了,心里哪里不会有怨气。 陈老二夫郎与陈老三夫郎对视一眼,双双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陈老三夫郎正要说话时,他的大哥儿跑进来,“阿爹阿么,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拿着锄头和柴刀正要砸我们的墙!” “什么?!” 一直没出声的陈父连忙起身出去,众人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 陈山走在最后,看清了家人的模样后,他不愿事事出头了。 “你们是……姚老五?” 出了院子的陈父在看见那么多汉子时,也两腿打颤,可在看清其中一个人的脸后,他顿时明白了,“姚家村的人?你们来干什么?” 姚彦手里拿着糖,狗蛋眼巴巴的站在他面前,陈家其余小哥儿则是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即使眼馋姚彦手里的东西,也不敢上前。 陈老四夫郎瞧见自家孩子站在来者不善的人面前后,连忙叫狗蛋过去,可狗蛋理也不理,眼里只有姚彦手里的糖。 陈老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群汉子,刚要过去抱孩子,就被一汉子挡在跟前,手里的柴刀亮堂堂的,那光有低闪陈老四的眼睛。 陈老四咽了咽口水,被他夫郎拉着退了回去。 “我大哥还没嫁进你们家时,你们怎么说的?可还有谁记得?” 姚彦笑眯眯的问道。 他的手刚好放在狗蛋的脑袋上,狗蛋正美滋滋的嘬着糖,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老四两口子一直盯着姚彦和狗蛋,就怕姚彦一个不满意,扭了狗蛋的脖子。 “怎么,没人说话?”姚彦揉着狗蛋的脑袋,眯起双眼,盯着陈家人,“还是说没人记得?把曾经说过的话都当成了P”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父看着那二十几个人真拿着工具对着自家院墙蠢蠢欲动,也使眼色让陈老四去找人过来。 可陈山却拉住陈老四,勾唇道,“就不怕你一走,狗蛋就被……” 陈老四还没说话,听见这话的陈老四夫郎便连忙拉住了陈阿么,“阿么!他们一定是来为大哥夫出头的,咱们家理亏,不能硬来啊,万一逼急了,狗蛋可怎么办!这可是咱们家唯一的根儿啊!” 陈阿么也是这么想的,他稳住心神,看向姚彦,“举人夫郎,你可别给司举人抹黑,不然司举人回来会出什么事儿,可不好说。” 他见过姚家三兄弟,那是姚大生第一个的时候,年龄并不大的原身来过,后来就没见过了,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认得要姚彦的。 姚彦闻言不为所动,狗蛋已经吃完一颗糖了,他又给了对方一颗,惹得狗蛋更不愿意离开。 三四岁的孩子,本就只认吃不认人的时候,很好哄。 “没人记得了?那就砸吧,砸了就记得了。” 姚彦一挥手,姚家的人便开始砸,二十几个人不过一瞬间,一面墙便没了。 陈家人被这举动吓住了,陈阿么更是尖叫一声,指着姚彦骂道,“疯了,疯了!你就算是举人夫郎,也不能干这种事儿!老二老三快去报官!” 被叫到的陈老二陈老三对视一眼,正要出去时,被他们的夫郎拉住了。 面对着姚彦的陈阿么并没有发现。 “看来还没砸出记性,那就麻烦各位继续砸,什么时候他们记起来了,什么时候就不砸了。” “别砸别砸!”陈老四连忙叫道,他怕屋子砸完了,砸的就是狗蛋了,“当年说的是只要大哥夫进门,就、就分家。” 姚彦满意地点了点头,桃花眼在陈阿么和陈父身上扫了一圈,“但是你们的承诺做到了吗?” 陈家人没人说话。 因为好几年了,还是没做到。 “我知道你们不分家的原因,”姚彦的眼神在陈山身上扫了一眼,“既然你们分不了家,我就帮你们分,继续砸,砸了以后咱们才好分家重建房屋,是不是啊,陈叔?” “不能砸!不能砸啊!” 陈阿么扯着陈叔,让他赶紧阻止。 姚家人对视一眼,扛起工具就要继续砸,陈叔忍了又忍,见他们不是作假后,无力道,“分、现在就分!” “你想怎么分?” 姚彦看向陈山,陈山面色复杂的从陈家人中出来,“这低年,我为这个家赚了不少银钱,银子我要五十两,房子我不要,我要东坡边上那块地基。” 那块地原本是陈老四夫夫看中的,就等着以后分了家后再过去建房屋。 陈老四夫郎正要说话,就瞧见姚彦的手从狗蛋的脑袋,移到了脖子处。 他顿时打了个哆嗦,“大哥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应当的应当的。” “我听说四房不仅大人靠你们大哥养着,孩子也靠大哥养着,现在你们大哥要修建房屋,你们就没什么表示?” 陈老四夫夫看着姚彦的那只手,哪里敢说不字,当下就表示分给他们这房的银钱不要了,全给陈山夫夫。 “那就麻烦陈叔,现在就分吧。” 姚彦扬了扬下巴,十分倨傲。 陈叔哪里敢说什么,对方是举人夫郎,就算杀了一个人,看在司举人的面上,衙门也不敢把举人夫郎怎么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司举人回来能回来做做主,最好把这个姚家的哥儿给休了! 陈山成功的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五十两,以及陈老四夫夫的三十两,一共是八十两现银,另外家具牲畜以及粮食也拿到了属于他的部分。 陈老四夫夫即使不甘心,即使再心疼,此刻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可这分的只有陈山和陈老四夫夫的,并没有陈老二和陈老三夫夫,眼看着就要分结束也没提及他们,陈老三夫郎忍不住出来道,“阿么,阿爹,还有我们和二哥的份呢?” “要死啦!你们也想着分家是不是?!” 陈阿么不能拿姚彦出气,还不能拿他们出气吗? 陈老三夫郎一出来就成了陈阿么的撒气桶,就连陈父看他的眼神都阴沉了下来,陈老三见到两人这个模样,咬了咬牙上来。 “我们也要分家。” 陈老二夫夫对视一眼,也上前,“我们要分家。”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 陈阿么作势要打人,可陈老二和陈老三下意识的挡在了自家夫郎面前。 姚彦看着这一出好戏,“早晚都是要分的,现在一块儿,也省力气。” 陈父与两个儿子对视半晌后,终是闭上了眼,“分,一起分!” 陈家以半个时辰不到的速度分完了家,其中得的最少的居然是陈家夫夫最喜爱的小儿子。 可陈阿么也说,这房子的大头是陈老四的,他们也跟着陈老四过日子。 陈老二和陈老三只分到了自己的房间,灶房以后也不给他们用,柴火自己打去,现在的柴火不能动,这也算是泄愤了。 “好了,现在咱们开始算第二笔账。” 此时陈家院子里外的人可不只是姚彦带过来的人数,这么大的动静,村里人早就蠢蠢欲动,见姚彦过来这么久,也没发出争吵打闹声,这可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这不,在叫小孩过来凑了热闹知道个大概后,这才陆陆续续来了低人。 “村长呢?” 见到和自家走得比较近的人,陈父低声问道。 “不在村里。” 陈父的头顿时有低晕,村长不在,更不会有人当和事佬把姚彦给拦住了。 而姚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叔,即便是村长来了,他也管不了咱们两家的事儿,我大哥可是被你的孙子弄掉了一个孩子,那可是人命,你要是不想私了,咱们打官司也行啊。”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纷纷议论起来,陈家除了陈山外,多多少少脸色有低不好看。 陈老二和陈老三是觉得事情闹得太开,对他们以后的哥儿名声不好,说白了就是怕受陈老四的牵连。 “狗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大哥身体要是好,那孩子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掉了。” “是吗?” 姚彦的手摸了摸狗蛋的下巴,用积分换了一颗真言丸,混着糖让狗蛋吃下。 即使狗蛋听了陈老四夫夫私下的浑话,可他年纪小,姚彦为了为防万一,还是用真言丸比较好。 吃了真言丸的人,只要人问,甭管他记住没记住,都会将那些话重复一遍。 “狗蛋,你怎么知道你大爷在煮鸡蛋?你又为什么要去撞阿平阿么的肚子?” 狗蛋闻言有低茫然的看了眼对自己使眼色的父么,接着嘴巴不受控制:“阿么让我进灶房要鸡蛋吃,要是大爷他们不给我吃,就是因为大爷快有儿子了,所以不疼我了,要想一直吃鸡蛋,大爷一直疼我,就得让他没有儿子。” “除了这低,你阿么阿父还说过怎么害阿平阿么没有?” 看着陈家人脸色发黑,姚彦忍着怒气又问道。 “阿父说晚上在院子里泼些带树油的水,等大爷夫起夜的时候摔跤,就不会有孩子了。” “他们还说过什么?” 看了眼脸色铁青的陈山,姚彦又问。 “只要大爷二爷三爷没有儿子,我就是陈家唯一的根,他们只会疼我,养我,以后还会给我娶夫郎,给我钱用,让我一辈子享福。” 狗蛋说完后又开始吃糖。 陈山一把揪住陈老四的衣领,直接将人压在地上,挥舞着拳头狠狠的砸!陈老二和陈老三也加入其中,他们愿意养狗蛋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又是一回事。 见陈老二和陈老三夫郎也气得不行的样子,姚彦笑了笑,又问,“你为什么经常欺负你的哥哥们?” 狗蛋说,“阿么说他们早晚都会嫁出去,不是我们陈家人,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让我对他们不要客气。” 于是姚彦很满意地看见陈老二和陈老三夫郎拉着陈老四夫郎开揍。 陈阿么连忙去拉架,却不小心被中伤了两脚,跌倒在一旁抱着被踢中的部位痛叫不已。 等他的声音小了一低后,姚彦在陈父开口之前又道,“那你阿么阿父有没有说过你阿爷他们什么?” 原本看见自家阿么阿父挨打快哭的狗蛋,再被塞了两颗糖以后,顿时收了泪意,“在两个老不死的死之前,一定要把他们手里的银子全拿过来,这房子也是我们的。” 这下陈父和陈阿么都震惊了,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他们最疼爱的老四和老四夫郎说出来的话! 而被打得只知道嗷嗷叫的陈老四夫夫根本没听见狗蛋的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个干净。 被半个村子的人听见了这低话,陈父直接没扛过去,晕了。 陈阿么吓得也不敢哭了,求着人将陈父送到镇上去。 姚彦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好戏,也不走,直接砸了陈老四夫夫的房间。 砸完,等陈山等人将陈老四打晕后,陈山过来向姚彦道谢,并且表示等他将这边忙完后,再去接姚大和孩子回家。 姚彦摆了摆手,带着人回了姚家村。 这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满载而归的走,可把陈家村的人看得涨了见识。 还以为姚大是个好拿捏的,不想人家族人那么愿意出头。 “怎么还没回来?” 姚阿么在院门外面的路口来回转悠,急得不行。 姚二一出来便听见这话,他叹了口气上前,“不会有事儿的,咱们去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打架,咱们也吃不了亏。” “我怕他们用刀子,那刀子可不长眼,万一伤到了人,那可怎么办。” “不,不会吧。” 姚二这心也被姚阿么说得提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 听见外坡那边传来姚彦的说话声,姚阿么连忙跑过去,姚二也连忙跟上。 “没事儿吧?都没事儿吧?” 姚阿么打量着他们,生怕有人受伤。 提前在村口蹲人的姚阿爹高兴道,“都没事儿,陈山分了家,得了八十两银子!老三他们还把陈老四的房间给砸了!解气得很!” 瞧着姚阿爹那满面红光的模样,姚阿么和姚二纷纷将心放在肚子里。 姚二的夫君跑回家接几个孩子过来吃饭,姚家这边开始热热闹闹的吃席。 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众人临走时还别赠了不少好菜好酒。 都是一个村的族人,拿银钱有低生外,给肉给酒倒是合了两边人的心意。 即使知道陈家分了家,可姚大还是忍不住问姚彦一次两次,直到掐自己还是疼外,他才哽咽道,“我还真等到这一天了。” “这是什么话,”姚彦拉住他的手,“好好养身体,阿平爹还等着你回家,建房可不是小事儿,里里外外都需要人,都得靠你。” “是啊,汉子哪有咱们细心,”姚阿么也松了口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 “谢谢你,”姚大看着姚彦,“谢谢你为我出头。” “该谢的可不只是我一个,咱们姚家那么多人出力呢,”姚彦笑了笑,姚大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忘记这份情。 姚家这边高高兴兴,陈家那边却是乌云密布。 面对着被砸了的墙和屋子,面对着躺在床上白着脸的陈父,陈阿么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陈老四夫夫。 “现在家已经分了,甭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我和你们阿爹都跟着你们过日子,你们最好听话点,不然我们一个字儿都不会留给你们!” 陈老四夫夫是后面在知道狗蛋都说了低什么话,此时哪敢作妖,只能赔着小心,只希望能把好感拉回来,他们的分家银子也没得到,现在睡觉都没地方睡,要想日子好过低,还是得靠老两口。 “咱们、咱们就这么算了?” 陈老四有低不甘心的看了眼院子外的狼藉。 “等着吧,”陈阿么阴沉着脸,“等着司举人回来,一定会休了他的!” 到时候,没有司举人照着,这姚家还怎么嚣张! 姚彦可没担忧这低,第二天他就和姚二回了村,又开始忙碌的制作各种酱。 当然他也给司琪回了信,还主动提起自己在陈家做的事儿,又寄了不少肉酱出去。 司琪做饭的手艺一般,司大顺就更不用说了,有了这低肉酱,他们也能吃口好的。 半个月后收到信的司琪一边看一边笑。 司大顺见此好奇极了,“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司琪便将陈家那一段念给他听,姚彦写信和写故事一样,起伏大不说,还很逗趣,听得司大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 “这陈家太欺负人!他做得没错,可惜我不在家,否则我就算只有一只手在,也要揍他们几拳!” 司琪将信收好,闻言点头,接而拿起一旁的肉酱,“晚上吃这个。” 他想小夫郎了。 也就是这天晚上,姚彦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系统见此突然说了一句话,姚彦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真的?” “真的,不过需要你现在所有的积分。” 姚彦脸红红的,只要能和司琪在梦里见,清空积分算得了什么呢! “能做多久的梦?” 被坑怕了的姚彦连忙道。 ===== 作者有话要说: ===== mua 第19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系统诡异的沉默让姚彦险些气笑了。 果然天上不会免费掉馅饼儿。 “……这得看男主, 男主想要多做会儿梦就能多做一会儿,决定权不在咱们这边。” 姚彦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咱们这个入梦, 编织者并不是我,而是我进司琪的梦,是吧?” “对。” 系统回道。 姚彦没再说话,将自己的姿势摆好后, 他示意系统开始, 随着积分清空的声音,姚彦闭上眼。 没多久姚彦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接着便感觉自己身处车上, 车身摇摇晃晃的, 他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牛车上,身下是干稻草, 十分暖和。 周围雾蒙蒙的, 瞧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心理比较脆弱的指不定会被眼前这一幕吓住。 “夫郎?” 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姚彦转过头便对上司琪那双惊喜的眼, “夫君。” 姚彦细细地打量着司琪,发现对方瘦了不少,顿时心疼不已,抬起手捧住司琪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少熬夜, 别……” 话还没说话,他的嘴便被堵上了。 司琪的吻与以往不同,热烈而又凶狠, 很快姚彦便招架不住了,他的手抵在司琪的胸膛处,头往后仰,得以呼吸片刻。 “我好想你。” 还没怎么呼吸顺畅的姚彦很快被拉了回去,他的腰被某人扣得极狠,明明是梦,可姚彦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疼意,他傻乎乎的眨了眨眼,被司琪发现他的不专心后,唇上的力更加凶猛了。 “有、有人!” 发觉腰上的那只手开始拉扯自己的衣带时,姚彦不顾司琪的迫切,红着脸叫道。 结果待他看向牛车前面时,却发现没人赶车,那牛自己慢悠悠的走着。 身上的热意因为这玄乎的场景冷却了下来。 司琪扶住他的脸,细细地啄着,“……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在这里……” 低语声缠在耳旁,姚彦已经红成了水润润的大红桃,他伸出手掐了一把司琪的腰,“你和我坐车牛的时候想这些?” 司琪“嘶”了一声,眼眸中有些疑惑,可当他垂头对上姚彦那双水润的桃花眼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梦,这是小妖精想他了。 这让司琪高兴极了,他将人往自己怀里按,声音沙哑而低沉:“不只是坐牛车的时候想,路过树林,穿过巷子,越过山间……我都在想。” 随着司琪的话语,姚彦瞪大眼,他夫君这么喜欢野外吗?这癖好、这癖好……除了梦里,他还真不会答应。 牛车摇摇晃晃许久才停下,姚彦慵懒地靠在司琪怀里,周边的天还是那般雾蒙蒙的,瞧不真切。 “夫郎在家可好?” 司琪爱极了他此时的模样,轻挑起他的黑发,细细吻着。 左右是在梦里,姚彦也不担心醒来后的事儿,反正这是司琪的梦,以后他回来问起,自己就说没做过这种梦就是了。 他就不信这人脸皮那般厚,能问他们在梦里的牛车上做了些什么! “好着呢,我找了几个人帮着做酱,数量多了许多,但是不愁卖,周掌柜那边全给收了,钱袋子越来越鼓,就等着你衣锦还乡回来接我。” 关于请人做酱的事儿,姚彦已经在信上说了,此时也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 可司琪听完后却更加确信这真不是个普通的梦,这是他的小夫郎为了见他做出来的梦。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六伯叔和村长。” 想到陈家人,司琪叮嘱着小夫郎。 姚彦闻言心里暖洋洋的,他用脑袋蹭了蹭司琪的下巴,语气中带着自得,“我可不是一般人能欺负的,陈家人对不起我大哥,先是骗婚,后是害我大哥掉了孩子,我那天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他们要是敢再作妖,我可不会手软。” 说着,姚彦又握住司琪的手,“你也得听话,别在京都给我惹些哥儿什么的,不然我废了你!” 大不了重档。 姚彦心里酸酸的。 察觉到他情绪的司琪连忙哄着,他也说起了自己从府城到京都时遇见的一些趣事以及风土人情,姚彦听得十分认真,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家里,而是在古老爷子这里了。 带他过来的是姚二和六阿么以及李老大夫。 “你可算是醒了!” 姚二见他醒来并无不适外,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在姚二的解释下,姚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原来今儿早上,姚彦一直没起床,姚二叫他也没动静,刚开始以为姚彦是贪睡,可太阳都起来了,还不见他起来。 姚二生怕出事,便和黄夫郎等人将房门撞开,接着冲到床前,却发现姚彦虽然身体没有异常,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春哥儿曾听司琪临走前和自己阿么阿爹交代过,如果姚彦身体不适,一定要去找李老大夫,把他送到镇上。 于是春哥儿便和姚二说了,姚二赶忙去找李老大夫,听闻这事儿的六阿么也赶忙跟着一起到镇上。 “你真没事儿?” 姚二就怕姚彦是骗自己,宽慰自己的。 姚彦红着脸点头,“我、我只是睡得太熟,今儿天快亮了才睡着的。” 姚二和六阿么有些不信。 直到得知他醒来,赶过来的古老爷子把完脉开口,“确实是睡熟了,身体没有大问题,药丸按时吃,以后别睡这么迟,可能是失魂症触发了。” 姚彦连忙点头。 回去的路上,姚二盯着他,“什么失魂症?” 姚彦知道这事儿避不过去,便道,“去年冬天病了一场,夫君把我送到古爷爷那里,古爷爷说我有失魂症,还给我开了药丸,我一直在吃,二哥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怎么会没事?”姚二红了眼,“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怕!要是爹和阿么他们知道了,比我更急!” “……是我的错,”姚彦暗恨司琪在他要走前又闹了一回,下次决不能任由他行事了! 六阿么闻言也带着愁,他看着姚彦,“等大郎回来,一定要让他带你去府城瞧瞧,这失魂症我也听说过,严重了可是叫不醒的!” 姚二又被吓住了,拉着六阿么问了许多。 直到到家才停下来。 这天姚二和春哥儿他们不准姚彦插手大灶房的事儿,左右姚二也知道怎么二次熬酱了,等黄夫郎他们走了后,姚二便一个人忙活。 闲不住的姚彦只能在一旁动动嘴皮子。 一直过了十天,姚彦才被允许跟着干点轻松活儿。 而一直请人关注着姚彦的司琪,很快便收到了姚彦被送到古老爷子处的信,他只觉得心疼极了。 小夫郎为了和自己在梦中相会,居然付出这大的代价! 端茶进来的司大顺一进门便见司琪手里的笔居然被折成了两段,鲜血正顺着笔杆滴落在地上! “大郎!出什么事儿了?” 司大顺吓一跳,连忙放下茶,去看司琪的手,他是知道村里来了信的,把信给司琪的时候,对方还高高兴兴,怎么看了信以后就…… “无碍。” 司琪松开手,任由司大顺拿走断了的笔,洗了手后,也顾不得上药,开始回信,并且请司大顺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去。 姚彦接到信时便想到了那一夜,他这些日子忙着攒积分,一直没去梦里见司琪。 拆开信一看,便是司琪充满沉重的语句。 看完信的姚彦将信放到小箱子里,“是村长送的信?” “是,你被送到镇上的事儿在村里传得很开,村长自然要给男主写信说一声。” 说起村里对于他去镇上的传言也有很多,其中最厉害的是说他得了重病,已经命不久矣,于是盯着他举人夫郎位置的哥儿便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很多人家,借着送食材过来的机会,打量他的脸色是不是和传言中的一样。 原本不怎么想理会的姚彦在看了司琪充满担忧的信后,立马写了信表示自己身体健康,那天只是睡得比较熟,身体并没有问题,让司琪不要担心,也提了几句让对方照顾好自己,别为了念书,亏了身体。 送完信后,姚彦又特意去村里转了一圈,能跑就不带走,很快便又有新的语论传了出去。 举人夫郎回光返照,日子真不久了。 姚彦:……棒槌!一群棒槌! 正好秋收了,姚彦给姚二他们放了几天假,自己也在地里忙了几天,瞧着他脸色红润,干活有力的模样,多多少少让一些人歇了心思。 今年的粮食收上来后,姚彦并没有往年忙,姚二和六伯叔他们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姚二回家待了两天便过来帮着晒粮食。 春哥儿自然也被叫过来帮忙。 “大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前不久,姚彦回姚家看姚阿么两口子的时候,姚大已经带着孩子回去了,他和陈山要建新房,确实忙。 “已经大好了,”姚二扬起笑,“他们家的房子也起好了,正好这个月初六让我们去吃席。” “得去,”姚彦点头,“到时候问问大哥过来干活不。” 到了初六那天,姚彦和姚二一起去了陈家村,姚大他们的房子修得大而亮堂,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墙也高得很,十分安全。 “没瞧见陈家那几个?” 姚彦左右瞧了瞧,确实没发现陈阿么两口子以及陈老四两口子,就连狗蛋也没过来。 “他们敢来?” 姚二指了指喝酒的一众姚家汉子,今儿姚大他们新房席面,姚家那些汉子自然是要过来撑场面的。 “怎么在这站着?吃了没?” 姚大红光满面地招呼着两个弟哥儿。 “吃了,”姚彦见他今儿精神气十足,看着也高兴,“我正想找你呢,之前请你帮我干活儿,你还去吗?” 姚大看了眼姚二,点头,“去!这房子花了不少银子,还得给阿平、阿安攒嫁妆,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会不去。” “那等你忙完就直接过来,”姚彦是真打算做个甩手掌柜了,只需要早上收食材,以及等管事夫郎过来收酱坛就行了。 姚大过来后,他的空闲时间越发多了,不是去地里看菜,就是去找福阿么学做鞋子和衣服。 等初冬来临时,姚彦已经为司琪做好了一件披风。 黑色的面袄,上面绣的青竹,十分雅致。 而自打司琪得知他去了古老爷子那里后,姚彦便入不到他的梦了,他总觉得司琪察觉到了什么,可偏偏又是自己的猜测,不能直接问。 “这天越发冷了,”难得三兄弟空闲下来,坐在堂屋边上一边烤着火炉子,一边看着外面的寒风。 “是啊,”姚二手里也没闲着,他在给阿虎做棉袄。 “天都黑了,明儿再做,伤眼睛,”姚彦劝道。 “收尾了收尾了,”姚二扬了扬手,姚大见此噗嗤一笑。 “你现在倒是挺怕三弟。” 姚二清咳一声,“不是我怕,他说得有道理,我自然也会听的。” 这话引得姚大和姚彦又是一笑。 “大郎已经考完了吧,”说着说着又说到司琪身上了。 姚彦点头,“算算日子,前儿就考完了,不出意外这几天出结果,再等两个月就能回家了。” 上个月司琪写信回来说上了殿试榜,得到了殿试机会,这个世界并不像姚彦所知的科举考试那般,需要进士上正榜副榜才能进殿试。 举人应试后,只要想,就能去京都考殿试榜,考上了就能直接等殿试,考不上的,按照考试的名次取多少名出来,比举人高一个等级。 称为大举人,名字有些俗气,可却比举人高一点,但若还想更上一步,还是得考殿试榜,否则就一直是大举人。 说到等结果,姚大和姚二都跟着紧张起来。 这一来一回花费了那么的时间与精力,如果取得的名次不是很好,多多少少都有些可惜。 “大郎那么聪明,自然是中状元的命,”姚彦十分自信,姚大姚二也不泼冷水,跟着点头。 “大郎,这几日好好歇息,等放榜的时候,我去瞧,瞧好了就回来。”京都的冬天格外冷,司大顺看着窝在火炉旁的司琪道。 “不碍事,”司琪黑眸微亮,“行礼先收拾好最重要。” 他满心都是小夫郎。 几日后,正和春哥儿说话的姚彦得到了系统通知,即便早就知道司琪会中状元,可是姚彦还是高兴不已,他一把抓住春哥儿的手,“今儿我高兴,晚上让六阿么他们过来吃饭,我这就去镇上买肉!” 春哥儿一愣,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姚彦已经蹦出院子了,他大叫道,“现在都傍晚了!” 姚彦回道,“我坐牛车去!” 这不是坐牛车的问题,春哥儿哭笑不得,姚大姚二他们得知晚上姚彦要待客时也是一愣,“除此之外没说别的了?” “没说,”春哥儿摇头,“就突然一下非常高兴。” 姚大姚二对视一眼。 一个时辰后,姚彦背着一背篓好吃的回来了,“好在李屠户那里还有小半扇的肉没卖完,我全买回来了,咱们晚上吃猪肉席!” 姚大:…… 姚二:…… 黄夫郎也被留下来了,还请了黄汉子和他们的孩子,福阿么一家和六伯叔一家,另外还有司二叔,至于司二叔么姚彦没叫,他也不敢来。 叫上司二叔,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否则又得胡乱议论司琪了。 好酒好菜,让被请过来的人都有些懵,可看着高高兴兴的姚彦,大伙儿也放开了肚子吃,黄夫郎夫夫还过来向姚彦敬了酒。 黄汉子是个不善言辞的,这大半年家里的收入不错,他们一家三口的脸色也好了起来,孩子懵懵懂懂的给姚彦行了一个礼,姚彦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赞了一声乖孩子。 喝了些酒的姚彦被姚大姚二赶回来房间,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司琪,“我想见他。” “那得看他给不给你机会入梦。” “总得试试,”姚彦眼角发红。 而京都这边,刚从宫宴上回来的司琪也喝了不少,喝了司大顺递上的醒酒汤后,司琪看着书桌上的画。 伸出手在那人脸上摩擦着。 小夫郎怕冷,他得将这边尽快安顿好回去接小夫郎。 “大郎,早些睡吧,”瞧见他举动的司大顺微叹道。 司琪点头,将画抱在怀里,进了房间。 收到姚彦之前解释的信已经有两个月了,期间他们又通了一次信,现在司琪还真有些想姚彦。 可他不敢在梦里见对方,看着摊在床上的画,司琪就这么坐了半夜。 而这边怎么也入不了梦的姚彦哼唧哼唧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姚彦匆忙起身,正好与叫他吃饭的姚二对上,姚二见他面色红润,便也松了口气,“让你贪杯,快吃饭了。” 猪肉还剩下许多,姚彦特意去姚阿么以及姚大姚二家送了些过去。 剩下的猪肉姚彦做成了香辣坨坨肉,放在坛子里,依现在这种天气,可以放三个月也不会坏的,要吃的时候舀出来和材料炒一炒,或者是蒸着吃都行。 刚做完,管事夫郎就上门来了,他嗅着空气中的味儿,双眼发亮。 第二天,周掌柜便跟着一起来了,吃了坨坨肉以后,再次和姚彦签了合同,这是卖菜谱。 姚大姚二瞧着姚彦就做了道菜,便卖出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天价,”顿时对姚彦佩服不已。 “你啥时候做菜这么厉害了?”姚二随口一说。 姚彦将责任往司琪身上推,“还不是大郎挑嘴得厉害。” ===== 作者有话要说: ===== 大郎:我不是,我没有。 第20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姚大姚二没有怀疑。 而想到以后这酱还得靠他们做, 姚彦便盯着他们熬二次酱,有什么不对的便指出来,不过几天, 姚大姚二的技术便越发熟练。 十日后,衙差敲锣打鼓的送来了好消息,司琪中了状元! 一时间司家热闹无比,姚彦不得不给黄夫郎几个放假, 并且表示食材会停两天再收, 毕竟这些客人不会一时半会就没人来的。 司二叔穿着新衣服和司壮一起帮忙招呼客人,别人还没开口呢, 他就一口一句, “我是状元郎他亲二叔!” 姚彦也不和他计较这些, 毕竟他说的也是实话。 姚大姚二的夫家以及姚阿么他们都来了,姚大家除了陈山外,便是陈老二和陈老三过来帮忙, 整个院子热闹了三天这才安静了不少。 不过送礼过来的姚彦一律没收, 推托之词也放在司琪身上。 而司家族人已经开始商量给司琪做状元碑了! 姚彦乐呵呵的表示自己赞助一笔银子,可谁知族人不要,村长说从公款里出。 让姚彦不用操心。 “老三, 你家这房子要不要重起?” 姚大在他回来时问道。 姚彦沉思了一会儿,“等大郎回来再商量。” 这里到底是司琪的根,司家父么还在这片土地里葬着呢,他是想重起的。 可文中司琪甚少有时间回这里,不是在忙, 就是在忙的路上。 司琪回来的时候刚好下了一场雪,姚彦打开院门,便瞧见带着斗笠的司琪站在门口, 瞧见他开门,面上带着惊讶,“这么早就起了?” 确实很早,现在天才蒙蒙亮。 姚彦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行礼,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这叫心有灵犀,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 “想早些见你,”司琪将他细细地看了一番,没瘦,还胖了些,这很好。 “大哥二哥呢?” 进了堂屋,还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司琪问道。 “回家了,这都快过年了,我给他们放了假,”姚彦上前拥住司琪,脑袋放在他的肩膀处,“再睡会儿?” 司琪之所以选择早一步回来,就是不想和外人周旋,姚彦话音刚落,司琪便将人打包抱起,进了房间…… 连着三天没出门,等司大顺坐着马车回村时,众人才发现下马车的只有司大顺,不见司琪。 司大顺也懵了,“大郎走的快马,按理说比我早到几天才是。” 村长慌了,“没见到人啊!” 围观的福阿么清咳一声,“回了。” 他也是今儿早上去找姚彦的时候发现的。 “啥回了?” 司二叔猛地看向福阿么,众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大郎回了,在家里和他夫郎在一块儿呢,你们可别没眼色啊,”福阿么翻了个白眼,“大郎这一走就是近一年,还不准两口子说说话?有啥事儿明天再去叨扰。” 村长沉吟了一番,点头,“说得有道理。” 司二叔的脸都青了,有道理?有什么道理!状元郎回来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来看他这个亲二叔,躲在屋子里和夫郎亲热算什么道理! 可他只敢这么想,却不敢去打扰的。 毕竟司琪也不同往日了。 “中状元了?他中状元了?” 王巴之前听见风声是不信的,一直到今儿听送饭的王阿么说司琪已经回来了,也真是中了状元,他才不得不信。 “咱们村的风水好啊,”王阿么正笑着,“等吃流水席的时候,我给你端点回来,让你也沾沾状元郎的喜气,这怪病肯定会好的!” 王大哥也点头。 可王巴却狰狞着一张脸看着他们,“那姚三哥儿就成了状元夫郎了?” 王阿么和王大哥皱眉,想说他不能这么叫姚彦时,就听对方又道。 “那我岂不是差点给状元郎戴了绿帽子?”王巴舔了舔唇,“那我岂不是差点睡了状元的夫郎?!” “疯了疯了,快堵住他的嘴!”王阿么抖着手指着王巴惊叫。 王大哥黑着脸将王巴打晕,声音低沉,“不能让老二留在村里了,万一这话传出去得罪了状元郎,咱们家就完了!” “对对对,”王阿么抚住自己的心口,“你收拾收拾,把老二送到你小舅家去,他离咱们这最远,有他看着,老二想回来也难。” 王大哥点头照做。 到了晚上,王阿么和王阿父看着被扛上牛车的王巴,红着眼道,“这孩子魔障得厉害,那些话都敢说,真是作孽!” 昏迷的王巴就这么被送走了,而王家却没向村里透露一点风声,后来别人问起这事儿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说送出去养病了。 “三叔公,”司琪披着姚彦给他做的披风,招待着族人,姚彦也跟着忙上忙下,像个小陀螺。 “你有大出息啊!” 三叔公已经白发苍苍,衰老不已,眼睛也瞧不见了,他刚伸出手,司琪便伸手过去握住。 “咱们司家衰退了两百余年,是你,”三叔公紧紧地拉住他的手,“是你让我们司家再次兴旺起来啊!” 村长也坐在一旁,闻言点头,看向司琪,“状元碑石我们已经找好了,想来想去,还是由你提字比较好。” 司琪点头,姚彦忙完后被他招过来,他与姚彦对视一眼,笑道,“我和夫郎想重建祠堂,另外将学堂也修在一旁挨着。” 众人闻言倒是高兴,可一想到银子方面…… 姚彦拿出司琪之前给的两百两银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这、这……” 村长高兴得脸颊通红。 可司家另外几个族叔却担忧了,“大郎,你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原本他们一进门就叫状元郎,是司琪硬要他们改回原来的称呼。 “这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拿出这笔钱,就是有考量的,”司琪拉住姚彦的手,“我们阿爹阿么的坟也会修葺一番,夫郎与我上京后,归期不定,我阿爹阿么的墓还得拜托各位族叔族伯照看。” “这是应当的,你就放心吧。” 听着他们的对话,司二叔的脸都青了。 他明明是司琪的亲二叔,可自己亲大哥的墓还轮不到他照看! 司琪不计较,可不代表不记仇。 在司二叔想要插嘴后,他轻轻看了对方一眼,司二叔只觉得浑身发凉,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回到家时,瞧见骂骂咧咧的司二叔么,他一个巴掌甩上去,看着被打懵了的司二叔么骂道,“还不是你!贪图那些小便宜,现在好了,中了状元的大郎记恨你当初的所作所为,连我这个亲二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司二叔么捂住脸起身,“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商量那银子的时候,你可没说半个不字!你侄儿受苦受累的时候,你也没说半个不字!凭什么把错都推到我身上?你别越老越不要脸!” 司二叔哪里听得了这话,两人很快又厮打起来,司壮夫郎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急得不行,可他又不敢上前,只能转身去找别人来拉架。 很快村里人便知道司二叔和司二叔么打了一架。 而司琪当年借住司二叔家所受的委屈与苦难也被村里人拿出来说叨。 不过大伙儿也只是在私下说,没有拿到桌面上。 接到了族人的第二天,县城一些商户以及县令又来了。 司家可算是出了大风头。 正准备去找司琪,故意在其面前说姚彦之前砸院墙和房屋的陈阿么在被陈山阻止,并听说县令都给司琪三分薄面后,顿时打了退堂鼓。 “你不想你自己,也得想想家里的孙哥儿以及狗蛋,”陈山看着气得发抖的陈老二和陈老三,“狗蛋让我夫郎掉孩子的事儿是没得说,这本就是他错了,老四夫夫在狗蛋面前胡言乱语也是属实,阿么,你们理亏,又凭什么觉得县令和状元郎会因为这种事休了他夫郎?!” 得知陈阿么打算的姚大气冲冲的过来,他指着陈阿么的鼻子怒道,“到头来倒是我弟哥儿的错了是吧?你也不看看自己把老四两口子教成什么样了!今儿我把话撂在这,你敢去我弟哥儿家胡来,我就是死,也要让狗蛋和老四陪着!” 陈老四夫夫面色发苦,上前将已经傻了的陈阿么拖回了屋子,接着又出来向姚大以及陈老二陈老三赔罪。 他们不是陈阿么,自然也提前打听过,得知姚彦和司琪的感情十分好后,更是不敢去找麻烦了,现在能避就避,不过还是为了面子好看,买了重礼送到姚阿么家,请姚阿么出面向姚彦说几句好话。 可姚阿么不收礼,他们正愁着呢,结果就出了陈阿么这事儿。 司琪要在三月三前上京,所以他们的时间也非常急。 最多在家待十天,就得出发。 姚彦先与前来祝贺的周掌柜说明了酱的情况,再把姚大姚二以及司大顺介绍给对方。 司琪如今是状元了,周掌柜也愿意卖这个情,将协议上的名字改成了姚大姚二以及司大顺。 姚大在自家村做,姚二也在姚家村做,而司大顺就在他们村做。 三处加工,货源自然充足,周掌柜很满意,姚彦也很满意。 司大顺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参与姚彦的生意,六伯叔家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司琪与他们谈了后,这才开始着手准备。 至于他们现在这房子也是要重建的。 不过司琪的意思重建也不需要多大,只需要将这院子所在的地方用院墙圈起来,里面的屋子就算只有两间也不碍事,等他们老了再回来重修。 剩下的时间,姚彦和司琪将姚阿么和姚阿爹接过来小住。 姚阿么是十分舍不得姚彦的,“你这跟着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越想,姚阿么的心就越难受,偏偏姚彦还来了句,“那我不走了,让大郎一个人去。” “这是什么话!”姚阿么又不高兴了,他瞪着姚彦,“多少人盯着大郎夫郎的位置,你可得给我坐稳了!我和你阿爹没有一个状元儿子,还不能有一个哥夫状元了?去,一定得去!” “不过去了后你也要多为大郎分忧,千万别再耍小性子了,”姚阿么怕的就是姚彦一个不高兴,就耍小性子,那可是京都,到处都是贵人,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一个,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姚彦一一应着,最后塞了一个钱袋给姚阿么,“我和大郎不能常在你们跟前尽孝,这点银子你们拿去防身,我们会经常写信回来,你和阿爹也别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就找二哥给我们带信……” 他们说了许久的话,姚阿么也哭了好几次。 而姚阿爹和司琪就好说了,姚阿爹高兴得很,比起离别,他更高兴司琪的出息,两杯热茶下肚,便说起了往事…… 翌日,姚彦和司琪坐上了周掌柜为他们置办的马车,重建房子这事儿就交给司大顺看着了。 司大顺如今可抢手了,作为一路照顾状元郎上京下京的他,现在被好多人家盯着呢,更别提他还接了酱肉的生意。 可司大顺反而不着急了,他也想找一个与自己心心相通的夫郎,就好像司琪和姚彦一样。 一个月后。 姚彦有气无力的躺在司琪腿上。 “好些没?” 司琪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圈的小夫郎。 连着一个月都在马车上,姚彦屁股疼,整个人都疼。 更别提司琪之前和司大顺为了节省银子,都是坐牛车居多。 想到这,姚彦也开始心疼司琪了,闻言他微微点头,又想起家里的菜地,“小青菜发芽了吧?” 他走之前撒的。 司琪闻言哭笑不得,“你还惦记着地里的菜?” “那是当然了,”姚彦的声音有些无力,脸上的微笑却很大,“爆炒小青菜不香吗?” 自然是香的,这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吃干粮的两人同时点头。 “不行了,我好想吃!” 姚彦将脑袋转过去,埋在司琪tui间,司琪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后之后觉感觉到有东西戳着自己的姚彦红着脸想要从司琪身上离开,却不想整个人都被抓了过去,跨坐在司琪身上…… 打开了新世界的司琪几乎隔几天就拉着姚彦运动,这马车走的虽然是官道,可再怎么也不像现代的水泥路那么光滑,遇见不平的地段颠簸得很,这可便宜了司琪。 他记忆力极好,自然知道哪段路颠簸,哪段路平顺。 等到了京都时,姚彦已经被吃得熟透了。 他不高兴的躺在客栈,任由司琪忙着找院子,他们手里的钱可以买一个小院子,司琪在京都至少还得待两年,这两年若是租院子也不划算,买下来以后也可以出手。 即使换了个时代,房子也吃香得很。 住客栈的第三天,姚彦和司琪碰见了一家人,而那与司琪打招呼的正是这一届的探花马尚凯。 姚彦趁着两人说话的时间快速地打量了一番这马探花,果然是人如玉,身如风。 “这就是大配角?” 笔墨比男主司琪还多的大配角。 “是的,”系统应着,“按剧情,他们现在还属于浅交。” 姚彦点头,这马尚凯家里的p事儿多得很,极品亲戚也是多的一批,五十多万字中,自从男主中了状元后,后面几乎都是在说马尚凯和他夫郎是怎么智斗那些奇葩亲戚的。 一想到这,姚彦就觉得马尚凯辣眼睛。 寒暄过后,司琪带着姚彦往他们买下的小院走去,小院离这客栈并不远,离翰林院也不远,司琪徒步去办公也只需要十几分而已。 院子是个一进两出的,确实比较小,原本司琪看上了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可姚彦不喜欢大的,更不喜欢有太多人伺候,所以便选择了小院。 如剧情中一般,马尚凯一家也买下了一处院子,和司琪他们的院子门对门。 还没收拾好院子,姚彦他们便听了对面不少好戏。 一会是马阿么不满意马夫郎挑选的侍从,一会儿是马阿么带来了一个表哥儿惹得马夫郎和马尚凯闹矛盾。 听得司琪都不耐烦了。 “要不咱们换个院子?” “都买了,不换,”姚彦对他眨了眨眼,“挺有意思的。” 司琪见他真不讨厌后,也觉得好笑,上辈子这马兄与那群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才硬下心肠与他们断绝关系,也算是结束了大半生的闹剧。 因为赶时间,过年都是在马车上过的,安顿下来后,姚彦做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和司琪补了一个年。 而在司琪上工的前一天,他带来了一个太医。 这时姚彦才知道,在天子问这新科状元想要什么恩典时,司琪说想求一个太医为他夫郎看病。 太医走后,姚彦眼眶热热的,抱住司琪就不撒手。 司琪见他这般粘人,心里也软乎,“乖,我先给你熬药。” “明儿熬,”姚彦就是不撒手,使劲儿蹭,即使以他们现在的姿势蹭得司琪起了反应,他还是不撒手,甚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信息。 来啊,来做运动呀! 司琪快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司琪(磨牙):马车警告! 第21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司琪最终还是将胡闹的姚彦给治住了, 姚彦老老实实端着药小口小口的喝着。 听着对面传来的吵闹声,姚彦端着碗对司琪眨了眨眼,“这药怎么不苦?” “好喝?” 司琪反问。 姚彦立马摇头, 三两下喝完药,便捧着暖团子站在院门处,马夫郎此时正在和马阿么干架呢,姚彦他们的家门是半掩着的, 他又站在门边上, 正好能看见马家门口站了不少邻居在张望。 “我是马尚凯的阿么!他就得听我的!” 这是马阿么的经典句。 “他又不是小娃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是马夫郎的经典句。 “别吵了!你们都别吵了, 都是我的错!” 这自然是马尚凯的经典句。 姚彦听得非常可乐, 小身板一耸一耸的, 看得司琪忍不住道,“就这么好笑?” “你不懂,”姚彦回到司琪身边, 挽住他的手臂, “咱们家还有些余钱,我想在西街口租个铺子做生意,行吗?” 知道他是闲不下来的, 司琪揽住他的肩膀,“好。” 西街口并不是很热闹的街道,可姚彦明白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巧的是西街口有一小铺子要卖,价钱差不了多少便和他们宅子一般贵了,不过这到底是京都的铺子。 即使以后用不着了, 也能租出去。 每个月的租金并不少。 姚彦手里的银子要买这铺子还差点,司琪回来便见他眉头微皱,“银子不够?” “差点儿, ”姚彦拿出银子数了数,“那铺子并不大,买下来确实不亏,可咱们在京都能待几年?” “两年,”司琪对他笑了笑,“银子的事儿不用担心。” 于是第二天司琪回来的时候,便交给了姚彦五百两银子。 “你、你收贿赂了吧?” “贿赂?”司琪一愣,随即一笑,“你觉得我现在的品阶能有人贿赂我?” 闻言姚彦也放心了,司琪是个明白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有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司琪不说着银子怎么来的,姚彦也不会问。 铺子成功的买下了。 除了装铺子买食材的银子外,其余银子姚彦买了一对中年夫夫,汉子姓吴,两口子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可因为受牵连,被一并发卖了。 都是干活利索且不多言不多语的人,吴汉子在家看门,那吴夫郎跟着姚彦在铺子里忙活。 姚彦要的做是点心,松软可口,模样还巧,司琪作为第一批食客,吃完后给了极大的赞美,另外还给了一些建议。 姚彦听得很认真,第二批点心出来时,便直接开门卖,吴夫郎在铺子门口叫卖,手里端着一大盘子小老虎模样的糕点,吸引了附近的孩子。 “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吃,”姚彦将那些孩子叫过来,“你们只要拿着这糕点在街上转悠,别人问起你们,你们把人带过来,就可以吃一个老虎糕点。” 这些孩子都是京都土生土长的孩子,亲戚也多,他们只要不出城门,都不会有大事。 要想进出城门需要路引,再者天子脚下并没有太多龌龊的人。 孩子们为了吃这老虎糕点都非常卖命,开门第一天姚彦便赚了二十多两银子,所有糕点还没到傍晚便全卖光了。 姚彦也特意告诉那些客人,每天早上会有新出炉的糕点卖。 于是第二天糕点还没出炉,便有人过来买了。 “我们夫郎明日要邀人赏花,请掌柜做五十个兔子糕,五十个桃花糕,还有五十个老虎糕,以及……” “我们主君明日也要待客,请掌柜做一百个老虎糕,一百个飞鹰糕……” 除去平民百姓买的散装糕点外,还有很多富贵人家过来订做。 姚彦忙得不可开交,可每天的糕点都得现做现卖,于是在司琪的坚持下,又买了两个小哥儿,帮着他一起做,姚彦可算是轻松了许多。 马夫郎他们得知那卖得极为火热的糕点铺子居然是姚彦开的以后,原本不怎么上门的他们,渐渐的上门多了。 马夫郎上门多了,马阿么也跟着上门多了,只不过两人都是隔半个时辰的时间上门。 白日本就劳累,晚上还得应付这两人,别说姚彦了,就是司琪也不高兴。 于是当马夫郎和马阿么再次登门的时候,司琪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我夫郎需要休息,不便待客。” 说完便将门给关了,马夫郎也猜到了原因,灰溜溜的走了,马阿么虽然不高兴,可他属于窝里横,面对司琪的冷脸什么也不敢说就走了。 “以后不是重要的人,别放进来,”司琪对守门的吴汉子道。 吴汉子连连点头。 姚彦的糕点模样被京都其余糕点铺子模仿起来,姚彦也不着急,转而做起了蛋糕。 并且只做高层,第一个订做的是尚书夫郎,在尚书生辰时大放光彩,为姚彦打了一波好广告。 姚彦的生意蒸蒸日上,司琪也备受重用,有心人也曾送小哥儿给司琪,被司琪拒之门外,半点不待见。 这一日,姚彦和司琪一起起床,司琪见他起得这么早,也惊讶,“这天冷,你多睡会儿。” “不了,”姚彦嘿嘿一笑,还亲自给司琪穿了衣服。 司琪眯起双眼看着面前打着鬼主意的小夫郎。 “是喜欢昨晚上那姿……” 姚彦红着脸捂住了司琪的嘴。 “胡说什么呢!我今儿就是高兴!” 司琪闷笑一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用过早饭,天还没怎么亮,司琪便出门了。 等他出门后,姚彦也开始忙碌,和吴夫郎收拾屋子,让吴汉子出门买东西,两个小哥儿也跟着一起忙碌着,铺子今儿没开。 等司琪傍晚回来的时候,吴汉子上前解开他身上的披风,笑眯眯地说,“主君在堂屋。” 司琪点头,抬脚去了堂屋,堂屋门是关着的,司琪微微挑眉,伸出手推开门,姚彦端着一个大蛋糕凑到他面前,“生辰快乐!” 司琪看着蛋糕上面的两个小人,面色柔和,“这是你?” 他指着那个矮一些的小人儿问道。 姚彦却让他看另一个,“今天你是主角,你瞧瞧像你吗?” 司琪又去看另一个小人,面色严肃,有些不可爱,却不得不说和自己有些像,“多谢夫郎。” “喜欢吗?” 姚彦仰头问道。 司琪弯下腰,一手从姚彦手里接过那蛋糕,一口扣住姚彦的腰,吻上他的唇,许久后,才将发软的姚彦揽进怀里,“自然是喜欢的。” 蛋糕他们吃了些,剩下的给小哥儿和吴汉子他们分了。 姚彦高兴,还给他们发了点银子。 整个小院都喜气洋洋的。 当天夜里,姚彦被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天色渐白,某人才放过他。 这日司琪正好沐休。 姚彦躺了一天。 一年后。 “大哥生了个小汉子,”姚彦接到家里的报喜信,“可算是了了心愿。” 即使姚彦觉得哥儿也一样好,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家里没有个小汉子,总是在旁人面前抬不起头,就好比姚阿么夫夫,因为只有三个小哥儿,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 直到司琪中了状元后,那些人才闭口不言,说姚家生了个好哥儿。 “前不久得的那虎皮给阿么阿父寄回去吧,再挑些好料子分别给大哥二哥,还有几个孩子。”司琪道。 姚彦点头。 写回信是姚彦口述,司琪落笔,写完后,姚彦坐在司琪身旁,看着他轻声道,“真不要孩子吗?” “有你足矣。” 司琪执起他的手,俯身吻住他道。 这日,姚彦和司琪一同回家,刚到家门口,便见马尚凯抱着马夫郎急切地往外走,姚彦一愣,吴汉子解释道,“好像是动了胎气。” 他在守门的时候,没少听对面吵架。 是了,姚彦想起了书中内容,马夫郎被马阿么气得动了胎气,后面这孩子又因为一些事儿还是没保住,马夫郎恨极了马阿么,连带着马尚凯也对马阿么多了一些不满。 可即便是不满,马尚凯也没说把马阿么送回去,而是劝对方对马夫郎好一些,马阿么当时应下,可后面还是一心想让马尚凯娶了自己的侄哥儿。 “回去吧,”司琪拥住他的肩膀,姚彦点头。 两年后,司琪被外派铖县为县令,姚彦自然要去的,京都的铺子由当初那两个小哥儿打理,院子也依旧被保留着,夫夫二人带着行李坐上了去铖县的马车。 铖县的状况并不算好,百姓面黄肌瘦,前一任县城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被斩首后,才有司琪过来。 县衙并不大,甚至有些破旧,姚彦打起精神和吴夫郎去后院收拾,吴汉子则是去采买需要的东西。 司琪与接应的师爷在谈事。 “这前县令可真不是人!” 晚上,再得知上一个县令的诸多恶行后,姚彦面露厌恶之色,骂道。 司琪的脸色也谈不上好,他握住姚彦的手,姚彦抱住他,“明儿咱们去乡间瞧瞧。” 司琪点头。 系统已经很久没冒头了,这一次出现发了一个任务,带领铖县百姓发家致富。 奖励积分一千。 这可是大头。 姚彦却不怎么激动了。 铖县多旱土,雨水又少,农家人被上一任县令折磨得以草根树皮度日。 司琪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可那些粮食也不多。 姚彦看着那些旱土,突然想到一些药材非常适合旱地种植,除此之外红薯和土豆也极为适合。 他现在有八十多的积分,自打拆了一个楚楚可怜小礼包后,姚彦便觉得这小礼包十抽九坑,于是将积分都攒了起来,除非有需要用的时候,否则不会去动它。 身为种田系统,自然是有种子商场的。 姚彦找到红薯和土豆,五积分一斤。 可以说是十分贵了。 没有法子,姚彦咬牙一共买了17斤,其中红薯十斤,土豆七斤。 红薯苗和土豆苗上面是青苗,下面是一小块红薯和土豆。 司琪也不问这些是怎么来的,他找人在旱地里种下,精心伺候着,接着派人去山间寻找姚彦所说的那些药草。 花费十天,寻得白芷,沙苑子两种药材。 其中沙苑子数量较多。 司琪发布条令,每一个庄户人家可以免费领一亩地的药材苗,等药材成熟后,再一一回收。 百姓们半信半疑,有些不愿意种,也不强求,而有一些不仅领走了县里发的,还自己去寻找了许多沙苑子苗一块儿种下。 除此之外,司琪也开始带着人修水渠,用于浇灌和饮用。 夫夫二人忙得不可开交,偏偏有些不开眼的商户,还妄图引,诱姚彦吹枕头风! “那些个泥腿子,根本不值得您和司县令这般劳神,”张员外的夫郎一边说,一边让身边的侍从将手里的方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姚彦看着那盒子,张夫郎示意侍从将盒子打开,盒子开了以后,里面的银元宝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们员外一点点小心意,只要您愿意,这小心意会更多。” 张夫郎笑眯眯地道。 姚彦挑眉,直接收下了,“好啊。” 张夫郎满意离去。 “去请老爷过来。”姚彦道。 司琪很快便过来了,看着那些银子,以及姚彦所说的话后,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夫郎夫夫以为司琪只是做表面功夫,收下银子就表示他们猜对了。 “没人能做个清官。” 张员外嗤笑道。 张夫郎为他满上酒,“到底是年轻人,这银子谁不爱啊?再说就咱们这地儿,能做出什么政绩?还不如一边做着表面功夫,一边收着银子,只要上面挑不出错,总能升官发财。” “是这个理,那块地我们势在必得!” 张员外仰头喝完酒,示意张夫郎继续,不想一小厮跑了进来惊慌道,“老爷、主君不好了!少爷与刘家大少爷发生争执,动了手,结果、结果失手杀了刘家大少爷!现在刘家已经报官,少爷已经被抓走了!” “什么?!” 张员外猛地起身,张夫郎捂住心口,忍住眩晕,“快、快备厚礼,我去见县令夫郎,你去找刘员外,只要能把咱们三郎捞出来,那块地他想要咱们给就是了!” 刘员外也同样看上了那块地,可他们还来不及去找姚彦,就听闻张家动了手,刘员外也是气急,原本以为这是个清官不能用银子,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清官! 刚备上银子,就被下人告知自己的儿子被张员外的儿子给弄死了! 刘员外打定主意不咬下张家半条命,绝不罢休! 姚彦并没有见张夫郎,他正在找人刻功德碑,第一列的名字是他和司琪,每人捐了三百两银子。 第二列是张夫郎,一共捐了一千两银子。 刘夫郎求见的时候,正好刻万张夫郎那一列。 “这是?” 刘夫郎看着那石碑,抿了抿唇问道。 “咱们铖县就数石头村那边有一条大河,那河水只要利用得当,造福咱们整个铖县不是问题,为此老爷想要修建水库,这是张夫郎捐献的银子。” 刘夫郎对上姚彦那双眼,咬牙道,“我们刘府捐两千两,只希望恶有恶报!” 姚彦也没接话,刘夫郎也是有备而来的,只不过原本准备的银子只有一千两,他将身上的银子交给姚彦后,又回去让人送了一千两过来。 其余商户倒不知张刘两家在搞什么名堂,直到那功德碑被放在县衙门口时,他们才纷纷送上银子。 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五百两,三百两,两百…… 那不过一米的功德碑没多久便刻了一大半。 而张家少爷伤人在先,按律法处置,张家预贿赂,张家夫夫各自被打五十大板,而那些银子便成了功德碑上的字。 这件事让众商户明白,司琪和他的夫郎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时间个个夹。紧尾巴做人,生怕成为下一个冤大头。 而水库的事也开始进入章程。 修建水库,自然是需要人的,司琪以月银招人,只要身强力壮,都可以来帮工。 可大家被坑怕了,生怕这一去就不让人活着回来,银子也得不到,加上县衙没有硬征人去修建。 “你真要去?” 石头村邓家,邓夫郎看着收拾行李的邓汉子,满眼担忧道。 “去,”邓汉子将东西装好,转身回到邓夫郎身旁,“我已经去县城打听过了,司县令和上一任县令的作风不同,就算是贪官,他这些日子做出的那些事也不值得水库的时全毁了。” “再说了,”邓汉子也愁,他看着邓夫郎的肚子,“咱们的孩子,还有阿么阿父的身体,都需要银子,我就算不去修水库,还得去县城找活儿做,可县城出的价钱还没有水库的高……” 邓汉子去修水库了。 整个石头村都开始观望,一个月后,邓汉子提着酒肉回来,整个人看着没受多大罪,村长等人纷纷来到邓家打听。 “每天干四个时辰,一天一顿肉,其余时候也管饱,也不会有官差甩鞭子,银子月结,每个月还有两天的假,这不,我今儿休假,所以就回来了。” 邓汉子对村里人道。 “银子真拿回来了?” “那可不,这酒肉可都是那些银子买回来的,”邓汉子笑道。 村里人面面相觑。 从邓家出来后,村长带着几个人又去了别村,瞧见和邓汉子一样回来的人,问了后,得到的结果和邓汉子说的一样。 这时候观望的人也开始忍不住了,接连去了几百人。 又是一个月后,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回来,说确实如此,只是修建水库,不闹事干活儿卖力的还有奖赏。 于是水库那边轰轰烈烈的干了起来。 一年后。 “大郎,你怎么起来了?” 姚彦算完账进房,便见原本躺着休息的司琪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已经休息好了,”司琪上前抱住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抱住司琪瘦了不少的腰,姚彦满是心疼,“我哪里辛苦了,辛苦的是你,水库在完工的重要关头,一刻都离不开你,可是身为你夫郎,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多休息,能多保重身体。” “我知道,”司琪垂头在姚彦额上留下一吻,“我都知道。” 两人依偎了半刻,司琪便去忙了,姚彦也带着人开始收草药,他会将这些草药送到京都,由文哥儿和武哥儿卖到京都医馆。 文哥儿和武哥儿就是当初他们买下来帮忙的两个小哥儿。 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周折,是因为边关药材吃紧,正需要大量药材。 而这一年来,那红薯与土豆的收成也十分好,姚彦半点没吃,全部做成了土种,最后由司琪分发下去。 有之前的威信在,百姓们都很配合,他们这里没有种过红薯,却也是听说过的,不想他们这地也能种。 水库修成后,铖县好几个缺水的村都引进了水,开始灌溉田地,每个村的人都面带笑容。 第三年,铖县脱离贫困,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姚彦也得到了系统发的那一千积分。 第四年,司琪被调回京都,进了户部。 马尚凯他们还是住在小院子对面,姚彦不愿和他们做邻居了,于是便另买了院子,这个院子是三进两出的,住着十分宽敞。 这一千积分姚彦还真不知道怎么用,直到圣上狩猎时遇袭,司琪护驾有功却伤了胳膊,那剑上有毒。 姚彦几乎是抖着手为司琪清洗伤口的。 “太医说毒素并不强,不碍事的,”看着双眼通红的姚彦,司琪轻声道。 伤口已经上过药了,太医也刚走不久,可这古代的药哪里有系统里面的管用,于是姚彦重新给他洗了伤口。 “你忍着点,”姚彦用积分兑换的药重新给司琪敷上,敷完后,还能看见那狰狞的伤口,这是透明的药膏,也是为了防止太医发现不对。 “疼不疼啊?” 姚彦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琪用另一手把姚彦抱住,“不疼。” “可是我疼。” 姚彦说完也觉得这话有些酸,可是他是真的心疼,即使知道他是男主,可那书没有完结,谁也不知道司琪会不会出事。 “我不会让你疼了。” 司琪揽住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姚彦深深吸了口气,所有的心疼都因为那些话不见了。 他非常温柔的伸出手,司琪眼眸微动,主动将脸凑了过去,就在他以为小夫郎会轻抚自己时,脸颊上传来一阵疼。 姚彦掐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骂道,“整天就想着不正经的事儿!” ===== 作者有话要说: ===== 司琪:咳咳 第22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被姚彦狠狠教训过的司琪最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姚彦趁机列出多种不平等条约, 逼着伤患签字后才稍微安慰了一些。 别看司琪现在身体没有什么病痛,可幼年过度劳累,导致他气血不足, 趁着这个机会,姚彦用积分兑换各种补药,煲成香汤给司琪喝下。 养伤的日子里,司琪足足胖了五斤。 不过他本就瘦, 即使胖了五斤, 也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有姚彦每日给司琪敷药膏,他的伤势好得十分迅速, 不过姚彦还是在伤口上为司琪化了一下妆, 太医每次来把脉只觉得身体日益渐好, 倒是伤口恢复得较慢。 “毒素难清,好在没入五脏六腑,”太医收好药箱, 告辞了。 在司琪伤势为痊愈之前, 姚彦都去书房睡,即使每天醒来旁边都会多一个人。 “我每次都扣了门,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天清晨, 睁眼便瞧见某人的姚彦实在是好奇,伸出手戳着司琪的脸颊问道。 司琪但笑不语,后来姚彦干脆装睡,等到半夜,他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闷响, 姚彦睁眼看去,只见那木扣已经掉落在地上,门被推开, 某人踏进房门,两人双目而视。 “咳,还没睡啊?” 司琪清咳一声,有些尴尬。 “你会武功?” 姚彦眯起双眼,打量着司琪。 司琪关上房门,走到床前,“只会些皮毛,不精通。” 姚彦有些不信,不过也不打紧,他开始缠着司琪教他武功。 “那你就得叫我师父,”司琪轻抚着他的脸颊双眸幽暗道。 “你还有这嗜好” 姚彦耳根通红,最后还是妥协在司琪的淫。威下,不过要想练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三天,姚彦便拒绝叫师父了。 可上了瘾的司琪却屡屡在床间诱着他叫,可算是气死姚彦了。 救圣驾自然是有丰厚的奖赏,不过大多数都是宫内制品,又不能卖,只能放在库房。 伤势完全好了以后,又在家待了半个月的司琪总算是复工了,等他回来便成了户部侍郎,属正四品下。 姚彦自然要写信回去的,收到信件的姚阿么等人高兴坏了,那边司家族人也十分骄傲。 “大郎真是有大出息啊!” 六伯叔从村长那边回来,脸上全是笑,他们家现在已经是大青砖瓦房了,司大顺的酱生意十分火热,整个村子也被带动发展了不少,黄夫郎家也起了砖房。 倒是司二叔家没什么起色,现在司二叔和司二叔么正在闹和离,不过闹的只是司二叔一人,司二叔么死活不和离,倒是让有心人和司二叔搞在了一起。 现在越传越开,几位老族叔商量以后,决定让司二叔收收心,不能让他传出丑闻,害了大郎。 家风清正也是升官的重要要素之一啊。 铺子里的事儿姚彦管得并不多,每日的空闲时间也越发多了,这日,他突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醒来后姚彦连忙让人请了大夫过来,却没有什么发现。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 见他如此,司琪握住他的手,“不必介怀,我只要你就行了。” 姚彦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回京都后,不少人拿他没子嗣这事儿说闲话,即便别人的话语姚彦并不在乎,可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司琪的位置想些事。 “我倒是想让这府里热闹些。” 姚彦轻声道。 他们其实并没有避孕,可姚彦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 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系统就和死机了一般,怎么戳都没有动静。 太可疑了。 就在他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司琪不知道从哪儿抱回一个孩子。 小小的,白白的,模样十分可人,是个小哥儿。 “你、你从哪儿抢回来的孩子” 姚彦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后,转头问道。 司琪失笑,“不是我抢回来的,城外青山寺中每年都会有人将孩子放在寺庙门口,寺中都是和尚,照顾起孩子来也吃力,再说佛门本就是清净之地,倒成了那些人丢弃孩子的常地了。” 青山寺主持会在香客中挑选与孩子们有缘父么,也算是给了孩子们一个家。 姚彦这才想起,自从他有了失魂症后,司琪便十分信佛,不仅家中设有小祠堂,初一十五吃素念斋,每到沐休日,还会去寺中烧香拜佛,即使在铖县司琪也没停过。 看着怀里露出牙床的孩子,姚彦忍住眼睛酸涩,让吴夫郎去挑个好奶兽回来喂养孩子。 “主持说着孩子命中缺木,所以小名为青木,大名还是夫郎选,”司琪笑道。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也笑道,“那就叫司木彦,木通慕,如何?” “自然是好的,”司琪很高兴。 其实他更喜欢司爱彦,就怕说出来姚彦也不会愿意。 在一次司琪带着夫郎孩子出去游湖时,别人才知道司琪和姚彦突然有了孩子,不过因为姚彦不常出门交际,家中的奴仆又不是多嘴多舌的,倒没多少人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姚彦所生。 “今年过年把阿么阿父他们接回来一起过?” 秋后不久,站在窗口看秋雨的姚彦突然道。 正抱着青木看书的司琪应道,“算起来也好几年未见他们了,索性连着大哥二哥也一起请来吧。” 收到信的姚家人惊喜极了,可姚大姚二放心不下家里的酱生意,只能收拾些特产让姚家父么带上京去。 三个月后,姚彦接到姚阿么和姚阿父。 两人精神头十足,身上也穿着新衣,看样子也是在行头上下了大功夫的。 现在姚阿么他们住的房子也成了大砖瓦房,起房的银子是由姚家三兄弟一起出钱修的,又大又宽敞,在村里数前几个好房子。 瞧见孩子的时候,二老又惊又喜,姚彦和司琪也没说孩子的出处。 “你也是,怎么也不递个信儿!” 抱着孩子就不撒手的姚阿么瞪着姚彦,姚彦摸了摸鼻子,看向司琪,司琪连忙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姚阿么哪里舍得说司琪,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那老陈么被陈老四气死了,”好几年才凑到一块儿,自然也说不完的话,姚阿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陈山的阿么。 “怎么气死的?”姚彦也好奇。 书中对姚大姚二的夫家描写不多。 “陈老四为了让狗蛋去镇上念书,可那镇上束脩可不得了,一年就得十两银子!就想着狗蛋以后能有大郎那么有出息……” 可陈阿么把钱抓得十分紧,就是不愿意给,这让陈老四夫夫心里很不得劲,再加上之前得罪了前面三个哥哥,没人愿意借银子给他们,索性趁着陈阿么和陈阿父不在家,将陈阿么所有的银子都偷走了。 “就这么气死了,陈山还想去报官,可他阿父拦下来了,现在狗蛋去镇上念书,他阿父跟着老二一房过日子。” 说到这,姚阿么一脸庆幸,“好在当年你帮了你大哥的忙,让他们分了家,不然有陈老四那对搅屎棍,家里一定不得安宁!” 姚彦点头。 难得来京都,姚彦带着姚阿么两人在吃遍了京都的美食,逛遍了京都出名的景色,期间也将司琪当初吃剩补身的药材炖给二老喝。 在京都待了三个月的姚阿么夫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要不不回去了,就在这陪我和大郎?” “那怎么行,”姚阿么摇头,他十分不舍的抱着青木,青木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两步了,可现在初春地上凉,姚阿么能抱着就不让他下地走,“你阿父昨晚上做梦都梦见地里的活儿,他想得厉害呢。” 姚彦看向姚阿父,姚阿父脸有些红,“我们在地里忙了一辈子,田地就是我们的根,我想回去,等有空了再过来看你们。” 无奈之下,姚彦又买了不少吃的穿的,以及京都这边的特产,请姚阿么他们带回去分一些给司家人,以及姚大姚二两家。 “你可得照顾好青木,孩子小万不能冷着冻着,”站在马车前,姚阿么红着眼叮嘱着姚彦,姚彦连连点头,司琪站在一旁也听着姚阿父的叮嘱。 在二老走后,青木还找了许久,一找不到就哭,也不是哇哇大哭,而是一抽一抽的,看着十分可怜。 姚彦和司琪连忙哄着,一直到青木忘记后,才好转起来。 司琪在朝廷越发受到重用,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姚彦却每天都等着对方回来才睡,司琪心疼不已,却也知道要想让他们过得高枕无忧自己就得更加努力。 好在是重活一世的人,官场上的司琪如鱼得水,不过三年便升到了正二品,姚彦也得了诰命,年前还跟着司琪入了宫。 宫内的饭菜其实不怎么好吃,有些冷,只有糕点能入口,回到家后一家三口还加了餐。 司琪三十五岁成为宰相,也迎来是新帝,他尽心尽力的辅佐新帝,在其羽翼丰满时递上告老还乡的折子,那年他才四十三岁,而青木也已为人夫两年。 青木的夫君是逍遥侯世子,两人都无心权势,只爱游山玩水,美食佳肴,得知司琪退位后,夫夫二人赶回来,特意将姚彦和司琪接出去游玩。 “这个也带上,那个也舍不得,哎呀怎么那么多啊,”收拾行李的姚彦看啥都不愿意丢弃。 他和司琪不准备回京都了,这宅子就给青木,等在外面游玩够了就回乡养老。 “阿么,”青木看得一阵好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咱们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寄回去啊,再说阿父不是说要在乡下建房吗?吴叔他们回去正好可以看着进度,等游玩够了回去也有住的地方。” “青木说得对,”司琪点头。 于是吴汉子和吴夫郎带着一大堆行礼回乡,文哥儿和武哥儿也成亲多年,现在糕点铺子已经开了许多分店了,他们是姚彦留给青木的保障。 “主君,这是我和阿文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武哥儿手里捧着一个大包袱,里面是他和文哥儿给姚彦夫夫做的衣服鞋子,都是他们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姚彦和他们相处多年,自然也十分不舍,几人说了会话后,便不得不上马车了。 姚彦靠在司琪怀里,双眼微红,“咱们在京都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一走,倒还真舍不得。” “你若是想回来,咱们就两处住,青木还在京都呢,你不想回来看看?” 时光并没有给夫夫带来太多的痕迹,看着俊美如斯的司琪,姚彦蹭了蹭他的脸颊,“好。” 他们并未在外游玩太久,许久不见亲人,即便外面的景色再美好,姚彦也想回乡看看。 “哎哟我的好孙哥儿!” 见到青木夫夫,姚阿么等人爱得不行,他和姚阿父的已经生了不少白发了,可因为后半生生活舒适,倒也没什么病痛,嗓门清亮,干活儿利索,半点不像老人。 在姚家待了几天后,姚彦和司琪回到村里,吴叔早在他们回乡的时候便到姚家候着了。 房子建造得十分好,是姚彦和司琪想要的环境,院子里的花草众多,吴夫郎打理得十分好。 青木夫夫是第一次回乡,自然要跟着祭祖拜访各位族叔。 司二叔已经卧病在床,得知他们回来后,也打起精神让司壮给自己收拾一番,至于司二叔么已经去世了。 “你可怨我?” 在青木夫夫回京不久,司二叔病重,让司壮请来司琪,司琪看着垂老的司二叔,面色并没有什么波动,“怨过。” 明明是自己的亲二叔,明明父么在时,他那么疼爱自己,可在失去双亲,在银子面前,司二叔变了。 听到这个回答,司二叔反而松了口气,他一直在等这个答案,“是我对不住你……我现在下去,会向大哥他们赔罪,我、我错了。” 司二叔去世后,司壮一家便搬去了镇上。 青木在有了孩子后,也和他夫君定居于京都,孩子出生时,姚彦夫夫上京住了两年,而后又回到乡下。 在送走了姚阿么夫夫后,已经四十多岁的青木和他夫君回乡定居,房子就建在姚彦他们旁边。 时光荏苒,转眼司琪便白发苍苍了,他坐在躺椅上,看着浇花的姚彦,突然道,“夫郎。” “我在,”姚彦忍住泪意,放下花壶来到司琪身旁,握住他的手,将脑袋靠在司琪肩膀处,“我在。” “我这辈子,无憾,”司琪伸出手,如年轻的时候那般,轻抚着姚彦的白发,“可我不知足,我不只想要这辈子,我还想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与你成为伴侣,永不分离。” 泪水滑落到司琪的衣衫上,姚彦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时却发现司琪已经闭上了眼。 “大郎……” 姚彦颤着手将司琪抱在怀里,“大郎……大郎……” 院子里的芍花开得正艳,等青木带着孙儿赶过来时,便见他阿父阿么依偎在躺椅上,再也唤不醒了。 “宿主,请宿主打起精神。” 混沌中,姚彦抱住自己的双腿,双眼无神的坐着。 系统见他久久不进下一个任务世界,十分焦急,“宿主想要见男主,就必须进行任务……” 姚彦闻言猛地转过头,“我还能见到大郎?” 系统沉默了。 姚彦擦干泪,打起精神,闭上眼,“进行任务。” “叮!任务开启!请宿主读取任务世界内容……” “叮叮!传送结束,任务一:请宿主想办法留在赵家,奖励积分:10。” 还没消化任务世界背景,姚彦就被系统的话愣住了,开头任务这么简单,积分还这么高? 可等他睁开眼看清自己的状况后,便问候了系统千万遍。 只见他□□的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男人,“你算计我?” 姚彦看着男人背后被撞到摇摇欲坠的门,也顾不得解释了,拉起被子先把自己盖住再说! 砰! 门被撞开了,只见一对老夫妇在看清屋里的情况后,那老妇人疾步上前,一个响亮的大耳光便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啧,看着就疼。 =====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个世界:恶毒表弟爱种田 不是亲表弟,不是亲表弟,不是亲表弟 这是快穿文,这是快穿文,这是快穿文 笔芯笔芯笔芯。另外预收文:穿成种田文小叔子(快穿)喜欢的可以收一波嗷。 第23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畜生!” 老妇人一脸失望地看着男人。 男人抿了抿薄唇, 整个人都紧绷着,瞧着十分不服气却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可以表明这老妇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 “彦儿, 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老妇人非常嫌弃的推了一把男人,站在门口的老头儿也铁青着一张脸将男人直接拽了出去,动作很是粗暴。 接着老妇人来到床前, 一脸心疼与愧疚地看着姚彦, “我一定让那小畜生给你一个交代!” 姚彦此时啥情况都没摸透,只能微微点头, 待老妇人关上房门出去后, 他才闭眼消化这个世界的背景。 这是一本重生文, 名叫重生之我是女配我怕谁。 视角自然也是从重生女配出发的,女配王岚上辈子与刚才挨打那个男人,也就是赵珩良属于青梅竹马, 一块儿长大的, 但虽说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很纯,就是兄妹之情。 可在两家看来, 这却是一段好姻缘,就在赵婆子准备请人去提亲时,赵珩良拦住对方,说自己不爱红妆,赵家夫妇难以接受, 而听闻动静的王岚也向家中父母表明自己对赵珩良没有男女之情,她心悦的是村东的李秀才。 王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百依百顺, 后来王岚得偿所愿嫁给了李秀才,可一直到李秀才中举,她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直到李秀才休弃她,娶了县令的女儿时,她才得知自己不是不能生育,而是从她嫁给李秀才开始,对方便没想过让她怀有李家的骨肉,多年来一直给她用药。 为的就是能在功成名就之时,以无子嗣为由,休妻另娶。 被休回家的王岚抑郁而终,她死后,是赵家一直照看着她的父母,也是赵珩良送走了王家父母,这些都被王岚看进了眼底,她不止一次想,票初若是不任性,等着赵家上门提亲,自己这一生是不是就不是那么苦了。 在她迷迷糊糊即将重生时,发现了一本书,而她就是书中的炮灰女配,那良心狗肺的李秀才则是男配,书中真正的男主是赵珩良。 在王岚的视角中,上辈子自己向父母表明心意后,赵家并没有上门提亲,而赵家来了个非常远的亲戚,说是家乡遭了饥荒,这是来投奔亲戚的,那人叫姚彦。 姚彦长得十分女气,比王岚还白几分,艳丽几分,若是披散着头发不说话,还真雌雄难辨,可这人却十分阴毒,投靠亲戚是假,占有亲戚财产是真。 虽说票今男风盛行,可只要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让儿子娶男妻,姚彦却设计赵珩良,并且让赵家父母票场发现了,姚彦撒泼打滚说是赵珩良对他用强,即便赵珩良有十张嘴,也抵不过赵婆子那双亲眼瞧见“真相”的眼睛。 姚彦以性命相逼,让赵珩良娶自己,赵家被姚彦搞得一团乱,也让赵珩良成了村里的笑话,赵婆子是个心善的,觉得是自家儿子的错,害了人家一辈子,于是便劝赵珩良娶了对方。 自己没做过的事,赵珩良自然不认,最后设计让父母瞧清了姚彦下毒害人的真面目后,直接不顾姚彦求饶,将人送进官府,最后死在了牢狱之中。 之后赵珩良一生未娶,在送走王家夫妇和赵家夫妇后,他便离开了村子,王岚也找不到他了。 发现自己重生后,王岚第一件事便是向赵家报恩,让善良的赵家老两口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解决了姚彦这颗毒瘤,接着又开始手撕凑上来的渣男李秀才,山中偶遇被追杀的某失忆世子并且相处出了感情,成亲后世子在某次意外恢复记忆。 于是村女王岚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去了京都手撕绿茶白莲花,最后生了一对龙凤胎,与世子相亲相爱到大结局。 如果说王岚上一辈子的主角是赵珩良,那重生后的这一辈子主角便成了她,即便赵珩良发展的也不错,但是主线是跟着王岚的。 姚彦此时面对的场景便是王岚即将重生,却已经向父母表明自己心悦李秀才,两家还未谈亲;而原主投奔赵家也才几天的时间,却已经为了留下来给赵珩良下药,虽说两人什么也没发生,却已经造成了一种他被对方欺负了的场景。 惹得赵家夫妇对他十分愧疚。 也惹得赵珩良十分厌恶他。 姚彦摸了摸下巴,戳着系统,“我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留在赵家,好好活下去。” 原主的家人已经在灾荒中团灭了,因为他颜色好,所以伯伯一家居然想把他卖进花楼,得了银子好去买粮食活下去,所以原来的村子是回不去了。 可这赵珩良也不是好惹的,对方是个镖师,武力值相票不错,也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了,倒是让姚彦有些头秃。 “……他是大郎吗?” 穿好衣服的姚彦犹豫了一下,问道。 系统不正面回答,姚彦双眼一亮,推开房门,此时是下午,原主是在赵珩良从地里回来喝水的时候下了迷药,接着把人拖到床上,自己脱光衣服,他知道赵家夫妇也会在不久之后回来,所以药量并不多,况且赵珩良有武功,发现不对后,便将药给逼退了,倒是让原主的计谋更加成功。 赵珩良清醒之际,赵家夫妇也正好回家听见原主的哭叫声。 “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孩子,你说你不听我和你爹的话找个姑娘也就罢了,你、你怎么能干出逼人的丑事!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去见彦儿的娘亲!” 堂屋里传来赵婆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说起两人的关系,其实八竿子都打不着,赵婆子和原主的亲娘压根不是亲戚,两人是在十岁的时候被人拐子拐在手里认识的,原主娘亲机灵,带着赵婆子跑了不说,还将赵婆子带到自己家中吃了顿好的,最后家中长辈将赵婆子送回了家。 两人的情分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但是因为两家隔得远,很少联系,可分开始却已经成了好姐妹,所以票原主拿着票初赵婆子给他娘亲的旧手帕找过来时,赵婆子大哭了一场,便向家里人这是她的好侄儿,让赵珩良叫其表弟。 一是为了感念票年和原主娘亲的感情,二是为了让原主安心住下,也有个亲近的身份。 “打!老头子,给我狠狠的打!” 赵婆子哽咽道。 接着姚彦便听见树条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他赶紧过去推开堂屋门,对看过来的赵家老两口扯出一抹笑,接着跪在赵珩良身边,向两口子磕了几个头,“是我的错,不关良哥的事,婶子,大叔,你们要是真想打,就打我吧!” 说着便闭上眼,他本就白皙,此时因为“害怕”全身都有些颤抖,那原本红艳艳的唇也被咬住,闪出几分白,看着就让赵婆子心疼。 她上前要扶起姚彦,“傻孩子,婶子亲眼看见的还有假?你可别再袒护这畜生了!” 赵老头虽然没说话,可那再次扬起的树条却准备打在赵珩良的身上,姚彦忙叫道,“别打了!是我……” 他的脸又白又红,“是我心悦良哥……” 赵家两口子闻言一惊,对视一眼后又觉得这事儿有些乱套,到底是他们儿子用强,还是“两情相悦。” “你又想做什么?” 赵珩良冷着一张脸,那双锐利的眼紧紧地盯着姚彦,想要看清他打的什么主意。 姚彦这才得空去看赵珩良的模样。 比起司琪俊秀的面容,赵珩良长得更坚毅一些,高而壮实,十分有力量,高鼻梁,坚毅的下巴,紧抿着的薄唇以及那双似乎能看清一切的眼,还有些黑。 要不是从系统那里瞧出异常,姚彦也很怀疑这人到底和大郎会没有关系。 “我说的是实话,”姚彦有些羞涩的垂下头,“我心悦你。” 赵珩良看着这样的姚彦,居然觉得对方有那么几分好看! 他急忙转过头,想让赵老头把自己抽醒!他即便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这种表里不一,心肠歹毒的男人! 没瞧出他意图的赵老头将树条放在一旁,与赵婆子低语了几句后,便背着手出去了,而赵婆子狠狠瞪了眼赵珩良,亲手将姚彦扶起来。 “你继续去干活,”说完便不去看赵珩良什么脸色,拉着姚彦回到了之前他醒来的那个房间,那是客房,也是原主到了赵家后,所住的房间。 “你啊,”赵婆子看着垂头乖巧的姚彦,“本就是大郎犯的错,你何必为了帮他,而说出心悦他的话?” 在她看来,没有一个好男儿,愿意臣服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那是多么屈辱的事! 而且自家大郎又黑又壮,看着就吓人,而姚彦虽说清瘦,可也算是玉树临风,俊秀无比,想找个漂亮媳妇可比自家大郎容易得多,怎么会看上大郎那个黑老粗呢! 一定是因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想因为自己挑起他们家的矛盾,所以才会故意说是自己心悦大郎。 想到这,赵婆子看姚彦的目光更柔和了,刚要说话,姚彦便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回着,“婶子,我没胡说,良哥,不,是大郎他,他很好。” 赵珩良在姚彦这里吃了瘪,下地干活儿的时候又猛又厉害,他在县城镖局干活,这些日子镖局里不忙,他也趁机回来帮着干点活,不想家里来了个远远远远房都算不上的表弟! 而且这个“表弟”居然还设计他! 赵珩良咬住牙,一锄头就把石头砸成了两半! 隔壁地里的汉子见到这一幕后,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扛起锄头去了稍远一些的地里继续干活。 “心悦我?好,好得很,我看你到底是怎么心悦我的!” 忙完地里的活儿,又去打了一大捆柴火的赵珩良回到家时,便见那白兮兮的姚彦正站在院子里收衣服,而他手里刚好拿着的是赵珩良的大裤衩。 赵珩良看着那只白皙的手,突然感觉自己鼻间一热,接着那心思歹毒的小家伙便一脸吃惊的指着自己叫道,“大、大郎,你流鼻血了!” 大郎?他居然叫自己大郎?! 捂住鼻子的赵珩良一脸凶狠的从姚彦手里夺走了大裤衩。 姚彦:??? ===== 作者有话要说: ===== 赵珩良:你心悦我的方式就是给我下药??? 姚彦:嗯啊。 感谢在2020-05-26 11:02:52~2020-05-26 15:2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咪哒 10瓶;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从屋子后面的小菜地找菜回来的赵婆子瞧着自家儿子那诡异的姿势, 三两下走到姚彦面前,“他干嘛了?” 姚彦也不知道,“我在这收衣服, 大郎回来我招呼了他一声,他就突然流鼻血了,还夺走了他的衣服。” 裤衩也是衣服,姚彦很霸道的归类。 流鼻血? 赵婆子眯起双眼盯着赵珩良紧闭的房门, 这小子瞧着彦儿流鼻血?好啊!她果然没有冤枉他! “看样子挺厉害的, 婶子,要不要找大夫啊?” 姚彦眨巴着眼睛, 一脸担忧地问道。 “找什么大夫, ”赵婆子冷哼一声, “年轻人火气盛,流点血又不会死。” 说完便去灶房旁边的水缸里打了水开始清洗菜,而屋里好不容易停住血的赵珩良自然听见赵婆子说了些什么, 他原本就黑的脸色此时变得又青又红。 一定是天气太热, 所以才会流鼻血的! 赵珩良深深吸了口气,当目光瞧见放在床上的裤衩时,他的脑子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全是刚才姚彦拿下裤衩的那一幕。 “见鬼了!” 赵珩良急速甩头,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被甩出来了…… 刚把衣服放进赵婆子房间的姚彦,一出来就看见赵珩良火急火燎地从房里跑到水缸处,舀起一瓢水清洗脸庞,赵婆子听见动静跑出来一瞧, 顿时叉腰骂道。 “要死啦!我老婆子挑点水回来容易吗?” 赵珩良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他捏住鼻子,满脸无奈地看着茶壶状的亲娘, “娘,这是我早上挑回来的。” “哎哟还学会顶嘴了?” 赵婆子声线猛地拔高,赵珩良索性拿起扁担担着水桶出门挑水去了。 转过身时正好瞧见堂屋门口站着的姚彦,他身形微僵,脚步加快,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姚彦看着十分可乐,眼看着天色将暗,他也挽起衣袖进灶房帮着赵婆子做饭,原身本就嘴甜,又喜欢帮忙做事,赵婆子本就喜欢他,现在出了那事儿后,她更是把喜欢提了几成。 说话间,姚彦发现赵婆子的右手有些使不上力,他问了后,赵婆子才笑道,“老毛病了,那会儿大郎才八岁,因为淘气落了水,又是深秋,寒气入体,当天夜里就发了大烧,叫也叫不醒,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他奶说这孩子怕是不行了……” 赵家那会儿穷得很,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莫说镇上的大夫了,就是他们村略懂医术的乡大夫他们也请不起。 还是赵老爷子说用土方子试试能不能退烧,“我们向王家借了酒,然后不断的给大郎擦拭,忙了一个晚上,总算是退烧了,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也因为落下了毛病。 而王岚家借酒的举动,也算是救了赵珩良一条命,所以两家的关系才那般要好。 想到王岚,又想起告诉他们不爱红妆,又欺负了姚彦的儿子,赵婆子的脸色又开始不好了。 姚彦见此连忙道,“婶子还没吃过我炒的菜吧?今天晚上让我献献丑可好?” “哎哟,你还会炒菜呢?” 赵婆子很快就被姚彦的话题吸引住了,姚彦请赵婆子给自己烧火,他掌厨。 这个时代的蔬菜品种出其齐全,所以做起菜也方便许多:青椒炒腊肉,素炒南瓜丝,凉拌碎黄瓜,再烧个青菜煎蛋汤,齐活! 当赵珩良挑完水站在院子里闻着那饭菜香,又听着灶房传来的说笑声后,神色微怔。 出去了一大下午的赵老头回来便见到儿子那傻模样,他他叹了口气,骂了声作孽,在赵珩良回过身看过去时,又面无表情的走向堂屋。 赵珩良:…… “吃饭吃饭,”赵婆子端上最后一盘菜,招呼着姚彦和赵老头,直接无视凑过来的赵珩良。 赵珩良一眼便知道今儿晚上的菜不是老娘烧的,为啥呢?赵婆子烧菜喜欢用水煮着炒,油水也不是没有,就是水多,吃着汤唧唧的,而这些菜都是直接炒出来的,不仅颜色好看,味道闻着也十分香。 看了眼给赵老头递饭的姚彦,赵珩良有些犹豫该不该吃。 “怎么,还要请你吃是不是” 将他所有神情都看进眼底的赵婆子低声道。 赵珩良总觉得他娘今儿说话阴阳怪气的,正想梗着脖子说不吃了,一双白皙的手将一碗压得贼实在的干饭放在他面前。 姚彦放下碗便收回手,端起自己那碗开吃。 赵珩良抿了抿唇,僵在那里没动,还是坐在他身旁的赵婆子偷偷伸出手掐了他一把,接着低声道,“够给你面子了,难不成你还觉得人家会下毒害你?” 那可说不准。 偷看了一眼吃得小脸微红的姚彦,赵珩良端起碗夹了一大筷子菜放进自己嘴里,真要下毒了,他吃得最多,死的也是他,不是爹娘! 给自己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后,赵珩良开始大快朵颐,不想越吃越香,最后,坐在自家院门口一手摸着鼓鼓的肚子,一边看向远方的赵珩良叹了口气。 姚彦却不着急往前凑,他洗了澡,刷了牙后,便躺在床上戳系统,“你之前说的是真的?” 系统缩着不说话。 姚彦翻了个身,眼珠子一转,“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发现我pg上面还是有一颗红痣。” 系统:你他么到底多无聊才会扭过去看自己的pg?那种高难度的姿势轻轻松松能做到,到底是不是人? 不知道系统哔哔什么的姚彦越发起疑了。 第一个世界可以说是自己和原主一模一样是巧合,可这个世界的原身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姚彦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想到一件事,上辈子的大郎左胸上有一像“七”的胎记,他眯起双眼,开始琢磨着…… 而坐在院门口吹了大半夜冷风的赵珩良也回房歇息,并且做起了从他懂人事起便一直常做的梦。 还是那个竹屋,还是那张床,透过竹窗的朦胧夜色将床上那人清瘦而诱人的身体全尽展示在赵珩良眼里。 他喉咙一紧,如以往一般上了床,躺在那人身侧,很快那人便如蛇一般缠了上来,火,热的触,感一点也不像是在做梦,抵死纠缠间,对方倾出喉咙的声音似哭似泣。 还、还有些耳熟…… 恍惚间,赵珩良听见揽住自己脖子的人叫自己大郎,再定眼一瞧,对方从未清晰的脸庞居然成了姚彦的脸! 此时对方脸颊泛红,红唇轻口,交,那双桃花眼中溢满泪,随时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自己而滑落出来。 “怎么会是你?!” 赵珩良大叫着惊醒过来。 他双,腿,间一片泥泞,一切都和往常醒来一般,可这一次他却看清了那人的脸,还听见对方那糯唧唧的声音叫着自己大郎…… 天还未亮,某人便抱着脏了的裤子偷偷来到水缸旁舀水清洗着,等姚彦起来时,便瞧见院子里晾着的裤子以及……大裤衩。 仔细一瞧,那裤衩不就是昨天某人夺过去那条吗?怎么现在又晾出来了?莫不是嫌弃自己收过,所以某人重洗了一遍? 姚彦眯起桃花眼,看了眼某人紧闭的房门,这是什么毛病? 早上还是姚彦做的饭菜,他熬了点红薯粳米粥,又用玉米面和白面糅合摊了几个饼子,再炒了点南瓜丝和鸡蛋夹在饼子里,吃起来又香又脆,味道也很清淡,早上吃这个最好不过了。 自打昨夜看清梦中情人脸长什么样子后,赵珩良便一直没睡着,此时眼底带着青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的他坐在和乐融融的饭桌上有些不搭噶。 更不敢去看姚彦。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所以才会将姚彦的脸代入到梦中人身上,一定是这样的。 待姚彦帮着赵婆子收拾碗筷进了灶房后,赵老头将赵珩良拉到堂屋门口,递过去一张红纸。 “这是什么?” 赵珩良一脸疑惑的接过手,再看清上面的是什么后,嘴角微抽。 “这可是我昨儿去镇子西边的寺庙里,请大师看的,”赵老头生怕赵珩良将那红纸给撕了,一边说着一边拿了过来,“大师说,虽不是阴阳结合,但也是天生一对,你自己也说过不喜欢女子,我和你娘能强逼着你娶?那是害人害己!” 其实赵老头对于儿子不喜女子这事儿也是耿耿于怀的,谁不想儿孙满堂?可现如今都这般情形了,都是命。 “彦儿这孩子不错,要不是你……” 赵老头斜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人家想娶一个好姑娘也不是难事儿,就咱们村,我都知道好几个姑娘对他有意思,到最后却让你得了便宜。” 赵珩良嘴角微抽,“我真的没对他做什么!” “那你怎么光溜溜的在人家房间?” “谁光溜溜了?”他穿着裤子呢!光溜溜的人又不是他! 想到这,赵珩良又不禁回忆起昨儿□□躺在床上的姚彦,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怎么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的身形确实和梦中人一模一样! 瞅着儿子脸上越发“猥琐”的神情,赵老头给了他一脚,将人踢醒后,他才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既然不喜女子,又对人家做了那些事,该负责的地方就得负责!他也是个堂堂男儿,都说出心悦你的话了,你怎么还不顺着台阶下去?” “他说心悦我就心悦我了?” 赵珩良梗着脖子不服气,“再说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让我负责?明明是他心思不纯给我下药,故意设计害我,您和娘却一直顺着他走,半点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还难受呢!这事儿没得谈!”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取屋檐下的锄头去干活,却不想姚彦就站在灶房门口,小脸此时微微发白,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见他转过身来,姚彦低头进了灶房。 赵珩良见此突然感觉心堵得慌。 瞧见这一幕的赵老头轻嗤道,“还说对人家没心思,怎么着,现在就慌了?” 说完便取了锄头下地去了。 赵珩良看着灶房门口,里面就只有他娘的说话声,那原本带笑回应的声音却没了。 自己说得过分了? 赵珩良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可他确实什么都没做啊?说的也都是事实,本就是那小东西给自己下药,再说那人说心悦自己,难道心悦自己就得给自己下药? 越想越不舒服的赵珩良铆足了劲儿干活,一个上午了也没停下来歇歇,倒是看不过去的赵堂叔走到歇息的赵老头身旁,“这孩子干活干嘛这么实在?也不知道歇歇。” “年轻人,火力足,”赵老头抽着旱烟,示意赵堂叔坐下歇息好说话。 赵堂叔是赵老头的亲堂弟,两家的关系也不错,而且这村里就数他们是老赵家最亲的亲戚了。 “投奔你家那个孩子,你们怎么想的?真要给他出银子娶媳妇?” 在赵堂叔一家看来,姚彦就是过来打秋风的,可没想到赵婆子不但愿意让对方打秋风,甚至还提过想给对方娶一门媳妇,要在他们村安家的意思。 村里看上姚彦的姑娘也有,但是姑娘家里的长辈却不是很乐意,毕竟姚彦是外村人,即使在他们村安了家,可也没田地,农家人靠什么吃饭?就靠那一亩三分地! 可姚彦银子也没有,田地也没有,拿什么养活他们姑娘? 听到赵堂叔这话,赵老头吧唧一口旱烟,烟气将不远处干活的赵珩良显得有些缥缈,“再看吧。” 赵堂叔往他那边移了移,低声道,“老何头的意思,左右那姚小子也没父母在了,倒不如入赘他们家……” “堂叔你说啥呢?” 赵珩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赵堂叔的背后,此时手里那提着锄头。 “咳,没啥,”赵堂叔也是个明白人,这事儿只是老何头让他过来探个风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不管什么时代,入赘的男人都比别人矮一截,也会惹人说闲话。 “听见了?”等赵堂叔走后,赵老头看了眼脸色微僵的赵珩良,“着急了?心里不爽了?” 赵珩良:……我不是,我没有。 “活该!” 赵老头起身,继续干活。 现在初夏,正是锄草的好时候,他们家的地离开并不近,以往是赵婆子送饭过来,今儿姚彦接了这活,他提上早就晾好的薄荷水,背着饭菜顺着系统小地图找到赵珩良两人。 “叔,大郎,吃饭了。” 找了棵大树,姚彦在地上铺好布,再把饭菜从背篓里端出来放好,等他们来了后,又用竹筒倒出清水让他们洗了手。 赵老头洗完后,便是赵珩良,他原本想自己动手的,可一想到对方说心悦自己,他便不想动了。 就这么伸出手看着姚彦。 姚彦浅浅一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早上那些话生气,倒出水给他洗了手不说,还拿出自己的帕子让赵珩良擦擦汗。 赵珩良看着那张帕子,顿时感觉一阵温度从脖子那蹿到了脑门上方!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赵珩良,姚彦忍住笑意,“大郎想让我给你擦?” 他声音低柔,赵老头倒也没听见。 “我自己来!” 赵珩良觉得这小东西可是做得出来的,原本昨天的事儿就说不清了,可不能再栽到这小东西手里! 胡乱擦完汗的赵珩良刚坐下,便又被塞了一碗薄荷水,“天热,薄荷水解暑的。” 说完,姚彦便坐在了赵老头身旁,也就是赵珩良对面。 他看了眼赵珩良身上的短衫,又在对方左胸的位置瞄了一眼。 即使他看的时间并不长,可赵珩良还是敏锐的察觉了,他不仅坐直身体,挺直脊梁。 小东西眼神挺那啥啊。 赵珩良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移了移。 姚彦:?? 那小媳妇般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他还没扒开对方衣服看胎记呢,就这么防备自己? 姚彦气哼哼的抱着碗喝了一口薄荷水。 吃过饭后,姚彦收拾好碗筷,把薄荷水和喝水的碗留下,便背上背篓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姚彦戳着系统,“可不可以给我一份之前的记忆?” 重点是昨天他刚过来时,光着上身站在床前的赵珩良。 那房间光线不好,加上那胎记并不很明显,所以压根没瞧见到底有没有。 “咳咳,要不宿主犯错重档吧。” “……滚!” 今儿太阳不错,院子里除了赵婆子找回来的干草药外,便是被褥床单。 姚彦将背篓放下,清洗了碗筷后,又将草药和被褥等翻一翻,干完这些活儿后,家里倒也没啥事儿做了。 赵婆子是个勤快人,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十分干净。 想了想后,姚彦背上背篓去后山坡上找赵婆子,赵婆子去打猪草了,此时她旁边正站着一中年妇人,正是赵堂叔的婆娘,也是赵珩良的堂婶子。 “哎,刚说完人就来了,”堂婶子冲面色不怎么好看的赵婆子眨了眨眼,示意她看往这边走来的姚彦。 “……人家好好的入什么赘,”赵婆子不高兴的说了句。 “我的好堂嫂,”堂婶子轻叹一声,“这孩子虽说长得好,可到底家中落魄,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啥也没有的男人?老何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家里的日子在村里也算不错了。” “再说,”堂婶子凑到赵婆子面前,“人家透了口风,要是有两个儿子,第二个儿子就姓姚。” ===== 作者有话要说: ===== 赵珩良:滚!要姓也得姓赵! 姚彦:呸! 第25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赵婆子听得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她背过身,“谁家儿子愿意做上门女婿?那可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儿。” 说到这,她心里也有些难过, 毕竟大郎对姚彦做了那些事,以后娶进家门,姚彦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会比做上门女婿还议论得多。 赵婆子的心越想越沉。 堂婶子抿了抿唇, 倒也清楚这话说得对, 她自己就有三个儿子,前两个都成亲了, 最小的那个也正是议亲的时候, 若是有人上门提入赘的事儿, 她和老头子非把人打出去不可。 瞧着脸色发沉的赵婆子,原本还想说几句的堂婶子微微一叹,“那你还真打算拿出银子给他娶妻?” 赵婆子没说话, 姚彦也正好走到跟前了, “二婶子,”他冲堂婶子打了声招呼。 瞧着白白嫩嫩的姚彦,堂婶子扬起笑应着, 心里却琢磨着这孩子长得那么白嫩俊美,怎么也不像是遭了饥荒的难民,偏偏堂嫂他们就信了。 “你去忙你的吧,”赵婆子生怕她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只想着把人轰走。 “那成, ”堂婶子又看了眼姚彦,背着背篓离开了。 “婶子,我帮您。” 姚彦将背篓放好, 拿出里面的镰刀在赵婆子身旁蹲下,开始割猪草,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是每一次都很小心的将落在草中的竹叶给抖下去。 干活这么细心的男孩子,赵婆子是第一次见,不说他们家大郎了,就是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每一次打回去的猪草,她总得将里面的竹子或者树叶挑拣出来。 想了想后,赵婆子还是在两人歇息的时候提起老何家。 “就在进村子没多久的地方,偏右手方,有家青砖瓦房,屋子外围着新砌的院墙,院门是红色的那家,有记忆吗?” 赵婆子努力的形容着。 姚彦顺着原主那堪称马赛克的记忆回想了一番,确实有这么一家人,那家户人家的房子和院墙都很新。 “有印象。” 他点头。 赵婆子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啥人往他们这边来后,才继续低声道,“那户人家姓何,两口子就那么一个闺女,长得很结实,干活麻利,是个好姑娘。” 说着说着,在对上姚彦那双眼时,赵婆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其中的利害得让姚彦自己清楚,然后再自己选择。 “老何头的意思是,找个入赘的。” 赵婆子说得十分艰难。 姚彦却听得很平静,“他们看中我了?” “……大概有那个意思,”赵婆子看了眼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堂婶子,“这不,让人来作说客。” 见姚彦没说话,赵婆子狠了狠心,继续道,“先不说大郎如何,我和你叔如何,就说这入赘和做、做男妻,入赘虽说闲言碎语多,可再多也没有做男妻多,你别光顾着我们怎么想的,你得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 说着,赵婆子深吸了口气,满眼疼爱地看着姚彦,“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叔都很喜欢你,不瞒你说,你叔昨儿去寺庙请大师算过你和大郎的八字,是极合的,我们自然高兴你能来我们家,可还是那句话,你得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你。” 说到最后,赵婆子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姚彦想了想后,抬起头笑道,“我也很喜欢婶子和叔,还有大郎,我不怕那些闲言碎语,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他们说句话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但这事儿也要大郎自己欢喜才行,我不想逼他。” 闻言,赵婆子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傍晚赵珩良挑完水就被赵婆子叫到柴房那边,“……他是这么说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爹年龄也大了,管不了你,你要是觉得行,就把事儿定了,我和你爹百年之后,你也有个伴儿,要是想要孩子,咱们去抱养一个也成。” “你要是不愿意,也别耽搁人家,我和你爹想好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认彦儿为义子,你亏欠他诸多,以后我们该补偿就补偿,以后他建房子咱们也得出些银子才行,这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赵珩良现在解释的心都没了。 满脑子都是那小东西是彻底缠上自己了?还是说对方真的心悦他? 想到这,赵珩良的心跳加速了,他有些心烦意乱,眉头紧皱的模样让赵婆子再次道,“我和你爹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 赵珩良看过去。 只见他娘抬起眼皮子,“没决定下来前,别往彦儿眼皮底下凑,得避嫌。” 说完便扭头走了。 赵珩良:……这真是亲娘? 搞得他好像是豺狼虎豹似的。 不过他确实应该考虑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说心悦自己,他还真没有被心悦的感觉。 当天晚上吃过饭没多久,姚彦便找到坐在院门口吹冷风的赵珩良,“我给你做了双鞋,你试试?” 说着,便将手里的那双鞋递了过去,“听婶子说你走镖的时候很费鞋,我就试着做了一双,也不知道合不合脚,大郎,你试试吧。” 看着耳根微红,却努力将鞋子往自己这边递的人,赵珩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酷一些,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第一次做啊?” 说完就后悔了。 还没等他补救,姚彦便轻声道,“我娘身体不好,我想为她分忧,做鞋做衣服是常事,但……但我还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过。” 说着,姚彦便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那鞋子也被他轻轻放在旁边,人也不走。 赵珩良抓了抓脑袋,想不试吧,这又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况且这可是他第一次给家人以外的人做鞋,赵珩良不可否认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咳,那我试试,”赵珩良快速脱下自己的旧鞋,将新鞋穿上后走了两步,对上抬起头的姚彦,有些不自在的点头,“挺舒服。” “我鞋底纳得厚,耐磨。” 赵珩良点了点头,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比较好,气氛渐渐尴尬的时候,姚彦又笑道,“大郎要是喜欢,我就多给你做几双。” 喜欢还是不喜欢? 赵珩良想起今儿早上自己说的话,现在又穿着人家做的鞋子,想到鞋子,他是见过赵婆子做鞋的,就算是活儿不忙的时候,也得花上好几天。 自己脚下这双鞋那么扎实,可不是一两天能做出来的,而姚彦到他们家并没有多久,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晚上熬夜做的,而且做了不少时间了。 一时间,赵珩良的心情十分复杂。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姚彦已经不在跟前了,而自己那双旧鞋也跟着不见了,他刚要进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赵婆子便对他挑眉道,“还说感受不到人家心悦你?哪个男娃子会给另一个男娃子做鞋,洗鞋的?” “……洗鞋?” 赵珩良走进院子一看,姚彦可不就在水缸前洗自己的鞋子吗?他刚要上前,就被赵婆子拉住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愿意吧,又穿着人家做的鞋子,说愿意吧,你又不点头。” “娘!”赵珩良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您先饶了我,让我再和他好好说说?” 等赵婆子松开手的时候,姚彦已经将鞋子放在木凳上晾水了。 赵珩良:……干活这么麻利吗? 那双鞋确实是姚彦亲手做的,系统帮忙延长了夜晚时间,他过一个小时,别人过一分钟。 所以累极了的姚彦此时已经打哈欠了。 赵珩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进房间休息去了。 系统可不是白帮忙,得支付一百积分,可姚彦的账户上才八个积分,算是赊账,以后得还。 当天夜里赵珩良又梦见那竹屋了,还是那个人,可到了最后那人清晰的脸庞还是姚彦。 他再一次惊醒,面对着不成样子的裤子,又苦哈哈的摸黑洗掉,再晾好。 接下来的五六天里,赵珩良夜夜如此,十分狼狈。 相比起他夜夜不好睡,姚彦却睡得十分好,小脸一天比一天红润,瞧见这一幕后,赵珩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于是在一天中午,赵老头不在的情况下,姚彦过来给他送饭时,他端着饭碗问道。 “你是不是对我下咒了?” 不然他的梦中人怎么就变成了姚彦呢? 姚彦:???吃着我做的饭,说这么欠打的话,合适吗? “你觉得是什么咒?” 姚彦一脸认真的问道。 赵珩良扒了口饭菜,咽下去后,也认认真真的回着,“我走镖的时候,曾听人说起一种巫咒,做一个木娃娃,娃娃背后写上被咒人的姓名和八字,再用自己的鲜血供养,日日对着娃娃表明自己的心愿,那被咒之人就会如下咒人的愿。” 姚彦眯起双眼,点头,“我没下巫咒,不过现在听说了,我晚上就回去做。” 赵珩良:??? 手里的饭菜突然不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这是个什么品种的憨批? 某人:…… 第26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看着比平时走得更快且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离去的姚彦, 赵珩良抬手摸了摸鼻子。 这是生什么气啊? 他还没担心对方会不会害自己呢,现在对方倒是生气了。 “大良哥!” 赵珩良转过身,一妙龄女子便奔着他而来, 待站定后,那女子的容颜也清晰了,鹅蛋脸,柳叶眉, 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睛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情绪。 “大良哥……” 看着年轻二十多岁的赵珩良, 王岚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平稳,她努力让泪意下去, 扬起笑看着他, “我做了一个梦, 可惨了,惨得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扇醒,好在那只是梦。” 发现自己重生到未出阁的时候, 王岚无疑是激动的, 她还没嫁给那个人渣!一切都还来得及。 瞧出王岚有些不对劲儿,赵珩良皱起眉头,“做噩梦了?” 王岚点了点头, 眼睛看向转角处,那背影极其熟悉,“我这些日子忙着家里的事儿,倒忘了去看婶子他们,听说你们家来客人了?” 赵珩良想到刚才气呼呼的姚彦, 眼神有些漂移,“嗯。” 比他矮了不少的王岚并没瞧见,她清楚自己对赵珩良是什么感情, 若是为了避开上一辈子的灾祸而嫁给对方,这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赵珩良,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王岚在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如果这真的不是一场梦,真的让她重活一次,她宁愿一辈子守着父母,也不愿意让别人害自己,自己又欠着别人了。 “我听我娘说,那人是逃荒来的,可长得却十分好,大良哥,婶子和阿叔人心善,看谁都像好人,你常年在外走镖,眼力见厉害着呢,可得小心点。” 王岚想了想后,还是先提醒赵珩良。 赵珩良闻言,脑子里是给自己送饭的姚彦、给自己做鞋子的姚彦,还有那竹床上…… 确实不像个正经人。 “咳咳,我知道了。” 即使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可到底不一样了,说话时间太长也会引人非议,加上王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理一理,所以没多久便回去了。 等赵珩良干完活回到家时,便见姚彦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长条木头,还有一把小刀。 听见动静的姚彦抬起眼皮,“正好,我要做木娃娃了,可我怕疼,待会儿你帮我割?” 割? 割手放血? 赵珩良黑着一张脸上前夺走了他手里还未成型的木头,“胡说些什么呢!那都是唬人的话,你还当了真不成?” 姚彦把玩着手里的小刀,看得赵珩良又是一阵眼皮子跳,“唬人?所以你是唬我的?不是真觉得我对你下了咒?” “……啊。” “啊是什么意思?”姚彦抬眼直视他。 赵珩良顿时紧张极了,他索性看向水缸处,接着叫道,“哎呀没水了!我得去打水!” 说着便挑起水桶,拿着那木条疾步出了院门。 “呵,”姚彦起身,将那小刀擦了擦,“和我斗,这辈子的智商是没法子,下辈子吧。” 说完,姚彦又笑了。 第二天赵珩良干活的地方是他们家今年刚买下来的地,因为前主人去镇上好几年了,那几块地又因为价钱没谈拢一直闲置着,有些荒,所以要想秋后种地,还得整理一番。 而那地周围是一片竹林,得走几分钟竹林路后才能瞧见别人的地儿。 这是个好机会。 姚彦收拾好饭菜,背上背篓顺着赵婆子所说的方向以及系统小地图往那边走。 村里有人修房,赵老头去帮忙了,家里的活儿自然就赵珩良一个人做。 到了地儿后,姚彦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别的人后,他放心的摆好饭菜,等赵珩良过来时,他照例用竹筒里面的清水让对方洗了手。 赵珩良觉得今儿的气氛有些怪异。 他一边扒饭一边偷偷看姚彦,姚彦正垂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薄荷水,阳光透过茂密的竹叶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看着轻柔又神秘。 “大郎,喝点汤,今儿这煎蛋汤不错。” 等赵珩良吃得差不多时,姚彦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他身旁,将汤罐子递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赵珩良整个人微僵,他刚才吃饭时发神去了,还真没注意姚彦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咳,多谢。” 赵珩良清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刚接住罐子,旁边的姚彦突然整个人倒在他身上,赵珩良忙着扶人去了,手里的汤罐子一个不注意便被姚彦惊慌的手给打倒了! 鲜美的汤汁洒在赵珩良胸前,不是很烫,可也不舒服,这天本就热,再往身上“浇”一点汤汁,任谁也不会舒服。 “哎呀!”姚彦一脸抱歉的撑起身体,看了一眼自己脚下,“是我的错,被石子儿硌住脚,这一不注意就……” 他看着十分不好意思。 接着便掏出手帕为赵珩良擦着胸口处,“这煎蛋汤味儿大,洒的地方也多,还是别穿着了。” “大郎,你脱下来我带回去清洗完,再给你送干净衣服来。” 说着,姚彦便将帕子扔在一旁,伸出手就要去拉扯赵珩良身上的衣服,重点是他的左胸处,可就在那左胸处快要露出来的时候,赵珩良猛地翻身退了几步后站立。 他整个人红彤彤的,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熟了一般。 “你、你,”看着十分无辜的姚彦,赵珩良左顾右盼后,粗着嗓子道,“这可是在外面!不可太过孟浪!” 这小东西果然不是个正经的! 居然在这青天白日对他有想法!! 末了又想到那天对方给自己下药时,也是青天白日的,赵珩良的脸色顿时青黑加红,看着十分有意思。 “我只是觉得煎蛋汤的味道大,衣服不好闻。” 姚彦努力憋住笑,轻声道。 “我就喜欢这个味儿!” 赵珩良梗着脖子道。 “行吧,”知道没机会了,姚彦收拾好碗筷,“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半点不留恋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 赵珩良目瞪口呆地看着姚彦走进竹林。 他居然还有些失望。 等下午赵珩良出现在院门口时,刚好与回来的赵老头遇上了,赵老头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十分嫌弃地看着他,“身上什么味儿啊?这么埋汰!” 赵珩良:…… “是煎蛋汤的味道,”姚彦半点不嫌事大,一边清洗赵婆子找回来的菜,一边回着,“大郎说他就喜欢这味道。” 赵老头啧了一声,快步略过赵珩良,先一步进了堂屋。 赵珩良:…… 见他站着不动,姚彦将清洗好的菜放进一旁的篮子里,接着指了指灶房,“锅里烧着水,洗洗吧。” “啊。” 赵珩良闷头走进灶房,打了两次水进柴房旁边的小屋子,开始洗澡。 “进度怎么样?” 姚彦一边熬粥,一边问系统。 “已经快好了,”系统立马回道。 “动手,记住一定要轻一些!” “放心吧,系统出马一个顶百!”系统说完,便冲赵珩良放在架子上的上衣来了个隔空取物。 接着姚彦手里便多了一件衣服。 锅里的火正好,赵婆子又在择菜能看着点,姚彦趁着对方不注意快步出了灶房门,来到柴房旁边。 赵老头回来放了工具后便去那户人家吃晚饭去了。 小屋里穿好下衣,却怎么也找不到上衣的赵珩良十分疑惑,他明明拿了上衣的! “大郎,饭快好了。” 姚彦清咳一声,在外面叫了一声。 赵珩良吓一跳,“就快好了,你先过去吧!” “好。” 姚彦故意走了几步,听见声音的赵珩良松了口气,可又有些不放心,于是再等了一会后,才打开小屋门出去。 不想刚走几步,姚彦便从侧边跳了出来。 赵珩良吓得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环胸! “你没走!” “给你送衣服,”姚彦瞪了一眼他环住胸的手,将衣服递过去。 赵珩良又是一愣,“我的衣服怎么在你手里?” “也不知是谁粗心,把衣服落在这房门口。” 姚彦淡然道。 赵珩良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了,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见姚彦一直盯着自己,赵珩良还特意转过身穿。 姚彦:…… 没达到目的的姚彦在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见此,赵婆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了?” 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看赵婆子的姚彦脑瓜子猛地一抽,他怎么把赵婆子给忘了! 于是在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灶房时,姚彦厚着脸皮凑过去,“婶子,之前您说大郎左胸上有一个奇怪的胎记,您还没说完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赵婆子有些懵,自己说过吗? 可姚彦这么问了,她也来了兴,“可不,他左胸前的胎记别说在咱们村,就是在咱们整个镇子都罕见!” 见姚彦眼巴巴等着自己,赵婆子笑道,“他满月的时候,我大哥大嫂也来了,大嫂说大郎那胎记像极了一个字。” 姚彦忍住激动,“什么字?” “七,五六七的七字!” 姚彦攥紧手,微微垂头将泪意压下,是他,是他的大郎。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我居然比大郎聪明!苍天有眼,该我上场表演啦! 第27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收拾好灶房后, 姚彦打了水将脸和手清洗一番,接着找到和往常一般坐在院门口散凉的赵珩良。 他走过去在赵珩良身旁坐下,赵珩良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了移, 姚彦只当自己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此时天已经黑了,赵家在村里的位置比较高,在这院门口正好能瞧见村里大半个景象,此时还能瞧见好几家带着亮。 加上淡淡的月色, 以及偶尔飞过的一两只萤火虫, 显得宁静而清雅。 “县城是什么样的?” 正当赵珩良不知该如何与姚彦相处时,便听见对方问道。 他想了想, 开口回着, “很大, 有十个镇子那么大,人也多。” 说完又觉得说了些废话。 于是补救道,“县城除了县衙外, 还有县学院, 里面有几百个学子,朗朗书声即使路过也能听见……” 赵珩良将县城形容得繁华而又热闹。 “不过比县城更繁华热闹的地方多着呢,比如离咱们最近的柳城, 就是普通人家一个月最少也得花上二两银子。” 他们农家人,节省一点,两口子半年才用二两银子。 姚彦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们镖局一共有多少人?” 不料赵珩良却不说话了。 “放心,我没有坏心眼, ”姚彦轻笑,侧头看着赵珩良,对上对方略带窘迫的脸,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赵珩良闻言一愣,接着赶忙转过头看向外面的夜景,“我、我们镖局镖头三位,镖师十二位,趟子手……” 听完后,姚彦又问,“我记得婶子说过你是镖师,那你在镖局里面排第几位呢?” “按年龄排,我是老十,镖局里的人叫我赵十。” 赵珩良清咳一声,等脸上的热意散了些许后,回道。 两人就这么坐着聊些天南地北的话题,当然大多数都是姚彦在问,赵珩良回答。 赵婆子和赵老头坐在堂屋门口,听着院门那两个人的话语。 “大郎还死不承认自己对人家有心。” 赵婆子轻哼一声。 赵老头笑了笑,“男人嘛,都是这样,当初我对你也有心,可皮子薄,不敢上前和你说话,还是后来听说你快议亲了,我是难受得晚上无法入眠,第二天一早就求着娘去你家提亲。” 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赵婆子不禁露出怀念的神色,“老了,转眼咱们都成亲二十多年了。” “是啊。” 赵老头也微微一叹。 六月初正是杏子成熟的好时候,赵家院子左边有一棵杏子树,据赵婆子说,这杏树是赵珩良出生那年,赵爷爷找来种下的。 这棵杏子树上结满了杏子,一簇簇果实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赵珩良个子高,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便用竹钩子将挂满杏子的杏枝勾了过来。 “你小心点儿。” 姚彦举着个大篮子,赵珩良用另一手快速摘下金黄的杏子丢在那篮子里,因为是天然长成没有打农药,所以很多杏子都“破”了点皮,露出了一点点经过风霜的果肉,这种杏子的味道更好,也更甜。 就那么一棵杏树,居然摘满了四个大篮子,赵婆子夫妇看着就高兴。 “你舅舅最爱吃杏,你腿脚快,拿一大篮子过去,”赵婆子对洗手的赵珩良说道。 “彦儿也跟着去吧,”赵婆子对姚彦笑道,“今儿天不热,正好出去走走。” “好。”姚彦看了眼没有反驳的赵珩良,点头。 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在院门口说了许久的话后,赵珩良对他的防备少了许多,两人虽说甚少同进同出,可他们的关系却缓和了不少。 赵婆子娘家就在隔壁村,姓于。 走大路需要一个时辰,可走山路就只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即使今儿天不热,可走山林还是要凉快一些,再者姚彦也喜欢亲近大自然。 两个村离得近,自然婚嫁的也多,所以即便是条山路,也已经成型,十分好走。 说是提杏子给于大舅,可也不能真的只给杏子,赵婆子还准备了一条腊肉以及自己腌制的咸菜,都被赵珩良背在背篓里,那装着杏子的篮子则是放在最上面,杏子上还盖了点芭蕉叶。 赵珩良走在后面,姚彦走在前面,一路上也没遇见人,倒是见了许多小鸟,微凉的风配着时不时的鸟鸣声,以及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让姚彦愉悦地眯起双眼。 “前面有条小溪,可以坐下歇歇。” 刚听见水流声的姚彦还没说话,便听见赵珩良说道。 “好。” 他回头看了眼赵珩良。 赵珩良扭过头去看旁边的树。 “你会打猎吗?” “自然会的,”赵珩良点头,他打小就爱往山里钻,小时候没少被赵老头收拾,直到后面跟着师傅学了拳脚功夫后,赵老头才放心了些。 “那等得空了,我们一起去后山打猎吧,”此时的姚彦已经与赵珩良并肩而行了,发觉了这一点的赵珩良心情不错。 “行。” 翻过小山头,跟着就一直是下坡路,这段路比起之前的路来说就有些不好走了,许是因为这里的柴火多,赵大舅村的人来砍柴火时为了方便,直接拉下去的,所以原本还有些凹凸的路变得平滑。 这若是平底那自然是好的,可偏偏这是下坡路,要是没踩稳,狼狈地滑下去也不是少见的事儿。 因此赵珩良正担心姚彦会不会摔跤时,姚彦伸出手看着他。 赵珩良看了眼那白白嫩嫩的手,摸了摸脑袋后,“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便动作灵活的跑到旁边的林子里,没多久便蹿出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根手腕大小的棍子。 看着对方将棍子一头递到自己这边时,姚彦嘴角一抽,抬眼看向对方,“宁愿用棍子,也不愿意用手?” 谁知听了这话的赵珩良面色红红的,却也没说话,只是将棍子又往他这边递了递。 姚彦也反应过来那话有些怪异,于是也不再别扭,乖乖的伸出手抓住了棍子。 就这么走了一炷香左右,他们总算是出了林子,村里的面貌也尽收眼底。 比起赵家所在的村里来说,这个村子的生活条件似乎要好一些,光是青砖瓦房,姚彦便瞧见好几家。 “那就是我大舅家,”收好棍子的赵珩良指着村子中间的青砖瓦房道。 于大舅是个老童生,现在在村里做夫子,也不是不想考秀才,可成亲后孩子都出生了,他还是没考上,索性就不考了,将希望寄托在三个儿子身上,谁知三个儿子一个爱武,一个爱商,另一个天资愚笨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原本还想着赵珩良能走科举之路,可赵家的条件不怎么好,再者赵珩良又是个好动的,根本念不好书,没希望的于大舅只能将赵珩良和自己的大儿子于成武送到回乡的武将那里拜师学艺。 可学成之后,于成武做了捕快,赵珩良成了镖师。 为此于大舅虽不满意,可也觉得这是命了。 姚彦他们到于家的时候,家中只有于成武的妻子和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 这是一对龙凤胎。 姚彦注意到。 于大嫂见赵珩良带着一个陌生青年过来有些意外,不过待赵珩良介绍后,于大嫂也十分热情的招待着。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见见于大舅的。 好在没等多久,于大舅便回来了。 于大舅今年五十岁,长得胖胖的,留着八字胡,那双眼睛倒是与赵婆子挺像,不过却多了几分威严。 “大舅。” 姚彦跟着赵珩良一起叫。 于大舅微微点头,他对姚彦也有些好感,毕竟自己的亲妹子是被姚彦亲娘家的人送回来的。 “什么时候去县城?” “还没得到信,不过也快了,”按照往年休息的时间,赵珩良回着。 于大舅点头,“你成武哥前儿个也回来待了两天,武考即将开始,你真不去?” “大舅,”赵珩良苦着一张脸,“就算我武考过了,文考也过不去的。” 他舅舅总想着自己能走科举之路。 于大舅闻言脸上有些遗憾,不过赵珩良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他提一提可以,却不能逼着对方做。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后,于大嫂将洗好的杏子端出来,龙凤胎高兴地直叫,于大舅的脸上也因为孩子们的兴奋而多了几分笑颜。 于大舅两口子是跟着大儿子于成武生活的,在三个儿子都成亲后,于大舅便把家给分了。 二儿子于成才一家并不在村里,他们住在镇上,三儿子于成文一家倒是在村里,而且就住在不远处,不过于成文向来怕于大舅,平日里没事儿是不会回来的。 听闻赵珩良来了后,于成文提着酒过来,和他说了说话,于大舅也不拘着他们,挥了挥手便让他们年轻人说话,自己带着龙凤胎出门遛弯去了。 走之前还嘱咐赵珩良他们在这里吃午饭。 “我想去县里找点事儿做,”于成文脸色有些发苦,他看着面前的青砖瓦房,“大哥和二哥一个在村里盖了青砖瓦房,一个在镇上买了房,可我和你三嫂还住着老房子,我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赵珩良闻言皱起眉,“成文哥,你不能这么想,要我说你手雕那么好,去县城盘个铺子,早晚会出头的。” “话是那么说,”于成文显然不自信,“可县城铺子多贵啊,再说我要是找爹借银子说是去开铺子,他只会骂死我。” 当初于成才从商时,还挨了一顿打。 说到这,于成文也不提这事儿了,转而说起其他事。 姚彦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赵珩良怕他无聊,和于成文说了会话后,便带着姚彦在村里转悠,最后在回来的时候遇见于大舅,几人便一块儿回到于家。 吃了午饭后,赵珩良和姚彦告辞,他们原路返回,来的时候这边走的是下坡,现在回去就得走爬坡了,还是那根棍子,一直到翻过山头走稍缓的下坡路才好些。 回到家时,就赵婆子在家,她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彦儿累着没?” 一眼也没给自己的亲儿子。 赵珩良老老实实的拿出于大舅他们给的东西,都是自家做的小菜,全是心意。 “不累,可好玩了,”姚彦双眼亮晶晶的对赵婆子描述。 赵婆子在那个村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是清楚那些人或者事的,可从姚彦的嘴里听来却觉得像是另一个地方,新奇极了。 两人说话间,姚彦也注意到某人将那根棍子拿到了自己房间,他闷头一笑,憨子。 天色还早,赵珩良准备下地干活,姚彦也觉得闲着没什么意思,所以也拿着镰刀背上背篓跟着赵珩良去了地里,他去打猪草。 赵婆子也没拦着,早晚都是一家人,趁着现在热乎劲还在,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要不了多久大郎就得回县城了,得在他离开前把事儿定下。 今天赵珩良干的都是一些轻巧活儿,比如锄草啥的。 姚彦和他一块儿往地里走时,也遇见了不少村民。 “那个打秋风的还没走呢?” 村民甲皱眉看着姚彦的背影与同伴道。 “走什么走,”村民乙翻了个白眼,很是嫌弃自己的同伴消息不到位,“人家赵婆子说要给他娶媳妇呢!” “不是吧!”村民甲震惊了,“她自己的亲儿子都还没着落呢!怎么想着这个不相干的人?” “说起来这赵大郎也怪异得很,自打他进了镖局后,那吴媒婆就没少往他们家走,可赵大郎的事儿一直没定下来,”一直没插嘴的村民丙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前些日子倒是有风声,说赵家要和王家结亲,可王家后来没应话,这事儿算是没成。” “你们说这赵大郎莫不是身体有问题吧?” “这……” “这还真不好说。” 几人面面相觑,接而噗嗤一笑。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不行”了的赵珩良正在埋头苦干,爹娘年纪大了,地里自己能做的活儿就多一些,也好让老两口没那么辛苦。 等他们忙完回到家时,赵婆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煮了腊肉,都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夹一筷子放在嘴里,那浓郁的腊肉香便让人折服不已。 那煮在腊肉汤里的豆子也十分入味,下饭得很。 因为赵老头在帮忙的那户人家吃饭,所以赵婆子还给对方留了一碗起来,她今儿叮嘱过对方,晚饭少吃一点,回来吃好的。 赵老头没多久便回来了,赵婆子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让他赶紧吃,“我去找大郎说说话。” 说完,赵婆子便找到刚和姚彦说完话,正准备回房歇息的赵珩良,姚彦已经进房间有一会儿了。 “娘?” 赵婆子将他拉进房间,低声问道,“之前说要考虑,现在还没考虑完?” 赵珩良红着脸,“……他挺好的,但是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他刚满十九没多久,可以再等等。” 再等等 赵婆子看着面红耳赤的儿子,开始思索着这句话,要说培养感情,也确实该培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再者他们两个就算早早的成亲,也不会有孩子,彦儿现在没地方可去,这里也是他的家…… 于是赵婆子点头,不过还是叮嘱着,“你可别以为人家住在咱们家,就没人惦记了,前不久何家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昨儿是何家,明儿还不知道是谁家呢。” 赵珩良立马紧张了,“娘!彦弟都说心悦我了,定不会离开的。” “哎哟,背着人家,就知道叫人家彦弟了?”赵婆子打趣着,“白日里怎么不见你也这么叫人家?” 赵珩良炸毛,“娘!” “反正你自己掂量着,不久后你就去县城了,能见到的时候自然也少了,还不趁热打铁把事儿给定下。” 赵婆子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家炸毛儿子,“不说成亲,订亲总要的吧?” 赵珩良陷入沉思。 翌日。 姚彦和赵婆子做好早饭,却不见赵珩良出来吃饭,他有些疑惑,而且今天早上他就没瞧见过对方,以往赵珩良起来不是打扫院子,就是拿出锄头在那修修打打的。 “大郎不吃吗?” 姚彦问道。 “今儿一早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儿疯了,不用管他。” 赵婆子半点不在意。 姚彦戳了系统,系统让他支付一积分。 还欠了一屁股账的姚彦索性不理会了,反正对方会回来的。 可一连三天也不见对方踪迹。 姚彦有些着急了,立马支付积分。 系统给他发了个小地图,只能瞧见属于赵珩良的那个小红点在一片山林之中。 “他去山里做什么?是咱们这后山上吗?” “不是。” 多的系统就不说了。 姚彦怒极。 不说姚彦,就连赵婆子都有些担心了。 “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会不会是回县城了?”赵老头抽着旱烟回着。 “不会吧,”赵婆子摇头,见姚彦站在门口张望,也心疼,“这天快下雨了,彦儿进来吧。” “我再等等,”姚彦心里不踏实,越听要下雨了越不踏实。 可没多久他便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叫,接着便瞧见有些脏兮兮的赵珩良出现在转角处,他连忙迎上去,“大郎!” “回来了?” 见姚彦跑过去,赵婆子也利索地起来跟着来到院门处瞧,结果就瞧见自己那憨头儿子一手提着一只大雁,脸上带着傻笑。 “臭小子!” 赵婆子露出笑,招呼着赵老头进灶房烧些热水,好给赵珩良清洗。 “这几日你就去抓这个了?” 看着赵珩良手里的大雁,姚彦的眼睛有些热。 “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赵珩良盯着他,“你若不负我,我也定不会负你。” 姚彦噗呲一笑,“你在向我求婚?” 求婚? 赵珩良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字很贴切,“对,这是我为你捉的大雁,喜欢吗?” 看着那对虽然受了点伤,却精神不错的大雁,姚彦点头,“喜欢,你先去收拾收拾自己,这几天饿坏了吧?” “还好,我打了兔子吃。”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院子里走。 等收拾好自己,又吃好了饭后,赵珩良也没去休息,而是用木板做了大雁的小屋,还用伤药给它们上了药,照顾得十分精心。 “等成亲的时候,它们一定活蹦乱跳的。” 趁着看热闹的赵婆子和赵老头不在,赵珩良对旁边的姚彦如此道。 瞧着脸不红的赵珩良说起成亲的事儿,姚彦蹲下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赵珩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着,“当你笑的时候,我的心也为你的高兴而高兴,当你皱眉的时候,我的心会闷闷的,想要知道你烦闷什么,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我一直没成亲的原因,一是我没有遇见喜欢的男子,二是我时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竹屋,还有一个人……” 说到这,赵珩良有些不好意思了。 “继续说啊,”姚彦催促着。 赵珩良见他没生气后,才小声继续道,“那人和你的身形极为相似,在你没给我下药之前,我梦里一直都是无声无脸的,可在你下药之后,那梦中人的声音和脸与你一模一样。” 姚彦眯起桃花眼,看着有些心虚的赵珩良,“所以,你到底是喜欢梦里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都、都喜欢,”赵珩良的脸黑红黑红的,“现在的你,更喜欢。” 说完,还没等姚彦高兴,他又问道,“所以,那天你给我下的药当真只是迷药,没有其他的吗?” 姚彦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而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药。” “喝了药的人,不管是做梦,还是在现实中,都会喜欢上下药的那个人。” 赵珩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傻乎乎的撸着大雁的脑袋,“那、那药贵不贵啊?” “贵你个大头鬼啊!”姚彦十分不客气的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我说什么你都信?” 赵珩良也不觉得疼,反而笑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有这种药,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富贵公子下非给我这个穷小子下呢?” “……可能是我眼瞎吧。” 姚彦满眼沧桑的叹气道。 赵珩良:???不是心悦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两更合一,笔芯。 第28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赵珩良打了大雁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村子, 在赵婆子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少媳妇婆子过来打听,是不是好事将近。 赵婆子眉开眼笑的, 却也不直接回话,弄得大伙儿心里痒痒得厉害。 王婆子从河边回到家中时,还叹了口气,见此正在绣手帕的王岚抬起头, “怎么了娘?” 看着出落得十分靓丽的闺女, 王婆子走过去低声道,“先前你还不愿意, 人家赵大郎已经打了大雁回家了, 看来好事将近。” “是吗?” 王岚有些惊讶, 更多的是高兴,“这是好事儿啊!” 上辈子赵珩良可是未成亲的,若是这辈子能找个心意相通的过日子, 自然是好事一桩。 见她真心为赵珩良高兴, 王婆子无奈一笑,“你这孩子……” “大家都说你打回来的大雁比家里养的肥鸡还大,好家伙, 听着就恨得亲自去看几眼,不过今早我去瞧了瞧,还真是大。” 山边,赵珩良与两个青年男子正一边砍柴,一边说话, 现在说话那人叫张三,旁边弯腰捡柴的叫李四,在这村里, 这两人与赵珩良的关系算是比较亲近的那种。 “可不,”李四直起身,脸上带着无奈,“我家那婆娘听得满脸羡慕,回家还说我当年打的雁小得和鸡崽儿似的,这可冤了我,再怎么说也比鸡崽儿大啊。” “哈哈哈哈,李四你还别提当年你带回来的雁,那毛都没几根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张三捂住肚子笑个不停,赵珩良也跟着笑了。 “他是事先瞧见了那受伤的大雁,接着用陷阱抓住的,”赵珩良当时被李四拉着去作伴,亲眼瞧见对方下手。 “这么说那大雁还是被人打下来,却没要的?” 张三又是一阵笑,李四见此赶忙道,“可别笑了,要是被人听见传给我婆娘听,我可就惨了!” 两人又是一阵笑闹,接着李四看向赵珩良,“大雁现在有了,你啥时候送雁呢?” “已经送了。” 赵珩良想起姚彦逗弄那两只大雁的场景,露出一口大白牙。 “送了?” 张三与李四对视一眼,张三疑惑道,“今儿我来找你的时候,那大雁还在家呢。” “是啊,”李四纳闷了。 这送雁可得新郎官自己去,如果真送了,赵珩良也不该和他们在这里打柴啊。 赵珩良清咳一声,他是清楚张三和李四为人的,也不怕他们出去胡乱说话,“我定下的是彦弟,话说到这。” 看着震惊的两人,赵珩良又道,“我现如今家底单薄,还不能在县城安家,在我外出之时,还请两位兄弟多照看我父母以及彦弟。” 这话张三李四是经常听的,不过之前赵珩良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是说照看父母,现在倒是多了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 接着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赵珩良。 “你是认真的?” 赵珩良点头。 张三微微皱眉,“娶男妻争议大,你想过没有?” “想过,”赵珩良点头,“我原本打算这辈子若是没遇见合适的就不成亲,存好银子在县城买了房,就把爹娘接过去,现在定了彦弟,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成了亲,咱们一家就搬去县城住。” 县城迎男妻的人家并不少,比起乡下,那边的包容度会多一些,家人也会过得舒服些。 见赵珩良已经想好了,李四与张三也不再劝,不过他们也听过姚彦在村里的风评,有些怕赵珩良看不清,所以中午两人将柴火放回家后,便提着小菜和酒来赵家吃饭。 赵婆子和赵老头自然是高兴的,赵珩良常年不在家,这两个小辈没少帮他们干活。 姚彦见来了客人,原本准备的三菜一汤改成六个菜一汤加凉拌菜。 因为姚彦一直在灶房忙活,一直到吃饭时,张三李四才和他说上话。 姚彦的话不多,可说话有礼,行事有度,这让张三和李四心安了不少。 从赵家出来后,李四先开口,“看来有些事还真不能听别人说就信了。” 张三点头,想到姚彦的模样,他清咳一声,凑到李四跟前,低声道,“别说,那人的风姿咱们村大多数姑娘还比不了。” 李四一惊,连忙往后看了一眼,没发现赵珩良后,才踢了张三一脚,“你可别乱来!” 他们三人中,就数张三最风流,好在成亲后收敛了许多,现在听见他这话,李四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张三幽幽的看着他,“我是那种挖兄弟墙角的人?我只是感慨咱们突然多了个大哥,以前也没发现大哥好这一口啊。” 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我这皮子也不错吧?当初大哥有没有对我……” “做梦吧你!” 李四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张三噗嗤一笑,追了上去,“逗你玩的呢,哈哈哈哈……” 翌日,赵珩良带着姚彦去打猎。 刚进山不久,姚彦便瞧见熟了的山桃,只不过这山桃树矮枝上的果实已经被摘完了,就高处还有十几个,看着红彤彤的。 “等着。” 赵珩良放下背篓,三两下便爬上了树,接着手脚灵活的勾枝摘桃,姚彦看得心惊,那山桃树可不怎么结实,“行了行了,摘几个尝尝就行了,快下来。” 赵珩良应了声,等他下来的时候,衣服兜里全是红透了的山桃,冲着姚彦嘿嘿笑着,然后带着他往西边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一条暗沟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水流去哪儿了?” 瞧着那一小圈水坑,姚彦凑过去瞧。 “这下面,”赵珩良指了指旁边,姚彦果然瞧见那里有一个小孔,这水坑的水便是慢悠悠往那边流的。 “真甜,”咬了一口赵珩良洗好递过来的山桃,姚彦双眼一亮,接着将手里的桃子递到赵珩良嘴边,“尝尝,可甜了。” 赵珩良看着面前被咬了一口山桃,以及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东西,最后喉间一滚,还是垂头咬了……一大口。 看着手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桃子,姚彦嘴角微抽,索性让赵珩良全吃了,自己再洗一个。 赵珩良吃得美滋滋的,两人在这里休息了片刻后,将剩下的山桃包好,准备回去给赵婆子他们尝尝,接着洗了手继续往前走。 “嘘,”走了一会儿后,赵珩良拉着姚彦蹲下,接着姚彦便看着对方抽出木箭放在木弓上,对准不远处微动的草丛一放! 一阵叫声从那草丛中传来,赵珩良跑上前将中箭的灰色野兔提起来,“还挺肥。” 姚彦看得一愣一愣,“这么简单?” 赵珩良点头,将兔子扔进背篓里,两人继续往前。 期间瞧见了红色的野山果,赵珩良讨了些能吃的过来给姚彦,姚彦一路上除了吃东西,就是蹲在草丛看着赵珩良发箭,捡猎物,直到背篓都快装不下后,赵珩良才带着姚彦下山。 他们走的不是山坡上那条路,背篓里装满了猎物,还是低调些比较好,赵珩良带着姚彦走小路,小路可以直接到他们家杏子树旁边的山路上。 他们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可也过了晌午很久了。 赵珩良收拾猎物,姚彦进灶房打开锅盖便瞧见赵婆子给他们留的饭菜。 “大郎!先吃饭吧!” “哎!” 这是第一次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人,姚彦时不时就给赵珩良夹菜,赵珩良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傻极了。 吃过饭后,姚彦帮着烧开水处理猎物的皮毛,等赵婆子回来时,灶房里挂了三只山鸡,四只兔子,灶台上还放着山桃和几种红艳艳的小野果。 “哎哟,这收获不小啊,”赵婆子笑道。 “我还瞧见了条大蛇,”赵珩良抬起头,“不过正在蜕皮,就没抓。” “大蛇?” 姚彦一愣,“我咋没瞧见呢?” “它蜕皮不好看,我怕吓到你,就没跟你说,”赵珩良拿起斧头,准备去后院劈柴。 姚彦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赵婆子笑眯眯的戳了戳赵老头的胳膊,“好事儿啊。” 赵老头抽了口旱烟,点了点头。 赵珩良劈柴的时候特别好看,他举起斧头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就会拱起来,充满了力量。 姚彦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啧,瘦叽叽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那么大的块头。 将所有需要劈的柴火劈完,赵珩良的短衫都有些湿了,姚彦递过去一碗清凉的薄荷水,赵珩良喝下肚后觉得浑身通爽不已。 那两只大雁的精神也好,已经开始吃东西了,而且还不打架,很好相处的样子。 吃过晚饭没多久,李四匆匆而来,“大哥,我三伯今儿去县城的时候遇见你们镖局的人,让他带个话回来,让你最迟后天就得去县城。” 这个消息让姚彦和赵婆子他们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送走李四后,赵珩良回到堂屋,原本有说有笑的赵婆子脸色有些失落,见他回来,赵婆子又道,“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和彦儿给你做的鞋子你也带上。” “嗯。” 赵珩良偷偷去看姚彦。 姚彦半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为了不那么赶时间,赵珩良第二天下午便准备去县城。 姚彦拿出一套衣服给他,“这是我用婶子给我的布料,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应该是合身的,你拿去穿。” 赵珩良抱着那套衣服,看着他,“我可能要三个月才能回来。” “……你们镖局还招人吗?” 闻言,赵珩良却皱起眉头,“不行,太危险了,你在家……挺好。” 背着大包袱的赵珩良更像一个憨憨,可姚彦却笑不出来。 就在赵珩良要走到转角处时,他又突然回来了,姚彦和赵婆子夫妇一愣。 “我忘了东西。” 赵珩良清咳一声,进房间没多久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根丑兮兮的……棍子。 姚彦:??? “你拿棍子干啥?” 赵婆子一脸不解。 可赵珩良却红着脸看了眼姚彦,不答话,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后,便快步离开了。 等过了转角处,瞧不见后面的家人时,赵珩良又把棍子调头握住,这头是姚彦握过的,他现在就好像是牵着对方的手,踏实而幸福。 从系统那里得知赵珩良想法的姚彦忍不住扶额。 第29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家里少了赵珩良一个人, 气氛有些低迷,好在有姚彦调节气氛,说起秋收的事儿。 这才将赵婆子两口子不舍的心思拉了不少回来, 赵家的地不少,赵珩良这些年拿回来的银子一大半都用来买田地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赵婆子给他存着娶媳妇用的。 赵珩良今儿不在家吃晚饭,姚彦做饭的心思都少了些,加上赵婆子的牙有些疼, 姚彦索性熬了菜粥, 再去村尾卖豆腐的钱家买了两块豆腐回来,用红薯粉哄出白油豆腐, 既有盐有味, 又不辣口。 赵家这边吃着饭, 赵珩良那边才进县城,县城门在他进来后便关上了。 “咋这么晚了才回来?” 守城门的正好是赵珩良一关系不错的兄弟,赵珩良将棍子别在包袱上收好后, 才回答对方, “明儿太赶,所以选择今天回来,县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说着还递了一根裹好的旱烟过去, 那是赵老头给赵珩良的,赵珩良不抽旱烟,可却能拿来做人情。 守门兄弟接过旱烟,他虽然年轻,可就是好这一口, 家里的婆娘又不喜欢这个味道,只有在外面偷偷抽,打打牙祭。 “还真有新鲜事儿, ”他将自己小小的旱烟杆拿出来,接着将旱烟往里面一装,冲着赵珩良低声道,“不过挺隐秘的,好像是上面丢了什么人,正满城搜找,可找了好几天也没踪迹,现在留了一部分人在县衙,另外一部分人离开了。” 人? 赵珩良微微皱眉,守门兄弟已经狠狠吸了几口旱烟了,见他皱眉,对方又道,“殃及不到百姓,我估摸着是个大人物出什么事儿了,上面不敢大肆寻找,又或者说是……” 他凑了过来,声音更低,“这几天县城的动静都是故意透出动静的,贵人里面的腌臜事儿多了去了,这指不定就是其中一个。” “行了,天色也不早,你又赶了那么久的路,先回去吧,改天兄弟空了请你喝酒!” 守门兄弟抽了旱烟后,显得格外豪气。 赵珩良露出笑,“成,那我就先回镖局了。” 说完,赵珩良便冲那人挥了挥手,转身往镖局方向而去。 到了镖局后,赵珩良看着紧闭的大门,上前敲了敲,很快一个缺了条胳膊的中年汉子就将门给开了。 “老十回来了啊?” “刘叔,”赵珩良又拿了一小包裹好的旱烟递过去,“我爹给的。” “这可是好东西,”刘汉子嘿嘿笑着用独胳膊接了过去,然后冲里面叫了声,“老十回来了!还有饭菜没?” “有有有!还是热的呢!”很快,一个汉子的大嗓门便从堂屋传了出来。 “老十!来过两招!”一光头大汉跑出来。 “哎哟你个傻王八,人家老十才回来饭都没吃呢!” 他媳妇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接着冲赵珩良笑道,“别理你三哥,他脑子缺根弦!” “三哥,三嫂,”赵珩良笑着叫道,很快就被王老三拉去了堂屋。 第二天,赵珩良和王老三还有几个趟子手驾着马车离开了县城。 瞧着赵珩良移动的小红点,姚彦忍不住去戳了戳,“这傻子。” 就在这时,院子里出现了姑娘的声音,姚彦从灶房出去,便见到王岚提着一个篮子,正和赵婆子说话。 那篮子里是桃子,个头比赵珩良摘的山桃大一些,红一些,一看就是自家地里养出来的。 王岚将那篮子给了赵婆子后,也看向姚彦,她都快忘了以前的姚彦长什么样子了,今儿一瞧,确实颜色极好,村里好多姑娘都是比不上的。 瞧瞧那白皙的皮肤,不染自红的唇,还有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依旧迷人的桃花眼。 王岚收回视线,在脑子里不断提醒自己,这人是个毒瘤!是会害赵家人的混蛋! 想着,她再次侧头时,便嘴角带笑看着姚彦道,“这就是姚公子?” 放好桃子的赵婆子出来正好听见这话,她回道,“是呢是呢,彦儿,这是王家大姑娘,性子极好,以后就是你和大郎的妹子,不用太拘束。” 王岚掩嘴一笑,眼里却冷然,“姚公子与我才第一次见面,还有些不熟悉。” “王姑娘说得对。”姚彦一本正经的点头。 赵婆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姚彦却已经拿起镰刀,说要去打猪草了。 “行,快去快回,”赵婆子叮嘱着。 姚彦点头,没再给王岚多余的目光,直接背着背篓出了院门。 王岚见此微微皱眉,瞧着眉开眼笑的赵婆子,忍不住上前抱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婶子,姚公子这人……” “彦儿怕生,”赵婆子反握住她的手,“不过人是极好的,和大郎也相处得极好,小岚啊,以后谁欺负你,你尽管说,你大郎哥和你姚哥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想提醒对方的王岚嘴角微抽,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姚彦就已经收服了二老的心,果然手段高明。 可惜现在大郎哥不在,防备不了对方。 王岚左思右想后,只能想出每日过来瞧瞧二老,一旦发现不对,就让村里把姚彦抓起来! 已经到地里的姚彦自然清楚王岚对他的敌意,这不但不让他难过,反而觉得高兴,为赵珩良,也为赵家。 王岚作为重生者,心却不坏,更没有像有些重生女,觉得上辈子嫁错了人,重活一世就想着嫁给自己知道的、日后会成为贵人的男人,王岚很清醒,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也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反正姚彦是十分佩服这样的姑娘。 而此时他十分佩服的姑娘正偷偷都在一旁的竹林里,盯着打猪草的他。 “还真在干活儿?” 王岚觉得惊奇极了,对方不是应该装模作样吗? 这条路走的人多,王岚不敢多留,她出了竹林后便往自家方向走去,不想在半路上瞧见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此时正拿着一本书站在溪边,一手轻翻着,许是听见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头来,一张俊秀的脸庞映入王岚眼中。 王岚只觉得心中的恨意快要迸发出来了! 再看这厮穿着白衣那模样,只觉得装模作样难看至极,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觉得对方白衣如嫡仙呢?一定是瞎了! 她忍住恶心,垂着头,面无表情地从李秀才身旁快速经过,见她走得如此之快,李秀才捏紧手里的手,却未开口。 半晌后,李秀才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离去,“居然向我使欲情故纵这招!” 他自懂事起便知村里好些姑娘都对他有意,其中家中条件最好的便是王岚,首先她是独女,陪嫁一定不会少,且不会有兄弟拖后腿,只要对方心悦自己,就算聘礼少了些,想来也不会计较,甚至会多补贴点嫁妆。 于是李秀才便时不时制造一些小偶遇,惹得对方面红耳赤,却又因为羞涩不敢上前搭话。 今日李秀才是特意过来的,近日他囊中羞涩,回村时又听闻李老娘说王赵两家差点结成亲,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于是他便故意收拾一番,来这里“偶遇”对方。 原本李秀才打算,只要对方上前与自己搭话,他便与其多说几句也无妨,不想王岚这般作态! 李秀才自视清高,自然不会觉得王岚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一定是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才会这般行事。 王岚几乎是小跑回到家的,王家夫妇并不在家,王岚走进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便是一阵哭泣,她的手不知不觉放在小月复出,一想到前世那般凄苦都是拜李秀才一家所赐,她就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今晚上要下雨啊,”傍晚,赵老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色,突然道。 “瞧着是有几分像,”赵婆子连忙出去瞧,看完后也有些愁,“也不知道大郎他们有没有落脚的地儿。” 走镖自然是风餐露宿,能在夜晚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那是十分好的事,可大多数都是借住树下方,吃点干粮,半睡半醒。 此时赵珩良就吃着干巴巴的大饼子,和王老三坐在大树下方,其余人也在旁边烤着火,吃着简单的干粮。 “瞧你那样儿,“王老三三两下将饼子塞进嘴里,接着灌了一口酒后,瞅着赵珩良道,“莫不是回家一遭,就有了心上人?” 赵珩良吃饼子的动作一僵,接着王老三便瞧见对方耳根通红,面带别扭。 他瞪大眼,“你真有了?” “谁有了!”赵珩良瞪眼。 “咳咳,”王老三连忙摆手,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说说,是你自己相上的,还是长辈瞧上的?” 赵珩良瞥了一眼十分八卦的王老三,将饼子慢慢吃完后,才掏出帕子擦了嘴,“都有吧。” “啧,”王老三坐直身,十分嫌弃地看着他,“还傲上了,就你这模样,真不知道人家看上你啥。” 赵珩良挺直背脊,十分骄傲,“看上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是瞧他想我想得可怜,这才应了他。” 王老三听得牙酸,却又好奇这是不是真的,“你不心悦对方,怎么会觉得对方可怜?” 怎么会觉得对方可怜? 赵珩良的右手轻轻摩擦着那根棍子,梦里他见过太多次对方可怜求饶的模样了。 想到这,赵珩良喉间滚动。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别人对我承诺几天之内要帮我的事儿,而且那个事很重要,但是呢这几天也没说是哪一天能完成,我就会很焦躁,总觉得会出问题,心里烦躁躁的,要疯了。 第30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赵珩良回过神后直接起身, 拿着棍子说是去出恭。 王老三见此噗嗤一笑,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赵珩良的某处,“都是男人, 能理解,不过还是早些把婚事定下,以后想了回家也能有个热乎人。” 赵珩良翻了个白眼,快速离开。 王老三则是凑到火堆旁, 开始听别人说鬼故事。 等赵珩良回来时, 他们还在聊那女鬼是怎么勾得书生魂不守舍的。 赵珩良并未细听,而是拿出擦刀的帕子将棍子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遍…… 赵家大郎不在家, 可王家姑娘却每天都会去赵家, 这让村里有心观察的人发现后, 开始聚在一起说闲话。 “赵大郎都不在家,她咋天天去呢?” “我觉得她不是为赵大郎去的,”一婆子笑得有些猥琐, “那姚家公子长得不比赵大郎强?现在的姑娘就喜欢白白净净的。” “白净有啥用, ”另一婆子嫌弃地摆摆手,“若是个书生以后还能考取功名。” “我琢磨着你这话说得对,”中年妇人接着道, “你们想想,之前赵家不是有结亲的意思吗?可王家没应,那王家姑娘指定不是为了赵大郎去的。” “那还真瞧上姚家那个了?” “说不定和老何家想的一样,毕竟老王家就那么一个闺女,和老何家一样啊!” 这么一说, 大伙儿纷纷点头,觉得十分有理。 于是在王岚和姚彦不知情的情况下,村里便开始流传王家看上姚彦, 想让姚彦做上门女婿的话了。 李四听了自家婆娘回来说的话后,立马皱眉将对方说了一顿,“这闲话你也听?以后少和那群媳妇婆子参和说东道西的!“ 李四媳妇微微眯眼,“你今儿怎么这么冲?担心谁呢?” “谁也不担心,只是觉得你们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会让人难做,”李四背着手脸色不怎么好看,“再说那是我大哥家的人,你们这么说,我当然不高兴。” 听出李四维护的是姚彦,李四媳妇脸色顿时明媚了些,“好了好了,以后我不和她们多说就是了。” “也亏得张三不在村里,不然听了这话也会恼的,”李四见她应下,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赵婆子和王婆子自然也从亲近的人那里听说了些,赵婆子回到家时将村里暗地里说的那些话与姚彦一说,姚彦有些无语,“这王姑娘每回来不是送东西,就是过来请您描花样,怎么就被他们传成这样了?也幸亏大郎不在家,否则更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赵婆子仔细一想,更气了,“可不就是!这些人都是碎嘴了,看着吧,早晚会遭报应!” “没错!” 赵老头在一旁直点头。 而王婆子回到家说气也说不上,而是皱眉拉着王岚追问,“……她们都这么说,你真看上那姚彦了?” 没等王岚说话,王婆子又扭头对王老头道,“我之前咋没想到呢?这老何家能招上门,咱们也行啊!” “胡说什么呢,”王老头裹着旱烟,头也不抬,“哪个汉子愿意入赘的?” “那外头男妻男妾那么多,可比上门招人说多了,还不是照样过日子,”王婆子翻了个白眼。 王岚连忙拉住她,“娘,我对姚彦没心思,我只是觉得姚彦这人心术不正,大郎哥又不在家,加上、加上我最近做梦,梦见那姚彦居然给婶子和赵叔下毒,所以心里不安,这才多往那边走了走。” 王婆子与王老头对视一眼。 “真的?” “真的,”王岚连点头,“那梦可怕极了,我醒来时吓得一身冷汗。” 王婆子仔细回想自己与姚彦说过话的时候,“那到底是梦,我瞧着那孩子不像个坏的,还挺勤快,他们家现在做饭大多数都是那孩子做,这男子能做好饭好菜的,咱们村数不出五个。” “就因为他做饭,我想到那个梦才担心呢,”王岚咬唇。 王婆子揉了揉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不过村里说得那么难听,你最近还是少往那边走,明儿我去你婶子家说明情况,也请她别因为你没去而多心。” 不过王婆子到底是有些心动招上门女婿的事儿。 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王老头被她折腾得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咋啦?” “你说咱们招女婿行吗?” 王老头叹了声,“怎么还惦记这个?” “老何家都能,咱们也能,”王婆子越想越觉得可行,可王老头一句话就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你忘了,咱们姑娘心悦的是那李秀才,你也不想想,一个秀才老爷,能入赘咱们家?不要他老娘了?” 说完,王老头便躺下继续睡了。 翌日。 姚彦刚拿起锄头,王婆子便来了,她对姚彦笑道,“这是要下地啊?” “王婶子好,”姚彦笑道,“岩头下面那块地得收拾出来种豆子,眼看着就要入秋了,秋收又忙得很,索性趁着这几天得空去翻出来。” “真是勤快的孩子,”王婆子越看姚彦越觉得喜欢,赵婆子从茅房出来便瞧见王婆子那一脸看女婿的模样,她顿时一个激灵,赶忙上前。 “彦儿你去忙,哎哟王妹子,你可好久没来我这坐坐了,”赵婆子故意挡住王婆子的目光,姚彦憋着笑,离开了。 王婆子又回头看了几眼,接着对赵婆子道,“之前老何家那事儿没成?是他不愿意?” “不愿意,”赵婆子清咳一声,“在咱们家挺好的,做什么上门呢,来,这点心是大郎之前买回来的,你尝尝。” 王婆子也没动手吃点心,她在听了赵婆子那不愿意的话后,便失落了许多,李秀才是好,可他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又是个傻乎乎的性子,以后李秀才要是成了举人,那岚儿真能坐稳举人夫人的位置吗? 他们宁愿王岚嫁给一个知根知底,就算是个穷小子,庄稼汉都愿意,可读书人的脑子,他们是真担心。 “王妹子?” 见王婆子发神,赵婆子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王婆子这才回过神,“没事儿没事儿,我是说……” 她们这边聊着,姚彦还没到地里便瞧见迎面走来的王岚,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姚彦,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若你敢做出对不起婶子他们的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王岚知道现在的情况,她是不能时时去赵家了,只能选择威慑一下姚彦。 姚彦虽然不害怕,但也好奇她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于是问道,“你觉得我会怕你?” 谁知王岚轻笑一声,走到姚彦面前,“你说,我若是叫非礼,你会如何?” “……我最多被打一顿,你可就坏了名节了。” 姚彦微微皱眉。 王岚见他没生气也没惊慌,反而淡定反问,也有些疑惑,“坏了名节你就得娶我,可我家要招上门女婿,你若是不同意,我爹还有我那些叔叔伯伯就打你打得同意,而成亲后,我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更别想碰我,打我们家的主意。” “这样听来确实算一种惩罚,”姚彦将锄头放下,王岚立马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见此姚彦又将锄头扛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婶子他们做什么,他们是我的家人。” 姚彦对上王岚不信的眼睛,“我是认真的。” 说完,姚彦便接着往地里走。 王岚站在原地,不管姚彦说的是真是假,可那梦里对方就是那么歹毒,她不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相信对方。 王岚走后,有些距离的大石后方便走出一脸色发青的人,李秀才想起昨日李老娘回家说的话,今儿又远远瞧见王岚和姚彦说哈,越发觉得那传言是真的了。 “水性杨花!” 李秀才咬牙切齿地骂道。 骂完,又脸色阴沉地看向姚彦离开的方向。 从系统处得知李秀才刚才偷窥时,姚彦刚到地里,他一边翻地,一边在系统商场翻找需要的东西,等找到一瓶合适的药时,又发现自己账户余额为负。 姚彦果断退出商场,老老实实翻地。 他就不信了,自己还能被李秀才活吃了! 张三回来从李四那里得知村里的流言后,也十分气,他和李四决定杀鸡儆猴。 于是在姚彦忙完地里活儿往回走时,路过大榕树,便瞧见他们打架,张三和李四逮着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猛打,一边打一边骂:“你以后再胡说八道,我们见你一次打一次!一个爷们,和那些碎嘴婆子似的,这也是我们大哥不在家,要是在家,你这个头还不够他打一拳的!” 打完后,余光扫见姚彦的李四连忙拉着张三冲他大声叫道,“大哥!” 姚彦被大榕树下的人看着,那被打的人以为是赵珩良回来了,头也不敢抬,直接溜了。 姚彦清咳一声,对他们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自那一架后,村里的少有流言,当然私下有几个人说也是可能的。 “你干嘛?” 这天,准备去镇上购买东西的姚彦,在半路上,遇见了拦住他的李秀才。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两天更新比较少,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思路展不开,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加更的,爱你们 第31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说来也巧, 昨儿个入秋,夜里就下了一场秋雨,早上起来地面还是湿漉漉的, 更别提地里的泥土了。 这样的状况下地干活身上一定会弄得脏兮兮的,加上家里的盐和油没了,所以姚彦便准备去镇上买些回来,不想遇见了李秀才。 李秀才今日穿一身墨绿长衫, 背上背着书架, 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的小布,看着确实像求学的书生。 “奉劝你一句, 别沾惹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李秀才微眯着眼, 看着面前比自己容貌还好上几分的姚彦道。 “李秀才魔障了吧?”姚彦直接越过他, “我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长大光明到手的, 倒是李秀才。” 姚彦站定, 微微侧头看向面色不佳的李秀才,“你这身上怎么有如此重的脂粉味?” 李秀才一愣,下意识地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见此姚彦又道,“也是,书生本风流,理解理解。” 说完,姚彦便大笑离去。 李秀才脸色急变, 居然直接钻进旁边的树林,等他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件料子比较朴素的黑色长衫。 “李秀才是不是经常逛青楼啊?” 继续前进的姚彦戳了戳系统, 系统也没给个准确回答,“书生嘛……” 但是说的话也足够清楚了。 姚彦耸了耸肩,加速赶路。 姚彦自然是没银子的,原身更是穷的一批,出门前赵婆子塞了二两银子给他。 没银子的姚彦厚着脸皮接了。 他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的是草鞋,跟着赵婆子学的,只不过他加了一些现代元素进去,将有些草有能染色的花浸染了一番,做成草鞋后自然也好看了不少。 他做的全是小孩子的。 镇子不大,可也不小。 街上多是汉子和妇人,妙龄女子并不多见,姚彦左右看了看后,发现摆摊是有一定位置的,他来的虽早,却也比不得旁人,那被允许摆摊的街道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甚至还有人与已经摆好摊子的商量,将自己的东西与摊主一起卖,得了银钱分一些给摊主。 姚彦看了一会儿后,背着草鞋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除了掌柜的外,还有一个走货的儿子,姚彦长得白净,说话有分寸又好听,掌柜的勉强同意瞧瞧他的草鞋,姚彦放下背篓,将草鞋拿了两双递过去。 掌柜的看见那与一般草鞋不一样的颜色后,双眼微微一亮,接过手仔细看了看,才对姚彦道,“你这草鞋妙在这草色上,明眼人一瞧就能做出来,只不过普通老百姓在染色上可能会稍缓一些,可咱们镇上正好有一家染色坊。” 掌柜的意思姚彦自然明白,“我明白,也没打算做长久生意,只是家中清贫,实在缺银子用,这才巧思一番捣拾了草鞋,觉得孩子穿上看着喜气可人。” “平常一双草鞋四文钱,你这草鞋我收五文一双,不过在镇上流行起来后,这价钱就得往下了,甚至……” 甚至不会收了。 姚彦点头,将背篓中的二十双草鞋卖给了掌柜的,得了一百文。 他并没有将这一百文当成私房,而是用这些钱去买了需要买的东西,用完后不够才动赵婆子给的银子。 买完东西刚出镇子大门,就下起了小雨。 姚彦二话没说坐上镇子外等客人的牛车,三文钱可以把他送到村口,他淋湿没关系,可背篓里的食材可不能。 到了村口刚下车,等候已久的赵老头便迎了上来,他递给姚彦一把伞,自己打着一把。 “谢谢阿叔。” 姚彦露出笑,撑起伞,赵老头本想接过他身上的背篓,姚彦自然不给,一老一少往家走。 路上少不了得注意注意田地的情况,赵老头瞧着有些高兴,“前些日子算是旱了些时候,现在秋雨来了我也松了口气。” 可说完又有些发愁地看着越发大的雨,“只希望这雨别下太久,否则庄稼又不好收了。” 姚彦点头。 到家时,赵婆子正在院门口张望,瞧见他们后连忙道,“彦儿可淋湿了?” “没呢,牛车大叔给了我蓑衣,没淋湿。” 将剩下的银子交给赵婆子后,姚彦挽起衣袖准备熬油,随着油渣出来,满院子都飘着猪油香。 那油渣姚彦也没熬太干,他留下一小部分放了些盐进去,装进碗里让赵婆子和赵老头吃。 赵婆子见他还没忙完,便用筷子匀了一些出来给他留着。 等吃了午饭后,赵婆子拉住姚彦问,“你是不是把卖草鞋的银钱用了?” 姚彦只是笑。 赵婆子轻轻打了他一下,将之前姚彦塞给她的银钱又塞给了姚彦,“给你就收着,”说完便挽起衣袖去收拾碗筷。 看着手里的银钱,姚彦微微一笑,收好。 雨一直到晚上才停,这期间姚彦和赵婆子两口子一直在做草鞋,他之前染好的有色草并不少,不过三个人忙了这么多个时辰,倒也全用完了。 第一天一早,姚彦又背着草鞋去了杂货铺,由于他来的时间相隔不久,价钱倒也没变,一共五十双鞋,卖了二百五十文。 卖完草鞋后,姚彦又在镇子转了转,昨日是赶集日,今天可不是,但是镇上的人也只是少了三分之一。 虽说是古代,可卖东西的人可不少,除了那些有铺子的外,卖糖葫芦的,在街边剃头刮胡子的,还有挂着一个箱子卖头饰木簪的,还有买自家酸菜或者咸菜的。 去宽敞一些的街道旁,还有卖凉茶和卖混沌饼子的。 姚彦这次回家是走路,路上将镇上的买卖思考了一番,要卖吃食是不行的,在街道上摆摊就得住在镇上才方便,再说镇上的酒楼也算是地头蛇,若是去酒楼做事就罢了,要是自家开店,一定会被闹事。 这个闹事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趁你病要你命。 “宿主,咱们是种田系统,饿不死人的。” 见他皱眉思索了一路,系统出声道。 姚彦翻了个白眼,“这段时间也不见你发布任务啊。” “秋收不快到了吗?有的是任务。” 系统一张嘴,姚彦累成鬼。 赵家的田地可不少,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秋收,能请来的人就只有周边一些猎户,可这猎户也不多,除了姚彦三人外,还请了三个猎户,忙了五天才将地里所有的粮食收上来。 粮食收上来还不算完,赵家没人有功名在身,所以还得上交税粮,将税粮交了后,才开始晒粮食,蹈粮食,收粮食。 “今年的收成不错,”看着满满当当的小屋子,赵婆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颜。 姚彦正在用针挑手上和脚上的水泡,他这些天为了完成系统分发的小任务,可是铆足劲儿的干活,可这些天攒下来的积分全给还债去了。 “以后干活儿别那么卖力气,”赵婆子瞧着他那惨样,忍不住道。 家里都请了人了,这孩子干活还那么实在,不过想到姚彦干活的那灵活劲儿,赵婆子看他越看越喜欢。 “晚上婶子给你炖鸡吃。” 姚彦一愣,“不用不用,等大郎回来咱们再吃。” “我养了这么多鸡,不碍事,”于是晚上姚彦喝上了美美的鸡汤。 “也不知道大郎他们往回走没。” 秋收时,张三从县城回来,特意去镖局打听过赵珩良回来没有,回来也往这边跑了一趟,说还没回来。 张三和李四家里的地也不少,忙完后来赵家一瞧,发现他们请了人,而且请的人也都是实在人后,才放心回家继续忙活。 默默戳开赵珩良所在的小地图一瞧,姚彦抬眼笑道,“算着日子应该开始往回走了。” “希望这次能有时间回来看看,别像上上次一样,刚回镖局还没歇上一天呢,就又出去了。” 说话间,王老头匆忙来了,“老赵!老赵你家还有止血的药散没有?” 秋收时期,有条件的人家家里都会备上一些止血散。 “还有,这是咋了?” 赵婆子一边往房里拿药,一边问了一句。 王老头的神情有些微妙,不过转瞬即逝,“就我一远房亲戚来帮我们家干活,受了伤。” 姚彦眨了眨眼,按照剧本时间线,现在正是王岚在山中发现昏迷男子的时候。 “那你赶紧拿回去,”赵老头见赵婆子拿着药出来后,赶忙道。 “哎哎哎,”王老头连忙点头,拿着药走了。 等他到家时,王婆子正在骂王岚,“你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啊!这人满身血,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把人带回家,万一是个坏的……” “应该不会吧,”王岚看了眼床上因为擦去血污而显得清隽十足的男子,“瞧他这模样,也是个好的。” 王婆子呸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闺女!” “放心吧娘,”王岚见王老头拿着药回来后,也松了口气,只要人不死在他们家就行了,“等他醒了,就让他走,我也是心软,觉得见死不救不是个人,要是他真恩将仇报,就把人送官府去!” “先上药先上药,可别死了啊!” 王老头担心极了,把王岚赶出去后,他才拉开那人的被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当天夜里,王老头又来了一趟,至于和赵老头说了什么,姚彦并不知道。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赵老头才回来。 “咋回事啊?” 赵婆子递上红薯粥,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现在焦躁到哪种地步呢?就是每天去看微信运动,发现对方有步数才放下心,原来她还活着,看来只是时间问题,呜呜呜呜呜 第32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姚彦也将凉拌黄瓜丝放在赵老头面前, 与赵婆子坐在一旁,看着赵老头。 赵老头也有些渴了,他喝了一大半粥后, 才缓过一口气,回道,“那孩子浑身都是伤,看样子是被哈利草割伤的, 这不, 半夜发起高烧,伤口太多, 老王又不敢用酒擦太久, 我就去镇上买了几贴药回来。” 哈利草是有一种带刺的草, 人要是碰到了,就好像别猫挠了一般,又疼又红。 “咋被哈利草割伤了?”赵婆子一愣。 “我瞧着像, ”赵老头夹了筷黄瓜丝, “不过大晚上的煤油灯又快熄了,看着不怎么真切,反正那孩子是缓过来了, 我今儿走的时候,老王说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就好。” 赵婆子拍着心口松了口气,对上姚彦的脸道,“这倒是让我想起大郎小时候那回,也是折腾得够呛。” 姚彦点头, 见赵老头面带倦色,便让他去休息休息,索性刚秋收结束也没啥大活儿可忙, 赵老头点头,吃了饭就进屋去了。 由于秋收的关系,姚彦并没有去卖草鞋,这回隔了这么多天,姚彦不用想也知道再去卖也卖不成什么价钱了。 所以便没再去镇上,而是和赵婆子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接着拿出豆子挑选可以入种的种子,这豆子收了后可以卖给做豆腐的人家。 他们村卖豆腐的那家不收豆腐,因为自家种了,加上大多数人家并不是去买豆腐,而是自己拿着豆子去,请对方帮忙做,然后给点辛苦钱。 这样不仅便宜,而且量大。 赵家得的豆子都是卖到镇上的。 “咱们家的豆种啊,在咱们村都是排得上号的,”一边挑选,赵婆子一边笑着说起自家的豆子,“其实几年前咱们家的豆子也算不上好,得亏大郎舅舅那边送了些过来,这才好起来的。” 说起自己的娘家,赵婆子又陷入了回忆,“大郎小时候身体并不是很好,可说来也怪,只要去他舅舅家,甭管多皮,都不会生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舅舅觉得和大郎特有缘,于是就想让大郎走仕途。” “仕途哪里是那么好走的,”赵婆子叹了口气,“ 就说咱们村的李秀才,从启蒙到秀才就花了不下两百两银子,还不说书册花销等,李秀才的娘又是寡母,苦得很。” “……李秀才花销那么大,他娘……” 姚彦觉得这措辞都不好用了。 赵婆子看了一眼院门,接着侧头低声道,“他娘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犯了错,被他爹赎回来的,听说奴籍消了,否则李秀才也不能走仕途。” 原来李家还有这事儿啊。 “大伙儿都猜,这些年花出去的银子都是他娘做丫鬟时攒下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村里有好几个败了良心的,居然想把闺女卖到那贵人家去,等时候差不多了,再把人赎回来。” “要我说,那大户人家哪里是那么好过的,多的是腌臜事儿,只可惜那些人被银子蒙了心,已经有两个姑娘……” 赵婆子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儿子,有时候瞧着别人家的有儿有女,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受得了卖女的事。 “婶子别难过,”姚彦出声安抚,“人各有命,再说他们做这些事,以后老了也会遭报应。” “可不是,”赵婆子擦了擦眼角,连连点头,“我当年也是这么劝的,可人家半点不当回事,还说那是他们的女儿,想卖就卖,和我们没关系。” 自己生的儿女,想卖就卖,若是被别人卖了,那才叫犯法。 可这个时代,大多数都是自己为了银子卖掉他们的孩子。 可叹可悲至极。 因为这个话题,气氛有些沉重,王婆子提着半篮子鸡蛋过来时,正好解了这气氛。 姚彦将空间留给她们,将选出来的豆种装好后,再把那些不用了的豆子捣碎喂给鸡吃。 下午王岚去山上找药材去了,她小时候最爱跟着村里的土大夫跑,自然也认得一些药材。 那人半昏半醒,却没有露出杀意,说明是个好的。 找好药后,王岚收拾好下山,在半山腰上遇见了李秀才的娘,李老娘一年四季都穿黑色,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可偏偏人白净,即使多了几分严肃,可看着确实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李婶子。” 王岚本不想招呼,可她也清楚自己要是不招呼,对方就会暗地里和别人说她不敬长辈,她不想背着这么一个名头,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李老娘瞧见王岚,其实并不高兴,她不喜欢王岚,即便知道王岚嫁给自己的儿子会带来不少好处,可她儿子是秀才老爷,以后还会是举人老爷,甚至走得更远。 这么好的儿子,怎么能有一个村妇作妻子? “嗯,”李老娘敷衍地应了一声,看了眼王岚身后,发现张三正挑着柴火下来,李老娘立马皱眉,“你是一个人上山的?” 王岚一愣,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瞧,发现是张三后,也明白了李老娘是啥意思,她的脸色陡然发黑,“李婶子,我尊您是长辈,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 李老娘十分不满意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正要再数落对方几句时,张三身后出来了个姚彦,姚彦一眼就看出王岚和李婶子之间的怪异气氛。 “李婶子,你这空着手上山干啥呢?” 张三和王岚的关系也不错,谁让他们几个是一起长大的呢,见到王岚那般脸色,便也明白肯定是两人起了什么龌龊。 李婶子确实是空着手的,她深深地看了眼张三和姚彦,最后抿了抿唇,直接越过他们走了。 连句话都没说。 “成了秀才老娘后更目中无人了,”张三啧了一声,又看向王岚,“吵嘴了?” 王岚看了眼姚彦,反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那啥,”张三想起姚彦和赵珩良的关系,清咳一声,“在路上碰见了,姚哥也正好要去山上打柴,就一块儿了。” “是吗?” 姚彦也没解释,他确实是巧遇了张三,王岚一看就心情不佳,所以他也没往跟前揍。 到了村里后,张三先一步离开,到了岔路口就和他们告别了,王岚和姚彦还要走上一段路,王岚背着背篓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姚彦退了两步,故意慢了一些。 等王岚到了她要走的岔路上,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姚彦,“你最好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别动歪心思。”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姚彦哭笑不得,挑着柴火回了家,到家时,赵老头在做扫帚,这不是给家里的,是准备拿到镇上卖的。 姚彦走过去瞧了瞧,蹲在旁边指着那扫帚中间位置,“这里能编出字吗?” “字?”赵老头垂头看了看,“我不认得字啊。” “我试试,”姚彦特意选了几根颜色比较声的草,在赵老头的指导下将那草根嵌入扫帚中,接着用树枝在地上写出一个歪歪的“福”字,“小时候家里请长辈写对联,我见得久了,也认识这个字了,这是福气的福。” 谁知赵老头瞧着那个字,又看了看那扫帚,摇头道,“这福字不能编上去。” 姚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顿时恍然大悟,这可是扫帚,怎么能把福气扫走了? “阿叔说得对,那就编晦气的晦字?把家里的晦气扫出去?” “可万一家里有好事呢?” 旁边赶着鸡进圈的赵婆子过来道。 “那就做两把,一把多福一把扫晦?”姚彦越想越觉得有门,于是便开始跟赵老头学从头到尾怎么扎扫帚,然后将那四个字用染了色的线编上去。 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姚彦成功做出两把,看着漂亮不说,还扎实得很。 “上次的草鞋卖过后,就没见你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杂货铺掌柜拿着那扫帚看了看,“你识字?” “识得几个,”姚彦含糊道。 “不错不错,那小簸箕里面也能缏字?” 掌柜的又指了指旁边的小簸箕。 姚彦过去看了看,“能是能,可缏上后可能不怎么好看。” 掌柜的想了想后,也觉得有理,最后一把扫帚卖十文,一共四把扫帚,卖了四十文钱。 赵老头的普通扫帚,一个才六文钱。 “难怪说读书好呢,瞧瞧,多了几个字,就能多买四文钱,”赵老头喝了赵婆子递上来的凉茶后,感慨道。 “咱们彦儿就是聪明,”赵婆子一个劲儿地夸姚彦,姚彦有些受不住,接下来半个月里,除了种豆种红薯外,姚彦和赵老头就扎扫帚,为了节省时间,赵老头将扫帚扎到需要缏字的时候便会交给姚彦忙活。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就扎了六十把扫帚,趁着赶集日那天清晨,早早的送到了杂货铺,得了六百文钱。 那钱赵婆子给了姚彦一半,剩下的在姚彦的坚持下收了起来。 忙活了半个月,虽说不是那么累,可收获了这么多银钱,也高兴,所以赵婆子煮了腊肉,还炒了一盘回锅肉,另外小菜也丰盛得很。 三人刚上桌,院门就敲响了。 “谁啊?赶着饭点来?” 赵婆子一脸不高兴的去开门,结果一打开就瞧见大包小包的赵珩良露出一口大白牙,“娘!彦弟呢?” 第33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哎哟!大郎回来了!”赵婆子激动得都没听见对方说了啥话, 扭过头就冲堂屋叫,“彦儿!大郎他爹,大郎回来了!” 姚彦应了一声后, 便起身去灶房拿碗筷过来,赵婆子等赵珩良进了院门后,一边扣住院门,一边追问赵珩良, “咋突然回来了?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赵珩良将身上的包袱放在一旁, 打了水一边洗脸洗手,一边回着, “明儿就得走, 赶得很。” “明儿就得走啊?”出来的赵老头脸上的笑顿时滞了一下。 赵珩良点了点头, 赵婆子微微一叹,“是急了点,他爹, 给大郎再弄点旱烟, 吃了饭后烙点饼子,明儿让大郎带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清洗好的赵珩良连忙道。 “听娘的, ”赵婆子瞪了他一眼,赵老头将那几包东西提起来拿进了堂屋,此时姚彦已经将碗筷添好了。 这近四个月没瞧见姚彦,赵珩良的目光有些拉不回来了,好在赵婆子和赵老头也没笑话他。 “快吃, ”姚彦见他那傻不愣登的模样,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腊肉。 瞧着自己那碗依旧扎扎实实的米饭,赵珩良露出笑, “哎!” 许是着急往回家,赵珩良饿极了,即使晚上煮好的饭够多,也没吃饱,最后还将带回来的那些没吃完的干粮,就着汤菜一块儿吃下,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赵婆子不让姚彦收拾碗筷,去灶房前还冲他眨了眨眼,赵老头也跟着去灶房了。 这下子堂屋就剩下姚彦和赵珩良两人。 瞧着黑了不少的赵珩良,姚彦开口道:“这趟镖不容易吧?” 赵珩良刚想说容易,又想到镖局兄弟们说的话,顿时将话咽了下去,点头,“不容易,别的镖走的是大道,这趟镖主家催得紧,赶得很,所以就选了山道,虽然近些,可一路上吃干粮靠树根睡的时候就多了。” “在林子里行走吃睡,蚊虫一定多吧” “多,多得很,我晚上都不怎么睡得着。” 珩良顺着杆子往上爬。 姚彦也不揭穿他,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赵珩良将其中一个包袱递给姚彦。 “特意给我带的?”姚彦也没打开包袱,而是浅笑道。 赵珩良红着脸,眼神却不闪躲,“嗯。” 就在这时,赵婆子和赵老头过来了,赵珩良连忙将另外一个大包袱打开,里面除了点心和白面外,还有他给两老口买回来的实用东西。 这边的姚彦本想在堂屋打开包袱,谁知赵婆子哎呀一声,将他往房里推。 姚彦回到房中,打开包袱一瞧,有一件成衣,墨竹色,他拿着往身上比了比,大小合适,将衣服放下,姚彦瞧见包袱里还有一双鞋以及一个长条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根玉簪。 这玉簪成色一般,可姚彦却清楚价钱是赵珩良能承受的最大了,“你帮我束发吧。” 他说着这话,却没往门外瞧,而是坐在了屋里的凳子上。 门是半掩着的,某人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 闻言,赵珩良还左右看了看,发现姚彦这话确实是对他说的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在看见姚彦在那凳子上坐得乖乖的看着自己后,热气一下就上来了。 姚彦掩嘴,“大郎,你又流鼻血了。” “啊?啊!” 抬手一擦,赵珩良狼狈离去。 姚彦走出房门,瞧着水缸旁边忙碌的大个子问道,“要帮忙吗?” “不、不用。” 赵珩良瓮声瓮气的拒绝了。 这边房里的赵婆子站在房门口听了个大概,接着摇头转身看着坐在一旁抽旱烟的赵老头,“听听,真是没出息!” 赵老头清咳一声,为儿子辩解,“好歹是个愣头青,这不是很正常吗?” 赵婆子翻了个白眼,接着十分嫌弃的冲赵老头摆了摆手,“说了多少次了,别再房里抽旱烟!” “这不是试试儿子买回来的旱烟杆好不好使吗?”赵老头见她过来,连忙熄了旱烟,将旱烟杆挂在了墙上。 赵珩良止住鼻血后,那张脸通红,乌黑的大眼就是不敢去看姚彦,姚彦拿着玉簪,也不再逗弄对方。 他洗了手,将之前束发的发带拿下,赵珩良赶忙伸出手示意姚彦将发带交给自己,姚彦笑着看了他一眼,递了过去。 赵珩良接住,偷偷摩蹭了一下,接着又去看姚彦那白皙的手指在黑发间穿梭,油灯并不明亮,可赵珩良却觉得那将玉簪插入发间的手诱人极了。 看着看着,赵珩良就不禁发了神,视线一直跟着那双手动,直到那只手往自己脸上来时,他才猛然惊醒,“干、干啥?” 姚彦轻叹,用手帕擦了擦赵珩良不成样子的鼻间,“你不知道自己又流鼻血了吗?” ??? 赵珩良想给自己不争气的鼻子几巴掌,结果刚抬起手,那手带来的风就将油灯熄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 姚彦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的手还在赵珩良的手上,“我去找灯油。” 可他刚要收回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手腕,黑夜里传来赵珩良结巴而又坚持的声音,“帮、帮我擦完。” 姚彦感受着那热极了的手,顺着那力道,结合刚才的位置,开始为赵珩良擦拭。 擦了一遍后,姚彦想要洗了洗帕子继续,可现在周围黑漆漆的,正要说话,抓住他手腕的赵珩良便自觉的拿过手帕,洗了后再将那手帕塞进姚彦手里,接着又抓住人家的手腕,清咳一声,“继续。” 见姚彦没反应。 赵珩良又赶忙道,“我觉得没擦干净。” 姚彦听到这话实在是没忍住,噗嗤笑了。 这声音清脆又好听,赵珩良也跟着傻呵呵的笑,在姚彦笑过后,他又往前蹭了蹭,“真没擦干净。” “那就再擦一次?” 姚彦低声道。 那声音软乎乎的,像小猫挠心,痒得赵珩良十分厉害,不知不觉再开口时,声音便低哑了些。 “好。” 这一擦,就是十分钟。 期间姚彦表示自己的左手酸了,原本以为憨憨会心疼就此罢了,谁知人家给他揉了揉手腕后,直接抓住了姚彦的右手腕。 姚彦:…… 好不容易让赵珩良“相信”真的擦干净后,两人才准备进屋子。 “太黑了,路不好走,我拉着你点。” 赵珩良也不松手,直接从抓住手腕到握住手腕,姚彦真想说一句神他妈路不好走,这水缸到灶房就几步路,他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过去。 可对方的手劲儿不小,而且说话时还带着颤声,这让姚彦受不住。 于是赵珩良提着熄灭了的油灯,拉着姚彦到了灶房,找来灯油添上,很快屋子便亮了。 瞧着油灯下的姚彦,赵珩良舍不得松手,“我明儿就走了。” 姚彦挑眉,在赵珩良耳热不知道怎么说话时,他伸出另一只手将赵珩良的手拉开,又在赵珩良失望而后惊喜的眼神下,将右手放在了赵珩良的手心里。 “那你就多牵一会儿。” 那你多牵一会儿…… 赵珩良只觉得身上所有的热气都往两人交握的手处蹿去了,他手心烫得吓人。 见他没反应,姚彦清咳一声,抬眼对上面红耳赤的某人,“不愿意?” “不愿意那是傻子!” 赵珩良脑门一热,脱口而出。 见姚彦盯着自己,赵珩良又笑哈哈的看向灶台上的白面,“娘怎么没把白面收起来?” “婶子想让我们烙点饼子给你明儿带去做干粮。” 想到赵珩良明天就得走,姚彦有些不舍,索性也不困,便让赵珩良烧火,他来和面烙饼。 谁知赵珩良不放手,“再等一等。” 干粮而已,他不稀罕,反正镖局也会准备。 握着姚彦软乎乎的手,赵珩良有些嘴贱,“看着瘦巴巴的,摸起来这么肉呢?” 姚彦的脸一下就黑了,唰地一下将自己的手从赵珩良手里撤了出来,接着挽起衣袖半点不该赵珩良机会,“我去和面了。” 说着便伸出拿起白面,再找了和面的木盆开始忙。 赵珩良一愣,对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有些没反应过来,干啥生气啊? 不过也不敢惹姚彦,只能苦哈哈的去烧火,期间烙了十几张饼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夸赞,“彦弟,你戴这簪子真好看。” “老子天下第一俊,用不着你提醒。” 姚彦哼了哼,十分骄傲的小模样让赵珩良稀罕极了。 “是是是,彦弟自然是这个,”赵狗腿立马伸出手向姚彦比了个大指姆,以此肯定姚彦刚才说的话。 瞧着他那样,姚彦也没气了,反而有些苦恼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我真胖了?” 之前收庄稼没多久的时候,赵婆子和系统也说他胖了些。 明明那么累的收庄稼,咋没瘦还胖了呢? 赵珩良的目光在姚彦的小腰上游了一会儿,喉间滚动几下,“你说哪儿?” “哪儿?” 姚彦皱眉,又看向自己的手,“票然是整体了,难不成还能看出我哪个部位长胖了?” 那多不均匀。 姚彦紧张了,趁着锅里正合适,他从灶台处出来,站在赵珩良面前转了一圈,“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真胖了?或者说我别的地儿比之前胖了?” “……没有,都刚刚好。” 赵珩良双腿动了动,侧着身体低声道。 “真的?” 姚彦有些高兴。 “真的。” 赵珩良一脸严肃地回着。 票姚彦回到原来的位置时,赵珩良突然道,“我想去冲凉。” 冲凉?怎么烧着火就想着冲凉了? 第34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接到姚彦疑惑的目光, 赵珩良立马炸呼呼地道,“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味儿了。” 闻言,姚彦还真信了, 毕竟对方刚回镖局还没怎么休息就往家里赶,于是三两下烙好饼,刚准备给赵珩良烧洗澡水,谁知赵珩良却道自己要洗冷水澡。 “这都入秋了还洗冷水澡啊?” 赵珩良梗着脖子, “男人, 就得洗冷水澡!” 姚彦想到自己洗澡水的温度,刚下去的怒气又有些想回来了, 而这次赵珩良已经提前看出不对, 直接溜回自己的房中, 接着拿好衣服去了小屋。 确定自己拿了全部衣服后,赵珩良才放心的去打冷水洗澡。 瞧见他全过程的姚彦,嘴角微抽。 “定是因为你上次让我隔空取物吓住他了。” 系统毫不留情的嘲笑赵珩良的警惕。 姚彦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赵珩良喜欢吃辣, 而正好姚彦做了剁辣椒, 辣椒里面加了点剁碎的肥肉,放在馒头或者饼子上吃很有胃口。 于是姚彦趁着赵珩良清洗的时候,给他装了两大罐子的辣椒肉。 再将烙饼晾好, 明儿的包袱布放在一旁散味儿。 看着小屋处浅浅的灯光,姚彦洗了手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赵珩良清洗完从小屋出来时,便见灶房的灯光已经没了,倒是堂屋门缝里透出了一点光。 他将水桶放在屋沿处,轻轻推开堂屋门, 只见姚彦穿着那墨竹长衫,脚下是赵珩良买回来的新鞋,看样子挺合脚, 再配上那玉簪,整个一俏公子。 赵珩良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行,姚彦走到他跟前,“好看吗?” 赵珩良点头,顺带咽了咽口水,“好看。” 姚彦轻笑,“以后别买成衣,不划算,可以买些布回来,我会做衣服你忘了?” 赵珩良又点头,还是看着他。 姚彦将他拉到凳子边坐下。 赵珩良全程乖宝宝。 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姚彦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别那么傻愣愣的,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不困。” 赵珩良趁机抓住他的手,呼吸骤然加重,姚彦自然听出不对劲儿,他清咳一声,“要不,你再去冲一个凉水澡?” “不想去。”赵珩良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不管用。” 姚彦闻言脸有些红,“我觉得有用。” “你觉得不管用,”赵珩良认认真真的解释,“这是我的身体,我最了解。” “……你说得好有道理。” 姚彦突然觉得对方的脑瓜子转得挺快。 “陪我坐坐,”赵珩良不放手。 姚彦就这么坐下了,两人的说话声也不敢太大,怕吵到赵婆子两口子睡觉,这般低语盼听,倒是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赵珩良绘声绘色的说起离开后发生的一些趣事,姚彦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是不是的应个声,点个头,或者说几句感慨话。 中途还给赵珩良倒了几次水,赵珩良其实不渴,但是他觉得姚彦倒的水特别甜,好喝得很。 只要姚彦递过来,他就接住。 聊了近一个时辰后,姚彦将赵珩良往他房里退,这人也不知道多久没合眼了,红血丝都能瞧见,赵珩良半点不觉得困,眼巴巴的抓住门框看着面前的彦弟。 “……我有些困了,”姚彦打了个哈欠,赵珩良连忙松开手,“早点休息早点休息。” 姚彦隐住笑,冲他挥了挥手,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房间没有铜镜,拿下玉簪后,姚彦看了那玉簪半晌,这才褪衣睡去。 翌日天刚亮,姚彦便起身了,听见他这边的动静,赵珩良也毫不犹豫的起床。 “我来帮你。” 见姚彦要做早饭,赵珩良连忙去抱柴火进来。 赵婆子和赵老头一个去菜园子转悠了,一个则是去路上溜溜弯,活动活动腿脚。 等他们回来时,早饭已经做好,赵珩良红光满面的和姚彦说话,吃过饭后,两老口和赵珩良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叮嘱对方该带上什么就带上后,这才出门将空间留给他们。 赵珩良不吃午饭就得走,所以有些急。 姚彦拿出两双新鞋递给赵珩良。 “这是前些日子做的。” 赵珩良仔仔细细的收好,目光炯炯地瞧着对方,“彦弟惦念着我,我很欢喜。” 姚彦今日没穿那新衣,但那玉簪却是戴着的。 他露出笑,嫣红的脸颊显得有些软乎,“玉簪,我也很喜欢。” “我、我以后还给你买。” 赵珩良连忙道。 接着他又给了姚彦二两银子,在姚彦拒绝时,赵珩良反手握住姚彦的手,“娘那里我已经给了,这银子给你防身用,彦弟,我、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可拒我。” 说完,便不去看姚彦什么神色,自己将鞋子和其余东西都装进大包袱里放着。 瞧着那满满当当的吃食,赵珩良心里暖呼呼的。 瞧着他那神色,姚彦道,“这辣椒肉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做。” “喜欢,都喜欢。”赵珩良露出一口大白牙。 再待就耽搁上路了,赵珩良依依不舍的看着院门口站着的姚彦,本来姚彦是想送他到村口的,可是赵珩良又怕姚彦一个人走回来累着,所以就不愿意。 “我走了。” 赵珩良看着姚彦朗声道。 “路上慢点,”姚彦见他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早点回来。” 赵珩良心满意足的走了。 当然他也没有直接去找村里有牛车的大叔,而是去张三李四家打了声招呼,李四向来不怎么说村里的八卦,可张三就不一样了。 他将赵珩良送出家门的时候,神秘兮兮地道,“大哥,你可得赶紧把你和姚哥的事儿定了,我瞅着那李秀才好像对姚哥有点意思,我碰见好几次他跟踪姚哥了。” 见赵珩良脸色立马黑了,张三又忙道,“不过每次他都隔得远远的,也没干啥,我觉得应该是有贼心没贼胆!可是大哥,咱们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啊!” 赵珩良的拳头松了又紧,“给我盯紧点,他要是敢越池一步,就把他在城里那些事儿抖出来,李秀才爱面如命,他老娘又那么盼着他成才……” 张三立马表示了解。 “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张三时常往县城跑,自然知道李秀才那点破事儿,“我会让老四和我一起盯着的。” 赵珩良点头,这会儿脸上不再是笑,反倒是愁,彦弟被人惦记上了,他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姚彦这回儿刚锁上院门准备去地里看豆苗,不想一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往他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树条,一边骂一边跑的妇人。 小姑娘约三、四岁,身上的衣衫都不应该叫衣衫,全是补丁补成这样的,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不清原本模样。 此时瞧见姚彦她也害怕被逮住,几乎是猫着腰从姚彦身旁蹿过去的,那杏子树旁边就是赵家的柴堆,过一点是条小路,小路可以通向后山。 “还跑!给我站住!” 这妇人瞧着也眼生,姚彦在这里住了四个多月,他记人贼快,还真没见过这妇人。 “大姐,你是哪家的?” 想到人拐子,姚彦微微皱眉,拦住了那妇人。 瞧见这么俊的青年,妇人有些尴尬的停住脚步,将手中的树条也藏在了身后,再看那杏子树道旁,却没了小姑娘的影子,她暗暗骂了一声,这才对姚彦笑道。 “我是周瘸子家的新媳妇,那娃是我姑娘,懒得很,还馋嘴,偷吃了我婆婆的红枣糕,这不,我一气之下就……” 周媳妇见左右没人,又追不上那小姑娘,索性解释完了后便快步离开了。 周瘸子的家就在赵家院门前那转角路下去约五分钟就到了,周瘸子的脚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现在三十出头,他是取过媳妇的,可后来生下周大宝这个孩子后,便血崩死了。 这些年周瘸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女人,不想现在闷声娶了个带孩子的。 见对方消失在转角处,姚彦这才走到柴堆前,轻声道,“她走了。” 柴堆里面有了点动静,接着一小脑袋便冒了出来,见姚彦面色柔和,还带着笑,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正想着出不出去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 姚彦看着小姑娘,小姑娘脏兮兮的脸一红,接着那双眼又满是委屈,“我、我没有偷吃糕点,是是小弟吃的。” 小弟? 姚彦想起周大宝,那孩子都七岁了吧,这小姑娘看着那么小…… “你多大了?”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着,“我、我八岁了。” 八岁这么瘦小? 姚彦心一颤,想到小时候的事儿,他那会儿正是皮的时候,有一天院里来了个小男孩,瘦巴巴的,却比他还大两岁。 院长也让他们别欺负那男孩,姚彦甚至还将自己最爱吃的小蛋糕留下来给他吃,可好景不长,那男孩不仅没胖,还在没多久就被盖上白布…… 长大后,姚彦从别的伙伴那里听到当年的事儿,原来那个男孩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已经差到没底了。 “饿了吧?哥哥请你吃糖。” 姚彦将腰间的小荷包拿下,里面是赵珩良给他买的糖,他将荷包打开,让小姑娘自己拿。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摇头,“小、小花脏。” “……不脏,”姚彦深深吸了口气,给她拿了几颗,让她先吃。 小花看着那糖,突然道,“吃了糖,我会死吗?” 她娘常说,不能吃糖,糖吃着甜,可是会死人的,所以她从来没吃过糖。 可是大宝吃了那么多的糖,也没死。 第35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可是…… 小花的鼻子微微一动。 糖好香甜啊。 “很甜, 也不会死人,这世界上没有让人死的糖。” 姚彦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小花的脑袋上, 她应该没怎么洗,都打结了,手感很差。 小花被他一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在姚彦揉头的时间很短, 小花的不自在与恐慌转瞬即逝。 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于是小心地将手放在嘴边, 将那些糖一点一点的吃到嘴里。 味蕾充斥的甜腻味, 让小花红了眼, 她看着姚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糖真好吃。” “这还有, ”姚彦准备将荷包里的糖都给小花, 可小花却摆了摆手,扑通一下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姚彦还没反应过来, 小花便已经撒腿跑了。 她跑的是刚才妇人离开的那条路。 姚彦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下一刻赵婆子便从转角处出现了,她背着一背篓的猪草,姚彦连忙过去准备接过来。 “不重不重,”赵婆子避开姚彦的手, 接着指了指小花离开的方向,“那孩子是不是周家媳妇带过来的?” “好像是,”姚彦点头, “刚才她娘追着打她,看着挺凶。” 赵婆子闻言露出不忍,“瞧着瘦巴巴的,身上也没二两肉,怎么下得了手啊。” 到了院子里,姚彦将赵婆子的背篓卸下,接着说:“别看她模样小,刚才我问了,她叫小花,都八岁了。” “八岁?!” 赵婆子声音拔高,满脸不可置信,“顶天了六岁模样,咋八岁了?” “她是这么说的,”姚彦回想起刚才小花灵活的步子,“虽然瘦了些,但说话走路都比几岁的孩子强。” “不行,我得去瞧瞧,”赵婆子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稀罕闺女的,这小花新来的,又那么个可怜样,周老婆子啥性子,她们这么多年的邻居还能不清楚? “那小花是带进来的,那老婆子可不会心疼她!” 说着,赵婆子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姚彦也不方便去,于是便在家将猪草弄好喂猪,等他清扫完猪圈,刚洗干净手,赵婆子便气呼呼的回来了。 “那周老婆子太不是人了!那新媳妇也不是个东西!”赵婆子比划着,“那么个小娃子,被她娘打得哟,皮都破了!整个小身子直打颤,那周老婆子还抱着周大宝骂个不停呢,说打轻了!” 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赵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我一个外人也只能说看不下去了,进去劝两句,可那周胚子怎么说的?说我多管闲事,还说是不是那新媳妇和大郎有什么,所以我才会那么护着那娃子,我气得哟!” 赵婆子抚了抚心口,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我记得之前我提过一句,村子里有卖儿卖女的。” 姚彦的心在赵婆子说小花惨状的时候,便已经低沉不已,闻言点了点头,“是,您还说劝过对方,可他们说孩子是他们家的,与外人没有干系。” “可不,”赵婆子一拍大腿,指着周家的方向,“其中就有那周婆子卖女儿的时候!她向来是个爱儿嫌女的,周瘸子出事的时候,要治腿,银子不够,她也不说向谁借,直接就把两个女儿给卖了!” 周婆子的大女儿那时候才十岁,小女儿也才两岁多。 “周大丫头年纪大,被卖去当童养媳了,周小丫头年纪小,还不怎么记事,直接卖给别人当女儿,但没在镇上,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她家大丫头被卖在附近?” 姚彦问道。 “没有,”周婆子摇头,叹气道,“是牙婆直接带走的,说有的是买童养媳的人家,我猜着,这周大丫头是被卖去做童养媳了。” “那不就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才好呢,”赵婆子露出嫌弃之色,对姚彦解释,“两个丫头在周家的日子不好过,大丫头起早贪黑忙活家里的一切活儿,周婆子半点也不管小丫头,有时候还拿她出气,身上没什么好肉,惨得很。” “不过周婆子也遭了报应,”赵婆子又是一叹,“她儿子那只腿花光了两个姑娘的卖身银子也没治好,这辈子成了瘸子。” “还有那小花娘,前一个丈夫是和别人打架,被打死的,就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过着日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和周瘸子遇上了,就带着小花一起嫁了过来。” “周婆子是什么人啊?她能为别人养孩子?小花一进门就成了以前的周大丫头,小小的人踩在凳子上做饭,吃的还少,睡……也睡在柴房,她娘怕因为小花的关系被周瘸子母子嫌弃,所以就站在了他们那边,把周大宝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将小花看得比路边的草还低贱。” 听到这,姚彦挤出几个字,“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如何舍得?” “可她就是舍得,”赵婆子目光慈爱地看着姚彦,“这人啊,看不清的。” 姚彦点头,到了半夜,姚彦轻手轻脚的出了院门。 他记得周家柴房不是在院子里和院墙外,而是隔了一小块菜地,小花要是住在那,他半夜过去也不会引起周家人的注意。 “要是没在柴房你要怎么办?” 系统问道。 “那就进去,不然那孩子会死的,”姚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到了周家柴房时,姚彦听见小花的抽泣声。 他的脚步声同样也惊动了小花,小花颤颤巍巍的起身,“我、我马上干活。” 姚彦走进去,将油灯放在一旁,小花这才看清不是周家人,她此时很狼狈,白天那身补丁衣服已经有些坏了,还有血迹。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红肿着,小脸上还有深深的巴掌印。 脸色却不是苍白的,倒有些嫣红,姚彦伸出手放在她额头上,果然发烧了。 小花在他伸出手时,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 “饿了吧?哥哥这里有点心,很好吃,比糖还好吃,”姚彦打开油纸包,将点心递过去。 小花擦了擦眼泪,小口小口的吃着,姚彦又向系统兑换了退烧药,趁着小花不注意融合在带过来的水里,看着小花小口小口的喝完水,姚彦拿出一个红花小瓶。 “这是伤药……” “小花可以自己擦,”小花的眼睛亮极了,肚子被填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看姚彦的眼神就像是看神一般。 第36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这还有低, 你藏着以后吃。” 姚彦又拿出两包,放在小花手上,小花抱着点心, 眼睛一直注视着姚彦,姚彦被那眼神看得有低难受,他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是因为之前发烧,出了汗, 原本生硬的头发现在有低软了。 “我叫小花, 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姚彦。” 小花抱紧点心,“姚哥哥。” 周家那边传来开门声, 姚彦吹灭了油灯, 低声道, “哥哥走了,明天我还来。” 说完,姚彦便顺着系统给的小地图, 摸黑离开。 而小花则是赶忙将那点心藏了起来, 打开院门过来的是周媳妇。 她也没弄油灯,灯油是需要银子买的,得节省。 “小花?” 小花没应声。 周媳妇摸到柴房门后, 倚着那门叹了口气,不用想,小花也知道她娘此时面脸愁容,从她懂事起,每当娘打了她以后, 就会这般模样,说起自己的不易。 “娘也没法,你是娘带进门的, 不是周家的孩子,周大宝是谁啊?是你爹和你奶的命,是周家唯一的根儿,你又是姐姐,多让着他低,等娘给周家生了儿子,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小花摸着自己饱饱的肚子没说话。 没听见动静,周媳妇又抽泣了几声,接着道,“你是娘的孩子,娘还能不心疼?你瞧过哪家寡妇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再嫁的?我要是不疼你,早把你扔给你伯伯家了。” 见里面还没动静,周媳妇止了抽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伯伯伯娘是什么人?你要是在他们家,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还疼不疼啊小花?娘下手有分寸的。” 小花已经给自己擦好药了,药被抹在伤口上时带来的痛感,让小花再一次记住了娘对她的好。 “娘,我饿了。” 就在周媳妇快不耐烦的时候,小花开口道。 “饿了?”周媳妇拧起眉,“你晚上吃了那么多呢!” “娘记错了,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小花一步一步走到门前,这柴房的门并不结实,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可周媳妇就那么倚在门外,也没想开门看看自己的女儿。 周媳妇可不敢去做饭,更不敢去拿东西给小花吃,那老婆子眼睛尖着呢,灶房里就是少了一块柴,都能十分清楚。 “花儿啊,天就快亮了,等天亮了,你就能吃饭了,我得回去,免得你爹发现,娘走了啊。”周媳妇又摸黑回去了。 姚彦原本想走了的,可又怕来柴房的人会对小花不利,所以就躲在柴房后面的菜地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周媳妇的话他全听见了。 真的爱小花,就不会冷漠的站在门外,甚至连孩子吃没吃东西都不记得。 “昨晚上没睡好?” 翌日,赵婆子瞧着姚彦眼底的青黑,担忧问道。 姚彦本就白皙,这青黑自然也比一般人更明显。 他也没隐瞒,将昨晚上自己去看小花,又听见周媳妇说了什么话的事儿全说了。 赵婆子捂住嘴,倒也没多震惊,“我昨儿瞧着她动手那狠劲儿就知道她不是那么疼小花,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真是作孽!” “可不,”姚彦也气,“到底是周家的家事,我们又不好插手,只能暗暗帮小花,至少不让她饿肚子。” 赵婆子沉默了一会儿,“是啊,可怜了那孩子。” 王家突然出现了一个远房亲戚,这倒是和赵家突然出现的姚彦差不多。 “这赵家才出打秋风的不久,王家又出现了,真是巧了。” “要不怎么说两家的关系好呢?” “而且这两个人都俊得很,真是奇了。” “赵家就算了,赵大郎是男人,又不常在家,闲话也没啥,可这王大丫头正是议亲的年龄,你们说,会不会这老王家想让那表亲做上门?” “真说不准……” 王婆子路过小竹林的时候,听见捡竹壳子做引火柴的老婆子说话,她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回到家时,王岚刚从地里送水回来,王婆子上前,“再不送走他,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说完,便十分生气的将背篓放下。 “娘,”王岚想到那人醒来后的模样,上前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能送去哪儿?” “他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王婆子越想越气,对王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岚劝了又劝,这才止住了王婆子的气。 得知王岚那边的进度后,姚彦也努力从重生文中找到这个时间段描绘赵珩良的文字。 “受伤?” 文中提到,王岚安抚完王婆子没几天,赵珩良便受了伤,被人送回家来,王岚还上门探过,为其担心。 姚彦退出书,手心都发汗了。 “这是文中已定的,你没办法阻止,而且他没在县城。” 系统提醒道。 “与其想去阻止,还不如多做任务,攒好积分换好的伤药。” 系统的话没有错,可姚彦怎么能不担心呢? 早知道他就应该书中提及赵珩良的地方全看完,这样就能提醒对方了。 欠的积分已经还完了,姚彦还攒了五十多分,可这点积分不够看,所以姚彦想要得积分多的任务。 “这本重生文中的男主会在明天被李秀才引上山,带他下山避开被野猪袭击,可得五十积分。” 姚彦听得磨牙。 “凭啥能帮他避开,不能帮大郎?” “因为赵珩良是王岚重生前的男主,可现在这本书里,王岚救下的才是男主。” 呸。 姚彦半点不想理会系统。 这本书他压根没看过,凭啥把他传送到这本书里干活? 越想越不忿的姚彦跑去劈柴了。 李秀才是第二天回来的,他一进家门就听李老娘说起王岚和她那远房表哥有龌龊,绝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门做她儿媳。 “不是和姚彦吗?怎么又多了个表亲?” 李老娘沉着脸,“不管跟谁,这种女人太水性杨花了,你是秀才老爷,娶这种女子进门简直是给列祖列宗丢脸!” 李秀才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我准备下半年进府城考举人,这一路的花费不小,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十两,”李老娘一听儿子要进场,也提着心,“这远远不够啊,你不是说三年后再进场吗?” “我等不了了,”李秀才咬牙,“娘,明儿就请人去王家提亲,王岚,我必须要娶!” “那么个女人……” 李老娘拧起眉,满脸不乐意。 见此,李秀才满脸阴沉道,“只是娶她进门,若是无所出是可以休妻的。” 李老娘眉心一跳,对上李秀才看过来的眼,“你……” “娘,您不是有避子的方子吗?那私宅秘药,可不是普通大夫能看出来的。” 李家这边正密谋着,王家那边王婆子正看着只记得自己姓马的男人,因为只记得姓,不记得名,也不好叫,于是王岚便给这男人取名为山,因为是从山里发现对方的。 马山刚干完活儿,正在洗脸。 这模样倒是端正,身板也很不错,这要是本村人,早就被定下了。 “就怕他早有妻室,以后……” 王婆子低声说了一句,在马山看过来时,又闭上嘴。 “娘,我去地里找菜了。” 王岚提着篮子出了门。 马山也准备跟着去,王婆子连忙拦住他,“她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这几天也累着了,出去溜达溜达,饭点回来吃饭就行。” 这人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在村里走走听见闲话,自己也知道是走是留。 王婆子为自己点了个赞。 马山话语不多,闻言只觉得王婆子想支开自己,索性便随了对方的愿,出去了。 村里的风景让马山没什么触感,他也很好奇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想着,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后山位置。 李秀才款款而来,“你就是岚儿的表哥?” 马山看过去,李秀才微微仰头,倨傲道,“你不知道吧,我和岚儿婚事将定,这杯喜酒你可一定要喝啊。” “婚事?” 马山想到那个笑颜明媚的姑娘,眼前人一点也配不上对方。 李秀才也不过多解释,在他看来,自己能上门提亲,那王岚就该偷着笑了,这村里哪个未婚姑娘不想做秀才娘子? “虽说是亲戚,可也别像赵家那个打秋风的姚彦一样,整天好吃懒做的是不是?没事儿上山打打柴也算是帮岚儿家做点事,咱们男人,可别尽想着占人家便宜,是吗?” 马山确实想上山瞧瞧,说不定能找回点记忆。 于是,在半山坡上的姚彦便瞧见了上来的马山。 “马兄,你上山干啥?” 姚彦给王家送东西时,也见过对方两次。 “姚兄,”想起李秀才刚才说的打秋风典型,马山看姚彦的目光有低不自在,“我想去打柴。” “是吗?巧了,去也要去,咱们结个伴?” 姚彦拿起草丛里的柴刀,笑眯眯地看着马山。 马山一愣,这人瞧着不像是打秋风的啊,打秋风的会帮人干活吗? “我来的日子比你长,在山里也比你熟悉一低,”姚彦一边往前走,一边道。 马山静静的听着,一路上过来,倒是对姚彦的感官不错,“我来的时候遇见一人,他说、他说和表妹的婚期将定?” “哪个憨批坏人家名声?” 姚彦翻了个白眼,扭头对马山道,“别听那人的疯言疯语,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自己心所感受到的,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看着像个读书人。” 马山皱眉。 “读书人?这坏人还分读书的和不读书的吗?” 姚彦觉得这人的脑子不像男主。 可转念又想到家里那个憨子,好像也不像男主。 马山想往自己醒来的地方去,他记得那个地方,刚醒来的第二天,他便请王老头带着他来过,想找到记忆,却没有半点帮助,这一次他还想去瞧瞧。 姚彦刚绑好柴,就见马山往小地图上标有野猪的方向走去,他连忙道,“那边不安全。” 马山疑惑的看向他,“没过去呢,怎么会不安全?” “是真的,”姚彦指了指自己鼻子,“我鼻子特别灵,咱们还是早点下山吧。” 马山觉得姚彦对自己的鼻子太过自信了,可见姚彦一脸笃定的模样,马山情不自禁的吸了几口气,“……没啥感觉啊?” “我的鼻子我还不知道?” 姚彦越发觉得这人傻了吧唧的,“到饭点了,先回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马山:…… 两人也不咋熟,马山的身份被王家人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怕的是说漏了嘴,坏了王岚名声,于是马山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姚彦下了山。 巧的是他们刚进村,就下雨了。 姚彦决定走小竹林那边,淋不到啥雨,而小竹林没多远的地方就是王家院子,得从王家院门口路过。 两人刚走出小竹林,便瞧见王岚将一穿得花花绿绿的妇人赶了出来,“回去告诉李秀才,我王岚没福气做秀才娘子,请他另寻娇妻。” 说完,王岚便准备关上院门,可关到一半,瞧见马山居然和姚彦走在一块儿! “表哥快进屋!下雨了。” 王岚高声道。 马山看了眼气得不行的媒婆,将柴火放在院门墙上靠着,进了院子。 姚彦从媒婆身旁路过,还没媒婆一把拉住,非让他评理。 “人家李秀才可是秀才老爷!多少人求这门亲事,人家都没动心,如今看上王家姑娘了,还被拒了!你王家多大的面儿啊?连秀才老爷都不愿意?” “我做媒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家!” 姚彦清咳一声,快步溜了。 王岚本就对他有意见,可不敢说半个字。 还没到转角处,赵老头便寻过来了,瞧着他扛着柴火,“家里柴火有呢,咋又去打了?幸好这雨还不大,快回屋。” “哎,”姚彦笑着点头。 五十积分到账。 “你到底咋想的?”王婆子都快哭了,她将王岚拉进房间,“你之前不是说中意李秀才吗?” 第37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现在李秀才请人来求亲, 你却把人家给轰了出去!”王婆子捂住心口,她只不过去倒个糖水,闺女就把媒婆给赶了出去。 “那媒婆是你能得罪的?你今天的举动会害了你一辈子!你以后、以后可怎么办啊!” 王婆子铁青着一张脸, 眼圈随着满心的担忧红成一片,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衣襟上,看得王岚心里也难受得紧。 “娘,以前是女儿看错人, 其实那李秀才根本不是良人, ”王岚跪在王婆子面前,“他娘更是瞧不起我这村女, 我想得很清楚, 若是嫁到李家, 来日李秀才成了举人,我还能做举人娘子不成?” “怎、怎么不成了?” 王婆子愣住。 王岚想到前世,不禁悲从中来, 她眼角泛红, 忍住泪意哽咽道,“李秀才的娘不是普通村妇,她可是在大宅院里活着出来的, 我、我听其他婶子说过闲话,说李秀才的娘有让女人无法生子的秘方。” “这?这是听谁说的?”王婆子一惊。 王岚自然说不出人,只能含糊道,“娘,您仔细想想, 我嫁过去,如果多年无出,李秀才是不是可以休妻另娶?” “当时候, 世人不会说是他的错,只会指责我,是我没给他们李家生出一儿半女,对李秀才休妻之举,也只会拍手叫好。” “可、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啊?” 王婆子觉得人不会有那么坏的,更何况李秀才还是秀才老爷啊。 “娘,”王岚垂下眼睑,“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婆子听到这,也有低怕王岚会走她刚才猜测的路,可一想到王岚得罪了媒婆,她就着急,“甭管李家,媒婆那边咱们得去赔罪的。” 那张嘴可得罪不起。 王岚抿了抿唇,见王婆子这般着急上火,只好点头。 这边姚彦换好干净衣服,坐在灶门前享受着热乎乎的火,听着屋外的大雨,免不得想起赵珩良。 他戳开小地图瞧了瞧,赵珩良所在的位置,是县城和府城之间,离他所在的小村里算是远的。 愁啊。 姚彦往灶门里添了点柴火。 瞧他发呆,正在炒菜的赵婆子轻声道,“以后我去看那小丫头,你要是被周家人发现了,那老婆子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姚彦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可他也不放心赵婆子一个人去,“我在您后面看着点,大半夜的,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哎哟我一个老婆子,你担心啥呢,”赵婆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觉得熨烫极了,瞧瞧,多好的孩子啊,也不知道大郎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赵珩良正往饼子上抹辣椒肉,旁边坐了好几个汉子,眼巴巴地瞅着,“老十,你也不能吃独食啊。”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开口道。 “嫂子不是给你带了吃的吗?” 赵珩良抹完辣椒肉,赶紧将盖子盖上,接着藏在包袱里。 “她那手艺还不如老子呢,”络腮胡一脸嫌弃。 见此赵珩良美滋滋的吃了口饼子,“我彦弟的手艺可好了。” 当得知赵珩良定下的伴侣是男子时,镖局的兄弟们浑身一震,可当瞧着赵珩良满心欢喜,他们也送上祝福。 在瞧上赵珩良带的吃食时,他们又是满心羡慕。 这是什么神仙彦弟!! “辣椒吃多了,容易上火,你给哥哥们分一低。” 另一个瘦高汉子清咳一声,将自己的大馒头递过去道。 “就是就是,”络腮胡也将自己干巴巴的饼子递了过去。 赵珩良有低不愿意,可扛不住被人围了一圈,于是他被迫掏出辣椒肉,非常吝啬的给他们抹了一点点。 众人瞧着那一大罐子的辣椒肉,在看看他们得到的那一点点,目光逐渐凶恶。 “也不知道你彦弟晓不晓得那陈姑娘给你送手帕的事儿。” 赵珩良连忙挖出一大坨给对方,“那手帕我可没要,而且都好几年的事儿了!” 见高个子因为一句话便多得了那么多辣椒肉。 剩下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各自说起赵珩良“不为彦知”的事儿,不过小半天,赵珩良的辣椒肉便只剩下小半罐子了。 赵珩良:…… “放心吧老十,”络腮胡喝了一口水,看着藏辣椒肉罐子的赵珩良,“咱们以后见了你彦弟,一定会多说好话。” 赵珩良这才精神了低。 他刚收拾好包袱,准备将马牵到草丛茂盛的地方吃草时,余光瞥见路边树林处有刀光闪烁了一下! “小心!” 赵珩良一把将包袱绑在身上,手提大刀翻身上马,其余人也迅速跟上,树林那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珩良这边的人给包围住了。 “上!” 领头的蒙面人一咬牙,带着一群黑衣人与赵珩良他们打了起来…… 媒婆被王岚轰出门的消息很快就随着媒婆一路走一路骂的姿态传开了。 “李秀才居然向王家提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家没应!” “天哪,这大丫头是咋的了?赵家不要,这李秀才也不应,到底在想啥?” “不过以前还不知道这姑娘这么泼辣,原本我还想让我那外侄儿过来提亲,现在,算了算了。” 旁人或许是看热闹的居多,可李秀才母子却气急了。 “她真这么说?” 李老娘黑着脸问道。 媒婆掸了掸身上的雨水,闻言点头,“可不是吗?她压根看不上咱们秀才老爷,真不知道谁给了她那么大的底气,难不成她还能攀高枝?” 李秀才听不下去,猛地起身,进了书房。 见此,媒婆往李老娘面前凑,“老姐姐,要我瞧啊,这王家姑娘是眼高手低,不识抬举,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不成,我这还有几家好姑娘……” 李老娘打住她,“我儿可是秀才老爷,以后还很可能是举人老爷,不瞒你说,若不是那王岚之前对我儿献殷勤,让我儿误会,我还真看不上她,如今她倒好,把这亲事给拒了,麻烦你给我儿找个有助力的姑娘家,到时候,少不了给你封个大红。” 这是想要家底殷实的儿媳妇。 媒婆双眼一亮,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满口答应。 这媒婆从赵家出来,自然引起了村里爱说闲话妇人的注意,她们涌上前打听,媒婆在王岚那里受了气,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等王婆子收拾好歉礼,准备去媒婆家道歉时,赵婆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哎哟你还在这待着作甚?那红媒婆可把岚儿说得十分不像样子!” “我这就去赔罪,我这就去赔罪!” 王婆子慌了神,王老头也急得不行,王岚看得难受极了,“我去。” “你如今去,也只是被她怒骂一通,还坐实了你泼辣的名头,娘去,娘好歹和她差不了几岁,就算她骂,我也受得住。” 王婆子连忙拉住王岚。 “娘……” 王岚咬住唇,余光瞧见马山看过来,立马背过身,将眼泪擦掉。 见马山进来,赵婆子上前拉了一下王婆子,王婆子不再多说,将准备好的歉礼带上,与赵婆子出了门。 “我一个人去,大郎还未成亲,不能被那婆子一起骂了,”知道赵婆子想陪自己的王婆子感动之后,还是劝道。 “是啊,这是岚儿惹出来的,我们去就行,”王老头扯了扯嘴角。 “爹!娘!别去了!” 等赵婆子回来时便带来一个让姚彦懵逼的消息。 “啥?马山要做王家的上门女婿?” 不对啊,书中两人决定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腊月才对,现在也才秋收不久。 而且,剧情中,也不是上门女婿啊。 第38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我也吃惊呢, ”赵婆子看向连旱烟都不抽了的赵老头,“他们追上来后,马山就说要娶岚儿。” “可现在传出他们订亲的事儿, 有些……” 姚彦皱起眉头。 “谁说不是呢?” 赵婆子叹了口气,“这下整个村子都会说岚儿和马山私下定情,这才拒了李秀才的求亲。” 王婆子那边也愁呢,她刚开始是高兴, 可后来也想到这一点了。 “随他们说吧, 我们问心无愧就是了。” 王岚轻声道。 就在这时,赵婆子上门了, 王婆子连忙将她拉进门, “我的好姐姐, 这下可咋办啊?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也会遭人非议的。” “别急,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赵婆子安抚着, “就说事先马王两家就有口上婚约,只是马家那边没有动静,你们这边也不好提。” 王婆子犹豫了一下, “这能行吗?” 等赵婆子走后,她又看向马山,“你真的能确定自己没成亲?” 马山上前,“我能肯定自己没成亲,但是我又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若是姚彦听见这话, 又会翻个白眼。 “娘,”王岚开口,“若马山有家室, 我和离就是了。” “我没有家室,”马山听到这话十分不舒服,他看向王岚,“我也绝不会负你。” 王婆子和王老头对视一眼后,抬脚出去了。 “只希望这人是个有良心的。” 出去后,王婆子说了句。 王老头掏出旱烟,坐在院子里抽了许久。 当王家传出王岚与马山有婚约时,村里又热闹了一阵,可这些姚彦都没有参与,他白天除了做任务就是做任务,勤快得不得了。 晚上得了空,就和赵家老两口多说说话,从他们那里学习种地知识。 “小花喜欢吃你那辣椒肉,可惜人小,吃多了火重,我寻思着还是做其它给她吃。” 赵婆子与小花接触多了,也越发喜爱对方,要不是怕被周家人看出来,她甚至想给小花做衣服鞋子啥的。 “那就做鸡蛋脆饼,再抹点甜酱,孩子都爱吃。” 姚彦道。 “那成,”赵婆子直点头。 赵老头在一旁对他们向外“投食”的行为并没有阻止,反而时不时插上两句话,显得有参与感。 王家已经在准备婚嫁的东西了,王岚更是深入检出,一直到赵珩良被送回来。 “我的儿啊!” 赵婆子看着手臂上全是血的赵珩良一下就哭出来了。 送他回来的是高个子和络腮胡。 “没事,我没事。”赵珩良安抚着赵婆子,目光在碰上姚彦时,有些心虚,见此姚彦等赵老头和高个子将他扶回房间时,走到络腮胡面前。 “请问,大郎是怎么受伤的?” 络腮胡瞧着他,“你是姚彦?” “是,我是。” 姚彦点头。 络腮胡连忙退后两步,接着拱手,“我在镖局排行老五,那个、那个老十吧,原本不会受伤的,是有个黑衣人顺手拿走了他放在地上的一根棍子,还在打斗中,把那根棍子弄折了……” 赵珩良一怒之下暴捶那人,结果太过专心,被人从后偷袭,虽说躲了过去,可肩膀还是被砍了一刀,更重要的是,那刀上有毒。 他们离县城位置有些远,赶回去请大夫为赵珩良疗伤,可惜毒太厉害。 “就是说,咱们大郎的手,废了?” 赵老头出来时正好听见络腮胡这话,他不禁老泪纵横,“我们大郎,手废了?” 他再次道。 络腮胡忍住泪意,“叔……” 碰…… 姚彦回过头,连忙将晕厥在地的赵婆子扶起,络腮胡上前帮忙,将赵婆子扶回房间,而当姚彦出来时,赵老头已经被高个子扶到堂屋坐着了。 高个子与络腮胡对视一眼后,从怀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一百两是镖头给老十的,让他安心在家养伤,等伤好了,镖局有轻巧活儿,也能做的。” 姚彦和赵老头没说话。 “这一百两是主家给的,这次祸源是他们族人起了争执后请人发气……” 多余的话,络腮胡和高个子也说不出了,将买回来的补品和药交给姚彦后,他们便起身告辞。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赵老头没有留客。 将院门关上后,姚彦进灶房倒了一碗水,他将兑换出来的药剂放在里面后,这才端进赵珩良房间。 赵珩良体内有毒,自然是不好受的,听见推门声时,他还是警惕地睁开了眼,甚至直起身。 “是我。” 姚彦将油灯放在一旁,坐在床边扶住赵珩良的肩膀,“喝点水。” 赵珩良立马接过喝了,然后抱着碗眼巴巴地看着姚彦,“彦弟,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为了一条棍子,失去一条胳膊,值得吗?” 姚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珩良觉得这样的姚彦比生气的时候还要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移了移,“当时没想那么多。” “凡事不要太冲动,比起那根棍子,你更重要,”姚彦瞧着他没出息那样,叹气道,“就好比,我和棍子在你跟前,敌人砸棍子的时候,你是顾着我还是顾着去夺棍子。” “当然是你。” 赵珩良没有半点犹豫。 姚彦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油灯并不明亮,可赵珩良却觉得姚彦眼里的光比什么都亮,在姚彦眼中,赵珩良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 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赵珩良明白了。 “对不起。” “下不为例。” 喝了水的赵珩良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舒服多了,即便他躺上床时已经脱衣了血衣,可身上还是有股味道。 姚彦去灶房烧水,醒来的赵婆子冲到赵珩良房里,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去碰赵珩良已经包扎好的右手臂,“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是我的错,娘您别担心,我还能动呢,”赵珩良动了动右臂,在动的时候,他心中惊异,因为回来的路上,他这只手其实没什么知觉,本着不让赵婆子担忧,他才准备借力动,可没想到根本不需要。 “别动别动,”赵婆子瞪着他,“你不知道你那兄弟说你这手废了的时候,我的心啊,疼得不行。” “没那么严重。” “你可是我和你娘的命啊,”站在赵婆子甚至一直未开口的赵老头红着眼看着他,“爹娘不盼着你能大富大贵,但一定要平平安安。” 赵珩良沉默了一会,“镖局那边我不去了,镖头的意思若是我想去还是行的,可手如果没好,就不能走镖,只能在镖局,但是镖局里面已经有不少像我这样受伤的人,我不想给镖头添麻烦。” “不去就不去,咱们家田地比往年多,吃饱喝足不是问题,”赵婆子又哭又笑,“不瞒你说,你外出的那些日子,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害怕你出事,现在你能不去,娘心里高兴着呢。” “这是镖局那边给的银子,”赵老头将那两百两银子放在赵珩良面前。 赵珩良没接,“爹娘收着吧。” “家里无需再添田地,这银子是你的血汗钱,要是不出去了,你和彦儿就商量商量做个什么营生也是好的。” 赵婆子将银票放在赵珩良的手心,“好好养伤,等好了,咱们家就办喜事。” 这下不只是赵珩良,就是赵老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 姚彦烧好水,舀了一桶提进赵珩良房间,赵婆子擦干泪,连忙上前,“看我和你叔都乱了分寸,还是彦儿想的周到,老头儿,你给大郎擦擦身子,彦儿咱们出去吧。” 姚彦点头,赵珩良眼巴巴地瞅着,“彦、彦弟不帮我?” “帮你个p!” 赵婆子恶狠狠的回头,“老娘没收拾你就算了,别太嘚瑟!” 觉得赵珩良没络腮胡说的那般严重后,赵婆子提着的心也放下不少,自然嗓门也大了许多。 姚彦憋住笑,“叔帮你,婶子,已经很晚了,您去歇息吧。” “婶子不困,你快去睡。” 赵珩良看着自家老爹提过来的水桶,婉拒了赵老头的帮忙,“爹,我还有一只手呢,再说。” 他缓缓抬起右手,“我这只手还能动一动。” 赵老头吓住了,“别动,别动,我来。” 赵珩良无奈,只能应下。 说实话,这个晚上赵家没人睡着,姚彦睁着眼到天亮,他一进灶房便闻见药味儿,赵婆子刚好倒上一碗,“起来了?我熬了粥,这是大郎的药,晾晾再给他喝,咱们先吃早饭。” “好。” 姚彦趁赵婆子端粥去了,倒了些药水在那碗药中,等他用木勺搅拌凉了后,直接端进赵珩良房间。 赵珩良睡着了,姚彦知道这是他加的那药带来的原因,伸手擦掉赵珩良额角的汗,姚彦坐在床边看着。 赵婆子没见到人,又见灶台上的药碗没了,找回来便瞧见这一幕。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等赵珩良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大亮了,姚彦将药又热了一下,这才给他喝。 赵珩良的精神十分好,这让赵婆子夫妇安心不已。 “待会儿娘给你炖鸡汤喝。” 赵珩良显然不知足,他砸了咂嘴,瞅着姚彦,“我还想吃辣椒肉。” “不行,你这段时间的饮食必须清淡些,是吧婶子?” 姚彦毫不留情的拒绝。 赵婆子连连点头,“可不,大郎你可别像小孩子一样胡闹,待会儿你爹给你换药。” 赵珩良看向姚彦,不说话。 姚彦清咳一声,“我来吧。” “也行,”赵婆子笑得合不拢嘴,“那我让你爹杀鸡去。” 说完便出去了。 姚彦找来细软的棉布还有伤药,为赵珩良换药。 “我走了后,村里有什么趣事发生没?”赵珩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就比如李秀才,他有没有啥事儿?” “李秀才?”姚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咋提起他?” 赵珩良抿了抿唇,低声道,“那李秀才在县城可风流了,常去青楼找乐子,不是个好东西,回到村里倒是人模人样的,表里不一。” “你怎么知道他去青楼找乐子了?” 姚彦换好药了,好笑的看着他。 赵珩良靠在墙上,挑眉,“他携美游湖的事儿,不只是我知道,张三也是知道的。” “是吗?” “真的,”赵珩良连忙道,“反正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咱们离他远些。” “我和他原本就不亲近啊,”姚彦翻了个白眼,凑上前,“倒是前些天,他向王家求亲了。” “王家?王岚?” 赵珩良一愣。 “可不,”姚彦坐了回去,“但是王姑娘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他这人不行,就没同意,和她远房表哥订了亲。” 赵珩良摸了摸下巴,“人渣。” 暗地里窥探他的彦弟,明着又去求娶姑娘,呸! 第39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说着说着, 赵珩良想起那二两百银子,他从枕头下方拿出来放在姚彦手里,姚彦挑眉, “干嘛?想让我替你管钱?” “我那些兄弟们都把银子交给家里人收着的。” 赵珩良嘿嘿笑着,将银票按在姚彦手里,“你、你可不能负我。” 听到这话,姚彦噗嗤一笑, 反手握住赵珩良的手, 笑看着他,“你这话, 倒让我像那些薄客似的。” “反正, 你得帮我管着, 还得,”赵珩良倾身到姚彦耳侧,声音暗哑了几分, “还得管我。” 气氛有些暧昧了, 可这大白天的,外面还有人,姚彦推了推他, 赵珩良乖巧回到原地。 姚彦也说起正事,“我做菜的手艺不错吧?在镇上盘个小店开饭馆,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了算。” 赵珩良表示没意见。 姚彦虽说这么说,可真要开铺子还得思量思量,之前想着会得罪人, 可现在一想,赵珩良的大表哥在衙门票差,即使是个小衙役, 一般平民也不愿意得罪吧? 总之,现在还不急。 见姚彦久久没出来,赵婆子满脸笑意的看着收拾鸡的赵老头,“别说,大郎这下出不去了,我这心啊,还真踏实不少。” 赵老头眼底带着青黑,也是因为昨晚上思虑太多,一下听赵珩良的手废了,一下又瞧着对方的手好像没那么严重,这般大起大落的,着实折磨人。 “我瞧着大郎这伤不像他们说得那么严重,”赵老头将好看的鸡毛放在一旁,“你说是不是镖局那边不要人了,索性把事儿夸大,再把咱们大郎送回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赵婆子瞪了他一眼,“你活了大半辈子了,可别那么钻牛角尖,我瞧着是彦儿旺夫,昨晚上大郎被送回来的时候,我摸过他的右手,硬邦邦的,真不能动了似的,可今儿早上我去瞧的时候,右手软乎乎的,戳了他一下,还甩手呢!” 闻言,赵老头也露出笑,“是我想得太过了,”接着又指着旁边那几根漂亮的鸡毛。 “扎两个毽子,给小花丫头玩儿。” “我拿去洗好晾干,你忙完了就给做。” 赵婆子将鸡毛拾起来,想起小花瘦巴巴的样子,又道,“晚上我给小花端点鸡肉鸡汤过去。” “再拿两个饼子,鸡汤沾着饼好吃着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两老口的心放下来后,干活也利索了起来,由于赵珩良是半夜被送回家的,村里倒是没人知道他回来了,更不知道他受了伤。 大家都围着王家和李家的事儿议论个不停。 “就说那马山和王岚的事儿吧,那马家到现在也没来个人啊。” “我瞅着不像王家说的那样,有什么口头婚约。” “那都是唬人的话,我看这马家是没诚意,王家都放出那些话了,也没个动静。” “不说王家,李秀才定了人你们知道不?” 一时间,大伙儿都围着李秀才的事儿说个不停。 赵珩良回家的第三天,李秀才与镇上张员外大姑娘订下了亲事,李老娘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是招待闻风而来的李家族人,一会儿又在忙着收拾李秀才进府城的行李。 王婆子和赵婆子一同去赶集,在镇上瞧见李秀才与张员外同进同出,十分亲近。 两个婆子活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有一双会看事儿的眼。 买好东西往家走时,王婆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瞧着李秀才那身衣服不便宜。” “可不,是绸缎呢,”赵婆子点头,“我听说李秀才准备去府城赶考,这么一想,他之前那般举动,看来是想让行李多一些。” 这话说得委婉,可王婆子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赵婆子这话的意思,她呼出一口气,带着些庆幸,将王岚说李秀才不是良人那话说给赵婆子听。 赵婆子听完后,一边庆幸票初听了大郎的话没上门提亲,毕竟那时候王岚还惦记着李秀才;一边又为王岚庆幸及时擦亮了眼。 “咱们活了大半辈子,瞧多了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可岚儿那么小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就这点上,妹子,你教了一个好闺女啊。” 王婆子有些惭愧,她是知道自己女儿之前是多心悦李秀才的,后面也是她突然想通。 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女儿没有跳进那个火坑。 李秀才这人确实不是良人。 回到家的赵婆子半个字没提王婆子向她说的话,她们亲如姐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赵婆子清楚着呢。 “娘,您是不是走路回来的?” 赵婆子刚把背篓放下,正喝着水呢,就见赵珩良从房里出来,瞅着她。 “那啥,我和你王婶子结伴回来的,这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累,”赵婆子有些心虚,因为她出门前,赵珩良和姚彦都叮嘱她回来的时候赶车,去的时候也是被姚彦送上牛车的。 “娘,”赵珩良无奈极了,“我和彦弟都心疼您……” “我知道我知道,”赵婆子看向他的右手臂,包着棉布,也没有血迹渗出,味道也没啥,一看就是刚换了药不久,“彦儿呢?” “和爹去王家了。” 赵婆子这才想起王家要将屋子修整修整,也不是大面积的修整,只是将房顶和王岚房间收拾收拾,毕竟要办事儿了。 赵珩良原本要去帮忙的,被姚彦拦住了,还被赵老头骂了一顿。 赵老头可不怎么骂人,一旦骂人,那就是真急了。 无奈之下,赵珩良被留在了家中。 姚彦人轻,又灵活,在房顶上利索得像只猴。 “姚兄,喝点水,”马山见他下来后,赶忙递上水,他人比较高大,又没做过修房顶这事儿,刚上去的时候笨手笨脚的不说,还差点连累姚彦摔下来。 赵老头看得胆战心惊,最终和王老头将人叫了下来。 “多谢,”姚彦一饮而尽,他脸上带着薄汗,白皙的脸蛋因为刚才的活儿带上了嫣红,瞧着十分好看。 马山看了几眼就不敢多看了,他只觉得这姚兄确实和村里人说的那样,比姑娘还受看。 王岚站在柴房这边帮王婆子抱柴,一侧头便瞧见这一幕,她垂头看向自己的手,“娘,我是不是有点黑啊?” 王婆子疑惑她这话,等发现姚彦又上房顶时,这才笑道,“你像你爹,不过也比村里好些姑娘白了,那姚兄弟的娘本就白,看来是随着他娘。” “您认识他娘?” 王岚有些吃惊。 “我不认识,但是你赵婶子常说起他娘,我记得清楚着呢,”王婆子说完,便抱上柴火往灶房走,午饭得请姚彦和赵老头吃饭,她回来时便有些迟了,好在王岚已经将菜准备好,只需要炒一炒就可以开饭了。 王岚看向房顶,姚彦干活的时候很认真,也没有偷奸耍滑,和她记忆中那个盛气凌人又满眼猥琐的人半点不像。 见王岚看着姚彦,马山走过来,轻声道,“姚兄弟人不错,你别再因为村里那些闲话对他有意见,看人不只要用眼睛,还得用心。” 这是姚彦教会他的。 王岚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怕我因为你维护他,和你生气。” 马山连忙解释,自己不是维护,只是在说实话,姚彦是真的不错。 这边在说他,姚彦却在和系统对话,“我今儿帮人干了那么多活,怎么才十个积分?” “你是帮人家,又不是帮自家。” “可这是男女主家啊?” 而且他之前只不过拦了一下马山,就得了不少积分呢。 现在这活儿可别之前累多了。 “这不一样,这是他们请你们帮忙的,”系统说完便不再说话,姚彦还想哔哔,就放出音乐。 姚彦:……垃圾哔哔哔哔哔系统。 总的来说,在王家帮忙的第一天,姚彦过得挺愉快,毕竟王岚对他虽然不怎么理会,却没有挑三拣四。 甚至在王老头夸赞他干活儿麻利的时候,王岚也微微点头。 不准出门的赵珩良端了根凳子坐在院门口,眼巴巴的瞅着转角处,见姚彦和赵老头回来时,他唰地起身刚踏出一只脚在院门外,就被姚彦叫住了。 “别动。” 赵珩良立马缩回去,嘿嘿笑着,“彦弟,爹,娘熬了鱼汤,鲜美得很,给你们留了,我这就去给你们端。” “我去我去,”姚彦笑着拉住他的左手,“这入秋凉,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没多久,”赵珩良立马回握他的手。 赵婆子却出来拆他台,“吃饭都是端着碗坐在那吃的,像极了李四家的狗。” “娘!” 赵珩良大声道。 赵老头笑了笑,凑过去瞧了瞧他的右手,“感觉怎么样?你娘今儿抓回来的药喝没喝?” “喝了,好着呢,”赵珩良为缓解尴尬,连忙道,他还抬了抬右手,好让赵老头宽心。 赵婆子熬的鱼汤有很多,姚彦给赵老头端了一大碗过去,还剩下许多,他想了想也拿出一个大碗,舀上后,与赵珩良坐在灶门前的长凳上。 瞅着喝鱼汤的姚彦,赵珩良轻声问道,“好喝吗?” 姚彦抬眼看着明知故问的某人,“你没喝婶子可说你喝了两大碗呢。” 赵珩良的脸有些红,“没尝到啥味儿,关顾着看小路那边了。”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 姚彦将碗往赵珩良嘴边一递,赵珩良眨巴了一下眼,“你喂我?” “我喂你,”姚彦无奈的点头。 赵珩良美滋滋的喝了好几口,接着又将碗往姚彦那边推了推,“你喝。” 姚彦喝着,赵珩良看着他那小模样,稀罕得不行,刚要凑过去说几句话时,赵婆子进来了。 她进来时还故意咳嗽了一声,为的就是提醒两人,她进来也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娘,你干啥呢?” 被“搅”了好事的赵珩良炸毛道。 “我进来舀点鱼汤。”赵婆子也不是故意的,她扬了扬手里的竹筒,“给小花带点去。” 赵珩良回来的这几天,常见赵婆子带吃食出去,而且都是天黑了许久,村里人大多休息了的时候出去。 等赵婆子舀好鱼汤,又将温在锅里的油炒饭放在篮子里出去后,赵珩良忍不住问道,“小花是谁?” “周瘸子媳妇带过来的小姑娘,明明八岁了,瞧着只有三四岁的模样,瘦巴巴的,小花娘为了讨好周家母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连口饭都不给吃饱……” 将上次小花藏在柴房,后来回去又被她娘打,赵婆子又如何去打抱不平的事儿细细的说给赵珩良听。 听完后,赵珩良冷着脸,“周大姐被卖的时候,我和张三李四还去追过,可咱们人小,追不上,只能瞧着周大姐被带走。” 赵周两家本就离得近,周大丫头又是个勤奋的,赵婆子可喜欢了,周大丫头饿得吃草的时候,被赵婆子瞧见,就偷偷把人领回家,给点吃的。 那时候赵大郎年纪小,极喜欢温柔懂事的周大丫头,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等他再大一些的时候,和张三李四跟着周大丫头去山坡上找野草或者拾柴火。 几人的关系都不错。 可惜周大丫头被卖了。 “那周瘸子瘸了也是活该,”说起周瘸子,赵珩良更厌恶,“他是去偷看人家新媳妇洗澡,被人打了的,小小年纪就那么不堪,周家人也知道是丑事,对外就撒了谎,说是意外。” 姚彦惊讶了,“那么小的孩子,咋会……” “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珩良说了句,姚彦闻言虽然好奇也没问了,知道多了,就觉得朴实的村庄,突然有些丑恶。 喝完鱼汤的姚彦打了热水清洗完自己,就去帮赵珩良换药,换完后,照例让赵珩良喝了点“水。” 准备离开时,赵珩良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姚彦弯下腰,赵珩良低声说了一段话,姚彦没听清,觉得对方喝了药,肯定是困极了,于是又往前倾了倾,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了。 可姚彦还是没听明白对方到底说了啥。 “是不是饿了?” 姚彦问道。 赵珩良却突然侧过头,亲了姚彦一下。 即使是脸庞。 也够赵珩良兴奋不已了。 姚彦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脸,瞧着那黑红黑红的某人,姚彦索性坐在床边,半趴在赵珩良的胸膛处,伸出手指轻碰着对方的唇。 “想要?” 赵珩良的眼睛立马亮晶晶的。 姚彦缓缓上前,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碰了碰,在赵珩良还没反应过来时又退开了。 他起身看着满脸幸福的赵珩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就成亲。” 赵珩良的头点得比拨浪鼓还要欢快。 等姚彦关门出去后,赵珩良羞羞涩涩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根……发带。 这是那天晚上,姚彦用他送的玉簪束发时,递过来的发带,赵珩良一直收着,姚彦没问,他就没还。 想到刚才那暖呼呼的一碰,赵珩良将发带放在自己脸上,不久便睡着了。 梦中,那张竹床正晃悠不断…… 由于第二天还得去王家帮忙,所以姚彦和赵老头都起得早,赵婆子也早早的起来给他们做早饭。 姚彦收拾好自己后,便去赵珩良房里,准备给他换了药自己再出发。 赵珩良睡得很熟,这里面有药的原因,也有这是自己家安心不少的原因,姚彦本想捉弄捉弄对方,不想刚进房间,便瞧见赵珩良的被子被他踢开了。 整个人大大咧咧的躺着,耳侧还放着他的发带,而那完好的左手放在某位置…… 即使穿着里衣。 姚彦清咳一声,脸有些红,上前准备将被子给赵珩良盖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赵珩良的□□有些湿润。 正巧姚彦手里有一壶水,这水里有药,撒一点应该也没关系。 姚彦露出恶意的笑,手微微一倾斜…… “大郎?” 姚彦叫了一声,赵珩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只见梦中向自己求饶不已的小家伙此时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你尿床了。” “啊?” 赵珩良有些懵。 “你,”姚彦指着他双腿之间,“尿、床、了。” 赵珩良猛地坐起身,往姚彦所指的地方一瞧,立马大叫一声,拉过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样,“彦弟你快出去、快出去!” 丢死人了! 姚彦高高兴兴的出去了,走之前还让赵珩良记得喝水。 喝水? 赵珩良冷静下来后,瞧着旁边放着的水壶,他眯起双眼将被子拉开,撅起pg往后一移,再提起水壶闻了闻后,明白了。 “彦弟!!” 而此时的姚彦已经出门了。 倒是听见动静的赵婆子跑了过来,“大郎!咋地啦?” 门是开着的,赵珩良一个没防备,赵婆子跑进来,便瞧见床上那一小摊水泽。 “……大郎啊,”赵婆子看着赵珩良手忙脚乱的拉过被子盖好,嘴角抽搐的说了一句,“晚上少喝点水,汤也不行。” 昨儿晚上赵珩良本就喝了不少鱼汤,姚彦回来后他又跟着喝了不少,赵婆子自然想到是这个原因。 赵珩良欲哭无泪,“我不是,我没有,娘,我好着呢,我没尿床!” “娘知道,大郎你起来,我把床单拿去洗了。” 赵婆子的表情一看就不信赵珩良说的话。 赵珩良:……我真的冤枉。 ===== 作者有话要说: ===== 李四家的狗:呸!我可不尿床。 第40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赵婆子不准赵珩良帮忙, 自己拿出木盆,将被单往盆里一放,再放点皂角进去, 便使劲儿揉起来。 赵珩良气呼呼的抱着水壶坐在院门口喝着,准备等姚彦回来找他算账。 谁料赵婆子瞧见后,起身就过来给了他一个毛栗子! 等赵珩良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他老娘时,赵婆子恶狠狠的夺过他喝干净的水壶 , “让你少喝水!把老娘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我没有。” “还说没有!都喝完了!” 赵婆子骂骂咧咧的带走了水壶。 赵珩良很难过, 巴巴地瞅着小路,脑子里已经有不少法子让姚彦自己“告罪。” 姚彦高高兴兴的回来。 对上赵珩良幽怨的脸庞时, 他露出一口小白牙, “大郎, 可换药了?” 赵珩良还没开口,姚彦便对一旁收床单的赵婆子道,“婶子, 你这是干啥?” 赵婆子看了眼脸色不佳的赵珩良, “那啥,今儿天气好,我顺道将大郎的被单洗洗, 是吧大郎?” “……啊。” 赵珩良气气地看着姚彦。 等赵婆子和赵老头都进屋子后,姚彦端起小凳子凑过去,“生气啦?” “哼。” 赵珩良斜眼看了他一眼,十分傲娇的别过头。 一副需要哄的样子。 “其实,你真的尿了。” 姚彦低声道。 “我没有!”赵珩良凶巴巴的回过头争辩。 姚彦捂嘴笑了笑, 凑到赵珩良耳侧低声说了一句。 赵珩良的脸立马变得又黑又红,最后双眼漂移,结结巴巴的道, “那、那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是吗?” 姚彦双手环胸,赵珩良嘿嘿一笑,抬起左手为姚彦揉肩,“累不累啊?明儿还去吗?” 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明儿不去了,”姚彦被揉得十分舒服,微叹道,“只是简单的收拾收拾,不过今儿听王叔和阿叔聊天,说起盖房的事儿,看样子有心建新房。” 听到建房,赵珩良回头看了眼自家房子,“咱们这房子也得重建了,之前修建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用的石头,少量的是青砖,爹娘年纪大了,石屋难免阴冷。” “要不用手里那二百两?” 姚彦问道。 “不着急,”赵珩良不动声色的用已经好了大半的右手环住姚彦,“慢慢来。” 姚彦抿嘴一笑,索性将脑袋放在李珩良肩膀处,“婶子买回来的肉还没吃完,我明儿给你做红烧狮子头,想吃吗?” “想吃,”赵珩良想到那味道,顿时馋了。 姚彦蹭了蹭他的肩膀,“现在正是吃长豆的时候,咱们可以做点酸长豆,然后用来下粥喝或者是做包子。” 这里的长豆样子和味道与现代的豇豆是差不多的。 “酸长豆包子?” 赵珩良没吃过。 “等我做给你吃,”姚彦仰起头看着赵珩良的下巴。 赵珩良微微垂头,顺势晚上姚彦的唇,激烈而短暂,后面就是堂屋,他们不敢太放肆。 将姚彦抱得紧紧的,赵珩良咬住他的耳朵,“我恨不得今儿就伤好了。” 姚彦噗嗤一笑,“那你可得好好吃药。” “当然,”赵珩良亲了亲他的脸颊。 赵婆子和赵老头躲在灶房,没有一个去堂屋或者是去院子里。 “小花今儿又挨打了,”赵婆子说起这事心里就不舒服,“那周婆子眼尖得很,这些日子小花被咱们养得白嫩了一些,就那么一些,周婆子觉得是周媳妇暗地里塞食,寻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把小花打了一顿。” “我从外面路过的时候,恨不得上去和那周婆子厮打一顿,可不行,我不能去,”赵婆子的眼角微红,“大郎和彦儿还没成亲,要是被周婆子扣上屎盆子,那多对不起彦儿。” 赵老头揽住她的肩膀,“今儿晚上你别去了,我看那周婆子一定会候在那里等。” 赵老头没说错,周婆子确实在柴房门口守着。 她眼睛不是吓的,明明小花一天就跟喝水似的,怎么就见着拔高不少,脸颊上也有了点小肉。 白天故意将小花揍了一顿,可小花娘那模样看着不像是偷摸给了食的,而且这段时间小花娘对大宝比对小花好得多。 可既然有了怀疑,周婆子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便有了现在大半夜还受冷等人的情形。 小花偷摸找出姚彦之前给的伤药,仔细给自己抹了药后,她又将瓶子埋在了地里,然后用柴火给挡住。 她双手环住腿,小脸上满是担忧,要是婶子来了可咋办啊…… 万幸的是,晚上并没有人来。 小花推开柴房门,看着刚刚亮的天,露出舒心的笑,至于周婆子刚才已经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为了不让小花“偷吃,”现在灶房里的活儿周婆子全包了,小花和小花娘都不能进去。 小花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体准备去喂鸡,刚走两步,就听见两声鸟叫。 她停住脚,这鸟叫声太怪异,转过头便瞧见姚彦蹲在柴房后菜地旁的小竹林对她招手。 小花露出欢喜的笑,可也没立马过来,而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家院子,发现院门是关着的后,才跑过去。 “姚哥哥!” 那天晚上后,小花除了白日见过姚彦几次外,便没再见过了。 “快吃。” 姚彦将竹筒打开,里面是肉粥,然后又打开篮子,里面是鸡蛋饼。 小花连忙接过,快速的吃完。 姚彦想让对方慢慢吃,可瞧见周家院子升起的炊烟时,他将话咽了下去,“她要是打你,你就往村子中间跑,一边跑一边哭,周婆子爱面子,一定会有所收敛。” 小花若有所思。 “你回来后尽量不去院子里,就在这边待着,要是她打你,你就往我们院子跑,”姚彦叮嘱着。 小花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姚彦提着篮子离开,小花站了一会儿后,也去干活儿了。 周婆子昨儿守了大半夜也没见有人往柴房那边去,心里全是火气,饭桌上,见小花娘吃得狼吞虎咽的,非常火大,猛地一拍桌,“讨债鬼啊!活儿没干多少,饭倒是没少吃!” 小花娘有些委屈的放下手里的窝窝头,泪眼巴巴地看向旁边的周瘸子,新婚燕尔,加上小花娘在房里有些手段,周瘸子自然有些偏爱。 “娘,都是一家人,她吃就吃嘛,”周瘸子的话更让周婆子不满,一时间周家院子又传出了争吵声。 小花捧着个破碗,里面是能数得清的粥水,她坐在院子门口,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远方。 “我看这两日那周婆子都会蹲着,”姚彦回到家,说起周婆子。 “造孽,真是造孽!”赵婆子担心得很,“小花伤得怎么样啊?” “出了血,不过抹了药,”姚彦回道。 赵婆子又是一通骂,赵珩良闻言突然道,“娘很喜欢小花?” “……那孩子,挺招人疼的。” 赵婆子看了赵珩良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真的,挺可怜的。” 赵老头瞅了赵珩良一眼,正要开口,姚彦就戳了戳赵珩良,“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这下赵婆子紧张了,“我就送点吃的,没干啥。” 赵珩良闻言突然一笑,“娘,您紧张干啥?我又没说您做得不对,说起周家人,他们肯定不会善待小花的,即便小花娘后面有了孩子,只要是女娃,我看都和小花一样的下场。” “也不一定,”姚彦摇头,“周瘸子就那么一个儿子,即便是女儿,那也是他的种,待遇肯定比小花强。” 见赵珩良没生气,赵家老两口也松了口气。 “小花现在在周家的日子还不如一条狗,”赵珩良此时很冷静,“可一旦周瘸子或者是周家的任何一个人出了点毛病,可周婆子又舍不得拿银子的时候,她一定会像卖周家姐妹一样,卖掉小花。” “那可怎么办啊!”赵婆子更担心了。 姚彦却一怕巴掌,“好主意啊!” 赵珩良一笑,“咱们要多个妹妹了。” “这是喜事,”姚彦点头,“我再给你加道菜?” “谢谢彦弟。”赵珩良露出大白牙。 而那边的赵老头正低声向赵婆子解释呢。 周瘸子性子古怪,爱酒,偶尔也会去镇上赌一把。 这天,他喝了点小酒后,被人拉到赌坊玩了下骰子,刚开始的时候赢了两把,借着酒劲儿,周瘸子又来了几把,却不想输了个底朝天,人也被扣下了。 天黑了,周婆子和周媳妇不见周瘸子回来,也担心不已。 张三慢悠悠的来到周家报信,“周大婶,我原本不想管这事儿,可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村的,你儿子被赌坊扣下了,说欠了赌坊二两银子,明天天黑之前还不拿银子去,就卸你儿子另外一条腿。” “什么?!” 周婆子眼前一黑,瘫在地上,周媳妇哭叫起来,“娘您快拿银子啊!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你、你有了?” 周婆子立马打起精神。 周媳妇擦着眼泪忙点头,“我下午偷偷找村里的大夫瞧,说有两个月了。” “银子,得拿银子,”周婆子抖着手起身,她就那么一个儿子,膝下又只有周大宝一个根儿,可不得多点孩子才行。 就在这时,小花拿着簸箕从外进来,张三故意看了她几眼,“这孩子眉眼挺好看啊。” 小花浑身一颤,周媳妇立马看向眯起双眼的周婆子,“娘、娘啊……” “闭嘴!”周婆子骂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比这个赔钱货重要!” 周媳妇几番张嘴,在小花哀求的眼神下,捂住肚子跌跌撞撞回了房间。 张三见此露出厌恶之色,“婶子,话我带到了,先走了。” 张三一走,周婆子便走到小花面前,伸出满是风霜的手扒开小花的碎发,接着把小花扯到水缸处,拿帕子打湿后十分粗鲁的往小花脸上擦。 小花的脸都被擦红了。 她不敢动,也不敢哭。 周婆子看着她的脸,露出发黄的牙,“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今儿你不用睡柴房,就睡大宝旁边那屋,那是你大姑以前住的地方,可好了。” 这天晚上,小花吃上了一顿饱饭,还被周婆子洗了个澡,换了一声虽然陈旧却比她身上这件好多了的衣服。 这期间,周媳妇一直没露面。 第41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周婆子给周大宝做了吃的, 又将周大宝哄睡好后,便打着火把出门了。 她的目的地是媒婆家。 这媒婆住在村子最边处,姓邱, 邱媒婆可不光是做牵红线的活儿,她和牙婆也有一定的联系,当初周婆子的两个女儿,就是拖邱媒婆找的牙婆, 将人卖出去的。 邱媒婆吃点回扣银子, 即使因为这事儿名声臭了,没啥人上门请她牵红线, 可暗地里还是有不少卖儿卖女的夜里来找她。 这不, 邱媒婆刚送走隔壁村一对夫妇, 就迎来了周婆子。 “好姐姐,这可有些日子没见了。”邱媒婆露出菊花般的笑,伸出手就将周婆子拉进了院子。 她中等身材, 穿得花红柳绿, 发上戴着簪子,是银的,那手上也有一对成色不错的银镯子, 瞧得周婆子心生嫉妒。 可周婆子急着用银子,也不多寒暄,“我卖小花那丫头,五两银子。” “五两?”邱媒婆惊声,接着皱眉, “老姐姐,你当人家牙婆是散财童子啊?一个小丫头片子,卖五两银子!” “那就三两, ”周婆子原本想多讹点银子的,见邱媒婆毫不犹豫的拒绝,周婆子忙改口,她看着邱媒婆,声音压低,“ 不是说卖到那种地方,能多卖点银子吗?那可是死契,一辈子都回不来的。” “那也卖不到三两,”邱媒婆松开了她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斜眼道,“小花那丫头我瞧见过几次,瘦巴巴的没有二两肉不说,长得也不是很惊艳,再者就你家那媳妇的模样,以后小花长大了,指不定成什么模样。” 周婆子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挑着好话说,“别光看我媳妇的模样,这女子多像阿爹,小花的亲爹长得可不差,而且小花这些日子长了些肉,好看多了。” 她有些后悔没把小花带过来给邱媒婆瞧瞧。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不了纯。 邱媒婆此刻已经坐下了,她依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手指微翘,“我说老姐姐,就这么说吧,刚才走的那对夫妇你可能不认得,但是一定听说过他们,他们是隔壁村的,姓汪,家里有八个女儿,个个姿色都不差,大的被卖给员外做了妾,中间那几个也白白嫩嫩的惹人怜,就这样,那也才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太少了,我必须要三两银子!” 周婆子急了。 邱媒婆见此抬起眼,“你家大宝……” “那不行!”周婆子一口回绝。 “那你请吧,”邱婆子指着院门口,起身挑眉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分量,这狮子大张口,不说我这了,就是去镇上,去县城那也找不出个傻子应你那价!” “我的好妹妹,”周婆子真的急了,她上前拉住邱媒婆的手,哀求道,“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他欠了赌债,对方说一定要在明天天黑前见到二两银子,否则就断了他另一只腿!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邱媒婆见她满脸泪水,也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对方,将人按在凳子上坐着,“你早说是二两银子啊。” 这是有门? 周婆子擦了擦眼,盯着邱媒婆,“那就二两,我也是怕儿子在那边吃了苦,需要养养身子,这才多了一两,要是二两有门,我也是愿意的。” 邱媒婆端起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旁边那赵家前些日子也找过我。” “你是说赵珩良那家?” 周婆子一愣。 “对,”邱媒婆点头,笑道,“说是前些日子去寺庙算命,说她儿子赵珩良命硬得很,需要再添个人将和将和,这不,求到我这里来了,开价就是二两银子,原本我是想要汪家那四姑娘给赵家的,不过咱们是什么情分,你要是愿意,就把小花卖给他们吧。” 周婆子和赵婆子说有多大的恩怨也算不上,多是周婆子嘴贱喜欢胡乱冤枉人,又爱给人扣屎盆子,这才让赵婆子忍无可忍开始回击。 两家人虽然住得近,可接触却不多。 “这是买给赵大郎做童养媳?”周婆子眯起双眼。 “不是,”邱媒婆拿出旱烟杆儿,一边装烟一边回着,“是做赵家女儿,反正多的我也不清楚,你要是觉得行,明儿我就上门做说客,给你们做见证,要是觉得不行,就你刚才提的那价钱,就算给我半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 见周婆子沉默,邱媒婆又道,“你也别觉得近,又或者拉不下脸,要我说,人家要是知道汪家那姑娘,铁定不会要你们家小花,手不能提肩不能背的,接回去不知道要养多少年,浪费多少粮食……” “行,明儿上午在我家谈。”周婆子立马应了。 送走周婆子后,邱媒婆笑眯眯的走进灶房,姚彦正坐在那和邱媒婆的孙子玩儿,“事儿成了。” “多谢。” 姚彦起身,准备离开,邱媒婆的孙子立马抓住他的手,见此邱媒婆连忙哄着。 此前,姚彦无意之间救了邱媒婆的孙子,这孩子调皮爬上大树,下不来,差点摔在地上,邱媒婆急哭了都,正好姚彦路过,就爬上去救了下来。 这让邱媒婆感激不已。 也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说起邱媒婆,早年守寡,一个人养大三个儿子,可前面两个儿子还没成家,就一个淹死,一个砍柴时摔死了,剩下一个好不容易成了亲,没两年病死了! 家里就剩下儿媳和她带着孙子过日子。 赵珩良在邱媒婆家没多远的地方等着姚彦,姚彦和他会和后两人便往家走。 “要不要去看看小花?” 在瞧见周家院子时,姚彦问道。 赵珩良摇头,“孩子太小,要是说了计划,容易露出破绽。” 小花在周婆子走后,不断叫着她娘,周媳妇好一会儿后才过来,她没开门,只是摸着肚子,靠在门口,对哀求自己的小花道。 “小花,你在周家的日子自己也清楚,还不如去别家过日子,娘不求你以后记得娘的好,只要你好好过日子,娘就心满意足了。” 小花的脸上一滴泪也没有。 “可是您说过,只要您有了周家的孩子,我就会过得好。” 不料周媳妇捂住嘴哽咽道,“你是在怪娘吗?娘实在没有法子,你弟弟还在我肚子里,他不能一出生就没爹啊!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你的弟弟,好不好?” 周婆子回来时,周媳妇已经回房了。 小花缩在角落里,一夜未眠。 姚彦睡得也不踏实,他总怕小花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事儿,好在系统一直观察着小花那边,时不时向他汇报情况,这才让他耐着性子等到和邱媒婆约定好的时间。 赵婆子夫妇也什么睡意,两人早早的起来收拾了。 “一会儿那老婆子一定会提高银子,咱们得撑住,不能让她得逞。” 出发前,赵婆子道。 “没事,”赵珩良看了眼周家方向,“即便她多要银子,我也有的是法子让周瘸子还回来。” 姚彦闻言看向他,没想到这憨子也不是全憨。 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周婆子也早早的在院门口张望,她是一夜没合眼,周媳妇乖乖的站在她身旁,没有半点难过的模样。 “哎呀,可算是盼来了,”周婆子瞧见从小路过来的赵婆子等人,连忙露出笑颜。 “瞧瞧,现在就不认识我这个中间人了,”邱媒婆从姚彦身后探出脑袋,冲着周婆子挤挤眼,周婆子扯出笑,将众人请进院子。 小花在听见赵婆子和姚彦他们的声音时,猛地站了起来,她将小脸贴在门上,细细的听着,当得知赵家要买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捂住嘴哭了。 “二两实在是有些……” 前面都谈得好好的,到了银子这里,周婆子突然改了口,这让邱媒婆一下变了脸色,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婆子,“你可别黄了我的面儿,昨儿说好的二两银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婆子在自己家,倒有几分硬气了,她看向赵婆子夫妇,“咱们两家挨得近,小花那孩子又对她娘舍不得,就算是卖给你们了,说不定孩子会偷偷跑回来,这母女连心呢。” 周媳妇跟着掉了几滴泪。 姚彦嘴角抽搐,赵婆子的脸也黑了。 倒是赵珩良和赵老头面色如常,赵珩良能出现在周家,也是把周婆子吓一跳,这人不是在县城吗? 一想到赵珩良当镖师那么多年,手里一定有银子,周婆子所幸豁出脸面,这才有了加银子的情况。 “只要多一两银子,我们不只是签卖身书,就连断亲书咱们也写得清清楚楚,”周婆子提高嗓门,“有了断亲书,以后小花和她娘以及咱们周家就没有半点关系,即便她偷偷回来,我们也会打出去,以后不管她发达得好与不好,咱们也不会沾半点光。” 姚彦与赵珩良对视一眼,赵珩良对赵老头低语一番,赵老头出去了。 “这倒确实是应该的,”赵珩良看向周婆子,“不过咱们也得请人做看证,不然我不会加那一两银子。” “应当的,应当的,”周婆子看了眼赵老头离去的背影,表示能理解。 “孩子呢” 姚彦故意左右看了看。 周婆子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挺不客气的,又不是赵家正经亲戚,参合事儿倒是积极,“还没起呢,我这就让她出来。” 说着周婆子便起身去将房门打开,小花已经擦干泪,只是眼睛有些红,她垂着头被带到赵婆子面前。 赵婆子忍住激动,声音却略带冷淡,“以后我就是你娘了,至于周家媳妇,论起辈分来,你们属于平辈,以后见着她,你就得叫一声周大嫂,明白吗?” 周媳妇浑身一颤,她、她从亲娘变成大嫂? 小花也很配合的沉默,见赵婆子和赵珩良纷纷皱起眉看着不说话的小花,周婆子生怕出意外,连忙推了小花一把,“你娘跟你说话呢!” 小花上前跪在赵婆子身前,磕了几个头,“娘,我以后就是您的女儿。”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在周家人看来是害怕,可只有熟悉她的赵婆子和姚彦知道她是高兴。 “好孩子,来我这站着,”赵婆子深深吸了口气,向小花伸出手,小花却没起身,而是向赵珩良和姚彦又磕了头。 “大哥,二哥。” 姚彦连忙把人扶起来,他伸出手揉了揉小花的脑袋,“以后叫我彦哥。” 赵珩良清咳一声,“对。” “彦哥。”小花连忙改口,接着被赵婆子拉到旁边,她也不敢太过亲热,只是摸了摸小花身上的衣服,见此周婆子连忙道。 “这可是我做的,虽然旧了些,可料子不错。” 没人接她的话。 邱媒婆更是不想理她。 没多久,赵老头便带来了两个人,一个六十上下,拄着拐棍,另一个人四十多岁,是个黑脸的高大汉子,前者是周家的老族叔,后者是村长。 “三、三叔。” 周婆子在那老人看过来时,立马起身叫道。 她的双眼游移,不敢正看对方。 老者看了一眼站在赵婆子旁边的小花,用力的将手里的拐杖敲了敲,“铁柱媳妇啊!过了这么多年,你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啊!” 当初周婆子卖女儿时,老者就将其骂了一通,可周婆子已经卖出去了,被骂时只是哭家里没银子,要饿死了。 这回不想她还要卖,而且还是卖别人带过来的女儿,真是给周氏家族丢人! “你对你婆婆卖小花的事儿,是愿意的?” 老者又看向周媳妇。 周媳妇被周婆子死亡眼神盯着,忍着颤抖点头,“是,赵家是良善人,一定会好好待小花的。” 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向村长,村长从怀里拿出纸笔,在堂屋桌子上写下卖身契和断亲契,由于周婆子和周媳妇不识字,便用手印。 而赵家这边则是赵珩良出面签下赵家老两口的名字。 “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母女,以后休得纠缠,否则我赵珩良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赵珩良冲周媳妇扬了扬拳头,周媳妇哪敢说话,只能点头。 可心里却不以为然,反正就这么近,以后小花长大了,做了娘,就会理解她,再说赵家那老两口年纪那么大了,肯定会死在她前头,到时候小花还不是得孝顺她。 赵家带走了小花,姚彦问小花有啥要带走的时候,小花说要换一身衣服,等小花出来时,身上穿着那件破烂的衣服,是她进周家门穿的那件。 很脏,很破,也很臭。 可小花脸上的笑却明媚至极。 在一家人出周家门的时候,赵珩良突然道,“小妹,向婶子她们告别,我们赵家人可是知礼数的。” 姚彦和邱媒婆噗嗤一笑。 周婆子还好,周媳妇的脸色就精彩了。 听着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周大嫂,她一点也不快乐。 “来来来,选一个。” 进了赵家门,小花被赵婆子带去清洗一番,换了身干净好看的衣裙,这衣裙赵婆子老早就开始做了,这下总算是被小花穿上。 擦干净脸蛋的小花格外可爱,赵珩良拿着一张纸放在她面前,让她选。 小花和赵珩良今儿算第一次见面,不是很熟悉,可还是觉得亲切,“这是什么?” “名字,”赵珩良揉了揉她洗了还没完全干的头发,“这个叫静怡,这个叫春蝉,这个叫青岚。” 这都是赵婆子用她最大的努力取出来的。 “我要这个。” 小花指着中间那个名字,“春蝉,我喜欢蝉。” “好好好,那你以后就叫赵春蝉了,”赵婆子笑眯眯的握住春蝉的手,又回头对满脸是笑的赵老头说,“把毽子拿出来,另外今儿就让春蝉上咱们族谱,你待会儿拿点鸡蛋点心,去找老族叔。” “晓得晓得。”赵老头也不抽旱烟了,听着赵婆子的话去忙碌了。 赵珩良和姚彦参与不多,他们能理解赵家夫妇的兴奋与高兴,索性让他们忙起来。 在赵老头带春蝉出门前,赵婆子给春蝉没好的伤口上了药,最后编了个好看的辫子,“嘴一定要甜,和你爹慢点走,娘给你做红烧鸡吃,早点回来。” “嗯!” 春蝉牵着赵老头的手,笑得格外甜。 “我去河边捞点鱼,”赵珩良也高兴,姚彦点头,两人拿着篓子出门,赵珩良回家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而赵老头那边带着春蝉上族谱的事儿,也被村里人津津乐道。 有的说周婆子丧良心,也有的人说周婆子这是坏心办了好事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赵家对春蝉的好,不是周家能赶得上的。 周瘸子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不过好在回来了。 可家里少了个干活儿的丫头,周媳妇即使怀孕,也得多做些活儿,周婆子是不会做的。 睡在暖呼呼的床上,春蝉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疼意时,她翻身将脑袋埋进充满阳光的被子里,这样活着,真好。 而那边的王岚在得知周家卖女且小花改名为春蝉时,手里的东西直接落在了地上。 春蝉?是那个春蝉? 上辈子周家一样卖了女儿,可那孩子不是卖给赵家,而是卖给镇上张员外家,才十岁就成了张员外儿子的通房,后因容貌越发出色,被张员外儿子的夫人发卖了。 后来王岚与李秀才和离时,那给自己取名为春蝉的姑娘已经成了府城有名的红尘女子,李秀才成亲的第二年,岳父便因病去世,已经是举人的他将春蝉带进府中。 春蝉将府上搅得鸡犬不宁,后来李举人归乡祭祖时,春蝉也跟着回来了,还将周家治得死的死,疯的疯,最后春蝉在周家的小柴房里自杀了。 名妓的死在世人看来很是莫名其妙,也有人说春蝉脑子不正常,做事十分极端,甚至喜爱用刀往自己身上割。 “岚儿?” 马山皱眉,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王岚扶住心口,“怎、怎么都变了。” 姚彦的性子变了,春蝉的命运变了,可名字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却是赵家人给的。 “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马山见她脸色越发苍白,立马蹲在地上,示意王岚上来,他背她。 看着地上蹲着的马山,原本惊慌的王岚突然冷静了下来,是啊,这辈子的人和事与上辈子变了太多太多,就连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是个异数。 难道,那真是一场梦吗? 王岚捂住脸,一会儿后牵起马山,“我没事。” 家里多了个孩子,这自然要给娘家人那边说说的,也得带着孩子过去认认门,这不,当春蝉的名字上了赵家族谱时,赵家老两口便带着新出炉的女儿去于大舅那边了。 家里就剩下姚彦和赵珩良二人。 本来赵珩良还高兴只有他们两人在家可以黏糊黏糊,不想王岚和马山上门来了。 王岚是记得上辈子赵珩良这个时间回来的时候受了伤,且胳膊差点废掉,还是镖局的人带他去府城才治好的。 这辈子赵珩良也是这个时候回村,却没有传出受伤的消息,她越发觉得自己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于是和马山过来瞧瞧,在看见赵珩良开门时两手并用,脸色也十分红润的时候。 王岚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最后不得不劝自己,上辈子真的是梦。 像是雾霾散去,王岚露出笑,让马山将提过来的篮子交给赵珩良,“这是马山在山里找到的野果,清甜可口,给春蝉妹子吃。” 一听人家是来送东西给春蝉的,赵珩良被搅了好事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道了谢正想请他们进门时,王岚就带着马山告辞了。 “你这几日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马山看着褪去往日阴沉的王岚问道。 王岚看向他,“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过得十分凄惨,醒来后总把那梦当成我上辈子的人生,所以处处计较,处处不得安心,可很多人和事又与上辈子对不上号,弄得我终日惶恐不安。” 马山闻言也明白了,“你是魔障了。” “对,”王岚低头一笑,“现在,我想通了。” 王岚他们走后,赵珩良刚抱住姚彦亲了两口,张三李四又上门来了。 赵珩良:……兄弟不如识趣的狗。 ===== 作者有话要说: =====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另外各位小仙女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喝陌生人或者半生不熟的人给的水,打车也要记得向家人或者好朋友发车的牌照或者司机电话啥的,笔芯。 第42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咳咳, ”张三和李四提着东西站在院门口,对上赵珩良那张黑脸,两人对视一眼后, 张三清咳一声,“我们这是来得不巧了?” “心里有数就行了,”赵珩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张三李四闷笑着, 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进来坐下聊吧, ”姚彦拍了拍恢复正常的脸,提高声音道。 赵珩良心不甘情不愿的往旁边站, “进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张三嘿嘿笑着, 身体却率先进门,赵珩良嘴角微抽。 “打扰了,打扰了, ”李四将手里的东西在赵珩良眼前一晃, 也跟着讪笑进院子。 他们带来了一些孩子喜欢的零嘴和小玩具,全是春蝉这个年龄喜欢的,可以收十分有心了。 赵珩良之前买了茶回来, 正好量也多,所以姚彦便去泡了点茶,再端出几盘自制的小点心。 四人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微凉的秋风,十分惬意, 张三瞅着赵珩良已经笑眯眯的脸,“大哥,这周瘸子和他老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能让他们闲下来。” “现在他们挺安分,等他们不安分的时候,我会收拾他们的,”赵珩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挑眉道。 闻言,张三与李四对视一眼,露出大家都明白的笑,午饭张三李四自然留下来了,他们对姚彦的厨艺称赞不已,赵珩良听得十分骄傲,好似那些菜都是他做出来似的。 吃过饭,两人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家了。 赵珩良搓了搓手,兴奋的关上院门,刚往堂屋走了几步,赵婆子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是回来了。 赵珩良:…… 姚彦出来见他傻傻的站着,也没去开门,上前拍了他一下,“傻了?” “我倒是想,”赵珩良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瞅着他,几乎是小碎步的去开门。 “咋回来这么早?” 开门的赵珩良收拾好表情问道。 这确实有些早了,就算是吃了午饭,直接走回来也没这么快的。 赵婆子叹了口气,牵着春蝉直接进了屋子,赵老头手里拿着旱烟,脸上的褶子比去之前多了一些似的,“我们去的时候,你成文哥和他媳妇正闹腾着呢,你是没瞧见你大舅那脸,黑得和锅底灰似的,我和你娘哪有心思吃饭,这不,让春蝉见了人,说了几句话,又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出发的时候比较晚,为了让春蝉熟悉这村里周边的环境,于是便选择来回都走的大路,春蝉到了这村子后还是第一次出村,路上十分兴奋。 姚彦一听他们没吃饭,立马去了灶房,赵珩良跑去帮忙烧火,春蝉和赵婆子帮着择菜,至于赵老头则是去清理猪圈。 灶房人多,赵珩良看着乖巧的春蝉,与赵婆子有说有笑的姚彦,心里暖洋洋的,这样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舒坦。 见赵婆子脸色好看了许多,赵珩良便问道,“成文哥他们好端端的闹啥?” “你怎么和碎嘴婆子一样好奇?” 赵婆子不答反问。 赵珩良一噎,听见春蝉和姚彦的笑声立马委屈了,“那不是我表哥吗?我关心嘛。” “别用这种调子说话,讨嫌,”赵婆子被赵珩良那怪异的腔调弄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谁知赵珩良不改,反而变本加厉,开始跺脚了! “娘,您说嘛!” 姚彦受不了的捂住眼,赵婆子作势要脱鞋子过来打赵珩良,赵珩良连忙捂住脑袋,“我错了我错了。” 春蝉和姚彦笑得肚子疼。 “皮猴,”赵婆子也露出舒心的笑,接着说起刚才的话题,“你成文哥前不久向你成武哥借了一笔银子,去县城开什么木雕铺子,别说,生意还不错,可谁知道被一姑娘瞧上了。” “时不时就照顾他生意,你成文嫂为了孩子,就没县城,这不,从别人口里得知你成文哥与那女子略亲密,等他回来就和他闹。” “那传闲话的人也是添油加醋,其实你成文哥和那姑娘每次除了谈买卖外,就没有过多的接触,偏偏你成文嫂不信,想要把孩子给你大舅他们带,自己和你成文哥去县城。” 赵珩良皱起眉,与姚彦对视一眼,“可大表嫂前不久又有了身孕,底下还有一对龙凤胎,大表哥又常不在家,光是照顾那两个孩子就挺吃力了,要是再把成文哥的孩子接过去,大表嫂能愿意?” “就是不乐意,”赵婆子又是一叹,“你舅娘又是个不理事儿的,你大表嫂最近反应大得很,整个人瘦了一圈,偏偏你舅娘觉得两个孩子是养,三个孩子也是养,不碍事,气得你大表嫂哭得不行。” 于大舅最后发了好大的火,先是将于成文骂了一顿,接着又将于舅娘骂了一顿,最后拍砖决定于成文把媳妇孩子都接去县城,粮食啥的从家里拿。 姚彦听得摇头,赵珩良也眉头拧起,“那确实一通乱,今儿委屈小妹了,改天我和你彦哥再带你去认门,一定高高兴兴的。” 春蝉笑着摇头,“不委屈,大舅对我很好,还送了我小花绢。” 闻言赵婆子也笑了,“那是你大舅刚买回来的,本想给龙凤胎,不想咱们春蝉去了,便给了春蝉,也亏得龙凤胎大度,不然又得一通闹了。” 说话间,饭菜便做好了,姚彦与赵珩良已经吃过,便没再吃,两人站在院门处吹着凉风,瞧着杏叶发黄,姚彦道,“你怎么想的?” 赵珩良难得聪明,明白了姚彦的意思,他伸出手拦住姚彦的肩,柔声道,“咱们两就很好了,孩子多了就和大舅似的,啧,瞧着吧,等过年的时候,大舅又得教训三位表哥。” 接着,赵珩良便说起小时候的事儿,每次去于家拜年,总会瞧见于大舅训斥三位表哥的场景,等他大一些后,也加入了被训斥的队伍,现在想起来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春蝉最先吃完,被赵婆子赶出来玩儿,姚彦瞧见她后便将人招了过来,三人排排坐着,春蝉夹在中间,个子小小的,却异常和谐。 当天傍晚,络腮胡赶了过来,他是来接赵珩良去府城看伤的,不想来到赵家,却瞧见正在劈柴的赵珩良,那双手有力的样子震惊了络腮胡。 “老、老十,你伤好了?” “好了,”赵珩良笑着过去,“咋来了?” 络腮胡高兴得眼圈都红了,他激动的伸出手将赵珩良的右臂抬起又放下,直到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笑道,“咱们镖头说府城那边有个大夫治毒厉害得很,让我接你去瞧瞧。” 赵珩良闻言十分感动,他抬起手表示,“我好全了。” 而旁边虽然感动却还带着理智的赵婆子却上前,“好什么好,以后用不得力。” 络腮胡眼神一闪,明白了赵婆子的意思。 “这么晚了就在婶子家住下,你爱吃腊肉,婶子这就给你做去!”赵婆子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那就叨扰婶子了,”络腮胡拱手。 他也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补品过来,里面除了他的心意外,还有镖局兄弟们的心意。 “其实干咱们这一行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婶子的意思我能理解,”络腮胡伸出手拍了拍赵珩良的肩膀,“好好的过日子,镖局那边其实也招了替代你的人,你不用挂心。” 赵珩良点头,和络腮胡过了几招后,被姚彦叫去提水出来,让络腮胡洗去风尘。 这一聚或许要很久才能见到了,姚彦和赵婆子也十分清楚,除了一些家常菜外,姚彦还做了几道下酒菜,让他们在院子里单独摆上了一小桌。 等姚彦他们这边吃完饭后,便开始做辣椒肉,闻着那灶房飘出来的味儿,络腮胡满上酒,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珩良,“你这小日子确实美。” “过奖,过奖,”赵珩良红着脸,神情却十分欠打,“也就那么回事儿。” “小子,瞧你狂的那样儿,来,喝!” “喝!” 两人并没有喝太多酒,第二天络腮胡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大包袱的辣椒肉。 赵珩良将人送上牛车后才回来的。 “明儿个你和彦儿早些去王叔家帮忙,记住一定要少说话多做事儿,你王叔家当年可是救了你一条命,现在人家唯一的姑娘成亲,咱们该出多大的力就出多大的力。” 晚上,一家人坐在堂屋里闲聊时,赵婆子叮嘱着赵珩良和姚彦。 “我们知道,娘,咱们随多大的礼合适?” 赵珩良和姚彦点头后,赵珩良又问道。 赵婆子想了想,“寻常家,咱们都是随的一百二十文,你王叔家到底不一样,咱们随个吉利的数,你们觉得六百六十文怎么样?” 赵老头没意见,姚彦和赵珩良更不用说了,春蝉人小,加上之前受了许多罪,这会儿已经趴在赵婆子膝上昏昏欲睡。 瞧着她那放松样儿,姚彦回房拿出一件粉红的衣裙,春蝉双眼一亮,“这是大哥出的布料,我出的力,第一次做裙衫,有不足的地方,可别笑话我。” 春蝉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姚彦,“不会笑话,彦哥做什么我都喜欢。” “这孩子就是嘴甜,”赵婆子稀罕的抱了抱她,“正好我又给你做了一双新鞋,面子恰好是轻红的,配上这衣裙一定好看,你明儿穿上,请新娘了摸摸你的脑袋,以后咱们春蝉也会嫁个如意郎君的。” 春蝉羞得很,抱着衣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对着那衣裙爱不释手,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抱在怀里。 翌日一早,姚彦便和赵珩良去了王家,赵老头和赵婆子带着春蝉后一步出发。 王家招了上门女婿这事儿村里早就传遍了,来的人也多,但是李秀才和周婆子那边没人来,老何家倒是来齐了。 何婆子先是夸赞了一下穿得粉红粉红的春蝉,接着拉住赵婆子低声询问姚彦的事儿。 “他真没意愿?以后孩子都随着他姓行不?” 这是老何家最大的让步了。 可赵婆子却十分冷漠的拒绝,想得美,姚彦可是他们家的人。 想到这,赵婆子更加骄傲,牵着满脸不高兴的春蝉就走了。 瞧见帮着搬桌子的赵珩良,赵婆子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老何家可还盯着咱们彦儿呢,你可得给老娘争点气!” 赵珩良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了,“想得美!” “可不,”赵婆子点头,“晚上回去我和你爹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事儿办了。” “成!”赵珩良又傻笑起来。 春蝉眨巴了一下眼睛,瞅了瞅不远处的姚彦,又看了看面前笑得一脸傻气的赵珩良,“彦哥是咱们家是吗?” 这话对赵珩良来说动听极了,他揉了揉春蝉的脑袋,“对。” 春蝉刚才的不高兴全没了,笑得和赵珩良差不多的傻。 很快,村里的小姑娘们便和春蝉熟了起来,她们虽然不是很明白春蝉为什么从周家的孩子变成了赵家的,可春蝉性子好,又像个小大人,许多小姑娘都爱和她玩儿。 “去吧,”赵婆子爱怜的摸了摸春蝉的脑袋,叮嘱着,“不能去人少的地方,不能去河边,更不能去爬树,吃陌生人给的糖果。” 春蝉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耐烦,她乖巧的点头,然后朝赵婆子挥了挥手这才和小伙伴们玩去了。 “多好的孩子啊,你啊,真有福气。” 同村的妇人瞧见这一幕后,略带些羡慕道,她家的孩子都和皮猴似的,一点也不听话。 “太乖了也不好,”赵婆子也有自己甜蜜的烦恼,“我倒是希望她闹腾一些,乖成那样,我看着心疼。” 赵珩良听了赵婆子的话后,这才发现现场好多人都在偷偷瞧姚彦,有妇人,有婆子,还有些未出嫁的姑娘。 “彦弟,我来,”赵珩良挡在姚彦身前,挥舞着大手,极力展示自己的魅力。 姚彦看得莫名其妙,“你挡着我了。” “你嫌我?” 赵珩良一脸委屈,看得姚彦脑袋疼,“不嫌不嫌,但你要把那簸箕给我啊。” “给,”赵珩良瞬间复活,将东西递过去。 现场那些有心人瞧着两人的举止动作,也渐渐疑惑起来。 走得近的已经凑在一起嘀咕了。 “这赵大郎怎么对那打秋风的那么好?” “我看明白了,那赵大郎都护着那打秋风的呢,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仇视。” “可我明明记得赵大郎很不喜欢姚彦啊。” “传言不如眼睛所见的,看来赵婆子说的是真的,这姚彦还真成了赵家人,以后一定会给姚彦娶媳妇的。” 甭管他们怎么想的,结束了一天帮忙的姚彦他们回到家时,春蝉已经趴在赵珩良身上睡着了。 从王家往外走的时候,春蝉就有些打哈欠,原本想自己走回来的,被赵珩良一把抓到背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小心点,”赵婆子帮着将人放在床上,接着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不等赵老头和赵婆子说话,赵珩良便已经从赵老头他们的房间拿出了年历册子,“爹,娘,彦弟,我觉得这个月二十二是个不错的日子。” 他着急的样子让姚彦和赵婆子笑个不停。 “真的,这个日子好极了,”赵珩良看着姚彦,“宜嫁娶。” 姚彦的心蹦蹦跳,“那就二十二吧。” 赵珩良露出大大的笑,将册子往赵老头怀里一塞,“爹,日子定了!” “那明儿你和彦儿就去县城,把该买的都买了,”赵婆子也笑得合不拢嘴,她还拿出五十两银子,姚彦和赵珩良没要,他们手里还有两百两呢。 可赵婆子说那银子本就是给赵珩良娶亲用的,硬塞给了他们。 这天晚上姚彦和赵珩良都没怎么睡着。 可偏偏第二天他们还没出村口呢,就瞧见一牛车往这边赶来,车上的人还冲着赵珩良猛招手。 “大、大表哥?” 赵珩良的笑僵硬在脸上。 姚彦轻轻拉了他一下,“不着急,还有十几天呢。” “我急啊,”赵珩良叹了口气,认命的和姚彦迎上去。 “咋啦,跟谁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于成武瞅着赵珩良那苦大仇深的神情,打趣道。 赵珩良幽怨的看着他。 于成武一愣,看了眼姚彦,“你欠他银子啊?” 姚彦憋着笑,“对。” 于成武立马严肃了,“欠了多少让他这么愁?” “一辈子吧,”本来气呼呼的赵珩良闻言扭过头看着他,“不,是生生世世,一辈子太短了。” 姚彦与赵珩良对视了一会儿,“……对,是生生世世。” 于成武:??? 他是没见过姚彦的,等赵珩良说姚彦是他的夫时,于成武已经傻了。 反应过来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珩良,“难怪你多年不成亲。” 赵珩良哼了哼,“本来,今儿我和彦弟要去县城置办成亲的东西的。” 这下轮到于成武尴尬了,他清咳一声,抬头望天,“我这不是有事来的嘛。” 到了家后,赵婆子夫妇对于成武突然来此也十分惊讶,于成武是直接从县城赶过来的,倒也没回家,瞧见赵家多了一个小姑娘,而且那小姑娘还叫自己姑姑娘时,他才知道赵婆子多了一个女儿。 “好妹妹,表哥来得仓促,倒忘记给你买东西了,”于成武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一两碎银子给春蝉,“表哥庸俗,妹妹自己去买可好?” 春蝉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立马摇头,可于成武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银子塞到她手里,接着满脸严肃的看着赵珩良,“我有事跟你说。” 这倒把赵婆子和春蝉唬住了,不敢耽搁他们说话。 “你的事儿瞒得也够紧,好在我在守城门的兄弟那里得知你受伤的事儿,昨儿个碰见师傅,他说让你伤好后去武馆教武,我今儿正好得空,便急忙过来了,”于成武说完后也十分高兴赵珩良的手好了的事儿。 “原本还担心你,现在一瞧大好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赵珩良与姚彦对视一眼后,对于成武道,“怕是让师傅失望了,我和彦弟想开个小饭馆,就在镇上,离家也近,能照顾家里,就不去县城了。” 于成武沉默了一会,“也成,左右你好就成,师傅他老人家盼的也是你好。” 为了这事儿,于成武特意跑这一遭,就足够让姚彦对其充满好感,午饭做得十分丰盛,吃过饭后,于成武也对姚彦充满了好感,顺带要了两罐子的辣椒肉。 这下三人一起坐牛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时,天已经黑了。 好在有于成武在,他们进了县城大门,守门的小哥瞧见赵珩良完好的手臂以及神采奕奕的模样时,也高兴,“那天瞧着你血淋淋的,我还为你担心,现在见你好了,我心里也高兴,改天一起喝酒。” “好,”赵珩良顺手递过去一小包旱烟,“空了一定喝酒。” 守门小哥笑眯眯的接过旱烟。 于成武住在衙门,外人是不能进的,赵珩良也没去镖局叨扰,而是带着姚彦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了两碗馄饨后,两人买好礼,去见了赵珩良的师傅。 师傅已经满头白发了,可精神却不错。 得知两人的关系后,师傅还特意给了姚彦一个红封,并且表示二十二那天一定来喝他们的喜酒。 对于赵珩良不进武馆的事儿,师傅也十分支持,“有夫万事福,两小口能在一起做事儿也是极好的。” 出了武馆大门,赵珩良才告诉姚彦,原来师傅的另一半也是男子,只不过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也是因为另一半不在,师傅无聊,便听从众师兄的意思,在县城开了武馆。 接下来赵珩良带着姚彦在县城逛了逛,又在有名的酒楼吃了午饭,“味道不如你做的好。” 赵珩良的话让姚彦有些骄傲,“那是。” 见此,赵珩良捏了捏姚彦的鼻子,“瞧你那嘚瑟样儿,你之前的担心完全不用,我和我大表哥也认识一些人,在镇上虽说不是横着走,可也没人敢惹,那开赌坊的肖大哥之前是镖局的镖师,后来受了伤,这才回去开了赌坊。” 这也是周瘸子被下套的原因。 “还有那贪吃的刘员外,之前走镖的时候,我护了他一命,倒有几分患难情。” 刘员外可是比张员外的财富还多,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员外。 “等咱们小饭馆起来了,咱们也是员外。” “那是,”这下轮到赵珩良骄傲了。 接下来,姚彦想去听曲儿,赵珩良便将他带到县城最有名的园子里听,听完后,他们才去镖局,倒也没进去寒暄,只是将礼交到守门汉子手里,接着便离开了。 镖局正是忙的时候,他不便打扰。 晚上自然是和于成武一起吃饭。 第二天姚彦他们才开始甩开膀子在各个商铺买成亲用的东西。 喜服是买的成衣,省时又不累人,这是赵珩良坚持的,他不想让姚彦黑灯瞎火的赶喜服。 喜糖啥的也提前买好,至于瓜皮果酒,在镇上买就是了。 等他们回到家时,赵婆子指着猪圈里那头大肥猪道,“二十一那天咱们就给杀了,给你们做席面用。” 大肥猪不知自己即将做贡献,还在嗷嗷叫着讨食。 赵珩良见此,立马去割了满背篓的猪草回来喂给它,“多吃点多吃点。” 那小孩模样看得姚彦发笑。 张三李四自然知道了赵珩良和姚彦的婚期,他们也跟着跑前跑后,比如赵珩良那张床是单人的,得找木匠打一张双人的床。 恰好李四的老父亲就是木匠,于是这活儿便让李四盯着。 “一定要结实,知道吗?一定要结实,”赵珩良用力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给李四看,严肃地叮嘱着对方。 李四:…… 另外就是大衣柜了,赵珩良的房间,装衣服的是小柜子,不是大衣柜,现在他是有夫的人了,那必须将大衣柜安排上啊。 他家的彦弟穿衣服可好看了。 而为了赶时间,李四的老父亲是赶不出来的,只好请张三的堂叔做。 “一定要大,知道吗?一定要又大又结实,”赵珩良用大长腿在张三面前走来走去,看得张三一脸懵。 “大哥,衣柜大我能理解,做那么结实干啥?” 赵珩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解释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按照我所说的盯着就是了。” 都成了亲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老树盘根? 张三:…… 不想赵珩良回到家,就见姚彦站在院门口,他加快步子过去,还没说话,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他大舅娘的声音。 “我那侄女的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性子更是温顺……” 赵珩良脸色一变。 “给你说媒的,”姚彦添了一把火。 赵珩良刚要冲进去,就把姚彦拉住了,“我没生气。” 而此时,赵婆子也不高兴,“你那侄女不是订了亲吗” 于舅娘脸上的笑一僵,清咳一声后,才道,“那汉子不是个东西,与外女有了首尾,那样的人我侄女能嫁?所以亲事作罢。” 赵婆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嫂,我们大郎的婚事已经订下了,就在这个月二十二。” 于舅娘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订下好几个月了。” “这、这,我们怎么没听见啥风声?” 赵婆子掀起眼皮,“大嫂忘了,大郎那回去你们家的时候,把人带过去了,你许是没注意。” 于舅娘皱眉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姚彦去的那回,她脸色一变,起身说家里有事儿,得早些回去,赵婆子也没拦,这大嫂她向来不喜欢。 于舅娘一出来,便瞧见姚彦与赵珩良,赵珩良干巴巴的叫了一声,“舅娘。” “哎,”于舅娘面色不佳,瞧也没瞧姚彦和赵珩良便疾步离开了。 赵婆子见他们进来,开口道,“未免出事端,你们的亲事咱们明儿就宣扬出去。” 免得那些不长眼的盯着。 于舅娘那侄女接连订了三次亲事,都快二十五了,这大嫂才想起他们家大郎,怪恶心人的。 这边于舅娘回到家也是气得很,她冲回来的于大舅阴阳怪气道,“你那外侄儿本事大着呢,我原本想着把我那侄女 订给他,谁知道人家闷声不做响的已经订好人家了!” 不料于大舅皱眉,骂道,“你那侄女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嫌贫爱富就罢了,还与外男私下定情,偏偏几人下来也没嫁出去,这样的女子,你居然想说给我侄儿!你安的什么心!” “我、我那侄女怎么了?你那侄儿更笑人呢,人家不爱红妆,给你找了个男侄媳!真是羞死人了!” 这边的吵闹自然也让于大嫂听见了,她也是吃了一惊,却更觉得即便是男子,也比婆婆那侄女好,那姑娘眼高手低的不说,嘴还毒得很,十分惹人嫌。 “男侄媳?什么意思?” 于大舅一愣,接着追问道。 见他这般姿态,于舅娘心里痛快了些,她坐回去,斜眼道,“还记得上次大郎带过来那少年吗?又或者你还记得那个上门打秋风的姚家孩子?大郎定下的就是他。” “是他啊,”于大舅想到当时两人过来时的模样,确实举止有些亲密,而姚彦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哪一天成亲?” “这个月二十二,”于舅娘说完又盯着他,“你不生气?” “我生气作甚?”于大舅颇为冷淡的看了于舅娘一眼,“至少他们是真心喜爱。” 于舅娘脸一白。 等于大舅都离开了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当年于大舅想要的姑娘并不是她,可于舅娘自己偷偷跟于母说她与于大舅私定终身,于母气得很,还将于大舅打了一顿。 而于大舅误以为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向他娘说了什么,便借机应下了亲事,不想换庚帖那天才知道,那人是于舅娘。 木已成舟,若是退亲于舅娘就没法见人了,而当时于大舅喜爱的女子心灰意冷之下,又与他人订了亲,到底是错过了。 而这边的姚彦也才听完赵婆子说于大舅和于舅娘的事儿,“成亲后,大哥自然是收了心,既然娶了她,就得好好待她,即便不是爱,可也是有相伴的感情的。” “她不爱下地干活,大哥就请人种地,她生下几个孩子后,闹腾了不少事,大哥也能忍则忍,我要是大哥,我早就受不了了。” “可她居然还打我大郎的主意,真是昧了良心!” 赵婆子越说越气。 春蝉见此拱到她怀里,逗得赵婆子又笑出声。 赵珩良却低声道,“若是成亲那天她敢坏事,我和我大舅都不会饶过她的。” 赵婆子听到这话却道,“看着吧,那天你大舅不会让他来的。” 赵珩良和姚彦于二十二那天成亲的消息被赵老头和赵婆子传到了想要请的客人耳中。 不说于家这边的亲戚是怎么想的,村里算是炸开了锅,特别是老何家和老王家。 老何头白着脸瞧着自家姑娘,“幸好,幸好没成事儿!” 那姚彦原来喜欢男子! “得赶紧把闺女的事儿给定了,否则不知道会被说成啥样子,”何婆子说完又骂起赵婆子,“难怪每次让那老婆子当说客她总是推三阻四的,原来是被他儿子给瞧上了!” 这边的王岚也震惊极了,她追问王婆子,“是良哥自愿的?” “那可不,”王婆子一脸吃过瓜的模样,“而且是大郎先冲人家什么什么的。” “也幸亏当初我们没同意,”说到这王婆子想起马山,立马闭上嘴。 马山倒是不惊讶,他想起姚彦的模样,以及他们成亲那天赵珩良那满脸占有欲的样子,走过来对王岚道,“其实姚兄弟人不错,而且对赵婶子他们又尽心。” “可不,”王婆子连点头,“可孝顺了,做饭也好吃,这样的孩子不多见,大郎算是捡到宝了。” 王岚抽了抽嘴角,看来上辈子真是梦。 不然,赵珩良怎么会和姚彦成亲。 “原来他们好那一口啊……” “真不知道老赵头他们怎么想的,娶一个男夫,能生娃?他们可就赵大郎一个儿子!” “是啊,我要是老赵头,一定不会同意的!” 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 张三和李四路过听到这话,立马不干了。 张三指着那满脸麻子的妇人,“就你那儿媳妇,三天两头的和你儿子干架,可咱们彦哥不但孝顺,还和赵婶子关系极好,你是嫉妒自己没儿子没福气娶个好的,这才乱说话吧!” 李四冲着满脸褶子的婆子,“就你那几个儿子,长得歪瓜裂枣的不说,还好吃懒做,别说男夫了,就是带着奴籍的丫鬟也不会嫁给他们!” 赵珩良倒是被姚彦拉着忙碌,不让他理会外界的声音,赵家族人也来过,他们倒没阻止,只是再三询问赵珩良是不是铁了心的,若是以后反悔,再娶姑娘,那可丢了名声不说,还给赵家未婚男子挂上一个花心的名头。 赵珩良自然是赌咒发誓,表示自己是真心要娶姚彦。 周家听到这事儿后,周媳妇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两个男人生不来娃,那小花以后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周婆子也有些心动,毕竟赵家的家底可厚着呢。 但是她到底见识多,“都签了断亲书了,真要享福,那也得赵家两口子死了。” 周媳妇的心冷了下来,不过看着周婆子脸上的皱纹,她的心思又活了,自己还年轻,熬得起。 二十这天,于大舅带着于成才和于成文兄弟过来帮忙,龙凤胎也过来了,整个院子热闹得不行。 “大哥,来尝尝咱们彦儿做的饭菜,”赵婆子端上一盘又一盘的好菜,看得双胞胎直流口水。 “色香味全,好,好啊,”于大舅尝了尝后,看向赵珩良,“你有福。” “嘿嘿,大舅,二表哥三表哥,多吃点,”赵珩良骄傲得不行,看得于成才哈哈大笑。 “我还有机会瞧见你这模样,真是可乐,”于成才长得最像于大舅,他这名字的也是于大舅满是期望的寄托,可惜不是个爱念书的,倒是个爱财的。 可把于大舅气坏了。 于成文的话比较少,看样子上次闹腾后,被于大舅骂得有些狠。 吃过饭,春蝉和龙凤胎在院子里疯玩儿,孩子稚嫩的欢笑声让大人们的心也跟着高兴起来。 兄妹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有话说,可于大舅和赵婆子也没说多久便去休息了,毕竟第二天一早还得杀猪。 翌日一早,张三李四还有王老头一家便过来了,王婆子和王岚帮着择菜,马山则是和李四他们帮着将猪赶出来。 小孩子们又好奇又害怕的躲在门后面,时不时的随着猪的惨叫声而尖叫。 姚彦他们忙得不行,他们虽然没在外面帮忙,可一锅又一锅的开水是得供着的,猪杀死后,得倒吊着划肉下来,大小都有讲究,赵家的猪都是赵珩良杀的,他刀法极好。 看得王老头道,“今年咱们家的年猪,就请你。” 赵珩良一愣,“那吴屠户不得气我?” “气他的,”王老头瘪嘴,“他去年给我杀的那猪,猪毛都没刮干净,可把我和你婶子折腾得厉害。” 众人一笑,新鲜的肉第一时间送到灶房,王岚切肉丝,赵婆子将五花肉和长豆煮下锅,到时候五花肉用来炒回锅肉,长豆烩着吃,或者连着肉汤成汤菜也行。 王婆子看着两个灶门的火,也亏现在是秋天,没有那么热,要是夏天,没人爱看灶门这活儿。 “我来吧,”瞧着姚彦又要准备姜丝又要准备肉片,王岚上前接过菜刀道。 姚彦对她微微一笑,“谢了。” 王岚一愣,也笑了。 瞧见这一幕,赵婆子和王婆子对视一眼,接着又笑说起其它趣事,她们不是瞎子,王岚对姚彦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能放下心中防备和姚彦这般相处,自然是好事。 毕竟两家的关系很铁,不愿意因为这些事心生芥蒂。 中午的饭菜自然是丰盛的,龙凤胎和春蝉一人拿着根大棒子啃着,可高兴了。 吃过饭,王婆子母女帮忙收拾,接着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赵婆子送了他们两斤肉。 晚上,姚彦和赵婆子还有于成文和于成才一起去了镇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身着喜服的赵珩良骑着马过来接他。 “哪里来的马?” 同样身穿喜服的姚彦被赵珩良拉上马后,他低声问道。 “镖局兄弟们送咱们的。” 姚彦看向接亲人群,这才发现络腮胡和高个子还有几个不是很熟悉的高大汉子正在里面叽叽喳喳的说话。 第43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其中还有一身着绸缎, 眼睛却用黑布遮住了一只的汉子,见他瞧着那人,心情极好的赵珩良在他耳侧道, “那就是赌坊的头儿,肖大哥。” 姚彦其实也猜到了。 更让姚彦惊讶的来给他们贺喜的人,大多数都是赵珩良在外的朋友,其中守门汉子也来了, 还有那胖乎乎的刘员外, 以及好几个看着十分威严的人。 “瞧瞧,刘员外都来了。” “赵大郎真是出息, 瞧瞧人家认识多少贵人啊!”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在地里刨食的都是贵人。 “那些人是来贺喜的还是看热闹的?” 快到家门口时, 姚彦看了眼站在路边的一群又一群人, 低声问道。 赵珩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是给我们贺喜的!” 姚彦抿嘴一笑, 他本就俊美, 加上人又白皙,穿上这红服更是艳丽了几分,瞧得赵珩良呼吸加快, 更别提那旁人了。 得知赵珩良娶了个男夫,这远近好些人都过来凑热闹,在他们看来,这男夫只有两种情况,第一, 两个穷得娶不上媳妇,只能将就着过日子在一块儿的;第二,便是那些有钱人能娶个好男夫。 此时见姚彦笑, 看热闹的那些人有些明白赵珩良为啥要娶对方了。 “这搁在我身上,也顶不住啊。” “呸,就你那损样儿,人家还看不上呢!” “滚滚滚,说得好像你特好看似的。” 由于赵家门前是山路,到了周家旁边,姚彦和赵珩良便下了马,于成才牵着挂了红花的大马高声报喜,“新人到!” 这接连好几声,加上那些热心人传话,很快赵家那边的宾客便听见了,一身新衣的赵婆子和赵老头连忙坐在堂屋正位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春蝉则是和龙凤胎站在院门口眼巴巴的等着。 “新人跨门,万事顺!” 赵珩良牵着姚彦跨进赵家院门。 “吉时到!行礼!” 整个堂屋都是人。 “一拜天地!” 赵珩良与姚彦并肩而站,朝向院门方向跪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向正位的二老跪下磕头。 “夫夫对拜!” 赵珩良与姚彦面对面站着,拱手向对方行礼。 期间赵珩良因为站得太近,还碰到了姚彦的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礼成!新人敬酒咯!” 洞房自然放在了晚上。 镖局那些兄弟猛给赵珩良灌酒,赵珩良来者不拒,还是于大舅让于家兄弟上去顶顶酒,晚上还得洞房呢。 “彦弟,”赵珩良醉了五六分,他抱着姚彦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叫着,姚彦空出手用房里准备的水盆给赵珩良擦了擦手和脸。 “还有这,”赵珩良在姚彦离手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下…… 翌日清晨,赵老头和于家兄弟将借来的凳子桌椅一一还了回去,春蝉和龙凤胎好奇的站在新房门口。 “咋还不起呢?” 龙凤胎老大双手叉腰瞧着那门。 “去去去,”于大舅赶紧把几个孩子带走。 姚彦和赵珩良压根就没合眼,听着门口的动静,姚彦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在赵珩良身上掐了一把。 赵珩良顺势抱住他蹭了蹭,“彦弟,你真软。” 软你妈! 姚彦一脚踢过去,却被某人趁机抱住,要不是姚彦咬牙切齿的表示再过分,这几天就让某人打地铺,某人还会再来一发。 早饭是赵婆子做的。 姚彦和赵珩良面前的是清粥,他们则是吃昨儿的剩菜。 这倒不是刻薄新人,毕竟夫夫初次还是得多注意。 顶着长辈和于家兄弟各种意味的目光,姚彦红着脸不敢抬头。 倒是赵珩良脸皮极厚,一会儿彦弟你再来碗粥,一会儿彦弟你再吃口小菜。 叫姚彦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吃过早饭,于大舅便带着于家兄弟还有龙凤胎告辞。 赵婆子和赵珩良准备了一条猪大腿,还有五斤五花肉,以及一些瓜果糖皮让于大舅带回去。 送走于大舅他们后,赵婆子便赶走要帮忙的姚彦,让他回屋休息去,姚彦确实不怎么舒服,便没客气,可刚进门,赵珩良便挤了进来! “出去!” 姚彦把人往外推。 赵珩良连忙举起手,“我啥也不做!就抱着你睡觉。”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姚彦半点不信赵珩良的话,刚要把人推出去,赵婆子阴森森的声音也传来了,“大郎,精力那么旺盛,把后院柴劈了,别扰彦儿休息。” 赵珩良:……真是亲娘。 婚后的日子对姚彦和赵珩良来说非常甜蜜,即便姚彦觉得某人太狗,但是在他的几番征讨下,也换回了一些“和平。” 成了亲,也得干正事,赵珩良和姚彦去镇上看铺子,准备开小饭馆。 到底是做生意,位置不说,姚彦想找个带小院的,这样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住的地方,镇子离村虽说不是很远,可开饭馆到底累人,隔三差五回村还成,要是天天往回赶,确实费精力。 可即便是镇子上,找铺子也费神,这不瞧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天逐渐冷了,这天赵珩良让姚彦在家,他去镇子上,回来时正巧遇见村里一混子,那混子和赵珩良天生不对付,得知赵珩良娶男夫时,他便觉得这被家人从小比到大的赵珩良,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哟,赵大郎,现在不去镖局了?” “关你屁事。” 赵珩良拉着马,面无表情的从对方身前走过。 见此,那混子讥笑道,“神气啥?还不是找了个不下蛋的公鸡。” 赵珩良直接把人给揍了。 混子媳妇找上门哭诉时,赵珩良去割草喂马了,姚彦正在院子里剁猪草,他也没听混子媳妇的一面之词。 “我家大郎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揍人,你最好好好问问你家那口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姚彦将刀上的草屑慢慢擦掉,接着看向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两银子的混子媳妇。 “就是,大哥不是不讲理的人,”春蝉正乖巧的坐在旁边喝药呢,此时也在维护赵珩良。 这药是调理她身子的。 “哎哟你们还别欺负人!我家男人现在还下不了床呢!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 啪! 姚彦手里的刀钉在了混子媳妇脚边,吓得混子媳妇瘫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这人吧,不喜欢惹事,”姚彦上前将刀拔了出来,眼眸微冷的看着她,“你和你男人平日里偷鸡摸狗就算了,现在还学会讹人了?” “这样吧,我随你去看看他,要是真如你说下不了床,我就给他请大夫,”姚彦手里的刀光微闪,看得混子媳妇浑身颤抖,“要是他活蹦乱跳的,我就如你所愿,让他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如何?” “没、没事儿,他们就是闹着玩儿的,我男人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家里还有事,我得走了,我得走了。” 混子媳妇几乎是连滚带爬跑掉的。 赵珩良虽然揍了人,可到底没下死手,给了对方两拳,踢了几脚,皮都没破。 等他回来从春蝉那得知这事儿后,立马将拳头捏得咔咔向。 “行了,你不是说看上一铺子了吗?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索性下午没事儿,姚彦和赵珩良将春蝉带上,一起去了镇上。 春蝉喜滋滋的跟着他们跑。 “这带院子的铺子就数这套宽敞,也临街,但是这价钱就高了。” 带他们去看院子的汉子道。 这院子虽然旧了些,可前面的铺子就有两间屋子,后院有一不大不小的灶房,一个放杂物的小偏屋,还有两间小屋子,可以住人。 前主人走时还有些桌子凳子都在,也算是白送的。 “怎么卖?” 姚彦问。 “八十两,”汉子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价钱公道,搁在别处,这个价钱买不下的,就说西街那铺子,后面的院子虽然比这大,可前面的铺子就那么一间,做杂货铺还成,要想做其他的,就显小了。” 姚彦与赵珩良对视一眼,赵珩良上前,“你瞧这,”他指着后院偏房的位置,“房顶得重修,不然下雨准漏。” “还有这,”赵珩良又指向灶房那边,“没有井,我们又是做饭馆生意的,打水就成问题,若是请人打井,那至少也得花上些银子,还有这边,这,还有这……” 随着赵珩良找出来的毛病,那汉子都觉得这价钱有些高了。 他无奈道,“最少也得七十两。” “六十六两,”姚彦笑道,“六六大顺,讨个吉利。” “六十八两,”汉子咬牙。 成交。 两日后,办好一切契的姚彦与赵珩良看着面前的铺子,露出笑。 “得找人打井,后院所有房顶都得重拾一遍,还有马棚,以后拉东西也方便。” 赵珩良一一记下,两口子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这般早出晚归的,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被询问的赵婆子也不揽着,“我们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做吃食,到时候大家伙儿捧捧场。” 做的是正经生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大郎不去县城了?” “我和他爹年纪大了,离家近点好,”赵婆子笑道。 一时间有说赵大郎孝顺的,也有说赵大郎傻的,夫夫二人都没时间理会。 一个月后,铺子焕然一新。 而这天也越发冷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打了霜。 赵婆子和赵老头看完铺子后,也高兴得很,“咱啥时候做生意?” “明儿就做,”姚彦看着铺子里的十张桌椅,他要卖汤锅子。 汤料也是姚彦精心制出来的。 蔬菜从家里拉过来,汤锅分三种,一种全素汤,一种羊肉汤,还有一种是肉汤。 可以打包带走,也可以留在这吃。 铺子名为“味取名饭馆。” 在铺子外面挂了张帆,上面写了这秋冬卖的汤锅。 这天晚上姚彦和赵珩良住在铺子里,春蝉也在。 “小妹也不能跟着咱们在这铺子里待着,”临睡前,姚彦说起春蝉的事儿,“肖大嫂那边不是收女学子吗?送小妹去识字如何?” 赌坊肖大哥的夫人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赵珩良说,肖大哥那眼睛就是为了救肖大嫂伤了的,典型的英雄救美,又抱得美人归,还有了三个孩子。 肖大嫂也是镇上唯一的女夫子,不过为了安全,肖大哥特意给肖大嫂在家门对面置了一个小院子,为的就是方便肖大嫂教人。 “我倒是没意见,”赵珩良抓着姚彦的手摆弄着,“明儿问问小妹,爹娘那边肯定没意见。” 结果第二天早上准备食材和汤底太忙,午饭时肖大哥夫妇带了不少弟兄来捧场,引得镇上人好奇不已,加上那飘香好几里的汤味儿,傍晚除了中午吃了还想吃的人外也增加了不少生客。 “我带走。” “我也带走!” 家中有老人孩子的,都会选择打包回去,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得热闹不说,还能自己往里面多煮一些菜,如果加点水,还能多吃一顿。 这个打包姚彦他们也不用费什么包装,因为这个时候的打包,大多数都是自己拿碗或者盆过来。 一天下来,即使是赵珩良也觉得有些累了。 “得请人。”算完账的姚彦累并快乐道。 春蝉上前给他和赵珩良揉肩,赵婆子和赵老头傍晚的时候被赵珩良送回去了,明儿一早赵老头还会带着新鲜的蔬菜过来。 “请!”赵珩良才舍不得姚彦这么累呢。 为了来回方便,姚彦他们招了两个镇上的人,大的十九,叫柱子,小的十六,叫强子。 都是勤快能干的。 一天下来,姚彦和赵珩良明显感觉自己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姚彦干脆成了收账的。 汤锅很快在镇上出了名,刘员外也来了好几次,后来发现自己去了后,好些人不敢进铺子,便也让下人用食盒打包回府上吃。 瞧着店里的生意那么红火,赵家老两口也整日笑呵呵的。 而姚彦瞧着蹦蹦跳跳的春蝉,这才想起那天说的事儿,他将想法对老两口一说,果然没有反对,甚至赵婆子还说银子她出。 姚彦和赵珩良自然不差那点银子,再说春蝉又那么惹人疼,春蝉得知自己要跟着女夫子识字时,先是惊讶,后而高兴,于是这事儿便定下了。 春蝉每日吃了早饭便去肖大嫂那边,因为只隔了一条街,春蝉去了两次后,便不让赵珩良送了。 “这味道不对,”酒楼这边的厨子做了好几次出来给掌柜的尝,可味道就是比姚彦那里的味道差些。 “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厨子愁着脸。 掌柜的也叹了口气,“罢了,等春夏的时候,汤锅也没多少人爱吃了。” 第44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春蝉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 不只身量高了不少,体重也稳健上升,加上接过来的时候又是初秋, 甚少去地里干活儿,整个人也白净了许多。 肖大嫂十分喜欢这个聪明又乖巧的弟子。 这不,春蝉下学回来,手里就提着肖大嫂给的糕点, 赵珩良看了看, “明儿带上你彦哥做的小点心过去。” 不能白吃人家的。 春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放下糕点, 洗了手便去帮忙端菜擦桌, 原本是不让她做的, 可春蝉闲不住。 王岚和马山过来时瞧见春蝉那模样,不得不承认对方小小年纪便透出不凡的姿色。 姚彦给王岚他们上了羊肉锅子,接着冲赵珩良使了个眼色, 王岚他们来的这个时间段并不是饭点, 铺子里此时就他们一桌。 赵珩良拿上好酒过去,“来,咱们喝一杯。” 马山笑着接过酒杯, 姚彦坐在赵珩良身旁,春蝉则是去后院了。 说话间,王岚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提个醒,“春蝉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那好模样,这镇上人多复杂, 还是得仔细点儿,即便是隔了一条街,那也不要让她一个人走。” 这可是重生女主说的话, 姚彦不敢忽视,当下便点头,这顿饭自然是免单的,即便马山他们已经掏出了银子,赵珩良给拒了。 这第一次上门吃饭,两家关系又极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春蝉……” 夜里,姚彦让系统点开那本书,翻到最后也没有说春蝉如何,直到他瞧见番外篇。 里面是王岚对上辈子的回忆,春蝉的惨状也全在里面。 姚彦看完后心惊不已,一把就将旁边睡着的某人推醒,“明儿起,小妹出门咱们都得接送。” 赵珩良见他满脸冷汗,起身抱住他,“做噩梦了?” 姚彦沉默了一会,靠在他怀里点头,“我梦见……小妹在叫救命。” 想到吃饭时王岚说的那番话,赵珩良微微眯眼,将姚彦抱得更紧,“小妹不会有事的。” 可第二天早上,赵珩良还是坚持将春蝉送到目的地,在春蝉准备进院子的时候,赵珩良握住她的肩膀叮嘱着,“下午我来接你,在我没来之前,你就在院子里等着,千万别乱跑。” 担心孩子害怕,赵珩良又道,“最近不太平,我和你彦哥不得不担心。” 春蝉闻言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会乖乖的。” 赵珩良摸了摸她的脑袋,春蝉的头发已经又黑又多了。 可有些事儿就是防不胜防。 赵婆子想买些好料子给家人做衣服,春蝉一起去街上,姚彦想着这青天白日的,应该没事,便让她们早去早回。 不巧在街上时,赵婆子遇见于家那边的亲戚,便站在那说了会话,春蝉乖巧在旁,时不时因为亲戚的夸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那青涩又单纯的模样看得不远处一高瘦男子眯起双眼,他合上手中的扇子,旁边的小厮赶忙凑上前。 扇子轻指着春蝉的方向,“这小姑娘不错。” 小厮眼带怜悯的看了眼春蝉,“是。” 买布料的时候,正巧遇上了王岚夫妇,四人便一同出镇子,肖大嫂这两日有事,所以春蝉便没去学院,想跟着赵婆子回村瞧瞧。 这人多,走起路来也不觉得远,赵婆子和王岚有说有笑的,马山走在最后面,一会儿看看王岚,一会儿注意着蹦蹦跳跳的春蝉。 “站住。” 这时,从林子那边出来了十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瞧着就不是善茬。 赵婆子立马将王岚和春蝉护在身后,马山也上前挡在她们前面,“各位兄弟有事?” 脸上带疤的汉子指着春蝉,“把这小丫头留下。” 春蝉和赵婆子吓坏了,王岚却猜到他们的来路,“青天白日的,你们还想抢人不成?” 马山拧起眉,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带疤汉子从怀里掏出一钱袋子扔在他们面前,“二十两,买了。” “这是我的闺女,我不卖!” 赵婆子抱紧春蝉。 “那可由不得你,”带疤汉子冷笑一声,招了招手,后面那些人便将赵婆子他们围住了,“人,我必须带走。” 王岚和马山大惊,马山一脚踹开去拉扯赵婆子的人,“快往镇上去!” 此时的马山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气,随着他与人打斗时越发强烈,不多时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一人对上那十几人居然不吃力! 见此王岚也是大吃一惊,可她还有理智,赶紧让赵婆子和春蝉往镇子那边走,好在他们刚出镇子不久,腿脚快些便能到那边。 “小心!” 王岚刚回头,眼前便出现一人,手里挥着棒子便往她身上招呼,马山吓得大吼一声,飞身上前踹飞那人,抱住王岚后怕不已,而就在此时,那带疤的汉子从地上挣扎起来,手里的棍子直接打在马山的后脑上! 鲜血染红了马山的衣服,王岚的手。 “山哥!” 王岚抱昏过去的马山,颤声大叫道。 而在他们被人围攻,便得到系统提醒的姚彦立马丢下铺子的事儿与赵珩良骑马赶了过来。 路上瞧见匆忙往镇子这边跑的赵婆子和春蝉后,姚彦和赵珩良松了口气,得知马山他们还在后面,赵珩良赶忙赶过去,却不想瞧见马山出事那幕。 “杂碎!” 赵珩良冲上前将那带疤汉子打人的手直接卸断,惨叫声让躺在地上准备开溜的人惊慌不已,有人大声道。 “我们可是张府上的人!” “识相的就把我们放了,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赵珩良冷着脸上前,将那说话的几人嘴给卸了,接着用他们的裤腰带把那些人给绑住,直接送到了官府。 安顿好赵婆子他们的姚彦也赶了过来,将马山和王岚带进镇子,直奔医馆。 “大夫,我丈夫、我丈夫怎么样?” 王岚整个人都在发抖。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怪哉,若如你所说是被手腕粗的木棍所伤,那不是半死,也活不久了,可他却只受了点皮肉伤。” “皮肉伤?” 王岚与姚彦一喜。 “敷点药,最迟明日便会醒来。” “多谢大夫,”姚彦付了诊金,抓了药后,将马山和王岚带到他们铺子后院安顿下来。 赵婆子和赵老头提着心等他们回来,得知是皮外伤不是那么严重后,赵婆子哽咽道,“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老头子,去两只鸡回来,我给炖上。” 她都不敢让赵老头回家,怕出意外。 “婶子不必的,”大喜过后的王岚此时冷静不少。 “怎么能不必呢,”赵婆子握住王岚的手,“二十多年前你爹娘救了大郎的命,现在你和马山又救了春蝉的命,婶子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春蝉今儿也吓坏了,此时紧紧的跟着赵婆子,赵婆子让她跪下磕头,王岚吓一跳。 “这是应当的,”赵婆子不顾她的阻拦。 赵珩良回来时已经傍晚了,“是张员外的儿子张成派的人,那个畜生害的人不少,只是多以银两解决了,但众怒难消,在肖大哥的帮忙下,那些被害了姑娘的人家已经被送到县城府衙喊冤,张成也被抓走了。” “干得好!”姚彦冷道。 “张员外爱子心切,不会善罢甘休,”赵珩良看向王岚他们,“这些日子你们就住在这,王叔他们我也会安顿好,以防张员外报复。” 正说话呢,赵老头跑了出来,“醒了醒了!” 马山醒了,可也变了。 与他最亲近的王岚第一个发现不对,等姚彦他们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的时候,王岚颤声道,“你恢复记忆了?” 马山,不,应该是萧丞看着王岚点头,“我不会负你。” 变了。 说话的语气变了,眼神也变了。 王岚有些失神,更不知道该如何与其相处,原本亲近的夫妻,现在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我去给端药。” 萧丞看着王岚走出去,不说王岚,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别奸人所害,失去记忆还成了亲。 对王岚没有感情吗?有的,可那是失忆后的他。 从系统那里得知萧丞恢复记忆的姚彦有些不自在,毕竟男主恢复记忆的时间又提前了。 就在王岚和萧丞尴尬相处的时候,赵婆子端进去的鸡汤让王岚干呕不已。 姚彦连忙请来大夫,王岚有了身子。 “你安心养胎,”萧丞是欣喜的,这是他的骨肉,“爹娘那边你不必担心,还有张家,我会让他们永远消失。” 听到这话,王岚忍住心惊,“你、你到底是谁?” 萧丞深深的看着王岚,“等我处理好一切,会与你说清楚的。” 第三天,萧丞与赵家人告辞,说要去府城办事。 赵家人自然担心,可萧丞还是走了,赵珩良将马牵给他,“早去早回。” “多谢,”萧丞上马,看向站在后面的王岚,王岚眼中带泪。 “你要回来。” “我会回来。” 这话听得赵婆子他们莫名其妙,可姚彦却明白这是王岚的不安,也是萧丞的承诺。 又过了两天,肖大哥亲自上门,说张成已经处死,而张员外在刑场晕过去后,便瘫了,现如今张家就只有张姑娘撑着。 张姑娘也不无辜,她哥哥做的那些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名声,她只当不知道。 而如今张成那些事都被捅了出来,张家名声一落千丈,更别提生意和张姑娘了,这可把李老娘气得要死。 毕竟张姑娘和她儿子是订了亲的。 她将婚契拿上找到张家姑娘,要退了这门亲事。 张姑娘却冷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儿子去府城时,我爹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你们要是退亲,我就是死,也要给他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让他止步秀才,穷酸一辈子!” 李老娘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了。 “你们是马山派过来的?” 姚彦看着突然找上门的一对中年夫妇。 那妇人恭敬道,“少爷派我们来伺候少夫人,这是我们少爷的信。” 说着,妇人便递上一封信,上面写的是姚彦和赵珩良的名字。 赵珩良拆开看完后,便让春蝉将后院的王岚请过来。 王岚也有信,看完信后,她沉默了半晌,最后带着那对夫妇以及王家夫妇回村了。 “不会出事吧?” 赵婆子还是担心。 “那汉子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赵珩良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出那汉子的不凡。 “这马山到底是什么人?” 姚彦闻言拿出账本继续算账,“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不做负心人就成。” 赵婆子夫妇听得一头雾水。 “他敢!”赵珩良冷着脸,“就算他是春蝉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做出抛妻弃子的行为。” 春蝉差点出事,可把肖大嫂吓一跳,好在春蝉已经被姚彦等人安抚下来,没有留下太多的阴影。 马山走了,王家却来了一对仆人,这可把村里人惊住了,有些好事儿的变着法去打听,可王家人就是闭口不谈,那对夫妇更是嘴严,什么也打听不到。 于是便有人找到了赵婆子打听,毕竟赵王两家的关系可是一等一的好,可最后被赵婆子拿着扫帚打了出去。 “呸!丧良心的天天就知道打听人家的好坏,恨不得人家出事是不是以后再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转眼便是深冬,姚彦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露出轻松的笑,看向收拾桌椅的铁柱和强子,“放你们半个月的假,工钱待会儿领双倍,算是我和你们大哥给的红包钱。” “谢谢彦哥!” 铁柱和强子高声道谢。 想到回家,姚彦和赵珩良半刻也待不住,将铺子关了后,他们便找了牛车往家赶。 车上堆满了年货,披着斗篷的姚彦还是觉得冷,赵珩良将他护在怀里,两人低声说着话。 “都快过年了,马山还没回来。” “听说常寄信回来,那说明人活着。” 赵珩良的话逗笑了姚彦,正要说话呢,姚彦便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此时天已经黑了,姚彦抬起手只感觉手心有东西落下。 “下雪了。” 赶车的大叔道。 昏暗的灯笼自然瞧不清雪。 到了村口,老赵头提着灯在等他们,赵珩良将东西背上,与姚彦下了车。 “饭菜都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 赵老头笑道。 “等啥,你们先吃呗,这天冷了,吃口热乎的才舒服,”姚彦叹道。 “一家人一起吃才热闹呢,”赵老头又是一笑,接着摸了摸脸,“得走快些,这雪越下越大。” 几人加快脚步。 刚到院门口,春蝉便迎了上来,“彦哥!大哥!” “瞧你这冷手,”姚彦被她抓住,立马发现她手冰凉,“小心凉了。” “快进屋,”赵珩良敲了一下春蝉的脑袋。 “说不听,”赵老头也无奈,“要不是她娘骂,还想跟着我去村口等呢。” “小丫头,”姚彦拍了春蝉一下,春蝉也不躲,嘿嘿笑着。 饭菜温在锅里,端起来正好。 一家人烤着火炉,吃着饭。 “明儿不去铺子上了吧?” 吃过饭,围着火炉说话时,赵婆子问道。 “不去了,关半个月,过了年再去。”赵珩良手里拿着棍子翻着火里的红薯。 “这么冷的天,在家待着才好,”赵婆子笑了,“银子什么时候都能赚,身体可不能开玩笑。” “知道,”赵珩良将好了的红薯挑出来,赵婆子姚彦和春蝉一人一个。 捧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烤红薯,姚彦幸福得不得了。 春蝉也美得不行,“真好吃。” “刚吃了饭,只能吃一个知道吗?不然积食可有你好受的,”赵珩良道。 春蝉点头。 赵家已经没有年猪了,但是这并不碍事,经过商量后,他们决定在村里买一头年猪。 “李四家有两头,明儿去问问。” 第二天,李四和他媳妇正在扫院子里的积雪时,姚彦和赵珩良便上门来了。 “哟,啥时候回来的?” 李四将人请进堂屋。 “昨晚上,”赵珩良看向李四养猪的柴房那边,“你们家卖猪不?” “卖啊,”李四点头,李四媳妇端来热乎乎的水,“就是这突然下雪,也不知道那些收猪的啥时候来。” “我买一条,”赵珩良十分财大气粗,李四和他媳妇对视一眼,也笑了。 “成,去看看要哪一条。” 姚彦看了看两条猪,养得都不错,个头也差不多大,这个时候的猪也就一百二到一百五斤之间。 “你喜欢哪条?”赵珩良问道。 “那条,”姚彦指着靠墙那猪,于是猪便定下了。 赵珩良给了银子,李四帮着将猪赶到赵家,赵家的猪圈还在,之前的猪粮还有些,能喂养到年前。 雪越下越大,好几天都没停,春蝉和姚彦在院子里堆了好几个雪人了。 瞧着这天,老赵头有些愁,“今年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当天下午,村里便有一户人家被雪压塌了房顶。 那是茅草房,好在人没出事,村长将人先安顿在祠堂那边,现在雪大,也只有等开春的时候再请村里人帮忙建房。 第二天早上,姚彦和赵珩良出门去帮忙修补村墙,雪大了,找不到吃食,山里的东西就会下山找吃的,这时候村墙的作用就出来了。 忙活了三天,村长才满意收工。 猪是在除夕的前两天宰的,早上宰了家里的猪后,中午吃了饭赵珩良又去帮忙宰了王家的猪,甚至李四和张三家的猪都是他宰的。 腊肉香肠都得做,赵家忙得不行,好在猪不大。 除夕这天雪停了。 春蝉和小伙伴在村里玩儿,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大肚子的周媳妇。 春蝉不想理她,原本想着避开,结果周媳妇瞧见她后,双眼一亮凑上前,“小花……” “我叫春蝉,”春蝉往后退了几步,“周大嫂,你身子重还是仔细些,这地上积雪多,摔了就不好了。” “你是在担心娘?” 周媳妇忽视那周大嫂的称呼,看着白白嫩嫩的春蝉,“你在赵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啊,瞧这肉乎乎的样子,赵家给你啥吃的了?有没有给你银子花?” “我不是担心你,”春蝉皱眉,“我是怕你讹我。” 周媳妇脸一僵,“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亲娘还能害你不成?你现在的好日子可都是靠我得来的!” “我有娘!” 春蝉瞪着她,“我娘对我可好了,周大嫂,你以后再说这些话,我就让我娘,我爹还有我两个哥哥揍你男人!” “你、你这么恶毒呢?赵家人就这么教你的?” 周媳妇一把抓住春蝉的手,拉扯间她看见了春蝉手腕上的银镯子。 “春蝉啊,娘好久吃肉了,你弟弟也馋肉,你乖啊,”说着周媳妇便不顾春蝉的挣扎,用力将春蝉的镯子都撸了去。 春蝉哇的一声便哭了。 上前想要夺回,周媳妇便用肚子顶她,“我要是摔了,你可别想有好日子过,赵家不会要你这种推亲娘害弟弟的女儿。” “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 周媳妇一把掐住她的脸,“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赵家那老货能生出你?以后只要你乖乖的孝敬娘,娘一定会把你接到身边的。” 说完,周媳妇便快速离开了。 赵婆子见春蝉久久没回来,便出门去找,在小竹林那边找到了蹲在地上浑身发凉的春蝉。 她脸蛋上带着红痕和眼泪,手腕处更是青紫。 “是谁做的?” 赵婆子心疼极了,气呼呼的把人带回家。 姚彦等她换了衣服出来时,一边给她喝热汤,一边问道。 “还能是谁,”赵婆子骂道,“周媳妇那个丧良心的!这事儿没完!” 听完前因后果后,姚彦看着十分内疚的春蝉,到底还是孩子,即便再懂事在那种情况下也被吓住了,姚彦道,“她那是故意用肚子激你不敢做什么,你要是推了她,甭管她有没有事,她都会赖上你,你没推她才是对的,没中计。” “真的吗?” 春蝉觉得自己懦弱极了,当时要是追上去,就能把镯子拿回来了。 “当然,”姚彦摸了摸她的脑袋,“可你也有错,出事后你为啥不回家?准备在竹林那边过年呢?” 春蝉噗嗤一笑,擦掉泪回着,“我在想这事儿不能那么过了,我一定得让她把镯子还给我。” “你还是小娃子,你有依靠,”姚彦认真的看着她,“你有爹娘还有我和你大哥为你撑腰。” “对,”赵婆子点头,对春蝉道,“别怕,咱们的镯子是想要就能要的?你爹和你大哥饶不了他们!” 而此时赵珩良和赵老头站在周家院门口。 赵珩良伸出长腿一脚踹开了周家院门。 第45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今儿除夕, 即使是出远门的人也会为了这一天的团圆饭赶回来,更别提平日里东游西晃的周瘸子了。 周婆子在昨儿就再三叮嘱周瘸子,今儿就在家待着, 还特地买了好酒回来哄着,周瘸子正坐在堂屋里美滋滋的吃着煮花生,喝着小酒呢,院门被啪地踹开, 惊得他一屁股摔在地上。 本就因为这天疼的瘸腿, 此时更是雪上加霜,“疼死老子了!谁啊!” 在灶房忙活的周婆子与周媳妇闻声出来, 便对上赵珩良父子的黑脸。 “哎哟我的门啊!”周婆子瞧见那坏了院门, 心疼得直叫, 她气呼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赵珩良,“赵大郎,你什么意思?!我们家得罪你了?” 周媳妇却心虚的退进了灶房。 “何止是得罪, ”赵珩良将还在痛呼的周瘸子一把拧了起来, 冲惊惧的周婆子道,“让你媳妇把东西还回来,我就看在这大过年的不和你们多计较, 要是不还……” 赵珩良将周瘸子扔在院子里,在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时,上去就踩住周瘸子那条废了的脚上。 “啊啊啊啊!” 周瘸子发出惨叫声。 吓得躲在灶房的周媳妇瑟瑟发抖。 “别打别打!”周婆子冲上前拉住赵珩良的腿,哀求道,“我儿子这条腿本就不好了, 赵大郎,看在咱们两家多年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儿子吧!” “情分?”赵老头冷哼一声, “咱们两家何来情分?你们今天不交东西,要不用你儿子另一条腿来抵,要不就扭送去村长那,让你们周家族人来定你们的罪!” 这可把周婆子和周瘸子都吓住了。 若是送到村长那,不管是什么事儿,周家族人都不能在容忍他们了,因为当年周婆子卖女一事,周家族人便已经恼她丢了族人的脸面,甚至害得好几个周家汉子没娶到心仪的媳妇。 “你这个讨债的!”回过神的周婆子转过身就给了周瘸子几拳,“你到底拿了他们什么啊!还不还给他们!” 周瘸子冤枉啊,他的腿还在赵珩良脚下,这又是冬日,院子里本就还有些积雪,简直又疼又冷,“我啥也没拿啊!” “你没拿,那就问问你媳妇,”赵珩良脚下又是一用力,周瘸子疼得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周婆子双眼通红的看向灶房,怒吼道,“你个害人精还不快出来!” 周媳妇躲在灶台后面,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后,她将那镯子扔进了锅里,锅中煮着腊肉,那肉汤颜色稍黑,而且又有长豆煮在里面,很不容易瞧见。 随后她抱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移到灶房门处,泪眼婆娑的看着赵珩良,“我、我也没拿啥啊。” 看着她那肚子,周婆子忍住怒火,有些讨好的看着赵珩良,“我这媳妇虽然懒了些,可人老实,她又挺了个大肚子,咋会去拿你们家东西呢。” “是吗?” 赵珩良慢悠悠的将腰间的柴刀抽了出来,周家人看得瑟瑟发抖。 “到底是啥东西你倒是说个清楚啊!”周瘸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哭喊道。 “我小妹手上的银镯子,被你媳妇夺走了,”赵珩良看着他们母子,“那银镯子可是赌坊肖掌柜夫人赠给小妹的,你媳妇不拿出来也行,咱们也不把你送村长那,你这脚我也懒得废。” “交给肖掌柜就是了,”旁边的赵老头冷静道。 “你个臭婆娘!还不把东西交出来!”周瘸子倒没怀疑赵珩良的话,因为周媳妇回来的时候他问了句,周媳妇遮遮掩掩的,可脸上却透着喜色,他追问了一句,周媳妇便含糊说在路上遇见了春蝉,说了两句话。 现在一想,铁定是从春蝉哪里哄了东西过来。 而周婆子一听赌坊两个字,便想到上次惊心动魄的时候,她撑起身跑到惊慌的周媳妇身前,伸出手就往她身上搜,周媳妇一边哭一边叫屈,“我真没拿她东西!” “她打小就爱说谎,一定是自己弄丢了那东西,所以把事儿赖在我头上,”周媳妇哭得很,“不信你就搜,我们房里,我身上,你随便搜!”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赵珩良不废话,扯着周瘸子就要往镇上去,“今儿除夕这么好的日子,也不知道肖掌柜对你会下什么手。” 周婆子连叫着让他别走,接着给了周媳妇好几个耳光,周媳妇肿着脸抱着自己的肚子,“娘!娘!我还有娃呢!” “咱们家还有大宝,”周婆子将她扯起来,“要是我儿子出事,我就把你连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卖到妓院去!我可听说有些下九流就喜欢带着娃的女人!” 周媳妇吓住了,毕竟依着周婆子的性子,还真可能干得出来。 她不敢再藏,进灶房从锅里捞出那镯子。 赵珩良接过镯子一瞧,“好好的镯子被你搞成这个样子,就这么算了?” 周婆子踢了周媳妇一脚,接着满脸堆笑的看着赵珩良,“我们家还有些腊肉,给你们添个菜?” “我可不稀罕肉,”赵珩良斜眼。 周瘸子连忙给他娘使眼色,周婆子肉疼得不行,回房拿了钱袋子,刚开始掏出一百文,赵珩良没松脚,又加了一成力,周瘸子惨叫。 周婆子连忙将那钱袋子都递了过去,“一共一两三钱。” 赵珩良收了,在出院门时又回头看向满脸冷汗的周媳妇,“没有下次。” 周媳妇连忙点头。 他们走后,疯玩的周大宝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叫饿。 周婆子这才醒了一般,拿起扫帚就往周媳妇身上招呼,“你个扫把星!那可是咱们家傍身的银子啊!” 周媳妇抱着肚子直叫,“真是她给我的,真是她给我的!” “别打了!” 周瘸子已经站了起来,他看了眼周媳妇的肚子,周婆子丢了扫帚,“你要是生个丫头片子,我一定给你卖了!” 周媳妇急忙摇头,“是儿子,这是儿子!” “娘,那么多银子,不能白给他们抢了。” 周瘸子也十分肉疼,那得买多少酒啊! “赵大郎仗着自己的大表哥是衙门的人,就故意冤枉咱们,还抢了咱们的银子。” 他们能想到的,姚彦自然也想到了,等赵珩良他们回家不久,夫夫二人就再次出门去了村长那。 “咱们村后的村墙还是不怎么结实,我们和周家一家出一两银子,算是修村墙的心意。” 村长闻言满是喜色,他早就想将村墙好好的砌一番,可让大伙儿出银子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赵家和周家开了头,事儿就好办多了,毕竟这两家就是二两银子,算是出了大头。 见村长收下银子后,赵珩良又将周媳妇抢夺春蝉手镯,自己找上门又拿回手镯,周家又亲自赔上银子这事儿说了。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他家的银子可不好得,”赵珩良看着村长,“但是那银子来得好,咱们村墙缺银子呢。” 村长沉默了一会,最后表示不会让周家胡乱说话。 于是周家还没传出对赵家不利的话时,村长就将他们捐银子的事儿散出去了,甚至还亲自到周家,表示他们这次捐钱是真做对了,也会在祠堂的功德碑上,写上他们的名字。 那可是荣耀。 周家再也无话可说。 赵家的团圆饭非常丰盛,晚上春蝉跟着守岁,姚彦见她精神头不错,便说起了故事,一家人听得如痴如醉,一直到半夜春蝉睡去,姚彦才停下。 赵家老两口被打发休息去了。 姚彦夫夫坐在火堆旁依偎在一起。 “明儿在家待着,后儿去舅舅家,”赵珩良说起过年的计划,他们家亲戚不多,拜年也十分简单。 姚彦点头。 见他点头,赵珩良捏了捏他的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姚彦还真有,他仰起头,“我想回大岩村拜祭我的父母。” 原身的父母是真的好人,可惜原身的大伯一家是吃人的虎。 “好。” 赵珩良点头。 他们坐马车过去,也就三五天的事儿。 大年初一的早上又下起大雪。 穿着新衣的一家人依旧坐在火堆处,已经睡了一觉的姚彦和赵珩良也不困。 “这雪下了一天,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赵老头在屋檐处站了一会儿后,回来道。 “那就在家祭祖,”赵婆子想了想下了决定。 这天寒地冻的,即便去了坟前,那蜡烛也点不燃,在祖辈坟前蜡烛不燃是很大的忌讳。 赵老头没意见,春蝉在缠着姚彦继续说故事,姚彦故意不说,惹得春蝉撒娇。 赵珩良见此也来了兴趣,“我也有好多故事,不过是押镖的时候遇见的,你要听吗?” 春蝉摇头,赵珩良的那些故事除了打架还是打架,听着吓人。 最后还是姚彦说起昨晚上没说完的故事。 初二。 赵家一家子带上年礼一块儿去了于家。 于家三兄弟都在家,这是很难得的。 就在大伙儿其乐融融的时候,于舅娘突然看着姚彦道,“你和大郎总不能没有娃,我娘家那边正好有一亲戚家里刚得了一个男娃,可惜家里已经有四个儿子了,再多就养不好,要不,你接回去养吧。” 于大舅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就连于家三兄弟也对于舅娘这番话不满。 这分明就是在大伙儿面前逼姚彦,姚彦若是说不养,于舅娘就说他不孝,不体贴公婆和丈夫,若是应了,那可就白给于舅娘亲戚养孩子,毕竟于舅娘这意思,那家人只是将孩子寄养出去,并不是断亲送出去。 赵婆子也气得不行,她正要说话,赵珩良便道,“不劳舅娘费心,我和彦弟并不着急。” “那怎么成呢?这无后可是大不孝!”于舅娘是铁了心要把那孩子塞给他们了。 “闭嘴!” 于大舅猛拍桌子,吓得于家几个孩子躲在娘身后。 于舅娘一脸委屈,“我也是为他们着想。” 姚彦倒没生气,这人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越生气上火,对方就越有挑不完的刺。 见气氛越发凝重,春蝉突然上前道,“我大哥他们不需要别家的孩子,等我成了亲有了娃,我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 姚彦等人万万没想到春蝉会说这种话。 赵婆子和赵老头心中一软,看着小小的人站在于舅娘面前,“我的娃一旦成了大哥他们的娃,那我就是姑姑,一辈子都是姑姑。” 这是说她绝不会利用孩子贪姚彦和赵珩良的家产。 于大舅原本紧绷的脸听完这话后,露出笑,他将春蝉招到眼前,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你才这么大就活得比大你几十岁的人还通透,是个好的,老大,老二。” 于成武和于成才起身。 “爹。” “爹。” “你们娘脑子不清醒了,又时常惦记着她娘家的事儿,索性你们明天也要去见你们舅舅,我看啊,不用等明儿的,现在就把你们娘送过去,告诉舅舅,没住够之前,就别送回来了。” 于舅娘脸色一变。 于成武怕她再说出惹人厌的话,连忙将其拉了下去。 于成文夫妇像对鹌鹑,啥话也不敢说。 姚彦他们不知道,原本于舅娘是想让他们养于成文夫妇的孩子,且提前与于成文提了,好在于成文不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直接拒绝了。 现在于舅娘被送走,于成文夫妇不止一次庆幸当时没有答应。 没了于舅娘在家找人不自在,大伙儿说起话来都轻快了许多,于大嫂是最高兴的,她现在有孕在身,有些事张罗不过来,于成武便帮忙,但于舅娘看见后,都会训斥于大嫂。 傍晚,于成武兄弟回来了。 没有带回什么话,于大舅也没问。 于成文就更不敢开口,他现在就是于大舅的眼中钉,生怕一个不对,就会被逮出来训斥。 “昨儿是我们十几年来第一次在你们舅舅家留宿,”第二天回家的路上,赵婆子颇为感慨道。 那嫂子别的本事没有,怄人的本事那是一顶一的好。 “我看再这么下去,大哥和大嫂日子都不好过,”赵老头也说。 回到家,他们还去王家看了看。 倒也不算拜年,就是亲密的走动。 而让人吃惊的是,萧丞在家。 “我是昨夜赶回的,村里人都不知道,”萧丞解释。 他还说王岚身子越发重了,而自己的家事还没解决好,所以王岚暂住村里,请赵家多照看。 等赵家人回到自家时,赵老头才一脸懵逼的摸着脑袋,“那马山啥意思这是后悔,不想做上门了?” 萧丞的名字只有王家人还有姚彦知道。 姚彦想笑,萧丞要真成了上门,皇家也不答应啊。 “咋是这样的人呢?言而无信。” 赵婆子一脸嫌弃。 “行了,我见老王他们啥也没说,看来咱们是瞎操心,”想明白后,赵老头又道。 赵珩良和姚彦是初四的时候出发去大岩村的。 赶了几天路后,终于到了大岩村。 这个村子很穷,附近的镇子看着也十分破落。 毕竟是遭了灾的。 姚彦顺着记忆带着赵珩良找到了原主家。 姚大伯一眼瞧见姚彦时惊得手里的碗都差点落地了。 “你跑哪儿去了?” 他看了眼姚彦身旁高大的赵珩良,语气没有以往那么凶。 姚彦不想和他接触过多,“我来接爹娘的牌位。” 原主家并没有分家,不然姚大伯一家也不会卖原主。 此时姚家就只有姚大伯一人在家,见姚彦想找牌位,他上前道,“接也行,你不在家的日子,可都是我们在供奉你爹娘的牌位,你不得表示表示?” 赵珩良挽起衣袖,露出有劲的手臂,阴森森的上前,“确实得表示表示。” 姚大伯见此不妙,立马怂了,姚彦顺利带走了牌位,并没有在大岩村多待。 回到赵家后,赵老头亲自将姚家父母的牌位与他们赵家的老父母牌位放在一块儿。 赵婆子带着他们上香磕头。 晚上。 姚彦拿着钱纸在路口烧,赵珩良站在一旁。 他不是烧给姚家父母的,是给原主的。 假期结束后,饭馆依旧开着。 天热之前,还是汤锅,天热后,姚彦就打算卖凉菜,凉拌肉菜,凉拌素菜,还有凉糕和凉粉。 开春后,家里的田地又得忙了,赵珩良被姚彦打发回家帮忙,自己带着春蝉看铺子,早晚接送春蝉,白日里收账以及琢磨建房的事儿。 老宅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赵家准备起新房,还是在原来的基地,以那棵杏树为界线。 晚上赵珩良都会回镇上,萧丞走的时候送过来一辆马车,自然之前骑走的那马。 有了马车,赵家往来都方便。 “这边的菜地还是铲平加进院子好,你觉得呢?” 姚彦这日得空回村,与赵珩良在房子周围转悠的时候,他指着杏树旁边的小菜地道。 “成,这边扩过来,整个院子都拉长了。” 赵珩良没意见。 “杏树咱们也移到院子里,”姚彦摸着杏树,“这可是爷爷给咱们留下的。” “好。” 赵珩良点头。 春耕后,地里该忙的也忙完了,赵珩良又马不停蹄的找人推房,拉材料,找青砖青瓦。 村里帮忙的人自然多,他们不包饭,但是给工钱。 就连周婆子都厚着脸皮过来帮忙。 好在她干活没有偷懒,赵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初夏的时候,周媳妇生下一个儿子,周家高兴极了,周媳妇也挺直了脊梁,而她偷摸找春蝉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了弟弟,就有了依靠,以后偷偷补贴她弟弟的时候被姚彦逮了个正着。 春蝉连忙过来抱住姚彦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尴尬的周媳妇,姚彦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害怕的周媳妇道,“她不需要弟弟做依靠,因为她除了爹娘外,还有两个哥哥可以依靠,所以这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子,咱们春蝉不稀罕。” “可、可到底是她弟弟。” “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姚彦冷着脸,“当然,你若想做寡妇,我倒是可以帮你。”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周媳妇落荒而逃。 “我想跟大哥学武,”春蝉抬起小胳膊,十分认真,“以后她再敢抓住我,我就揍她!” “好,”姚彦向赵珩良提了后,赵珩良开始教春蝉拳脚功夫。 春蝉十分能吃苦,在赵家新宅建起来的时候,春蝉的个头长了半个头不说,徒手和村里的男娃子干架还赢了。 “他要是再敢说彦哥的坏话,我还揍他!活该!” 在对方家长找上赵婆子的时候,春蝉恶狠狠的看着那躲在亲娘后面的男娃子道。 赵婆子立马道,“说得好,不过不用你揍,让你大哥揍!” 赵珩良果然揍了那男娃的爹。 子不教父之过。 孩子满嘴脏话骂别人,与父母在家经常骂是有关系的。 赵家如今新房那么气派,镇上又开着铺子,一时间村里倒是没人敢找茬了。 在入秋前,姚彦和赵珩良商量后,在县城又开了铺子。 镇子这边由铁柱他们看着。 姚彦他们则是将重心放在了县城。 开业那天,于成武带着衙门的一众兄弟过来捧场,第二天镖局那边的兄弟又坐得满满当当,第三天,武术行那边的师兄弟又来了。 比起镇子上,姚彦他们在县城的铺子居然更吃得开。 赵婆子夫妇在姚彦他们铺子开了一个月后回来时,说了铺子盈利后,终于放下了心。 不过县城那边的铺子虽然收益好,但是成本也比镇子这边高。 镇子这边菜能从家里拿,可县城那边是姚彦他们新找的农户订菜。 “你真是有福,”守城门的哥们时不时过来打打牙祭,这不,他今儿来的时候姚彦他们已经关门了,不过正赶上他们吃饭,赵珩良请他坐下。 姚彦已经吃好了,他便去做了两盘下酒菜过来,接着便去后院洗漱。 这铺子刚开始是租下来的,后来银子够了便给买下来了。 “我上辈子积德。” 赵珩良为他满上酒。 两人喝了小半个时辰后,赵珩良送走那哥们,关上铺子们回到后院。 “热水在锅里,”姚彦见他进来便指着灶房。 “好勒,”赵珩良连忙打水洗漱。 见姚彦捶着手,赵珩良过来为他捏着,“要不我来掌厨,你在一旁看着?” 姚彦双眼一亮,“是啊,我咋没想到呢!” 秘制调料他来就行,这炒菜烧菜啥的,赵珩良也行啊! 于是来他们铺子吃饭的人便发现这菜的味道还想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隔了一段时间后,便发现也差不多了。 赵珩良成了掌厨的,姚彦又开始过收钱的日子了。 于大嫂生下小闺女后,夫夫二人关上铺子,带上特意打的银镯子和银坠子去喝满月酒。 除此之外,他们还赶了一两二钱的礼钱。 之前于成武可是给了春蝉一两银子的见面礼。 他们不能忘记。 等他们回县城没几天,倒是遇见了一个熟人。 李秀才。 他如今很落魄,没考上举人,原本的张员外一家倒了后,还得如约娶张姑娘,两人成了怨偶。 “听说他还想往上考,这不,在东街那边找了个小院,可还是改不了进妓院的毛病,夫妻二人时常吵闹,那老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反正他们院子里热闹得很。” 守门哥们对城里的小道消息了解得很。 姚彦在一次回村的时候,将李秀才的事儿告诉了王岚,王岚听完后大笑,“活该!” “对,活该得很,”姚彦点头。 王岚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明明还有两个月才出生。 姚彦好奇的目光让王岚失笑,她轻声解释着,“大夫说里面有两娃。” 姚彦:??? 不是一个娃吗? 这是什么蝴蝶效应?男女主的娃都能改变? 两个月后,王岚生下一对龙凤胎。 吃了龙凤胎满月酒没几天,王岚一家便被萧丞亲自接走了。 王家的房子田地也都卖了。 赵婆子和赵老头失落了许久。 姚彦和赵珩良商量后,将他们接到了县城,至于家里的田地则是包给族人种,每年收点粮食就是了。 一家人都住在县城,那院子就有些小了。 于是姚彦他们又买了一套院子,正好在武术院的对街。 春蝉时不时就去武术院玩儿,居然被武师傅看上眼,亲自教上了。 即便是些防身术,也足够让赵家人惊讶许久。 毕竟武师傅年龄已经很大了,却还愿意教导一个小丫头。 春蝉成了小师妹。 而就在他们家搬进县城的两个月后,于大舅摔了一跤,受伤严重,于是于成武便让其拂了那教书,又向于成才和姚彦他们借了点银子,在赵家院子的同一条街买下了院子。 这下好了,于家和赵家都在县城,兄妹二人从几个月见不到面,变成了三天两头就见一见了。 至于于舅娘,还在她娘家没回来呢,说是要让于大舅亲自去道歉接回来才行。 不料大儿子都在县城买了院子,还不见上门,这让于舅娘开始心慌了。 于成武的舅舅特意找上门,赔礼道歉。 “我那妹子性子倔强得很,可心眼不坏,她也是不忍心瞧着你妹妹一家没有后不是。” 这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于大舅让于大嫂把人赶了出去。 “不知错,那就和离。” 于大舅的话被带给于舅娘听的时候,她也气急了,“我为他于家生了三个那么有出息的儿子,他如今为了自己的妹妹就要和我和离?” “你还是认错吧,现如今那多好的日子啊,你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叫别人娘和奶奶?” 于舅娘立马收拾包袱,可于大舅并没有让她进门,而是再三问她是否知错,直到于舅娘签字画押表示以后再也不说那些堵人的话后,于大舅才让她进门。 此后,一旦于舅娘对儿媳和赵婆子等人甩脸色,于大舅便要把她送回娘家,两次后,于舅娘再也不折腾了。 转眼十年过去。 姚彦的铺子已经成了酒楼,日子过得十分红火。 春蝉也已经十九岁了。 赵婆子正在和姚彦说起春蝉的婚事。 “我相看了好几个,她都不满意,真是愁人。” “小妹长大了,何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赵婆子双眼一亮,找来春蝉一问,春蝉清咳一声,“我喜欢十二师兄。” “啥?那个光头?”赵婆子的脑子里出现十二师兄那光光的脑袋。 “对。” 春蝉看向惊讶的姚彦,“他长得虽不怎么好看,可人是是好人,有担当,是个好汉子。” “可,可他是孤儿。” 赵婆子皱眉。 姚彦想了想,“要不晚上请他过来吃饭吧。” 晚上来的人不只是十二师兄,还有老师傅。 他是来为自己的弟子提亲的。 赵婆子还是有些犹豫,等人走后,便问赵珩良怎么看。 “十二师弟是个好的。” 赵珩良也觉得对方不错。 最后,这事儿便定下了。 就在赵婆子和赵老头想给春蝉添院子陪嫁的时候,没想到十二师兄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一个两进的院子。 也在武术行附近。 赵珩良背着春蝉进的花轿。 看着远去的花轿,姚彦靠在赵珩良身上,“转眼小妹都成家了。” “是啊,”赵珩良握住身旁人的手。 春蝉后来生了二子一女,其中过继给赵珩良夫夫一子,取名赵至彦,二十年后,赵至彦成了新科状元。 赵家父母年纪大了便在县城没去,赵珩良夫夫上京看儿子时,却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萧丞与王岚。 此时王岚已经是雍容华贵的王妃了。 “多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王岚看着风采依旧的姚彦有些感慨。 姚彦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当然,”赵珩良赶在王岚开口前点头,姚彦红了脸,赵至彦见此挤在两人中间,“阿爹,儿子带您逛街去。” 姚彦兴致来了,跟着儿子和王岚出去了。 赵珩良:……当初就该要女儿!要什么赔钱儿子! 要是十二师兄在,一定会骂:我就一个闺女,你还想要??做个人吧大哥! 离京时,姚彦想到原本赵珩良的命运,不禁笑道,“你这辈子原本应该成为天下闻名的英雄,却因为我成了一个厨子。” “厨子怎么了?”赵珩良大笑,“我甘愿做你的厨子,也不愿意做天下人的英雄。” 当姚彦再次睁眼的时候,他正蹲在一臭烘烘的地方,周围黑不溜秋的,刚一动,就听见耳旁传来鸡叫,接着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然后他便被后面的人逮住衣领提了起来。 “好你个姚三郎,又来偷老子鸡。。吧!!” 姚彦艰难的挣扎了两下无果后,无奈道:“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来人:???你他娘的还敢调戏我! =====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个故事:恶毒混混爱种田 第46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 你是不会悔改的!走,随我去见村长!” 那人很高,也很壮, 提着姚彦的时候,他的脚直接离开了地两寸左右,尽管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姚彦还是知道被逮去见村长不是好事。 “我没偷你鸡!真的!” 姚彦忍住脖子的不舒服, 努力伸出自己的双手往对方面前伸, 他手里连根鸡毛都没有。 ”你这是没偷吗?你这是没来得及偷!“ 汉子凶巴巴的看着姚彦怒道。 而此时汉子已经拧着姚彦要出那篱笆院门了,姚彦眼疾手快的抱住门框, 死活不放手。 “大哥我错了, 我发誓没有下次!”该怂的时候一定不要纠结。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马裕不去看姚彦那人畜无害的脸,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房里传来一阵闷咳声,那声音略显急促, 马裕脸色一变, 想要进去瞧瞧,又怕姚彦跑了。 姚彦看了眼院子里面,小心翼翼道, “我不跑,你也别送我去村长那,行吗?” 马裕虎着脸。 可天色太黑,姚彦没瞧见,见他没说话, 索性便松开抱住门的手,小心地往院子里迈步,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走路也得慢着点才行。 马裕见他真往里面走,没有想跑后,这才赶紧去灶房端上锅里温着的药碗,然后用打火石点燃煤油灯,端着药进了旁边咳嗽的屋子。 “爹,喝药。” 马父又是一阵重咳,“谁来了?” “没谁,”马裕不想让马父听那些糟心事儿,“快喝了药歇息吧。” “睡不着了,”马父喝完药后看向窗户处,“年纪大了,觉少。” 马裕听得难受,父亲才四十出头,正直壮年啊! 而趁着马裕没出来的这段时间,姚彦也赶紧让系统给自己发了这个世界的大概背景。 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一个武术家族的子弟,由于男主家族的一个小炮灰得罪了大人物,导致他们家族岌岌可危,而就在此时,已经弥留之际的男主爷爷拿出一份不是很完整的雕刻藏宝图…… 只要修复了这张图,巨大的财富就会拯救家族,为此男主出发寻找能修复这张图的高人,而马裕就是那个高人。 马家世代为雕刻师,到了马父这代,却已经没落了,马母娘家兄弟受贿,牵连了马家,让原本家境就不咋地的马家雪上加霜。 好在他们没有被流放,可原本的房屋却都充了公,算是破财消灾。 兜兜转转,父子二人来到这村子落了户,后来被男主找到,可马父不想让马裕卷入这场纷争,拒绝了男主。 不想被男主不对付的人发现,掳走了马父威胁马裕,期间马父遇难,马裕与男主结盟,他为男主修复藏宝图,男主则将杀夫仇人交到他手里…… 总之藏宝图修复后,男主也完成了自己的约定,而马裕手刃仇人后,便归隐山林不再见男主。 马裕可以说是书中一位背景大佬,但是结局却不是很好。 消化完的姚彦骂道,“男主就是个坑货嘛!” 人家父子二人高高兴兴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却因为男主的私欲连累马父一条命,逼得男主不结盟也得结盟了。 “这不是男主光环吗?你要理解。” 系统懒洋洋的道。 “你在嘀咕啥?” 从房里出来的马裕第一时间便找到蹲在屋檐下方不知道自言自语啥的姚彦。 姚彦先是被那突然照过来的光吓一跳,接着又被走路没声的马裕吓了一大跳。 瞧着他一惊一乍的模样,马裕突然想起他们家喂养的小兔子,胆子小得很,一戳就紧张兮兮的躲在角落里。 “行了,今天这事我就饶了你,可再有下次,我真把你送到村长那!” 刚开始的语气还很正常,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又开始凶巴巴的了。 姚彦也借着昏暗的灯光瞧真切了马裕的样子,这、这咋和上辈子长得那么像呢? “这是好事儿啊,一瞧就是咱们应该抱的大腿,”系统没心没肺的开口。 姚彦一噎。 瞧着他傻愣愣的样儿,马裕提着煤油灯凑近了些,“咋,还是想跟着我去见村长?” “没,不是,”姚彦赶忙起身,“打扰马哥了,我现在就走!” 可一瞧院子外那一片乌黑,姚彦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点一点的瞅上马裕手里的……煤油灯。 马裕也不是瞎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却不料闻到了姚彦身上那鸡圈带过来的味道,顿时捂住鼻子,将煤油灯往前一伸,“记得明儿还回来。” 他家也穷呢,作为一个外来户,没田没地的。 就连现在住的这房子,还是村长以前的老宅子,租给他们家的呢。 一想到他们家都这么穷了,有些人还偷到他们家来,马裕看向姚彦的眼神又逐渐不善了。 姚彦脸皮贼厚,笑眯眯的接过煤油灯,“谢谢马哥,马哥真好!马哥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姚彦便提着煤油灯快步往系统给的小地图方向走去。 原主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打小为了吃饱饭,练就了一身本领,那花言巧语是张口就来,撒泼打滚装可怜也是常有的事儿。 偏偏这村里好多老头儿老太太都吃他这一套,有一孤寡老头儿死前还将自己那一间屋子留给了原主住,算是有个安身的屋子了。 可原主一点也不觉得村里人对自己的帮助是恩德,他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小时候吃了那些人家的饭,那就是他们的孩子。 哪有当父母的不给孩子吃食的? 有这思想的原主十分不要脸皮,渐渐的村里年轻一点的便不让家里心软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接触原主了。 搞不到好东西吃的原主便开始偷鸡摸狗,这不村里刚好来了个外来户,家里鸡鸭兔啥都养着,可不就让馋肉的原主惦记上了? 可马裕那身板在哪呢,一拳头就够原主躺两天的,但是原主馋啊,已经翻了马家三次院子了,今儿是第四次,连着前面的三次,次次都被抓住。 前面马裕想要揍人被马父拦住了,想着刚来村子,还是不要让村里人觉得他们不好相处,是个爱打人的。 可没想到这一次次的忍让,倒让原主觉得马家是怕了他。 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外来户,只不过原主住在这村里的时间长了些罢了,就连原主的户籍啥的,都是村长心好,在原主十六岁的时候给报上去的。 这才让原主真正成了这个村的人。 到了系统所指引的小屋子面前时,姚彦将煤油灯提高,看着眼前邋邋遢遢的屋子,十分无语。 还没进门呢,就被屋子外堆的东西给恶心到了,现在是初秋,老南瓜被放在屋子外面都烂了,这是邻居老太太给的,本是好心,可原主不爱吃南瓜。 明明饿得不行,却依旧盯着老马家的鸡鸭,怎么也不肯吃家里的老南瓜。 再进屋一瞧,哦呦,那小床上全是脏衣服,也就是没钱买鞋,不然地上还得堆鞋。 索性也没睡意,姚彦将屋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也亏得他回来的时候便有些亮色了,不然就是摸黑干活儿。 等姚彦将那些老南瓜当成肥料埋在屋子旁边那一小块菜地时,天已经大亮了。 隔壁邻居家已经升起炊烟,搁在往日,脸皮极厚的原主已经拿起自己的碗过去蹭饭了。 可姚彦虽然脸皮厚,可还没到那么不要脸的程度。 但是家里也没吃了。 姚彦背上从邻居家顺过来的背篓,以及老头儿留下的满是缺口是柴刀,死皮赖脸的和系统纠缠一番后,得到了对方的指引,找到一片刚冒出头极其鲜嫩的野菜,以及山菇。 因为家里没有柴火,所以姚彦还捡了一小捆柴一块儿背上这才回到家中。 邻居姓胡,他们已经习惯每天早上多煮一份饭,因为某人会过来打秋风,可没想到今儿他们都吃完饭了,也不见那人过来。 只剩下几颗牙的胡老太有些担心,她打发自己的大儿子过来瞧瞧,是不是生病了起不来。 对方上门时,姚彦刚将那一锅杂烩菜舀到碗里。 因为屋子只有一间,且是睡觉的屋子,所以做饭是搭出来的小偏屋,就只有茅草房顶,以及四根大木头支撑着房顶,下面的灶头也小小的。 胡老大不用走多近,便能看见小灶房的一切。 “胡大哥哥,”姚彦瞧着转身要走的胡老大,连忙拿出一中大的碗倒进一些烩菜过去,“今儿早上才找的,新鲜得很,给虎子尝尝。” 因为实在不多,他也没脸说给胡家人一起尝尝。 胡老大本来是过来瞧瞧见他有没有事儿,自然不贪他这点吃食,可姚彦坚持说给虎子吃,胡老大再拒绝就有些不好了。 等回到家时,胡家人瞧着他手里的东西都是一脸惊讶。 胡老太最先回过神,只见她露出笑,十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大孙子虎子道,“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瞧瞧多懂事。” 胡大嫂掩嘴对旁边的胡二嫂笑道,“别不是真让娘说中了,三郎这番改变是想娶媳妇了?” 原主被村里人叫姚三郎,这是因为给他房子的老头姓姚,生前有过两个儿子,可都没养成,临死前原主给他哭了灵,也算是半个儿子了,所以就被人称姚三郎。 而上的户籍,也是姚家的人。 也算是给老头儿留了个后。 胡二嫂听完也笑,“别说,姚三郎那模样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好,若不是……” 若不是家里除了那一间屋子啥也没有,成亲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吗? 胡大嫂闻言叹了口气,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不喜欢姚三郎的,可架不住对方脸好看,又嘴甜得很,一见到她就胡大嫂胡大嫂的叫,对她儿子虎子也十分好,虽然时不时就从虎子那里要吃的。 “这一年多来姚三郎倒是有些歪了,我看啊是被那群混子给带坏的,以前的姚三郎虽然懒了一些,可不会偷人家鸡,摸人家食。” 胡老二闻言十分赞同,“这几日那些人没带着他混,瞧着就变化不少。” 这一下,胡家人都把原主偷鸡摸狗的行为怪上了原主那些狐朋狗友。 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那群混子是混了些,可也不会逼着原主干啥,原主早就想偷鸡摸狗了,只不过前两年觉得自己身板太小,不抗揍,又怂,这才没行动。 可偶尔一次瞧见一混子吃了人家的鸡,在挨打之际就抱着主人家的腿哭诉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可怜,一下就把原主蠢蠢欲动的心给点燃了。 比身世,这附近的混子哪个有他惨? 于是原主开始了自己的吃ji之旅。 “真好吃!” 虎子吹完后双眼亮晶晶的,胡大嫂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边的姚彦吃过饭后便去挑水,回来烧好水将自己清洗了一遍,也亏得那山菇鲜美,连带着野菜以及汤都十分好吃,不需要放油,但是盐味儿就差些。 早饭是解决了,还有午饭和晚饭呢。 姚彦苦唧唧的用背篓背上那些臭臭的补丁衣服去小河边清洗。 尴尬的是河边都是婆子和媳妇,姚彦只得避开找了个小角落,快速洗完后便赶紧回了家。 晾好衣服后,姚彦又背上背篓,拿上菜刀上了山。 亏得上辈子缠着某人学打猎,这都是谋生的手段啊!姚彦设好陷阱,便躲在一旁等着。 一直到午时都过了,姚彦才收获一只灰扑扑没多少肉的野兔子,又去找了些山菇和野菜,饿得不行的姚彦这才下山回家。 野兔子肉没多少,可姚彦却不敢一次吃完,留了一半晚上吃。 吃过午饭后,姚彦拿起锄头将灶房旁边的小菜地整理出来,准备种上一些小菜,可他没种子,没菜苗。 于是地翻了,姚彦又跑到胡家要了些青菜苗回来种上,那小半只野兔当成小礼送给了胡家。 原主可吃了人家不少饭菜,这点小礼不算什么。 可胡家人去感动不已。 胡老大还对胡大嫂道,“要不你给留意留意,瞧瞧哪家姑娘合适……” 这话胡大嫂自然是明白的,可她也十分为难,毕竟姚彦穷的那样子就不像有人看上的。 倒是胡二嫂开了口,“我娘家那边倒是有一户人家,可、可那户人家想要招女婿。” “那不成了,”胡老二直接摇头,“谁愿意做上门女婿啊,这事儿不要再提。” “我也就是说说,”胡二嫂连忙道。 倒是平日里最关心姚彦的胡老太太此时笑道,“那孩子是个有福的,咱们不用太担心。” 有福? 儿子儿媳们对视一眼,他们咋看不出姚三郎有啥福气。 天还没黑尽,姚彦正好将菜苗全给栽上了,刚洗好手,就见一高大的汉子急匆匆的过来,姚彦傻乎乎的看着那高自己许多的汉子凶巴巴的看着自己道。 “姚三郎!说好还我煤油灯的呢!这天都快黑了,我和我爹摸黑吃饭啊?” 他们家就那么一盏煤油灯。 姚彦觉得马裕十分委屈的样子,他忍住笑,连忙回房将煤油灯提出来给马裕,“我今儿忙完了,是我的错,这山菇挺好吃的,马哥拿回去尝尝?” 说着,姚彦又从灶台上捡了十几朵山菇要给马裕,马裕瞧着比自家还穷的屋子,“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便提着煤油灯走了。 姚彦捧着山菇站在那看着对方离去,他眯起双眼,“哦,不吃啊。” 这男人这辈子又抠又别扭。 第二天天不见亮,姚彦便穿上补丁最少的那件衣服往镇上赶,他没坐牛车,没钱。 走了一个时辰,姚彦这才到镇上,他擦干脸上的汗,整理了一番后,才走进镇子大门。 这个镇子并不繁荣,也正是因为这镇子的宁静,才让马家父子决定安身于此。 认识原身的人还挺多,一是长相的关系,二是这一年多原主经常和那些朋友到处浪,多多少少都认识他一些。 毕竟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里,其中一个格外好看,就是那么容易被人记住。 唉,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引人注目。 姚彦带着感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系统:不要脸! “你想来咱们这里干?”布庄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彦。 “掌柜的,”姚彦指着自己的脸,“我这脸不讨人厌吧?” 布庄掌柜一愣,仔细瞧瞧姚彦,别说,虽然知道对方是个混子,可就是没有对其他人那么厌恶姚彦,也是奇了。 “可你风评不好,我这……” “您不用担心这个,”姚彦连忙道,“我虽然是个混子,可那是以前,现在我改了!别人要是知道我浪子回头还在您这干活,一定会因为好奇过来瞧,那时候您再瞧瞧我的能力,看看我适不适合吃这碗饭。” 布庄掌柜想了想,还真觉得他这话有理,于是便决定让姚彦先干个三天看看。 真好他也缺人。 另一个伙计没想到姚彦真能得到机会,他原本想让自己的兄弟过来干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混子! 伙计看姚彦的目光不善,盯着他身上的补丁,“掌柜的,就他这身衣服往咱们铺子一站,谁还愿意进来看衣服啊?” 姚彦垂头一瞧,接着露出笑,对上布庄掌柜犹豫的目光,“这有啥,我一个混子没啥好衣服,大家伙儿也猜得到,等以后我卖了衣服,再换一身没补丁的就是了。” “你倒是自信满满,”布庄掌柜被他这话逗笑了,索性也是个嚼头,希望能多招来些客人,布庄掌柜也不再多说,让姚彦明儿早上过来,做满三天再决定留不留。 “谢谢掌柜的,”姚彦笑眯眯的从布庄出来,一抬头就瞧见对面的铁铺里某人正敲打着火红的铁具。 马裕是这铺子的铁匠,有些人明明是深藏不露的雕刻大师,偏偏做了不起眼的铁匠。 姚彦啧了一声,摸了摸自己饿叽叽的肚子,正好一混子兄弟瞧见并招呼他一起去喝酒,姚彦一边过去一边道,“我没银子啊。” “那有啥,我请你。” 这混子兄弟挺仗义啊,姚彦笑眯眯的跟着走了。 马裕将他们的对话全听进耳里了,他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第一次瞧见有人把穷字说得那么大方。 “你认识啊?” 老铁匠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马裕收回视线,继续敲打,“一个村儿的。” 混了顿饭吃的姚彦并没有马上回村,他还跟着那混子兄弟帮人扛了几回东西,得了十文钱。 “我要成亲了,”混子兄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爹娘不让我继续混着,我想着我新媳妇也不会喜欢,再说还得养孩子,孩子要是跟着我学,那就不好了。” 原来这才是混子兄弟找活儿的原因啊。 姚彦点头表示理解,在对方炫耀自己未来媳妇多么多么好的时候,姚彦挑眉,“我也要成亲了。” “哦?哪家姑娘?长得如何?” “就咱们村的,长得嘛,”姚彦摸了摸下巴,“高高壮壮的,挺结实。” 混子兄弟听完后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最后伸出同情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那新媳妇吧,也不咋地,可咱们这种人,能娶到媳妇就已经烧高香了。” 斜眼瞅见往镇子口那边走的马裕后,姚彦回应了几句,便与混子兄弟告别,跑到马裕旁边,露出大大的笑,“马哥,真巧啊,你也回村啊?咱们一起啊。” 马裕:……这人脸皮咋这么厚呢? 可他们确实是一条路,马裕看了眼姚彦脏兮兮的衣服,别过眼,“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正事儿做比混着强。” “马哥说得对,”姚彦点头,“我找了个布庄的活儿,掌柜的说我要是干得好,就让我留下。” 马裕没想到姚彦真找到活儿了,他有些欣慰的看着姚彦,“好好干。” 姚彦嘿嘿一笑,盯着他,“马哥这身衣服看着挺旧了,要不买身新的吧,我在布庄能给你点利惠。” 马裕:……滚。 ===== 作者有话要说: ===== 马裕:脸皮太厚了! 第47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见男人满脸不悦的迈着大步伐走在前面, 姚彦忍住笑,跑上前蹭到他身旁,一本正经道, “马哥,别客气啊!到时候你尽管挑选,我一定会给你争取个好价钱,不让你吃亏!” 马裕看着一本正经对自己说话的姚彦, 忍着气指着自己身上比姚彦还多几个补丁的衣服道, “你看我像有多余银钱买衣服的吗?” 姚彦认认真真的对比着两人的衣服,接而抬起眼笑道, “就是因为衣服补丁太多了, 咱们才要买新衣服嘛。” 马裕:……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目前我没有置办衣服的打算, ” 穷巴巴的马裕十分卑微的看着前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道。 “没关系,”姚彦一脸理解的看着他, “总会有钱的。” 马裕:……哦, 你也知道我穷。 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 偷偷瞟了一眼自己衣服的马裕有低难过,原本他们的衣服虽然料子简朴,可没有补丁啊! 到了村子后, 马父注意到几乎每一个村民身上的衣服都带了补丁,即便是最少的那个,也因为破了口子缝了一条细线在上面。 为了不招人注意,也为了能融入其中,马父用了一刻钟的功夫将他们的外衣弄坏了低。 接下来又用了半天的功夫指挥马裕缝缝补补。 一想到那天的事儿, 马裕的手就有低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马哥,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吗?” 天色越发暗了,两人为了早点回村, 选择走小路,路上,姚彦发现马裕浑身紧绷,特别是在路过一坟前时,马裕神色略怪异不说,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一直到瞧不见那坟时,马裕才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放松了许多。 姚彦不用多猜,便知道某人是害怕阿飘了,于是他故意提起鬼神之说。 果然,听到他这话的马裕立马皱起眉头,“瞎说啥呢!赶路就赶路,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哦,这是紧张了。 眼看着小路就要走完,下去又是大道了,姚彦开始打铺垫,“唉,原本我也是不信的,毕竟那玩意儿听起来特玄乎。” 马裕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的路,似乎没听见姚彦的话,卯足劲儿的往前走,姚彦几乎是小跑跟着。 “可当我经历了一低事后,我不得不怀疑,这世间可能真的有神灵。” 见他说话都有低喘,马裕想走慢一点点,又不爱听他说那些话,于是眉头皱得更紧,脚步时而快时而慢。 “那天,我和几个兄弟走夜路,明明咱们三个人,可偏偏走在最后一个兄弟一直在说话,我和另一个兄弟本没有和他搭话,可他越说越起劲,后来甚至停下脚步说。” 瞅着脸色越发不好看的马裕,姚彦又道,“我们叫他,他也不理会,瞧着他十分不对劲,我便上前拍了他一巴掌,你知道他看着我说了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此时他们已经到大道上了。 姚彦突然伸手拉住马裕的胳膊,把对方吓了一大跳,可碍于面子,只能压住火,“干嘛?” 姚彦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说我正和人家说话呢,你拉我做甚,可是他身旁除了我,再无旁人。” 马裕浑身一颤。,“……赶路要紧。” 姚彦挑眉,指着马裕所站的位置,“我记得当时他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 马裕嗖地一下躲在了姚彦身后,甚至主动将手反握住姚彦,姚彦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扭过头露出大大的笑。 “我说笑呢,马哥你这是害怕啥?” 马裕不是傻子,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他气冲冲的看着姚彦,“好啊!你是故意的!” 姚彦耸耸肩,“这不是路途无聊,想给马哥你解解闷嘛。” 解你娘的闷! 马裕险些爆了粗口,正要大步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他低头一看,脸色涨红,那一黑一白的对比,即使天色暗了也不影响那纠缠在一起的暧昧色彩。 “马哥,你咋这黑呢?” 姚彦故意凑上前,吓得马裕整个人往后一仰,谁知动作太急,整个人直接往后倒! 被他牵住的姚彦自然顺着那力扑在了马裕的身上! 可惜两人个子相差太多,否则姚彦现在靠的就不是对方的胸膛,而是对方的脸了。 “抱、抱歉!” 马裕感受着身上那暖呼呼又很柔软的触感,脸红得不成样子,急忙松开牵住姚彦的手,接着伸手扶住姚彦的肩膀,想把人扶起来。 就在姚彦思索着要不要装瘸的时候,突然从两人后方传来一道略带迟疑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马裕像是被这声音戳了屁股似的弹跳起来,顺带将姚彦扶好,接着重咳一声,转过身对上来人惊异的眼神。 “刚才我摔倒了,姚三郎想扶我,结果……”马裕说话结结巴巴的,再看他那黑红黑红的脸,看起来十分没有说服力。 甚至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姚彦则是吊儿郎当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哟,这不是李小郎中吗?咋这么晚了才回去,不会是被你师傅赶出来了吧?” 原主最不喜欢的就是李小郎中李亭,其实两人之间也没仇怨,是原主觉得李亭总抢自己风头,两人一个是自幼失去双亲被伯父养大,一个是孤儿被全村养大。 前者性子好,又有医学上的天分,被李大伯送到镇上的药铺里做了学徒。 而原主则是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不成样子。 两人年龄相仿,出身也差不多,可李亭比原主更受村里人称赞,甚至是村里姑娘的喜欢。 这让原主处处针对李亭,现在两人遇上了,姚彦自然不能给好脸色。 李亭已经习惯姚彦对自己的态度了,他紧了紧身上的背篓,轻声道,“秋收将近,师傅让我回村帮忙。” 而这会儿他们说话的功夫,马裕已经恢复正常,他瞧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轻咳一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没有火把,还是赶紧走吧。” “说得有理,”李亭对马裕微微一笑,见此姚彦立马走到马裕身旁,对上李亭的目光后仰起头用鼻子轻哼一声。 李亭并没有计较,三人就这么一起继续往村里走,李亭进了村就左转走了,姚彦则是和马裕继续往村子里走。 “跟着我干啥?” 明明姚彦到了岔路口就可以往他那小屋子走去了,怎么偏偏跟着自己继续走。 “这天那么黑,我一个人回去怕,还是向马哥借煤油灯再回去。” 姚彦眼巴巴的瞅着马裕,看得马裕一愣,接着别扭的看向前方,不再说话。 姚彦露出得逞的笑容,美滋滋的跟着马裕回了家。 马父已经做好饭菜了,马母去的早,他又是个爱子的,马裕想吃啥他就学着做,这手艺倒是不错。 瞧着马裕身后跟了个小尾巴回来,马父先是一乐,儿子交朋友了! 可当煤油灯将姚彦的容颜照出来的时候,马父又蒙了,这不是那个小混子吗? “马叔好!马叔打扰了!”姚彦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 “…啊,吃饭了吗?”马父客气的问了句。 “没呢!谢谢马叔!” 马父:…??? 马裕扶额,这人真不知道啥叫客气。 不过想到进村时,对方肚子传来的咕咕声,马裕还是没把人赶走。 马裕打小胃口就大,所以马父做的饭菜量也足,多了姚彦一个人,也是马裕从自己大份量的饭菜里匀了低出来。 吃饭时,姚彦安安静静,吃好了放下碗筷先向马家父子道了声自己吃好了,请他们慢用,接着乖巧抱着碗筷去了灶房。 瞧着姚彦离开的背影,马父对捧着大碗吃得香喷喷的儿子道,“这孩子性子不错,可能就是一时走错了道。” 马裕闻言抬起头,想了想后,顺着之前听见的闲话回道,“交错了朋友。” 马父深以为然,特别是他们吃过饭后,姚彦帮着马裕一块收拾灶房后,他更觉得这孩子是个不错的。 于是当姚彦表示借油灯回去时,马父二话不说就借了。 姚彦提着煤油灯出了马家门,马裕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才去打水清洗。 姚彦回到家也烧了水,将自己收拾一翻后才舒舒服服的睡去。 翌日,马裕刚打开院门准备去镇上,眼前就蹿出一个脑袋,“马哥!还你油灯!” 马裕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退后,才恼道,“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姚彦一抖,接着声音低低回着,“我错了,对不起马哥。” 马裕看着他那小可怜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好像凶了低,可又低不下头。 于是“可怜无助”的姚彦便听见下一段话。 “吃了没?” 姚彦抬起头,“吃了。” 他是真吃了。 这下轮到马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着姚彦略红的眼圈,很是烦躁的挠了挠头,最后接过油灯放在堂屋,出来时看着还没走的姚彦。 “一起去镇上?” 话音刚落,便见面前的小可怜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啊!” 马裕觉得自己被套了,可是他没有证据。 到了镇子上,两人还是没分开,毕竟两人干活的地方面对面。 老铁匠看着两人一起过来,接着姚彦进了对面的布庄,瞅着换衣服的马裕,老铁匠拿起旱烟杆。 “昨儿不是说只是一个村的吗?怎么今儿就好的可以一同进出了?” 马裕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当他对上老铁匠那浑浊的眼神时,又不想解释了,解释了这老头也不会听进去。 气闷的马裕挥起铁锤砸得咣咣响。 布庄掌柜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因为姚彦实在是太适合吃这碗饭了。 遇到挑剔的客人,姚彦耐心十足,热情介绍;遇到只看不买的客人,姚彦也能有法子吸引住对方的目光,最后买下好几件衣服;遇到扣扣搜搜的客人,姚彦会与其讨价还价,即能让客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又不会让铺子吃亏。 原本对姚彦看不顺眼的小伙计,已经成了他的小迷弟,对姚彦客客气气的不说,还给姚彦递水递帕子。 姚彦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他也不是小气人,“多看知道吗?” 小伙计点头如蒜,就差给姚彦捏肩捶腿了。 连着三天,姚彦傍晚和马裕一块儿回去,接着在马家蹭饭,借油灯,第二天又和马裕一起去镇上。 且不说马父是怎么想的,村里可炸开了锅。 李大伯娘端着盆到河边洗衣服,旁边的妇人给她让了个位置,在其蹲下时,凑过去问道,“姚三郎在镇上找到活做了,你知道吗?” 李大伯娘一愣,接着又别过头,“他找活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妇人清咳一声,“你侄儿不也在镇上吗?他们也没个照应?我听说姚三郎和马大郎走得挺近。” 啪的一声,李大伯娘将衣服摊在洗衣板上,头也不抬,“和我侄儿有什么关系?我侄儿跟着他师傅忙着呢,没功夫和混子玩儿。” 原本回来帮忙秋收的李亭,被李大伯娘夫妇赶了回去,这家里的活儿哪有药铺的活儿重要,再者秋收还有几天呢。 话里话间这是看不起姚彦和外来户呢。 胡二嫂正好也在旁边,闻言有低不高兴,“姚三郎如今懂事了,知道找活干,这是好事,以后攒了银子,娶上一位好姑娘,日子总会越过越红火的。” 不少妇人闻言跟着点头。 “混子就是混子,即便是去了镇上,也是换个地方混而已。” 说完,李大伯娘便端起衣盆去了另一边。 胡二嫂气不过,正要为姚彦说话,就被她身旁的婶子给拦了下来。 婶子在其耳旁低声道,“你和姚三郎差不了十岁,再护着小心别人说闲话。” 胡二嫂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她冷静下来后又是一阵后怕,可当她又听见李大伯娘阴阳怪气的时候,又气得咬牙。 心道姚三郎可得争气,别让人把他看扁了! 如姚彦所料,这三天有不少村里人去布庄看热闹,可看着看着出铺子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东西。 等反应过来时也气自己听了姚彦的鬼话,可再看买回来的东西时,又觉得挺直,反正比之前自己买的时候值。 于是怨气没了,反而转头跟熟人推荐。 “买布啊?去王家布庄!我跟你说,我一熟人里面做伙计,你只要说是我推荐过去的,准给你便宜。” “不骗你!我骗你有好处吗?” “对,就是那个姚三郎,白白净净的那个,你就找他。” 姚彦成功留在布庄,还向王掌柜预支了一点工钱,天天在人家家里打秋风,不得表示表示? 王掌柜也大方,给了姚彦二百文,姚彦还要了两件略带瑕疵的成衣,一件青色女装,一件黑色男装。 他将东西装好,又去打了点高粱酒,买了点花生,接着去找马裕。 见他背篓里东西挺多,正好自己又两手空空,索性就接过背篓帮忙背了。 到了马家后,姚彦将酒和花生还有男装拿出来,“这是铺子里略有瑕疵的成衣,就这么一点点问题,穿着也不难受,叔,你试试合身不。” 马父和马裕一脸惊讶,可姚彦还急着把衣服给胡老太送去,便没和他们多说,马父见他着急出去,忙道,“送完东西回来吃饭!可一定要回来啊!” “我会的叔!” 姚彦往外走,马父赶紧让马裕帮忙烧火,自己再做两个菜。 胡老太对那衣服爱不释手,“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可我这一把年纪了费不着用这么大的心,你把银子攒起来,以后娶个好媳妇。” 姚彦闻言笑道,“不着急,再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受你们家照顾,怎么也算是半个胡家人,一点小心意罢了,胡婶子,我得走了,空了再来看你。” “吃了饭再走,”胡大哥忙道。 “马哥那边做好饭菜了,下次再来,”姚彦笑道。 胡老太三十多岁才生下胡大哥,年轻的时候没少被婆婆折磨,这才六十出头,就比同龄人老态许多。 亲自把姚彦送到门口才回来的胡二哥满是感慨,“我是真没想到三郎还想着给娘买身衣裳。” 胡大哥点头,“我也没想到,他有心了。” 胡二嫂高兴得很,将河边李大伯娘的话说给胡家人听,完了后深吸一口气,“我就说姚三郎不是忘恩负义的种,瞧着吧,铁定比那婆娘说得强。” 回到马家后,三人高高兴兴的吃着饭菜,喝着小酒,酒不多,马父身体又不好,所以他便看着,即便是这样,他也高兴。 这天吃过饭收拾好便有低晚了,于是马父干脆让姚彦别回去了,跟马裕挤一挤,明儿一块去镇上。 姚彦看向马裕,马裕被他的眼神瞅着瞅着就想起那天对方摔在自己身上时的触感,顿时不自在起来。 见此,姚彦轻笑道,“反正离得也不远,再说我还晾着衣服,得回去收。” 马父这才没留人。 可等姚彦走的时候,马裕居然提着油灯,说要送他回去。 到了后,姚彦忍不住道,“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家,不怕?” 他记得途中也有坟。 马裕将油灯放低了低,姚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对方凶巴巴的回着,“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不成!” 哦,好勇敢,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姚彦趁着夜色翻了个白眼,在马裕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用颤音说了句,“马哥,你慢点走,你身后的老头跟不上你的步伐。” 马裕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接而愤怒起身冲姚彦暴吼:“姚三郎你他娘的有病啊!” 姚彦立马捂住心口,十分痛苦的点头,“是啊,已经病入膏肓。” “胡说什么呢!”马裕心一紧,刚要上前查看,就听姚彦道。 “马哥,马哥扶扶我。” 马裕赶紧上前扶住他,“咋回事啊?!” “啊!”姚彦夸张一叫,顺势倒在马裕身上,“被马哥一扶,立马药到病除!” 接着又迸发出大笑,被自己夸张的演技笑到。 当事人马某:就是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去扶他,特别后悔。 第48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气呼呼的走了, 等他回到家时,马父还坐在堂屋里等他,见他回来, 本想说几句话,不料见他那般神色,顿时一愣,“这是吵架了?” “……我们吵哪门子架?”马裕闻言又觉得有些别扭, 又不是两小口, 吵啥? 于是,原本的气立马消散了。 见此马父心中一定, 看来是真交了朋友了, 不过这几日下来, 那孩子秉性确实不错,只要以后不和那些狐朋狗友走得近,想来也不会再走错路。 “你回来的时候走的哪条道?”马父起身, 正准备去休息, 又忽然想起这事儿,便问道。 他是清楚儿子怕什么的性子,也正是因为这样, 马裕晚上极少出门。 马裕这才想起这回来的路上尽气姚彦捉弄他的事儿,倒忘了路过坟前的恐惧。 “傻啦?” 马父走到马裕面前,马裕刚要回话,马父就是一阵咳嗽,“爹, 我扶您回房。” 马裕连忙扶住马父,将其扶到房中躺下,马父的靠在床上, 看着出去没多久便端过来一碗药的马裕,“是为父连累了你。” “这是什么话,”马裕不高兴的拧起眉。 马父几大口喝完药后,马裕又递清水过去,清水清淡了嘴里的苦味,倒是好受了几分。 “在村里,和你一般大的,早就成亲了,”马父此时觉得不是嘴里苦不苦了,而是心里苦,若是他没得罪人,儿子就能做雕刻师,再怎么也比做铁匠强啊。 “爹,”马裕听这话都听出茧子来了,他为马父拉了拉被角,满脸无奈的看着他,“我不着急成亲,再说,您当年还不够苦啊?” 一听这话,马父又瞪着他,“怎么,现在拿那事儿来搪塞我了?” “这不是搪塞,”马裕赶忙求饶,往房门那边走,“您先休息,有事儿叫我。” 说完便关上房门离去了。 马父睁着眼瞧着黑蒙蒙的屋顶,良久后发出一声叹息。 站定在门口听动静的马裕闻声后,神色微动,最后脚步轻轻回了房。 “宿主,明儿会有一场暴风雨,极大。” 躺在床上的姚彦正准备入睡呢,便听见系统这话。 他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起身收拾了两套衣服,又将身上仅剩的一些铜板装好,然后躺下休息了。 次日,姚彦依旧早早的去马家门口等马裕,不同的是他给了马裕一个包袱,“我虽然穷了些,可家里也有两身不错的衣服,我这不是去镇上家里没人了吗?要是有小贼进去,那不是……” 话没说完,便可怜巴巴的望着马裕,意图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 马裕沉默地看向被姚彦塞过来的包袱,这包袱上还有补丁呢,里面能有啥好衣服? 不理会马裕那一言难尽的神情,姚彦凑近了些,“马哥,我不久放着,白日放你家,晚上我回来就回去。” 马裕直接抱着包袱转身进了屋子,实在是不想听姚彦唠叨。 “走,”出来的马裕一挥手,姚彦便笑眯眯的跟上了。 到了镇上后,两人进了各自的铺子开始忙碌,可刚忙不过半个时辰,天便黑了,接着雷鸣闪电好不热乎,王掌柜瞅着这天皱起眉,“要下大雨了。” 姚彦也不惊讶,不过他也很好奇系统说的暴风雨到底有多大才能把他的小屋给吹塌了。 接下来,老天爷给姚彦长了知识,这电闪雷鸣的好似有人渡劫一般,铺子里都进了水,姚彦将裤脚挽到了膝盖上方,才不至于被水湿了衣服。 将铺子里该收的衣服布料收起来后,王掌柜也不留姚彦和小伙计了。 “我瞧这雨怎么着也得三两天才下去,你们先各自回家,等天敞开了再过来。” 姚彦和小伙计出了布庄后,他直接进了铁具铺子,老铁匠此时正站在一椅子上,马裕则是去找东西将老铁匠铺子门看遮挡一下,这样雨水进来得会少一些。 “王掌柜让你们回家了?” 老铁匠没被眼前的暴雨吓到,见姚彦淌着水过来,还笑眯眯的冲他招手。 “是呢,”姚彦见老铁匠那笑颜,也跟着笑了,“您家住哪?我先送您回去吧。” 老铁匠巴拉一口旱烟,微微摇头,接着用旱烟杆指向忙里的马裕,“不着急,待会儿马大郎背我回去,是吧,马大郎?” 已经打湿了不少地方的马裕很是无奈的抬头,“是是是,您稍等,我一会儿就好。” 闻言,老铁匠看向姚彦,“瞧,他应了。” “马哥,我来帮你,”姚彦正要过去帮忙,马裕见他露出来的双腿白皙皙的不说,还瘦弱得很,直接拒绝,让他在一旁待着。 没多久马裕便弄好了,他先将老铁匠背上,接着让姚彦关铺子门,姚彦打开大伞,三人勉强遮住,这伞是王掌柜铺子上的。 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老铁匠住的地方不远,他妻子在家正着急呢,见他们将人送回来,高兴的时候也不由得埋怨起老铁匠,“就跟你说吧那铺子卖了好好在家待着,你非不愿意,瞧瞧,要不是两年轻人送你回来,你就淹死在铺子上了!” 老铁匠不以为然的摆手,“哪有那么严重。” 当他余光瞥见马裕他们时,又道,“咋的,等午饭吃呢?” 马裕清咳一声,看了眼外面的大雨,“阿叔,借把伞呗。” “家里没多余的伞,你们就将就着回去吧,”老铁匠指了指姚彦手里的伞。 马裕:……真抠。 姚彦打开伞,他身上也打湿了些,脚又淌了那么久的水,整个人有些冷,马裕一眼便看出他的异常,也不跟老铁匠多说了,带着姚彦去找镇上跑牛车的人家。 “这雨太大了,不走!” 雨声闹人,说话都靠吼。 马裕一听,再看旁边脸色明显白了不少的姚彦,咬牙道,“我加钱可以吗?” “不走,太危险了!” 姚彦也理解他们,谁也不愿意为了点银子把自己的命搞没了,他拉住马裕,“咱们走小路,山路上水是往下走的,不会这么深。” 马裕看着那抓住自己的手,感觉像是被水鬼冰冷的手抓住了一般,可是他居然不怕。 “我背你出镇子,”马裕突然道。 姚彦惊讶的看着他,“不用,我能走。” 马裕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把人背上,姚彦倒也没挣扎,只是趴在他身上好笑道,“我这倒有些不明白了。” “……这水那么深,你腿又短,先不说水淹了你,万一水下有啥东西你踢到了或者是被什么咬住了,咱们不是添了事吗?” 姚彦:…… 不过,看着那泛黄的雨水,姚彦确实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踢到什么或者是被什么咬住。 “你不怕?” “我皮厚。” 姚彦闻言心里有些暖,可当他听见下一句时,又面无表情了。 “而且我腿长。” “哦。” 姚彦报复性的将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全趴在马裕身上,下巴则抵在马裕的肩膀处,马裕脚步一顿。 接着又继续往前走。 那下巴就好像有毒似的,随着他的脚步,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的,点一次整个人酥麻一次。 马裕的耳根不知不觉的红起来。 见此,姚彦好奇的伸出没撑伞的手去戳了戳。 惹来马裕的大叫,“你干嘛!” 姚彦也没被吓住,反问道,“我看你耳朵红得很,你咋啦?被什么咬了还是发烧了?” “……没有,你盼我点好行吗?” 马裕咬牙。 好不容易到了山路出,姚彦下来了,马裕的耳根也才恢复正常。 姚彦立马明白过来,他看了眼自己撑伞的手,“伞好重啊。” 马裕看了眼后直接接过去,见姚彦盯着自己,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我这不是帮你啊,我是帮我自己,你那么矮小,若是你来撑伞,我不就得全湿了?” 姚彦忍住踢人的冲动,一把抱住马裕的手臂,在马裕想甩开的时候,他道,“这伞就那么大,这路又窄,我得和你挨得近些才能避雨啊。” 这倒是。 马裕看着眼前的山路点头。 于是两人便和连体人似的走了一段山路,到了大道上,那雨水还是深,倒是比镇上好些,毕竟坡度在,可马裕想了想,还是背起姚彦。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赶路。 都快到村子的时候,他们瞧见李亭站在路中间,正弯着腰在脚下摸索什么。 见此马裕道,“定是被什么卡住脚了。” 听见马裕的声音,李亭转过身来,他先是被两人的姿势惊讶了一番,接着点头,“对,应该是被雨水冲下来的石头,有些大,麻烦马兄弟帮我一下。” 他身上还背着东西,一只手又打着伞,确实不方便。 马裕四处看了看,最后将姚彦放在浅水区,然后才去帮忙。 他力气大,很快就将卡住李亭脚的石头搬开了。 “这雨太大了,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马裕也担心家里,那房子年岁不小了,尽管搬进去的时候修缮过,可到底担心。 “是啊,”李亭也同样担心,马裕走到姚彦面前时,姚彦清咳一声。 “我自己走吧。” 马裕皱眉,“前面的碎石头更多。” 姚彦看了眼尴尬的李亭别过脸。 李亭连忙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些。” 说完便赶忙离开了。 见此,马裕瞪大眼看向姚彦,“你不好意思了?” 姚彦呲牙,“不可以吗?!我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背着走路,还被别人看见,不该不好意思吗?” 马裕定定的看了姚彦一会儿,看得姚彦面红耳赤的,“看啥?” “原来你脸皮也不是经常那么厚嘛。” 姚彦:…… 最后,在马裕再三表示姚彦脸皮向来都不厚后,姚彦这才继续让他背着往村里走。 “就到这,我自己回去吧。” 到了分叉口,姚彦道。 “我送你回去再回去,”马裕脚步不停,结果到了姚彦家附近,姚彦抖着手让他停下。 马裕也愣了,他先是看了看旁边完好的胡家,又去看姚彦那一片狼藉的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姚彦了。 “……等天好了,我帮你重建,”马裕干巴巴的安抚着。 姚彦却一脸难过的道,“我没有家了。” 马裕听得心里难受,“胡说。” 接而背着姚彦往自家走,“幸好你把你那体面的两套衣服放在我家,多好的事儿啊,你以后还有体面衣服穿呢。” 他不会安慰人。 可却努力的安慰自己。 姚彦趴在他身上,“……是啊,我真聪明。” “你向来聪明,”闲时看过姚彦卖衣服那口才劲儿的马裕连忙道。 他又接着说了几件自己的嗅事儿来逗姚彦,姚彦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等到了马家,姚彦这才得以用自己的脚走路。 马父老早就烧好热水了,马裕让姚彦先去洗,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对马父说,“姚三郎的家没了。” 马父一愣,“塌了?” “……何止是塌了,”马裕一脸同情,“都成平地了,旁边胡家的柴房都好好的,就姚三郎家的偏房和房间都塌了。” “……可怜哟。” 马父想到刚才无精打采的姚彦,叹息。 马裕想了想后,又道,“我和他都在镇上干活儿,来回都是伴儿,他现在家没了,我琢磨着要不先住在咱们家?” “成,”马父连连点头,“他是个好孩子,等天好了,再请些人把房子建起来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马裕却知道姚彦是没多少银子的。 穷得很。 马家的院子里并没有多少积水,这都是因为村长家当初建房的时候地基是抬高了四五个阶梯的,再加上门旁边有两小洞,水自然就排出去了。 等姚彦洗完出来时,马裕已经在火房烧了火堆,见他进屋便招手,“过来。” 姚彦过去,马裕让他将头发烤干,接着自己便去清洗。 屋外的雷声依旧,天黑沉沉的,可马父却做了一桌子的菜,让姚彦不要客气吃,先住在他们家,房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姚彦感动不已,连忙道谢。 下午雨也没停,不过雷电倒是没了。 趁着这个机会,马裕穿上蓑衣特意出去了一趟,本想看看村里有没有房子出问题去帮帮忙,结果村长说村里就姚彦那儿塌得不成样子,其余人家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柴房落雨罢了。 马裕心情复杂的回到家,瞧着和马父有说有笑的小家伙,他又松了口气。 能笑就好。 可马家就两间房,于是晚上马裕和姚彦睡在了一块儿。 床不大,两人并排睡着双臂之间贴得紧紧的,没有一点缝隙。 “咳,”寂静之后,马裕开始找话题,“是不是有点热啊?我去开窗。” 姚彦:…… 当马裕打开窗,风雨飘到他脸上时,他沉默了一瞬,默默关上,尴尬道,“不热哈。” “马哥,”姚彦所想侧过身,单手撑住下巴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马裕的直觉告诉他,姚彦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像个智障。” 马裕:…… 他气鼓鼓的看着姚彦,本想回句你才像个智障时,却在看见姚彦脸上的笑时,脑子一片空白。 看着同手同脚走过来躺下的马裕,姚彦也不逗他了,打了个哈欠,“睡了。” “啊。” 马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突然心跳加速,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此时更是没有半点睡意。 姚彦的呼吸已经平稳,马裕小心翼翼的侧过头,黑里吧唧的啥也瞧不见,可是他就好像能看清对方熟睡的模样一般。 奇了怪了。 马裕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后脸色一变,接着小心翼翼的侧着身体,背对着姚彦。 明明几天前对方还是个讨人厌的偷鸡贼,咋现在住进家里了不说,他、他还对人家起了反应? 莫非自己真如爹所说的,年纪大了不成亲,看啥都火大了? 不对啊,马裕有些委屈,他自认不是那种人! 可…… 他起身出去了一刻钟后带着一身凉气,小心翼翼的躺下,熟睡的姚彦似乎感觉到冷意,一转身就是一被子。 没被子盖的马裕也不觉得冷,他侧着身,等身体暖和后才平躺着。 可刚躺好,一颗脑袋便耷拉在他手臂上。 马裕浑身一抖,更不敢动。 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习惯了早起的马裕第二天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将姚彦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人家的脑袋上。 姚彦在他醒来的时候也醒了,马裕连忙松开手,装作才醒的样子看着他,“你压着我的手了?” 姚彦嘴角微抽,往旁边移了移,为避免马裕不自在,姚彦看向窗户处,听着那下雨声,“还没停啊。” “是啊,”马裕见他没起疑,也松了口气,接着赶紧下床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细雨,他道,“比起昨儿的雨小了许多,不过河里肯定涨了水,这两天是去不了镇上了。” 姚彦打了个哈欠,“那我再睡一会儿。” 马裕回头,看着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的姚彦,眼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好,我去做早饭,做好了叫你。” “嗯。” 姚彦应了一声。 马裕立马去洗漱,等他将粥和煎蛋端上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咋了,瞧你那脸黑的样儿,”马父不解的看着他。 马裕蹭到他身旁,低声问道,“爹,久了不成亲,是不是真对身体有啥影响?” “……啥意思?” 马父可不是一般的小老头,他立马看了眼马裕的房门,接着道,“你、你们昨晚干啥了?” “啥也没干!”马裕涨红着一张脸,“我就是问问。” 马父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帕子一边洗脸一边回道,“这事儿我也说不清。” 就在此时,姚彦出来了,马父扬起笑,“三郎啊,过来洗脸。” “好勒叔。” 姚彦也笑着过来。 马裕赶紧溜了。 吃过早饭后,大伙儿便闲了下来,马父畏寒,所以去了火房,姚彦倒不觉得冷,这样的初秋天气温刚刚好。 “你的鞋不能穿了,”马裕想到昨儿姚彦那双破破烂烂的鞋,皱起眉,“我的你也穿不上,试试我爹的?” “不用,”姚彦扬起下巴,“我会做鞋,你有纳鞋的布吗?” “有,”听姚彦说自己会做鞋,马裕也来了兴趣,他回房拿来针线以及纳鞋用的东西。 接着坐在一旁看姚彦动手,见他如云流水般的动作,马裕是真信了,“你一个大男人,还会这些啊。” “男人也分粗,细的好吗?” 马裕的脸红了红,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姚彦,“你属于哪种?” “当然是细心的那种了!”姚彦笃定。 马裕清咳一声,“我猜也是。” 见姚彦没反应过来,马裕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占一次便宜,可不能错过了,于是大声道,“我属于粗的那种!超粗!” 刚踏出火房门准备去灶房喝水的马父:…… 这会儿姚彦也反应过来了,他啪地用布打在马裕肩膀处,“这便宜你也占!” 马父:……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马裕可怜巴巴的揉了揉肩膀,“再说了,就咱们这身板,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啊。” “你还说!” 姚彦脚下穿着的是马裕的鞋,大了几个尺码,他都当拖鞋穿,索性脱掉一只准备往马裕身上招呼。 “咳咳,”马父的声音让姚彦将鞋子赶紧穿了回去。 “爹?不舒服了?我给你熬药去。” 马裕紧张的往火房那边走,马父一看见他就把人逮到了灶房。 “你们刚才说啥呢?” 马裕清咳一声,“您都听见了?” 马父看着他。 马裕别过脸,“那不是三郎会做鞋吗?我和他就说起男人粗心和细心的问题,他说他是细心的那种男人,我就趁机占了一把便宜,没其他意思。” “……你如今几岁了?” 马父一言难尽的看着儿子。 “啊?” 马裕疑惑的看着父亲,这粗。细和他年龄有啥关系? “咋就知道欺负三郎呢?” “……他欺负我的时候,您没看见。” “他那个儿也能欺负你?” “……他那张嘴可以欺负我。” 马裕被马父打了回去。 坐在姚彦身旁,姚彦看着揉手的他,笑道,“挨打了吧?活该。” 说完又笑了。 看着浅笑的姚彦,马裕的眼睛不知不觉的锁定在姚彦红艳艳的唇上。 他那张嘴可以欺负我…… 想到刚才在灶房说的话,马裕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直接穿上蓑衣出去了,“我去看看你家院子。” ===== 作者有话要说: ===== 20号下午开始就昏昏沉沉的睡着,晚上开始吐,吃了感冒药,结果肚子剧痛,直不起身那种,我以为是阑尾炎,就赶紧去了医院,结果一通折腾一直到21号上午十点过才知道是什么酮症酸中毒?大概就是血糖过高引起的,再不注意饮食和血糖,就很可能得糖尿病…… 就很烦,就很暴躁,不要说码字了,吃饭都吃不下,不过昨天回家打了几把游戏,口吐芬芳后,舒坦了不少,我又行了,可以码字了,爱你们,你们也一定要注意身体啊,笔芯。 第49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当马裕到姚彦那塌了的院前时, 胡大哥也穿着蓑衣出来,两人正好遇上。 “马大郎,你这是去哪儿啊?” 胡大哥惊讶的看向马裕。 毕竟这雨水那么大, 只要没事儿都不会出来。 马裕指了指姚彦屋子那边,“我来看看三郎的房屋情况,胡大哥这是去哪儿呢?” “巧了,”胡大哥笑道, “我也是去看看, 昨儿雨太大,我们只听见旁边有大动静, 傍晚估摸着三郎快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等了会, 也不见人回来, 后来去村长那儿,正好听别人说三郎在你那,我们才放下心。” 不想姚彦还有这么担心他的邻居, 马裕为他高兴, 拱手对着胡大哥,“三郎若是知道你们这般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胡大哥闻言神情有些微妙, 这话怎么有种那味儿呢? 马裕说完也觉得自己好像以一种姚彦家人自居的感觉,顿时尴尬的清咳一声,先一步往那边走,胡大哥见此跟上。 房子塌得很……整齐,就好像整个屋子倒在地上了似的, 至少在马裕和胡大哥看来,房屋的大结构是这样的,只不过经过了昨天的大雨冲刷, 将小物件冲开了一些,看着十分杂乱。 胡大哥看完后叹了口气,“幸亏三郎不在家,否则在劫难逃啊。” 马裕点头,那小家伙的运气确实不错。 胡大哥看完后,再得知姚彦会常住在马家,也放下心回去了,而马裕则是在现场翻翻找找了一会儿,最后啥也没找到,看来小家伙是真的穷。 “也得亏你担心自己的衣服被偷提前放在我这,不然你啥也捞不着,我回去看了看,你以前那些衣服都找不到了,看来是被雨水冲走了。” 现在地上多是积水,泥尘较多,要想找衣服或者小一些的家具,还得伸手摸索才行。 “我真是幸运啊。” 姚彦发出一声感慨。 “可不,”马裕也跟着点头,“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了。” 姚彦:…… “不过这雨虽然大,可我往田地那边走了一遭,发现庄稼倒是没啥影响,真是怪了。” 马裕摸着下巴微微皱眉,“庄稼都没遭难,别的人家也没遭难,就你家房屋塌得一塌糊涂,也是倒霉。” “是啊,倒霉,”姚彦垂下头,“那房子还是大爹留给我的,现在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别担心,”马裕连忙安慰,可手脚又不知道怎么做,说到最后,也只能伸出手干巴巴的拍了拍姚彦的肩膀,以示安慰,“等天好了,我们去找村长,请一些人建房,很快的。” 姚彦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手里忙活着,闻言轻声道,“不着急,我手里没有银钱,人情我也不想欠太多,我、我也不会打扰你和叔太久,王掌柜铺子里能住一个人……” 话刚说到这,就被马裕打断了。 他十分不高兴,气呼呼的起身看着他,“王掌柜能让你白住?你别看他整日笑呵呵的,其实心里的鬼点子多了去了!” 姚彦满脸惊讶的抬起头,似乎不相信马裕的话,“不会吧,王掌柜这人很好的。” “好什么啊!” 马裕急了,在姚彦面前急急的走了几步,“你知不知道有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是做生意的,无奸不商你总知道吧?” 姚彦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见此,马裕干脆蹲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们是一个村的,虽然我们家是外来户,可我马裕不是那种小人,不会坑你骗你,你别乱想了,就在这里住下,你、你想什么时候建房就什么时候建房。” “哪有这样的,”姚彦噗嗤一笑,“我要是一辈子没银钱建房,你能让我住一辈子?” “那有啥,”马裕说完又觉得有些怪异,他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去给我爹煎药。” 看着走进灶房的马裕,姚彦伸了个懒腰,接着继续忙活。 晚上,马裕磨磨蹭蹭半天才进房间,姚彦这回儿已经快睡着了,他一进来,倒是让姚彦清醒了几分,“咋这么迟才进来?” 马裕脚步轻轻,“吵到你了?” 姚彦揉了揉眼睛,起身坐着,“是不是我让你不自在了,所以都不愿意进来?” “没有的事儿,”马裕连忙否认,瞧着姚彦那小模样,觉得特别可爱,“我只是和我爹说几句话,谁知道说着说着就这么晚了。” “嗯?”姚彦放下手,疑惑的看着他,“可是叔不是喝过药就回房了吗?” “啊?啊,他后面又出来喝水了,”马裕不善说谎,怕姚彦看见自己的不自在,便连忙 将油灯熄灭,几乎是摸黑上了床,然后道,“睡吧。” 姚彦这回儿倒是没啥睡意了,他重新躺下,侧身面对着马裕,“刚才叔说明儿要去李家帮忙,你也去?” 他说的自然是废话,毕竟马父身体不好,去吃席还好,真的要去帮忙是帮不了什么的。 只是见男人不自在,他便找话说。 “自然要去的,”说起这个,马裕也转过身来,“我们是外来户,能帮村里人就去帮,能融入得更快,别说我们,就是你也要常去才对。” 毕竟姚彦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个村子大部分人家都对他有恩情。 李亭的爷爷去世了,昨儿晚上去的,下午的时候李亭的堂哥披麻戴孝过来报丧。 “我和李亭不对付,”姚彦哼了哼,“不过你说得对,那我明儿和你一起去。” 马裕闻言一笑,“没事儿,要是李亭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揍他!” “他才不敢欺负我,”姚彦十分骄傲,“向来都是我挑刺。” 马裕想起他和姚彦遇见李亭的那两次,好像真是。 有那个话题开头后,马裕不再那么紧张了,两人说了会话后,便各自休息,这天晚上马裕睡得很好,但是第二天醒来时,姚彦还是窝在他的怀里,两人亲亲密密的睡着。 马裕小心的送开手,熟睡的姚彦不舒服的扭了扭,马裕连忙凑过去拥住对方,直到姚彦面带舒适后,他才再次松开手,等出了房门后,他才给了自己一下。 咋这么体贴呢? 最后,他归结成自己是个好男人。 去帮人家做事,脸皮厚的会直接去主人家吃早饭,要点脸的都会在家吃了后再去。 马家也不差这口吃的,所以三人用了早饭后,马裕和姚彦便先一步去了李家。 李家并未分家,不过二房,也就是李亭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二房的房间也就空出了许多,后来李亭的两个堂哥成亲,便用上了。 不过李大伯和李大伯娘待李亭如己出,甚至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好,盼着李亭出息了,以后他们老去,到了地下也能有脸见李亭父母。 到李家时,帮忙的人还没来多少,不过其中就有胡家人,胡大哥和胡二哥瞧见姚彦便过来了。 “胡大哥,胡二哥。” 姚彦也招呼着两人。 “你也别难过,等庄稼收了,我们再找几个人,不过半个月就能给你建起来。” 胡二哥拍了拍姚彦的肩膀道。 胡大哥倒是十分欣慰的看着姚彦,以往村里人死了老人或者办喜事,姚彦除了混吃混喝都不会帮忙的,现在却早早的过来帮忙,真是长大了。 姚彦自然看见了胡大哥那欣慰的眼神,他有些脸热,跟着马裕去和李家人打招呼。 李大伯和李亭的神色都十分憔悴,好在今儿早上雨停了,即便院子有些狼藉,可好在没下雨。 姚彦这回没刺李亭,只是和李大伯说了几句话后,便和马裕一块儿去搬桌子凳子等。 “可算是亮开了,”马父过来时,天已经敞开了,瞧着还有些太阳光。 “是啊,我真怕这雨下下去,地里的庄稼会遭,好在没啥会儿,今儿也停了,”一大爷跟着点头。 “他马叔,”这时,一中年男人突然坐在了马父身旁,“听说那姚三郎住在你们家?你也放心啊?之前可是偷摸着进你家院子好几次了。” 马父笑了笑,“那孩子秉性不坏,看着吧,会越来越好的。” 中年男人却不信,他冷哼一声,“之前偷我家鸡的时候厉害着呢,我还没下手打,他就鬼哭狼嚎的,好像是我欺负他一般,真是气人,反正你多个心眼,那小家伙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又贼又气人。” 马父没接话,中年男人也不再说,他也是好心提醒罢了,接下来大家说起收庄稼的事儿。 姚彦跟着马浴跑上跑下,自然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胡家两位嫂子趁机告诉众人,姚彦这是懂事了,以前是交错了朋友,现在可是改了…… 于是在姚彦不知道的时候,胡家两位嫂子给他大大的洗白了几分。 “我瞧着也是懂事了,现在人家有了正经活儿做,虽然是穷了些,可哪家的日子不是一点一点过出来的?” “人也长得不错。” “是啊,这么俊的小伙子,咱们村找不到第二个。” 这可让李大伯娘听着不舒服了,她满是不高兴的干活儿,瞅见她脸色的人也没问,想着人家家里刚走了老人,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什么人嘛,他们家李亭差哪儿了? 李大伯娘正不痛快的时候,姚彦过来了,他笑嘻嘻的对李大伯娘说,“李婶子,那边差了十个碗,我来这领,麻烦婶子了。” 李大伯娘看着笑吟吟的姚彦,突然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嘛。 第50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当姚彦领走碗后, 李大伯娘才回过神,她猛拍自己脑门,“邪了门!” 其实李大伯娘讨厌原主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原主曾对她的小女儿不敬,李家姑娘叫桃花,芳龄十六,长得清清秀秀, 也是村里的好花一朵。 某日李桃花从地里送水回来的路上, 巧遇了原主,被原主肆意打量不说, 最后还吊儿郎当道了句, “这桃真香。” 李桃花红着眼跑了回去, 被正在家里忙活的李大伯娘发现不对,强问之下,李桃花说了实情, 李大伯娘恨极, 又连忙对李桃花安抚,接着叮嘱她这事儿决不能让别人知道。 但又怕原主使坏,于是赶紧找人, 把之前瞧好的青年给定了下来。 第二天李桃花定亲的消息便传开了,原主没有作妖,这让李大伯娘母女松了口气。 可李大伯娘就觉得喉间有根刺怎么也咽不下去。 而此时忙完的姚彦刚站定,便与端菜上桌的李桃花对上了,原主的记忆来袭, 姚彦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可以说是很羞耻了。 “你咋了?” 见他满脸通红,马裕担心问道。 此时已经中午了, 眼看着就快开席,可现在的姚彦却羞得没有半点胃口。 李桃花也吓了一跳,将菜端上桌便急匆匆的去了灶房,一直到中午的席面结束,也没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李桃花,姚彦垂着头蹭到马裕身旁,“那啥,我想起以前做过的蠢事,有些抬不起头。” 马裕眼力好,自然发现李桃花的异常,他心里立马不得劲儿了,语气酸溜溜的道,“你干了啥?” 姚彦摸着鼻子不说话,那蠢样又萌又傻,看得马裕又气又稀罕,他现在理不顺自己是什么情绪,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阴阳怪气。 “咋不说话?” “……没脸说。” 姚彦他们这桌已经满员了,菜也跟着上齐,除了他们两人,其余人都已经动筷,桌上有四个菜一个汤,带荤腥的也是沾了点瘦肉片,大多数都是素菜。 即便是这样,也够其余人眼疾手快的出击了。 “没脸说……” 马裕越想越难受,啥事儿能到没脸说的地步?再想那李家姑娘小小巧巧的模样,难道三郎喜欢那类小巧的? 又想起姚彦和李亭的不对付,马裕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盯着眼前的饭菜,难道是三郎对李家姑娘有意,可李亭这个堂哥发现后不愿意让李家姑娘嫁给一个穷小子,于是私下为难了姚彦,这才让姚彦对李亭怎么看都不顺眼…… 羞耻的姚彦抵不住肚子的鸣叫,端起碗开始吃饭,随着肚子的填饱,他的羞耻感也渐渐过去,脑子里不断的安慰自己,那是原主干的不是他干的,那是原主干的不是他干的…… 等他吃好时,才发现身旁的马裕一直在发呆,碗里的饭菜一点也没动,眼看着桌上那点菜都快没了,姚彦赶忙给他夹了两大筷子,接着用肩膀撞了撞他,“马哥,吃饭啊。” 马裕回过神,看着被对方夹在自己碗里的菜,原本低沉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吃过饭后,他们也没啥事儿做,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吹牛喝小水酒,女人们坐在一起嘿嘿笑,不知道说起哪家的话。 青年们这边走,那边瞧,姑娘们则是回了家,而姚彦和马裕则是站在李家后屋的山坡上,看着下面的人发呆。 “……我刚才听说,李家姑娘已经订了亲,冬日就出嫁了。” 马裕真不是故意打听的,他只是路过那些妇人聚集的地儿,不小心听见了这么一耳朵,这让他心喜的同时又难过起来,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了的。 但是李桃花已经订下了,这事儿也回不到以前,这个认知让马裕都不没察觉自己正心中窃喜。 听到这话,姚彦转过头看着他,“咋?” 马裕清咳一声,“就觉得挺好,刚才和我们一起搬桌子的人里面不是有个瘦高瘦高的青年吗?好像就是定下的那人,瞧着挺般配。” “有吗?” 姚彦努力回想,有那么一个人吗? 可马裕却会错了意,他急了,盯着姚彦问,“他们郎才女貌,很是登对的!” 姚彦见马裕如此激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们登对和我有啥关系?” “……是没关系,可是人家已经定下了,”马裕艰难开口,“咱们该放下的就得早放下不是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姚彦嘴角微抽。 马裕盯着他,“我是说,咱们不能夺人所爱。” “咱们?” 姚彦一惊,凑上前,“咱们?你说咱们?我是不会夺人所爱了,难不成你、你居然对人家……” “胡说什么呢!” 马裕听到前面高兴的还没咧开嘴,就被姚彦下半句话给弄得黑了脸,他一把捂住姚彦的嘴,“我和那姑娘连句话都没说过,如何会夺人所爱!” 姚彦眨巴了两下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拳头大小,马裕反应过来后连忙松开手。 姚彦好笑的看着他,正要说话,却见马裕居然将那只捂过他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你什么意思?” 姚彦双手叉腰作茶壶状,十分不高兴的看着懵逼的马裕。 马裕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我没啥意思啊。” 他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手烫得很,便往身上擦了擦。 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妥,马裕连忙举起手解释,“我就是下意识的,没啥意思,三郎,你不是想去后山看看吗?咱们现在就去?” “刚下了那么大的雨,山上泥泞不堪,我才不去呢,”姚彦哼了哼,接着又指向下方的李家,“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合适,咱们是来帮人家做事儿的,又不是完全吃席。” 这下轮到马裕尴尬了。 不过他并没有尴尬太久,一个青年便向他们招手,下去后,他们又帮忙将李家旁边平坝上的积水清扫干净,接着又将原本在院子里的桌椅板凳都换了过去。 再将院子里的积水清扫出来,期间李大伯娘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姚彦,她越看越觉得姚彦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 可明明就是一张脸。 奇了怪了。 “婶子,还有扫帚吗?马哥那把坏了,”正琢磨着呢,就见姚彦往她这边过来,李大伯娘脸色一僵,眼神漂移。 “这、这没有了。” 他们家就两个大扫帚,今儿办事,还从邻居家借了几把过来。 听说没有,姚彦也没说啥,马裕倒是将他手里扫帚给拿走了,“我力气大。” 姚彦也不客气,接着见李大伯娘提起篮子往地里走,他想了想后,还是跟了上去,李大伯娘没想到他会跟上来,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站定脚步。 “你要干什么?” 她生怕这人在今天这么多人的时候胡乱说话。 姚彦红着脸向她行了个礼,“婶子,之前是我混账,对不起。” 说完,便跑了。 李大伯娘愣在原地,最后提着篮子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嘀咕道,“这孩子……” 不过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至少这事儿是真的翻篇了。 晚上李家人是需要守夜的,唱祭的也会隔一个半时辰唱一次,而姚彦和马家父子在吃了晚饭后,便回去休息了。 翌日再去帮忙,一直到第三天才没去,雨停了两天,他们得去镇上了。 镇上原本的狼藉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王掌柜倒是没开门,老铁匠的铺子开了,他一个人拿着扫帚正在清理淤泥,马裕上前接过手开始干活儿。 老铁匠直起身,看向姚彦,“对面老王今儿不开门,明儿再来吧。” 姚彦点头,也不想一个人回去,干脆就和马裕一起将老铁匠铺子清理了一番,到了中午,两人收拾完去吃了两大碗馄饨。 “这日子真好。” 姚彦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满足道。 闻言,马裕抬起头,看着他那满足的小模样问道,“吃饱肚子就满足了?” 说完又有些后悔,毕竟姚彦以前饭都吃不饱,都是吃百家饭才长大的。 “这该怎么说呢,”姚彦摸着下巴,“我也想有万贯家财,我也想有良田千亩,可我现在啥也没有,能填饱肚子自然是最能满足的。” “不过,”姚彦看着他,“只要我好好干,我想要的总会有的。” “也是。” 马裕点头,他在姚彦眼里看见了光,那光照耀到了他原本不想触碰的地方。 晚上,马裕进马父房间站着。 马父看着他,“有事啊?” 马裕想了想,还是开口,“爹,我想雕刻一些小东西去卖。” 马父看着他没说话。 马裕连忙道,“我知道分寸,就雕刻一些小玩意儿,不会太出众的,您放心。” “……是我连累了你。” 马父叹了口气,接着摆摆手,“咱们现在在这小地方,只要你没使出真功夫,勉强糊口的工艺不会招人眼,不过你切记要警惕,不要因为一些苍头小利……” “我明白的,爹,您早些休息。” 马裕高高兴兴的出去了,他手痒的很,恨不得现在就去拿雕刻工具来练练手,可马父的话又在他脑子里出现了。 将激动压下,马裕回了房。 姚彦见他进来,连忙对他比起手指,“有人在外面。” 马裕连忙来到窗户处,将窗户轻轻开了一点缝隙,借着屋内的油灯光,果然看见有一个人影在柴房那边鬼鬼祟祟的蹲着。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看了评论,谢谢大家关心,医生给的建议就是让多运动,少吃淀粉高的食物,我会努力照做,笔芯。 第51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见那人影蹲在那处没动, 还往他房间这边看,他立马熄灭油灯,对姚彦低声道, “我出去看看。” 姚彦下床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万一他谋财害命咋办?” 于是两人便一起轻手轻脚的往那边走,好在马裕进房间之前没有将堂屋门给扣上, 这倒是让他们趁着夜色轻轻推开堂屋门出去了。 就快到那人不远处时, 姚彦和马裕便听对方吹了一声口哨。 姚彦总觉得有些耳熟。 还没来得及回忆到,就又听那人低声叫道, “姚三哥~” 姚彦:…… 马裕:??? 他反握住姚彦的手, 咬牙问道, “他是谁?” 姚彦有些心虚,“……额,那啥, 马哥你把灯点上, 我去把他逮过来。” 说完,姚彦便要去抓住那准备再次低叫的人,不想马裕一声不吭的松开他的手, 像个小山似的凶呼呼的出现在那人身后。 “找他作甚?” 那人一僵,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他刚要溜,就被马裕一把抓住领子,直接往堂屋里拖, 而此时的姚彦已经点上了油灯,灯光也将马裕拖过来的人样子照了出来。 “……小山子啊,”姚彦嘴角微抽,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尴尬的青年,小山子是前不久跟着原主混的小弟,他是隔壁村子的,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不,小山子八岁的时候亲娘去了,他爹第二年就找个寡妇,寡妇争气,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这前娘生的小山子自然成了后娘的眼中钉,不给吃饱穿暖是常有的事儿,山子爹真热乎着自己的小儿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山子被逼得宁愿做个混混,也要吃饱饭,不受家里那点罪,而那时候原主就想收小弟,这不,小山子自己送上了门。 “姚三哥!”小山子泪汪汪的看着姚彦,想要奔过去,可自己被人拉着衣领,根本走不动,只能眼巴巴的对姚彦道,“我好久没瞧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姚彦冲马裕使了个眼色,马裕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小山子立马躲在了姚彦身后,别看小山子这个头大,其实也才十五岁,在现代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我能出事,倒是你,怎么找到这的?” 小山子偷偷看了眼马裕,“我原本是去那边找你的,可那房子都没了,正好旁边那户人家有人出来,我就问了一嘴,他们给我指的路。” 姚彦有些无奈,“那你敲门就是了,咋翻墙进来呢?” 亏得马裕没给他一拳。 小山子更不敢去看马裕了,他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这不是不熟吗?” 这话说的,这不熟不是更应该敲门吗? 马裕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偷瞟自己的小山子,“再怎么也不能翻人家的院墙,若三郎不在这,你就会被我当成小贼扭送到村长那,到那时候,那想没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小山子确实没想过,他这些日子都在学原主教他的能翻墙就不要走大门,这习惯了后,又是大半夜的,自然就翻进来了。 “我、我没想偷啥,我就是来找姚三哥的。” 小山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此时的姚彦也将原主教小山子的那些邪门歪道回忆了一遍,他有些脸红,“快向马哥道歉,下不为例。” “马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小山子顿了顿,又道,“没有下次了。” 以后不翻这家人的墙。 马裕微微颔首,姚彦上下看了看小山子,发现对方有些狼狈,身上也脏兮兮的,“又被赶出来了?” 小山子挠了挠头,“这几天下大雨,柴房不能住人,又不让我和小弟挤在一个屋子,我实在是冷得紧,就出来了。” 姚彦叹了口气,马裕抿了抿唇,他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可这小山子明显是来投靠姚彦的。 “先在这凑合一晚,有事明天再说。” 最后,马裕抱来一床被子,让小山子在长凳上将就睡一晚上。 “对不起……” 两人走进房间,见马裕关上房门的姚彦轻声道。 “没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其实马裕根本没有多少睡意,可明儿姚彦还得去布庄,得休息好才行。 而此时的小山子躺好后,又猛地坐了起来:姚三哥咋和马哥住一间房呢? 翌日,马裕起来时,小山子正在清扫院子,瞧见他后,小山子露出大大的笑,“马哥早!” 马裕:“……早。”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马父醒来时便听见院子里的声音了,起先他以为是马裕,直到小山子和马裕打招呼时,他才知道自己猜错人了。 “那是?” 马父起身出去,正好碰到去灶房的马裕,马裕垂下眼,“隔壁村的,叫小山子。” “隔壁村的?” 马父一愣,还想问时,就听起来的姚彦与小山子说话,瞧着就比与马裕说话时欢快些,他立马明白了。 “我如今也借住在马哥家,房子塌了,没地儿住,”姚彦想到之前原主胡乱教给人家的东西,十分汗颜,“你年纪小,别学我以前那些不好的,你想学手艺吗?” 小山子双眼一亮,“想啊!” “那你跟我一块儿去镇上,有个老木匠正好想收个小徒弟,但是他挑人得很,你得亲自去试试才能知道留得下不。” “好!” 小山子猛点头。 比起翻墙,学手艺的用处更大。 吃过饭后,三人往镇上走,那老木匠与姚彦是在布庄认识的,当时见他能说会道,便提了一句自己想收个学徒,可亲戚朋友往他那塞的人都没有合适人选。 到了镇上后,姚彦先带着小山子去了老木匠那边,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接着,姚彦去布庄,王掌柜刚来,小伙计和姚彦几乎是同时到铺子的。 “家里可好?” 王掌柜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小伙计自然说家里挺好,他家里确实也挺好,啥也没损失,可姚彦就惨了。 他红着眼说起家里的情况,“……就剩下两身衣服,其他的全给冲走了,我现在还借住在马哥家,只能以后得了空,有了银钱再建房。” 小伙计和王掌柜十分同情的看着他。 接着,又干巴巴的安慰了几句。 在中午要吃饭的时候,王掌柜还将姚彦叫到一旁,“要不你住铺子里,也近些,每个月给一百文就成。” 马裕出来时正好听见这话,他黑着脸看着王掌柜,姚彦背对着他倒没瞧见,只是笑道,“我和马哥同道来回也有个伴,他对我极好,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卖布和衣服,等银钱足了,才好起房。” 王掌柜看了眼后面的马裕,笑了笑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姚彦一转身就对上马裕,“马哥?” 马裕嗯了一声,“吃面还是馄饨?” “我想吃饼子,”姚彦想吃点干的。 马裕又是点头,还没走几步,小山子便笑眯眯的找了过来,“我被师傅收下了,以后就住铺子里,姚三哥,马哥,以后咱们都在镇上了。” 小山子被收下的结果姚彦自然是高兴的,当时老木匠和他说话时,他便感受到老木匠是个话痨,小山子学东西快,性子虽然懦弱了一些,可好歹知道自己往上爬。 于是原本的午饭两人行,便成了三人行。 马裕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恨恨的咬着手里的饼子,在听见小山子说以后请姚彦吃饭时,他心道自己也能请姚彦吃饭。 吃过饭后,小山子连忙回去了,他其实中午不用在外面吃,只不过是为了告诉姚彦他被留下这个好消息而找过来的,以后为了省钱自然是在木匠铺子吃饭。 学徒是没有工钱的,但是包吃包住,这对小山子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傍晚收工时,王掌柜给了姚彦一个小包袱,等到了家打开一瞧,只见里面是两件外衣,有些瑕疵,却也比带有补丁的好。 “王掌柜人挺好。” 瞅见马裕皱眉,姚彦清咳一声道。 马裕上前,将那两件衣服拿起来反反复复的检查,最后干巴巴的看着姚彦道,“还是洗洗再穿。” 姚彦憋住笑,“好。” 马裕便拿走了,过了几天,姚彦想起那两件衣服,便问马裕,马裕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两件新衣服递给姚彦。 “我洗衣服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给洗坏了,你知道我缝衣服的手艺不行,索性就给你买了两件成衣,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来试试看。” 姚彦嘴角微抽,看向马裕手里的衣服,“这衣服不便宜吧?” “便宜,我还给爹买了两件,”马裕笑道。 他雕刻了一个小玩意卖出去,得了个好价钱,正好买了这四件衣服。 姚彦从系统那里得知衣服银钱的来源后,浅浅呼出一口气,接过衣服,“我洗了再穿?” “我、我已经洗过了,”马裕清咳道。 姚彦捧着衣服看了看后,打趣道,“这衣服可比王掌柜给的那料子好多了,洗的时候不容易坏。” “……是啊。” 马裕望着房顶。 第52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坐在凳子上, 右手拿着铁锤,左手拿着老铁匠的旱烟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对面布庄, 正在为客人介绍布料的姚彦。 他穿着自己选的衣服,站在人群中十分夺目,那蓝衣将本就白皙的姚彦衬得更好看了,半点也不像个穷小子。 “这么喜欢对面, 干脆你去对面干活算了。” 一把夺过马裕手里的旱烟杆, 老铁匠冷哼道。 马裕回过神,清咳一声, “我不是卖衣服的料。” “你也知道你不是卖衣服的料, ”老铁匠眯起浑浊的眼盯着他, “那你能收收心好好做咱们铺子里的事不?” “能能能,”马裕连连点头,抡起铁锤便起身去干活了。 而此时的姚彦觉得自己快要渴死了, 偏偏人围着他, 也不得空去找水,还是小伙计发现他的需求,哒哒哒的跑到后院没多久便端来一大碗水递给姚彦。 一老妇人见此, 十分心疼,“瞧瞧,都是你们一个二个的找人家说闲话,看把孩子渴成啥样!” 围着姚彦的妇人们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姚彦这穿上新衣的模样确实引人稀罕,她们家中都是有儿子的, 加上最近都在议亲,自然想把儿子打扮得好看些,不说亲事, 就是出去被人夸赞几句,她们做娘的心里也美得不行。 “没事没事,”姚彦挥了挥手,将碗递给小伙计,道了谢,“我这小兄弟的眼光也好得很,婶子们有啥想要的尽管说,小兄弟立马就能给你们找出来。” 这下,小伙计也忙碌起来了。 看着她们不管是买布还是买成衣,选出来的颜色都和姚彦身上那件相似,王掌柜心里有了计较,等客人少了许多后,趁着姚彦歇息的空儿,他走了过去。 “姚三郎啊,我有一个主意,你听听?” “掌柜您说。” 他还能选择不听咋的。 姚彦心里嘀咕,可脸上却笑眯眯的。 “你长得俊,穿啥都好看,”王掌柜指着小伙计正在收拾的布料,“刚才那些客人选的颜色都是与你身上相近的,定是觉得你穿着好看,那她们的儿子穿着也同样好看。” “您的意思是?” 姚彦有些不确定,王掌柜的意思是不是需要他像个打板的模特。 王掌柜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证实了姚彦心中的猜测,他二话没说同意了,卖成衣可比卖布料划算。 “说到这,掌柜的,我也有些想法。”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看着王掌柜。 王掌柜拢了拢手,“说。” “我穿上的成衣得按照我的想法做出来,而我和小丁每卖出去一件,咱们得拿那价钱的两成利,您要是觉得成,就试试,如果按照我做出来的衣服卖不出去,这利就不用给,和往常一样拿工钱就是,您看如何?” 王掌柜并不吃亏,他现在十分信任姚彦,毕竟姚彦才来这么些天,他们布庄的生意就比上个月好了太多了。 成衣是王掌柜夫人带着其余姐妹做出来的,因为是女子不便抛头露面,便在王掌柜家里做, 傍晚王掌柜拿着姚彦选出来的料子,以及绘图回到家,将图给他夫人看,王夫人看完后点头,“做起来不麻烦,赶在明儿开铺子前,能出一件。” “一件也行,先看看有多少人喜欢,”王掌柜点头。 第二天,姚彦拿到成衣时也不得不感叹做衣服人的速度,版型上面没有问题,而且做出来的质量也十分不错。 这是一件青色长衫,由于天气逐渐凉爽,这衣服的料子选得厚重了些,袖口处都是收了口的,还绣了点花边,其实这衣服看着很普通,只不过姚彦加了兜儿在侧方。 但是因为颜色选得好,并不突兀,装点小东西并不会显得臃肿。 王掌柜在姚彦换衣服的时候,便让小丁在门口叫卖,他们铺子出新成衣了。 这会儿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有些老主顾在,听见后便笑眯眯的过来,又或者没想进来,却被小丁笑眯眯的打招呼,心情不免好了些,算是凑个热闹,也跟着进去了。 结果一进去就被姚彦身上的衣服吸引了目光,姚彦也不多说屁话,他直接介绍自己衣服上面的兜儿,伸手进去可以保暖,装点铜板进去紧贴着,再让小丁装作偷儿来偷,手刚过去就会被人察觉。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兜儿在外面。” 一老妇人摸了摸姚彦衣服上的兜儿,“别说,就这冷天,手冷了也有个放的地儿。” 姚彦闻言,立马坐下,“若这前面有个桌子,我将冷了的手揣进兜里,也不会让人觉得我不文雅。” 他又起身,手不经意将抚平兜儿刚才的痕迹,“现在出去也没人瞧出我之前用这兜儿取了暖。” 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铺子门前围了不少人。 老铁匠看着那边的动静,语气有些酸,“瞧瞧人家姚三郎,多会卖衣服,再瞧瞧你,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咋差别那么大呢?” 马裕看了眼那边的人,扬起笑,“他本就厉害,再说了,咱们做铁具的,还能站在门口叫卖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需要就是需要,不需要也没人买来放着堆灰,可衣服不一样,特别是女子的衣服,想买就买了,而且年年买新衣才好呢。” 老铁匠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话,几番张口后,干巴巴的来了句,“那你过去瞧瞧,要是合适,也买一件,给我老伴儿穿。” 有男装,自然也有女装,可姚彦是男子,便先出了有兜儿的男装,妇人们得知明儿女装兜儿会出来的时候,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来。 王掌柜趁机开口,“前十位客人,可少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不少了! 这让大伙儿更加坚定明儿早上得早些过来了。 马裕过去的时候,有些客人正在选青色的布,小丁可以招待,所以姚彦便趁机喘口气,他之前便发现,这里的衣服是没有兜的,大多数都是拿钱袋子,然后别在袖口里面,拿银子不是很方便。 见到马裕,姚彦高兴的招了招手,马裕上前看着他,“这衣服好看,你穿着更好看。” 姚彦很喜欢他的大实话,笑颜更甚,见此马裕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出来了,他红着脸凑过去,“你身上这衣服卖吗?” “你想要?” 姚彦指着自己身上那衣服问道。 “怎么卖?” 马裕一听他这话,觉得有戏立马追问。 笑得他直不起身,倒是王掌柜瞅见这边的动静,过来笑道,“这衣服自然要卖,不过得多穿几天才能卖,价钱比新的成衣便宜些,你若是要,就留给你。” 马裕点头如蒜,“我要。” 王掌柜立马表示会给他留着。 “你傻呀,这衣服是我的尺寸,你穿不了。” 等王掌柜走了后,向马裕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的姚彦上前拉住马裕道。 马裕摸了摸鼻子,“没事儿。” 姚彦见他那傻样儿,微微叹了口气,回到家时,村长正在马家等着姚彦,见他们回来便赶紧招呼着。 “秋收后大伙儿有空闲功夫,抓点紧把你那房子给建起来,不然冬天的时候可不好过,”村长抽着旱烟,吧嗒两口后对姚彦道,“你也这么大了,有了正经活儿做,以后还得娶媳妇,那房子我建议你建大一些,以后有了媳妇孩子也能敞开住。” 旁边的马裕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他紧张的看向姚彦。 姚彦垂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道,“我那院子原本就不大,即便将旁边的那一小块菜地铲平成地基的一部分,那也只能修成两间正房,可若是买别的地基,我手里的银子不够……” 村长微微一叹,他倒是没想到这点上去,“两间正房也比一间好,在孩子长大之前你总会有银钱重建房屋的,放宽心。” “我知道,谢谢村长,”姚彦听他三句不离孩子,也头疼,送走村长后,他对上马裕那张有话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脸。 “马哥?” 马裕抿了抿唇,紧盯着他的脸,“其实,我家挺好。” “啥?” 姚彦走近。 马裕别过头,“我说,不着急建房子,冬日来了住在我家也是一样的。” “可过了秋收后,就得等下一个秋收了,那就是一年的时间,”姚彦微微皱眉,说出即将打扰的日子。 “不碍事,”马裕压下急切,向姚彦分析利弊,“你现在没有多余的银钱,请了人建房,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房子,你若是等一年,手里的银钱足够了,两间正房都可以建成青瓦房,又气派又好住。” 姚彦双眼微亮,“一年的时间,我能行吗?” “那是自然的,”马裕见有戏,立马道,“还是说你着急成亲,所以一年的时间不够?” “我成啥亲,”姚彦微微一笑,“就我这要啥没啥,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若是马哥和马叔不嫌我叨扰,我就厚着脸皮住下,等明年秋收的时候再建房。” “自然不嫌弃的!”马裕摇头,等进了屋子,听完他们说话的马叔也表示姚彦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而吃过晚饭后,马裕更是提着煤油灯笑眯眯的站在院门口,猛向姚彦招手,“走,去村长那里说明情况,今年不建房。” 姚彦:…… 第53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你真确定了?” 村长在听了姚彦他们的来意后, 十分惊讶,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看向姚彦再次问道。 姚彦还未张口, 马裕便赶紧接话,他清咳一声,十分真诚的看着村长,“我和三郎十分投缘, 一见如故, 他住我家我们全家都高兴……确定了,今年不建房。”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不说, 还用上了不少成语, 村长就算了, 姚彦差点没绷住,一直到出了村长家门,他才放声大笑。 马裕红着耳根走在他身后, 一直到姚彦笑过了后, 他才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第一次听你说了那么多的成语,明明不搭噶, 可放在一块儿倒是有几分听力。” 姚彦站定脚步,等对方走到自己身前时,他勾唇道。 马裕面红耳赤,他虽不明白姚彦所说的成语是什么,可也清楚对方是在笑话他刚才和村长说的那些话。 不过笑话归笑话, 反正今年姚彦是不能建房,只能住在他们家了。 一想到这,马裕脸上的红潮更甚, 他将煤油灯往前一伸,“走,回家。” 姚彦微微垂头,“嗯。” 布庄的生意随着姚彦的设计逐渐火热,这镇上就王掌柜这一家布庄铺子比较大,赚钱的自然就是他了,姚彦和小伙计的月钱发生了变化,加了提成在里面。 他们的干劲儿也大,特别是小丁,根本不用王掌柜催促,每天开铺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铺子门口叫卖,王掌柜也乐得清闲。 反观铁具铺子的生意就没布庄的生意好了,老铁匠躺在摇椅上,斜眼瞅着因为没啥生意,便开始拿着木头在捣鼓的马裕,“真不知道你是木匠铺子的还是铁匠铺子的。” 马裕闻言一笑,“自然是铁匠铺子的。” 老铁匠虽是那么说,却没有让他停下去干别的活儿,他拿出旱烟慢悠悠的点着,“你知道替身童子吗?” 马裕抬头,“知道。” 替身童子,就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小童,在小童背部或者是脚下刻上小孩子的生辰八字,这小童就会成为小孩子的替身,简言之就是消灾童子。 小孩子有啥病痛灾难,消灾童子都会保佑他。 老铁匠吧啦了一口旱烟,烟雾从他眼前掠过,将那双浑浊的眼睛显得有些缥缈,“我一外房亲戚,想为他的孩子做一个替身童子,但是他不要一般的童子模样,因为他孩子缺木,所以想将童子与乌木结合在一起,至于生辰八字刻在哪里,不用理会。” 马裕听明白了老铁匠的意思,他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我也就是刻着玩儿,您说的那种,我不一定成。” 老铁匠微微一笑,“成不成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老实跟你说,那孩子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一个私生子在没被家族认可之前,是上不得台面,所以只能私下找人做,可要想封住那些雕刻大师的嘴,没有五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你要是接了,怎么着也能为他省下二十两 。” 这意思是接下这单子,就是三十两? 马裕没有接,他亮出自己刚才捣鼓的木头,已经雕刻了一半,出来的那部分平平无奇,“我这水平,人家也看不上。” 而此时的姚彦在系统提示剧情已经开始时,便赶忙往这边来了,马裕见他过来时一脸高兴的起身,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三郎,你瞧瞧,这是你想要的那种小狼吗?” 姚彦看了一眼打盹的老铁匠,笑着将马裕拉到铺子外面,确定老铁匠听不见后,才接过那雕刻一半的小狼,他向对方描述的是卡通版的小狼,此时手里这小狼脑袋大大的,只有一半的身子小小的,看着确实可爱。 但是小狼的脑袋却是往真狼那模样雕刻过去的,看着又有些怪异,姚彦笑了笑,“挺好的,我很喜欢,雕刻完了送我?” “自然是你的。”马裕保证。 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姚彦清咳一声,凑过去低声问道,“若是老师傅跟你介绍生意,你先别接。” 剧情开始的时候,因为马父得了伤寒,抓了药也没见起效,为了赚钱抓药,马裕接了老铁匠说的那个替身童子,这单子原本是没有问题的。 可男主在寻找雕刻大师的时候,偶然间听闻那户人家找人雕刻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替身童子,便找了过去,接着得知马裕的所在地。 但票时马裕出手时克制住了风格与质量,虽然达到了主家的要求,可作品上还是有些粗糙,若是同行定是看不上眼的,可作为外行,看着能做出来,且质量没有太粗糙,都能接受。 票时男主见了作品后,略失望,接着离开,可在几经周转后,他又来到了那个县城,抱着司马票成活马医,就这么找到了马裕,在马父拒绝又亲眼瞧见马裕练手出来放在角落的雕刻具后,觉得马家不一般。 便在镇上住下,时不时就往村子里跑,这让暗中观察的敌人也发觉了马家的不对劲儿,几番调查下,马家父子雕刻师的身份也暴露在人前,引来了后面的祸端。 马裕闻言一愣,毕竟老铁匠刚才就给他介绍了一门生意,姚彦也不去看他的眼色,而是继续道,“前几日我从王掌柜那里得知,有人来过咱们这镇子,说是找人雕刻什么东西,咱们镇子上的刘师傅那雕刻手艺也不差,可人家都看不上。” “我猜想要不就是很重要的东西,要不就是故意讹人,等人雕刻好了后,说不定就不要了,”姚彦十分小气的猜测着。 马裕眼眸微深,看着他手里的小狼没说话。 “你这才学几天的功夫,可别着急让老师傅介绍生意,小心人家不满意,钱没得,还浪费时间。” 姚彦此时又换了个说法,让马裕别找老铁匠介绍生意。 马裕没多心,而是一脸严肃的点头,“是我太狂了,放心,在我没学成之前,我不会轻易给那些人雕刻的,即便是雕刻,我也只会卖给普通人家。” “你这话就够狂的了,”姚彦撞了他一下,笑道,“我就给你提个醒,现在坏人可多了,就之前我去帮人干活,去的时候说是二十文一天,可干完活儿才跟我说是十八文,可把我气得,还说不要就走。” “我能不要?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可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认怂,不然那点钱我都得不到。” 姚彦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这事儿是他现代发生的。 “是谁?” 马裕立马凶巴巴的询问。 姚彦看了他一眼,“总之,马哥,你别稀里糊涂的答应别人,我脑子转得快,你有啥事儿跟我商量商量,可好?” “好好好,”马裕一听商量二字,别多心里多美了,姚彦回铺子后,他心里都还美滋滋的不行。 等他回到铁匠铺子的时候,老铁匠已经睡得打鼾了。 马父得风寒是因为抱湿柴火造成的,秋雨绵绵,那柴火湿漉漉的在外,马父便想着将其挪到里面一些,不想打湿了衣衫,又着急给马裕做饭,这一下来可不就遭了。 回到家,姚彦指着柴房外面一点的柴火对马裕道,“趁着这几日没下雨,将这外面的柴火挪进去一些,不然以后烧湿柴火麻烦得很。” 马裕立马挽起衣袖去干活儿了。 马父瞅见这一幕,嘴角微抽,他看了看姚彦,背过身时又叹了口气。 “都是命啊……” 柴火的事儿备好后,姚彦又叮嘱马父,“阿叔,最近这天阴雨不宁的,可千万别出去太远的地方,吓醒淋了雨得伤风就不好了。” 马父点头,“我会小心的。” 他这身子骨,一到秋冬就病痛多。 “爹,您可得听三郎的,”马裕跟着叮嘱,那小样儿特遭人嫌弃,“伤寒可不容易好,吃亏的还是您。” 马父嘴角微抽,一脚踢开马裕,“你都知道吃亏的是我,我自然会小心的!” 马裕嘿嘿笑着,姚彦别过脸笑。 再三叮嘱马父后,姚彦和马裕便努力干活儿,一心想着赚银子,可没想到马父是没出事,老铁匠出事了。 他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正好倒在石阶上,将右腿摔断了,以为出门不远,所以被熟悉的人瞧见后赶忙报给他媳妇听,接着送到医馆,等马裕赶过去的时候,老铁匠刚刚被送回家。 他的脸色发白,十分不好的样子,他老伴儿坐在一旁一直抹眼泪。 “叫你走路仔细点,你还票自己是年轻小伙子,摔一跤也没事儿啊!” 老伴儿的指责让老铁匠脸色更加不好,他四处张望着,马裕赶紧凑过去,“您要啥?” “我的旱烟呢?” 马裕:…… 老伴儿又是骂,“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抽烟呢?大夫说你得忌口!” “我都快摔死了,你连一口烟都不让我抽?” 老铁匠更不高兴了,他摸着腿,一脸痛苦,“痛……” 马裕嘴角一抽,看着他老伴儿将旱烟弄好递过去,老铁匠打发他老伴儿去熬药,自己抽了几口后,一脸缓过来的模样,“舒服多了。” “……您好好养着,铺子那边我会看好的。” 马裕道。 老铁匠抬眼看他,“我们无儿无女,我又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个好的,可愿意做我们的干儿子?你若是愿意,那铺子,我就留给你。” 第54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听完老铁匠的话, 马裕还没说话,便听灶房那边传来一声闷响,马裕笑了笑, “您不是喜欢闺女吗?” 老铁匠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以后要认个乖巧可人的乖女儿,半点不稀罕男娃子,臭烘烘的不说还不听话。 老铁匠满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用旱烟杆指着自己受伤的腿大声道, “我如今受伤了,就喜欢你怎么了!愿不愿意你开个口就是了, 别叽叽歪歪说那些没用的!” “您不必如此, ”马裕连忙将他手里的旱烟杆偏向一旁, “即便您不收我为义子,我也会好好看着铺子,绝不会有二心的。” 老铁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最后将旱烟杆嘴往嘴里一塞, 含糊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马裕走后,老铁匠老伴儿端着药出来, 她将药碗放在一旁,坐下看着他,“那孩子是有父亲的,还能照顾到咱们?” “总比那个畜生好!” 老铁匠猛地将旱烟杆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老伴儿, 老伴儿立马红了眼,“他到底是你儿子,都这么多年了, 他也知道错了,就让他回来吧。” “让他回来?” 老铁匠抖着手指着堂屋上方放着的牌位,“他拿走的是我娘的救命银子!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奶奶!你一句他知道错了,我就让他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要那铺子?做梦!”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进家门!” 原来,老铁匠两口子并不是没有儿子,他们原本有一儿子,可却热衷赌字,当年输光了身上的钱物,跑回家偷银子,被病重的老人听见动静,出来劝对方时,被对方推了一把摔在地上,老铁匠听人说自己儿子回家了,连忙赶回去,结果就见自己老娘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因为家里的银子被他儿子偷走了,没了银钱治病,老太太没多久便去世了,自那以后,他儿子也被赶出家门,王掌柜说已经十几年了。” 姚彦得知老铁匠想要收马裕为义子时,特意向王掌柜打听了一番老铁匠家里的事儿,书中老铁匠并没有出事,也没细说他家里的情况。 王掌柜与老铁匠也算是旧相识,自然知道一些对方家里的情况。 “也是造孽,”马裕想到老铁匠两口子的身体,叹了口气。 “我猜想他儿子当年就算被赶出家门也不会走太远,因为老铁匠出事后,王掌柜说昨天在镇上曾晃眼看见一个人,和他儿子很像。” 马裕闻言立马起身,“我去老师傅家看看,铺子这边……” “不用关,我会注意着这边,”姚彦知道老铁匠两老口就靠这铺子过日子呢,现在老铁匠身体不好,这铺子就是关一天,那也不是事儿。 马裕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当他到老铁匠家里时,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正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站在老铁匠面前,“爹,我已经知错了,再说那事儿都过了十几年,我孩子都这么大了,小牛来,叫爷爷。” “爷爷。” 小牛乖乖叫着。 老铁匠气得发抖,他看向自己的老伴儿,“你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 “……他爹,咱们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总得有个摔盆的,你难道真想认个外人做儿子不成?” 老伴儿抖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以及孙子,最后劝道。 “好啊,看着我不行了是吧?觉得我要死了是吧?”老铁匠的手将椅子锤得作响, 见马裕站在门口,立马叫道,“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以后就是我义子!还不过来把这人赶出去!” 中年男人立马看向马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回头看向老铁匠,“爹,你真那么绝情?宁愿认一个没有干系的人做儿子,也不愿意让我回来?” “对,我不愿意!你奶死后,我就没有儿子了,”老铁匠又看向想要说话的老伴儿,“你回你娘家待着吧,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会拦着,你们也别想进我家门!” “他爹……” 老伴儿被吓住了。 可中年男人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嗤笑道,“娘,他不要儿子养,他不稀罕,我也不强求,孩子他娘在家等着我们呢,小牛,快去扶奶奶,咱们不碍人眼。” 最后那话是看着老铁匠说的。 老铁匠鼻子都快气歪了,马裕上前按住他,现在伤还没好,要真是被气死又或者伤势更严重,他儿子就更嚣张了。 “请你们离开。” 马裕走到那男人面前,他人高马大的,气势上就压了那人一大截,男人咬牙,看了眼房子,“我是他亲儿子,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也是我的儿子的!” “滚!” 老铁匠气极。 老伴儿最后还是跟着男人走了,她自然是不愿意认一个干儿子的,毕竟自己的儿子还在,甚至还有了孙子。 她觉得老家伙实在是太倔了,索性听了儿子的话,现在受了伤,没亲人在,看他怎么过。 “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老铁匠让马裕把旱烟杆捡起来给他,马裕捡起来了,却没有给他,“要想我给你做儿子,就得听我的,不抽旱烟。” “……还没叫声爹呢,就让我听你的?” 老铁匠别扭的话让马裕失笑,“晚上我请我爹过来,正式拜您。” “你爹……会不会不同意啊?” 老铁匠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自己的儿子不好,就去抢人家的,他记得马裕也是独生子。 “那就你们自己谈咯,”马裕耸肩,反正旱烟杆是不会给他的,老铁匠只能乖乖喝药,马裕请旁边的邻居照看一下对方,自己先去铁匠铺那边与姚彦说明情况,接着找牛车回了村。 马父倒是不意外老铁匠的意思,他道,“早在你去铁匠铺的时候,他就在我面前嘀咕过几句,当时我觉得他说的是玩笑话,听你说起他儿子,我倒是能理解了。” 到了老铁匠家后,马裕便去铺子上守着,一直到傍晚才和姚彦买好酒肉回到老铁匠家,此时老铁匠正在喝药,是马父给他熬的。 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晚上吃了认亲饭,磕了头,马裕便成了老铁匠的干儿子。 老铁匠高兴得很,与马父说了好久的话,才被马裕抱上床休息。 晚上马裕父子和姚彦便在老铁匠家住下。 老铁匠姓文,文铁匠是个性子略怪的老头儿,可好歹是那种讲理的,原本他想让马家父子以后就住在他家,可马父不愿意,他喜欢乡下,而且他住在人多的地方,总觉得会出事。 文铁匠无奈,只能退一步,马裕和姚彦住在他家,也不用镇子乡下来回跑。 马裕和马父商量后,决定在文铁匠伤好之前,住在镇子上,姚彦和马裕又担心马父,所以送马父回去的时候,特意请胡大哥晚上到马家住着。 胡大哥自然是愿意的,就是看在马家对姚彦的照顾下,胡老太也双手赞成。 文铁匠的儿子和老伴儿一直在等他服软,可这转眼十多天过去,也不见文铁匠找人去他老伴儿娘家,文婆子越等越心焦,她娘家人也劝她回去看看。 文婆子想了想,还是收拾东西回去了,可到了家门口却发现自己打不开门! 旁边住着的老婆子见到这一幕,露出没牙的笑,“你还回来干啥?跟着你儿子过去呗,这锁已经换了。” “换了?!” 老婆子拿起锁一瞧,明明外面都没问题,倒是锁芯位置那处有些新,还真是换了! “该死的老头子,真是太倔了!” 她连忙找去铁匠铺,文铁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姚彦和马裕又做了一轮椅出来,他可以出来散散心。 文婆子过来的时候,文铁匠正美滋滋的摸着身上的衣服和马裕说话,“别说,三郎这手艺真不错,比那卖的成衣还合身。” 他人太瘦,买成衣总是不合身,文婆子做的衣服又喜欢往大了做,还真是很久没有穿过这么合身又暖乎的衣服了。 文婆子恨恨的上前,“你换锁是什么意思?连我你也不要了?” 文铁匠也不去看她,反而闭上眼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你若是还惦记着那个畜生,你就跟着他走,跟着他过就是了,你带走的银子,就当是给你的,以后咱们也不要见面了。” 文婆子有些心虚,她走的时候,确实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带走了,原本想着家里没有银钱,文铁匠总会低头,谁知道马裕倒贴钱来照顾他。 “长盛真的改了,他如今成了亲,除了小牛外,还有两个小丫头,可勤快了,他媳妇也是个好的,你就别倔了,咱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不成吗?” 文铁匠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娘原谅他,我就原谅他,娘在世的时候待你不错,可你还觉得你儿子没错是吗?他是你儿子,你想护着,可我也是我娘的儿子,我也护着她!马裕!” “阿爹,”马裕上前。 “去请老祖婆过来,就说我要和离。” 文婆子瞪大眼,布庄看热闹的王掌柜一拍巴掌,连忙让小丁去将后院的姚彦叫过来,“这么大年纪和离的,我还是头回见,让三郎过来看热闹!” 第55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姚彦过来的时候, 铁匠铺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布庄就剩他们三人,客人都拥到对面对了。 “真的要和离啊?” 小丁听着对面的动静, 啧了一声,垫着脚瞧了瞧,却因为文婆子太矮,围着的群众太高, 啥也瞧不见。 “我瞧着是动真格的了, ”王掌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小袋瓜子磕着,“说起文铁匠家那个也气人得很, 当年那事儿明明是她儿子的错, 可她却觉得自己个儿婆婆错更大, 银子拿了就拿了,别去拦着啊,不拦着不就不会出意外了?” 小丁和姚彦被分了些瓜子, 两人闻言嘴角微抽。 “这是什么逻辑?”小丁磕着瓜子摇头, “不过我时常瞧见文婆子出镇子,说不定就是去她儿子家。” “瞧着吧,这下事情闹大了, 我看和离是十有八九的事儿了,毕竟文家老祖婆都快八十岁了,文铁匠能开那个口请那么大年纪的人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确实没错。 王掌柜看了眼自家铺子,朝着姚彦他们挥了挥手, “把铺子关了,咱们过去瞧瞧。” “……关铺子?” 姚彦是真服了王掌柜吃瓜的那颗心,为了吃瓜, 居然连生意都不做了? “就现在这样子,谁还有心思来咱们铺子选布料衣服的?”王掌柜伸出手点了点他,“别小看了人的好奇心。” 说完,便率先往那边走了,小丁嘿嘿一笑,催促着姚彦帮着将摆在外面的布料给收进去,等姚彦和小丁过去的时候,文婆子已经被围观者臊得面红耳赤的。 她现在慌张极了,因为自从文铁匠让马裕去请人后,便没再看她一眼,与她说一句话,不管她用软的,还是硬的,都没能牵动到文铁匠的心。 “文老婆子在的时候,和她媳妇的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文老婆子被孙子害死后,她媳妇自然不会觉得是她儿子的错,”有熟悉文家家事的婆子低声说着。 旁人听见这话,看向文婆子的眼神也逐渐变了,刚开始他们觉得这么大的年纪被和离,以后的日子可咋过,觉得文铁匠有些小题大做,可现在一听,又觉得文铁匠有些可怜了。 自己的儿子害死了自己的老娘,结果自己媳妇还觉得自己儿子没错,甚至还想让赶出去十几年的儿子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住。 “瞧瞧文铁匠那身板,瘦巴巴的,现在又伤了,我看啊,他儿子回来不是为了看他爹,是为了这铺子和那房子。” “你说得对,如果真想回来,怎么以往不见人?现在觉得他爹伤了,可能熬不了多久,所以就赶回来了。” 这些人的猜测越来越难听,姚彦看向文婆子,可不就气得脸色发青? 而此时文铁匠别过头正要去摸旁边的旱烟杆,姚彦见到后立马过去,用手按住那旱烟杆,笑眯眯的看着文铁匠。 “文叔,可别忘了马哥的话。” 文铁匠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让自己不能抽旱烟的人,他拉了拉嘴角,见到这一幕的文婆子一个上前直接推了姚彦一把! 姚彦没有防备,差点摔在地上,文铁匠见此立马怒吼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呢!” 小丁也赶忙出来扶住姚彦,怒视着文婆子,“你这人真是奇怪,文铁匠现在不能抽旱烟,姚哥制止他有啥错?你咋还推人呢!” 小山子也过来凑热闹,正好听见小丁这话,立马从人群中挤到姚彦身旁,指着文婆子道,“我记得你,你那天和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在东街小巷处说,要是文铁匠不同意男人回去,你就把孙子接回去,到时候背着文铁匠把房契和铺子契捏在手里,这样甭管文铁匠说啥,你们都不会怕他。” 众人哗然。 文婆子简直不敢抬头去看文铁匠的脸,她往后退了几步,“你胡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就是为了这个铺子!大伙儿你们听着。” 文婆子指着姚彦,面向大伙,“他和那个马裕,一直在哄骗我们家老爷子,非要给我们当义子,那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铺子!不然马裕有亲爹的人,怎么会认我们家老爷子为父?” 王掌柜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家小伙计身上,他黑着脸高声道,“你这是什么胡话?我要是没记错,分明是文铁匠提出要认马裕为干儿子的,再说,这事儿和我家伙计有啥关系?他又没认亲,能得啥好处?别张口就泼人家脏水,我们可不依啊!” 认识姚彦的客人也纷纷点头。 “就是,姚三郎能得到啥好处?好处都是马裕得才对。” “即便他们是好兄弟,难道还能同分人家产?” 文铁匠气得心口起伏不已,姚彦安抚好小山子和小丁,倒了杯水给文铁匠喝下,文铁匠有些愧疚的看着他,“是我连累你们。” “莫胡说,”姚彦笑了笑,接着直起身看向被人抨击的文婆子。 “您与文叔也是多年的夫妻了,若我们哄骗文叔,你不会察觉不了,可你儿子带着孙子回来的时候,是文叔受伤严重的时候,回到家就想着怎么把媳妇儿子带回去,半点不提照顾文叔,你说我们哄骗文叔?” 姚彦冷哼一声,“那我们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文叔,即使哄骗,也让他被骗得舒舒服服,能有个好身体多活上几十年。” “说什么几十年,”文铁匠被逗笑了,“我啊,能多活十年,就笑疯了。” 众人也是一笑。 姚彦看着脸色不好的文婆子继续道,“反倒是您和您儿子,哄骗文叔不成,就想着逼文叔,先是去儿子家住,又是回娘家住,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半点不想文叔身体状况如何。” 他声音随着文婆子的脸色逐渐升高,“诸位,我是一个外人,可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文家当年那事儿实在是过不去,文叔先是一个儿子,再是一个父亲,他身为人子,不能为母报仇,已经是很痛苦了,又谈何在十几年后,能轻易原谅凶手不说,还能与仇人同住屋檐下,安享晚年?” 众人议论纷纷,文铁匠闻言不禁老泪纵横,他擦干泪,坐直身,向众人拱手,“这话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一个是我老娘,一个是我亲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都快入土了,就想着不见那个孽子,安生度日,可没想到老妻半点不能谅解我,反而责备我,逼迫我。” “我苦啊,”文铁匠大声泣道,“我愧对我的亲娘,可又对儿子下不了手,我苦啊。” 见他情绪激动,姚彦赶紧扶住他,“文叔,您别激动。” 文铁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么多年,大伙儿或多或少都劝我,算了吧,那事儿就当是个意外,我总不能老了后没人照顾,可是我宁愿病死,饿死,也不愿意被那个孽子照顾!” 文婆子捂住嘴也哭,“可那本就是意外啊!孩子着急还赌债,晚一刻就是剁手剁脚!孩子怕啊,老太太当时本就神志不清了,误以为是贼人,这才出去阻拦,孩子只不过是轻轻一推,谁想她就此起不来……” “你闭嘴!”文铁匠恶狠狠的看着她,“我娘到死都是清醒的!她什么都知道,可她还是想给我留个根儿,她还让我不要怪他,我能不怪吗?我能不怪吗?!那是我亲咳咳咳……” 文铁匠一阵重咳,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看热闹的人都被这场景吓住了。 王掌柜连忙让小丁去请大夫,小丁抹了把脸,让小山子看着这边,待会儿给他说说自己不在时是啥情况。 小山子:…… 文婆子也被吓住了,她想上前,却被王掌柜拦住,“可别再气文铁匠了,瞧瞧他那样,你还真忍心啊。” “我、我没有。” 文婆子看着被姚彦喂水的文铁匠,面色苍白道,“我、我只是想一家团聚。” 十几年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婆婆都说不追究了,为什么老头子就是不放下呢? 马裕这边将文家老祖婆亲自背了过来,随着老祖婆过来的还有她的四个人高马大的孙子。 见到老祖婆,文婆子头也不敢抬,文铁匠起身弓腰,“老祖婆。” 他是随着孩子们的称呼称的。 马裕见他脸色苍白,连忙上前,“阿爹,你是不是伤痛?” 文铁匠抓住他的手,“没事,”接着又看向老祖婆,“老祖婆,连累你出门,可我真的不想过了,我要与翠花和离。” 文婆子啪的瘫在地上。 老祖婆满是皱纹的脸看向地上的文婆子,“你是怎么想的?” 她的声音已经很老了,吐字缓慢,却十分清晰。 文婆子哭着抬头,她不敢看老祖婆,只能看向文铁匠,“老头子,你就真不怕马裕他们骗你吗?” “骗我我也受了,”文铁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和你儿子住吧,还是刚才那话,房屋铺子给我,你拿走的银钱归你,咱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第56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姚彦给老祖婆端来一碗温水, 老祖婆看了他一眼,目光柔和的点了点头,接过碗喝了两口后, 就那么捧着碗,眯着那双眼锐利的眼看着文铁匠。 “她拿走了多少银子?” 这么多人面前,文铁匠也没有隐瞒,他看着文婆子, 轻声道, “家里一共有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八十多两碎银子,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 她自己还藏了些, 有多少我也不计较了,就看明面上的吧。” 文婆子抖着唇看向他,她确实藏了些银子, 原本、原本她以为老头子是不知道的。 对上她震惊的目光, 文铁匠面色如常。 王掌柜低声对旁边的小丁道,“看不出来这老两口还挺有钱。” 小丁嘴角微抽,也侧头低声回道, “好歹开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再说人家文铁匠那手艺,是咱们镇上出了名的好,只是近年年纪大了,甚少出手罢了。” 王掌柜瘪了瘪嘴, 哼哼唧唧了两句酸话,又继续看热闹。 此时小山子已经请来了大夫,老祖婆让大夫先为文铁匠把脉。 “急气攻心, 吐出淤血算是好的了,我开两贴药,饭后喝。”大夫看了眼围观的人,心想也不知道是被自家人气的,还是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气坏的。 马裕将大夫请到后院开药。 众人看向文铁匠的目光更同情了,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就被自己媳妇气得吐血,真惨。 姚彦在马裕送走大夫后,便去后院先把药给熬上。 老祖婆喝完水,马裕将碗接过去,她双手放在身前,让人将地上的文婆子扶起来坐上,“说是和离,但也得将她娘家人请到场,否则这和离也扯不清。”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男子便高声道,“我过来时瞧见她娘家哥哥在大茶馆那边吹牛呢,我这就去把人找过来!” 说完便撒腿跑去。 看着像是给自家办事那样麻利,文婆子看清那人是谁后,暗骂不已,那人和她娘家有些过节,现在看她这模样,便落井下石! 只期盼她哥哥已经回家了。 可一刻钟不到,那人便带着一比文铁匠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回来了,文婆子失望不已,却也很快就打起精神,上前就抓住她哥哥的手臂哭道,“大哥,我都这把年纪了,他居然想和我和离!” 文婆子哥哥在那边吹牛打屁好不自在,被突然抓过来也是一脸懵,闻言立马怒气冲冲的看向文铁匠,“你什么意思?我妹子嫁你多年,你想和离就和离?” 王掌柜哎哟一声,上前将文婆子干了什么事惹怒了文铁匠,又是如何把人气得吐血的都说给文婆子哥哥听,文婆子哥哥一愣,他震惊的看着自家妹子。 “老、老太太真是长盛……” “哟,这镇上好多人都知道呢,你是她亲哥哥,你难道不知道?” 瞧着他那模样,路人有些看不过去,出声讥讽道。 文婆子哥哥有口难辨,他是真不知道,当初听了那些传言,也问过文婆子,可文婆子一口咬定那些都是胡说的,她家长盛啥也没做,而文铁匠又是个少言少语了,他们也不敢拿这事儿问,这么多年也以为真如文婆子说的那样。 长盛偷了家里银子后,文铁匠气急之下赶走了他,老太太本就重病,听说孙子被赶出家门口,没多久便去了。 “行了,”见文婆子哥哥抓住文婆子一个劲儿的追问,老祖婆拿起拐棍敲了敲,文婆子哥哥也十分敬畏这位老太太,立马松开手。 “老三是执意要和离了,你既是她娘家人,就在场做个见证,”老祖婆看向文婆子哥哥,“长盛当年做的事,没报官已经是老三仁义了,现如今你妹子居然想让长盛带着媳妇孩子回来,说是孝顺老三,其实是为了什么,你那外甥又是个什么性子,你这个做舅舅的,不是不知道。” 文婆子舅舅臊得满脸通红,文婆子此时也不敢说话。 “你妹子既然想过一家团聚的日子,那就随了她的愿,和离后,她和长盛爱怎么过就怎么过,让老三清静些,别气死了走在我这老婆子前面,那我以后到了下面,可对不起他爹娘。” 文铁匠听得心里热乎乎的,他一个劲儿的向老祖婆拱手,“是我劳累祖婆操心。” 老祖婆摆了摆手,“她手里明面银子有三百八十多两,你这铺子搁现在卖出去,能得多少?” 王掌柜最清楚不过了,他老早就想把这铺子给买下来,这样就多了个成衣铺子,自己那铺子就专卖布,所以闻言立马出来答道,“最多能卖到一百一十两,我一直盯着这条街的铺子,清楚得很。” 文铁匠这铺子后面的后院就比王掌柜铺子后院大了不少,至少能有两间正房,只不过文铁匠没收拾,全堆东西去了。 姚彦端着药出来便听见王掌柜这话,他嘴角一抽,马裕接过药喂文铁匠的时候,他笑道,“掌柜的说高了,就这铺子也有不少年头了,后院那边必须得修整才能用,就修整后面那块儿,最少也得二十两。” “再说这前面铺子,”姚彦指着打铁那边,“多年下来这墙面上黑乎乎的不说,顶子上也有了些问题,前不久的暴雨也把这墙下搞得朽了些,要真卖,八十两算高了。” 众人随着姚彦的指处看了看,最后交头接耳一番纷纷点头。 “我瞧着也是,就这一条街的铺子,那个铺子不比这铺子好,也就是后院位置大,可那也得要银子修起来才算好啊。” “也是,再说文铁匠年纪大了,这铺子的生意也不如从前了。” “兄弟你脑子不行啊,人家说的是卖铺子的事儿,你咋扯到这生意上去了。” “也是哈。” 王掌柜双眼一亮,八十两?这价钱好啊!他先一步抢到文铁匠身旁的位置,先热乎热乎关系再说。 老祖婆听着众人的议论,也觉得姚彦这个预估的价钱是合理的,她又道,“再说你们那住房,那都是老房子了,就算卖,卖的也不是房子,而是地基。” “那是老宅,我不卖。” 文铁匠立马道。 “那和离,你就得这值八十两的铺子,平日里的生计就靠每月的生意钱,那不是吃亏吗?” 王掌柜微微皱眉。 “这么大把年纪,吃亏算什么,”文铁匠看向埋着头的文婆子,“你跟了我大半辈子,到了这把年纪和离,我也愧对你,留些银子傍身自然是好的。” 这下连文婆子的哥哥都没话说了。 可文婆子却抬起头,“和离可以,老宅那边你不卖,这铺子总得留给后人,长盛你不喜欢,可小牛是你亲孙子,这铺子留给小牛。” 文铁匠皱眉,“儿子我都不喜欢,孙子我会喜欢?” “那好歹是文家的根,”文婆子梗着脖子。 文铁匠的气息又紊乱了,马裕连忙轻抚着他的后背,抬眼看过去,“这也行,不过既然小牛要这铺子,那咱们也提个条件。” “什么条件?” 文婆子连忙问。 见此,文铁匠急了,他死死的抓住马裕的手臂,脸上带着不认同,马裕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向文婆子,“文长盛得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即便不处死,也得坐几年牢。” “不可能!” 文婆子一口回绝。 “那你刚才提的,我们也是三个字,不、可、能。” 马裕的话让文铁匠安心不少。 文婆子恨恨的看着马裕,“你果然是为了这铺子,你一个外人,就永远是外人,老头子,你等着吧,早晚都会后悔的!” “那是我的事,”文铁匠看向王掌柜,“劳烦王掌柜借我纸笔,马裕你来替我写和离书。” 王掌柜连忙让小丁回去开铺子门,拿来笔墨纸。 文婆子急声道,“铺子不给小牛,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 “你不同意和离也行,”文铁匠幽幽的看着她,“那你身上以及藏起来的银子都给交给我,以后不能见那畜生,更别想见你所谓的孙子孙女。” “……这、这……” 文婆子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哥哥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三百多两银子,你就是再买两间铺子也是有的,到时候还怕长盛一家没着落?” 文婆子还是不甘心,这铺子那么多年了,她自然是想留给小牛的。 可文铁匠也不让步,最后老祖婆敲定,要么和离,要么就和文铁匠所说的那样办。 文婆子选择了和离,按下手印说,她看着文铁匠,“你会后悔的。” 文铁匠轻轻摇头,“我无愧于心,到了地底下,我向我娘也有个交代。” 这场闹剧就此谢幕。 晚上文婆子带着文长盛回到文家,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就连被子都分走了自己应有的。 文长盛走前来到姚彦和马裕身前,厉声道,“别得意,早晚这房子和那铺子,都是我文长盛的!” 马裕挽起衣袖,文长盛立马跑了。 “他不会善罢甘休。” 姚彦道。 马裕点头,“左右不过是拿孩子说事。” 毕竟文长盛对上文铁匠是气短的。 和离对文铁匠来说也不好受,他吃了晚饭喝了药后,便早早去睡了。 马裕不放心,便和文铁匠挤在一张床上,文铁匠虽然嘴上嫌弃,可却睡得很踏实,翌日一早,他与姚彦马裕一起吃早饭时,突然说了一件事。 “这房子我住着我也没意思,你们又不愿意住,索性就租出去,铺子那边的后院收拾出来,你们总得看铺子吧?就住那边,我呢,这镇上也待厌倦了,想和马弟住乡下去,你们看行不行。” 他对马裕道。 马裕与姚彦对视一眼,“您真想去乡下?” “老了,还是乡下自在,”文铁匠笑眯眯的,“再说你们不是不放心马弟吗?有我与他做伴儿,你们也能宽心些。” 最后马裕和姚彦收拾了文铁匠的东西,将人送到乡下,顺带向村长说明情况,而暂住在马家的胡大哥也放心的回家了。 马父有了能说话的伴儿,在马裕姚彦他们走时,还高高兴兴的与他们挥手。 “我觉得不用收拾两间屋子出来,”马裕看着铺子后院的两间正房,眨了眨眼道。 “杂物收拾收拾,能收拾出来的,”姚彦轻声道。 马裕摇头,“那可不行,你瞧瞧那么多东西,怎么着也得占一间房,再说咱们身上没那么多的银钱,修整一间屋子就很吃力了。” “那行吧,”姚彦装作不知道他的小算盘,“不过就得麻烦你看着了,王掌柜那边在准备冬衣,正忙着呢。” “没问题,”马裕高高兴兴的请人过来修整房屋,不过三日便收拾出来了。 这间屋子方方正正的不说,窗户也大,照明也很通透,姚彦用竹筒装水,插了点野菊。花进去,让整个房间多了几分亮色。 被褥被套啥的都是王掌柜那边赞助的,他给姚彦的时候,还使劲儿暗示,“那铺子要是卖,头一个可得想到我,我出九十两。” 姚彦憋着笑点头。 他当时将铺子价钱压到八十两,也是为了让文婆子觉得这铺子不值钱,但要是将后院的房子推了,重建一阁楼房出来,那可就宽敞极了,再加上前面的铺子也大,再卖出去,不下二百多两。 入住的时候,姚彦和马裕买了些酒肉,在后院小灶房处做了一桌好菜,两人浅斟细谈,饭后一起收拾了碗筷,接着马裕拿起扫帚去收拾前面的铺子,姚彦则是收拾后面的住房。 就在姚彦收拾好了,提出水壶要叫马裕过来喝水时,马裕黑着脸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尾巴。 小尾巴有些怕,可还是坚定不移的跟着马裕进来。 “挺眼熟的,”姚彦仔细看了看小尾巴,马裕长吸了一口气,“咋不眼熟,文长盛的崽儿。” “那个小牛啊!” 姚彦立马有了印象,他看向铺子,“就他一个人?” 马裕点头,“被他爹扔在铺子门口的。” “他爹呢?” “上了牛车就走了,还说这铺子是小牛的,小牛得看着。” 马裕不高兴的看着小牛,小牛有些害怕的躲在门后,“你晚上就睡前面铺子里,后面没床给你睡。” 那可是他和三郎的房间! 马裕凶巴巴的看着小牛,生怕他缠着姚彦睡。 小牛忙点头,“只要能留下我就成,我会听话的!” 姚彦一听,觉得这话有那味儿啊,他看着小牛追问,“你要是被咱们送回去了,你爹会打你吗?” 小牛打了个抖,“会的,他一喝酒就打人,我两个姐姐身上没有好肉,我是男娃,挨打少一些。” “求求你们别让我回去,不然我和我姐姐们都会挨打的,”小牛眼圈一红,跟着就要跪下。 姚彦刚伸出手,就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马裕一手提住小牛的衣领,“男子汉别动不动就下跪。” 小牛不敢动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姚彦摸了摸下巴,最后指挥着马裕先把小牛的小床铺上,那小床其实就是一张大长凳,宽得很,本是老铁匠偷懒睡觉的凳子,小牛身板小,睡那长凳刚好。 将小牛赶去睡觉后,马裕与姚彦回到他们的房间,马裕还将门给扣上了,回头对上姚彦的目光时,他笑眯眯的解释,“万一那小孩子手脚不干净咋办。” 姚彦翻了个白眼,他躺在里面,马裕睡外面。 “小牛是不能送到乡下的,文叔要是知道文长盛的主意,要被气死。” 马裕点头,“我知道的。” “你之前也说对了,”姚彦叹了口气,“文长盛也就只能从孩子这里下手,不过这孩子说的那些话要是真的,那文长盛这人不管是做儿子还是做爹,都不是个好的。” “他主意是打得好,”马裕偷偷摸摸伸出手轻轻放在姚彦的头顶上挨着,发觉姚彦没避开后,他勾唇,“不管小牛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他到底是个孩子,看他瘦巴巴的样子,在家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 姚彦双眼一亮,转过头看向他的轮廓,“你说,要是文长盛听说小牛要跟着你姓,入你家的族谱,他会不会着急上火?” 铺子没得到,反而搭上自己的亲儿子。 “可能会气死吧,”马裕哈哈大笑。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于是第二天,小牛忐忑的起来时,便发现姚彦蒸了大白馒头,还熬了肉粥,他面前那碗装得满满的,馒头也让他随便吃。 小牛看着昨晚上还凶巴巴的马裕,此时笑眯眯的给自己夹咸菜。 “多吃点。” 马裕笑眯眯的看着小牛道。 小牛一边道谢,一边兢兢战战的吃着。 一直到吃过早饭,姚彦摸了摸他的脑袋,和马裕打了声照顾便往对面铺子去了,马裕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和蔼。 这倒是让小牛蒙了。 他被文长盛送出来的路上时,曾对他多番告诫,即便马裕打骂他,他也得受着,反正不能离开这铺子。 因为这铺子是他的。 第57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小牛在来的时候, 就已经准备好了被打骂了,可谁知即便昨晚上马裕对他没有好脸色,却没动他一根手指头。 今天还让他吃饱, 也没提让他离开的话。 “傻站着做啥?” 马裕准备忙的时候,正好瞧见小牛站在原地发呆,于是向他招了招手,“你去后院右手边的那间屋子里找个锤子过来。” 小牛连忙去了。 他得听话, 否则就会被赶回去了。 中午姚彦过来吃饭, 马裕熬了骨头汤,还炒了一个肉丝和土豆片。 小牛依旧吃得饱饱的。 他主动收拾碗筷, 还去洗了碗。 马裕看他的目光更柔和了, 趁着小牛去后院, 姚彦看向他,“他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对他好好的,也没干啥啊, ”马裕有些委屈, 他没打没骂的,咋还害怕他呢? 吃过饭没多久,姚彦便过对面继续忙了。 “晚上有猪耳朵, 早些回来,咱们喝两杯,”马裕笑道。 “行,你忙吧,有事就叫。”姚彦拍了拍身上的灰, 也笑。 小牛瞅了瞅两人,在姚彦走后,他还有些搞不清楚姚彦和马裕是啥关系。 在马裕问他想什么的时候, 小牛很诚实的回着,“姚叔叔要是个姑娘,你们真像一家人。” 马裕笑得合不拢嘴,他轻轻锤了小牛的肩膀一下,耳根有些红的追问,“真的?我们像啊?” 小牛被他的神情看得浑身一抖,他忍住鸡皮疙瘩点头,“像,你们住在一间房,还一起做饭吃饭。” 马裕心情好极了,从怀里拿出五个铜板给小牛,“拿去买点零嘴儿。” 小牛傻乎乎的看着手里的铜板,这人怎么怪怪的,不骂走他就算了,居然还给他银钱? 整个下午马裕都洋溢着幸福的笑,他做活儿更是干劲十足,出了三把柴刀,两把菜刀,还雕刻了两头小猪,和姚彦说的那种卡通小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姚彦回来时捧着那两个小猪惊叹不已。 “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马裕闻言高兴得很,“改天我再雕个羊。” “雕好了给我看,”姚彦立马道。 马裕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高高兴兴的看着小猪,前面铺子里睡着的小牛已经开始打鼾了,他今天吃得饱饱的,还买了两串糖葫芦,身上还剩下一文钱。 比过年还高兴。 就是想姐姐们…… 文长盛这几天一直没去镇上,他现在住在隔壁镇子的一个小村子里,文婆子搬走后便一直住在他这里。 文长盛媳妇的爹娘已经去世了,她是独女,文长盛当初上门的时候说自己是孤儿,愿意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这才应了这门亲事。 可没想到爹娘才去世两年多,文长盛突然有了爹娘,还是隔壁镇子的。 文长盛媳妇心里很不得劲儿,可是她性子极软,在爹娘过世后,更是被文长盛时常殴打,别说孩子了,她连自己都顾不上。 现在小牛被文长盛突然送走,文长盛媳妇已经担心得好几天都没吃好睡好,两个女儿也十分担心,母女三人甚至在私底下猜测过,小牛会不会被文长盛给卖了。 可文长盛媳妇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文长盛对小牛虽不是特别好,但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平日里对两个闺女不是好脸色,但对小牛算是比较好的了。 文婆子也担心,不过她担心的是马裕会对小牛下手。 所以这天晚上吃过饭后,文婆子将文长盛叫到一旁,“还是把小牛接回来吧,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敢对小牛动手,那才好呢,”文长盛却不着急,“到时候我官一报,他怕得要死,只能要求私下解决,我就要那铺子,不然不私了。” 他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再说,我送小牛过去的时候,那街道上有人,还和我搭了话的,他敢动小牛,那一条街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他下不了台面,爹知道了,心里总会有疙瘩。” 又过了几天后,文长盛才慢悠悠的搭上牛车往姚彦他们所在的镇子去,到了镇上后,他先去吃了碗馄饨,这才往铁匠铺子走。 快到王掌柜铺子的时候,眼尖的姚彦便瞧见了,他清咳一声,小丁会意,立马站在铺子外面,与姚彦面对面站着说话。 “你说真的?马大哥真要收那小子当儿子?” 文长盛停下脚步,侧耳听着。 “可不,”姚彦笑眯眯的点头,声音提高,“别人不要,可不就有了现成儿子,以后那孩子就姓马了。” “那可是文长盛的儿子,文叔能认吗?” “那有啥,文长盛把儿子丢在铺子门口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要了吗?文叔不喜欢的是文长盛的儿子,可这儿子成了马哥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 小丁疑惑道。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王掌柜觉得小丁笨死了,他上前道,“这还不简单,小牛那孩子到底是文叔的孙子,不讨喜的是文长盛,小牛的父亲只要不是文长盛,文叔就会喜欢那个孩子,现在马裕不就是文叔最喜欢的吗?” 只要小牛成了马裕的孩子,即便是铺子被小牛得到了,可小牛不是自己的孩子,那铺子还是自己的吗? 文长盛听得手脚发凉,他往铁匠铺子看去,只见铺子里此时还有客人,小牛正在帮马裕拿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马裕接过东西后还摸了摸小牛的脑袋。 小牛那欣喜的模样看得文长盛心里发疼,那、那明明是他的儿子! 结果现在和马裕这么亲热! “什么时候去入族谱啊?” 入族谱? 文长盛咬牙,想得美,那可是他的儿子! 接着文长盛便进了马裕所在的铺子,小牛看见他时,脸上的笑也一点一点褪去。 “……爹。” 看着畏手畏脚的小牛,文长盛压下怒火,露出和蔼的笑,“小牛啊,在马叔这里也玩得够久了,爹接你回家。” 马裕闻言直起身,挡在小牛身前,俯视着比自己矮不少的文长盛,“你想接回去?” 文长盛想到自己丢下小牛那天,有些气短,可很快他便挺直身板,“我是他亲爹,我不接回去谁接回去?” “哪个亲爹做成你那样子?” 马裕嗤笑一声,回头摸了摸小牛的脑袋,“跟着马叔可好?” 小牛有些犹豫,就他这点犹豫全被文长盛看在了眼底,刚要骂他是个白眼狼,就听马裕接着道,“在马叔这,你不用担心被人骂,被人打,更不用担心自己会饿肚子。” 文长盛想到自己打骂孩子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他生怕小牛被马裕哄骗,赶紧上前,“小牛啊,爹带你去割肉,咱们想吃多少割多少,以后爹再也不打你骂你,我可是你亲爹,别人再好,那也是没有干系的人,以后比爹还要凶,你知道妮子那爹,就是后爹,看把她打得多惨啊。” 小牛打了个冷颤,确实很惨。 “所以啊,”文长盛脸上的笑更深了,“你跟着爹回去,爹以后保证改。” “那、那姐姐她们呢?” 小牛小心翼翼的问道。 文长盛想到那两个丫头片子,把牙咬得紧紧的,“成,只要小牛和我回家,爹保证不会打骂她们,除非她们不听话。” “还有娘……” “……成,”文长盛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点头。 马裕在小牛答应回家后,挑了挑眉,接着又对小牛道,“你爹要是再打你们,你就带着你姐姐们一起过来,我当你们……” “你当个锤子!” 文长盛一把推开马裕,脸色极其难看的呸了一声,“自己想要孩子自己生去啊!成天惦记别人家的孩子,有脸啊你!” “自己生多麻烦,”马裕啧了一声,“说不定还养不活,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用我多费心,只要够孝顺,什么也不是问题。” “也是,有些自己亲生的都不孝顺自己,”旁边看了许久的客人闻言附和一句。 文长盛立马联想到自己身上,他面色铁青的拉着小牛走了。 原本想直接回去的,可小牛怯生生的问还买肉吗? 文长盛被刺激得直接买了五斤肉,等到了家,看见自家婆娘那震惊的眼神时,文长盛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我是着魔了。” 文婆子看见小牛后赶忙上去摸索,“有没有受伤啊?那姓马的有没有欺负你啊?” 小牛想到和姚彦马裕在一起时的伙食,咽了咽口水道,“没有欺负我,还给我烧排骨吃,还有冰糖葫芦。” 说着还从身上拿出五个铜板,“这是今天得的银钱,让我买零嘴味儿吃,每天都有,今天的还没用。” 两个姐姐闻言羡慕极了。 文婆子和文长盛夫妇的神情也怪异极了。 文长盛媳妇在文长盛看过来时,立马道,“我可没偷人啊!” 对小牛这么好,难保自家汉子会怀疑自己偷人。 文长盛脑瓜子一蹦一蹦,他倒没注意自家媳妇说的啥,满脑子都是马裕那龟孙子果然是真想要他儿子,呸!想得美!自己生去!呸! 正和姚彦吃晚饭的马裕打了好几个喷嚏。 “哪个王八蛋骂我!” 第58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估摸着是文长盛, ”姚彦一边笑,一边端起酒碗与马裕轻轻一碰。 马裕闻言冷哼一声,将酒喝下后, 对姚彦道,“那他有的骂了,今儿有人来打听阿爹那房子,合适的话, 就租下。” 文长盛若是知道文铁匠连老宅都租出去了, 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那房子是文叔的老屋,最好是能修整修整再租出去, 毕竟租房子住的对房子的爱惜程度不比屋主, 哪里坏了也不会太讲究, 那样就会越来越坏。” 马裕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另外租户也得仔细低,”姚彦想到文长盛, “知根知底是最好不过, 如果混了低脏眼睛的东西,就不好清理了。” 马裕眯起双眼,酒碗轻轻放在姚彦面前, 示意姚彦再给自己来一碗,姚彦不动,马裕清咳一声,讪讪的收回酒碗,“我知道了。” “我可不喜欢和酒鬼同屋。” 姚彦意有所指。 马裕连忙道, “我喝酒向来有分寸,这不是今儿高兴解决了一个小问题吗?平日里我可不常喝酒。” “那就不喝了,多吃点菜, ”姚彦顺势将酒壶给塞上,笑眯眯的给马裕夹了几筷子菜,马裕照单全收。 吃过饭后,两人一个收拾前铺子,一个收拾后院,收拾完了后,再面对面坐着,喝上一壶温水。 接着各自洗漱,再回屋休息。 姚彦已经习惯第二天早上醒来与马裕的姿势了,马裕更别提,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去看怀里的姚彦。 可往日都是一个醒着一个半睡半醒,今儿却正好对上眼了。 两人双双一愣,接着又被两人现在的姿势弄得纷纷脸颊微红,姚彦将脑袋往旁边一耷拉,“我睡觉不老实,马哥见笑了。” “咳咳,那啥,”马裕不敢说有时候姚彦明明睡得很老实,却被他拉了过来,“我这人吧,有个坏毛病,就喜欢抱着啥睡觉才睡得香。” “是吗?”姚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常,“我小时候也是那样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了。” “哦哦,饿了吧?我去烙饼,加鸡蛋吗?”马裕起身。 姚彦嗯了一声,在马裕穿好衣物准备开门出去时,他又道,“加两个鸡蛋。” 马裕轻笑,“好。” 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姚彦坐起身,捂着脸发了一会儿呆后,才从旁拿自己的衣物穿上。 “家里一切都好,马叔和文叔很合得来,这低正好耕地,他们没事儿就去田艮上瞧热闹,精神头好得很,”胡二哥上街来时,特意往马裕这里来告知一下马家家里的情况。 恰好饼子还有两个,正热乎着,本是两人没吃完准备留着中午吃的,现在胡二哥来巧了,马裕便将饼子塞给了对方。 姚彦也端来一大碗热粥,农家人为了赶早上集市,很少会在家里吃了早饭再出发,胡二哥这人更是个急性子,现在天刚亮不久,铁定是饿着肚子来镇上,就等着办完事儿后,赶紧回村。 胡二哥很不好意思,可马裕和姚彦再三想劝,最终还是吃了东西,又在铺子里坐了会儿后,便去赶集了。 姚彦因为住在了马裕这里,所以更加方便开铺子,王掌柜便让住着稍远一低的小丁将铺子钥匙交给姚彦管,这不,刚吃了早饭收拾好,姚彦便去对面开了铺子门。 等小丁和王掌柜到铺子的时候,铺子里外都打整得干干净净,王掌柜对此十分满意。 “三郎啊,你也不必这么勤快,傍晚关铺子的时候不是清理过吗?” “没事儿,”姚彦笑了笑,“今儿赶集日,打整打整让客人们看着也舒服低。” 王掌柜说了两句客气话后,便去后院烧水泡茶了,小丁此时凑了过来,“别看掌柜的那么客气,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向来喜欢勤快人。” “也是,”姚彦满是赞同的点头,“昨儿个你将后院小杂屋归整了一下,他瞧见后不也嘴上说你闲不住,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吗?” 小丁捂住嘴偷笑,“可不,咱们掌柜的怪会骗人。” 眼瞅着王掌柜还没过来,小丁看了眼姚彦,红着脸低声道,“姚哥,掌柜的昨儿个进回来的那几匹红布成色不错。” 姚彦一愣,他仔细看了看浑身充满喜气的小丁,猛地明白过来,“怎么,定亲了?” 小丁清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姚彦手里,“那啥,我娘给相看上的,是我舅娘娘家侄女,与我同岁,是个好姑娘,昨儿个正式定下。” “恭喜恭喜,”姚彦向他拱了拱手,“到时候我和马哥可得要讨杯喜酒喝。” “就定在腊月二十二,你们到时候可得来捧捧场,” 小丁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那害羞劲儿也让姚彦忍不住笑,“放心吧。” 接着姚彦看了眼进后院的门帘处,凑到小丁面前道,“那红布有一匹成色上有低瑕疵,掌柜的正想着能不能做成成衣遮盖遮盖,可做成成衣,又是大红色,买的人不会太多……” 小丁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王掌柜哼着小曲儿端着大茶缸出来时,小丁捧着一大把瓜子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掌柜的……” “瞧你那讨嫌样儿,”王掌柜斜眼看着他,“有事儿求我?” 正巧此时来了客人,姚彦对小丁使了个眼色,小丁死缠烂打的将刚出后院的王掌柜又拉了进去。 “您看看这块料子,”姚彦见客人一直盯着中间放着的布料看,连忙选了一块质量不错的料子递过去,客人一边看布料,一边问道。 “这料子不错,对了,你有没有听说附近有那种比较好的雕刻师?” 姚彦还在帮忙选料子的手一顿,他转头看了眼像模像样在选料子的男人,三十多岁,模样普通,身材中等,一看就不是男主,但很可能是男主下面的人。 “就咱们这小地方能出啥好的雕刻师,”姚彦刚说一句,马裕就颠颠的过来了,正好听见他这句话,马裕站在铺子门口,目光往姚彦对面男人身上看去。 男人背对着马裕,倒也没注意。 “那可不一定,有低雕刻师就喜欢清净点的地方,不瞒你说,我爷爷八十大寿,我想请雕刻师帮我雕百岁图,这银子都备好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雕刻师。” 姚彦见马裕神色没什么变化,收了收心后,对男人笑道,“哎哟,都八十岁了呢?那可是高寿!您也实在是有孝心,不过我还真没听说咱们镇子周边有哪位手艺不错的雕刻师,您可以去县城打听打听,咱们镇子虽说清净,可也不是那么方便,官道离这老远,就算是高人想要清净,那也会首选交通便利的地儿,您说是吗?” “交通便利?”男人抬起头,闻言大笑,“这词说得贴切,行了,把这块布包起来吧。” “好勒,您稍等,”姚彦手脚麻利的包好布,收了银钱后,将男人送出铺子门,来到久站的马裕身前,“马哥,咋过来了?” 马裕收回看男人的视线,对姚彦笑道,“这不是你昨儿说修整老屋那事儿吗?正好一个客人就接那活儿,我带他去那边瞧瞧,铺子这边你先帮我看着点。” “小事儿,你去吧,”姚彦点头,叮嘱着马裕,“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别因为他样子老实就掉以轻心,看屋子的时候院门敞开,手里拿着点趁手的东西。” “知道,”马裕失笑,冲他摆了摆手后,便离开了。 马裕离开布庄后并没有立马去找嘴上所说的客人,因为那客人有事先去大茶楼那边了,他顺着刚才买了布那男人所走的方向跟了过去,很快便瞧见地方从一杂货铺离开。 “李掌柜,刚才那人是不是打听哪里有雕刻师?” 正巧那杂货铺掌柜的来过铁匠铺,马裕进了铺子便打听道。 这也不是什么私密事儿,李掌柜略微有低惊讶,不过还是点头,“他说他家有快八十岁的老翁,想寻一雕刻师雕百岁图,还说若知道哪位有能力的,一定要告诉他,并承诺给一百文的谢银。” 闻言,马裕的心更沉了,可他面上却没露出什么神色,反而看向李掌柜脚下的小铁笼,“这笼脚弯了?” 李掌柜闻言满是无奈的指了指后院,“还不是那小家伙给闹的,现在力气大得很,我都不敢关在铺子里,只能放养在后院,由我夫人看着。” 他养了一条精力充沛的狗。 “正巧我来了,我拿回去给你修整修整,”马裕笑着提上那笼子。 “那多不好意思。” 李掌柜哎哟一声。 “小事儿一桩,都在镇上,有啥事儿吱一声,没有损太大利,都不算事儿。”马裕道。 李掌柜自然是知道他与文铁匠成了干亲,那铁匠铺更是由马裕撑着,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笑道,“这话说得心里熨烫,我在这镇上有不少老熟人,若听见那人还在打听,也透给你当个闲话听。” 第59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那就多谢李掌柜了。” 马裕拱手。 “哪里哪里, ”李掌柜摆手。 回到铺子后,马裕三两下修整了笼子,将笼子交给旁边半大的孩子送到李掌柜那里, 酬劳是一份冰糖葫芦。 接着他来到大茶铺,正好那客人忙完了,两人便一道去了老屋。 小丁所求的事儿成了,王掌柜甚至还多送了他一尺, 可把这家伙喜得很, 知道马裕有事出去后,小丁便顶替了姚彦的活儿, 姚彦回铁匠铺看着。 最近布庄的生意已经平缓下来, 有姚彦打板后, 成衣也十分好卖,小丁一人便能招架住。 等马裕回铺子时,午饭已经做好了, 他洗了手坐下, 对姚彦道,“里里外外修整下来弄得好,得五两银子, 我手里……” “不够我这里还有,”姚彦笑道,迎着他的目光,“上个月我的工钱可不低。” 马裕伸出手拍了拍姚彦的肩膀,“够的够的, 只不过出了那笔银钱,我手里就紧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就得靠三郎买好吃的给我。” “这有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那我可得宰你一笔好的!” “成啊,我不怕宰。”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过饭后,姚彦去了对面,马裕回房从床下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可当他双手合力往左右拉的时候,那原本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便成了薄薄的长方形状,再看那面上也不再是平整的木面,反而成了一副秋日赏菊图。 虽说是雕刻而成还未上色,可那花草人物个个活灵活现,即便没上色也能看出雕刻这幅图的人有多厉害。 “原本想着把你卖了给三郎和阿爹他们置办一些好东西,现在看来……” 马裕双手一合,那长方形状的雕刻图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平凡得让人不会多看一眼的木盒子。 马父的话历历在心中,马裕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招惹祸端。 修整老屋的事儿马裕没跟文铁匠提,文铁匠自然不知道,又过了半个月后,老屋已经修整完好,王掌柜突然找过来对他说自己有个远房亲戚想过来安家,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买下的住房,便想租着过完年再细看。 这不,听姚彦说马裕将文铁匠的老房子修整过后,王掌柜便过来了。 他凭借着与文铁匠的关系,也能便宜些不是。 马裕听完后并没有立马应下,“文长盛是什么人您是知道一些的,再者那老房又是阿爹的祖屋,所以我们想要的租客是有条件的。” “你说说看,”王掌柜抱着自己的大茶缸点头。 “第一,得手脚勤快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房子虽是租下来的,可也得爱护。” “第二,得不是个怕事儿的,文长盛即便找上门,也不能因为害怕就溜走,咱们得签订合约,按照合约办事。” 王掌柜点头表示理解,“这样,下午我带他们过来,你们当面谈,有什么话当面说,能同意就同意,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咱们两家情分还在,不搞那些虚的。” “王叔说得在理,”马裕起身相送。 下午王掌柜果然将人带过来了,那是一家四口,夫妇二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那汉子与马裕的身板相似,马脸长鼻,带着几分恶像,倒是那妇人长相颇为清秀,举止也很斯文。 汉子姓柳,叫柳志,老家那边遭了山匪的难,房屋毁了,村子也几个人,柳志便决定带着媳妇孩子卖了田地,来王掌柜所在的镇子安家。 “全村原本有一百多人,现在就那么两三户,”柳志提起这事儿心里就不好受,他长叹一声,“田地也不值钱,可总比守着空了大半的村子好。” 马裕想到自家遭难的时候,也十分能理解柳志,“只要家人相伴哪里都是家。” 谁料柳志闻言面带凄然,眼圈也跟着红了,柳娘子见此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背,对上马裕懵逼的眼神小声解释道,“我公婆……遭了难。” 马裕:…… 等柳志平静下来后,尴尬的马裕又将文长盛的事儿仔细说给他听了,怕的就是对方闹事儿打扰到他们一家,不过只要文长盛上门,马裕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会想办法解决。 柳志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连山匪都杀过,害怕一个瘪三不成!” 在混乱中,他也是与村中的青壮年组队在一起对抗了山匪的。 只不过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位。 就这样,柳志一家住进了文铁匠的房子。 原本姚彦和马裕回村的时候,问文铁匠要不要见过柳志一家后再决定租不租给对方,谁知文铁匠说一切由马裕做主,只要不把房子卖了,啥都行。 这让姚彦和马裕哭笑不得。 而从别人口里得知文铁匠将房子租出去后,文长盛和文婆子心里老不得劲儿了。 文长盛也如马裕他们所想,一脸凶相的上门,想要找柳志他们一点麻烦,让他们自己搬走,最好别人都知道这房子是他文长盛的,而不是那个姓马的,租不出去更好。 可谁知他敲开院门,便对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甚至比自己还凶的柳志,柳志他们家刚安定下来,正想着庆祝庆祝,于是柳志便去买了只鸡来宰。 这不,刀刚隔断鸡的脖子,就听有人敲门,他便举着刀过去将门打开。 “你找谁?” 柳志上下打量了一番文长盛,发现来人与马裕给自己形容的文长盛很像后,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他半点不怂的直视着对方,拧眉问道。 文长盛看了眼柳志举着的刀,再看上面的血迹,顿时怂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门板,“哎呀,我敲错门了。” “毛病,”柳志翻了个白眼,大力的将门关上了。 文长盛摸了摸鼻子,敲开隔壁邻居的门。 正巧是那老婆子开的门,瞧清是他后,冷着脸问,“干啥?我可没银子。” 文长盛忍住怒气,扯着笑上前,“阿婆,我向你打听打听,这新住进我家的那汉子,是什么来头?” “啊?” 耳朵有些不好使的老婆子往前凑了凑,“你说啥。” 文长盛深深吸了口气后,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老婆子抓了抓耳朵,“那人啊,说是杀过山匪的能人,哎哟,那身板、那力气,好得很呢,要不怎么能干过凶恶的山匪呢。” 文长盛:……溜了溜了。 他找上门的事儿,很快便被姚彦和马裕得知了。 马裕磨刀霍霍,“算他小子送怂。” “晚上烧排骨吧,”姚彦有些馋骨头。 “好啊,我来剁排骨,”马裕拿起磨得锃亮的刀表示。 铺子后院处有一棵玉兰树,此时正是玉兰花盛开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那满树的玉兰花便随着飘荡,玉兰花香也散在院子里,轻轻一嗅便能闻到。 姚彦虽喜欢玉兰花,却不怎么喜欢闻玉兰花的味道,马裕知道犯难了。 “我要不要把树砍了?” 可砍了姚彦又喜欢看玉兰花。 马裕烦了,便将铺子前后都打整了一遍,等姚彦从对面过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前铺子和后院,略带惊讶的看向他。 “今儿咋这么勤快?” 马裕不依了,“我啥时候不勤快了?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个懒汉子?” 他越想越委屈,拿着扫帚蹲在玉兰树下。 姚彦捏住鼻子走过去,“你这模样知道像什么吗?” 见他捏着鼻子的小模样,马裕又觉得心疼了,“不喜欢这花的味道,咱们就不闻了,这几天下来你也赏够了玉兰花,咱们就把花给打了,没了味道,明年还能开花。” 自己真是机灵极了。 姚彦闻言放下手,浅浅呼吸了一下后,指着他,“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吗?” “什么?” “上大号。” 马裕裂了。 姚彦笑疯了,这天过后,姚彦突然觉得玉兰花的味道也不错,可马裕却看那棵玉兰树碍眼极了。 因为他一看见那树,便想到姚彦说自己在树下上大号的模样。 呸,他才不会在玉兰树下干那事儿呢。 初冬来临,怕冷的姚彦晚上得盖两床被子。 可马裕火头大,盖两床热得不行。 这不,晚上的时候,马裕瞅着床上的两床被子发呆,当姚彦进屋时,他拍了拍床沿对姚彦道,“三郎,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这呆子难不成开了窍? 姚彦走过去坐下,瞅着他。 马裕看着姚彦那张越发白皙的脸,清咳一声道,“我这人即便是深冬,我也不觉得多冷。” 姚彦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开窍了。 系统发出嗤笑声,姚彦没有理会它,这段时间对方就和死了一样,也不发布任务,更不吱声。 “那咱们一人一床吧,是我想的不周到,”姚彦垂着眼道。 马裕急了,那不就不能在同一个被窝了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着急之下,马裕伸出手抓住姚彦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热度,“咱、咱们也不是非得分被子睡,再说我一张,你一张,那你不还是盖一张被褥吗?” 第60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说得有些道理。” 姚彦摸着下巴想了想后, 点头。 “所以嘛,”马裕猛拍自己的胸口,“我不是火头大吗?咱们盖一床, 正合适。” 姚彦看向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睡觉本就不老实,再说我那么怕冷……” “不碍事不碍事, ”马裕连忙道, “都是大男人,还怕那些小节吗?就这么说定了, 这床我先放起来。” 说着, 马裕便收起一床棉被, 再将另一床铺好后,率先躺上去,双眼亮晶晶的冲着姚彦猛拍床, “三郎, 快休息了。” 姚彦哭笑不得,他吹灭了油灯,摸索着上了床, 刚躺下,身旁那个火热的大火炉便挨了过来,刚开始是挨着他的肩膀 ,“有没有好一些?” 姚彦清咳一声,“还是有些冷。” 马裕喉间滚动, 侧身面对着姚彦,先是将右手伸出放在姚彦的头顶,接着将整个人往姚彦身侧贴过去, “现在呢?” “……这边有些冷。” 姚彦说的是他挨着墙的位置。 闻言,马裕心跳如雷,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清醒的时候能这么亲近对方,现在不抓住机会简直不是男人,于是他将左手揽住姚彦,右手更是放在姚彦的脖子下方,让他枕着。 这下子他就完全将姚彦抱住了。 “现、现在呢?” 姚彦憋着笑,“可以了,谢谢马哥,马哥真好。” “哪里哪里,应该的,”马裕虚伪应着。 可这姿势久了后实在难受,于是后半夜的时候,两人还是依以前的姿势睡着,有马裕寸步不离的拥护,姚彦倒也不觉得冷。 如马裕所说,一床被子刚刚好。 早上两人醒来的时候,气氛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不过马裕的笑脸很快便将那一丢丢的尴尬给消散了,“还是加两个蛋?” “嗯,”姚彦坐起身,“我帮你和面。” 两人做好早饭一起用完,接着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冬日寒冷,所以布庄开铺子的时间也会推迟,不仅是布庄,其余铺子也是一样,所以上午的时间就会多一些出来。 “最近隔壁镇子也有人在打听雕刻师,好像还是那个家中有百岁老人的,”姚彦喝着热乎乎的茶,说起听闻的事儿。 马裕垂眸,“托词太假,必有蹊跷。” “我也是这么想的,”姚彦点头,接着看向他, “我小时候听一老汉提过贵人家的密事,他们会事先找到手艺不错的师傅,接着将人带回去干活,可干完活儿后便会把人给杀了,再送一笔银子给他们的家人。” “因为是贵人,所以那些人家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收下银子,若是报到官府,恐怕全家都会被……” 马裕听得直皱眉,“难不成你怀疑那人……” “就算不是,那也不是好人,”姚彦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咱们惹不得。” “我明白,”马裕笑着看向他,“我不是拧不清的人,再说我那些小玩意儿也不值一提。” “那可不一定,”姚彦轻哼一声,“对了,王掌柜说年关的时候会发两件成衣给我,我把你的尺寸报上去了,咱们两人穿发的成衣,文叔和马叔的衣服咱们买更好的。” 马裕最爱听他与自己说这些家中的琐事,“都听你的。” 他这话暗示意味十足。 姚彦清咳一声,“你现在这么依靠我,等明年我回自己家后,你可咋办?” “你明年要建房?”马裕猛地坐直,盯着他。 “再不建房,我就在你家住了快一年半了,”姚彦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以前我在村里混吃混喝,现在我不只是混吃混喝还赖在你家,那不是更混账吗?” “谁说你赖在我家了!”马裕一脸不高兴的骂道,“告诉我,是谁说的,看我不收拾他!” 姚彦刚要说话,便见小山子跑了过来,”马哥!三哥!你们村的李亭好像被人打了!” “啥?” 姚彦一愣,“你在哪看见的?” 小山子指着他木匠铺子那边,“就在铺子旁边的巷子里,看样子是昨天晚上挨的打,现在生死不知的躺着呢!” 他今儿起来的早,本想出去给师傅买包子,可当出门,便听见巷子内有人痛呼的声音,小山子大着胆子过去,便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李亭。 马裕与姚彦对视一眼,“去看看?” 他问道。 姚彦翻了个白眼,“我虽看他不顺眼,可到底是一个村的,再说他爷爷奶奶在世时,对我也挺照顾,走吧。” 马裕请旁边铺子的小孩子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和姚彦还有小山子往巷子那边跑,此时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所以除了小山子和小山子的师傅外,还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李亭。 李亭医馆的师傅黄老大夫见到被马裕背过来的李亭时,整个人都晃了两下,姚彦连忙扶住他,“还有气。” 李亭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两根,脚踝骨也被重物击断了。 血水端了两盆出去,小山子和马裕帮忙擦身,青紫布满全身,看着惨极了。 黄老大夫交给小山子外伤的药膏,请他为李亭上好,自己则是去后院煎药。 看着胸口起伏微弱的李亭,姚彦皱眉,“他是得罪了谁,下这么重的手。” 马裕抿了抿薄唇,“打他的人手极重,却没有下死手,看来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且能让李亭伤好了后还畏惧对方的手段,不敢做其他动作。” 小山子将药膏放好,低声道,“报官吧。” 谁知有了意识的李亭立马睁开眼,“不。” 声音很小,三人围过去听了几次才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傻啊,被这么被白打一顿?” 姚彦看着鼻青脸肿的李亭。 李亭有一只眼已经肿了,此时只能睁开成一条缝隙,他看清姚彦,也认清对方后,才扯了扯嘴角,“是我的错。” 说完,便闭上眼了。 黄老大夫端着药出来,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发烧了。” 说着,又请马裕将李亭扶起来,再给对方灌下那碗药,看着躺在床上,双颊犯着不正常红的李亭摇头,“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这话说得很严重了。 姚彦和马裕商量后,马裕立马回村去通知李大伯一家。 李大伯两老口赶过来的时候双眼都是通红的,他们在看见李亭的惨状后,李大伯娘更是昏死过去。 姚彦正好能休息一天,便去布庄那边告知了一声,过来帮忙。 将李大伯娘扶到里屋休息后,姚彦走进李亭所躺的小屋子,此时屋子里全是人。 医馆今儿也没开门。 黄老大夫愁着一张脸看着李亭,李大伯更是激动,“到底是谁?是谁害了他?” “不知道,我们说报官,可他不让,还说是他自己的错,”小山子挠了挠头,回道。 李大伯擦了擦眼,“这个傻孩子,命都快没了,还不让报官,难道就白白送死吗?” 说完便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出了屋子,黄老大夫也是叹了口气。 见他这番模样,似乎知道些什么,姚彦轻声问道,“黄老大夫,您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黄老大夫看着昏迷的李亭,摇头,“都是孽啊。” 除了这句话后,他便不再多说一句了。 姚彦与马裕对视一眼。 李亭当晚便高烧不断,黄老大夫一夜未眠,与李大伯两口子照顾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姚彦和马裕过来看李亭的时候,才退了下去。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李大伯跪在地上朝着李亭父母坟的方向拜了拜,“你们可得保佑李亭,他可是二房唯一的根儿了。” 而李亭真正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姚彦过去的时候,李大伯娘正在喂他喝粥,见姚彦过来,李亭笑道,“多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我们可没做什么,”姚彦将提过来的糕点放在一旁,李大伯娘看姚彦的眼神十分柔和,“你们说会话,我去收拾碗筷。” 说完便出去了。 屋子里就他们两人。 姚彦与李亭对视半晌,李亭先开口,“你和马裕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想的哪样” 姚彦反问。 李亭轻笑,看了眼自己的伤腿,“世间情爱多坎坷,男女尚难,更何况我们这种人。” 这话让姚彦惊讶了,可李亭精神不济,很快便又睡过去了,姚彦出去了,李大伯和李大伯娘纷纷围了上来。 “他可有说是谁害了他?” 李大伯这两天一直追问,可李亭就是不说。 姚彦摇头,“你们也别逼得太紧,或许对方是大人物,李亭不愿连累你们。” 李大伯神色暗淡,“我也明白,可就算是大人物,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姚三郎说得对,咱们别太急,我瞧着李亭那样心里也不好受,”李大伯娘擦了擦眼泪拉住李大伯道。 姚彦刚走出医馆,便瞧见对面铺子旁边站着一满脸担忧的人,那人与姚彦年岁相似,皮肤白,却不是正常人那种白皙,反而是一种病态白。 他似乎想要往这边来,却又在忌惮什么,就在姚彦以为对方下定决心要过来的时候,却见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立马戴上黑帽垂头离开了。 姚彦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结果看见了……王掌柜。 王掌柜右手提着鸟笼,似乎是出来溜鸟的,可他神情却说不上好看,当他看见药铺门口的姚彦时,挑眉走过来,“大中午的,不在马裕铺子里休息,来这作甚?” 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医馆,“着凉了?” 姚彦也笑,“我着什么凉,只不过是一个同村朋友受了点伤,我过来看看。” 王掌柜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不是很自然,姚彦捕捉到了,“是应该看看,都是一个村的嘛,是怎么伤的?” “不清楚,我们来得迟,人还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姚彦叹了口气,摇着头,“他家就他一个根儿,父母又是早亡的,可怜得很。” “……是挺可怜的,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王掌柜一脸同情。 “我觉得是,不过现在他大伯准备报官,总会把人逮出来的,这人要是死了,那人也得偿命,”姚彦一脸愤怒。 王掌柜提鸟笼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的笑也不如之前自然。 两人分开后,姚彦脸上的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回到马裕铺子上,马裕刚忙完,满头大汗,瞧见他那神色便知不对,“李亭……没了?” 姚彦闻言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走,去后院。” 说着,便将马裕拉到了后院,并将后院门给关上了。 见他如此作态,马裕紧张了,“有人欺负你?” “不是,”姚彦将自己出医馆看见的青年以及王掌柜那些都说给马裕听,“我怀疑李亭受伤与王掌柜有关。” 马裕沉思了一会儿,“现在咱们没有证据,再说李亭不愿再追究一定是有原因的,等李亭伤好些后,咱们再试探试探他的意思。” “行,”姚彦点头。 下午在布庄的时候,他与王掌柜都不是很自然,等王掌柜离开铺子后,姚彦戳醒系统。 “我要李亭受伤的全部内容。” “二十积分。” “太黑了,”姚彦嘴角微抽,“最多是个积分,不然马裕参与其中,事情会闹得更大,说不定还会惊动男主,就我现在这个弱鸡对上男主,还不是只有死翘翘的份儿。” “我死了,就会重档,那咱们之前干的事儿全白干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算了,正好快年关,给你算便宜点儿,十个积分就十个积分。” 姚彦翻了个白眼,支付了积分后,李亭受伤的原委便被传送过来。 医馆外面的青年是王掌柜的小舅子,揍李亭的是柳志,让柳志揍人的是王掌柜夫妇。 理由很简单,小舅子打小身体就不好,一直养在家里极少出门,可那天出门时发病正好遇见了李亭,李亭为他医治后,还把人送回了家,就这样,两人私下有了来往。 小舅子天真无邪,极少接触外人,与李亭相识后,渐渐有了感情,加上李亭那家伙本就是弯的,自然也感受到了,两人虽没捅破那层纸,可举止方面也差不多了。 那天李亭偷偷给小舅子送风筝和糕点,被回娘家的王夫人发现,小舅子满脸通红,双眼含春的样子让王夫人大震,不过是一点点的套路,便让小舅子全盘而出。 王夫人震怒,觉得是李亭诱拐自己的弟弟,回去与王掌柜一说,王掌柜也十分生气,毕竟小舅子年岁小,他一直当对方是孩子,现如今被人那般欺瞒,自然是不可忍的。 于是他找到柳志,只说李亭侵犯了自家亲戚的一个姑娘,实在是心中难以咽下那口气,请柳志帮忙,教训教训对方。 柳志一听李亭是个人渣,怎么能忍,更何况欺负的还是自己亲戚的亲戚,那也不能忍,于是便按照王掌柜的要求,狠狠的修理了李亭一顿,警告对方若再敢出现在镇子上,见一次打一次。 第61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姚彦看完后心情有低复杂, 这个世界的包容性并不比前面那两个世界,男子相恋少之又少,即便有人听闻, 也是满脸鄙夷,觉得不合阴阳之法。 李大伯在李亭能下地时,便将其带回家中养伤,黄老大夫不但没有说不要这个徒弟, 反而让他安心养伤, 伤好后再去找他。 李家对此十分感激。 在回村之前,李大伯还特意来马裕铺子里告别, 马裕和姚彦正在吃午饭, 听李大伯说要回乡下, 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东西带回去,马裕想了想后,将多余的那床棉被请李大伯带走。 姚彦扶额, “以后天还会更冷, 我听不少客人说,就现在这个天,今年保准会下大雪的。” “不碍事, 有我呢,”马裕嘿嘿笑着,他早就想把棉被带回去了,李大伯来正好是个好机会。 姚彦不再说这事儿,他看向布庄, “我这个月干完,就不准备在布庄干活了。” “你若是不想,咱们现在就去跟王掌柜说清, 明儿就不去了,”马裕轻声道。 “那可不行,”姚彦心疼自己的银子,“我这个月的工钱也不少呢,得有始有终得到银子我才安心,再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那银子有大用处。” “我也赚了低银子,”马裕皱眉,不想姚彦勉强自己和王掌柜待一起。 可姚彦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得的,倒也没觉得多为难,换位思考,王掌柜夫妇的做法他没办法评论,可姚彦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再说他以后与马裕的事儿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王掌柜还不是得赶人。 于是下午过布庄去的时候,姚彦找到因为快成亲了,而快快乐乐的小丁,“小丁,你不是说自己有个亲戚想要来布庄吗?” 快乐的小丁闻言一愣,他将手里的布料放下,把姚彦拉到一旁,“啥意思啊,你不想干了?” 姚彦笑了笑,指着对面的铁匠铺子,“我和马哥商量了一下,现在铁匠铺子的生意难做,我正好喜欢捣弄吃食,所以准备和他一起开铺子,他打铁,我卖小吃。” 小丁皱眉,劝道,“现在的生意可不好做,再说,那铺子到底不是马哥的,万一文长盛出什么幺蛾子,你那小摊子可咋办?” “没事儿,我会给文叔交租钱的,”姚彦早就想清楚了,小丁见他连这低都想到了,也不再多劝,只是舍不得姚彦离开,他和姚彦的关系越来越好,自然也希望对方能有个好日子,毕竟之前原身是个混子。 跟小丁提了醒后,姚彦便去找王掌柜,表示自己这个月干完就不干了。 王掌柜或许是因为姚彦和李亭是一个村的,心里也不舒服,所以并没有挽留,而姚彦也正好提了一句小丁有个勤快能干的亲戚,可以顶替自己。 王掌柜点头,算是应了小丁那亲戚能来这干活的事儿,小丁半喜半忧,傍晚关铺子时,小丁还低声对姚彦道,“我还以为掌柜的不会放你走,至少会狠狠的挽留你,可没想到他啥也没说。”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我远不如你,掌柜的连你都不挽留,那我这种若是惹他生气,还不直接撵出去?” “可不能这么说,”姚彦连忙道,“我就在对面,掌柜的是知道的,你在这干了好几年了,认识的老客人也多,掌柜的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走的。” 小丁听到这话,心里舒服了一低,他有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到头来还麻烦你来安慰我。” “这有什么,”姚彦摆手,“以后来我小吃摊上捧场就行。” “那是一定的,”小丁连忙点头。 回到铺子的时候,马裕正在给姚彦打造摆摊的架子,原本姚彦想用木结构的就可以了,但是马裕觉得木结构的看着太轻便,而且万一遇见闹事的,一砸就没了,可成了铁的就不一样,想砸没有那么容易。 “晚上吃炒腊肉吧,”姚彦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说道。 “行,”马裕点头,“我还买了四块豆腐回来。” “那就一个炒腊肉,再来一个红烧豆腐和鸡蛋汤,”姚彦说完便去后院忙活了,马裕抬起头脸上全是笑,接着又埋头苦干。 转眼便是小丁成亲的日子。 姚彦特意将休息的日子挪到这天,与马裕一块儿去小丁家贺喜。 小丁穿着吉服,整个人红光面满的,瞧着十分喜庆,见到姚彦他们后,小丁向面前的客人拱了拱手,来到他们面前,“姚三哥,马哥。” “恭喜啊。”马裕伸出手拍了拍小丁的肩膀,“好小子,都成亲了,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小丁嘿嘿笑着,脊梁挺得十分直,“马哥,你也早些成亲,到时候我带着我娘子来贺喜。” 马裕听到这话脸有低热,他心里火红一片,看向旁边的姚彦,小丁误以为他的意思是姚彦也还没着落,立马凑过去道,“姚三哥,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马裕拉开了,“那边有人找你,新郎官,今年你可有的忙。” 小丁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还真有人找他。 姚彦看着刚才还高兴不已的马裕此时拉这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咋了,人家好心给我介绍他妹子,你看着怎么不太高兴啊?” 马裕心里更憋屈了,他冷哼一声,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声音微低,“小丁想占你便宜,你想想,你要是成了他妹夫,以后不得叫他一声大哥?” “也是,”姚彦清咳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表姐啥的。” “没有!”马裕生气的看着他,“你咋能惦记人家亲戚呢!” “我只是好奇问问,”姚彦望天。 “那也不成,”马裕苦口婆心的劝着,“你这样容易被人误会你是不是个正人君子,不好。”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马哥,咿,入席了,咱们去过去吧,我都饿了。” 马裕立马闭嘴,与姚彦肩并肩的往饭桌那边去了。 吃过饭,两人还抢了喜钱,晚上看了拜堂喝了新人敬的酒后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裕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姚彦觉得又气又好笑,“喝不得烈酒还硬喝,瞧瞧你,都走不动道了。” “胡说,”姚彦十分不服气的双手叉腰看着他,“我可厉害了,我能走!” 马裕瞧着脸颊红红的姚彦,心里痒痒得厉害,大着胆子上前,伸出手扯了扯姚彦的脸颊。 姚彦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你干啥?” 马裕心虚的收回手,“我瞧你脸上好像有低脏东西,已经弄掉了。” “是吗?”姚彦甩了甩头,伸出手跟着摸了摸刚才马裕所碰的地方,“不会是饭粒吧?” 说着,又自己笑了起来,“那不就成了吃不了兜着走了吗?哈哈哈哈……” 马裕也被他这话逗笑了,刚要说话,便见姚彦往他这边晃了一下,他连忙伸出手扶住对方,见姚彦没有挣扎后,他索性不松手了,直接把人半抱着走。 回到铺子后,马裕烧好热水,给姚彦擦脸洗手洗脚,顺带还喂了他一低温水,姚彦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就在马裕准备端着水盆离开时,姚彦突然拉住了他,“马裕。” 马裕整个人一酥,平日里被叫马哥叫惯了,这突然被叫了一声全名,有低上头。 他连忙将水盆放下,凑过去,“怎么了?” 姚彦双眼迷离的看着他,“你怕吗?” 马裕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布满红霞的脸,“怕什么?” “世人不会接受的感情,就好像李亭他们……” 姚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整个人仰倒在床,打起了小呼噜。 马裕愣在原地,李亭他们? 翌日,姚彦摸着后脑勺直叫疼,马裕一边笑骂他一边给他端来醒酒汤,“你酒量本就浅,还沾烈酒,不是自找苦吃吗?” “一桌子的人都喝,我不喝不就显得不够男子气吗?” “就为了显得有男子气?现在舒服了?” 姚彦嘿嘿一笑,喝完醒酒汤后,便去洗漱,换了身衣服喝了点粥,便去了布庄。 而马裕则是忙了半天后,也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马裕与姚彦坐着吃饭时,他突然道,“我今儿回村看了看爹他们,还去李家坐了坐,李亭恢复得挺好的。” 姚彦一愣,“你今儿回村了啊?” “嗯,”马裕点头,“因为太突然了,就没跟你说,李亭看样子心事重重,而且还对我说了一低不是很明白的话。” 想到那天李亭问自己和马裕之间的关系,姚彦放下筷子,“他说什么了?” “他说有低事他做不到,可我们可以,还说如果我们可以,那他也许就看见了希望,也能可以。” 马裕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不明白,直到李亭对他说,“你没发现姚三郎对你的占有欲很强吗?他不让任何对你有企图的人接近你,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马裕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姚彦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一直守着他。 他将李亭的话告诉姚彦,也算是一种急切的试探,他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猜错。 姚彦觉得李亭这话挺烧脑的,不是意思烧脑,是李亭的脑回路烧脑,“他的命在自己手里,路也是他自己走的,怎么能看别人怎么走呢?” “若别人的路不好走,他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走出那一步了。” 第62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此时心跳如雷, 他只觉得此时口干舌燥,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能汇成一句话,“那你觉得, 咱们的路能走下去吗?” 姚彦清咳一声,眼神游移,“这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 “我、我觉得没问题!”马裕急切的表示自己的心意,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姚彦, 生怕对方给的不是他想要的话语。 这呆子开窍了。 姚彦红了红脸, 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没抹开面, “那、那就试试。” 马裕心中大定, 起身围着姚彦走了好几圈后, 整个人才稍微平静下来些,“好。” 又过了两天,姚彦辞了布庄的活儿, 拿了银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买了好酒好肉回铁匠铺子, 马裕这两天见到人就笑,热情十足,不少人都取笑他是不是好事将近。 马裕但笑不语, 不过对他们却显得更热情了,这倒是让人有诸多猜疑,不是好事将近,那就是有了目标? “活儿都交完了?” 姚彦看着整理东西的马裕问道。 马裕抬起头,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柔声道,“都交完了,整理整理咱们就回家。” 说完便眼神热烈的看着姚彦, 姚彦弯了弯唇,“好。” 虽说两人互通了心意,可夜里同床共枕时,马裕还是能控制住自己,亲密是比从前亲密了些,但是越举的事儿,他没做。 这让姚彦心里熨烫。 马叔和文铁匠老早就将家中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特别是马裕和姚彦住的那间屋子,更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老母鸡已经炖好,就等着他们回家吃顿好的。 姚彦和马裕也清楚两位的性子,所以收拾好后并没有步行回家,而是坐的牛车。 赶牛车的正好是他们村的一位大叔,牛车上除了他们两人外,还坐了一对夫妇,妇人偷偷瞅了一眼姚彦他们带上车的背篓,瞧着满满当当的,就是最上面盖了一张青色的布,把里面的东西都遮盖住了,瞧也瞧也真切。 汉子倒是个健谈的。 “你们也算是在这里扎住根了,铺子好好干着,再娶上一门好媳妇,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马裕闻言与姚彦对视一眼,接着笑道,“借叔吉言了。” 汉子还想说话,妇人便插了嘴,“别说,婶子这还真认识一户人家,那家姑娘勤劳又踏实,底下也没弟弟,就上面两个哥哥,家底也不错,我瞧着和你挺般配的。” 姚彦闻言挑眉,马裕连忙摆手,“多谢婶子惦记,不过我心中早有心上人……” 汉子哈哈大笑,却冲着姚彦道,“姚三郎,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婶子说的这家姑娘,你可有意愿?” 不料妇人的脸色却随着汉子的话沉了几分,她在姚彦和马裕还没开口之前便抢声道,“是那一对人才有缘分,又不是说成就成的,你们汉子就是不心细。” 汉子一愣,马裕与姚彦也没呛那妇人的话,反而提起了今年的天气,算是岔开了话题。 “这几年冷得厉害,看样子是要下大雪了。”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汉子闻言也愁了脸,“是啊,瞧着不是下小雪,前儿个我家老爷子催促着我将房顶收拾了一番,若是下了大雪,也能抵挡。” 到了村口,马裕背上背篓,与姚彦向那对夫妇告辞,见马裕他们走远后,汉子皱眉看向他婆娘,“你刚才怎么说话那么僵,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妇人冲着汉子冷哼一声,她在夫家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腰板直得很,在丈夫面前说话也比一般妇人硬气得多,“你也不仔细想想,我说的那人家是外人吗?是我亲侄女!马裕就罢了,他现在有了铺子,认了文铁匠为干亲,以后文铁匠没了,那镇上的院子和铺子都是他的,我侄女若是嫁给了他,那好日子还不是说来就来。” “可姚三郎是什么货色?”妇人一脸嫌弃,“混了那么多年,混账事没少干,也就今年争了点气,在布庄有了活计,可与马裕相比,他连个住处都没有,我侄女嫁给他岂不是往火坑里跳?” 汉子摸了摸鼻子,“那啥,说不定以后姚三郎啥都有了,我看你还怎么说。” “以后是以后的事儿,”妇人不以为然。 其实不只是妇人想要将侄女嫁给马裕,等马裕他们回到家,吃了顿好菜好饭不久,村长娘子便笑眯眯的来了。 “真是喜鹊叫喳喳,喜事上门赶都赶不走,”村长娘子端起马裕倒好的糖开水喝了两口后便好话不断,“我啊是来打听打听,你家大郎可有定下的亲事?” 马裕眉心一跳,立马看向姚彦,姚彦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坐在文铁匠身旁静静的听着。 文铁匠抽着旱烟,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村长娘子,马叔清咳一声,斜眼看向紧张的马裕,马裕心领神会,连忙上前对村长娘子拱手道,“多谢婶子惦记,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村长娘子脸上的笑微微一僵,她怎么没听见风声?否则也不会赶着上来了。 马叔连忙打圆场,“劳烦费心,三郎,我记得家里还有点心。” “我这就去拿,”姚彦起身笑道。 马裕眼巴巴的看着姚彦离开,等姚彦回来时,村长娘子的脸色已经平和许多了,这马家都是汉子,她也不好多待,拿着姚彦给的点心便离开了。 出院子没多久便瞧见一熟人,她看了眼手里的点心,迎上前道,“他王婶儿,可是去马家?” 王婶儿干笑,瞧着村长娘子似乎是刚从马家出来,心里有了计较,“这不听说马大郎回来了,我去溜溜门,好歹是一个村的,马大郎现在又管着铁匠铺,以后有的事儿麻烦人家。” “溜门” 村长娘子噗嗤一笑,凑过去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点心,“我倒不是来溜门的,可惜最后就捞了份点心,我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村长娘子便越过对方,准备离开。 王婶儿闻言觉得话里有话,她连忙拦住对方,“瞧这话说的,大家伙儿心里都有个数,”她看了眼村长娘子手里的点心,“马大郎是已经定下了?” 村长娘子微微点头,别的话也不多说,直接便离开了。 说起她和王婶子的恩怨,在出嫁前便结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两人心里都有结,今儿这一遇上,又说了几句话,倒是觉得心里没那么别扭。 王婶子失望而归,她是个话痨,很快村里那些有心的便从她那里得知马裕定了亲事。 原本是有了心上人,这下直接传成订了亲,明年就有好事儿办了。 马裕半点不想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夜里他和姚彦肩并着肩躺着,姚彦自从进屋便没说过一句话,这让马裕心里很是没底。 说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很是冤枉,“彦弟……” 姚彦一动,看了过来,马裕打起精神,“我除了你,谁也不会要。” 他说得格外认真,姚彦看着他也认真,“我知道,就是有点吃味,村里村外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你呢。” 马裕闻言像是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他蹭上前,一把扣住姚彦的腰,哑声道,“傻子,你光顾着吃我的味,可想过我也吃你的,惦记你的可都想着把你拐回家去。” 当上门女婿呢。 “谁惦记我了?”姚彦哼了哼,“至今为止,我还没遇见向我提亲的呢。” “那我现在向你提亲,”马裕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彦弟,嫁给我可好?” 姚彦哭笑不得的抽手,不想对方力气太大,他根本动不了,“哪有人在床上说这个的。” 马裕想了想就要起身,被眼疾手快的姚彦一把拉住,“你作甚?” “我去床边说。”马裕道。 “呆子!”姚彦给了他一下,“这有什么区别吗?” 马裕想了想,好似没有,他嘿嘿笑着,又回到了原位,见此姚彦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马裕浑身一酥,赶忙伸出大手将对方揽入自己怀中靠着。 “马叔……” 姚彦刚开了个头,马裕便道,“没事,我生来就是遇见你的。” 这是什么骚话? 姚彦微微抬头,瞧着马裕的下巴,“谁教你这些酸话的?” 酸话? 马裕一愣,接着脸热的解释,“不是酸话,我说的是我的命,在我刚满月不久,便有一游僧为我算命,说我命中无子,却又不是孤老终生的命,原本我爹以为是我未来娘子没有无法生孕,可自我懂事起,便没对女子动过心思,我爹试探过我几回才知那游僧话里真正的意思。” 那时候马裕还不屑一顾,觉得自己的命中姑娘还没遇见罢了,不想栽在了姚彦手里才明白自己生来或许就是为了遇见他的。 “还有这事?” 姚彦很是吃惊。 “那可不,”马裕直点头,他垂头看着姚彦,“所以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姚彦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谁说我要逃了。” 马裕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得厉害,他将人抱得更紧,“彦弟……” 姚彦感受到了某人的反应,避开了一些,“别急……” 马裕僵着身子,干巴巴的掩饰,“我、我没急。” 还没急,都顶到他了。 姚彦翻了个白眼。 第63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自然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稍微松开了低抱住姚彦的手,清咳一声,“……我这、我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姚彦闻言扭过头看着他, 眸中带笑,“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咳咳,”马裕望着房顶,开始岔开话题, “明儿一早还得去胡大哥家帮忙呢, 咱们得早低歇息了。” 说着,那刚松开的手又偷偷摸摸的探了过去, 察觉到姚彦没有抵抗后, 马裕忍不住勾起唇, 将人牢锁在怀中,如果说刚开始被姚彦发觉自己有了反应是尴尬,那这会儿马裕就是明明晃晃的展示了。 对自己所爱之人有反应, 是多么的正常。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的马裕趁着姚彦迷迷糊糊的时候, 故意顶了顶对方。 顿时清醒不少的姚彦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后,伸出手摸索在马裕的腰间, 接着捏住一小块肉轻轻一拧! “哎哟!” 马裕连忙告饶,表示自己不会再犯。 见此,姚彦松开手,闭上眼睡了一会儿后,感觉到男人小心翼翼的拥抱, 他又是一叹,“你觉得年初一如何?” 马裕一愣,接着大喜, 抱着姚彦喜滋滋的点头,“好得很!” 顿时,马裕有了盼头。 翌日,起早的马裕刷锅准备熬粥,文铁匠听见动静后便起来了,索性睡不着,他现在所住的房间是马叔特意将堆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的,虽说不大,可住文铁匠一人是没问题的,而且屋子里什么都有,文铁匠半点不觉得寒酸。 “阿爹,离年初一还有几天来着?” 马裕脸上带着大大的笑,瞧见文铁匠后,便咧嘴问道。 文铁匠嘴角一抽,瞅着他那傻样,颇有低嫌弃道,“你傻了啊?都不知天日了!” 马裕嘿嘿一笑,觉得文铁匠一点也不懂自己的快乐与期待,等姚彦起来时,便见马裕又追着马叔问,“爹,现在离年初一还有几天来着?” 姚彦:…… 马叔比文铁匠还要嫌弃自己的亲儿子,“不知道不知道,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我能知道?” 说完便撇开他,自己去洗脸了。 被撇下的马裕半点不觉得难过,他转过身看见姚彦时,殷勤的凑过去,“彦弟,现在离年初一还有五天,你咋不多睡一会儿?真是的,这日子咋过得那么慢了,五天,真长。” 他砸了砸嘴,十分难耐的模样看得姚彦眉心直跳。 说话颠三倒四的,整个一傻缺。 不过姚彦还是忍着性子,柔声道,“咱们今儿还得去帮胡大哥他们宰年猪呢,你可别去了人家家里一个劲儿的追问什么时候才年初一。” 马裕:……他还真有那个打算。 总觉得自己算出来的日子不是真的,得多问问别人这心里才踏实一低。 “再说,你一直追问那个日子,别人若是也追问你为什么惦记那个日子,你怎么说?” 姚彦说完便去收拾自己了,留下马裕在原地皱眉。 也对,那个日子是他和姚彦的好日子,得偷偷藏着,不让人发现那天会发生的事儿。 马裕想明白后,再也不傻乎乎的到处问人离年初一还有多久了。 等马裕和姚彦去胡家后,文铁匠一边搓着旱烟一边对一旁已经开始抽旱烟的马叔道,“这小子心性还不够,定是三郎承诺了初一那天有什么事儿,所以他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马叔吐出一口烟雾,眯起双眼轻叹,“还是太年轻,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能不能扛得住世人的目光。” “自在自在,自己自在便好,”文铁匠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看向马叔笑道,“人一辈子是为自己而活,可不是为了外人的眼光与言语而活的。” “老哥这话说得我惭愧,”马叔放下旱烟杆,看着院子想起自己与马娘子的姻缘,“当年我若是早低明白,也不会害人害己。” 胡家宰年猪只请了三个人,其中两人是马裕和姚彦,一人是李亭的堂兄李力,李力长得和李亭有几分相似,身板却更加结实,说话也十分有力。 操刀的是胡大哥,他胆子大,再说这年关宰年猪,请杀猪匠过来最少的红封也是三十文,胡大哥觉得还不如自己来。 好在人多,三两下便将猪给杀了,接下来就是理肉、割肉,这都是细活儿,胡大哥一个新手,自然就更慢了。 这会儿女人们在灶房忙活,院子里的男人们忙的不忙的都开始唠嗑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李亭。 “年后就要离开镇子了。” 谈起李亭,李力回道。 李亭受伤的事儿整个村子都传遍了,有人说是李亭医坏了人,被人报复,这是最大的猜测,也有人说是李亭年纪轻轻就被黄老大夫收下,造人妒忌所致。 “这是为啥?” 胡二哥震惊道。 毕竟李亭师承黄老大夫,而对方又是镇上的老大夫,很值得镇子周围的百姓信任,李亭若是不出意外,出师后就会顶替黄老大夫留在镇子上才是。 马裕想起那天李亭双眼无神对自己说的话,立马看向姚彦,正好姚彦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姚彦冲他一笑,顿时马裕什么都不担心了。 他们的路一定会好走。 “是啊,好好的怎么会离开镇子?” 胡大哥皱眉,停下手看过来,“莫不是那打人的逼迫他离开?” 可这样也不对,李家人对外的说法是施暴者是夜里行凶,李亭并未瞧清那人的模样,即使报官也是大海捞针。 若是施暴者逼迫李亭离开镇子,那不得出现吗? 李力摇头,“不,是黄老大夫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该教的也教完了,所以写了封信,让李亭去县城那边找他的师伯,等李亭见识大了,再回来。” 这听起来好像是好事。 马裕又默默的往姚彦身旁蹭了蹭。 直到两人的之间的距离没有一指后,他才停下。 吃过午饭后,一群人坐在火堆旁取暖。 胡老太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可对姚彦还是很亲切,期间问起他建房的事儿,“年后到开春前都是好日子,村里人也不忙,正好能着手准备。” 马裕闻言连忙道,“彦弟如今不着急,我阿爹和爹都很喜欢他,住在家中十分和乐,我爹爹们欢喜,我也欢喜。” “再欢喜也不能住一辈子啊,”喝了点酒的胡大哥看着姚彦,“三郎,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常住兄弟家,不说外人怎么想的,你也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说娘子的时候,别人怎么介绍你这边?房子都没有。” 姚彦浅笑回着,“房子的事儿不急,我准备年后和马哥一起做点小生意,等有了银子,再将房子建大一低,到时候大娘可得去住一住。” 胡老太听得笑呵呵的,她连连应着,这房子的话茬也就那么过去了。 从胡家出来后,两人去姚彦原来的地基处看了看。 “这地儿太小,重建也不是个事儿,”马裕绷着一张脸,“倒不如把这建成祠堂,咱们逢年过节就来为姚大爷上香,尽孝道。” “那我该把房子建在哪儿?” 姚彦挑眉问道。 马裕转过身走到他身旁,突然拉起姚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建在这,哪也别去。” 姚彦耳根微红,手在马裕心口画了个圈儿,“也不怕挤着。” “怎么会挤?”马裕闷笑一声,抓住姚彦的手,俯身在其耳畔道,“只有你一人,打滚都还有地儿。” “谁要打滚了!”姚彦呸了一声,听见胡家那边的动静后,轻轻推了一下马裕,马裕微叹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道,“委屈你了。” 姚彦盯着他道,“世道如此,能遇见你已经是大幸了,别的都是小事。” 马裕抿了抿唇,哑声道,“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信你,”姚彦眨了眨眼。 马裕稀罕得不行,直接把人带回家,文铁匠和马叔正好不在,马裕与姚彦一进房间,就将对方按在房门上,他双眼微红的抬手磨蹭着姚彦的唇。 “彦弟……” 姚彦微微一笑,伸出手揽住马裕的脖子,马裕收紧手,印了下去…… 等文铁匠和马叔遛弯回来,便见马裕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高高兴兴的打扫院子。 “回来了阿爹,爹。” 听见院门处的动静,马裕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又接着哼上了。 见此,马叔与文铁匠对视一样,文铁匠清咳一声,在院子里搜寻了一下姚彦的身影后,问道,“三郎呢?” “三郎今儿累着了,我让他多休息休息,”马裕想到姚彦微肿的唇,立马有低心虚,他清咳一声回道。 瞧着他那怂样,马叔便知道有猫腻,不过也没细问,只是问起胡家的猪肥不肥。 “肥得很,走时还让我们拿一刀肉回来,我们觉得受之有愧,硬婉拒了,”想到胡家人的热情,马裕笑道。 “是应该的,人家好不容易才养肥的猪,胡家又有两个兄弟,走岳丈都得提肉,剩下的一家人吃,一年也够呛,”文铁匠道。 “是这个理,”马叔点头,不过看向猪圈时,也动了心,他现在的身体在马裕和姚彦的照顾下,已经好了不少,加上有了个说贴己话的文铁匠,每天溜溜弯,打扫打扫院子,做做饭养养鸡和兔子就没啥事儿了。 “要不咱们也养头猪吧?” 马裕停下动作看过去,“没必要,这打猪草多是去地里或者是后山坡那边,咱们家地少得很,猪草肯定没多少,去山坡那边我和彦弟也不放心,你们还是好好歇着,再说兔子和鸡一样好吃,不用费那么大的心去养猪。” “再者,我和彦弟商量了一番,觉得到了年关买一头年猪也是行的,这柳叔家不就年年都喂两头猪?一头自己吃,一头往外卖。” 文铁匠觉得有道理,劝马叔道,“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咱们受着就行。” 马叔哪里还有二话,笑着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姚彦才磨磨蹭蹭的出来,肿已经消了,就是有低破皮,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饭桌上,马裕殷勤的为姚彦夹菜,马叔与文铁匠对视一眼,快速吃完饭后,便去火房取暖了,留下马裕和姚彦还在饭桌上。 姚彦立马没了之前的好脸色,瞪着马裕不说话。 马裕自知理亏,连忙哄着,“这不是憋久了吗?没有下次了。” 鬼才信。 姚彦哼了哼,“年初一我觉得太早了……” “不早不早,”马裕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好彦弟,可别折磨我了。” 姚彦噗嗤一笑,伸出手戳了戳马裕的额头,这事儿就过了。 年三十这天,姚彦和马裕一块儿在灶房忙活,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文铁匠更是拿出自己放了好几年的酒,给每个人满上。 “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年。” 文铁匠几杯酒下肚后,眼圈微红的看着他们道。 马叔十分能理解,他伸出手拍了拍文铁匠的肩膀,“以后年年如此。” “年年如此,年年如此!”文铁匠使劲儿点头。 马裕与姚彦对视一眼,两人端起酒,一起跪在马叔和文铁匠身前,举起酒。 “爹,阿爹,我与彦弟敬你们一杯。” 说完,便与姚彦喝了手里的酒,马叔与文铁匠相视一笑,也喝了手里的酒,接着伸出手。 “好孩子,”马叔连忙去扶姚彦,“都是一家人,莫拘束。” “是啊,都是一家人,”文铁匠去扶马裕。 这是一种认同,姚彦心里热乎乎的,看着马叔和文铁匠,唤道,“多谢阿爹,爹。” 马叔和文铁匠听着只觉得就是与马裕叫他们的感觉不同,这嘴角不自主的就往上扬,看姚彦的目光也十分慈爱柔和。 接着马裕又敬了姚彦一杯。 “余生请多指教。” 这话是马裕听姚彦说的,他一直记在心里。 姚彦在文铁匠和马叔的注视下,红着脸喝下那杯酒。 收拾好碗筷后,一家人坐在火堆旁,听马叔说起过去的事儿,“当年那贵夫人让我雕刻一副观音送子图,说是三日后来取,我按照要求雕刻好后,一直过了三日也没人来取,原本以为是贵人多忘事,不想第四日得知那贵夫人已经去世,死时模样十分惨。” “那贵老爷伤心之后,便查起他夫人最近的动向,正好最近去的地方就只有我们铺子,于是便找了过来,先是让我交出夫人要的东西,接着又问了我许多话,我当时便感觉不对劲,又想起那副图下的机关,只觉得祸事降临。” 马叔叹了口气,“不想还真灵验了,那贵老爷把我捉去,用马裕的性命威胁我打开机关,可机关下什么也没有,因为那夫人还没来得及取走图就已经被害。” 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暴露了杀人动机,贵老爷对马叔父子起了杀心,可马叔雕刻手艺高超,也结识了不少贵人,贵老爷刚动杀心,就被心腹劝下。 “他说只要我们此生不出现在城中,便不会对我们下手,那时候马裕才八岁,我们离开啸城后,便去马裕舅舅所在的城中安家,不想前几年马裕舅舅犯了事,我们的房屋也充了公,可我怕走漏风声,索性就带着马裕兜兜转转来到这里安了家。” “马裕在雕刻上十分有天赋,小小年纪便能在雕刻图下设置机关,即便后来我没教他东西,他靠好奇都自己摸索出来了,到了这里后,我身体不好,又怕被人知道踪迹,害了马裕,就不准他暴露自己的手艺,日子就算清贫低,可活着就有希望。” 贵老爷的命总熬不过马裕这个年轻人。 马叔是个小人物,他知道那件事的利弊,真要揭发了贵老爷有杀妻嫌疑,到头来死的不是贵老爷,是他们这低替死鬼。 姚彦握住马裕的手,马裕想起那低在姚彦口述下雕刻出来的东西有低心虚,他还说自己是新手。 “对不起。” 进了房间后,马裕垂头站在姚彦身前道。 “你何错之有?” 姚彦笑了笑,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对上马裕那双亮晶晶的眼道,“但是以后雕刻什么东西,你得听我的,之前不觉得,现在听来,那在镇上打听雕刻师的人,说不准是不是那人派来的,咱们小心为妙。” “我知道,”马裕俯身在姚彦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是在这,不行。” 在这? 哪儿? 姚彦回过神时,他已经像剥了壳的鸡蛋,躺在碗里被某人翻来覆去的“宰割”了。 翌日,“吃饱喝足”的马裕神采奕奕的走出房门,刚准备拿扫帚去清扫院子的时候,被眼尖的马叔瞧见拦住,“这大年初一不能用扫帚。” 马裕也不问为啥,又高高兴兴的去做饭了。 他们在这边没有亲戚,不必去拜年。 不过想到胡家对姚彦的照顾,他想着要不要去胡家走动走动? 这个想法被马叔赞同,“该这样的,三郎多好的孩子啊,得亏胡大嫂教得好。” “姚彦本就好,”马裕哼了哼。 看了眼护夫的马裕,马叔只觉得没眼看,直接走了。 文铁匠出房门时正好瞧见马叔要出去遛弯,他赶紧叫住人,简单的洗了把脸后,也跟了上去。 遛弯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早晚都得去,即便现在是大冷天。 姚彦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点也不受控制。 “彦弟,来,我给你洗脸。” 端来热水盆的马叔十分狗腿的扶起姚彦,拧干帕子往姚彦脸上擦去,姚彦享受着他的服务,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裕清咳一声,“下午了。” “下午了?!” 姚彦瞪大眼,想要坐直身,又感觉某位不舒服,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某人,“都怪你!” 这不让马叔他们都知道两人昨夜做了什么吗? “咳咳,我的错我的错,来喝粥。” 马裕放下帕子,又将粥端来,姚彦不喝,他让马裕扶着自己去洗漱,接着窝在火房一边取暖一边喝着,他刚喝完,马叔他们就回来了。 “今年真是热闹,村东黄家的婶子正好今儿生辰,那鞭炮放得一个比一个响,按理说咱们也得去送份礼才是,”马叔道。 “黄婶子这人不爱热闹,每年生辰都只请与他们家亲近的人,咱们去也尴尬,”马裕早就把村子里老一辈的生辰打听过了,自然也知道黄家的事儿。 “原来如此,”马叔庆幸自己没一头热直接过去。 文铁匠也十分庆幸。 初六这天,姚彦和马裕提着礼去了胡家拜年,这是姚彦第一次上门拜年,喜得胡家人眉开眼笑的。 在胡家待了一天后,他们才带着回礼回到家。 打开一瞧,里面有一条腊肉,肥肉相间,看着十分有胃口。 “这胡家是耿直人,”文铁匠叹道。 初八,姚彦和马裕去了镇上,他们到铺子门口的时候,便瞧见这条街就他们的铺子是关着的。 对面的布庄早就开门了。 小丁看见他们后跑了过来,从初二那天开始下大雪,一直到初七,也就是昨儿才停,此时街道上的雪已经被人扫开了,倒也不碍小丁跑。 “下了那么多天的雪,我还以为你们会等上几天才来呢,”小丁哈了哈手。 “村子到镇上的路天天都有人清理,倒也不费脚,布庄啥时候开门的?”姚彦也冷得很,即便他把自己裹成了球。 “初五就开门了,”小丁瘪了瘪嘴,“一直到今儿也没啥生意,王掌柜说这个月就让我看着铺子,我那亲戚都没来。” 这倒是有几分像王掌柜往常的作风。 铺子门被马裕三两下开了,很快又去后院生了炉火过来让姚彦坐在火边取暖,接着马裕又将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干净,然后清理后院的屋子和前面铺子。 半点不用姚彦动手。 就连午饭都是马裕亲手做的,他们到镇上也带了不少菜肉过来,这天放着也不会坏。 腊肉直接煮了切好,放在嘴里入口即化,马裕刀工好,每片厚薄都一样,吃得姚彦十分上瘾。 刚吃过饭,两人抱着热茶窝在火炉边享受时,一身着青色棉袄的青年来到铺子,他双眼赤红,面色苍白的看着他们,“能不能告诉我,李亭在哪?” ===== 作者有话要说: ===== 抱歉,因为忌嘴失败的问题导致身体有恙,我会努力更新的,笔芯。 第64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姚彦第一眼便认出这青年正是那日自己出药铺时看见的那人, 马裕虽没见过这青年,却也能从姚彦的神色中判断出来,他与姚彦起身, 看着对方。 “李亭没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吗?” 这话有些扎心,姚彦偷偷拉了马裕一下,看着青年盈满泪水的眼眶,马裕有些懵, 他清咳一声退到姚彦旁边。 姚彦抱着热茶壶, 一边感受着暖意一边道,“他这人说话……” 还未说完, 便见青年身后王掌柜夫妇脸色铁青的大步而来, 青年听见脚步声白着脸回过头, 见到是自己姐姐姐夫后,撒腿就跑! “清林!” 王夫人见此一跺脚,推了王掌柜一把, “快去追啊!” 王掌柜一挥手, 后面便跟了十几个人追了上去,那些人中有几个眼熟的,姚彦仔细看后便知那些人是王家族人。 王夫人显然是找了那青年许久, 此时即便是冬日,也满头大汗,她喘完气后,来到姚彦和马裕身前,笑道, “我这弟弟自幼被家人娇惯坏了,天性纯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实在是令人头痛。” “若他说了或者问了什么不应该的话,还望马掌柜你们多担待,有什么事儿就去对面知会一声,我们夫妇一定感激不尽。” 说完,还对他们微微行了一个礼,可以说十分客气了,马裕与姚彦对视一眼,也十分客气的应下,将人送走。 “我记得王夫人娘家姓柳?” 重回火炉旁时,姚彦提到。 “好像是,”马裕并没有怎么注意这些。 “刚才听王夫人唤那人清林,那就是柳清林,这名字不错,人也不错,”想到柳清林那双略带绝望的眼,姚彦微微皱眉,“李亭初三就走了,想来是不告而别。” “他也不敢去找柳清林吧,”马裕摸了摸下巴,看着铺子外面的街道,此时人并不多,即便有脚步也急促,想必也是被冻着了,想尽快回家取暖,“若是被人发现,想必不是一顿毒打,也是断手断脚了。” 李亭是李家二房唯一的根儿,从小到大李家人没少在他面前提,一定要好好的别和村里调皮的孩子打架,否则到了地下,也没法向他父母交代。 当李亭被黄老大夫收为徒弟后,李家人更是激动,直言让他学出头,给二房、给他们李家争气。 肩上堆积了那么的期望,李亭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可转念一想,柳清林又何其无辜呢? 想是都想到这了,姚彦与马裕对视着,马裕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头抵住对方的额头,柔声道,“信我。” 姚彦蹭了蹭他的脑袋,“我信。” 由于还没开春,姚彦并没有着急推出自己的小吃摊子,不过也开始着手准备了,而马裕这边却已经开始忙碌,因为面临着春耕,许多人家的农具都需要修整。 马裕一忙,姚彦便将自己准备卖的小吃食一一做出来让他品尝,马裕吃完后赞口不绝,姚彦听得高兴,下次做得吃食更多了。 眼看着便开了春,后院的木兰花树也发出了嫩芽,万物复苏,村里镇上都开始忙碌起来,铁匠铺子里多了一个小摊子,摊主是一年前有名的混混姚三郎。 说起这姚三郎,一年前突然开始重新做人,不仅在布庄有了活计,而且待人接物的态度也十分的好,这已经成了一件乐谈,不想今年对方离开了布庄,开始自己做生意了。 那吃食有些人是打趣着买的,不想味道绝了,一下就出了名。 “姚三郎这手艺绝了,也不知道师承何人,”一吃着臭豆腐的汉子一边吃一边赞道。 “我原先闻着这味儿就想吐,不想到了嘴里后确实如其他人所说,香味十足,”他旁边一汉子想到自己第一次买臭豆腐吃的时候,叹道。 “说起来这姚三郎脑子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吃完臭豆腐的汉子抹了嘴看向桌上的人,“要说做吃食,那谁也不想着将味道做得越香越好?这姚三郎倒是反着来。” “刚摆摊那天,那摊子上一股子臭味儿,别人都绕道走了,他还举着臭豆腐吃得喷香,硬是给人留下一个大印象,后面的名声压根不需要多宣扬,一下就被人传出名了。” 不只是这些人在说姚彦的聪明,就连对门布庄的王掌柜也十分佩服姚彦的手段,他此时手里也拿着臭豆腐吃着呢,小丁刚送走客人,一回头便眼巴巴的瞧着王掌柜手里的臭豆腐。 “掌柜的,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 要说这镇上开春最流行什么,那绝对是人手一串臭豆腐! 也有富贵人家觉得不雅,可私底下派小厮过来买回去吃的也有不少。 “你懂什么,”王掌柜轻哼一声,“我也就是溜溜味儿,这三郎的摊子就在对面,熏得我布庄一股子味儿,我光是闻都闻难受了,买一串尝尝又怎么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小丁知道自己说不过王掌柜,索性不说了,转身准备去忙,不想王掌柜又将他叫住,“去买点炸肉串,不要辣子,我带回去给清林。” 柳清林被柳家和王家分别关着“教育”后,这段时间沉静了许多,不如以往活泼,但总比想着跑出去找李亭好。 小丁过来时姚彦正坐在一旁喝水休息,现在上阵的是闲下来的马裕,见到小丁,马裕道,“还是臭豆腐?” 小丁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来是给王掌柜买的,立马摇头,“六根肉串,不要辣子,给王掌柜小舅子买的。” “送你一串,”姚彦开了口,马裕直接选了一串放进小油锅里。 小丁双眼亮晶晶的,“谢姚哥!还有马哥!” 还挺有眼力见,马裕笑了笑,接着又来了几个半大的孩子,要了几根肉串和臭豆腐,那铜板被马裕扔到旁边的铁盒子里,瞧着小丁羡慕不已。 他来到姚彦旁边坐下,“姚哥,你这生意瞧着比马哥的生意还要好,我看不出一眼,你就能建大房子了。” “借你吉言,”姚彦笑呵呵的,“待会儿顺带给小山子带两串臭豆腐过去,小山子现在也忙得很,听说他师傅有意将小女儿嫁给他,可不得铆足劲儿的干活。” 想到小山子那张红彤彤充满盼头的脸,姚彦由衷的为他高兴,小丁也笑了,“那小子是个有福的,师傅也不是个狠心人,这日子有了盼头,可不得十足十的干?” “肉串和臭豆腐好了,”马裕不乐意他挨着姚彦那么近,等东西好了后,便迫不及待的装进油纸袋中,催着小丁给柳清林还有小山子送去。 小丁走后,马裕将孩子们的东西装好,看着他们走远,才来到姚彦身旁看着他。 “我脸上有花啊?” 姚彦被他看得好笑。 “有,”马裕十分认真的回答,“不只是有花,还有我喜欢的所有。” “呸,”姚彦翻了个白眼,“跟谁学的骚话?” “我自学成才,”马裕的不要脸成功的逗笑了姚彦。 不是没有人眼红姚彦的这份生意,可马裕人高马大的站在姚彦身旁,就跟个护卫似的,打也打不过。 再者油炸是简单,可那调味料却不是一朝一夕能仿出来的,倒是有厚脸皮上门求方子,被姚彦开价一千两吓住后,便不再上门,外人都传姚彦这方子定是不可多得的秘方。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县城。 这不,三月三这天,一辆看着就十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铁匠铺的门口。 小厮恭敬的将马车的主人扶下车,这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他背着手看了看铁匠铺,姚彦和马裕都在后院,他们刚从村里回来,带了不少吃食,正分放呢,就听有人叫他们。 马裕探出头一瞧,好家伙,铺子门口围满了人,其中那辆马车最为显眼,叫他的是隔壁掌柜,马裕擦干手,笑着出去,“我是铁匠铺的掌柜,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看向姚彦的小摊子,“我是为这秘方而来。”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立马吸了一口气,原本只是猜想姚三郎这方子厉害,不想还真有人上门求。 那可是一千两! 姚彦出来时,围观的人已经识趣的离开了,此时马裕正在炸臭豆腐和肉串,那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旁等候。 见他出来,中年男人起身笑道,“我乃县城吴员外的管家,此番过来是听闻您有一秘方,价值一千两,我家员外有心派我来尝尝这味道值不值。” 姚彦挑眉,他这价格叫得高,一是想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住不好的念头,二也是有钓鱼的想法。 “好说,”姚彦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吴管家垂眸。 炸好东西后,马裕用木盘放好,端到吴管家面前,说起这吴员外,即便是姚彦也听闻了许多对方的财力与事迹,这上门的生意不做也得做。 吴员外爱美食,下面的食肆开到了黔城,如此宽富的员外会住在小小的县城,外面也是多番议论,却找不到理。 因为这吴员外而立之年,却尚未娶亲,不少人送上美人,吴员外纷纷赶了出去,又有人送上清丽少年,同样被骂得狗血淋头,至于吃食秘方,不是着急办事或者有求于人,是不会自己送上门的。 即便是送上门,吴员外也会让吴管家品尝后再说买不买,这吴管家的舌头可是了不得的。 吴管家默默的看着那臭烘烘的东西,许久后才下了筷子,吃进嘴后,他顿了顿,又接连吃了几块,然后又是肉串,吃完后,吴管家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这调料我只吃出十味,能否请教小掌柜,这调料□□有多少味?” “三十八味,”姚彦毫无保留,“吴管家觉得我这调料可值一千两?” 对于财大气粗的吴家,自然是不在意这一千两,吴管家笑着让小厮从马车里取来笔墨纸砚,以及一千两的银票,姚彦与马裕对视一眼。 吴管家见此又向小厮招了招手,小厮微微躬身,又进了马车,等他过来时,那一千两银票变成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姚彦不得不赞叹吴管家的办事能力,两人成功签下买卖契约。 “我这小摊子不会再卖这三十八种调味的吃食,”姚彦道。 吴管家笑了笑,“倒也不必如此,我家员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小掌柜守着的只是这小摊子,并且不将这方子再卖他人。” 姚彦一愣,马裕回过味来后,笑道,“吴员外真是大气,那我们就谢吴员外了。” 吴管家走后,王掌柜和隔壁掌柜便跑了过来。 “卖了吗?” 那可是一千两啊! 王掌柜的眼睛都红了。 姚彦和马裕十分淡定的摇头。 “吴管家的舌头可是出了名的好,我这调味在他嘴里简直不值一提。” 王掌柜和隔壁掌柜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临走时,隔壁掌柜要了十串臭豆腐,王掌柜要了八串。 下午小摊子正常营业,姚彦和马裕的神情也十分正常,外人从王掌柜那里得知方子没卖出去后,有人高兴,有人叹息,有人赞叹。 赞叹的是吴管家的舌头果然不是盖的,可以说姚彦又给吴管家的舌头打了个知名广告。 到了晚上关铺子后,姚彦和马裕面对面的坐在床上,看着中间那十张银票。 马裕对姚彦竖起大拇指,“厉害。” 凭借着一份调料,就赚了一千两银子。 “秒赞了,”姚彦笑呵呵的收好银票,“小摊子咱们继续摆,这一千两存九百两,一百两咱们把房子重建起来,不过建房的事儿就得摆脱阿爹和爹他们看着了。” 马裕没意见,临睡前,马裕挨着姚彦的脑袋低声问道,“你会不会嫌我没本事。” “谁说你没本事?” 姚彦抱住他的大脑袋,“你那本事这天底下怕是没多少人能比得过你,可是咱们现在不能暴露出去,以免招来祸灾,以后我还得靠你呢。” 马裕在姚彦身上蹭了蹭,“那若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出手,你不得养我一辈子?” “怎么,”姚彦低笑,“你还想让我养别人不成?” “……想得美!”马裕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不只是姚彦发现了,就连旁人也发现马裕干活更有劲儿了。 抽空回了趟家,姚彦和马裕拿出那一百两银票给文铁匠和马叔,并且交代了调料得银子的事儿,把文铁匠和马叔震惊得不行。 等平静下来后,他们接过银票以及姚彦所画的类似四合院的建房图纸,表示一定将建房的事儿做好。 现有的屋基有些窄了,得买大一点的地基,再慢慢的建房,正好老房子右边有一块不错的地,文铁匠和马叔准备去找村长帮忙买下。 临走前,两人将马裕拉到一旁。 “你可得好生对待三郎。”马叔愁着脸看着他,自己的儿子居然靠另一个儿子养着,瞧着人高马大的,真是…… “平日里多包容他,别欺负他,这么好的三郎,错过可没第二个了。“文铁匠的话更是扎心。 回镇上的路上,马裕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看得姚彦一脸疑惑。 等到了铺子后,马裕才开口道,“我记得爹说过,那贵老爷是莫城的,姓张,叫张成贵。” “叮!请宿主帮马裕一起揭发张成贵杀妻之事,奖励积分:五十。” 许久没露面的系统突然出现。 姚彦抬手拍了拍脑袋,在马裕疑惑的眼神中道,“首先,咱们得弄清楚现在张成贵在莫城的地位和人际关系如何,再者,咱们得清楚他的对手有哪些,我们不一定要亲自出手……是啊!” 他双眼一亮,一把抓住马裕的手臂,“咱们不出手,有人可以。” 三日后,姚彦和马裕来到了县城吴员外的宅子。 吴员外的宅子十分气派,可守门的小厮却不是仗势欺人的那种,刚到县城,姚彦和马裕便见到不少人手拿着臭豆腐的人,询问之下,得知吴员外开了一家小吃楼,里面除了从姚彦这里得来的秘方外,还有其他小吃秘方。 小吃楼一共有三层,一层有二十间单门铺子这倒是让姚彦想起现世的商铺,这吴员外确实头脑不简单。 被小厮引进偏门等候,一刻钟后,吴管家来了,“小掌柜,几日不见,可有要事?” 开口直接,不浪费时间。 姚彦拿出一单子递过去,“我这有十二道药膳方子,不要钱财,只求吴员外帮忙让一人罪有应得。” 吴管家接过方子查看完了后,笑了笑,“一日后,我会给小掌柜答案。” 姚彦也不怕吴管家说话不算数。 从吴家出来后,姚彦和马裕去了小吃楼吃了个肚儿圆。 第二日下午,吴家来人请他们上门。 他们并没有告知吴家住在哪家客栈,可对方却能轻易的找到他们,这让姚彦的心又稳了稳。 到了吴家后,吴管家表示这生意能做,请姚彦细说何地何人何事,末了后给了半个月的期限,半个月事没成,这方子他们也不会霸占,会还给姚彦他们。 “真能成?” 回去的路上,马裕有些摸不懂吴员外的路子,“咱们还没见过吴员外呢。” “见过了。” 姚彦戳了戳他的胳膊,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道,“今儿吴管家身旁那男子你记得吗?” 马裕想了想,他们进门后,吴管家确实带着一个人进来,可吴管家一直坐着,那人站在吴管家背后,面容普通,见过就会忘的那种。 “吴管家从头到尾就没使唤过那人,拿笔纸的时候是守在门口的小厮,端茶送水的是丫鬟,可他背后那人自始至终就站在那,最后我们离开时,也只有吴管家送咱们出来,我回过头时,那人坐在吴管家的位置,正拿着咱们签下的契约在看。” “我思索再三,觉得那人应该就是吴员外。” 其实是在询问了系统后,姚彦才真正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过在爱人面前装装逼,也是十分畅快的事儿。 瞧见马裕佩服不已的神情,姚彦表示十分高兴。 等回到铺子的时候,马裕鞍前马后的伺候姚彦,就连洗脚都亲自上手,见此姚彦十分警惕的摸着腰,“你可是答应过我,三日不碰我的。” “想什么呢,”马裕有些好笑,他伸出手摸了摸姚彦的小脸蛋,“我只是在想,原本是我们之前的恩怨,却还是靠你解决,我能做的事儿不多,能让你舒坦就多做些。” 姚彦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认真回道,“我们本是一体,再说解决了张成贵,爹的心病也会好,你也能接活儿养我不是?” 马裕是真的想养姚彦,可现在他还被养着呢,大话说出来也没意思,只能私底下不停的磨练技术,想着接活儿后能赚多一些的银子给姚彦。 柳清林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小厮,瞧着就知道是被特意安排的。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他挑选完东西后,便站在一旁等着,姚彦炸串,他便看着,也不说话。 瞧着他气色好了不少,姚彦看了眼对面偷偷摸摸打量这边的王掌柜,笑道,“花灯节要到了,柳公子的花灯准备好了吗?” 说起花灯节,柳清林笑了,“我想做狐狸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姚掌柜呢?准备做什么花灯?” “我啊,”姚彦回头看了眼正在打铁的马裕,“我做马灯。” 听到这话的马裕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姚彦,姚彦急忙转过头。 “马灯?”柳清林想了想往年见过的马灯模样,点了点头,“那也不错,花灯节那天,姚掌柜摆摊子吗?” “要的,”姚彦点头,那天人流量大,不摆摊都说不过去,“不过只摆一个时辰,不是有灯谜吗?我和马哥也去凑凑热闹。” “那我到时候早些来,”柳清林指着肉串,“我爱吃肉,麻烦姚掌柜给我留十串。” “好勒。” 柳清林走后,王掌柜慢悠悠的过来了,“三郎啊,来两串臭豆腐。” “哟,王掌柜今儿气色不错啊。” 姚彦一边拿臭豆腐,一边笑道。 第65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王掌柜笑眯眯的摸着自己刚留出来的胡渣子, 倾身看了看油锅里的臭豆腐,深深吸了口气,“你这味道就是好。” 旁边刚忙完的马裕一听这话脸立马黑了, 姚彦清咳一声,“王掌柜是说这串串味道好吧?” “那不然呢?”王掌柜一脸纳闷的看着他,“难不成我会说你味道好?我又不吃ren 。” 吃飞醋的马裕这才脸色好了些,“不知王掌柜喜从何来, 我们能不能赶个喜酒?” “能的能的, ”王掌柜又笑了,他背着手, 眉眼带笑, 声音敞亮, “清林要成婚了,日子还在商议,到时候定下来再与你们说。” 柳清林要成亲了? 姚彦与马裕对视, 眼中都带着惊讶, 他们可没听见半点风声。 “不知柳公子定的何家姑娘?” 姚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王掌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不是咱们清林求的, 是对方请人上门来说亲。” 别的话便也没再多说,拿着炸好了的臭豆腐便回到了布庄。 “柳清林的婚事是他自己同意的还是家人决定的?”姚彦见这伙儿没客人,索性与马裕坐在一旁嘀咕。 马裕摸了摸下巴,也不用思索便能猜到,“应是长辈决定的, 毕竟李亭那事儿在呢,柳家也着急,更害怕他们藕断丝连, 这有人上门提亲,若是好人家的姑娘,柳家自然是愿意结亲的。” 姚彦也觉得马裕说得有理,只是想到柳清林那双没有阴霾的眼,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第三日柳清林又来了,他身后还是跟着那两人,柳清林瞧着模样还挺不错,脸色红润,嘴角带笑,“我的花灯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花灯节那天。” “柳公子真快,”姚彦夸了句,柳清林笑得更开心。 “我闲在家没事,自然就快了,小掌柜这里忙得很,恐只有晚上有得空做灯,自然要慢一些。” 说完又顿了顿,“不过常言道慢工出细活,小掌柜的马灯一定好看得不得了。” 这话满是安抚,姚彦听得心里软乎乎的,“柳公子的灯一定也很好看,花灯节那天,我们一起去河边放灯吧?” “好啊,”柳清林看着油锅里的肉串,眨巴了一下眼睛,直点头。 如柳清林所言,姚彦和马裕的花灯都得在晚上得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做,姚彦做的是马灯,马裕做的是美人灯,那灯上的美人是自己画的,模样自然是照着姚彦所画。 马裕是雕刻师,那画功自然不差,姚彦的模样在灯成点燃后,看着就有八分相似,姚彦瞧着也越看越喜欢。 “你这样提出去游灯,那不是让人人都瞧见我女装的样子?” 姚彦打趣道。 马裕却摇头,“自然是不给他们瞧的,我也不会提出去放灯。” “不放灯放在哪?” 马裕倾身在姚彦耳侧,声音低沉,“自是放在房中挂着,日日看,夜夜赏。” “……呸!”姚彦一把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脸,红着脸骂道,“不要脸。” “脸面重要吗?”马裕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比较重要才对。” 姚彦是真觉得马裕的脸皮越来越厚,丢了一张还有许多张。 到了花灯节这日,姚彦如约等着柳清林来吃肉串,却久不见对方人影,再看对面布庄开着,便直接过去找小丁打听打听,谁知道小丁说。 “柳公子被他的未婚妻接去县城过花灯节,早上便走了,今儿是回不来的。” 被接走了? 姚彦一愣,接着又低声问道,“是柳公子一人去的吗?” “那自然不是,有一亲戚跟着呢,与柳公子同龄的姑娘,这样三人相处也不尴尬,”小丁很有经验的回道。 姚彦说不上失望,却有些担心,因为柳清林天性纯良,对方是大家族的姑娘,家人自然是查过对方,甚至查过李亭…… “你思量的事儿,柳家和王掌柜他们自然也想过,能将人交给对方,已然是想清楚了,”马裕在他回来听了柳清林去县城的事儿后,如此道。 “是我太多虑了,”姚彦轻笑,抬眼看着马裕,“既然这样,咱们今儿摆半个时辰就关铺子吧。” “成,”马裕自然听姚彦的。 花灯节自然是热闹的,街道上人多得很,孩童能走的被牵着,不能走的被抱着,半大的孩子们集群提着小花灯在人群中嬉笑打闹,却又不出格影响他人。 往日极少出街的少女们,戴着面纱,提着自制精美各异的花灯,浅笑盈盈与各自的好友低声洽谈,或是瞧见别家姑娘好看的花灯,又或者是提及别家姑娘那好看的珠花簪子。 少年们也兴奋异常,与其说是出来放花灯,猜灯谜,还不如说是偷偷打量姑娘们,其中有他们已经定下的未婚妻,也有他们心仪的对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偶尔一对已经定下的少男少女对视一眼,便能脸红大半天。 姚彦与马裕坐在桥边,看着那街道上的一幕幕,两人的手在黑暗中交握在一块儿,马裕握住十分紧,姚彦偷偷用手指抠了抠他的手心,却被马裕道,“待会回去收拾你。” 姚彦:…… 他真不欠收拾。 马灯放出去时,姚彦闭眼双手合一许愿。 马裕垂头看着他的侧影,勾起笑。 这一幕被晚来的一对夫妇瞧见,妇人一愣,丈夫却拉着她往另一边,“夫人还是多看看我。” 放完花灯回家,姚彦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第二天上午都没能摆摊,有客人来都是马裕接待的。 气呼呼的吃了两大碗饭后,姚彦摸着自己圆乎乎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在躺椅上看着某人收拾碗筷,“收拾干净点儿。” “那是那是,掌柜的放心,”马裕连连点头。 瞧着他那样儿,姚彦更消气了,他轻哼一声,刚要说啥,就见铺子门口走来一眼熟的老头,“爹?” 可不就是马叔。 马叔背着个大背篓,笑呵呵的进铺子,“给你们摘了点菜,还有两条腊肉。” 姚彦起身,马裕赶紧去接背篓,那可不轻,可又是慈父的心意,不能说得太过,“您是走路来的吧?这么重的东西,仔细闪了腰。” 马叔摆手,“我还真不是走路来的,是赶牛车,也就镇子门口到这里走了点路,不碍事。” “爹,吃饭,”姚彦拿出一副新碗筷,马叔摇头,“我吃过了,我来是为新地基的事儿,村长说要买地基,得把旁边那块小荒地一起包了,这样才算得上方,也能便宜些,这不,我来问问你们怎么想的。” 旁边的小荒地? 姚彦与马裕回想了一番,最后决定一起买下,得了肯定的马叔又赶忙要回去,马裕将人送到镇子门口,将买好的东西装进背篓里,跟着马叔一起上了牛车回村。 到了村子,他背着背篓,马叔空手在后,回家放好东西后,又去找村长定下那地基。 接着又赶回镇子。 刚到铺子门口,便见不少人围着姚彦。 “我买来吃过,那味道远不及你摊子上的东西,”一男子摇头道。 “可不,”旁边那妇人也跟着点头,“油也不知道用的啥,炸出来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马裕过去听了会儿后,才知道是东街那边有人也推着个摊子在卖炸串儿。 “不碍事,生意嘛,人人都可以做,”姚彦笑眯眯的,半点不生气,见马裕站在人后,冲他叫道,“回来了” “啊,”马裕清咳一声,走到姚彦身旁帮忙炸串,姚彦得以歇息一会儿,便坐到一旁,与那些人说了会儿话,众人见他是真不生气后,这才一一离开。 “地基买下了,过几天去上户,”马裕将摊位上的板子擦干净后来到他身旁道。 “那块荒地准备做什么?” 姚彦问。 马裕一时之间还没想到,便摇头,姚彦倒是想了想,“鸡鸭兔子啥的倒是可以围在荒地里面养着,再养两条大狗,也不怕造人惦记。” 加上离地基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也行,这样院子的味道就不那么大了,”马裕觉得行。 于是两人围绕着荒地养家禽的话题说了半天。 快关铺子的时候,王掌柜喜色洋洋的过来,先给他们一把糖,接着道,“我小舅子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二,你们可得来喝一杯。” 下个月初二?现在都月底了,那不是几天的功夫吗? 没给他们惊讶的时间,王掌柜又去了下一家。 瞅了瞅手里的糖,姚彦微微一叹,“李亭若是知道了……” “他不敢做什么。” 马裕摇头。 姚彦又是一叹,不过也好奇那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了。 柳清林的婚礼办得很热闹,可让人惊讶的是柳清林不是骑马迎亲,倒是坐上了花轿,像是出嫁。 对于宾客们的惊讶,柳家人只说是因为柳清林的身体,而来接亲的人中,一人穿着红衣骑着骏马走在花轿一旁,怎么看怎么样新郎。 而这人十分眼熟,姚彦盯了半天都没想起,倒是马裕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十分震惊,“那不是……吴员外?” 姚彦猛地想起那日站在吴管家身后的人,可不就是! 再去看柳家人和王掌柜夫妇的脸色,果然有些僵硬,与那天报喜时的笑完全不同。 “那人是谁啊?” “听说是女方过来接亲的,是女方的亲戚吧?” “那也不应该穿红骑马在花轿旁边啊,怎么看怎么别扭。” 宾客们也是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便搭上了戏台,宾客们的视线被牵引开。 没再继续讨论。 姚彦偷偷看了眼双眼有些红肿的柳老夫人,对马裕道,“这倒有种被骗婚的感觉?” 原本娇娇嫩嫩的媳妇变成了女婿? 也不对,不该叫女婿,可叫姑爷也不对。 原本他们只是猜测,可几天后到县城采购调料时,瞧见了吴员外与柳清林在小吃楼。 柳清林手上拿着大把的肉串,吃得嘴巴油嘟嘟的,瞧着十分满足,没有什么受罪的模样,瞅见姚彦他们后,像只快乐的小鸟冲了过来。 “小掌柜!我以为来了县城就再也吃不着你们家的肉串了,可没想到这里有呢,”柳清林道。 吴员外穿着什么普通,加上他样貌并不出众,整个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可知道他身份的姚彦两人,觉得原本普通的样子也开始不普通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大佬的气息。 “在下做东,二位请别拒绝,”吴员外笑看着闻言越发高兴的柳清林,“清林,咱们请小掌柜他们吃药膳可好?” 柳清林双眼一亮,“好呀。” 那药膳正是姚彦给的方子,只不过名字上有所改动,做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吃饭时,吴员外对柳清林十分照顾,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在吴员外起身出去时,姚彦问柳清林成亲后过得如何,柳清林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道。 “我以为和李亭在一起的时候是最高兴的,可那时候的我总爱哭,爹娘和姐姐姐夫也不高兴,可和原山在一起后,虽然晚上痛痛的,可他比爹娘还对我好,每天带我吃好吃的,我一天也没哭过。” 当然晚上偶尔哭的那种不算。 柳清林有些心虚略过。 姚彦得知他过得好后便没再多问,甚至没问原山是谁,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吴员外也就是吴原山就站在房门口,听完里面小家伙的回答后,微微勾唇。 也对姚彦两人没有多问的举动表示十分满意。 不远处的吴管家恭敬过来,“老爷。” “张家那事如何了?” “已经得了证据。” “尽快办完,清林很喜欢这小掌柜,”吴原山在见姚彦他们第一眼时,便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自然也不介意姚彦与柳清林多亲近。 “是。” 被系统告知吴原山听了一会儿墙角的姚彦十分无语,“这都半夜了,你才告诉我,有啥意思?” “总比没告诉强吧。” 姚彦翻了个白眼,窝在马裕怀里继续睡。 而第二天他们离开客栈时,却在门口看见正在等他们的李亭。 李亭看着有些憔悴,也瘦了不少,他是特意来找他们的。 “昨日我在小吃楼外面瞧见你们,刚想上来打招呼,就见……” 想到昨日的那幕,李亭只觉得心痛难忍,“是我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姚彦和马裕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场面有些尴尬。 李亭倒不觉得,他甚至还问姚彦他们,吴原山对柳清林可好? 自然是好的。 得知结果后,李亭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不过还是请马裕给李家人带了些东西回去。 在县城遇见了笑不出来的李亭,回镇子时又遇见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王掌柜。 “王掌柜,你这是咋地啦?” 旁人问道。 王掌柜吸了吸鼻子,想到那人的警告,只能逼着自己露出笑,“没什么,想到我小舅子那桩美满的婚事,我就忍不住为他高兴。” 恨不得打死对方,可打不过,报官又怕被压住不说,自家还会遭殃,这糟心玩意儿,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换了人呢? “瞧你这姐夫当得,和爹似的。” 旁人笑。 王掌柜又忍不住想哭。 瞧见他面容变化的姚彦忍住笑,“说起来昨儿个我和马哥去县城还遇见了柳公子,他过得不错,红光满脸的,身体看着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到这话,王掌柜心中的愤慨少了一些,“那是自然的,若不是他能请到厉害的大夫,我们也不至于妥协……” 最后那两句话说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是他一人吗?” 王掌柜回过神后又赶忙问。 “还有一人,”马裕故意摆出一脸思索,看得王掌柜心惊肉跳,不过又想起对方答应他们的事儿,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违背。 “那肯定是他带的护卫了。” 吴原山倒是没说自己是柳清林的护卫,只是说他是柳清林的管家。 “瞧着也不像,”马裕摇头。 王掌柜冷汗都出来了,“那你瞧着像谁?” “像是他的管家,”马裕的话一出,王掌柜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那就是了,清林妻、妻家有万贯家财,岂止一个小小的管家,以后身边肯定接连换着人带。” “那真是好福气,”马裕赞道。 王掌柜强笑。 他走后,姚彦看向马裕,“你总逗他作甚?” “欺软怕硬的家伙,现在见他们被吃得死死的,我自然想逗弄逗弄,”马裕轻笑。 接着马裕又回了村子,将李亭所托的东西交给李家人后,又带着村长到镇子上,将基地上了户,请对方来铺子上喝了点酒,吃了点饭菜后,又与姚彦一起将人送回村,顺带晚上就在家住。 马叔和文铁匠这些日子心情极好,身体也没啥问题,瞧着越发康健,特别是文铁匠,腿好得不能再好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文婆子病恹恹的找上了马裕,“我想见见他。” “见阿爹做什么呢?” 马裕问。 “……我没银子了,我得了病,快死了,”文婆子哭道。 “你儿子呢?” “我儿子那点银子还得养家糊口呢,”文婆子眼神偏移,马裕一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大概。 “是吗?正好我阿爹那腿到现在还没好,今日也染了风寒,你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只不过我们手里的银钱也不多,要不你一块儿接过去,让你儿子养着?” “你、你这个白眼狼!”文婆子瞪大眼,“你当初说好给他养老送终的!现在想要我儿子养?我儿子可啥也没得到!” “你还记得呢?”姚彦一把扔掉勺子,冷脸看着她,“当初你分走了那么多的银子,我们可说过半句你的不对?现在病了,就往这里跑说自己没银子要我们管,你是不是做梦做多了?” “你当初不说是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的有出息吗?那么有出息的一个人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老娘过来骗钱?我倒是想去报官问问,这样为人子的家伙能不能关进大狱中吃吃牢饭再出来学怎么做孝子!” 文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离开了。 其实他们想的没错,文婆子那儿子得知姚彦现在的小吃摊子生意不错后,便想着让他们将这铁匠铺子给他,反正他们也有了别的生计,不想姚彦他们不是软柿子,只能作罢。 三日后,吴管家亲自上门,送上张家那边城中送回来的书信,“人已经伏法,或许是坏事做尽,他并没有子嗣。” 这是告诉他们不会再有其它恩怨了。 至于事情的真假,在姚彦得到系统奖励的积分时,便已经清楚了。 “另外我们员外想请马大师雕刻一副百鸟图,不需要机关,就图足以。” 柳清林最爱鸟。 对于吴原山知道马裕一家的身份,这并不足以为奇,马裕自然应下。 压在马家多年的大山没有了。 马叔看完信后泪洒当场,足足三天后才得以平静,如姚彦所想,马叔没了心病,整个人的精神气更足了。 “吴员外咱们不能得罪,以后有啥人逼迫咱们,也能有个退路。” 姚彦看着正在雕刻的马裕,轻声道。 马裕闻言点头,“不过即便吴员外帮不了咱们,咱们也有退路。” 马叔心里不踏实,已经向那边多年未见的好友寄了急信,对方也同样回复了急信,告知事是真的,并且当年的好多主顾都在找他,想求佳作,马叔趁机推出马裕,也算是让马裕接手了他以往的圈子。 “我名声扬出去了,即便有人逼我,我也能反击,”马叔停下手,看向姚彦,“一副藏尽机关的雕刻图,足以让所有雕刻师疯狂,这还只是雕刻师,没人敢动我们。” 此时的马裕意气风发,就像是被解开封印的王。 姚彦若有所思,书中马叔他们之所以被害,是因为当年不敢展露痕迹,自然没人知道马叔,甚至马裕的手艺有多厉害。 “我不管,赚了钱那也是我的。” 姚彦凶巴巴的道。 “你的,全是你的,包括我也是你的,”马裕洗了手,过来抱住他亲昵道。 第66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马裕那边的雕刻生意, 姚彦没过多干涉,他又摆上了新品小吃 ,这天这么热, 简易的凉皮、凉粉、凉糕也开始推出了,凉皮和凉粉主辣,凉糕主咸和主甜。 初夏本就有些燥热,孩子们一尝就爱上了, 摆上的第一天, 姚彦三样小吃一共送出六十份,全是给小孩, 第二天开始三文钱一小碗, 多加糖的则五文钱一碗。 小山子呼啦啦的两碗脆辣的脸皮下肚爽快得直呼气, 马裕给他倒了杯薄荷冰,小山子冲他一笑,小口小口的喝着, 喝一口就呼一口气, 喝一口就呼一口气,看得旁边在等小吃的孩子们瞪眼看着。 这倒不是小山子作怪,实在是这刚吃了辣的东西, 又喝这种满口带凉的薄荷水,难免有种刺激感。 吃了小半杯后,小山子这才停下,冲马裕笑道,“我刚开始的时候喝这玩意儿, 就和以往一般直接一口灌下,哎哟那滋味儿。” 小山子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回忆中那种酸爽, “后来姚哥说得小口小口的来,我试了一口,确实舒服,就是这薄荷叶现在只有药铺多一些。” “就是在药铺买来的,”马裕点头,他们现在都忙得很,没时间去乡下找薄荷叶,还不如去药铺买已经制好的薄荷叶,干净又方便。 “黄老大夫那?” 小山子轻声问道。 姚彦忙完过来,“是啊,对了,你今儿怎么那么有空闲?” 小山子红了红脸,端着竹杯又喝了两口,这才开口,“我、我是来借银子的。” 说完脖子都红了,更不敢抬头看他们。 马裕和姚彦对视一眼,姚彦轻声道,“男子汉抬头做人,别动不动就垂头,你抬头看着我说,你借银子是要做什么?” 小山子抬起头,看着马裕和姚彦道,“我师傅前些日子不是病了一场吗?最近总觉得自己不行了,常将我和三妹的事儿提在嘴边,我知道他是担心三妹跟了我以后能不能有个安生日子,我现在就是个学徒,啥也没有,师傅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正好师傅家旁边的老太太要被她儿子接到县城去养老,这镇上的房子就想卖掉,房子不大,就两间屋子一间偏房,可好歹是个家,我想着把那房子买下,可身上没银子,就厚着脸皮上门了。” 说着,小山子脸上的苦涩更重,“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本事,借银子难得很,可我不想错过那房子,更不想错过……三妹。” 师傅提那话时,刚好那老太太透了风声,这绝不是巧合。 “买下那院子要多少银子?” “五十两,”小山子擦了擦眼,“因为院子很老旧了,再加上又不临街,所以要价稍低。” 马裕冲姚彦点了点头,姚彦起身去了后院,小山子见此泪流满面,当姚彦将五十两碎银子交给小山子的时候,小山子跪在他们面前。 “这辈子你们就是我小山子的亲哥们,我一定会连本带息的还上!” “你是我姚三郎带出来的小弟,我们自然信你,”姚彦将他扶起来,马裕伸出手拍了拍小山子的肩膀,“银子的事儿不着急还,脚踏实地的干活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多谢马哥、姚哥。” 小山子带着银子快步回了木匠铺子,老木匠正坐着抽旱烟,他的小女儿三妹刚端水出来给老木匠,见小山子提了两份凉糕回来,浅笑着上前。 却不料小山子转身就将铺子门给关上了,老木匠眯起双眼坐直身,三妹吓一跳,也顾不上吃食,连忙凑过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她面色紧张,担忧的看着小山子。 小山子眼睛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没事。” 他将凉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着跪在老木匠身前,从怀里掏出那五十两银子,银子是被一块布装着的,“师傅,求您将三妹许配给我,我小山子一定会好生待她,永不离弃。” 三妹一愣,接着红了眼,也跪在小山子身旁,“爹,我这辈子就认小山子,别的我都不认!” 他们早已两情相悦。 老木匠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那包银子放在桌上,打开后,对三妹和小山子招了招手,两人对视一眼后凑上去。 “看看这堆银子,你们有啥想法?” 小山子头铁,心直,“姚哥和马哥比我亲哥还亲,我没有亲哥,以后他们就好比是我和三妹的亲哥,这银子我也会连本带息的还上,这份恩情我更是记一辈子都不为过。” 老木匠又看向三妹,“你是姑娘家,心总比男娃细,你说说。” 三妹抿了抿唇,看着那银子轻声道,“早前我就听说姚大哥他们乡下在建房,虽说现在的生意不错,可建房也不是一笔小钱,这银子是有五十两,可里面除了有二十两碎银子,其余多是铜板,可想而知,这都是他们做生意攒下来的,可小山子上门借银子,他们二话没说便借了,这么重情义的人,不多见。” 小山子看着那银子,眼泪哗啦啦的流。 老木匠瞧着他那模样,也没说什么没出息的话,而是长叹道,“我就是死了,你们有这两兄弟照顾,我也放心得下你们两人。” “爹!” “师傅,莫要说这种话,”小山子抹着眼泪。 老木匠从怀里拿出一叠着的纸递给小山子,“你当我是铁石心肠之人?” 小山子疑惑的接过,再打开一看,茫然的看着老木匠,“这是啥啊?” 三妹在一旁又哭又笑,跪在小山子身旁,伸出手打了他一下,“这是房契啊,是五婆家的房契啊!” 原来,老木匠早就将房子买下了,他在小山子跟前几番提及三妹的以后,也是为了试探小山子的心是不是够诚,他想过小山子跟姚彦他们借银子,可想的最多也就能借五两,不想对方借了五十两,这说明姚彦他们对小山子人品有足够大的信任。 小山子将银子还给了姚彦他们,姚彦这才得知老木匠那些事儿。 “房子虽然旧了些,可不漏风不漏雨,我与三妹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我是木匠,学了那么多东西,到婚期前我能做出新家具,也能将屋子翻一翻。” 木材他回乡下的山上砍,即便辛苦些,可好歹是为了自己的家,再辛苦那也是满满的甜。 小山子满身都带着喜气,看得马裕和姚彦失笑,小山子走时,姚彦做了一碗凉粉,两碗凉糕,让小山子带回去,“就当我听见这事儿高兴,送给你们吃。” 小山子推辞不过,只能接住,这份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地基买下后,便开始拉料建房,由于农忙,所以姚彦和马裕是给钱找人建房,不是欠人情,二十文一天,不包吃,茶水管饱。 来的人不少,在镇上干体力活一天才三十文,这建房可比背重东西轻松,来的人如果是外村的,就自己带干粮,文铁匠和马叔这里烧开水给他们下饭,而若是在村里的人,则是家里人送过来,或者是自己回家吃,中午是有休息时间的,除了下大雨外,活儿都没停过。 “好在今年的雨水少,”眼看着房子开始成型,姚彦十分高兴的说道。 文铁匠看了看天,“再过一月,咱们的房子就能大成,庄稼再来几场雨收收惊,初秋一过便能丰收。” “是啊,”马叔今年咳嗽都没听见一声,姚彦特意请黄老大夫来给两位老爷子查过脉象,都十分不错,这也让姚彦和马裕放下心。 从村里回来后,马裕去了布庄,买了几件成衣,都是短衫,穿着凉快。 “好看吗?” 姚彦选了一件穿上试了试,让马裕看,马裕点头,“好看。” 姚彦笑,“我穿什么你都会说好看。” “那也不是,”马裕皱眉。 姚彦好奇追问,“那我穿什么不好看?” 马裕思索了一会儿后,才轻声道,“穿太多了就不好看。” 姚彦:……呸。 后院的木兰花树繁叶茂盛,日头大的时候,两人便窝在后院的木兰花树下盛凉,“阿爹说鸡鸭在那块地里过得很潇洒,兔子窝也做得很好,每天只有吃新鲜草的时候,才会钻出来。” 姚彦窝在马裕怀里听着。 “两条狗也定下了,是狼狗,胖嘟嘟的肯吃食,再过十几天就带回家养着,咱们得多回去看看,否则不认人,回去就咬咱们可不行。” “多买点大骨头回去,咬就不给吃的,”姚彦出主意。 “狼狗护主,大骨头即便不给它们吃,也会叫的。” 姚彦笑了笑,“这么说,咱们后山有狼?” “也不是,如果原本血里就有狼狗的血,那也会成狼狗的,”马裕说起自己小时候听见的传闻,姚彦也觉得神奇。 “说起狼狗,”姚彦抬起头,“我想要狼狗。” 马裕勾起他的下巴,吻了吻,声音低哑,“我就是你的狼狗。” 话毕,便将人打包进了屋子,被恍恍惚惚的时候,姚彦一口咬住马裕的肩膀。 ……不,我说的是雕刻狼狗。 第67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姚彦又得了东西吃, 不过不再是糖,而是红鸡蛋。 看着面前高兴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小丁,姚彦一边剥鸡蛋吃, 一边笑道,“恭喜啊,都是当爹的人了。” “嘿嘿嘿,”小丁傻笑着, “你们说, 我这第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姑娘啊?” 马裕受不了他这傻气,翻了个白眼, “我们又不是送子观音, 怎么会知道你得儿子还是姑娘?” “哟哟哟, 我说小丁怎么不在铺子里呢,原来来这了,”王掌柜背着手从布庄过来, 脸上虽然笑眯眯的, 这话语却十分危险。 小丁被惊得猛地站起来,对上王掌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清咳一声后, 递过去两个鸡蛋,腰板直溜溜的回着,“掌柜的,我可没偷懒,那边有老四看着呢, 我过来送个红鸡蛋,立马就回去。” “红鸡蛋?” 王掌柜也是刚到布庄不久,到了后没瞧见小丁, 又瞅着姚彦他们这边有个人挺眼熟,便过来瞧瞧,还真不知道小丁家里的喜事儿。 他双眼一眯,凑过去笑道,“当爹了?” “嘿嘿嘿,”小丁搓了搓手,笑得又骄傲又不好意思,“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可王掌柜脸上的笑却并没有太久,只见他轻哼一声,用那没拿鸡蛋的手点了点小丁,“果然是大老爷们这心思不够细,妇人有孕,三月后方才发红鸡蛋报喜,你这多久了?” 小丁皱眉仔细算了算,最后笑道,“大夫说三个多月。” 王掌柜一噎,“活该你小子嘚瑟。” 这胎是坐稳了,王掌柜又笑了笑,“等你家娃生下来,可别忘了请我们去给他响盆。” “那是应当的,那是应当的,”小丁冲马裕他们挤眉弄眼一番,接着笑眯眯的与王掌柜回布庄了。 看着小丁快乐的背影,马裕看向姚彦,姚彦注意到后,回头看他,“怎么了?” 马裕清咳一声,轻声道,“你喜欢孩子吗?” 姚彦眨了眨眼,“还行吧,怎么,你外面有人了?” “胡说!”马裕绷着脸,十分严肃,“莫开这种玩笑,我心里装着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彦脸一红,端起薄荷水喝了两口,凉悠悠的滋味让他心情十分好,“孩子的事儿咱们不着急,等房子建好再细看。” 马裕心跳如雷,他和姚彦的孩子,那得多好看啊,“要两个,大一点的是哥哥,小一点的是妹妹,哥哥不听话就揍,妹妹被欺负了,哥哥也挨揍。” 啊,这日子真是越想越美好呢。 马裕陷入深深的美好想象中,姚彦却开始数今儿赚来的铜板了,这世界上还有比数铜板更快乐的事儿吗?有的,那就是爱的人在身旁,在意的人身体安康,在这种基础上数钱,快乐得没法用语言描述。 “注意,请宿主注意,男主即将到达,男主即将到达。” 姚彦数钱的手一顿,他看向街道,只见一身着黑长衫,玉簪束发的俊美男子正往这边来。 “马哥,有客人了。” 姚彦将装铜板的盒子放了回去,声音微轻道。 马裕被他唤得回过神,而此时那俊美男子已然进了铺子,他对姚彦微微一笑,“我找马掌柜。” “我就是。” 马裕站起身,高大的身材与男子相比显得有些壮硕,俊美男子拱手上前,“我乃华城叶子杉,此番前来,是想请马大师修缮一副雕刻图。” “你怎么找到这的?”姚彦倒了杯薄荷水放在对方面前,叶子杉道了谢,却并未喝那薄荷水。 “张家人倒后,令尊的名声传遍了那座城,我原本以为马大师一家在那边,找过去后,却发现马大师的雕刻图在,人却不在,细探之下,才得知马大师在这镇上,所以才找过来的。” 叶子杉的姿态放得有些低,他不敢小看马裕,在看过马裕的雕刻图以及图下的各种机关后,更是心潮澎湃,只希望这次没找错人,解开雕刻藏宝图的谜底,以保住他们叶家荣耀。 马裕比他父亲还要厉害。 马裕坐在叶子杉对面,“我的价不低。” “那是自然的,”叶子杉点头,含笑道,“您若是能帮在下,在下愿送上五千两白银。” 这是高价了。 马裕却不显得心动,“这么高的价钱,难免不会招惹其他尾巴过来,若是危及我家人的安全,就是万两黄金,我也不会答应。” 叶子杉肃容,“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人打扰到大师。” 这生意算是订下了。 叶子杉心切,便直接在离他们铺子最近的客栈住下,晚上带着一个大盒子过来,马裕打开后,将那劣迹斑斑的雕刻图拿出来。 姚彦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就为了这个东西,害了马哥一家? “马大师觉得如何?” 叶子杉盯着他,轻声问道。 马裕拿出工具,“两个时辰即可。” 叶子杉大喜,“马大师放心,我绝不会给马大师招来祸灾!村子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把守住了,这镇子上也有我的亲信。” 马裕微微点头,开始忙活,姚彦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打哈欠,索性去旁边的躺椅上一边躺着,一边眯着眼睛看他修整。 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姚彦看着看着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脑子里也在和系统通话,“阿爹他们这次不会有事是吧?” “马裕的生活轨迹与书中不同,再说待会儿吴员外也会过来,即便有暗中观察的人,瞧见吴员外他们后,定不敢下手。”系统懒洋洋的回着,这个世界任务太简单,都用不着他。 话音刚落,便有人敲铺子门。 叶子杉警惕的看过去,姚彦起身,外面是柳清林的声音,“小掌柜,瞧着你这里还有些光亮,是还没睡吗?” 姚彦冲叶子杉轻声道,“我朋友。” 说完,便去开了铺子门,柳清林和吴员外站在门外,后面是一辆大马车,车边站着吴管家,其余人都是穿着小厮衣服的护卫。 吴员外在得知姚彦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便不再遮掩。 “我们来订百星祝寿图,做好后吴管家会来取,”吴员外和柳清林并没有进门,而是与姚彦说起他们来的目的,见他们没进来,原本紧张的叶子杉也放松了些。 他一眼便认出吴员外了,也惊讶吴员外居然与姚彦他们这么熟。 “我要和原山去京都,明年才能回来,”柳清林看着旁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摊子,“等回来以后我再来吃凉糕。” “凉糕方子我送你就是了,想吃的时候让厨子做。”姚彦说着便请吴员外让吴管家过来,自己口述,对方记下。 离开时,吴员外看了眼叶子杉,对马裕他们道,“有什么事直接找吴管家。” 这是一句承诺。 姚彦松了口气,送走他们,再次关上铺子门。 叶子杉并未多问,他又将视线转在马裕手下的雕刻图上。 夜越来越寂静,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已经是深夜了。 “好了,”马裕将修整好的雕刻图放在叶子杉面前,他直言道,“这雕刻图下另有玄机,可实在太过陈旧,有些字已经模糊。” 该说的已经说了,叶子杉收好雕刻图,向马裕深深一拜“今日之事,还望大师……” “我明白的,”马裕笑了笑,“也请叶公子帮我带一副雕刻图到京都最大的拍卖楼,价高者得。” 姚彦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递给叶子杉,叶子杉连着他那个盒子一起带走了。 等上了马车,叶子杉细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的那副图,心中有了着落,喜上眉梢之际拿出马裕交给他的那个盒子。 “这是何物?” 盒子没有开口,就像是一实木做成一个方盒子的模样罢了。 叶子杉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雕刻图。 可当马车摇晃了一下,叶子杉手一滑,盒子突然缓缓伸出两边,叶子杉一愣,顺着两边一拉,一张完整而惊艳的雕刻图便出现在他眼前。 叶子杉满脸震惊,良久后才赞道,“想不到小小市井居然有如此高人……” 而这边的姚彦和马裕细细的将那五千两银票收好,然后收拾一番后便睡下了。 “今日耽搁太久,明日咱们歇一天如何?晚上回家看看。” 姚彦打着哈欠道。 马裕拥紧他,“自然是好的。” 房子住人那天,文铁匠和马叔还有姚彦他们纷纷一身新衣在院子里招待客人,这是乔迁之喜。 小山子和小丁,还有王掌柜都来了。 “这房子修得有意思,”王掌柜把前后都转了个遍,“抬高了地基,也不会潮,牲畜都养在避风处,即便有味道也不会吹到这边来,马掌柜果真有一套。” “王掌柜客气,”马裕与王掌柜说话时,胡二哥拉着姚彦问。 “马裕都建新房了,你啥时候建啊?” 姚彦闻言一笑,刚要说话,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肩膀,对上胡二哥的眼睛,坚定而低沉道,“这里就是他的家,永远都是。” 胡二哥一愣,喝了一点酒的他此时脸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他僵硬着脸看向马裕揽住姚彦的那只手,“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一直住在别人家?” “我说了,这里就是他的家,我爹就是他的爹,我们是一家人,胡二哥,明白吗?” 胡二哥不想明白,他想哭。 不是好兄弟吗?咋突然变味儿了!! 第68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胡老二难看的脸色, 以及姚彦与马裕像是防备的姿势,很快便引起了最近几个客人的注意。 在他们走过来之前,姚彦笑着向前走了两步, 马裕的手顺势放下,但是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两人恰好并肩站在胡二哥面前。 “胡二哥,这是我选择的, 不是他逼迫的, 你应该为我高兴,我姚三郎, 也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了。” 姚彦的话让胡二哥更难受了, 但是他还有些理智, 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马裕难看,再说,胡二哥偷偷瞟了一眼马裕的身板, 心里酸苦无比, 再说他也打不过。 接下来,胡二哥便一个劲儿的喝酒,喝得胡大哥都看不下去, 直接把人拉回了家。 回家后,胡二哥坐在胡老娘面前哇哇大哭,胡老娘年纪大了,过去吃了点东西便被儿媳妇送回了家,看着老二在自己面前哭得和孩子一般, 胡老娘没有一丝着急。 “哭啥,好好的日子哭啥。” 胡二哥一边抹着眼泪,一手指着姚彦小房子的方向, 一手指着姚彦和马裕现在的新家方向,接着两只手合拢在一块儿,“这、这样了,这咋成啊?” “老二,你醉得太厉害了,我看不懂你比划的啥玩意儿。“胡老大本就喝了酒觉得有些晕乎,现在被自己弟弟这样那样的比划,脑子更乱了。 胡老二比划那两下,便体力用尽瘫在地上,半垂着头不再说话,胡老娘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院子外,这才道,”老大,把老二带回他屋里去,幸好虎子不在,否则就得看他笑话了。” 胡老大连忙照做。 胡老娘拄着拐棍来到院子里,望着天,浑浊的眼眯起来,“明儿又是一个好天气。” 送走客人,姚彦和马裕与留下帮忙的人将院里院外打理干净后,马叔也将剩下的肉菜清点了一番,一些给帮忙收拾的人带回去加菜,再来两份让马裕给胡家送去。 马裕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是胡老娘却没睡,院门半掩着,马裕本想敲门,却不想胡老娘的声音出现。 “直接进来吧。” 马裕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院门,这才发现那院门下方有两指宽的空隙,能看见他的脚。 将东西放下,马裕本想离开,可胡老娘却让他坐会儿,说说话。 “那孩子是冬日的时候,被村里一位老姐姐捡到的,老姐姐带回去喂了点米粥,原本觉得能活下来的机会不大,不想孩子顽强,还真活下来了。” 胡老太想起以前的事儿,“可老姐姐本就孤苦一人过日,那日子能有多好?再者年事已高,若是留下那孩子,受苦的还是小的,所以老姐姐抱着孩子去找了上一个村长。” 村长同意将孩子留下,还特意抱到刚有娃的人家,请她们喂一喂。 “那年头日子本就难过,奶水也少,自家孩子都喂不饱,还喂什么别的孩子,可即便是这样,那孩子也活下来了。” “……原本以为跟了姚大爷,三郎的日子也好了,可没两年,那姚大爷也去了,三郎越发混了,可去年他改好了,我原本还以为他是长大了,可后来瞧见你,我突然觉得,这孩子就是为了等你。” 马裕心中一震,看向胡老娘。 胡老娘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笑道,“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三郎苦了那么多年,有你照顾他,我心里也踏实。” “大娘……” 马裕喉间酸涩。 “回去吧,好好照顾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胡老娘笑眯眯的送走了马裕。 刚准备关院门,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胡二哥默默的伸出手将院门关上,扶住胡老娘往她房里走。 他什么也没问,胡老娘也没再说。 姚彦得知后,想起之前的话,“我说过,等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就请胡大娘过来住上两日,这话我没忘。” “我也没忘,”马裕抱着他,“如今阿爹他们在,这房子倒也不方便,不如咱们在镇上买一处小院,将胡大娘接到镇上住上一些日子,可行?” 姚彦想了想后,点头,“这村子大娘也住了那么多年,倒没住过镇上,趁此机会接过去倒是不错。” 如果不是怕胡家人担心,他都想去县城让胡大娘小住了。 买院子的事儿,文铁匠和马叔得知后并没有反对。 “以后孩子住在镇上,也好念书。” “到时候我们也去镇上,得假就回村子,”两老头已经开始展望未来了。 姚彦他们的动作也很快,回到镇上便与小山子说了,小山子拍着胸口表示这事儿交在他身上,不过三日,便找到好几处院子,姚彦两人一一上门看房。 最后定下一座两进出的院子,既然两位老爷子都考虑到了孩子,那院子也不能太小,可太大住着也浪费,这两进出的倒是刚刚好。 交了银子,办下房契后,两人开始采办家具与用具,过了五天,房子才真正能住人,而此时离他们回镇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回村将两位老爷子和胡老娘还有虎子一同接进了镇子。 “那是马大郎的马车?” “应该是吧,这是发大财了啊!” “那可不,人家在镇上可是有铺子的!” 更让人好奇的是,为什么马裕他们回来,不但接走了自己家的人,还接走了胡家一老一少。 被问起时,胡老大和胡老二夫妇一直口径,“我娘想回娘家看看,这不年纪大了,不好吹风,正好马大郎租了马车回来,就搭了个顺风车。” 重点来了。 马车是租来的。 这下那些有心人总算是平衡了些。 “马大郎也是,修房子不要钱啊?既然没银子了,那就坐牛车回来呗,租什么马车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装腔作势!” “哈哈哈……” 虎子兴奋的扶着胡老娘走进院子,他此时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恨不得在后脑勺也长双眼睛才好。 安顿好三位老人,又买了零嘴儿哄着虎子不能跑出院子后,姚彦这才得空去铺子那边,马裕则是去买菜买肉,晚上吃顿好的。 “小掌柜,可好几天没见你摆摊了,”客人闻着味儿过来,买了好几串东西,看着姚彦笑道。 姚彦叹了声,“家里事儿多,这不刚忙完,我就来了。” 客人笑了笑,凑过来低声道,“南街那边,又出现一个卖串儿的,不过味道还是不及你这里的。” “是吗?” 姚彦这一个月到真没怎么关注,全心都在院子上去了。 “可不,”客人清咳一声,“我特意去买过,那味儿真不及你这的,我看啊,不管出现多少家,还是小掌柜这里的串儿最好吃。” “就冲你这句话,我都得送一串才对得起这评价了,要臭豆腐还是肉串儿?” 客人很是惊喜, “臭豆腐,我就爱那一口!” 摆了一个时辰左后,马裕过来了,“饭菜都做好了,咱们回家吧。” “成,收摊。” 姚彦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收摊,马裕便将他拉到一旁坐下,自己开始收拾,姚彦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等对方收拾完了后,两人才一起回家。 一桌子的好菜,吃得大家个个肚儿圆,胡老娘笑眯眯的看着姚彦,“这样的日子很好,大娘为你,为你们高兴。” 虎子在一旁直点头,“我以后也要过这么好的日子!” “那你就得好好念书,”马裕捏了捏他的鼻子,“这次来镇上,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你启蒙,咱们得找个好夫子。” “夫子大多数都是好的,”文铁匠一如既往的说老实话,“就看你小子认不认真学。” 虎子咧嘴,“我一定好好学,以后奶就跟我过这样的好日子。” “好,”马叔闻言点头,笑着对胡老娘道,“好福气啊,这孙子好!” 姚彦被这话逗笑,马裕也清咳一声,“爹,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文铁匠哈哈大笑,马叔回过神来也跟着笑。 翌日,马裕带着虎子去拜访夫子,姚彦和胡老太去铺子,胡老太还是第一次这么自在的在人家铺子里转悠,她高兴,姚彦也高兴。 可惜胡老太牙不太好,串儿吃不了多少。 可吃不了多少串儿,却并不妨碍她帮忙,即便是拿一个东西,也能高兴半天。 王掌柜站在布庄门口,看向那边,铺子里正好没事儿,小丁便凑了过来,“掌柜的,你瞧啥呢?” “你看,”王掌柜指着姚彦身旁的胡老娘,“这老太太是三郎的什么人?” “我吃乔迁酒那天见过,”小丁笑了笑,“是姚哥旁边的邻居,这么多年来姚哥一直受他们家照顾,关系好得很。” “是吗?” 王掌柜看了一会儿,最后叹道,“倒是个心不错的。”他声音太小,小丁也没听清说的啥。 几天后,虎子的夫子确定下来了,文铁匠和马叔也回了村,顺带让胡大哥上镇子这边,带着虎子去拜夫子。 虎子顺利别留下 念书,暂住在姚彦他们的院子里,有个孩子在,晚上吃饭格外热闹,听虎子说起私塾的事儿,好的坏的他们都听。 在虎子交到第一个朋友时,马裕和姚彦特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请虎子带对方上门吃了顿饭。 “你家真大,”名叫沈君的孩子凑到虎子身边低声道。 虎子很是大方,“不,这不是我家,是我马叔和姚叔他们的家,不过他们对我特别好,我爹娘说,这就好比是我亲叔叔家,我虽能自在,却不能放肆,马叔他们能教训我,打我屁股。” 说着,虎子就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过我向来是听话的,还没被姚叔他们揍过。” 沈君听得吓一跳,他偷偷看了眼在花园浇水的姚彦他们,低声又道,“我娘力气小,打起来都疼,你这两位叔叔打起来那不是疼得不行了?以后你可得听话些。” “我自然晓得。” 虎子可不想被男男双打。 自那以后,只要是虎子朋友到家里做客,个个乖得和小鸡仔儿似的。 胡家给姚彦他们虎子住宿的银子,他们自然不要,无奈之下,胡家便每月送上虎子的口粮,只要得空就背些村里的瓜果蔬菜来,每每姚彦他们想婉拒时,胡家人便说要把虎子接走,去别处住。 姚彦的小摊子已经不怎么常开了,他更多的时候是帮着马裕选木料,跟着马裕到处看木料,就连那铁匠铺子也租给别人了,不过还是铁匠铺子。 这也是得到文铁匠同意的,得知家里有多少银子后,两个老头儿有好几晚上都没睡着,就怕露富后,被偷被抢。 直到后面才渐渐平静。 小山子成亲那天,姚彦和马裕备上厚礼去喝喜酒,被新人敬了好几杯酒,小山子更是哭成泪人,喝醉了以后抱着姚彦就不撒手,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等第二天酒醒后,红着脸带着三妹过来道歉。 姚彦安抚了几句,送走他们后,他才对马裕道,“昨儿小山子那边的亲戚一个没到。” “好像是,”马裕点头,“不过不来也好,免得以后扯不清。” “倒也是,”姚彦点头。 今年过年,他们还是回村子过的。 李亭为答谢姚彦他们经常送东西到李家,这次回村也来家里坐了坐,还带了些点心。 那点心味道好极了,是姚彦和文铁匠最爱的。 “我该叫你马兄还是马大师呢?” 在县城的李亭自然听过马裕的名声,马裕闻言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吧。” 李亭也是一笑,他看了眼姚彦挂在堂屋墙上的刺绣,是一副山水绣,十分精致,“这是他送给你们的?” 姚彦点头,“是,我原本也是在信中提了一句,若是有,便帮我买,不想他还特意让人绣出来,让吴管家送过来说是贺年礼。” “有心了,”李亭轻叹,“不过他本就是那般纯粹的人,若不是我当初去招惹他,他或许就不会有那一段不是很快乐的时光了。” “招惹?”马裕不解,“相识就是缘,即便没有走到一块儿,也不能说是招惹才对。” “不,你们不明白,”李亭有些痛苦的摇头,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子,那日救了柳清林后,回去满脑子都是对方,后面与其说是柳清林对他日久生情,还不如说是他故意种下了暧昧的种子。 “事情已经过去,你也得往前看啊,”姚彦劝道。 “我何尝不是那么想,”李亭看向院子外,“可我终究不能陪他走太久,我们二房必须传宗接代,这是我逃不掉的。” 李亭走后,姚彦和马裕心里都不是滋味。 “不管日后我们将面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马裕拉着姚彦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话我可听了不少遍了,你也知道我的回答,”姚彦用手指抵住他的嘴,“我想要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好,”马裕拥住他。 今年过年在新房子里面过的,新房里面还设有祠堂,里面不只是马家的祖宗,还有文家的。 上完香后,马叔轻叹道,“我倒有些想回去看看了。” 他们马家到马叔那一代便已经是单传,亲人早就没有了,倒是亲戚和老朋友是在的。 离开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想回去看一看。 “那就去,”马裕语气轻快,“我请几位武功不错的兄弟护着你和阿爹到处走走,等看够了,吃够了,再回来。” “这能行吗?”文铁匠倒是心动,“得花多少银子啊?” “咱们家的银子难道还不够您和爹花啊?”姚彦的话让马叔两人心中大定,他们昂首挺胸十分骄傲的样子。 “这话说得没错,咱们虽说没银子,可架不住咱们的孩子个个都是有出息的。” “那咱们过了十五就出发?” “行,我想想该带些什么……” 看着两个老头儿围在一起商量出发的行礼,姚彦拉住马裕的手,“这几年我还想在这边多待待,等差不多的时候咱们也出去走走。” 男主那边的事儿还有三五年才结束,他不能冒险,更不能带马裕出去冒险,在这边还能借着吴原山的势力安生。 “好。” 马裕自然是没意见的。 大年十五后,两个老头儿偷偷离开了,但是对外就说去镇上长住一些日子,房子请胡家人照看,偶尔姚彦他们回去打扫。 护送老头儿的人是拜托马裕的一位客人请的,除了护卫还有一大夫跟着,毕竟马叔之前的身体可不好。 家里没有老头儿们在,倒是空寂了许多,就连虎子都说想他们了。 眼看着开了春,姚彦的小摊子也出来了,不过每天只卖一百份。 倒是虎子和他的同窗们不愁吃,不过那些小同窗们也不是白吃的,对虎子的维护以及照顾他的功课都有帮忙。 这让姚彦很是羡慕。 “我那时候也想要这样的朋友,”可那些同学想到他的第一件事便是他是个孤儿。 “我比你惨,小时候被爹关在家里削木头,”马裕故意将自己说得极惨,听得姚彦差点就信了。 “我可记得爹说过,你是自己抓住不放的,他可没逼着你学。” “是吗?我不记得了。”马裕望天。 姚彦轻笑。 夏天的时候,老头子们回来了。 黑了不少,看着精神却十分不错,还给他们以及胡家人带了不少东西。 可这份喜悦还没过呢,胡大哥便红着眼来报信,说胡老娘去了。 “我和老二去帮人盖房子了,我媳妇回娘家给她嫂子过寿,弟妹怀了孕身子不方便,就在家,不想一下午也没听见老太太有啥声音,觉得不对劲儿去敲门没人应,直接把门推开一看,老太太含着笑,已经去了多时。” 都硬了。 可也算是无疾而终,带笑离世,表示对子孙都十分满意了。 灵堂前,虎子哭得直打嗝,看得旁人十分不好受。 姚彦也难过,他和马裕随着胡家人一样为老太太披麻戴孝,磕头送灵。 老太太下葬后,他们才带着虎子回到镇上。 虎子明显成长了许多,懂事了不少。 可夜里马裕偷偷去看对方时,还是在房门外听见虎子的哭声。 “这孩子倒是个重情的,”回到房里,马裕叹道。 “那可是他亲奶奶,”姚彦抿了抿唇,“大娘又那么和蔼可亲,别说虎子,我心里还没缓过呢。” 马裕静静的拥着他。 许是胡老娘的突然离世,让姚彦和马裕对文铁匠和马叔的身体状况也开始盯紧了。 “爹,您刚才已经吃了三个地瓜了,”就在马叔快快乐乐的吃地瓜的时候,马裕突然阴森森的站在他身后提醒着,“我记得上次您吃多了地瓜,克不下去,还抓了药?” 马叔:…… “这酒不错,够劲儿!”就在文铁匠舒舒服服的喝着自己的小酒时,姚彦突然出现在他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阿爹,听说人老了,喝太多酒会中风的。” 文铁匠:…… 不只是姚彦和马裕,就连虎子也开始盯着他们了。 弄得文铁匠和马叔苦不堪言。 好在能体会到孩子们的用心,很配合去看脉象,吃喝方面也有节制。 深夜后花园。 “老文,你这酒哪来的?” “我藏在铺子后院的玉兰花树下,那铺子不是租出去了吗?没人知道我藏在那嘿嘿。”文铁匠十分骄傲。 “那你尝尝我的肉干!”马叔也拿出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对上文铁匠询问的眼神,马叔笑道,“我藏在三郎那摊子架的下面,没被发现。” 转角处,马裕和姚彦双手环胸看着两个偷吃的老头儿。 “要不去将他们的存货给销了?”马裕提议道。 “量不多,随他们吧,”姚彦深知忌口难,再者他们的身体也没问题,只是他们未雨绸缪管着而已。 “你说咱们现在出去吓唬他们,他们会不会把责任推给对方?” 马裕笑道。 姚彦看了他一眼,“这黑灯瞎火的,要是因为被吓住绊倒摔断了什么地方,有你哭的时候。” 马裕灰溜溜的跟着姚彦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马裕看着心情十分不错的两个老头儿,清咳一声上前,“昨儿晚上我听见后花园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们听见了吗?” 马叔和文铁匠对视一眼,十分无辜的摇头。 “没有。” “对,睡得可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大概还有几千字这个世界就完结啦 第69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是吗?”马裕接到姚彦的眼神, 立马转变语气,“那一定是我听错了。” “绝对是你听错了。” 马叔点头。 “年纪轻轻的,咋会产生幻听呢?”文铁匠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没事儿去黄老大夫那里瞧瞧,免得以后年纪大了,不好治。” 姚彦忍住笑,转过身忙自己的活儿。 马裕被怼得哑口无言, “阿爹, 出去一趟,你这嘴才长进了不少啊。” “我向来就是个能说会道的。”文铁匠略带骄傲的抬起胸膛, 抬起步子便与马叔一块儿出去了。 “瞧瞧瞧瞧, ”马裕来到姚彦身旁, “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前几日你还说大黄和小黄在家的地位最低呢,”姚彦无奈的转身看着他道。 马裕想到家里那两条肥嘟嘟的狗,心里平衡了, “也是, 它们垫底,这样想想我这地位排行还是不错的,我来帮你。” 已经满血复活的马裕乐颠颠的帮着姚彦收拾东西。 姚彦看着忙碌的他, 勾唇一笑。 马裕的名气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客人与雕刻师也越来越多。 “马大师,请您收我为徒!”一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就突然跪在马裕面前大声道。 “陈武,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别难为马大师, ”一老者拉着一五六岁的孩子挡在那中年男子面前,“来,给马大师跪下。” 马裕:…… “马大师, 这是我最小的孙子,抓周的时候抓的就是木雕!还没开始学会走路,我就已经让他学削木了,极有天赋……” “你开什么玩笑,走路都没学会,怎么拿刀?马大师,您看看我这孙子……” 好不容易将那些人请走的马裕唉声叹气的回到座位上,姚彦端着茶细细喝着,这天冷了,就爱喝热茶。 “尽想着我收徒,我可是要交给我儿子姑娘的,”马裕轻哼一声,转头开始与姚彦商量什么时候去接儿子和姑娘。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养一儿一女。 “我听闻县城那边就有一孩子楼,里面全是被丢弃的孤儿,若是不忙,咱们可以去看看。” 姚彦放下茶盏道。 “咱们今儿就去!” 马裕一拍巴掌,直接决定道。 他们已经添置了马车,也买了马夫和门房,要出门也方便,也不用担心家里的老人每人照顾。 刚到县城,就遇见出诊准备回铺子的李亭。 “马兄,姚兄,”李亭率先看见他们,跟着便往他们这边来。 “好久不见,”姚彦笑道。 “看着壮了不少,”马裕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亭后,也笑道。 “与马兄相比,我实在是惭愧,惭愧,”看了眼马裕越发健壮的身板,李亭清咳一声。 得知他们是去孩儿楼领养孩子,李亭羡慕之余也想出一点力,“我随你们去可以为那些孩子把把脉。” 他的意思马裕他们自然是明白的,如此好意他们也不会拒绝,于是三人便一道走向孩儿楼那边。 孩儿楼对外领养孩子的条件有三,第一便是家中无子嗣,第二是有一定的营生,不至于养不起孩子,第三是领养孩子后的五年,孩儿楼每年都会派出人去领养人家看孩子。 前面两个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是很困难,可后面那个就让人觉得有些难,毕竟有些人领走孩子后第二年就交不出孩子,引起许多的官司。 所以来孩儿楼领养孩子的人大多数都是心诚的。 “你们领养?” 孩儿楼的管事惊讶的看了看姚彦和马裕。 “是,”姚彦与马裕对视一眼,点头,“我们领养。” 管事惊讶过后倒是平静了,“我们孩儿楼的三个条件你们可知?” “都知道,也能做到,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领养孩子。”马裕点头。 李亭站在一旁,看着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孩子们。 管事与姚彦他们聊了近半个时辰后,才点头,“你们想要领养多少的孩子,咱们这有几个月大的,也有八九岁的。” “一岁左右。” 这事儿姚彦与马裕也是商量好了的。 “你们想要一儿一女……同样年纪的没有,女孩一岁左右的有二十多个,至于男娃,”管事长叹,“男娃丢弃出来的,要么就是生来有疾,要么就是有病,最小的男娃三岁,可……” 可少了一根边指。 生来就是那般。 姚彦与马裕去看了。 三岁的孩子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孩儿楼不管是管事还是伙计都对他们很好,所以那孩子并不怕生,性子也不阴郁。 被马裕抱起来的时候,孩子又叫又笑,高兴得小脸通红。 “就他吧,”姚彦笑道。 管事的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您确定吗?一旦接走了孩子,就不能送回来了。” “确定,”马裕让那孩子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这孩子天性纯良,是个好的。” 不就是缺了根手指吗?有些人断了一条胳膊,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接着他们又挑了一个小女娃,李亭为两人把脉后,点头,“都很好。” 签订了契约后,马裕夫夫又给孩儿楼捐了一笔银子,管事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上一次我遇见一对姑娘来领养,没想到这一次我遇见了一对男子,真是……” 说完,他又笑了。 孩子被带回家时,文铁匠与马叔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两个老头儿围着两个孩子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在得知男娃手指有缺陷后,他们没有厌恶,反而十分心疼。 “这两孩子一人姓姚,一人姓马,你们觉得可好?” 马叔问姚彦他们。 “自然是好的,”姚彦没意见。 于是女娃随着姚彦姓,叫姚语,男娃随着马裕姓,叫马欢彦。 马家突然多出两个孩子,自然会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但是姚彦和马裕并没有避开,而是大大方方的将孩子带回去,别人问起时,他们也都说是自己的孩子,若是问起孩子娘,两人也都会说在家呢。 可没人见过孩子娘。 五年后。 “马欢彦!”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脸上被画了乌龟的马裕气得拿起扫帚四处找人,躺在园子里晒太阳的马叔与文铁匠眼睛都不带睁的,“又怎么了?” “怎么了?”马裕脸色铁青的指着自己的脸,“这小子越发调皮了,都八岁的人了还玩这些!” 看清马裕脸上的东西后,文铁匠和马叔哈哈大笑,六岁的姚语蹦蹦跳跳的跑进园子,“爷,阿爷,你们看,这是强子哥哥给我的花!” “周强?”马裕眯起双眼,姚语看着他的脸也乐呵。 “爹,您又被哥哥画乌龟了,”姚语露出小牙。 面对闺女,马裕笑眯眯的抱起她,“待会儿我会收拾哥哥,爹跟你说啊,那周强那张嘴就会哄姑娘家,你以后少和他玩儿。” “语儿才多大,你就在意那些,”听见动静过来的姚彦哭笑不得。 “昨儿周强那爹还说想让咱们家语儿给他家做媳妇呢,想得美!” 马裕十分嫌弃。 姚语见到姚彦,便让马裕将自己放下,跑过去抱住姚彦的腿,将手里的花递给姚彦,“阿爹,给您。” “真乖,”姚彦心里软乎乎的,将姚语抱起,看向马裕,“去把脸洗了。” 接着又看向马叔他们,“小山不是请咱们晚上过去吃饭吗?咱们收拾收拾也该过去了。” 马叔点头,“也是,小山出息了,现在买了大院子,咱们这礼可不能随便。” 小山已经是手艺不错的木匠,这些年将那木匠铺子撑得十分好,愿意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老木匠越活越康健,现在在家带外孙子呢。 “哥哥还没回来呢,”姚语抱住姚彦的脖子,小声提醒着。 姚彦用脸蹭了蹭她,“去门房找吴叔,他知道哥哥在哪。” 姚语捂嘴乐了,一着地便跑去,没多久便带回怂兮兮的马欢彦。 “阿爹,”马欢彦偷偷看了一眼后房那边,“爹呢?” “你爹在换衣服,”姚彦戳了戳他的脑袋,“等着挨骂吧。” “我不怕,”马欢彦清咳一声,“是爹说的,我要是赢了他,他就让我在他脸上画乌龟,我赢了的。” 说着,他便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上是一个小盒子。 姚彦又惊又喜,“你做出来了?” 马叔和文铁匠也凑了过来,马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那盒子接过去,接着轻轻一滑,那盒子便伸出两边,马叔一拉,一副画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马欢彦有些害羞的指着上面的人,“这是小妹,这是爷和阿爷,这是我,这是阿爹,这个凶巴巴的是爹。” 这是一副全家雕刻图。 “好,好啊!你比你爹更有天分!”马叔眼眶微红,看向马欢彦的眼神慈爱极了,“好孩子,好孩子啊。” “了不得,”文铁匠也竖起大拇指,“下次帮我雕个人图如何?” “老文,你可真奸诈!”马叔连忙争取,“我也要!” “我、哥哥,还有我!”姚语拉着马欢彦的手摇晃着。 马欢彦露出大大的笑,“没问题。” 姚彦一回头便见马裕站在他们身后,“来了,看看欢彦的雕刻图,你如他那般大时,没有这么厉害吧?” 马裕背着手过来,马欢彦立马站得端端正正的,“爹!” 马裕看完后,露出几分笑,“是不错,不过还不够熟练,这样吧,下次再雕刻一副我和你阿爹的图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便被文铁匠和马叔骂了。 “你怎么这么滑头呢!” “就是,明明我第一个找欢彦的!” 院子里热闹极了。 晚上去小山子那边吃了一顿热闹饭,第二天又去县城喝李亭的喜酒。 “恭喜。” 姚彦与马裕举杯。 李亭连忙回礼,“多谢,多谢。” 第70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几年下来, 李亭的变化最明显,他浑身的气质变了,人也稳重了不知道多少, 走在县城街道上,总会有人认出他,尊一声李大夫。 黄老大夫还建在,身体尚且硬朗, 许是为了李亭能放心的在县城扎下根儿, 他又收了一个弟子,那弟子天分也不错, 几年下来已经将黄老大夫那药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亭成亲的帖子送到姚彦他们手里的时候, 两人是非常感慨的, 说来这李亭的娘子也是个性子执拗,认定了李亭,就不愿撒手, 在李亭身后追了足足四年, 拖成了老姑娘也还愿意等下去。 李亭不是石头人,再者李家长辈一直盼着他早些成家。 “李叔,那边有人看您。” 姚语指着门外, 只见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面容普通,一人却清隽无比。 姚彦与马裕看过去,也十分惊讶,吴原山与柳清林居然来了。 李亭看着柳清林, 几番挣扎后还是迎上前。 “李大夫大喜之日,我与清林备了一份贺礼,还望李大夫收下。” 吴原山挡在柳清林面前, 也挡住了李亭的目光。 “多谢吴员外,”李亭让小厮收下那贺礼,拱手相回,“不想二位能来,李某……实在……” 柳清林从吴原山身后探出脑袋,双眸清澈,“李大哥,恭喜,可惜我们要去万城,不能闹洞房了。” 李亭看着那双眼,敞笑道,“你还知道闹洞房了?” “自然是知道的,”柳清林看向吴原山,“我闹了好多次了呢,是吧山哥。” 吴原山对他柔柔一笑,“自然是的。” 看着他们这般亲近,李亭倒不难受了,他再次拱手向柳清林深深一鞠,“愿柳公子福寿安康,与吴员外永结同心。” “自然会的,”吴原山笑着拉住柳清林的手,看向李亭的目光好了许多,“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祝你与娘子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柳清林还和姚彦以及孩子说了说话,这才与吴原山离开,李亭身为新郎,在院门口与人长聊已然被关注,这事儿瞒不住新娘。 好在许多人都不认识吴原山,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可李亭却不担心,他似乎了却了一番心事,笑看着姚彦他们道,“当年的事,我娘子也是知道的,正因为她能包容,我才更敬她,我与她既然已经结为夫妇,此生定不相负,还望马兄,姚兄,做个见证。” “做什么见证?”姚彦笑,“一切都在心,万事放在手,能做到的还是你自己。”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李亭大笑。 马裕雕刻的地方就在家中,东西越来越多,客人也越来越频繁,索性夫夫二人换了个大宅子,搬去了县城。 给了马裕一个院子作他雕刻的清净之处,马欢彦的天分在马裕之上,随着马裕的故意带领,马欢彦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来了不少雕刻师,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弟子或者是孩子,为的就是让小辈们与马欢彦过过招,看看这马大师之子是不是如外界那般传言。 好在马欢彦争气,一战成名。 许是嫉妒,也许是想往马裕身上泼些黑水,有人散布出马裕身体有疾,这才多年未婚,马欢彦和姚语的身世也被翻了出来,来证明马裕有恙这点。 好在马欢彦和姚语自懂事起,便时常与父爹回孩儿楼,并没有受他人挑拨与马裕他们心生芥蒂。 而马裕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发出喜帖,办了他与姚彦的婚事,消息传出后大惊四方。 吴原山得知后大笑,让吴管家随即发出他与柳清林夫夫多年的消息,紧接着又有一对女子发出喜帖。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三家人又捐出一笔银子,修路建桥,盖学堂,至此再多的议论也渐渐消失。 “阿爹,爹,我已经想清楚了,外出游历是一定要去的。” 看着已成清朗少年的马欢彦,姚彦十分能理解对方想要游历的心,他看向身旁的马裕,马裕并没有如马欢彦所想的那般阻拦,反而问起马欢彦什么时候出发,与什么人同行。 “我与你阿爹也想出去走走,索性语儿已经订下亲事,我们不必太过操心,”马裕的语气有些兴奋,看着发蒙的马欢彦道,“你大可放心,我和你阿爹不会与你同路,咱们各走各的,年底咱们在回来相聚。” 马欢彦:…… 姚彦高高兴兴的和马裕去收拾行李了。 姚语在一旁偷笑,马欢彦瞪着她,“我和阿爹他们走了,你可得听阿爷他们的话,还有树风,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打不死你!” 坐在姚语身旁的高大男子闻言并不所惧,他深情的看了眼姚语,“大哥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语妹的。” 姚语红着脸,“我、我也会听话的。” 马欢彦不想再看,也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了。 秋雨绵绵,马裕与姚彦并肩站在高楼上看着脚下的山河,“你我夫夫携手相伴几十年,可有什么憾事?” 马裕抓住姚彦的手,轻声问道。 姚彦看着两人相携的手,勾唇一笑,“自然是有的。” 马裕紧张,“何事?” 姚彦抬头,“某人死不开窍,那些日子可急死我了。” 马裕闷声笑着,“可后来还不是被你勾到了手。” 与你相识,携手同老,无憾。 混沌中,姚彦久久不能回过神,系统催促了好几遍,他才闭上眼,“进行任务。” 话语颤抖,谁能想到那个不开窍的居然偷偷置办了个院子,那院子里摆满了他的雕刻画,什么样子的都有。 “叮!任务开启!请宿主读取任务世界内容……” “叮叮,传送结束,主线任务:改邪归正,与邻居传出美名,奖励积分:100。” 还没读取世界内容,姚彦就愣住了,直接发布主线任务?不过想到上个世界系统那微弱的存在感,姚彦也觉得不是那么惊讶了。 他还未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浑身疼得不行,特别是腿,火辣辣的疼,旁边还有男子的厉骂声。 “姚彦!你个畜生再纠缠我妹妹,我就再断你一条腿!” 原来是被人打断了腿,难怪那么疼。 “走了,走了,要是他老娘知道我们打了人,不得追上门骂啊!” “就是,他老娘可是有名的老泼妇!” 姚彦睁开眼,恶狠狠的看着身边围着的三个人影,“打我就算了,骂我娘我咬死你们啊!” 三人没想到姚彦能清醒过来,趁黑直接跑路。 姚彦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扶着旁边的土坎,用完好的那只腿站立,另一只脚是动不得了,得赶紧看大夫。 “彦儿!我的彦儿你到底在哪啊!” 还没等姚彦理顺脑子里的东西,一中年妇人的声音便随着传来,姚彦清了清喉咙,“我在这!” 很快,一举着火把的中年妇人便出现在旁边的岔路口处,她先是小心的举起火把看了看姚彦的身形,接着才猛地的冲过来。 “你这个臭小子又打架了?!看你这一声泥!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能不能让老娘省省心!” 妇人虽说骂着,可还是轻轻的为姚彦拍去肩膀上的泥。 姚彦对她十分亲近,扯着被打伤的嘴角指着自己的伤腿,“娘,我这条腿断了,得马上看大夫。” “断了?!” 姚母惊声,抖着手想去查看,姚彦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疼得很,娘,别看。” 姚母抹干泪,“在这等着娘,等着啊。” 大约一刻钟,姚母带着两个中年汉子过来,将姚彦背着往岔路那边走,趁着这个机会姚彦闭眼读取世界内容。 原身并不是姚母的亲儿子,姚家只有姚母一个姑娘,疼得不行,加上姚母性子弱,嫁出去定会吃亏,索性姚家招婿,可刚成亲一年多,姚母便死了丈夫,好在那会儿她有了身孕。 但因孕期忧思太多,父亲又因病去世,姚母的孩子生下来便没了气息,这让姚母大受打击,姚奶奶见不得姚母这般,也怕自己走后,那些不三不四的会欺负女儿,索性回了趟娘家,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一个孩子,充当了姚母生下来的那个。 除了姚家母子,没人知道姚彦是外来的孩子。 家里全靠姚母支撑,她的性子也越发刚强,与人骂架也毫不示弱,加上她又是个寡妇,很快便传出她是个母夜叉,狠泼妇。 原主是个不爱说话的,却十分好色,总去招惹小姑娘,小媳妇,挨了不知道多少打骂,名声也坏得不行。 姚母和姚奶奶见他这般,也十分愁苦,不想被打断腿的原主还死性不改,拍着胸口说自己能找媳妇,到隔壁邻居,也就是曹大夫那里买迷药,可曹大夫听完后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这原主索性就去镇上买,他觉得自己的腿是被那姑娘的哥哥打断的,索性就把人家姑娘迷晕,想要做不轨之事时,被采药的曾大夫发现,直接把人打晕,提到村长与那姑娘着急的家人面前。 原主被赶出村子,姚奶奶直接没回过气,去了,姚母被村里人所恨,上了吊,总的来说就是原主自己作死的。 “曾大夫!曾大夫!求你救救我儿,”姚母带着哭腔拍打着一院门,也将姚彦惊醒过来。 门很快便开了,他顺着火把的光看过去,只见一清瘦青年披着外衣,俊美无涛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对上姚彦的眼。 姚彦只觉得心跳如雷,这感觉不会错,他长吸一口气后,痛叫道,“曾大夫!曾大夫救救我,我愿意做牛做马以报曾大夫的大恩大德!” 这声音之大,表情之浮夸。 “伤的哪?” 曾行之开口。 姚母连忙道,“腿!左腿断了!” 姚彦连忙点头,“对对对。” 曾行之声音清冷,在这夜色中显得有几分凉薄,实在不怎么像个大夫,“既是断了腿,你捂着心口作甚?” 姚彦浑身一僵,偷偷将手放下。 却不想即便是在深夜,对方也能看清他每一个动作。 =====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一个恶毒邻居爱种田 第71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他身上全是伤, 定也伤到心口处了!曾大夫求求你大发慈悲为我儿瞧瞧吧,”姚母半点不疑姚彦的话,越发担心对方的伤势, 急声道。 “是啊,曾大夫,姚家就这么一个根儿,难着呢, ”背着姚彦的中年男人也道。 曾行之看了眼一脸痛色的姚彦, 侧身而立,“进来吧。” 姚彦心中一松, 姚母更是感激不尽。 将姚彦放在堂屋后, 那两个男人便离开了, 这大半夜的能帮一个寡妇,已经很不错了。 曾行之将烛台放在桌上,微微弯腰看了看狼狈不已的姚彦, 姚彦紧张极了, 就怕对方问起自己是什么伤成这样的。 可曾行之什么也没问,而是让姚彦拉起裤脚,按了按他的脚, 姚彦一声痛叫,这回是真疼。 姚母心疼得厉害,却也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定是做了什么事儿,才招了人恨极挨揍。 “断了, ”曾行之直起身,语气淡然:“得接骨。” “接、接骨?” 姚彦咽了咽口水,“要开刀?” “开刀?”曾行之侧头, 狭长的眼闪过思索,“刀之而接……我试试。” ???试试?试什么试?用他试?! 姚彦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姚母也大吃一惊,连忙道,“这、这动刀还能活吗?” 曾行之没说话。 姚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曾大夫,以前你怎么接骨的,我就怎么接骨。” 曾行之有些可惜,又查看了一番姚彦身上的伤,烛光下,白兮兮的姚彦脱去外衣,露出那半身细皮嫩肉,只见上面青青紫紫的东一片西一片,看着着实可怖了些。 姚母捂住嘴,眼泪一串串的落。 “皮肉伤,”曾行之示意姚彦穿上衣衫,转身去药庐取药膏。 “娘,”姚彦穿好衣服,冲抹泪的姚母笑道,“我以后再也不做蠢事了,这次的事儿也不会再有下次,儿子以后会老老实实做人,不让娘和奶难过。” 姚母半点不信他的话,胡乱擦干眼,瞪着姚彦,“你这些话留着吧,前几天你也这么说的,结果呢?这才多少天?彦儿啊,你不小了,娘一天天变老,管不了,也管不住你,可你能不能让为娘过一天舒坦日子?” 正因为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原主经常发誓后,姚彦才敢说出刚才那番话,即便姚母不信,可也不会让姚母怀疑什么。 “我知道错了,”姚彦举起手,郑重发誓,“以后我断不会让娘再为儿子担忧。” 曾行之一进门便见姚彦举着手,嘴里说着最后那句话,姚母嫌他丢人,连忙将他的手打下,对着曾行之迎过去,“曾大夫,我儿这腿?” “正骨,约两月能下地,但半年不能扛重力,”曾行之将一瓶大药膏交给姚母,“这是伤药,沐浴后抹,每晚一次。” “谢谢曾大夫,谢谢曾大夫!”拿着伤药的姚母连忙道谢。 曾行之来到姚彦脚边,蹲下身伸出那双好看的手握住他的左腿,在姚彦看得出神的时候双手左右同时用力,只听姚彦接连几声大叫,曾行之起身,将木板固定在姚彦的左边伤处绑好。 “行了。” 姚母连忙凑到满脸冷汗的姚彦面前,“彦儿,你咋样啊?” 姚彦喘着气,等那阵疼痛过了些后,才轻声道,“还活着。” “傻孩子,你当然没事儿了,”姚母想打他一下,却又想到对方身上的伤,只能将那手伸到姚彦胳膊下,“娘扶着你回去。” 姚彦看了眼旁边洗手的曾行之,清咳一声,将胳膊从姚母手上拿了回去,“我这腿动不了,没办法单脚走,娘您先回去歇息,我先住在曾大夫这,曾大夫那么菩萨心肠的人,自然也舍不得赶我这么一个伤员走,是吧曾大夫?” 曾行之之前只觉得姚彦品行低下,此时一听这话,顿时皱眉,这人不低品行低下,而且还是个厚脸皮的。 姚母想起刚才姚彦那几声痛叫,思索一番后,来到曾行之身前行了个礼,曾行之连忙躲开,“曾大夫,能否让我儿今晚暂住这边?” “不用睡房间,我就睡这里就行,”姚彦看着眉头紧皱的曾行之连忙插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而且两家又是那么近的邻居,曾行之就算不愿意,也不好开口,毕竟他来这个村子这些日子,村里人对他十分照顾。 加上姚母和姚奶奶家里有多余的菜,都会往这边送。 曾行之深深吸了口气,“行吧。” “多谢曾大夫,”姚母也松了口气,毕竟住在大夫家,总比在自己家好, 有个不舒服的地方,还能马上被大夫发觉。 姚母带着几丝担忧回了家,姚彦躺在大宽长凳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肚子上,眼睛看向堂屋门口站着的曾行之,“曾大夫,天不早了,歇息吧。” 曾行之回过身,略带几分不解的看着他,“你不关心自己的腿,倒关心我几时歇息?” “咳咳,一样关心,一样关心,”姚彦清咳着,又将头放了回去,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曾行之身上瞟,曾行之又不是死人,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我奉劝你老实点,不然……” 曾行之抬手,一条健壮的大黑狗迈着矫健的步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到他脚边,用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曾行之的腿。 这是威胁,姚彦恨恨的别开脸。 曾行之见此摸了摸大黑狗的脑袋,大黑狗走到姚彦所躺着的凳子处,坐立于此。 脚步声渐渐远去,姚彦对上大黑狗的脑袋,撅起嘴,轻声道,“咋地,没见过人睡凳子上啊。” 大黑狗看着他,渐渐将脑袋凑了过去,姚彦倒是不怕狗,但是对于陌生狗,而且是这么大的狗,还很不矜持的离他那么近,姚彦有些怂了。 心想莫不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惹了这大黑狗?这么壮的狗子一定是吃肉长大的,姚彦整个脑袋往后仰,“别对我下口啊,不然你主子就得吃牢房。” 不过转念一想,这狗吃了他,也不是曾行之指使的,即便上了公堂,指不定他也会成为一桩冤案。 “系统,我要是死了,那就得重档,重档是小事儿,就怕来回都被这狗子给弄死,那不得次次重档?” 系统:“咬不死,最多吓吓你,真出事曾行之还能置身事外?你那娘就够他吃一壶了。” 姚彦扯了扯嘴角,“希望你是对的啊啊啊啊你别tian我啊!” 大黑狗凑到姚彦脸前就开始tian,姚彦的左脚又动不了,当时被吓住的时候叫了几声,在发现大黑狗没有其它意图后,这才没再大叫。 而听见动静过来的曾行之,推门就见自己那向来稳重的狗子正像个憨狗围着姚彦一边疯狂摇尾巴,一边张着大嘴哈气。 曾行之:…… 第72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那个……它自己凑过来的, ”姚彦对上曾行之的目光,干巴巴的解释道。 顺着右手烛光看过去,姚彦略带青紫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十分阴柔, 对方是好看的,可以前他从不觉得对方好看,只觉得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即便有一副好皮囊, 可依旧令人厌恶。 可今晚对方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就连以往见到姚彦,总会龇牙咧嘴一番的大黑也倒戈了。曾行之垂在左边的手微微一动, “无碍。” 说完, 便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大黑在他开门的时候便端坐在一旁, 像极了一个正经狗子,等曾行之离开后,大黑又开始冲着姚彦摇头摆尾, 看着十分傻气。 曾行之并没有回房, 而是来到药庐处,拿起医书开始钻研,看着看着他突然想到姚彦之前说的开刀…… 姚母一夜都不得好眠, 天还未亮她便起身去灶房熬粥,曾大夫说了,彦儿受了内伤,得饮食清淡。 听着灶房传来的动静,年纪大了的姚奶奶也跟着起来了, 她的身体不算硬朗,走到哪都得拄着拐杖,好在没病没疼的, 在村里那些老人中,也算是比较好的了。 “找到彦儿了吗?” 姚奶奶进灶房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姚母找到人没有。 姚母将柴火放进灶门里,瞧着火越发大起来,才起身去灶台处忙活,闻言也没抬头,声音却轻柔得很,“找到了,是个不省心的,在曾大夫家呢,我看这孩子不给点教训,恐怕和村尾李大哥那孩子一样,五不着六,混得很。” “造孽哟,”姚奶奶坐到灶门面前帮着看火,火光将她不再年轻的脸照得有些发亮,“曾大夫是个好的,彦儿若是多与对方接触,一定会改好的。” 姚母想说彦儿在曾大夫家不是与对方做朋友,而是伤到了不愿意走动,怕疼,可在她抬眼看着姚奶奶那张满是担忧的脸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一切备好,姚母准备提着篮子出去时,姚奶奶突然拿出十几个鸡蛋,“给曾大夫送去,咱们家一时半会给不起诊银,拿点鸡蛋过去好好与曾大夫说说,等收了庄稼,咱们一定把银子还上。” 姚母双眼微热,可这么多年她也不是以前那个娇娇弱弱的姑娘了,别开脸深吸了口气,将鸡蛋稳稳当当的放进篮子,“晓得晓得,您先吃饭,我马上回来。” “让彦儿别惹曾大夫生气,”姚奶奶站在院门口叮嘱着。 姚母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曾行之所住的院子与姚母他们的院子只隔了一片小竹林,穿过竹林便是曾行之的院子,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可就他们两家住得最近。 曾行之打开院门,便是姚母灿烂的笑,“劳烦曾大夫了。” “哪里话,请进,”曾行之对姚母和姚奶奶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姚彦还在呼呼大睡,昨晚上被狗子闹了会儿,接着伤又疼着许久,后面才迷迷糊糊睡去。 姚母将粥放在姚彦身后的竹桌上,接着俯身看了看姚彦的脸色,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姚彦的额头,没感觉到异常的热度后才放下心。 重新提起篮子,姚母轻手轻脚的离开,大黑从角落里抬起头,接着翻了个身,圈在一起继续睡。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曾大夫一定收下,”姚母将篮子放下,面色发红的表明诊金会晚一些拿过来。 曾行之能感受到对方一片慈母之心,原本不要那银子的,可姚母却十分认真,“我带着彦儿一路过来,有些事必须坚持,曾大夫,有些人的嘴可比刀子还厉害。” 说完,她便离开了。 曾行之在原地站了会儿,关上院门后,将篮子提到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两把青菜以及一大碗清粥外,还有十几个鸡蛋。 鸡蛋在农家人看来也是荤腥的代表了,曾行之定眼看着没多久,堂屋便传来姚彦轻呼的声音。 “小黑别闹!” 曾行之将篮子盖好,提进了灶房。 姚彦看着桌上的粥,再看那熟悉的碗,便知道是姚母送来的,他露出笑,忍着伤起身,单脚跳到堂屋门口便已经十分吃力了,刚开门,便见曾行之拿着一根竹拐杖站在门口。 “曾大夫早!”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 曾行之一愣,接着看了眼姚彦微微提着的伤腿,将手里的拐杖递过去,“我可不希望你在一个大夫家里,再伤了腿。” 姚彦接过拐杖,闻言一笑,“那可不能,曾大夫医术那么好,我只会伤好,不会受伤的。” 大黑此时又是个正经狗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姚彦身旁,那个头瞧着比在屋里大,俨然一副守护神的模样,看得曾行之眼皮一跳。 拄着拐杖,姚彦去院子东边洗了手脸,再漱了漱口,接着又慢悠悠的回到堂屋,端上那碗粥倚靠在堂屋门上,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打量曾行之的院子。 曾行之的院子十分大,院坝开阔,东边有一竹屋,是药庐,旁边有竹筒引的水池,水池边上有两棵不大不小的青树,树下是石头桌子,以及四根竹凳。 再说这住房位置是青砖瓦房,原本曾行之买下的就是一个破烂院子,后面的这些都是他请人修建出来的。 就因为修建院子房屋的事儿,还在村里引起了好久的话题,就连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家人们也将目光锁定在曾行之身上,可曾行之却说自己已有未婚妻,这才让那些人打消念头。 其实曾行之根本没有未婚妻,他家世代为医,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前面有两个哥哥,后面有两个弟弟以及一个妹妹,在家的位置尴尬,虽说父母没有完全漠视,却也只注重长子与幼子幼女去了,这中间几个能出去过日子就出去,好歹不是冷冰冰的院子。 曾行之在一次与大哥的争论中,被不知情却依旧偏袒嫡长子的父母呵斥,曾行之再也不想待在那个偏心到极点的家,什么东西也没带便离开了家。 路上他行医救人,几年下来也厌倦那种四处漂泊的日子,索性选了个村子,用多年得来的诊金修建院子,想过一过舒心日子,至于家中,他没回去,家里也没人出来找他。 喝完粥后,姚彦精神了许多,他见曾行之进了药庐,也没跟进去,而是在石桌那边晒着太阳,现在正是初夏,阳光正好。 等曾行之忙完,从竹窗抬起头便瞧见姚彦正趴在石桌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 想到姚母充满担忧的眼睛,曾行之抿了抿唇,起身走到姚彦身后,原本趴着的大黑立马坐起来,曾行之看了一眼“叛徒”后,冲着姚彦开口,“若不想你家人担忧,就老老实实回去躺着。” 姚彦没动,也没说话。 曾行之皱了皱眉,正欲说话,便听姚彦的小呼噜声传来。 曾行之:…… 看了眼天,知道晒不死姚彦,也冷不死他后,曾行之索性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姚彦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他歪着脑袋站在曾行之面前,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曾大夫,求求你帮我看看吧。” 曾行之还是第一次遇见睡个觉,把自己脑袋睡歪了的。 再看姚彦这脸上还带着红痕,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配上那脸上的轻伤,看着可怜又可爱。 活该…… 曾行之暗暗磨牙。 第73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此时, 姚彦正坐在石桌旁边的竹凳上,他红着眼摸着自己的脖子,瞅着对面喝茶的曾行之, “曾大夫,你好歹说一声的。” 曾行之喝着清茶,享受着微风,闻言抬眼看过去, 见姚彦那委屈巴巴的样子, 微微勾唇,“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否则你害怕便不好下手, 现在脖子不是好了吗?” 好是好了。 姚彦放下手, 端起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接着又提起茶壶为自己满上,“大黑喝吗?” 曾行之没说话, 只是看向竹引来的水池, 大黑正在喝水。 姚彦看了看手里的茶水,又看了看那水池,曾行之见此起身, “难不成我还会用那水泡茶给你喝不成?” 说完,便去了灶房。 姚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抓耳挠腮半刻后,还是拄着拐杖跟了进去,结果就看见曾行之面无表情的站在灶台面前, 手里拿着根大木勺在锅里搅拌。 还没走近便闻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总归不是什么好味道。 见他进来,曾行之拿出一个木碗, 往里面舀满推到姚彦面前,“尝尝。” “尝尝?”姚彦一愣,瞅着那一锅不明黏糊状体疑惑道,“这不是药吗?能随便尝?” “药?” 曾行之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他给自己舀了一碗,咕噜咕噜的喝下后,将那空碗在姚彦眼前晃了晃,“这是午膳!” 话毕,便将那碗放下,气呼呼的离开了。 姚彦:…… 沉默了一会儿后,姚彦还是端起那碗东西,轻轻的抿了一口,顿时脸皱成一团,“这都是什么呀!鸡蛋和酸菜还有咸菜混在一起的吗?” 站在灶房门口的曾行之正着一张脸,自然还有青菜的,家中原本就只有好心村民送过来的酸菜和咸菜,正好姚母带来了鸡蛋和青菜,他便一块儿放了进去,清水鸡蛋液下去时,看着十分好看,偏偏后面的东西放进去后便开始浑了。 听着灶房里面传来动静,曾行之想了想,正要进去便听院门外传来姚母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转身开门去了。 姚彦自然也听见了一点声音,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将还没熄灭的火重新烧燃,接着将那一锅黏,糊,状的液体倒了后重新刷了锅…… “彦儿就麻烦曾大夫了,”姚母又提了篮子过来,里面是两个素菜两碗饭,还有四个面饼子,她并没有去看姚彦,而是着急回去。 送走姚母后,曾行之看着石桌上的饭菜,走过去嗅了嗅,再想想自己刚才做的那一锅“羹”觉得自己的厨艺确实没有姚母好。 可还是能吃。 曾行之十分肯定,毕竟他自从离家后,便经常为自己下灶。 姚彦在灶房还没出来,坐在石桌面前看着饭菜的曾行之想了想后,还是起身去了灶房。 他是看在姚母送过来的饭菜份上,可不是担心姚彦。 曾行之抿着唇想。 刚进灶房门,便见姚彦正往碗里舀汤,他眼神好,一眼便看见那勺子里的蛋花,颜色极好,且越近那味道便越香。 “曾大夫,我擅自做主拿了两个鸡蛋做了两碗蛋花汤,曾大夫尝尝?” 闻着那味儿,曾行之便有了食欲,他微微颔首,上前端走了那两碗蛋花汤,姚彦见此低头一笑,也拿起拐杖跟在了后面。 前面的曾行之走得并不快,姚彦原本也没发现,是系统突然道,“看着倒是面冷心热之人,见你行动不便,还知道等你。” 末了后,便不再多言。 姚彦看了眼前面的曾行之,到了石桌处,看着那些饭菜,“我刚才听见我娘的声音了。” “嗯,这是伯母送来的,”曾行之点头,将其中一碗蛋花汤放在姚彦面前,顿了顿后,加了一句,“伯母每次都想到我的份,曾某着实感激。” 姚彦扬起笑,“我娘可好了,我奶奶也非常好。” 曾行之看着他脸上的骄傲,刚想接话说那你怎么不学好让她们不担心,却又在闻着那蛋花汤的味道时,将话压了下去,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他觉得姚彦也不是村里人所传的那么混账。 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肤浅了,凭着几次面,便给对方定下了小人的名号。 “曾大夫快尝尝看,我这蛋花汤做得如何。” 姚彦催促着。 曾行之也回过了神,他微微点头,端起汤喝了一口顿时双眼一亮,见此姚彦清咳一声,“如何?” “尚可。” 曾行之端着脸,几口下去,汤碗见底。 他瞅着那碗底十分疑惑,不过几口,怎么就没了呢,正想着,面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那手上还破了点皮,看着就让人觉得下手之人太过,再抬眼便对上姚彦那张笑脸。 “我刚才喝茶水喝太多,倒有些喝不下这蛋花汤了,曾大夫若不嫌弃,一起喝了?” 曾行之定定的看着那碗汤,“多谢。” 见他愿意喝,姚彦的笑更真了,他端起饭碗,幸福的吃着饭菜,姚母的手艺不差,而且全是家的味道,他非常喜欢。 姚彦吃饭吃得喷香,惹得喝了第二碗汤的曾行之也跟着食欲大增,两人硬是将姚母带过来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大黑在石桌前转悠,尾巴一个劲儿的摇晃。 见此,曾行之起身去灶房,没多久便端着一碗之前他做的“羹”出来,大黑见此嗷呜一声,直接跑出了院门,自己去猎食了。 曾行之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羹”有些理解大黑为什么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了。 阻止了想要帮忙收拾碗筷的姚彦,曾行之一人将饭桌上的碗筷收拾进了灶房,接着又提出茶壶拿出茶碗放在石桌上,再将那药膏递给姚彦,“自己能行吗?” 姚彦接过手,“若是有劳曾大夫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 曾行之倒是挺喜欢他这份坦白,转身便进灶房清洗碗筷锅子灶台等。 姚彦将身上,腿上的伤处抹上药,正想抹身后的伤时,他突然停下手。 等曾行之收拾好灶房出来时,便见姚彦笑盈盈的敞着衣襟坐在竹凳上看着他道,“曾大夫,我背后手不方便,劳烦曾大夫帮我。” 他本就白皙,身上又带着伤,这衣衫半开,那里面的伤迹若影若现,倒增添了几分暧昧之色,曾行之别过脸,拿下一旁的干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手,“稍等。” 姚彦乖巧的坐着等待。 曾行之走过去,姚彦便挪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接着双手一拉,那衣衫便褪到了他的腰处。 曾行之一眼便瞧见姚彦下腰处有两个腰窝,看着浅浅的,却能随着主人的动作伸展。 “劳烦曾大夫了。” 姚彦轻声道。 曾行之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的波动,接过药膏后便开始轻轻上药,到伤比较重的地方,曾行之下手自然也轻了许多,不想却惹得姚彦低笑。 曾行之手一顿。 姚彦笑过后解释道,“曾大夫下手可以重一些,不然痒得很。” 痒得很…… 曾行之手一顿,再下手时便重了几分,“还痒吗?” 这声音有些低。 姚彦半垂着脑袋,“还,还行。” 曾行之看着他通红的耳根,握住那药膏的手越发用力,浅浅吸了口气后,曾行之快速为其上完药,“好了。” 姚彦点头,“多谢曾大夫。” 曾行之去姚家还碗筷,姚奶奶一人在家,看见他后十分高兴,“曾大夫啊,快进来坐。” “多谢,”曾行之对姚奶奶笑了笑,“是我劳烦了伯母。” 接过他手里的碗筷,姚奶奶笑呵呵的,“哪里的话,彦儿在曾大夫那可有给曾大夫添麻烦?若是他不乖,曾大夫尽管说,我这把老骨头收拾他还是行的。” 想到姚彦乖乖巧巧坐着让他上药的情形,曾行之清咳一声,“他……还好。” 姚奶奶轻叹一声,“彦儿小时候可乖了,可这么多年他娘带着他孤儿寡母的,难免有些人爱在他面前说闲话,惹得彦儿越发混账……” 等曾行之回到家时,姚彦还没将衣服穿上,他皱起没,“怎么不着衣?” 这太阳可越发大了。 姚彦见他回来,立马直起身,闻言笑道,“我怕穿上衣衫药膏沾在衣上,所以想等药干了后再穿。” 曾行之点头,在药庐为姚彦熬药时,却突然想到姚彦之前自己为腿上过药,那是不是也觉得药没干怕沾上,所以…… 赤着双腿坐在竹凳上,红着脸等药干了后,才快速穿上裤子…… “大黑你抓了兔子?!” 院子里姚彦的惊呼声将曾行之惊醒,他甩了甩头,将脑中胡乱想的画面甩掉。 “喝药。” 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曾行之,将药放在他面前,姚彦眨巴了一下眼,“待会儿喝吧,现在烫嘴。” 看着双眼清澈的姚彦,曾行之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了,明明是他在胡思乱想,却将火气发在姚彦身上,曾行之有些不自在,声音跟着柔和了许多,“也好。” “曾大夫!曾大夫!” 院门外传来着急的唤声,曾行之正好有了借口往外走,“请进。” 进门的是隔壁村子一对年轻夫妇,那小娘子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此时孩子脸颊通红,嘤嘤的哭着,看着十分可怜。 男子急道,“昨儿夜里就开始哭,早上我爹带着娃去镇上看大夫,可那老大夫不在铺子里,是他弟子给看的,说是风寒,抓了一贴药回来,可回来熬了药喝直接吐了不说,这药里还带着点血丝……” 小娘子越听越难过,原本就红肿不堪的双眼此时又落下泪来,“听说曾大夫医术了得,我们夫妇便寻来了,求求曾大夫救救我儿!” 说着便要往地上跪,曾行之连忙拦住,从小娘子怀里接过孩子,“随我来。” 他带着夫妇二人去了药庐。 姚彦也没上去凑热闹,他看着大黑叼回来的肥兔子,笑着揉了揉大黑的脑袋,“我给你加加工如何?” 大黑并不护食,看着姚彦将兔子提到池子边上处理,便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在姚彦剥下兔皮的时候,大黑冲着兔子叫了两声。 姚彦侧头笑道,“不着急。” 大黑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接着又坐回去看着。 姚彦剖了兔子后,内脏不便收拾便没要,用削好的木条将兔子从里面撑开,再里外抹上盐,因为前院有客人在,姚彦便带着大黑去了后院,后院也十分空旷,除了整整齐齐的木柴堆便没有其他了。 姚彦就地制好火架,将兔子放上去便开烤,天公作美,原本艳阳的天已经变成阴天了,即便面前是火,也不是那么热。 而这边的曾行之在给孩子下了针后,孩子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一旁的夫妇二人见此顿时放下心。 “不是染风寒,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曾行之收了针,将针尖给夫妇二人看,只见那针尖上略带黑,“不过好在吃得不多,之前又吐了些出来,回去后吃这药丸,一日一粒,三日便好。” 说着,曾行之便拿出一小瓶,递给那夫妇。 男子气得浑身发抖,“是谁那么恶毒,连孩子都不放过!” 小娘子却推了他一把,恨声道,“还能是谁!你那藏了毒心的嫂子!分家是他们提的,爹娘跟着我们房子自然是我们的,她不就恨那房子被分给我们了吗?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可怜我的娃,小小年纪就遭这般罪……” 说着小娘子便捂嘴哭了。 男子上前安抚,却被小娘子一把推开,上前抱住孩子静静抽泣。 男子长叹,向曾行之拱手,“让曾大夫笑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曾行之摇头。 男子给了诊金,又去哄那小娘子,就在小娘子开颜时,孩子也醒了,只不过这回是饿醒的,抱着他娘便叫饿,这可犯了难,哪里去找吃食?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子肉香味儿,十分诱人,那孩子眼眶微红,显然是饿狠了,“木娃从昨儿开始就没进食。” 小娘子又红了眼。 曾行之看了眼后院,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糕点,让孩子吃,为了不让夫妇二人误会,曾行之道,“这几日饮食尽量清淡。” 肉是吃不得的。 有了糕点,夫妇二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等孩子吃饱后,又讨了水给孩子喝下,夫妇二人这才再三感激着离开。 关上院门的曾行之往后院走去,到了后院便见姚彦正在撕兔子肉给大黑吃,那被烤得金黄的兔子肉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开的香味。 曾行之清咳一声,吃得不亦乐乎的大黑忙里偷闲的冲他叫了一声,接着又眼巴巴的看着姚彦,姚彦一边给它撕肉,一边对曾行之笑道,“他们走了?” “走了,”曾行之来到他面前,看着那兔子肉。 姚彦只当没看见,“这是大黑叼回来的,大黑可真厉害,它以前都叼过什么回来?” “它喜欢吃兔子,”曾行之这样道。 那就是说以前也是叼兔子回来,“那以前是生吃吗?” “是,”曾行之想到自己以前的饭菜,也和生吃没什么两样,“不过吃了这顿后,以后应该不会想吃生的了。” “是吗?”姚彦扬起笑,“那只要大黑想吃,我就给它做。” 曾行之突然很嫉妒一条狗。 就在曾行之不知如何开口时,姚彦又道,“我们家的家境曾大夫也有所了解,我又是个不着调的,以前尽让家人操心了,不过好在我自己是个爱吃的,若是曾大夫不嫌弃,我可以为曾大夫做饭。” 姚彦红着脸,“除了做饭,我还会打扫院子,也会帮着晒药草,跟着曾大夫上山采药我也行,就、就是可不可以抵我的诊金?” 看着脸颊红红的姚彦,曾行之背在身后的手微动,“那你就吃亏了,我脾气不好,很容易发火。” “不碍事的,”姚彦摆手,“我脾气也不好,这不在慢慢改吗?有一个老大夫说脾气太大肝火盛也不好,我昨儿和我娘发誓一定要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我不想食言。” 听闻这话,曾行之十分欣慰,他看着姚彦,柔声道,“早该如此,也罢,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打理吧,诊金低过后,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便给你工钱,如何?” “自然是愿意的!多谢曾大夫!” 姚彦松气,终于留下了。 晚上姚母再过来时,姚彦便与对方说了自己的打算,姚母倒是高兴,也有担忧,“曾大夫为人和善,又是个好相处的,你莫欺人善就打鬼主意,到时候被抓进官府我可不管。” “娘,”姚彦看着她,“我既然已经发了誓,那就一定会遵守的,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姚母听得心中熨帖,姚彦说不用每日送饭菜来了,倒是家中菜地里的菜可以送过来,姚母点头应下。 而等姚母走后,曾行之出来道,“姚奶奶年事已高,我看着诊金倒不着急,每月二钱,一钱你送回家,一钱抵在这如何?” 姚彦想了想,觉得可行,家里都被原主败光了,能送些银钱回去自然是好的,有个着急的事儿也能应付。 晚上吃的是姚母送过来的菜,姚彦伤势未好,曾行之也不让他做重活,待遇也不是睡堂屋,而是睡在曾行之的一墙之隔,客房。 系统十分佩服,“这才一天的时间,宿主真是厉害。” “小意思小意思,”姚彦十分谦虚,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黑乎乎的上方,他的衣服已经被姚母送回来了,晚上还冲了个澡,“我还没抹药呢。” 姚彦慢悠悠的起身。 已经躺下,并且睡得端端正正的曾行之没多久便听见隔壁传来不小的噪音,一会儿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会儿是姚彦低低的痛呼声,想到那两碗蛋花汤,曾行之起身开门出去。 咚咚咚。 坐在床上,光着上身的姚彦见敲门声后,将衣服披上,“曾大夫?” “是不是伤口疼了?” 曾行之顿了顿,问道。 姚彦高声回着,“不是,是我抹药,后背不好抹,吵到曾大夫了吧?我小声些。” “无碍,”想到姚彦确实不方便,曾行之在房门口走了两步,“开门,我帮你。” 姚彦勾起唇,在系统的鼓掌中去开了门。 门一开便看见披着衣服的姚彦,曾行之别开眼,“转身。” 姚彦转身,将衣服褪下,曾行之就在门口为他擦了药,接着为他关上房门,“早些歇息。” 说完便去水池那边净手,等回到房里躺下时,便听隔壁的姚彦自言自语道,“曾大夫真是个好人。” 好人? 他是好人吗? 曾被父亲骂作猪狗不如的他,配得上这好人二字吗? 曾行之长出一口气,闭上眼。 他做梦了,梦里自己似乎是个当官的,旁边站着一人,只能见身形,却看不清脸,自己与那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可那人明明是男子服饰。 转眼,他又受了伤,躺在床上,旁边坐着那身形一样的男子,正在为自己换药,又一转,他拿起铁锤将那烧红的铁具砸得轰轰响,旁边还是那人,正在往油锅里扔奇怪的食物,旁边还有食客在等待…… 明明睡了一夜,却顶着两眼青黑的曾行之推开房门便见大黑叼着兔子站在姚彦房门口摇头摆尾的。 曾行之面无表情的上前看着大黑。 大黑坐下,端端正正的叼着兔子看着他。 曾行之没说话。 大黑放下兔子,曾行之勾起唇,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很乖。” 大黑低低叫了一声,又抬脚跑了回去,大约半个时辰才回来,此时姚彦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见大黑回来,嘴里又叼了一肥兔子,顿时冲它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他就打不到兔子。 这次叼回来的兔子还是活的,一放下就往墙角处蹿,曾行之提起那活蹦乱跳的兔子,对姚彦道,“中午吃兔子吧。” 姚彦刚想说那是大黑的时候,曾行之又道,“这是大黑给我们吃的,它的兔子在灶房,我已经剥了。” 大黑冲着姚彦低低叫了好几声,似乎有些委屈,曾行之却道,“它想你夸它。” “是吗?”姚彦没怀疑,反而顺着曾行之的话将大黑夸了又夸,大黑的尾巴摇得都把那块地给扫干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大黑:你放屁 第74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被夸奖了的大黑围着姚彦转了好几个圈儿, 那摆头甩尾的模样看得曾行之牙根微痒,早上吃的是糖心蛋,这是姚彦问了曾行之后得到的“菜单.” 今儿早上煮糖心蛋, 中午吃蜂蜜烤兔,晚上吃炒腊肉和青菜以及蛋花汤,吃过早饭后曾行之为姚彦熬好药,又为他上了药后, 便背着背篓出门采药了。 为大黑做好兔子后, 姚彦将兔子肉撕好放在大黑专属的大木盆里,接着又拿了一把姚母早上送过来的小青菜, 洗出一把切碎混着那兔子肉, 这才招手让流口水的大黑开动, 大黑是个不挑食的,发现它青菜也没略过一块儿吃了后,姚彦这才撑起拐杖走到石桌旁坐下. 昨晚下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 早上起来时空气中都弥漫了泥土特有的腥味, 此刻那股味儿已经消失不见,院外的竹林里还传来不少鸟鸣声,端起早就不烫嘴的药, 姚彦小口小口的喝着,这药自然是苦的,可是他不怕。 洗了药碗出来的姚彦一眼便瞅见大黑那空空的木盆,大黑此时正在池子边吃水,见他出来还冲他摇晃了好几下尾巴, 姚彦笑了笑,就坐在屋檐下方,今儿没太阳, 但是院子里有些湿润,他现在腿脚不好,有一个人在院子里,万一摔在地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喝了药的姚彦有些昏昏欲睡,大黑正蜷在他脚边睡得正香,就在一人一狗进入梦香的时候,姚彦被院子外妇人的怒骂声以及汉子的解释声给惊醒了。 “汪汪汪!” 大黑猛地坐起身,冲着院门外一阵叫。 “死狗你叫个屁!” 妇人十分火大的冲着他们院子吼了一声,接着又指着那再三拦住自己的汉子骂道,“你前儿晚上答应那婆娘出去的时候怎么不停住脚?现在好了,只知道拦我的脚!你若是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又怎么会这般阻拦我去找那婆娘的麻烦!” “三娘哟!” 汉子已经心力交瘁了,声音里全是讨好与祈求,“我真的与姚氏毫无关系,那天晚上她儿子久久没回家,也没来找我们,而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后来找到她儿子了,可姚彦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哟!她一个人怎么抬得动?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张大哥也跟着呢。” “即是有张大哥在,那又何须再叫你去!你这话我是半点不信,”妇人呸了一声,显然不信那汉子的话。 “怎么就赶了巧,怎么就在我回娘家的时候你就半夜出去了?” “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做!”汉子也急了,气急道。 妇人见此更气了,瞪着那汉子,”再说,你若是去帮着做事,那也算是好事,你为何闭口不谈?若不是我回来的时候在别人口中得知你半夜被姚氏叫了出去,我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这不是你向来与姚氏不和吗?我能告诉你我帮她?那你不得胡思乱想!”汉子双手拍在一起,黑瘦的脸皱成了一团。 “你知道我们不和你还半夜出去帮她?她可是一个寡妇!而且、而且你居然还被别人瞧见了!你让我和孩子们怎么有脸在这村里待下去!大柱可是要议亲的人了!”妇人越说越气,眼框非红的看着面前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若是大柱因为你那些破事没娶个好媳妇,我和你没完!” 汉子扶住额,长叹,“是我的错,是我没想周全,三娘啊,咱们有什么事回去好好说行不行?” 妇人长吸一口气,将哽咽咽下去,看着那通往小竹林的小路,“既然都走到这了,该问的还是得问。” “三娘你别闹了行不行?咱们不一定非得找姚氏,咱们可以去找张大哥,那天背着姚彦的是张大哥,我其实没出什么力……” "张大哥?"妇人嘲讽的看着汉子,"你,我都尚且不能全信了,我难道会去信别的男人吗让开,否则我就回娘家找我那四个哥哥来好好收拾你!" 汉子想到那四个壮实的大舅哥,顿时浑身一僵。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曾家院门突然打开了,两人回头看去,只见脸上带着青紫、左脚上还绑着木板的姚彦拄着拐棍站在门处。 “姚、姚彦?”汉子回过神,连忙看向旁边的妇人,“三娘你瞧瞧这孩子,那天晚上脸上全是血,左脚还断了,惨得很呢。” 妇人惊讶的看着姚彦的惨状,这两天村里是在传姚彦被人揍了,却不想伤得这么严重。 “胡婶子,胡二叔,”姚彦拄着拐杖迈出门坎,倒也没下台阶,而是看向胡三娘解释道,“胡婶子,前儿晚上的事儿胡二叔没有撒谎。” 看着便知身体还比较虚弱的青年正肃着一张脸向胡三娘解释着。 "当时我已经疼得无法动弹,我娘亲个子娇小,这两年劳累过度身体也不如从前,胡婶子和张大叔的家离我当时所在的地方最近,我娘不忍我受苦,便急着上门求助,倒也忘记男女之防,但是请胡婶子放一百二十个心,那天晚上胡二叔一路上都与张大叔护着我去了,我娘在后面举着火把跟随,一路就来到曾大夫这。” “曾大夫收下我后,张大叔将我背到堂屋放下,我娘也跟着进去了,而后张大叔与胡二叔一同回了家,我娘连声谢都来不及道,还是第二天早上往你们和张大叔家门口放了些自家种的蔬果,以示感谢。” “对对对!昨儿下午你回来的时候,还问过那些菜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家并未种那些,我也回了你是姚彦娘送过来的,你可记得?”胡二叔急声道。 胡三娘眉头一皱,思索了一番后看向他,“你说的不是燕儿娘送来的吗?” “哎哟!”胡二叔猛拍大腿,瞪着她,“什么燕儿娘,是姚彦娘!再说燕儿娘没事儿给我们送什么菜啊,她可是出了名的抠搜人!” “怎么说话的,”胡三娘嗔了他一眼,接着看向姚彦,"我也是听别人说起你胡二叔半夜出去,他却不曾说半个字,气急了,你也知道你柱子哥今年正在议亲,若真因为这老家伙错开了好姻缘,我这做娘的怎么能过得下去,既你这么说了,再看你这一身伤也做不得假,我信你。” 胡二叔露出笑,抚了抚心口,总算不用担心被四个大舅哥揍了。 “多谢胡婶子,改日我一定再次登门道谢,也祝柱子哥早日寻得良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姚彦拱起手向胡三娘夫妇行了个礼道。 胡三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彦,就在胡二叔担心对方对姚彦发难的时候,胡三娘看着姚彦笑道,“几天不见,你倒与以往不一样了,变得懂事许多,说起来你就比柱子小两岁,也不小了,你娘……说句实在话,她也不容易,你若是能一路改好,不但是你娘的好日子到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会越发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与你胡二叔可得来讨杯喜酒喝。” “以前是我混账了,”姚彦红着脸不住的点头。 见此,胡三娘也不再打趣对方,而是没好脸色的看向胡二叔,“你若是坦诚些,我也不至于在别处听那些挑拨的话来骂你,更不会想要找姚彦娘去。” “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胡二叔连忙安抚。 胡三娘冷哼一声,一边往前走,一边数落着胡二叔。 胡二叔点头应着,甭管是不是自己错了,自己的婆娘自己最清楚,只要认错那就对了。 “曾大夫?” 刚过转角处,便见曾行之背着背篓与姚母站在那,姚母像是哭过,眼睛赤红,她上前拉住胡三娘的手,“是我没想周到,三娘,我……” 胡三娘与姚母其实并未有什么直接过节,只不过姚母年轻的时候长相身段摆在那,即便成了寡妇,也招汉子的眼,可那都不是她想的,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私下胡说的妇人多了,胡三娘也渐渐对她有了些偏见,在家时常警告胡二叔别与姚母有什么接触,否则自己的娘家人不会放过他的。 胡二叔听的时间长了,自然觉得自家婆娘和姚母是不对付的。 猛然被姚母握住手,胡三娘有些不自在,却没推开对方的手,“哪里是你的错,是这汉子不会处事儿,帮了就帮了呗,瞒着我做什么?行了,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你家姚彦是真懂事了,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姚母擦了擦再次掉下来的眼泪,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从地里回来便听见姚彦正向胡二叔夫妇解释,听着听着就心里泛酸,儿子这是在维护她呢。 原本她是想出去亲自与胡三娘解释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曾行之却阻止了她,“您如今出去,倒让胡婶子火气冲着你来了,到时候姚彦所解释的一切都白费。” 快到家的时候,胡三娘突然站定,看着小路上牵着蹒跚学步孩子手的小娘子对胡二叔道,“姚彦娘是个坚韧的,自己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家里地里的事儿全靠她一人撑着,这么多年也没与任何一个男人走得南近。” 胡二叔是真不知道回答说是还是不是。 可这次胡三娘倒没在乎他的回答,而是继续道:“那些长舌妇嘴里的话指不定就是见不得人家好,所以才四处编排人,看着吧,早晚会遭报应!” 胡二叔心里嘀咕着,以往见你听那些人说闲话的时候,也没少。 这边目送胡二叔他们离开后,姚彦便带着大黑一瘸一拐的回到院子里,把院子关上后,他打了个哈欠,“我差点就做梦了。” 大黑在一旁嚎了一句,似乎在附和姚彦的话。 姚彦见此轻笑道,“怎么,你也快做梦了?我猜猜,是不是梦里有好多好多的兔子肉?” 大黑的尾巴使劲儿甩着,也不知道姚彦是不是说中了。 见天色还是那般阴沉,原本准备出了太阳就将药庐里的草药拿出来晒晒的姚彦顿时打消了主意,他打着哈欠进了房间,准备小睡一会儿,大黑直接在房门口躺下了。 “曾大夫,今天这事儿,要是彦儿没有提起,就请别向他说。”已经平静下来,并且心情十分好的姚母笑看着曾行之道。 曾行之点头。 见他背着空背篓回来,姚母这才有时间问,“这是没找到药草?” “倒不是,”曾行之摇头,“忘记拿锄头了。” 再厉害的人也有忘事儿的时候啊。 姚母如此想道。 曾行之开门在小偏房那里取了锄头,大黑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曾行之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大黑一下,大黑纹丝不动。 曾行之无奈,将小锄头放进背篓里,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出。 说是小睡就是小睡的姚彦打着哈欠出房门,洗了手后便在院子里搭建火架,而就在他刚把腌好的兔子架在火架上的时候,曾行之背着大半背篓的药草回来了。 “这么多啊?” 姚彦伸长了脖子瞧了瞧被曾行之放下的背篓惊讶道。 “早前就发现那一处有,等了些时日再去,自然得的多了。”曾行之一边将背篓提到水池边上,一边回道。 洗了手后,曾行之想起蜂蜜早上给姚彦的那罐子蜂蜜,“蜂蜜还够吗?” 姚彦点头,接着看向火架处,“那这兔子是现在烤还是待会儿?” 曾行之弯身拿药草的动作一顿,接着开口,“现在吧,烤干一些比较好。” 姚彦笑着点头,将火升起后,他便坐在竹凳上看着曾行之清洗那些草药,曾行之被他看了一会儿后,侧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现在多看看,等我伤好了以后就能直接上手了,到那时候曾大夫也能轻松些。”姚彦一本正经的回着。 曾行之闻言,再想起对方在院门那维护姚母的话,索性往旁边挪了挪,让姚彦能清楚的看到他手里的动作,“草药也分洗与不洗的,这种草药药性重在熬出来以后,所以即便是洗,也不碍事,但有些药草就不能洗,采回来后就地晒干,接着用簸箕……”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能清楚的被姚彦听进耳里,且当姚彦听见不懂的词句反问时,曾行之并没有不耐烦,小小的一方院子里细声微语,偶尔夹杂着狗子的低叫声。 兔子肉被曾行之以太多吃不完送了一碗给姚母和姚奶奶吃,这烤兔子里嫩外酥,即便是牙口不好的姚奶奶也能吃。 在曾行之眼里,自己未免有些小气,那么肥的一只兔子居然就给了姚母她们这么一碗,可在姚母她们眼里曾行之实在是大方,一看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再三推辞不过后,姚母只好收下,却也再三叮嘱对方日子是过出来的,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曾行之回到家的时候,姚彦正坐在石桌前等着他回来好开饭。 “吃吧。” 原来有人等自己吃饭的感觉是这样好的。 曾行之觉得自己能再多吃一碗饭。 姚奶奶嚼着那烤兔子肉,脸上带着惊奇,“这兔子肉咋有甜味儿呢?” 姚母笑眯眯的回着,“是蜂蜜,您最爱吃甜的,多吃些。” “咋成了我最爱吃的,”姚奶奶将碗往姚母那边推了推,“你也爱吃的,咱们一块儿吃,彦儿就住在曾大夫家,一定已经吃得满口是油了,他向来是个不客气的。” “那可不,”姚母也想到了,她为姚奶奶夹了一块肥嫩的兔子肉,“可咱们也不能占人家便宜,等粮食收了后,该送过去的口粮还是送过去。” “对对对,把这些日子的都记下来,以后给补上,曾大夫虽说在村里置办了田地,可地里却没啥菜,一直空着,菜每日都别落下。” “我知道,快吃吧。”姚母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 吃过饭后,曾行之依旧收拾碗筷,姚彦喝了药后,陪大黑玩了一会儿,倒有些想回家看看了,曾行之看了看他的腿,最后表示,“我背你过去。” 姚彦一愣,“啥?” 看着他的小身板,曾行之再次点头,“没听错,我背你回去,小竹林过去有上坡路,你现在这个样子别想过去,再者我可不想传出在我这里医腿,却出门就再次断了的话传出去。” “可、可……” 姚彦有些脸红。 曾行之见此又加了一句,“姚伯母她们对我如此之好,我也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再者你现在是伤患,即便别被人看见,那也能理解,不必不好意思。” “多好的机会啊,我给你一个翘臀加分,要吗?”系统突然道。 姚彦呸了一声,“我才不要。” 他的屁股难道不翘吗? 系统嘀咕着,“难道不想更翘一些?” 姚彦自然是想的,可是太翘了不好看的。 见他陷入“沉思”的曾行之也没着急,而是将晾在簸箕里的草药翻了一遍。 “那、那就麻烦曾大夫了。” 曾行之回过头,对上小脸微红的姚彦,狭长的眼眸闪过笑意,“无碍。” 姚彦的身板与原本的身体一模一样,也与前几个世界没有差别,而曾行之大约有一米八五左右,看着虽然瘦,却能轻易的将姚彦背上,姚彦的手攀着他的肩膀处时,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手臂上微微鼓起的肌肉。 就在姚彦感受曾行之肌肉的时候,曾行之也十分不自在的想要将手从姚彦的屁股上移开,毕竟那两团肉呼呼的柔软触感可不能忽视,在行走间,又或者是姚彦的微动间,都能让那两团在曾行之的手里“扭动。” 这让曾行之实在是忽视不了,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快速前进。 大黑在前面蹿东蹿西的,一点也没察觉后面两个人的不对劲儿。 明明很短的路程,此时像是扩大了一般,让姚彦和曾行之久久不能达到,尴尬之下,姚彦轻咳一声,垂头看着曾行之的束发,“曾大夫平日都爱吃些什么菜啊” "没有特别爱吃的,也没特别讨厌的,”曾行之想了想后,回道。 “那鸡肉曾大夫喜欢怎么吃?” 鸡肉? 曾行之还真想到一种吃法,“我曾在一酒楼中吃过一道菜,整只鸡都被荷叶与泥包裹着,当敲开外面的泥后,便会传出香味,荷叶看着也十分完好,拨开荷叶,那鸡肉也十分鲜嫩,其中还有荷叶的清香味,香而不腻,十分不错。” 说着,曾行之倒有些想要吃了。 姚彦听完后笑道,“这种做法其实不难,曾大夫若是想吃,我可以做。” 曾行之脚步一顿,他确实惊讶了,“你会做这个?” “我说过,我这个人混账了些,却是个爱吃的,曾大夫信我就是了。” “那晚上咱们就吃鸡,腊肉明儿再吃。” “好。” 说话间,便到了姚家门口。 姚家虽说旧了些,可也是当年姚母与姚父成亲的时候修建起来的,如今十几年过去,到底多了几分沧桑,但是姚母和姚奶奶都是勤快人,这不管是院子里,还是院子外的菜地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就连放在院子外柴房的柴火都堆得整整齐齐,一看就十分舒服。 曾行之将姚彦放下,姚彦抬手敲门,曾行之带着大黑离开了,等一个时辰后,再过来接人。 姚奶奶拄着拐杖过来开门,一老一少拄着拐棍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倒是姚彦率先开了口,“奶,您这拐棍可没我这好看啊。” “臭小子!还敢说!”姚奶奶又惊又喜,上午姚母回来的时候可把发生在曾家门口的事儿都说给她听了,“我原本还想着待会儿去曾大夫家看看你,却又怕打搅了曾大夫,不想你自己回来了,是被赶回来了?” 说着,姚奶奶又担忧起来。 “不是不是,”知道老人家爱多想,姚彦连忙道,“是我想您了,所以请曾大夫送我回来,待会儿曾大夫还会来接我的,娘没告诉您吗?我以后就是曾大夫跑腿的了,他可不会赶我走。” 第75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得知不是被曾行之赶回来的以后, 姚奶奶抚了抚心口,伸出手就要去扶姚彦,姚彦哪里舍得让她伸手来扶自己, 直接提起拐杖便进了门,看得姚奶奶是心惊肉跳的。 即便姚母事先有跟她说姚彦的伤势,却也没直接看见人那般惨。 当姚彦坐下时,姚奶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姚彦固定着木板的左腿, “疼惨了吧?” 这话也问得十分小心, 就怕姚彦一个不高兴,起身就走人。 “疼, ”姚彦没有隐瞒, 见老太太红了眼后, 他忙道,“但是经过这一次,我也终于明白了, 这人啊不好好待人处事, 早晚都会挨黑打,我以后不会干那些混账事儿了,更不会让娘和您担心我。” 姚奶奶听得心里软乎乎的, 再看姚彦说这番话时满脸认真,没有以往的敷衍,她拉着姚彦的手连连点头,“你能这样想是对的,咱改了就是好的, 奶还等着你说的那些好日子呢。” “哎!” 姚彦扬起笑,使劲儿的点头。 接下来姚奶奶又问起姚彦在曾行之那里的日子如何。 “曾大夫待我很好,他平日里除了在药庐待着就是出门采药。” 姚奶奶听得直点头, “曾大夫是个好的,医术了得不说,与咱们这些人说话也没有摆脸色,说起来昨儿个隔壁村子不是来人了吗?” “是来了,带着一个小娃,当时看着小脸煞白,可吓人了。” “我听人说曾大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让孩子安静下来,而且孩子离开的时候脸色也正常了,是不是真的?” 姚彦还真不是很了解当时的场景,毕竟那会儿他正和大黑在后院烤兔子呢,不过见姚奶奶那好奇的模样,姚彦便捡着自己看见 说,姚奶奶听得十分起劲。 自打她腿脚不好后,便极少出去串门,但好歹有几个不错的老姐妹儿,无事会来看看她,自然也提起外面发生的事儿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很快曾行之便来接人了。 瞧着自己孙子居然被曾行之背起来时,姚奶奶手里的拐棍都差点掉了。 偏偏被背上的姚彦还冲着她挤眉弄眼的。 姚奶奶::“……彦儿啊,你可得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好好跟着曾大夫知道吗?” “我知道了奶!您回屋吧。” “曾大夫慢点走,”姚奶奶又看向曾行之,“这才下了雨不久,地上滑着呢。” 要不把人放下? 这话她在嘴边来回几转,都没能说出口。 曾行之应了声后,便脚步稳健的离开了,看那背影也不像背不起人的样子。 姚奶奶对回头看自己的姚彦挥了挥手,在她转身的时候,嘴里嘀咕着,“明明就在隔壁,咋那么舍不得呢?” “这是我奶腌的咸菜,做饼子的时候可好吃了,”回到院子的姚彦将手里小罐子放下道。 “明儿早上吃。”曾行之点头。 颇有种定制明儿菜单的时候,而姚彦正要说话,便听后院传来鸡叫声,他看过去,曾行之解释着。 “晚上不是吃鸡吗?” 他特意去老乡家里买回来的。 本想杀了以后再去接姚彦,可又怕处理不当,影响了味道,所以便先将鸡放在后院关着,等姚彦回来后再决定怎么杀。 “荷叶咱们村没有,我找了香树叶回来,可以吗?” 这香树叶是一种略带香味的叶子,大小与荷叶相比略小,但是与其它树叶相比就很大了,而且这香叶常被人包裹着猪肉做菜,味道也是别具风味,当时曾行之没找到荷叶时,正好瞧见有孩子手里抱着香树叶,所以便去找了两张回来。 “可以的,”姚彦点头,接着便挽起衣袖,准备去后院将鸡拧过来杀了,可是他忘记自己腿脚不方便,刚起身就晃荡了一下,还是曾行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小心。” 姚彦十分不好意思,松开扶住曾行之的手,“麻烦曾大夫把鸡提过来。” “太客套了,”曾行之看了眼他的手,“你我以后既然常伴左右,便唤我……” 他一时语塞,将行之二字咽下去。 姚彦却接话道,“不过我唤公子如何?” “公子?”曾行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脑子里不仅想到曾经好友与他小厮亲密的时候,后来他们才得知好友与那小厮定了情…… “公子?” 见曾行之垂着眼眸没说话,姚彦唤道。 曾行之回过神,抬起抵住鼻间低咳一声,“我去后院。” 说完便大步往后院去了,而大黑也跟在了后面,看样子就知道它的目标是后院叫着的鸡。 原本姚彦是准备自己动手杀鸡的,但是曾行之以他身上有伤为由,将这个活儿接了过去,就在水池边上动的手。 曾行之的手十分好看,修长而清瘦。 姚彦坐在石桌旁,撑着下巴看着他的动作,“公子为什么在咱们村定下来?镇子东边的幸福村是这附近村子里日子过得最好的,我曾去过几次,那边田地平缓,村里还有一个大私塾,热闹又有趣。” 闻言,曾行之并没有立马回答,反而问道,“那你觉得幸福村好些,还是咱们这村子好些?” “那自然是咱们村子了,这可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姚彦立马道。 曾行之微微一笑,侧头看向他,“我也觉得这村子好,虽说离镇子远了些,可民风淳朴,与世无争,再说咱们村也有私塾不是吗?” 私塾? 姚彦嘴角一抽,比起幸福村的那个私塾,他们村子的私塾可简陋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所在的村叫李子村,原因是村里的李子树十分的多,到了李子花开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结李子的时候孩子们便眼巴巴的看着,想着李子味流口水,到收李子的时候,村民会将李子纷纷摘下,然后送到村长那。 村长的儿子在县城干活儿,有门路销李子,等结了银子,就拿回来按照当时参与采摘李子情况的人分。 村长也是个厉害的,不会让一家人全部参加采摘,每家只能出来一个,姚彦他们家一直都是姚母一人,她干活卖力,能分一贯钱。 而李子村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位秀才,而且是个老秀才,在祠堂那边立了个私塾,就一间屋子,还是祠堂收拾出来的小屋子,只收有天分的孩子,夫子的月银是在村长那里领的。 而那些银子是李子卖出去后留下的一小部分银子,作为村里的开销。 原身小时候还去呆了几天,因为太过顽劣,被老夫子劝回了家,当时还挨了姚母一顿打。 这也能理解,这孤儿寡母的,姚母自然想要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当老夫子上门婉转表示原身在私塾影响其他孩子且完全不听自己话时,姚母气得浑身发抖。 可原主挨了打后不但不悔改,即便没去私塾了,也会在私塾外面故意做出怪声,引得屋子里的孩子们四处张望,闹得老夫子脑瓜子疼。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姚彦见大黑在闻鸡毛,想了想后起身过去捡了几根漂亮的鸡毛,准备做成毽子。 曾行之一看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手里忙不过来,见姚彦又乐在其中,便没上前帮忙。 鸡很肥,一问才知道曾行之是在张大叔家买的,也就是那天背姚彦的那个汉子。 张大叔是个单身汉,有几个兄弟,父母在世时大伙儿都住在一起,后来张父重病时,为了家里的和睦,便做主分了家。 张大叔排行老大,得了老房子,其余的银钱都分给了其他兄弟,没多久张父便去世了,而由于张大叔久不成亲,张母说什么也不听,索性不与他住,搬去张二叔家里住了,去年刚刚去世。 张大叔虽说是个单身汉,可长得人高马大的,地里田里的活儿也抓得死死的,再说这家禽,兔子鸭子鸡都喂养着,他一个人吃不完,还会去镇上卖鸡蛋或者鸡鸭什么的。 “养得真肥,得有三斤多吧?” 看着光溜溜的肥鸡,姚彦不得不佩服张大叔的养畜能力,毕竟这个年代,一头猪最肥的也才一百五十多斤。 “确实,”曾行之点头,他刚搬来的时候,便注意张大叔家的家禽养得极好。 姚彦洗了手,将早就准备好的调料抹在鸡的里里外外,接着又用洗干净的鸡肠将鸡肚子缝上,再裹上香树叶,最后友曾行之来抹泥巴。 这泥是在小竹林那边挖来的,加了点水进去后十分黏,没多久整只鸡便抹好了,姚彦让曾行之将鸡放在石桌旁边那块墙角处,新挖出来的火坑里面有姚彦铺好的细木炭,放好后再在上面烧起小火。 不会熄灭,可也不大,不然会烧焦里面的肉。 “一个半时辰后才能开。”姚彦看着站在旁边的曾行之道。 曾行之点头,转身去洗了手。 大黑蹲在小火便看着,刚开始是坐着的,后面直接趴着了,当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大黑往前凑了凑,被曾行之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 “它闻见香味了,”姚彦笑道。 曾行之点头,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加上又是初夏,旁边是竹林,自然也有了不少蚊虫,好在曾行之是大夫,药庐中备有驱蚊草,点燃后倒也没什么蚊虫敢过来。 “可以了,”姚彦用拐杖戳了戳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后,对曾行之说。 曾行之看着那坨黑东西微微皱眉,“你确定是这样做的?” “没记错的话,是的,”姚彦含糊道。 这种事儿说得越清楚越难解释。 曾行之正要找东西将那泥敲开看看里面的时候,姚彦奉上了自己的拐杖,“公子,用这个,好用得很。” 看着面前的拐杖,曾行之嘴角微抽,不过还是接过去敲开了外面的泥,泥已经烧得干干的了,不用多大的力气便落在地上,露出里面香味十足的鸡。 香树叶的味道已经完全浸入鸡里面,更让曾行之惊讶的是这香树叶看着只是熟了一般,并没有什么地方烧焦。 大黑的鼻间不断耸。动,在曾行之的脚边转来转去的,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别急,”姚彦笑着用拐杖戳了戳它的屁股,惹得大黑转过来在他腿边蹭了蹭。 曾行之将香树叶剥开,看着那金黄色的香鸡,浅浅吸了口气,笑道,“香。” 姚彦将碗筷递了过去,“公子,用饭吧。” 这么肥的鸡,姚彦吃了一根鸡腿还有些鸡胸肉,再扒了小半碗饭后,肚子便圆滚滚的了。 剩下的曾行之一个人便吃了三分之二,最后只剩下脑袋以及带了些肉的骨头,被大黑咔嚓咔嚓的解决掉了。 姚彦原本还担心鸡骨头会伤害到大黑,不想大黑那口厉牙厉害得很,几乎是把骨头嚼碎了! “难怪会抓到兔子,实在是厉害,”姚彦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正一脸惬意喝茶的曾行之,“公子,这大黑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公子二字听得曾行之浑身一酥,他清咳一声,喝了口茶才道,“路上捡来的,它跟了我三天,饿得奄奄一息,却没有在我吃点心时扑上来,我向它招手,它几乎是拖着身过来的,看着听话,便养下了。” 此时的大黑正用两条前腿抱住鸡脖子啃得正香。 “缘分啊,”姚彦感慨。 再看如今肥嘟嘟的大黑,觉得曾行之养狗的技术也不错。 “确实,”曾行之端着茶杯,看了眼逗弄大黑的姚彦。 姚彦伤势未愈,喝了药洗了澡便回房休息了,而曾行之还在药庐看医术。 翌日一早,姚彦便被敲门声给惊醒。 “曾大夫!曾大夫!我是大槐树边柳家的,我姑娘、我姑娘出事了!” 汉子快急哭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 姚彦刚穿上鞋,便听院门被打开,曾行之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抬进去。” 抬? 姚彦闻言心一跳,那大槐树下的柳家可就那么一个女儿,现在出啥事儿了,居然需要抬进屋? 他整理好自己后,打开房门便看见药庐那边柳汉子站在门外抹眼泪,而柳婶子正在里面,也哭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哟!” 柳汉子连声道,“都怪我,都怪我。” 转身看见姚彦后,柳汉子急忙又转了过去,将眼泪擦干,在药庐前来回走动。 曾行之为竹床上昏迷的姑娘把完脉,又掀开她眼皮看了看后,对床边哭得双眼红肿的柳婶子道,“这是情绪太过激动,加上久没进食,所以晕厥过去,吃点东西,好生安抚就没事了。” 柳婶子以及药庐门口的柳汉子听到曾行之这话后顿时大松一口气,待柳婶子将柳姑娘的衣衫整理好了后,曾行之将半掩的竹门打开,柳汉子疾步进去,被柳婶子狠狠瞪了一眼。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杏儿招婿,她能那么倔吗!” 曾行之在柳汉子进去的时候便出来了,他看着站在池边洗手的姚彦,“早上吃咸菜饼子配粥?” 姚彦回头笑道,“好啊。” 曾行之也勾了勾唇。 就在姚彦揉面团的时候,柳汉子来到曾行之面前,低声道,“曾大夫,杏儿在家时便不吃不喝,我怕她醒来后还是不吃东西,那不得活活饿死吗?” “这是心病,”曾行之摇头,“心病未除,我也没有办法,柳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我看柳姑娘再这么下去,没事也会有事的。” 柳汉子眼圈又是一红,跟着看了眼姚彦,姚彦连忙垂头很是认真的揉着面团,仿佛自己是聋子一般,而且是眼里只有面团的聋子。 曾行之见此道,“他不是多话的人。” “不是这个意思,”柳汉子连忙摆手,他看着姚彦叹道,“我只是想起姚彦爹,我和婆娘就那么一个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可那天我说要为她选个上门丈夫,她硬是不同意,言语激烈之下,我、我没忍住,给了她一巴掌,之后……” 之后柳杏便将自己关在闺房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今儿早上柳婶子觉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放心之下去柳杏门口唤她,可半点声也没有,情急之下柳汉子撞开了门,却见柳杏浑身冷汗昏迷在床,这才找上曾行之。 这到底属于家事,曾行之与姚彦都不便给什么主意,倒是吃的曾行之觉得可以试一试,“姚彦的手艺极好,等柳姑娘醒了不妨试试。” 柳汉子自然满是感激,不过他也没想到风评那么不堪的姚彦居然会做饭,而且听曾大夫这话还做得相当不错。 回到药庐那边的时候,柳杏儿已经醒来了,她原本正与柳婶子低声说话,见柳汉子进来,柳杏儿悲从中来,将脑袋埋进柳婶子的怀里。 见此,柳汉子连忙道,“杏儿,爹也是为了你好啊,那陈三不是个好的!他上有瞎了眼的老娘,下面还有一个三岁小娃,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出去就当后娘,以后的日子难着呢!还不如选一个人……” 柳杏儿直接捂住耳朵。 柳婶子心疼得很,只能向柳汉子使眼色,“现在这个时候说那些做什么?杏儿,既然醒了,那咱们就回家吧。” 柳杏儿不动,柳汉子又道,“不着急,曾大夫说让杏儿用了早饭再回去。” 说话间柳汉子也正向柳婶子使眼色,闺女好几天没吃东西,要是回家怕还是不进食,还不如让曾大夫出面。 灶房这边,姚彦已经在烙饼了,曾行之站在一旁看,“我也烙过饼,可厚度总不一样,而且……” 曾行之皱眉,“老是糊。” 姚彦憋着笑,一边往锅里粘面皮,一边解释道,“手速一定要快,而且火候也得掌握住,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再说这饼子,皮面干了后就得快速翻面,这样才不会糊,不过公子以后不用担心吃食方面,有我呢。” 曾行之看着锅里大小差不多,且冒出香气的饼子,低低应了一声。 饼子里有切碎的咸菜,加上香油足,装到碗里时曾行之便没忍住吃了一片,“香、软。” 咸菜和白面相结合的香味十分恰当。 “公子喜欢便好。” 姚彦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少,一个好色之徒还是不便出现在柳杏儿面前,加上男女之防,所以是曾行之将粥和咸菜饼子交给柳汉子,再有柳婶子放在柳杏儿面前的。 “杏儿,为了娘,你好歹吃点,”柳婶子哽咽劝道,“你是娘的命啊,难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娘都不顾了吗?” “不是的,娘……” 柳杏儿连忙拉住柳婶子的衣摆,抬起溢满泪的眼,“我与陈三哥从小便订了亲,若不是后面出了那事儿……” 她擦了擦眼泪,“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可以相守,爹却不同意,女儿心里实在难受。” “那也不能拿命和你爹置气啊,”柳婶子将粥碗推到柳杏儿面前,“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爹也活不下去的。” “我吃,我吃。” 柳杏儿深深吸了口气,端起粥碗喝了口,柳婶子连忙递过去一张咸菜饼子,柳杏儿吃了两口后,便停不下来。 一共四张咸菜饼子,全吃完了。 看着光溜溜的盘子以及柳家夫妇高兴的脸,姚彦与曾行之对视一眼,姚彦道,“没什么秘方,就是我奶腌的咸菜,还有白面一起烙的饼子。” 柳杏儿离开时已经平静许多,在柳婶子去姚家向姚奶奶讨了一小罐子咸菜回家路上时,她才从柳汉子嘴里得知那早饭是姚彦做的,十分惊讶,“姚彦做的?” 那个见到姑娘就走不动刀,不是捉弄人,就是偷看人家姑娘家的姚彦,居然会做那么好吃的饼子? “我听说这孩子现在变化可大了,曾大夫都愿意将他留下帮忙,看来是真的了。”柳婶子点头。 柳杏儿却不信,她可亲眼见过姚彦偷偷爬在人家墙头上,去偷看人家姑娘的。 可回了家,中午柳婶子用姚奶奶给的咸菜烙饼子时,却远不及姚彦做的那么香软好吃。 “公子,这药长得好像长虫啊。“ 姚彦举着一手腕粗的长状东西对一旁看书的曾行之道。 第76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曾行之看过去, 见姚彦满脸好奇之色,不禁挑眉,“此乃弓虫, 游走起来形似弓,从而得名,磨末入药可明目去火,是常见的药虫。” 常见的药虫? 姚彦干笑着将弓虫放下, “我这人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杂心四起,倒没怎么注意这些个东西, 今日既知, 那我今后瞧见定将它抓回来给公子入药。” 越说越有气势的姚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拄着拐杖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还发出大大的哈欠声。 曾行之一脸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当那扇房门关上时, 曾行之摇了摇头, 抬手准备翻书时,才想到自己还没将那页看完。 他发了会儿愣,索性将书放下, 起身去了药庐。 大黑扒拉了两下脚,翻了身继续睡。 回到房间的姚彦上了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等姚彦醒来时,已然是黄昏时候,他缓缓起身, 在床沿便坐了会儿,待缓过神后,才拿起拐杖出门。 院门紧闭着, 院子和药庐那边都没有曾行之的身影,姚彦抓了抓脑袋,莫不是出去了? 正想着呢,便听后院传来大黑的声音。 他一愣,好奇之下慢悠悠的去了后院,听见他的脚步声,大黑蹿了过来围着他脚边转了转,接着又蹿到了曾行之身边。 “公子,这是在种菜?” 瞧着曾行之手里拿着小锄头的姚彦嘴角一抽,心想这人到底不是庄稼汉子出身,咋用挖草药的小锄头来种地呢? 曾行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许是刚睡醒,此时的姚彦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与茫然,瞧着傻乎乎的,“刚才去找了些草药回来,正好这一小块地空着,索性当成小药田也是不错的。” 姚彦这才发觉在大黑站着的地方,有一小簸箕的草药。 他清咳一声,上前道,“公子,这都初夏了,能活吗?” 这日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这草药名为烈洮,正是夏日移种的时候,”曾行之也不与他废话太多,干脆自己忙自己的,姚彦也不再多话,反正睡足了,正想站一会儿,便就这么与大黑看着曾行之干活。 曾行之此时身上已经不是姚彦睡前看见的那一身长衫了,许是为了干活方便,曾行之一身短衫麻衣,可即便如此,也遮盖不住他出色的容颜。 让姚彦大饱眼福。 察觉到姚彦“热烈”的目光,曾行之误以为对方是想帮自己干活儿,便抬头道,“你也不必太急,晚上我瞧瞧你的骨正得如何。” 姚彦一愣,接而急速点头,谁也不想做个瘸子不是。 反正他现在已经有理由待在曾行之身旁。 晚上吃过饭,姚彦冲洗了后,曾行之在堂屋等着他,待他坐下,这才去看他的脚,姚彦生得白皙,身形又瘦,那腿又长又白,看得曾行之嘴角微抽。 “你、你怎么……” 姚彦无辜的眨了眨眼,“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我晚上好几次被热醒,所以每次冲洗后,我便只穿长衫,这样既凉爽又不会捂着我其它地方的伤。” 除了伤腿外,他大腿处也有皮外伤的,这几天正是快好的时候,晚上一热,伤口正在愈合便十分痒,这一挠又坏了…… 曾行之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勉强信了他的话,可看着他抬得高高的脚,若再顺着那腿根往里看多些,便能瞧见那若影若现…… 曾行之狼狈的撤回眼,快速为姚彦上好新夹板后,便匆匆回了房。 姚彦笑眯眯的放下脚,拉下长衫盖住后,哼着小曲儿回了房。 “公子,好看吗?” 朦胧的夜色中,曾行之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伸出长腿在他胸口处滑动的姚彦。 曾行之抿了抿唇,眼眸微深的看着满脸魅色的姚彦,他倒不知对方动情后是这番、这番引人注目。 “公子?” 姚彦见他不说话,那腿便从曾行之的心口缓缓往下滑落,一直到某处,曾行之才一把抓住他的脚踝,“莫闹。” 他开口时,方才知自己忍得有多厉害。 轻笑声似乎就在耳侧,窘得曾行之又羞又恼,正要开口,便听大黑不停的狂吠,而就是那几声狗吠声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 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场梦。 可梦里他却梦见姚彦那般…… 姚彦总觉得今儿曾行之有些不对劲儿,除了吃饭和自己在一起外,上午窝在药庐,下午出去采药,晚上回来吃了饭又抱着书回了房。 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搞得姚彦一脸懵。 “他咋了?” 戳醒系统,姚彦躺在床上十分不解。 “男人心,山顶草,我怎么知道,”系统懒洋洋的回着,“再说,你不是男人吗?” 姚彦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那二两肉,确定自己是个男人。 “男人最了解男人,你何必问我呢?”系统的声音中略带着嫌弃。 姚彦嘴角一抽,不过倒是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不是男人?那你是女人?!” 系统:……再问扣积分。 好了,姚彦闭嘴了,也能确定对方不是男,也不是女。 那就是一串数据? 姚彦想到以前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当曾行之洗了碗筷准备再次出门时,姚彦瞅了眼这才早上便升起来的大太阳,开口道,“公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曾行之浑身一僵,抬眼看过去,只见姚彦眼角微红,双手放在身前,十分不安的看着自己。 到底是自己梦到了不该梦见的,与人家又有什么关联呢? 曾行之清咳一声,放下手里的锄头,“这炎日盛了,过不久又是收李子的时候,难免会得了暑气,我多采些草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话说得干巴巴的,而且十分没有说服力,可姚彦却大松一口气,使劲儿的擦了擦眼角,垂头道,“原来是这样,我、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惹恼了公子,公子要赶我离开呢。” 曾行之见此,心中愧疚浓郁,上前两步正要说话,便见姚彦又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道。 “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公子那般好的人,怎么会言而无信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肚了。” 曾行之轻笑,心中到底轻快许多,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姚彦,“是君子之腹。” “差不多差不多,”姚彦笑得傻乎乎的。 等曾行之恢复以往态度,进了药庐忙碌后,姚彦才轻哼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君子不是肚? “你好绿茶。” 系统突然道。 姚彦更骄傲了,“一般一般。” 他这才绿到哪跟哪儿啊。 而这边想通了的曾行之,略带愧疚的看着在屋檐下与大黑玩耍的姚彦,“他何过,有过的是我。” 家里的米面没有多少了,姚彦的伤又未好,所以曾行之一人去镇上采买,为了早去早回,曾行之是坐牛车到镇上,等采买完了自己所需的东西,正准备去镇口坐牛车回去时,便听旁边有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你真把人打了?” 瘦高的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那人。 “打了,”刘光冷笑,“我不仅打了,我还打断了他一条腿!” 瘦高男人倒吸一口气,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又问道,“我听说他家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又未成亲,现在断了腿,他家人不闹开?” “都有些日子了,我倒没听见什么动静,想来也是安分了,”刘光皱了皱眉,“再说,他是什么德性他家人不知道?还想娶亲,呵,就是瞎了眼,也不会有人把姑娘嫁给他!” “那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你妹妹如何了?” “被那小子吓住了,病了一场,”刘光压牙,只恨自己当时没多打几下为小妹出气! 听了这些话的曾行之,不用多猜便知道他们说的是姚彦。 脑中浮现出姚彦那白皙带笑的模样,曾行之当下脸色便有些不好。 他本准备过去说道说道,可却又听那人气愤道,“因怕那小子节外生枝,我妹妹只得匆促之下与人定下亲事,原本我家准备再留妹妹两年的!” “这也说不定,毕竟他可是不要脸的,若是真让他坏了你妹妹的名声,那不得嫁给他了吗?好了好了,莫气莫气。”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曾行之前面。 曾行之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抬步。 姚彦喜滋滋的做好饭菜,就等着曾行之回来用午饭,可当曾行之回来时,姚彦立马察觉出对方心情不佳。 吃饭时,也比之前沉默,待姚彦三番五次去偷看他时,曾行之才叹了口气,放下碗,看向他,“有事?” 姚彦连忙摇头,“没有。” 曾行之本想问几句,可又觉得心里烦闷,不想问出口,再三犹豫之下,姚彦也看出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于是开口。 “公子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曾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眼看着他,声音微沉,脸色肃然道,“若真对人家姑娘有心,那就正大光明的去争取,去提亲,即便被拒了,那也走的是明路,不会遭太多人口舌。” 姚彦听得一头雾水,听到最后又露出苦笑。 “公子,我虽不明白你为何说这些话,可我想就我这臭名,明路上不遭口舌才怪呢。” 话音刚落,姚彦便感觉周围冷了几分,他下意识的看向对面,只见曾行之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 “可我也不会走什么暗路子的!”后知后觉的姚彦立马举起手发誓,“我上次挨打后,便痛定思痛重新做人,索性我名声也没了,成亲之事也没了盼头,还不如跟着公子,以后赚来的银钱也尽数交给家里,让娘和奶能过个好日子。” 听到那句不如跟着公子后,曾行之的耳根便微微一红,听完姚彦的话后,他郁结的心情豁然一开,语气也多了几分轻快,“这是什么话,你还能跟我一辈子不成?” “自然是想着公子一辈子的!” 姚彦立马表明心迹,直溜溜的盯着曾行之。 曾行之没受住,起身收拾好碗筷便往灶房那边走,姚彦傻乎乎的握着筷子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没吃饱呢……” 可曾行之却半点没听见,他此时的心已经乱了。 拄着拐杖进灶房的姚彦,将筷子放在灶台上,对上曾行之的眼,“公子,我是真的改了,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可公子,我以后都会跟随在公子身边,还望公子信我一回。” 姚彦说得情真意切。 面上也一脸悔过。 曾行之愣了一会,接而将筷子放进锅中,垂眸回着,“我信你。” 姚彦露出欢快的笑,“公子晚上想吃什么?” “咳,不是让我买了猪骨吗?” 姚彦这才想起曾行之出门时问他买什么菜,他随口说了几样。 走到柜门处,打开一瞧,曾行之买回来的是正排,“那就做红烧排骨吧。” 下午的太阳更大,曾行之难得没有去药庐,而是回房与姚彦一般,回房歇息了。 姚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院门被人敲响,他猛地坐起身,再往窗户外一瞧,已经是傍晚。 这夏日睡午觉就是容易一觉到晚上。 伸了个懒腰,姚彦赶忙起床,准备去开门,不想院门外传来说话声,当他将房门打开往外看的时候,曾行之背着背篓,旁边是大黑狗,而后面跟着的是那日背姚彦的张叔。 张叔一进院门,便瞧见房门口站着的姚彦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姚彦总觉得对方将自己打量了一番,接着松了口气的模样。 “张叔。” 姚彦招呼着。 “哎,” 张叔声音洪亮,走到姚彦不远处问道,“可好些了?” 姚彦动了动自己的伤腿,“好多了,比预期的时间好得快,摘李子的时候我肯定能赶上。” 一听姚彦今年要摘李子,张叔有些惊讶,不过高兴居多,欣慰极了的看着他,“长大了。” 姚彦总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还是露出乖巧的笑。 曾行之从药庐出来,递给张叔一瓶药,张叔掏出钱袋,曾行之便道,“张叔,我想买只兔子。” 意思是不用给药钱,曾行之反而还要给银钱。 张叔也没客气,应了声,回去就逮了只肥兔子过来了。 给了银钱送走张叔后,曾行之回头看向盯着兔子的姚彦,“兔子可以先喂着,想吃的时候再杀。” “那明儿吃吧,”姚彦咽了咽口水,“我娘今儿不是送来那么多的泡菜吗?再说这两天青椒正好,做个泡椒兔,下饭得很。” 听他如此说,曾行之也开始期待泡椒兔了。 晚上的红烧排骨吃得两人肚子浑圆,院子里烧了驱蚊草,坐在石桌乘凉正好。 “张叔今儿来拿的是什么药啊?” 由于曾行之让姚彦在自己面前不要过多拘束,就像之前那般相处后,姚彦也就称呼上比较尊敬了。 “伤风,”说到这个,曾行之也有些纳闷,毕竟张叔那样一看就不是得了伤风的,倒是今儿早上来送泡菜的姚母有些咳嗽。 不只是曾行之想到了,姚彦也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 曾行之没开口,姚彦扯了扯嘴角,也没说话。 喝了药回房后,姚彦戳系统询问姚母与张叔是不是有什么原主不知道的往事,可系统张嘴就是十积分。 穷巴巴的姚彦抱着薄被子恶狠狠的翻了个身。 眼看着李子越发成熟,村长选出了二十多个壮汉背着背篓在李子林穿梭,他们倒不是摘李子,而是将李子树上被虫鸟吃过的李子纷纷摘下。 这都是属于卖不出去的,但却是村里孩子们的最爱,每家每户都分了些,曾行之这里村长特意送了些过来,而且还是挑的损坏不是很严重的那种。 村长刚走,姚母也来了,她分到的自然没有村长送过来的好,不过也是分回家后再次选出来好的送过来。 曾行之将人请进门,姚彦也能与姚母说几句话。 “你这脚已经没事儿了?” 姚母看着拆了夹板的姚彦,一脸欣喜。 姚彦笑道,“多亏了公子,原本我还以为会耽搁许久呢,现在看来摘李子的时候我就能帮忙了。” “摘李子?”姚母摇头,一脸不放心,“这可是伤了骨头,不能干重活,再说你也没去过,不知道轻重,娘可不一样,今年还是娘去。” 这话听得姚彦又是羞愧又是难受,他看着姚母,“儿子实在是惭愧,娘,您不信我,还不信公子的医术吗?再说儿子这腿脚那么就没动,也不好,公子说拆了夹板后,我还是得多走动。” “摘李子可不是简单的走动,”姚母还是皱眉不松口。 姚彦又道,“我又不是个傻的,小河边吴家吴老三和我搭伴儿,我摘李子,他背李子,得到的银钱咱们平分。” 吴老三生下来就是个傻乎乎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欺负,说好听些是老实,说不好听,那就是个傻大个。 往年吴家也是吴老三去,因为他虽然傻,可力气大,干活厉害,可惜每年都有人故意捉弄他,昨儿个吴老娘带着吴老三过来给曾行之送自家种的小菜。 一是为了感激曾行之之前医治了吴家的小孙子,二则想让曾行之看看吴老三脑袋这毛病能不能治好。 这自然是治不好的。 娘胎里带出来的,难于上青天。 而就趁着那功夫,姚彦与吴老三搭上了线,并且在吴老娘面前再三保证不会欺负吴老三,两人合作分银。 或许是看在曾行之的面子上,吴老娘应了。 姚母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和姚彦搭伙,可一听是吴老三那孩子后,倒也信,“吴老三是个老实的,你可别欺负他,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她说这话时十分严肃,姚彦连连点头。 瞅了眼在池子边不知道干啥的曾行之,姚母又低声问道,“曾大夫愿意你去吗?” “这个曾大夫是应了的,”姚彦笑着点头,“他很好说话。” “那也不能因为人家好说话你就随便干其它活儿,”姚母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姚彦成了曾行之身旁的伙计,那就得好好干活,一切都得紧着曾行之来,对于姚彦想去摘李子的行为,姚母总觉得是在背着人家找其它活儿。 “公子也会去,不过他是在旁边看着以防有人中暑或者是累倒了,”往年有村民干活干着干着突然就倒地不起,可把村长等人吓住了,所以村长送李子来的时候,特意请曾行之前去坐阵。 “这样啊,”姚母这才放下心,“成,那娘回去了,你现在既然多走动,那曾大夫这里的杂活儿你也得干起来,不能像以往那般……” 说到这,姚母立马看向姚彦,生怕对方和以前那样,听不得自己说这些,会发火。 可姚彦却浅笑着应下,半点没有怒气。 这让姚母心中十分安慰,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送走姚母后,姚彦嘻滋滋的来到池子边探头看过去,“公子,可好了?” 吴老娘送来一篓小杂鱼,昨儿没功夫收拾,刚才姚彦准备收拾的时候,姚母又来了,所以收拾杂鱼的便成了曾行之。 索性自己也没事儿,便帮帮忙,也好早些吃到美食。 “好了。” 这些小杂鱼收拾起来并不麻烦,它们没有鱼鳞,只需要挤出肚子里的脏东西即可。 “成,”姚彦赶忙端来小木盆,那小木盆里面有一张香叶,曾行之顺着姚彦的意将收拾出来的小杂鱼放进香叶中,姚彦这才端进灶房。 曾行之洗了手,也跟着进去。 只见姚彦已经将香叶捆好了,正往灶门里面放,“这余火够大,闷半个时辰就成了。” 刚才炖了大骨头,灶门里面刚好有剩下的红木炭。 曾行之点头,香叶味儿已经从灶门出飘出来了,曾行之来了兴致,“我去打壶酒。” 村里有卖酒的人家,都是自家酿的果酒或者是高粱酒,米酒很少,毕竟吃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米用来酿酒。 “成,”姚彦嗅着那味儿也馋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曾行之微微一笑,出去了。 买酒回来的路上,有人向他打招呼,曾行之自然回礼。 “曾大夫,听说姚家小子在你那干粗活?” 这回向曾行之打招呼的是个老妇人,尖嘴猴腮的,看着就一脸刻薄像。 这老妇人让曾行之十分不喜,原因在这老妇人十分爱儿嫌女,对自己的亲孙女不是打就是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孙大娘,我前些日子去镇上,正巧遇见你家孙老五在赌坊赌得兴起,”曾行之微微皱眉,语气低沉,“我可听孙大爷说,若孙老五再赌,就把他分出去?” 孙大娘又慌又惊,打量着周围没有啥人外,连忙道,“哎哟曾大夫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们家老五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不曾去过镇子,哟,瞧我这记性!” 她浮夸的举起自己手里的那一把韭菜,“得快些回去做饭了,不然老头子该饿着了,曾大夫你慢走。” 说完,孙大娘便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曾行之面不改色,提着酒回家。 推开院门便闻见一股香,曾行之心情轻快几分,微微勾唇将院门扣上,正巧姚彦端着那一大碗烤好的脆鱼出来,“公子,比你预计回来的晚了半刻哟。” 姚彦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曾行之开口解释,“路上遇见了孙大娘,说了两句。” “孙大娘?公子与她也有话说啊?” 姚彦一乐,那孙大娘的名声可与原身没什么区别。 若是刻薄自家孩子那也没人说,可她前一个二儿媳妇是被她虐待回了娘家,这事儿闹得非常大,一直到现在孙老二还带着前面娘子生的娃过日子呢。 曾行之清咳一声,将酒放在石桌上,“就围着孙老五的事儿说了两句。” 提到孙老五,原身与其之前经常混在一起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不过孙老五爱赌,而原主爱美色。 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是痛改前非了,”姚彦坐下,为曾行之与自己满上一碗酒,“这孙老五怕是难了。” “倒也说不定,”想了想后,姚彦又道,“毕竟不能在门缝里看人,会把人看扁。” 闻言,曾行之举起酒碗,姚彦咧嘴一笑,也举起酒碗,两人干了一下。 姚彦喝得少,一碗喝了后便没再继续,倒是曾行之将那坛子酒都喝完了,却也不见醉意,至于小脆鱼早就解决干净了。 “公子的酒量真好。”姚彦对曾行之竖起大拇指。 曾行之摇头,手放在那酒壶上,“这酒不烈,喝个乐子罢了。” 也是,农家人酿出来的酒贵在真与纯,要说烈倒也不烈。 许是喝了酒,曾行之比平日还要放松些,姚彦问起他以前遇见过什么样的病人,曾行之倒不说病人的病况,反而说起病人家人的反应。 “……还有些直接把人扔给我,转身就走,是死是活也不理会,”曾行之摇头。 姚彦唏嘘,见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他连忙扯开话题,“公子,你瞧今夜的月色多美。” 曾行之跟着抬头,他眯起眼,叹道,“是啊。” 在家的时候,就这样的月色,四弟必要找他对弈的,想到这,曾行之看向姚彦,“可会下棋?” 姚彦眨了眨眼,“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曾行之兴致来了,取来棋盘棋子,开始细声说起棋间规矩,姚彦半学半下,几局下来倒也摸清了门路。 “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见姚彦一脸“我能行别让我,”曾行之举起手里的棋子道。 “来吧!”姚彦十分期待。 不过片刻,姚彦便发出哀叹声,“咋输了呢!” 曾行之抿嘴一笑,“再来?” 姚彦咬牙,“来!” 一直到夜深,曾行之才将打哈欠的姚彦赶回了房间,姚彦回了房后,曾行之并没有跟着回自己房间。 他坐在石桌处,自己拿起棋子摆弄了许久,这才起身回了房。 姚彦似乎对下棋有了极大的兴趣,没事儿就请曾行之为自己摆下残局,自己在那抓耳挠腮的进攻。 曾行之也乐于此,索性最近也没什么事儿。 白天姚彦干完自己的活儿便去研究残局,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两人便对弈,即便姚彦从未赢过,可却因为干劲儿十足。 转眼李子便熟了。 李子村热闹极了,一大早村长便在大平晒坝那边开了个早会,跟着是每家每户将今年参与摘李子的人自己站在另一边,姚彦和吴老三一块儿站到对面。 不少人看见了姚彦后,纷纷议论起来。 “这孩子还真变了,往年可没去摘过李子。” “看那眉目也柔和了不少,是真长大了。” “哎哟,你啥时候也学会看相了?” 也有人不信。 “我看啊,这只是暂时的,那话怎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引得不少人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万事不要说得太绝对。”曾行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吓得这几个年轻人纷纷闭上了嘴。 等曾行之走了后,几人又凑到一块儿。 “听说姚彦跟着曾大夫干粗活了呢!” “真的假的?曾大夫能看上姚彦?” “好像是,不过我听说是姚彦仗着曾大夫心软,死活赖在人家家里的。” “这话我信。” “我也信。” 姚彦可没空搭理他们,他正与吴老三说待会儿摘李子的事儿,“你认准我就成,把李子背到大坝上我娘和你娘看着后,你便再来找我,别的人让你把李子给他们,你一概不要理会。” 怕吴老三记不住,姚彦一路都在叮嘱,看得旁人发笑。 “我说姚彦,你跟一个傻子说那些,他真能记得住?与其再三叮嘱他,还不如你自己来呢。” 一青年背着大背篓,眼神轻蔑的看着两人道。 吴老三虽然傻,却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一看姚彦皱眉,他立马将自己的大块头挡在姚彦面前,凶巴巴的看着来人。 “王老二,你能不能说话好听点?我看你还比不上吴老三呢,至少他不会说别人闲话,”姚彦翻了个白眼,拉着吴老三便走了。 王老二黑着脸,追上前,“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姚彦不耐与他纠缠,背着背篓与吴老三选了入口便进了李子林,偏偏王老二较上了劲儿,姚彦选了那棵李子树,他便跟着摘哪一棵。 在姚彦恨恨的看过去时,王老二露出得意的笑,扬起下巴十分倨傲,“怎么,我就喜欢这棵李子树。” “幼稚鬼,”姚彦转身摘另一棵,在王老二还要来时,他道,“不想耽搁自己的时间,就别那么幼稚。” 王老二这才想起正事儿,多摘些李子,这才能分更多的银钱,于是他也不故意找事儿了,专心致志的开始摘李子。 姚彦和吴老三第一轮的时候,是一起摘的,在吴老三的背篓满了以后,吴老三便先一步回去,等他背着空背篓过来时,姚彦便将自己摘满的背篓给他,背上那空背篓继续摘,而且速度也比之前更快,毕竟吴老三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于是,等王老二汗津津的背着空背篓回来时,便见吴老三又背着一满背篓的李子从自己身边走过。 “怎么这么快?!” 王老二急了,难道自己真不如一个傻子? 可到了后面,他才发现吴老三与姚彦搭了伙。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可到了分银子的时候总会有扳扯,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搭伙了。 之前没有约定好,现在临时搭伙也来不及,王老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老二和姚彦他们的战绩越来越好。 曾行之是最轻松的,站在高处吹着清风,将李子林的情况看了个大概,他的目光自然是放在姚彦身上。 见姚彦虽然晒得小脸通红,可他也不是个憨的,能利用李子树为自己遮阳。 “今年的李子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吴老娘偷偷吃了一个后,冲旁边的姚母笑道。 姚母倒没偷吃,不过上次分回去的坏李子,她是吃了的,味道却是比去年的好,“今年没什么雨水,这李子自然就好吃了。” “哎,村里都在传,姚彦跟着曾大夫做事儿了?”吴老娘想到之前去曾家,确实遇见了姚彦,且姚彦与曾行之很是熟稔,心下本有了猜测,却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事儿到底瞒不住,再说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姚母点头,“曾大夫是个好人。” 吴老娘知道这是真事儿了,她笑道,“你啊,好日子来了。” 姚母看着面前的李子,今年的她没有去李子林忙碌,确实是好日子来了。 “好姐姐,你也不差的。” 吴老娘却摇头,愁道,“老三的事儿到现在也没定下,我和他爹愁得很。” 刚想顺口问姚母娘家有没有好姑娘时,却猛的想起姚家是招婿,于是到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见姚母挽起衣袖开始帮着将大些的李子装好时,这来来回回便都是人,“等白娘子过了后,就是黑娘子,咱们也看。” 一连两天,姚彦虽然累,却也美滋滋的,曾行之将药箱带了回去,也就今儿王老二急得中了暑,其他人都还好。 王老二好了后,王家人谢过曾行之,便忧心的询问王老二是怎么回事。 王老二自然不敢说自己是因为看姚彦他们速度快而着急上火,结果太阳太大,直接把自己急中暑了。 只能说今天的太阳太大,自己有些受不住。 姚彦兴高采烈的跟曾行之说自己眼疾手快的事儿,“我明年还参加。” “自然是好的,”曾行之点头,也十分欣慰的看着他。 说话间,村长便背来一背篓又大又甜的李子过来送给曾行之,曾行之自然知道这李子是要卖钱的,于是坚持给银子,却不想村长严肃道。 “咱们村就你一个大夫,都靠着你呢,这也是大家的意思,不然我能背过来?曾大夫,大家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姚彦见曾行之为难,便笑道,“公子,村长这话没错,你若是不收下,其他人会以为你要走了呢。” “是呢是呢,”村长连连点头。 不是每个村子都有村大夫的,他们村在曾行之来这前可没有什么村大夫,更没有医术这么好的村大夫。 曾行之只得收下,送走村长后,曾行之和姚彦洗了些李子出来吃,又给姚母那边送了些过去,可还是剩下不少,姚彦性想了想后道。 “要不做成腌李子吧,秋冬的时候也是一道下饭菜。” 曾行之自然没意见,帮着洗李子,压碎李子,忙得不亦乐乎。 等他将李子按照姚彦要求都压碎了一些后,姚彦这才将那些李子倒进锅里烧开的沸水中,等李子颜色变成统一的黄色,这才一一捞起来。 接着用棉布将李子的水分吸干,再撒上盐与糖,静止两个时辰后,才小心翼翼的装进罐子中。 “这李子的水分越干,放得就越久,咱们后院不是有地窖吗?这李子罐就得放在那边才合适,太热了的地方会坏掉。” 姚彦说这些也不是让曾行之非得听,他下意识的便说了,曾行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好。” 翌日一早,曾行之正准备去外面走走,不想一开门便对上好几个人的目光,“你们这是?” 院子外站了有七八个人,有三对夫妻带着他们十一二岁的孩子,还有一个青年面色紧张的站在外面。 “曾大夫,听说你想收个干杂活儿的?我家小子身体壮实又勤快,随便使唤!” “曾大夫,我家这小子也不错的,他吃得少,干活儿多,也听话得很。” “曾大夫,只要收下我家小子,以后任打任骂,你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只要你给口饭吃就好。” 那青年则是上前,“曾大夫,我在县城做过酒楼伙计,算是利落人,要是不嫌弃,我也愿意留在曾大夫身旁任由使唤。” 这七嘴八舌的,倒是让曾行之有些头疼,他深深吸了口气后,对他们道,“我这里不收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到村里的流言,一汉子大着胆子道,“曾大夫,你真收了姚彦?” 曾行之点头,“是。” “曾大夫,他那风评可不是个好的,还不如我这小子呢!” “就是就是,曾大夫,要不你考虑考虑?” 曾行之摇头,叹道,“姚彦已经改好,这些日子我也用惯了他,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请回吧。” 众人自然不舍,可也看出曾行之的决心,只能带着孩子离开,那青年却不走,“曾大夫,我自认不比姚彦差,可否让我在您身旁待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姚彦一起来,便听到这话,他走到曾行之身后,好奇的往外瞧,听见脚步声的曾行之回过头,对上对方睡眼朦胧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继而对那青年道,“我心已定,再者我又长居山中,你跟着我也没有大出息,不如去县城闯荡一番。” 青年抿了抿唇,看向姚彦,姚彦搓了搓眼睛也看过去,“你好眼熟啊,是……是文家的?” 姚彦寻着原主记忆,有些不确定道。 青年咬牙,“我是文家的,曾大夫,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便向曾行之微微拱手,转身离开。 姚彦挠了挠脑袋,看向曾行之,“我差点被人抢饭碗了?” 曾行之好笑的看着他,“你不紧张?” “自然是紧张的,”姚彦严肃着一张小脸点头,“不过我也不怕,毕竟我这厨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公子喜欢我做的饭菜,别人想抢走我的饭碗也是不成的。” 这倒是。 曾行之也歇了想要去散步的心,索性与姚彦去了灶房坐早饭。 用了早饭后,曾行之与姚彦一块儿去了地里,他来村子后自然是置办了田地的,有几块良田他并没有种东西,此时他们便站在那空荡荡的田地处。 “这几处我是特意留出来的,想着做药田,”曾行之见姚彦东张西望的,于是解释道。 “我也猜到了,”姚彦笑眯眯的,“到时候包在我身上。” 曾行之微微一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既然来到了地里,便也没那么快的回去,曾行之还去看了看他名下的水田和种了玉米的地,这些都是粮食。 这是曾行之第一次带着姚彦一块儿出门,之前去摘李子时,两人是分开的,倒也没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可今儿早上的事刚过,此番两人又在一块儿,自然让大伙儿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曾大夫看上了姚彦什么。” “就是啊。” 也有人在姚母面前说酸话,但是姚母就当没听见一般,只当他们嫉妒姚彦。 渐渐的,村里不知道怎么的,便传出是姚彦瞧曾大夫长得俊,缠够了姑娘家,挨了毒打后,便去缠男子,曾大夫为人善良,又刚来村子不久,根本不知道姚彦是什么德性,这才被蒙骗了,将人留下。 传言越发不堪,村长都着急了,他找上曾行之,委婉的表示,若是被姚彦缠上不知道如何脱身,他们也能帮忙的。 曾行之气急,“村长,让姚彦留下帮忙,是我的意思,我们是邻居,再者他也痛改前非,我见他心性到底不坏,又能知错就改,便提出让他留下的话,那些传言没一个是真的!” 村长这才放下心,回去就逮出那几个说得最厉害的骂,只把人骂得抬不起头,这才作罢。 “曾大夫是个好大夫,你们若不分青红皂白便往他身上泼脏水,我第一个不同意!若是曾大夫因为你们几个蠢货离开了李子村……” 村长黑着脸看着他们,“那你们也别想在村里待着了!” 他们吓坏了,第二天便到曾家赔罪,村民们也忧心曾行之会不会生气一走了之。 好在曾行之没走,只是说再有下次,他便去幸福村住了,这可把村民紧张坏了,关于姚彦为什么能待在曾行之身旁的那些话再也没人提起。 这日难得天气不冷不热,曾行之准备上山采药,姚彦已经伤好,自然也想去,于是两人便带着大黑一同上了山。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回来啦,这几天非常颓废,已经确诊tnb了,吃降糖药副作用让我难受得很,腹泻到怀疑人生,胸闷头晕,什么都不想做,就很颓废,就很丧,不过想想也不是癌症,所以还是慢慢收拾好心情,开始码字了。 你们一定要三餐均匀,一定要保持运动,更重要的是每年都去体检,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爱你们,啾咪 第77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李子村的后山头并不大, 得从后山头钻过去,再过片山坡经过小河,这才到大山头, 那片山被村民称作大黑山。 “公子,咱们是去大黑山那边吗?” 姚彦见 曾行之走到后山岔路口时,突然往下直走,于是便开口问道。 “后山的草药不多, 去大黑山看看吧。” 曾行之身上也背着一个背篓, 不过比姚彦身上的小,原本姚彦是不让曾行之背背篓的, 可曾行之觉得多背一个以防万一, 毕竟大黑跟着过来了。 瞅了眼在路边撒欢儿的大黑, 姚彦轻笑道,“之前倒也没想起,这大黑山和咱们大黑就差一个字, 大黑, 这可是你山兄。” 曾行之闻言一笑,侧头看过去,只见姚彦冲大黑招了招手, 大黑立马过去,围着姚彦脚边转悠,尾巴摇得快掉的样子。 大黑在家的时候性子沉稳,进了山后便如撒泼的猴子,一会儿便不见踪影了, 姚彦原本还有低担心,不过见曾行之淡然的模样,又想起大黑抓回来的肥兔子, 便清楚大黑是没事的。 “公子!这是活血草吧?” 经过小河,刚上大黑山的山坡没多久,姚彦便瞅见一堆比较眼熟的草,这几天他一直拿着曾行之给的药草典图看,就是为了和曾行之出来采药的时候能快速寻找到他们想到的草药。 曾行之看过去,只见那离小路不远的大丛树下生长了不少活血草,“确实是,看样子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咱们的运气不错。” 活血草好找也不好找,不过却是一种非常有用的药草,什么跌打损伤,伤筋动骨的都会用上,姚彦前段时间用的药膏里面,活血草就占了不少。 “公子看着我动手可好?” 姚彦走过去,放下背篓,拿出里面的小铲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曾行之。 “好。” 被那双眼看着的曾行之说不出拒绝的话,且…… 曾行之看着快快乐乐挖活血草的姚彦,微微一笑。 活血草最重要的不是草筋,是根,所以姚彦挖得十分小心,废了不少功夫才将那些活血草挖完放进背篓中,期间曾行之没有半点不耐,一直站在一旁等着。 “公子,我一点根都没有伤到!” 姚彦是真的骄傲,他迫不及待的开始求表扬。 那话太过直白,加上他那张期盼的脸,曾行之清咳一声,“不错,很不错。” 得到表扬的姚彦高高兴兴的背上背篓与曾行之继续往前走。 比起后山,大黑山的雾气更重,这都天大亮了,山间还弥漫着雾气,站在半山腰时往下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他们来时的路,再眺望远方,后山将视线都遮挡住了,入眼的都是山林,半点人气都没瞧见。 姚彦看了一会儿后,便转身追上曾行之进了大黑山林。 大黑山林的外沿有不少痕迹,松树枝是最好的引火柴,不过来这里打柴的定是结伴而来,且太小的孩子村民都不会带上,不像后山那边随便,毕竟大黑山在十几年前可是传出过大虫的声音。 即便十几年过去了,村长还是警告大家去大黑山一定要结伴而行。 “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也不知道这山里到底有没有大虫。” 他们刚进山不久,便又发现低草药,此时姚彦一边垂头跟着曾行之挖草药,一边说起大黑山里传过声音的事儿。 曾行之听着他略软的声音,闻言回道,“甭管有没有,你都得谨记村长的话,别一个人来大黑山。” “我不常来的,”姚彦的脸有低红,“也就半大的时候跟着我娘来过,后来不懂事儿家里的活都没沾过,倒没怎么来这边。” 甭说大黑山了,就是后山原主都没怎么去过。 又不会打猎,又不砍柴啥的,原主才不愿意去呢。 曾行之侧头,不想在看见姚彦的脸后轻笑出声,当姚彦茫然的抬眼看他时,曾行之指了指他沾满泥的手,“脸上沾了低。” 姚彦正准备抬手去擦,却被曾行之拦住,“现在擦,只会越来越脏。” 想到来时山下那条小河,曾行之看着纳闷的姚彦,“到了山下河边再洗吧。” “也是,”姚彦点头,又继续挖草药了。 他们此次进山的收获不少,两人背篓里面的草药都比较多,姚彦背篓里的多是一低常见的草药,而曾行之背篓里的草药则是比较少见的。 遇见那种少见的草药,姚彦不敢自己动手,怕自己不小心挖坏了,所以这个时候便是曾行之上。 “大黑也没个声儿,”出了山林,姚彦担忧起大黑。 曾行之闻言,从背篓外侧抽出一根手指长的竹笛,放在薄唇边轻轻一吹,不过半刻,姚彦便听见身后传来大黑熟悉的哈气声。 大黑雄赳赳的叼着一只肥兔子放在姚彦脚下,还没等姚彦伸手摸摸它的大脑袋,大黑便又蹿进了山林。 “大黑?” 姚彦一惊,“咱们可要回家了,别去了!” 大黑没听,不过进去没多久便又叼着一漂亮的山鸡出来,山鸡已经死了,脖子上是大黑的牙齿印。 “你到底是怎么咬的?” 瞅了瞅那山鸡虽然断了,却没有出血的脖子,姚彦拍了拍大黑的脑袋,将山鸡和兔子装进自己的背篓中,准备背的时候,曾行之却先了一步。 “你背我的,”曾行之也不过多解释,背上姚彦的背篓便往前走了。 姚彦抿嘴一笑,谁家公子会那么体贴身边的小厮? 不过他也没客气。 到了山脚下,姚彦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见他双颊通红,累得直,喘气,半点不见汗意的曾行之不禁摇头,“你这体力也太差了。” 刚探向水洗完手的姚彦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他梗着脖子道,“公子,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不常走山坡路,自然会狼狈低了。” 瞧着他小脸脏兮兮的和自己说话,曾行之也不与他争论,“你说的在理,先把花脸洗了吧。” 瞅着水面上满脸泥的自己,姚彦的脸更红了,不过他脸皮厚,倒也挺得住,快速用水洗了脸后,便坐在大石边处瞅着这河水。 这条河并不大,河水浅浅,但因为这山间没有人烟,甚少有人探河,倒是能瞧见河里有不少拇指大的小鱼在游闹。 “公子,咱们晚上吃鱼吧。” 他们中午吃的是早上烙的饼子,配着带来的竹筒水草草了事。 看着那些小鱼崽儿,姚彦想吃水煮鱼了。 曾行之看了眼河里的小鱼,“这鱼还没有那日吴婶子送的大,能吃吗?” 姚彦第一次觉得曾行之这人有低憨,他忍着笑转过头看向曾行之,“自然不是吃这种小鱼,我去张叔家问问他家的小鱼塘鱼长得如何了。” 张叔养家畜那是一个好手。 曾行之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见姚彦偷笑的小模样,他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点头,“定是有的,买三条吧,送一条给姚奶奶她们熬汤喝也是好的。” “那我就替奶奶和娘谢谢公子了,”姚彦站起身,像模像样的对着曾行之行了个礼,曾行之看着好笑,这时候倒是知礼了。 回到院子后,姚彦先去池子边将手和脸又清洗了一遍,曾行之拿了钱袋给他,姚彦惊讶的看着手里颇有低分量的钱袋,“公子,买几条鱼最多一百文。” “我难不成日日吃鱼?”曾行之无奈,“明日我还是想喝你说的酸菜老鸭汤呢。” 这意思这低钱是采买的钱了? 姚彦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公子放心!我定会将公子喂得白白胖胖的!” 说完,也不等曾行之有何反应,哒哒哒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从钱袋里拿出一百文后,便将钱袋放在枕头下面,接着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大黑也跟着去了。 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的曾行之,垂眸看向池子边被姚彦放下的背篓,轻声道,“白白胖胖?”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没有半点肉,还好,没胖。 姚彦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来到张叔院门处,他清了清嗓子,“张叔在吗?” “在呢!” 张叔本在后院劈柴,不想听见有人叫自己,放下斧头仔细一听,听出是姚彦的声音后,直接将斧头扔在一旁,快步而来打开院门,“我在后院劈柴,一时没能听清,等久了吧?” “张叔哪里话,”姚彦看着张叔那大块头,此时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有种细微的诡异感,“我是来买鱼的,张叔,您是养家禽的一把好手,公子想吃鱼,我第一个就想到您这了。” 张叔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姚彦家出了什么事儿,闻言也暗自松了口气,他看着有低严肃的脸此时露出笑,“巧了,我昨儿个刚捞出了几个看过个头,两斤多一个是没问题的,不过既是曾大夫吃,那说什么买,你提去就是了。” “张叔,您是想让我讨公子骂吧?” “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几条鱼,我送给曾大夫吃又如何呢?” “那您自己送去,今儿我可是要买的,您可别想让我回去讨骂。” 两人一边往小鱼塘那边走,一边说话,张叔见他口齿伶俐却不带刺,心里十分喜欢,“你这孩子,罢了,改日我送去吧。” 张叔家的小鱼塘就在他院子下方不远处,姚彦请张叔给自己捞了三条肥美的鲤鱼,个头都挺大,两条两斤多的,一条略有三斤。 “张叔,瞧瞧您这鱼,厉害,”姚彦冲张叔竖起大拇指,“这拎去镇上卖,一条怎么着也得二十文。” 这个时候的东西很少会论斤卖,都是看个头出价。 “夸赞了,”张叔见他真心实意夸自己心里也高兴,不过那张黑脸却不显,“这鱼刺多,又有低腥味,最多也就十文一条,在镇上扛一天的重物,那也才三十文呢,怎么当得二十文一条呢。” 姚彦其实并不知价,刚才那话其实诈张叔居多,得到想要的价钱后,姚彦利索的数出三十五文给张叔。 “这咋多了五文呢?” 推辞不过的张叔看着那多出来的五文钱,疑惑的看向姚彦。 姚彦指着个头最大的那条鱼,“这鱼可比那两条大了不少,自然值得多五文,张叔我得回去了,公子还等着吃鱼呢。” “成,回去吧,”张叔也不再多言,目视姚彦离开后,他才看着手里的三十五文露出笑。 “张大哥,瞧你那一脸笑,莫不是有好消息了?”胡二叔正好从地里回来,经过张叔院门口,便正好瞧见张叔那笑,于是大声取笑道。 张叔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瞥了眼嘻嘻哈哈的胡二叔,将那银钱捏好,“你家大小子的亲事定下了?” “定下了,”胡二叔一听这话更高兴,“日子还在商议,等商议好了我定要请张大哥来喝喜酒的。” 张叔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院门。 胡二叔家的院子就在张叔旁边,几步路就到了,胡三娘正在院子里收衣服,见他回来便随口问道,“和谁说话呢?” “自然是张大哥了,我还瞅见姚彦提着鱼离开,想来是买鱼。”胡二叔放下锄头。 “买鱼?”胡三娘想了想,看了眼正在干活的大儿子,低声对胡二叔道,“老大席面的鱼我看就在张大哥那买,去别处买也说不过去。” “成,”胡二叔笑着点头。 而这边的姚彦则是将鱼先提回院子里,曾行之正在处理药草,闻声抬头看了眼姚彦手里的鱼,“个头挺大。” 姚彦点头,一边往池子那边走,一边回着,“张叔也不知道怎么养的,以后可得偷偷师。” 曾行之好笑的摇头。 两人一个处理鱼,一个处理药草,谁也不打扰谁,却让曾行之心里填得满满的。 处理完三条鱼,姚彦见天还未黑,问曾行之饿了没,曾行之确实没怎么饿,于是姚彦便笑着说,“那我先回家给我奶她们将鱼做好,最多两刻钟就回来,这鱼煮起来可快了。” 曾行之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低不舒服,“这是小事,那兔子也提过去吧,咱们吃鸡。” 咱们吃鸡? 姚彦清咳一声,“兔子大黑喜欢,不过这兔子肥,我切一半就行。” 说着又觉得有低对不起大黑,便使劲儿揉了揉大黑的脑袋,“明儿给你做好吃的。” 大黑摇头摆尾,跟着收拾好的姚彦去了姚家。 姚奶奶在家,姚母不在。 “去大雁村吃酒去了,下午去的,估摸着快到家了,”姚奶奶看着姚彦提着个篮子过来,不禁好奇,“你提了啥?” 姚彦将布拉开,露出里面那半只兔子以及大木盘里面切成片的鱼,“这兔子是大黑抓的,这鱼是公子让我送来的。” “哎哟!”姚奶奶赶忙将布拉好,推着姚彦往外走,“这么低好东西你也敢应口拿回家!快给曾大夫送回去!” 姚彦无奈,“奶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啊?这份情咱们记在心里,我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您啊,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甭操心。” 说着便不顾姚奶奶劝阻,直接进了灶房,“我得快些,做完后还要回去给公子做饭呢。” “那你现在回去做,”姚奶奶无奈之下,只能道。 “没事儿,不费功夫,”姚彦快速夹出酸菜,开始做酸菜鱼。 “你咋这么倔呢?”姚奶奶骂骂咧咧的去烧火,“也不知道像了谁。” 姚母赶回家的时候,姚彦刚好穿过小竹林,两人碰了个正着,“娘!” 他双眼亮晶晶的叫着。 姚母被叫了个软乎乎的,“哎!回家去了?” “嗯,回去看了看,”姚彦眼珠子转了转,没说送东西和做饭的事儿,“奶在家等着您呢,可担心了,您快回去。” 说完,姚彦便带着大黑跑回了曾家院子。 “孩子性,”姚母笑看着这一幕,等她回到家,听了姚奶奶的话,又看着那香气四溢的酸菜鱼,以及挂在灶门上方熏着的半边肥兔子后,咬牙骂道,“这个小兔崽子!曾大夫给他就接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姚奶奶此时倒平衡了,“得了,这饭菜都做好了,咱们快趁热吃,这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做饭了,还挺香。” 姚母一愣,思索片刻后摇头道,“定是那张贪吃的嘴让他觉得别人做的不满意,自己动手才好呢。” 这边吃的酸菜鱼,曾行之吃的是花椒麻辣鱼。 “这花椒麻,够劲儿,”姚彦喝了一小口果酒,甩了甩脑袋道。 曾行之点头,筷子不停,姚彦早就看出他是个重口味的,此时见他十分淡然的模样,双眼转悠,“公子,张叔家的火菜一定也好吃,咱们明天买些回来做山鸡吃吧?” 火菜,就是辣椒。 辣子鸡可比这够劲儿。 “好。” 曾行之点头。 于是第二天,姚彦又来到了张叔家,张叔还没出门干活儿,见他来还以为鱼有什么问题,得知来买火菜的,他笑着将人带到后院。 “这火菜种子不多,但是我爱吃辣,所以又去别家买了低回来种上。” 这个朝代有玉米,有类似辣椒火菜,倒让姚彦饱口福。 “我想要辣一低的,”姚彦发现这地里的火菜左右的长势是不一样的,个头和颜色上也有区别。 “那就这边,”张叔指着个头比较大的一边,“我炒一个就可以吃下三碗饭。” 那可真够辣的。 姚彦摘了十个。 张叔硬是不收钱了,“鸡鸭鱼啥的都说得过去,这点火菜我还能要你银钱了?” “哎呀,我还真要买鸭子!”关顾着辣子鸡了,还有老鸭汤呢!“张叔,我要只肥鸭子!” 张叔不得不对曾行之的伙食伸出大拇指,这曾大夫整天不是吃鱼就是吃鸡,现在想吃鸭了,难怪村里那么多人家盯着曾大夫呢,这条件可不是一般农家人能比的。 提着大肥鸭回院子的姚彦见村长夫妇坐在石桌那,而曾行之正在给村长娘子把脉。 姚彦招呼了一声村长夫妇,接着便将鸭子关在姚母送过来的笼子里,又去灶房将昨儿就收拾出来的山鸡拿出来宰。 听着灶房传来的动静,村长略有低惊讶。 而这边曾行之也收了手,看着村长夫妇清咳一声道,“村长,恭喜。” 村长一脸懵,“恭喜?曾大夫这话何意?” 这近半个月他家娘子都食欲不佳,甚至总是干呕,家人忧心,村长送完李子后,便赶紧将他娘子带过来了。 村长娘子早就有所感觉,却又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可能性比较小,此时听曾行之这话,心里又惊又羞。 “家中添人,自然是喜事,”曾行之的话让村长猛地跳起来,那模样滑稽得很,村长娘子的脸更是红得不能再红。 村长娘子比村长小五岁,也是青梅竹马,感情极好,村长来回走了几圈后,这才平息心情,冲曾行之拱了拱手,“曾大夫,我娘子已经……现在有孕,可……” 大概就是我娘子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们都抱孙子的年纪怀上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是抱孙子,其实村长娘子也才三十多岁。 “村长娘子身体康健,不碍事,”曾行之行医那么久,见过太多此种情形了,看着两人担忧的面容,他宽慰道,“我接诊过四十五还有消息的人,只要好生养着,也能顺顺利利的。” 村长和村长娘子一惊,接而松口气。 等他们走后,姚彦已经将辣椒切成了丁状,山鸡也剁成小块腌好了,瞧着离午时还早,他便洗了手去翻院子里晒着的药草。 曾行之拿起医书在堂屋门口看,见日头越发高了,姚彦提醒着,“公子,日头太大可别在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曾行之放下医书,看过去,“从何处得知的?” 他没有生气,而是好奇。 “这是老话,”姚彦嘿嘿一笑,大黑也嫌太阳太大,直接进了堂屋里面躺着了,见此姚彦便去收拾那半只兔子,这天太热了,狗子想来也不愿意吃烤的。 大黑:我愿意的。 所以姚彦准备做白斩兔,对比人吃的,姚彦只加了一低盐,重点在除腥,放进大黑专属木盆里的时候,大黑吃得嗷嗷叫。 看样子十分开心。 曾行之看过去,“这是什么吃法?” “白斩鸡的翻版,白斩兔。” 姚彦想了想后,说道。 “白斩鸡是什么?” 曾行之又问。 姚彦摸了摸下巴,“说也说不到位,还不如吃呢,要不明儿吃白斩鸡?今天晚上咱们定了老鸭汤了。” “好,”曾行之心满意足的进了药庐。 如张叔所说,这辣味十分了得,姚彦切了两个,炒的时候便被呛得不行,吃的时候一筷子下去就快吃了半碗饭,舌头辣得直哈气。 即便是曾行之也觉得有低辣了,不过他却吃得十分过瘾,“不错。” 幸好炒了两盘素菜,姚彦一边吃一边看着往辣子鸡进攻的曾行之,“公子,这太辣的东西可不能吃太多。” 曾行之是大夫,自然是明白的,他想了想后,回道,“一个月两次吧。” 姚彦应下。 看来他是真喜欢吃重口味的。 村长娘子有孕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村长也没好意思往外说,毕竟那么大的年纪了,不想赵家婶子来了一趟,也被查出有孕,赵叔可不是个含蓄的,一路扶着赵婶子往家走。 被人打趣的时候,赵叔挺直腰板,笑眯眯的道,“毕竟老来得子,可不得精心低!” 这老来得子好像用得不对,赵叔夫妇可是有三个孩子的,赵叔也是顺着别人的说过的话拈过来的,管它合不合适呢。 于是赵婶子有孕的消息立马传开了,不仅李子村的人知道,就是旁边几个村子都有听说,大伙儿取笑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这么大的年纪,会不会出事。 村长和村长娘子倒是被这个消息砸得大松一口气,总算不是冲在前面。 秋收了,姚彦特意请了两天假回去帮忙收庄稼。 曾行之名下的地也得收,不过他请人来收的,虽说不用自己下地收,但是收到家里,还是得翻晒,也是忙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见没有?” 姚母看着旁边埋头苦干的姚彦,像是没将自己刚才的话听到耳里似的。 “听见了听见了,”姚彦哭笑不得,“这不是手里忙吗?而且奶不是说了吗?这几天日头大,得赶紧把粮食晒了收好,不然再过几天怕是要下大雨,咱们得赶紧不是?” 姚母自然是知道的,见姚彦说完又继续干活儿,到底也先把念叨放在一旁,跟着忙起来。 姚彦回家帮忙,自然吃住就在姚家了,由于收庄稼忙,所以家里便是姚奶奶做饭,味道不好不坏,有家的味道。 这两天姚彦都是沾着枕头就睡,第二天天不见亮便起来下地去了。 而没有姚彦在家做饭的曾行之过得苦巴巴的,他看着有低糊了的饭,吃着姚彦离开时做好的肉酱,看着院子里晒着的粮食,叹了口气。 大黑也不在家,跟着姚彦去了姚家。 曾行之也没了胃口,看着院门口发呆。 不过几个月,姚彦便已经完完全全走进他的生活里了。 想吃辣子鸡,想吃水煮鱼,想吃麻椒兔还有……想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 “我和你奶吃得还少啊?都给曾大夫拿去,他甚少能吃这种山菇,”说来也是姚彦运气好,今儿最后一天收粮,在回来的路上,突然闻见一股鲜味儿,即便是转瞬即逝,可姚彦还是闻见了。 他随口向大黑一说,大黑便带着他来到了小山林那边,在柏树下发现了一大团的山菇。 这玩意有低像现代的鸡枞菌,从原主的记忆中来看这是现在这个季节出来的美味,于是姚彦高高兴兴的捡回家。 “成吧,”姚彦也知道姚母是捡山菇的一把好手,自然也不客气,想到这两天没去曾行之那,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吃好,于是便没在家里吃饭,提着一篮子满满当当的山菇带着大黑回了曾家。 曾行之在姚彦捡山菇回家的时候便在院门口瞅见了,只不过院门半掩着,他又站在里面,美滋滋的姚彦并没有发现。 原本以为姚彦会回来的曾行之,正等着给对方开门呢,不想姚彦看也没看院门一眼,直接进了小竹林。 曾行之:…… 心里不得劲儿。 所以当真看见姚彦回来时,曾行之瞪着围着他转的大黑,低声道,“还知道回来?没把我忘了?” 最后那话,曾行之瞅了眼姚彦。 可姚彦正坐在竹凳上,在水池边洗山菇,“公子,这山菇可美味了,晚上烧汤喝,保准你喝了一碗还想喝。” “哦,”曾行之抿了抿唇,又瞪了眼大黑,“真把我忘了?” 大黑:??? “公子,今儿晚上没啥菜,要不炒盘鸡蛋,烧个山菇汤,配着肉酱下饭?明儿我再给公子做好吃的。” 曾行之没说话。 姚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这两日没回来,委屈公子了。” 这话让曾行之心里舒服了,还知道想着自己,看来是没忘了。 “无碍。” 姚彦明白他的别扭劲儿过去了,于是便挑了这两天家里发生的几件趣事与曾行之说,曾行之坐在石桌边听着,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 “肉酱没了。” 他吃完了。 姚彦也不惊讶,他本就只做了两天的量,偶尔也要让某人知道他的重要性不是? “没事,这山菇就很多,咱们够吃的。” 山菇汤确实鲜美至极,姚彦光喝山菇汤,吃山菇便觉得饱了,而曾行之也喝了好几碗。 “甚好,”看着面前笑着喝汤的姚彦,以及脚下打瞌睡的大黑,再看这美极了的月色,曾行之不由道。 “公子喜欢,明日我与大黑再去寻,”姚彦闻言抬起头笑道。 曾行之点头,“我也去看看。” 哟,这是多爱吃山菇啊? 姚彦低头发笑。 晚上曾行之又做梦了,梦里姚彦变成了山菇模样,胖乎乎的站在他面前,“公子,你看我好吃吗?” 曾行之觉得这山菇甚是可恶,抓过来便翻来覆去的吃。 解气又可口。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78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吃了一夜姚某人山菇的曾行之, 睁眼瞅着某处的痕迹陷入了沉思。 若是偶尔梦见他就罢了,可这隔三差五便梦见,而且梦里多是亲密之举, 这不得不让曾行之开始审视自己对姚彦的感情。 姚彦做早饭时,便发现了曾行之那不隐蔽的打量,刚开始还能忍着点,到了吃饭时, 曾行之还是时不时的瞅自己, 姚彦摸了摸脸。 “公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曾行之收回直勾勾的眼神, 看着面前的鸡蛋饼, 轻声问道, “你可想过未来娘子是何种模样,何种性子?” 姚彦眼皮轻颤,这是开窍了? 他一脸羞涩的拿起一张鸡蛋饼啃得咔咔响, 在曾行之忍不住看他的时候, 姚彦才喝了口青瓜汤,将饼子顺下去,扯了扯嘴角回着。 “公子, 我这样的风评,哪里会有姑娘家愿意嫁给我,再者我之前曾说过,这辈子能跟在公子身边已是大幸,其余的我不敢奢望。” 这话卑微而小心。 听得曾行之恨不得回到昨夜的梦里, 将那嚣张的姚姓山菇再次吞入腹中,好生收拾一番。 “何必如此看轻自己,”曾行之放下筷子, 看着回完话便又捧着鸡蛋饼吃得喷香的姚彦,“你、你若一辈子跟在我身边不成亲,你娘她们也不会应的。” “公子啊,”姚彦摇头,“其实我娘她们在我混账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能跟在公子身边,收了往日的性子,她们已经高兴得很了。” 其实姚彦心里也是摸不准的,可看一步走一步,只能这般想了。 曾行之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后,他便去药庐忙碌,而姚彦则是将曾行之处理好的草药纷纷拿出来晒着。 接着与曾行之说了一声,便带着大黑出门了。 他要去找山菇。 找山菇的不只是他,村里许多半大的孩子都提着篮子四处转悠,这山菇喜欢阴凉的地方,所以大伙儿都会往林子里走,不过走得最远的也就是后山处,若是要去大黑山,大人是不允许的。 “大黑,还记得昨儿那味道吗?” 姚彦背着小背篓,手上拿着一木棍,一边打着半人高的草,一边问身旁跟着的大黑。 大黑哈着气,脚步稳健的往前走。 姚彦见此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接着用木棍打草继续往前走。 这天热,蛇会出来晒太阳,若是没有毒的蛇也就罢了,要是运气不好遇见有毒的,被咬一口,死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毕竟这古代的医疗技术可不是那么先进,况且还是蛇。 姚彦十分小心的行走着,清晨露水多,短衫湿。了不少,大黑身上也沾了许多露水,到了林子中,姚彦先给大黑擦了擦身上的露水,接着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还能听见孩子们的说话声,想来也有孩子与他想到一块儿,也选择了这片山林。 这也算是竞争对手了,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就想闻到那味儿,不想泥土味道居多,除此之外便是树叶腐烂的味道。 寻了大半个时辰,姚彦也没有什么收获,大黑颠颠儿的在四周撒欢,看着它快乐的样子,原本有些泄气的姚彦展颜一笑。 “得了,咱们回家。” 刚下山,便遇见几个八、九岁的孩子,他们提着篮子,一看就是去寻山菇。 瞧见姚彦后,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个子较高的那个上前道,“姚大哥,你娘被蛇咬了。” 姚彦脑子一懵,追问出人在曾行之那后,撒腿就往曾家跑。 “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和他说话,”个子最矮,也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孩子说道。 个子较高的男娃挠了挠头,“我看他不像那么坏的人。” 女娃噘了噘嘴,她娘可是再三叮嘱她,最不能接触的就是姚家哥哥,可坏可坏的,会骗小姑娘的。 姚彦一想到蛇毒的厉害,便心跳如雷。 他跑回曾家的时候,已经生气不接下气了,好在院子里的张叔看见他那模样,便知道是担心姚母,他连忙道,“那蛇没毒,但被咬的地方发了肿,此时曾大夫正在给你娘抓药呢。” 闻言,姚彦大松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也来不及和张叔说什么,略点了点头,便放下背篓走进药庐。 姚母刚好放下裤脚,曾行之已经抓好药了,药庐有熬药的炉子,他直接开始熬。 “娘,你可把我吓坏了。” 姚彦蹲在姚母脚边,伸出略颤抖的手拉起对方的裤脚看了看伤口,确实如张叔所说,肿;胀了些。 姚母看他那模样,也知道自己的事儿将他吓住了,她伸出手揉了揉姚彦的脑袋,“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就不好……” 粮食收好了,家里的活儿也轻巧了,正好这些日子山菇生起,想到吃了曾大夫那么多东西,便想着多找些山菇给对方。 她向来会找山山菇,倒是找到了不少,可在回来的路上,惊住了一条小蛇,她手里又没有东西,小蛇反过来就是一口,接着便溜走了。 “那蛇溜得快极了,我都没看清是什么蛇,只觉得被咬了的地方疼得厉害,山上又没什么人,怕死在那都没人知道,所以我忍着疼,赶紧往山下走。” 姚母透过竹窗,看了眼院子,“走到一半,我就已经走不动了,好在遇见你张叔,是、是他背着我下山的。” 见姚彦看过来,姚母赶忙又道,“我们走的是小路,直接就到咱们家后边了,倒也没遇见人,没人知道。” 寡妇门前是非多,姚母原本不要张叔帮忙,可张叔黑着脸,直接就把人背上身,脚步都不带停的往前走,无奈之下姚母只能婉转的说换小路走。 “不过刚到院门口,便遇见几个找山菇的孩子,他们是来小竹林这边寻山菇的,但那时我已经自己走,所以他们只知道我被蛇咬了,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姚彦什么话都还没说,姚母便解释了一大通。 这让原本没多想的姚彦,眨了眨眼。 “娘,我什么都没问呢。” 姚母一下就卡壳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再解释,却又怕和刚才那般将事情越抹越黑。 姚彦放下她的裤脚,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您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好在那蛇没毒,以后您可得小心些,这次遇见了张叔,下次呢?” “……我知道了。” 姚母见他没生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一旁看着他们半响的曾行之闻言也点了点头,“伯母,您这番受苦也是因为我……” “曾大夫哪里话!” 姚母连忙打断他的话,“是我想着那山菇鲜美,多找些回来烧汤喝,不瞒曾大夫说,我可是咱们村找山菇的一把好手,每年的山菇,就我找得多,留下自己吃的,还能卖些银钱,曾大夫别多想。” “是啊,”了解姚母性子的姚彦对曾行之微微一笑,“公子若是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娘怕是恨不得将那小蛇给炖汤喝了也不解气的。” 这话惹得姚母轻笑,想到张叔还在外面,姚母让姚彦扶着自己出去。 张叔见他们出来,立马迎过来,“可好多了?” 他眼底的关心半点没有掩饰。 姚母有些不自在,半垂着头,“今天多谢张大哥了,彦儿,把我背篓里的山菇给你张叔送过去。” “哎,”姚彦点头,正要去就被张叔拦住了,他看了眼垂着头的姚母,轻叹了一声,“我是贪念那山菇的人?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姚彦,你多照看着你娘,我走了。” 说完,张叔便转身离开了。 姚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姚彦看了看张叔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姚母,“娘您放心,待会儿我就将山菇给张叔送去,他可是帮了大忙呢。” “是啊,”姚母点头。 姚母看着有些疲惫,姚彦扶着她在石桌处坐下,没说几句话,曾行之便将药端过来了。 “虽说那蛇没毒,但喝着清热解毒的药是有好处的,”除此之外药里还有安神的药,姚母今儿受了惊,精神难免有些不好。 “劳烦曾大夫了,”姚母感激的接过药碗。 “哪里话,”曾行之看了眼去背篓那边倒山菇的姚彦,“姚彦在我这一切安好,伯母尽管安心。” 看着瞪圆了眼,十分吃惊山菇数量的姚彦,姚母觉得自己喝了药有些泛苦的心此时也甜了许多,“这孩子打小就没让人省过心,倒是曾大夫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和他奶对他没有大期望,只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别走歪道,便心满意足了。” 这是大多数为人母对孩子的期望了。 曾行之看着姚彦出门后,转身冲姚母拱手行礼,吓得姚母以为曾行之要“退货。” “伯母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姚彦。” “曾大夫言重了,”姚母赶忙起身去扶曾行之,“该是我好好感激曾大夫才是。” 张叔回到家后,便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姚彦过去的时候院门是开着的,他探进去一个脑袋,便见张叔神色怅然的坐着。 姚彦提着一篮子山菇过去,“张叔,想什么呢?” 张叔被姚彦吓了一跳,“你这小子!何时来的?” “刚来,”姚彦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山菇,“来给张叔送山菇,这东西可美味得很。” 见张叔皱眉,想要拒绝,姚彦将篮子放在他脚边,“这可是我娘费了不少功夫,又被蛇咬了一口才带回来的,张叔可得收下。” 原本还想拒绝的张叔在听了这话以后,再也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他想了想后,起身去抓了只鸡,“这一篮子山菇送到镇子的酒楼里也能得些银钱,你娘今儿受了罪,抓只鸡回去补补。” 说着,也不顾姚彦接不接,直接将鸡的脚捆好,学着姚彦刚才放山菇那般,往姚彦脚边一放,提上篮子便进了灶房。 姚彦摸了摸脑袋,垂头看了看脚边挣扎的肥鸡,最后将鸡提上,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那张叔,我回去了?” “哎,路上慢些,”灶房提着篮子正紧张姚彦收不收鸡的张叔,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等脚步声渐远,张叔连忙放下篮子,走到灶房门口往外看,鸡没有被留下后,他才露出笑。 “让你送山菇过去,你倒好,提了只大肥鸡回来!” 已经被曾行之送回家的姚母,瞪着进门说明原由的姚彦。 姚彦看了眼旁边浅笑的姚奶奶,挑眉道,“我倒是不想要,可张叔那样子就像是我不将鸡带走,便要哭的模样,我能让张叔那么一个大汉子在我眼前哭?” “……说什么胡说!” 姚母气有些短了。 有门儿。 姚彦提着鸡往灶房那边走,“我要杀鸡了,好久没吃鸡肉了,馋死了。” 这话又让姚母不乐意了,她冲着姚彦吼道,“人家曾大夫哪里亏待你了?天天不是吃鱼就是吃鸭吃鸡的,你还说自己馋!” “就馋!我就馋!” 灶房里传来姚彦厚脸皮的话。 姚母哎呀一声,拿过一旁之前姚彦拄过的拐棍,就想去灶房收拾收拾那个馋嘴的小子,姚奶奶见此拦住她。 “你真看不出来啊,彦儿是想让你补补身体呢。” 姚母绷着脸,“哪有一篮子山菇就换来这么大肥鸡的?我得让那小子送回去。” “送回去?”姚奶奶慢悠悠的坐回去,撇着自己的女儿,“你信不信今儿晚上咱们院子便会被扔进好几只鸡,而且被人收拾好了的那种。” 姚母咬牙,脑子里闪过张叔那张大黑脸,知道这事儿对方是做得出来的,毕竟、毕竟多年前对方就做过。 “这都什么事儿啊!” 姚母叹了口气,放下竹拐杖坐下。 “我看他是个好的,也是个心诚的,都这么多年了,还念着你呢,”姚奶奶顿了顿后,开口道。 “娘!”姚母猛地转过头瞪着她。 姚奶奶清咳一声,起身往灶房那边走,“得,老了,说话也不中听,我去帮彦儿烧火杀鸡。” 盯着姚母喝了三碗鸡汤的姚彦高高兴兴的回到曾家。 “瞧你那样,伯母收下了?” 曾行之正在翻晒草药,见他笑眯眯的回来,便问道。 “收下了,我盯着她喝了三碗鸡汤才回来的,”姚彦洗了手又拿干净的帕子将水擦干,也去帮忙翻晒。 “公子,我来吧。” “无妨,”曾行之手下不停,“伯母这几日腿脚不方便,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你只需每晚回来就是了。” 姚彦侧头看他,“公子大恩,不过我若是长时间待那边,我娘也会念叨我的,说不定明日连门都进不去了,所以我三餐还是要回来做的。” 说完,又垂头忙起来。 曾行之嘴角微勾。 第二天,曾行之又让姚彦去买了一只肥鸡,他们留下半只,让姚彦给姚母送去半只,但是姚母拄着拐杖都给送回来了。 于是晚上曾行之让姚彦将那半只鸡给炖了,然后用罐子装好,又给送了过去。 姚母满是无奈的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鸡。 “你这是存心的吧?” 姚彦先给姚奶奶舀了一碗,接着又拿过姚母的碗,“那也是您让我存心的,人家公子一片好意,您倒好,一瘸一拐的也要将鸡送回去,公子索性就让我炖好了拿过来。” 将装了大半碗鸡肉的鸡汤放在姚母面前,笑道,“我啊算是明白了,娘是想吃我炖的鸡,可不想吃那没炖好的鸡,是不是?” “胡说!”姚母实在是没法子,“曾大夫对咱们家实在是太照顾了,你可得记住了,以后要尽心尽力的照顾曾大夫。” “知道啦,快趁热吃,我回去了。” 此时有些细雨,姚彦带上斗笠,打开堂屋门一阵风便吹了过来,他回过头,“这秋雨绵绵,地里又没啥活儿,你们还是在家歇息比较好,若是着了凉,我可不高兴。” “是了是了,”姚奶奶笑眯眯的点头,“快些回去,别让曾大夫等急了。” 姚彦是没吃饭过来的,先把鸡汤送回来,曾行之还等着他吃饭呢。 “行,那我走了。” 姚彦笑了笑,离开了。 刚到曾家院门口,他便看见提着灯,正准备出来接人的曾行之,见他回来,曾行之指了指天,“我见下雨了,你又没带伞,便想过去看看。” “公子真细心,”姚彦大力夸赞着,“等久了吧?快些进去,饭菜都快凉了。” “没有,”曾行之关上院门,走在他身后,看着前面因为戴着斗笠而看不见小脑袋的姚彦,“你走时放在锅里温着呢,不会冷。” 姚彦没在家时,他一点也没饿,可如今见姚彦回来,曾行之便觉得腹中饥饿,能吃下五碗饭似的。 将饭菜从锅里端出来,姚彦说起姚母刚才的念叨劲儿,“公子,我知道公子对我家人极好,但是我娘那性子就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 说到一半,对面的曾行之便放下碗筷,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这里不算人情,我们之间……请伯母勿在意那些。” 姚彦眨了眨眼,扒了口饭,“我自然知道公子待我极好,算了,我娘以后一定会适应的。” 最后这句话让曾行之胃口大开,饭菜干干净净的解决了,收拾好了后,两人坐在堂屋喝茶解腻。 堂屋门开着,雨越下越大,微凉的风吹进堂屋,倒是解了那因为下雨带来的闷热感。 “这雨下得及时,明儿定会有人寻山菇,”雨后山菇长得最快,姚彦又想喝山菇汤了。 曾行之看了眼他那馋猫模样,笑道,“倒也不必自己上山去寻,那些银钱去买就是了。” 姚彦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上次找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他哼了哼,“这也得讲运气的,我上次运气不好罢了。” “是,不过买来也是一样的,”曾行之并不想让他一人去山上,毕竟姚母那事儿刚出。 “那就听公子的,”姚彦也不倔了,两人喝完茶,便各自去睡了。 翌日一早,姚彦打开门一瞧,雨已经停了,而且看样子今儿还是个大晴天,他心情好极,关上房门便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准备扫院子的时候,才瞧见曾行之从药庐出来,“公子起那么早?” “啊,”曾行之不敢看他,更不敢告诉他昨夜又做了迷离的梦,醒来后便再也不敢睡了,“雨声扰人,便起来了。” 姚彦笑了笑,院子不大,很快便扫完了,他洗了手去姚家菜地里找菜,先给姚奶奶她们送去今日的菜,再回到院子。 因为昨夜下雨,池子的水都有些浑了,姚彦用池子的水洗了第一遍菜,再去水缸那边舀水洗第二遍。 这几天大鱼大肉的,难免想吃些清淡些的饭菜,早上姚彦熬的菜粥,配着姚母送的青瓜酸菜,好吃得很。 如姚彦所想,今日寻山菇的人不只是小孩,大人也去了不少,不过碍于之前姚母被蛇咬了那事儿,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长棍,人在后面走,长棍打着前面的草。 姚彦坐在岔路口,就想着看见谁家找了多的山菇回来,便买些,不想等来了满载而归的张叔。 “张叔,您去哪找的,这么多!” 这都快小半背篓了! 张叔也很骄傲,“我天不见亮便出发了,隔壁村的山头都让我走了一遭,昨夜下了雨,这山菇可不得使劲儿长?来,都给你。” 说着,张叔便将背篓放下,让姚彦背回去。 姚彦惊讶的看着他,“全部给我?” “给你,”张叔笑道,“那天你娘找回来的山菇我还没吃完呢,去找这些山菇也是因为地里没什么活儿,闲得很,你拿回去吧。” 鬼才信。 姚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可不行,我若是拿回去,我娘不得骂死我啊,张叔,您可真会给我挖坑跳。” “哎,这是什么话,”张叔忍不住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拿回去吧,我听说曾大夫爱吃这个,不然你拿到曾大夫那里吃?” “我是来买的,”姚彦提了提那背篓,估摸了一下重量,数出一百文递给张叔,“这约莫有五六斤,镇上卖得会更贵些,可咱们经常买卖,张叔,给我便宜些,一百文全要了?” 张叔无奈,接过银钱,“你这孩子,较真得很。” 背上背篓的姚彦闻言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对张叔道,“我倒是想白要,可我娘也不准啊,张叔自己想法子呗。” 张叔闻言有些激动,“真、真能我想法子?” 姚彦往前走,“我就一个娘,我自然希望她好。” 看着姚彦的背影,张叔擦了擦眼角,握紧手里的银钱使劲儿点头,“那是应该的。” “这么多?”看着姚彦背回来的山菇,曾行之惊讶道。 “这才一百文,”姚彦喝了口凉茶,坐在石桌边歇息,回来的路全是上坡,即便东西不重,可也费脚,“遇见张叔,张叔说他天不见亮便去山头寻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便宜,这放在镇上去卖,怎么着也得一百五十文。” “哦?” 曾行之闻言笑着坐下,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姚彦,柔声问,“那你为何给一百文?” 姚彦握住茶碗,红着脸,“给银钱总比被我娘扔出去好吧?” 张叔这些山菇明显就是要送给他娘的,按照姚母的性子,绝对不会收,而张叔又是个倔的,肯定会把山菇放在姚家门口。 一个不要,一个不拿回去。 不坏才怪。 见姚彦提起姚母,而这事儿又与张叔有关,本就是姚家的私事,可他却不避讳,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说。 曾行之双目热烈的看着他。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你愿意说给我听?” “自然是愿意的,”姚彦又喝了口凉茶,“公子又不是外人,说来我也好奇,我娘和张叔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公子不是外人…… 曾行之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了,他借着石桌的遮盖,狠狠的揉了一把大黑的脑袋后,才回道,“不管是什么事,伯母一定是为了你好,怕你多想,毕竟伯母一人带着你,若是与张叔多接触,那必定引来闲话。”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姚彦点头,双手捧着茶碗,眼底带着迷茫,将他暗示张叔的话说给曾行之听,“我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可我不想我娘独身一辈子,她已经够苦了。” “伯母确实不容易,”曾行之点头,“不过伯母还不知道你不介意,不如找个时间与伯母好好谈谈?” 姚彦抬眼笑道,“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公子,咱们这算不算是书生们说的那什么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曾行之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吗?” “就是想到一块儿的意思吧,”姚彦装傻,“公子,你说是不是?” “……是,咱们确实,”曾行之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是心有灵犀。” 微风拂面,发丝轻抚着脸颊,带来的痒意也让姚彦红着脸撤回与曾行之相望的视线,一边起身去翻晒草药,一边低声嘀咕着,“心咋跳得那么快?” 这话自然被曾行之听见。 他笑坐在石桌处,放在石桌下方的手已经将大黑的狗头揉得不成样子。 已经晕乎乎的大黑:嗷呜! “可以制药了。” 下午的时候,曾行之拿起晒在院子里的草药看了看后,让姚彦拿出工具,开始磨粉或者用簸箕筛掉灰,装进药庐的药柜中。 姚彦第一次做这些事,十分小心。 等忙完后,才觉得脖子酸疼得厉害,抬都不敢抬。 听见他的轻呼声,曾行之走过来,“可是酸疼?” “嗯,”姚彦点头都做不到了,“太专注了,一时之间忘记公子的叮嘱,这才疼了。” 曾行之之前就怕姚彦垂头太久,所以叮嘱了好几次,最多两刻钟便要抬头活动一番,不想姚彦刚开始还记得,后面做事专注起来后,倒给忘得一干二净。 “你啊,”曾行之又好笑又好气,却还是让姚彦背对着自己坐着,然后洗了手过来,轻轻拨开姚彦后面的头发。 因为下午洗了头,嫌麻烦的姚彦没束发,就在脑袋上打了个小揪揪,不让前面的碎发遮挡自己的视线。 后面的黑发都是披散着的。 曾行之也是第一次见人这般对待自己的头发,看着可可爱爱,便也没说什么。 黑发拨开后,露出姚彦白皙的脖子。 曾行之垂眼看了看,接着伸出手放在姚彦的脖子上,轻轻一按,“这里疼?”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姚彦缩了缩脖子,他忍着痒意,回道,“不,是下面一点。” 下面一点? 曾行之手指微动,眼眸随着姚彦的话顺着那白皙的地方往下看,衣服遮挡住了,看不见。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姚彦后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手掌宽的白嫩处,而放在姚彦脖子上的那只手则是顺着往下落。 姚彦咬住唇,忍着那只手带来的酥麻。 “这?” 曾行之的声音有些沉。 “嗯,”姚彦应着,“按着的时候要好一些。” “有些僵硬,按按就好了,”曾行之看着那片白嫩,“可能有些疼,忍着点。” “不碍事的。” 得到主人的认可,曾行之的手开始用力往下压,酸疼让姚彦咬住唇,在曾行之再次用力的时候,破碎的声音从姚彦嘴里漏出。 小声而诱人。 曾行之的眼睛都红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姚彦的肩膀处,将人往自己这边带,却又没有完全将人揽入自己怀中,只是用肩膀处的那只手做支撑。 方便按压的手行动。 姚彦越是忍着不出声,曾行之便越想听。 这声音可比梦里的来的更实在好听。 怎么听也听不厌。 曾行之眼底发沉的想让手下的人发出更多更好听的声音。 姚彦刚开始还觉得酸疼,到了后面,便觉得曾行之的手法确实不错,酸疼感过去后,便是一阵舒适,这下发出的声音便带着愉悦了。 “舒服?” 听着曾行之的询问声,感受着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越发用力,姚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舒服,公子的手让我很舒服。” 公子的手让我很舒服…… 曾行之险些没忍住把人揽入怀里,他咬住牙,逼着自己收了手,在姚彦还未转身时便自己转身出去了,“行了,再活动活动便没事了。” “公子去哪?” 姚彦扭了扭脖子转过身时,便看见曾行之略带狼狈的离开药庐,“这天燥热,我去沐浴。” 燥热? 姚彦懒洋洋的靠着椅子,半眯着眼看着竹窗外边,就现在微风袭人的傍晚,哪里有半分燥热感。 骗子。 冲了许久冷水的曾行之在晚饭上桌前终于出来了。 这还是姚彦担心他出事,在浴房外面叫道,“公子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曾行之还真觉得这小家伙有胆子进来,于是也不再恋冷水,快速收拾好自己出来了。 “这是凉拌青瓜,还有凉拌青菜,以及凉拌小野菜,这粥也是放凉了的,至于山菇,我觉得烧汤公子一定会觉得热,所以我用猪油炒了后放进坛子里密封着,等公子想吃的时候咱们就挖来吃。” 姚母那边也是送了山菇的,可实在是太多,一顿又吃不完,所幸姚彦便用现代保存菌子的方法做了。 曾行之看着这一桌的凉菜凉饭,嘴角微抽,“不错,你想得很周到。” 等晚上曾行之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床上的被子没了,反而有一条薄被在,这薄被还是姚彦去找姚母要了些细棉,然后自己用青布缝制而成的,轻便又不热。 房门被推开,姚彦笑眯眯的看着惊讶的曾行之。 “公子,因为担心你太过燥热,我便自作主张把公子的厚被子搬到我那边去了,这薄被刚做不久,我盖了几次,公子不嫌,就先盖着?” 姚彦盖过的被子? 曾行之立马点头,“劳你这般为我思量,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那公子若是觉得这床被子盖着还燥热,明儿我……” “不燥热不燥热,”曾行之想吃干饭,想吃热腾腾的佳肴,“这床薄被足以!” 见姚彦看着自己,曾行之还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真的,甚好。” “那公子歇息吧。” 折腾完了的姚彦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关上房门的曾行之,三两步便来到床边,伸手将那被子拿到自己鼻间闻了闻。 淡淡的竹香味儿,全是小家伙身上的味道。 曾行之也心满意足的躺下了,那薄被盖在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味儿缠绕着他进入梦中。 梦里,姚彦化作被子精,作天作地,就是不让曾行之把他盖在身上,抱在怀里。 “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 姚牌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得意的扭来扭去,曾行之看着看着,一把就抓了过去使劲儿的揉捏,姚牌被子精嘤嘤的哭,哭着哭着那声音便成了白日在药庐那边姚彦曾发出的声音。 又娇又勾人。 曾行之发了狠的收拾着,白天不能下手,晚上还能憋着不成? 一墙之隔的姚彦皱着眉头扭来扭去,他梦见自己成了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肆无忌惮的挑衅,结果被按着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甚至可怜。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准备开守村人啦,估计就在这几天的事儿,守村人的名字可能要改一改,是一本现代灵异种田文,感兴趣的可以戳了戳专栏看看,收一收那就更好了,爱你们,啾咪。 感谢在2020-08-13 23:57:46~2020-08-14 12:3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杜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曾行之做了一夜的美梦, 天刚亮不久,他便起来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看了眼隔壁房门, 曾行之又想到了昨夜的梦,他眼眸一暗。 等姚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皱着一张脸,抬起手放在自己酸痛的腰上, “奇了怪, 落枕还能落在腰上不成?” 而原本担心他的曾行之,刚到房门口, 便听见里面人起床的动静, 放下欲敲门的手, 曾行之背着手又去了灶房。 姚彦扶着腰,慢悠悠的打开房门,阳光一下便照在他脸上, 闪得姚彦眯起双眼, 往药庐那边看去,没人。 就在这时,大黑从灶房那边出来, 曾行之随即而来,“醒了?粥都凉了,快洗把脸吃饭。” “是我起晚了,”得知是曾行之做的早饭,姚彦有些脸红。 “别说那些, 快去洗脸。” 曾行之笑道。 姚彦应下,可即便想快些,他身体也不答应, 扶着腰,身体微微向前倾,慢吞吞的往池子那边走。 见他姿势怪异,曾行之不免好奇,“这是怎么了?” 姚彦脚边不停,闻言轻声回道,“做了一夜怪梦,醒来就浑身酸疼,特别是腰,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又酸又疼,难受得很。” 曾行之心一动,又问,“什么梦?” 用清水洗了洗脸的姚彦,抬起头想了想后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被子……真是怪梦,莫不是公子那床被子太重了?” 不对啊,他睡觉的时候也没感觉重啊。 变成了被子! 曾行之眼中闪过震惊之色,毕竟他昨晚也是梦见自己和某被子精缠绵了一夜。 再看姚彦扶着腰慢吞吞往堂屋走,曾行之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突然上前扶住姚彦的手,在姚彦惊讶看过去的时候,一本正经道,“许是不小心闪了腰,进堂屋我为你瞧瞧。” “多谢公子。” 姚彦心里感慨家里有个大夫就是好啊,身体有啥不舒服,立马就能上手查看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想到这,姚彦也不矫情了,将自身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往曾行之手上移,步子确实比之前要快些,到了堂屋后,曾行之让姚彦在长凳那边背对着自己躺下。 这凳子姚彦熟悉得很,可不就是他伤了腿的时候躺的那条大宽凳子吗? “得罪了。” 姚彦听见曾行之这般说。 接着他便感觉自己的上衫被人从后面拉到肩膀处,堂屋门敞开着,风钻进来吹在他光溜溜的背上。 有些凉。 姚彦将双手交叠放在自己下巴下方靠着,乖巧的等着曾行之查看。 曾行之看着入眼的一片白,姚彦身形瘦,即便前些日子收庄稼,也没让他晒黑,如之前那般白兮兮的不说,这腰也是细得让姑娘家都羡慕。 他想到昨夜梦里缠着自己的被子精,那腰与眼前人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连那两个浅浅的腰窝位置、大小,都是一致的。 曾行之抿了抿唇,半着阖眼掩盖住里面的火热,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姚彦的腰上,刚好一掌宽,接触到白皙的肌。肤时,姚彦打了个颤。 “别动。” 曾行之低声道。 姚彦有些委屈,“我没动。” 只是被人突然摸上去,整个人颤了一下,不算动。 “好,你没动,”曾行之的声音带着笑。 接着姚彦便感觉那只手在自己背上……游移? 也可以说是轻抚。 反正不是很正经的为自己检查。 姚彦弯了弯唇,开口道,“公子,我这是怎么了?” “还不确定,我再瞧瞧。” 接着背上那只手便开始用力的在他身上按压,本就酸疼得很,被人这么用力一压,姚彦直接叫出声! “哎呀!” 曾行之手一顿,看着手下的人,“疼?” 这不是废话吗?姚彦泪汪汪的转过头,控诉的看着曾行之。 曾行之被他那样子看得心头一热,怕自己克制不住,曾行之垂下头继续为姚彦按压,不过比起刚才那劲儿,这次要轻了许多。 姚彦干脆不忍着,他按一下,姚彦便跟着叫一下,是真的酸疼。 大约一刻钟,曾行之将姚彦的衣衫拉下,此时的姚彦双颊通红,额头上也布着细汗。 “今儿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歇息,”曾行之扶着他坐起来后,看着他笑道。 “公子,”姚彦擦了擦脸上的汗,苦巴巴的看着他,“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我该不会是遇见鬼压床了吧?” “尽胡说,”曾行之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姚彦的脑袋,“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别自己吓自己,许是你这几天劳累,所以一下就疼起来了,休息一天,明儿就没事儿了。” “我还想着今天陪公子去地里种草药呢。” 姚彦端起粥碗,满是遗憾的说道。 “难为你这般了,还想着药田里的事儿,”曾行之勾起唇,看着姚彦那惨样,“等晚上我再给你按一按。” 在姚彦抬眼看过去时,某人很是正经的继续道,“这样好得快一些。” 信你个鬼。 姚彦面上不显,乖巧应着。 曾行之去药田种草药了,姚彦在家咸鱼瘫。 他今儿啥也不想做,曾行之走时也说了,午饭和晚饭就喝他早上熬的粥,除了泡菜外,还有腌李子下饭。 舒舒服服的躺在药庐里的长椅上,姚彦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午时曾行之回来时,在院子和堂屋没瞧见姚彦,正要去他房间看看的时候,便见大黑去了药庐,曾行之见此也跟了过去。 只见长椅上睡着一个俊俏的小家伙,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像只慵懒的小猫。 曾行之拍了拍大黑的脑袋,也没去打扰姚彦,带着大黑出了药庐。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水声,姚彦打了个哈欠睁开眼,这一觉是睡舒服了的。 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姚彦起身来到竹窗处,便瞧见曾行之赤着上身正在池子边给大黑洗澡。 在姚彦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曾行之的左侧边,别看曾行之长得和文弱书生一般,其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坐着都看出的线条让姚彦十分羡慕。 再看那左胸处,可不就是姚彦熟悉的“七”字胎记。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姚彦走出药庐,来到池边,大黑瞧见他后甩了甩尾巴。 “不久,”曾行之笑看了姚彦一眼,“再者你睡得那么香,我也不忍心扰你美梦。” 姚彦嘿嘿一笑,蹲在一旁看着被左搓搓右搓搓的大黑。 “刚才做了什么梦?该不会还是变成被子了吧?” “公子怎么知道我昨晚上梦见自己成了被子?”姚彦一愣,接而追问道。 “我听见你说了两句,”曾行之丝毫不慌,“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梦见自己成了被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成了被子以后有脸吗?有手有脚吗?” “记不清了,”姚彦摇头,“只记得我好像被人翻出来晒一般,翻来覆去的,难受得很。” 听他说起难受,曾行之压下笑意,舀起水给大黑冲了冲,然后让大黑去一旁甩水晒太阳,“说起难受,你身上好些了吗?” “好些了,公子的手法真是厉害,”姚彦毫不吝啬的对曾行之竖起大拇指,曾行之正好起身,那完美的腹肌便出现在姚彦眼前。 他露出酸溜溜的神情,看得曾行之轻笑不已,“这又是怎么了?” “公子身形这般好,我羡慕呢。” 姚彦拍了拍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什么时候他才能一块变好几块啊。 “我身形……很好?” 曾行之停住笑,认真的看过去。 “那是自然的,”姚彦咬牙,他觉得对方在炫耀,而且掌握了证据。 曾行之见他说的是真心话,心里十分高兴。 于是这一天,曾行之都没有穿上衣。 到了晚间,两人如往常那般坐在堂屋喝茶时,姚彦看着光溜着上身的曾行之,忍不住道,“公子,这虽说刚入秋不久,可晚间的寒气还是重,还是将衣服穿上吧。” “我觉得有几分燥热。” 曾行之喝着茶,淡然道。 姚彦:……燥热个几把。 接连喝了好几口茶水的姚彦回房休息了。 听着他关房门的声音,曾行之也慢悠悠的去沐浴,接着回房休息。 这天晚上难得没有做梦。 米面又没了,曾行之和姚彦一块儿去镇上,姚彦自打来了这里后,还没去镇子瞧过呢。 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曾行之觉得有些怪异,可转念一想,即便以前对方经常在镇子转悠,可自从跟在自己身边后,也有好几个月未曾出过村子,露出这般神情也说得过去。 “去过县城吗?” 曾行之问道。 今天赶牛车的大叔没来,所以他们是走路去镇子的。 “没有。” 原主也没去过,倒是这周边几个镇子常去。 但都是去看漂亮姑娘的。 “那等些时日,我带你去,”曾行之的话音刚落,姚彦的眼睛便亮起来了,看得曾行之想去捏一捏他的脸。 “好啊,公子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见过那么多的山山水水,跟着公子,我以后也见到的。” “那你就好好跟着,可别反悔,”曾行之没忍住,伸出手敲了敲姚彦的脑袋,力道很轻。 “我自然不会反悔,”姚彦轻哼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还会这句” “公子老笑话我,这句不是很常见吗?” “我没笑话你,我在夸赞你。” “公子若真想夸赞我,待会儿咱们多买些肉回去做腊肉可好?” 曾行之点头,“钱袋在你手里,你做主。” 这话听得舒服。 可快到镇子的时候,姚彦的舒服也没了。 “是你?!” 只见一青年满脸怒色的看着他,而在他身后正躲着一妙龄姑娘,长相清秀,此时瞧见姚彦,原本红润的小脸顿时煞白。 这人正是刘光。 而躲在刘光身后的就是被原主偷看并且调戏的刘家姑娘。 姚彦抿了抿唇,走过去,刘光立马护着刘姑娘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刘光不是好惹的!信不信我再断你一条腿!”刘光满脸警惕的看着往他们那边走的姚彦。 曾行之闻言,微微皱眉,看了眼那清秀的刘姑娘,面色复杂。 就在曾行之心中钝痛的时候,姚彦往刘家兄妹深深一躬。 刘家兄妹:?? “往日是我混账害刘姑娘受了惊,再不会有下次,否则不用刘兄动手,我自己便可以了断这条命!” “你、你可是说真的?” 刘光还是护着刘姑娘,他是真怕了姚彦,毕竟妹妹快成亲了,可不能出幺蛾子。 “自然是真的,”姚彦举手发誓,刘光这才信了几分,不过还是丢下了几句狠话,这才带着刘姑娘匆匆离开。 看样子他们是刚从镇子那边回来。 等人走了后,姚彦才回到曾行之的身旁。 “公子,我……” 姚彦正不知怎么说的时候,曾行之打住他,“无碍,你这样,很好。” 他看向那姑娘的眼神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曾行之大松一口气。 姚彦见他没有生气,也笑了。 两人到镇上后,花了一个时辰才将东西置办齐全,眼看快午时了,曾行之便带着姚彦进了镇子最好的酒楼。 点了两荤两素一个汤后,姚彦喝着茶水打量着四周。 这酒楼人还挺多,还有几个姚彦看着较为眼熟的人,那是原主之前见过的,不过没什么交情,原主好色之徒,一般人也不愿意与他结交。 见他盯着那些人看,曾行之轻声问道,“怎么了?” “瞧见几个眼熟的,”姚彦摇了摇头,等了近两刻钟,饭菜才开始上,速度慢,味道也不是很好。 曾行之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了,姚彦倒是不挑食,看他吃得美滋滋的样子,原本没什么口味的曾行之也拿起筷子继续吃。 “虽说比不上我的手艺,可咱们得晚上才吃饭呢,公子多少吃些,”姚彦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比不上你的手艺,”曾行之并不笑姚彦自夸,反而十分赞成,“ 有你在身边,真乃一大幸事。” 姚彦一乐,这是开始撩自己? 刚要抬头接几句骚话,就听酒楼外哄闹得厉害,里面还有男子哭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姚彦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曾行之:…… 三两下吃完饭,姚彦拉着曾行之出去看热闹,看了眼拉着自己手臂的姚彦,曾行之心情愉悦。 只见人群中一男子浑身是伤倒在地上,抱着他的也是一男子,他颤抖着手去摇晃昏迷的男子,满眼深情,“三郎!” “你住口!”手里拿着长棍的老者一脸铁青,“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跟我回去在祖宗面前磕头认罪!” “我何错之有?”男子抱着那三郎,双眼无神的看着老者,“我不过是爱上了你们眼里不该爱上的人罢了。” 人群议论纷纷,老者一挥手,便有好几个壮实的家丁上前,硬要将那男子带走,不想男子掏出一把匕首放在脖子处,“我与三郎至死不分离,若是要带走我,也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姚彦看得心惊,抓住曾行之的手也越发紧。 曾行之见此将姚彦的手轻轻拉下,接着包裹在自己手中,人太多,又全看向那中间,倒没人发现他的举动。 就连当事人,也全心投入那边去了。 最后老者逼男子做出选择,要么就跟他回去,要么就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男子选择了二。 “从小打大,你眼里只有三个哥哥,我只不过是你醉酒后被丫鬟生下的玩意儿,我连哥哥们身边的小厮都不如,只有三郎是真的疼我。” 老者再也听不下去,拂袖而去。 “赵员外气惨了。” “可不是吗?这亲儿子有断袖之风,真是丢人,也亏得赵大公子三人已经成亲,否则这丑事一出,怕是亲事难寻。” 男子背上三郎,消失在人群中。 等姚彦回过神时,曾行之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吓住了?” 姚彦摇头,看着曾行之道,“我只是难受,断袖真那么让人不齿吗?” “这要看人怎么想,”曾行之回视着他,“你在意吗?” “我不在意,我只在意那个人,但也担心我娘她们。” “你在意谁?” 曾行之追问。 街道旁,两人面对面站着,曾行之迫切的想要知道姚彦说的那个人是谁。 姚彦微微一笑,往酒楼走,“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曾行之站在原地一愣。 一直到镇子口坐上牛车,曾行之紧皱的眉头都未展开,姚彦也不理会,和牛车大叔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同车的人也跟着插话,除了曾行之。 一直到家,曾行之的目光还是在姚彦身上,姚彦先将两斤肉一包核桃酥以及十斤白面给姚母她们送去,这是用他自己的银子买的。 “真是不会过日子的,”姚母瞪着他,“有点银钱就花,也不知道存着。” “娘,”姚彦哭笑不得,“这银子放久了还能生出银子不成?再说奶年纪大了,牙齿又不好,吃白面正好,等吃完了我再买。” 姚母忍不住笑,“娘,您可听见了,这白面够你吃吗?” “够了够了,”姚奶奶也笑得很,“加点玉米面进入,能吃好久呢。” “不用加玉米面,”姚彦为姚奶奶揉了揉肩,“尽管吃,您孙子现在能挣银子了,可得多花些。” “你啊,”姚奶奶拍了拍姚彦,“奶知道你有孝心,不过你娘说得也对,存着点过日子才好呢。” “是是是,”姚彦知道不应下,恐怕会被姚母见一次说一次,他看向院门口放着的新背篓,“娘,这不像您编的啊?” 姚母抿了抿唇,“请人编的。” 姚彦微微一笑,没多问。 等他回去又开始收拾猪大骨,曾行之毫无用处,站在一旁姚彦都嫌他遮挡住自己的光。 曾行之只能委委屈屈的去药庐,可拿起医书却看不进去半个字,视线一直跟着姚彦动。 晚饭是炖得发白的猪大骨汤,火菜回锅肉,韭菜炒鸡蛋以及腌李子。 菜数不多,胜在分量。 曾行之似乎有心事,吃得并不多。 就这么过了几天,村里也知道镇上发生的事儿了。 孙婆子一手拿着半成的布鞋,一边低声与几个婆子媳妇说,“真是丢人,赵员外直接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一婆子摇头。 “可不,听说赵员外他们一家准备搬去县城,这镇子是待不下去了,”一妇人跟着点头。 孙婆子拿下头发上别着的针,一边纳鞋底一边接着道,“你们还记得之前村里流传的那些话吗?” “什么话?” 孙婆子翻了个白眼,“你们说,那姚彦干啥啥不行,又是个好色鬼,曾大夫为什么只要他不要别人?” 几人对视一眼,这关系到曾大夫的事儿,她们不敢多说,村长可是叮嘱过多次,若是惹急了曾大夫,人搬走了,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瞧你们没出息那样儿,”孙婆子嗤笑,放下针线,看着她们,“就咱们几个,还能传出去不成?那姚彦别的不成,可人长得有模有样的,就咱们村,有几个姑娘比得上他白嫩。” “我看啊,曾大夫估摸着和赵员外家那个一样,好那一口。” “哪一口啊?” 姚彦和曾行之站在孙婆子身后,姚彦笑问道。 “还能哪一口,真是羞死人了,你们还问……”孙婆子一僵,再抬眼一看,那几个媳妇婆子已经跑到岔路口那边了。 “我们还真不知道,孙婶子可以细说。” 姚彦笑眯眯的继续问。 孙婆子哎哟一声,起身回过头,“我、我这嘴巴真是不把门,都是胡说的、胡说的,曾大夫您别气,我给您赔不是。” “听说孙老五被人打断了左手,赌债滚息快十两银子了,孙婶子有这个闲工夫说三道四,还不如想想怎么给孙老五填那笔赌债。” 孙婆子瞪眼,“老五好几天没回来了,这、这是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姚彦摊手,“他就藏在桑树边的小柴房里。” 孙婆子撒腿就往那边跑。 曾行之低头看姚彦,姚彦狡黠一笑,“我听别人说的。” “你不生气?” 快到家的时候,曾行之问道。 “生气有用吗?再说,”姚彦侧头看他,“她说得也没错。” 曾行之猛地看向他,目光灼灼。 “你说什么?” 姚彦伸出手,勾住曾行之的小指头,笑道,“她说得没错,我是觊觎公子的美貌才缠着要留下,公子如今知道了,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哗啦一声,姚彦被一股大力拽进了院子,院门“啪”地闭上,他整个人重重的抵在门板上,下巴被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捏住,唇上一重,差点失去了呼吸。 扣住那细得发指的腰,曾行之狠狠地吻着前一刻还在说骚话的某人,这是真的,不是在梦里。 手里的充实感,唇下的温热,以及溢满鼻间的竹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曾行之,他惦记的这个人,同样也在惦记他。 ===== 作者有话要说: ===== 某系统:亲,给我使劲儿的亲! 守村人改名:在灵异文里种田 啾咪!感谢在2020-08-14 12:35:00~2020-08-15 18:0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杜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姚彦脸颊红红的坐在药庐, 他腰上放着一双手,身后靠着的是曾行之的怀抱。 见他久不说话,曾行之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有低乱, 他抬起姚彦的下巴,首先入眼的便是姚彦那张被自己所祸而微肿的唇。 艳丽而水润,滋味极好。 曾行之眸光一暗,微微垂头吻了吻他的嘴角, 姚彦在他抽身之际将脸蹭了蹭曾行之的下巴。 “可是有心事?” 曾行之柔声问道。 “唯一的心事都显露了, 哪里有什么心事,”姚彦靠在他怀里, 伸出手戳着曾汉之的喉结,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不是单相思。” 曾行之一把抓住姚彦作乱的手, 垂眸笑道,“你若早些说,我早就拥你入怀了。” 姚彦眨了眨眼, 故意道, “那天半夜受伤的时候就与你说,你可会拥我入怀?” “……那可能早了低,”曾行之还是说了老实话, “不过在你回家收粮食的时候,我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那公子为何不向我表露心意?”姚彦抓住点就反问。 曾行之略显尴尬的抿了抿唇,“毕竟……我怕你接受不了,会离开我。” 姚彦闻言起身转过头,伸出手环住曾行之的脖子, 眼眸柔得出水,“那现在你可放心了?” “自然放心,”曾行之让人往自己怀里带, 语气中带着喜悦,“这世间难道还有比与心意相通之人厮守还逍遥快乐吗?” 这嘴,没吃三斤糖是不会这么甜的。 说着说着两人的视线便黏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手脚相缠,唇。齿相依,大黑趴在椅子下方,时不时的发出小呼噜声,而竹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 “我也是听那些长舌妇说的,这低人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们好,十句话有九句是胡诌的,气人得很。” 胡三娘打猪草回家路上,听几人在编排姚彦和曾行之,上前呵斥之后,便赶紧回家放下背篓,寻到姚家来。 姚母脚上的伤刚好不久,如今已经在下地干活儿了,不过好在秋末的活儿不多,傍晚便回家,刚进家门还没一刻钟,胡三娘便找到了。 自那天在曾家门口与姚彦说道了几句,后又遇见姚母后,两人的关系倒是一天比一天好。 胡三娘知道姚母有多在意姚彦,若是听见那些话,保准会气得上去与人理论不说,甚至会让姚彦从曾大夫那里回家来。 姚母的脸色确实难看,“我说这低日子碰见那几个人,怎么眼神怪异极了,原来私下竟然这般编排我儿!” “还不是镇子上出了那事儿……” 胡三娘又连忙说起镇上员外儿子的事,“……你家姚彦长得唇红齿白,是咱们村顶一的俊模样,那曾大夫又是个俊朗的,这两人凑到一块儿,本就惹眼,加上镇上那事儿,可不得惹那些长舌妇胡说八道。” 姚母微微点头,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看着她的脸色,胡三娘又轻声道,“你可别胡乱来,姚彦现在在曾大夫家干的好好的,也好不容易长大了低,可别因为那些不长眼的,就把姚彦给叫回来了。” “我知道,”姚母再次点头,送走胡三娘后,姚母的脸色再次沉下来,她关上院门,咬唇沉思着。 “你怕什么,”一直在旁听着的姚奶奶见此开口道。 姚母抬起头,皱眉,“我怎么不怕?这孩子之前……就是个花性子,现在仔细想想,那日受伤明明可以回家的,他倒好,非要留下,如今想来,那曾大夫样貌气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姚彦就是有了那心思也说不定。” “就算有了,咱们管得住?”姚奶奶叹了口气,对上双眼茫然的姚母,“再说,这事儿……还是咱们占了便宜,委屈的是人家曾大夫。” 被姚奶奶这么一说,姚母倒是惊醒了,“这倒是。” 若是知道自己好心收下的小厮,居然对自己有那种心思,定不能接受。 就在姚母她们愁苦的时候,姚彦刚将糖醋鱼端上桌,而那边刚进院门的曾行之一手提着张叔送的野果,一手提着在老乡家打的高粱酒。 “好香啊,彦弟的手艺是越发好了,”曾行之笑眯眯的将东西放在桌上,轻轻嗅了嗅后,笑道。 “我的手艺向来是好的,公子快去洗手。” 姚彦催促着,自己则是去灶房拿酒碗。 曾行之在原地皱了皱眉,等他洗了手进堂屋时,姚彦已经倒好酒,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公子,快来,”姚彦将饭碗放在曾行之面前,曾行之一把抓住姚彦还未收回的手,对上姚彦的笑颜轻声道,“彦弟为何还叫我公子?” 姚彦眨了眨眼,“我觉得……公子这个称呼很带感啊。” “何为…带感?” 曾行之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姚彦起身凑到曾行之面前,“就是刺激的意思。” 曾汉之脸一热,抓住姚彦的手力道更足,“如此,便依你吧。” 姚彦轻笑,“快吃饭吧,这天越发冷了,再等下去就凉了。” “好。” 敞开心扉后,两人吃饭都会为对方夹菜,吃着吃着,还会坐在一块儿一边饮酒,一边说笑。 甚至洗碗,都是一个人洗第一遍,另一个人洗第二遍,快快乐乐的活塞小神仙。 这不,吃过饭后,姚彦拿出棋,要与曾行之对弈,曾行之提出赌注。 “输一次,你就应我一个条件。” 这要是答应了,那不就是自虐了吗? 姚彦嘴角微抽,拿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公子,不带这样的,你明知我不如你。” 这倒是有低欺负人。 曾行之清咳一声,“那不如你说怎么来?” “要不,”姚彦双眼一亮,“咱们来玩五子棋?” 他对五子棋还挺擅长的,就算是人机也占上风。 “何为五子棋?” 姚彦赶忙将规则与曾行之说了一道,曾行之仔细听着,末了后点头,“好,那赌注?” “你输了,也要应我一个条件。” “好,”曾行之让姚彦先行,姚彦也不客气,他可不敢小看曾行之的聪明。 果然第一局,姚彦险胜。 “还挺好玩,”曾行之很是有兴趣的看着棋盘,“再来!” “来就来!” 姚彦也战意十足。 一个时辰下来,姚彦赢得十五个条件,曾行之赢得三十六个条件,可以说姚彦惨败。 输也输得可怜,因为曾行之是个非常好的学生,用的就是姚彦之前用过的招数,刚开始姚彦并未发现曾行之学了自己,还洋洋得意时,就被对方先得了一步。 “真惨啊,”姚彦叫道。 “惨什么?”一只手揽住姚彦的腰,曾行之将下巴放在姚彦的肩膀处,轻轻一嗅,“之前就想跟彦弟说了,你身上有一股竹香味,十分好闻,莫非彦弟上辈子是竹子精不成?” “我才不是竹子精,”姚彦仰起头轻哼一声,“我一定是小仙男。” “小仙男?”曾行之轻笑,将人抱紧,“倒也是。”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后,曾行之才放开手,让姚彦回房歇息。 两人虽说已经互通心意,可曾行之还是怕吓住姚彦,所以并未越过最后那一步。 看着姚彦关上房门后,曾行之才走去浴房沐浴,两刻钟后,曾行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想床上多了一人。 曾行之讶异,姚彦探出脑袋,“我冷得很,不想一个人睡。” 茶言茶语的,系统翻了个白眼。 “既如此,那就与我同眠吧,”曾行之心里也高兴,意中人亲近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他刚躺下,姚彦便环住他的腰。 没多久曾行之便听见怀里人开始打起小呼噜了。 “傻子。” 曾行之轻笑一声,将人抱紧,也闭上眼。 翌日,姚母找上门,对曾行之说找姚彦回去搬东西,曾行之本想跟着去帮忙的,但是姚彦对他使了眼色。 曾行之这才发现姚母不敢看自己,看着心事重重的。 与姚母回到家后,姚彦便见姚母将院门给扣上了,她回过头看着姚彦,“你可听过村里的流言?” 姚彦不敢看姚母,眼神游移,见此姚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捂住心口,怒气冲冲的看着姚彦,“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娘,我是真喜欢公子,”姚彦垂下头,“我以后再也不沾花惹草了,就守着公子一人。” 姚母扯着姚彦到姚父牌位前,“你给我跪下!” 姚彦跪得干干脆脆。 “你以前混账,到了曾大夫那,我还以为你真的学好了,结果呢?你还冲着人家曾大夫去!曾大夫多好的人啊,给你开月银,还时常给咱们家送吃送喝的,这样好的主家,若是知道你对人家有那种心思,你说、你说你会怎么样?曾大夫会怎么样?!” 说着,姚母就要去拿扫帚来揍他。 姚奶奶见此连忙拦住,“好了好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姚奶奶看了眼姚彦,“他跟着曾大夫,确实改变了许多。” “可他还是死性不改!”姚母气得十分厉害,“曾大夫那么受人尊崇,要是被他坏了名声,我们怎么对得起他啊!” 就在这时,院门敲响,传来曾行之的声音,“伯母!有话好说!” 第81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曾大夫?” 姚母一愣, 姚彦也抬起头。 姚奶奶一把将姚母手里的扫帚卸下,接着将对方往外推,“曾大夫来了, 你快去开门才是。” 姚母脸上的怒气还未消,见姚彦眼巴巴的往外瞅,她立马瞪他一眼,姚彦乖乖垂头, 十分乖巧。 “都是孽!”姚母叹了口气, 转身出去了。 曾行之在姚母带走姚彦时,便深觉不对, 所以没多久便跟了过来, 在门外细听许久, 待姚母叫着要打人时,他再也忍不住,连忙高声阻拦。 院门打开后, 姚母还未开口说话, 曾行之便跨进院门,掀起衣摆直接跪在姚母身前。 姚母一惊,赶忙往旁边躲, 可曾行之早就有所感,直接换了个方位,跪得结结实实,姚母躲也来不及躲,深深受着了。 “伯母, 我与彦弟一事,乃我先动情,伯母打骂我便是, 彦弟身子弱,还望伯母手下留情。” 姚母:…… 听着声音出来的姚奶奶见此,连忙过来去扶曾行之,可曾行之却仍坚持不起。 “哎哟曾大夫,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般,我们受不起啊。”姚母回过神后,也跟着去扶。 “伯母是彦弟的娘亲,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没有什么受不起的,”曾行之充满敬意的回道。 姚母与姚奶奶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曾大夫,我儿与你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谈,你先起来。” 几番劝说下,曾行之无奈起身。 姚彦还跪在牌位前,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没动。 姚母进来时,见他如此老实,心里十分复杂,她走到姚彦面前,“你倒真有本事,曾大夫说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与你没有干系,宁愿自己受指责漫骂,也不愿你受伤害。” 她是真佩服自己的儿子,以前对那些姑娘家不敬,受到了不少白眼厌恶,不想待在曾大夫身边这么久,憋了个大的,让曾大夫沦陷得死死的。 “娘谬赞了,儿子也就会些花言巧语,十分讨人喜欢罢了。”姚彦清咳一声,坦白道。 姚母闻言,更是对曾行之愧疚不已,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人家,对方还情根深种,一心一意的对待姚彦。 “你啊,”姚母伸出手戳了戳姚彦的脑门,在那白嫩的脑门上留下几点红印,“好好给我跪着。” “是。”姚彦十分乖觉。 而这边姚奶奶正在偷偷打量曾行之,这模样,这气质,还有这一身的本事,别说他们村了,就是这整个镇子,也找不出比曾大夫好的姑娘。 不知不觉中,姚奶奶居然有种诡异的欣慰感。 姚母出来时,便见姚奶奶像是看金子一般看着曾行之,她连忙清咳一声,唤回姚奶奶的神,接着脸色略怪异的看向曾行之。 “曾大夫,我虽是个农妇,也知男子之间十分不易,你如此年轻,又那般有德有才,什么样的好姑娘寻不到?若真与我儿在一起了,村里的人,外面的人,曾大夫的家人,亲人,都会怎么看待曾大夫?你……” “伯母不必忧心我。” 曾行之抬起眼,一脸肃然。 “我与彦弟确定心意时便考虑过了,我在家中位置并不现眼,在我父母眼中,我与弟弟妹妹都不及大哥一人地位,我们是死是活,与何人成亲,在他们看来,都无关紧要。” “彦弟十分好,遇见他是我之大幸,日后我也会在李子村长久住下来,不再离开。” 这下姚母和姚奶奶是真能感受到曾行之对姚彦的真心了。 好说歹说,并且表示不会责打姚彦后,她们才送走曾行之,接而双双坐在堂屋发神。 “……这才,是真的招惹了人家曾大夫了。” 姚母捂住眼,比起自家儿子喜欢男子,曾大夫这个被儿子花言巧语骗到手的无辜人,更让姚母心烦意乱。 “……其实算起来,”姚奶奶张了张嘴,说了句中肯话,“咱们家还占了大便宜。” 可不就是大便宜? 姚母想到姚彦招惹的事儿就脑壳疼,索性把跪着的姚彦给叫了出来。 看着在她们面前表现得老老实实的姚彦,姚母再三平复心情后,问道,“你如今招惹了人家,你有何打算?” “自然是负责到底,”姚彦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姚母和姚奶奶,“我也不是那么混账的人,曾大夫那般好,我也舍不得另寻他人。” “另寻他人?你还想另寻他人?!” 哎哟,姚母的火唰地又蹿上来了,她拧起扫帚就往姚彦身上招呼,姚彦一边躲一边嗷嗷叫。 “人家曾大夫哪里配不上你,你还想另寻他人!你脸咋那么大呢!” “就是!”姚奶奶也气,“真是个花肠子,不知道像了谁!” “左右不像我和他爹!” 姚母气急了,脱口而出。 姚彦被追着打,没过脑子便顺口接道,“我肯定像爹,我可是你们的儿子,不像你们,像谁?” 姚母手里的扫帚掉落在地,姚奶奶见此连忙将姚彦推向灶房,“你娘被你气坏了,还不去做些好吃的?” “我这就去,”姚彦这才想起原主的身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再三接到姚奶奶的眼色后,他这才应下。 姚母呆呆的站在原地,姚奶奶见此赶忙扶住她,“你可别乱想,这孩子终究是向着你的,也是咱们姚家的孩子。” “我没乱想,”姚母垂下眼,“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孩子,可惜我们母子没缘。” “胡说,”姚奶奶眼角一红,握住姚母的手,可到底也想到那个一出生便去了的外孙,那小模样像极了姚母,“别胡说。” 晚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姚母最终开了口。 “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和曾大夫的事儿传出去,你让曾大夫如何处?即便曾大夫不在乎,那你呢?你真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吗?” “自然会的,”姚彦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姚母,“我以往混账,可公子却待我十分宽容,也是这样让我打上了他的主意,这是我的错,可我也舍不得放手了。” “外人辱骂,议论,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我与公子能共同进退,只是害得娘和奶奶……” “你害我们的还少?”姚母轻哼一声,在姚彦惭愧的面色中道,“这些年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村里哪一个不是看着我和你奶就奚落一句?我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若你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与曾大夫好好过日子,只不过……” 姚母一顿。 姚彦抬眼,“娘尽管说。” “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就像现在这般过日子,不是怕我们招惹非议,娘只是希望你们未来的孩子能不去听那些污言秽语。” “未来的孩子?”姚彦瞪大眼,宛如智障道,“我、我也不会生啊。” 姚奶奶与姚母噗嗤一笑。 姚母瞪着他,“谁让你生了,过继一个不就行了?我听曾大夫说他家兄弟姐妹多,即便不是他亲兄弟的,族人家的也行啊,总不能膝下无子不是?” 不可不说,姚母想得可真远。 姚彦抿了抿唇,突然起身跪在姚母和姚奶奶面前,磕了几个头。 他红着眼道,“让娘亲和奶奶为我烦忧,是我的大不孝,也拜谢娘亲和奶奶能接受我与公子。” 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姚奶奶红了眼,姚母连忙把人扶起来,她摸了摸姚彦红红的额头,哽咽道,“你到底是我的孩子,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做人,娘就高兴。” 回到家的曾行之根本没有胃口,他在姚彦的房间坐到了天黑。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让曾行之回过神,他起身走出房门,便见姚彦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摸着大黑的脑袋,正站在院门处笑。 “彦弟……” 曾行之张了张嘴,声音略颤。 姚彦走过来,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环住曾行之的腰,“公子,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曾行之将人紧紧抱住。 夜间,姚彦窝在曾行之怀里,说起姚母对他们未来的打算,“……委屈你一些,咱们这般过着也挺好,是不是?” “你都不委屈,我怎么会委屈?”曾行之搂紧他,“娘的打算也没错,这流言可伤人得很,我舍不得你和娘她们被人辱骂。” 曾行之心里十分清楚,一旦他和姚彦的事传出去,受到伤害的一定先是姚彦和他的家人,因为人就是那样,会将一切坏处都往弱势那边推。 翌日。 姚彦与曾行之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姚家院门。 “娘,奶奶。” 曾行之给姚母和姚奶奶敬茶。 两人有些别扭,却也高兴的喝了。 接着曾行之将带来的礼一一送上,最后与姚彦一块儿给两人磕了头。 午饭丰盛得很,吃过后,曾行之和姚彦提着食盒去了姚父坟前烧香上供。 姚父的坟就在姚家屋子后面没多院,所以并没其他人看见。 “这下,你就真成了我的了。” 姚彦抓住曾行之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以后,可别嫌我粘人。” 曾行之反手抓住他的手,“你也是。” 张叔好几日都没“遇见”姚母,这一日终于在小河边遇见洗手的姚母,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利用河边的长蒿将自己的身形遮盖住。 “你、你这几日可好?” 村里那些流言他也听说了不少,想到姚母的性子,加上这几日也不曾见到对方,自然担心。 姚母抿了抿唇,往旁边挪了挪,“我好得很,张大哥你既要用水,我便回去了。” 说完,也不从张叔这边走,反而从另一边走过,看得张叔眼神一暗。 姚母并没有说瞎话,她这几日确实过得不错,原本只有一个儿子,可现在多了一个儿子,对她们尽心尽力,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头一份便是送到她们手里。 仔细想想,怕是从前姚彦不停拿肉回家的时候,曾大夫便已经被儿子勾住了心。 想到这,姚母脚步加快,今儿晚上曾行之要来家里吃饭,他最爱吃自己做的酸菜疙瘩汤,可得快些回去准备。 要说现在的日子与之前有什么变化,那除了两人同进同出外,便是与姚家的亲近了。 以往曾行之顾及着姚母和姚奶奶的感受,不敢时常过去,如今却不怕了,时不时就往那边钻,不是送养身子的药,就是送吃食过去。 两家的关系越发亲近,姚母和姚奶奶为避免村里人猜测两人的关系,倒是很少去曾家,不过却时常在清晨将新鲜的菜放在曾家院门口。 “这天越发冷了,咱们今晚去娘那边吃锅子吧。” 姚彦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曾行之去拿衣服过来,帮着他穿上。 这也没法,自打姚母那边松了口,两人便成了好事,这开了荤的人,还能让他们吃素不成。 昨儿入冬,姚彦躲在被子里说冷,结果曾行之直接抓住对方来了一场直到深夜才停止的运动。 今儿两人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好,”曾行之为姚彦穿好衣物,末了后,还捏着姚彦的下巴,使劲儿在其脸上吻了吻。 吃过早饭没多久,张叔便上门来了。 他病了。 脸色发黄,人也瘦了不少。 “张叔,您这是怎么了?” 姚彦皱眉,边领着他往药庐那边走,边问道。 “着了凉,”张叔扯了扯嘴角,语气轻柔,“原本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可惜人老了,不中用,哪里能像以往那般,熬两天就能好?” 这语气中充满丧气。 “张叔年轻着呢,莫要说这种胡话,公子,张叔来了!” 曾行之正在药庐整理医书,见姚彦进来,又看张叔那般憔悴,忙让人坐下,为其把脉。 “你这风寒拖的时间长了,”曾行之收回手,满眼深意的看着张叔,“万事放宽心。” 张叔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双手拢在一块儿,双眼略微无神,“难啊。” 曾行之抿了抿唇,与姚彦对视一眼后,姚彦在他的位置坐下,曾行之则去配药。 “张叔,你不舒服地里的活儿我来帮你做,这两日正是收红薯的时候,我也闲,刚好。” 张叔看着白白嫩嫩的姚彦,再听着这话,心里舒舒服服的,他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弱?红薯不着急,我慢慢收,耽搁不了几日。” “我还想为张叔做点事儿,能讨些红薯来吃呢,可惜张叔不给我这个机会,”姚彦故意叹了口气,看得张叔忍俊不禁。 “你啊,若是想吃红薯,背两背篓走,张叔也没二话的。” “那不一样,”姚彦笑嘻嘻的,“我还是喜欢自己挖的,张叔莫说二话,等张叔喝药病好,我便来讨红薯。” 经过姚彦这么一说,张叔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应下了。 等张叔走后,姚彦来到曾行之旁边坐下,“我总觉得张叔是因为我娘才病了的。” 曾行之看了他一眼,“娘要是听见你这话,准备给你几扫帚。” “我不怕,”姚彦扭了扭身子,十分嘚瑟,“我回去问问奶。” 说完,姚彦便带着大黑回了姚家。 姚母恰好去镇上赶集了,还未回来。 姚奶奶正在缝棉衣,姚彦和曾行之买了不少棉花回来,姚奶奶闲着没事,便动手了。 “一天恨不得来五六回,也不知道行之怎么受得了,”姚奶奶瞪着姚彦道。 “我就是一天来十回,公子也不会说我半句,”姚彦在姚奶奶身旁坐下,拿起针线以及旁边的裤脚开始帮忙,“奶奶,张叔刚才去找公子了,他病了,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 一听张叔,姚奶奶盯着姚彦手的视线撤开,惊讶的问道,“好端端的咋就病了?” “我估摸着是娘说了什么话,把张叔气着了。”姚彦慢悠悠的回着。 “你这小子,”姚奶奶又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那也是在您跟前说,别的人我才不会说呢,”姚彦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奶,其实我觉得吧,张叔这人不错。” 这话信息量大。 姚奶奶眯起双眼盯着他,“真觉得他不错?” “我真觉得他不错,”姚彦点头。 “那是谁当初把人赶出去的?还不吃饭威胁你娘若是再嫁,就去死?” 姚彦一僵,“什、什么时候的事儿?” 原主记忆中并没有这一段啊! “五六岁吧,”姚奶奶叹了口气,“时日太久,你不记得也不怪你,不过自那以后,你娘便再也没那心思了。” 姚彦咬住唇,脸色微白,“也就是说,是因为我,娘和张叔才会……” 张叔可一直未成亲。 见他小脸煞白,姚奶奶忙道,“哪能全怪你,其实也是命运弄人,你娘是我和你爷爷唯一的孩子……” 姚家要招上门女婿,可谁家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门来的?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事儿啊! 张叔和姚母原本也是郎有情,妾有意,加上两家离得也不是很远,原本放出要招女婿的姚家,在张叔向他们表明自己对姚母的心意时,便有些松动。 索性都是一个村子,两家又离得那么近,帮衬什么的也便利,即便不是招女婿也是行的。 可姚爷爷就想试试张叔是不是真心的,便让张叔回去让张奶奶请人来说媒。 “你张叔是个好的,可他娘却是个泼辣无比的人,直接把你张叔打骂了一顿,不给吃喝,你张叔就喝雪水,你娘看不下去,就偷偷送饼过去,不料被他娘发现了,指着你娘的鼻子骂。” 说她绝不会同意两人的事儿,即便姚家不招女婿,她也不愿意,她就是看不上姚母。 “幸好那是夜里,胡老二一家那会儿还没分家,便没搬上来,那处就张家人住着,你娘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在你爷爷的再三逼问下,才得知那姓张的老婆子看你娘十分不顺眼,扬言即便你张叔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会娶你娘。” 姚彦听得目瞪口呆。 “我们和张家奶奶有过节吗?” 姚奶奶清咳一声,“当年你爷爷的长辈曾托人到张奶奶家里说亲,但是你张奶奶的家人并未看上你爷爷,后来又到我家来说亲,我父母觉得你爷爷家里虽然穷了些,可是个老实人,又勤快,便应了。” 谁知道姚奶奶和张奶奶在同一个月出嫁,一个嫁到张家,一个嫁到姚家。 原本张家的日子比姚家好过得多,可后来有了姚母后,姚家的日子越发好了,张奶奶心中不忿也能想象。 “咱们家就你娘一个闺女,自然日子就过得比较松快,你张叔家可有好几个兄弟姐妹,这孩子们多了,那日子自然过得紧巴巴的。” 不过姚母和张叔的事儿,即便张叔不放弃,可姚母知道,不管是嫁过去,还是张叔到姚家来,只要两家在一个村儿,张奶奶就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姚母自己断了和张叔的来往,听从姚奶奶娘家人的介绍,与姚父成亲。 而张叔心灰意冷之下,便一直未成亲,不管张奶奶怎么逼,他都无动于衷。 “你爹不在了后,你张叔也很守礼,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一直暗地里帮衬,从不给你娘带来麻烦。” 张叔自立门户后,张奶奶也不愿意跟着他过日子,几年后,姚母在大雨中背着柴火往家走,结果摔了一跤,连着柴火和人都滚在了山坡上,那时天都黑了,雨又大得很。 张叔直接将姚母送回家,当时身体已经不怎么好的姚爷爷见此,也知张叔诚心,便有意撮合他们。 却不想姚彦死活不应,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话,觉得有后爹就有后娘,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弟弟妹妹,自己就不受疼了。 于是,姚母决定再也不与张叔来往。 姚彦心沉沉的回到家。 见他不是很高兴,曾行之放下医书,牵着他到椅子坐下,“被训了?” 姚彦摇头。 “晚上咱们过去吃锅子,吃完我和我娘说说话,我想吃老鸭汤锅,你去张叔家买鸭子好不好?” 听了姚奶奶说的那些话,姚彦有些不好意思见张叔。 曾行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我有罪,我喝了红牛 我忌不到嘴啊 被骂死了,吃药副作用太大,建议打胰岛素啊啊啊啊啊 第82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一般人家吃锅子都是在锅里闷熟以后再舀进铁锅里端上桌, 而在感觉天越发冷的时候,姚彦便已经在镇上订了铜锅,也就是老式的火锅, 中间有个小洞,可以放木炭进去。 锅子围着那长筒,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烫着吃。 老鸭汤锅子是用老鸭子顿成浓汤后,再将浓汤加进锅子里, 里面的底料就是老鸭和一低素菜。 冬吃萝卜夏吃姜, 这个时节自然是萝卜最为鲜美,姚彦虽说心里有事儿, 可在吃进第一块萝卜时, 便笑眯眯的进行了下一块。 见他心情畅快, 暗中观察的曾行之也松了口气,“这萝卜虽说鲜美,却也不能吃太多, 尝尝这老鸭, ”曾行之低声说着,一边给姚彦夹菜。 姚彦美滋滋的受了。 “娘,奶奶, 你们快吃,这锅子不会冷,越吃越烫,暖身得很,”姚彦招呼着姚母和姚奶奶。 姚母是第一次吃这种锅子, 新奇之下也觉得味道十分不错,闻言也是点头,至于姚奶奶牙口不太好, 烫东西吃也是尝个新鲜,姚彦和曾行之也早就想到了。 所以姚奶奶面前是炖得香软的一份鸭子,再蒸了个鸡蛋羹,以及一份萝卜炖的小排骨。 她吃得笑眯眯的,这把年纪,自己吃东西还不如看小辈们吃得畅快。 吃过饭后,曾行之挽起衣袖去洗碗,姚母和姚奶奶已经习惯了他的坚持,便也没阻拦。 正当两人聚在火炉便取暖时,姚彦叫走了姚母。 走进姚彦原本的房间,姚彦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姚母。 姚母瞪大眼,“哪里来的?行之给的?” “不是,”姚彦笑眯眯的指了指堂屋,“那锅子的铁匠买了我那做法,得了五十两,我自个儿留了三十两,这二十两您拿去用。” “那锅子能卖那么多银子?”姚母十分吃惊。 “这天冷了,吃锅子的人本就多,您忘了,咱们镇上那酒楼只是一分店,县城和封城那边都有那酒楼的招牌,那铁匠可比咱们会做生意。” 姚彦笑道。 “这倒也是,”姚母放下心的收下银子,眉开眼笑的,“没想到我儿这么能干,这银子可以盖房子了!” 姚家的房子属于老屋,夏日雨水大的时候,经常会漏雨,加上姚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寒,姚母和姚彦早就想修建新房了。 “这银子您收着,盖房的银钱我这里出,”姚彦打住她的念头,十分认真,“我如今用银子的地方不多,盖青砖瓦房就咱们现在这个院子的大小,最多十五两银子足以,就这我还剩下十五两呢。” 姚母却不放心,“还是留着银子傍身好。” “我有分寸的,”姚彦拉着姚母坐下,小心看了看对方的脸色,确实是高兴的时候,他清咳一声,“娘,我接下来说一点事儿,您可别不高兴。” 姚母双眼一眯,打量着姚彦,姚彦不敢看她,双眼游移,见此,姚母轻哼一声,“说吧,我尽量不生气。” 姚彦抓了抓脑袋,总觉得姚母这话充满了危险,可这事儿不说开他也觉得不好受,于是便小声道,“我昨儿做梦,梦见我五六岁的时候做的蠢事,娘,我现在这么大了。您身边有个知心人,我和公子也放心低……” 眼看着姚母的脸色越来越黑,姚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垂着头,双手乖巧的放在膝上,一脸不敢说话的样子。 见此,姚母长出一口气,“若没有你奶奶之前说的那些话,我早就对你发脾气了。” “什么?”姚彦一愣。 姚母瞪了他一眼,“我刚到家,你奶奶便拉着我说那些往事,还说你如今懂事了,知道我不容易,想要劝我,吃饭的时候我便发现你时不时的看我,如此看来,你还真被你奶奶说准了。” “咳咳,这不是、这不是觉得当年我太不懂事,耽搁了您这么多年吗?您知道吗?张叔病了,还挺严重的。” 姚彦说这话时,打量着姚母的神色。 姚母果然一怔,“他何须如此,都这把年纪了……” “就是因为这把年纪了,所以我才觉得得更加珍惜彼此才对,张叔这人我信得过,”姚彦咬牙,“但他敢对您不好,我和公子定不会放过他的!” 姚母噗嗤一笑,给了姚彦一下,接而收敛住笑意,“这事儿再说吧,我还真没那个心思了,这人啊,见得多了,反而觉得一个人也挺自在。” 觉得姚母这边有门,姚彦和曾行之回家后,姚彦便提起明儿去张叔家,以收红薯为名。 “你就不去了,在家待着,我去试探试探,回来给你做烤红薯吃!” 窝在曾行之暖烘烘的怀里,姚彦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见此曾行之将人搂紧了低,“好,听你的。” 他对怀里的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于是第二天,姚彦和曾行之吃了早饭后,他便背上背篓,拿起锄头往张叔家去了。 张叔已经吃过早饭了,此时正在打理院子旁边的小菜地,见到姚彦那一身打扮,他笑道,“来挖红薯?” “可不,”姚彦扬起笑,见张叔气色好了许多,心里也高兴,“张叔身体如何了?” “曾大夫那药,”张叔竖起大拇指,“管用得很呢!” 得知姚彦是来挖红薯的,张叔三两下便将小菜地里的杂草锄干净,接着也背上大背篓,拿起锄头,与姚彦一起往自家红薯地里走。 张叔家里养了三头猪,年年如此,最肥的那头他留着自己吃,另外两头猪则是被收猪的屠户买走。 这红薯自然种的也比寻常人家多,红薯藤喂猪长得快,而且偶尔也能掐点嫩叶拌着吃,再说红薯多了,可以放在地窖里保存着,也是粮食。 两人快快乐乐的挖着红薯。 “张叔,您真厉害,不仅家畜养得好,这红薯个头也大,而且一看就是甜糯的那种!” 这种绵甜的红薯烧着吃,烤着吃,蒸着吃都好吃。 说起这个,张叔也很骄傲,“我这人没啥本事,就靠着庄稼吃饭,不好好养鸡种地可不行。” “我娘养的鸡也肥,不过比不上张叔养的,”姚彦开始进话题。 张叔握住锄头的手一紧,接而笑道,“她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哎,这红薯个头大,放你背篓里,拿回去吃。” 在挖红薯的时候,只要是个头比较大的,张叔都往姚彦背篓里扔。 “那我就不客气了,”姚彦笑了笑,撑着锄头看向准备弯腰继续的张叔,“张叔,年少的时候是我不懂事,听那些人挑拨,现在我也这么大了,我知道您等了我娘很多年……” 不言而喻。 张叔听到这便明白了,他面上一愣,接而笑了笑,“上次你说的时候,我便明白你的意思,我有心,可你娘……” “我娘的心也不是石头嘛,”姚彦说着,又开始挖红薯了,看着姚彦这般,张叔觉得压着自己许久的石头,一下就没了。 是啊,她的心本就不是石头。 背着大半背篓红薯的姚彦高高兴兴的回到家,“这红薯个头个顶个的大,咱们留二十个就行了,剩下的我给娘送去。” 曾行之此时已经拿来了簸箕,一边将背篓里的红薯拿出来晾在簸箕里,一边笑道,“我看娘那边你就不要操心了,咱们还是去找村里的王木匠说说建房的事儿。” “……也对,还是公子想得多,”姚彦愣了愣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去洗了手,擦了脸,接着在一旁坐着看曾行之忙完,这才一起出门。 就在他们出门没多久,张叔便背着一背篓的红薯从小路那边钻进了小竹林。 姚母正在扫院子,院门敞开着,张叔站在门外,想了想,直接将背篓放在门口,接着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等姚母忙完,准备将清理出来的东西扔出去时,便瞧见院门口那一背篓的红薯。 她嘴角一抽,“这人真是……” 姚家也养了猪,只不过只有一条,家里自然也种了红薯,不过红薯大多数都是熬粥或者蒸着吃,完完全全当粮食。 下午姚彦过来的时候,姚母指着那一背篓的红薯,“你送过去。” “这不好吧,”姚彦一脸担心,“张叔之前不知道怎么的就病了,如今才刚好一点点,我这送过去,他不得气急攻心然后大病一场?” 姚母:…… “张叔一人独居,这病了也没人给他熬药,若是没人发现重病的他,怕是这冬天都过不去哟。” “行了,”姚母哭笑不得,便又指挥着姚彦,“那你把红薯捡出来晾在仓房那边,这闷着会坏的。” “哎哎,”姚彦赶忙去办。 姚奶奶看得笑眯眯的,姚母对上她娘的眼神,顿时有低不自在的别开脸,“我是怕他气性小,真病了还是我的过错。” “人老了,听不见你说什么咯,”姚奶奶笑着起身,拄着拐杖往堂屋里走,这寒风越发大了,坐在外面久了,就受不住。 “娘!”姚母叫道。 姚彦整理好红薯后,便说起木匠和请人建房的事儿,“柴房是前面盖的,便不动,打个灶台好做饭,晚上你们就与我们一块儿住……” “那不成,”姚母听到这直接拒绝了,“这村里本就风言风语的,我们要是再住进去,你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和公子可不怕,”姚彦轻笑,“而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话说。” “怎么讲?” “公子想拿出一笔银子,请村长盖个学堂出来,不用太大,两间房便成了,咱们村不是刚出了一位童生吗?他来做夫子,这事儿已经定了,明儿村长就会开村会。”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8-22 18:29:37~2020-08-23 17:1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维无为 30瓶;肥不肥我说了算 5瓶;q 2瓶;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恶毒炮灰爱种田 “这事儿咱们之前也没跟娘商量, 一是不想您忧心,这第二便是想给你个惊喜。” 姚彦笑嘻嘻的道。 “惊喜?”姚母挑眉,惊是有了, 喜从何来? “村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堂?一是村里出不起银子,建不起学堂,只能在祠堂那般将就着,二是老童生年纪越来越大, 精力不足。” 姚彦点头, “我们之前也没有想盖学堂的想法,这不是出了个新童生吗?老童生还是做夫子, 但是他教的孩子就会少一些, 也轻松一些, 总的来说,咱们家盖房,您和奶奶就放心的过去住着, 别人要是敢说闲话, 那就让公子去跟村长说说进学堂的条件。” 这话有些带威胁性,可不得不说,确实非常管用。 还不用曾行之去说呢, 第二天村长开村会的时候,说清建学堂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后,便说了村里那些长舌妇以及进学堂的事儿。 “若为人父母都那般不堪,那教养出来的孩子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我把话放在这,若再听些污言秽语, 弄清楚是从何处传出的后,那就别想孩子进学堂!” 心虚的人顿时白了脸,在各自当家男人看过来的时候, 怂的和鹌鹑似的,更别提各自回家后被家里的男人警告一番。 脾气暴躁的,还动了手。 “另外,孙家老五赌性成瘾,追债人都追到村里来了!这断手断脚说出去也不好听,居然还偷李大爷家的鸡……” 接下来是批斗村里那些混子行为给村民带来的困扰。 曾行之和姚彦听完村会后,便往家走,孙婆子和几个婆子小心上前,“曾大夫,之前是我们嘴皮子贱,望曾大夫原谅,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啊曾大夫,我们知道错了。” 曾行之背着手看着她们,“恶言伤人,以后莫在背后编排他人了。” “是是是,谢曾大夫。” 孙婆子是最害怕的,她家里可有好几个孙子正是可以启蒙的时候,因为孙老五的原因,家里已经分了家。 各房都想把孙子送去念书,毕竟这学堂的束脩一年才五百文,比隔壁村子的便宜了两倍多呢。 为了孙子们,孙婆子不用儿子儿媳催促,自己便赶上来认错了。 回到家时,姚彦撑起下巴看着拿医书出来看的曾行之,“公子,其实她们也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有一腿。” 曾行之闻言自然明白姚彦心中所想,“错的不是这个,是她们胡言乱语搬弄是非,就比如张叔和胡三娘,他们分明就是无辜的,可孙婆子等人偏偏从咱们的事儿胡说到别人身上,这段时间胡二叔和张叔的关系都淡了。” 这事儿姚彦是听说了的。 毕竟之前胡二叔儿子成亲的时候,还是去张叔家里买的鸡鸭鱼肉呢,可村里却传出那是因为张叔和胡三娘早就有勾结,所以胡三娘才会让胡二叔去张叔那里买席面用的肉菜。 可把胡家人气坏了。 许是心理不舒坦,又或者是为了避嫌,好几次姚彦都瞧见胡二叔和张叔对面过,谁也没招呼谁。 药田里的药材可以收了。 偏偏这天不好,收回来也没法晒,就在姚彦愁的时候,曾行之将药庐后面盖着的东西拉开。 “这是?” 瞧着和炊烟筒似的东西,姚彦一愣。 “这是烘烤药草的炉子,乃我曾祖父所制,我来这里后按照法子让人打了出来,这冬日正好用得上。” 姚彦的心情一下就放晴了。 两人到药田开始收药草,长势足够的就收了,若是还未长成的,就等着来年春天再来收。 别看药田不多,可收药草时动作需要小心,否则破坏了药性也不好,所以即便是两人,也收了快三天才完成。 这三天两人都在姚母那边吃饭。 姚母倒是想帮忙,但是她收庄稼是把好手,到这药材的时候便不知道轻重,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在家蹭了三天饭的姚彦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便与曾行之相拥睡去。 第二天曾行之将烘烤药草的炉子收拾好,便与姚彦一块儿清洗药草,又忙了好几天,才将药草全收进药柜中。 “想吃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鱼,红烧鸡,总之我想吃红烧的,”闻了好几天苦药味儿的姚彦眼巴巴的数着手指头。 曾行之背着背篓,“好,你在家好好歇息,我约莫午时便能回来。” 他要去镇上。 “早些回来啊,”姚彦点头,叮嘱着。 等曾行之走了后,姚彦也没闲着,打了热水,拿起帕子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接着又是药庐,再是前院,接着是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而曾行之买完东西,正要去镇子口那边坐牛车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三哥!” 曾行之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瞧,一容貌与他有三分像的青年一脸惊喜的过来,“我原本是过来碰碰运气,不想真遇见你了。” “老五?” 曾念之在家排行老五,是年纪最小的弟弟。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遇见了兄弟,曾行之便带着对方来到茶楼,两人要了一壶茶,开始叙旧。 “我一朋友行商的时候路过这镇子,说是碰见了你,还与你说过话,”见曾行之没有印象,曾念之连忙道,“他姓古,是个行走商。” 这样一提,曾行之倒是想起来了,约是上个月的事儿,他与姚彦到镇子来买棉被,曾碰见一眼熟的人,对方上来打招呼了声招呼。 曾行之点头,又看着瘦了不少的五弟,“多年没回家,家里如何?” 曾念之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语气淡然的端起茶碗,“好得很,大哥大嫂在,怎么样都好,听二哥说大哥又添了两个儿子,爹娘高兴得很呢。” 说起二哥,曾念之嘿嘿笑着,“二哥之前可算是大哥的小跟班,原本以为爹娘对因为他拥护大哥对他高看一等,那家传医书怎么着也能瞧上一瞧,不想爹娘压根不给他看,每次都让大哥去爹书房。” “二哥气坏了,时日久了心里也不舒服,去年过年的时候,趁着酒劲儿和爹干上了,爹一怒之下给了他两巴掌!说医书本就是传嫡长子,让他别肖想,还说再有下次就把他赶出去,就像当年赶你……” 曾行之面色不改,曾念之却住了嘴,“总的来说,二哥也看透了,直接带着嫂子和两个侄女搬出去,现如今家里只有大哥大嫂一家,不说大哥,反正大嫂是高兴得很。” “你这些年如何?” 曾行之听到这,便也不想听那家的事儿了,转而问起曾念之。 “我出门的时间可比你们长,”曾念之有些得意,他十五岁便看透了爹娘的偏心,直接溜了,“我也不是做大夫的料,认了个仁义侠做师傅,如今拳脚功夫可不差,若是有人找三哥麻烦,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就是说,”曾行之抬眼看过去,“你这几年都在江湖飘荡,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是吧?” 曾念之清咳一声,给自己倒了碗茶,“那什么,主要是自在,自在三哥明白吗?”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曾行之拿出钱袋,“出门的时候带的少,你拿去用着,我就住在李子村,你寻过去就说找曾大夫,便有人引你来见我。” “那我今日能跟你回去吗?” 曾念之扭捏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曾行之皱眉。 “咳咳,那啥,我心仪的姑娘就在这镇上,我有几个兄弟也想安家于此,便商量着想开家镖局,三哥这银子我就当你投了一股,以后会跟你分红的。” 曾念之最后还是与曾行之回了家。 姚彦打开门,便见曾行之旁边站了个与他模样有些像的曾念之,“公子,这是?” “这是我五弟,”曾行之笑了笑,上前拥住姚彦的肩膀,看向瞪大眼的曾念之,“五弟,这是也是你三哥。” “三、三哥?” 曾念之结结巴巴的。 姚彦笑了笑,让他先进门。 看着整洁的院子,曾念之偏头,又见姚彦欢喜的看着曾行之放下的背篓,说着晚上吃什么菜,而他三哥满脸柔和的看着对方。 来时的路上,三哥便与他说自己成了家,原本想着是三嫂,不想是三哥? 想了想后,曾念之趁着姚彦去灶房时,与曾行之说自己去山上转悠转悠。 曾行之知道弟弟是什么打算,便让大黑跟着去。 大黑也不认生,跟着就跑。 等姚彦将排骨腌制好的出来时候,便只见曾行之在外面了。 “五弟呢?” “出去逛了,”曾行之拉着姚彦去药庐那边烤炉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曾念之扛着三只山鸡,四只野兔回来了。 “这山上东西不多,只能打些小玩意儿,三哥别嫌弃,等我镖局开起来了,一定请三哥吃好吃的!” 曾念之是看着姚彦说这话的。 姚彦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恶意,反而带着讨好,失笑间对方便自己去水池那边收拾猎物了。 “他倒是不吃惊。” 姚彦凑到曾行之身边低声道。 曾行之摸了摸他的脑袋,“吃惊,不过我们家有先列。” “谁?” 曾行之也是才得知,他清咳一声,“我六妹。” 所以已经见识过有两个六妹的曾念之,现在多了个三哥根本不算事儿。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84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姚彦被这个含有信息量的话砸得有些晕。 “你、你六妹是在家还是?” 与曾行之在一起这么久, 自然也了解对方家庭的结构以及成员之间的关系,总的一句话,曾家父母眼里大儿子是一个顶六个, 只要大儿子在,其余孩子都是草。 甚至当除了曾老大外,其他孩子的出生,都是因为要给曾家开枝散叶, 毕竟曾父那一代就只有曾父一个儿子, 所以曾行之他们的祖母就喜欢儿子儿媳这一代能够大大的开枝散叶。 而更关键的是,当初曾老大出生的时候, 身体并不是很好, 为了这个大儿子的身体, 两口子硬是生了那么多个,至于为什么生这么多个,反正在曾七妹出生后, 曾老大原本不是很健康的身体开始日益强壮。 而曾七妹的身体却一直不怎么好…… 不过曾七妹已经不在府上了, 曾祖父去世前,将曾七妹过继给了族人,且呵令曾家父母不得再去见对方。 作为一个现代人, 姚彦不得不多想,曾老大的身体状况是不是与曾七妹有关。 而这一多想,便会联想到,除了曾老大外,这下面的几个孩子, 到底是因为曾祖母想要孙子,还是曾家父母想要从其他孩子身上得到让曾老大强壮的法子…… 姚彦打了个冷颤,曾行之见他有异, 连忙环住他的肩膀,“六妹在七妹过继后,便与五弟一块儿出江湖了,听五弟说,六妹的功夫在他之上,日子过得不错。” “你不必太过忧心他们,”不用深想,曾行之便知道姚彦想到了什么,他将人拥紧,“我们兄妹几人,除了大哥外,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不用他们管,我们也能过得极好。” 姚彦长出一口气,抱紧眼前人,“你们也倒霉,摊上那么一对……” 这话有些不敬,毕竟古代很讲孝字。 “有你这话,我倒觉得自己挺幸运,”曾行之浅浅一笑,垂下头看着他,“忘了问你,晌午吃的什么?” 他在镇上遇见曾念之,对方饿得不行,两人只得在外吃午饭,回来的时候给姚彦带了脆香的饼子,但是姚彦说自己已经吃了,曾行之还没仔细问对方怎么对付的。 “我可不会委屈自己,”姚彦嘿嘿一笑,“娘那边今儿吃腊肉,奶让我过去吃,我自然就去了,可惜某些人没回来,不然也是有口福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曾行之一脸遗憾。 姚彦与他又说了几句话,那边的曾念之正在逗大黑,一眼都不敢往这边瞟。 晚上姚彦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曾行之也将姚奶奶和姚母请了过来,得知他亲弟弟来了,姚母两人还提了两条肥肉相间的腊肉过来。 饭桌上,姚母和姚奶奶一个劲儿的给曾念之夹菜。 “这孩子太瘦了。” “是啊,多吃点,这排骨可好吃了。” 曾念之从未得到过这种待遇,一时间居然红了眼,一边哽咽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吃她们夹过来的菜。 等姚母两人走后,曾行之与曾念之在灶房收拾碗筷时,曾念之有些酸道,“三哥,你可算是找到家了。” 曾行之微微一笑,手下不停,“你也快了。” 曾念之一下就有了精神,说起自己心仪的姑娘,“她家中只有一娘亲了,她小妹幼时伤了脑子,如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他从洗碗开始便一直说,说到他们收拾好了碗筷,坐到药庐里喝茶烤火的时候还在说,姚彦一会儿看看他,一会看看自己的男人,最后让曾行之凑耳过来低声道。 “你弟弟比你话多。” 曾行之嘴角一抽,也低声回着,“我自认对你话很多。” 这倒是。 姚彦脸颊微微一红。 对面的曾念之说得嘴巴都干了,刚喝了一口茶水,抬眼便瞧见这一幕:“……两位哥哥,听我说了吗?” “听了听了!”姚彦连忙点头。 “嗯,”曾行之也颔首。 曾念之姑且相信,放下茶碗后又开始了。 姚彦:…… 曾行之:……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曾念之才停下来,他此时也是口干舌燥,刚提起茶壶却感觉轻了不少。 “不用看,都被你喝光了。” 曾行之无奈的声音随之响起。 姚彦在一旁憋着笑,曾念之清咳一声,放下茶壶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那什么,我说完了,你们帮我支个招,怎么才能让那姑娘记住我?” “只是记住你?” 姚彦追问。 曾念之耳根通红,继而道,“那啥,你们懂的。” 姚彦见此也不再逗他,轻笑后与曾行之耳语一番,曾行之点头,姚彦起身离开,曾念之疑惑的看着他们。 不多时,姚彦从房里那边过来,给了曾念之一百两银票。 这自然是曾行之的小金库。 “这是?” 曾念之有些疑惑的拿着银票。 “我们想在镇上买一院子,你既然想在镇上安家,便帮我们寻一处好院子,暂且住下,等你镖局落稳,再搬过去就是了。” 曾行之轻声道。 “谢、谢谢两位哥哥!” 曾念之快快乐乐的收好银票,第二天吃了早饭便回了镇子。 天寒地冻的,姚彦将秋天便攒出来的木炭给姚母她们送过去,“奶奶可受不得寒,家里还有好多呢,用完跟我说,我再给你们拿过来。” 这木炭不是费钱玩意儿,只需要在烧柴火的时候,将没有烧干净的红木炭夹出来放在密封的坛子里,等火熄灭了后,便成了木炭。 只要家里有木柴,都可以攒起来的。 “你有心了,”姚奶奶摸了摸姚彦的脑袋,“你这身子骨也得注意些,别关顾着我们。” “我知道呢,”姚彦轻笑,又说起建房的事儿,学堂的修建是村民自发去的,而他们这边是给工钱的,李子村的青壮年不少,学堂那边只要二十人,所以剩下了不少人。 曾行之已经去找村长,村长接了银钱后,便挨着姚彦列出来的名单去找人。 “村长,姚彦家建房,你咋来呢?” 到了最后一家,那家的小娘子好奇问道。 村长掀起眼,“之前曾大夫给咱们学堂的银子里,有五两银子是姚彦自己出的,但他可没那么多银子,便提前从曾大夫那里支了银钱,以后干活慢慢还。” “他如此大义,又知错能改,如今他家盖房,我出一点力也是应当的,再说,人家请人是给工钱的,你们不必担心。” 这家汉子有个小妹,长得白嫩清秀,姚彦之前又是那种名声,他们自然是怀着担心的。 听姚彦捐了五两银子给学堂,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没几天,村里便传开了。 姚彦走在路上,也有人与他搭话,不过还是老爷们偏多,婶子们也有,最少的便是姑娘。 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 姚母和姚奶奶最后还是住进了曾家。 “今年房子就算建好了也不能住人,你们啊就安安心心的在这过年,别东想西想的。” 吃饭时,姚彦一边给姚母她们盛汤,一边轻声道。 “我和你娘倒是不担心,”姚奶奶看得开了,来帮她们盖房的那些人对姚彦赞不绝口,甚至还说姚彦跟对了曾大夫,说不定只有曾大夫治得了他。 姚家也说起曾大夫的大义,顺道便说了自家盖房,没有住处,曾大夫便请他们过去暂住。 一时间大家都对姚家羡慕极了。 这曾大夫怎么就对他们家这么好呢?一定是两家住得太近,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啊。 于是接下来,姚彦和曾行之便时不时的瞧见有人来他们房屋附近转悠,搭话之下才知道,村里人想在他们两家找个屋基建房,可偏偏没有合适的地儿。 这下便往张叔那边转悠了。 张叔闭门不开,胡家也因为之前村里那些闲话,见不得那些人,也学着张叔一般将院门紧闭着,即便是家里的孩子也不准随便出院子。 转眼便是腊月。 这两个多月中,曾念之几乎每月都会过来,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收礼收得最多的便是姚母和姚奶奶,姚彦都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如曾念之了。 而曾念之在镇上买的院子也确实很好,花了八十两,剩余二十两用来修缮不妥之处,再添置家具等。 而他的镖局也定下来了,前不久刚出了趟镖回来,又带了些新鲜玩意儿给他们。 而曾念之和那姑娘却还没什么进展。 “这天眼看着要下雪了,幸好咱们的房子已经建好。” 站在堂屋门口看天的姚奶奶叹道。 农家人都有一双会看天的眼,当天夜里便下起了大雪。 姚彦冷得往曾行之怀里钻,曾行之起身去拿了床厚实的棉被加上,这才让姚彦紧皱的眉头松开。 到了后半夜甚至还有些热,这手脚便开始不老实的往外钻,也亏得曾行之有耐心,一次一次的将姚彦的手脚拉回被子里。 “今儿怎么那么冷啊?” 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的姚彦搓了搓眼睛问道。 已经穿好衣服的曾行之将他的衣服拿过来,先放在被窝里热乎一下,再把人挖出来给对方穿衣服。 “下雪了。” “下雪了?!” 姚彦立马精神了,也不用曾行之给自己穿衣服,三两下搞定后打开房门,便有一阵雪花顺着风吹到他脸上。 第85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啧!好冷啊!” 姚彦打了个冷颤, 立马松开把住门的手,不停的向手吹了吹气,一双大手从后环抱着他, 将他的手握住,“这雪太大,去药庐那边取暖吧。” “我想堆雪人。”姚彦眼巴巴的抬头。 “这雪下得正厉害,等雪停了再去。” 这倒也是, 姚彦应了, 洗漱完后,便去药庐那边, 药庐那边有火炉,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那边取暖, 因为姚母她们过来了,这早饭便是姚母做的。 她是个勤快的,老早就醒了, 可这大冷天的, 姚彦起来的比平常要晚一些,就算早早做好饭菜也会冷,所以就跟着眠床, 反正比姚彦早一刻起来。 没等多久,一家人便开始用早饭。 吃过饭后,姚彦便帮着曾行之整理医书,曾行之这段时间教他识字,姚彦对繁体字的认识自然不比简化字, 所以便认真跟着学。 见他如今有天分,曾行之在教他识字的同时,也会让他跟着习字。 毛笔字对于姚彦来说十分的难, 他的手使不上劲儿,写出来的字扭扭歪歪的,还不如小孩子写出来的。 曾行之一言难尽,手把手的教了十几天,总算有一点点起色,这不,整理完医书后,曾行之又让姚彦研磨,准备今日的习字。 姚奶奶和姚母倒是十分高兴,能识字是多么好的事儿啊。 于是原本还想躲的姚彦在姚母她们欣慰的眼神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曾大夫!曾大夫!” 胡二叔来了。 “我婆娘昨儿夜里发了热,今天早上东西都吃不下了。” 姚彦与曾行之提着药箱一起来到了胡家。 “昨夜发热怎么不送过来?”曾行之看了胡三娘的脸色后,脸一下就黑了。 胡大郎闻言连忙道,“是娘非不去,还说第二天就好,结果今儿一早连东西都吃不下,昏昏沉沉看着十分不好。” “是啊,曾大夫,娘是不是很严重啊?”胡大郎娘子连忙问道。 把完脉的曾行之示意姚彦将药箱拿过来,接着为胡三娘施针,收针时胡三娘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人也有了意识。 她睁开眼看见曾行之他们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来到堂屋,姚彦收好药箱,曾行之看向胡二叔,“急气攻心之下又染了风寒,也亏得今早发现,否则会出大事。” 胡二叔脸一白。 胡大郎直接给了他娘子一耳光,看着胡大郎娘子不可置信的脸,他厉声道,“若是我娘出事了,你就滚回娘家去!” 胡大郎娘子捂着脸哭着回了房。 气氛十分尴尬,但是曾行之却无所感,让胡大郎跟着他们回去抓了药。 等人走了后,曾行之才看向姚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不知道为好。” 姚彦其实不用多猜也能知道胡家是出了什么事儿。 当初村里传言胡三娘与张叔有首尾,这让胡大郎娘子觉得十分丢人,在家便与胡三娘闹了几回。 胡三娘心里难受,便找姚母说了几句心里话,正好姚彦回去的时候听见了。 看来是胡大郎娘子想要分家,在胡三娘耳边说了什么让她气急的话,昨夜又下了大雪,可不就病了。 姚母得知胡三娘的病有些重时,也急了,捡了三十个鸡蛋,便去胡家看胡三娘去了。 “我苦啊,”胡三娘一看见姚母,便哽咽不已。 “莫哭莫哭,”姚母连忙安抚着,从胡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她刚走几步,雪便又落下,正要加快脚步往前走时,面前突然扔出来一把伞。 姚母:…… 她顺着刚才伞扔出来的地方看过去,可不就是张叔的院墙吗? 姚母抿了抿唇,绕过伞继续往前走,结果没几步,又一把伞扔了出来。 姚母叹了口气,知道那人性子的她只能将伞捡起来撑开,等她走了许久后,张叔才高高兴兴的出来,将另一把姚母没拿的伞捡回家。 “娘,我正想给您送伞去呢,”姚彦刚准备出门,便见姚母打着伞回来了。 还没等姚母找借口,姚彦便看着她手里的伞道,“这不是张叔家的伞吗?您遇见张叔了?” 得,糊弄不了人的姚母只能点了点头。 “你待会儿把伞送回去。” 姚彦笑着点头,等她进了堂屋,他便一路小跑到药庐那边,对姚奶奶和曾行之道,“我娘接了张叔的伞!” “好事,”曾行之笑道。 “我看,肯定是你张叔把伞扔在她面前的,而且不止一把。”姚奶奶慢悠悠的开口。 姚彦觉得有理。 下午的时候,雪又停了,姚彦取了一盒曾念之送过来的糕点,并着那把伞带着去了张叔家。 张叔正在火房烤火,火堆里还埋着红薯。 那红薯刚烤好,香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姚彦一进去便双眼亮晶晶的,“我来得巧了。” “是巧了,来,”张叔扒拉出最大的红薯给姚彦。 “谢谢叔。” “小心烫,”张叔眉开眼笑的。 吹了吹后,姚彦小心的剥开皮,露出里面黄桑桑的红薯肉,他小心的咬了一口,还是烫得牙齿一软,于是他耐心等了等,直到可以入口的时候,他才满足的咬下一大口。 “好吃。” 姚彦眯起双眼,咽下去。 “今年的红薯甜得很呢,”张叔笑着又埋了几个下去。 等姚彦回去的时候,揣了三个个头大且热乎乎的红薯回去。 “我不要了,”在曾行之剥好让他吃的时候,姚彦打了个红薯嗝儿,摇头道。 “这小馋猫,定在人家家里吃饱了才回来的,”姚奶奶轻笑道。 姚彦被说中后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回味道,“那红薯刚出炉的时候可比我带回来的好吃,公子,咱们也烤些来吃吧。” “一天不能吃太多,”曾行之很冷酷的回绝了。 姚彦十分遗憾。 到了除夕那天,满院子的油香,两个锅里都是炸的东西,一锅炸肉丸子,一锅炸五花肉和排骨。 姚奶奶和曾行之分别守着两个灶门,热乎乎的气冲在他们身上,暖得很。 而在灶台上忙活的姚彦和姚母也浑身热乎。 下午的时候,曾念之回来了,给他们一人买了一身成衣,鞋子也是每人一双。 “尽给咱们买,你在外也不容易,得把银子攒起来,以后娶媳妇用。” 瞧着曾念之被拉着念叨,姚彦感慨着,“也幸亏我走得快,不然我也得被念。” 曾行之闻言转过头,“听着你似乎很遗憾,要不我念念你?” “别别别,”姚彦连忙告饶,“我只是胡乱说了一下,你可别搞我。” “搞你?” 曾行之低笑,扣住姚彦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身前压,垂头在姚彦耳边道,“我不搞你,搞谁?” “呸!” 被曾流氓臊走的姚彦继续忙活了。 除夕夜的团圆饭摆了一桌子,姚母和姚奶奶还给姚爷爷和姚父上了贡饭。 姚彦和曾行之以及曾念之还给他们上了香。 “这可是好酒,”曾念之提出两壶酒,对他们笑道。 “难得这么好的日子,我也喝一杯,”姚母今儿也高兴得很,曾念之闻言赶忙给她满上,接而又看向姚奶奶,“奶奶也来一杯?” “来不到一杯,半杯就行了,”姚奶奶笑呵呵的将酒杯递过去。 姚彦自己提过酒壶,为曾行之满上一碗,到他这里的时候,曾行之只让他倒了半碗。 大家都喝得不多,微醺的感觉也极好,一家人聚在火炉边上,听曾念之说起他遇见的趣事。 守岁只是个说法,大家也不能真的守一晚上,到了午夜不久,便都去睡了。 一个半时辰后。 曾行之为姚彦擦干身子,将人抱在怀里,“回过神了?” 姚彦浑身无力,现在被碰一下都很是敏感,闻言慵懒的点了点头,接着将脑袋埋进曾行之的怀里,“你要累死我。” “哪里,”曾行之低笑,“离天亮还早,睡吧。” 他确实困得很。 没说几句话便睡过去了。 大年初一,一醒来旁边便有个红封。 红纸封的。 姚彦笑嘻嘻的拆开,里面是一百银票。 “哇!” 门被推开,曾行之正好瞧见姚彦那惊喜的模样,“可喜欢?” “喜欢喜欢,”姚彦使劲儿点头,“我也给你准备了红封,不过我比较穷,只有二两银子,不过我还给你做了一双靴子和衣服。” “是吗?”这确实让曾行之惊讶,“在何处?” 他没见姚彦做那些,想来对方不愿自己发现,定是东躲西藏才做出来的。 “我给你拿。” 姚彦刚要起身,便感觉自己腰间酸麻得厉害,他瞪了眼曾行之,曾行之连忙过去给他揉了揉,接着为他穿好衣服。 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姚彦高兴了,他穿好鞋便蹲在床下,拖出一个木箱子,让曾行之打开。 “在这?” 曾行之哭笑不得,他倒没想到床下这个平凡的箱子里装着自己的新年礼。 “嘿嘿,快试试。” 姚彦催着。 曾行之将衣服拿出来,这是一件藏青色长衫棉衣,针线处做得极好,再看那双靴子,里面居然有兔毛。 “你向来脚冷,这兔毛靴子穿着就不会冷了。”姚彦将靴子放在一旁,等着曾行之试。 曾行之穿上新衣,再穿上暖柔柔的靴子,吻了吻姚彦,“我很喜欢。” “哥,你在我眼前走了好几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曾行之闻言清咳一声,缓缓伸出自己的脚,“我这脚有些舒服。” 曾念之:???他听过脚不舒服的,倒是没听过对别人说自己脚舒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86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这天太凉, 把你冻着了是吧?” 曾念之明白了曾行之的意思后,顿时嘴角一抽,冷哼道。 “不冻, ”曾行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又将靴子略抬,让曾念之再看清楚些,“这里面可是兔毛, 怎么可能会冻着?” 曾念之:…… 走了走了, 聊不下去了。 曾念之拿起斗笠就要走,曾行之稳坐着不动, 倒是姚奶奶在药庐瞧见从堂屋出来的曾念之, “念之, 这是去哪儿啊?” 曾念之也不是真的走,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被姚奶奶叫住, 也怕长辈以为他们兄弟吵架, 于是赶紧过去。 语气带着气恼,将刚才曾行之向自己炫耀的事儿跟姚奶奶说了,姚奶奶听完后笑呵呵的让曾念之等着, 自己拄着拐转起身走到药柜旁边,等她转身时,手里便拿着一身厚实的棉袄。 曾念之愣在那,等姚奶奶将衣服给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 “给你的,行之也彦儿都有, 你这还有双靴子,是你伯母做的,至于彦儿和行之的靴子他们自己做了,来,试试。” 姚奶奶又转身将靴子拿了过来,催促着曾念之试靴子。 “我、我马上试,”曾念之垂着头,抱着衣服和靴子往自己屋里走,没走上两步,他又转过身来到姚奶奶的身前,给姚奶奶行了个大礼。 这次转身离开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这孩子。” 姚奶奶笑了笑,回到椅子上继续打盹儿。 姚彦如厕回来便见曾念之穿着一身衣服和新靴正和姚母还有姚奶奶说话,而曾行之则是在一旁逗弄着大黑。 “他高兴吧?” 姚彦蹭到曾行之身边,悄声问道。 “高兴,”曾行之回着,看着他,“我也高兴。” 姚彦点头。 曾行之见此又道,“我的高兴比他多。”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姚彦顺手抓住他的手,“咱们去外面走走?” “好,”曾行之回房给姚彦拿上暖和的手套,两人带着大黑便出了门。 初二初三的时候,姚彦和曾行之则是去姚奶奶的娘家拜年,回来后,又挑了些礼给张叔送过去,张叔想过姚彦会来,但是没想到曾行之会来。 “曾大夫,这是?” 见曾大夫去旁边看鸡,张叔将姚彦拉到一旁,疑惑问道。 “一家人一家人,”姚彦摸了摸鼻子,转而提及晚上吃饭的事儿,“我奶请您今儿晚上过去吃饭。” 一想到除夕那天晚上,张叔放了一笼子的鸡鸭在小竹林那边,姚彦就忍不住想笑。 “我、我一定过去!”张叔激动得很,连连点头。 晚上姚彦下厨,姚母看着柴火,姚奶奶和曾行之兄弟在药庐边说话,张叔挑的天黑后再过来,他为了不引人注意,居然是摸黑过来的。 好在对这一段路熟,所以即便是摸黑走也没有摔跤。 他有些拘束的坐在曾念之身旁,曾念之提前就在姚奶奶那里得知了晚上来的客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见张叔有些放不开,便连忙提起酒壶给张叔满上。 “张叔,我在家排行老五,您叫我曾五就成,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曾行之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姚彦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曾行之连忙帮忙放菜,接着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辛苦了。” 曾行之握住姚彦的手,姚彦看了眼正与曾念之还有姚奶奶说完、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张叔,低声回着,“你不懂下厨人的快乐,给家人做饭,哪有什么辛苦之说。” “下次我帮你,你可不能在赶我走了。”原本曾行之要去给姚彦看柴火的,可姚彦和姚母都让他出去,姚母更是抢了他的活。 “好好好,”姚彦拿起筷子,“快尝尝这红烧鸡,我觉得烧得极好,快尝尝。” 曾行之先给姚彦夹了一块,接着再给自己夹,两人甜甜蜜蜜的进食,那边陪酒的曾念之看了一眼便急忙转过头。 呸,不稀罕! 姚母和张叔并没有说什么话,一直是姚奶奶和曾行之还有姚彦他们说话居多。 等时辰不早的时候,姚奶奶将姚母推了一把,“送送。” 张叔喝得并不多,他此时全身都红了,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姚彦要给他火,他也不要,非得和来时那般摸黑回去。 最后还是姚母给了他一把火把,曾念之把人送回去的,这样即便有人瞧见了,也可以说张叔去找曾大夫。 “我觉得我娘的态度已经软和了,”姚彦靠在曾行之怀里,说起晚上的事儿,“你说以后我娘是去张叔那里住,还是住咱们的新房子里面呢?” 曾行之笑了笑,“怎么都好,娘有个伴儿才是关键。” “也是,”姚彦打了个哈欠,在曾行之怀里拱了拱,“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自那天后,张叔时不时就往这边来,每次都是晚上过来,而且次次都不空手。 姚彦也学到了,每天都是大早上过去,不是送糕点,就是送旱烟啥的。 两家的关系越发近了,眼看着就是开春,姚母和姚奶奶也搬回新家住了,而曾念之早在初八那天就回到了镇上,现在已经出去跑镖了。 开春就得种庄稼,姚彦和曾行之去帮姚家种地,村里人瞧见后十分惊讶。 不过曾行之却淡然道,“我得学种地,以后好打理我那些良田,总不能一直请人种。” 而曾行之种地的姿势一看就不是个在行的,加上两家的关系确实近,所以村里人并没有怀疑,反而很酸。 就在下地的当天下午,张叔自己扛着锄头来到了姚家,直接在姚母身边开始干活儿,姚母红着脸让他走,张叔就当没听见。 这下曾行之干活儿的事儿直接被张叔和姚母的事儿给盖下去了。 “这姚彦他娘都那把年纪了,还想找啊?” “怎么不能找了,人家守了二十年的寡,本本分分的,现在孩子大了,她咋就不能找了?” “哎,你们知道不知道,原本姚彦他娘和张家那个差点就成了,是后来……” 村里好多人都记得当年那事儿,原本姚母和张叔就是被大家看好的一对儿,可是后来因为姚家招赘的事儿就吹了,现在二十年过去,两人又能凑到一块儿,对于那些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来说,是一种欣慰。 可张家人却不觉得。 几个兄弟都来找张叔。 “哥,你说老实话,”其中一个张家兄弟看着张叔,“姚家修房子,是不是你的出的银子?” 这话让大伙儿都静下来了。 张叔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地上拿起刚才劈柴的斧头,一斧头就往对方脑袋上砍去! “大哥!” “大哥你干甚!” 张老四躲得快,却也吓得冷汗连连。 其余兄弟更是不敢相信张叔会动手。 张叔提着斧头,冷笑一声,看着他的兄弟们,“若她真要我的银子,那当年我就能把她娶进门了,而不是苦苦等着,一直等了二十多年,以后你们和你们媳妇在编排她一句,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是人!” 这事儿自然传出去了。 姚彦逮到一个说姚母坏话的,当着多人的面儿开始吵,“我们家的事儿用得了你操心吗?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你怕是不知道你男人和隔壁村某人一起了吧!” “你、你胡说!” “我胡说?”姚彦双手叉腰,一副泼辣样儿,“我可不像你,嘴里喷粪,只会自欺欺人!”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 村长闻声而来,连忙将两人分开。 “她说我娘和张叔的坏话,被我逮了个正着,平日里自家事儿不管,倒是一心管别人的事儿,”姚彦瞪着那老妇人,“亏你还是我长辈,有你这种长辈,我真为你家子孙忧心!” 那老妇人说不过,确实是自己编排那些事儿在先,被姚彦这一番指责下来,倒是有些结巴了,她只能找其他话说,“村长,他如今跟了曾大夫办事儿,就像狗找了靠山似的,我一个长辈,他说骂就骂,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就你也配长辈二字?” 姚彦轻呵一声,从村长身后探出一脑袋。 “你、村长你看啊!” 老妇人气得跺脚不说,还抖了抖身体。 姚彦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这把年纪了还冲村长发嗲?村长,我可真同情你。”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闷笑声。 老妇人气急,村长也怕得很,呵斥对方,“你又不记教训了?上个月编排王家的,把人家都气病了,你赔的银钱还不够多是吧?” 一个时辰后,姚彦一脸得意的回了家。 曾行之正在给病人抓药,姚彦洗了手过去帮忙。 “七天后,再带过来我看看,”曾行之将药交给那对夫妇,又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交代着。 “谢谢曾大夫。” 送走三人后,姚彦回到曾行之身旁,“我今儿可厉害了,吵赢了一个比我娘大十几岁的人。” “那一定是你有理在,”曾行之顺手将人抓进怀里抱住,“我说的对不对?” “一半一半吧,”姚彦扬起下巴,“毕竟我口才摆在那。” 第87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看着他那得意的小模样, 曾行之抬手捏住他的脸颊,双颊鼓鼓的姚彦瞪着曾行之,“干什摸?” 曾行之笑了笑, 捏住他脸颊的手微微动了几下,惹得姚彦抬手去抓曾行之捏住自己的手,不想很快便被曾行之另一只手给抓到了身后。 接着姚彦脸颊一松,还没来得及说话, 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等他再次被放下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姚彦与那婶子吵架的事儿, 很快便传遍了村子, 姚奶奶拄着拐棍跑到那婶子院门口破口大骂, 那婶子在辈分和年龄上都不及姚奶奶,被骂的时候也不敢出去。 毕竟刚赔了别人一笔银钱,姚奶奶岁数又摆在那, 若是被气极了, 倒在他们院门口,那可就说不清了。 所以那婶子只能忍着,直到姚奶奶离开后, 她才打开院门,至此安分了不少日子。 没几天,张叔与那婶子的小儿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吵,原本也没动手,直到张叔低声说了句什么后, 那婶子的小儿子突然暴起,给了张叔一拳头。 张叔从地上起来后,拧起拳头便打了回去, 别看他比对方年纪大,可一直是种庄稼的好手,没几下便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的。 “我总觉得张叔是故意的,”从别处得知这事儿的姚彦与曾行之整理草药的时候,笑道。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不是张叔先动手,所以理亏的还是对方,”曾行之的手特别好看,在整理草药的时候姚彦的眼睛时不时就往那边看。 曾行之说得没错,村长赶去的时候,即便那婶子家不依不饶,可在旁人口中得知是对方先动手的后,村长直接训斥了婶子一家,张叔全身而退。 几天后,张叔来姚家吃饭时,姚奶奶好奇极了,“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把他给惹急了?” 张叔憨厚一笑,“也没啥,就是抓住了他一点小把柄。” “那家人骨子里都歪了,”姚奶奶也没再追问,反而叹气说起两家以往的恩怨,姚彦和曾行之一边吃饭一边听老人说起往事。 等姚彦和曾行之走了后,姚奶奶回房,此时堂屋里就只有姚母和张叔在了。 “以后别和他们计较那些,狗咬咱们,咱们非得咬回去吗?” 姚母在缝衣服,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抬头。 看着油灯下柔和不少的姚母,张叔的心都软乎乎的,他连连点头,“以后不会了。” 姚母闻言抬起头,与张叔对视了一会儿后,脸颊微红的起身,“你等我一会儿。” 张叔眼巴巴的等着,不多时姚母便拿出一双布鞋出来,“拿去试试,看看合脚不。” “合脚!合脚!” 春暖花开,今年的李子花开得比往年还要好,村长将这一切都归功在曾行之的身上。 “若不是曾大夫给咱们配了治虫的药,这李子花也没那么好,”此时三人正站在高处,一眼望过去全是盛开的李子花。 “村长过奖了,这李子花开得好,大伙儿都有功劳,”曾行之并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毕竟撒药的时候村民没少下苦力。 姚彦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看向祠堂那边,学堂已经建好了,现在仔细听,还能听见孩子们的念书声。 李子村越来越好,村长高兴,村民们也高兴。 就在他们与村长分开没多久,大黑便带着一条白色的狗子从树林那边冲了过来。 “哎哟,”姚彦一把抱住大黑的脑袋,看了看旁边的白狗,“这是你朋友?” 大黑哈着气,尾巴使劲儿摇晃,姚彦在村里没见过这白狗,想来应该是别的村的,不过看白狗瘦巴巴的样子,也有可能是野狗。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黑第一次来狗友回家,所以原本准备直接回家的姚彦,索性与曾行之去张叔那买了两只鸡,张叔死活不要银钱。 姚彦死活要给,最后还是曾行之出手,将银钱放在桌子上,带着一人两狗两鸡出了张家院子。 想到刚才与张叔推搡的情形,姚彦一路都在笑,笑过以后便开始琢磨晚上的吃食,“一只鸡炖着吃,一只鸡烤给大黑和小白狗吃,怎么样?” “你安排,”曾行之没有意见。 到家后,姚彦美滋滋的指挥着曾行之烧开水杀鸡,自己则是背上小背篓去菜地里找了点菜回来,晚上的时候曾行之将姚母和姚奶奶请过来吃饭。 大黑和它的狗友在院子里吃得欢得很,原本姚彦和曾行之只当那白狗是大黑的狗友,不想从那天后,白狗便在他们院子里安了家。 并且两条狗子一直同睡同出,甚至晚上的时候发出异常的声音,这才让两人明白两狗的关系。 “看不出来,大黑还会自己找媳妇?” 姚彦与曾行之坐在石桌处,看着旁边玩耍的两狗道。 曾行之忍不住一笑,侧头看向他,“难不成大黑还会等咱们给它找?” “咳咳,”姚彦讪笑,接而扬起下巴十分自豪的看着大黑,“咱们家大黑那么聪明,一看就是别人家的那种狗子,半点不让我们操心,现在自己找了媳妇回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将大黑的狗窝给扩大?” “是应该,”曾行之点头。 大黑的狗窝还是之前姚彦做的,现在多了一条狗,说不定未来还有狗崽儿,自然是小了些。 说干就干,姚彦去后院找了合适的木头,再让曾行之搬出来打磨,两人忙活了半天,大黑和小白便有了新居。 两条狗子高高兴兴的在新窝里蹦跶,看得姚彦喜欢得不行。 跑镖回来的曾念之,期间过来了一趟,瞧见两条比人还黏糊的狗子后,晚饭都没吃便回镇子了。 “念之说那姑娘与他说清楚了,让念之以后别找她。” 闲时,姚彦回到姚家与姚奶奶说话,期间姚奶奶便说起曾念之与那心仪姑娘的事儿。 “总比吊着他好,”姚彦感慨了一番曾念之的情路,回到家与曾行之说了几句,曾行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 曾念之对那姑娘的好感来源于对方心善救了路人,可这源头就出了问题,曾念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那姑娘对旁人的善心,并不是对那姑娘有多大的深情。 但是那姑娘却是个通透的。 点醒曾念之后,曾念之并没有因为放弃,反而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所念,觉得自己是喜欢那姑娘的,并且会向那姑娘证明自己。 于是一个月后再回来的曾念之,较以往相比成熟了不少,这让姚奶奶和姚母还有曾行之都很欣慰。 这次回来的曾念之带了不少吃的玩的回来,自然也受了姚母和姚奶奶一番念叨,让姚母惊讶的是,曾念之还给张叔带了东西。 对于姚母的惊讶,曾念之十分坦然,“伯母于我而言,就是娘亲,张叔既然会和咱们成一家人,我这个晚辈自然要记着张叔。” 曾家除了曾老大外,下面的孩子极少受到父母的爱,所以对于曾念之而言,姚母和姚奶奶对他的好,自然想加倍的还回去。 这话也让姚家人十分感慨,姚母和姚奶奶私下对姚彦两人说,以后一定要对曾念之多些关爱,两人甚至开始操心起曾念之的婚事,这对曾念之来说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李子花期刚过没多久,张叔便提了壶酒来找姚彦。 姚彦做了几盘下酒菜,与曾行之一起陪张叔喝酒。 “我这些日子是看透了那些人,可到底是连着亲的,再不舒服,也只能憋着,真要是动了手……” 张叔说着,又喝了杯酒。 曾行之与姚彦对视一眼。 其实张叔家的事儿他们也知道,在张叔与姚家走得越发近的时候,张家人便十分警惕,觉得姚家是为了张叔的房子还有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 张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养出来的家禽也是大伙儿看见的,拿到镇上去卖,随便都是一个好价钱。 要说张叔这么多年没攒得有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张家人才觉得不甘心。 “我那几个好弟弟,一直想着让他们的儿子给我养老送终,等我死后,房屋银钱什么的就给他们,偏偏我这把年纪还要折腾,让他们计划受阻,可不就难受了吗?” 张叔喝到最后,几乎是拍着胸口向姚彦表示,“我绝不会负你娘亲,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她,你放心,我、我绝不是那种负心人,我不是……” 看着烂醉的张叔,姚彦与曾行之将人扶到客房休息。 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姚彦叹道,“张叔也不容易。” 曾行之闻言点头。 翌日,张叔一脸懵逼的推开房门,发现自己在曾家住了一晚上的张叔十分慌张,在姚彦给他喝醒酒汤的时候,他看了眼药庐忙活的曾行之,低声道。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在姚彦主家喝醉了不说,还睡在人家家里,可别因为这事儿惹了曾大夫,再迁怒了姚彦。 “怎么会,”姚彦摇头,看着不安的张叔安抚着,“公子不是小气人,他十分高兴张叔能来咱们这里倾诉。” 说话间,忙完的曾行之便过来了,他看了看张叔的脸色,“昨夜下了大雨,我还怕张叔夜间着凉,看这脸色是无碍的。” 喝了酒的人,吹一点冷风便容易着凉。 张叔见他确实没有不高兴后,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却不再留下吃早饭,中午的时候还给姚彦他们提了两条鱼过来。 姚彦也不客气,见张叔手里还提着一条大鱼,便知道那是给姚母送过去的。 等张叔往小竹林那边去了后,姚彦提着鱼来到池边放进去,正要问曾行之晚上吃什么鱼的时候,来了一对年轻夫妇。 这是对夫妇就是村里的,而且最近很受村民关注,原因是两人成婚二载,无所出,这让婆婆对新媳妇十分不满,天天指桑骂槐不说,加上家里成员多,也没分家,什么事儿都让新媳妇做,其余几个有孩子的媳妇则是看热闹。 “曾大夫。” 这男子姓胡,是胡二叔的族亲侄儿,因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外人称他为胡四郎。 “请坐。” 曾行之让两人坐下,接而看向他们,“是谁看病?” 胡四郎与他娘子扭捏了一会儿后,双双看向曾行之,“麻烦曾大夫给我们两都瞧瞧。” 姚彦端上茶水的时候,便听见这话。 曾行之点头,先给胡二叔把脉,完了后又给他娘子把脉,“二位身体康健,没什么不适之处,有些事看缘分,不必郁结于心。” 这话让胡四郎夫妇大松了口气。 就在姚彦以为两人要离开的时候,胡四郎突然向曾行之行了个礼,“若我娘来找曾大夫,还望曾大夫…望曾大夫将事儿往我身上推。” “四哥!”他娘子闻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含泪道,“万不能因为顾及我,就让娘误会你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胡四郎可会遭人笑的。 曾行之看了眼胡四郎和他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们只是缘分未到而已,不必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至于你娘过来,我自有答复。” 当天晚上,胡四郎的娘果然来了。 “我听说我家老四两口子今儿来找过曾大夫,曾大夫,我四儿媳和老四可有什么不妥?” 姚彦将饭菜端上桌,便见胡四郎的娘亲松快着脸离开,他不禁好奇的看向从药庐出来的曾行之,“她来时还十分不快的样子,你跟他说了啥,现在脸色都变好了?” “我只是说两人身子康健,但是命中子嗣还未到而已,这来得越晚的孩子福气越大,让她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听了曾行之的话,姚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就那么听进去了?” 这老太太有多固执偏激他是有所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蹉跎自己的四媳妇。 曾行之摸了摸下巴,“反正我那么说的时候,她是信了的。” 何止是信了,没几天当姚彦碰见胡四郎娘子和她婆婆有说有笑的下地干活儿,也没再听人传出胡婆婆不满老四两口子的话语了。 当姚奶奶得知这事儿后,露出笑,“行之在咱们心里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说的话就是只有两分,咱们也会当成八分的,再说那胡家老太太多年的痛脚就是行之给治好的,比起他人,她自然更信行之。” “咿?还有这事儿?” “你不知道?就去年腊月的事儿啊,”姚奶奶比姚彦还要惊讶。 姚彦脸颊一红,“那段日子一直在忙建房的事儿,倒真没怎么注意公子那边。” “你啊,”姚奶奶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幸亏行之不计较,否则你这忽视劲儿不得让他难过啊?” 于是为了补偿曾行之,姚彦接连做了好几天曾行之爱吃的饭菜,惊得曾行之还以为姚彦要搬回姚家住呢。 得知真相后,他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我是大夫,对我而言治病就和你做饭一般,你做饭的时候难道还会对我说每个细节吗?” 这个比喻在姚彦看来并不恰当,不过姚彦也明白曾行之对自己的包容,好几天都缠着对方,要不是怕姚彦下不了床,曾行之还真愿意姚彦一直缠着自己。 “瞧瞧你那模样,”姚母上门给两人送鞋子的时候,看见自己儿子那眼底发黑的zy模样,用手指将对方脑门戳得响。 “咳咳,娘,晚上我们回去吃饭吧,我没力气做了,”姚彦刚开始被教训的时候还觉得臊,满脸通红,这会儿已经皮糙肉厚的表示要去蹭饭。 姚母觉得没眼看,她看了眼院门,曾行之去药田忙活了,“你们也真是,这般胡闹,可是会伤身的。” “哎,美色作祟啊,”姚彦十分认同姚母这话,“公子绝色,我忍不住。” 姚母骂了句不知羞,接而瞪着他,“行之被你这么折腾看着比你精神多了,人家还下地干活儿呢,你倒是几天没吃饭睡觉似的。” 至今为止,姚母都以为姚彦是“处于上风”的,姚彦有苦不能言,只能敷衍的表示自己会锻炼身体,送走姚母后,姚彦回房睡了一觉,直到曾行之叫他起来,去姚家吃饭。 两人顶着姚奶奶和姚母略带诡异的目光进食。 “这汤是特意为你们做的,快喝。” 姚母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曾行之一闻便知道是什么汤,他从容的喝下,姚彦见此也喝了口,不想那怪味差点让他享年! “娘!这是什么啊?” 好难喝! 姚母瞪了他一眼,“给我喝了!” “喝吧,”曾行之笑看着满脸拒绝的姚彦,“是好东西。” 姚彦瘪嘴,“好东西也不能这么难喝啊,”说着又看向抿嘴笑的姚奶奶,“奶奶,我拿回去喝成吗?” “你拿回去会喝吗?”姚母冷哼一声。 姚彦可怜巴巴的喝了半碗,实在是不行了,拉着曾行之便逃。 姚母见此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 “算了,”姚奶奶轻笑,“行之就是大夫,你还怕他们照顾不好自己?” 这倒是,姚母放下心。 回到院子后,姚彦漱了好久的口才觉得那怪味没了。 这日,姚彦和曾行之在姚家吃饭,张叔的堂婶子被她媳妇搀扶过来了,这张老婶子已经快七十岁,在这个时代可是高龄了。 就是姚奶奶也得称对方一声老大姐。 两人乐呵呵的说了会话后,对方也进入正题,“我那不成器的侄儿托我来说亲……” 原来是张叔请长辈过来说亲。 姚彦好奇的听了会儿,最后被满脸通红的姚母拉走。 这个时代,二婚并不比头婚有讲究,有些人家直接就在一块儿住着了,第二天夫妇在男方地里干活儿,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张叔这里就比较正规了,他请了自己族亲里最有威望的长辈来说亲,并且说了自己的聘礼是什么份的,若是姚家没有异议,这亲就定下了。 姚家自然没有异议,姚彦还亲自将张老婶子送回了家。 这一路上并没有避着人,很快张叔和姚母的事儿便传遍了村子。 而第二天,张叔便扛起锄头直接来到了姚家地里干活儿,遇见打趣他们的,张叔笑着应下,但遇见嘴巴不干净的,张叔直接扛起锄头就给对方砸过去,威慑了不少人。 第三天,姚彦和曾行之跟着姚母两人来到张叔家里做客,一家人吃了个好饭,一直到晚上才离开。 这下大家的关注点便在曾行之身上了,怎么张姚两家定亲,关曾大夫什么事儿?对方为什么会去张家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张叔震惊得很,这天姚彦和曾行之在张家的举动,让张叔疑惑,接而在姚母口中得知了真相。 “你若是在乎,咱们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姚母咬牙道。 “你胡说什么!”张叔吓得一把抓住姚母的手,他紧盯着姚母,“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惊讶而已,再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我怎么会不高兴。” 半个月后,姚家和张家开席面,姚母和张叔正式在一起。 不管张家怎么闹,张叔都坚定无二心,见此张家人也没法子,在开席面那天,也跟着来了,不管他们怀着什么心思,今天是两人的好日子,只要不闹事,张叔不会对他们动手。 曾念之送了不少礼过来,随着他过来的,还有镖局的兄弟,给姚家撑足了场面,也让不甘心的张家人发现自己惹不起姚家了。 婚后,张叔和姚母是两边住的,一旦姚母在张家住,那姚奶奶不是在张家,就是在曾家,三家的关系越发紧密,看得村里人心里酸溜溜的。 “这鸭可真大,得卖不少钱吧?” 这日,姚彦和姚母还有张叔一起去镇上,路上牛车又搭了一个人,是隔壁村子的,妇人盯着张叔背篓里的肥鸡问道。 “不卖的,送亲戚,”张叔笑了笑,将背篓往角落移了移。 见此,那妇人又看向姚彦和姚母,“瞧瞧,你们的脸色多好,以往你们这脸色面黄肌瘦的,哪里像现在这么白嫩哟。” 姚彦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接而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对方道,“婶子这话就胡说了,我天生就白嫩得很,这点像极了我娘,倒是婶子,前两年我瞧您一个人能坐一条大凳子,现在咋旁边都能挤上一人了?可见是瘦得厉害。” 妇人的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在他们看来,人胖才是日子过得好呢! 第88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这孩子说话就是没把门, 他王婶儿可别和孩子置气,”姚母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妇人道。 妇人咬住牙,“都说是孩子了, 我还能怎么着。” 许是因为姚彦的牙尖嘴利,原本想酸几句的王婶儿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十分安静,只不顾那眼刀子时不时就往姚彦母子身上甩。 一直到镇子大门,下车后, 姚彦对着气冲冲离开的妇人背影, 不解的问道,“娘, 咱们家和她有仇吗?” 姚母轻呵一声, “她寡居多年, 原本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我又找了你张叔,她自然更不舒坦, 觉得你张叔瞎了眼才会看上我这个老婆子。” 说白了, 就是见不得和自己一样是寡妇的姚母能开二度春,且嫁的人还是未成过亲的那种。 “什么老婆子!” “您哪里老了!” 姚彦和张叔异口同声道。 说完后,又有些惊讶的看向对方, 接而哈哈一笑,姚母见此也抿笑了一会儿,几人直接往镖局那边走,张叔背篓里的东西就是给曾念之送去的。 里面除了鸭子外,还有两个包袱, 一个是曾行之给的家备伤药,一个是姚母做的两双靴子。 曾念之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上门,高兴得像个孩子, 在镖局逛了逛后,曾念之又带着他们在镇上逛了逛,最后姚彦买了一堆食材,在镖局露了一手。 也算是给镖局的兄弟们开个小灶。 “三哥这手艺,”一高大黝黑的汉子咽下鱼肉后,冲姚彦竖起了大拇指,“太厉害了!” “就是,”坐在他身旁的瘦高汉子也忙里偷闲的插话,“怪不得念之每次从村里回来都要嘚瑟自己吃了啥好东西,就这味道,我能吹一年!” “那就多吃些,”姚彦被捧得笑眯眯的,不断的让他们吃菜喝酒,姚母和张叔也与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 饭后姚彦也不用管,会有人收拾。 在镖局待了一天,曾念之将他们送到村口,在姚彦下车的时候,曾念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六妹给你们的信。” 曾六妹给他们的信? 姚彦惊讶的接过手,回家的路上,姚母看了几眼他手上的信,接而面带忧思,“是不是行之家里出事儿了?” “即便是家里出事,也不会是六妹来信,娘您别担心,”姚彦笑着安抚着姚母。 等到家的时候,姚彦将信交给曾行之,曾行之手上正忙,无奈的侧头看他,“既然是给我们的信,彦弟看也是应该的。” “嘿嘿,其实我早就想看了,就是想把这份好奇留着回来和你一起分享,”姚彦一边拆信,一边略有些虚伪道。 曾行之笑看着他,“那你念吧。” 曾六妹的来信只说了一件事,关于子嗣。 原来两个月前,曾家一族叔出了意外,只剩下两个几岁的孩子,曾六妹两人领养了一个女娃,还有一个男娃现在还没有去处,想到曾行之与姚彦和她们情形相似,于是便写了信过来,若是想养那孩子,就去接。 姚彦放下信,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曾行之,“公子,想要骂?” “你若喜欢,咱们就养。” 曾行之洗了手,将姚彦揽入怀中,俯身在他耳旁道。 而就在晚饭过了没多久,张叔和姚母上门来了,两人一脸喜色,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你奶奶那边有个亲戚,家里孩子太多,实在养不活,这不想过继出去两个,你们若是有心,明儿就把孩子带回来!” 姚母最大担心的就是两人的子嗣问题,这下有了好消息,自然赶着过来告诉他们。 姚彦和曾行之对视一眼,轻笑后,姚彦道,“巧了,六妹来信也是说孩子的事儿,是公子族叔家的孩子,三岁,是个男娃,我们正想找你们商量,若是行,就去接孩子。” 这下姚母和张叔更高兴了,不过他们比姚彦他们想得更多,“那就都接回来!也让咱们家里热闹热闹!” 三个孩子? 姚彦一愣,接而看向曾行之,“养一个是养,养三个……” “也行,”曾行之没意见。 姚母见此又笑道,“我说的那户人家,是两个姑娘,大的五岁,小的也是三岁。” 这下好了,那边的男娃和这两个女娃的岁数相差不大,接回来肯定能相处得好。 于是姚彦和曾行之第二天便去那户人家将两个小姑娘接回了家,又用了两日将户籍的事儿办妥当,大姑娘取名曾瑶,小姑娘取名曾妍。 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姚母他们照顾后,两人又去镖局借了辆马车,赶往曾六妹所在的府城。 半个月后,按照曾念之给的地址,姚彦见到了曾六妹以及她的伴侣。 两个姑娘一个明艳照人,一个温婉动人,配得很。 两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姚彦他们,她们收养的小姑娘以及姚彦他们来接的小男娃都在曾六妹这里养着。 “这两孩子长得真好,”姚彦看着吃东西吃得双颊鼓鼓的姐弟二人,赞道。 胖嘟嘟的,白兮兮的,招人喜欢得很。 曾六妹闻言掩嘴一笑,“三哥可没见他们刚来的时候,瘦巴巴的像极了山猴儿,还是素月擅药膳,养了三月才养成这般。” 曾行之立马道,“那就麻烦小六妹说说药膳了。” 素月温婉一笑,“三哥客气了,”接着她便拿出几张药膳方子出来,看来即便曾行之没求,她们也准备将药膳方子分享给他们的。 别看素月举止绡柔,喝起酒来连曾行之都佩服,姚彦脸颊通红的靠着曾行之,时不时的发出傻笑,曾行之见此将人揽住,“让你少喝。” 姚彦哼唧两声,接着将脑袋埋到曾行之的肩膀处蹭了又蹭。 看得对面的曾六妹和素月发笑。 曾六妹看着满眼柔和的曾行之,轻叹道,“三哥如今也找到自己的家了。” “你也是,”曾行之抬头,看着比他小几岁的六妹,“这世间原来不是那么冷漠的。” “自然,”曾六妹轻呵一声,明艳的面容带着几分讽刺,“也亏得咱们出来了,否则和二哥那般在那地方蹉跎多年才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伤的只是自己。” 素月闻言握住曾六妹的手,眼里的光似乎能滴出水来,“别再想了。” 曾六妹轻笑,回握住对方,“我知道。” 在曾六妹家待了十天后,两人带着新出炉的儿子往家赶,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姑娘等着呢。 等到家的时候,取名为曾念彦的小男孩已经和他们非常亲近了,三岁的孩子记事不多,天真烂漫得很。 倒是两个姑娘性子还有些放不开。 回家的第二天,休息好了的姚彦做了香甜可口的点心给三个孩子吃,看着围着石桌坐成一圈的孩子们,姚彦双手环胸,十分欣慰。 “有了孩子,确实热闹不少。” 曾行之挑眉,“你若是喜欢,咱们再养几个。” “你当孩子是大白菜啊!”姚彦立马瞪着他,语气不善,“我可告诉你,大丫和小丫在原本的家里受尽了冷淡,别看年纪这般小,姐妹两人都敏感得很,这事儿得重视。” “我明白,”曾行之点头,看向石桌那边,三个孩子,也就狗蛋最活泼,小丫年纪比狗蛋还小两个月,接过来这些日子,跟在姚母身边,也开朗了些,倒是大丫年龄最大,记事久,来到新家满是拘束。 甚至还会拘束小丫。 没错,所谓贱名好养活,两个姑娘分别叫大丫和小丫,夹在中间的小子索性就取了个蛋名儿。 这都不算啥,村里还有孩子叫屎蛋的呢。 别说,那屎蛋长得虎头虎脑的,壮实得很。 比起狗蛋,大丫和小丫就瘦多了,两个丫头身上甚至还带了些伤,特别是大丫,手上居然有茧子了! 可想而知,大丫在家的时候干了不少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就在两人交流养崽技术的时候,村民因为曾家多出的几个孩子陷入了疯狂吃瓜中。 原本大丫和小丫被接回来的时候,是晚上,第二天曾行之又带着姚彦离开了村子,而孩子也养在了姚母那里,村里那时候还议论,这两个丫头一定是张叔和姚母养的。 毕竟姚母年纪那么大了,而张叔又一个孩子都没有,可不就只有领养别家的。 这事儿刚成型传出去的时候,最不甘心的就是张叔的几个兄弟,而张叔的小侄孙居然趁着他们不注意,去欺负两个丫头,原因是在家听大人说两个外来的丫头抢了他们的位置! 这可把姚母和张叔几人气坏了,张叔提起斧头就往那几个兄弟家去,直接踹门而入,将欺负两个丫头孩子的手按在地上,作势要宰了他们欺负人的手,可把大人孩子都吓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里再也没人敢议论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了。 而现在曾行之回村,不仅带了个男娃回来,另外两个丫头也养在了曾家院子,加上曾行之又未成亲,可不就充满了猜测吗? “我今儿去找曾大夫看我这伤腿的时候,可亲耳听见那小男娃叫曾大夫爹呢!” 一清瘦汉子摸着自己的腿,冲旁人低声道。 旁边坐着的人顿时一脸惊讶。 “曾大夫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这木脑袋!”另一矮胖的汉子闻言皱眉,“那孩子少说也有三、四岁了,若是成亲,那曾大夫也应该成亲好几载了才对,可曾大夫来咱们的村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有未婚妻,没有娘子吗?” 这个疑惑也在妇人姑娘间。 这不,胡三娘和姚母在一块儿纳鞋的时候,胡三娘便好奇的问起狗蛋的来历,“村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可若真成了亲,那孩子的娘咋没和曾大夫过来呢?” 姚母垂着头,忙活着手里的鞋,“许是这边偏远,不愿过来。” “那也不对啊,”胡三娘摇头,“若是她不来,怎么会让孩子过来呢?” “这就不知了,”姚母笑着扯开话题。 等胡三娘走了后,姚母脸上的笑才一点一点的消失,张叔正在一旁编背篓,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莫为孩子们担心,他们不是说了吗?不理会就是了。” “我愁啊,”姚母坐下,看着他,“若是有人听见几个孩子叫彦儿爹,那可咋办?” 姚母的担心很快便没了。 曾行之在给村民看病的时候,狗蛋和小丫抱着姚彦的腿讨甜食吃时,村民便听见他们叫姚彦“爹。” 这可把村民给惊得够呛,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曾行之,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是什么心情,不想姚彦笑道,说这些都是他的干儿子干女儿,他与曾行之结为异姓兄弟了。 “我咋觉得曾大夫家那两个丫头看着很眼熟呢?” 这日,来李子村走亲戚的一妇人,得知曾大夫家里的事儿后,正好瞧见三个孩子在村里玩儿,她盯着大丫和小丫突然道。 她亲戚一愣,接着追问,“真的假的?”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老黄家那两个丫头吗!我听说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就送走了最小的两个丫头,可不就是这两个!咋成了曾大夫的姑娘了?” 这话不过两个时辰便在村里传开了。 但他们也只是私下议论,没人傻乎乎的到曾行之面前说三道四的。 很快便是秋收,大伙儿的心立马收了回来,比起那些闲话,庄稼更重要些。 三个孩子在姚彦等人的精心照顾下,已经非常亲人了,即便是大丫,也会抱着姚彦他们撒娇,从原本的拘谨,做噩梦,到现在的开朗,睡眠香甜,这是极大的变化。 “大丫!别去抓鸟!抓了鸟的手以后做菜可臭了,”姚母瞅见抓麻雀的大丫,立马喊道。 大丫闻言一脸惊恐,赶紧跑了回来,“我没抓鸟,我手不会臭的。” “不臭不臭,”张叔笑呵呵的摸了摸大丫的脑袋,“去那边和小丫和狗蛋喝糖水去。” 大丫笑眯眯的跑去了。 姚彦背上玉米棒子,往家走,曾行之就在他前面,背篓里的重量也比姚彦多不少。 “哎,你等我干啥?” 见曾行之背着东西还站在路上等自己的模样,姚彦忍不住笑骂道。 “就想等你,”曾行之笑了笑,等姚彦来到自己身边时,他才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下午的时候,曾念之回来了,他看着十分精神且喜庆,“收庄稼也不叫我回来。” 他有些委屈的看向姚母和姚奶奶。 姚母笑道,“你刚走镖回来,累得很,再说今年你张叔在呢,忙得过来。” “那也不能忘记我,”曾念之磨得姚母等人发笑,最后表示明年一定不会忘记他后,曾念之才背上背篓和姚彦他们一块儿下地。 而对于村民来说,曾行之帮着姚家干活这件事已经不新奇了,关系好得就快穿同一条裤子,干点活儿算什么。 只是感慨曾行之居然和姚彦成了结拜兄弟,真是奇了。 不过姚彦自打跟在曾行之身边后,便再也没干过以往那些蠢事儿,说起来也许是因为曾行之感化了姚彦,两家的关系才会那么好也说不定。 有曾念之的加入,原本计划三天收完的粮食,直接缩短了一天。 姚彦也没有去年累,结束的当天晚上还做了不少菜犒劳大伙儿。 “我这次回来是想请伯母为我去秦家提亲。” 小酌了几杯后,曾念之起身向姚母敬酒道。 姚母和姚奶奶等人又惊又喜。 见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曾念之清咳一声,“我们心意相通了。” 姚彦鼓掌,“好事儿好事儿!娘,明儿就去请最好的媒人去秦家提亲!” “还用你说,”姚母连忙将曾念之拉到身旁,姚奶奶更是追问各种细节,在这种场合下,张叔也喝了不少,曾行之也高兴得很。 “现在放心了?” 姚彦戳了戳曾行之的腰,问道。 曾行之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眸微深的看着他,“小心你受不住。” “哼,”姚彦挺起小胸膛,“莫要胡说,我现在的身体可好多了,腹肌都出来了!” 这倒是真事儿。 “是吗?”曾行之低笑,“回去我仔细看看。” 姚彦脸颊微红,看了眼围着张叔的孩子们,“那、那孩子们就留在娘这里。” “好,”曾行之将人抓得更紧了。 翌日,姚彦一直到晌午才起来。 他是饿醒的。 吃着曾行之特意为他留的饭菜,姚彦问起三个孩子。 “跟着去镇上了,念之说留娘在镇上歇一晚,”也不是小气,家里刚收了粮食,还得翻晒呢,能在镇上住一晚上,已经是姚母最大的退步了。 “那我吃了饭去帮张叔翻晒,”姚彦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曾行之的眼神让姚彦气呼呼的,“怎么,觉得我不行啊?” “你行,“曾行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最行了。” 姚彦眼睫扑闪着,“哪里有你行啊,名字里都带着行之,可不就行得很?” 说完,他把自己先给逗笑了。 曾行之反应过来,也笑了,他伸出手为姚彦揉了揉腰,“既如此,那今晚继续,不然我这行之二字岂不浪费了?” 姚彦扒完饭就往姚家跑。 结果张叔不在姚家,他回自己的院子里翻晒粮食了,姚彦被姚奶奶念叨了半个时辰,见张叔来了后,赶忙和他换了地方。 曾念之成亲的日子在入冬那天。 姚彦和曾行之送上了一份厚礼,曾六妹和素月也来了,应该说除了曾大郎和曾家夫妇,其余兄妹都来了。 曾行之带着姚彦见了个遍,姚彦还收到了曾二哥等人的见面礼。 “还是你看得清,”曾二哥手里端着酒碗,眼神迷离的看着曾念之他们,“亏得我大你们那么多岁,却是最后一个清醒的。” “二哥,今儿是我的大喜日子,咱们不提那些丧气事儿,来,咱们兄妹几人还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咱们不醉不归!” 曾念之大着舌头,朗声道。 最后姚彦没喝醉,倒是曾行之醉了。 回到曾念之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时,曾行之一直抱着他,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 姚彦听得心里又酸又涩,他回抱着这个男人,不停的应着。 第二天姚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我昨夜闹你了?” 曾行之看着姚彦泛着青的眼底,心疼的问道。 “可闹了,”姚彦打了个哈欠,往曾行之怀里拱了拱,“闹得不行,比狗蛋还闹,比小丫还不讲理,比大丫还会念叨。” 曾行之将人抱紧,“不会有下次了。” “我也不想有下次,”姚彦抬起头,亲啄了下曾行之光洁的下巴,“你现在有我,有孩子们,不再是一个人了,别傻乎乎的哭着说别离开你的话。” “……哭?” 曾行之拧眉。 “那可不,”姚彦哎呀一声,指着自己的衣袖,“哭得我这衣袖湿漉漉的,好不容易才干呢。” 瞥见姚彦偷笑的嘴角,曾行之将人往上提了提,“又多湿?” “很湿很湿,”姚彦十分认真的忽悠,却在对上曾行之那双带火的眼时,声音小了下来,“当然了,这事儿我就不说出去损坏你的形象,毕竟咱们是一体嘛。” “时辰尚早,彦弟,我想与你一体。” “……” 事后,曾行之拭去姚彦眼角的泪,“有你现在湿吗?” 姚彦:“……隔屋恩滚。” “何意?” 姚彦立马怂兮兮的埋进曾行之怀里,“爱你。” “我亦是。”曾行之在姚彦耳边低笑。 姚母和张叔还有姚奶奶坐在上位,喝了新娘子的茶。 几个兄弟妹妹也与新娘子见面问好,不过下午的时候镖局便只有姚彦和曾行之他们了,曾二哥等人已经离开。 “彦爹,大白的肚子好大啊,”寒冬腊月,姚彦正窝在药庐取暖的时候,大丫带着弟弟妹妹过来,突然道。 “肚子好大?” 姚彦一愣,跟着孩子们过去一看,大黑正在给小白tian耳朵,而小白的肚子确实比入冬前大了不少,前些日子忙活曾念之的婚事,后来天冷了,狗子们除了吃饭出狗窝也不出来溜达,还真不知道小白的肚子什么时候大起来的。 就在曾行之给孩子们解释开春后会有小狗出生的时候,姚彦突然闷笑道,“你说小白要是生一个花崽儿出来,大黑会生气吗?” “黑白花崽儿还好说,”曾行之摸了摸大黑的脑袋,“若是黄花色,倒是难说了。” 毕竟之前村里的第二个狗霸大黄总爱来他们院子外转悠,目标就是小白。 大黑:…… ===== 作者有话要说: ===== 小白:黑哥,别听他们胡说!黄哥真是我狗闺蜜! 大黑:…… 新文:在灵异文里种田已经开坑,有兴趣的可以戳作者专栏查看嗷,啾咪! 新文文案: 传说中的守村人:又名镇灵人,镇守八方邪魅,守护一区,以报前世孽债。(来自百度广义) 祖清费尽心机大仇得报的同时,也被那场大火吞噬,当他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灵异文中。 天生体弱,为了续命,祖清成了坪山村的守村人,消邪祟,灭厉鬼,守护一区,以报前世犯下的孽债。 主角觉醒阴阳眼的时候,祖清赶走围着鸡圈流口水的吊死鬼,选了一只肥嘟嘟的鸡炖汤。 主角与缠着亲戚的鬼讨价还价的时候,祖清赶走围着果园叽叽喳喳的饿死鬼们,摘下最甜最大的果子啃得咔咔响。 ………… 祖清一直觉得自己离主角男配啥的都挺远的,安安心心的在这本灵异文里面养花、养家禽,种蔬果,过舒舒服服的小日子,却不想身旁啃猪脚啃得嗷嗷叫的憨批居然是这本书里最阴险狡诈的……大反派?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身名牌的左亿斜眼看着啃苹果的祖清,“我姓亿,亿万富翁的那个亿。” 祖清吐出苹果核,咧嘴笑道,“我姓祖,你祖宗的那个祖。” 第89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大黑依旧在给小白清理毛发, 孩子们排排蹲在狗窝面前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被曾行之一一叫回药庐那边围着火炉取暖。 “今年的天比往年寒冷,”一家人窝在火炉边, 竹窗半开着,偶有寒风进来,也逗留不了多久,屋子里的热气很快便将冷意驱散。 大丫将张叔送回来的大红薯小心翼翼的放在火炉下面烘烤, 两个小的眼巴巴的等着。 看了眼外面的天, 姚彦哈了哈气,转而看向身旁说话的曾行之, “看来离下雪不远了。” 曾行之点头, 果不其然, 当天夜里便下起大雪,村里一户人家差点冻死,曾行之带着药往那户人家去, 等他回来时, 眉心微皱。 “这雪三五天不会停,我与村长商量,先分一低治伤寒的药给大家, 这样有突发状况,也不会那么慌张。” 姚彦没意见,帮着曾行之捡草药,亏得他们平日里积攒得多,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这低都是不收银钱的, 曾行之能赠药已经让村民感激不尽,哪里还需要他一一送去,从村长那得到准确消息后, 每户人家都来了一个人,规规矩矩的排在院门口。 “谢谢曾大夫。” “曾大夫大善啊。” “曾大夫,以后有啥用得了我的,尽管说。” 一直到晌午后,人才一一散去。 曾行之背着手站在院门口,姚彦为他打着伞,可因为对方比自己高一低,还真有低手酸。 等回过神,曾行之一把握住伞柄,再用另一只手为姚彦揉了揉,姚彦笑眯眯的任由他动作。 “是不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两人一边往堂屋走,姚彦一边问道。 曾行之点头,“对我们而言,那只是药,可对他们而言,很可能是救命的绳子。” 特别是老人和孩子,本就不抗冻,去年他们村没出事,可隔壁村子却接连冻死了三个孩子,两个老人。 今年的雪特别大,且一直到除夕也未停,李子村有三户人家受灾,被村长暂时安顿在学堂和祠堂里。 曾念之夫妇也没能回来,传信的人也极少,但是姚彦他们知道这雪一定受灾严重。 “你只是任务者,即便攒了低积分,也不能改变天灾的。” 姚彦戳动几乎陷入冬眠的系统,提出自己能不能用积分兑换停止大雪,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问。 系统说完后,姚彦垂下眼眸。 “你这个世界有五百积分了,是否兑换?” 姚彦抬起头,“兑换。” 他兑换了两百积分强身健体的药液,系统出品自然药效极好,且能多方面入药。 姚彦炖了一大锅鸡汤,准备送到姚家。 张叔的房屋太老,加上这天寒地冻的,所以他这个寒冬都住在姚家,而那低家禽也在大雪接连下了十天不停的情况下给杀了,风干而食。 而鱼塘里面的鱼因为冰霜的原因,上面已经有冻层。 院子的积雪每日有曾行之清扫,但是院子外的积雪便厉害了,踏进雪中能到膝盖处深,所以曾行之不让他去姚家,自己提着食盒过去,一刻钟左右才回来。 “快暖暖,”握住曾行之冰冷的手,姚彦不停的给他哈气,接而赶着曾行之快换衣服。 家里的衣服都只有靠炉火烘干,好在家里的柴火是足够的。 “瑞雪兆丰年,真希望如此,”由于雪太大,姚奶奶寒冬日也不能出门,索性今年过年就各过个的,姚彦做了一桌子的菜,肉菜居多,蔬菜已经被大雪埋了。 曾行之举杯与姚彦对饮,“一定会的。” 大年初五的时候,雪终于停了。 又过了几日,积雪融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曾行之被隔壁村的村长请去为受灾的村民看病看伤。 姚彦将孩子们托付给姚母他们,与曾行之一同出发,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他们不是一直待在隔壁村,而是在镇周边的各个村子游走。 曾行之此次出诊,分文不收。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彼此都瘦了不少,看得张叔等人心疼不已,当天晚上便炖了鸡给他们补身子。 “你们不在的日子,念之两口子来过了,念之说今年走镖定没有去年多,府城那边受灾严重,朝廷拨款赈灾,只希望能让受灾百姓的日子挺过去。” 张叔抽着旱烟,脸上带着愁丝。 这雪即便消融了,可地里也不能和以往那般开了春就能种地,得重新翻土,去年翻的都成了无用功。 姚彦与曾行之对视一眼,曾行之道,“咱们村是受灾最轻的村子,幸福村那边受灾了近一半。” “这么严重?” 姚母吸了口凉气,又看了看自家的院子,“好在你们坚持,咱们建了新房,否则就以前那个老屋,恐怕也逃不过。” 姚奶奶点头。 “对了,”张叔又想起姚彦他们屋子那边,“小白生了一个崽儿,可因为太冷,我就把它们的窝移到药庐那边了。” “是什么样子的?” 姚彦立马追问。 曾行之看向他。 张叔回忆了一下,“黑白的花崽儿。” 姚彦长舒一口气,“是大黑的。” 这话惹得姚母等人一笑。 院子里半个月没住人,可每日姚母和张叔都会过去收拾,所以他们在姚家吃了晚饭后,便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一家人围着大黑和小白的新崽儿看了看又看,狗蛋表示:“我一定会保护花崽儿的。” “我、我每天给它们送吃的。”大丫握拳道。 “那那我每天看它们。” 小丫跟着嚷嚷着。 一直到李子花开时,大家的心情才随着那满山的李子花好上许多,而曾行之之前免费出诊使他名声大振,现在有什么毛病,都愿意来到李子村找他。 夜里,姚彦与曾行之商量建房的事儿,这低日子来找曾行之的病人每天至少两个,人多的时候,院子难免有低挤。 所以索性就想着重建房屋,前院作为看诊抓药熬药存药的地方,后院作为他们的一家的活动范围以及歇息的房屋吃饭区。 说做就做,将后院那块小药田给平了,先前院,再修后院,两院中间隔了一个小院坝,即便不大,可两院之间有了空隙,也给孩子们一个玩耍的地方。 这样下来前院的院坝就有低小了,所以整个院子往小竹林那边移了几丈,小竹林少了一半,村里没人有意见,在他们看来,恨不得把小竹林全给曾家做院子。 因为曾行之要出诊,所以建房的事儿全姚彦占主力,他将孩子放在姚家,接着画出房屋草图,后院的房屋姚彦准备下面四间屋子,上面再加一层楼,而前院存放药草的两间屋子,上面也加盖了两层。 建房的时候,姚彦和曾行之依旧是给工钱,为了早日完成,这次他们请了四十个人。 不过两个月,便建成了。 而就在入住新房那天,曾念之自己回来了,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他娘子有了喜事,曾念之当爹了! “好事啊,这是太好事啊!” 姚母等人高兴得不行。 曾念之也高兴,笑得傻乎乎的,“这第二件事,便是那边分家了,咱们都是自己出来的,每年也没回去过,咱们忤逆不孝,本不想分银给咱们,可老族叔说这样太不公平,这下咱们兄妹几人便一家分了一百两银子。” 曾家家大业大,这一百两还不够曾家上上下下吃喝一个月。 可见是为了堵住族叔的嘴。 “六妹派人将我和你们的分家银送过来了,”说着,曾念之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姚彦。 姚彦看向曾行之,曾行之点头。 “你张叔给你抓了两只大肥鸡,你带回去给你娘子补补身子,还有这坛子酸菜,你带回去给她开开胃……” 曾念之说完正事儿,便被姚母和姚奶奶围住了。 “这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姚彦趴在曾行之的胸膛处,问道。 曾行之轻抚着他的长发,眼眸微暗,“祠堂很老旧了,那场雪更是让祠堂更破旧,咱们将这一百两交给村长,将祠堂重建吧。” 李子村,已经成了他和姚彦的家乡。 重建祠堂,不算什么。 姚彦没意见。 村长几乎是抖着手收下那一百两银票的,接着开村会,整个村的村民都沸腾了。 一百两实在太多,村长和村里几个老人商量后,将祠堂重修,剩下的银子再建两间学屋出来,有曾大夫在,他们村只会越来越好。 而随着姚彦与曾行之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的亲昵,村民也逐渐明白他们不是结拜兄弟那么简单。 可这一次,没人说他们半句,甚至还在曾行之和姚彦面前隐晦的祝福他们。 姚母发现后大哭了一场,她总是在担心受怕,这下总算放下心了。 而张叔的房屋,姚彦和曾行之也出银子重修了一番,张叔即便说不需要,可当新房坐落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流下欢喜的泪。 “晚上吃什么?” 当曾行之送走病人回来时,姚彦站在堂屋门口,笑看着他问道。 曾行之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回着,“孩子们想吃什么?” “他们想吃的多了去了。”姚彦笑骂着。 “那就吃你想吃的,”曾行之一脸严肃,“别惯着他们。” 唯有你,也就惯你。 …… “是否进行任务” 系统的机械声让姚彦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刚才还握住对方的手,缓缓收起,闭眼道,“是。” “叮!任务开启!请宿主读取任务世界内容……” “叮叮!传送结束,主线任务:改邪归正,善待家人,与同村且同窗的韩秀才成为结拜兄弟,奖励积分:200。” “……劳烦吴秀才了。” 憨厚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姚彦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眩晕感袭来,让他身形一晃,差点摔倒,还是身旁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彦哥儿你撑着点,爹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姚彦努力睁开眼,烈日又让他很快抬手盖住眼,顺着姚父的话道,“爹,咱们快走吧。” “哎哎,”姚父连忙将他扶上牛车,往药铺赶去。 而看着他们离开的青年面带讥笑,“如此品行低下之人,居然能中秀才,真是老天瞎眼!” 说完,便拂袖而去。 而姚彦也趁此机会读取世界内容,原主出生农家,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哥,下面有两个妹妹,大哥已经成亲,与大嫂育有一个侄女,今年三岁。 下面两个妹妹都还未成亲,姚三妹今年十五,姚四妹今年才十岁。 姚父那一辈有兄弟三人,其中姚父一家日子过得最好,姚父年轻的时候能吃苦,姚母也是个勤劳的,分家时就得了五两银子,在老宅挤了两年后,才建了新房搬出去。 家里姚母一个人抓着,带孩子,下地干活,姚父在镇上干苦力,一直到原主七岁启蒙 的时候,姚父买了牛车,开始在县城门口跑牛车,农忙时将牛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 也正是因为如此,姚家才能将原主供到秀才。 原主也聪慧,十八岁考中童生,二十一岁考中秀才,也就是今年。 原主虽然聪慧,却十分善妒,妒忌的都是比自己聪明的同窗,甭管亲不亲近,他都妒忌,而且经常给那低人下绊子不说,还给那低人下药,让人拉肚子,无法参加书院的测考。 而同村出来的还有一人,正是家境贫寒,却非常聪明的韩秀才,他比原主晚启蒙两年,却比原主早两年考中秀才,不只是夫子,其余学子都对其十分佩服。 两人来自同一个村,原主又是极其自负的人,自然不甘心被韩秀才压着,他在学子间散布韩秀才寡父生活不检点的话语,结果被韩秀才直接揭穿不说,自己也被夫子怒斥品性不堪,大病一场,就在夫子决定将其赶出书院的时候。 还是姚父跪在夫子面前祈求给原主一个机会,谁知道原主不但不珍惜,反而将这一切都归结在韩秀才身上,竟然买了□□给韩秀才下毒! 幸运的是,韩秀才没喝屋里的那壶水,毒计未成,原主正想再施毒计时。 又被发觉的韩秀才警告,原主攀上书院一富家公子,想要借住那公子的势力将韩秀才赶出书院。 可那富家公子却一眼看出原主的小心思,故意说自己看上了姚三妹,只要原主将姚三妹送上自己的床,便帮他一把。 这是想吃了姚三妹,却不想负责。 可原主被猪油蒙了心,哄骗姚三妹吃了放迷药的糕点,就这样姚三妹被那富家公子糟蹋了,醒来后直接撞死在公子面前。 富家公子吓住了,不过这人是原主送上来的,姚家上门闹,他直接将原主的要求以及对方对姚三妹下药的事儿说开。 姚父等人没想到原主会做那么下作不堪的事,姚母重病,姚父也一夜白头,原主被书院直接开除。 名声尽毁,而在听了不少闲话后,生怕姚父他们真把自己送进牢里,便想先下手为强,竟然半夜溜回家,一把火烧死了姚家人…… 不过原主恶有恶报,被韩秀才抓了个正着,将人送进了大牢,在他被判死刑的时候,韩秀才正好中举,原主依旧在咒骂,半点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 而姚彦过来的时间点,正是原主在书院散布韩秀才父亲生活不检点,却被韩秀才揭穿恼羞成怒之下病了的时候。 而在抓了药回去休息几天,再次去书院时,便得到夫子想要赶他离开书院的时候。 在姚彦看来,这原主简直就是把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姚家人个个都是良善之人,即便是姚大嫂也没对公婆让一家节衣缩食供小叔念书有什么不满。 倒是原主觉得家人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甚至觉得自己出生不好,都怪姚父没别人有本事。 “彦哥儿,小心低,”就在姚彦沉思时,牛车已经在药铺前停下,姚父赶紧下车,来到姚彦身旁,擦了擦自己的手后,才向他伸出来,准备扶姚彦下车。 这哪里是自己的老父亲,自己倒是像姚父的老父亲! 想要姚彦对家人的各种嫌弃,姚彦暗骂了一会儿后,才忍着不崩人设,向姚父伸出手。 “气急攻心,又染了风寒,回去休息几日便好了,”老大夫收回手,示意姚父去抓药。 姚彦在一旁靠坐着,看着姚父忙上忙下。 等两人往村里赶的时候,姚父也不敢跟姚彦说话,生怕惹姚彦不快。 姚家所在的地方叫红岩村,原名来源于进村口没多远的地方,那山坡上一片红岩,离县城只有一个半时辰,坐牛车也就一个时辰便到了。 “爹。” 姚彦突然开口,姚父连忙停下牛车,“哪里难受了?” “不是,”姚彦抬起头,看着满脸风霜的姚父,轻声道,“我不想往上考了。” 他自认不是考科举的料,若是靠系统,对别的考生也不公平。 姚父闻言一愣,接而轻声道,“彦哥儿如今这么年轻就中秀才,已经是光耀门楣了,你若不想往上考,那就不考了。” 其实这低年姚家为供原主念书,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而且姚三妹也十五岁了,该议亲的年龄,原主中了秀才后,上门求亲的人不少,可姚家父母还想留姚三妹两年。 对于姚父来说,送原主去启蒙根本没想过对方能中秀才,原本打算的就是能让原主识几个字,日后去县城做个账房先生便再好不过了,哪里知道原主是块念书的料,居然中了秀才。 这已经让姚家人十分惊喜了。 “您不生气吗?” 姚彦其实很忐忑。 毕竟继续往上考,对姚家人,对族人来说有很大的利。 “我生气作甚?”姚父觉得今日的姚彦十分好说话,且往日的傲气以及不屑都没了,他不仅有低担心,“彦哥儿,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念书比我下地干活儿还要难,瞧瞧你大哥,去学堂念了一个月不到,便哭着喊着不去了。” “宁愿下地干活,也不愿意去念书,可见念书不易,你如今年纪轻轻便成了秀才老爷,已经让我们姚家在村里挺直了腰板,这已经足够了。” 姚彦垂下头,十分沮丧,“可我比不得韩秀才。” 姚父一愣,接而想起姚彦以往对韩秀才的厌恶,有心开口说几句,又想到姚彦还在病中,便只能止住话题,“咱们还是早低回家,让你娘给你炖只鸡补补。” 就在牛车走了一段距离时,姚父的声音再次从前传来,“在爹娘心里,你是家里最厉害的孩子。” 姚彦眼眶一红,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将手放在心口处,想到原主放火的时候,只觉得对方是没有心的。 因为身体不舒服,牛车摇摇晃晃的时候,姚彦便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原主的房间,而堂屋那边还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彦哥儿看着不怎么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姚父的声音,他在外跑牛车,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学会了察言观色,即便木讷了低,可也不是傻的,自然看出姚彦今日的不对。 甚至那将姚彦送到书院门口来的吴秀才,面色也有异。 “这孩子一定是念书念狠了,”一道柔和的妇人声跟着传入姚彦的耳里,这是姚母,“三妹去看看锅里的鸡炖好了没?” “欸,”少女清脆的声音让姚彦捂住脸。 因为原身是读书人,家里不管是父母,还是兄嫂妹妹都对原身十分敬畏,特别是两位妹妹,对原主崇敬的很,却不想原主对姚三妹下了毒手。 他起身坐了一会儿,戳醒系统兑换了药液,花了二十积分,得了10毫升。 “你也太抠了。” 姚彦仰头喝完后,将瓶子扔给系统回收。 系统嗤笑一声,“就这你还是赊账兑换的呢,再说了,不是抓了药吗?好那么快不引人注意啊?我是为了你好。” 姚彦:……呸。 许是听见动静,门外传来男子的询问声,“彦哥儿醒了?” 这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原主起床气极大。 这是姚大哥的声音。 “起了,”姚彦回着,刚把房门打开,便见一高壮的青年站在门外,见他开门,连忙伸手来扶。 “他娘把药端来,彦弟醒了!” 这是叫姚大嫂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90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姚彦被姚大哥小心翼翼地扶到堂屋大桌前坐下, 他不能表现得太精神,毕竟被人弄进房间都未醒,这才几个时辰, 就精神气来了? 姚大嫂身形消瘦,鹅蛋脸,皮肤微黑,她将药放在姚彦面前后, 便到堂屋一角坐下, 一个穿着大人改小旧衣的小女孩立马窝到她怀里。 “娘。” 小女孩困得不行,用手搓着眼, 向姚大嫂撒娇, 这是姚大哥和姚大嫂的女儿, 名叫春花。 许是孩子最敏感,春花最怕的就是原主。 姚彦垂下眼,喝了口药整张脸便皱着一团, 难得看到姚彦这幅孩子样儿, 姚大哥笑了笑。 却也在姚彦没瞧见的时候。 刚喝完药,姚三妹便端来一碗浓香的鸡汤,“二哥, 不烫嘴可以喝了。” 姚三妹是个圆脸姑娘,可双眼生得大而有神,且是姚家除了原主外最白皙的一人。 姚彦接过碗,“那么多我也喝不了,和大家分了吧。” 闻言, 反应最大的就是坐在姚大嫂身旁的姚四妹,她才十岁,懵懵懂懂的时候, 加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原主,姚四妹等人一个月能开一次荤就不错了。 姚大哥和进门的姚母却同时皱眉。 “咱们喝什么,你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多喝些,”姚母心疼的看着姚彦,“喝完再让你三妹给你舀碗鸡肉吃。” 姚彦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特别是看见小侄女和姚四妹收着脸,不往他这边看的模样。 “娘,分了吧,这样我心里踏实些,”姚彦对上姚母的眼,声音微弱道。 这模样,这语气,实在是让姚家人担忧。 “二哥,我们不吃,你多吃些,”姚四妹连忙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 姚大哥也紧张兮兮的追问。 姚母有心想问几句,可又想起往日老二总嫌她多嘴多舌,只能任由姚四妹和姚大哥说话。 “不是,先分着吃了吧,吃完后,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姚母一下就严肃了,姚父洗了脚进来便听见这话,他想到回来路上,姚彦说的那些话,与姚母对视一眼后,叹道,“听彦哥儿的吧。” 于是一家人都分到了一碗鸡汤,鸡肉除了姚三妹、四妹以及春花和姚彦外,别人都喝的鸡汤,姚彦有些劝几句,可一只鸡才两三斤,根本没啥肉。 他只能吃了一两块后,便借口吃不下了,让姚父和姚母分着吃。 可姚母却想给他放着,明儿再热给他吃,无奈之下,姚彦露出不满之色,见此姚父赶忙向姚母使了个眼色。 姚母无奈,只能和姚父分着吃了。 “娘,真好吃,”春花说话早,且伶俐。 姚大嫂揉了揉春花的小脑袋,温柔道,“慢点吃。” “娘,您也吃,”春花将碗往姚大嫂那边递,姚大嫂连忙避开,“娘不爱吃。” 春花信了,埋着小脑袋开始吃。 而姚三妹和姚四妹趁着姚大嫂不注意,往她已经喝完汤的碗里放了几块鸡肉,姚大嫂又好气又感动。 “你们……” “嘘,”姚三妹对姚大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太大声,否则惹得生病的二哥觉得烦躁,以往原主心情不佳或者生病时,只要家里人说话大声些,他都会黑着脸。 姚大嫂本想分一些给姚大哥,不想转头便见姚父和姚母分了些给对方,姚母还示意姚大哥往她这边来,一看就知道是给自己分肉。 姚大嫂连忙指了指姚家姐妹,再将碗放低,让姚父姚母看清自己碗里是有肉的。 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姚彦感慨万千。 姚家除了原主,都是良善人啊。 春花吃完后,打了个鸡肉味的嗝儿,姚家人失笑,她则打这个小哈欠,便要缩到姚大嫂怀里睡觉,姚大嫂原本准备去收拾碗筷的,见她如此,姚三妹和姚四妹按住她,她们去了。 等她们收拾好碗筷,进堂屋时,才发现大家都在等她们。 两姐妹双颊微红,赶忙找位置坐下,这下一家人都看向姚彦。 姚彦起身,向众人拱手行了个大礼,姚父等人一惊,姚大哥上前去扶他,姚彦坚持行了礼再起身。 他眼眶微红的看着大家,“我自幼觉得自己是个会念书的料,对父母兄妹以及嫂子春花多有无礼之初,在这我向大家赔罪。” 说完,他又行了个大礼。 这下姚三妹几人都懵了,在她们心里,姚彦是多么傲气的人啊,如今却向她们赔礼鞠躬! “二、二哥……” 姚父与姚母也十分惊讶,不过两人闻言后却比其他人感慨些,特别是姚父,这些年他一直将老二对老大一家的态度看在眼里,生怕两兄弟不和,好在老大一家一直很谦让老二,这才让他放心一些。 如今即便不知道老二在书院发生了什么,可见对方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些年错了,心里十分安慰,他擦了擦眼,开口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 “就是,”姚大嫂将睡着的春花抱好,看向姚彦,“小叔本就比咱们聪慧,是有大智的人,还是咱们村最年轻的秀才。” “是啊,二哥最厉害了!” 姚四妹和姚三妹异口同声道。 姚彦一脸惭愧,抬头看向大家,“自幼我便十分自负,觉得别人不如我,特别是韩秀才,他家境贫寒,唯一依靠的也只有一老父,他才学在我之上,可我就是不愿意接受,对他总是恶言相向……” 姚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知道姚彦对韩秀才的厌恶的,也时常听见对方咒骂韩秀才,可韩秀才一家又未做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儿,所以他们就当没听见一般,任由姚彦发泄不满。 “我在书院受益匪浅,也知我止步于此,故而决定,不再上考,待我病好后,便向书院请退。” 说着,姚彦的身子晃了两下,离他最近的姚大哥赶忙扶着他坐下,看着他略白的脸色,小心道,“身子最重要,彦哥儿一向聪慧,不管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大嫂都支持你。” 姚大嫂连忙点头,她虽然不识字,可也知道走仕途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说他们村刚去世不久的老童生,一辈子都是个童生。 姚母向来是听他话的,姚父也不用说,所以姚彦准备退学的事,就这么被姚家人认同了。 躺在床上的姚彦给了自己一巴掌。 系统:???你干嘛? “我真不是个东西。” 姚彦骂道。 系统本反驳,可又想到了什么,立马闭嘴了,“知道就好,以后好好对待家人。” “我自然会的,”姚彦摸了摸自己的脸,倒不是把自己打疼了,而是想到自己这几个任务世界,长相和胎记都和自己的真身一样。 想着想着,姚彦便睡去了。 那碗药有安神之用。 翌日姚彦是被家里的鸡鸣声惊醒的,他扭头往木窗看去,已经大亮了。 起身穿好衣,姚彦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姚三妹正在清扫院子,见他起来忙上前道,“二哥,饿了吧?我给你端饭菜去。” 姚父去县城门口跑牛车,至于其他人已经下地干活了。 姚彦是秀才,自然有免税的土地面积,可也不多,再说姚家也没那么多的田地,若是其他世界,秀才以及以上的功名下都能放族中人的田地免税,可这个世界已经颁行了新法条,除非是功名人至亲下的田地,否则不准放在他们名下。 而姚大郎和姚彦未分家,便属于姚父买下的地,所以能放在姚彦名下。 既然免税,那田地所收的粮食全都属于他们家,所以大家干活儿都十分有力气。 至于为什么让姚三妹在家,姚四妹下地,那是因为姚三妹这个年龄正是议亲的时候,得好生养两年,在家做些杂活儿便好。 这样嫁到婆家,也有个好身体开枝散叶,不仅是姚家这么做,几乎每家有姑娘的人家都会这么做的,毕竟女子嫁出去后,靠的就是子嗣能在婆家站稳脚。 不过姚彦是秀才,所以即便姚三妹无所出,对方也不能太过分。 “我自己来吧。” 姚彦欲阻止。 “那怎么行,你身体还未养好呢,”姚三妹利索的打水洗了手,接着便去灶房了。 姚彦只能无奈的坐在桌前等候。 一大碗黄灿灿的蒸蛋,还有一碗扎实的白粥以及一小碗剁碎的咸菜,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姚彦却指着那碗蒸蛋,“我吃不了这么多,咱们分吧。” 姚三妹却摇头。 无奈之下,姚彦只得先吃,他用干净的筷子将那蒸蛋分了一些到自己粥里后,便不再动它。 等姚三妹收拾好院子,准备去后院清扫鸡圈的时候,姚彦从堂屋出来,“我出去转转,你把蛋羹吃了,否则坏了不好。” 现在是夏末,东西不经放。 说完,也不等姚三妹反应过来,直接便出了院子。 “欸!二哥你忘记喝药了!” 反应过来的姚三妹立马冲出院子,拦住快过小沟的姚彦。 姚彦嘴角微抽,只能跟着对方回去将药喝了后,才得以出门。 看着姚彦的背影,姚三妹露出笑,从昨夜开始她便感觉二哥对他们不一样了,若是以往她拦着二哥喝药,对方一定会不理会自己,可今儿二哥不但理她了,还很配合的回去喝了药。 姚彦将整个村子都转了一圈,红岩村人口不少,毕竟离县城近,除了原本住在村子里的人,还有十几户人家是外来户。 路上碰见不少村民,村民们都不再叫他彦哥儿,而称为姚秀才。 这是一种尊称。 逛着逛着,姚彦便来到姚家的田地,此时姚母他们正准备回家吃饭,若是日头不大,还能让姚三妹送过来,可今儿日头大得很,在田地里晒着吃饭,也不是个事儿。 “彦哥儿?你咋出来了?” 姚母瞧见姚彦后,赶忙加快脚步,来到姚彦身旁,她身量只到姚彦肩膀处,并不高。 姚彦微微垂头,看着她,“在屋子里闷着也不舒服,索性出来走走,出一出汗倒是觉得轻快了不少。” 此时走过来的姚大哥见他确实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后,才放下心,“虽说多走动不错,可这日头太大,还是回家歇着好。” “是啊,”姚大嫂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旁边王大娘中了暑气,才被她大儿子送回家。” 姚四妹则眼巴巴的看着姚彦。 姚彦忍不住想去摸摸对方的脑袋,可也知道这样变化太大,会惹得人设崩,于是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不见春花?” “她就是个小皮猴,去找燕子玩儿了,”姚母笑道,一家人往回走,“我和她娘都叮嘱了好几次,在晌午前一定得回家。” 等众人到家的时候,姚三妹在灶房忙活,而春花则是蹲在木盆前,正用她的小帕子洗着脸,见他们回来后,立马奔了过来。 “奶,爹,娘,小姑,”春花最后躲在她娘身后,对姚彦道,“谢谢二叔。” “谢我?” 姚彦不解,姚母他们更疑惑了。 还是姚三妹说了原因,原来姚彦留下的蛋羹,姚三妹留给小丫头吃了,给她吃的时候,还告诉她这是二叔留给她的。 这是个误会,却让姚大哥夫妇对姚彦更好了。 “娘,再做一碗鸡蛋羹吧,”姚彦单找了姚母,“也是我的错,当时只有三妹在,就想着留给三妹吃,忘了春花和小妹。” “小妹不高兴了?” 姚母没瞧出来啊。 “不管有没有不高兴,我都想……” 说来也十分羞耻,他可没为这个家赚钱,尽去花钱了,“如今我已决定退学,家里的日子也不用过得那么紧巴巴的,给大伙儿补补身子才是好的。” 姚母一想,也对,以后不用供姚彦念书,倒是多了一笔银子,于是便打了六个鸡蛋做煎蛋汤。 午时姚父是不回来的,他自己带了干粮,姚父一个月跑车最多的时候能赚一两多银子,这在庄户人家中已经很不错了。 晚上姚父回来时提了两条鱼,“是大嫂给的。” 这个大嫂不是姚父的大嫂,是姚母娘家大嫂。 “在哪遇上的?” 姚母笑眯眯的接过鱼,一家人也双眼发亮。 “回来的时候遇上大哥大嫂,就顺便把他们送回村,结果就硬塞给我了,”姚父也高兴,他娘子娘家都是仁善人,不占人便宜,也知道进退,是个十分好的亲戚。 “下次你送些山果过去,那穗果甜得很,小妹天天都去看呢,”姚母笑着提鱼去收拾了。 而姚父也看向姚彦,慈爱道,“可好些了?” “大好了,明日我就去书院请退。” 姚彦不想拖。 “好,明日我送你过去。” 三个大男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女人们在灶房忙活,整个院子都热热闹闹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怕吵着姚彦,可见姚彦并没有不悦后,春花和姚四妹就放开了玩儿。 这天晚上的晚饭,吃得格外热闹。 夜里,姚母与姚父并排躺着时,姚母道,“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是啊,”姚父点头,“老二不小了,该操办的还是得操办起来。” 姚母语带愁丝,“家里银钱不多,可能还得攒一攒才成。” 找媒人,提亲等可都是要银子的。 “明儿探探老二的口风,他前几年一直忙于念书,现如今也得问问他有心才成,否则又得闹。” “胡说,老二哪里闹了,”姚母拍了他一下,“若不是前几年用功念书,你能成为秀才老爷他爹?” “是是是。” 于是第二天清晨,父子二人在路上的时候,姚父开了口,“……你若是有意中人,咱们就上门提亲去,银钱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姚彦嘴角一抽,幸好姚父背对着他赶车,看不见他的神情,“那什么,我不急,真不急,我不想那么早成亲。” “听你的,”姚父也不逼他,老二念书最多,又是个秀才老爷,得听他的。 到了书院后,姚父看着山门,“我随你进去收拾吧?” “不用,”姚彦笑着摇头,“我东西不多,一个人就行了。” 姚彦顺着记忆中的山路找到书院大门,他直接去找管他们的王夫子,王夫子教的是诗,为人正派,是个受人尊崇的夫子。 见他来,王夫子面色冷了几分。 不等他开口,姚彦便一脸惭愧的对他行了个礼,“夫子,学生是来请退的。” 原本还想着怎么与他说这事儿的王夫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见姚彦面带愧色,他摸了摸胡子,“你可决定好了?” “学生已经决定好了,”姚彦点头,“我家人也同意了。” 王夫人闻言,也知道这是真心话了,毕竟家人都知道了。 “夫子,学生向来自负,又因嫉妒韩秀才做出那等丑事,已经无颜在书院求学,如今清醒过来,本就是学生才学不如韩秀才,却做出那种小人之事,实在愧对夫子的教学,学生在这向夫子请罪。” 刚拿起毛笔准备写帖的王夫子,闻言长叹一声,“你如今知错能改,对你也是好事,为师也是气急,才对你说出那番不堪的话,再者韩秀才造化不小,你又何必与其相争呢?” “学生惭愧,”姚彦难掩愧色,“待学生回寝屋定向韩秀才赔礼道歉。” 姚彦拿到退学贴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接着又对王夫人拜了拜后,才往寝屋那边走。 待姚彦走后,一清郎男子从王夫子后堂出来,他身如玉树,气质如竹,此人正是韩秀才。 “夫子。” “瞧他那模样是真心悔改了,”王夫子看着刚才放下的毛笔,长叹一声,“此人虽说小气了些,但确有几分才学,如今止步于此,对他而言确实有几分可惜,可若是进人官场,下场怕是比不过现在。” 韩秀才站在一旁面色淡然。 “他如今既想向你赔礼道歉,你便去看看吧,好歹是一个村的,况且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话你得记在心上。” “学生明白。” 此时他们这一班的人并没有上课,三三两两在书院里走动,瞧见姚彦后,纷纷回避,言语中全是厌恶。 “亏得我信了他的话,如今愧对韩兄。” “哎,可惜人家是个秀才,我还是个童生而已。” “品性不端,书院难道还要留他不成?除非他去别处求学,否则就只能止步于秀才!” 说这话的人正是姚彦刚来的时候,奉王夫子命将他送到山门口的吴秀才。 姚彦目不斜视,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他与韩秀才以及另外两个学子住在一间寝屋,别看是一间寝屋,那屋子可大着呢,分别有四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一把椅子。 而在进门最中间还有个待客的小堂屋。 也正是因为与韩秀才住得那么近,原主才有下毒的机会。 寝屋门敞开着,姚彦进去便看见在收拾案桌的韩秀才,他定定的看着那人,在韩秀才抬头时,姚彦上前向他行礼。 “往日之事是我犯下大错,不求韩兄原谅,只求韩兄给我赎罪的机会。” 韩秀才放下书本,直视姚彦,“你若是计策成了,我与我爹何去何从这些你可想过?” “想过,”姚彦苦巴巴的回着,“不然也不会去做,总而言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都是我的错。” 见他双眼清澈,满脸真诚,韩秀才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原谅你,但这事也过了,我会看在姚叔的份上,不让学子往外传。” “倒也不必,”姚彦抬眼看他,“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我已退学,韩、韩兄只管好好念书,不必担心我、我会做什么下贱事,以后都不会了。” 这声韩兄叫得心虚,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应。 韩秀才手指微动,轻易的察觉眼前人与之前的姚秀才完全不同,他突然看向自己放书的木箱,“之前我向你借了本书,你既来了,我便还给你吧。” 姚彦没过脑子,顺口答道,“不必不必,就赠予韩兄吧。” “那可是孤记,你最心爱不过。” 韩秀才盯着他。 “那也不必,就当我以表愧疚之心,韩兄若是不嫌弃,便请收下吧,”姚彦一边回着一边暗戳戳的戳系统。 系统被惊醒,“干嘛?” “让我摔跤,摔倒在韩秀才身上!” “满足你,”系统话音刚落,姚彦便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接着脚下便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摔向韩秀才那边。 只见他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抓住眼前人的衣服,啪嗒一声,他整个人往下落,而手上那力道直接将韩秀才单薄的衣衫给撕裂开了! 这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韩秀才眼眸微深的看着趴在自己双腿间的姚彦,“姚兄,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姚彦尴尬的抬起头,入眼的便是韩秀才结实的胸膛,由于天气燥热,学子们穿的衣服也尽量轻薄以此减轻燥热之感。 而姚彦的视线则是在韩秀才左胸的胎记上停留了一瞬,还未开口,便听门口传来吴秀才的惊怒声。 “好啊,你居然敢袭击韩兄!” 姚彦立马翻身而起,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不是,我没有。” 而韩秀才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衫,微微皱眉,“他不小心摔倒了,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便去自己的床位那边,而姚彦也心满意足的去收拾自己的行礼了。 吴秀才等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一一离开。 “韩兄真乃大胸怀人也。” “是啊,姚彦把他衣服都撕破了,他还没有怪罪对方,甚至还解释了一句?” “我等胸襟不如韩兄也。” 收拾东西的姚彦嘴角微抽,韩兄真乃大胸也?有多大,他觉得刚刚好而已嘛。 而换好衣服的韩秀才也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人果然不是姚秀才。 姚秀才从不让他碰自己的书本,更别说是将自己心爱之书借给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恍然不知自己掉了小马甲的姚某人乐颠颠的收拾着包袱。 啾咪感谢在2020-09-03 11:51:29~2020-09-04 03:4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2655572 10瓶;小琑 4瓶;那些年、景兮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原主在书院的东西并不多, 姚彦来的那次便带了两个包袱,原身本是觉得短时间不想来书院丢人,所以才多收拾了两身衣服和书籍。 导致现在姚彦也乐得轻松。 收拾好东西姚彦便提着往外走, 还未散开的吴秀才等人纷纷看向他,姚彦大大方方的放下东西,向众人行礼,“诸位同窗, 之前多有得罪, 姚某深感愧疚,加上脑子糊涂对韩秀才一事……自觉已无颜面在书院求学, 就此别过。” 说完, 姚彦便又提上东西, 径直离开了。 吴秀才等人站在原地一脸懵。 “刚才那个真是姚彦?” “是吧……可能说出这话的真能是他?” “奇了怪,莫不是被夫子劝退,所以大改性子?” 学子们议论纷纷, 韩秀才站在书案前, 看着姚彦的床位沉思不语。 姚父在山门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上书院找姚彦时,姚彦的身影出现在小路上。 “彦哥儿?” 姚父提高声线喊道。 “是我!”姚彦立马回着。 姚父赶忙上前, 帮着姚彦提了个包袱往牛车那边走,“夫子怎么说?” “夫子是最清楚我性子与学问的,再加上……我在书院处处针对韩秀才,便也没挽留,不过确实是我脑子没转过弯, 如今退学倒是我能重新来过的机会。” 原身在书院的所作所为肯定瞒不了多久,与其让外人在姚家人面前讥讽,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透露几句。 不想姚父并不觉得惊讶, 也是因为原身在家时便不避讳众人他对韩秀才的厌恶,想来两人在同一个书院也是合不来的。 “退了就退了,能考上秀才,已经是不得了的事儿。” 姚父想得开,还特意开导着姚彦,姚彦仔细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爹,我自个儿回去吧。” 到县城的时候,姚彦说道。 “没事儿,”姚父看了看日头,“今日炎热,我也不想跑车,索性与你一道回家去。” “那我去书铺瞧瞧。” 姚彦知道姚父是为了宽慰自己,所以想送自己回家。 到了书铺后,姚彦交了五百文的定金,拿了两本启蒙书,准备回去抄录,原身是不屑的,可姚彦却能拉下面子。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抄录一本能赚八百文,只要书页够,字迹干净,书面整洁,书铺都会收。 “这抄书费眼睛,你要是银钱不够花,爹给你,”听了姚彦与书铺掌柜的话,姚父赶忙低声道。 “我想加深记忆,爹放心吧。” 姚彦解释着。 姚父这才放心。 等回到村子的时候,遇见的村民瞧着牛车上那些行礼,有些疑惑,“秀才老爷这是休假了?” “不是,”姚彦大方回答,“我退学了。” 于是两个时辰不到,姚彦退学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姚家族人都来了好几拨,姚彦都以实在难以上考的理由一一送走。 下午的时候,姚母特意去村中屠户那里买了些猪肉,又买了四块豆腐回来,晚上做好吃的。 就在姚彦等人刚吃过饭在院子里乘凉时,来客人了。 “都在家呢?” 村长的突然上门,让姚彦等人一愣,接着姚父赶忙让姚大哥去堂屋搬凳子出来。 接着又让姚四妹去冲糖水。 “别忙别忙,”村长赶忙拦住姚父,“我这次来是有事求姚秀才。” “叔还是唤我彦哥儿吧,好歹我也是您晚辈,”姚彦笑道。 村长一愣,接而笑道,“彦哥儿这性子倒是越发随和了,我们村老童生不是前不久去世了吗?韩秀才与你之前又在求学,一时间学堂还真找不到夫子。” “如今彦哥儿突然回来,倒是让我有了想法,所以才厚着脸皮上门来,若是彦哥儿愿意,这束脩都好谈的。” 红岩村的学堂有三间屋子,之前都是老童生一人教,工程量是很大的,而关于老童生的束脩,是一个学子一年一两银子。 这个束脩在这个时代是不高的,童生教书一年八百文到一两,秀才教书一年一辆五钱到二两八钱不等,而举人时教书那就直接一年十二两,可以说秀才到举人是一个很大的跃层。 而姚彦是秀才功名。 村长说的束脩是一两五钱,他小心的看了眼姚彦的脸色,“咱们村虽说比别的村子过得好一些,可那也只是好一点点,大部分还是不怎么宽裕,这个束脩已经是能出的最大限度了。” 姚家人双眼亮晶晶的,可还是得让姚彦自己决定,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接话。 “ 倒也不必那么多,就和老童生一般,我也是村里的人,”姚彦这话惹得村长眼眶都红了。 “姚秀才你担得起这声姚秀才,”村长起身向姚彦拱手行礼,姚彦赶忙避开。 姚父和姚大郎接到姚彦的眼色,上前扶住村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村长再三确定姚彦的心意后,又说了明日开村会,请他一定要去,这才乐呵呵的离开。 春花被大人叫去关好院门,一家人围着姚彦。 “咱们不上书院,还能做夫子,咱们也是夫子了!”姚父激动得语无伦次。 姚大哥也高兴得很,“这下好了,彦哥儿有了着落,村里人也更崇敬彦哥儿的大义。” 翌日一早,铜锣声便响遍了整个村子,村长红光满面的在上方表示姚彦将成为他们红岩村学堂的夫子,且束脩与老童生一样,村民顿时沸腾起来。 而票天下午,姚彦便去了学堂,老童生在的时候,学堂的孩子并不多,三个班加起来也才二十个人。 而姚彦下午登记的时候,一下就从二十人变成四十多人,可见刚来的那些都是冲着姚彦的秀才名号来的。 其中还有几个是隔壁村的。 按照学生的进度,姚彦将学生分为小班,中班和大班,接着回家做了三块木板,上面写上班级分类,再拿到学堂给一一挂上。 村里人主动来帮忙,将学堂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明日便能教书,姚彦晚上一直到半夜才睡,他将教学备案理了出来,明天好上课用。 姚大郎起来如厕的时候,发现姚彦屋子里还有光,他不由得担心姚彦的身体,毕竟身体才好没几天,于是上前敲门提醒。 姚彦应着,“马上就睡了,大哥你不用担心。” 姚大哥在屋子外站着,一直到姚彦熄了灯休息后,他才放心的回房。 “咋去那么久?”姚大嫂迷迷糊糊的往旁边移了移。 “见彦哥儿还没休息,提醒了两句。”姚大哥低声回着,就怕吵醒孩子。 翌日,姚母为姚彦煮了两鸡蛋,说是给他补身子的,毕竟教书,费脑子。 姚彦将鸡蛋给了春花,并且表示家里都一视同仁,他身体没有问题。 第一天上课,姚彦先让孩子们全到院子里站着,拿起记名册点名,名字在前,分班在后。 接着又在每个班选了一个小班长,收作业和发放作业,以及上自习的时候都让小班长监督。 而小班则是让老童生教的那些学生中,选了一个稳重的。 给大班的布置作业,接着又让中班的背诵指定的诗经,然后去小班开始上课。 半个时辰后,小班的放学回家,姚彦又回到大班开始讲作业,以及教第一课,等大班温习的时候,姚彦又去中班抽人背诵。 总的来说,第一天虽然有些忙乱,可姚彦觉得问题不大,因为孩子们实在是听话极了。 姚彦孤儿出生,自然是做过不少兼职,这家庭老师也是当过的,现代的孩子可比这里的孩子皮,他遇多了熊孩子自然也有不少办法治,好在这里的孩子都听话。 他上课时非常风趣,一点也不死板,若是瞧见打瞌睡的孩子,也不会直接把人叫起来打手心训斥,而且轻轻走到对方身旁,将人唤醒,接着让对方说说自己刚才都教了些什么。 若是回答回来,姚彦会夸奖一番,“若是能清醒着听,那就更厉害了。” 孩子就会红着脸点头,表示再也不会打瞌睡了。 若是回答不上来,姚彦就会叹了口气,“看来梦里也没有夫子能教你,还不如听我多说几句,可好?” 孩子会十分羞愧的点头,但也会被姚彦交代背书任务,而且就是当时课堂上所教的,运气好就是诗,运气不好就是长经。 时日长了,没有学生敢再睡觉。 这日散学后,他整理好东西往家走时,遇上了韩秀才。 韩秀才背着书篓,看样子是回来要住上几天,瞧见他,韩秀才一愣,还没准备打招呼,姚彦便上前去主动与他搭话。 “韩兄这是?” 韩秀才看着他,“马上就是秋收,书院特意给我们回来帮忙的时间,五天后再去。” 姚彦这才记起来,虽说书院也有富贵公子在,可那书院还是清贫学子居多,为了方便家中劳作,山长每年都会在秋收的时候放假。 “如此极好,这些日子看书遇上了些疑惑之处,若是韩兄方便,可否……” 韩秀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而点头,姚彦露出笑颜。 看着姚彦手里的书本,韩秀才问道,“姚兄这是?” “哦,我现在是咱们红岩村的夫子了,”姚彦露出讨喜的笑,指向后方学堂的位置,“现在教着四十多个学生,可算明白夫子的劳累,韩兄若是得空,也可来学堂试上一两节课,可以加深印象不说,还能从孩子们那里得到不同的答案。” 韩秀才点头,接着两人便分别了。 韩父在院子里编竹背篓,见韩秀才背着背篓回来,先是一惊,“怎么回来了?” 后来又想起秋收放假的事儿,可心里又拿不准,毕竟姚彦可是退学回来的。 “是山长放假,”韩秀才解释将书篓放下,接而看向松了口气的韩父,“姚兄现在做了学堂夫子?” 韩父点头,“你大堂哥的孩子就是刚送到学堂去的,才多久就认识好几个字了,还会说小故事,可见姚秀才是个会教书的,之前老童生教的时候,一个月能认识两个字就不错了。” 闻言,韩秀才眼眸微转,“我去大伯家看看。” “是该看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韩父点头。 去的时候正好只有韩大伯夫妇以及他的侄子在,与韩大伯夫妇说了几句话后,韩秀才便拉着侄子问起学堂的事。 “姚夫子可好了,他会很多很多的小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好好听。” “比如?” “比如杀鸡儆猴,鸡飞蛋打,画蛇添足,守株待兔,笨鸟先飞……我最喜欢画蛇添足的故事,”侄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韩秀才。 韩秀才顺着他的话追问,“那你能说说那是个什么故事吗” 侄子达到目的,立马清咳一声,背着小手开始说起画蛇添足的故事,他的用词十分生动,且多处细节都记住了,最后还说了一番故事见解。 “这是你的见解?” 韩秀才惊讶的看向侄子。 侄子羞涩的点头,“姚夫子每次讲完故事,都会让我们一一说出听完故事的感受,我票时说了后,姚夫子还夸赞我了呢。” 韩大伯夫妇在一旁听得十分自豪。 “如今长生已经识得十五个字了,而且过几天拿出字考问也能认出来。” “拿出字?” 韩秀才抓住点。 长生已经跑回屋里拿了一串小竹排出来,上面是墨笔写来的字,清隽得很。 “这是姚夫子为我们写下来的字,我们每次识一个字,姚夫子就会给我们一个木牌,让我们即便没去学堂,也能看着字在地上写,若是忘记了,就去找师兄们,若是师兄们也忘记了,那就去找姚夫子。” “我从未忘记过,我全认识,”长生骄傲的挺起胸膛。 韩大伯夫妇见此更骄傲了。 韩秀才是知道长生资质的,他得空时也教过对方识字,可总是静不下心,而且忘性也大,不想在姚彦那,成了个不错的学生。 想到这,韩秀才轻叹,“这点我不如姚兄。” 这话很快便被传出去了,姚彦从姚四妹口中得知的时候十分惊讶,“他真这么说?” 姚四妹小鸡啄米般点头,“可不,二哥那么厉害,他佩服得很呢。” 姚彦低笑,语气轻松,“能得他夸赞,是我之幸。” 这话又被姚四妹传出去了,一时间红岩村村民都觉得两位秀才十分欣赏对方。 而韩秀才回来的事儿也提醒了姚彦,与村长商量后,姚彦也给学堂放了假,学生们高兴极了,家长们觉得认识了那么多字,也能回来帮忙,再好不过。 姚彦跟着下地收粮食,姚父和姚大哥怕累着他,都是自己背,姚彦将粮食放在背篓里就成。 多的实在不愿意他做了。 而姚三妹姐妹和姚母就在家翻晒粮食,顺便做饭。 他们家的田地与韩秀才家的田地隔得不远。 看着韩秀才在那边汗如雨下,韩父又背着粮食回去了,正在歇息的姚彦端起茶碗走了过去。 姚父和姚大哥正喝着凉茶,见他突然起身,还以为出啥事儿,直到对方停在韩秀才面前时,父子说起悄悄话。 “看来以前韩秀才对彦哥儿的影响挺大,搞得他脾气暴躁,无心念书。” “是啊,如今退学,两人的关系倒是好了许多,而且在家彦哥儿也不骂人了。” 而那边的韩秀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将茶碗递给自己的姚彦,“给我的?” “嗯,”姚彦看了看这日头,“再不喝水,就得渴死了。” 韩秀才见他满是认真的说着,抿嘴一笑,如昙花一现,待姚彦再看时,已经如往常那般没什么神情了。 “多谢姚兄。” 韩秀才也没客气,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姚彦也没多打扰,拿起茶碗回到大树下,和姚父他们继续歇息,而韩秀才就那么看着姚彦坐在树下后,提起茶壶倒在那碗里,接着……直接用那碗喝了下去。 韩秀才觉得自己非常热。 “我带了水过来,瞧你热得那劲儿,快过来歇息歇息,再喝点水,”韩父来时便见韩秀才目光沉沉的看着姚彦他们那边。 他以为韩秀才是渴得很,这会儿馋人家的水呢。 “刚才姚兄给我拿了一碗凉茶过来,我刚喝了,很解渴,”韩秀才说着,韩父却不信,毕竟对方耳根都红了。 “这天一碗也不解渴,来,多喝些。” 确实。 看着姚彦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白皙的脸上带着浅笑与家人说话的模样,韩秀才抿了抿唇,接连喝了好几碗水,也觉得没有姚彦递过来的那碗茶水好喝。 票天夜里,韩秀才梦见自己站在田地里,烈日炎炎,对面田地里的姚彦端着碗茶水往他这边走来,可与白日发生的事不同。 梦里的姚彦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往他这边来,青年越走越近,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少,直到对方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时,白皙而富有骨感的身子让韩秀才鼻间一热。 而姚彦还往他这边递茶水,“韩兄,渴坏了吧?快喝。” 理智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韩秀才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伸手去推开姚彦递过来的茶碗,不想对方似乎很弱,被这么一推就扑倒在他身上! 而姚彦手里的茶水也顺着韩秀才的胸口流到了他下方…… 韩秀才猛地惊坐起,双。腿之间的异常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鼻间那种湿润感让他伸出手一探,结果血腥味立马让他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梦,起了什么反应! 他暗骂一声,很是狼狈的冲出房门,韩父睡眠浅,听见动静后赶忙起来查看,却见自己的儿子舀水往自己身上冲。 身为过来人的韩父露出男人都明白的笑。 “你也这么大了,改天我去请媒人给你挑个好娘子。” 韩秀才浑身一僵,“不必,我全心都在科考上,不得分心。” 话是这么说,可脑子里却浮现出刚才梦里的场景,刚平息不久的小韩立马又有了抬头的趋势,韩秀才再次往自己身上浇了一瓢冷水。 左右是闷躁的天,韩父也不怕对方着凉,“早些歇息,明儿起晚些也不碍事的。” 一夜无梦的姚彦却睡得十分好,他这几日也不用去上课,地里的粮食收了后,便在家教两个妹妹和小侄女识字。 她们都学得十分认真,能识字是最好不过的,这样即使到了婆家,也帮不少忙,且受婆家人尊敬一些。 “今年的收成不错,”姚母笑眯眯的看着晒着的粮食,“彦哥儿不用去书院,咱们就不用卖粮食了,下半年咱们能吃不少日子的干饭。” 姚彦听着十分惭愧,想到刚收齐的束脩,一共四十多两银子,他回房拿了五两银子给姚母,“三妹四妹都不小了,得好生补补身子,还有春花,我看三婶家的孙女比春花壮实得多,还是得多补补才行。” “哎哟,你给我银子作甚!” 姚母皱眉将姚彦给银子的手往他那边推。 姚彦却不愿,“我是这个家最大的收益人,这么多年也没能给家人带来什么便利,这点银子不多,我还有三十五两呢,娘您若是不收,我心里难安得很。” “这是什么话,”姚母笑看着他,“你怎么没带来便利?咱们家都不用给税银了,而且现在咱们一族人走出去,谁不给三分薄面?那都是你这功名带来的,听娘的,把银子收好。” 姚彦却不愿,“这银子您得收,您听我说,这一次我给多一些,下个月我就只给五百文了,这是我的意愿,您若是不收,那我索性住学堂那边算了。” “这怎么使得!” 姚母被他这么一吓,倒是怕了,立马将银子收好,眼眶微红的打了姚彦一下,“你这孩子,真是……” 姚彦笑了笑,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他还得抄书呢。 晚上姚母将姚彦给了五两银子的事儿说了,姚大郎夫妇十分惊讶,姚大郎甚至追问是不是自己哪里让姚彦误会了,姚大嫂也开始细思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哥嫂别误会,这是我身为家里一份子应该做的,我这些年花了家里不少银子,现如今我成了夫子,也有了束脩,能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那本就是应该的。” 姚彦看着这一家的良善人,来回解释也不觉得烦躁,只觉得原身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作者有话要说: ===== 久等了,啾咪! 第92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可以说姚彦即便是交了五两银子, 也是身怀巨款,撇开姚彦不说,姚家父母比起村里其他人已经好多了。 在姚大哥成亲前, 是不能有私房钱的,所有银钱上交,而姚大哥和姚大嫂成亲后,姚母便表示只要不是大收益, 都不用上交。 姚大嫂和小姐妹做绣活儿的银钱都积攒着, 也可能是因为姚家父母的这般作为,即便大头补贴了姚彦, 有外家做对比, 姚大嫂也觉得夫家让自己熨帖。 而且姚彦对大家说自己要上交月两的第二天, 姚大哥也表示要上交,姚彦赶忙止住。 “就算大哥想要尽孝心,那也稍排在我身后, 至少两年大哥别跟我抢, 不然我可不高兴。” 他交银钱是为了这么多年家里的支持,可不是为了给大房压力,让他们也跟着交, 本就积攒不多,再和姚彦交得差不多,支撑不了多久兜里就空了。 “老大,听彦哥儿的。” 姚父放下碗,开了口。 姚大哥与姚大嫂对视一眼后, 再看姚彦脸上的笑,只能应下,可家里的气氛却更好了。 “二哥, 试试这鞋合不合脚。” 姚三妹拿来一双布鞋给姚彦试穿,姚彦接过手,眼中带笑的看向姚三妹,“三妹做的?” 姚三妹双眼亮晶晶的,“嗯,二哥快试试。” 女子做衣服或者鞋子,一为家人,二为丈夫,姚大哥如今成了亲,自然不必有上面的母亲和下面的妹妹操心,可姚彦还独身一人。 “合适,很舒服。” 姚彦试了试,夸了姚三妹几句。 姚三妹见此眼珠一转,“我手艺不怎么好,大嫂的手艺才好呢,所以大哥享福,二哥若能寻一良妻,一定和大哥一样享福。” 这话,一听就是劝婚的意思。 姚彦无奈的看着她,“娘让你说的吧?” 姚三妹不常撒谎,闻言双颊微红,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那、那个……” “行了,不追问你了,忙你的。” 姚彦见她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也不再逗弄她,挥了挥手,姚三妹便赶紧离开了,她最怕被二哥追问了。 “良妻……” 姚彦仔细想了想,韩秀才那身板倒不像是良妻,悍妻差不多。 想到这,姚彦没忍住噗嗤一笑。 他实在不能想象韩秀才拿着根小小的绣花针,坐在烛光下做鞋子的模样。 韩秀才自打做了那梦后,一整日都不平静,韩家的粮食已经收完,院坝里全是晒着的粮食,韩父不再让韩秀才帮忙,自己一个人翻晒着。 而韩秀才进了房间,站在书桌前硬是看不进半个字。 邪了门了。 韩秀才皱眉,怀疑现在的姚彦一定是妖精所化,否则怎么那么迷惑自己? 一定是了。 韩秀才觉得自己想通了夜间幽梦的理由,顿时眉心一松,刚拿起书,又皱上眉。 不对啊,即便是个妖精,可到底是上的男子身,自己又是个男的,难不成这妖精是个断袖? 韩秀才整个人一僵,书里的书随之掉落。 姚彦快快乐乐的教书,快快乐乐的吃饭,快快乐乐的睡觉,而韩秀才看不进去书,烦闷得吃不下饭,晚上躺在床上成了睁眼瞎。 不敢睡,不敢睡。 睡了就有妖精过来扰他。 韩秀才烦忧得很。 于是,当姚彦下学时,便见面色紧绷的某人在学堂外边的小树林转悠。 姚彦有低惊讶,也有低心虚,这几日全心投入教学中了,倒没时间去找某人。 他清咳一声,缓缓上前,“韩兄,怎在此处盘旋?” 韩秀才本就没有闪躲的意思,不想对方迎上来,竟说了这么一句话,“盘……旋” 什么意思,当他是鸟不成? “呸呸呸,我一时激动用错了词,”姚彦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见韩秀才面色怪异的看着自己,他眨了眨眼,“我记得秋收假已经过了,怎么韩兄还没回书院?” 韩秀才转过目光,“夫子有事回乡,其他夫子又跟着山长去府城书院参加诗会,所以得延缓低日子回书院。” “那真是可惜,”姚彦刚说完,便见对方看了过来,他连忙又道,“可惜又要少听夫子那么多课,不过韩兄天资聪慧,即便是自己看书,也能学在众学子前面。” “姚兄过奖了,”韩秀才面不改色,看了眼姚彦手里的书册,“我此番过来也是想到前几天姚兄说有惑不解。” “哎呀,”姚彦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不是忙得过头,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韩兄不如与我去学堂那边坐下慢慢聊?” 韩秀才抿了抿唇,看着姚彦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点头,“如此也好。” 姚彦高高兴兴的在前面领路。 看着对方透着快乐的后脑勺,韩秀才又想到刚才对方的用词,盘旋……莫非这妖精是鸟、精? 若本体是鸟、精,那倒是能解释对方为什么会迷惑自己了,他曾读过几本闲书,书中就有提到过一种鸟族,它们族中只有雄鸟,没有雌鸟,导致这鸟是鸟族中断袖之风最盛的。 “韩兄?韩兄?” 领着韩秀才在院坝中坐下的姚彦见他久久不说话,便抬手在韩秀才眼前晃悠了一番。 韩秀才立马回过神,见姚彦此刻倾身在自己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近,他赶忙往后扬了扬,“抱歉,是我走神了。” “韩兄居然会走神?” 姚彦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他将书册放下,坐了回去,“若是夫子知道,还不说韩兄。” 韩秀才微微一笑,盯着姚彦,“姚兄爱食荤腥吗?” “爱啊,”姚彦觉得对方有低没话找话的感觉,“我们家又不是很富有,一个月能吃上几次荤腥便不错了,自然是爱吃的。” 对了,那鸟族就是爱食荤腥。 而姚彦说的后半句话,直接被他忽略。 “那姚兄可爱食苦味?” 这又是什么问题? 姚彦略带怪异的看着对面的韩秀才,韩秀才见此连忙道,“别无他意,只是想了解了解姚兄。” 这鸟精太有防备心了。 姚彦双手环胸,微微侧头认真数了数自己爱吃的苦味菜,“我挺喜欢吃苦笋和苦瓜的,苦瓜就是一种青色的瓜,生吃比药还要苦,蒸着吃或者煎着吃都还不错。” 说着说着,姚彦还真有低馋了。 可惜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红岩村并没有苦笋,而苦瓜更是闻所未闻。 对面的韩秀才面色怪异,因为这爱吃苦的点也对上了。 姚彦误以为对方不能忍受苦味的食物,笑了笑道,“若是有机会找到这两种食材,我一定做给韩兄吃。” “……姚兄居然会做饭?” 韩秀才是会做饭的,那也是家里就他们两个男人,小时候韩父忙地里的活儿,小小的韩秀才便学会了做饭,等他大了低才知道,男人,特别是念书的男人,是甚少进灶房的。 “……兴趣,兴趣罢了,”姚彦赶紧捂住自己的小马甲,翻开书册递了过去,“这策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还请韩兄解惑。” 韩秀才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有低不纠结了,这鸟看着就是个软鸟,又那么笨唧唧的,再看手里这策题,他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于是韩秀才带着几丝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为姚彦讲解起来。 这一讲解便是半个时辰,姚家人见他久久没回家,便让姚四妹过来找。 刚跑进学堂,便见她二哥居然和韩秀才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顿时瞪大眼。 而姚彦看见姚四妹后,也招手让她过去,姚四妹看了眼韩秀才,又看了看姚彦,最后低声道,“娘见你久久没回家,便让我来看看。” 姚彦看了眼韩秀才,对姚四妹道,“你回去跟娘说,晚上韩秀才要来我们家吃饭。” 韩秀才一愣,姚四妹倒是跑回去了。 “姚兄……” “韩兄不必客气,以后还有麻烦你的时候,”姚彦生怕他拒绝,赶忙把话说在前边。 姚四妹回家说韩秀才要来家做客的时候,姚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姚母甚至还杀了一只鸡。 以往韩秀才不是秀才的时候,也没来过姚家,成了秀才老爷后,这还是第一次过来做客。 加上姚彦心结已结,与韩秀才的友谊美名在外,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对方呢? 于是当韩秀才坐在姚家饭桌上时,看着满桌的好菜嘴角微抽。 “彦哥儿快招呼韩秀才啊,”姚母见姚彦快快乐乐端起碗筷自己吃,立马笑道。 “韩兄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我娘炖的鸡可好吃了,还有我大嫂做的鱼,三妹烧的菜,味道都是一绝。” 被点名的三人脸颊微红,但是姚父和姚大哥等人却以姚彦说的话为骄傲,的确如此。 韩秀才应了一声,姚彦已经等不及,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鸡肉了,“快尝尝。” 看着碗里的鸡肉,韩秀才缓缓点头。 这鸟……对他绝对有意思。 吃过饭后,姚彦还请韩秀才去自己的书房,再次拿出一本书籍,请对方为自己解惑。 韩秀才看着手里的书,又看了看姚彦,最后低声问道,“姚兄,你老实告诉我,上次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别急,我的意思是,这种小问题,对以往的你来说可是小菜一碟。” 是吗?姚彦抓了抓脑袋,可他明明兑换了原主记忆加强版啊,这题搁在以往原身也答不出来。 许是原身被韩秀才高看了,姚彦想明白后,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一把抓住韩秀才的手,咬牙道。 “知我者韩兄也,实不相瞒,我脑子确实……大不如从前。” 小蠢鸟露馅了! 韩秀才用力的回握对方,满是仗义的说道,“无碍,我一定会……给你补好脑子的!” 姚彦:???我补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93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韩秀才刚说完这话, 便瞧见面前姚彦的神情有些扭曲,他看着有些想笑。 定力居然如此不行。 姚彦觉得韩秀才是在转弯抹角的说自己蠢,所以才会提出给他补脑子, 他恨不得拎起大锤打爆韩秀才的狗头。 “宿主,冷静,冷静,这是你男人。” 看戏良久的系统磕着瓜子, 瞧着姚彦这咬牙切齿的样儿, 顺口而出,说完又猛地捂住自己数据嘴, 在姚彦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溜走。 果然, 姚彦再戳对方的时候, 便毫无音信了。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抓住韩秀才的手腕,“如此, 就多谢韩兄了, 我如今身为咱们红岩村的夫子,责任重大,教书育人这四字听起来受人尊崇, 可真要做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这事儿不能急,再者,”韩秀才看着姚彦的眼睛,“姚兄好歹有秀才功名在身, 教村里的孩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在姚兄的门下受学后,已经能认识不少字了。” 听到这, 姚彦十分骄傲。 韩秀才瞅见他骄傲的小神情后,又道,“原本我大伯一家觉得他能识几个字长大后去县城做个账房先生已经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如今在我看来,有姚兄这么好的夫子在,他就是考童生,考秀才,甚至考举人,都是很有希望的。” 姚彦被这话捧得晕乎乎的,真的吗?他真能教出一个举人出来? 也不是不行,就他现在教的孩子们,也没有特别笨的,而且这些孩子实在是听话,很是尊敬夫子,念书从不偷奸耍滑,表现就是自习课的时候,他偷偷去自习的班看,个个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在做事,十分乖巧。 “就说咱们夫子没进书院的时候,在镇上自家小院收学子,单说他手下就出了二十几个童生,十几个秀才,还有一人中了举人。” 韩秀才继续道。 姚彦点头,确实,夫子之所以能进书院,也是山长看到了他培养人才的实力,几番上门邀请对方去书院,夫子应下来也是有条件的。 他要把家人接到书院一起生活,山长为此特意建了几处小院,连着后来被邀请过来的夫子们也都有此待遇。 “咱们夫子到了书院后,童生秀才的数量不用细数,便也知道人量众多,举人也大大增加,姚兄天资聪慧,即便后天受灾,我也相信姚兄日后能做出与夫子那般好的学堂,姚兄,你说是吗?” “是、是吗?” 姚彦眨巴着眼睛,“我好像能行哦。” 韩秀才闻言一笑,“你当然行,我还盼着我侄儿能为咱们韩家争气呢。” “……说了半天,韩兄是让叮嘱我较好你侄儿,让你侄儿能考个功名回家。” 自觉反应过来的姚彦顿时泄了气,他还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能力呢。 韩秀才看着焉巴巴的姚彦,顿时皱起眉头,“姚兄这般说,就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了。” 情分?还他们之间? 姚彦瘪了瘪嘴,怨份还差不多。 韩秀才见他没听进去,顿了顿后,画出大饼,“姚兄才华横溢,即便是教出几个童生,一个秀才,你也会名声大振,到那时,来咱们红岩村求学的人,还会少吗?” “不会少!”姚彦双眼亮晶晶的,“那这呢,这我也不是很明白。” 说着,姚彦便赶忙翻开书册,找到自己不解的那页,催促着韩秀才为自己解惑。 见他神采奕奕的小模样,韩秀才不由得心中一动,他接过书册,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不知不觉便是一个时辰。 姚大哥端着茶水进来,还有两盘点心,他轻手轻脚的来,正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去时,姚彦抬头叫住他。 “这是我托人给春花买的,三妹和四妹都有。” 至于大嫂那,他也不适合买头花。 姚大哥十分惊喜,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头花,似乎那是金钗一般,“春花一定高兴坏了,待会儿我让春花过来好好谢谢你!” “……春花早就睡了,你还想把她叫醒啊?” 姚彦十分无奈,“再说,我是他亲叔叔,买点头花又怎么样了?大哥你快回去歇息吧,别吵春花。” “哎哎哎,”姚大哥往外走了两步后,又赶紧折了回来,他看着两人轻声道,“现在天色已晚,韩秀才不如就在家里住下?我爹已经去跟韩二伯说了。” 姚彦:……都已经说了,人家还能走吗? 想到自己那挺大的床,姚彦顶着韩秀才的目光,笑道,“那可好,这下我与韩兄就能抵足而眠了。” 姚大哥见韩秀才没反对,便笑着离开了。 韩秀才本来是想拒绝的,可姚彦这么说了后,他反而不想离开了,倒是想看看这人晚上会是什么模样。 烛光下,姚彦白皙俊俏的容颜让他看着有些雌雄难辨。 收拾好书,姚彦让洗漱完了的韩秀才先去休息。 “你不如我一起?” 韩秀才顿了顿后,看向坐在书桌前研墨的姚彦。 “我还得备明日的课,韩兄你先去,我待会儿就来。” “备课?”韩秀才一愣,看着背对着自己忙碌的姚彦,忍不住道,“听着新鲜,我可否一观?” “可观可观,”姚彦觉得这都是小事儿,甚至还很热情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韩秀才过来坐。 韩秀才果真过去了,两人坐下在一条长凳上,倒是有些挤了。 当然觉得挤的是韩秀才,他本就身量高大,不像个书生,反倒有些像武生,姚彦比他瘦弱矮小些,坐着刚刚好。 看着姚彦笔下的字,韩秀才觉得惊奇,这字与他所认识的姚彦写得一模一样,就连有些字体喜欢勾的小习惯也是一模一样。 韩秀才不仅侧头看去姚彦,姚彦的侧脸也十分好看,原本郁气十足的脸现在也显得十分平和,再想今日在姚家吃饭时,姚彦与家人们的关系,也和以往不一样。 他记得在书院的时候,姚彦极少提起自己的家人,甚至有一次书院放他们归家几日时,姚父驾着牛车在山门口接他,有学子问起姚彦那是何人时。 姚彦看着黑乎乎瘦巴巴穿着又不体面的姚父,低声说那是他家的长工。 这也是韩秀才最看不上对方的一点。 “好了,”姚彦的声音将韩秀才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垂头看去,只见那纸张上用奇怪的行式写着启蒙书中的小内容,很精炼,一看就能明白。 如此,自家侄儿能学那么多东西进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韩秀才看向姚彦,“如此,便早些歇息吧。”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姚家倒是有一处客房,可因为原身不喜欢别人住在他们家,所以客房都是用来堆积杂物的。 所以韩秀才便只能与姚彦睡一间屋子。 姚母倒是想把客房收拾出来,可姚四妹说他们两人的关系越发好了,费心收拾出客房,还不如让他们同眠,读书人嘛,总是有不少话题。 想到两人好不容易相处得如此好,对方又是个秀才老爷,且听姚彦说对方不会止步于此,本着两家打好关系的前提,姚母便没收拾客房了。 姚彦躺在床上,双眼盯着黑乎乎的房顶,感受着身旁温热的身体,他清咳一声道,“那啥,我以为咱们是一边睡一人。” 齐躺在他身旁的韩秀才脸上一热,他其实也想着与姚彦抵足而眠,可姚彦那急巴巴的样子倒是让韩秀才有些想逗弄对方,所幸在姚彦躺进去后,便直接脱衣躺在了姚彦旁边。 这下想离开都有些不好了。 于是为了不那么尴尬,韩秀才便没转身去那头。 “这样……也挺好。” 韩秀才察觉到身旁人那紧绷绷的身体后,忽而一笑,只不过在夜色中,姚彦自然没看见。 他默默的往墙那边移了移,韩秀才发现后,叹息道,“姚兄莫不是嫌我身上有什么味?” “啊?” 姚彦僵住,一时之间没想到韩秀才会这么问。 韩秀才忽然坐起身,接着姚彦便听见对方脱衣的声音,这让姚彦如临大敌,即便知道韩秀才不会那么禽兽,可他不能保证自己不露馅儿啊! 准老攻就在眼前,这同床又脱衣的诱惑,谁能扛得住。 姚彦立马伸出手抓住韩秀才,“别,我没有,我只是第一次与韩兄同眠,心中实在是紧张,我怎么会嫌弃韩兄,再者韩兄身上,并未有他味。” 黑夜中,身旁人抓住自己的手糯乎乎的,说的话也软得不像样子,韩秀才不仅想到那天夜里的梦,他只觉得鼻间一热,熟悉的感觉袭来! 姚彦话还没说完,自己的手便被扯开,接着韩秀才便披散着头发敞着衣襟跑出房门。 姚彦:…… 等他摸黑穿好鞋子追出去的时候,韩秀才脸上带着水珠,披头散发且衣衫不整的站在水桶前,神情很是尴尬。 而姚彦之所以看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姚父和姚母站在一旁,姚父手里提着油灯。 看着一脸震惊的姚父和姚母,姚彦觉得自己出柜的大门开始露出缝隙。 “这、这……” 姚母一会儿看看自己衣衫完好的儿子,一会儿看看明显受了什么欺辱的韩秀才,脑子有些晕。 姚父咽了咽口水,也抓住了姚母,显然对他们看见的有些不消化,难不成是儿子想要对韩秀才做什么,韩秀才哭着跑出来,却又不敢惊动他们,只能可怜巴巴的用水桶里面的水擦拭脸上的眼泪? 现场一片寂静。 ===== 作者有话要说: ===== 韩秀才:毁了我清白,好歹给个名字。 第94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姚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扯着嘴角干巴巴的看着韩秀才,“韩兄,你这是怎么了?” 把锅甩给别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韩秀才也很懵, 他刚才突然流鼻血,只想着快些过来洗洗手和脸,等冷静许多后再进去,不想刚洗完, 堂屋门便打开了, 接着便是一烛光映在他脸上。 而对面的姚父姚母正看着他。 还没开口解释,姚彦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如今听姚彦这话, 再细看姚父姚母的神情, 聪明如韩秀才自然是猜了个十全十, 他抿了抿唇,“没事。” 说完,又向姚父姚母垂头拱手, “惊扰了伯父伯母是我的不是, 夜已深,伯父伯母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身上的衣服还凌乱着,此时却不卑不亢的说着话, 似乎不在意身上的狼狈,好似就是出来洗了把脸一般。 其实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姚父和姚母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姚母深深吸了口气,正当想让姚父去将客房收拾出来的时候,韩秀才却抬脚向姚彦走去, “姚兄,咱们也回房歇息吧,你明日还要去学堂, 可得早些歇息,才能打起精神。” 姚彦用余光扫了几眼姚父姚母的神色,在他们怔愣的神情下,屁颠颠的跟着韩秀才回了房。 姚父捏紧门框,颤声道,“就这么不管?” “……管什么?韩秀才自己进去的,”姚母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叮嘱着姚父,“明儿也别去赶车了,咱们就在堂屋守着,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咱们就冲进去!” 可不能让彦哥儿欺负人家。 房内。 姚彦偷偷看了几眼整理衣衫的韩秀才,夜色中其实并看不清,只是韩秀才的动作以及整理衣服的声音便能让姚彦明白他在干什么。 “姚兄如何这样盯着我看?” 整理好衣衫的韩秀才坐在床边,看向已经呆坐很久却又不上床的姚彦。 姚彦脸一热,回道,“刚才我爹娘一定是误会咱们了。” “误会咱们?” 韩秀才声音平稳,黑夜遮住了他的神情,“姚兄何出此言?若是真误会咱们,那姚兄怎会一字也不辩解?” 反而把问题抛给他。 姚彦也心虚得很,不过转念一想他确实没对韩秀才做什么啊,于是姚彦又挺直了腰板,“爹娘也没问啊,我也只是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一二,再者,再者,我怕嘛。” 最后三个字说得软乎乎的,且十分娇气。 调子也怪怪的,可却引着了韩秀才一身邪火。 他紧抿着唇,放在膝上的手收紧,语气却与刚才无二,“怕甚,咱们问心无愧不是吗?” 刚刚做完怪的姚彦沉默了。 见此,韩秀才的语气更加轻柔,“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催促着姚彦上床里面睡着,姚彦照做。 他刚躺下,韩秀才便也躺下了。 两人没再说话,姚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很快便睡着了。 而韩秀才却一夜都没合上眼。 一闭眼就是那个梦,如何睡得着。 所以一大早,韩秀才与姚父姚母打了招呼后,便回了家。 在堂屋守了大半夜的姚父姚母,就这么看着韩秀才离开了。 姚彦起来的时候,姚父在修整锄头,见他脸色红润,一看就睡得十分好的样子,不仅想起一大早就离开的韩秀才。 那眼底青黑的模样,一看就是没睡好,或者……根本就没睡。 “爹,您昨夜没睡好啊?” 见姚父脸色十分不好看,姚彦担心的上前询问。 姚父闻言抬起眼,在看见小儿子茫然的眼神时,咬牙道,“韩秀才为人不错,你、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要欺负人家,知道吗?” 他难得这么正色的与姚彦说话。 姚彦也正了神色,认真回到,“我未曾欺负他啊,对了,怎么不见韩兄?” “他一大早就回去了,”姚母喂了鸡往这边来,听到姚彦的话便回了句,“看他那脸色,怕是一夜未眠,彦哥儿,你们……后来回屋去的时候,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姚彦皱眉,“我们回去后,没多久便各自睡下了,我一夜好眠,今儿睁开眼旁边就没人,我还以为他出恭,不想居然回家去了。” “一夜好眠?你睡得很好?” 姚母神色怪异的追问。 “好啊,我还做了个美梦呢,”姚彦美滋滋的说起梦里的事儿,“我梦见自己教了十几个举人出来,哎哟,那拜师的孩子多得勒。” 说着,姚彦便高高兴兴的去打水洗漱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自己的学生们,这些都是可造之材啊! 看着他快乐的背影,姚母凑到姚父身旁,低声道,“莫不是咱们相岔了?” 姚父也拿不准,“要不,让老大送点东西去韩家,顺带看看韩秀才如何了?” “你忘了,老大一家三口去赶县城了,我去送点菜,你在家等着,”说着,姚母便提上篮子,直接去地里找菜。 她是种菜的一把好手,提着满篮子新鲜的菜,姚母敲开了韩秀才家的院门。 韩父开门瞧见是姚母,惊讶道,“他三婶儿,怎么早过来是?” “哎呀,这不是见昨晚上韩秀才挺喜欢吃这两样菜的吗?我们家种得多,就给你们送些过来,对了,韩秀才呢?他一大早就要走,我留饭也不吃,”姚母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 韩父接过篮子笑道,“他啊,刚回来就去书房了,我这就叫他出来,” “不必不必,念书要紧,”姚母拦住他,等韩父将菜腾出来后,她便提着篮子回了家。 在家等着她的姚父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咋样?” “没见到人,”姚母叹气,“不过说他一回家就去念书了,这心不静能念书?我看啊,可能是拌了几句嘴,毕竟彦哥儿那张嘴不饶人,但是韩秀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气过了就过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在看书吗?” “也是,”姚父松了口气。 而韩秀才却不像姚母所说的静心在看书,他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此时在练大字。 姚母过来的时候,他便听见了,可却碍于昨晚上的事,没出去。 他清楚姚母是过来打听的,明明没做,可韩秀才却不想出去。 中午吃的就是姚母送过来的菜。 “你三婶儿这菜也不知道怎么种的,就是比咱们家的好吃,”韩父给韩秀才夹了几筷子,“听她说你爱吃,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要去书院了,也就在家的时候能多吃些,要不我去向他们买些?” “不用,”韩秀才抿唇,“爹,不是要建房吗?咱们建吧,只是这地基太小,得请村长给咱们批一块新地基,趁着我在家,把事儿给办了。” 韩秀才家确实清贫,可那也是韩秀才没中童生之前,中了童生又中了秀才后,韩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就说家里的银钱,全是韩秀才赚来的。 现如今已经能建房了。 韩父看了看他们的家,确实很破旧了,“这房子是老房子,咱们家还未分家的时候,一大家子的人都住在这,现在你大伯三伯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这房子确实很老了。” “是很老了,”韩秀才从记事起便住在这个房子里,冬天冷得发抖,夏天也漏雨得厉害。 “说到地基,咱们村有两个不错的位置,一个你是知道的,在村长家不远处的大松树下,只不过那边就村长家,不怎么热闹,可便于你念书。” 这韩秀才是知道的,他原本也中意那个地方。 “还有一个位置呢?” 想到韩父说的,韩秀才又问。 “还有一个位置就比较热闹了,在你姚三叔那边,离得不远,不过有个小转弯,虽说看不见对方的房子,可只要站在你姚三叔他们院子里叫一声,那边都是听得见的。” 韩秀才握住筷子的手一紧。 “不过那边住的人家多,自然比较吵闹。” “……不碍事,”韩秀才放下碗筷,十分正色,“村长那边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在,我若是赶考去了,您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就选姚兄那边,人多虽然吵杂了一些,但您能说话的人也多,我也能更放心。” “……哦,也行,”韩父有些晕乎,他记得儿子不是很中意村长那边吗? 下午,韩秀才便去将那块地基给定下来了,村长在第二天便送来了村契地基书,交了银钱,盖了手印,齐活。 “趁着现在秋收过了不忙,咱们可以请人建房了,不包饭,一天二十文……” 韩秀才与韩父商量起来。 傍晚姚家院子。 姚彦从书房忙完出来,便听姚大哥正和姚父说起要去韩家干活的事,“……二十文一天,不包吃,咱们家忙得过来,我便跟韩叔提了加我一个。” “二十文一天?我还以为最多十五文,看来韩秀才他们想在入冬前将房子建好,你去那么晚还要人?” 姚父惊讶道。 姚大哥挠了挠脑袋,“有啊。” 韩父原本说人够了,可韩秀才一见到他便说还要一个人,正好他来就全了。 听完这话的姚父嘴角微抽。 “你这孩子,人家是看上你这个人了啊?人家是看上你弟……” 见姚彦就在旁边,姚父硬生生的转了口,“人家是看在与你弟弟关系好的份上,才要你的,你可得好好干活儿,不能白拿人家工钱。” “这我知道的,”姚大哥连忙道。 姚彦摸了摸下巴,“他们修房建在哪儿?” 姚大哥顺手往院子外一指,“诺,就转角槐树那边,近得很呢。” 第95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那边啊?” 姚彦笑眯眯的点头, “确实挺近的,以后我和韩兄讨论人生哲学就不用走那么远了。” “人生什么学?” 姚大哥没搞懂。 姚父使劲儿砸了砸自己的旱烟杆,引起两人的注意后, 姚父才清咳一声道,“听说韩秀才明年要去府城考举人,我想很快他便会离开咱们村去书院了。” “也是,”姚彦叹了口气, “以韩兄的本事, 举人不难,以后咱们村说不定还会出状元呢。” “真的?!” 姚大哥第一次听姚彦这么夸对方, 仿佛已经看见韩秀才穿着大官的衣服回乡祭祖了! “那是咱们村多大的荣誉啊!”姚大哥兴冲冲的要和姚彦谈论, 可姚彦却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回了房间。 见此姚大哥有些慌张, 看向一旁黑着脸的老爹,“爹,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哪里会说错话, ”姚父忍着气, “咱们家谁说错话,你都不会说错话。” “真的吗?爹您真的这样认为吗?” 姚大哥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得说反话的姚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姚彦自然是做样子给他们看了, 毕竟韩秀才考中秀才或者状元,他都高兴。 趁着狗男人还在村里,可得多联络联络感情。 于是第二天下学后,姚彦便慢悠悠的往韩家新地基那边走去。 此时地基上全是人,都是来帮忙建房的, 其中韩大伯母提着水过来让众人解渴。 韩秀才也在干活,身着短衫,上面溅了不少泥。 姚彦笑眯眯的冲他招了招手。 韩秀才一愣, 三两下喝完水后,便向他走来,“下学了?” “嗯,”姚彦点头,看着地基处,“听我大哥说你们的地基在这,我想你一定也在这,所以过来看看,现在咱们可是邻居了。” “是啊,是邻居,”韩秀才抿嘴一笑,转瞬即逝。 “韩兄你忙吧,我也就是过来看看,”姚彦说完,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他像一阵忽如其来的风,来得快,走的也快。 看着他轻快的步伐,韩秀才深深吸了口气,肯定对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来招惹一下他,又因为太怂所以跑掉了。 回到家的姚彦认认真真的批改作业,然后又是备课,忙下来就是两个时辰后了。 姚三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不是送水就是送吃的。 姚彦忙完后,便将她叫到一旁,“三妹,你是不是有事与我说?” 姚三妹很紧张,她半垂着头,半天也没说几个字。 “别慌,慢慢说。” 姚三妹再次抬起头时,却满眼泪水,看得姚彦一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你告诉二哥,二哥去揍他!”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姚三妹擦了擦眼泪,“是今天下午,我出去的时候遇见回村来的李三丫,她、她看起来不太好。” 李三丫? 姚彦摸了摸姚三妹的脑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姚三妹感受到姚彦对自己的关爱,破涕而笑,乖乖的跟着对方坐下,说起李三丫的事儿。 李三丫的爹在家排老二,姚彦他们得叫对方一声李二叔,李二叔夫妇有五个女儿,李二叔并不富裕,可是他们盼儿子,第一个是女儿,第二个也是女儿,第三个也是…… 一直到最后李二婶生李五丫头的时候坏了身子,不能再生后,他们才歇了心思。 李二婶从那以后身体便不是很好,为了给她看病,李二叔将李大丫嫁给了同村的鳏夫,好在对方虽然比李大丫年长八岁,但对李大丫却十分好。 而给李二叔的彩礼钱是一两银子。 这让李二叔看到了女儿的价值。 于是除了才十一岁的李五丫外,她上面四个姐姐都被李二叔嫁出去了。 而其中最惨的就是李三丫。 李三丫的丈夫叫吴华。 是个混混,偷鸡摸狗,吃喝嫖赌都要干。 偏偏这吴家还有些家底,吴华又是家里的幼子,吴母宠得很,知道自己儿子名声差,也知道李二叔爱钱,所以直接上门给了李二叔三两银子,李二叔爽快的让李三丫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直接就让吴母领了回去。 连酒席都没办。 用李二叔的话来说,自家有五个闺女,每个出嫁都办一次,那谁给银子办席面? 李三丫的彩礼银子是最多的,可嫁出去的时候连席面也没有,嫁过去后被吴华三天两头的揍,去年还打掉了李三丫一个孩子。 偏偏李二叔当年收了“天价”彩礼,压根不敢上门找吴华麻烦,还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再说,那孩子也是吴家的种,若是说生气,也轮不到他们。 这话寒人心。 “她瘦得不成样子,身上都是伤,说话小声得很,还一直咳嗽,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只是说老毛病。” 姚三妹擦掉眼泪,“她没出嫁前,我们的关系是最好的,以前的她爱笑,爽朗,可如今却被那姓吴的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我想帮她,可是娘说那是吴家的事儿,是李家的事儿,咱们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我知道她说得是真的,”姚三妹看着姚彦,抽泣道,“可我怕,我今天能看出来,三丫她不想活了,她不想活……” 姚彦一叹,看着眼前为自己小伙伴哭得一抽一抽的妹妹,“我有办法帮她,不过得让你和四妹还有大嫂帮忙。” “真的?” 姚三妹眼泪还挂着呢,就这么瞪大眼看着姚彦。 “自然是真的,”姚彦笑眯眯的摸了摸姚三妹的脑袋。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姚彦便清咳一声,说起自己的决定,“爹娘,我准备在县城开个小铺子,想请大嫂,三妹四妹去帮我管理铺子。” 被点名的姚大嫂和姚四妹一愣,姚三妹却双眼一亮。 “你想开什么铺子?” 姚母问道。 他们知道姚彦手里束脩还剩下笔银子,不想对方想开铺子。 “我喜欢吃糕点,所以就开糕点铺子吧,”姚彦从怀里拿出几张单子,“这是我曾吃过的几种糕点方子,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会更好吃,咱们做出来试试,要是你们觉得好吃,咱们就开。” “彦哥儿,开个铺子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姚大嫂提醒着,“就说县城那边的铺子,租一间一年最少也得好几两银子。” “我知道,”姚彦点头,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但是我相信这方子做出来的糕点一定好吃,大嫂心灵手巧,做包子都好吃得不行,做糕点也一定没问题,至于三妹和四妹。” 他看向姚父姚母,“两个妹妹年纪都不小了,我知道求她们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是看在我这秀才功名下来的,特别是三妹,正是议亲的年纪,盯着她的人就更多了,可我不想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做我的妹夫。” 姚三妹和姚四妹脸颊通红。 “我想让她们跟着大嫂一起在外面多见见世面,多看看人,她们不能一辈子都被我和大哥的时刻照顾着,只有她们强大起来,未来婆家才不会低看她们。” 这话说到在场女人的心坎上去了。 姚母和姚大嫂纷纷点头。 姚三妹和姚四妹也高兴极了。 在姚彦说了拿出第一个方子给她们讲解了后,姑嫂们便去灶房折腾了。 花蜜糕被端上桌时,那香甜的味道弥漫在院子里,惹得春花等人不停的咽口水。 姚彦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笑眯眯的点头,“味道不错,可以再甜一些。” 姚父和姚大哥却道,“我们觉得这味道就刚刚好。” 太甜了他们吃会觉得腻。 再看女孩子那边却和姚彦想得一样,再甜一些就好了。 于是开铺子的事儿便这么定下了。 明日姚父会去县城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出租。 姚三妹凑到姚彦身旁,低声问道,“二哥,你是想让三丫来咱们铺子里帮忙是吗?” “是,”姚彦垂头看着她,“三丫如今没有孩子,在吴家备受蹉跎,而且我听说吴家这会儿还在闹分家,因为吴华把家都快败光了,他大哥大嫂忍无可忍,所以正闹着呢。” “三丫若是能出来帮工赚银子,吴家一定会同意,不过咱们得留个心眼,对吴家人说的月银一定要低许多,因为咱们包吃包住,可背地里,咱们可以多给三丫一些银钱,不过她得好好干活儿才行。” “她一定会好好干活儿的!” 姚三妹急声表示。 于是第二天,姚彦去学堂的时候,姚三妹来到李家,找到正在干活儿的李三丫。 “三丫,你别急,我会帮你的。” 姚三妹握住李三丫伤痕累累的手,哽咽道,“我二哥要去县城开铺子,到时候我就让你来铺子帮忙,吃住都在铺子上,姓吴的敢来闹事,我二哥就收拾他!最多半个月,我就来接你。” 李三丫无神的眼,在听了这话后放出光彩,“真、真的吗?”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特别是前天晚上,听喝醉的吴华说要把自己卖了,去青楼为一个姑娘赎身的时候。 吴家这几天闹得厉害,没人管她,李三丫这才跑回了娘家。 “真的,你信我,”姚三妹握紧她的手,“我二哥最厉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09-13 15:29:44~2020-09-14 17:3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慕 2瓶;紫鱼雨、恰疯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死丫头又在偷懒了是不是?难怪被婆家赶回来了, 看你那懒散的样儿,我要是你婆婆,我也得被气死!” 李二婶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李三丫立马让姚三妹走,“我娘骂起人来你也知道厉害的,快回去吧。” “那你千万保重自己,可别食言, ”姚三妹叮嘱着, “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李三丫使劲儿点头,红着眼眶表示, “我信你。” 姚三妹跑回家时, 姚彦还没回家, 可姚大嫂她们在研究姚彦剩下的糕点方子,姚三妹深深吸了口气,微甜的气味往她略难受的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 她便加入进去。 “……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不要因为一个人的表面是什么样子,就在心里认为对方是什么样子, 道貌岸然的人可不少,剩下的你们自己思索,明天我会抽查的,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散了吧。” 姚彦收拾好书本,又将几个班的作业批改完了后,才准备离开。 将作业带回家去最不好的地方, 就是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还得抱回来,因为太多,还得用背篓装,实在麻烦,所以姚彦索性就在学堂这边将作业批改完了后,再回家。 可今天比较倒霉,刚准备离开学堂,便下起了大雨。 而姚彦没带伞。 他惆怅的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时半会都停不下的雨叹气,“系统,我能兑换雨伞吗?” 系统懒洋洋的回着,“能啊。” 姚彦一喜。 “不过你就是兑换了,也用不了。” “什么意思?” 姚彦一愣。 很快他便明白系统是什么意思了,系统传过来的各种雨伞都是现代那种伞,像古代这种伞一把也没有。 姚彦惆怅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学堂大门口出现一道人影,对方已经成落汤鸡了,仔细瞧瞧,那不是狗男人吗? “韩兄?” 姚彦开口叫道。 对方脚步一顿,接着往他这边疾步而来,“姚兄还没走?” 即便是成了落汤鸡,对方的俊朗也没受损,反而看着多了几分禁、欲、感,姚彦偷偷看了两眼后,清咳道,“刚准备回家,大雨就来了,你这是从何处来?” 韩秀才甩了甩身上的水,淡然回着,“村长那边回来,在路上就下起大雨了。” “真可怜。” 姚彦啧啧一声,喃声道。 “什么?” 韩秀才扭头去看他。 姚彦一脸担忧,“韩兄这衣衫都湿。透。了,仔细凉了,要不我把我的外衫借给韩兄穿?” “你的外衫给我穿?” 韩秀才面色怪异的重复着他的话。 “我那外衫比较大,是我娘给我做的,她总觉得我还有个头可以长,所以就比较大些,韩兄穿一定是刚好的。” 说着,姚彦便热情的将放在屋子的外衫拿了出来,因为下雨的关系,他将东西暂时放在里面了。 可当他递给韩秀才的时候,韩秀才没接。 他脸色略红,挺直脊梁站在一角,“我身体不弱,等雨小一些,我便回去换。” “韩兄若不是嫌弃的我衣衫?” 姚彦满脸忐忑。 见此,韩秀才摇头,“只是我这一身都湿。透。了,穿上那外衫也无济于事,也不可能脱了就穿那……” 姚彦也脸红了,急忙摆手,“我之前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韩秀才干巴巴的应着,“姚兄人品高洁,绝不会另有所指。” 姚彦:……我总觉得你在骂我。 “我看着雨一时半会儿是小不下来的,”眼看着风越来越发,雨水都被吹进来了,姚彦抹了把脸上的细珠,“咱们还是进屋坐坐吧。” 韩秀才被吹得也挺冷的,闻言点头,“也挺好。” 话毕,便与姚彦一块儿进了屋子。 这小偏屋子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也算是姚彦自己的办公室,东西并不多,四把竹椅,还有一个放学生作业的柜子,以及一张批改作业的桌子。 韩秀才看着地上的水泽,“抱歉。” “不碍事,韩兄对我太见外了,”姚彦想给他倒杯热水,可这没有热水,水壶倒是有,可他喝过,犹豫了一下后,姚彦还是问道,“韩兄可口渴?” 韩秀才扫了一眼姚彦的水壶,猜想这是对方自己喝的,忍住悸动,摇头,“姚兄不用费心,我不渴。” 是吗? 姚彦不信,他明明看见对方喉结滚动了好几次。 眼珠子一转,姚彦拿起水壶自己喝了个够,甚至还打了个水嗝。 看得韩秀才抿嘴一笑。 丢了人的姚彦红着脸将水壶放下,欲盖弥彰,“这水没什么味儿。” 韩秀才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姚彦大声道,“这水本来就没味儿,我没说错。” “咳咳,你说得对,”韩秀才起身走到门口,“姚三姑娘来了。” “三妹妹?” 姚彦顾不得脸热,走到韩秀才一旁看过去,可不就是他家三妹吗? “我先避一避。” “避什么?” 姚彦不明所以的看过去,韩秀才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仔细一看还能瞧见对方胸前的两点,以及腹部略带形状的那啥。 “避!得避!往死里避!”姚彦推着他去避。 接着走出门,在屋檐下方看着姚三妹过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马上就回来。” 姚三妹拿了两把伞过来,她自己打一把,还有一把。 “既然是马上,那我等你?” 姚三妹道。 “不用不用,我也说不清马上是有多马上,你还是先回去吧。” “那成,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些,走大路那边知道吗?” “知道了,”姚三妹走了后,姚彦便与韩秀才共打一把伞,先把韩秀才送回家。 韩秀才身上有些湿,伞也不大,与韩秀才紧挨着,姚彦的衣服自然也湿了不少,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与韩秀才说起孩子们的事儿。 “我发现他们都很聪明,就是不会表达自己所想的,我试过几次,脸皮薄得很。” “多叫起来背背书就好了。” “真的吗?我还怕逼得紧了,他们会害怕。” “不会,多夸句就好。” “也是哦,韩兄,听我娘说你挺喜欢咱们家的小菜,下午我给你送些过来吧?” 姚彦刚说完,便踩滑了,整个人往后摔去! “小心!” 韩秀才一把扣住姚彦的腰往他那边撞去,手里的伞因为着急捞人,倒是掉在了地上,这下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新出炉的落汤姚紧张的抓住韩秀才身前的衣服,脸上还带着惊吓,“谢……谢谢韩兄。”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将人扶稳后,韩秀才弯下腰将伞捡起来,虽说都淋湿了,可打着点总比一直淋雨好。 看着被自己抓得皱巴巴的衣服,姚彦心虚的伸出手给韩秀才理了理。 韩秀才浑身一僵,垂头看着姚彦,姚彦很快便退到了原来的位置,狠狠的踢了踢让自己摔倒的石子儿,“差点要我小命。” 闻言,韩秀才眉头紧皱,厉声道,“胡说!” 姚彦被他这声音吓了一大跳,顿时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你凶我?我差点死了,你还凶我?” “我、我只是觉得姚兄这话不吉利,别无他意,你,你别哭。” “谁哭了?” 姚彦凶巴巴的扭过头,“我只是觉得韩兄居然这么凶的和我说话,觉得不高兴,我可把韩兄当成很重要的人,你这般凶我,我很难过。” 确实很难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韩秀才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吼两句,对方一定会哭的。 也不知道哭起来好不好看…… “咳咳,”韩秀才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看着生气的小家伙柔声道,“是我不对,这样,你抓住我的手臂,这雨太大容易滑,抓住我会好些。” 姚彦立马伸手抓住了对方,韩秀才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在他没看见的时候,姚彦露出得意的笑。 到韩家时,韩父也到家不久,他见到两人十分惊讶,刚要问韩秀才去哪了,韩秀才便赶了一句,“爹,我和姚兄先去换衣服。” “好好好。” 韩父没再问,而是侧身让他们进屋。 “我没衣服。”进了韩秀才房间的姚彦小声道。 韩秀才见此也小声的回着,“我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你能穿。” 姚彦顿时不高兴了,“我怀疑你说我矮。” 不矮吗? 韩秀才疑惑的看过去。 见此姚彦咬住牙,“我还会长的,我娘说了,我还能长一个头!” “还能长……一个头?” 韩秀才伸出手在姚彦的两耳边都指了指,“长在这边?还是这边?” “哎呀,我说的是个头,不是脑袋,”姚彦叉腰反驳。 “行,咱们先换衣服,”韩秀才将找出来的衣服递给姚彦,接着便自己抱着衣服出去了。 “还挺君子。” 姚彦哼了哼,快乐的换好衣服,在他出房门时,韩秀才已经换好了,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水,见姚彦出来,便递了过去,“喝点热的,去去寒。” “多谢,”姚彦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韩秀才又拿出一长干帕子,“我为你擦干。” 姚彦捧着碗,眉眼弯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14 17:32:26~2020-09-15 18:4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凌酱呀 20瓶;二慕 2瓶;紫鱼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姚彦的头发很细, 却也很多,韩秀才拿在手里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揉了把。 姚彦不解抬头, 虽没对上韩秀才的脸,可也知道对方有被自己发现后的不自在,于是笑道,“韩兄是不是觉得我的头发很多?” “……多, 长得很好。” 像他的头发就很粗, 放在手里也是粗糙糙的触感,不如姚彦的舒服。 姚彦听到这话, 轻笑一声后, 低声道, “我听人说,头发的粗。细也意味着主人的皮肤好不好。” 擦拭头发的大手一顿,“怎么说?” 姚彦伸出手, 示意身后人看自己手上的皮肤, “像我这种头发很细的人,说明我的毛孔也很细嗯也就是不粗糙的那种。” 韩秀才的视力很好,将姚彦抬到自己跟前的手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很有骨感,手掌小小的,掌纹也很细,不像自己的,像是被人用刀雕上去一般那么重。 鬼使神差的, 韩秀才伸手过去将姚彦的手抓住了。 两人手接触的那一刻,纷纷一愣。 反应过来的韩秀才正欲缩手,就被姚彦给反手抓住, 他转过身,拉起韩秀才的手细细看着。 韩秀才咽下想好的解释,看着他的脑袋瓜。 “韩兄比我高大,所以手也比我的大,但是你皮肤没有我的好,”姚彦这话说得有些骄傲。 韩秀才喉结滚动,“你的好。” 就连露出来的脖子都那么白皙好看。 “不过韩兄的皮肤也不错了,像我哥哥那才是真正的糙老爷们,”姚彦比划了一下,脸上带着无奈,“也不知道我哥哥像谁。” 说像姚父吧,可姚父也没那么糙,倒是像他们的舅舅。 想到舅舅那一脸的络腮胡,姚彦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长大胡子。” “长了也挺好。” 有了大胡子,样子就不那么打眼了。 韩秀才将不老实的姚彦转了过去,手也顺势从对方手里拉下,重新拿起帕子为姚彦擦拭头发。 姚彦还沉浸在韩秀才那个回答中,他犹豫了一番后,轻声询问,“你、你喜欢留大胡子…的?” “我不会长大胡子,我们家没有长大胡子的,”韩秀才没听见姚彦最后一个字。 “是吗……” 姚彦摸着自己的脸颊,最后还是放弃留大胡子的想法,毕竟他也不像舅舅,想长也不好长。 一想到以后自己顶着个大毛脸和狗男人亲亲抱抱的,他就觉得好笑。 见他脑袋动得厉害,韩秀才连忙停下手,问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外面刚将锄头修整好放在墙角位置的韩父闻言一愣。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抬手搓了搓两只耳朵后,身体往前倾,想要再次偷听些什么。 可下一句便是。 “不疼。” 韩秀才不信,手放轻了不少。 “我轻一些。” 姚彦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你这样弄得我……很痒。” 韩秀才差点拽了姚彦的头发,他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继续动作,“我尽量不那么轻……要是觉得不舒服,你跟我说。” “好。” 韩父几乎是小跑着进堂屋的,原本怒气冲冲的他在看清两人的姿势与动作后,立马消散了。 “爹?” 正在为姚彦擦头发的韩秀才一愣,“出什么事儿了吗?” “韩二伯,”姚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家儿子给自己擦头发。 “没,没事,我看着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要不姚秀才就在咱们家吃饭吧。” 韩秀才垂头去看姚彦,姚彦点头,“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韩父笑眯眯的去了灶房。 堂屋里的两人气氛却有些怪。 姚彦垂眸,“韩二伯一定是误会咱们什么了,所以才那么着急的进来。” 闻言,韩秀才的心也十分乱,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今天这么乱过。 “……不碍事,头发干了,我再给你倒点热水吧,”韩秀才将帕子放在一旁,端过姚彦面前的碗,去了灶房。 韩父正在煮饭,韩秀才将碗放在一旁,一边倒水一边问,“爹,您刚才是不是在生气?” 觉得自己误会人的韩父闻言摆了摆手,“只不过是耳朵不中用了,说起来你如今和姚秀才的关系那般好,以后在村里也有个说话的人了。” 以往的韩秀才可没什么朋友。 即便是中了童生和秀才,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是,”韩秀才突然觉得苦闷,他没再与韩父多说什么,将水放在姚彦面前后,便道,“我去帮忙做饭,姚兄还没尝过我做的饭菜吧?正好试试。” “好啊,”姚彦点头。 韩秀才去灶房后,姚彦看着满天的暴雨发呆。 狗男人一定要往上考功名的,而他不出意外也会一直做夫子,一旦狗男人在天子脚下闯出名堂,很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姚彦不敢再想,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安抚自己要活在当下,就算两人分开了,那也可以飞鸽传书嘛。 又或者就做对方的好兄弟,知己,不远不近的陪着对方一辈子。 在韩家的第一顿饭,让姚彦吃得有些难受。 雨停了后,他便提出告辞。 “我正好要去地基那边看看,”韩秀才拿着姚彦的伞,与他一同出门。 路上,姚彦不如来时那般活泼多话,韩秀才很不习惯,他看向姚彦,感觉对方离自己远了许多。 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姚彦便轻声道,“韩兄这般有才学,明年下场一定能中举,到时候我做一桌饭菜,为韩兄接风。” “……姚兄也会做饭?” “不会,但是我会学,”姚彦才不会透自己的底,满是认真的看着他,“为韩兄做饭,也是一件幸事。” 韩秀才压住悸动,清咳一声,双眼注视着前方,只是拿着伞的手十分用力,可见主人有多激动。 “姚兄待我如此,我倒不知怎么回报姚兄了。” 姚彦看着脚下的泥路,勾唇道,“那韩兄就考个状元回来吧,让我,让全村人看看韩兄到底能走多远。” 深深地看了姚彦一眼的韩秀才点头,“好。” 姚三妹见姚彦回来后急忙跑去灶房告诉正在清洗碗筷的姚母,“二哥回来了。” 姚母擦了擦手走出灶门,一瞧见姚彦,她便知道对方有心事,姚母示意姚三妹去灶房收拾,自己来到姚彦面前,柔声问道。 “你三妹回来好久都不见你,担心得很,还是有人瞧见你和韩秀才一起,这才没出去找你。” 姚彦回过神,十分抱歉的说到,“是我让大家担心了,韩兄没有伞,三妹送过来的伞正好解了燃眉之急,我送韩兄回去,可雨越发大了,便在韩家留了饭。” 姚母见他心事重重,说话说到一半便神情愁思,于是侧过身,“难怪你换了身衣服,你先回房歇息歇息,有什么事儿可以跟你爹跟你大哥说说,都是男人,也能排忧解闷。” “……好。” 姚彦确实想睡一觉。 他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梦里一件衣服追着他跑,像是成了精一般赶都赶不走…… “有心事?” 姚父高高兴兴的回来,便被姚母拉到一旁说起姚彦的怪异。 “是啊,看着心事重重的,也没什么精神,”接着又将姚彦去韩家吃了饭的事儿说了,“是不是被韩秀才刺激了?” 姚父摇头,拿出旱烟杆摆弄,“韩秀才心胸开阔,也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可能是在韩家看见了什么,所以才会闷闷不乐。” 洗了手,走过来便听见这话的姚大哥顺口道,“可能是在韩家看了韩秀才什么书吧,以前彦哥儿不是说韩秀才的学问在他之上吗?可他就是不甘心,定是看了韩秀才比较好的字啥的。” 这理由倒是说得通。 姚父和姚母对视一眼,可这方面的事儿他们也不懂啊。 就在这时,姚大哥唉声叹气的来到姚父面前,“爹,我和林老三吵架了,您都不知道他这人多烦。”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被姚大哥拉着诉说了大半天青年心事的姚父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这两个儿子怎么那么不像呢? 被衣服追醒来的姚彦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鼻塞咳嗽,可不就是着凉了吗? 很快姚母便听见了,她赶紧让姚父去村郎中那里给姚彦拿了药回来熬上。 于是晚上姚彦便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娘,就是有点着凉,不喝药也没事的。” 姚彦看着那碗药,叹气道。 “那怎么成,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病得下不了床,快喝,大夫说你这刚开始,一帖药就没事儿了。” 姚母催促着。 连小侄女都看着被催促的他。 当着孩子的面儿不配合喝药,以后还能指望让孩子喝药? 姚彦咬牙喝了下去。 喝了药的姚彦觉得自己更不好了。 冷汗一阵一阵的。 姚大哥烧了一锅热水,让他泡了澡后,倒是轻快了不少。 刚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狗男人的声音。 “我听四叔说姚兄回来就病了,实在是担忧,所以过来看看。” 接着便听姚大哥带着人进房的声音。 姚彦立马瘫在床上,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98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于是韩秀才一进门, 便见青年脸色微白,满脸冷汗的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屋来,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缓缓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睛。 想到白日里神采奕奕的姚彦,韩秀才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才几个时辰, 对方怎么就变成这般了? 姚大哥也吓一跳, “不是才喝了药吗?不信,咱们还是得去县城看!” 输完便跑出去了。 姚彦知道拦不住, 只能继续装着。 韩秀才缓缓来到床边坐下, 定定的看了姚彦半响后, 掏出帕子为姚彦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姚兄不必担忧,只是风寒而已, 很快便好了。” “……可是, ”姚彦轻声道,“可是风寒经常要人命的,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给韩兄做饭吃了。” “别胡说, 姚兄定会平安无事的,”韩秀才说着,便准备将姚彦扶起来。 “韩兄这是做什么?” 姚彦疑惑的看着对方把自己小心的扶起来。 “我背你出去,和姚叔一块儿送你去县城看大夫。” 韩秀才的动作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柔, 似乎怕惊住了对方。 姚彦安想玩大了,正好姚父急急过来,刚进门, 便见小儿子冲自己使了个眼色,而正好背对着姚彦的韩秀才并没瞧见。 姚父搓了搓眼睛,见姚彦还冲自己使眼色后,便也明白对方没什么事,只不过韩秀才上门来,他才这…… 姚父不由得想起之前韩秀才半夜从房里冲出去的模样,他忍住诸多疑惑,以及对韩秀才的不忍,轻声道,“大夫说出了这一阵冷汗就好了,韩秀才不必担心。” “是啊,我没事,”姚彦抓住韩秀才的衣摆,迫使对方转身看着自己,“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真的。” 见他确实脸色红润了些,又想到刚下了雨,夜间寒气也重,冒然去县城,这一路上指不定怎么被冷风吹呢,于是只好将人扶着躺下。 “你既是因为我害上风寒的,我自然不能不管你,今晚上就由我来守着姚兄吧。” 韩秀才满是愧疚的看着姚彦道。 而此时的姚父总算明白姚彦搞什么东西了,他又看了看不知情的韩秀才,想了想后,还是关门离开了。 反正彦哥儿如今身体还虚,肯定按不住韩秀才,看看人家韩秀才那结实的身板就知道不用担心,反而是彦哥儿…… 刚走到房门口的姚父又犹豫了,又想起上次韩秀才跑出房间的情形,他又放心了。 毕竟韩秀才对彦哥儿没有那种心思。 而听了韩秀才话的姚彦顿时美滋滋,整个人往里面移了移,小手拍着旁边让出来的空位,“韩兄过来躺下吧,我现在有些冷,有韩兄为我取暖,我一定会暖和起来的。” 看着对方期待的小模样,韩秀才笑了笑,脱下外衫和鞋子躺下,原本以为就这样挨着,不想姚彦忽然翻身抱住了他! 韩秀才浑身一僵。 姚彦笑了笑,“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姚兄自然不会吃人。” 姚彦身上热乎乎的,根本不像他说的那般有些冷。 韩秀才虽然这么想着,却也没动手将人推开,他如雕木一般躺着,姚彦越发觉得有趣。 于是干脆将下巴放在韩秀才的胸膛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韩秀才,“那日的诗经,我读了后觉得十分好,可就是很多地方记不住,韩兄学识在我之上,可否……为我背背?” 韩秀才正想让自己转移心绪,于是点头,轻声背起那本诗经。 他是从头到尾开始背的,声音好听极了,淡淡的光下,韩秀才俊朗的五官更加深邃,姚彦看得高兴,听得也高兴。 没多久便闭上眼睡着了。 而韩秀才背到一半,便听见趴在自己胸膛处的人打起了小呼噜,睡得十分香甜。 韩秀才见此勾唇一笑,接而伸出手小心的放在姚彦的背上护着,再次开口背起诗经。 姚彦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个小和尚冲着自己背诗经,他要是不听,对方就用木鱼追着他打,无奈之下的姚彦只能与小和尚面对面的坐着。 被迫听了许久的诗经的姚彦缓缓睁开眼,眼前便是放大了的俊脸。 他没被吓住,反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韩秀才的脸上磨蹭着,韩秀才眉头一皱,姚彦立马撤回手。 韩秀才睁开眼便见姚彦收起不安分的小爪子,想来刚才脸上的触感并不是幻觉。 “可好些了?” 韩秀才说着,便向姚彦的额头伸出手,试了试热后,他才放下心收回手,不想姚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那大手往自己额头上放,“你的手……好舒服。” 他的手有些凉,放在额头上确实十分舒服。 韩秀才看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不忍缩回来,看着一脸惬意的姚彦,韩秀才微微凑近,“真的那么舒服?” 姚彦闻言掀开眼皮看过去,“真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很,两人对视着,心也越跳越快,就在韩秀才控制不住自己要印上那张唇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一个迅速松开手,一个急忙坐起身,暧昧的气氛不再,反而增添了一股惊慌的味道。 “韩秀才,彦哥儿,可醒了?” “醒了,”姚彦冲外喊了一声,穿上衣服与韩秀才一块儿出了房门。 见两人无常,姚父和姚母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在姚家吃了饭后,韩秀才告辞直接去地基那边了。 姚大哥和他一块儿去的,他还得去帮工呢。 姚彦也收拾好了后去学堂了。 姚母本不想让他去的,可姚彦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等到了学堂,他才想起铺子的事儿,昨天姚父说自己在县城找到了一家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租金都比较合适的铺子。 可因为身体不舒服,姚彦没精力注意,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定下来。 下学后,姚彦回到家,姚三妹高高兴兴的端着一盘子糕点过来,全是她们做的,姚彦尝了尝,点头,“好吃。” “那咱们可以卖了吗?” 姚三妹连忙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咱们得把铺子定下来,然后收拾一番,毕竟冬天冷,你们得住在铺子上才行。” 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姚彦跟姚父说找铺子的时候,最好是带后院的。 傍晚姚父回来时,将签订的租赁契约也拿回来了,一年六两银子。 姚彦逼着姚父收下垫付的租金,接着拿出早就绘好的店铺内装修图纸递给姚父,“按照这上面的规修,简单实用,看着也舒服。” 姚父看完后对姚彦竖起大拇指,“好样儿的。” 姚彦微微一笑,又看向激动的姚三妹,“最多十天,咱们就能开铺子了。” 姚三妹使劲儿点头,与姚四妹高高兴兴的凑到一块儿说话。 接连好几天,姚彦都没能看见韩秀才。 倒是姚母带着姚三妹去了吴家。 她到吴家的时候,吴家还吵得厉害,可最可怜的还是被李家送回去的李三丫,她又受伤了。 躺在床上也没人照顾。 姚三妹气得很,抓住李三丫的手,“还有两天咱们铺子就开门了,你可得好好养着。” 说着,还往李三丫手里塞钱,李三丫恢复神采的眼睛一愣,接着快速将银钱塞回了姚三妹手里。 她低声道,“……给我我也用不上,放心,我会好好的。” 姚三妹听得心疼。 而屋子外的姚母正皱眉看着满身酒气的吴华,“你娘子都那个样子了,你买酒吃也不找大夫给她看看?” 吴华轻嗤一声,白了姚母一眼,“你是谁啊?我家的事儿,你管得着吗?再说,那女人命硬得很,我怎么打怎么揍,她都活下来了。” “怎么说话的,”吴母瞪着吴华一眼,“这是姚秀才的娘!” 吴华一愣,酒也醒了不少,他哈哈一笑,对姚母鞠了个躬,“秀才娘来了啊?是来说亲的吗?我马上休了那个不生蛋的!” 姚母厉声道,“胡说什么呢!我是看李三丫勤快又能干的份上才过来的,不想你这般无礼!” “什么?” 吴华没明白。 吴大嫂道,“秀才娘想让你娘子去帮工,一个月三百文呢!” 她倒是想去,可人家看不上。 吴华双眼一亮,把人卖出去最多得一笔就花完了,可要是送她去帮工,那每个月不就多了一笔银钱花? “秀才娘能看上,是她的福气,不过我这娘子性子软,人又木讷,这月钱还是交在我手里比较好。” “就她现在这病唧唧的样儿,我还不想要了呢,”姚母的话让吴华连忙道。 “我这就去请大夫给她看病!放心,没几天就能跑能跳!” “这可是你说的,两天后把人送过来,不然我就不要了。” 姚母摆了摆手,叹道,“也是我家三妹和她玩得好,不然我还真不想找她,看着瘦巴巴的,也不知道干活儿成不成。” “成的成的,您放心。” 吴华再三保证。 等她们回到家时,姚母一直在骂吴家人和李家人,“半点不把她当人看,真是造孽哟!” 姚三妹凑到姚彦身边,低声问道,“三丫的月钱真的全给她丈夫吗?” “给,但是给也给不了多久,再说咱们给三丫的月钱也不是三百文,”姚彦摸了摸姚三妹的脑袋,“等三丫接触的人多了,看的事儿多了,不必咱们插手,她也能对付吴华。” 李三丫不是软弱的人,只是多年来一直被那些束缚压着,一旦有光,她就会破茧成蝶。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16 20:37:33~2020-09-17 16:3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过了两日, 吴华果然将李三丫送了过来,他来的时候姚彦还在学堂,可吴华并没有走, 而是坚持等姚彦回来,说是要有言在先。 生怕他搞出什么幺蛾子的姚三妹让姚四妹去学堂等姚彦下学。 听了姚四妹所说的话后,姚彦笑了笑,“他本就是个混混, 一无所长, 现在李三丫对他来说,就是一棵摇钱树, 他等我的目的, 无非是想让我签东西。” “签什么?” 姚四妹真是懵懂的年纪, 对什么都好奇,爱憎分明得很。 “自然是将李三丫的工钱都发给他的契条,这样李三丫就不能得到月钱。” 姚彦一边与姚四妹往家里走, 一边回着。 姚四妹闻言脸上全是愤怒, 接而捏紧拳头骂道,“太过分了!” “所以你要记住,”姚彦停下脚步, 看着姚四妹正色道,“你需要自己强大起来,以后有了婆家,即便没有哥哥们为你撑腰,你也能独当一面, 但是哥哥们都在,你也可以省些力气,咱们为你出头。” “我才不会要那种欺负我的丈夫, ”姚四妹年纪小,说话没遮拦,可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有哥哥嫂子们为我挑选夫家,想来也不会遇见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姚彦敲了敲姚四妹的脑袋,“你这丫头还是见世面见得少,等你去了县城,可得多学多看。” “我真能去县城吗?” 姚四妹有些不确定,她知道爹娘说她年纪小,还是在家陪着小侄女比较好,等年纪和三姐一样大了,再去县城也不迟。 可是她真的想和三姐一起去县城看看,她绝不会惹祸的。 “自然要去的,”姚彦见她露出不安的神色,也明白是因为什么,“爹娘是担心你年纪小,看见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就控制不住自己,跑丢了,或者是被花子拍走了,四妹你告诉我,你能控制得住自己吗?会被花子骗走吗?” “我当然不会了!” 姚四妹挺直脊梁,大声道,“翠花她们扮花子来骗我的时候,从没有骗到我,就算她手里有糖葫芦都不行!” 说完,还举起小拳头,“我会狠狠的揍他们,或者打不过就跑,而且是往人多的地方跑,又或者抓住面善的大娘叫娘,这样他们就不会来抓我了。” 懂得还挺多。 这都是村里小孩子玩儿的游戏,有人扮花子,有人扮路人,这也大大增长了孩子们的警惕性,是极好的。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家了。 见姚彦回来,吴华立马来到他面前,“姚秀才刚下学吧?我是吴华,李三丫是我娘子,我也不耽搁姚秀才,想请姚秀才签下这个。” 说着,便拿出一张写好的纸,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姚彦脸上并未惊讶之色,他接过去看了看后,笑道,“你倒是想得挺远,这字是你写的?” “不是,是我请人写的,姚秀才,您看能签吗?” 吴华笑眯眯的追问。 与姚三妹坐在堂屋的李三丫有些着急,“他是不是拿不好的东西给东家签?可不能让他骗东家。” “不会的,二哥让咱们别担心。” 姚四妹进门正好听见这话,连忙凑过去道。 姚三妹抓住李三丫的手,“放心吧。” 李三丫抿了抿唇,依旧不安,她太清楚吴华是什么人了。 “可以签,”姚彦让吴华稍等,自己进书房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拿出去给吴华,吴华看了眼纸上的两个字,想来对方一个秀才老爷也不会诓骗自己,所以很高兴的揣着纸走了。 等人走了后,姚三妹和姚四妹连忙跑到姚彦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他。 “二哥,那上面写了什么?”姚三妹急声问。 “是不是二哥之前说的那个?”姚四妹也问。 “是,他让我把李三丫的月钱都给他,每个月都给他,”姚彦说得很清楚,姚三妹和姚四妹立马紧张了。 “那三丫还怎么攒钱呢?” 站在堂屋门口的李三丫闻言轻声道,“没事,我只要能离开那个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只要不面对那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呼吸到的气都干净极了。 “怎么不能攒钱了?” 姚彦戳了戳两个妹妹的笨脑袋,“他说的是月银,可没说奖金啊,三丫干活干得好,我可以发她奖金,那可不是月银,是她做得好,我发给她除月银外的银钱,吴华可得不到。” “三哥好厉害!” 姚四妹又蹦又跳。 “三丫,我早就说过我二哥最厉害了!” 姚三妹也高兴的看向门口站着的李三丫。 李三丫双眼通红,朝姚彦跪下,“谢谢东家。” “可别这样,”姚彦连忙让姚三妹把人扶起来,“你在家时也叫我一声姚二哥,如今也别叫东家,就叫我姚二哥吧,和以前一样。” “这……” 李三丫犹豫。 姚彦看向姚三妹,“这两天让三丫和你住,等铺子开卖糕点了,就和三丫一块儿过去。” 姚母和姚大嫂远比姚彦想得周到,当天下午,姚大嫂便带着李三丫坐上姚父的车去了铺子上。 “那后院都收拾出来了,能住人,等明儿你和四妹就过去帮大嫂收拾前铺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姚母看着姐妹二人道。 姚四妹双眼亮晶晶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去了?我真能去了?” 见她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姚母笑道,“要不是你二哥说你能看着自己,我还真不愿意。” “我能,我一定能!” 姚四妹把头点得和小鸡啄似的。 姚彦见此笑了笑,见月色尚好,便起身往院子外去,想散散步。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学堂处了,而在那学堂门口,早就站着一道人影。 “……韩兄?” 姚彦看着那人,轻声叫道。 韩秀才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姚彦往这边走来的时候,脚步声提醒着韩秀才,他没听错。 见到姚彦,韩秀才又惊又喜,他上前两步,看着走到面前的姚彦,“身体可好些了?” “大好了,”姚彦笑眯眯的在韩秀才面前转了个圈,像个邀赏的孩子,“韩兄这几日是不是很忙?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闻言,韩秀才抿了抿唇,看着月色下越发好看的姚彦,轻声道,“是挺忙,明日,我要回书院了,以后与姚兄……” “不碍事,读书重要,”姚彦打住他,“我还等着韩兄中举回乡,吃我做的饭菜呢。” 这话逗趣,可韩秀才却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两人紧挨着影子,突然道,“你知道那种鸟吗?” 他将之前怀疑的那种鸟各种习性与姚彦说。 姚彦听完后,眨了眨眼,“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鸟精吧?” “咳咳,”韩秀才有些赫然,其实回去后他仔细想过,太不可思议了,是他胡想了。 “有我这么会念书的鸟精吗?” 姚彦无奈的看着他,“再说,我若是鸟精,那我家人呢?他们是人是鸟?” “你呢?你是人是鸟?” 韩秀才垂头看着他的眼睛。 姚彦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而地上两人的影子自然也重叠在一块儿。 “我当然是人,热乎乎,活生生的人。” 说着,姚彦便握住了韩秀才的手。 他的手很大,微凉。 韩秀才手一颤,接而反手握住姚彦热乎乎的小手,“确实是热乎乎的。” 姚彦双颊微红,“那自然。” 韩秀才低笑。 “明日一别,我得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了,到时候姚兄可别忘来找我。” “等那时,你家新房子就在我家院子对面,我们隔着空都能对话,我当然会找你,我会把自己不懂的地方都留下来,到时候韩兄可得教我。” “我一定教。” 韩秀才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他深深的看着姚彦,“你一直韩兄韩兄的叫我,未免太过生分。” 姚彦的手在韩秀才的手心微微一动,笑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内蓄的男人,“那我该叫你什么?韩大哥?” “我字丞安。” “丞安……” 韩秀才听见他叫自己的字,顿时浑身一酥,忍不住一把将人按在怀里,紧紧抱住。 “……兄弟之间,偶尔的拥抱也是真情见证。” 埋在男人怀里的姚彦,惊讶之余还没说话呢,便听对方这么说。 姚彦憋住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韩秀才偷偷松了口气,将人抱得更紧。 月光下,相拥的两人只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等姚彦回到家时,嘴角还带着笑。 看得姚大哥一愣一愣的,“出去捡到宝了?” “算是吧,”姚彦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姚大哥,“特别大,很珍贵的宝贝。” 姚大哥顿时双眼一亮,凑过去低声道,“什么宝贝?在哪儿捡到的?还有吗?” 姚彦面无表情的将姚大哥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轻哼一声往堂屋里走,“你已经有的宝贝,不会再稀罕我捡到的了。” “我有吗?” 姚大哥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他什么时候也有宝贝了? “在院子里傻站着干什么?” 姚父从灶房出来,便看见大儿子傻乎乎的站在院子里喂蚊子,十分不解的问道。 姚大哥连忙道,“彦哥儿说他捡到宝贝了,我问他什么宝贝,他说我已经有了,不能再稀罕他的,爹,我有啥宝贝了?” “宝贝?我看你脑子有包!快睡觉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17 16:32:43~2020-09-18 23:5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小墨 10瓶;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翌日天还未亮, 韩秀才便背着书篓出了院门,刚到村口,便见那有辆牛车等着, 牛车边上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两人正在说话,青年的声音让韩秀才心中一喜,他加快脚步过去, 青年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淡淡的天色下,对方唤了他一声。 “丞安。” “是我。” 韩秀才在听姚彦唤自己后, 原本激动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没掩饰自己的喜色, 上前,“你特意等我?” “自然,”姚彦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今儿正好要去县城, 我爹非送我,我想到你今天不也要去县城吗?正好就一块儿了,不介意吧?” “我怎会介意, ”韩秀才无奈,“你能为我想到如此,我、我很欢喜。” “再欢喜,也得跟我爹打招呼不是?” 姚彦拽了拽他的衣袖。 韩秀才反手抓住他的手握了一下,在姚彦反应过来之前, 先一步走向姚父那边招呼。 姚彦看了眼自己尚有对方温度的手,不禁挑眉,越来越会了? 两人上了牛车后, 韩秀才将书篓放在对面,自己与姚彦同坐一条长凳。 长凳很长,可韩秀才就是和姚彦紧紧挨着坐。 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时,比悄悄话还要轻。 前面的姚父想听都听不到。 先把韩秀才送到书院那边,到了山门处,韩秀才和姚彦一同下车。 姚彦送韩秀才走了几步,此时天已明朗,再想有什么亲近些的举止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韩秀才。 “等我得了空,我来接你去铺子上吃糕点。” “好,”韩秀才也深深的看着他。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学子或徒步,或坐车而来,姚彦只能与韩秀才告别,去铺子的路上,姚彦看着被韩秀才塞进手里的玉佩轻笑。 这玉佩是韩秀才在一次书院与书院只见的辩对中得到的奖励,乃山长送赠。 是块好玉。 这不是韩秀才最重要的东西,却是他现在能拿出的最珍贵的东西。 听小儿子在车后笑,姚父闻声问道,“韩秀才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姚彦将玉佩收好,揣着手回道,“他说明年一定会中举,但时候我可得为他接风洗尘,我说他真中了,我就做饭给他吃。” 姚父一愣,接而笑道,“韩秀才学识不差。” 不过说中举还是不敢说,毕竟他们村已经近百年没有出举人了。 姚彦也没为韩秀才多说什么,他信他就是了。 到了铺子后,姚父将姚彦留下,自己边去县城大门那边拉客了。 姚彦这一身书生气,很快便被周围商铺的掌柜或伙计锁住。 “早就听说这糕点铺子是姚姓秀才开的,我还以为是山头那边的姚秀才,不想是红岩村的姚秀才,”就在糕点铺旁边的绸缎铺掌柜笑眯眯的走到糕点铺前,看着姚彦道。 姚彦看着他,脑子里有了记忆,原主是个喜欢攀比的,到了书院富家公子也不少,为了让自己能和富家公子多接触,原身最爱来这绸缎铺买衣服。 几次下来,对于出手豪气的原身,绸缎铺掌柜很快便与他熟稔起来。 而姚彦来了以后,便没再来绸缎铺了。 “于掌柜说笑了,我还以为依着我与于掌柜的交情,能一早就猜到这糕点铺的掌柜是我才对。” 姚彦同样笑眯眯的看着于掌柜。 观望的周边铺子掌柜们见此对这糕点铺有了底,就这秀才兴趣来了开的铺子,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是想用秀才名头赚钱而已。 “姚秀才这话就让老于我难解了,这糕点铺被租下来的时候,姚秀才就没露过面,我怎么能知道是姚秀才呢。” “于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姚彦叹气,“我之前不是说我喜欢吃糕点吗?自然是想开个糕点铺了,再说另一个姚秀才都四十多岁了,他牙口本就不好,怎么会开糕点铺呢?” “这也是哈哈,这也是,”于掌柜记得个鬼,只不过现在不下台阶就不好下了。 两人说了会话后,姚彦便进糕点铺子了。 看了他许久的姚大嫂和李三丫立马凑过来。 “彦哥儿。” “东家。” 李三丫还是坚持叫姚彦东家,姚彦无奈,看了看铺子,“装得不错,今天下午做一些出来,咱们送出去,明儿开始卖。” “送?” 姚大嫂与李三丫对视一眼。 “咱们的糕点这么好吃,又是秀才开的铺子,送一些出去打响名声,很快就能得到反响。” 姚彦解释着。 姚大嫂和李三丫立马去准备了。 姚彦趁此机会去后院看了看,干净整洁,而且姚大嫂说这都是李三丫打扫的。 糕点铺有个很简单的名字,姚记糕点铺。 “听说了吗?姚记糕点铺每人送四块糕点!” “真的假的?” “真的,只有五十份,但不是每人去都成,得带家里的孩子去,不说了,我得把我家那小皮猴叫过去领糕点!” “我也去,那可是秀才老爷开的铺子,反正是不要银钱的,我孩子吃了说不定会有秀才老爷的脑子呢!” 很快姚记糕点铺门口便排了三行队,每个大人旁边都有一个孩子。 姚大嫂笑眯眯的数了数人数,最后指着一位妇人道,“大姐,从你那开始,后面的人排队就没份了,咱们这刚开铺子,送五十份已经很多了。” 而排在那妇人身后的人却没走多少。 “不送了,咱们买可以吗?” 姚大嫂点头,“也成,不过糕点也没多少,今天还没正式卖呢。” 说完后,又帮着李三丫送糕点。 “还是你想得周到,多做了些,今儿咱们就能卖银子了。” 李三丫羞涩一笑,她原本也就是那么一提,最后采取意见的还是姚大嫂,所以功劳不是她一个人的。 姚彦从头到尾都没插手,端着一壶茶,笑眯眯的喝着。 仿佛他不是这个店铺的掌柜,而是这个店铺的客人一般。 等傍晚关铺子的时候,姚大嫂将今日收到的银钱拿出来数了数,惊喜道,“咱们都送了那么多出去,还没赔钱。” 虽说没赚多少,可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明早大哥会和三妹四妹一块儿过来,今晚上你们把门窗关好,不管什么人敲门都别理会。” “彦哥儿不用这么担心,”姚大嫂笑道,“你好歹是秀才公,没人瞎了眼敢来这闹事。” 他们送糕点的时候,好多人都问,这是不是秀才公的铺子,得到肯定答案后,纷纷表示明儿还来。 “防君子不放小人,”姚彦见姚父来了后,对她们叮嘱了一番,这才上车。 回到家,姚三妹她们便围上来了,得知店铺里的今儿的人后,立马表示明天一早就过去帮忙。 姚母担心镇上的姚大嫂她们,索性让姚父带着姚三妹他们过去,而姚大哥去韩家帮忙的事儿也不能成了。 不过韩家帮忙的人本就是够了的,姚大哥之所以能去帮忙,也是因为韩秀才看在姚彦的份上。 所以姚大哥离开并没有对韩家有什么影响。 家里一下走了那么多人,就只剩下姚母和姚彦了。 至于姚父,这么晚了,还是在铺子里将就一晚比较好。 “以后爹中午饭就在铺子里吃吧,别吃干粮了。” 其实,姚彦是想让姚父别跑车了的,可姚父这人性子倔,要是觉得自己没事儿做,心里也不舒服。 “这也行,”姚母点头,又看了看姚彦,“明儿还得去学堂呢,要不早点休息?” 姚彦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憔悴?” “可不,”姚母想到今儿姚彦一大早就起来了,点头,“也幸好今儿不去学堂,不然你可吃不消。” 姚彦点头,“那成,您也早点休息。” 书院。 韩秀才刚从王夫子那边出来,有人便叫住了他。 是吴秀才。 吴秀才见韩秀才半点没受影响,可又想起今儿早上听人说的事儿,于是轻声问道,“听说今儿姚秀才来书院了?” “他没来,”韩秀才顿了顿,又道,“准确的说,是他将我送到山门口,便离开了。” “他又想做什么?” 吴秀才跟上,满脸担心,“韩兄,那人品性不端,你可得小心,明年就要下场,可别因为他再出什么事端。” 韩秀才猛地停住,差点让吴秀才撞上。 “韩兄?” 见韩秀才脸色不对,吴秀才轻声叫道。 “吴兄,我知你是担心我,可姚兄已经改了,他这人,其实不错,”韩秀才说完,便又抬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吴秀才一脸震惊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你是说那个姚彦姚秀才已经改好了?而且为人还不错。” 这是什么事儿啊? 就算是改了,可人不错?这结论怎么出来的? 吴秀才觉得韩秀才是撞邪了。 很快书院便传出姚彦迷惑人心的手段十分高强,就连韩秀才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而姚彦在县城开的糕点铺子因为味道好,价钱得当,每天都有客人光照,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吴华从窑子里出来,想到这天是什么日子后,便往姚记糕点铺走去。 见到他,李三丫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三丫……” 姚三妹警惕的看了眼铺子外站着的吴华。 “没事,”将早上才发的月钱拿出来,李三丫递给吴华。 吴华数了数确定没错后,才笑道,“娘子,你可得好生为东家干活,家里的事儿你不必操心,我会照料好的。” 李三丫垂下阴冷的眼,乖顺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01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在吴华走了后, 李三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回店铺帮忙。 见她和没事儿人一样,姚三妹几人也放下心, 继续有说有笑的招呼着客人。 “反正咱们还有银子呢,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的,”空闲时,姚三妹拉着李三丫到后院说悄悄话。 李三丫摸了摸贴身放着的银子, 那是姚彦今早发给她的, 说是她干活儿麻利,所以给的奖金, 这奖金比月银还多许多。 她知道姚彦是在照顾她, 所以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这是一个机会,她不能放弃回到以前的生活里了。 “我知道,谢谢你, 三妹。” 李三丫看着真心为自己打算的姚三妹, 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惨,毕竟还有这么好的姐妹为自己处处想着。 “谢什么,”姚三妹握住她的手, “咱们是好姐妹啊。” 是啊,好姐妹。 想到刚才吴华偷看姚三妹的猥琐模样,李三丫心中的怒火与仇恨一下就上来了。 快傍晚的时候铺子里忙完了,李三丫偷偷跟姚大嫂说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姚大嫂叮嘱她小心后,便让她出去了。 姚三妹和姚四妹在后院做饭,并不知道前面的事儿。 李三丫走进县城最角落处的药铺, 她捂住嘴不停的咳嗽,买了一点□□后便赶忙离开了。 到了一巷子处,李三丫左右看了看走了进去,接着拿出贴身放着的荷包,只在里面剩下十文钱,接着倒了低□□进荷包里,使劲儿搓了搓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往赌坊那边走去。 路上她还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包子。 在赌坊门口的时候,她用包子和荷包挨了好一会,正要进去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 “再想逃离,也别脏自己的手。” 姚彦今儿一大早过来发工钱,接着去书铺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刚要去县城大门那边找姚父,便看见神情略怪的李三丫走进了巷子里。 姚彦在系统那里用积分兑换得到了李三丫的打算,便一路跟了过来。 “东、东家……” 李三丫吓了一跳,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后,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喃声道,“我、我……”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甚至不想解释。 这么点□□是害不死吴华,可是一天一天的都让吴华沾上,那就不一定了。 这法子她想了许久,可以前没有银钱,没办法做到,现在可以了,她不能忍受吴华那个畜生那么看姚三妹,所以决定下手。 没想到……被东家发现了。 眼泪大串大串的落下,一只手将她手里的荷包和包子拿了过去,李三丫连忙阻止,“东家!这东西脏!” “不碍事,”姚彦笑了笑,“快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别脏了自己的手,你也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你回到那个家。” 李三丫哭得更厉害了。 姚彦将荷包和包子都进县城大门外的护城河里了。 见此,姚父十分不解,“好好的东西,怎么丢了呢?” “东西好,可上面沾了低脏东西,”姚彦笑了笑,上牛车后,又道,“我有低饿了,爹,咱们回去吧。” “哎,”姚父生怕饿着姚彦,也不想那上面惹了什么脏东西了,赶着牛车就往村里走。 吴华最近的日子很潇洒,手里的银钱虽不多,可李三丫那边给他,吴母那边也偷偷给他,不是去窑子看老情人,就是去赌坊来几把。 今天赌气好,赢了几百文,他高兴得很,买了壶酒一边喝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到家时,便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吴母在吴大嫂的眼皮下,倒也不方便太在乎小儿子,只能指挥着大儿子把吴华扶进他房里睡。 这喝了酒最不能着凉。 吴华睡得很香,梦里他从吴母那里骗来了一低银钱,加上自己赌赢的和李三丫给的银子,很快就把老情人从窑子里接了出来。 吴母虽然气急,可在吴华的三言两语下,认为他老情人手里银钱不少,只能压住气,而李三丫那个女人压根不敢说什么,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交给他的。 就这样过了几年,吴华的老情人肚子没动静,他又没兴趣去县城碰李三丫,于是也想儿子想得厉害。 直到遇见一老道人,那道人说他和李三丫天生就是对手,命里相克,有李三丫在,他别想有儿子,而且早低年和李三丫在一起这么久,身体也受了不少影响,想要儿子也没办法了。 吴华悔不当初,气得跑到县城把李三丫揍了一顿后,赶忙把她休了,然后又娶了一个黄花闺女,可惜还是没动静。 而且他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居然开始咳血,没多久便死了。 吴华被惊醒的时候还是半夜。 他满身的冷汗,不断的安抚自己那是梦,是个噩梦,可没多久他便感觉自己喉咙处十分不舒服。 他趴在床边哇地一下便吐出一口鲜血! 吴华惊骇不已,“是真的,是真的!那婆娘果然是克我的!” 惊慌之下的吴华大叫不已,把吴家人都惊醒了,看着吴华床边的血,以及他说的那个梦,吴家人虽想安抚他是梦,可吴华却坚信那都是真的。 他忽而道,“我能清楚的记得,明天大哥出去帮三伯干活,被石头砸了脚,好在那石头不大,只是瘸了几天。” 这下轮到吴大嫂不干了,她咬牙道,“你可别因为自己做了噩梦,就把把事儿放在你大哥身上,你要银子还是要什么,直接说,别咒你大哥!” “我说的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吴华恶狠狠瞪着她,“是不是真的 ,明天就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吴大哥出门的时候,吴大嫂等人都提心吊胆的,直到吴大哥被人扶回来时,吴大嫂才惊叫一声上前,将吴华震得又哭又笑。 “是真的,是真的!那个婆娘克我!克我们一家!还让我没有儿子,现在还早,我们才成亲几年,我要休妻,我要休妻!” 当李三丫接到休书的时候,是懵的。 昨天还向自己要钱让自己听话的吴华,此时像是恨不得让她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休书给你了,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这是你的东西。” 说着,便将一个破包袱扔在李三丫面前。 这是李三丫在吴家的东西,都是低破衣服,不值钱的东西。 见李三丫傻傻的站在自己面前,东西也不去拿,吴华生怕她还颤着自己,又道,“这休书可是我请族中老叔写的,你没有给老子生个一儿半女,我早就想休了你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就是不愿意,咱们也没有关系了!” 说完,吴华便要离开。 姚大嫂连忙道,“既然你们没关系了,那之前让彦哥儿签下的契条也废弃才成!” “就是,”姚四妹厌恶的看着吴华,“既然你们都不是夫妻了,那就别用李三姐的钱,不然会遭报应的!” 吴华现在最怕的就是报应,他最后一点贪心都没有了,那东西他以前珍惜得很,一直放在身上,现在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撕成碎片。 “满意了?”吴华见李三丫点头后,立马跑了。 李三丫捡起地上的包袱,垂着头进了后院。 “三妹,去看看,”姚大嫂让姚三妹跟过去,毕竟两人关系那么好,现在只有姚三妹能和对方多说几句话了。 姚三妹赶忙跟了上去,“三丫!” 可到了后院,李三丫突然抱着包袱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姚三妹吓了一跳,上前蹲下抱住李三丫,“三丫,别哭,别哭,这是好事儿啊,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见到那个人了!” “我是高兴,我是高兴,三妹,我居然真的离开那个人,那个家了!” 李三丫紧紧的抱住包袱,将这低年的哭,这低年的恨都哭出来了,“我的孩子……我那苦命的孩子……” 想到那时候躺在地上的无力感,看着自己的身下的血一点一点染红自己的衣服,李三丫就恨不得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大嫂,”姚四妹和姚大嫂站在她们身后,她虽不懂人事,可却也在李三丫那接近哀鸣的哭声后,红了眼,“大嫂……” 姚大嫂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姚四妹,“没事啊,没事,三丫会越来越好的,咱们四妹,三妹也会越来越好的,别怕。” “嗯,”姚四妹将脑袋埋进姚大嫂温暖的怀抱中。 二哥说了,有他和大哥在,她们都不会有事的,但是姚四妹现在更想让自己厉害起来,这样,即便大哥二哥不在,也没人敢欺负她。 而此时刚吃过午饭的姚彦躺在竹椅上戳动系统。 “你还有这种功能,以前怎么没在积分兑换上看见?” “以前没出来,我现在更新了,”系统轻哼。 “就是贵了低,”姚彦想到空空如也的积分栏,就觉得心疼。 “那就做任务,”系统立马发出一条,“教出一个童生,积分奖励五十,两个童生就是一百,以此类推。” 姚彦立马精神了,坐起身追问,“那教出一个秀才呢?” “奖励积分两百。” 姚彦双眼亮晶晶的,继续追问,“教出举人呢!” “宿主,不要问不现实的问题,谢谢。” 姚彦:……啊呸。 书院,同样刚吃过饭的韩秀才看着不远处同行的学子,忽而叹道,“也不知道姚兄此时此刻在做低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 来晚了,啾咪!感谢在2020-09-19 17:40:31~2020-09-21 00:0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被人惦记的姚某人此时已经进入美梦中, 他梦见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全是举人,那积分入账的声音仿佛天籁。 再也不担心自己积分不够花啦! 姚某人露出大大的傻笑。 从那天开始,不管是姚家人, 还是学堂的孩子们,都发现姚彦非常有干劲儿,甚至有时候还会“拖堂。” 但这种行为很受学子和学子家人们的好评。 “你们村的李夫子是不是教授完就下学了?” 红岩村的村民去赶集回来,遇见别村的熟人, 便上前搭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学堂夫子身上了。 “是啊,李夫子忙得很, 儿子能被他选上, 我都要烧高香了!” 红岩村村民闻言露出诡异的神情, “啧,那我们村的姚夫子可和你们村的李夫子不同了。” “哦?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的姚秀才吗?我听说了,他现在是你们村的夫子, 教孩子们教得怎么样?” 红岩村村民立马骄傲道, “我们姚夫子可厉害了,他全心都伏在孩子们身上,这不, 原本一上午就一个半时辰,可他害怕孩子们有不明白地方,总会多教一刻钟,就说我家那娃吧,这个月就比上个月认识了更多的字巴拉巴拉……” 一时间, 姚彦的美名顿时传了出去。 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为师中典范。 这事儿书院的同窗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 “我看他们是被姚秀才蒙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最清楚不过,要说什么师中典范呵呵,”说话的还是吴秀才。 其余人虽然也同样疑惑外人对姚彦的评价,可他们到底听了王夫子和韩秀才的话,觉得姚彦已经改正了,所以很少再提及姚彦的以往。 可吴秀才却咽不下姚彦的所作所为,连这种人都能被原谅,那那些小偷是不是也能被原谅了? 所以这书院中,也就他抓着姚彦不放,一抓住机会,就把人往死了贬。 韩秀才正好路径小亭,听到这话,便停住脚,扬声道,“吴秀才这话说岔了,再说姚兄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三提过他已不是当时的姚彦,吴兄想来是没放在心上,有机会吴秀才可去看看姚兄教书的样子,便知我所言不假。” 吴秀才听他一口一个姚兄叫着,却把自己唤作吴秀才,顿时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为了这么一个识人不清的,去打抱不平,吴秀才气得当场甩袖而去。 见此,众人分为两拨,一拨追上吴秀才安抚他,“韩秀才心胸广阔,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再说你不是道他被姚秀才迷惑了吗?” 吴秀才顿住脚步。 “现在的韩秀才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咱们还不如等着。” “等着,等什么?” 吴秀才连忙问道。 “自然是等那姚秀才教出什么学子了,韩秀才不是说他如那些人说的厉害吗?咱们等着看,他能教出什么名堂。” 吴秀才果然不生气了。 而另外一拨人则是围着韩秀才。 “吴秀才对姚秀才的意见可不是你说说就能消散的,既然姚秀才如韩兄所说的那般厉害,那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姚秀才教出的学子争气,吴秀才自然就信韩兄的话了。” 韩秀才矜持点头,“他自然会教出好学子的。” 午后的阳光很是安静,即便是秋日的淡淡日光,洒在身上也格外觉得暖和,姚彦从学堂出来,脚步轻快的往家走。 路上遇见不少村民,他们都热情的与姚彦打招呼,不过现在他们都爱称他为“姚夫子。” 而不是以往的姚秀才。 心情不错的姚彦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姚母略带冷硬的声音,“这事儿我可不能做主,要不你等彦哥儿回来问问他?” “哎哟,你是姚夫子他娘,你说的话,他能不听?” 这声音也耳熟,姚彦将院门推开了些,坐在院子里的两人立马看了过来,左边坐着的是姚母,而另外一边坐着的是衣服有较多补丁的李婶儿。 也就是李三丫的亲娘。 李婶儿被突然推开院门的姚彦吓了一跳,想到来的目的,她赶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姚彦,“姚夫子回来了?我正好和你娘说起三丫的事儿呢。” “说她什么事儿?”姚彦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姚母,“是不是想叫她回家嫁人?” “不是不是,”李婶儿连忙摆手,叹了口气道,“不满你们说,那吴家人真不是东西,当初来求三丫的时候,那好话是一串一串的,可现在呢?说什么三丫克他们家,所以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三丫给休了!” “可我和你李叔都是老实人,再说三丫确实没给吴家生个一男半女的,所以这闷亏,咱们只能咽下去。” 姚彦总算知道姚母为什么脸色不好了,他皱起眉,硬声道,“我就是觉得她在家的时候,干活利索,又和三妹是好姐妹,所以想拉她一把,不想才去铺子多久,就惹来这么多事儿。” 还准备长篇大论的李婶儿顿时哑了。 “如今我都有些怕了,要不李婶儿,你把人带回去,我啊,另找一个省心的。” “哎别别别,”李婶儿立马摇头,“我这上门也别的意思,就是念叨念叨吴家那群不是东西的,姚夫子,你就当我没来,当我没来。” 说完,便赶紧离开了。 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姚彦上前将院门给关上,接而在姚母身旁坐下,姚母几乎是他刚坐下的时候便开了口。 “你知道你李婶儿来是因为什么吗?” 姚彦配和的摇头。 姚母立马火气十足道,“她说以前有吴家在前头,三丫的工钱也就给吴家了,现在吴家和三丫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三丫的工钱就该交给他们!” “太过分了,”姚彦跟着气愤。 姚母怒气小了些,“虽说他们是三丫的爹娘,可是当年三丫和吴华成亲时,吴家给的那些彩礼,不止一次在三丫被打回家时,被他们拦在家门外,说什么当年吴家给那么多的彩礼,他们不好多过问什么,就当没他们这两个人。” “还有这事?”姚彦叹气。 姚母使劲儿点头,看着姚彦,“你那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书院,所以并不知情,就说三丫被那畜生打得落胎,吴家不请大夫,李家也没当回事,要不是三丫命大,她早就死了!” “实在是过分!” 姚彦又气愤满满。 姚母一拍大腿,“可不!现在好了,有脸来要三丫的工钱了!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了?我跟她明说,这事儿我不管,也管不了,她还赖着不走,想也知道是等你回来,学那个畜生让你签什么契条的!” “别气别气,我不会签的,”姚彦笑着给姚母拍了拍背,“不过这事儿到底是三丫自己的事,咱们知会一声,看她怎么做。” “那丫头怕是会老实交出去。” 姚母叹气。 姚彦抿唇一笑,“那可不一定。” 于是第二天姚父带口信给李三丫时,李三丫面不改色的点头,“我知道了叔,他们要是再来,我就自己走。” “那倒不必,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姚父劝道。 李三丫却不再说话。 等姚父出去跑车后,李三丫依旧如以往那般利索干活,快中午的时候,李婶儿来了。 她还没开口,李三丫便哭着道,“娘,您是不是想逼死我?” “你这是什么话?”李婶儿皱眉,左右看了看,发现真有人往这边瞧的时候,立马将李三丫拉到角落里。 “还不是想逼死我?”李三丫抹了把眼泪,“东家说让我离开铺子,说我事儿太多了,他厌得很。” “真、真的?” 那不是一个月没三百文了? 李婶儿捂住心口,疼得很。 李三丫点头,抽噎着。 “没得说了?” “没得说了。” 李三丫哭得更厉害。 李婶儿听得心烦,随口道,“那就跟娘回去,找个人嫁了,好好过一辈子。” 见李三丫脸色难看,李婶儿柔声道,“放心,这回我和你爹一定给你挑个好的,不像吴家那人。” “不是,”李三丫抬起头,脸色发白道,“我、我被吴华踢落胎后,大夫就说过,我不能生了。” 李婶儿震惊极了,她一把抓住李三丫的手,尖声道,“你说什么?!” “那时候,我命都快没了,”李三丫将李婶儿的手拉开,扯了扯嘴角,“娘,我不会再嫁人,就算我嫁,也给人家生不了孩子,怕是没有彩礼,都不会有人要的。” 李婶儿往后退了两步,李三丫抬眼看她,“那时候我疼得很,可是吴家不管我,你和爹…也不管我,那时候我就心死了,娘,您已经逼死过我一次了,还要再来吗?” 李婶儿跑了。 等几天后,她再去姚记糕点铺的时候,姚大嫂已经叹着气告诉她李三丫不见了。 “包袱什么都没了,前一天晚上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儿,一直哭,还说对不起我们,今儿一早我们起来,人家没了。” 李婶儿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李叔追问时,她猛地哭起来,“是我们害了她啊……” 可到底没出去找她,就当自己没这个女儿了。 又过了几天后,姚记糕点铺来了一个女帮工,长得黑乎乎的,总是用头发遮盖着半张脸,身形和李三丫倒是十分像,可不会说话,姚大嫂说她是个哑巴。 天越发凉了。 姚彦得空的时候,特意去县城买了棉布回家,给了姚母一些后,姚彦每天忙完,就躲在屋子里,虽说是念书,可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 来晚了,啾咪感谢在2020-09-21 00:09:20~2020-09-23 00:0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恰疯子 3瓶;二慕 2瓶;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就这样一直到立冬那日, 把自己裹成球状的姚彦像个鹌鹑似的坐在马车上往县城方向去。 今年的天比往年还要冷,加上糕点铺的生意好得不行,所以姚彦等人将出去跑车的姚父劝阻住, 让他在家和姚母一块儿做做家里的小杂活儿。 姚父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虽然想赚银子,可糕点铺那边有时候一天的收益就抵过姚父一个月的车银,索性也释然了, 听了他们的话回家好好过冬。 而原本的牛车被空闲时候的姚彦改造成了马车, 自然买了马,而赶马车的人原本姚彦要自己来的, 可前些日子有个老妇人送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说是已故族叔的儿子。 证据都不用拿, 因为姚父说着少年和那已故族叔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虽说不清楚为什么族叔在外有了娘子和儿子,可好歹后继有人, 逢年过节有人烧点香火钱过去。 那族叔重病去世的, 去世后那房子也被同族的人买走了,至于银钱就给族叔办了丧事,所以少年即便被认回来也没去处。 这少年自从懂事起就被送到富贵人家做小厮, 一直到前阵子对方搬去府城,遣散了一部分人,少年才回到家,可他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所以才把人送过来的。 得知少年给那家少爷做过小厮, 姚父姚母商量后,将人接到了他们家,少年执意请姚父给自己取个名字。 最后姚彦敲定, 叫姚桂。 姚桂到了姚家后,不仅帮着姚父他们做农活,姚彦的书房里里外外都是他收拾整理,平日里话不多,但是人勤快得很,没有小心思。 “姚桂,我和你换换。” 光坐在车上都有些冷了,更别提在外驾车的姚桂。 “不用,我不冷。” 姚桂闻言立马拒绝,他性子其实很倔,刚到姚家的时候,姚父和姚母不让他和做小厮那般一样,可他坚持要帮着做活儿,如果不让他做,反而觉得自己是没有用处,像是抑郁了一般躲在角落里沉默着。 姚彦无奈,“那回来的时候可得我来。” 姚桂没应。 到了山门处,姚彦提着包袱下车,让姚桂等自己一会儿,然后走到书院门口,把包袱交给守门的大爷。 守门大爷自然认识姚彦,“姚秀才来了,这是?” 他是知道姚彦已经离开书院很久了的。 姚彦笑道,“劳烦叔将这个包袱给韩秀才,里面是些过冬的衣服和鞋子,这天冷,他穿得暖了,才更有心思念书。” 守门大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毕竟当初那事儿可是传遍了书院,不过见姚彦眉眼清澈,没有以往的阴郁,守门大爷应下,“没问题。” “那就多谢了,”姚彦知道守门大爷喜欢吃甜食,所以便将在家时,姚母做的新糕点给了守门大爷一些,守门大爷笑眯眯的收下了。 离开书院后,姚彦和姚桂来到糕点铺,姚桂将姚母做的新糕点拿出来给姚大嫂等人尝。 姚大嫂和姚家姐妹一边吃一边嘀咕,她们在讨论味道。 而那帮手哑巴也静静的坐在一旁,姚桂见她吃了一块就没吃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最后递了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 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糕点,哑巴一愣,她抬起眼看向手的主人,可姚桂却已经将糕点塞给她,自己跟着姚彦去做糕点的地方看了。 哑巴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糕点,最后将糕点放在一旁。 姚大哥现在是店铺里的大力手,只要是力气活,都是他做。 “这地方还烫着,小心点,”姚大哥指了指还在蒸糕点的笼子,“这些糕点都被吴员外定下了,下午来拿。” “生意挺好,”姚彦笑问着。 “那是,”姚大哥露出一口大白牙,“就咱们这开铺子到现在赚的银子,都能在县城买个小院子了,还是彦哥儿聪明,一下就赚大钱。” 兄弟二人笑嘻嘻的说话,姚桂也被姚大哥偶尔问两句,十分和谐。 书院。 刚下学就见守门大爷站在院子树下的韩秀才突然停下脚步。 昨夜梦见了姚兄,是守门大爷把他带来见自己的。 想到这,韩秀才看了看周围,有些失望的低喃着,“果然是梦……” “韩秀才!” 正欲往食屋那边去时,那守门大爷瞧见了他,连忙挥手叫道。 韩秀才一喜,赶忙过去。 守门大爷将包袱递给他,“这是姚秀才让我给你的。” “他人呢?” 韩秀才急切追问。 守门大爷见此,觉得两人的关系果然不错,忙笑道,“他好像有事,已经走了许久了。” “……多谢了,”抱紧包袱,韩秀才低声道。 “韩秀才客气了。” 韩秀才回到宿屋后,赶忙将包袱打开,里面有一套厚实的里衣,还有一棉长袍和一大披风。 上面的针线十分扎实,甚至每件衣服的角落处,都绣着一个字,“安。” 韩秀才露出笑,将衣服拿出来折叠完了后,小心的放了起来,当衣服拿起来的时候,下面的小盒子也露出来了。 他将衣服放好后,才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十二个糕点。 青色的,十分好看。 他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很好吃。 “姚兄……” 屋里传出一声轻叹,充满了主人的思念。 从县城往家的路上,姚彦和姚桂都坐在前方,鲜少说话的姚桂突然问起哑巴的事儿。 姚彦看了他一眼,少年正是青涩的时候,放在现代最多也就是高一的学生,他轻声问道,“你问她做什么?” 姚桂十分坦白,“她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我很喜欢她,二哥,我再过两年就可以娶娘子了。” 想法倒是成熟得很。 姚彦却轻轻一哼,“你有房吗?有车吗?有存款吗?彩礼准备好了吗?再说成亲用的银子有吗?” 姚桂目瞪口呆,最后满脸凄凄,“我没有。” 啥也不是。 姚彦满意的点头,满声安抚道,“所以年轻人别光感情用事,在你没能给对方一个家的时候,就得稳住。” “我知道了,谢谢二哥。” 姚桂又打起了精神,“等我两年,我一定能准备好,到时候我就能娶她了。” 姚彦嘴角微抽,看着这个倔强孩子,“你就那么确定哑娘要嫁给你?” 姚桂刚挺直的脊梁,又弯了下去。 “哑娘不是一般女子,她经历了太过磨难,你又比她小几岁,要想让她嫁给你,你就得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23 00:02:09~2020-09-25 22:2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童童呀 5瓶;蔡白 3瓶;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回到姚家后, 姚桂铆足了劲儿干活,看得姚父一愣一愣的,他询问几句, 姚桂只是说自己想做有担当的男子汉,两年后好娶娘子。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姚父叼着旱烟,难得来到书房找姚彦,姚彦放下笔, 笑着将路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姚父赶忙进来将书房门给关上。 “他看上三…哑娘了?” 姚彦把玩着笔,抿唇一笑, “他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性子都没定, 说喜欢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爹您不用管,过两年他自己都有分寸的。” 话是这么说, 可姚父还是觉得不放心, “一旦他有了那个心,两人待在一起总会有什么,哑娘是个好孩子, 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可不能再受一回了。” 不是他看不上姚桂的真心,而是这喜欢来得也太快了,加上姚桂年纪又小,姚父不得不承认, 男人的通病大多数都在嘴巴上。 “放心,我有打算的。” 姚彦将姚父安抚好后,拿出放在柜子下方的册子, 将未写完的计划继续写下去…… 天越发冷了,孩子们穿的衣服也厚了许多,但还有好几个孩子都穿着单薄的衣服,小脸冷得通红,那小手也长了些许的冻疮,看着可怜巴巴的。 于是姚彦自掏腰包,给每个孩子都订了两套棉衣。 姚家人没意见,一是姚彦的糕点铺挣钱,这点小钱现在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第二做夫子能做到这个份上 ,姚家人十分欣慰。 反正他们家彦哥儿就是比其他学堂的夫子强。 发棉衣这天,姚父和姚桂大包小包的过来,姚彦一个班一个班的分发,这些孩子就没有胖墩儿,所以尺码上很好订。 “夫子,真是给我们的吗?” 长了冻疮的孩子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他们家一件棉衣可是几个孩子轮着穿呢。 “当然,你来摸摸,”姚彦向他招手,孩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后,双眼锃亮。 “夫子,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 姚彦从不喜欢他们说夫子是个好夫子之类的话,他更喜欢他们说自己会努力念书。 “好乖,来,下一个。” 下学后,孩子们抱着两套衣服跑得飞快,没有一刻钟,姚家便挤满了人。 “姚夫子,您真是太为孩子们着想了,我们家穷,实在买不起棉衣,我一直很自责,打算今年去远一点的地方扛东西,不想孩子一回家就抱了两套棉衣回来,我、我真是……” 身体并不是很强壮的汉子,眼泪哗哗地流。 其余家长也十分感激,姚彦对这种场合并不适应,好在姚父和姚母乐颠颠的接待众人,姚彦就像个工具人,该笑就笑,该说话就说话,没话说就带着一群孩子到火房烤火。 村长越看姚彦越满意,“做夫子做到你这个份上,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红岩村也出一份银子,先别拒绝,你怎么用,我们不管,你只要用在孩子们的身上就成。” “那姚某请替孩子们多谢村长仁义了。” 姚彦起身作揖。 村长连忙避开,“姚夫子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咱们红岩村好啊。” “村长这话说得是,”姚彦其实对红岩村村长很是佩服,就说隔壁村子的村长,那就是个败类,利用自己是村长,迫害了好几个寡妇,偏偏那些寡妇还不敢爆出来。 别人要帮忙,她们却选择跟着村长,说村长在,她们就不会有事儿,,这就是有心人想要帮忙也帮不到了。 “饭菜都好了,村长就在这吃,他爹,你陪着村长喝两杯。“ 姚母过来叫他们吃饭,对姚父道。 姚父笑眯眯的点头,闲时他也会喝两口,村长也笑着和姚父道,“老哥,咱们今儿可好好喝了。” “那你可得让着我点儿,”姚父冲村长竖起大拇指,“彦哥儿可能不知道,村长可是咱们红岩村喝酒数一数二的主。” 姚彦确实不知道,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村长,村长笑眯眯的回视着,满是谦虚,“你爹说得太过了,其实我酒量也就一般而已。” 晚饭过后,喝了近一斤高粱酒的村长脸都不带红的,一个人稳稳当当的打着火把便回家去了,而剩下那个满脸通红,说话结结巴巴的正在被姚母笑骂。 第二天姚彦下学回来的时候,姚父才悠悠醒来。 “彦哥儿?” 发现旁边坐着人,姚父刚以为是姚母,仔细看了看后才发现是背着自己看书的姚彦。 “爹您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姚彦做厨师的时候,见过太多喝酒喝大了后被送进医院住上好几天的,回来时听姚母说姚父还没醒,他立马就过来守着。 见姚父醒来也没什么异常后,姚彦总算松了口气。 “哎哟,村长喝酒就是这个,”姚父抬手揉了揉脑门,宿醉的下场让他龇牙咧嘴的,“还说自己喝酒一般,这要是一般,我就啥都不算了。” 姚彦无奈的给他拿来衣服,本想给他穿,可是姚父不让,非要自己来,“娘还生气呢,您可别惹她生气。” 姚父脸色一肃,赶忙将衣服穿好后,凑过去低声询问,“骂人了?” “倒是没有,”姚彦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着,“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她不高兴。” “那咱们快些出去,”姚父向来对老妻十分敬爱,得知情况后,低声道。 等父子二人出去时,却发现姚桂正和一人说话,那人正是韩父。 韩父瞧见姚彦后,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我今早去书院看丞安的时候,他让我交给你的。” “丞安给的?” 姚彦惊喜地接过,韩父又笑着将桌上的小包袱递给他,“这也是丞安让交给你的。” 姚彦道了谢,高高兴兴的接过包袱拿着信进了书房。 姚父则是招待着韩父,让韩父留下吃午饭,韩父哪里得空哟,他还得去那边建房处盯着呢。 进了书房的姚彦将包袱放在一旁,快速地拆开信: 姚兄安,许久未见姚兄可好?我想是好的,姚兄好便是我好,姚兄给我的衣服实在是让我惊喜万分,我猜想这些定是姚兄亲手做的,我还未着身,就已不再惧这寒冬…… ……再有那糕点,看着就香甜,闻着更甚,吃进嘴里时,姚兄的一言一行似乎就在跟前,让我喜极…… 后面又说了几件书院的趣事,最后落字:姚兄请放心,我一定用功念书,尝姚兄…手艺,丞安字。 姚彦笑眯眯地将书信收好,又将书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根男子的发簪,香木的,而且是手工而成。 这是韩秀才亲手做的。 姚彦拿下自己的发簪,将木簪别了上去,这才心满意足出了书房。 他先到姚桂面前走了几圈,姚桂十分疑惑地看着他,见对方看过来的姚彦,立马将发簪头那面对着对方,“哎,这两天天冷,头发都有些干燥。” “头发……干燥?” 姚桂有些艰难的重复着姚彦的话,姚彦嘴角微抽,再往前走了两步,可姚桂却说些让他注意身体的话,还说曾听人说过,这头发不好,就意味着男子那方面开始衰弱,可不能小看。 姚彦:…… 接着气呼呼地去了灶房。 “爹,看看我这束发,是不是歪了?” 姚彦眼珠子一转,换了个方式,上前将脑袋凑过去后,问道。 姚父正忙着看柴火,闻言快速地瞟了他脑袋一眼,“没有啊,挺正的。” “真没歪?” 姚彦不死心,姚父又仔细看了看,“真没歪,说起束发,我年轻的时候总是束歪,你这手却不像我,可能是像你娘。” 炫耀失败。 姚彦死心了,揣着自己的男人自己欣赏的心态去了院子里。 “彦哥儿,你这发簪在哪买的?” 不想刚到院子里,便被拿簸箕的姚母叫住了。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容,走上前,指着自己脑袋上的新发簪追问,“娘说的是这个吗?” “是啊,”姚母点头,“我记得你以前束的不是这个啊。” 那是根竹玉簪,原主的最爱。 “咳咳,”姚彦直起身,正色道,“这可是香木雕成的,味道好,反正我很喜欢。” 姚母却神色怪异,盯着姚彦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后,抬手指着他的木簪,轻声道,“你以后别在那买了,瞧瞧这手艺,连你爹都不如。” 姚彦:……我太难了。 而书院的韩秀才也穿着一身新衣,在众人面前转悠,一旦有人问起他这身衣服在哪里买的后,他便停下脚步,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姚兄送我的。” 他亲手做的。 “这披风也厚实,哎哟,摸着真暖和!” 一学子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韩秀才手里抱着的披风。 韩秀才一时间没避开,笑意减了几分。 “做这披风的人一定是个细心的,瞧瞧这,都包了口的。” 那人又道。 这话让韩秀才笑意又上去了,“也是姚兄送我的。” 他亲手做的。 “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确实深。” “是啊,这些东西姚秀才都为你准备得那般妥当。” 韩秀才深以为然,抱着披风矜持道,“姚兄总是念着我,想着我,还偷偷给我送糕点吃。” 众人纷纷赞叹。 韩秀才深藏功与名。 糕点也是他做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不。这个真不是。 韩秀才:我不听。感谢在2020-09-25 22:25:49~2020-09-26 22:4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漂流瓶装着回忆 20瓶;商九 6瓶;35464104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最近书院一直在传你和姚秀才的事儿, ”王夫子见韩秀才进门来,转身将书放好后,看着他轻声道, “而且还是从你那传出来的美名,你和姚秀才不但冰释前嫌,还成了很好要的朋友?” 韩秀才微微抿唇:“那……与现在的姚兄无关。” 王夫子一愣,上前两步, “莫不是生了那场大病后, 忘记了以往的事儿?” “不,”韩秀才转身将房门关上, 走到王夫子身侧, 低声回着, “夫子可还记得前年山游的时候,您曾提过自己一位朋友,原本行事 放荡, 可后来却变得胆小如鼠……” 王夫子面带晦涩, 跌撞着回到书桌后方,双手撑住桌子,半晌后才道,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了。” 韩秀才略担心地看着他,他是知道王夫子与那友人发生了不少事,可后来王夫子发现友人变了,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友人。 两人渐行渐远, 后来王夫子也尊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 王夫子接连喝了好几口凉茶,本就寒冷的天, 在喝下凉茶后,顿时打了个寒颤。 见此,韩秀才赶紧将王夫子放在一旁的披风为他披上,王夫子对他笑了笑,又像是想起什么,追问着,“那上次我见到的……” “就是他。” 韩秀才回着。 王夫子怔了一下后,笑道,“确实与往日不同,丞安,你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追寻的是后面的人,而我,失去的是前面的人。” 韩秀才张了张唇,有心问几句话,又怕触及夫子的伤心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王夫子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做到窗户前,伸出手将窗推开,寒风夹带着冷风吹进来,“当年我与他……其实并没有互通心意,在这世道,我们多半也是不成的。” 从王夫子那里出来的韩秀才,满面寒霜,即便这世道再难,他也想与姚兄并肩看世。 姚彦发现自打给孩子们送了棉衣后,每个人念书更加用功,抽孩子们背诵或者讲解自己的看法时,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比以往进步了许多。 他十分欣慰。 “铺子每日来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忙不过来,”眼袋都熬出来的姚三妹半是痛苦半是高兴道。 今儿是姚母的生辰,出发时,他们都将明日的糕点准备好了,哑娘守着铺子,明儿一早他们回去做出来刚好能赶上。 “是啊,有时候天还没亮便有人来要走了一大半,”姚四妹叹了一声,“现在好多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爱来咱们家定做糕点,之前是赏菊,过不了多久就是赏雪,还有赏梅花了。” “到时候咱们的糕点也可以做成梅花样的,”姚三妹双眼一亮,两姐妹又嘀咕到了一块儿。 许久不见孩子的姚大嫂抱着孩子就不撒手,姚大哥看得笑眯眯的。 这个朝代过生辰,如果不是整寿,就一家人吃顿饭就好,只有整寿的时候,才会来许多人。 院子里也没外人,姚彦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拿了出来,“这是姚记糕点铺二号分店,我准备开在城南那边,那边的富贵人家多,咱们就接定做的糕点便行了。” 除了姚彦,其余人识字不多,所以姚彦将计划书念了一遍。 听得大伙儿红光满面的。 最后,由姚彦做主,把姚大哥他们这次带回来的所有收益分成四份,姚彦一份,姚大哥夫妇一份,姚三妹和姚四妹各一份。 在所有人的坚持下,姚彦占大份。 接着各自出一点钱,把租城南铺子的银子凑够后,算是分了股。 “可这新铺子,谁管呢?” 姚四妹问道。 姚彦笑了笑,指了指姚四妹和姚大嫂,“大哥就辛苦些,两边跑,晚上就住新店那边。” “那我呢?”姚三妹连忙问道。 “你和哑娘管现在的铺子,新店开张后,这边的压力就会小许多,等你成亲后,想盘下这铺子做糕点生意还是不做了,都看你,四妹也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就说到成亲时候的事儿了,姚三妹和姚四妹都双颊红红的。 姚母和姚大嫂相视一笑,拉着两个小姑娘嘀咕着半天,而这边姚彦和姚大哥也在说新铺子的事儿,“县城就开两个铺子,等以后做好了,就往府城做,就看大嫂和三妹四妹的本事了。” “反正她们都比我强,”姚大哥嘿嘿一笑,“我做点力气活儿就行了。” “要是两边铺子还忙不过来,咱们就一边再请一个人,我记得大表嫂和二表嫂为人勤快且老实,都是我们娘的娘家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姚彦又道。 这天晚上,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了顿饭,第二天一早,姚桂将姚大哥他们送到铺子上再和姚父去城南那边看铺子,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这是?” 姚彦好奇的问。 姚桂愤然道:“城南那边好几家糕点铺,都是秀才开的,卖的糕点也和咱们的名字差不多,模样上更是相似!” 姚母闻言脸色也不好了。 姚父拿出旱烟杆摆弄他的烟,眉头紧皱,看着就愁人。 “就因为这?” 姚彦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见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姚彦笑道,“这个我早就料到了,自然也有招,咱们家的材料都是好材料,味道也是一般人做不出来的,时日长了,客人还是回来咱们铺子的,不用这么着急上火,走,去火房取取暖。” 姚彦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火气驱散了。 姚母仔细想想,也觉得姚彦说得没错,“咱们家的食材可都是往好的买,这富贵人家的嘴可叼得很,谁家的好吃尝过就知道了。” “这倒是,”姚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闻言也止不住的点头,心里的担心总算是消散了。 见他们很快就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姚彦看向门外,村里人都在说,今年的雪可能比往年来得早许多。 想到书院那边的条件,姚彦微微皱眉。 见他皱眉的姚桂,立马问道,“二哥怎么了?” 姚彦回过神,对他们笑了笑,“这不是听好多人说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早吗?我就在想书院那边炭是不足的,冷得很了,没有银子买就只有半躺在床上看书。” 姚母和姚父立马心疼起来。 “这念书伤身还真是对了,咱们还能在火房里放点柴火取取暖,那边可真没什么,”姚母看向姚彦,“你也是,没有银子就跟我和你爹说一声,给就是了,咋还自己扛着。” 姚父也一脸自责,“是我没注意到这些,害得彦哥儿……” 姚彦:…… “我没有,是别人,我过得很好,”姚彦顿了顿,又道,“就是丞安兄,他觉得自己挺抗冻的,所以不怎么烧炭。” 加上性子如此,也不上;床;上看书,就这么干巴巴的坐在书桌前。 “可是他们家现在有银子盖房,”姚桂突然将这一切的气氛都打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26 22:46:37~2020-09-27 21:4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凌酱呀 20瓶;商九 6瓶;二慕 2瓶;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咳咳, 这个怎么说呢,”姚彦眼珠子一转,指向对面, “就是因为想建房所以才会那么节省嘛!” 这么一说倒是通了。 姚桂恍然大悟,点头道,“韩秀才真了不起,不过为什么非要攒钱修房子呢?” 姚父这时候有话要说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看着他们,“韩秀才他爹的腿, 每到寒日, 就会疼痛难忍, 他们那房子又破破烂……” “咳咳,”姚母使劲儿咳嗽了两声,斜眼看着他, “什么破破烂烂?咱们这房子好到哪里去了?” 姚父立马换了词语, “比较敞风,就算生了柴火,也是一面冷一面热, 加上韩秀才可能想到自己要去府城了,这家里他也不放心,还不如把房子建好,不管是出去求学还是科考,都不必太担心他爹。” 这下是彻底的说通了。 姚彦都觉得是这个理。 姚桂对韩秀才更加佩服了, “韩秀才不但学识渊博,还是个大孝子。” 姚父姚母齐齐点头。 又说起韩秀才家的房子,“已经快了, 今年过年就能住新房。” “那房子修得虽然不大,可我还是觉得气派,可能是因为住的是韩秀才。” “也是,不过咱们家也不差的,我们家也有姚秀才,还有姚夫子。” 谈话间,还怕落下姚彦,时不时就叼在嘴里说。 而在这个时候,姚彦也在打量着他们的房子,这房子是姚父分家后修起来的,现在放在这村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总归有些旧了。 “咱们家也修房子吧。” 姚彦突然道。 “啊?” 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脸上都是茫然。 姚彦目光平静,“咱们家明年开春后也建房吧,修大些,四合院你们知道吗?就是这个样子……” 屋外寒风凌厉,屋内却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当守门大爷给宿屋的韩秀才送来两担子炭时,韩秀才正披着姚彦做的披风,拿着书默念着。 “这是……姚兄给我的?” 一见守门大爷来,韩秀才便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快步打开宿屋门,看着那两担扎扎实实的炭,轻声问道。 守门大爷笑着点头,“姚秀才还让我给韩秀才带话呢,”原本还在往守门大爷身后找人的韩秀才闻言,略有些失望。 “他走了?” 守门大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吗?怎么才一会儿就变得这么沮丧了? “走了,说是忙着去看新铺子,哎,还有封信,”守门大爷连忙递过去。 将炭放好的韩秀才,在同屋两人惊讶的注视下坐在床边拆开信: 丞安好呀,我本想说丞安安,可又觉得后面有两个叠字,颇让人念着绕口,前几日与家人说起书院炭不足的事儿,忽而想起丞安,所以今日借去县城有事,便劳请守门大爷将炭给你送过来。 因为实在是匆忙,除了炭便只有这封在路上写下的书信,丞安可别怨我没提前写,我是真忙忘了,下次给你带好吃的糕点以表歉意。 好好念书,勿念,哦对了,我还没有字。 留字姚彦。 没有字?难怪他没有告诉自己字什么。 韩秀才将信揣到心口处,仿佛这样就能感受一下对方的已被寒风吹去的温度。 同屋的两个学子面面相觑,他们为了节省炭,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书,原本邀请了韩秀才,可韩秀才从不与他们坐在一块儿。 姚秀才在的时候,也不和他们一块儿。 可现在不在这里的姚秀才,却特意给韩秀才送来了那么多的炭! 两个学子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接而愤愤地看向对方。 “张兄,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记我。” “李兄,日后你中举了,可别忘记我。” 得了,都盼着抱对方的大腿过日子呢。 对视一眼后,又是纷纷一叹,拿起书本继续看。 靠自己的兄弟还不如看别人靠别人的兄弟! 新铺子还是姚父找到的,这位置的租金就贵多了,位置也比那边小一些,后院只有一间能住的屋子,小偏屋是做饭的地方。 不过姚大哥却想得开,“前面后面都能做饭,这做糕点的地方可不比做饭的地方差,后面的小偏屋还是收拾出来,委屈一下四妹住着。” “我可不委屈,”姚四妹大气地摆摆手,乐颠颠地往小偏屋里看,“这屋子收拾出来也挺好的,等我们的铺子赚银子了,咱们就租更大的铺子,到时候我的房间可就比这大多了。” “还挺有追求,”学着姚彦说话的姚三妹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拉住姚四妹的手,“咱们打个赌,大哥和二哥为我们作证如何?” 不想姚四妹灵活地挣脱了她的手,躲在了姚大嫂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对姚三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和你赌呢,你打赌就没输过几次!” 姚彦看得发笑,却没阻止两姐妹打闹,这个年纪就是要这般有活力才好。 “彦哥儿,你看看这边。” 姚大哥指着小偏屋旁边的位置,“这有个狗洞,我觉得有些大,得堵上。” “是得堵,”姚彦点头,姚大哥要是不在,这铺子上就姚大嫂和姚四妹,还是堵上安全些。 因为有第一个铺子练手,所以这个铺子并没有耽搁太久就开张了,名字就是姚记糕点铺二号。 简单好记。 他们主要定制糕点,所以售卖的糕点会比第一家店铺少许多。 这也让第一家的客流量保证着。 这次开张,姚彦没去。 他拿着批好的作业去家访了。 见自己的夫子突然上门来的几个孩子都很高兴,可他们的父母却吓坏了。 “姚夫子,是不是孩子不听话?” “姚夫子,是不是这小子皮了?” “姚夫子,是不是孩子打架了?” 每去一家,总有家长紧张而惊慌地追问着。 姚彦每次都耐心解释,他就是偶尔抽查学子在家的学习情况,这事儿也是和孩子们说过的,所以孩子们看见他才不惊讶。 于是很快,姚彦负责任到学子家里的事儿,又传开了。 书院自然也有人传。 韩秀才十分高兴,姚兄比自己还要累,他可不能懒散,今晚上可以再多写十张大字,多看两本书。 与韩秀才通宿屋的两个学子,见他如此努力,于是也燃起了斗志,韩秀才什么时候睡,他们就什么时候睡! 韩秀才瞥了一眼两个学子的炭火,总觉得他们的炭火没有自己的热,没有自己的火红。 果然还是姚兄给的炭火比较好。 想着,韩秀才看向他们突然道,“你们的炭火暖吗?” 两位学子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老实点头。 “还不错。” “对,今年炭火比去年的好。” “是吗?”韩秀才脱下披风小心的放在一旁,在两位学子愣愣的眼神下伸展了一下手臂,接着拿起书继续看,嘴里却嘀咕这:“姚兄送的炭火实在是好,热得我……” 两位学子面色古怪的收回视线。 接着看向自己脚下的炭火,又偷偷去看韩秀才面前的炭火。 “李兄,听韩兄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咱们这炭火不如人家的好。” “……闭嘴。” 现在燃烧的是他分下来的炭火! 是好兄弟怎么能嫌弃他的炭火不够好! 腊八这天,姚彦提着姚母熬制的腊八粥,准备去书院看韩秀才,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给他送东西了,也不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 “二哥,咱们今天还是去书院门口吗?” 姚桂将马车牵过来,在姚彦上车的时候问道。 姚彦动作一顿,转头笑道,“不,今天咱们进书院去。” 姚彦提着食盒来到书院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等韩秀才找到姚彦的时候,他正被人围在中间。 “听说你为了学子还去学子家里了?” “偶尔去一次,并没有外人说得那么勤快。” “听说你的学子个个聪明过人,明年就有一半的学子可以下场了?” “孩子们确实聪明,但是下场的人只有两三个,其余的人还没到火候。” 韩秀才听得皱眉,硬是挤进去把姚彦带到了自己的宿屋。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将食盒放下的姚彦看着瘦了不少的韩秀才,微微抿唇。 韩秀才听出他的担心,笑着将炭起好,放在姚彦跟前,“我都有吃好喝好,只是这寒日不养人罢了。” “胡说,”姚彦抬手捏了捏自己都快凸出来的双下巴,略伤感道,“我都胖了。” 天地良心,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很累的。 怎么就不知不觉的胖了呢? “哪里胖了?” 韩秀才突然伸出手稳住姚彦的脑袋,接着整个人凑到姚彦跟前,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唇……对着唇。 虽然还有一拳头的距离。 可就这样的距离,他们能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充分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别动,”感觉姚彦头微动的韩秀才将一只手滑落在姚彦的肩膀处,“让我仔细看看,你哪里胖了。” “这、这里……” 姚彦红着脸,在韩秀才越发深邃的眼神下,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这样姚彦便成了仰起头,姿势像是向韩秀才索吻一般。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27 21:42:18~2020-09-28 23:5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卿丶 30瓶;商九 6瓶;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气氛一下就变得暧昧起来。 握住姚彦肩膀的手也越发用力, 姚彦轻抿了下唇,目不转睛地看着极力压制自己的男人。 “没、没胖,”逼着自己将视线从姚彦唇上撤离的韩秀才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你看仔细了吗?” 姚彦微微倾身, 又往韩秀才那边靠近了半个拳头,这下两人的气息都缠绕在一块儿了,偏偏姚彦越靠越近,似乎没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么不对劲。 都不是傻子, 韩秀才与眼前人对视着, 他又惊又喜,在姚彦还想撩拨几下的时候, 便感觉稳住自己脑袋的手突然往前用力! 紧接着他便整个人都扑到了韩秀才宽阔的怀里, 下巴微疼, 韩秀才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到影子完全将其覆盖住…… 黏黏糊糊约半刻后,韩秀才才略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 让面色微红, 气息不稳的姚彦靠着自己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是属狗的吗?” 亲起来就没完没了。 总算平静下来的姚彦抬手掐了一下韩秀才略硬的手臂。 韩秀才顺势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了对方,声音柔得不成样子,“我是属你的。” 说什么骚话。 姚彦清咳一声, 将脑袋在韩秀才的肩膀上蹭了蹭,接而又拉起对方的大手摆弄着,脸上的红晕让他越发好看,看得韩秀才下颚微动。 “我只是让你瞧瞧我胖的地方,你倒好, ”将韩秀才的手抓在手中,姚彦斜眼看向某人,控诉道,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想什么?” 韩秀才往前凑,在姚彦唇上一点而过,温热的触感很快便让姚彦想到了刚才对方的热烈,他不由得软了身体,韩秀才感觉到后,伸出手顺势揽住了姚彦的肩膀。 温柔而又霸道。 满怀的气息让姚彦迷在其中,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环住对方紧紧抱住,这根本让人顶不住。 “想把我抓在手里,一辈子不放手,是吗?” 温情间,姚彦轻声道。 韩秀才将下巴放在姚彦的头顶上轻轻磨蹭着,闻言点头,“是,姚兄可愿意?” “可你该知道这有多难。” “只要难的地方不是你不愿意,”韩秀才将人抱紧,声音微沉,“任何人也别想让我放弃你。” 姚彦抬起头,凑上去亲了一下韩秀才,“你可得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我绝不会忘记。” 韩秀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接着姚彦便感觉全身一轻,他被韩秀才抱起来了! 姚彦眨了眨眼,一把勾住韩秀才的脖子,小眼神儿往韩秀才床上瞟。 看得韩秀才火气十足。 可他也知道再互通心意,今天这事儿也成不了。 再者,这是书院,他也不愿意让姚彦在这简陋寒冷的宿屋里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不久,便听不少人在外说下雪了。 “我们也去看看?” 姚彦大喘了口气,将韩秀才微微推开了些,韩秀才轻易地将他抵住自己的手卸开,使劲儿亲了亲对方后,才拉着人坐起身,亲手为对方整理好衣衫,这才一本正经的推开窗户。 两人往窗户外看去,只见原本黑沉天中,渐渐飘起了雪花,姚彦起身走到窗户口,伸出手去接。 “小心凉。” 韩秀才拉住了他的手,自己却伸手出去,接住了后往姚彦眼前放。 姚彦笑看了他一眼,“我冷,你不冷?” “我怎会冷?” 韩秀才一把扣住姚彦的腰身,利用窗的高度,将姚彦使劲儿往自己身上按,姚彦十分清楚地感受了一番对方充满精神的地方。 他清咳一声,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背着手往外走,“我得走了。” 不是他不愿意留,而是王夫子的课快开始了,他不能让韩秀才因为自己的美色而不去上课。 多耽误事儿啊。 “这就走了?” 韩秀才拿起床上的披风追上去,硬要给姚彦披上,姚彦一口咬在韩秀才的食指上,微微的刺痛让韩秀才呼吸加重。 见此姚彦连忙松口,忍着笑看了眼韩秀才明显起来了的位置,“马车上有我的披风,你不要担心,这可是我为你做的,你不穿着我能放心?” “真的有?” 韩秀才清咳一声,微微侧身避开了姚彦的目光,他越看就越难下去。 “真有,”姚彦抓住韩秀才的手捏了捏,“好了,我回去了,你认真念书。” “我知道,”韩秀才硬是将姚彦送到了山门处,看了车上的披风后,才满意地回书院。 姚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姚桂将姚彦催进了马车,先后去两个铺子看了看,快午时的时候回了家。 “这雪越下越大,我正不放心呢!都冷着了吧?先去换身暖和的衣服,再去火房取取暖,他爹快把姜汤端过来,让他们喝了再去换衣服!” 一直注意着院门的姚母,听见马蹄的声音后,便赶忙出来了。 姚彦和姚桂乖乖照做。 等他们坐在热乎乎的火堆前时,外面的雪已经很大了。 “好在学堂那边明年开春再去了,不然这么冷的天,不说你扛不扛得住,就说那些孩子也够难的。” 姚母端来两碗热乎乎的面,让他们赶紧吃些垫肚子。 姚彦一边吃一边应着,“还是村长有眼力,说快下雪了,就真的下雪了,不然我可能还要让孩子们多来学堂几天。” “是啊,”姚桂点头,“村长眼力真好。” 姚父闻言笑道,“都是庄稼人,这眼睛毒辣着呢,这才腊八就下雪了,今年有得熬。” 说到最后,姚父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雪若是长久不停,就有雪灾,到时候受灾的百姓可就惨了。 “你这老头子说话就是不中听,”见姚彦眉头紧皱,姚母立马瞪了眼姚父,“好的不说净说些坏的!” “咳咳,对对对,这雪下不了多久,明年的庄稼也会更好,”姚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后,笑道。 “别听你爹说的,”姚母这才满意,又看向姚彦,“再喝点腊八粥?” “不了,”姚彦已经很撑了,而且……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隐藏在下方的双下巴,略有些痛苦道,“而且我胖了。” “哪里胖了?谁说你胖了?” 姚彦自然不能把韩秀才供出来,只能含糊过去,等到了书房时,他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最后干脆放下书,站在窗户处看雪。 “二哥,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关窗户了。” 一直注意着书房动静的姚桂,在窗户开了约有一刻的时候,立马过来问道。 姚彦自知是看不了多久的,他让姚桂别管,自己把窗户关上。 夜里姚彦睡得很香,书院的韩秀才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子里全是姚彦。 看了一晚上的白书,亏得第二天上午的骑射课因为雪的关系停了,能睡一会儿。 腊月二十九。 姚彦像个孩子一样在院子外将雪踩得咔滋咔滋的响,小侄女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满脸的羡慕。 正好姚大哥从灶房出来,她赶忙拉住姚大哥,“爹,我也想去。” 说着便指着院子外偷偷踩雪的姚彦。 姚大哥立马大叫一声,“彦哥儿!” 姚彦差点摔在地上,吓得姚大哥都快奔过来了,“我没事!” 稳住身形的姚彦叹了口气,走到姚大哥面前,“大哥,我不是瓷做的,不用那么担心。” “你虽然不是瓷做的,可你忘了自己受不得凉气,否则又得躺上几天,那可不好受,”姚大哥觉得姚彦越发像个孩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姚彦无奈点头。 “爹,有人,”小侄女突然抱住姚大哥的腿,眼睛看着院门处。 姚彦跟着回过身,二十天没见的人正背着书篓站在刚才姚彦踩雪的地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丞安。” 姚彦勾起唇,与姚大哥说了一声后,便往韩秀才那边跑去。 “慢点走!” 在姚大哥出声前,韩秀才上前几步道。 “慢着呢,”姚彦来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往韩家新房方向走,“快走,不然我哥又得念叨我了。” 韩秀才看了眼被姚彦抓住的衣袖,快步走了几步后,一把将姚彦的手抓在宽大的衣袖下。 “手这么冷,你走回来的?” 姚彦感觉到韩秀才手上的温度后,立马追问。 韩秀才听他说冷,便想松开手暖暖再递过去,可姚彦却像是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抓住他的手就不放。 笑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姚彦,韩秀才道,“下了那么久的雪,路上好多地方都不能过牛车和马车,我急着回来,就没等。” 姚彦垂下眼,将韩秀才的手抓得更紧了,他看了眼被雪覆盖住的村子,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在昨儿雪停了。” “是啊,停了就好,”韩秀才和姚彦说起书院夫子们也担心这雪会一直下下去。 两人走得并不快,这村里路上的雪每天都有人铲,所以他们即便走得慢了些,也不会湿了鞋子。 可姚彦发现韩秀才的靴子面已经很;湿、了,他立马加快速度,几乎是拉着韩秀才往前走的,到了韩家时,韩父正在火房取暖,还有一个老叔过来串门,两人正说着话。 见韩秀才回来,韩父高兴得很,姚彦向韩父打了招呼后,便被韩秀才拉进了他的房间。 新房子给韩秀才准备的房特别大,靠着前院的是书房,靠着后院的是放床的地方,中间用竹子编了一面竹墙,稍微隔断了一些视线。 书篓被扔在一旁,姚彦被韩秀才压在墙上亲…… 等韩秀才换好衣服,与姚彦一同到火房的时候,已经快两刻钟了。 韩父中途去问了一次,韩秀才说已经换好衣服了,正和姚彦讨论书中不解的地方,韩父不再打搅,拿了几个红薯放在火堆旁烤着。 “饿了吧?爹给你煮肉吃!” 韩秀才笑了笑,回着,“我路上吃了不少干粮,并不饿,”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韩父是吃了的,他不想让对方又忙碌起来。 “那我去把肉烧着,”韩父是闲不下来的,特别是今儿儿子回来了,自然是想多做些饭菜。 见姚彦视线一直放在红薯上,韩秀才应了,等韩父去了灶房时,韩秀才一把扣住姚彦的腰,“在想什么?” “在想你就想这个红薯,”姚彦轻声哼了哼,斜眼瞧着他。 “你是说我甜?”韩秀才追问。 “不,”姚彦摇头,一脸严肃的指着韩秀才的鼻子,“看着正经,说话也甜,就是喜欢放屁。” 如此不雅之词被姚彦说着的时候,韩秀才都觉得可爱得很。 他拿过旁边的火钳戳了戳那被烤熟了一面的红薯,又在姚彦眼皮下为红薯翻了个身,“我可从没骗过你什么,姚兄这么说,我会难过的。” “你没骗?” 姚彦翻了个白眼,凑到韩秀才面前,白皙的脸上全是控诉,“你不是说只……一次吗?” 嘴巴都疼了才放开。 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韩秀才手上动作微顿,他侧过头,定定地注视了许久姚彦红艳艳的唇后,才暗声回道,“可,是你说还要的。” 姚彦死不承认,韩秀才干脆堵住他的嘴,在听见脚步声这边来之后,一个松开人,一个捂住嘴。 都看着火堆。 “难得姚秀才也在,今儿晚上就在这吃吧,”韩父见两人的关系越发好,自然是乐在其成的,怕姚彦坐会儿就走的他,赶忙过来招呼着。 姚彦应下了。 韩秀才见他耳根通红,手指不由得动了几下。 在韩父离开后,他立马伸出手捏住了姚彦的耳朵,“真软。” “废话!你的难道不软吗?” “不软,”韩秀才很正经的看着他,“我、很、不、软。” 呸! 果然是狗男人。 要在韩家吃晚饭,那也得跟家里人说一声,正好韩秀才也无事做,便与姚彦一块儿去姚家坐了会儿,还吃了不少糕点。 等他和姚彦回去后,又让韩父去火房休息,他们在灶房忙活到傍晚。 一道道菜被端上周,姚彦嗅了嗅后对韩秀才竖起大拇指,“闻着就好吃。” “吃着更好,”韩秀才为他盛饭。 韩父更是眉开眼笑的,“我可真有福气,这可是两位秀才公做出来的饭菜。” 姚彦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就看着柴火罢了,做饭炒菜的全是韩秀才。 “是啊,我也有福气,”韩秀才给姚彦夹了一筷子腊肉,姚彦不敢去看他满是深意的眼,垂下头将脑袋埋在碗里,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吃过饭后,韩父怎么也不让他们收拾了。 于是两人又进了韩秀才的房间。 …… 都为对方解决了一回的两人心满意足的抱在一起看书。 姚彦看的书,韩秀才这里都有。 所以姚彦想要请教什么问题,一说韩秀才就知道是哪一本书,在什么位置。 两人一人说一人听,很快夜色便很深了。 “不回去。” 韩秀才咬住姚彦的耳垂,含糊道。 姚彦倒是和家人说过天色晚了可能就不回去的话,可是见到了韩秀才对自己的“痴迷”后,不要脸的姚彦开始犹豫了。 “不行,咱们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能,”韩秀才侧头去亲吻他的脸颊。 轻柔的触感让姚彦打了个颤,他软着声音道,“……这不可信。” “相信我,”韩秀才抬起他的下巴,满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到了半夜,被热醒的姚彦睁开眼,便见韩秀才赤着上身,呼吸略重的抱着自己。 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韩秀才被子里面。 韩秀才呼吸一重,将他的手拉了出来,“别闹。” 姚彦噗嗤一笑,蹭到韩秀才耳边,“要不,就曾曾,不那样那样。” 韩秀才呼吸顿时更重了,他将人死死按在怀里,不让他动,更不让他再说话。 实在是太要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09-28 23:54:06~2020-09-29 22:4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积极废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纳妩攸婷、q 10瓶;二慕 6瓶;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真……” 快被压得不能呼吸的姚彦还在骚。 “不用!” 快要挺不住的韩秀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躺下, 胡乱抚撸了一下姚彦的脑袋瓜,深深吸了口气,将被怀里人挑拨起来的火气拼命地往下压。 “睡觉。” 姚彦发出闷笑声, 头刚扭动一下,便又被扣住在男人的胸膛里,“你要闷死我?” “抱歉,”韩秀才赶紧松开了些, 让姚彦成功的抬起头, 在韩秀才的嘴角处印了一下。 韩秀才无奈又难受,他将脑袋埋在姚彦的脖子里, 炙。热的气息在姚彦脖子处微动着, 声音越发暗哑难忍, 可见主人有多难受。 “等我中状元了再给你,好不好” ……再给你。 “好,我等着。” 姚彦缓缓伸出手环住眼前人的脖子, 将头蹭了过去, 两人交颈而眠。 大雪虽然停了,可铺在地面上的雪在消融的时候,甚至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 姚彦窝在韩秀才的怀里, 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被子,露出小半张脸,打量着房间。 天已经亮了,可除了被窝里还有些温度外,其余地方冷得不得了, 姚彦都不愿意从被子里伸出胳膊。 “睡好了吗?” 韩秀才见他如此,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下巴也顺势放在了姚彦的肩膀处, 侧头看着他。 “还行吧,”姚彦挑了挑眉,眼里透着微光回视着韩秀才,“有丞安的地方,就是睡草席,那也能睡好。” “我可不会让你睡草席。”韩秀才用鼻子蹭了蹭姚彦的脸蛋儿。 “那可说不定,”姚彦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眼睛转悠着开始胡思乱想,“假如下辈子你穷得没饭吃,没屋子睡,就连被子都没有,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那种,我跟着你,不就得和你睡得一样吗?” 就在这时候,沉寂的系统突然发出电流声,姚彦一愣,接着便听对方机言机语:“宿主,现在逞这嘴炮舒服,可别到了下辈……下个世界真成了。” 姚彦连忙呸呸呸,看得旁边的韩秀才一阵紧张,“怎么了?” “没事,”姚彦也不在乎冷不冷了,突然一把捧住他的脑袋,满眼认真地看着他道,“丞安,刚才我说那些都是假的,你下辈子一定不会那么惨。” 韩秀才哭笑不得,也抬起手覆盖在姚彦的手背上,柔声道,“放心,即便我成了那模样,我也不会让你睡地上。” “那我睡哪?” 姚彦追问。 韩秀才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手突然往下滑落,到了姚彦腰部的时候一用力,姚彦整个人便趴在了韩秀才的身上! “干、干嘛?” 姚彦被吓了一跳,接而紧紧地抱住韩秀才的脖子,瞪着眼看着韩秀才。 “睡我身上。” 韩秀才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听着韩秀才沉稳有力的心跳,姚彦心里甜滋滋的,他侧头亲了一下韩秀才的心口,“好呀。” 两人都露出傻笑,就用这个姿势待了小半个钟,这才起床收拾自己。 韩父房里传来咳嗽声,韩秀才微微皱眉,“我进去看看。” 姚彦点头。 韩秀才进了韩父房间,韩父笑看着他,“这就起来了?我还想着今儿天冷,你们多睡会儿呢。” “您昨夜没盖好被子吧,”韩秀才坐在韩父床边,看了眼韩父露出来的脚,韩父赶忙将脚缩进了被子里。 干笑着看着韩秀才,“我也没办法,盖着被子又热得慌,不盖被子又冷得很,但是只要探出一只脚或者一条胳膊,就不冷不热,刚刚好。” 韩秀才无奈极了,韩父这毛病养成多年了,也就盛夏的时候不让人操心,“您先歇着,我去做早饭。” “哎!人家姚秀才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能躺着呢,我去吧。” “不必,您好生休息,姚兄喜欢和我在一起……做饭。” 放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火,韩秀才便推开门出去了。 “怎么样?” 见韩秀才出来的姚彦赶忙凑上去。 韩秀才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鸡蛋饼吃吗?” “吃,”姚彦点头,看着他,“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韩秀才稀罕极了他这幅乖巧模样,忍不住加大力度,将刚给姚彦束好的发弄得有些凌乱,搞得姚彦大叫。 两人在灶房也黏黏糊糊的,但是也止在眼神上,互通心意的两人即便是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心里甜得要命,饭菜还没好,韩父就没忍住起来了。 在韩家吃过早饭后,姚彦便与韩秀才说要回去了。 “你好生念书,”姚彦仿佛没瞧见韩秀才的眼神,背着手模样王夫子的说话语气,“以后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好好说话。” 韩秀才没法直视用王夫子口吻与自己说话的爱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好话?” 姚彦哼了哼,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韩秀才想要把人按在怀里狠狠的欺负。 “别太想我。” 走之前,姚彦突然凑到韩秀才耳边留下这四个字,在韩秀才刚要伸出手抱住他的时候,像泥鳅一般快速溜走了。 “姚秀才怎么走了?” 刚从火房出来便见姚彦离开了的韩父不解道。 “他回家看书去了。” 韩秀才磨了磨牙道。 韩父却十分佩服姚彦,“姚秀才真是好学啊,你也好好学。” 回到家的姚彦被姚四妹拉住了。 “二哥,我刚才偷听到娘和大嫂说话,说是有人来相看三姐!” 姚四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姚母她们知道,自己偷听了。 这大冷天的,不管是男人们还是女人们,不是在家睡大觉,就是聚在火房里吹牛绣花做鞋做衣服啥的。 因为要过年的关系,糕点铺子也关了,不过哑娘坚持要在一号店里过年,不愿意跟着他们过来。 无奈之下姚家便买了足够的吃食放在店里。 姚母还给哑娘做了两套棉衣。 “这都快过年了,还有人来?” 姚彦微微皱眉,觉得对方实在是着急。 “可不,”姚四妹也拧起秀眉,“我估摸着对方一定有什么毛病,不然这么着急做什么?就说秀华姐姐要出嫁的时候,急得不成,过去才知道新郎出了事,就想冲喜!” 姚彦点头,看着姚四妹道,“说得有道理,这事儿你当不知道,我去向娘打听打听。” “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姚四妹已经很久没挨过骂了,可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被骂一次。 “好,”姚彦无奈一笑,接着又目光略沉地看着姚四妹,“可是四妹你得记住,以后不能随便听人家说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姚四妹赶忙举起手发誓,“我只是听见她们在说三姐,我这不就跟着听了听吗?” “下不为例,”姚彦戳了戳姚四妹的脑袋,姚四妹赶忙扶住头,“小心戳乱了!” 她好不容易编出来的发鞭呢。 “哎呀,还嫌弃你二哥!” 姚彦作势要打,姚四妹立马溜走了。 “多大的人了,在闹些什么呢?” 姚母手里提着红薯,笑眯眯的站在灶房门口看着他。 “娘,您这是?” 姚彦看着她手里的红薯问道。 姚母晃了晃红薯,轻声道,“春华想吃烤红薯,我想着柴火那么好,就烤几个,人人都有,别在外站着了,去火房。” “娘,”姚彦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红薯,压低声音问了句,“有人上门求亲吗?” “是四丫头说的吧?”姚母笑问道。 “不,”姚彦含糊着,“是哪家的?” 姚母微微一叹,“那户人家挺不错的,其实已经来求了好几次了,可之前我们想多留三丫头两年,就没应,结果又来求了,心诚得很。” “可你三妹却不愿意,说想要把糕点铺子弄好,才有心思去说别的。” 姚彦轻笑,看着微愁的姚母,“那您怎么想的?” “我?”姚母抿唇一笑,盯着姚彦,“三丫头索性还小,就再看看,倒是你这个做二哥的,也该……” “啊,我想起还要去丞安那里看书!”生怕引火烧身的姚彦将红薯往姚母手里一塞,跑回书房拿了几本书便离开了家。 才走没多久的人又回来了。 这让韩秀才惊喜不已。 他一把将姚彦拉进屋,房门啪地一声便关上了,将人压在墙上细细吻了吻后,韩秀才才摸着姚彦的下巴问道,“怎么又得空了?” 姚彦微微喘气,伸出手抓住韩秀才的手,眼里带着流光,“我来了也不好?” “好,”韩秀才抱住他,“好得很。” “那你可得好好念书,”姚彦推了推他。 韩秀才稍微离远了一些,牵住姚彦往书桌那边坐下,两人一人坐一边,说看书就是看书。 韩秀才没有半点逾越。 快到午时的时候,姚彦又回了家,下午又来了。 韩秀才无奈极了,“你这跑来跑去的也不嫌麻烦。” “你懂什么,”姚彦轻嗤,指着韩秀才的鼻子,“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现在稳妥些才好呢。” 韩秀才心中一动,将人拉进怀里,声音低沉,“有我。” “可我想努力,”姚彦笑嘻嘻的咬住韩秀才的下巴,被整治了一番后,撅着红艳艳的唇开始看书。 两人虽然黏在一起就会没完没了,可一旦在书桌前坐下,便都会老老实实看书。 两人待在一起的日子里,韩秀才是个很好的夫子,姚彦觉得自己的进步非常大,他每晚都会写下自己所展想的诗,次日又去韩秀才那里,得到指教后,又再写。 而韩秀才也同样得益。 总之两人快快乐乐的。 当晚是除夕。 在家里吃了团圆饭后没多久,姚彦便溜出去了。 韩秀才在学堂门口等他。 手里提着灯笼,人如玉树般站在那。 姚彦看着他,有些恍惚的想,自己真是捡到宝。 学堂是个庄严的地方,他们只是在学堂门口见面,接着还是去了韩秀才家。 “家里没人?” 姚彦跟着韩秀才进了院子后,才发现院子里黑黢黢的,没光。 “在大伯家,”韩秀才轻声解释着,“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去大伯家吃饭,爹会在那边守岁。” “那往年你是不是也在那边?”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姚彦立马扑到韩秀才怀里问道。 韩秀才直接将人抱起,放在床上后,顺着力道压了下去,细细吻了一番才笑道,“是,往年我也在,今年我说我要回来和姚兄讨论学问。” “姚兄现在不想讨论学问,”姚彦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韩秀才喉结微动,扣住姚彦后脑勺往自己这边按的同时,落下一句:“我也是。”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讨论学问。 就实践了“蹭蹭”文化。 即便没进去,也让姚彦升了仙。 而姚家这边守岁的众人也在说起姚彦和韩秀才。 “以前彦哥儿多看不上韩秀才啊,现在好了,两人成了好兄弟,就连守岁都要一起。”姚大哥略带感慨道。 姚父点头,“韩秀才这人其实不错,他虽然比彦儿年长不了多少,可却比老大还要沉稳,看着吧,等韩秀才再次回村的时候,咱们都得改口叫韩举人了。” “那可好了,”姚母笑眯眯地看了眼姚四妹和姚三妹,“咱们家和举人老爷关系亲近,以后三妹四妹的婚事又会往上抬。” 被说的两人顿时红了脸。 “娘!” 姚大嫂和姚母掩嘴一笑。 翌日,韩秀才刚醒,便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下巴,他勾唇一笑,反手抓住对方,“还想要?” 姚彦红着脸趴在他身上,“胡说,我不是那种人。” “是,”韩秀才见身上的人瞪眼后,又道,“我知道你不是。” 姚彦这才满意了,他矜持的向韩秀才伸出手,“伺候我起身吧。” 一晚上没回家,再不回家就得有人出来找了。 韩秀才将他送到姚家房子旁边的小路上,“我真不去?” “现在去做什么?” 姚彦打了个哈欠,“等时机成熟了,再去嘛。” “那你回去再睡会儿。” “知道。” 可在姚彦睡着了没多久,他便听堂屋那边好像有韩秀才的声音,翻了个身,姚彦觉得自己幻听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又睡着了。 等中午被叫起来吃饭的时候,才在姚三妹嘴里得知,韩秀才早上的时候过来拜年了,但是因为着急回去看书,只待了半个时辰。 姚彦:??? “怎么没叫我?” 姚三妹笑了笑,“本来爹是想让大哥来叫你的,可是韩秀才说你昨晚上和他看书看得太迟,一直到天亮时才休息了一会儿,所以让我们先别叫你。” 看书? 姚彦脸一红,奈何妹妹在眼前,他清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异常,“是啊,累得很。” 姚三妹点头,“是啊,韩秀才说三天后就得去府城了,也不知道那边冷不冷。” 是啊,三天后,韩秀才就要去府城了。 姚彦原本红润的脸色略一白,连午饭都吃不下,回去又睡了一觉后,背上自己的小书篓,跟姚父他们说了声,便准备去韩家。 不想姚母拿出一篮子的东西,“这大过年的,你要去人家家里住几天,可不得拜拜年?” “还是娘想得周到,”姚彦闹了个大红脸,提着篮子,背上书篓便去了韩秀才家。 韩秀才正在和韩父说话,见姚彦这个架势过来,心中微动,“可是想好了?” 不去看韩秀才的眼,姚彦清咳一声,点了点头后,把年礼给了韩父,“韩叔,新年快乐,祝您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哎哟,姚秀才这话可真吉利,那我就承你吉言了,快、快把书篓放下,”韩父连忙道。 “我来吧,”韩秀才将书篓拿下来直接往自己房间放,姚彦冲韩叔笑了笑,跟着进去了。 这三天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起去府城的事,一直到韩秀才要离开的那天早上,姚彦几乎是抽泣着抱着韩秀才道,“你要回来。” “傻子,我怎么不会回来。” 韩秀才心疼的抱紧他,“你在哪,我的心就在哪,等我。” “嗯,”姚彦擦掉眼角的泪,冲韩秀才盈盈一笑,”等你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好,”韩秀才握紧姚彦的手。 这次韩秀才去府城,陪同他的是韩家一个族叔,会些拳脚功夫,早年走过镖,所以由他陪着,姚彦和韩家人都放心。 韩秀才离开了的那天晚上,已经回家自己家住的姚彦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将被子裹成长条状,然后一把将被子抱住,“以后,你就叫韩被。” 有些傻,可姚彦觉得晚上有韩被陪着自己后,倒是睡得不错。 过了十五,学堂也开学了,有三个学子也即将在三月初下场,姚彦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子们的身上。 而那三个学子,每天都会比其他学子要晚走一个时辰。 姚彦养起来的双下巴在三个学子进考场的时候,便累没了。 而可喜的是,三个学子都中了童生,虽说名次在尾巴上连成一串,可总比没有考中的好。 红岩村热闹极了,姚家客人络绎不绝,还是村长和姚家老叔出面,才将那些外村想把孩子送到姚彦门下的人劝走了。 “以前也不来,现在眼红了就想来了,”村长抽着旱烟,与身旁同样拿着旱烟的姚父说话。 “可不是吗?” 姚父现在腰板挺得十分直,“还记得老大念书的时候,咱们村老童生收人收得少,我就把老大送到隔壁村子去,可人家不收,说什么我们是外村人,人家就收本村的孩子。” 这事儿姚父一直都记着,他们不是好声好气的说话,而是贬低他们红岩村没有好夫子,最大出息的也就是去镇上酒楼做账房先生,一个童生都没教出来。 后来老童生听说了,就接连收了好几个,里面就有姚大哥。 可惜姚大哥不是块念书的料,好在姚彦和韩秀才给老童生长了脸。 姚彦站在窗户处,看着院子发呆。 姚桂端着鸡汤进来的时候,便见他十分落寞的垂着眼,“二哥,快喝汤。” 他瘦了那么多,不仅家人看见了,村里人也是看见了的。 这不,不顾姚家人的阻拦,不断的有人送鸡过来,刚开始姚家人不收,后来人家索性把鸡给宰了,直接放在院门口。 姚母无奈,收下那些后,让姚彦和村长说一声,让那些人别送了。 这才消停。 可鸡到底多,而且姚彦又瘦了那么多,所以大多鸡都给姚彦加着药材,成了药膳汤。 姚彦看着那碗发出怪味的鸡汤叹气,“姚桂,你帮我喝吧。” 姚桂面无表情,“二哥,你再说这种话,我就告诉大娘去。” 他喝的可是香喷喷的鸡汤,不是这药膳鸡汤。 “兄弟感情消失了,”姚彦捂住心口,痛声道。 姚桂依旧没有理会,“大娘说,让我盯着你喝完。” 姚彦抖着手端起来一饮而尽。 姚桂满意了,端着空碗出去汇报。 “惨啊,也不知道某人怎么样了。” 姚彦摸出蜜饯往嘴里一边塞,一边道。 山坡上野花盛开,姚彦下学后没事儿就去转悠,转悠到了韩家,就和韩父说说话,帮对方做些小杂活儿。 韩父不让他动手,姚彦就说要写信告诉韩秀才,韩父哭笑不得,两人倒是越发有话说了。 这天,韩父突然来姚家了。 他一来就是一天。 还自带了干粮。 看得姚家人发笑,怎么可能让他吃干粮,做好饭菜就把人拉上桌了。 就他们四个人加一个孩子。 韩父羞耻了一会儿后,才对他们说实话,“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你们不知道啊,我那大哥大嫂居然给我找娘子!” 姚彦噗一声笑出声。 姚父和姚母也忍着笑,倒是姚桂疑惑地看着韩父,“为什么不能找?您不愿意?” 韩父嘴角一抽,“我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找什么找啊。” 姚桂却道,“当然能找,这样老了身边也有个伴儿说说话不是吗?” “也是,”姚父点头,看向韩父,“这样韩秀才在外也放心不少。” 姚彦垂头看着碗,没发表意见,这是韩父的选择,不管他怎么选,他和韩秀才都是支持的。 话音刚落,便有人往这边来了,一边跑一边叫道,”韩秀才中举啦!韩秀才中举啦!” 姚彦跑了出去,那孩子笑眯眯的看向后姚彦一步而出的韩父,“报喜的官差刚进村子,我赶来报信的!” 这孩子刚才还和春华一起玩儿,自然知道韩父在他们家。 姚彦笑眯眯地摸着下巴,该做什么菜给丞安吃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中秋国庆快乐鸭!感谢在2020-09-29 22:40:38~2020-10-02 17:5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菡湄 100瓶;奥利奥没有利 20瓶;淼淼、白不了的馒头 10瓶;清和月 6瓶;fy枫叶 5瓶;商九、二慕 2瓶;紫鱼雨、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韩秀才中举, 到韩家送礼串门的人都挤到韩家门口新开垦的小菜园了。 姚彦最为韩秀才的“好友”帮着韩父招待客人,韩家其他兄弟长辈并不知道什么该收不该收,有姚彦在, 不该收的全婉拒。 好不容易到家,全都高高兴兴的。 “韩举人真给咱们村长脸!” 姚父也兴奋得双颊通红。 “给村长脸?”姚四妹等人也是赶回来的,店铺里的糕点今儿全送出去了,给韩举人添喜, 韩父知道后感动得双眼微红, “村长有脸,给他脸做什么?” “哎哟我的傻妹妹, ”姚大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环住姚四妹的肩膀, 笑道,“是给咱们村,长了脸!” “对啊, 什么给村长长脸, 还说村长有脸给脸的话,”姚彦也乐得很,指着姚四妹笑个不停。 姚四妹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 捂住通红的脸颊在原地跳脚,“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莫要戏闹你们四妹了,”姚母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咱们还是商量商量给韩举人送什么礼好。” “送糕点吧, 每一份都来几十个,”姚大哥提议。 “他吃得完吗?” 姚三妹嘴角微抽,“再说, 这文人爱墨宝,还不如送笔墨纸砚啥的,是不是二哥?” 众人顿时看向姚彦,姚彦对他们眨了眨眼,“这样吧,咱们送一块墨,我再做顿饭给他吃,就成了。” “做、做饭?”姚四妹张大嘴,指着姚彦,“还是二哥做?” “对,我做,”姚彦将自己与韩举人的赌说了一遍,“丞安中举,我这顿饭自然是要做的。” 姚母嘴皮子动了动,微有些委婉地看着姚彦道,“这样吧,我和你嫂子主勺……” “不,”姚彦十分坚定地看着他们道,“我要亲自为丞安做顿饭,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他这般辛苦的考中举人,我焉能计较一顿饭菜?实在不够君子。” 姚母:……我们计较的不是一顿饭菜。 姚桂却跟着点头,“我觉得二哥这话有理,既然之前有约定,那韩举人想来并不在意这饭菜好不好吃,而是想要二哥的一番心意。” “是这个理,”姚父和姚大哥纷纷点头。 姚彦却眯起双眼盯着姚桂追问,“我做的饭菜,怎么会有好不好吃的疑问?” 姚母是见识过姚桂这孩子的直言直语的,立马将姚桂拉到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姚彦,“自然是好吃的,放心,等韩举人回来,你做什么,我们就准备什么。” 大不了让姚彦做几道菜,她们再做几道菜上去,总有菜下饭不是。 “还是娘这话说得好,”姚彦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姚三妹看着姚四妹开始蠢蠢欲动,“四妹,咱们打个赌?” 姚四妹顿时跑了。 姚三妹转而看向姚大嫂,姚大嫂眼珠子一转,“我赌彦哥儿做的菜好吃。” “那我就赌他做的恩那啥。” 生怕被姚彦听见的姚三妹稍微有些含糊道。 姚桂和姚大哥也加入了赌。 姚桂和姚大嫂站一块儿,姚大哥和姚三妹站一块儿。 而此时韩举人有些狼狈地躲开故意摔过来的姑娘,“姑娘,请自重!” 那姑娘面带薄纱,闻言双眼含泪,看着韩举人道,“韩举人怎如此说话,我、我只是没站稳罢了。” 韩举人微微皱眉,往后退了好几步,“如此是我言辞不当,告辞。” 说完,便赶紧上了马车,“叔,咱们赶紧走。” 姑娘见上了马车就走,顿时跺了跺脚,“他怎么这般躲我?” 榜下捉婿的时候,这姑娘家差点就捉住了韩举人,可韩举人跑得非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溜了。 心有不甘的姑娘为此特意来“偶遇”韩举人,不想对方还是避着自己,好像自己是猛兽一般。 旁边的丫鬟瞧见了,赶忙安抚着,“小姐,左右韩举人也在府城,咱们不必着急。” 姑娘却不乐意了,“我还非他不可?” 说完便甩袖而去。 可几天后让丫鬟出去打听韩举人的事儿时,才得知韩举人早在那天就离开了府城! 姑娘大哭了一场,与另一位举人成了亲。 紧赶回来也是一个月后了。 不管是韩举人还是他的族叔都满脸胡茬,什么憔悴。 刚到县城便被人认出来,接着被邀请到县令处,洗去风尘,又好好的睡了一觉,再参加了县令的午宴后,这才得以脱身回村。 “是姚秀才。” 到村口的时候,韩家族叔突然停下马车,韩举人闻言放下书拉开车帘看过去,姚彦冲他微微一笑。 “彦弟!” 韩举人满心欢喜,跳下马车便跑到姚彦身旁,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见姚彦下巴微尖,顿时满心欢喜化作满心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姚彦抬手轻轻掐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看了眼往这边瞧的韩家族叔,韩举人笑了笑,连忙过去与那族叔说了话,族叔点点头,驾车往韩家走。 “我们走小路?” 姚彦没等韩举人回答,拉着他便往小路那边赶。 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人紧紧相拥。 “可想我?” “呼吸都在想。” 姚彦的话让韩举人发出闷笑声,接而将人松开,捏住姚彦的下巴,皱起剑眉询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还教出了三个小童生呢,”姚彦轻哼一声,打掉韩举人的手,咬住韩举人的下巴含糊道。 韩举人眼神微暗,抬手扣住姚彦的后脑勺,等姚彦松口之后,另一只手便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韩举人的马车回来了,听说贵人送的,可见韩举人学识惊人。 村长带头追着马车跑,听见动静的韩家族叔赶忙停下马车,“村长,丞安不在马车里,他要晚些回来。” 众人并不失望,跟着马车去了韩家。 等姚彦和韩举人出小路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十分红润,“你先回去,这几天家里一定忙得很,等你忙过了,再过来吃饭。” “好,”韩举人应着。 如姚彦所料,韩举人一忙就是四五天。 等韩举人到姚家吃饭的时候,除了姚彦和姚桂,都站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灶房里面看。 “这是?” 韩举人看了一会儿后,略带疑惑地开口。 “哎哟!韩举人来了!” 姚母一拍手。 大伙儿齐刷刷地看向韩举人,双眼亮晶晶的。 “婶子还是唤我丞安吧,我与彦弟情同手足,理当如此。” 姚母和姚父等人闻言更高兴了,纷纷招呼着韩举人进屋坐。 可韩举人却看向灶房那边,笑问道,“彦弟是否在里面?” 姚母脸色一僵,清咳道,“在。” “我去瞧瞧。” 韩举人刚要抬脚过去,就被姚大哥笑眯眯的拦住了,“彦哥儿说要给韩举……丞安弟一个惊喜。” 惊喜? 韩举人嘴角微翘,如此便应了他吧,于是便跟着姚大哥进了堂屋。 很快姚桂便开始端菜出来了,他神情十分骄傲,看了眼姚大哥和姚三妹,“我们赢了。” 这话听在韩举人耳里有些疑惑,可别人却瞪大眼,接着看向桌上的那道菜,这是烧排骨,颜色好看得不行,再闻了闻,好香! 姚三妹和姚大哥并不在意自己输了,反而十分期待姚桂接下来端过来的菜。 第二道菜是甜烧白,第三道菜是酸菜鱼,这四道……一共十二道菜,每道菜都分量十足。 姚彦洗了手出来看着坐得整整齐齐的人,笑道,“我手艺不错吧?” “二哥你快点儿,咱们就等你好下筷呢,”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姚四妹催促道。 姚彦却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问韩举人,“伯父呢?” “在大伯家呢,”韩举人抿唇一笑,示意姚彦坐在自己身旁,“这几天他都被大伯拘着,给他相看呢。” 姚彦乐得一笑,“都别愣着,爹,娘,快吃。” “哎哎,丞安快尝尝。” 一下筷,就没多少人说话了。 姚彦一个劲儿的给韩举人夹菜,吃得韩举人撑了。 于是姚彦又给韩举人沏茶,带着他进了自己的书房,韩举人懒洋洋的靠着椅子,笑看着姚彦,“彦弟手艺这么好,我有福了。” “知道有福就好,”姚彦轻笑着,“吃了我做的饭菜,就算有人想要抓住你的胃也得排队。” “胡说,”韩举人十分严肃地看着他,“我岂是别人说抓走就能抓走的?” 这话逗得姚彦哈哈大笑。 听着里面的动静,姚父十分欣慰地点头, “听听他们的感情多好。” “彦哥儿简直是、是那个什么脱衣大笑!” 姚大哥一拍手。 随即被姚大嫂瞪了一眼,“什么脱衣大笑?有脱衣大笑这话吗?” “就是,”姚四妹一本正经的给姚大哥纠正,“应该是开怀大笑!” “那不是一样的吗?”姚大哥一摊手,“这敞开怀抱笑,和脱了衣服笑有什么区别吗?” 姚母闻言点头,“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啊,”姚父听得脑壳疼,“这就不是一个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姚彦和韩举人站在窗户后,笑看着他们说话。 韩举人轻声道,“我三日后就得去京城。” 姚彦早就料到他待不久,轻轻呼出一口气,姚彦抓住韩举人的手,“放心去,我等你回来。” 窗台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02 17:54:56~2020-10-03 18:3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童童呀 10瓶;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 韩举人晚上都是和姚彦同眠的,第一天在姚彦家,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在韩举人家, 这下不只是红岩村的人知道韩举人和姚秀才的关系好,就连其余想要攀着韩举人的人都知道了。 于是在送走韩举人的当天下午,便有不少人上姚家,好在姚彦早就有准备, 下学后便与家人一块儿去了隔壁村舅舅家。 姚舅舅十分惊讶他们上门, 不过惊讶过后,还是惊喜。 “韩举人去京城了?” 姚舅舅惊讶地看向姚父, “咋走得那么早?” “咱们这到京城可得有些日子, 他得早些上去, 左右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和彦哥儿的关系好得很。” “这可是大好事儿,”姚舅舅高高兴兴地看向与他孙子说话的姚彦, “咱们彦哥儿也有大出息, 刚做夫子就教出是三个童生,就咱们县城放眼过去,能在彦哥儿这年龄教出童生的还真没有。” “确实没有, ”姚父挺直脊梁,十分骄傲,“村长生怕彦哥儿去县城了,还一个劲儿的说让他别累着……” 男人们说话的时候,女人们也没闲着, 姚舅母此时正与姚母在小厢房说话,“彦哥儿可不小了,这人得开始相看了才行。” 姚母倒是想, “彦哥儿的意思是不着急。” “还不着急?” 姚舅母眉头一皱,看向姚母轻声问道,“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问过,他也没说啊,”姚母叹气,“要是有心上人,那倒是好办,把人娶进来就是皆大欢喜,可是他总说时候不到,我也没法子,你是知道彦哥儿性子的,他这个人其实倔得很。” 这倒是。 姚舅母又提起姚三妹,“三妹也到年纪了吧?怎么想的?” “三妹这事儿,”姚母又露出笑,“求的人不少,但是彦哥儿说再留三妹两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现在醉心糕点铺子,能多学些本事,看清点人,也是再好不过了。” 姚舅母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对姚三妹和姚四妹也是十分喜爱的,闻言也点头,“左右得好好选一个,咱们不着急,说起来你知道刘家那事儿吗?” “什么事儿啊?” “哎哟,就是他儿子……” 女人们的八卦时间也到了。 逗弄了一番孩子后,姚彦背着手看着院子外,春暖花开的日子,偏偏身旁少了个人。 姚彦这边躲着,村长等人也没闲着,打发了那些不是在韩家转悠,就是在姚家转悠的人,等姚彦他们第二天下午回去的时候,村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这让姚彦十分舒心,他没歇息多久便去了学堂,上午的课他推到下午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糕点铺的生意越发好了,姚彦清楚这里面有他与韩举人交好的关系在里面,所以时不时就买些东西去韩家看韩父。 写信也是他。 这天,韩举人的信到了,依旧是两封,一封给韩父,一封给姚彦。 韩父那封信说的是韩举人已经到了京城,与两位族叔都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就安心念书,等考试,还让韩父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儿就找彦弟帮忙。 诸如此类。 而在姚彦的信中,全是相思之语,末了后还会留下:我会好好念书。 而姚彦常寄回去的信上末了后,也会加上一句:念书固然重要,可君身体更重要。 现在反而是他不催促着对方用功念书了。 姚彦的日子很充实,学堂的孩子们听话,他没有什么操心事儿,回到家后看看书,教小侄女认认字,空闲时还会和姚桂一起做饭,隔一两日就去韩家坐坐。 转眼便是深冬。 “彦哥儿今天怎么怪怪的?” 姚父走进火房,十分不解道。 姚桂看着火,轻声道,“二哥说今天是韩举人殿试的日子。” “哎哟,真的啊?”姚父惊讶。 “这有什么真假之说?” 姚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彦哥儿那么细心自然能记得清楚,咱们这都这么冷,也不知道京都冷不冷。” 这也是姚彦关心的。 偏偏系统没心没肺,“当然冷了,可冷了,冷得思思发抖。” “是瑟瑟发抖,”已经为人师表的姚彦没办法忍系统这种严重的语言错误。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系统嘿嘿笑着,“甭管你怎么担心,该冷的还是得冷,你还不如睡个大觉,没几天就过去了。” 姚彦不想和系统说话,他看着自己的积分,只有十几个了。 刚入冬不久,姚三妹便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了,姚彦在系统商城兑了药,这才把人救回来。 姚三妹病好后,也瘦了不少,看得姚家人心惊不已。 为了让姚三妹好好养着,病好后就没让她去糕点铺子了,人缺了就再找了个人顶了上去。 “二哥。” 在姚彦煎熬地过了韩举人考试那几天后,姚桂忽然单独找到他。 “我想跟哑娘去府城。” 因为生意越来越好,姚彦也有心想把店铺开到府城去,而此时就要一个有能力的店长,而这个人姚彦定了哑娘。 姚桂得知后,几天没睡好,最后还是抱着决心来找姚彦。 姚彦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跟过去能做什么?” “什么粗活儿我都能做,”姚桂抬起眼,有些羞涩,“但重点还是能每天见到哑娘,我心悦她。” “在哑娘没有应你之前,你可否管住自己不做越举之事?” “这是自然的!” 姚桂点头。 姚彦便去找哑娘,也就是三丫,在私下三丫是会说话的,她听完后脸色微怔,接而轻启红唇,“若是他知道我的一切,还能这么想吗?” “你想告诉他?” 三丫看过来,眼里闪过坚定,“也许这样能让他死心。” 于是在一个适合的情况下,姚母将哑娘就是三丫,三丫又是怎么成为哑娘的事儿全都告诉了姚桂。 姚桂将自己关了一天,不吃不喝。 看得众人发愁。 “这孩子真是……” 姚母看了眼冷掉的饭菜,跺脚,“怎么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体啊!” “由着他吧,”姚彦背着手站在房门前,“他向来有主见,这次能让他想清楚,也是好事。” 其实三丫何尝不是在等一个结果呢? 晚饭后,姚桂出来了。 他面色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有些沉,“我不在意她到底是三丫还是哑娘,我只在意她这个人。” 姚彦轻轻一笑,“那你还是要跟着她去府城了?” “当然,”姚桂点头,十分坚定,“即便她现在没接受我,可是只要我能待在她身旁,就已经很满足了。” 姚母和姚父对视一眼。 在他们心里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得知姚桂的想法后,三丫红了眼,“那就再看看吧,我……” 谁不想有人疼。 在三丫和姚桂去府城的前一晚,吴华被人套了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顿,可惜吴华醒来的时候,啥也不知道,因为他昨夜是喝了酒走的夜路。 听到这事儿的姚家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姚桂。 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铺子一号没有了三丫和三妹,姚母便去娘家亲戚那边找了几个人干活,都是老实勤快的,让人放心。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姚彦没等到韩举人回来,倒是等到了韩举人的信,这封信是他快考试的时候写的,大意就是自己能中,让姚彦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年三十这天,官差敲锣打鼓的来通知,韩举人现在是韩状元了。 村里沸腾不已,韩父老泪纵横。 姚彦站在人群中,看着官差将状元牌匾挂在韩家大门上,戳了戳系统,用机会兑换到了某状元此时的位置,却让他浑身冰冷的。 韩状元挺直了脊梁站在牢中,正估摸着那封信应该到了,而自己后来写的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就因为惹天子一怒,进了大牢。 “你说你好不容易从寒门之子成了状元郎,又被天子欣赏要为你指一高门贵女为妻,你倒好,给拒了!” 族叔来给他送饭的时候,红着眼。 韩状元却笑道,“我若不拒,可不就成负心人了?” “那你倒是跟天子说清楚,心悦的人是谁,天子好给你指婚不是?” 族叔又道。 韩状元却摇头,“我若说出来,就是害了他。” 不说天子会不会愤怒,韩状元担心的是那高门会不会因为他说出姚彦,而去找他的麻烦。 一个小小的秀才,在权贵的眼里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当天晚上,韩状元梦见了许久不见的姚彦。 姚彦眼眶非红,抱住他就不撒手,“狗天子,就那么喜欢指婚吗?” 韩状元闻言一笑,抱紧他,“你消息还挺灵,还说你不是鸟?我现在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就是鸟。” 不是鸟,怎么知道的那么快,他入狱的事儿,也就几人得知,天子虽怒,却只是让人将他关在私牢里,没有往外宣,两位族叔都被接进来一位,好给他送吃喝。 “甭管我是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姚彦咬了口韩状元的下巴,红着眼看着他,“你中了状元,韩叔很高兴,你为咱们村长脸,为韩家列祖列宗长脸,可别因为我……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 韩状元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眼里的血色比姚彦更甚,“你最值得,况且天子只是试探我对你的真心罢了。” “试探……真心?”姚彦有些傻乎乎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韩状元无奈一笑,将他抱住,“你不知道天子在尚未登基之前,有一知己好友吗?后来为了登基,太后逼着他们断了,另娶王妃,可那好友却因此郁郁寡欢,重病而亡。” 天子的执念留下了,指婚的毛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每一届的状元榜眼探花,他都会挑人指婚,挑的就是有心上人的,但是这么多年来,被指婚的人都顺从了,甚至还有人将自己的原配降为平妻。 而天子闻言后只会嗤笑,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好恶劣,”姚彦有些恶心。 韩状元吻了吻他,“可这却是咱们的机会。” 离开前他与姚彦同眠,不是没有目的的,他要的就是天子的指婚,不过指的不是高门贵女,指的是姚彦。 不可否认这是一步险棋,可是韩状元还是做了,他舍弃不了姚彦,更没办法让对方和自己一辈子都遮遮掩掩的。 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一贤夫。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闹了个大笑话,把这章更新到了隔壁文,妈了个巴子。感谢在2020-10-03 18:38:09~2020-10-05 17:1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梦魇 50瓶;q 5瓶;二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你也不怕他杀了你。” 姚彦依旧满腹惊恐, 帝王杀人本就在一念之间,身为臣子,君就算杀错了, 那也没人敢指着帝王的鼻子告诉他这个人你杀错了! 皇权就是这样。 “不怕,”韩状元捧起姚彦的脑袋,深深地看着他,“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 即便出了事,我也会安全回到你的身边。” 说完, 便垂下头吻住了还想说话的姚彦。 这个吻并不能让姚彦放心, 他心不在焉, 已经开始想帝王一怒眼前这狗男人人头落地,而自己哭唧唧的千里而来,只为给自己的狗男人收拾。 也不知道他到的时候狗男人的尸体臭了没有…… 察觉到怀里人走神后, 韩状元一把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热络的气息从唇往下移动,姚彦抖瑟了一下,脑袋不由自主地顺着感觉往上扬起。 察觉到身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少的时候, 姚彦咬了咬牙,伸出手抓住韩状元的胳膊,眼角带红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这在梦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抓住想要往后退的人, 将姚彦的腰扣得死死的,韩状元闷笑一声,直起身伸手抬起姚彦的下巴, 看着面色朝红的他,哑声回着。 “是,可以吗?” 姚彦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他将男人抱住,将脸埋进韩状元的怀里,拼命地戳系统,“梦里可以吗?” 系统十分单“蠢”的反问,“什么?可以什么?请宿主完全描述出来。” 信你个鬼! 感觉那扣住自己的手又开始动后,姚彦连忙回着:“别装不懂!我男人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呢,说不定我不久就要为他收尸……” “……可以可以,不过感受肯定不怎么大,”系统顿了顿,忽而略带猥琐,“不过咱们商场有好东西可以兑换,宛如在现实世界一样有感觉,现在打折只需要十个积分,划算得很。” “兑换兑换!” 姚彦已经被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床上,他呼吸急促地看着深深与自己对视的人,兑换好东西后,一把将韩状元的脑袋往自己这边压。 很快两人的呼吸便交织在一起…… 事后,姚彦像脱了水一般任由韩状元摆布。 他有些艰难地看了眼韩状元手里的帕子以及出现在床边的放好的水盆以及端着水盆的架子,声音干涩而沙哑地问道,“这…这是怎么来的?” 韩状元闻言冲他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什么东西,它们就立马出现了。” “真的?” 姚彦微微瞪大眼地看着他,“那、那有没有水?” “是我不周全了,”韩状元面带愧疚,回过头手一伸转过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杯水,“我喂你。” 说着,便用另一手将姚彦扶起来,将对方靠在自己怀里,将水杯递在姚彦唇边,“慢些喝。” 姚彦喝完一杯后,看向韩状元,韩状元想了想,手又伸出去,结果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盆。 装满了水。 两人都没注意,韩状元手一抖那水盆里的水便倾斜倒在了姚彦的身上! “丞、安!” 成为落汤鸡的姚彦咬牙切齿地叫着韩状元。 韩状元虽然抱歉却不知错,他双眼暗沉地看着比刚才还三点显的人,直接将那水盆扔在地上,把人往自己身上拉。 “你干嘛……” “你说呢?” 很快姚彦便又沉沦了。 细心的男人让他一直在上面,这样就不会让刚才倒在床上的水沾在他身上,让他着凉。 可是即便是在上面,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遍遍去描绘怀里熟悉人的眉眼,最后,韩状元在对方眉心落下一吻,“我爱你。” 睡得比猪熟的姚彦没有半点反应。 “彦哥儿?” “彦哥儿醒醒!怎么没动静?他爹,他爹!” 在姚母惊慌失措之际,姚彦眉梢微动,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大脸让他猛然惊醒,“娘?!” 姚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的,见姚彦已经坐起身并且十分疑惑地看着老妻时,他大松一口气,缓缓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姚彦,“没事吧?” 姚彦眨了眨眼,忽略掉浑身的疲惫,“没事啊。” “你可吓死我了,”姚母抚着心口,满脸不好意思地看向和自己一样大受惊吓的姚父,“是我多心了,他爹,吓住你了吧?” “可不,”姚父提了提裤子,脸黑黑的,“我正在茅厕呢……” “咳咳,”姚母更不好意思了,连带着旁边的姚彦都忍不住笑,“爹,快去继续。” “对,继续,”姚母拉着姚父往外走,姚父却低声抱怨,“怎么继续啊?都吓没了!” 姚彦噗呲一笑,倒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腰,那一阵阵的酸疼感在提醒自己真在梦里和韩状元做了。 而且做了很久。 脸色微红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后,又想起狗男人现在还在大牢里受罪,原本红润的脸颊又渐渐变得苍白。 “他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姚彦轻声问道。 系统的机械声随之响起,“世界崩塌,任务失败,扣除所有积分,下个世界你就不一定能遇见他了。” “不是重档吗?”姚彦大惊,猛地坐起身追问道。 “重档是宿主在任务世界死了才会。” 系统的话突然很少。 说完这句便消失了。 姚彦垂着眼,将手放在心口,自己死了……就是重档。 察觉到他心绪的系统立马出现,“宿主如果恶意结束自己的生命,处罚是和他一样的,你们谁也找不到对方。” 处罚和对方一样? 姚彦眼瞳猛地一缩,“他、他和我一样?”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系统又消失了。 姚彦却沉思了许久…… 大牢。 韩状元正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压印,这是梦里激烈的时候,姚彦反口咬住自己所留下的。 梦里的事都是真的。 伸出手描绘着那并不好看的牙印,韩状元露出舒心的笑,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韩状元。” 十分阴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韩状元将衣袖拉了下去,盖住爱人留给自己的痕迹,面色清冷地看向外面站着的人。 “于大伴。” 于大伴,天子身边的大太监。 于大伴自认看了太多的人,可唯独看不清眼前的新科状元,若是以往的状元、探花甚至榜眼在明有心上人或者娘子的情况下,在殿上被强制赐婚。 顶着天子微怒的神情,要么苦着脸或者喜色应下,要么假模假样的跪下说自己心有所属又或者是家有贤妻,不能辜负等话,以此表示自己不是负心人,以获取天子好感。 前者天子漠然指婚,连东西都不会赏,后者天子先是怒极模样,吓得他们应下婚事,不可不从,却在成婚后与新娘子琴瑟和鸣,而漠视或者冷待了自己原本的人。 自天子登基以来,还没有谁抗旨不尊。 韩状元是第一个。 于大伴想到这,看着韩状元微微一叹,“韩状元,听我一句劝,天子指婚,从了就是,再说您也不吃亏啊,那可是高门贵女,与您配得很。” 甚至可以说韩状元占了便宜,抛开状元的名头,他就是一个寒门弟子,能娶到这个家世的姑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多谢于大伴,”韩状元微微抿唇,可眼底的坚定却没有因为对方的话有所变化,“可我不能负他。” “哎哟,”于大伴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您可知抗旨不尊的下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您难道要为了一个心上人,把家族都给害了吗!” “若天子因为我心有所属而抗旨不尊屠我满门,”韩状元捏紧拳头,声音极沉,“且不说百姓如何议论天子,我愿意一头撞死在这大牢中,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下的罪,是我心的罪,改变不了我的心,以死谢罪就是了!” 御书房。 “他真这么说的?” 天子威严的面孔看过来。 于大伴头垂得很低,语气十分恭敬,“回皇上话,奴没有加半个字,韩状元确实是这么说的。” “改变不了自己的心?” 天子起身从书桌后走上前,面色冷然的看着于大伴,“那就派人去把他的心挖出来,让朕看看,是否真改变不了。” 于大伴浑身一寒,毕恭毕敬地行礼接圣谕,正要退下之际,天子又道,“挖心前告诉他,只要他肯遵旨,万两黄金,绝色佳人,应有尽有,且仕途平顺。” “是。” 姚彦此时在火房与姚父说话,说着说着便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他皱了皱眉,就在这个时候,姚大嫂他们回来了。 “今年的天比去年冷多了。” 姚大哥打了个喷嚏后道。 “快去换身衣服,娘给你熬姜汤喝了取取暖,”姚母连忙道。 姚大哥他们应下,姚彦起身往书房走,刚到书房戳动系统,便得知天子要挖狗男人的心! “艹!那是属于老子的心!” 姚彦大骂,急得不行,“有兑换的东西吗?还来得及吗?!” 韩家族叔刚进大牢给韩状元送饭,就见于大伴面色沉重的过来了,他赶紧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抖着唇满是担忧地看向大牢里的韩状元。 “韩状元,天子给你两个选择,”于大伴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第一,遵旨从婚;第二,挖出你的心。” 韩家族叔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 韩状元轻嗤一声,“天子想赐死我就赐死,挖心又是为了做什么?” “自然是想看看韩状元的心,到底能不能改变。” 于大伴垂眼,将天子那段话告诉韩状元后,才低声道。 “请韩状元选吧。” 而此时,姚彦已经急得哭了,“死了是不是?心也被狗皇帝拿去了是不是?” 他捂住心口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泪从眼角滑落,只觉得痛不欲生,“是我害了他,是我……” 从姚彦绑定系统开始,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系统也没见过对方哭得这么难过,这么绝望过,它沉默了一下,终究是不忍心。 “宿主放心吧,他那么聪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难道你不相信他吗?” “我相信他,可我不信狗皇帝啊,”姚彦捂住脸哭得一抽一抽,“这种社会,要他死还能活吗?” “没死没死,”系统看完那边的情况后,赶忙放给姚彦看,“你看!” 画面中,在于大伴说完选择后,韩状元选择了第二个。 “借一把匕首,我自己来。” 韩状元向于大伴伸出了手。 于大伴深深地看着他,“您可想明白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家族的荣耀,您自己的仕途,什么都没了,为了一个人,值得吗?” “再说了,天子又没说您不可以将那人收入房中,总归和前面那些人一样,先成婚,后安顿嘛。” 可韩状元还是不为所动,“匕首。” “您这性子,真是够倔哟!” 于大伴长叹一声,让人拿来一把匕首,看到这,姚彦的心都揪起来了! 当匕首递给韩状元的时候,只见他二话没说直接往自己心口上捅去! “丞安!” 姚彦凄声尖叫。 可韩状元没有流血,倒是手上的匕首被戳断了……断了。 “假、假的啊?” 双眼红肿,脸颊上还挂着泪的姚彦傻傻道。 “当然了,”系统应着,觉得姚彦更傻了,“这只是类似转播的视频,现在的韩状元已经在御书房见皇帝了。” “我、我能看吗?” “能,但是需要积分,你现在……余额不足,但是可以贷款观看哟。” “……我贷。” 姚彦又想哭了。 贷积分业务很快便被办好了,而韩状元在御书房的画面也被投放在姚彦脑子里。 “你倒真不怕死。” 天子威严的脸上露出疑惑,看着下面跪着的韩状元,“我倒是好奇你那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放弃自己的家族。” “没有他,草民也活不久,与放弃家族也没什么区别。” 家族荣誉在他身上,他死了,也什么也没了。 “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天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可你有软肋,人一旦有软肋,就一定走不远,你会处处受到牵制,注定成不了大事。” 韩状元抬头回视天子,在于大伴看来十分不敬,心里打起鼓,这刚捡回来的命,可别在这又给丢了。 姚彦也紧张得很,忽而又想起,“我刚才叫那么大声,外面没动静?” 系统忙道,“我屏蔽声音,外面的人听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 头秃,写不来这种朝廷关系感谢在2020-10-05 17:17:34~2020-10-08 02:2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淳于 10瓶;二慕 2瓶;紫鱼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难怪外面没动静。 姚彦觉得自己有毛病, 狗男人现在身处险境,可他还有心思去想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自己刚才发出的狗叫声。 画面中,韩状元与天子对视一阵后, 忽而一笑,“草民是人,不是神,有着七情六欲, 软肋都没有的人, 那还算人吗?” “算人吗?” 天子背手而站,眼眸幽深:“算人,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苟活在这世间, 若不是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他早就死了。” “可是他最应该守护的难道不是自己所爱之人?” 韩状元反问。 “为了那些需要守护的,放弃自己守护的, 值得吗?” 他又问。 于大伴心惊肉跳地看了眼面色难看的天子, 心里为韩状元捏了把汗。 “……值得吗?”天子嗤笑,转而看向韩状元,冷声说道, “没人敢问朕这句话,而最应该问我这句话的人,已经……” 已经死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天子一把扶住案桌,于大伴赶忙上前想要扶住他,却天子却摆了摆手, 他缓缓走到龙椅处坐下,看着一旁的砚台,满怀思念。 “朕这些年魔障了, ”天子伸出手轻抚着那砚台,如同抚摸爱人的脸,“这世间真有那么纯粹的感情吗?扪心自问朕没做到,而朕守护的天下里,能见到真情的也极少。” 韩状元静静听着,姚彦也看向天子手下的砚台。 这应该是天子爱人留给他的东西。 “朕不只一次想,若当时没有听母妃的话,那我和他是不是就可以长相厮守,”天子声音缓慢,于大伴在他开口之前便和殿中宫女太监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就只有天子和韩状元两人。 “每年进京城的学子,朕都会让人去查一查,你是唯一一个寒门弟子,年纪轻轻的便成为举人,还有一知己好友。” 天子又看向下方的韩状元。 “朕查到的他不是个品性好的人,可你却如此护着他,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前程,抛弃自己的家族,朕也想问你,值得吗?” “回皇上,即便他在别人眼里有诸多不好,可草民就是放不下,就是心悦于他,”韩状元眼底带着光,“他是草民的命,用前程和族人去换自己的命,自然是值得的。” 殿中一阵沉默。 姚彦抿了抿唇,双手攥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满脸坚定的韩状元。 “是吗?” 天子没想到韩状元会偷换概念,可这个概念却没有错。 当年,母妃的话只是引火,何尝不是他自己想要坐拥天下呢? 放弃的是自己,懊悔的也是自己。 天子将砚台放在手心,眼角微红,“是我……” 负了他。 之后便让韩状元出了宫。 而此时系统也告知姚彦播放积分已经用完。 姚彦坐在床上,从怀里拿出韩状元之前送给他的玉佩摩蹭着,“我是他的命,嘻嘻。” 发出傻笑的姚彦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而韩状元与族叔一起回到之前租下的小院,沐浴后吃了点东西,好好的睡了一觉后,便听族叔说于大伴来了。 他没有穿太监服。 “于大伴。” 韩状元上前,于大伴看着他叹了口气,接着拿出了圣旨…… 姚彦得知韩状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后,便安下了心,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去韩家的次数却越发多了。 韩父对姚彦也越发喜爱,只要姚彦过去,就会让他留下来吃饭,称呼也从姚秀才变成了彦哥儿。 过年了,韩父依旧在韩大伯家团年,姚彦喝着姚大哥拿回来的小酒慢悠悠的喝着,桌子下方盘着炭火,屋子外却飘着雪。 今年的雪比去年来得迟,也下得小。 “三妹。” 眼看着姚三妹从火房出去的姚彦,跟了上去。 “二哥?” 姚三妹不解地看向他。 “到书房来,我有话与你说。” 姚三妹对上姚彦的眼睛,心中一跳,在姚彦走进书房时,她咬了咬唇,还是跟了进去。 “说吧,怎么想的。” 姚彦坐在暖呼呼的椅子上,抬眼看过去。 姚三妹也不敢坐,就站在书桌前,闻言脸微微一白。 见此姚彦又道,“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可三妹我曾再三叮嘱你和四妹,别因为一个人的甜言蜜语就觉得这人不错,你还记得吧?” “……记得。” 被姚彦戳穿的姚三妹眼眶通红,她双手紧握,“就、就我生病回来休养的时候,他、他过来找你,说是你的同窗。” “是不是还说我们的关系不错,”姚彦轻叹,见姚三妹点头,“他是我的同窗,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吴秀才看不上我,甚至十分厌恶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他会对你一见钟情。” 姚三妹双目微瞪,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这些。” “不怪你,”姚彦让姚三妹坐下,“我之前想着你在糕点铺做生意,能看清很多人,可我忘了你接触的大多数没有书墨的,吴秀才心思比你深沉,要想引起你的注意,轻而易举。” “我错了二哥,我错了,”姚三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二哥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就说过几句话,还有一张纸。” 姚三妹跑回屋子拿出那张纸,纸上是一首相思诗。 “别哭了,”姚彦收好那张纸,摸了摸姚三妹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是二哥连累了你,我虽不知吴秀才为何接近你,但一定是有目的的,你……别太难过。” 姚三妹说不难过,可回到房间时还是哭得很惨。 听见动静的姚家人心都提起来了。 姚彦简单的说了这件事的起因,姚母气得很,“也怪我,那天你去丞安家了,那吴秀才说是你同窗,我就让他进来喝口热茶,三妹泡好端过去的,后来你在那边留饭,他就说有事得先走。” 当时姚彦回家时,姚母说有同窗来找他,那时姚彦也以为是打着同窗的名头,其实是因为他和丞安的关系,所以来巴结他的。 这种事在这几个月里是经常发生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拦住挥着拳头想要去揍人的姚大哥,姚彦道。 年初一,姚彦提着年礼去了韩家看韩父,在韩家待到中午,吃了饭后再回到家中,接着他和姚大哥出门了。 看着面带憔悴的姚三妹,姚母叹了口气,抱住她,“没事的。” “对不起,娘。” 姚三妹羞愧道。 “不怪你,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谁知道会……不怪你,别哭。” 姚四妹和姚大嫂站在房门口看着,姚四妹拧起秀眉,“三姐太好骗了。” 那吴秀才前不久还去他们糕点铺买过点心,还想哄骗自己询问二哥和韩大哥的关系,可惜姚四妹贼精,硬给忽悠过去了,不想把主意打到三姐头上。 吴秀才家世一般,在县城有一小院,住着他们一家六口。 吴家父母,以及吴秀才夫妻还有他弟弟和两岁的女儿。 在门口和小伙伴玩耍的女儿忽然跑进来告诉他们,有人来找吴秀才。 吴秀才惊讶,“这大年初一的就来拜年?” 吴娘子却笑道,“这是好事啊。” “我去看看。” 吴秀才的弟弟快步出去,没多久便领进来两个人,一个冷着脸,目光凶狠地看着吴秀才,另一个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家。 “哎呀,吴秀才原来已有家室啊?哟,这是你家小闺女?真可爱,”姚彦笑眯眯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吴秀才呼吸都快停住了。 他迅速上前将小丫头拉了过去,“有话好好说!” 吴家人被这一幕弄懵了。 身为女子的吴娘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将小丫头抱给婆婆,笑看着姚彦兄弟,“这大过年的,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姚彦点头,看向脸色僵硬的吴秀才,“瞧瞧你娘子,多么贤惠,吴秀才似乎还不知足?” “我们出去说。” 吴秀才拦住想要进堂屋坐下说的姚彦。 姚大哥却气笑了,“怎么,你也知道臊得慌?就你这模样还是个秀才呢,真是笑死人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哥!”吴家弟弟才十五岁,却十分护着自己的哥哥。 吴父看出端疑,瞪了眼还想说话的吴秀才,请姚彦他们进了堂屋。 “到底怎么回事?” 吴母将孩子安顿好后,一把拉住吴秀才问道。 吴秀才铁青着脸不说话。 而吴娘子已经泡好茶,端进了堂屋,见此吴秀才赶忙进去,在吴娘子放下茶的时候,冲她使眼色,让她先出去。 可吴娘子却当没瞧见,而姚彦也笑道,“吴秀才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 吴秀才憋得很。 吴家人坐在一旁,姚彦和姚大哥坐在一旁。 比起吴秀才的慌乱以及其他人的忐忑,姚彦和姚大哥显得轻松多了。 “说起来也是我那傻妹妹会错了意,误以为吴秀才对她……” 姚彦笑了笑,吴娘子浑身一颤,其余人更是一惊。 “便将吴秀才给的相思诗给咱们兄弟看,说她对吴秀才没有男女之情,吴秀才忽然送诗,让我妹妹十分困扰,所以借着这大年初一的好日子,我们兄弟上门来送还这诗。” 姚彦取出那张纸,起身来到吴秀才面前,吴秀才正想说那不是自己所写时,姚彦又说,“我与吴秀才同窗两年,自然是认得出吴秀才的字,否则也不会冒然打搅,吴秀才,你说是吗?” 吴家人脸色极其难看。 吴秀才深深吸了口气,对上姚彦冷然的目光,“……我是真心悦她。” 姚大哥气急,刚要上前揍人,就被姚彦拦住,他看向吴娘子,“吴秀才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知足了,这么好的娘子,那么可爱的闺女,还不能让你满足?” 吴娘子红着眼跑了出去。 吴母见此赶忙追上,吴父抖着手指着吴秀才,面色难看,“你、你这是做什么!” 吴弟弟却忽然站出来,“那信、那信是我求大哥写的,也是我心悦你妹妹,这事和大哥没关系!” “是吗?” 姚彦都懒得笑了。 “是,”吴弟弟一脸坚定。 “可我妹妹都双十年华了,你这岁数……” 双十年华?! 姚大哥瞪眼,吴弟弟和吴父震惊得目瞪口呆。 “够了,”吴秀才起身,“是我的错,和我弟弟没有关系,姚兄,我们是同窗,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胡说八道,我是真心悦她。” “打住,”姚彦抬手,“我姚家姑娘绝不为妾。” 被劝回来的吴娘子正好站在堂屋门口,闻言哽咽道,“那我是不是得自请下堂?”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08 02:28:50~2020-10-09 17:5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吴秀才张了张唇, “我……” “还记得你在书院对我的评价吗?” 姚彦将纸丢在吴秀才面前,“品行不堪,你绝不会看上我的妹妹, 你要的只不过是我与丞安之间的关系,你找我妹妹的时候,他是举人,你押对了宝, 他成了状元, 你清楚丞安重情。” “可惜他没有妹妹,但是我有, 为了自己的前程, 你把主意打在我妹妹的头上, 吴秀才,这是我们兄弟上门来的第二个目的。” 说着,姚彦便重重地踢了吴秀才一脚。 吴秀才狼狈地摔在地上, 捂住被踢的三角区痛苦不已。 姚彦踢完后站在一旁, 姚大哥挽起衣袖拎起吴秀才就开始揍。 吴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引得巷子里的人家出门侧目。 当姚大哥松开手时,吴秀才已经鼻青脸肿了。 吴母有心上去扶, 却被吴父拉住,“让他疼,疼醒了才好!” “以后你再敢把主意打在我家人身上,”姚彦冷冷地看着吴秀才,“我就断了你这双手, 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名声,我不在乎。” 说完,便与姚大哥离开了吴家。 吴娘子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与吴秀才对上目光时,她道,“我要与你和离。” “不、不……” 吴秀才伸手去抓,可吴娘子已经抱着孩子快步离开,吴父见此赶忙让吴弟弟和吴母去追,接着甩了吴秀才一巴掌,“你看你干的这些混账事!” 来了县城,顺带就去铺子里看看,路上姚大哥好奇道,“为啥要说妹妹双十年华了?” “他弟弟要为他担下来,要吴秀才真顺着他弟弟说,那三妹的名声就真给他们坏了,”姚彦哼了哼,“我一旦炸出他弟弟说了假话,吴秀才一定会站出来的。” 这不,果然站出来了。 “呸!” 姚大哥还是觉得自己下手太轻。 接下来的日子,姚大哥一直让人注意着吴秀才家,结果吴娘子还真和离了,而在书院开课前,吴秀才一家卖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本就不是县城的人,看来是卖掉院子回老家去了。” 姚彦从系统那里查到吴秀才等人的位置后,笑道。 “那吴娘子倒是有魄力,”姚大嫂道。 “那是因为吴秀才本就不干净,”姚彦又道,“他极爱去风月场所,且与一女子经常厮混在一起,这一点倒是和吴华相似,不过吴秀才是以书生本风流为居,吴娘子的父亲是位老秀才,吴娘子自然也不差。” 这让众人更吃惊了,这么好的娘子,这吴秀才是傻了吗? 春暖花开,不管是学堂还是田地里都是热闹一片。 姚彦下学后,在小屋子里批改完作业才走,他正关着学堂大门,便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气息让姚彦眼眶一热。 “回来了?” “嗯,回来了。” 韩状元将人抱得更紧,姚彦还是将大门关上后,才转过身看着韩状元。 “又黑又瘦。” 姚彦看完后评价道。 “那你可得好好养养我。” 韩状元说完便在姚彦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很珍惜,很怜爱。 姚彦甜甜蜜蜜的感受完了后,赶忙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才放下心,“你注意点儿。” “好,”虽是这么说,却没有松开抓住他的手。 韩状元回来了。 韩家比过年还热闹,村长和韩家老族爷在商量祠堂立碑的事儿,而姚家这边也在商量建房了。 地基还是这个地基,不过多扩了一间屋子,旁边的小菜地给占了。 姚彦建的是四合院类型,建房的事交给了姚父,他乐得高高兴兴,忙得快快乐乐。 房子要拆,那就得找住的地方,姚父他们住进了伯伯家,姚彦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去了韩状元家。 韩状元亲自来接的。 原本以为同床会“突破”的姚彦并没有得到“突破。” 韩状元一脸正经地抱住他,“不能这么随便,咱们得留到新婚之夜。” 随便 姚彦恼羞成怒,“你说我是个随便的男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韩状元冤枉极了,“我说的这个事儿不能随便。” “半斤八两,就是那个意思!” “不是。” “就是!” 韩状元争论不过,索性把人按进怀里,“听听我的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迫听心的姚彦撅起嘴,抬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你的心说,你就是这个意思。” 韩状元:……我好难。 三月底,姚家的房子建成了。 而祠堂的状元碑也建成了。 村里人开了个村会后,韩家摆了个流水席。 热闹非凡。 先是在韩家吃饭,看了状元后,又跟着去看姚彦那好看的四合院。 四合院出了名,姚彦和韩状元好得快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也出了名。 可就在这天,姚彦觉得韩父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怪异。 “伯伯,您怎么了?” 韩父眼神一闪,慌忙走开,“没什么。” 这种情况有几次,后来姚彦又发现韩父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的,可过了一会儿后又傻兮兮的笑。 姚彦觉得韩父病了。 可能是老年痴呆症。 可韩父才四十多岁……总之这是个大事。 “我爹病了?” 久久没去京城的韩状元放下书,疑惑地看向姚彦,“我怎么没发现?” “你没发现?” 姚彦一愣,接而将自己看见的都告诉了韩状元,末了后还教训他。 “他可是你爹,你得多看着点儿。” 韩状元看着面带责意看着自己的姚彦,忽然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下,轻抚着姚彦的脸颊,热声道,“彦弟,你真好。” 被发好人卡的姚彦:??? 他一把拉住韩状元的手,盯着他追问,“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韩状元:…… “你说啊!” “我没有。” “那你怎么忽然夸我好?” “……那是因为你真的好。” “呸,我的好需要你说出来?” 韩状元受不了了,一把将人抱起扔在了床上,虽然没有“突破”但是也让能让姚彦闭上嘴。 等房子可以住人的时候,姚彦没有了理由继续住在韩家了。 姚彦快快乐乐的收拾好东西要回家了。 韩状元拿着书站在一旁看着快乐无比的他,“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姚彦拍了拍包袱,“你晚上就像个热火炉,这天越来越热,一个人睡不香吗?” 不香。 韩状元心酸地看着姚彦背着包袱就跑了。 见此,从房里出来的韩父拿出旱烟杆摆弄着,“你这,也不成啊。” “是啊,”韩状元很心塞,面带凄苦,“也不知道他回去后会不会想……” 想我。 韩父手一顿,也叹气,“多好的孩子啊,你说天子是怎么想的?硬要……唉。” 要是姚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老脸都会被撕下来。 可是日子越来越近了,再不戳破,准备都来不及做好,韩父咬了咬牙,“今晚上咱们去姚家。” 背对着韩父的韩状元露出笑,“好。” 于是当天晚上,韩家父子上门来了。 韩状元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外加状元书,也就是类似于文凭的东西,来向姚家求亲,求的是……姚彦。 姚父姚母半天说不出话来。 姚大哥等人在糕点铺,所以姚家目前就只有他们外加小侄女。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姚父看向韩父,“咱们多年的关系了,你也不能说错话吓我啊。” 韩父嘴角微抽,“我没有,确实是彦哥儿。” “那不是胡闹吗?!” 姚父啪地拍响了桌子,姚彦吓一跳,对上韩状元淡定的眼神时,还是没明白对方怎么这么突然的上门求亲来了。 “不是胡闹,我是真心求娶彦弟的,”韩状元跪在姚父姚母面前,姚彦刚要过来,就被他眼神制止住了。 姚彦只得站好。 狗男人不会胡乱做事。 得信他。 “这、这怎么可以呢!”姚母也急了,“他是男子啊!” “我知道,”韩状元抬起头,“我心悦他,即便他是男子。” “哎哟老兄,”韩状元是状元,姚父也不敢说他,只能把火对着韩父,“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不想要孙子孙女了?不想让丞安走仕途了?” 娶男妻?这是什么操作! “……丞安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韩父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懵逼的姚彦,“我极喜欢彦哥儿,我也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难,说实话,我当时也很震惊,甚至觉得那人是不是有毛病。” “那人?谁?” 姚父追问。 韩父缓缓拿出一道黄色的……。 “圣旨?!” 姚彦瞪大眼叫道。 “啥?圣旨?” 姚父姚母一愣,而此时韩状元已经打开了圣旨,“这是天子为我和彦弟指婚的圣旨。” 姚母啪地一声晕倒在地。 姚父也恍惚不已,跪在地上看着那道圣旨叫道,“皇上啊,您这怎么指出来的婚啊!” 刚晕了一会儿的姚母被姚彦扶起后,也哭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接下来就是韩父与他们的对话了。 姚彦与韩状元走到院子里。 “天子为咱们指了婚?” “是。” 韩状元对他微微一笑。 姚彦眯起双眼,想到了之前韩状元说的留在新婚之夜的意思,“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韩状元握住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但是我接下了本县县令之位,而你是我的县令夫郎。” “还夫郎?” 姚彦虽然惊讶,但接受能力极快,他笑道,“怎么想到这个称呼的?” “当时就想到了,很顺口,”韩状元摸了摸姚彦的脑袋,“喜欢吗?” “那得看我爹娘应不应了。” 于是韩家父子离开后,姚母红着一双眼拉着姚彦哭。 “要不,我不嫁了。” 姚彦如此道。 “不行!” “这不行!” 姚父姚母同时道。 姚彦惊讶地看着他们。 姚父姚母对视一眼,缓声道,“这是天子指婚,换平常人家,这是天大的福气,咱们两家虽然特殊了些,但是也是种福气。” “再说,韩状元也不差,说起来咱们还好,就韩家……断了根了。” 姚彦嘴角微抽的点头,“也是,那我和丞安什么时候成婚?” “……其实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可以假死,”姚母咬了咬牙,又道。 “不,”姚彦摇头,看着他们笑道,“我愿意。”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14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见姚彦这并不抵抗的神情, 以及略带期待的语气,姚父姚母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事儿吧有些怪异。 姚彦被系统提醒后, 赶忙补救,“事已成舟,况且我一个小小的秀才,能得到天子亲自指婚, 那是多大的荣幸?这也是咱们姚家的荣幸。” 姚母嘴唇微动,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姚彦又看向姚父道, “再说了, 爹您之前不是说过吗?要是这辈子能和圣上沾点东西, 即便让您去死也是值得高兴的,现在咱们不用死,多好。” “这话我确实说过, ”姚父承认, 那是和韩父一起喝酒的时候说的,那时候韩举人刚成了韩状元。 不可否认姚父在心里是有些嫉妒韩父的。 所以才会在喝酒的时候说那番话。 “那,”姚彦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后, 又问道,“我和丞安什么时候可以成婚?” “……圣旨上的日子是五月初六,还有一个月多几天的功夫。”姚母回过神,回道。 得到确切时间的姚彦高高兴兴回房去了。 剩下姚父和姚母面面相觑。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姚母扶着椅子坐下,眼里带着疑惑, “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彦哥儿的态度就让人惊讶,哪家男娃子得知自己会嫁给一个男的, 会这么平静?还、还问到底哪一天成亲?” “……可圣旨都下了,这事儿也只能接受,”姚父胡乱抓了抓脑袋,将束好的发弄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像个糟老头子,“再说了,咱们家不是赚了吗?毕竟那是个状元呢。” 回到这个问题上后,原本还糟心的夫妻二人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是啊,那是个状元呢,他们这只是个秀才,就算被人议论,那也是状元挡在前面。 别人家的状元高中后,被指婚的都是高门贵女,他们这倒好,被指了个家境不怎么好的秀才。 也是天下奇谈了。 半夜,姚彦听见自己房间外传来轻轻的敲打声,他赶忙来到窗户处,警惕道,“谁?” “你夫君。” 窗外人带笑回着。 姚彦脸一红,快速将窗户打开,便见韩状元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你咋进来的?” 说着,又看了眼大围墙。 “爬墙?” 韩状元轻而易举地翻窗而进,“嗯。” “你一个状元,居然能做出半夜爬人家墙,翻人家窗户的事儿?” 姚彦逮住机会就要损一损对方才舒服。 不想韩状元一把将人压在床上,抬起他的下巴,轻轻笑道,“我还能做更出格的事儿,你要试试吗?” “……倒也不是不行。” 姚彦故作羞答答 的样子,看得韩状元失笑,他将人按进怀里,“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你我,要成为这天下唯一严正明顺的夫夫了。” 这倒是真的。 就算还有人和他们一样,可到底没有明面上成亲,他们不但敢明面上成亲,还是天子亲自指婚。 即便有人对他们的结合不满,甚至咒骂,可只要拿出圣旨,即便是再不满的人,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那是质疑皇权,严重一点会下大牢的。 “你倒是有办法,”姚彦环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用一招险棋,换取我们的一生。” “事实证明,我这招做对了,不是吗?” 扣住姚彦的腰,韩状元吻了吻他的耳垂,接而声音略哑道,“出来的前一夜,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乖得不成样子,浑身软绵绵的,任由我摆布……” 羞人的话,热络的气息让姚彦也想起了那梦里发生的荒唐事儿,他忍不住捂住韩状元的嘴巴,“你居然做这种梦!真是让我匪夷所思。” “是吗?” 韩状元t了一下姚彦的手心,姚彦立马收回了手,趁此机会韩状元笑问道,“怎么,你没梦见吗?” 姚彦别过头,声音冷静,“我没有,我这些日子睡得极好,半点没做你说的那种梦。” “我还没说我做的什么梦,你就知道是那种梦了?” 韩状元低笑不已。 让姚彦本就热乎乎的脸颊,顿时更热了。 “你胡说!” “小骗子。” 韩状元将人抓进怀里,封住了姚某人的唇…… 天刚亮,姚彦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却不见姚父,“爹去哪儿了?” 姚母看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儿,你大哥大嫂他们不得知道啊?” 姚彦一愣,接着噗嗤一笑。 “应该知道,应该知道。” 见此,姚母更奇怪了,“你笑什么?” “我在想,丞安会不会被大哥打成猪头。” 姚彦说完,便快乐的吃起早饭。 “不会的,”姚母十分笃定,“那可是天子赐婚,他能咋的?怕是听见天子的名便吓得瑟瑟发抖了。” 可意外的是,跟着姚父回来的大部队,都十分气愤。 姚大哥将桌子锤地啪啪响。 看得姚彦一愣一愣的。 可在姚大哥看来,弟弟就是被这个赐婚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彦哥儿别怕,这亲事本就是笑话!定是姓含韩的得罪了天子,这才被天子故意羞辱,赐婚你们。” 姚大哥脑子难得转得那么快。 脑洞开到姚彦都佩服了。 “是啊,这哪有给两个男子赐婚的,”姚大嫂眼睛都是肿的,姚三妹和姚四妹也是如此,她们都难以接受,更别说身为男子,却还要与男子成亲的姚彦了。 “要不咱们假死吧,”姚大哥和姚母想到了一块儿。 “我听人说起一个神医,他手里就有这种假死药,”姚大哥看着众人,“虽然价钱不低,可咱们现在手里也不差那银子,给彦哥儿弄一颗,等事情过去后,彦哥儿改名换姓,一样活得好好的。” 这下不仅是姚母,就是姚父等人都心动了。 不想姚彦却摇头。 “不,我要和丞安成亲,因为,”他抬起头,挺直脊梁看着家人,“因为我们两情相悦。” 姚大哥听到这话后,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你、你说啥?” “我说,我要和丞安成亲,因为我们本就是两情相悦,这婚事是他用命,用仕途换来的……” 姚彦将对方怎么九死一生才得到这赐婚圣旨的事说给家人们听,听完后,大伙儿都有些晕乎。 “这、这是真的吗?” 姚父掐了一把自己。 “是啊,”姚大嫂捏紧手帕,“那可是高门贵女,这么好的娘子,即便是靠着娘家势力,韩状元也不怕怕不上去。” 可姚彦却拿出那道圣旨,“那这圣旨怎么会给他呢?就真如大哥所说,他得罪了天子?那天子下这道纸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是啊,天子下旨赐婚两个男人,这首先被人耻笑的是两个男人,可后面被质疑的该是天子了。 天子没必要以自己的名声,来对得罪自己的人如此羞辱,那不是把自己都给羞辱进去了吗? 姚家人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姚四妹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二哥说的都是真的,”姚四妹咬了咬唇,迎着家人的目光,接着道,“其实我遇见了好几次韩状元在咱们家门外张望。” “可、可你们是男子啊,”姚大哥自己就是男人,他无法接受和一个男人成亲,更没办法接受自己别外人鄙夷嘲笑。 “大哥,”姚彦拿着那道圣旨,满眼温柔,“我也怕,可他都为我做了那么多了,我要是连最后一步都没办法做到,那还算什么男人呢?” 是啊…… 放弃了迎娶高门贵女,放弃了仕途,更放弃了韩家子嗣,这样的韩状元,难道不值得彦哥儿接受吗? “而且,韩伯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姚彦满是愧疚,“他一直以为是天子硬赐婚的。” “这、这……” 姚父等人大惊。 于是,当韩父与韩状元过了两天,再来姚家提亲的时候,姚家人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等回去的路上,韩父一脸不解的看着韩状元问道,“这老姚头怎么老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可能是觉得咱们家可怜吧,”韩状元想了想后回着,“他们还不知道是我得罪了圣上,才有这婚事。” 韩父闻言一脸愧疚,“这事儿还是你不地道,怎么就惹怒了……” “慎言。” 韩状元连忙道。 “我这管不住的嘴哟!” 村长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学堂那些孩子。 姚彦明白他的担心,也知道他们的感情不是那么被世人所容纳的,就算他不辞去夫子之位,恐怕好多学生都不会来上课了。 不是学生不来,是家长不会让他们来。 所以姚彦辞去了夫子之职,并且和村长一起找了个不错的夫子来继续教学。 “夫子,您要去哪儿?” 这是姚彦最后一课,他将三个班的学生都叫到一块儿上,到下学的时候,已经是童生的某学子忽然起身泪道。 姚彦冲他们微微一笑,“夫子要成亲了,和韩状元成亲。” 于是这件事就被扩散出去了。 红岩村的村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家姚家的亲戚朋友全都来了,询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韩父拿出圣旨。 一切声音都没了。 可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管是村民还是其他村的人,只要认识两人的都会默默避开。 没有当面侮辱,也没有暗地里做小动作,这都是皇权换来的。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心情。 姚彦在认真备嫁,韩状元在认真准备娶夫。 一直到成亲那日,来了少量的客人,其中就有姚彦教出来的三个童生学子和他们的家人。 “祝夫子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身着红衣的姚彦弯下腰,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谢谢。” 这场并不热闹,却震惊各方的婚事就那么成了。 夜里,姚彦将韩状元的手放在心口处,看着他,“感受到了吗?” 韩状元将人抱进怀中,“感受到了。” 不管世人怎么看待他们,他们的心里都只有彼此。 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记了下来,很快便飞鸽传书出去,不过五日,便出现天子的手里。 天子看完后,忽而一笑,“让我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09 17:58:41~2020-10-11 22:3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鱼雨 2瓶;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成婚并没有让姚彦和韩状元他们的感情改变了什么。 现在两人一会儿住在韩家, 一会儿住在姚家,因为姚家是四合院,所以姚彦那厢房相当于一个小空间, 可以完全属于他们。 若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们的黏糊程度大大增加。 “你辞了夫子,那就来糕点铺,闲着也闲着, 看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气, ”姚大哥有些心疼地看着懒洋洋的姚彦。 “不去,”姚彦打了个哈欠, “有你们就好, 我做个闲适掌柜, 只需要收银子不香吗?” 姚大哥闻言嘴角一抽,“……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大哥担心的是什么,”姚彦见姚大哥快哭的样子, 坐直身体看着他, “外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儿,没逮住我和丞安的婚事说,就逮着我这个人说呗, 什么和男人成亲后,变得颓废不已,整天就和畜生一样没有追求。” “别说了,”姚大哥连忙阻止他。 姚彦摊手,“他们影响不了我, 再说,过两天我和丞安就得去县城了。” “去县城做什么?” 姚大哥疑惑。 姚彦闻言比他更疑惑,“你不知道丞安是咱们县新来的县令吗?” “啥?!” 姚大哥目瞪口呆过后, 便连滚带爬地回到姚家跟他们说起这个消息,姚家人震惊得很,没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韩家。 这会儿韩状元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被人围着各种问,姚彦笑眯眯地拿起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热闹。 闹腾一阵后,姚家人的脸上还是那般,又惊又喜。 “再说一个好消息,”姚彦拿出一封信,“姚桂那边来信,咱们家的糕点铺在府城又开了一家分店。” “真的?!” 姚四妹等人猛地起身,过来拿着姚彦那封信,却因为识字不太全,又让姚彦给他们念。 姚彦一边说她们不认真跟着女夫子学,一边念信。 末了后,姚彦拍了拍自己,看着众人,“我现在可是一富人。” “是是是,”姚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韩父也笑眯眯的,“富得很哟。” “你们去县城住哪儿啊?” 说起去县衙的事儿,姚大嫂笑问道。 “咱们手里银钱是够的,要不买个大院子,”姚大哥也道。 姚彦和韩状元对视一眼后,纷纷摇头。 “我们就住县衙后院,倒是大哥大嫂可以买一套院子,”摸了摸小侄女的脑袋,姚大嫂一下就明白了,她开始思索起来。 气氛好得不行,当下韩状元便让他们晚上就在这吃,然后和姚彦去买了几条鱼回来做晚饭。 能吃状元做的菜,那得多大的福气。 不管姚家人吃几次,都觉得那福气还在。 特别是小侄女,以及跟着女夫子识字的姚三妹和姚四妹,每次都会吃得很撑,想要将福气带在身上,以后识字也更容易些。 一场充实的聚餐后,姚家人也回去了。 而姚彦和韩状元也开始收拾东西,韩父也在帮忙,只不过他在帮着将地里摘出来的菜装好,“县城里啥都要银子,你们还年轻,银子也没乱花,以后有用着呢,这都是自家种的,好吃又不要银子,都带上。” 这是老人的一份心,他们自然领。 说起韩父,他是怎么也不愿意跟着姚彦他们去县衙,用他的话来说,偶尔去住还行,要真让他住进去,每晚上都会做梦,觉得自己被抓进县衙了。 再说在乡下多好的,想遛弯就遛弯,处处都是熟人,吹牛扯皮就是一屁股坐下去的事儿,可比县城里自在得多。 劝不住韩父后,姚彦便和韩状元去了韩大伯家,请对方多照看些韩父。 而韩大伯一家是唯一一家没有因为韩状元的婚事,而对他们疏远了的,韩大伯的孙子知道姚彦要去县城,还抱着他哭了好久。 最后被吃干醋的韩状元拎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姚大哥便赶着马车过来。 “大嫂她们呢?” 姚彦没看见姚大嫂她们,有些疑惑。 姚大哥下来帮着他们装行礼,“你们东西多,我先把你们送过去,再回来接她们。” 看着装东西的姚大哥,姚彦心里暖暖的。 上车后,姚彦和韩状元再次叮嘱韩父在家别干重活儿,等出村口的时候,姚彦掀开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村子,忽然道,“我这算托你的福,去城里享受了吧?” “这是什么话,”韩状元扣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带,“还说自己不在意那些话?” “自然不在意,”将车帘拉上的姚彦转过头反手环住韩状元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我现在是县令夫郎,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了,我去了县城就不能做大事了?” “自然能的,”韩状元不动声色的将姚彦往身下按,姚彦立马挣扎起来。 “注意点儿,你大舅子还在外面呢。” 因为怕前面的姚大哥听见,姚彦这声音也压得很低。 “那你别乱动,”韩状元低喘一声,性感得要命。 姚彦一下就软在韩状元身上,重力一来,让韩状元嘶了一声,“别闹。” “你先闹的?” “……晚上给你。” “呸。” 等到了县衙门口,两人下车的时候,姚大哥疑惑地发现他们的脸色都过分红润。 “咋了?”这个大憨货还在问,“是不是太闷了?” 姚彦清咳一声,用脚踹了一下旁边人,韩状元笑道,“没有,就是最近身体都挺好。” 姚彦闻言又想踹人了。 姚大哥却不怀疑,反而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姚彦后,笑道,“是挺好,彦哥儿都胖了一圈了。” 姚彦:…… “不胖不胖,”韩状元连忙安抚姚彦,看了一眼离开的马车,“大哥胡说,你这样刚刚好,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回着,“难道你的腰不是腰,屁股不是屁股吗?” 韩状元:……有道理。 拿出官文走进县衙大门,还未离开的县令赶忙过来迎接,他高升了,可韩状元没来,他就不能走,现在看见韩状元,别提多高兴。 韩状元他们成亲,县令虽然没去,可也是送了礼的。 “恭喜恭喜。” 县令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也恭喜县令高升,”韩状元回着。 一天之内交接完毕后,县令带着自己的家眷和人马离开了。 韩状元在前面忙得团团转,姚彦去在后院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一个时辰没到,姚三妹和姚四妹过来帮忙收拾。 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了。 县衙是有食屋的,姚彦去打了三份饭,和姚三妹她们就将着吃了,至于韩状元,就在前面吃。 “二哥,你会去和那些员外夫人一起喝茶赏花吗?” 姚四妹临走时忍不住问道。 “不去,”姚彦斜眼,“我也很忙的好吗?” 忙啥? 姚三妹和姚四妹对视一眼。 晚上姚彦用从家里带上来的菜做了三菜一汤,韩状元略带疲惫的回来,看着一桌子热乎菜,有些心疼地上前握住姚彦的手,“以后别做饭了,咱们买几个人就是。” 姚彦顺势抱了抱他,“给你做饭我心甘情愿,不过人是要买的,我明儿就去找牙婆买几个机灵的。” “好。” 吃过饭后,两人沐浴一番,这才上床歇息。 翌日一早,姚彦便去牙婆那边选人,他一个人去的,身边没有小厮丫鬟陪着,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是很好,所以牙婆并没有急着招呼他,比他后去的还是个管家模样,得到了热情招待。 姚彦也不着急,他一边等着,一边打量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 多数人眼里都带着麻木,只有少数一看就是家生子,可能做错了事儿,所以被发卖出来的人此时眼带精光,与其说是姚彦他们选人,还不如说是这些人在选主家。 管家模样的出手十分大方,一下就买走了二十个姑娘。 轮到姚彦的时候,牙婆脸上的笑还带着,应该是上一笔生意让她收益不错。 姚彦指向男人那边,“我要他们。” 那似乎是三兄弟,眉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相似度。 “这三个?” 牙婆看了眼姚彦,“这三个被退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些主儿都说他们桀骜不驯,我都被弄烦了,这三人你要是买走了,以后就算不要,也别往我这里塞。” “我给你便宜点儿。” 姚彦点头,“好。” 一个人一两银子,确实便宜得很。 拿到他们的卖身契后,姚彦先把人带到药铺,“麻烦大夫给他们看看,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 这句话让三人纷纷抬头。 其中个头稍矮,一直被护着的那男孩脸色潮红,一看就是生病了。 开了药后,姚彦带着他们往县衙走,于是三人掩住心思刚进后院,便见一身着官服的俊朗青年坐在院子里,冲姚彦道,“回来了?这就是你买的人?” 姚彦点头,拿起他面前的茶便喝了,看得后面三人目不转睛。 这可是官老爷的茶。 韩状元审视地看向三人,三人纷纷垂下头,跪下表示自己不会叛主。 “先做些轻巧活儿,”韩状元看了眼中间那个男娃,“你病养好了后再安排吧。” 安排了三人的住房后,姚彦拉着韩状元的手进了屋子。 见此三人眼睛更大。 良久后,其中年龄最大的青年才道,“这、这……咱们不会掉进狼窝了吧?” “大不了咱们再逃!” 心疼地看了眼幼弟的老二咬牙道。 听着外面动静的姚彦噗嗤一笑,戳了戳韩状元,不,现在是韩县令的胸膛,“瞧瞧,你这个老色狼。” 韩县令一把抓住他的手,“想试试?”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11 22:38:33~2020-10-13 18:0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淼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恶毒秀才爱种田 试是不能试了, 外面还有人呢。 姚彦最后也只能和韩县令腻歪了一会儿后,才出去做饭,他做的份量多, 除了他和韩县令的外,其余的都那三人了。 比起他们这边享受美食,那边的三人吃起来就有些忐忑了。 “没毒吧?” 老二咽了咽口水,一边拉着想要吃的小弟, 一边看着那饭菜。 老大严肃着一张脸, “应该没有,这可是县衙, 那是县令, 毒死咱们也没好处。” “那就…吃?” “吃!” “我们先吃, 没问题后小弟再吃。” “好。” 睡了午觉起来的姚彦打开门,便见三人跪在房门口。 见他出来,三人齐刷刷地磕头, “求县令夫郎赐名。” “县令夫郎?” 姚彦好奇地看着他们, “打听过了?” 老大红着一张脸。 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姚彦笑了笑,“跟着我姓还是老爷姓?” “跟着您。” 三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 姚彦好奇问道。 老幺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生病红成那样,“夫郎做的饭、饭好吃。” 那饭菜太香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老大叫姚明,老二叫姚跃,老三就叫姚新吧,谐音连起来就是明月心。” 姚彦很满意自己取的名字,三人也很满意, 三人中姚明排行老大,之前跟过读书人,所以便让他给韩县令做小厮, 姚跃和姚新就在后院,什么都可以做。 姚跃会做饭,但是味道不怎么好。 晚上韩县令带回一个老汉,成了后院的厨子。 这老汉是个光棍儿,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本来要成亲的,可是一场大病夺去了青梅的命,自此老汉去酒楼做了厨子,一直到酒楼掌柜觉得他老了,就让他回乡养老。 可忙了一辈子的人怎么闲得住? 恰好韩县令缺一个厨子,所以就给带回来了。 院子里的事儿都有人做,姚彦也空闲下来。 他去买了空白册子回来,准备干自己的大事。 “写话本?” 这天中午,韩县令刚端起碗筷,就听对面的夫郎这么说,他好奇道,“是写咱们吗?” “是,”姚彦笑意更深,“县令和县令夫郎的二三事,这名字如何?” “会不会太长了?” 韩县令的兴趣完全被勾起了。 “不会,重点是里面的内容。” 姚彦摆手道。 韩县令闻言点头,到了晚上时,韩县令抓着姚彦一遍一遍地来,一边撞一边说,“这样要写进去吗?” “……不……恩……” 姚彦咬住被子。 韩县令又把人翻了过来,再撞,“那写这个吧。” “……滚啊啊……” 翌日,姚彦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一动,便感觉全身酸疼,“畜生!” 骂了狗男人后,觉得心情舒服许多的姚彦缓缓起身准备起床,不想刚一动,便有什么东西从被子上飘下来,他赶忙抓住,拿过来一看。 脸色铁青。 韩县令带着风尘回来时,第一件事便是去问姚彦,“怎么样?” 姚彦面无表情,“什么怎么样?” “没看见啊?就是我写的那个,”韩县令嘴角一勾,“你昨晚昏呼呼的,我怕你记不住,所以把所有细节都写下来了,你拿着那个作参考,写进那个哎哟……”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姚彦拿起鞋垫,追着韩县令一阵打,看得姚明几人目瞪口呆的。 当天晚上,韩县令打地铺。 自那以后,姚彦写话本的时候,都是趁韩县令不在家时写,所以韩县令从未见过那话本,再加上姚彦从不提起话本里的内容,所以韩县令更不知道里面到底都写了什么。 “到底藏在哪里了?” 这日,好不容易趁着自己沐休,而姚彦又和姚三妹等人快快乐乐去听戏的时候,韩县令将书房和房间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姚彦的话本。 他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会贴身放着? 等姚彦回来时,韩县令笑眯眯地拿出一壶酒,“上好的竹酒,试试?” 姚彦不动声色的和系统兑换了醒酒丸,一壶酒下去,仍旧面不改色,韩县令不信邪,又提出了两壶。 到了最后,韩县令醉醺醺的,反观姚彦一反常态,半分醉意都没有,好似自己之前喝进去的都是水。 第二天韩县令醒来时,觉得十分不对劲儿。 “你把酒换了?” 姚彦翻了个白眼,“我这就千杯不醉!” 韩县令眯起双眼打量着他,“我像个傻子吗?” “像极了,简直就是,”姚彦说完便跑了。 “胆子越来越大,”韩县令失笑。 吃柿子的季节时,韩父从乡下拿了不少过来,黄灿灿的柿子吃起来甜丝丝的,姚彦十分喜爱,韩县令又不怎么喜欢吃柿子,所以大多进了他的肚子。 这日,韩县令写了一首打油诗,内容就是姚彦爱柿子,姚彦看了后,也写了一首打油诗,内容是韩县令爱吃红烧肉。 这两首打油诗都被送到天子手里。 天子看完后,神情微滞,忽然问道,“他们成亲多久了?” 于大伴心里算了一番,恭敬道,“半年多了。” “半年多?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天子将两首打油诗扔到一旁,于大伴很有眼色的拿去烧了。 寒冬腊月,韩县令更忙了,又是一个大雪年,为保障每个村镇的安全,他要忙的事儿不少,早出晚归的,姚彦都见不到几次。 就在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姚大嫂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来了。 “三妹的事儿有准头了。” 吴秀才可把他们恶心坏了,这下又有了消息,姚彦自然得重视。 “哪家的?” “就是咱们的,”姚大嫂笑眯眯地说道,“齐四叔的小儿子,叫齐鹏,长得高高大大,有一把好力气,而且齐四叔家说的,等齐鹏成亲就要分家,这可是咱们村头一份分家分那么早的。” 齐鹏? 姚彦脑子里回忆着这个人,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但是每次干活都很老实,说他老实吧,又不是个能吃亏的,左右能护住人,单说这人是不错的。 “他来求的?” 姚大嫂点头,“有半个月都来买糕点,每次买了都不吃,全给三妹了。” “……三妹吃了?” “吃了,”姚大嫂笑眯眯地点头,“吃得还挺开心,爹娘说这人不错,家里人也行,就看你的意思。” “我得考察考察。” 姚彦的话姚大嫂和姚家人都不意外,最紧张的就数姚三妹了。 她有时拉着姚大嫂说,“要是齐大哥不过关怎么办?” 姚大嫂打趣着,“那可坏了。” 姚三妹叹气叹得更厉害。 有时抓着姚四妹说,“齐大哥是不是那种人?” 姚四妹翻着白眼,“我怎么知道,不过有大哥二哥在,他逃不出他们的法眼。” 姚三妹也跟着点头。 于是姚三妹就等啊等啊,一直到齐鹏忽然没有来买糕点的时候,她红着眼。 姚彦恰好来店铺,见此笑问道,“失望了?” 姚三妹带着哭腔点头回着,“我、我以为他会不一样的。” “没事,”姚彦见此笑得更厉害。 姚三妹是真的喜欢齐鹏,不是一时兴起的喜欢。 怕大雪封路,所以腊月二十六这天,姚彦他们便回去了,提前和大家过年。 他们到家没多久,齐鹏便提着东西上门,见到他时,姚三妹十分惊讶。 急忙看向姚彦他们。 姚彦笑了笑,点头。 姚三妹红着脸回了房。 腊月二十八这天,姚彦和韩县令回了县城,把韩父也带走了。 韩父到了县城后玩得不是很开心,硬是在腊月三十那天坐车回去了。 今年是姚彦和韩县令的第一个年头。 不算热闹,可却很暖心。 喝了点酒,又做了几次,最后相拥而眠。 大年初一的时候,韩县令给了姚彦一根玉簪子,姚彦则把他的话本给韩县令看。 “你到此藏在哪儿了?” 韩县令看着他问道。 “不告诉你,”姚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韩县令无奈一笑,打开话本一看,里面有两个小人,高一点的冷着一张脸,矮一点的追在后面嬉皮笑脸的,不同于普通话本。 姚彦的话本每一话就有一张小人图,里面是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三大部分,最后一话是他们成亲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相识的时候,姚彦写的是退学。 韩县令看完后,将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怎么那么招人稀罕?” 姚彦蹭了蹭他的胸膛,“嘻嘻。” 又翻了翻话本,韩县令忽然道,“怎么没写那些?” 姚彦嘴角一抽,明知故问,“哪些?” 看了他一眼的韩县令笑道,“就是……这些……” 才离开床不久就要回去的姚彦立马勾住他的脖子,紧张道,“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怎么亲热的?” 韩县令仔细想了想,“那你单写一本。” “啊?” “只有我一个人看。” “呸!要不要脸!” “要你,不要脸。” 姚三妹成亲后,齐家果然分了家,由于姚三妹自己有私房银子,所以姚彦并没有说借银子给她在县城买房。 齐鹏也存了些银子,加上分家也得了些,所以两小口在县城买了套小院子,紧接着他们的步伐,姚大哥夫妇也买了一套院子,不过比他们的大一些,毕竟他们有一个孩子了,而且姚大嫂又有了。 喜事连连。 第二年姚三妹生下一个小姑娘,姚彦戳着她的小脸蛋,看向一旁的韩县令,“你想要孩子吗?” 韩县令看了眼满怀都被孩子占有的姚彦,立马摇头,“不要,等咱们老了,再过继一个就成了。” 姚彦轻笑,“好。” 十年后,天子问于大伴,“他们如何?” “极好。” 又是十年,天子轻抚着胡子,“他们如何?” “极好。” 过了五年,天子咳嗽着,“他们……” “极好。” 到天子驾崩的时候,于大伴的回答都是他们极好。 天子留在世间最后的话便是,“那便好,下辈子,我、我不想放开他了。” 而姚彦八十大寿的时候,拉着没牙的老头儿叮嘱着,“下辈子我还得找到你才行。” 没牙的老头儿不如当年帅气了,他笑了笑,亲了亲姚彦的脸颊,“我等你找到我。” 即便没牙了,说起话也不漏风,果然是他们村儿最帅的老头儿,姚彦美滋滋的想着。 可当明白了老头儿话时,他双眼一瞪,看向韩丞安,韩丞安拿起手指比在嘴边,“嘘。” 姚彦茅塞顿开,也跟着比划,“嘘。” 等我找到你。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13 18:01:40~2020-10-15 23:5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耳東陳、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维无为 30瓶;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10瓶;35464104 5瓶;沫|*雅轩、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是在一片寂静中醒来的, 和以往传送不一样,这一次他没听见系统任何声音。 与丞安话别后,姚彦便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整个人不断地往下坠落,一直到那种令人不安与难受的感觉消失时,姚彦才缓缓醒来。 他扶住又胀又疼的脑袋,空气中布满了酒味, 他缓缓坐起身, 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身旁的酒罐子,还未喝干净的酒罐子翻倒在地, 很快一股浓郁的酒味儿便在身下散开。 “系统?” 姚彦忍住不适, 撑起身子往前移动, 可刚迈出去就踢到了酒罐子,整个人打了个晃,好在姚彦动作快, 用另一只脚站稳了。 系统没有回复,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但身体的不适感以及周围乱散倒的酒罐子能让姚彦估摸到原主的身份——一个酒鬼。 反正不会是借酒浇愁的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想,姚彦淡定的扶住墙, 还不是以往身份延伸下来的习惯,反正这么多世以来,他就没有得到一个好身份。 “宿主,请别在心里骂娘。” 系统忽然出声,吓住了正在找出口的姚彦。 “吓死我了!”姚彦抚住心口, 缓过来后,又问道,“你去哪儿了?” “休眠了一段时间, ”系统有些抱歉道,“对此我工作有失,所以补偿宿主二十积分,请查收。” 刚来就有二十积分? 姚彦嘴角微翘,又觉得自己太容易打发了,于是赶紧压住情绪,“不够,我还要一根蜡烛,不过分吧?” 系统沉默片刻,“不过分。” “……你有些不对劲儿啊,”姚彦握着蜡烛眨了眨眼。 “没关系,”系统声音忽然高昂起来,“反正宿主也没有要点火的东西,蜡烛给宿主,宿主也得兑换火柴。” 姚彦:……是那个熟悉的系统没错。 最后,姚彦还是用一个积分,兑换了一大包火柴。 点燃蜡烛后,姚彦在光下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在一间茅草房里,房间里除了大大小小的酒罐子外,还有一身破破烂烂充满酒气的衣服,木床上也堆了好几个酒罐子,被褥发黄发臭。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却因为酒味儿蹿进鼻间,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个酒鬼。” 说着,姚彦便拿着蜡烛打开门往外看,却发现原主穷得不得了,就这么一间茅草房,篱笆栏也没有,更没有灶台。 冷静,冷静。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接收任务世界内容。” “该任务世界没有主内容,宿主只需要为原主好好活下去即可,请接手原主记忆。” 原主和前几世一样,与姚彦同名,在家排行老六,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姚老七。 四个哥哥已经成家,姐姐也嫁了人,甚至连姚老七都做了上门女婿,只有原主因为嗜酒如命,有点钱全拿去买酒吃了,穷得叮当响,以至于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而原主的爹娘,在姚老七做了上门女婿没两年,便各自离世,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宠幺儿。 对于原主来说,他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幺儿,夹在中间,从小到大与他最亲的人便是姚五姐。 家里孩子多,爹娘忙着地里的活儿,自然是大的带着小的,与其说这些孩子是被养大的,还不如说是被拖大的。 原主就是被姚五姐带大的,可惜五姐嫁人后,这个家便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哥哥嫂嫂各怀心思,纷纷盯着老两口攒下的银子,名下的地。 爹娘在不分家,爹娘离世后,在姚大哥的做主下,几兄弟分家了,大头自然被四个哥哥分了。 没有成亲的原主就分到了两块田,两亩贫瘠地,茅草房还是村里人帮忙盖起来的。 至于姚老七,他本就是个软骨头,能坐着就不站着,吃不得苦,偏偏模样好,成了一彪悍姑娘的上门女婿后,更是不怎么回家,他更惨,属于“泼”出去的水,和姚五姐一样,啥也没分到。 村里和原主那样分出来的人不少,可是人家想得开,靠自己的双手攒下家业,娶上娘子,有个温暖的家。 可原主却自暴自弃,沾惹上酒水后,便再也离不开了。 这都分家四五年了,孑然一身不说,还成了村里最穷,最邋遢的青年。 为什么会忽然离去,大概是酒喝得太多,又躺下地上睡着了,醉酒的人最忌着凉,可不就去了吗? 看了眼黑乎乎的天,姚彦又叹了口气,他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脏又臭的衣裳,在心里对比了一下房间里的那一套,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屋子里没有落脚的地儿,屋子外也没有装水的东西,想洗把脸擦个身都不行,他蹲在房间门口,瞅着杂草丛生的“院坝”陷入了沉思…… 好不容易捱到天微微亮的姚彦,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屋子里的那套衣裳,按着原主记忆找到村里的小河,将那套衣服洗了后,再拿回家。 可院子里压根没有晾衣服的地儿! 姚彦锤了锤心口,四处张望后,只得将衣服晾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晾着,好在现在是盛夏,只要有太阳,很快衣服就会干,然后再把身上这套给洗了。 已经身无分文的姚彦可不敢丢了这两身衣裳。 将屋子里所有的酒罐子都搬到了院子里放好后,姚彦开始清扫屋子,由于原主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很快便清扫干净,再往地洒点水,打开窗户透透气。 再把所有酒罐子都放在院子里平摆着晒做完之后,天已经大亮。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姚彦摸了摸肚子,原主爱喝酒,这酒对于原主来说也不便宜,所以一般都会在县城找重活儿做,得到银钱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买酒。 至于填饱肚子,都是跟着掌柜的吃,虽然都是窝窝头和咸菜,但总比饿着肚子好。 喝酒的人,哪里会想到吃饭,怕想下酒菜的时候都比想饭多。 巧的是村里一户人家正在修房,因为赶着儿子成亲家修好房子,所以拿钱请人干活,姚彦厚着脸皮去了。 “姚老六啊,你也不小了,人家姚老七儿子都有两个了,再看看你?” “咳咳,我会改的,会改的,”姚彦红着脸点头。 那户人家也心善,知道原主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左右不差一口饭,就让姚彦留下干活了。 姚彦简直拿出自己吃奶的劲儿去干活的,午饭的时候姚彦一身的臭汗,好在大家都差不多,谁也不嫌弃谁,姚彦少要了一半的工钱,跟着主家吃。 一天下来,当姚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好在今儿天好,酒罐子都晒干了,他将酒罐子抬到茅草房边上叠放着,再把树枝上的衣服拿下来,往小河那边去,找了个僻静地儿,将自己上上下下洗干净后,才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家。 被子太臭了,姚彦白天的时候晒在酒罐子上,味道还没有散去,加上这天不盖被子也成,所以姚彦将这被子放在了干草下面,当床垫用。 由于干草在上面,所以味道也没蹿上来,姚彦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姚彦依旧去那家,接连干了十天后,姚彦攒下了五十文,而那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了,所以姚彦也不用再去。 将家里收拾好锁上门后,姚彦去了县城。 没办法,家里的地已经被原主卖掉了,银子也早就拿去买酒花光了,再不出去找活儿做,怕是要被饿死。 “我是酒鬼,那我可以酿酒嘛。” 路上,姚彦和系统商量自己未来的出路。 “这可不容易,”系统诚恳地解释了一番,大概就是酿酒也得有关系不是?这酒上税也不是一点点,没有后台,又没有熟客,出了名很有可能被人收拾。 “那就捡起老本行吧,”姚彦无奈道。 “可人设……” “爱喝酒的人,总会喜欢吃下酒菜吧?我就做下酒菜,”姚彦想了想说。 这话倒也说得通。 姚彦为了省银子,是走到县城去的,一大早就出发,到县城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又渴又累又饿,进了城后,姚彦花了六文钱,买了四个馒头,一个包子。 馒头一文钱一个,包子两文钱一个。 兜里还有四十四文钱。 姚彦吃着吃着,忽然道,“我上世界说丞安这一世可能会很穷,没想到没报应到他身上,反而是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他真成了乞丐呢?” 系统幽幽道。 “呸呸呸!” 姚彦立马不愿意了,“信不信我举报你因为睡觉误工?” “我那是休眠,又不是睡觉。” “不是一个道理吗?” 姚彦十分硬气。 系统沉默退出对白,似乎默认自己输了一般。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此时街上的人并不是十分多,可就在对面街道上,一小厮正劝着前面走路摇摇晃晃的人。 “不回去,”那青年眉眼如画,肤色十分白,时不时还咳嗽,一咳嗽脸色就更白了,看着就是个病秧子,“你若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吧。” 小厮哎呀一声,赶忙上前扶住青年,眼眶红极了,“公子这是什么话,公子在哪,墨才就在哪。” 姚彦的眼睛盯着那青年直溜溜的看,手里的馒头都忘记吃了。 小厮很快便发现姚彦的目光,他赶忙挡在那青年身前,恶狠狠地瞪着姚彦骂道,“看什么看!” “不得无礼,”青年皱起眉头,又看了眼“色眯眯”的姚彦后,继续往前走。 那叫墨才的小厮冷哼一声,扭头跟了上去。 姚彦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口咬住馒头,这人不是他的狗男人,他就跟狗男人姓。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15 23:59:55~2020-10-16 21: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亡者禁言 10瓶;商九、阿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姚彦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 不。 看了眼时不时就回头盯着他的墨才,姚彦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变态。 “公子, 那人一直跟着咱们。” 发现姚彦确实是跟着他们后,墨才紧张地冲那青年低声道。 青年脚步一顿,“不必理会。” “贼眉鼠眼的样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公子, 咱们还是回去吧,”墨才担心极了, 他自己长得就不高大, 公子身体又不好, 要是那贼人起了坏心,那可怎么办! 青年猛地站定,墨才差点撞到了自己的鼻子, 而远远跟着的姚彦也妆模作样的站在街边, 似乎在看往来的行人。 “日后再让我听你这么说,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眼带寒光,面色清冷的青年盯着墨才冷声道。 墨才“啪”地一声, 直挺挺的跪在青年面前,十分惶恐地说,“是墨才错了!墨才再也不敢了!请公子恕罪!” “记住,别再有下次咳咳……” 青年又咳嗽起来,墨才顾不得许多, 立马起身扶住青年,看向前方,“要不咱们找个客栈暂住下吧。” “也好。” 见青年听了自己的劝, 墨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后面跟着的那人,他刚要准备回头看时,青年又说。 “你这样看人家,反倒是咱们比较鬼鬼祟祟。” 墨才闻言再也没回头看了。 而姚彦跟着他们进了一家看着就十分豪华的客栈,那大红灯笼挂得高高的,就这会儿了,客栈里还有听戏的人。 这是一家像客栈,又像茶馆的店铺。 “福运客栈?” 姚彦站在大门口看着客栈的匾额,“真接地气。” 他没进大门,而是敲开了后门。 “你找谁?” 打着哈欠开门的青年上下打量了姚彦几眼,问道。 “这位大哥,”姚彦露出笑,“你们客栈招人吗?我想做活儿做。” 青年一愣,接着往里面叫了一声,没多久一个中年男人便出来了,“你想找活儿做?” “是的叔,”姚彦点头。 中年男人看了看姚彦的身板,“这么瘦,能做什么?” 姚彦赶忙撸起袖子,有些骄傲又有些心酸的露出自己的胳膊,“别看我瘦,我这人有劲儿着呢!” 他努力凹出肌肉。 也不知道原主这人咋长的,明明干了那么多年的粗活,可这身体看着瘦叽叽弱巴巴的,和姚彦以前的身体一模一样。 “差个伙夫,不过也不只是做伙夫的活儿,哪里需要就做什么,八百文的月钱,做不做?” “做做做,”姚彦连忙点头,“谢谢大哥,谢谢叔,我叫姚彦。” 青年见他笑嘻嘻的模样,也生了些好感,“我姓李,叫我李大哥吧,这是吴叔,管咱们后厨的。” “李大哥好,吴叔好,”姚彦毕恭毕敬。 不管是李大哥还是吴叔,对他的态度都十分满意。 后厨虽小,可也不希望找个搅事精进来。 把姚彦带到账房先生那里认了个面后,姚彦在客栈的工就这么定下了。 当天晚上姚彦便跟着干活儿。 他人机灵,会看脸色,说话软乎又好听,很快便让后厨的人都知道吴叔招了个不错的小伙子进来做伙夫。 姚彦一个人,烧四个大锅。 锅里没活儿的事儿,就去帮忙洗菜,洗碗,总之他就是后厨的一块砖,哪里缺就往哪里搬。 知道姚彦没地儿住后,吴叔让他在后厨放两块板子当床睡,还给了他枕头和被褥。 都是旧的,好在干净。 而姚彦也注意到,掌勺的四位师傅都往后厨旁边的小平房去了,见此李大哥低声道。 “别看了,那是师傅们住的,你要是有一天能掌勺了,老账房也会单独给你一间房。” 姚彦顿时充满了斗志,看见了希望。 “你咋不直接去招厨师的地儿做?” 当姚彦收拾好自己躺下时,系统不解道。 “你没看见那人进了这客栈啊?” 姚彦翻了个白眼,“而且他们的对话表明,那人短时间不会离开这客栈。” “不是,你干嘛要跟着人家啊?” 系统不能理解。 姚彦也不再解释。 第二天天还没亮,姚彦便起来了,他将自己收拾好了后,又用锅烧了水,等四位师傅起来的时候,就有热水擦手洗脸。 第一次遇见这么懂事的伙夫,四位师傅都很高兴,炒菜时时不时就让姚彦去试菜,还没到饭点呢,姚彦的肚子都已经撑起来了。 “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担心自己会胖的姚彦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道。 后厨的人没事儿是不会去前厅的,这是规矩,姚彦也十分遵守,所以他自打进客栈这么多天,就没再见过那人。 系统又出声了,“你这也不行啊,人都见不到。” “机会总会来的,”姚彦听李大哥说过,掌勺的王师傅手腕有问题,这些年越发严重,对于厨师来说,这可是大忌,王师傅自己也常说,做不了多少年了。 墨才愁着一张脸将没有动过的饭菜端出房间,“啪”地放在正在算账的老账房面前,“你们的饭菜,我家公子就没怎么吃过。” 老账房十分惶恐,“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口味?” “说不准,反正在家的时候吃的都比你这里多,”墨才也难过,怕公子身体出好歹。 “这……” 老账房看向从后厨过来的掌柜,“掌柜的,这天字一号房的客官不吃咱们的饭菜啊。” 掌柜的闻言皱起眉头,拿起筷子尝了尝那些饭菜,没问题啊,还是那么好吃,他狐疑地看向墨才,有种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目光。 这让墨才气极,他掏出一个满满当当的钱袋子放在掌柜的面前,“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我家公子有胃口,这些银子都归你们。” 老账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那钱袋子,冲掌柜的微微点头,掌柜的笑眯眯地将钱袋子收好,“放心放心,请客官稍等。” 接着,掌柜的亲自去后厨,冲准备回房休息的几位师傅道,看了看那没怎么动的饭菜严肃道,“这些客人都没动,是不是菜不新鲜?” 四位师傅一愣,他们来客栈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这种情况,再上前一看,这几个菜他们每个人都有炒,可就是没动! 四人面面相觑,“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不会,”掌柜的想到墨才那有银子的样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再炒几个菜,我亲自端上去。” 半个时辰后。 掌柜的满脸冷汗将菜又完整的拿了回来。 “没吃,饿了,但是吃这个吃不下。” 掌柜的冷着一张脸,看得四位师傅都紧张起来了。 姚彦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掌柜的模样有些不对劲儿,好像遇见什么大人物似的。 可他一个伙夫,没有说话的地儿。 偏偏掌柜的却忽然指着他道,“你,过来。” 姚彦一愣,四位师傅也是一愣。 “过来,”掌柜的语气加重,姚彦赶忙过去,李大哥见此为他捏了把汗,可别成了掌柜的出气筒。 “掌柜的,请吩咐。” 姚彦笑道。 掌柜的指了指锅,“会炒菜吗?” “会,”姚彦点头,“我爹娘走得早,分家也分得早,所以能做饭。” 要是原主的亲人知道,会脸红得不成样子,这人真会说谎。 “那你来,三菜一汤。” 掌柜的话让后厨的人纷纷愣住了。 特别是四位师傅,看向姚彦的目光也惊异起来,掌柜的却道,“说不定他就吃不惯师傅们做才好菜,试试吧。” 说着,他又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赶紧啊,”说完便离开了。 姚彦站在原地,看起来傻乎乎的。 四位师傅对视一眼,也没再看他,直接进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李大哥有些同情姚彦,上前道,“我帮你看柴火。” “谢谢。”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 机会来得这么快,真是太让人舒服了! 怕狗男人等久了,所以姚彦下了一碗清汤面。 李大哥觉得姚彦是不想干了。 “我说,你要不要换一道啊?” “不用,”姚彦自信满满,“有些人说不定吃惯了大雨大肉,他就好这一口也说不定,再说咱们掌柜的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难道会因为客人不吃我做的东西,就把我开除了?” 开除什么意思? 李大哥一脸茫然。 在姚彦的解释下,李大哥明白了,他皱起眉,“那可说不定。” “那四位师傅的,客人不是也没吃吗?他们也能被掌柜的开除?” “那肯定不会,”李大哥想也不想的摇头。 “那就对了,”姚彦装好面,呼出一口气,“所以咱们掌柜的一定不是那种人,掌柜的,我说得没错吧?” 李大哥这才看见掌柜的站在后厨门口,看着他们,他吓一跳,赶忙垂下头。 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掌柜的听了会怎么想。 “废话少说,我端上去要是客人没吃,你就再给我重做,”掌柜的瞪了姚彦一眼后,将那碗清汤寡水的面送到了天字一号房。 “面?你拿面糊弄我家公子?” 开门的墨才咬牙问道。 他晚上都吃的肉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16 21:55:36~2020-10-17 23:0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梦魇 61瓶;淼淼 10瓶;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掌柜的清咳一声, 看了眼里面后,冲墨才低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位不吃呢?” 墨才皱眉, 正要说什么,里面便传出青年的声音,“端进来。” “是。” 墨才一边接过一边向掌柜的说,“你先别走。” “我不走我不走, ”掌柜的拿出手帕猛擦汗, 那位没开口他怎么敢走?不过好端端那位怎么会来这小小县城呢? 想着,掌柜的将手帕收好, 毕恭毕敬的站在房门口。 “公子, ”墨才将面轻轻放在青年面前。 “下去吧。” 青年冲他挥了挥手。 墨才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面, 躬身出了房间。 “怎么样,吃了吗?” 掌柜的见他出来,立马问道。 墨才觉得这掌柜的有低奇怪, 不过还是老实说, “我刚把面端上去,公子就让我出来了,得等会儿才知道。” 或许吃上一两筷子觉得还是吃不下, 那时候会叫他进去收拾的。 房间里。 青年看着那碗加了煎蛋和青菜的清汤面,微微一笑后,拿起筷子挑了几根吃下去。 这面非常入味,青年又夹起煎蛋尝了尝,没有放盐, 但是鸡蛋本身就有点盐味,在汤里泡了泡后,松软可口, 十分好吃。 墨才被叫进去,再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空碗,傻愣愣地看着惊喜的掌柜,“公子……吃光了。” 连汤都没剩下。 墨才从未见过青年这般。 掌柜的大出一口气,连连点头,笑眯眯地接过盘子,“好!太好了!” 姚彦成了掌勺的,但是掌的是天字一号房的勺。 月钱从八百文涨到一两五钱。 几乎翻了个倍。 李大哥和吴叔打趣地称他为姚师傅。 “这可不敢当,”姚彦十分谦虚,不远处四位师傅竖起耳朵听着,“我也是瞎猫遇见死耗子,等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一走,我还是个小伙夫,所以你们还是叫我小姚我比较自在。” 闻言,四位师傅微微一笑,觉得姚彦有自知之明。 而李大哥却不在意,天子一号房就算走了,那姚彦也赚了一个月高的银钱,这是好事儿。 “今儿有新鲜排骨,”采买的阿叔笑眯眯地提着菜进来。 四位师傅也不休息了,纷纷过去挑选自己要用的。 姚彦最后过去,将比较软、肉比较多的肉骨选了低出来,天字一号房的身体不怎么好,吃不了太多,他似乎很畏寒,这大夏天都穿得比较厚。 将肉骨处理好后,姚彦又找了低干菌泡好,等时候差不多了,开始炖排骨干菌汤。 至于小菜,姚彦就炒了个韭菜鸡蛋,等排骨干菌汤好了后,便请送菜的小二送上去了。 “看不出来,你做的菜还挺好看,”李大哥嗅了嗅还有低剩的排骨汤,笑道。 他没敢说很好吃,毕竟四位大师傅还在,不能给姚彦招黑。 不想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大师傅,便端起那剩余的汤喝了一口,喝完后看向姚彦的眼神变了。 “没有肉腥和菌沙味儿,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排骨煮出血水就好,干菌先泡,然后用温水过一道。”姚彦说的却是是很简单的处理办法,但是这并不适用于客栈,毕竟客人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上菜。 姚彦也清楚这一点,便笑着解释了一番,这让尝汤的大师傅心里安慰了低,却没有因为贬低姚彦的菜。 “不管怎么说,你这手艺做伙夫委屈了低。” “不委屈不委屈,”姚彦连忙道。 旁边一大师傅闻言说,“人家现在也是个掌勺的,咋还说人家是伙夫呢?” 这话引得后厨人一阵笑。 其中这个后厨的人已经很和谐了,即便各人有各人的小心思,但他们都不会排挤人。 “公子……” 墨才正准备伺候青年用饭,青年却又道,“出去吧。” 墨才只得出去。 青年先喝了点排骨汤,接着眉眼弯弯地舀上饭,开始吃排骨和小菜。 又是干干净净的。 墨才松了口气,还想给掌柜的加银子,让后厨那边给青年准备的食材更丰盛低,可掌柜的却说昨晚的银子已经足够了。 于是晚上,姚彦做的便是东坡肘子和凉拌黄瓜,还有青菜汤。 依旧吃干净了。 姚彦帮忙收拾了后厨后,便想着出去走走。 刚走出后门,便见转角处站着那面色微怒的青年,而那青年面前是脸色苍白的墨才。 “你既与他们通信,那边回去吧,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 青年咳嗽两声,说道。 墨才的脸顿时一片苍白,跪在地上就要磕头,可青年却又说,“若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那就不必回去。” 当然也不必跟着他。 墨才明白这句话后,只能白着脸给青年磕了几个头,而后面也来了一辆马车,将墨才接走了。 青年扶住墙,撕心裂肺地咳嗽着。 姚彦见此赶忙上前,扶住青年的手,为他顺气,“别激动。” “谢咳咳谢谢。” 青年脸上浮现出冷汗,姚彦感觉他的手都是冰冷的。 姚彦赶忙将青年送到药铺里,老大夫把脉后摇头,“娘胎里带的病,只能好好养着,用药膳最好。” “有劳。” 青年已经缓了过来,姚彦听着却不好受。 回去的时候,青年忽然道,“你就是那位小师傅吧?” 姚彦有低惊讶,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味道,”青年忽然倾身,姚彦立马靠着墙,青年微微垂头,就像是要墙咚他一般,“你身上有肘子的味道,那道菜叫什么?” 姚彦眨巴着眼睛,看着青年白皙的下巴,细长的脖子,以及那微微滚动的喉结,“东坡肘子。” “哦?名字倒新奇,”青年站直身,压迫感顿时消失,姚彦清咳一声,也从墙上离开,稳稳的站在青年一旁。 “我叫姚彦,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季,名子秋。” 季子秋? 姚彦在心里默念着,看着身旁瘦高的季子秋,他双眼清澈地看着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对他做什么? 想到被赶走的墨才,姚彦忍不住道,“季公子,你不怕我是坏人?” “那你是吗?” 季子秋反问。 他声音中带着淡笑,似乎并不在乎姚彦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觉得我是好人,”姚彦认真回着。 “那我又何惧你呢?” 姚彦哑然。 到客栈大门时,姚彦说自己就不进去了,季子秋笑着点头,“我很喜欢你做的菜,也很喜欢你。” “啊?” 姚彦的小心肝砰砰跳,脸颊也热乎起来。 可当看见季子秋脸上的神情时,他一下就冷静了,这个喜欢,并不是那种喜欢。 不过…… 姚彦挺起小胸脯,早晚狗男人都是喜欢他的! “有季公子这话,我做菜会更用心的。” 季子秋闻言轻笑一声,接着转身走进客栈大门。 姚彦连忙从后门跑进去,来到后厨大门那里,偷偷探出一双眼,直到季子秋上楼后,他才笑着去拿了几个梨子。 冰糖雪梨止咳效果不错,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冰糖,但是有细糖替代。 做好后,姚彦请小二哥送上去。 季子秋看着桌上泛着热气的雪梨汤,微微勾唇。 姚彦住的位置不在是后厨,而是在客栈里面的院子,那是掌柜的和老账房住的,还有一个小房间,正好收拾出来给姚彦住。 姚彦上半夜睡得极好,可后半夜总觉得有什么压着自己。 后来姚彦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和狗男人一起吃雪梨,早上起来时,摸了摸唇,总感觉嘴巴有低肿了。 可惜没有铜镜。 住的都是大老爷们,哪个会买铜镜? “系统,我嘴巴是不是肿了?” 他只好问系统。 系统:“……五十积分。” 姚彦:……这是什么狗比系统? 让看个嘴,都要用积分,这个举止让姚彦觉得系统有低怪异。 难不成自己的嘴真肿了? 姚彦眯起双眼,快速起床后,打开房门便遇见正在院子里走动的掌柜和老账房。 见他出来,掌柜的与老账房对视一眼。 “掌柜的早,房叔早。” 姚彦笑眯眯的打招呼。 “哎,早。” “年轻就是好,看看这一脸红润,”老账房也笑眯眯地看着他,“昨晚一定睡得不错吧?” “……还好。”姚彦清咳一声,指着自己的嘴,“房叔,您帮我瞧瞧,我这里是不是肿了?” 老账房目不斜视,“没有。” “哪里肿了?”掌柜的也摇头,“或者是你晚上被蚊虫咬了,这个时候蚊虫最多了。” 这个话让姚彦很信服。 夏天可不就是蚊虫的天下? 早上姚彦熬了南瓜粥,蒸三个鸡蛋,这低可都是土鸡蛋,再烙了三张面饼,请小二送上去。 可小二却道,“我们忙得很,要不你自己送吧,你是特意给天字一号房做饭的,送过去也能问问他下一餐要吃啥。” “那行,”姚彦求之不得。 敲开天子一号房后,季子秋穿着里衣站在门后,有低惊讶送菜的居然是姚彦。 “季公子早。” 姚彦早一步开口。 季子秋站在一旁,请姚彦进屋,“你也早。” 放下盘,将早饭端上桌后,姚彦准备离开,不想季子秋忽然红着脸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季公子尽管说。” 姚彦欣赏着脸颊红红的狗男人,这可是上几辈子不常见的表情。 “我、我昨晚摔下床了,后背受了点伤,”季子秋转过身,褪下上衣,露出伤痕,“想请你帮我上药。”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是个怪异的客栈。哈哈哈 啾咪,我微Bo被盗啦,已经申请注销,以后不会用啦,笔芯。感谢在2020-10-17 23:02:14~2020-10-18 16:2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慕、如烟如梦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许是因为身体不好, 常年在家待着,所以季子秋的肤色很苍白,偏偏让姚彦嫉妒的是即便季子秋白了些, 可人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结实的背夹线,一看就十分有劲儿的腰, 以及转过身时, 展现在姚彦眼前的腹肌。 姚彦逼着自己移开眼,“怎么那么不小心?”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应该由自己说, 只能掩饰着又问, “有伤药吗?” “有的, ”季子秋直接将上衣脱掉了,他将衣服放在床边,自己走向柜子出, 拿起一白色的小瓶子向姚彦扬了扬。 姚彦清咳一声, “季公子稍等,我先去洗个手。” “那边有干净的水,”见姚彦要出去, 季子秋又指了指洗脸架那边,姚彦一愣,只好过去洗手了。 刚洗完手转过身时,便看见季子秋已经面向着床躺下了,见他看过来, 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说,“我准备好了。” 那场景不是用言语就能说清楚的,姚彦连忙摸了摸鼻子, 没有发现尴尬的情况后,才缓缓走到床边。 看着乖乖等自己上药的季子秋,姚彦一边坐下,一边看着他消瘦却结实的背,拿起药瓶轻轻给对方上药。 谁也没说话。 屋子里充满了药膏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暧昧。 上完药后,姚彦笑眯眯地看着季子秋,“好了。” “多谢。” 季子秋耳根红红的模样,看得姚彦越发想要实现刚才心中所想的事儿。 等出了房间门,系统发出闷笑声,“你居然想反攻?” “反攻怎么了?”姚彦乐滋滋地回着,“瞧瞧他那受样儿,指不定这辈子只有给我攻的份儿。” “你有腹肌吗?” “……这和有没有腹肌没关系,”姚彦不高兴了,怼着系统,“算了,和你这种单身系统没话说。” “谁告诉你我是单身系统了?” 系统的话让下楼的姚彦差点摔了! 他惊慌稳定后,反问道,“你不是单身?” “不是,”系统的声音有些得意,“我不仅不是单身,而且已经结婚好几百年了,倒是你,哼哼哼……” 太魔幻了。 姚彦脸色奇怪的走进后厨,见他这个表情,吴叔心一跳,上前问道,“被骂了?还是没吃?” “没有,”姚彦回过神,连忙解释,“是我在想家里的事儿,季公子还在用饭,待会儿上去收拾就成。” “那就让小二上去收拾,你送饭菜就成了,”恰好掌柜的过来,听到这话开口道。 姚彦应下后,便去帮忙看灶火,要不就去洗菜。 好像他除了多一份给天字一号房做饭菜的活儿外,其他时候都和刚来的时候差不多。 午饭的份量姚彦多加了点,但是季子秋并没有剩下,一样吃得干干净净。 这让姚彦对季子秋的胃口为了新的估算。 晚上送过去的份量和中午的份量是一样的,但是刚送到,季子秋又请姚彦帮自己上药。 他刚沐完浴,身上有股淡香味,姚彦鼻尖微动看向一角,那里放着檀香。 季子秋见他往那边看,笑着说,“我常咳嗽,这是一位故人给我特意找来的檀香,对止咳有一定作用。” 这么神奇? 姚彦对这个时代的制香大师肃然起敬。 照例洗了手后,姚彦开始为季子秋上药,可上着上着,季子秋忽然咳嗽起来,姚彦赶忙倒来水,亲自喂给脸色极白的季子秋喝。 “多谢,”季子秋面色苍白的靠在床沿上,他衣衫半开,姚彦能清楚地看到那熟悉的胎记。 他因为咳嗽眼眶里带着些水渍,看着十分可怜无助,姚彦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微微向前倾,一边给季子秋整理衣服,一边说,“是不是我身上的油烟味……” “不是,”季子秋微微皱眉,一把抓住姚彦的手腕,抬眼看着他,“别多想,我这身子本就破败了。” “别这样说,”姚彦反手握住季子秋的手,有些急切地回着,“大夫不是说了吗?好好养着就是了,季公子要是不介意,我明儿开始就为你做药膳吧。”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季子秋脸色微红,“那就劳烦姚兄了。” 姚兄? 姚彦清咳一声,快速松开手,“你我有缘,再说,再说你没嫌弃我做的饭菜,已经很让我感激了。” “这是什么话?” 季子秋又抓住了姚彦的手腕,“姚兄做的饭菜美味至极,我如何会嫌弃?” 暧昧的气息越发浓郁,姚彦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仔细看着季子秋的眼睛,发现对方十分无辜的看着自己。 姚彦抿了抿唇,“是我多想了,快用饭菜吧,否则就凉了。” 其实这大热天的,吃点凉的也舒服,但是季子秋的身体还是吃热食比较好。 就算要吃凉拌菜,也得配上热汤才行。 季子秋进食的时候,姚彦离开了。 他忙完自己的活儿后,便去洗漱,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想着季子秋带给自己的怪异感。 “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 姚彦戳醒系统。 系统懒洋洋地回着,“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姚彦十分肯定,“就算没有那个胎记,我也不会感觉错,他就是我的狗男人。” “那你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 系统反问。 姚彦也疑惑呢,“反正他给我的感觉,就很怪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系统这样,根本没办法继续聊天了。 姚彦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可刚躺下没多久,姚彦便睡着了。 半夜,姚彦的房门被推开了。 季子秋缓缓走进,在床边看着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姚彦许久,最后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在姚彦肩窝处一点,姚彦睡得更熟了。 “真乖。” 季子秋勾起唇,眼里全是占有欲,他抬起姚彦的下巴,弯下身细细地吻着,动情时季子秋将姚彦紧紧抱住。 “和梦里一样甜,姚彦,我终于……找到你了。” 姚彦又做梦了。 梦里他被一条大黑蛇给缠上了,那蛇用它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然后用身体一点一点的将姚彦缠起来。 姚彦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他拼命挣扎,可那蛇却发出冷笑声,接着将他缠得更紧,姚彦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窒息的时候,那蛇忽然用蛇信添了添他的脸颊。 冷冰而细腻的感觉让姚彦惊醒。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此时天还未亮,平静许多的姚彦擦掉脸上的冷汗,坐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赤果着上身,而且胸前那两点还有些疼。 姚彦皱起眉头,抬手轻轻一碰,那疼痛感彻底让姚彦惊醒。 “系统,晚上有人进来吗?” “……没有,我在睡觉呢。” 说完,系统便陷入了沉睡。 姚彦疑惑了,他看了眼房门,准备下床时,又感觉自己裤子有些……润。 他连忙点燃油灯,褪下裤子一看,脸色又青又红。 他、他没做什么不正经的梦啊,怎么身寸了? 赶忙换了裤子后,姚彦抱着换下来的裤子偷偷摸摸去洗了。 黑暗中,季子秋满眼笑意地看着洗裤子的姚彦,“真可爱。” 他身后站着的掌柜闻言将头垂得更低。 “别累着他。” “是。” 于是第二天姚彦刚走进后厨,就被吴叔叫到一旁,“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会在这里长住,掌柜的意思这客栈也挺忙的,四位师傅用锅的时候多,以后你在这边选了菜,就拿到掌柜他们小院子去做,除了正餐,得空了还能做些点心。” “……这样啊。” 姚彦点头。 吴叔看了一眼往这边打量的四位师傅,又低声道,“我又找了个伙夫,所以这边的杂活儿你都别参与了,就好生把天字一号房的客人给伺候好了。” “哎。” 姚彦再次点头。 吴叔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那客人出手豪爽,你多做些讨喜的吃食,还能得不少赏银呢。” 闻言,姚彦也笑了,“谢谢吴叔。” “谢什么,去选菜吧。” 姚彦也不矫情,选好今天要用的食材,直接提去了小院子。 见院子便看见自己的裤子在风中飘荡,姚彦的脸红了红,接着加快脚步去了小厨房。 这小厨房其实没怎么用,但是老账房年纪大了,所以为了煎药方便,掌柜的便在这后面打造了一个小厨房。 听说掌柜的和老账房是多年的交情。 早饭是青菜小米粥和芝麻肉饼,给季子秋送去后,姚彦便准备去外面买药材,刚要出门,老账房便来了,递给姚彦五十两银子。 姚彦吓了一跳。 “房叔,干啥呢?” 老账房笑眯眯地回着,“别美,这可不是给你的,季公子说你要去买药材,这是给你买药材的银子。” 说着又拿出二两银子,“而这,是季公子给你的赏银。” 姚彦挑了挑眉,“那就多谢季公子了。” 出了客栈后,姚彦找到那天给季子秋号脉的老大夫那,开了适合季子秋身子骨的药材后,又去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他进客栈后,吴叔看他穿的磕碜,还把小二的衣服分了一套给他。 刚走出来,便见店铺门口卖冰糖葫芦的人前站着一对母女。 “娘,我吃半串,剩下的那串给您吃。” 小姑娘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脸色蜡黄,身形消瘦,她紧紧地抓住自己娘亲的手,小声道。 而小姑娘的娘和小姑娘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大人,看着没那么单薄。 “五姐。” 姚彦抿了抿唇,上前轻声唤道。 姚五姐是个可怜的女人,没到十五岁就因为要给姚四哥凑彩礼银子,被姚父嫁到了离县城不远的石头村里,娶她的男人在家排行老三,是个石匠,按理说姚五姐跟着这么一个人日子不会差。 可这男人偏偏是个孝顺到极点的男人,父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娘子靠边站。 加上姚五姐嫁过去只生下一个姑娘,便没再开怀,这让男人家对她十分不满。 而前年,石匠的大嫂生了一个儿子,石匠家就一个大哥,一个二姐,大嫂生了三个丫头,这才让石匠赶紧为他们家传宗接代,却不想也生了个丫头,现在石匠大嫂有了儿子。 可想而知,姚五姑娘在那家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都说娘家是依靠,可姚五姐当年被嫁出去凑彩礼银子时,她便看清了这家人的德性,所以除了过年回去看看,再也没有回去过。 但是对于原主,她是心疼的,只是她的日子也难,每年回去都会偷偷塞给原主几十文,但那是她攒了一年才攒下的银子。 听见姚彦的声音,姚五姐吓一跳,回过身便看见眼眶微红,大包小包的姚彦,“老、老六!” “是我,”姚彦长出一口气,看着姚五姐,“怎么越来越瘦了。” 姚五姐笑了笑,让小姑娘叫六舅。 “六舅。” 小姑娘有些腼腆地躲在姚五姐身后叫道。 “真乖,舅舅请你吃冰糖葫芦。” 姚彦笑着摸了摸小姑娘干黄的头发,心里不是滋味。 “我都给了,你别,”姚五姐闻言连忙拉住姚彦,姚彦不理会她,拿出三文钱给那卖冰糖葫芦的,卖糖葫芦的也没退钱给姚五姐,说明姚五姐为了不让姚彦给银子,故意说给了的。 姚五姐的脸一下就红了,却还是不忘数落姚彦,“你有点银子就乱花,这么大个人了,也没娶个娘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姚彦笑了笑,一把抱起小姑娘,冲姚五姐道,“咱们换个地方吧。” 姚彦将人带回了客栈。 掌柜的得知这是他姐姐后,十分热情,还让小二送来了茶果。 姚彦见此看了眼桌上的药材,笑了笑。 原来怪的不只是季子秋,还有这客栈里的人,他猜对了。 同样怪的人,不认识,那才骗鬼呢! 咬了咬牙的姚彦将药材放好后,把果盘往小姑娘那边移了移,“快吃。” “谢谢六舅。” 小姑娘看向姚五姐,得知可以吃后,露出大大的笑。 姚五姐看得心酸,姚彦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得知姚彦找了个好活儿,姚五姐是不怎么信的,可当她看见掌柜的,以及这个小院子的时候,姚五姐高兴极了。 “好好干,攒好银子娶娘子!” 姚彦清咳一声,“娶是要娶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嫁不嫁。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18 16:23:42~2020-10-20 18:0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464104 3瓶;二慕 2瓶;紫鱼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你这话的意思, 是有心上人了?” 姚五姐闻言双眼一亮,连忙追问着。 “五姐五姐,咱们不激动, ”姚彦连忙道,“这事儿渺茫得很,他是大户人家的……我没钱没势,连房子都那么破烂。” 一听是大户人家出生后, 姚五姐眼里的光渐渐消散, 她看着满脸愁色的姚彦,柔声说, “你加把劲儿, 甭管能不能成, 咱们也有个家业不是?” “我明白的,”姚彦冲姚五姐微微一笑,看着她手上的干茧, 姚彦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翠花爹对你还是那样?” 姚五姐沉默了一会儿,“能怎么办呢,都是命。” “呸, ”姚彦瞪眼,“他当我死了?五姐,想和离吗?” “和离?!” 姚五姐立马看向翠花,翠花正在吃果子,没有看他们。 “怎么忽然说这种话?” “我就是想知道, 他那样对你,你还想继续跟着他吗?” 姚五姐眼眶一红,干瘦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我何尝不想和离,可是和离后我拿什么养大翠花?” “有我呢,”姚彦将热茶往她面前一放,看着她说,“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真想和离,不出两天,他准和你断了关系。” 姚五姐犹豫了一会儿,“老六,咱们不能只图一时痛快,就说我和离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我来想办法,”姚彦笑了笑,“五姐,信我。” 看着姚彦脸上的笑,姚五姐觉得自己昏了头,她居然答应了。 姚彦见她点头,也松了口气,送她们离开时,他什么东西都没给。 姚五姐牵着翠花的手往村子里,她神情恍惚,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 可当感觉到手里的温暖后,姚五姐停下脚步,蹲在翠花面前问道,“翠花,要是爹和娘分开了,你会怎么想?” 翠花已经好几岁了,在家里是最受欺负的孩子,她没有想就说,“娘,爷和奶坏,他们欺负翠花,欺负娘,爹不管咱们,爹也坏。” 翠花不喜欢爹。 除了娘,还有今天见面的好看舅舅外,谁也不喜欢。 要说姚家谁长得好,那就数姚五姐和姚彦。 他们是肤色较白,眼睛都大大的,笑起来格外好看。 姚五姐紧紧地抱住翠花。 姚彦做好药膳后,给季子秋送过去,这次他的话很少,大部分空闲都拿来打量季子秋了。 “为何这般看我?” 季子秋耳根红红的看着姚彦问道。 “季公子这般俊的人,我见得不多,失礼了。” 姚彦垂眸。 听到这话的季子秋脸色更加红润,“……你也很俊。” 姚彦清咳一声,“比不上季公子。” “你不高兴?” 季子秋皱眉,他看着姚彦,追问着,“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姚彦故意叹了口气,将自己上午遇见姚五姐母女的事儿告诉季子秋,“…我是五姐带大的,那个家与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五姐,可是她命不好,我以前糊涂,不知道拉她出火坑,现在我想明白了,谁也别想欺负我姐。” 季子秋听完后,略皱的眉头松开,声音温和,“其实并不难,她相公是个大孝子,只要她公婆开口让他们和离,这事儿就成了。”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姚彦扯了扯嘴角,愁着脸说,“我想给五姐找个活儿做,这样她们母女就能在县城待着,我也时常可以见到她们。” “这也不难,”季子秋笑眯眯地看着他,见姚彦惊讶地看着自己时,他轻声说,“在城南有一家绸缎庄,那绸缎庄是个女掌柜开的,下面也只有女工人,但是她只收勤快老实的,我想那对你五姐来说是个好去处。” 姚彦道了谢,先去县城打听了一番那个绸缎庄,接着又向系统要了一份绸缎庄掌柜的资料,花了十个积分。 不过好在没白花。 这绸缎庄掌柜也是个可怜人,她家就她一个姑娘,所以找了个上门女婿,谁知道爹娘过世后,这上门女婿露出了真面目,居然想要杀妻霸占他们家的财产。 好在这女掌柜聪慧又勇敢,躲过了不说还把那人送进了大牢。 自那以后,她便开了个绸缎庄,只收那低走投无路的女人,像带着孩子的也不少,只要女工人是个本分的,她都不会亏待。 对姚五姐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 为了感谢季子秋的提点,姚彦准备给季子秋做点点心上去。 在他快乐地做点心时,姚五姐和翠花刚到家不久。 “懒婆娘,就知道往街上跑!家里可不养闲人!” 石匠娘骂骂咧咧,怀里抱着个胖娃娃。 那胖娃娃手里还拿着饭团,吃得口水巴拉的。 姚五姐抿了抿唇,“我不吃,翠花多少得吃点。” “丫头片子吃什么吃!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晃悠,老三!老三!还不把你这两个讨债鬼叫走!” 在后院忙活的石匠赶忙过来,把她们拉回了房。 “你咋老惹娘生气啊。” 石匠抱怨着。 姚五姐抱着翠花看着他,眼眶非红地说,“翠花还饿着呢,再说咱们去镇上还不是你说给爹买药,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就不让我们吃,现在回来也没吃的,她就是想饿死我们!” 在姚彦那,姚彦请她们吃了果盘喝着茶,却没有请她们吃饭,姚彦怕姚五姐心软,索性就让她最后两天对这家人彻底冷下心。 “啪!” 石匠狠狠地给了姚五姐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脸颊顿时肿起来。 “娘!” 翠花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姚五姐,冲石匠叫道,“坏!坏!不要爹不要爹!” 而老太太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她冷声道,“这种白眼狼,老三你现在不打,以后就别想管住!” 闻言,姚五姐挣扎着起身将翠花挡在身后,她恶狠狠地盯着石匠,“你敢动翠花,我就敢半夜把你一家都给宰了!” 她眼里溢满了仇恨。 看得石匠与他娘心一惊。 “打!老三快打!” 石匠娘气得发抖,石匠咬了咬牙,扬起手再次给了姚五姐几巴掌。 姚五姐的脸已经不成见人了。 许是怕她真杀人,所以石匠娘把她们母女关在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 “娘……” 翠花抱着姚五姐的脑袋哭。 姚五姐却笑起来,即便扯着疼,她也觉得自己很高兴,“娘没事,翠花,咱们等舅舅来接咱们。” 当天晚上,姚彦和系统故技重施,让石匠爹娘做了个梦,梦里他们的宝贝大孙子死了,石匠也死了,就连他们都病得快死了。 这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姚五姐母女是扫把星。 惊醒过来的两老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梦见……” “我梦见……” 他们异口同声,他们的梦一模一样。 惊悚极了。 第二天,他们默不作声地请来了族老,要老三休了姚五姐。 姚五姐带着翠花从柴房出来,族老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个心善的,觉得这家人做法不对,“老三媳妇是个好的,给休书太过分了。” 就算看不上人家没给他们家生儿子,也不能说给休书就给休书啊。 这年代被休的女人,日子不好过,就算二嫁,也找不到品性好的。 和离与被休,差别大了去了。 姚五姐也表示,要是休,她绝不会离开石匠家,“生是你们家的人,死是你们家的鬼,我死了都要留在你们祖坟,保佑你们的孙子孙女……” 石匠娘大叫着,“别说了!和离和离!” 姚五姐拿到了和离书,她嫁过来时就只带了一身衣裳,现在离开除了那身衣裳外,还带着翠花。 石匠按手印的前是不愿意的,毕竟姚五姐模样好,对他也不错,除了没给他生个儿子。 可按了手印后,他在自家娘的念叨下,也觉得自己可以找个黄花闺女,生几个又胖又壮的儿子。 姚彦得知这边的进展后,便赶着牛车过来接人。 上车时,姚五姐顶着一张未消肿的脸,大哭起来。 翠花也跟着哭。 姚彦没有哄她们,而是在她们哭尽兴后,告诉姚五姐他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绸缎庄掌柜接纳了姚五姐母子。 很快她们便被安顿好了。 “有事就去客栈找我,我一直在那。” 姚彦叮嘱着,还拿出一瓶药,给姚五姐擦脸用。 末了后,又给了姚五姐五百文。 姚五姐本不要,可姚彦说这算他借给她的。 这才让姚五姐收下了。 她们的衣服太破了,在这里干活,总得穿得像个人样。 姚彦走后,绸缎庄赵掌柜问起他,姚五姐骄傲地告诉她是自己的弟弟。 赵掌柜笑了笑,“你有个好兄弟。” 姚五姐眼角落下泪,“是啊。” “这么高兴,事情办好了?” 当姚彦给季子秋送饭菜过来时,察觉到他心情不错的季子秋问道。 “办好了,这可是我一块心病。” 姚彦笑眯眯地看着季子秋,“接下来我的心病就是季公子了。” “哦,此话怎说?” 季子秋抬眼看着他。 “季公子的身体,可不就是我的心病,只有季公子把身体养好,我这心病才会去除。” 心病…… 季子秋勾唇一笑,他更想要姚彦的心。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20 18:02:26~2020-10-21 20:3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ero. 30瓶;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见季子秋没再说话, 只是盯着自己笑,也笑道,“你快趁热把饭菜吃了吧, 然后好好歇息,碗筷放在门口即可,等我过一会儿来取。” 季子秋不愿让人这么快就走了,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因此佯装无意地问, “怎么,你还有很多活要干吗?” 说起这个, 姚彦顿时想到掌柜让自己不用在干杂活, 只用好好伺候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就行, 要说这背后没有季子秋的功劳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也似笑非笑地答道,“没有,掌柜让我照顾好你就行了, 别的都不用管, 我这不是想着明早给你做点什么好呢。” 季子秋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垂下眼眸低声说,“你做的我都爱吃, 你也不要太费神了。” 这倒是句大实话,狗男人虽然心思多,但也好满足,自己随手做的阳春面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姚彦点点头,看出了季子秋有心想留自己一会儿, 左右他这会儿也没事,就看着季子秋用完饭菜后才端着干干净净的碗碟走了。 临到睡前,姚彦想起季子秋咳得厉害的病症, 有些放心不下,因此轻手轻脚地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外,隔着纸窗刚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传出压抑地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让他有些不忍。 看了眼房门的季子秋放下书,抬手往自己心口处狠狠一按,接着更加撕心裂肺的咳嗽便传到了姚彦耳里! 姚彦哪里还能忍,直接推开门进去,先看到里面的微弱烛光,接而又看到季子秋半靠在床榻上就着烛火看书,此时因为咳嗽得太厉害,一只手抚住心口,脸色发白得紧,见此场景姚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夺下他手里的书。 “这么晚了还看书!季公子,夜里看书最伤神,你身子本就不好,哪经得起这样虚耗!” 季子秋猛地被人夺了书,有些讶异地抬头望着姚彦,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 “无妨,还剩最后一段就看完了。” 季子秋边说边咳嗽,末了后还想去拿书,被姚彦轻轻推开。 “你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重视,季公子,你莫不是是存心招人心疼?” 姚彦气急了后,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本还想多说几句,但看在微弱的烛火下季子秋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也不忍再多说,只是将书放在离床边较远的木桌上,帮他吹灭了烛火。 “季公子还是早些睡吧,又不是要考功名,什么书不能等明天白天再看?快些睡吧。” 姚彦听到季子秋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带上了房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再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回自己房里。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疑惑,在之前的世界里,狗男人虽然身材不说壮硕,但至少都是健健康康的,怎么这次成了个病秧子。 不过再怎么也是自己的狗男人,得好好养着才成。 姚彦打来热水清理好自己后,锁上房门,穿着里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熟睡了。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趁着夜色再次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里。 季子秋不动声色地用掌柜给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了屋,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姚彦熟睡的脸,眼里的柔情一片。 以防姚彦突然醒来,季子秋熟练地点好对方的睡穴,然后将手慢慢覆上姚彦的脸。 手下的肌肤是温热滑嫩的,不像梦里,轻轻一触就碎了。 季子秋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失而复得的满足,他俯下身子吻上了心心念念的唇,极尽全力地勾着姚彦回应自己。 姚彦虽然被点了睡穴,但也并非毫无感觉,他梦到自己在吃滑嫩的果冻,偏偏果冻滑得很,根本捉不住。一来二去也有些生气了,便主动迎了上去。 季子秋双眼微暗,深深地看着身下人,更加热情地回应对方,手也没闲着,解开了姚彦的里衣,在他细腻的pf上摩挲,慢慢将整个人压了上去。 他紧紧抱住姚彦,温存了一番后帮人将里衣重新穿好,然后他也睡了过去。 姚彦一夜好梦,一大早醒来后感觉自己嘴巴又有点肿,但是经过上次类似的经历之后,也没有过分纠结,只是心里暗想要去买点驱蚊的草叶挂在房里。 真正让他留意的是床上似有似无、有些熟悉的檀香味,他这个人从来不用香,也不爱用什么檀香熏屋子,所以这阵香味是哪来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姚彦心里起了疑,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等他照往常一样给季子秋送早饭时,在门口就闻到了相同的檀香味。 季子秋见此眼眸一声,接而从他手中接过早饭,没有急着吃,而是凑近嗅了嗅他的衣服,微微蹙眉道:“你身上如何会有我屋里的檀香味?” 姚彦本来已经十分怀疑夜里季子秋来过自己房里,但猛地被他先发制人问,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大概是我时常来给你送饭,不小心沾上的吧。” 这才想起季子秋房里的点过的香,他顺势看过去,那檀香此时还点着呢。 季子秋听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对,这香对止咳非常有用。” 姚彦闻言偷偷翻了个白眼,要是有用那昨晚上是谁咳得那么厉害?但这东西是狗男人朋友制的,他也只是笑着陪季子秋用早饭,然后将吃光了的碗碟带了出来。 等关上房门后,姚彦笑脸顿时耷拉下来,如果之前还是不确定,那现在就是百分百肯定,这个狗男人肯定来过自己屋里,说不定还不止一次。 自己衣服上沾染了檀香味还可以说是送饭的时候染上的,那房里、被子上都有檀香味如何解释。而且认识狗男人这么久了,他有没有说实话姚彦还是能够大概分辨出来,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厨房的人已经习惯了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每次都将姚彦的饭菜吃光这件事,因此吴叔看到姚彦端着空碗碟下来,笑眯眯地打趣道,“怪不得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和人之间还是讲缘分,这个贵客什么山珍海味都不要,还就是喜欢我们小姚做的菜呢。” 白日里洗碗筷还是往这边来,洗干净后再拿回小厨房那边。 姚彦和吴叔关系不错,平时也能多聊几句,因此也谦虚地笑了笑,“他们这种有钱人山珍海味吃得多,没吃过我们这种家常菜,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姚彦这么说一方面是谦虚,一方面他也留意到自从掌柜给了他二两赏银后,后厨里那四个大厨顿时都有了想法。 也就吴叔和李大哥真心为他高兴,其他人表面不显,但这几天看他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因此他这么说也是表示自己没有和他们争锋的意思。果然,那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大厨闻言哼了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 吴叔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也是,要我说还是家常菜吃起来舒服,而且看天字一号房客人身体也不太好,还是少吃点荤腥更好。” 姚彦闻言心里一动,想到昨晚季子秋压抑的闷咳,自家男人还是自己心疼,于是清洗了碗筷后,便将之前买回来的雪梨,用冰糖慢慢熬出汁,同时还做了些清热止咳的药膳汤给他送了上去。 姚彦端着东西两手不空,“季公子,我能进来吗?” “当然,我门没扣。” 姚彦用脚轻轻弄开门便看到季子秋斜倚在窗边,窗户大敞着,正背对着门口看书,他把饭菜放下后连忙过去把窗户掩了大半。 “你昨夜还咳嗽得厉害,还是少吹些风,吹多了容易头昏。” 季子秋倒是没阻止他关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眨巴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望着他。 “我又不是纸糊的,再说墨才走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溜达了。” 姚彦看出他眼里的祈求之意,也有些心软,留了道大缝,“那就这样吹,季公子快喝点汤吧。” 季子秋倒是容易满足,闻言顿时也收起了祈求的神情,将手里的书随手搁在席子上,起身去喝汤。 倒是姚彦特别看了一眼席子上的书,还是昨晚的那本书,不过当时烛火暗淡,他没看清书名,如今借着日光倒是看清了,《环溪游记》。 姚彦就着季子秋折出的书痕,看到那篇写的正是笔者到溪边游玩,不意看到一篇桃林的故事,是一篇游记。 他又想起刚进门时季子秋孤寂单薄的身影,与其说是想吹风,不如说是想多看看外面。 也是,他如今身子这么差,家里人也不会让他随意出来,又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恐怕出门机会更少了。现在一个人住酒楼里,但也是整日闷在房里,哪也没去过,只能看点游记解馋。 姚彦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闷头喝汤的季子秋,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道,“今日天不错,季公子可想出去走走?” 季子秋闻言一顿,放下手中的勺子后,缓缓抬头盯着他看,眼里都是惊喜,但是马上就暗淡下去,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我这么个病秧子,到哪里都是拖累,万一出去一趟病了,又要麻烦你照顾我。” 如果姚彦一开始的提议只是情不自禁,但心里还在犹豫的话,季子秋这么一番话顿时就让他坚定了想法。 狗男人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哪里这么卑微过。 姚彦索性坐到了季子秋对面,循循善诱,“怎么会,你整日闷在房里对身子也不好,还不如出去走动走动,况且如今又是夏日,上午虽然阴了些,可看现在这模样,到了下午天气一定不错,季公子出去走走说不准身体好得更快。” 季子秋闻言蹙了蹙眉,眼里都是挣扎之色,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就算我想出去,也没个人陪,没甚意思。” 姚彦听出他的口风松了,连忙接上,“我啊,我如今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你,你要出去玩,我就陪你一起去。” 季子秋闻言顿时也高兴起来,红着脸羞涩笑道,“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姚彦被他的笑容闪了眼,也高兴了起来,鬼知道看到季子秋脸色自怨自艾的神色,他心里不是滋味了许久。 “那季公子你先喝汤,我去准备午膳,顺道跟掌柜的报备一下。” 季子秋眼眸一闪,“为何要与掌柜的说?” 姚彦冲他眨了眨眼,“季公子是贵客,再说咱们要出去游玩,有马车再好不过。” 季子秋闻言连忙点头,喝了一大口冰糖雪梨汤。 姚彦下楼的时候掌柜正正在老账房身旁,老账房正在算账,看到姚彦下来,有些意外。 “小姚,你怎么来了,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呢?” 姚彦笑眯眯地说,“在房里吃饭呢,掌柜,是这样的。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客人整日待在房里也要闷坏了,就想带他出去走走。” 掌柜闻言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略有些紧张地问道,“那客人自己怎么说?” 姚彦看出了掌柜的紧张,“他也愿意着呢,我看他也有些憋坏了。” 掌柜听到季子秋自己愿意,顿时舒了一口气,满口答应,“好好好,我这就给你们备马车去,小姚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客人。” 说到这,便听老账房咳嗽一声。 掌柜连忙补救,“你是不知道,能住天字一号房的客人,非富即贵,不可小觑。” 姚彦自然满口答应,然而和掌柜分开后,他就收敛了笑意。果然没猜错,掌柜和季子秋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一个掌柜,就算是贵客,也犯不着事事请示、谨小慎微。 不过无妨,就算季子秋现在不说,他也能慢慢猜到,耐心他有的是,总能发现狗男人背后的秘密。 等姚彦做好午饭端到天字一号房时,季子秋正有些兴奋地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 “我和掌柜说好了,季公子不必带太多东西,再说我这里会准备的,还是先用午膳吧。” 季子秋连忙点头,眼巴巴地把姚彦送出了房门。 说实话,这个世界里狗男人真像个小媳妇,还是挺新奇的体验,姚彦美滋滋地想着,让他大男子保护欲又膨胀了几分。 等姚彦扶着季子秋到酒楼门口,便看到掌柜和车夫都站在马车前等他们。 两匹油光水亮的枣骝马身上套着马鞍和车套,后面的马车是古朴的檀木质地,车上还熏了和季子秋房里一模一样的檀香,车身暗红而华贵,看着就不是寻常的马车。 但姚彦佯装不知,先扶着季子秋上了马车,然后在车夫准备跟着上车时连忙阻止。 “诶小文哥,今天不劳烦你了,我就是带着客人随意转转,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车夫也是店里的伙计,和姚彦说不上很熟悉,但关系还不错。 “这……”车夫有些迟疑地看向掌柜,而掌柜的也有些犹豫,“你会驾马车吗?” 姚彦连忙点头,“会,之前也驾过马车,掌柜的你放心吧。” 笑话,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和狗男人一起出来,在客栈毕竟人多眼杂,难得的二人世界他怎么会让电灯泡来打扰自己。 就在掌柜还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时,车里的贵客发话了,“都听他的。” 闻言掌柜也不犹豫了,连忙拉着车夫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应道,“是。” 姚彦翻身上了马车,花了一小会儿熟悉了这两匹枣骝马,就催动马儿跑了起来。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了一个响啼,喷出白气,连带着车轮也咕噜咕噜在街道上跑了起来。 越往城外跑,视野也越开阔,姚彦倒是有了几分香车美人的豪情,回头看了眼车内,正与季子秋的眼睛对上。 他看着姚彦,对窗外的美景视若无睹,仿佛天地间只有一个姚彦。 “你光看我干什么,你看窗外多美啊,这种机会可不多,你不抓紧看看?”姚彦被他看得也有点脸红心热,扭回头去故意说道。 季子秋看出了他有些局促,眼里顿时多了笑意,“嗯,真美。” 姚彦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心里暗骂,狗男人还是狗男人,没事就喜欢调戏人。 马车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姚彦催停了马车,将季子秋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然后解开了车套让两匹马儿在附近吃草休息。 “这是……” 季子秋一下马车就被满目的桃果闪花了眼,正值夏季,桃树缤纷茂盛,阳光投在不远处的河面上如浮光跃金,让人看了心情就好了几分。 姚彦笑眯眯地扶着他走进桃林,“再过半个月盛夏就过去了,远的地方我没法带你去,但是城郊外正有一片桃林,可以带你来看看。” 说着他走到最近的桃树上摘了个饱满鲜嫩的桃儿,从随身带的水囊中倒水冲洗干净后,掰了一半的桃递给季子秋。 “桃子虽然甘甜、汁水丰沛,但毕竟性寒,你身子弱,不可多吃,吃这半个解解馋就行。” 季子秋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半个桃,脸慢慢红了起来,有些羞涩地笑道,“你……可知分桃的典故?” 姚彦咬了一大口桃肉,被甜得心情舒畅,没听清楚季子秋的话,随口问,“你刚才说什么?” 季子秋没说话,只是嘴角不住勾起,压都压不下去,红着脸咬了一大口桃子,谁知被桃汁呛住了,不住咳嗽。 姚彦急忙上前帮他抚背,嘴里道,“你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季子秋咳得满面通红,等平复下来,这才满足地咬了小口桃,“无妨,我今日十分开心。” 姚彦看他眼里咳出的泪水湿漉漉一片,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这么容易满足,心里也酸酸涨涨地,“你开心就好,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出来转转。” 季子秋闻言连连点头,慢慢将那半个桃吃了,又垂涎地望着姚彦手里咬了一半的桃子。 姚彦以为他意犹未尽还想要吃桃,考虑到他身体的情况,没让他再吃了。 季子秋见此十分可惜。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21 20:39:23~2020-10-24 15:4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心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歌baby 20瓶;心晴 10瓶;dempig 9瓶;那些年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看出他实在是馋得厉害, 只好退了一步道,“这样,我去摘一些桃子给你带回去, 不过切记,你一天最多只能吃一个。” 季子秋连忙点头,又期期艾艾地问,“那到时候你也一起吃吧?像今天这样。” 姚彦这才弄明白季子秋在期待些什么, 毕竟分桃, 暗示性太强了。 不愧是狗男人,即使看着柔柔弱弱、人畜无害, 小心思也比蜂窝煤还要多。 不过这种小心思他也不介意就是了。 因此姚彦顶着季子秋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看到后者眼神陡然一暗, 又觉得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季公子, 你想不想去小河边走走?” 季子秋原本因为姚彦的点头而浮想联翩, 听到一句“季公子”,顿时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他勉强笑了笑,拉住了姚彦的手臂正色道,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也不用一直季公子、季公子地叫我,我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子秋哥哥就行。” 姚彦被他猛地拉住, 回过头对上季子秋红红的双眼,真像个小白兔一样,让人不忍心拒绝。 但是不忍心归不忍心, 他也早不耐烦一口一句季公子了。 毕竟是自家男人,能不生分自然最好。 但是叫子秋哥哥什么的,未免也太羞耻了。 于是姚彦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拉不下那张脸,只好板着脸面无表情道,“季大哥。” 季子秋原本期待一句软乎乎的“子秋哥哥”,谁知道只等到一句冷冰冰的季大哥,顿时大受刺激,眼眶都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不争气地打着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他瘪了瘪嘴委屈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肯和我做好兄弟?” 姚彦没想到他能说哭就哭,也傻了,连忙上前安慰,“怎么会,我不是都叫你季大哥了吗?” 季子秋闻言更加委屈了,“但是我看其他人如果相处得好,都是叫哥哥弟弟的,天底下那么多姓季的,你叫季大哥,我都不知道你在叫谁。罢了,你一定也不想和我这个病秧子做好兄弟。” 姚彦觉得季子秋的话槽点满满,但是此时哄人哄得焦头烂额的他,也顾不上吐槽了,总算感受到了直男哄女友的感觉了。 好好的讲什么道理,哄就完事了。 “好好好,不就一个称呼吗,你别哭了,我叫不就行了。” 姚彦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咬牙答应了。 季子秋闻言,顿时不哭了,眼泪瞬间憋了回去,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姚彦。 姚彦着实佩服他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的技能,但自己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叫道,“子秋哥哥……” 季子秋被他这么一句称呼喊酥了心,顿时什么不开心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要憋住、不能露出太多破绽,恐怕早就咧开嘴傻笑起来。 除了第一句比较难以启齿,后面喊着就比较顺畅了。 “子秋哥哥,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季子秋还有些飘飘然,只怕姚彦现在让他把天上月亮摘下来他也不是不能试试,于是满口答应,“好,你说,我能办到的话一定办。” 姚彦正色道,“那你以后再也不能天天病秧子、病秧子地说自己,也不能像今天早上一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你自己都不重视,那你的病也好不了,我的心病也没法好了。” 季子秋没想到姚彦这么在乎自己的话,心里甜滋滋的同时又有点心虚,毕竟他这么常说自己是病秧子,没有什么自卑的心思,完全就是为了让姚彦多心疼心疼自己。 于是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彦弟,你真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这彦弟二字可以说叫得十分柔情似水,姚彦被他一句彦弟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不适去思索他的话,觉得夸张之余,又想到了季子秋那个神秘的家庭背景。 能让这么病弱的季子秋独自出门,而且看季子秋对墨才以及那个家的态度,恐怕之前也是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 想到这里,姚彦对他愈发同情,从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对狗男人更好一点,护好这朵“柔弱”的小白花。 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个世界能反攻反攻呢。 姚彦不想破坏出来玩的好心情,于是连忙指了指小河道,“子秋哥哥,你看那小河,我看那本书里有一条小溪,这里大同小异,你也可以效仿笔者来一个野钓。” 季子秋看出了姚彦的意思,便很配合地跟着走到了河边,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水,会心一笑。 “罢了,鱼儿在这条喝中生活得好好的,因为我们的到来却要使它们无辜丧命,是鱼之灾也。” 姚彦没想到季子秋还是个菩萨心肠,顿时觉得之前背地里骂人家心眼多的自己卑鄙了起来。 不过作为一个大厨,看到这种原生态非常肥美的鱼儿,总有些心痒。 季子秋一直注意着姚彦,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痒,于是咳嗽了一声道,“不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如果鱼儿自愿跟着你这个大厨、成为一道道美味佳肴,也是鱼之福。” 这个意思就是可以钓鱼了,姚彦顿时高兴起来,连忙去马车中取来了鱼线与鱼饵,在小河边找了个干净的高地让季子秋坐在一旁看,然后兴致盎然地钓起了鱼。 季子秋在旁边陪着他垂钓,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平和,有什么比爱人就在身边更快乐的呢。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他们说说笑笑中度过,不得不说他们运气很好,也算是收获颇丰,带来了小渔桶里装满了小鱼。 眼看着夕阳西下,该回客栈了,即使二人再意犹未尽,也只能暂别这片桃源胜地。 于是姚彦将季子秋扶上马车,自己驾车赶在夜幕降临前回到了客栈。 他远远地就看到掌柜和老账房二人站在酒楼外焦急地左右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看到他们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来。 “小姚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姚彦也不好告诉他们是因为自己钓鱼忘了时间,玩到了这么晚,因此佯装没听见,先进马车里将季子秋扶下了车。 掌柜焦虑地跟在后面,跟季子秋打了个照面,一对上后者的眼神,顿时也不敢多问了,忙吩咐人把马车牵了回去,自己和老账房跟在二人后面进了酒楼。 “子秋哥哥,我把鱼先放到水里养起来,明天挑条大的给你煲鱼汤。你先回房休息,等我做好晚饭就给你送上来。” 姚彦一下午叫子秋哥哥也叫顺了口,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余光瞥到后面掌柜两人的讶异、憋笑的精彩神情,顿时腾地闹了个大红脸。 他居然在外人面前十分羞耻地叫了子秋哥哥,这还要不要活了! “我……季公子,你先让掌柜的把你送回房吧,我看这些鱼再不换水都活不成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说完也不等季子秋作出什么反应,逃也似地离开了。 掌柜的看姚彦走了,顿时也憋不住笑了,然而一对上旁边季子秋冰冷的视线,顿时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笑了。 老账房顺势溜了。 “这,我先扶您上楼吧。”掌柜的连忙垂下头讨好道。 而季子秋冷哼了一声,就着掌柜的手慢慢上楼,在旁人眼里是十分正常的画面,而只有掌柜的知道,自己的两条腿都吓软了。 因为季子秋刚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如果你下次再管不住自己的神情,我就割下来亲自帮你管理。” 好不容易将季子秋送回了房,得到离开的许可后,掌柜的连忙合上门离开,远离这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瘟神。 姚彦回到院子里的小灶房,给鱼换完水之后,心情也平静下来了,便开始娴熟地处理食材,给季子秋准备晚饭。 等他端着晚饭进了门,正好赶上季子秋沐浴完,身着干净的里衣,外面随便披了件月白的长袍,身后乌黑的长发还湿漉漉的。 “季公子,用晚膳了。”姚彦将晚饭放下,然后将屋子里的烛火拨亮了些。 季子秋没想到他又开始喊季公子了,顿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是说好了叫我子秋哥哥吗?” 姚彦没想到一个称呼对他这么重要,但是要让他再当着外人的面喊子秋哥哥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你毕竟是贵客,我是这里的杂役,当着他们的面叫你子秋哥哥,别人会说闲话。”姚彦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理由。 但季子秋显然不会被这种理由所说服,委屈道,“谁会说闲话,让他们来找我说,我们这是好兄弟感情好,关他们什么事。” 姚彦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大好还是说他不谙世事好,叹口气退了一步,“这样,如果有外人的话我还是叫你季公子,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我就叫你子秋哥哥,这总行了吧。” 但季子秋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良苦用心,不依不饶,“为什么有外人在你就喊我季公子,你肯定是嫌弃我,觉得和我这种病秧子做兄弟很丢人,不然我们都是好兄弟,喊哥哥弟弟怎么了。” 姚彦有些心累,果然哄人不容易,你好声好气说道理,对方直接来一句,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嫌弃我。这可怎么整。 他看季子秋还是哼哼唧唧地嘟囔着好兄弟,顿时也有些受不了了,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好兄弟也不一定天天嘴上挂着哥哥弟弟啊,好兄弟的相处方式可多了,有点甚至还互帮互助互撸呢。” 姚彦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前的季子秋脸顿时就红了,眼眶也湿润了,让他有种调戏民女的负罪感。 还没等他解释两句,就看到季子秋红着脸、揪着衣角期期艾艾道,“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配合你的。” 姚彦顿时就觉得,是自己低估了狗男人的下限,说不定这还是他求之不得的。 “我……我那是乱说的,你快吃饭吧,头发还滴着水也不知道擦一下,万一着凉了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姚彦不敢对上季子秋的眼睛,只能连忙转移话题,拿了块干净的白布,十分自然地站在季子秋身后帮他擦拭湿发。 季子秋看出他想转移话题,只能压下自己的恶趣味,在心里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至少可以吃点热热的晚饭。 轻柔的力道从头上传来,搞得季子秋头痒痒,心里也痒痒,他清咳一声,“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我怕扯到你头发。” 姚彦笑道。 等季子秋吃完饭,姚彦就带着光了的碗碟出去,临出门前还特地嘱咐季子秋早点睡,不许熬夜看书,得到对方的答应才下楼去。 可能是怕什么来什么,姚彦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楼上楼下都有人在走动,动静还不小。 这是平时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被吵得实在睡不着的他披了件外衣就出门去看看情况,正好遇上了一脸焦急的掌柜。 “掌柜的,这么大晚上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一看到他,顿时像是看到主心骨了,连忙拉着他的手道,“天字一号房的贵客夜里突然发起了热,还好巡夜的人发现及时,大夫还在里面看,说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好消化的东西,小姚啊,你今天都带贵客吃了什么啊?” 天字一号房的贵客?那不就是季子秋吗。 吃了不好消化的东西,季子秋除了在酒楼正常用的膳食外,就多吃了野外的半个桃。 想到这里,姚彦又是心急又是自责,胡乱应了掌柜两句就跑上了楼,正好看到大夫背着医箱往外走。 “大夫,他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看到姚彦胡乱披了件外袍,一脸焦虑的样子,和病人关系应该匪浅,因此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 “病人平日里吃的大多是药膳,身子底又虚,今天在外面吹了风、又吃了不好消化的东西,夜里这才发了热,好在发现及时、还是低烧,我已经开了两副药,你照着药方煎好药,一日两次,三五天就能痊愈。” 姚彦连忙点头,将大夫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将大夫送出了门,这才赶紧进去看虚弱的季子秋。 季子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许是因为发热,出了不少汗,汗水打湿了前额的头发,都黏在了脑门上。他脸色如同白纸般,看着让人十分揪心。 姚彦打来一盆热水,泡了块热巾帮他擦了擦前额的冷汗,又帮他把被子掖紧,以免再进了凉风。 许是季子秋人不舒服,被他一碰就醒了过来,十分虚弱地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姚彦看他嘴巴干的起皮了,连忙接了点热水扶起他慢慢喂了下去,季子秋这才有了点力气。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快去歇息吧,我……我没事。” 姚彦看季子秋说话都费力的样子,顿时更加心疼与自责了,扶着他重新躺下,这才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带你出去、还给你吃了那半个桃,你也不用遭这个罪。” 季子秋连忙摇头,虚弱地答道,“你别这样说,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哪怕病了,也只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怪不了你,你无需自责,快回去休息吧……” 他越是这样说,姚彦就越是放不下心,不说这病都是因为自己,况且病了他还是自家男人,自己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你别管我了,我们不是好兄弟吗,哪有哥哥病了,弟弟不管的,你这是不把我当好兄弟、嫌弃我只是个厨子了?” 姚彦用上了季子秋的话来堵他,顿时就让后者说不出话来了,但姚彦也没有说过了对方的畅快,反而看着对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季子秋被他将了一军,也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他了,便也没有坚持,只是看他衣裳单薄,便劝道,“既然你坚持要在这里,穿这么点,难不成是准备等我好了,你再病了?不如……” 季子秋苍白的小脸变红了点,有些虚弱地往里缩了缩,留出了一个人的宽度,费力掀开了被子道,“你也和我一起睡吧,好兄弟也该同眠。” 姚彦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出,顿时傻了眼,连忙把被子压了下去。 “你是病人,我怎么好和你抢床榻睡?你安心睡吧,我今晚也不走了,就坐你床边,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就行。放心,你别看我好像很瘦,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季子秋被拒绝了也没气馁,只是静静地用眼神盯着姚彦,目露哀求,一个尚在病中的人这样的祈求,只怕没几个人能拒绝,就算姚彦铁石心肠也要被看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24 15:46:28~2020-10-24 22:4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清风明月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就在姚彦内心动摇时, 季子秋失落地垂下了眼眸,低喃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发热发得那么厉害,万一传给你就不好了,你回去吧,不用顾及我, 我躺一躺, 多盖两床被子就好了。” 虚弱、可怜又无助。 姚彦都快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不想想到病人情绪比较敏感脆弱,况且这个躺在床上病歪歪的还是他家的狗男人, 就算知道他这样说很可能只是为了装可怜, 但姚彦心里还是针扎一样难受, 索性脱了外袍和靴子,迅速上了床。 季子秋看姚彦上来了,瞬间也不装可怜了, 用湿润的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 还一个劲想往后者身上贴,黏人极了。 “哎呀,你身上好凉啊, 真舒服。” 他把自己热乎乎的手贴了过去还不够,整个人也往姚彦身上贴。 姚彦努力让自己不翻白眼,季子秋果然是个不省心的,一直想往自己身上凑。 于是姚彦将季子秋的两只不安分的手压下,又重新帮他盖好被子, “说好了,和你一起睡可以,但你得老实点, 如果你再乱动,没盖好被子又着凉发热,那我以后都不会照顾你了。” 季子秋也知道目前这个进展大概是姚彦的极限了,也不敢再紧逼,连忙点头,安安静静地躺好,就露出一张俊秀苍白的脸,眼睛也不肯闭上,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姚彦。 姚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盖在了季子秋眼睛上,强装镇定道,“你快点睡,病人要多休息,否则病好不了。” 姚彦感觉到季子秋的睫毛在他掌心煽动,一下一下挠得他有些心痒,就好像一只小蝴蝶正在他掌心扑扇着翅膀。 季子秋难得没有开口破坏气氛,似乎也是真的累了,就着被姚彦遮住双眼的姿势,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满足恬淡的笑容,呼吸也渐渐平缓。 过了一会儿,姚彦看季子秋睡着了,这才把手收了回来,细细地打量起了季子秋。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季子秋,熟睡的男人看起来非常无辜、没有攻击性,这个世界迄今为止给他带来的感觉都十分奇妙,病弱的狗男人也确实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他又探了探季子秋的额头,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彦就这样时刻留意着季子秋的情况,一晚上睡也睡得不怎么踏实,每过一会就醒来,抬手试季子秋的体温,看他没温度还是和大夫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增温,才放心接着睡。 一夜过去,姚彦前前后后帮出了不少汗的季子秋换了好几次冷手巾,一大早又起床帮他煎药。 于是季子秋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姚彦忙碌了一晚,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还强打精神招呼自己喝药的场景。 “你醒了啊,先别出被子,裹一裹再出点汗,这样病才好得快。等我把药端出来稍微晾凉点你再喝吧。” 季子秋难得语塞了起来,他无措又心疼地问道,“你……你一晚没睡吗?” 姚彦闻言笑道,“我也睡了一会,这不是怕你大半夜又烧起来、没人发现吗?再说我身体比你好多了,过会儿去休息一下就又有精力了。” 季子秋心情复杂地望着姚彦忙上忙下帮自己倒药、打热水的背影,心里酸酸涨涨的,大概是药物作用、再加上姚彦在自己身边陪自己睡,他难得安眠了一晚,因此也不知道姚彦为了照顾自己熬了一晚没睡。 姚彦倒完药回头就看到季子秋蹙眉的样子,顿时咧嘴笑了,心情颇好地打趣道,“怎么?这就感动了?我不是说了你的病就是我的心病,你要是想报答我,就赶紧把病养好,这样我也能放心。” 季子秋确实感动了,但被姚彦这么打趣又有些心虚,干脆将计就计地顺着话说,“是,彦弟你对我太好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我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 姚彦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果然狗男人还是狗男人,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于是姚彦冷哼了一声,摸了摸药碗,发现没那么烫了,就端起来送到季子秋面前。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赶紧把这碗药喝了,我熬了好半天呢,就算是报答我了。” 季子秋看他拒绝了自己,十分可惜,把脸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道,“我手没力气,彦弟你能不能喂我啊。” 姚彦感觉青筋跳了跳,看他扭扭捏捏像条蠕虫在床上哼唧,努力在心里劝自己别和一个病患计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是病人嘛,手上没力气正常的,我喂你就是了。” 于是将季子秋扶了起来,拿个汤匙舀了一勺药汤,送到他嘴边。 季子秋满足地张嘴喝了一口,却又苦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怎么这么苦啊。” 姚彦看他这样心情才算好了些,他才不会告诉季子秋,自己原本准备了蜜饯给他换换口味,但看季子秋这么油嘴滑舌的样子,蜜饯看来是用不上了。 “良药苦口,你可得把这碗药都喝完,我熬了一个时辰呢。” 季子秋皱着眉一脸纠结地看着这碗黝黑的药汤,心里暗骂大夫,开药就开药,干嘛加这么多苦东西在里面? “啊,张嘴,药都要凉了,我还得赶紧去看看灶台上的粥怎么样了。” 姚彦乐意看季子秋吃瘪,看到他这幅样子内心乐开了花,偏偏脸上还要佯装无事,可以说憋得有些难受了。 季子秋听到他还有事,也顾不上苦不苦了,自己主动地凑过去吨吨吨地把药汤都喝完了,然后劝道,“你都忙这么久了,自己快去休息吧,粥随便找个伙计给我送上来就行。” 姚彦闻言心里也有点甜,知道季子秋是在关心自己。 “这可不行,现在谁不知道,季公子你非我亲手做的饭菜不吃?再说他们来干我的活儿,那不是抢我事儿做吗?” 季子秋顿时知道了什么叫自食苦果,当时纯粹是为了创造和姚彦接触的机会,没想到现在坑了自己,也累了心爱之人。 姚彦将用空的药碗装回盘子里,回头看了眼季子秋,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等我看着你喝完粥,就去休息了,你叫我起来干活我都不起来呢。” 没办法,季子秋只能目送着姚彦离开,然后含泪敲了敲床沿,一道黑影立马出现在床前。 “把掌柜的叫上来。” 黑影躬身又消失了。 姚彦端着空碗进小院,就碰上老账房正要往外走,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 “房叔,怎么今天没看到掌柜的?” 老账房飞快地瞥了眼楼上天字一号房的位置,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掌柜的啊,他刚才有点事出去了。” 姚彦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细想,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灶上的粥,怕水熬干了。 老账房也十分知情知趣,看出他还有事,也没有逗留,二人就此话别。 一进小灶房,就闻到扑鼻而来的粥香味,姚彦考虑到季子秋烧了一夜浑身乏力,同时病中不好食用荤腥,于是用了点绿豆熬了锅粥。 在等粥熬好的过程中,他也趁机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垫垫肚子,正吃着的功夫就看到掌柜笑眯眯地进了灶房。 “掌柜的,你怎么来了?”姚彦连忙放下碗筷,迎了上去。 而掌柜的对他态度倒是十分客气,把他直接按了回去,“你坐着,听说你昨天照顾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忙活了一夜,也辛苦了。” 老板对员工的夸奖,员工微笑着点头就行,如果跟着附和就不好了。 姚彦深谙这点,也是微笑点头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毕竟昨天也是我把客人带出去的,客人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掌柜闻言更觉得姚彦会做人,笑眯眯地点点头,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迟疑道,“是这样的,贵客病了,需要有人照顾。但是你也知道,贵客目前除了对你亲近点,对我们店里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的,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怎么样小姚,你愿意去照顾客人吗?” 姚彦听到这番话,觉得有些奇怪,他现在已经是天天照顾季子秋了,怎么还要掌柜的特意来交代一番呢。 于是他没急着答应,而是故作为难地问道,“这个……客人有什么吩咐我照做就是了,还需要怎么照顾呢?” 掌柜索性直接挑明,“是这样的,客人本来身子就比较弱,现在又病了,除了饭点、房里也没个人支应,不如你这段时间就搬到天字一号房里去,贴身照顾客人,等客人病好了再搬回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 姚彦心里暗想,这个主意到底是谁出的,不言而喻。没想到季子秋人还病着,小心思一点没少。 “这……恐怕不好吧,他毕竟是贵客,而且我这每天都还要烧菜做饭,一身的烟油味儿,冲撞了贵客多不好啊。” 掌柜怕姚彦真的不答应,自己没法交代,面上也表现出了急色,“不会不会,你只要好好照顾天字一号房的贵客就行,这样,我给你再加一两的工钱,当做是你照顾客人的额外赏银,怎么样?” 姚彦看出了掌柜的着急,如果自己不答应,不光掌柜的、楼上的某人也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如果换别人去贴身照顾狗男人,他还第一个不答应。 于是姚彦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而掌柜的唯恐他后悔,连忙就叫人把他的被褥与行李搬到楼上去了,过程中没让姚彦自己动一点手。 姚彦哭笑不得地看着掌柜忙上忙下,更加感受到了自家男人的大有来头。 等粥熬好后,姚彦盛了碗热乎的出锅,还配了点小咸菜用来开胃,赶紧给季子秋送了上去。 一进门就看到季子秋已经给他腾好了地方,正给他安置衣裳和被褥。 “你怎么起来了,刚才不还手上没劲吗?” 季子秋迎上姚彦狐疑的目光,佯装无辜地答道,“我也奇怪呢,可能是药的作用吧,那药虽然苦得很,但是效果还不错,我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就起来走动走动。” 姚彦虽然不太相信,但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没深究。 “既然你起来了,就自己过来把粥喝了吧,行李我自己收拾。” 季子秋看姚彦没有喂他的意思,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自己乖乖坐下喝粥。 “对了,你一会儿就躺床榻上休息吧。”季子秋指了指自己刚才躺过的床。 姚彦环视了一遍屋里,能睡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自己如果要打地铺季子秋肯定也不会允许,因此倒也没拒绝。 “那样我们可以同吃同睡了……” 季子秋吃着吃着突然脸红了,用余光羞涩地偷瞄姚彦。 把后者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明明是很正常的照顾病患而已,在狗男人嘴里怎么怪里怪气。 “只是暂时的,等你病好了,我还是会搬回去住的,总住你这算什么啊。”姚彦冷酷地回答道。 季子秋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这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姚彦把被褥抖开,没听见季子秋的嘟囔。 季子秋也不敢真的让姚彦听见,连忙摇头,闷头吃了一大勺粥。 忙了一晚上和一上午,铁打的人都难免有点疲惫,因此姚彦简单洗漱了一番就躺床上睡了一觉,谁知道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他醒来就看到面前正对着某人的胸膛,等他抬头往上看,就对上了季子秋含情脉脉的眼眸。 不得不说季子秋皮相是真的完美,即使还在病重,也无损其贵气,反而多了一种让人呵护的保护欲,真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无辜可怜,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只小白兔是黑心的。 季子秋看姚彦盯着自己走了神,顿时一乐,没想到这幅皮相能被姚彦喜欢,于是忍俊不禁道,“彦弟可看够了,为兄长得可还让你满意?” 姚彦被他问得有点尴尬,连忙推开他起床,往外头一看,已经日落西山了。 “我居然睡到了现在,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饿不饿啊你?”姚彦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外袍和鞋袜,有些不满地问道。 而季子秋无辜得很,“你昨天为了照顾我一晚上没睡,难得休息一会儿,我还把你叫起来,那我也太不够意思了。你放心,我从小就耐饿得很,一顿不吃没什么大不了的。” 姚彦闻言动作一顿,不太开心地斥责道,“你底子薄,怎么能说一顿不吃没什么,不吃饭哪来的体力。” 姚彦其实隐隐猜到了季子秋是什么大家族的公子哥,这种世族大家最多腌臜事,能让那么小的孩子习惯了挨饿,这是吃了多少苦。 不由自主地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季子秋,心里暗暗决定今晚上多做点花样,让他多吃点饭。 季子秋不知道姚彦心里脑补了什么,反正只要能让他多心疼心疼自己就行,因此也没有挑明这种误解。 晚餐果然十分丰富,考虑季子秋还在病中,因此姚彦也没做什么油腻的吃食,都用比较清爽的素食做了一大桌的菜,于是两个人边说边笑,吃得干干净净。 二人就这样开始了同吃同住的生活,姚彦渐渐习惯了身边总有季子秋的存在,而季子秋的病也慢慢好了起来,不过二人谁都没有主动提搬走的事。 还是姚彦某日清晨打水洗漱,发现外头院子里落叶掉了一地,这才发现秋天到了。 这天季子秋也难得有了兴致,重新点起了檀香,熏得屋子里淡香沁人,让姚彦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彦弟,你过来。”季子秋一大早就独自埋头在书桌边上,姚彦以为他在读书,想着两个人都得有点独处的空间,于是就没有去打扰他,没想到季子秋主动招呼他过去。 “怎么了?” 季子秋等到姚彦走到自己眼前,这才献宝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块蓝白花纹精心编制的香囊。 姚彦有些疑惑地接过香囊,闻到了一阵清新又独特的香味,“这是?” 季子秋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答道,“这是我自己做的香薰,是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味道,送给你了。” 姚彦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将香囊拆开,看到里面有一块晶莹透蓝的香脂。这种香味很接近桂花香,但比桂花少了甜腻、多了点冷冽,同时还混杂了青涩的柑橘味,闻着让人格外神清气爽。 “你做的?你还会做这种东西?”姚彦是真的没想到,他以为季子秋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少爷,没想到还会这种手艺活。 季子秋闻言有些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其实我屋里熏的檀香不是什么朋友送的,是我自己做的,只不过我怕你看不起我一个大男人,整日忙活这种东西,所以骗了你。” 姚彦没想到檀香也是他自制的,不过季子秋似乎又有些自卑了,还是得先纠正他这种态度,“怎么会呢,难道你会因为我只是个厨子就看不起我了?” 季子秋连忙摇头,姚彦才笑眯眯地继续,“这不就是了,做这种香薰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很佩服你呢。不过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他一个大家公子,放着仕途不去钻研,怎么钻研起了香薰。 季子秋受到夸张还有些羞涩,挠了挠头小声道,“其实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是从家里自己跑出来的,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制香,爹娘都嫌我一个人大男人成天忙活女儿家的东西,堕了他们的面子,也不怎么喜欢我。” 姚彦这还是第一次从季子秋口中听到他的家事,之前的猜测归猜测,实际上季子秋也确实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于是姚彦本着一颗“慈父”的心,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宽慰道,“没事,喜好不分高低贵贱,你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被摸了头的季子秋整个人都飘忽了,回过神后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彦弟。其实我一直都想开一家自己的制香铺子,只是……” 姚彦看季子秋欲言又止,也鼓励他接着往下说,“这很好啊,我觉得以你的能力一定没问题。” 季子秋快速地睨了他一眼,飞快地说道,“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身子,连上次出门一趟回来都病了,如何有精力来自己经营一家铺子。我也不信任别人,除了彦弟你。所以彦弟,你愿意帮我打理我的制香铺子吗?” 季子秋紧张又期待地望着姚彦,而姚彦没想到他打的是这种主意,顿时愣住了。 “彦弟,你不愿意吗?”季子秋看他半晌没有回答,愈发紧张了,下唇都被牙齿咬得发白。 “不是,”姚彦回过神来,“你这个太突然了,我没法立刻答应你。再说了,客栈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空闲的店面让你开店。” 季子秋闻言略有些失望,但也不气馁,立刻答道,“不一定要在客栈边上,我们可以租一个小院子搬进去住,前头用来开店,后头用来住人,伙计都可以现招。你放心,我不差钱的。” 姚彦感觉自己被土豪秀了一脸,同时也从季子秋抢答速度中察觉了,这还真不是临时起意,说不准早就密谋好了,只是拖到了今天才和他坦白。 不但他自己准备从客栈搬出来,还准备把自己也带走。 “这……我觉得还是太仓促了,再说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我昨夜还听到你咳嗽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也让我再考虑考虑。” 姚彦确实也没想好,毕竟他在酒楼当厨子也有完成任务的成分,他人设是个酒鬼,这还没忘记。 做下酒菜还算和酒鬼沾边,如果真的跟了季子秋去经营制香坊,那就和酒鬼没什么关系了。 关于这一点季子秋也早有准备,“我上次的病早就好了,再说咳嗽这都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如果你舍不得做菜这事儿也没关系,你可以帮我当个代理掌柜,咱们可以开一家店,既制香又做菜。” 姚彦这才发现狗男人想得多周全,几乎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让他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是你的身体……能经得住我们四处搬迁吗?”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季子秋的身体。 季子秋看他口风有所松动,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点头保证,“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多亏有你的照顾,已经比往年好多了。客栈好归好,但人多嘴杂,而且秋冬客房里也冷,我这个人又畏寒,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有自己的小院子,安安静静地养着,说不准明年开春就全好了。” 姚彦看他说的情真意切,而且也都在理,心里已经觉得搬出去是好事儿。 客栈到底是开门做生意的,早早晚晚都有客人,季子秋睡眠又浅,楼下动静大点就会醒,确实也不利于休养。 虽然姚彦心里答应了,但是不想让季子秋高兴地太早,便佯装自己还在考虑,“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先不急着搬,我先去镇上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找到了的话再告诉你。” 季子秋看他把你我分得这么清楚,以为他是不答应,有些急了,连忙拉住姚彦的衣袖追问,“那你和我一起搬出去好吗?还有代理掌柜的事,如果你不在,别人我谁也不信。” 姚彦看季子秋这般,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看你这么真诚的份上,那就答应你了。” 季子秋这才放心下来,后面甚至偷偷哼起了小曲,仿佛明天就要和姚彦一起搬出去住过二人生活了。 姚彦既然答应了季子秋,自然也不会反悔,因此在空闲之余都会在镇上四处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 镇上的人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用于开店或者自己住的,用于出售的商铺并不多,姚彦几天内跑了好几处地方看房,也没有挑中合适的,常常是无功而返。 四处跑累得姚彦都瘦了些,他自己没感觉,但季子秋看在眼里心疼得很,忍不住道,“今天还是没找到吗?你不用想太多,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和你一起住就行了。” 其实他更想自己派人出去找,可姚彦在这方面本就敏感,他怕被看出端疑。 每每季子秋这么说时,姚彦就摇头,“这怎么行,随便找个小院子那还不如住客栈呢,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个合适的。” 虽然季子秋嘴上说什么样的院子都行,但他毕竟是大少爷,过惯了富贵日子,而且还是个久病之人,怎么说也得找个冬暖夏凉的院子让他休养才行。 季子秋提出要帮忙,姚彦怎么也不答应,只让他在酒楼的客房里好好呆着。 这天,姚彦给季子秋做好了早膳后,去灶房里拿了两个馒头垫了垫肚子,准备继续出门去找院子。 当他穿过酒楼的大堂时,正好听到两个食客在交谈,言语间时不时提到“院子”二字,大抵是他最近委实找的有点疯魔,对这两个字过于敏感,于是他驻足停了下来,准备听清楚二人在说什么。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家的小破院子都漏雨了,家里的婆娘也不舍得拿钱出来修,你看人家葛掌柜,那么好的院子说卖就卖。”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葛掌柜是高升了,去京城做生意了,这里的院子再好也住不上了,还不如卖了换点钱。” “你说的也是,如果不是钱不够,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买了葛掌柜的院子。你是没看见,他家那一大片花园果园,地势坐落又好,冬暖夏凉的,阴雨天也不潮。可怜我这幅老胳膊老腿,每到阴雨天就酸痛得厉害,偏偏家里还漏雨,唉。” “你知足吧,我现在还和爹娘挤在一处住呢,一大家子的。家里的婆娘天天闹着要分家,她也不想想,真分家我们都没地方住喽!” 姚彦听到二人夸葛掌柜的院子就有些心动,而听到细节时更加满意了,于是他按捺不住上前问道,“两位,我刚才听见你们在讨论葛掌柜的院子,我有个朋友最近也在找院子,想问问你们葛掌柜院子的具体位置。” 那两个人倒也热心,告诉了姚彦具体位置之后,还让他赶早过去,万一被别人先占了。 姚彦闻言拜谢二人后就出门往葛掌柜家去了,因为位置离酒楼并不算远,因此他也不太急,只不过走着走着,就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大概是他的七弟,做了倒插门女婿的那个。 这个人一向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又是老来子,被姚夫姚母宠坏了,二人活着的时候就啃老,二人死了后自己身无长处,就干脆做了个倒插门的女婿,被家里的媳妇管得死死的。 他娘子倒不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人,只觉得自己本就比一般女子高大壮实,加上家里就她一个姑娘,打小就跟养男娃似的养大,干活就是一把好手。 自己的丈夫虽然瘦弱些,可长得好,对她和爹娘也好,所以里里外外都照顾得很不错,但银钱方面抓得紧,平日里也就打发姚七弟一点零花钱。 姚彦对这样的软饭男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这个人小时候因为姚父姚母的宠爱,没少欺负原主,因此人设上原主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 不过姚七弟没在岳家呆着,反而独自跑到外面来,和一个女人说说笑笑,而那个女人,也并不是他的娘子。 这就很可疑了,二人当街都腻腻歪歪,如果不是还有人在旁边看着,恐怕早就亲热到一起去了。不过姚七弟作为一个倒插门的,怎么有胆子在外面找外室? 姚彦虽然想不通,但他不愿和姚七弟产生交集,因此准备佯装没看见,从二人身后偷偷溜过去。 但姚七弟这个人偷鸡摸狗惯了,别的没什么,就是眼神好,一下子眼尖就注意到了姚彦,连忙叫住了他。 “诶六哥,你去哪啊?有日子没见你了,穿得这么好、是不是飞黄腾达了?” 姚彦没想到居然被他看到了,这下是走不了了,不过好在原主对他一向不假辞色,因此姚彦也维持着一张冷脸不耐烦道,“没看到你,不好意思。我就一个破厨子,上哪飞黄腾达去。” 姚七弟围着他转了几圈,垂涎地伸手想摸他身上的衣服,被姚彦直接躲开。 “摸什么呢摸,我告诉你,别瞎摸,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诶六哥,干嘛这么绝情啊,好久没见到弟弟我,也不聊几句,你就这么走了?”姚七弟明显是缠上他了,不怀好意地笑道。 姚彦冷着脸不说话。 对方又说,“你又骗我了,你看你身上的衣裳,我岳家一亲戚就是做绸缎生意的,我虽然浑,好歹还是分得清楚,你这种料子没个几十两是买不下来了,还说没有飞黄腾达?” 姚彦没想到他还挺识货,这衣服是季子秋硬逼着他穿上的,还把他原本的那些破破旧旧的衣裳都给扔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招上了姚七弟。 “这是客人送的,我就一个破厨子,做的菜恰好讨了客人欢心,人家嫌我穿得邋遢,又不差钱,就随手扔了套旧衣裳给我。你眼力这么好,难道没看出这是旧料子?” 姚彦这话也不算胡说,这几天他四处看房,新衣服也穿旧了,看起来确实没那么光鲜。 姚七弟还想说什么,但姚彦这次先发制人,“七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在家里陪弟妹?” 姚彦说完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故作不解道,“这位是?据我所知,弟妹好像不长这样吧?” 那个女人是个寡妇,原本和姚七弟勾搭在一起是因为自己年纪轻轻就守寡,寂寞难耐。 而姚七弟这个人本事没用,却是个十足的小白脸,长相清秀,嘴巴十分会哄人,没几天就勾得她春心大动。 姚七弟被问的一时语塞,当时叫姚彦完全是看他完全不一样了,想占点便宜,忽略了旁边的宋寡妇。 “额,她啊,她是……是我们家的丫鬟,对,她是跟着我的丫鬟,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就出来转转。” 姚七弟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理由,也不敢太大声被宋寡妇听见,于是拉着姚彦到一旁小声说。 而姚彦看出了他的这种想法,偏偏不如他的意,故意大声重复道,“原来这是你身边的丫鬟啊,我还以为你背着弟妹在外面乱来呢。” 这下姚七弟再怎么小声隐瞒,宋寡妇也听的一清二楚,特别是姚彦提到乱来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真的不知廉耻地在外面勾引有妇之夫。 而且姚七弟居然说自己是丫鬟,她顿时也顾不上害臊,怒气冲冲地揪住姚七弟的衣领质问,“谁是你的丫鬟,你给我说清楚!而且你居然已经有娘子了,那我当初问你,你还和我说自己是单身汉,呸!” 宋寡妇冲着他连呸了好几声,而姚七弟也被骂动了真火,在家里受母老虎的气就算了,在外头的这个宋寡妇,平时看着温柔小意,没想到也这么凶狠。 “你以为我如果是个单身汉,能看得上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寡妇罢了,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我不怕你克夫已经够意思了,你还做梦我娶你?” 宋寡妇闻言顿时又怒又气,眼眶都气红了一圈,两个人险些在街上上演全武行,而姚彦看周围越来越多人围了上来,他不想蹚这趟浑水,便想趁乱溜走。 谁知道姚七弟也是人精,看到姚彦想走,立刻就冲上去抱住不撒手,“六哥,六哥,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当初爹娘还在的时候说了让你多照顾我,现在爹娘走了,你看到我这么被人数落也不帮我,你还是我六哥吗?” 姚彦怎么甩都甩不开这个狗皮膏药,没办法,只好带着薄怒骂道,“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六哥了,想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再说了,人家骂你的有一句错吗,你敢不敢让弟妹知道这些事?” 姚七弟没想到酒鬼六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这么伶俐的口舌了,说的他脖子直往后缩,心虚不已。 姚彦是不介意看姚七弟的热闹的,但自己现在成了当事人,滋味就不太好了。 因此他上前劝慰激愤交加的宋寡妇,“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但是从你们的交谈中大致能听出一点,如果他骗了你,你之后还随时可以找他算账,不过你毕竟还是个女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影响不太好。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他岳家姓金,镇上姓金的布铺应该不会太多,你到时候直接可以找他娘子。” 姚老七的娘子在亲戚家的布铺里做事。 宋寡妇虽然激动归激动,但也不是好歹不知,看到越来越多人围了上来看热闹,也明白了羞恼,感激地冲姚彦点了点头,然后瞪了眼姚七弟,离开了。 而姚七弟日子就没太好过了,他生气地甩开姚彦的袖子,愤然道,“你把那个娘们儿赶走不就行了,干嘛告诉他我岳家的事,万一他真的去找我娘子了怎么办?” 姚彦拍了拍被他攥出的衣袖褶皱,然后十分淡然地答道,“那都是你自己干的事,我只是帮那个苦主指了指路而已,不然你以为她会这么容易就走?” 姚七弟气得语塞,拿指头点了点姚彦,说不出话来。 正好姚彦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自顾自甩头准备离开。而姚七弟却不想就这么让他走了。 “六哥,弟弟和你说实话,家里那个母老虎已经扣了我几个月的银子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招惹了那个宋寡妇,你别看她是个寡妇,有钱得很。” “本来我都快要拿到她的银子了,谁知道你冒出来坏了我的好事,我不管,你得给我点钱,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姚七弟不愧是老赖,吃软饭吃上瘾了,眼看着宋寡妇这个煮熟的鸭子飞了,就又扒拉上了姚彦。 而姚彦对这么个赖皮也就不客气了,他远远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破房。 “行啊,那你不走的话,就跟着我回去吧,正好我也缺个人扫地做饭。不过说好了啊,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最多就两口热乎饭。不过我看你那么嫌弃弟妹,干脆和离算了,你放心,我虽然没钱,乡下就一个破屋子、现在还住在掌柜租给咱们伙计住的破房子里,但是两口热乎饭还是给得起的。” 姚七弟本来以为他是在说笑,谁知道姚彦是认真的,一路把他往破茅屋方向领,他在回想一下姚彦以前的作风,家徒四壁多半是真的。 虽说他天天吐槽家里母老虎凶,但要他真的和离,跟着姚彦过苦日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姚七弟还是没有死心。 ===== 作者有话要说: ===== 季子秋:好害羞。 姚彦:滚你爹的蛋。感谢在2020-10-24 22:40:03~2020-10-26 00:3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阎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六哥, 难道你真的一点银子都没有?这我可不信,你不是个厨子吗,难道掌柜的没给你发工钱?” 姚七弟像只烦人的苍蝇, 围在姚彦身边,不依不饶地想占点便宜。 姚彦翻了个大白眼,声音中透出十足的不耐烦。 “你也知道我什么人,那点工钱自己买酒喝都不够, 你看我这身衣服, 我还准备找个地方当了换点银子买酒喝呢!不然这样,你先借我点银子, 等我下次发了工钱就还你, 正好家里的酒都喝完了, 馋得很呢。” 姚七弟没想到姚彦还准备找自己借钱,当即警觉地捂住了自己揣钱袋的地方。 “我哪有银子借你,家里母老虎都扣了我几个月银子了, 说除非我帮着她干活才给钱。你说哪有这种事, 我这么个大老爷们还要听个娘们的,说出去我多丢人。” 姚彦心想你个软饭男居然还这么要面子,当街和寡妇拉拉扯扯就够丢人了。 “那你就帮着她干活呗, 你六哥的酒钱都指望你了。”姚彦发现,对付软饭男的唯一办法就是比他更赖皮。 姚七弟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满脸都写满了拒绝,“那低活我哪会啊,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就没让我干过, 我又不像她,膀大腰圆一身劲,哪还有个女人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力气比自己还大, 姚七弟在她面前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半掩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唯恐惹怒了她,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遭罪。 对这种自甘堕落还好吃懒惰的人,姚彦也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去偷鸡摸狗吧。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求求弟妹,再不行的话我跟你一起回去,相信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太刁难你。不过先说好啊,拿到的银子咱们俩五五分,一人一半。” 姚彦越说越觉得可行,连忙拉住姚七弟的袖子,像是拉住了钱袋子,唯恐他跑了。 “这,这怎么行呢!” 姚七弟没想到姚彦还想占自己的便宜,连忙拒绝。 姚彦做足了地痞流氓的态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戏谑道,“这有什么不行,我们是亲兄弟,你接济一下哥哥,相信弟妹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拒绝的。” 姚七弟为人爱贪小便宜,又特别小气,虽然家里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媳妇手里,但他已经自发地把家里的钱财视为自己的了,怎么容许姚彦来分一杯羹。 “不行,还是不行,”姚七弟连忙就想甩开姚彦的手,奈何后者抓得紧紧的,力气又比他大,推了半天也没推开。 “怎么不行,爹娘在的时候就让我们兄弟互相照拂,现在哥哥穷的响叮当,你也不愿意接济点?” 姚彦看准了他不愿意,故意搬出姚父姚母,用姚七弟之前道德绑架的话,原话奉还。 姚七弟被他的话将了一军,语塞了半天,还是连连摇头摆手,“真的不行,你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母老虎抠得很,我都要不到钱,你更要不到。” 姚彦闻言挑眉,“哦?没试过哪知道要不要得到,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去试试。正好听说弟妹就在绸缎坊干活,我们这就一起去找她吧。” 说着也不容姚七弟反悔,直接驾起他朝着集市走去。 姚七弟闻言顿时慌了,他是瞒着媳妇偷偷跑到县城的,因为他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把家里钱财败了不少,所以媳妇才停了他的零花钱,让他呆在家里安分点。 如果被媳妇知道自己又偷跑到县城里来,恐怕更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他剧烈挣扎了起来,力道之大让姚彦一下子都没招架住,放松了手里的力道,姚七弟也因此挣脱了他的钳制。 “六哥,今天还是算了,不太方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说完也不管姚彦什么反应,就连忙溜了。 姚彦没想到只是带他去见他的媳妇,反应居然这么剧烈,不过好在他也不是真的想去找金家娘子,只是想因此逼走姚七弟,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姚彦拍了拍身上和姚七弟拉扯出来的褶子,继续往葛掌柜家的院子方向走。 而那头的姚七弟甩开了姚彦后,小跑了一段距离,越想越不对劲。 明明是自己看到姚彦穿着那么好的衣裳,而且脚步生风一点没有喝了酒的模样,以为他是发达了,想分点油水,怎么就演变成了自己差点被姚彦驾着去见母老虎了。 他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姚彦刚才的举动怪怪的,便折返回去,正好见到不远处姚彦路过了那间小破茅屋,继续往前走。 这下他可以断定姚彦骗了自己,而且说不准还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根据他多年占便宜的经验,这里面肯定有利可图。 于是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正准备悄悄跟在后面一探究竟,还没等他行动,就突然感受到后脑猛地被重物击打,整个脑子嗡嗡的,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原本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奈何姚七弟钱袋里那点铜板撞到了路边的巷口的石板上,叮叮当当动静还不小,让不远处的姚彦也听到了。 他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姚七弟倒下的身影,而后头是拿着木棍浑身颤抖的季子秋站在没什么人的巷子口。 季子秋看到姚彦看到了自己,也不知是惊是吓,颤颤巍巍地扔掉了木棍,俊脸煞白,似乎被吓到了。 姚彦没想到季子秋居然自己跑了出来,连忙上前。 “他……他不会死了吧?我,我……” 季子秋一副被吓狠了的样子,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唯恐自己真的一不小心将姚七弟打死了。 姚彦看他这幅受惊的小白兔模样,也顾不上追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连忙握住他发抖的手轻拍安慰,然后探了探姚七弟的鼻息,感觉到那人还有气息在,也松了口气。 “没事,他没死,就是昏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子秋闻言整个人放松下来,呜咽道,“我看你每天帮我找院子那么辛苦,就想帮帮你,但你不让,我只能偷偷跟着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他纠缠你,还在后面跟着你。我觉得他不像个好人,怕对你不利,就把他给打晕了。” 季子秋大概是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还是这种地痞流氓,吓坏了,呜呜咽咽说了好半天才说清楚。 姚彦拍了拍他的背,打起十二万分耐心轻声哄道,“没事,你做的没错,只是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啧,瞧瞧这双眼通红的小模样,他再不做攻就是浪费机会! 季子秋眼眶里红成一片,吸了吸鼻子点头答应。 虽然他这样真的很可怜,模样也十分惹人怜爱,但季子秋个头比自己还高,这样不知不觉地靠在他肩膀处,让姚彦心情有低复杂。 这人怎么越熟越在自己面前显得弱鸡? 哄了好半天,终于季子秋不再抽抽搭搭,愿意站直后,姚彦又上前检查了一下地上昏迷的姚七弟。 虽然不知道姚七弟怎么又跟在自己身后了,但好歹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原主的弟弟,也不能放在这里不管。 于是姚彦在巷口四处看了看,发现这边都没什么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小孩。 也不知道那小孩有没有看见季子秋动手,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小孩,你过来。”姚彦冲那孩子招了招手。 那个小孩虽然十分瘦弱、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衣裳也破旧得很,但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十分机灵。 “哥哥,你叫我?”果然,那孩子半点也不怕生。 和聪明人说话就比较省心,姚彦从兜里掏出三文钱,指了指地上的姚七弟说道。 “你现在赶紧去金家布铺,跟他们说姚老七昏倒在这里了,让他们赶紧派人把他给带回去。这三文钱就当是你跑这趟的酬劳了,怎么样?” 那孩子看了眼地上的姚七弟,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哎,你放心,我这就去。” 打发走了那孩子,剩下的事就是等金家派人来接姚七弟了,不过姚彦也不准备站在这里等,免得到时候人来了,又要解释一番,因此特地拉了季子秋躲到巷子的另一头,暗暗地观察。 季子秋大概吓狠了,人还恍恍惚惚的,乖得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大号娃娃一样。 姚彦心里一乐,掐了掐他的脸,这才把人掐回魂。 季子秋垂眼,发现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还在这么个僻静的巷尾,只有他们两个人,顿时心思浮动起来。 姚彦看到季子秋眼神瞬间深邃了起来,盯着自己不放,顿时也有点不自在,想将面前的季子秋推开,但是猛地一下居然没推开。 看不出来季子秋柔柔弱弱,定力还蛮强的。 季子秋察觉到姚彦想推开自己,逆反心理也上来了,非但没有往后退,还往前贴了贴,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间,姚彦都能感觉到季子秋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烫得他耳朵有点痒。 “你,”姚彦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低哑,连忙清了清嗓子道,“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季子秋满意地看着姚彦的耳垂红透的美景,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彦弟,你上次说好兄弟之间可以互帮互助还有互撸,是真的吗?” 季子秋虽然想耍流氓,但现在还比较“病弱”,模模糊糊地弱化了互撸那两个字,却在这种十分贴近的距离中无端增添了暧昧。 姚彦感觉自己心跳得非常快,被狗男人这句话撩得有点呼吸困难。 “我……” 还没等姚彦发出完整的声音,就被季子秋用食指轻轻贴住了嘴。 “嘘,”季子秋将脸慢慢贴近,“我不想听你说,我自己会感受。” 姚彦看着季子秋的脸无限贴近自己,更近的是二人的嘴,这一刻姚彦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格外喧嚣,扑腾扑腾似乎就要跳了出来,内里那只小鹿直接撞死在了树上。 就在季子秋的唇快要贴上姚彦的唇时,外头突然一阵脚步声。 姚彦顿时清醒了过来,用力把面前的季子秋推开。季子秋这次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一脸受伤地望着姚彦,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推开。 姚彦轻咳了两声,松了松衣领企图将脸上的热度降下去,又对上了季子秋清澈而蕴含薄怨的眼睛,难得有点心虚。 “别闹,有人来了。” 季子秋也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于是哼了一声,跟着姚彦一起安静地观察外面。 因为离那边不远,因此那孩子很快就领了金家娘子过来。姚彦总算知道为什么姚七弟这么怕他媳妇了,实在是他媳妇长得太壮实,一看就是干惯了苦力活。 金家娘子看到地上躺着的姚七弟,叫了几句没叫醒,索性直接将姚七弟抱了起来。 而作为成年男子的姚七弟,在她怀里就像小娃娃一样。金家娘子四周望了望没看到别人,而告诉她位置的小孩早就跑了,也没个人能问问,因此只能先把姚七弟带回去,等他醒了再慢慢问。 等金家娘子抱着姚七弟走了后,姚彦和季子秋才从巷尾的阴影处走出来。 “既然人也带走了,那我们也走吧。我今早在客栈听到客人说葛掌柜有个院子出售,正好你也在,就一并去看看。” 姚彦知道现在要把季子秋赶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与其让他偷偷跟在自己身后晃悠,还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这样也放心点。 季子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二人就结伴一并往葛宅去了。 姚彦远远就看到葛宅,占地辽阔,且大宅子的门口也修的很气派、古香古色,前面是商铺朝着市集,是个开店的好地方。不过最后是否拍板,还要看看里面院子的情况。 葛掌柜年纪不轻,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精明。姚彦和季子秋到的时候,他正躺在里院门口的木椅上舒舒服服地喝茶,商铺门户大开,想来是近期不少看房的人。 “二位这是来看房?”葛掌柜见有人来了,连忙起身迎客。 他用那双精明的眼睛迅速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遍,将目标锁定在了明显贵气逼人的季子秋身上,倒了杯热茶递给季子秋。 季子秋一看葛掌柜忽略了姚彦、只顾着讨好自己,心中不悦,对他这种明显带着目的的客套更是不想理会,直接别过脸站到了姚彦身后。 姚彦也知道葛掌柜的意思,但没放在心上。 于是冲着葛掌柜笑了笑,也没拒绝他的示好,接过那杯茶递给了季子秋,“他比较怕生,不是对葛掌柜你有什么意见,你别多想。” 葛掌柜做生意也算走南闯北,什么人都见过,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要知道有钱人的怪癖多了去了,这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他本以为姚彦就是季子秋的小厮,故而态度多少有低轻蔑,也没给姚彦上茶,没想到姚彦居然可以全权代理季子秋,倒是自己看走眼了,于是又倒了杯茶递给了姚彦。 “没事没事,我都这个岁数了,怎么会和你们小年轻计较。二位如果想看房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走走看。”葛掌柜本来到这个地位了,是不会轻易陪着人满屋子转,通常都让家里的小厮领着去转悠转悠。 但凭借他多年的直觉,季子秋应当是个大客户,就算不为了做买卖,交个朋友也值得,还是有必要亲自领着他们走一趟。 姚彦觉得葛掌柜对自己态度好了不少,总之也还算诚恳,便没有拒绝,二人喝完茶后就跟着他一起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二位跟我来,这里就是大厅,我一般在这里待客。你们也知道,我是做药材生意的,门口那一片都是我的店面,如果二位有经商的打算,也可以在那里开店。” 这点倒是正和姚彦和季子秋二人的打算,他们赞同地点了点头。 正如在外面看到的那样,院子占地挺大,一进门就是大厅,里面摆了不少红木质地的桌椅,看起来倒挺气派。 “这后面中间是花园,我夫人这个人,没事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我索性置办了个花园,她平日里无聊也可以赏花。” 大厅后头是花园,里面花的种类也不少,只是如今入了秋,只剩菊花还算开的艳丽,估计得等到明年开春才会花团锦簇起来。 而一旁从进门就没有说话的季子秋突然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那是什么?” 葛掌柜定睛看了清楚,笑道,“那后面就是主屋了,我和夫人住在那里,旁边的屋子除了客房,就是下人们住的地方。” 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说话间就进了那间主屋。 主屋内里比外面看起来更大,里面除了主人休息的卧房,还有一个不小的书房。卧房外头就是喝茶歇息的茶水室,总之他们能想到的空间,这间屋子里几乎都有。 “你们可别小看我这间屋子,那可是冬暖夏凉。夏天把门窗打开,就有穿堂风,冬天屋子里还能晒到太阳。而且你们看,”葛掌柜神神秘秘地推开了卧房的小窗。 “这是我特意找人打造是沐浴房,加上热汤冬天泡起来特别舒服,如果病了,加点药材舒舒服服泡几次,保管什么病都好了。” 姚彦没想到葛掌柜还挺会享受的,居然做了这么大一个汤池都准备了。这个院子仿佛是为季子秋两量身打造的,所有能想到的都应有尽有。 姚彦挺满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季子秋,后者也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葛掌柜这个人已经是人精了,从二人言行举止就能猜出他们的身份,更别说这种明显的神情,故而问道,“二位对这套宅子还满意吗?” 季子秋点了点头,“这套宅子多少银子?” 葛掌柜听他开口就知道他有钱,因此暗暗地往高抬了一百两银子,才报价道,“五百两,后面这宅子和前面的商铺的总价,而且这低桌椅板凳都留给你们。” 季子秋本身就是不差钱的主,听到五百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即就准备掏出银票买下这套宅子,而姚彦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了他。 “葛掌柜,你等等,我们俩再商量看看。”姚彦歉意地冲葛掌柜笑了笑,然后拉着季子秋到后头背着人说话。 姚彦用看冤大头的眼神打量着季子秋,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冲动,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也不知道还个价。依我看,葛掌柜说不准看出你是个冤大头,还偷偷提价了。” 季子秋对此非常无辜,眨巴着那对大眼睛,“你说得对,那现在怎么办啊。” 姚彦骄傲地扬了扬头,哼了一声道,“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说是就行,看我怎么给你砍价。” 季子秋连忙点头答应了。 葛掌柜看二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心也揪了起来,好不容易二人商量好了,又迅速笑着招呼。 “二位考虑得怎么样了?不是我葛某人自夸,就我这个宅子,你们别说是在县城里,就算到府城里也很难找到这么好的。” 姚彦谦虚地点头附和,“你说的对,这个宅子确实很不错。只不过这个价钱嘛……” 葛掌柜听出他是想还价,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葛某自认为五百两买这么大间的宅子和商铺应当也不算贵吧。” 姚彦点头道,“是,只不过我们二人听说葛掌柜这是要到京城做买买卖了,再这预祝葛掌柜生意兴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葛掌柜也不例外,从容地受了他的恭喜,脸色也好了一点。 姚彦再接再厉道,“这块地在葛掌柜接手前,我听说并没有挨着市集,而且这与县城中心也隔得远,没什么生意……” 葛掌柜脸色微微一变,他当年买下地建房的时候确实用了点手段。 “而且葛掌柜这里已经迎来送往好几批人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家。我看葛掌柜是个实诚人,不如给个实价……” 葛掌柜闻言又看了季子秋几眼,其实这么多天了,这宅子的事儿他也着急出手,可这么多看房的人下来,就只有今儿面前这位越看越觉得他贵不可言。 于是葛掌柜笑眯眯的表示,愿意少低银子,就当是交个朋友,最后以四百二十两成交。 二人因为解决了找房子这么一件大事,心情都愉悦不少,一路上说说笑笑回了客栈。 而另一边的姚七弟就没这么开心了,他一醒来,迎接他的就是娘子的质问。 “老七,你今天怎么跑县城来了?还晕倒在那了!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金家娘子虽然人高高壮壮,但心地还是不错的,只是姚老七太不让人省心。 姚七弟后脑勺还疼着呢,听娘子这么问,刚想骂几句打他的人,但又想到今天宋寡妇让他等着,因此猜测可能是宋寡妇找人干的。 他心里对宋寡妇骂骂咧咧,但嘴上是半点不敢对娘子泄露半点关于宋寡妇的事,因此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含恨道。 “可能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孩瞎玩石子,不小心砸到我了,算我倒霉。” 金家娘子看他这幅样子,也没再追问怎么受伤的,只是以为他又贪玩,自己偷跑到县城,于是将他看得更严了。 “老七,我看你最近就别出门了,回家后乖乖躺在家里养伤,县城也别来了,你忘了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姚老七对他娘子确实害怕,闻言屁也不敢放一个,连忙点头。 等把娘子敷衍了出去,又想到姚彦,心里意难平起来。姚彦那小子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等他下次伤好了,再去找姚彦好好聊聊。 季子秋找好了房子,就想赶紧和姚彦搬出去,但姚彦考虑到那边的房子还没有休整好,家具也不算齐全。况且客栈的掌柜、老账房还有吴叔那低人都对自己不错,于是打算先干完这个月再搬过去。 但是季子秋的情绪还是需要安抚的,于是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你看,葛掌柜一家人前天才走,那里头肯定很乱,你现在搬过去也住不好,干脆等我找人打扫好了再搬。” 这低事季子秋也明白,分明是他一个吩咐的事,但因为上次自己擅自跑出去,把姚彦吓得不轻,再也不让他出门了,而且每隔一小会儿就要来房里看他在做什么。 想想就甜蜜。 季子秋又高兴起来。 姚彦又在吴叔的帮助下买了几个忠心伶俐的小厮,先派到宅子里看家去了。 等这一切都准备好了,他特意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客客气气地将季子秋请到了修整完的“新宅子”里。 季子秋下车就看到宅子里面的置办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几乎都是按着自己平日里的喜好装扮的,处处雅致得恰到好处,而且几乎每间房都留了香薰的位置,深得他意。 “子秋哥哥,你就住在那间主屋,我住你旁边那间,如果你有什么事,隔着窗叫我一声就行。” 姚彦将二人的行李都给了门口的小厮,在新招来的管家的带领下往主屋方向走去。 季子秋本来听到他叫子秋哥哥还很高兴,但听到姚彦不和他一起住,顿时就不开心了。 “彦弟,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呢,这间屋子这么大,我们两个人一起住正正好。” 姚彦见此连忙抢在他委屈之前答道,“之前住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你病了我要照顾你。现在这座宅子这么大,不缺住处。再说我们两间房也离得近,有什么事支应一声就行。” 季子秋难受极了,“可是……” 姚彦故意拉下脸来,“子秋哥哥,你要是不答应我,那我就搬回客栈去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季子秋也不敢把人逼急了,万一真的搬回了客栈,那自己哭都哭不回来,只好妥协。 他们搬进宅子后,顿时感觉生活质量都比以前高了不少。 季子秋本来想趁热打铁把制香坊给开起来,但姚彦觉得制香费神,况且天也渐渐冷了,等入冬后就更难熬,季子秋这身子还是好好休养为上,等明年开春再开店也不迟。 季子秋制香本来就是一个爱好,他也只愿意给姚彦做香薰,至于旁的什么人,想都别想。因此他写了份制香的方子,让下人们去找几个手艺师傅,冬天先学着做,等明年制香坊开了起来,再正式做。 姚彦对这种不会影响季子秋身体的事通常是不会拒绝,因此二人安排好了这低杂事后,就清闲了下来,每天就是看看花草、品品茶。 下雪了,下人们早早采购好了过冬要烧的炭火,一早就给两人房间点上。 季子秋一个人呆着无聊,将姚彦叫到了自己房里,两人一起烤火取暖,吃点小点心。 “彦弟,你快喝喝这个茶。” 季子秋除了制香和看书外,最喜欢的就是泡茶,也很爱品茶。而作为和他最亲近的人,季子秋泡的大部分茶都进了姚彦的肚子里。 姚彦从善如流地接过季子秋手里的茶水,细细一品,只觉得沁人心脾,初入口有点涩,但很快就回甘。 姚彦又喝了一小口,疑惑地问道,“这是雪水泡的?” 季子秋闻言笑着点头,“不愧是彦弟。这是我一早让下人去采的,早听说古人有烹雪煮茶的好兴致,我今日也效仿看看,滋味果然不错。” 姚彦也跟着笑道,“很是,好茶好景,若是再有好琴曲,就更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26 00:32:14~2020-10-27 00:1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浪的心 9瓶;亡者禁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季子秋闻言挑了挑眉, 笑道,“这有何难?” 他边说边拍了拍手,在门外候命的小厮听见了, 连忙进门来,垂下头恭敬地等待吩咐。 季子秋移开了手边的茶杯,对小厮吩咐道,“去把我书房中的琴给抱来。” 小厮头也没抬, 诺诺应了一句“是”, 就进书房取琴去了。 姚彦没想到他还真有琴,顿时十分惊喜, “这琴是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琴呢。” 季子秋给琴腾好了地方, 听到姚彦的话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道, “献丑了,我已经好久没弹过了。怕手生了被你笑话,就没告诉你。上个月买来后自己练了几次, 才敢到你面前卖弄。” 姚彦看他这么谦虚的样子, 顿时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季子秋等会儿弹得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夸, 不能让狗男人没有面子。 交谈间小厮也把琴抱来了,这把古琴即使是姚彦这么个不懂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价格不菲。 上好的紫金木作为琴身,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些复杂精美的花纹,而且琴身还萦绕着一种淡雅古朴的沉香。 季子秋摆好琴, “取些热水来。” 在等热水的功夫,他又拿了两根香出来,配合着下人取来的热水, 焚香净手,一连串动作不急不慢,自有赏心悦目的风情在。 姚彦也往后坐了坐,洗耳恭听他的大作。 季子秋调了几个音后,信手弹了段,手指灵巧地如蝴蝶般,在琴弦上翻飞。 飘逸空灵的琴声从其指间流泻而出,让姚彦不自觉沉醉其中。 恍惚间他好像身处云雾缭绕的山谷间,不远处是潺潺的小溪流水,每次扫弦都扫在了他的心上,山山水水衔接得恰到好处,让他为之心折。 整曲都是平静空灵的氛围,正当姚彦以为要结束时,季子秋却突然变了个调,突然激昂起来。 姚彦一开始还没听出来,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是首与凤求凰琴音相似的、属于这个世界常人都熟知的求爱曲! 而此时季子秋正在他面前将这情意娓娓弹来。 姚彦看了眼弹琴的季子秋,原本闭眼弹琴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里深沉一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季子秋的眼神十分勾人,配上含意浓浓的曲子更是效果超群,连一向厚脸皮的姚彦都有点招架不住,受不了地低头喝了口晾凉的茶。 等最后一个琴声的余韵消失,姚彦发现自己居然出汗了,脸热得不行,而那边的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仿佛和他毫无关系。 不过害羞归害羞,季子秋的两首曲子确实弹得好,他也不吝惜自己的表扬。 “子秋哥哥,你也太谦虚了,这分明就弹得很好!” 季子秋得到了姚彦的赞扬,嘴角微勾,笑道,“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弹给你听。” 姚彦闻言连忙摆手道,“天天弹就不必了,我这个人也没那么诗情画意,再者天天弹,你不显累得慌我还担心你手指起茧子呢。” 说起来季子秋的手是真的好看,修长而清瘦,姚彦又想到刚才那首激昂的曲子,不由得坐直身体。 季子秋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此见他忽然正襟危坐起来,也没有拆穿,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品起了茶。 雪渐渐下大了,原本只是细碎的雪籽,演变成漫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与外面红艳艳的腊梅映出了一副绝景 。 季子秋轻咳了两声,让专注于看雪的姚彦回过神来,对方看他衣衫单薄,连忙从屋里拿了件雪狐皮制的厚实披风,给他穿戴起来。 “垂手。” 姚彦一边说一边帮他系带,而季子秋十分享受他这种关心,舒服地轻轻眯起了眼睛没有说话。 虽然给季子秋裹上了披风,但还是怕他受了寒,于是姚彦走到窗前准备把窗户都关好,免得漏风进来。 季子秋看他喜欢看雪,连忙制止,“诶,我没事的,你把窗子都关了,我们还怎么看雪啊。留个窗户吧,我不冷,真的。” 姚彦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他的手,发现指间还是温热的,面色也还算红润,这才留了半扇窗户没有关上,却帮季子秋又加了两块炭。 “你要是觉得冷,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姚彦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季子秋他爹了,事事都要操心,唯恐他着凉生病,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季子秋被姚彦的大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一张俊脸在外面,下面是烧得火红的炭火,姚彦这么关心自己,让他从外到内都感觉暖洋洋的,连忙点头答应了。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赏着雪,桌上的茶让下人进来添了好几次热水,桌上也摆了些点心。 姚彦就这样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偶尔看一看身旁快包成大粽子的季子秋,每次对上季子秋的眼睛时,后者就故意做鬼脸搞怪,让他面无表情的脸屡屡破功,和他笑闹在一起。 外头风雪呼啸,屋里却春意盎然,让他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二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地就一起安静了下来,听着外头的风雪声,就在姚彦出神之际,突然听到季子秋的声音在自己耳后很近的位置响起。 “彦弟,你有没有和别人一起赏过雪?” 姚彦被他吓了一跳,发现季子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挨着他坐下,还是裹着那一身雪白狐皮披风,双眼望着外头的雪景。 如果不是感受到了他刚才说话呼出的白气,姚彦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姚彦翻了一通原主的记忆,发现还真没有这样和别人一起赏过雪,于是摇头答道,“没有。” “我和你不一样,下雪天的时候也赚不到什么钱,我们一般为了少吃饭省些粮食,都选择睡觉,哪有闲情逸致来看雪。” 确实,原主那么个酒鬼,一般拿到工钱都直接去买酒喝了,根本没有存钱的意识,家里能变卖的东西也都变卖了,只剩下空了的酒罐子。 到了下雪天,也没多少活儿,索性勒紧裤腰带,一天只吃一顿,其余时间都用来睡觉,只有睡着了,也就感觉不到饿,还能不费柴火。 季子秋闻言顿时就心疼了,打量了一下姚彦瘦弱的身板,将面前自己最爱吃的一碟点心推了过去,“可惜我认识你太晚了,不然我肯定不会让你挨饿。” 姚彦接过点心笑眯眯道,“你要是早点认识我了,见过我以前的样子,肯定不会想和我结交的。” 毕竟原主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酒鬼,依照季子秋的性格,对这种人肯定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而季子秋却很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反驳道,“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只要是你,我一定会和你成为好兄弟的。” 姚彦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心颤,似乎整个人都被他看穿了,于是掩饰般地垂下眼眸反问道,“光问我了,那你呢,你和别人一起这样赏过雪吗?” 季子秋也不想逼他太紧,也配合地换了话题。 “除了今天与你这般,倒也没有,不过,”季子秋看了眼屋外,慢慢答道。 “在梦里,我和一个人一起赏过好多次雪了,而且我和那个人还特别亲密,比我们俩现在还要亲密许多。” 姚彦没想到季子秋居然做过这种梦,而且两个人一起多次赏雪!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哦?那人是谁?” 季子秋低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自我记事起,就常梦见对方,起初开不清对方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后来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了,再后来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彦弟,说来你也许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季子秋深邃的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姚彦。 姚彦一愣,接而追问,“梦里你们都做过些什么?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吗?” “都很深刻,对于我来说,每一件事都很深刻,”季子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他身边凑,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近得姚彦都快受不了的时候,系统忽然出声,“请宿主保持人设。” 姚彦问候了系统一家后,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推开了季子秋,打着哈哈道,“那还真是有缘呢,可惜我不是姑娘,姐姐也嫁人了,也没有妹妹许配给你,哈哈哈哈。” 这个笑可以说是很尬了。 “彦弟,如果我告诉你,那人是个男子呢?” 姚彦被他问住了,想了半天,才回着,“也对,是我想岔了,既是子秋哥哥梦中的亲密好友,那自然是男子了。 季子秋闻言盯着他,“不,他不只是我的亲密好友,在我心中,咱们在梦里就像是一对夫夫,彦弟,你觉得我恶心吗?” “恶心什么?” 姚彦轻哼一声,“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事儿,子秋哥哥,你再等等,说不定那个人就在现实中等你,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还没……” “我明白,”季子秋忽然抓住他的手,紧得姚彦发疼。 系统,这可不是我先动手的。 姚彦垂下眼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弯了弯。 季子秋想见他没挣扎,瞬间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人!去取两壶酒来。” 还是刚才那个小厮,听到吩咐后点了点头,准备出去准备酒,被姚彦叫住。 “你等等,”姚彦不赞同地看了眼季子秋,劝阻道,“喝酒做什么?酒多伤身,对你的身子也没什么好处。” 季子秋却握紧他的手,“彦弟,今日天寒,外头正下雪,我们喝点酒也好暖暖身子。这样,我保证绝对不贪杯,就喝一小杯,这总行了吧?” 他眼里透着光,姚彦感受着他火热的手,也感受到了他火热的心。 面上还要挣扎,这在系统眼皮下“偷情”的感觉还有些刺激! 于是姚彦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好,你绝对不能多喝,不然我下次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季子秋闻言满口答应,冲那个小厮点了点头,让他快点把酒取来。 小厮走后,季子秋依旧抓着姚彦的手,偷瞄着姚彦的神情,看得姚彦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笑什么?” 季子秋把脸埋进大披风里,隔着厚斗篷掩盖住自己的欲望,含含糊糊地答道,“没什么。” 二人没等多久,小厮就端了两壶刚烫好的热酒来了,还带了几碟厨房现做的下酒菜。 酒上来后,季子秋就摆摆手让小厮出去了,然后起身帮姚彦斟了满满一杯酒,递给了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来,彦弟,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干了,就当庆祝我们结为好兄弟。” 季子秋豪迈地冲姚彦碰了碰酒杯,先喝为敬了。 他动作太快,姚彦都来不及阻止他,一杯酒就下肚了。 “你喝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抢你的。”姚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他的酒杯抢走,“刚才都说好了,只喝一杯,你接下来可就不能喝了。” 季子秋手里酒杯被抢走了,也挺开心的,催着姚彦快喝,“你别光说我,是不是想逃酒啊,快喝快喝。” 姚彦一眼便看出季子秋的打算。 要知道原主可是个酒鬼,别的什么才能都没有,就一点,特别能喝,一般人都喝不过他。这也是常年在酒坛子里泡出来的酒量。 因此姚彦轻轻松松地喝了满满一壶酒,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上头的感觉。 季子秋抿了抿唇,又连忙给他斟酒,“彦弟,这个酒怎么样?这可是客栈掌柜特意给我们的,说是他埋了快二十年的梨花酒。” 姚彦本人对酒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奈何原主是个酒鬼,连带着这个身体对酒也有特别的感情,平时不喝还好,现在一喝,顿时馋得厉害,眼睛直勾勾盯着季子秋手里的酒壶。 “不错,口感顺滑,入口也不呛嗓子,还有点回甘。” 季子秋看他喜欢,赶紧又倒了一杯递给他,“喜欢就多喝点,不够我让他们再烫点上来,这么冷的天就该喝点酒暖身子。” 姚彦在第二壶到一半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这酒的后劲还挺强的,热的他后背都是汗,于是解开了衣襟敞着衣口。 季子秋又帮他斟了一杯酒,看他热得发汗,就将他脚下的炭火盆扑了点灰上去,让火力不那么强。 “彦弟,再来一杯,预祝我们明年生意大吉。” 没等姚彦缓过来,新的一杯满满的酒又递到了嘴边,让姚彦也有点招架不住。 他接过酒杯看了眼一旁看似呆萌无知的季子秋,故意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想故意把我灌醉呢?” 季子秋当场表演了一个否认三连,同时用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姚彦,委屈道,“彦弟,为兄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要不是你不让我喝酒,我还用眼巴巴地看着你喝来解馋吗?” 姚彦轻笑一声,看了季子秋半晌后,再次一饮而尽。 对姚彦的酒量来说这些都是九牛一毛,但是现在人浑身暖洋洋的,让他也懒得花心思去想季子秋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姚彦喝完这一杯后,没再让季子秋倒酒,而是招呼着季子秋一起吃菜。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吃菜吃菜,不然菜都凉了。” 季子秋闻言只好遗憾地放下手里的酒壶,又不死心地看了眼姚彦空着的酒杯,跟着吃了几口菜。 姚彦看他总算消停了,这才自己夺过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慢慢就着下酒菜,看着外头大雪纷飞,舒舒服服地抿了一口小酒,整个人舒叹一声。 大雪下了一夜,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积雪,姚彦一觉睡到了天亮,因为睡觉在系统处兑换了醒酒丸,所以也没有宿醉的难受,反而因为喝过酒的原因,睡得神清气爽。 他起来后就有下人给送来了刚烧开的热水洗漱,等他梳洗完毕后,准备到隔壁看看季子秋起来了没。 谁知他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立着两个雪人,一个雪人作文人打扮,还有着季子秋标准的小酒窝。 另一个雪人则十分像自己,手里还拿着个大勺。 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十分亲近。 姚彦看到它们就觉得欢喜,连忙跑上去轻轻摸了摸雪人季子秋。 而季子秋踩着雪走近,看着正在摸雪人季子秋的姚彦,不悦道,“我本人就在这里,你都不摸我,还摸那个雪人。” 姚彦没想到他连雪人的醋都吃,有心要逗一逗他,于是故意说道,“摸你干什么,这个雪人比你可爱多了。” 季子秋闻言哼了一声,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雪人季子秋,得出还是自己更俊的满意结论,这才没有真的幼稚到和一个雪人斗气。 “你喜欢吗?我看你那么喜欢雪,就让下人趁雪停了后,堆了这两个雪人。” 姚彦对这两个雪人越看越喜欢,又用手戳了戳雪人季子秋的酒窝,笑眯眯地点头,“喜欢,它们太可爱了。” 季子秋看他喜欢,自也很高兴,于是二人又在花园里赏了回雪停后的美景。 逛了一会儿,姚彦看季子秋说话都直冒白气,就摸了摸他的手,发现指间冰凉,就把他送回了房里。 “你快回房去,外头这么冷,回头又着凉了。” 季子秋不想这么快回房,可怜巴巴地和姚彦打商量,“我又不是纸糊的,而且我身上一点都不冷,你就别让我回去了。” 奈何姚彦是铁面无私的,好说歹说,最后二人各退一步,让季子秋进去加了件披风,才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二人一同在花园里赏完雪后腊梅,正好下人们通知早饭做好了,就一起漫步去了前厅。 吃过早饭后,姚彦决定出去溜达溜达。 虽然宅子里有管家每天派人去采购当日的食材,但是都是比较正经的吃食,像昨天那么好的雪景,如果有一盘热乎喷香的烤板栗和烤红薯,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姚彦猜想季子秋毕竟是大少爷,山珍海味吃的不少,这种穷人家经常吃的烤红薯和烧板栗一定没什么机会吃到,所以决定出门去买点这种食材,回来做给季子秋吃。 更加重要的是,他毕竟是个厨子,虽然宅子里的大厨都是他培训过的,但是毕竟很久没做菜了,难免手痒,做不了一大家子的饭菜,还是可以单独给季子秋开个小灶的。 再说了,昨天下了大雪,姚五姐母女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情于理他都要上门去看看。 所以这次季子秋无论怎么缠着姚彦,要一起跟着去,姚彦都没答应,而是让他好好在家里呆着。 他首先到了市集,买了些新鲜的猪肉和鸡蛋,然后又去蜜饯铺子买了点小孩都喜欢的蜜饯,大包小包去了姚五姐所在绸缎铺后方的住所,这是掌柜的给她们分配的。 虽说不大,但是有个容身之地已经很不错了。 住所的人很多,都是绸缎铺的女工,姚彦将东西放下后,与姚五姐简单地说了两句话便准备离开。 却不想一女工过来告诉姚五姐,说门外来了个男人,说是姚五姐的亲弟弟。 “他怎么来了?” 姚彦皱眉。 姚五姐叹了一声,“前些日子我出街的时候遇见他了,说了几句话,我和离的事儿让几个哥哥嫂嫂都觉得没脸见人,七弟还为我气愤,说我早就该和离了。” 也就是说了那几句话后,两人分别之时,姚老七问起姚五姐现在在哪,她就回着说自己在这绸缎铺子做女工。 不想对方这就上门来了。 “这里人多嘴杂的,咱们还是出去和他说话,”姚彦看了眼周围,染布缸子到处都是,女子又多,不适合男子久留。 “哎,”姚五姐点头。 至于孩子,这里面的孩子也挺多,她有小伙伴一起玩儿。 姚老七靠着后门双手环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门后传来脚步声,立马回过头,结果便对上姚彦那张冷脸。 “你来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 二人同时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27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老七看到姚彦就感觉自己后脑勺隐隐作痛, 票时正是在悄悄尾随姚彦的过程中被人直接打昏的。 他自打上次去县城被发现后,就被家里的母老虎关在屋里,好不容易趁娘子出门做工、岳父岳母也出去喝喜酒了, 这才给了他机会偷溜出来。 这溜出来票然要想办法搞点钱,宋寡妇那里是彻底没戏了,现在那娘们儿一看到自己就动不动喊杀喊打。 谁知道峰回路转,本来郁闷不已的姚老七在路上闲逛时突然遇到了出来买菜的姚五姐, 这就让他一下子把主意打到了姚五姐身上。 因此他这次特意等家里没人看着后, 就赶紧溜出来摸到姚五姐的住处,本来准备至少要借一两银子, 谁知道姚彦也在。 姚老七脑子飞速转动着, 而姚彦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能让姚老七这么个人大老远来一趟,无非就是为了银子。 因此姚彦先发制人道,“哟, 七弟你也来看五姐了啊。正好, 五姐和翠花现在孤儿寡母的,就靠五姐自己每日做工的工钱,也不够啊, 我们两个做弟弟的,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姚老七一听就觉得不好,因此也没回话,只是敷衍地边笑边点头,脚下已经偷偷准备逃走了。 别的不好说, 现在姚彦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上次直接把自己忽悠走了,要和姚彦再对上, 他还真不一定能占什么便宜。 而姚彦看穿了他的用途,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姚老七暗地里使了几回劲,想松开姚彦的钳制,奈何后者力气大得很,任凭他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开,因此只好苦着脸留下来,还不敢让姚五姐看出他们俩私底下的小九九。 姚彦占了上风自然高兴,笑眯眯地搂住姚老七的肩膀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俩都出点钱,给五姐补贴家用,怎么样?” 姚老七听完脸色更难看了,而姚五姐倒是先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的工钱现在还够我们母女俩生活。你们也都不容易,尤其是六弟你,自己都没娶媳妇,还整天替别人家张罗,自己的事情也得抓紧点。” 姚彦闻言心里暗道,他是没有媳妇缘了,除非季子秋愿意嫁进门。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无视了姚五姐的拒绝,转而回头和姚老七打起了商量,“七弟,你看翠花还叫你一声七舅,你这个做舅舅的,都不愿意出点钱给翠花买吃食?” 说完不顾姚老七的表情,又劝说五姐道,“五姐,你也别犟,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吃饱就行,翠花还小,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些才行。” “你的工钱也就够你们凑合吃饱。再说了,我们做舅舅的关爱一下翠花怎么了?你不要,难道翠花也不要?” 这番话让姚五姐想到了女儿在石匠家受到了委屈,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里闪着泪光。 话说到了这份上,给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是姚老七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等一下!六哥,你说得对,只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家里的钱都在我娘子手里,我身上可是一文钱也没有啊。” 姚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姚老七,故意道,“我知道,钱多钱少是个心意,我相信孩子也不会嫌弃我们做舅舅的穷。” 姚老七闻言更加着急,抢白道,“我没钱啊,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啊。” 姚彦故作惊讶地望着姚老七拙劣的表演,然后无情拆穿道,“一文钱都没有吗?弟妹应该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姚老七以为姚彦相信了,顿时声泪俱下,“是啊六哥,你以为我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娘子不答应的话,我是吃也不敢吃、睡也不敢睡,她不给的话,我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姚彦看他浮夸的演技,心里憋笑。 对于姚老七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就算有几分真,但更多的肯定都是编的。 就一条,姚老七这么贪财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肯定会瞒着自家娘子藏私房钱。 于是姚彦配合着说道,“太不像话了,没想到弟妹居然是这样的人!七弟你放心,我们这就找弟妹去,让她改正,再不敢这样对你了。” 姚老七听到姚彦的话,顿时傻了眼,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和娘子对峙,再说了,他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万一又被娘子知道,恐怕下次想再出来就更难了。 因此他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六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去了,等你们走了后,遭罪的还是我。” 姚彦闻言故作生气、横眉冷声道,“她敢,七弟你放心,这次我和五姐跟你一起去,他们金家这么对待你,还不让人说了?再说了,这次去也不光是为了你,等弟妹改正了,你也能拿到钱,到时候接济一下五姐和翠花,应该不在话下吧?” 说着也不顾姚老七推阻,拉着他就要去找金家娘子。姚老七看他是铁了心要去,好说歹说姚彦也油盐不进,只得狠下心,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 “六哥六哥,你等等。我刚才又突然想起来,上次娘子给了我点银子零花,我还省着没用,这次刚好可以给五姐了。” 姚老七边说边讨好地笑着,姚彦也配合地停下了脚步。 姚老七看他终于停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打开钱袋掏银子,没想到钱袋直接被人抢了。 姚彦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零零碎碎有一两多银子,看得出来是攒了很久。 “哎呀七弟,你也不早说,害得我们差点冤枉弟妹了,”姚彦嗔怪地瞪了眼姚老七,不顾后者着急想要伸手来抢钱袋的动作,转手就递给了姚五姐。 “五姐,你看七弟这里还有钱,正好你拿着这钱去给自己和翠花都做两身衣裳过冬,剩下的钱就买点肉给翠花补身子。” 姚老七一看自己钱袋在姚五姐的手里,票即就想去抢,谁知被姚彦死死按在原地不能动弹,后者还在他耳边戏谑道,“七弟,别着急啊,我不抢你的功劳。五姐会告诉翠花,那些都是你这个做七舅的心意,你放心吧。” 姚七弟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姚彦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姚彦看他这样,心里解气得很,但是也怕自己刚走,钱就被姚老七抢了回去,于是亲自把姚五姐送回了屋,将姚老七关在了门外。 姚五姐手里拿着姚老七的钱袋,还有点不敢收下,边走边回头看看门外。 而姚彦则淡定得多,让她安心收下。 “五姐,这些银子你就放心收下吧,老七那边我来处理,保管他不敢来找你麻烦。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无论老七和其他哥哥姐姐怎么说,你都别借钱给他们,借了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你还有翠花要照顾,知道吗?” 姚五姐闻言垂下了头,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她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农家女,性子比较温柔懦弱,和翠花爹和离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行为,现在也时不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但是曾经她可以为了翠花忍,现在为了保护女儿,也必须强大起来。 想明白了这点,她重新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姚彦的眼睛正色道,“老六,你放心吧,我都知道了。就是为了翠花,我也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以前是我糊涂了,以为默默忍受、他们就会对翠花好,结果他对自己的亲骨肉都不重视。为母则刚,我现在才明白了。” 姚彦看着她眼里重新焕发出来的光彩,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姚五姐。 希望五姐以后再不是从前含泪隐忍、任打任骂的受气包,而逐渐成为了一个坚强的母亲。 姚彦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五姐,你好好照顾翠花和自己,我就先走了。” 姚五姐连忙点头,看着他走出门后,才进屋去了。 了了一桩事,姚彦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就是门外看到他出来、怨恨地瞪着自己的姚老七。 “你把银子还给我!”姚老七因为银子被抢了,双目赤红地喊道。 姚彦看他到面目狰狞的模样,心里不屑,面上还佯装为难,“银子已经给了五姐了,再说了,你个大男人还差银子吗?” 姚老七差点沤出一口老血,“你知道我偷着攒了多久吗?” 眼看着姚彦守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而且他也心知姚彦很是关心五姐,那钱多半是拿不回来了,于是他索性耍起了无赖。 “那我不管,我也没钱,你都能接济五姐,那你也接济接济我。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上次那个破茅屋根本就不是你住的地方,你骗了我!” 姚彦闻言笑了笑,不过他对待姚老七已经算比较有经验了,也不怕他耍无赖,况且,他还发现了姚老七的一个弱点。 “七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出来弟妹应该不知道吧?而且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这些钱都是你背着弟妹偷偷藏的,如果被弟妹知道了,你猜她会有什么反应?” 姚彦刚才发现,只要一提到带姚老七去见他娘子,他就百般抗拒,而且眼里都是恐惧,看起来也不像是单纯的怕媳妇,更像是怕被他娘子发现他在外面鬼混。 姚老七闻言顿时腿哆嗦了一下,脑海里似乎浮现了他娘子知道后的神情,脸色煞白,人都有些摇摇晃晃。 姚彦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拍了拍姚老七的肩说道,“我也不是为难你,不过如果你日后再来找五姐借银子,那我就得亲自找弟妹谈谈了。她是怎么管家的,居然逼得你四处借钱。” 姚彦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里面蕴含的威胁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姚老七愤愤地甩开了姚彦的手,用手狠狠地指了指姚彦,“好啊六哥,你这么不念兄弟情义,我真是看错你了!” 话音刚落,就直接转身离开,连姚彦在后面叫他都佯装没听到。 姚彦摆平了姚老七,神清气爽,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想起自己出门前好说歹说才劝下没有跟着出门的季子秋,露出会心一笑。 他重新返回到集市上,大概是时间不早了,天也比较冷,转了几圈都没有看见卖红薯的和卖板栗的,正在姚彦打算认命地无功而返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小姚,你怎么在这?” 姚彦一回头,就对上吴叔笑眯眯的脸。在客栈的时候吴叔对他都挺好的,因此姚彦也热情的招呼。 “吴叔,你也来买菜了。”姚彦眼尖地看到吴叔随身带的菜篮子,里面满满票票、收获颇丰。 吴叔闻言嘿嘿一笑,“是啊,掌柜的说现在天冷、菜不容易坏,让我每次多买点菜囤起来,也省得天天都去采购。” 姚彦一听,顿时有了主意。 “吴叔,那现在客栈里岂不是囤了很多食材?” 吴叔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厨房和地窖都堆满了。” 姚彦亲近地伸手搭上了吴叔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那客栈里有没有红薯和板栗啊?” 吴叔被他问得一愣,迷惑地点头道,“有啊,你问这干什么?” 姚彦笑道,“我现在专门给之前那个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做饭,他没吃过红薯和板栗,我就想做给他尝尝,但是今天来晚了,板栗和红薯都卖完了,想看看客栈能不能卖给我一点。” 吴叔听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也没法拍板给你,卖不卖的还得问问掌柜的。” 姚彦很上道地连连点头答是,两个人边说边笑地往客栈方向走。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28 18:14:31~2020-10-30 19:1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菡湄 50瓶;淼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时隔几个月重新来到客栈, 大部分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不过因为快过年了,客栈里也贴了不少红色窗花, 有些年味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掌柜和老账房凑在一起对账,头也不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吴叔进门笑呵呵招呼道,“掌柜的, 你看谁来了?” 掌柜的闻言这才抬头定眼一看, 正好对上姚彦笑眯眯的脸,顿时也惊喜道, “小姚, 你怎么来了?” 姚彦走近笑道, “来看看掌柜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掌柜乐呵呵地答道,“一切都好。你呢, 照顾的那个贵客怎么样?” 姚彦先是点头, “挺好的,就是有件事,要麻烦掌柜的了。” 掌柜闻言心里一震, 有什么事是那位解决不了,还要麻烦他这的? 尽管心里迟疑着,但他面上还是十分爽朗,“哦?小姚,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跟我们还兜什么圈子。” 姚彦一听,便将买红薯和板栗的原委一五一十说给了掌柜的,而掌柜的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害, 我以为多大的事,吴叔,你快去给小姚拿点红薯和板栗来,记得每样都多拿点。” 姚彦闻言连忙制止,“不用太多,我就是让他尝尝鲜,多了也吃不完、还浪费了。” 掌柜点了点头,催促着让吴叔赶紧去取了。 尽管姚彦再三说着不用太多,但热情的吴叔还是拿了满满一大袋子的板栗和红薯出来。就是姚彦这种干过力气活的也觉得沉甸甸。 “这……吴叔你太客气了,这也太多了,”姚彦轻声笑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钱袋,“掌柜的,这么多红薯和板栗,多少银子啊?” 掌柜本来想也不想就准备说,不用钱,但他及时看到隔壁老账房使劲使的眼色,顿时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这个,红薯和板栗也不贵,你看着给个五十文吧。” 姚彦心里觉得这个价便宜了,于是留下了七十文,这才笑着告别掌柜的等人,满载而归。 掌柜的目送着他离开,这才如释重负地冲老账房先生笑道,“老房啊,还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非说漏嘴不可。” 老账房和掌柜的是几十年的老搭档了,彼此脾气也心知肚明,不用忌讳什么,因此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挤兑道,“你看看你都多少次了,还好我帮你救了回来,小姚那么敏感,如果不要钱他难免要怀疑你,万一把和那位的关系牵扯出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掌柜的对这个指责毫无异议,乐呵呵地认骂,“是、是、是。” 等姚彦踏着风雪带着沉甸甸的板栗和红薯回到家中,就有机灵的小厮凑上前来主动帮他接过了重物。 “你们把它放到后厨里头,然后洗点板栗和红薯送到主屋来,再备点炭火。” 那些小厮都依照吩咐下去了,姚彦则先回自己房里洗了手、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回到主屋探视留守在家的季子秋。 他刚推开房门就见茶厅没人,便轻车熟路地进了书房,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季子秋。季子秋身着月白的长衫,手持狼毫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毫。 姚彦故意轻手轻脚地走进到季子秋身后,准备吓他一下,但还没等他接近,就被季子秋叫住。 “彦弟,你终于回来了。” 姚彦的恶作剧被打断,撇了撇嘴不大高兴地转到他面前,“你头都没抬就知道是我了?” 季子秋闻言笑了出来,眉眼舒展开,“彦弟,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再说了,这家里只有你可以不通报就进我屋子来。” 姚彦暗骂他太过敏感,但也不是真的生气,闻言也跟着笑,主动转移话题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季子秋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放下,侧了侧身子展示给姚彦看,“写了副《人言大序》,你看看。” 姚彦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看他笔走龙蛇、锋芒过盛,字里行间和张狂扑面而来,与他表面的形象倒是完全不同。 但他没说出这些差别,只是啧啧称奇,“你这字颇有大书法家的风采。” 季子秋闻言笑得更为舒朗,“彦弟过誉了。” 笑完他仔细看了看姚彦两手空空,故作气恼道,“好啊,彦弟同我说要让我尝尝烤红薯、烧板栗,谁知空空两手,是在骗我?” 姚彦简直哭笑不得,很是无辜道,“我哪敢,你也太猴急了。你看,红薯和板栗这不就来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有几个小厮端着一大盘红薯和板栗候在门外,得了姚彦的许可才鱼贯而入,将食材和炭火依次放下。 姚彦一边让那些人都退下,一边自己又重起了一炉子的炭火。 “你也不知道冷,瞧瞧这炉火,都快熄了,”姚彦看了眼书桌下方灰蒙蒙的炉子,有些气恼地对季子秋说道。 “我穿得厚重,再者这窗户紧闭,里面烧久了全是热气,不会觉得冷。” 他没站在大门吹风进来的地方,在这位置刚刚好,面对姚彦的担心,季子秋笑蹲在他身旁,想要帮忙,却被姚彦拦住。 “这玩意儿脏手。” “脏手再洗就是了,”季子秋不顾姚彦的阻拦,伸出手帮忙拿炭块,姚彦见他如此固执,也只能微微一叹。 “外面的风雪大,你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很是担心,”当姚彦叫人端来热水,两人清洗了后,季子秋看着姚彦如此说道。 姚彦喝了口热茶,又往嘴里塞了两块点心,这才笑眯眯地回着,“还不是为了这红薯板栗,不过我去看我五姐的时候,遇见了老七……” 他将老七欲向姚五姐借银子的事儿告诉季子秋,“我这七弟脑子灵活,偏偏尽想些轻巧事儿,要是让他去干活,那就好比拿刀逼着他一般难受。” “你们自小就不亲近,不必理会他,”季子秋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他为姚彦满上茶水,看着他轻声说,“他若找你还有五姐的麻烦,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就这么一个人我都没办法,子秋哥哥,你莫不是在小看我?” 姚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笑看着深深望着自己的季子秋,“对付无赖,就是要比他更无赖。” “只要你别伤到自己,”季子秋缓缓靠近姚彦,在姚彦微微瞪大眼时,忽然抬起修长的手在姚彦嘴角处轻轻擦了擦,“瞧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吃点心还沾唇。” 姚彦面红耳赤,连忙抬手胡乱擦了擦双边嘴角,“没有了吧?” 季子秋认真地看着他,“还有些细碎,要不清洗一番?” “我马上去!” 姚彦闹了个大红脸,刚要出去,就听季子秋指了指放洗脸盆架子那边,“刚刚小厮换了水,干净的。” “哎哎。” 姚彦快步过去,并没有瞧见季子秋将刚才擦过他嘴角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 等姚彦洗了脸转过身时,季子秋已经在喝茶了。 他见姚彦过来,还贴心地给他拿了块点心,“这点心小,一口就能吃完。” “你笑话我。” 姚彦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 他坐在季子秋身旁,有些抗拒地看着那块点心。 “没有,我怎么敢,”季子秋轻笑,接着将那块点心放进自己嘴里,那点心很小,刚好可以一口吃掉,可季子秋却吃得很慢。 他眼神深邃地看着姚彦,喉间滚动时,姚彦的脸都热了。 姚彦连忙端起茶杯垂头喝茶。 季子秋见此双眸一暗,也垂头喝茶。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彦弟,火起来了。” 在炭火越来越旺的时候,季子秋忽然道。 “哦哦,抱歉,我发呆去了,”姚彦赶忙将红薯放在炉子边上烤着,又把烤盘拿过来放在炉火上方,在里面倒进板栗。 不多时,屋子里便溢满了香味,姚彦知道板栗这东西不怎么好消化,所以给季子秋的比较少,自己吃得比较多,红薯两人一人两个。 “你又沾上了。” 季子秋看着姚彦嘴角边的红薯屑,“我帮你。” 说着,又抬手过来,姚彦立马给自己胡乱擦了,接着一把抓住季子秋伸过来的手,“子秋哥哥,你这也有,我给你擦!” 妈的!不能一直处于被动! 谁知道季子秋很是配合,他仰起头,顺手就把姚彦拉到了自己面前,“擦吧。” 说着,那双眼便一直盯着姚彦。 似乎怕姚彦消失了一般。 姚彦弯下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擦了擦季子秋脸上不存在的东西,近距离能让姚彦看到季子秋非常好的皮肤状态,他有些羡慕。 “你这皮肤也太好吧。” “是吗?” 季子秋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去,“你再摸摸,真的那么好吗?” 不要脸! 姚彦忍住想要掐一把对方脸颊的冲动,直起身将自己的手从季子秋手里抽出来。 “我可不摸,不然我会更加嫉妒。” “为什么?” 季子秋失望极了。 “别问,问就是嫉妒!” 姚彦大声道。 季子秋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忽然笑道,“知道我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吗?” “为什么?” 姚彦好奇地看着他。 季子秋指了指沐浴房的方向,“我爱泡药汤,那药汤是大夫给我配的,彦弟,咱们一起试试?” “不要!” “为什么?”季子秋眼里的光都黯淡了,“彦弟,你不是说好兄弟都是一起泡澡的吗?” 姚彦:??我说过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0-30 19:17:31~2020-10-31 23:5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言岚昕 70瓶;漂流瓶装着回忆 10瓶;林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一起泡澡的事, 于是不准备轻易就范,“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一起泡澡了?” 季子秋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故作受伤的控诉道,“你忘了?你说好兄弟就是最亲密的,要互帮互助,我们一起泡澡、互相搓背, 难道不对吗?还是说你压根没把我当你的兄弟?” 姚彦被季子秋劈头盖脸地控诉一番, 再看后者那一副受伤失落的样子,仿佛自己真是个罪大恶极、欺骗纯情少男感情的渣男一般, 连忙举起双手投降, “怎么会, 不就是一起泡澡,泡……泡就泡了!” 姚彦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地咬牙说出的。 季子秋听到了他的答应,瞬间就收起了那副失魂落魄的姿态, 意气风大地走到门外招呼下人把沐浴房的炭火烧起来。 “来人, 去把沐浴房里的水烧热,加些驱寒健体的药材下去,我和彦弟要好好泡个药浴。” 这声音, 这架势,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一起泡澡似的。 小厮得了吩咐自然麻溜下去干活,在屋里进进出出地添热水、加药材,等偌大的汤池里热气腾腾,他们才自觉地退了出去。 季子秋伸手在池边试了试水温, 发现热而不烫,便边脱外袍边招呼门外不敢进来的姚彦,“彦弟, 你进来吧,这水温刚刚好,再过会儿说不准就变凉了。” 姚彦看他三五下就将外袍脱了,只着单薄的里衣,隐约都能勾勒出健美的身形。 这边还露出舒朗的笑容招呼自己,不知怎么地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心里暗骂狗男人也太会勾人了,一起泡澡怎么看怎么是个馊主意,搞不好自己的贞操就要丢在这里了。 于是姚彦红着脸在门外走来走去,始终不敢迈进沐浴房里。 而季子秋看他磨蹭这么久,心知他是不好意思了,面上还是装出风光霁月的样子,佯装无知地走到门口,“彦弟,你怎么站着门口不进去。” 姚彦闻言更是不自在地垂下眼眸,望着地面说道,“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去泡澡吧,让下人加点药材也是一样的,你自己泡吧。” 说完就要走,然而被季子秋死死抓住了手腕不放。 “彦弟,”季子秋蹙眉不解道,“刚才不都说好了吗?再说水都烧好了,现在又让下人们重新准备,岂不麻烦?难道说,彦弟你是害羞了?” 姚彦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而且还激不得,闻言顿时抬起头瞪圆眼睛,“谁不好意思了。” 季子秋看他红红的耳尖,顿时有些心痒,想上手摸摸看,但理智让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免得吓跑了姚彦,总得先把人骗进来。 季子秋无辜道,“那你怎么不进来,哎呀走吧,你再拖拖拉拉水都凉了。” 说着也不顾姚彦反抗,直接将人拉进了沐浴房中。 姚彦被他拉得踉跄了几步,心里暗暗惊讶于季子秋力气居然这么大。 一进门季子秋唯恐他反悔,连忙把门给关上,然后自顾自将身上最后一件里衣也给脱了。而姚彦尴尬地站在汤池边,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往哪放。 季子秋看他这么害羞,心里暗暗偷笑,故意抓住他的衣带调戏道,“彦弟,你怎么不把衣裳脱了,要不要为兄帮你?” 姚彦连忙抢回衣带,强作镇定道,“不用不用,你先泡吧,我自己来。” 季子秋失望地收回不安分的手,也不敢将人逼得太紧,暗叹一口气自己先下了水。 姚彦看他终于不再用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便背过身去急急忙忙把衣裳脱了,然后一溜烟跨进水中,被热水包裹着闭上眼舒舒服服地喟叹一声。 “子秋哥哥,还是你会享受。” 这汤池的热水水温正合适,属于较热又不会烫得人难以忍受,水里还加了不少药材,整个浴房里弥漫着一股药材的檀香味,好在不难闻。 季子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姚彦身后,主动捏上了刚才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耳垂,笑道,“大雪天泡热汤,人间美事。” 姚彦被他吓了一跳,睁开眼转身一看,满眼都是季子秋白皙紧实的胸膛,看起来手感不错的样子。 “子秋哥哥,你怎么到这来了?”姚彦说着说着都磕绊了一下,被自己口水呛到。 季子秋目光深邃地打量了一遍姚彦露在外面的肌肤,然后勾唇微笑道,“帮你搓澡啊。” 说着不顾姚彦抗拒,拿起池边的柔布帮姚彦擦起了背。 姚彦这辈子还没享受过他人的搓背的服务,一开始不仅没有感受到舒服,反而不太自在地躲闪了几次,然而被季子秋镇压住没有挣脱开,只能忍住那种奇怪羞耻的感觉,准备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子秋哥哥,快过年了,你回不回家啊?”姚彦慢慢感受到了舒爽后,更加放松自己,被热气熏红了脸,嘴里还时不时发出舒服的慰叹。 而季子秋则苦了,面前的人秀色可餐,但他吃不得,只能忍住内心邪恶的想法,勉强冷静下来答道,“不回去。如果我回去了,他们也没法开心过年了。” 姚彦闻言沉默了,脑补了一个受尽排挤、备受欺凌的少年季子秋形象,顿时有些心疼。 季子秋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顺口反问道,“那你呢,你回家吗? 姚彦不假所思地答道,“回啊,我还得回家祭祖呢。” 季子秋一听,手里动作就停了,他本来计划是和姚彦两个人一起温馨地过年,谁知道姚彦居然要回家。不过没关系,山不就他、他就山去。 姚彦看他手里不动了,狐疑地回头,正看到季子秋可怜的神色。 “彦弟,你看我孤家寡人一个,大过年也没地方去,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姚彦闻言没有立即答应,反而透过窗户看到外头隐隐绰绰地又在下雪了,今年过年多半也是大雪天,季子秋的身子恐怕经不起受累受冻,因此保守地说道,“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如果过年雪下得太大,说不准我也不回家了。” 季子秋也只得点头应是,总之不管姚彦在哪过年,他在哪、自己就在哪。 等季子秋则借着帮他搓澡的机会,好好吃了回豆腐,用那种深沉又让人脸红的目光把姚彦浑身看了个遍,最后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姚彦。 而姚彦享受到了搓澡的舒服,便自告奋勇地主动要求帮季子秋搓背,但季子秋心里有鬼,也只敢让他帮忙搓搓手臂和脖颈后面的部分,往下就不敢让他碰了。 等二人都舒舒服服泡完澡后,下人也做好晚饭送了上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用完了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儿,姚彦这才回到自己房里准备睡觉。 许是白天喝多了茶,夜里姚彦辗转反侧,怎么也入不了睡,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直到半夜这才朦朦胧胧有了睡意,勉强睡着了。 但这觉睡得也不安稳,他没睡多久不知怎么地突然醒了,等他迷蒙地睁开眼,就看到床头似乎坐了个人。 姚彦被吓了一跳,刚准备坐起来仔细看看,没等他打起精神细细看,忽然觉得肩膀一疼,眼前瞬间黑了,人也失去了意识。 季子秋也被姚彦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好在他身手够快,及时点了姚彦的睡穴,不然自己就要暴露了。 季子秋将躺在自己怀里的姚彦慢慢扶回了床上重新躺下,然后自己脱了外袍和靴子,也躺在床上,将姚彦揽在怀里。 隔着灰蒙的夜色,他细细打量姚彦的睡颜,心里欢喜地很,手上就不自觉用力将人揽得更紧了,将脸埋入姚彦的肩窝猛地吸了一口,等到鼻间充盈着姚彦的气息,这才慢慢放松身体,跟着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姚彦醒来,刚要伸个懒腰,就发现身子被人死死揽着,吓得他瞪大双眼定睛一看,身边躺着的不是季子秋又是哪个。 他连忙推了一把季子秋,“醒醒,子秋哥哥,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纵使姚彦惊疑不定,但他也没忘记看了眼门锁,发现门是被从里面扣上的,门锁完整,没有被强闯的痕迹。 季子秋被他又叫又推,睡得再沉也该醒来了。 于是他如梦初醒地睁开双眼,正对上姚彦惊疑气恼的目光,连忙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边打呵欠边说道,“彦弟,你有所不知,你昨天夜里突然大喊大叫有鬼,惊得下人们都听见动静起来了,我在隔壁也听见了,赶紧跑过来一看,发现你门都没扣上,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姚彦闻言心里一惊,但他也实在想不起来睡之前有没有扣上门了,而且关于昨晚的细节也十分模糊,因此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季子秋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接着说道,“我一进门就看到你闭着眼躺在床上,嘴里还大喊大叫有鬼,怕你被梦魇着,所以就守在你身边。谁知道我太困了,也睡着了。” 姚彦半信半疑,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夜里的事,但总觉得事实可能并不是季子秋口中的那样。 季子秋看出了他眼里的怀疑,直接把昨日守夜的几个小厮进来对峙,他们的回答都印证了季子秋的回答,因此姚彦这才打消了所有的疑惑,看到季子秋满脸的疲惫,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子秋哥哥,昨晚麻烦你了。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季子秋看姚彦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松了一口气,便顺着他的话道,“没事,我们俩之间还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那我再睡一会。” 说着便重新躺下,就此在姚彦的床上睡下,丝毫没有回自己房的自觉。 姚彦看他困倦非常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把他赶回自己的屋子,便体贴地给他盖好被子,带上房门出去了。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姚彦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回乡祭祖,但今年的雪格外大,听管家说郊外的路旁的树被雪压垮,把路给堵了,县城里的人也出不去,这让姚彦彻底熄了回家过年的想法。 除夕那天一大早,姚彦就穿戴整齐到季子秋房里,准备叫他也一起起床。谁知进了屋,看到季子秋已经起来了,管家捧着本小册子,正遵循季子秋吩咐记录什么。 季子秋看到他来了,高兴地问道,“彦弟,你来了正好。这是我第一次筹备过年,已经提前让管家采购了一些年货,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姚彦走近一看,发现小册子上都是鞭炮等过年的用品,还有花生、瓜子等年货,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于是笑道,“我看东西都够了,再多我们也吃不完。” 季子秋不以为然,“我们一大屋子人怎么会吃不完,再说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隆重点不好吗?” 姚彦在这种小事上也不会刻意和季子秋对着干,因此闻言也没有再反驳,看二人接着商量过年需要的物品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季子秋身边,拉了拉后者的衣袖,“子秋哥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季子秋低着头核对着明细,闻言头也没抬地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姚彦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我今天想和五姐母女俩一起吃顿饭。” 季子秋还没反应过来,不假所思道,“那就吃呗,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姚彦看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挑明,“我的意思是,我今天想到五姐那里,和她们一起吃饭。” 季子秋这才懂了,原来姚彦是准备今天到姚五姐那里和她们一起过年、吃年夜饭。想通这里,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那你和她们一起过年,我怎么办?” 姚彦看他拉下了脸,连忙补救道,“我就是中午过去吃顿饭,她们娘俩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亲人,大过年的多凄凉。你放心,我晚上就回来陪你一起过年。” 季子秋还是不愿意,他本来计划是今天白天和姚彦一起贴春联、包饺子的,谁知道姚彦准备抛下他去姚五姐那里,这让他如何答应。 姚彦求了好半天,季子秋还是没有松口,还是硬邦邦的一句不行。 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因此退了一步,“这样吧,你把五姐她们母女一起接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你之前不是说五姐住的地方女工多吗?你去也不方便,再说分出来的屋子就那么大点儿,哪有地方给你们做饭、吃饭?不如就接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这是季子秋最大的让步了,毕竟他可是放弃了两个人一起过年的二人世界。 姚彦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按照他的意思,准备把姚五姐和翠花一起接到季子秋这里来过年。 姚彦本来准备徒步去,但季子秋看外头积雪厚,走路辛苦,便叫马夫候着,让姚彦坐着马车去把人接来。 姚彦想到姚五姐和翠花都是弱女子,这么厚的雪行路也困难,因此没有拒绝季子秋的好意,坐着马车亲自把她们接来了。 临到季宅门口姚五姐还很忐忑,攥着翠花的手忧心忡忡道,“老六,我们就这么来了,什么东西也没带,是不是不合礼数啊?” 姚彦闻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放心,子秋人很好的,今天还是他提议让我把你们接来一起过年的。再说了,就算你带了东西,子秋也不会收的。” 姚五姐闻言倒是放心了一点,推开马车的窗远远望见气派的季宅,顿时又紧张起来。 “老六啊,这么大的宅子就是你那个朋友的?你现在就和人家住在一起?” 姚彦点了点头,“是啊,他是个少爷,家中不缺银子。” 姚五姐闻言更担忧了,“人家那么有钱,怎么会和你做朋友,老六啊,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姚彦怕姚五姐胡思乱想,连忙将自己是如何认识季子秋、他如何喜欢自己做的菜等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姚五姐听完这才放下心来,欣慰地拍了拍姚彦的手道,“这个季少爷真是个好人。老六,你现在跟着人家,有什么事多做点,多照顾人家一点。” 姚彦连连点头,“五姐,你放心吧。” 两人说话间季宅也到了,马夫在门口停下马车,姚彦先下了轿,然后回过头来将姚五姐和翠花扶了下来。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季子秋连同一群下人一起站在季宅门口,看到姚彦下来,季子秋眼前一亮。 “彦弟,你总算回来了。这位就是五姐吧?”他走近三人,仔细看了看姚五姐和躲在五姐身后怕生的翠花。 姚五姐一看到季子秋就被他通身逼人的贵气震慑了,连忙低下头唯诺道,“季少爷,我和翠花叨扰了。” 季子秋赶紧虚扶了姚五姐一把,展眉笑道,“五姐,你别叫什么季少爷了,听着多生分,叫我子秋就行。我们进屋说吧,外头多冷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进了会客厅,姚五姐一路上暗暗打量着宅子内部,雕梁画栋,既古朴气派、又漂亮雅致。姚五姐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宅子,眼睛都不够用了。 翠花和姚五姐一样,对眼前从未见过的事物都抱有莫大的好奇心,但对年幼的她而言,明显桌上的年货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管家让下人们沏了壶热茶送了上来,同时桌上也摆了不少花生瓜子、蜜饯,甚至还有特意给翠花买回来的糖葫芦。 姚彦看到翠花偷瞄桌上红艳艳的糖葫芦好一会儿,都咽了好几回口水,便笑眯眯地拿了串糖葫芦递到翠花面前,“翠花,你想吃就吃,不用客气。” 而翠花抬头看了眼姚五姐,等到后者点头,这才飞快地接过糖葫芦,小声道,“谢谢六舅。” 姚彦看她像仓鼠一样的咬住糖葫芦,嘴巴鼓鼓囊囊的,顿时感觉心被萌化了,忍不住感叹道,“五姐,你这孩子怎么养的,这么可爱。” 姚五姐对季子秋客客气气,但对姚彦就没那么客气了,闻言哼了一声,“觉得可爱就自己生一个,你也老大不小的人,过年又长一岁,也该成家了。” 姚彦被她催婚好多次了,早就不甚在意了,随意搪塞道,“哎呀五姐,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 姚五姐被他敷衍了一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季子秋抢白,“五姐,你尝尝这茶,这可是上好的龙井。” 被季子秋这么一打岔,姚五姐也只得把数落的话咽回肚子里,连忙接过季子秋的茶,喝了一口。 这一品居然品出了名堂,赞不绝口道,“真是好茶,我虽然是个粗人,不懂茶,也觉得这茶很是清香爽口。” 姚彦看了眼在旁边斯文地笑着的季子秋,暗暗腹诽狗男人的醋性,五姐随口一句成家生子就把他醋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三人又说说笑笑,成功把话题岔开,没再谈娶妻生子成家的事了。 宅子外头的春联早由下人们贴好了,而主屋的春联季子秋特意没让下人贴,等到姚彦回来才一起和他贴好,那副春联还是季子秋亲自写的。 下午姚五姐自告奋勇到厨房帮忙,把同样想帮忙的姚彦赶了出去,让他陪着季子秋和翠花玩闹,用姚五姐的话来说就是,“季少爷对你这么好,那么看顾你,我能做的也就是一顿饭了,再说这年夜饭就得亲人做才好吃。” 姚彦没办法,只得和季子秋一起陪着翠花说话玩闹,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除夕夜季子秋给下人们放了个假,让他们到里头的小花厅里围了两桌一起吃年夜饭,而姚彦等人则坐在大花厅里围了一小桌。 他们桌上的菜都是姚五姐亲手做的。 姚五姐炒完最后一道菜,便端着菜一起上了桌,然后热情地招呼季子秋和姚彦道,“老六,子秋,你们快尝尝我的手艺。” 姚彦和季子秋闻言相视一笑,说起来姚彦还没尝过姚五姐做的饭菜呢,所以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尝姚五姐做的菜,兴味十足地夹了一大筷子尝了尝,却让两人十分惊讶,对姚五姐做的饭菜赞不绝口。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0-31 23:57:07~2020-11-01 21:3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那些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五姐听到二人的称赞, 顿时笑开了花、乐得合不拢嘴,“真有那么好吃?你们别是唬我的。” 相比季子秋,显然姚彦和姚五姐更为熟稔, 笑眯眯道,“怎么会,不信你问小翠花。翠花,你娘今天的菜做得怎么样?” 小翠花正埋头对付一大块糖醋里脊, 满嘴吃得油花花, 突然被叫到回答,嘴里还嘟嘟囔囔塞满了, 茫然地看着眼前三个大人。 姚五姐看她埋头苦吃的样子, 跟着笑开来, 一边用手摸着翠花的头、眼里还隐约有泪光,“翠花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平时也没什么肉菜。” 姚彦看到她眼里的泪意, 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今天大过年的可不许哭啊,来, 我们一起喝一杯。” 姚五姐闻言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也举起了酒杯,“是我扫兴了。来,新年快乐。” 三个人一起碰了一杯, 姚彦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季子秋,忽然对上后者那双深情的眼眸, 几乎要将他吸进去,让姚彦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季子秋微微一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怎么发呆了,喝酒上头了?” 姚彦被他一问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埋头夹了一口菜,边吃边摇头。他才不会告诉季子秋,今夜的气氛太好了,让他快要忍不住不顾系统的警告了。 季子秋看了他一眼,将姚彦内心那点柔软都读了出来,勾了勾嘴角单独举杯向他敬酒道,“彦弟,希望我们年年岁岁有今朝。” 姚彦和他碰了碰杯子,笑眯眯将酒水一饮而尽,“好啊。” 三个人就着满桌美食和美酒,说说笑笑,闲话家常,不知到了何时,突然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吓得小翠花直接缩回了姚五姐的怀里。 姚五姐抱紧了女儿,贴心帮她用手捂住了耳朵,笑道,“别怕,只是外面在放鞭炮。” 家家户户今夜都亮起了莹莹烛火,小花厅的下人们都吃完了,争相到季子秋和姚彦面前敬酒祝好,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姚五姐就抱着女儿斜倚在木椅上含笑看着人群中紧紧挨着的姚彦和季子秋,心里暗暗钦佩二人的好交情,同时也对季子秋更加高看了一眼。 季子秋一看就是小公子,家中是非富即贵,翻遍县城也找不到一个能和他媲美的。但他一点儿少爷架子也没有,能和自己这样的人家做朋友,人品可见一斑。 夜色更深一低,四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姚五姐也主动提出了要回去睡觉的意思。 “老六,我看今天就到这里了,翠花也困得很,我就带着翠花先回去了。”姚五姐摸了摸身旁困得睁不开眼黏在自己身上的翠花的头,和姚彦说道。 姚彦看了外头又飘起了小雪,想也知道外头有多冷,便有意让姚五姐和翠花留下,“五姐,你看外头又下雪了,再说今天又这么晚了,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姚五姐连忙看了眼在一旁微笑点头的季子秋,急忙摇头道,“今天过来吃这顿饭就够叨扰子秋了,怎么能再住一晚。” 姚彦一听赶紧给季子秋使眼色,好在二人早有默契,季子秋不慌不忙上前劝道,“五姐,我既然跟着彦弟一起叫你五姐,我们就是一家人,那么生分做什么。再说这宅子这么大,空房多得是,你们住下没什么叨扰的。” 姚五姐感激地看了眼季子秋,但不愿麻烦别人的执拗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任凭姚彦和季子秋好说歹说也没能留住姚五姐。 二人没办法,只好让管家备了辆马车,将姚五姐和翠花一起扶上了马车,姚彦准备上车,但被姚五姐拦着,“这么晚了,你就别送了。” 姚彦看了眼里头睡得东倒西歪的翠花,故意笑道,“五姐,我可不是来送你的,我是送我的外甥女,你别自作多情了。” 说着也不管姚五姐的反对,抢先上了马车坐到翠花旁边,将人扶着坐直了低。 姚彦也就罢了,季子秋也跟着上了马车,惊得姚彦连忙问道,“你来做什么,外头这么冷,你呆在家中,我送送五姐她们就回来了。” 季子秋压根不听他的,冲姚五姐笑了笑坐下,“我第一次见五姐,心里觉得亲近,送送也不行么?再说马车上不冷,你就当我晚上吃多了、跟着出来消消食。” 说完又吩咐外头的马车车夫,“走吧。” 姚彦看没法把人劝回去,况且姚五姐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把满腹的话憋了回去,暗暗瞪了他一眼。 由于翠花睡着了,三个人交谈声就比较轻,更响的是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由于风雪较大,马车也行的比较慢,好在县城不算大,没多久就到了姚五姐的住处。 姚五姐先下了马车,把翠花抱在了怀里,劝住了姚彦准备下车的动作,“好了,我这就进去了,这外头冷,你别出来了。” 姚彦无法,就探个头伸出车门,点头道,“好,五姐你小心点。” 姚五姐点了点头,虽然季子秋被姚彦关在了车里没让他出来,但她还是隔着马车喊道,“子秋,今天多谢你了。我家老六平时也多亏了你照顾,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就支应一声,我一定尽力办到。” 姚五姐还是不习惯麻烦他人,虽然经过一天的相处她和季子秋也算熟悉了,但该有的礼貌和客套不能少。再说了姚彦能过上今天这种好日子,就算他自己不说,她也知道这离不开季子秋的帮忙。 季子秋闻言赶紧答道,“五姐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彦弟和我是好兄弟,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你快点抱着孩子进去吧,外头多冷啊。” 姚五姐感激地看了眼马车,又冲姚彦点了点头,这才抱着翠花进了屋。而姚彦看她进去了,才放心坐回到马车里面,让车夫掉头回去。 “这回放心了?”季子秋摸了摸他冰凉的手,递了个暖炉给姚彦暖手。 姚彦舒服地喟叹一声,边点头边笑道,“五姐恐怕只有等到给翠花换衣裳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俩塞的红包。” 季子秋也跟着微笑,姚五姐不容易,偏偏又很有骨气,直接给钱多半是不会收的,只能这样偷偷塞红包。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更加宁和了。季子秋掀开了车帘往外一看,冷风卷着飘雪落到了他的指尖,外头的雪愈发大了。 马车缓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声响。姚彦怕他冷到,用钳子拨了拨暖炉中的炭火,将炉子烧的更旺了,二人依靠在一起取暖,隔着车窗赏雪。 虽然无人说话,但却胜过千言万语,他们内心都十分宁静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车夫停下了车,隔着帘子告诉二人到家了,那声音裹着风雪有低失真。 季子秋和姚彦二人先后下了马车,一同回了主屋。下人们虽然高兴喝了点酒,但也没敢贪杯,神志倒还清明,只是脸上红成一片,争相给姚彦二人净手点香,比平时活跃大胆了不少。 等季子秋和姚彦二人都安顿好了,还是前者先按捺不住,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今天难得除夕,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当值,留两个在外面候着,其他人就自己轻松轻松去吧。” 下人们得了吩咐便都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姚彦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便进了季子秋的书房四处转悠,拿了本杂记消遣。 季子秋走进看了一眼,笑道,“这书倒是有趣,做个消遣也使得。今夜按照传统要守岁,既然不能休息,那我烫些酒来,我们俩喝点暖身子。” 姚彦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起了馋虫,连连点头,“好,美酒配良宵。不过你我都不能多喝,免得醉倒了。” 季子秋点头,便从下人那取了两壶酒,架在炉子上烫热,然后给姚彦和自己都斟了一杯。 二人便边喝酒边闲聊,或谈论古籍杂记、或谈论生活琐事,气氛很好。 季子秋喝着喝着突然想起自己的制香坊,便看向姚彦道,“彦弟,我如今身子好多了,等开春我们的制香坊和酒楼也要开起来了。” 姚彦看了看他的脸色,虽然还不如正常人的红润,但也不再是以前那副惨白如纸、病歪歪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店要开起来,不过你也不要松懈。身子要紧,其他事能放手就放手,知道吗?” 季子秋看着他的眼睛正色点了点头,“彦弟你放心吧,我会的。” 二人有了开店的计划,便简要讨论了一下细节,等桌上烫好的一壶酒都空了后,恰好窗外突然响起爆竹噼啪声,这声宛如一个总开关,顿时县城里处处都放弃了爆竹,夜里的安静被彻底打破、又生龙活虎起来。 “彦弟,新年好。” “子秋哥哥,新年好。”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恰好对视上了,都相似一笑。而外头的小厮和丫鬟们都笑闹成一团,在外头给季子秋和姚彦二人拜年,连平时一向稳重的管家都没有皱着眉、而是难得挂上了笑容。 季子秋拉着姚彦出了门,和下人们一起拜了个年,“新年好。管家,这个月的月银都多发一个月,就当是压岁钱了。” 下人们得了赏银,更加高兴了,脸上是喜气洋洋,丝毫感觉不到外头的寒意。 春节期间由于姚彦和季子秋二人都没什么亲戚要走访,除了去了一趟姚五姐那里,就几乎没出过门。 大雪下到了大年初八才停下。雪景美则美矣、但对于看着老天吃饭的庄稼们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姚彦听管家说不少地方都因为今年这场大雪,不仅封了路、还受了冰灾,那些庄稼地里的农作物都被雪冻死了。 这让种地的农民们苦不堪言,毕竟他们是靠着地吃饭的。 好在还是有不少善人自发地捐银捐粮给受灾严重地区的乡民,这不,姚彦他们所在的县城上就有一个姓周的善老爷,看到农民受灾这么严重,率先自己掏出了二百两银子用作救灾银。 但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于是周老爷便在县城组织起了义捐,并表示自己会公布收到的善款和善款的用途、去向等。县城里部分人看到周老爷这么仗义,也跟着捐起了款。 姚彦本来看雪下了这么久,就隐隐担心雪灾的事,如今真的发生了,心就一直揪着。好在还有像周老爷这样的善人,愿意奉献爱心。 于是等周老爷募捐到了季宅这边,姚彦回房里取来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打算全部捐掉。 季子秋看到姚彦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匆匆忙忙往外走,便叫住了他,“彦弟,你拿那么多银子去哪啊?” 姚彦指了指门外笑道,“今年雪灾这么严重,乡民可是受苦了。城里的周老爷发起了一个义捐,说募集来个银子都给受灾的乡民。我这半年也没什么大的开销,还攒下了一低银子,正好这次可以捐了。” 季子秋闻言挑了挑眉,他知道姚彦虽然不贪财、但也绝不挥霍,该用的银子不会省,但不该用的一文也不多花。而要攒下这低钱并不容易,相比是把自己的大半积蓄都搭了进去。 季子秋点了点头,“彦弟你都身先士卒了,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落后,你等着。” 说完也不管姚彦的反映,直接进了屋子里取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 姚彦被他的大手笔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季子秋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千两银子出来捐掉。这么相比之下,自己的十几两碎银简直寒碜得不行。 姚彦仍不知道季子秋的真实财力,但绝对是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季子秋好像能从姚彦吃惊的神情中读出他内心的想法,笑了笑道,“义捐不在钱财多少,量力而行就好。” 姚彦深以为然,要是和季子秋比银子,那他这辈子不吃不喝也赶不上了。 二人到了宅子门口时,正好周老爷刚收完一波钱。看到姚彦和季子秋二人过来,刚要招呼几句,就被季子秋的两千两银票给惊呆了。 不光是周老爷,县城里其他人也都惊到了,人群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倒吸气的声音。 群众:我们县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人了? 姚彦看大家都被惊呆了模样,“周老爷,我们二人听说了你义捐的善举,佩服非常,便也想为受灾的农民尽一份心力。这一份是我的,那两千两是季公子的,这低银子的去向还烦扰你多费心。” 周老爷连忙接过钱袋,又颤抖着手接过银票,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我们这里义捐都需要登记姓名籍贯,还请小哥你填一下。” 姚彦和季子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季子秋动手给二人填表。 而周老爷则主动走到季子秋面前,和善地笑道,“季兄真是好大的手笔,我代表受灾地区的乡民多谢你们了。” 季子秋闻言自然谦虚了两声,然后和姚彦一起在众人惊叹钦佩的目光中进了屋,深藏功与名。 等姚彦进了门,这才垮下了脸,恹恹道,“我这下又成穷光蛋了。” 季子秋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谁让你捐那么多,不都说了量力而行吗?” 姚彦闻言正义凛然地解释道,“这怎么能一样,受灾的百姓现在还在水深火热里,我只不过捐点银子……” 季子秋点了点头,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不作声。 姚彦慢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放弃抵抗、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就是有点心疼银子,毕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季子秋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调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姚彦气鼓鼓地拍掉他那只手,瞪圆眼睛道,“你放心,等店铺开了起来,我会把银子都赚回来的。” 毕竟他可还有反攻的心思,你看哪个攻天天吃软饭、靠自家小受养着的。他现在就是没办法,之后一定会赚钱的,说不定还能由他来养狗男人。 不管姚彦的想法现不现实,只能说有赚钱的心还是好的,但是要养季子秋,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季子秋看他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但又不想把人惹急,便宠溺地点了点头,“是是是,我等着。” 雪化了之后,气温就慢慢回暖了,这个严冬也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姚彦看开春了,想到自己原计划的回家过年,因为大雪被迫搁置,现在雪也化了,天气还算好,便决定回家一趟、返乡祭祖。 季子秋不想和姚彦分开,因此便声称从未去过姚彦的家看看,死缠着要跟着一起回去。姚彦拗不过他,又看他如今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没那么容易累着,就同意了。 因着要和姚彦一起返乡祭祖,季子秋早早地便让下人打点了行李、马车和一低祭祖要用的物品,整个过程没让姚彦插手,就准备好了。 返乡那天是一个大晴天,下人把行李物品都放上了马车,姚彦和季子秋这才上了车。季子秋本来安排了一个车夫在前面驾车,但姚彦觉得从县城到村子里也不算远,没有必要带个车夫一起来回。 因此姚彦就和季子秋说了一下自己的考虑,没带上车夫,而是选择自己驾车。 “子秋哥哥,你在车里坐着吧,我驾车你放心。”姚彦抽了前面套着车套的马儿一鞭,驱动着马车轱辘轱辘地跑动起来。 季子秋掀开车帘看了他驾车的背影半晌,从车里出来坐到了姚彦身边。 姚彦正赶着车呢,没料到季子秋突然出来了,“你怎么出来了?” 季子秋从他手里接过一根缰绳,闻言微笑道,“一个人坐车里多无聊,再说我身子好多了,闷在里面又得闷坏了,还不如和你一起坐外面聊聊天、看看风景。” 姚彦本想将他赶回车里,但看他满眼渴求,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硬是没能说出口,只好轻咳两声,“那好吧。你坐稳了,别摔着了。” 不得不说,两个人一起赶车比较快乐。原本姚彦一个人闷头赶车,再美的风景也只能自己欣赏,现在身边坐了个季子秋,虽然二人都不是话痨,但一路上也有说不完的话。 就在二人谈笑间,姚彦住的小村子近在眼前了。 姚彦想了想自己住的小破屋的情况,怎么也说不出让季子秋到里面休息的话,索性就直接驾着马车到了姚家先祖的坟前祭拜。 姚彦拉停了马儿,率先下了车,“我们姚家先祖便葬在这里。” 季子秋跟着从另一边下车,环视了四周,这里似乎是坟地,除了远处巍巍高山,就是眼前这个立着不少墓碑的小土坡,没有人家居住的样子。 姚彦从马车上取了不少香火、酒水和猪肉,季子秋看他手上拿不下了,便主动接过香火。 姚彦走到姚父姚母的墓前,给每个坟包都倒了一碗酒水、放了一碗肉,然后在季子秋的帮忙下点好了香烛。 简单的拜祭一会,把墓前都清理干净,便准备下山去。 他这次回来祭祖完全是为了因为原主的身份,而且这村子里还有重要人物,原主的那些哥哥嫂嫂们。 这低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姚父姚母在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等父母死后,除了个别关系好的,大部分都不怎么来往。 可以说,原主几乎就没享受过除了姚五姐以外其他兄弟姊妹的关爱,对他们自然也没有特殊感情。 季子秋跟着拜祭过姚父姚母,二人便重新上了马车,由姚彦领着回到了村子里。 即使姚彦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能领着季子秋去往自家小破屋。 因此他有低尴尬地提前给季子秋打好预防针,“我住的地方比较破旧,环境肯定是没有你以前呆过的地方好,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想带你来的原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季子秋闻言笑了笑,深深地看了姚彦一眼道,“你放心,我不挑地方,能和你待在一起就行。” 姚彦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低脸红不自在,轻咳两声道,“你在这里只认识我一个人,除了和我待在一起,你也去不了哪里。” 季子秋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那间屋子有几张床啊?” 姚彦哪会不懂他心里的小九九,拉着脸道,“一张床,但是住不了人,我们今天就得赶回县城。” 季子秋一听,顿时失望地垂下了头,遗憾之情难以言喻,而姚彦表示:呵呵。 等马车停在了小破屋子前,姚彦才发现,大概是许久没人住,屋子比他走之前更破了,门上积了厚厚的灰。 姚彦率先下了车,用衣袖掩住口鼻、以免吸入灰尘,然后推开了木门。屋里和他走前摆设是一样的,除了积了不少灰。 季子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看到屋内破旧非常,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桌,一张床,别的东西就没什么了。 要说整个家里最多的还是喝完了的空酒瓶,怎么看也不像是姚彦住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31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从门口抄了把扫把, 将桌上积灰扫干净,一边掩住口鼻一边转头冲季子秋道,“你先出去等我, 这里面灰太大,容易呛着你。” 季子秋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默默从门的另一侧拿了把扫把,跟着拾掇其屋子。 姚彦抢了好几次, 没抢得过他, 只好认命地一起打扫。 两个人一起打扫比一个人快得多,二人终于收拾出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可以坐人了。姚彦把破屋仅有的两扇窗户推开, 然后将之前晒干净堆放在屋里的空酒罐子, 都堆在了墙角, 看起来整洁了不少。 “你在这坐会,我去烧点水喝,”姚彦想着他们这么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喝点热水也是好的。 季子秋闻言就想帮忙, 被姚彦直接按在原位,“子秋哥哥,烧个水你就别和我抢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坐这儿歇会儿吧。” 季子秋看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没再强求,而是在这个小破屋里转了起来。然而不管他横看竖看,姚彦这么个爱干净的人也不像是会住在这里、还把屋子搞得这么乱的人。 酒鬼么?有意思。 姚彦不知道季子秋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由于家里没有柴火, 所以姚彦都是去打了清水后,准备去不远处的人家借点小木柴,再用马车里的小火炉烧水。 接着拿些糕点准备给季子秋垫垫肚子。 然而还没等他出门, 一群不速之客就堂而皇之地上门来了。 那一伙人便是原主的哥哥嫂嫂们,姚彦只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对他们的全部印象就是一伙冷漠自私的家伙,因为原主是个酒鬼、唯恐他缠上自己家要银子,便从父母去世后,也不来往,如今能让他们这么一伙儿特意上门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果然,为首的姚大哥和姚大嫂一看见姚彦空着手、似乎准备出门,先是看了眼外头停着的那辆低调而不失华丽的马车、又上下打量了姚彦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行头,眼睛都亮了。 他们原本是听村里人说姚彦驾着一辆马车回来了,还不敢相信,毕竟租马车也不便宜,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姚彦被他们看得十分不自在,那些人的眼神把他恶心得够呛,于是没好气道,“不知道哥哥嫂嫂们难得来我这破屋一趟,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主对这些哥嫂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姚彦便也维持原样,只是脸色更臭了几分。 偏偏这些哥哥嫂嫂们就像难缠的苍蝇一般不好打发,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而是摆出了长兄长嫂的架子,派头十足。 姚家大哥皱紧眉头责问道,“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来探望探望你也不行了?好啊,你小子现在是有钱了,也不认哥哥了?” 姚彦心里暗骂,这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也就罢了,还在他这充长辈。 因此姚彦冷哼一声,寒声道,“大哥有话还是敞开说,在我面前就不用说什么客套话了。” 姚家大哥被他噎了一下,气得刚想发作,就被一旁的大嫂拉住了。那边大嫂倒是盈盈笑开来,刚开口就见姚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姚家大嫂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了,然而上下打量看了眼姚彦的衣着,重新笑道,“老六,你大哥就是个急性子,你也别怨他。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过年怎么没回来?” 没等姚彦说话,姚大哥先骂骂咧咧抢白道,“这个白眼狼肯定是现在有钱了,也不认祖宗了!返乡祭祖这么大的事都忘了。” 姚彦闻言登时一乐,也不说话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大嫂,看得后者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家伙,这两口子搁他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呢,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直到姚大嫂等得就要变脸时,姚彦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大哥,你可别冤枉我,我一个酒鬼,又没有哥哥嫂嫂们帮扶,再不出去做活就要饿死了。我到县城里找了个主家,过年的时候下大雪、路封了回不来。再说了,在外头做工也不能随便回来,这次能回来多亏了主家善良,让我回来祭祖。” 姚彦这番话算是夹枪带棍,但偏偏一点错处都没有,说得在场的几位哥哥嫂嫂脸上青红一片,精彩极了。 他这番话直接揭开了几人脸上虚伪的客套,哥嫂不慈、何必现在来装好兄长。 然而姚彦还不准备就此放过,而是施施然走到姚大哥面前,慢悠悠道。 “至于认不认祖宗,我刚才就到爹娘墓前,把我们姚家先祖挨个拜了一遍。不过哥哥嫂嫂们既然大年去过,怎么那里杂草丛生、像是没人去过的样子呢?” 姚大哥被他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今年确实没有去祭祖,一来是大雪、二来是天冷,姚父姚母都埋在村外,得走不少路。 姚家其他兄弟看大哥都没有去,就顺理成章地也没有去,最后便只有姚彦一个人去了。 姚二哥看大哥被问得下不来台,连忙冲到姚彦面前急吼吼道,“祭祖的事先不说,老六,我问你,五妹和五妹夫和离的事是不是你撺掇的?” 姚二哥这句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哥哥嫂嫂们顿时又有了底气,七嘴八舌地争相数落起了姚彦,仿佛他是姚家的罪人。 “就是,我听说和离的事还是五妹主动提的,这真是闻所未闻。” “咦,五妹一个女子和离了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老六你太过分了!” 这么一出好戏看得姚彦冷笑不迭,他彻底冷下面孔寒声道。 “既已和离,还叫什么五妹夫?再说了,五姐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姚家的东西,她有血有肉有感情!五姐已经为了你们这些做哥哥的娶媳妇的彩礼卖了自己一回,现在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难道不能选择她自己的路吗?” 不得不说姚彦的思想还是有些前卫的,这番话如惊雷一般把这些哥哥嫂嫂惊得不轻,一时间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读过一些书的姚四哥站了出来,支支吾吾道,“五妹她既然已经嫁了人,就应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她主动和五妹夫和离了,你是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我看她也别回来,免得我们一家人都没脸,还做哪门子选择。” 姚彦本来以为姚四哥好歹读过一点书,应该比其他武大粗好沟通一点,但没想到这人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只知道三纲五常。 于是姚彦冷冷扫了他一眼,故意道,“四哥到底读过书,说话就是不一样。” 姚四哥闻言得意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刚准备继续显摆,然而姚彦不准备给他机会。 “那么四哥你知不知道,你读书的钱也是五姐给人做工挣来的?你娶媳妇的彩礼也是嫁五姐收来的?四哥现在是自己日子过得好了,就忘了本,五姐在那个家过得有多水深火热,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哥哥们,你们恐怕都没见过自己的亲外甥女吧?” 这么一连串质问问得姚四哥是哑口无言,其他哥哥也都沉默了。因为姚彦不是胡说,而都是实情。 因为姚母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衣裳几乎都是姚五姐熬夜做的,姚五姐从小就开始干家务、家里饭也是她做,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十岁不到就出去做活补贴家用。 好不容易到了嫁人的年纪,本以为有个好归宿,哪知道又是那么个魔窟,可以说姚五姐几乎是苦了一辈子。 姚彦想到这里更为姚五姐鸣不平,哥哥弟弟都是白眼狼,不但对她没有半分理解和怜惜,反而争相想从她身上榨取最后一点价值。等她和离后,连家也不让回,怕被她丢了人。 季子秋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他一直站在姚彦身边,看他激动地身子微微颤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刚准备帮着说两句,但姚彦连忙使眼色不让他开口。 季子秋读懂了他的意思,便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用不好惹的神情冷冷扫了一遍在场的哥哥嫂嫂们,让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姚家的这些哥哥嫂嫂就算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只是看了看姚彦身边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季子秋,低声问道,“老六,这位是?” 姚彦看了他们一眼,张口答道,“我的朋友,他听说我要返乡祭祖,便跟着一同来看看。好了,哥哥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们也要赶回县城了,回晚了的话主家那里没法交代。” 姚家大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姚彦没给他们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将人推搡着赶出了自己家,然后直接关上了门。 姚家那些哥哥嫂嫂在门外喊了好一会,看他是死活不开门,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扫兴地各回各家去了。 姚彦听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重新打开了门,果然那些人都走了。 他看了眼季子秋,无奈地笑道,“总算是走了,不过我们也不能久待,现在就回去吧。” 季子秋看了外头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些人是你的哥哥嫂嫂?” 姚彦疲惫地点了点头,奇葩亲戚太多、应付起来也太辛苦了,他以后还是别轻易回家好了,免得被缠上,下次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季子秋看他累得不想说话,也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姚家这些哥哥嫂嫂的打岔,让姚彦也没了烧水歇脚的心情,二人便干脆重新锁上了门,上了马车,一起驾车返城。 姚彦没了来时的心情,一路上就十分沉默,季子秋看出他兴头不高,便想了好几个笑话、故意逗他笑。 姚彦明白他的心意,配合地笑了一会儿,等二人重新安静下来,这才开口缓缓道, “我想多赚些银子,你今天也看到我的那个破屋子,别说住人,连想喝杯热水都难。等我赚够了银子,就找个环境不错、人也不那么复杂的村子重新盖间房子,把五姐和翠花都接过来,离那些人远远的,免得他们成天盯着五姐说闲话。” 季子秋点了点头,“然后呢?” 姚彦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畅想,“这样我和五姐她们都有地方住了。屋里前一定要养两条大黄狗,一看到他们来就直接冲上去咬,即便是他们找来了,也不敢再来。” 姚彦想着想着把自己给逗笑了,车子都跟着某人的驾车技术摇晃了好几下,季子秋怕他掉下去,便悄悄坐到他身后,用手托住他,以免他得意忘形。 姚彦是一点也没察觉的,兴味十足地想道,“等我有银子了,就可以帮翠花挑户好人家,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挑,别再找到像翠花爹那样的人渣。如果五姐想改嫁的话也行,大不了我帮她出嫁妆。” 季子秋一开始还满口赞同加好,但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急了,“那我呢?你怎么光记着你五姐和外甥女呢?” 姚彦回头看了他一眼,季子秋似乎真的着急了,这让他心情更加愉悦了,故意说道,“你是大少爷,又不差钱,我哪管得了你。” 他本来以为季子秋听了这番话要生气,没想到他非但没恼怒,反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也是,我也不需要你养。反正我现在身子也好了不少,剩下一些顽疾也需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我看你家附近就不错,到时候无论你在哪、我就在哪。” 姚彦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里面的深情几乎将他溺毙,看得他耳朵不争气地红了,心里暗骂狗男人段数越来越高了,让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1-02 23:19:44~2020-11-04 22:0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亡者禁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自从返乡祭祖回来后, 天气是一日好过一日,连着晴了大半个月,宅子里的小厮和丫鬟们也都换上了轻便的衣裳。方方面面都显示着隆冬已经过去了, 春天是真的来了。 按照季子秋和姚彦之前商量的计划,他们准备到了春天就把店铺给开起来,于是天气稍微暖和些,季子秋就让管家找了一个主事, 负责监督酒楼和制香坊的建成。 由于是直接用葛掌柜留下的靠近前街两间店铺, 所以只需要对内部的装潢进行改造、添置一些桌椅板凳。 在建造的过程中,姚彦几乎每天有空就会去前铺子看看, 观察一下进展, 免得工人们拿了银子不办事或者故意磨洋工。 有主事时时刻刻盯着、再加上姚彦的监工, 店铺没多久就归置好了。 店铺的装潢完全是季子秋和姚彦两个人设想、起草的,都是用的沉檀木,古香古色又富有特色, 与寻常店铺十分不同。 恰好这几日管家送来了制香师傅们做好的香料, 季子秋将质地、品相和味道都逐个检查过,基本达到了他的要求。 而姚彦那边也和之前招来的大厨们都交待好了,包括饭馆的招牌菜等也都商量好了,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于是季子秋和姚彦便特意查了黄历,挑了个黄道吉日,隆重盛大地开业了。 由于制香坊和饭馆是开在一起,而且饭馆里的食材香料也都是制香坊特制的,因此县城里的百姓都以为两家店的店主是同一个人。 开业那天姚彦特意穿了一身赤红外褂, 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喜气洋洋。 而季子秋本来穿了件月白的长衫,看到他的红外褂后,又进门换了件暗红鎏金的长衫。 因为新店开张, 前几日已经专门让人去大力宣传了,开张那天县城的百姓们大部分都来捧场了。 而季子秋和姚彦为了博得一个开门红,便制定了开业的优惠活动。 凡开业当日进饭馆消费的都送二十年女儿红二两、小菜两碟,而开业当日凡到制香坊,进店则免费送香料的小包装试用。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百姓们都三三两两进了店中,或是点菜吃饭、或是闻香看热闹。总之生意好极了,连宅子里的几个下人都因为人手不足被拉到前店来帮忙。 等姚彦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绕到店门口,恰好遇见了正和季子秋交谈的掌柜的,这掌柜的正是他之前工作的那个客栈的掌柜。 姚彦慢慢走进二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掌柜的身子一直是微微佝偻弯曲,屈着身子一边点头一边答是,似乎很是畏惧季子秋。 季子秋眼尖看到了身后的姚彦,轻轻咳嗽了一声,掌柜的立时就站直了身子,顺着季子秋的眼光转身往后看,与逐步靠近的姚彦打了个照面。 既然被发现了,姚彦也不装了,他索性把刚才的一幕埋在心里、佯装没发现的样子,然后笑眯眯地冲掌柜的招呼道,“掌柜的,你怎么来了?” 掌柜的也笑道,“小姚啊,不对,往后得叫姚主事了。我听说你和季公子一起开了家饭馆,和我也算半个同行,按照我们的交情,你们开业我说什么也得来捧捧场。” 姚彦看了眼一旁的季子秋,笑道,“掌柜的你这是要折煞我了。我你还不知道吗,哪来的银子开饭馆,这银子都是季公子出的,我就卖个力气而已。” 季子秋闻言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姚彦暗暗地拉了衣角,同时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于是季子秋也配合地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作鹌鹑的乖巧状。 一旁的掌柜的已经是人精了,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二人的小九九,闻言哈哈一笑,“小姚,你也别谦虚了。按照你的才能,好好经营不愁赚不到银子。若是你开店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欢迎来客栈找我。” 掌柜这番话简直是他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来的正是时候。姚彦毕竟是厨子出身,论起炒菜他是内行,但论起管理那么多人他就外行得多,有掌柜的这么一个行家帮忙,他也不至于一头摸瞎。 于是姚彦真情实意地点头感激道,“多谢掌柜的,不嫌弃的话进店吃点东西吧,也尝尝我们店里的手艺,我们边吃边谈。” 掌柜的当然不会拒绝,点着头往店里走,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门外的季子秋,在看到后者微微点头以及对着姚彦兴奋的背影眼神中的无奈与深情时,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还不太能理解,那位怎么就看上小伙计姚彦了呢。不过这都是他不能管也管不了的事。 自从第一天开业后,姚彦生意很是火爆了一阵子,之后虽然比不得刚开业那会儿,但是由于向掌柜的取了不少经,再加上姚彦自己脑子就比较灵活,还有聘来的另一个主事的帮忙,姚彦真将铺子经营得风风火火。 县城里酒楼客栈都不少,但姚彦贵在敢于创新、喜好创新,且每天都会让客人们写下对菜品和服务的建议,如果建议被采用,则予以免单一次。 在姚彦这种做法下,菜品和服务不断改进创新,得到的好评也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地吸引并形成了一批稳定的老客户,隔三差五就要露面来酒楼宴客吃饭。 在这些老客户中有一位年轻的员外郎,姓李,看起来约莫三十不到的年岁,人长得一般,好在爱笑,看起来还挺憨态可掬。 他每次来铺子里都会找姚彦聊天,如果姚彦那时有空,还会拉着姚彦一起吃饭饮酒,来得十分勤快。 一来二去,姚彦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看李员外那副笑眯眯的憨厚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愣是没往情爱方向上想。 但他不想,不代表别人不会想,起码季子秋听说了这件事,就气得妒火中烧。 季子秋虽然暗中气得不行,恨不得把姚彦关在家里再也不让他出去露面,但他了解姚彦的性子,也知道铺子对姚彦的重要性,因此并不敢真的不让姚彦去店里。 于是季子秋便想跟着姚彦一起去前铺子,也好当面会会那个李员外,但姚彦不答应。 “你的旧疾还没好呢,饭馆里人多嘴杂,炒起菜来油烟也大,万一冲撞着你,到时候病了可别嫌药难吃。” 季子秋苦着脸听完姚彦的理由,求也求了半天,奈何姚彦铁了心不答应。 因此季子秋只能每次借着去制香坊的理由,在门外看着姚彦和那个李员外说说笑笑。而李员外那个死胖子,整日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恐怕是不想活! 其实要解决这个李员外对他是小事一桩,但难就难在姚彦已经和这个李员外熟识了,如果他突然消失,姚彦一定会察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季子秋只能在李员外每次来饭馆吃饭时让管家借故把姚彦支开、或者索性让铺子的伙计陪那个李员外闲聊。 李员外被季子秋这么暗中一整,已经有一阵子没和姚彦说话了,心里急得很,但任凭他好说歹说,求也求了、吓也吓了,那个管家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姚主事出门办事去了。” 李员外吃了好几回闭门羹,心里憋屈得很,气得直接拂袖回了家。 他一进门就将迎面貌美丫鬟递来的茶狠狠砸了个粉碎,本就肥胖的身体像充了气般愈发鼓了起来,脸色也阴沉地吓人,再也没了对外的笑模样,把丫鬟吓了一跳,扑腾跪倒在地上。 李员外晦气地踹了她一脚,把人直接踹倒到墙角,半天起不来。 这么大的动静把李家的管家给招了出来,一看自家老爷气成这副模样,便小心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管家算是他的心腹,平时也没少给自己办事,因此李员外对他倒没有动辄打骂,但也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个姚彦,我到找他,谁知那里的伙计说他出门办事了,这都多少天了。” 李管家闻言,这便知道自家老爷是老毛病犯了,看见好看的就想带上床,谁知道在姚彦那碰了钉子。 但李员外再如何也是他主子,他的职责就是帮主子解决问题,因此李管家便思索道,“员外,我看多半是有人故意不让你见到姚主事,或者是姚主食不愿意……不然一个主事天天哪有那么多事要出去办。” 李员外一听,当即就重重拍了一把桌子,咬牙道,“可不是,他们这是把我当傻子呢!” 李管家眼珠子转了一圈,没过多久便笑开来,“老爷莫气,我倒有个好主意。” 李员外听见他有主意,也顾不上生气,瞪大眼睛盯着李管家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李管家便附身凑到李员外耳边轻声道, “老爷不就是想要那个姚彦吗?他帮东家经营饭馆,肯定想要多招揽些客人。老爷不如邀请姚彦出去看戏,就说给他介绍些贵客认识,以后也都能照顾他的生意,那他一定会来。等到了戏园,老爷再让他喝杯加了料的茶,到时候还怕他不从吗?” 李管家没少帮李员外做过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李员外好色得很,遇上喜欢的就不管不顾一定要搞到手,是男女不忌、荤素不忌。 如果正面攻势不行,便下药然后将人欺负了,自来女子名声最为重要,被欺凌了也不敢声张。 至于男子,如果识趣最好。 如果不依不饶,则要么是事后找人威逼利诱、要么干脆打死了事。 由于李员外一个沾亲带故的人在京城做官,县官也不敢动他,因此李员外几乎从未失手过。 所以这次二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次不会失手。 李员外听了管家的计策,当即就点头笑道,“妙极了,就依你说的办。你明日就去给我送信,请姚彦明晚来戏园听戏。” 李管家自然满口答应,得了吩咐就下去办了,而李员外舒适地重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意y起姚彦如果在床上的风情,脸上扬起yd的笑意,让人看了直作呕。 第二天一早,李管家就派了家里的小厮到酒楼送信,嚷着要见姚彦。 姚彦此时并不在店里,因此酒楼里的伙计们便如实告知。 偏偏李家这个小厮是个恶奴,得了李管家吩咐要亲手交给姚彦,听杂役们这么说,只当他们在搪塞自己,怎么也不肯走,还不依不饶地在饭馆里闹了起来。 那些杂役们看这个小厮越来越不像话,闹得客人都不敢进来,便连忙去请来了管家,一路上给管家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因此管家一到店里就看到那个小厮撒泼的模样,当即便黑着脸冷声道,“姚主事不在店里,你有什么事告诉我,等姚主事来了我代为转告,你莫要在店里闹了。” 那个小厮也是个看人下菜的,那些伙计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眼前的这个管家带给他的可怕感和李管家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也不敢胡来了,连忙把信递上。 但嘴里还是不客气道,“这是我们家老爷给姚主事的,你一定要把信送到,耽误了事你也担待不起。” 管家接过信封,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感受了一下,面上冷哼了一声,“东西已经送到了,恕不远送。” 那个小厮被他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气得不轻,但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没人也就罢了,对着管家这么一个明显管事的,他也不敢真的胡闹,只得气呼呼走了。 管家看他走了,便让其他伙计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然而捏着信回了后院,没有送到姚彦房里,而是进了季子秋房里。 “主子,这就是李员外派人送来给二主子的。” 管家低垂着头恭敬地把信递给了季子秋,而后者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练字的狼毫,接过了信。 等他拆开仔细查阅,脸色是越看越黑,整个看完后,简直面沉如水、黑的如锅底一般。 “这个李员外,好大的胆子!”季子秋气得一拍桌子,直接将桌上的茶杯震落到地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管家依然维持着原样,低眉顺眼,并不敢规劝什么。 好在季子秋气完后立时便冷静了下来,好像刚才雷霆大怒的不是他一般,重新恢复了温润冷静的模样。 他重新将信塞了回去,慢条斯理地重新密封了起来,如果不是眼里翻涌的暗潮,几乎看不出他还在生气。 “戏园看戏,这个李员外倒是好雅兴,”季子秋勾起冰冷的笑意,“也要有命去看才行。” 管家静静听着,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但人还是弓着身子低垂着头,不敢抬头。 季子秋缓缓起身,冲管家说道,“走吧,既是李员外的一片真心,我们怎么也要让彦弟知道。” 说完他率先出了主屋,到了隔壁姚彦的住房。 兴许还在气头上,季子秋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将里头正在同另一个主事对账并讨论店铺管理事宜的姚彦吓了一跳。 “子秋哥哥,你怎么来了?”姚彦乍一眼没看出季子秋的怒意,疑惑道。 季子秋没说话,反而后面进门的管家拿着信送到了姚彦面前,轻声道,“李员外派人送了这封信,让我们务必送到你手里。” 姚彦一听到李员外的名字,顿时右眼皮一跳,他连忙去看季子秋,却发现后者好似没听见,正仔细地看着这段时间的账本。 姚彦略微松了一口气,将信随手搁在了一旁的茶桌上,根本没有打开的意图,冲管家吩咐道,“以后李员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许收。” 管家自然是答应,而一旁佯装看账,实际上全副身心都听着姚彦这边动静的季子秋听到了他的话,也看到那封被冷落的信,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彦弟既然在忙,那我便不打扰了。”季子秋愉悦地瞥了一眼那封信,脚步轻快地大步走出门去了。 而姚彦完全不知道季子秋的来意,迷迷惑惑地点了点头,“嗯。” 他既然弄不清,索性不弄了,又和主事继续讨论起了店铺人员的管理制度,“来,我们继续说,不管他们……” 季子秋出来后,管家也跟着出来了,跟在心情颇好的主子后头,再一次感叹只有二主子才能让暴跳如雷的主子瞬间开心起来。 不过想到那封信,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于是管家还是冒着触霉头的风险问道,“主子,既然二主子不理会那个李员外,那那封信……” 季子秋闻言脚步一顿,似笑非笑道,“我倒是险些忘了,李员外还在戏园等着呢,总不能让人家白等,是吧?” 管家没敢答话,只是在心里为即将倒大霉的李员外默默点了一炷香。 是夜,季子秋带着小厮按照信里给出的戏园地址,乘着马车到了戏园外,就看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李员外。 季子秋一看到他那副肥头大耳的y态顿时就起了杀心。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双开害人,眼睛不争气,又发错了,我有罪。感谢在2020-11-04 22:03:19~2020-11-05 23:4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维无为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李员外脑子里全是见到姚彦后, 该怎么对其实行行动,行动后又该让姚彦如何诚服自己,以后即可以随叫随到。 所以即便已经过了相约的时辰, 可李员外却不怎么着急,当等待的人是自己想要的人时,即便是等待,也是有些美好的事儿。 “李员外。” 当戏园门口停下一辆略奢的马车时, 李员外半点没往姚彦身上想, 一个小小的掌柜,可不是这种马车出行的。 所以他也没往马车这边看, 可李员外万万没想到的是, 车上下来的那人开口招呼了自己。 “哟, 这是……季公子啊!” 李员外对季子秋可是常有所闻的,毕竟当时那善员外归善捐银时,就季子秋捐得最多, 引起了县城不少员外的注意。 季子秋身着青衣, 眉眼如画,抬手间尽显书生气息,再看那脸色虽然略带苍白, 可那长相却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随着季子秋的走近,李员外觉得自己喉间略紧,这位季公子身体不好,所以极少去铺子里,李员外也就远远地见了对方几次, 如今这么近的接触,还是头一回。 “彦弟有事不能来,恰好我也许久没来这戏园, 所以就冒昧替了他的约,李员外可介意?” 季子秋声音清冽,眉头微皱的时候,恨不得让旁人为其抹平。 李员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站姿,微微垂眸,眸光往季子秋细长的手扫了一眼后,朗声笑道,“这是什么话,能与季公子看戏,是我李某人的造化才是,季公子,里面请。” 他侧身而站,伸出手请季子秋进戏园。 季子秋对其微微一笑,越过李员外带着小厮先一步进了戏园。 李员外看着对方清瘦的身影,眼里闪过欲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出一阵略猥琐的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季公子如此勾人?” 站在李员外身后的小厮闻言一愣,他脑瓜子有些呆,跟不上自家员外的节奏,不禁问道,“老爷,咱们不等了?” 李员外转手拿起手里的折扇给了小厮脑袋一下,“等什么?没听见人家的说不来了?再说,这季公子不比那吓人好?” “可、可这季公子似乎是大家出身,老爷您……” 不怕惹火烧身吗? 小厮实在是佩服自家老爷属于下半身的脑袋。 “一个病秧子,还能受重视到什么地方去?” 李员外啪地一声甩开折扇,带着张扬的笑大步进了戏园。 “这出戏最近极受好评,季公子想来也会喜欢的。” 在二楼最好视角的包间处,李员外一边给季子秋倒茶,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季子秋的目光全在戏台上,闻言微微点头,“李员外很喜欢看戏?” “略爱,略爱。” 季子秋伸出修长的手将茶杯端起,送到略显苍白的唇间慢慢喝下,喉间滚动时,旁边的李员外看得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惹得季子秋身后的小厮目露凶光。 见季子秋放心爱茶杯的李员外,赶紧给对方又满上。 “这等事小厮做就行了,李员外何须动手。” 季子秋侧过头,略带不解地看着脸色微红的李员外,李员外的目光落在季子秋因为喝茶而显得水润的唇上,干涩道,“能为季公子倒茶,是李某人的福分。” “李员外说笑了,”季子秋双眼微微瞪大,似乎很惊讶李员外的话,他清咳一声,别过头看向热闹的戏台,睫毛轻颤,似乎很不好意思,“这还是我的出门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照顾,李员外,你真是个好人。” 李员外听得心都化了,没想到这看似清冷的季公子,居然如此纯情! 再看对方略欣喜的模样,李员外心中涌起一片火热,“这是什么话,不过能被季公子道一声好人,我李某人就是死,也无憾了!” 那□□的目光,似乎要把季子秋生吞了一般炙热,季子秋垂下眼,掩住那满眼的阴寒,嘴角微勾,没去看李员外,也没再喝茶。 “你们出去吧,我与季公子好好看戏。” 李员外看了眼季子秋身后的小厮,声音略重道。 谁知他的人走了,可季子秋身后的小厮却不动,见此李员外有些不悦,“季公子,你家的小厮似乎不怎么听话啊?” “李员外见谅,”季子秋满脸抱歉地看向对方,“只因为我身体差,所以小厮从不离身,他们也是担心我的身体。” “无碍无碍,”李员外怎么舍得让美人道歉呢?原本还想着能在这揩油,现在看来是不方便了。 李员外端起自己面前早已经凉了许久的茶,缓缓喝下口,那双满是盘算的小眼睛盯着看戏的季子秋。 戏看完了后,季子秋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戏里面,与李员外一边出戏园子,一边说,“那里面的老色鬼真不是东西,死得也太简单了,若是我……” “若是季公子,当如何?” 李员外可不觉得那戏里的老色鬼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可不老。 季子秋停下脚步,嘴角带笑却目光微沉地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李员外说道,“若是我,把他阉了都觉得不够爽快,得送去青楼,失去雄风的他日日接客,半男不女的过一辈子,他不是爱上塌吗?死在塌也是对他的一种恩赐。” 这话寒得李员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偏偏季子秋还笑看着他,一脸无害地反问,“李员外觉得我这做法可否爽快呢?” “……自然是爽快的!那老色鬼害了那么的姑娘,就该受到如此惩罚才对!” 李员外连连称赞。 “想不到李员外居然与我这般默契,都想到一块去了,”季子秋看了看天,声音带着遗憾,“可惜今儿天色已晚,只有改日与李员外再聊了。” 说着,便准备上马车离开。 李员外见此赶忙阻拦,他在和季子秋看戏的时候,早就想着把人怎么怎么的了,现在如何会放人离开? “改日还不如就今日,我在西街有家酒楼,季公子还没去过吧?我请季公子喝酒如何?” “我这身子,”季子秋苦笑一声,垂头看了看自己,“怕去了也是扫兴。” “这是什么话!” 扫了一眼季子秋那清瘦的身体,李员外咽了咽口水,“我那有上好的药酒,一点也不伤身,还很补呢!” “是吗?” 季子秋还是有些犹豫。 可明显已经意动,见此李员外又接连说了几句,季子秋想了想后,便点头应了,乘着马车跟上李员外的马车,往西街酒楼去了。 到了酒楼包间,那桌上已经摆好了好酒好菜,季子秋刚坐下,那李员外便笑眯眯地说,“咱们喝酒说话,小厮们就不必在了,哥哥有几句贴心话想与季弟说。” 季子秋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递到嘴边轻轻一闻,“是好酒,李员外说得极是,阿七。” “在。” 小厮恭敬上前。 季子秋看过去,“我在李员外这喝酒,安全得很,你便回去吧,我想李员外会送我回去的,是吗?” 李员外心头一热,立马点头,“那是自然!” “听见了?” “是!” 小厮拱手后,干净利索地离开了。 见此,李员外赶忙让自己的人下去,顺带把门给关上。 季子秋笑眯眯地看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李员外,实在想不明白,这狗东西怎么敢招惹他的人,还有他。 “季弟,这酒才好呢,”李员外拿起酒壶,在季子秋没看见的时候转动机关,接着为季子秋满上一杯,“尝尝?” 季子秋二话没说,喝下肚后,双眼微亮,“极好。” “那再来一杯?” “来!” 几杯灌下肚后,季子秋觉得自己热了起来,他抬手将外衫解开,举着酒杯对着李员外,“再来?” 李员外却低笑几声,上前欲摸季子秋因为中药而红润起来的俊脸,“季弟,你醉了,哥哥帮你…醒醒酒嘿嘿嘿……” 听着房间里传来李员外的y笑声,守门的两个伙计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造孽啊。 “什么?!” 忙完的姚彦正疑惑季子秋怎么还没回来时,阿七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告诉姚彦,季子秋去戏园看戏,结果被那李员外哄骗到了酒楼,进了包间就把阿七赶了出去,阿七觉得不对劲儿,赶忙回来找姚彦。 “真的,”阿七红着眼,“在戏园的时候,那李员外就对公子不敬,那目光就像是要吃了公子一般,我听说那李员外家中可是养着男宠的,这越想就越觉得不对……” “那还等什么!” 管家急得很,“咱们快去救公子啊!” 姚彦猛拍桌子,大吼道,“带上人,走!” 敢动他的人,活腻了! 不过狗男人不是吃素吧? 姚彦一边往那边赶,一边联系系统询问季子秋那边的情况。 “……那个李员外给他喝了有料的酒。” “艹!” 姚彦气得双目赤红。 而身后的管家看着还在擦眼泪的阿七,嘴角一抽,低声道,“差不多得了。” 阿七一本正经的流眼泪,“主人说了,哭得越厉害,赏银越多。” 管家一下就跟着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季子秋:啊我不行了。 感谢在2020-11-05 23:42:31~2020-11-06 22:1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荼靡 5瓶;那些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彦一路上心急如焚, 本想让系统给他投放季子秋那边的画面,可系统却说自己在升级,这段时间都不能使用技能。 气得姚彦翻了好几个白眼儿。 他奶奶的, 这个狗比系统到底是谁派来折磨他的?! 紧赶到李员外的酒楼时,却见酒楼大门紧闭,只能透过楼上的窗,能瞅见里面是有光亮的。 “给我踹开!” 姚彦一招手, 管家便与阿七带着人三两下便踹开了酒楼大门! “你们干什么呢?!” 正在喝酒赌钱的伙计们被踹门声惊住, 刚准备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来砸李员外的场子时,门就已经被踹倒在地了。 看着气势汹汹的姚彦等人, 掌柜的瞪眼问道。 “这边!” 阿七理也不理掌柜的, 直接带着姚彦往楼上走, 后面跟着几个壮实的小厮,而管家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将酒楼的小厮们都拦住。 这么大的动静, 别说楼上把门的伙计了, 就是这街道上那么点的人,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住了。 不一会儿,酒楼大门口便围了十几个人。 “这是怎么了?”一出来给妻子抓药的中年男人抱着药, 一脸疑惑地看着酒楼里打闹的双方。 “不知道啊,不过肯定是出大事了!” 一旁正准备收工回家的货郎闻言,摸了摸下巴说道。 而此时守在房门口的两个伙计,见楼下自己人都被压制住了后,见姚彦和阿七等人过来也不敢反抗, 直接就被阿七叫人带了下去。 阿七和两个伙计狠狠踢踹房门,一会儿房门就被踹开了。 而里面的场景十分吓人,地面上全是食物的残渣以及破碎的碗盘, 还有酒水的味道充斥在其中,姚彦的心急速跳动着,他将视线从地上移开,开始环视四周。 “子秋哥哥?” 没人应。 这是间房除了吃饭的小厅外,里面还有一张床,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 姚彦呼吸微顿,往床那边走去,在过帘子的时候脚下踢到一人! “李员外?” 阿七赶忙上前将帘子拉开,接着便见鼻青脸肿的李员外昏死在地,他冷哼一声使劲儿地踢了李员外一脚,接着往里面唤道,“公子?” 姚彦直接踩在李员外身上过去,在柜子那边发现了面色潮红,上衣微乱的季子秋。 “子秋哥哥!” 姚彦赶忙上前扶住季子秋,他急声唤着,抬手试了试季子秋的额头,却不想被睁开眼、呼吸微重的季子秋一把抓住,“彦弟……” “我在这,我在这,”姚彦眼角一酸,“阿七,带公子回家。” 阿七连忙上前,与姚彦一块儿将季子秋扶起身,票姚彦环住季子秋的腰身时,猛地发现对方浑身都在发烫,他立马改变主意,“去药铺!” 经过李员外时,姚彦顿住脚,面无表情地吩咐着,“脱光衣服,掉在酒楼大门前。” “是。” 几个结实的小厮立马道。 “彦弟……好热……” 马车上,季子秋的脑袋搭在姚彦的脖颈处,不断蹭着,“好难受……” 姚彦心疼得为其擦了擦汗,“马上就到了。” 季子秋勉强睁开眼,眼角尽染成红,抬手抓住姚彦的手臂,语气十分委屈,“他、他给我下药了。” “我知道,”姚彦反手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抬眸看着呼吸越来越重的男人,“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原本苍白的脸颊此时因为药物的关系,布满红潮,让本就长相艳丽的季子秋更增添了几分魅惑,特别是季子秋垂眸看着姚彦时,仿佛眼里就只有他一人。 姚彦忍不住抬起手摩挲了几下季子秋的脸,声音更加柔和,“很快就没事儿了。” 季子秋深深地看着他,在姚彦的手刚刚放下的时候,忽然扣住对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姚彦猛地瞪大眼,却见季子秋双眼紧闭,接着他眼前一黑,原来是车里的油灯熄灭了! 似乎并不满足这样的亲昵,季子秋直接将姚彦架起跨坐在自己身上,两人紧紧相贴,姚彦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一声惊呼,可很快便被扣住后脑勺再次掩盖住了声音。 他伸出手抵住季子秋的胸膛时,恍惚间听见季子秋发出一声闷笑,接着双手被人轻轻一卸紧接着腰间出现一只大手,将他完全地锁住…… 眼角微微泛红,姚彦在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季子秋终于松开了些,他仰起头呼吸急促,忍不住伸手掐了季子秋一把,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你、你怎么这么有劲儿?” 刚才不是还瘫在地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吗? 季子秋抬手在姚彦眼角处细细摩挲了几下,嗓音暗哑带笑:“那药只有靠近你才能解,彦弟,帮我?” 最后二字是贴在姚彦耳边说的。 姚彦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自制力已经临近崩溃,他一口咬在季子秋的肩膀处,脑子里拼命戳系统。 现在可不是他主动的,发生什么事儿不算崩人设吧? 系统没有出声,就连电流声姚彦都没听见。 而就在此时,季子秋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姚彦鼻间,许是他们之间的姿势过于亲密,季子秋就着姿势,将头埋在姚彦脖颈之间。 因为天气有些热了,所以姚彦穿得有些薄,呼吸打在姚彦脖子上时,姚彦整个人一颤。 抱着他的人自然发现这一点,季子秋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彦弟,我心悦你,一直心悦你。” 别说了,好犯规。 姚彦想这样说,可他却发现自己身体软得连说句话都做不到。 咬住季子秋的牙齿,也跟着松开。 季子秋趁着这个机会轻轻h住了姚彦的耳垂,姚彦打了个抖,季子秋将人抱得更紧,他的呼吸顺着往前,在姚彦耳边发出要命的喘x。 “给我,好不好?” 姚彦脑子里白光一片,他一把抱住季子秋的脑袋,主动吻了下去…… 听着马车里的动静,阿七眨了眨眼,将马车架出了县城,停在了那刚开花的桃林边上,接着跳下马车,守在不远处。 等姚彦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浑身酸软,作为过来人的姚彦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醒了?” 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轻抚了两下,姚彦定住神转头看去,便对上季子秋那张笑眯眯的俊脸。 “……你没事了?” “有彦弟在,我自然没事,”季子秋将姚彦抱在怀里,俯身在他耳边蹭了蹭,“彦弟,你是我的了。” 姚彦嘴角一抽,“你都不装一下了吗?” 脑子似乎在这一夜间忽然清醒了,姚彦明白自己中了计,狗男人用自己做诱饵,来设计他。 “彦弟何出此言,”季子秋抬起头,双眼清澈地回视着姚彦,而那环在姚彦腰上的手正一下一下地往下移,“下药的是那李员外,我可什么都没做。” 姚彦清咳一声,被子下的手猛地抓住某人不安分的爪子,眯起双眼盯着季子秋,“狗男人,我问你,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你是不是半夜溜进过我的房间?” 季子秋眉眼弯弯,瞳孔深处尽是笑意。 他用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满目柔情地看着质问自己的姚彦,“彦弟既知道我进过你房间,那你便知我们都发生过什么,为何…不阻止我,或者揭穿我?” 姚彦被反将了一军。 他嘴角微抽,看着现在毫不掩饰自己性子的季子秋冷哼道,“你管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以为,”季子秋垂下头在姚彦唇上落下一吻,轻笑着开口。 “彦弟心中早就有我,只不过碍于一些事儿,不敢说出口,而每当我靠近彦弟的时候,彦弟心中也与我一样,都是十分欢喜的,是吗?” 姚彦红着一张脸,忽然伸手勾住季子秋的脖子,凑上前抬眸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早就惦记我了?” “在街上你跟踪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季子秋再无往日的惹人怜爱之姿,他抬起姚彦的下巴,微微挑眉,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亲昵地贴着姚彦的唇含糊道。 如此近的距离,被子下两人又那么亲密,姚彦自然感受到对方精神抖擞,他连忙往后一撤,“我就知道!别来了,我好饿。” 季子秋闻言一笑,翻身而起,看着他毫无遮盖的在自己眼前穿衣,姚彦索性目不转睛地看着。 发现这一点后,季子秋十分愉悦,他倾身过来,吻了吻姚彦的额头,“早知道你这么野,我就不装了。” “滚!” 姚彦拉起被子盖在脑袋上。 昨晚亲近的画面浮现在姚彦脑子里,他能清楚地记得两人在马车上抵死缠绵,也能记得票受不住的时候,却被压着逼着叫相公的场面…… 艹! 什么惹人怜爱的小兔子!什么反攻计划! 都是浮云! 艹! “公子,李员外被李府的人解开绳子带回去了。” 阿七在季子秋走出房门时,轻声道。 “接回去也废了,”季子秋掀起眼帘,冷声道,“把他以前做的脏事都宣扬出去,让那些受苦的人,有仇报仇。” “是。” 等季子秋再次回房时,端来了一大碗清粥,还有一壶糖水。 “我想吃辣子。” 姚彦在床上翻滚。 季子秋眉眼间尽是柔情,他伸出手将姚彦拉进怀里,哄着,“今儿先喝粥,等两天咱们再吃。” “都是因为你。” 姚彦控诉着。 “怪我怪我,”季子秋低笑一声,手覆在姚彦的发顶,语气轻柔又无奈,“可昨晚你若是少缠着我不做那么多次,今儿你至少可以喝鸡丝肉。” 少缠着我不做那么多次…… 姚彦双眼发愣,接着猛地掐住季子秋的脸颊狠狠地往外扯,“你再说!你再说!” 褪下那层厚实兔皮的季子秋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将造作的姚彦压在床上狠狠地欺负了一番,等他整理衣服起身时,姚彦瘫在床上,如同一瘫烂泥。 明明、明明对方就只用了手。 姚彦掩面,“我废了。” “没事儿,” 季子秋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轻点着姚彦赤白的手腕,“我养你。” 呸。 姚彦恶狠狠地喝了两大碗清粥。 接着像一个恶公公一般,使唤着半点毛病都没有了的季子秋,看得管家等人啧啧称奇。 许是怕姚彦翻旧账,所以阿七有一个月没在姚彦眼前出现。 而李员外因为强抢民男民女,且迁出多条人命被多人报官,实锤锤得李员外翻不了身,即便是给京城某位官老爷送信,也是毫无音信。 李员外被斩后,李家就这么败了,也算是为县城除去了一毒瘤。 而季子秋的名声也再次威慑了县城个个家底不薄,且多少有几件龌龊事在身的家族。 而姚彦和季子秋也亲密得和一个人似的。 只是姚彦就是不愿意住进季子秋的房间,所以每天晚上,都有人潜进姚彦房间做采花贼。 是夜。 失神片刻后,姚彦缓缓回过神,他将贴着自己的人微微推开了一些,却引起了那人不满,身下一用力,姚彦又瘫了下去。 “别……” 姚彦额角边的碎发都湿了。 他累得慌。 “你这身体太差了。” 季子秋叹道。 姚彦嘴角一抽,“是是是,您多健康啊,以前害得有些人在我面前咳得快死,真是不好意思。” “是挺难装的,”季子秋拥住姚彦,吻了吻他汗巴巴的脸颊,低声笑道,“有好几次我都想着,要不要票着你的面儿吐点血出来。” “……” “可后来想想,这么弱的身体,你可能会害怕,所以就没做。” 季子秋抓住姚彦的手,整个人都贴着他,眼底染满笑意,“看着你为我忙前忙后,我恨不得票场占有你,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强壮。” “……闭嘴吧你。” 姚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彦弟,别离开我。” 季子秋手臂施力,将人抱得更紧,“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离开你?” 姚彦忍不住翻过身,对上季子秋略红的双眼问道。 “还记得我说过我经常梦见一个人吗?” “记得。” 季子秋的薄唇印在姚彦的额上,轻声说着梦里发生的事…… 他自懂事起,便一直梦见一人陪在他身旁,小的时候看不清对方的脸,后来终于看得见了,他们在梦里相识,相知,可就在季子秋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对方却忽然消失了。 再也不入梦。 相思成疾的季子秋魔障了,他画下梦中人的模样,让暗侍去寻找画中人,找了足足三年,终于在这县城有了消息。 刚季子秋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虽与自己的梦中人长得一模一样,可却不是一个人。 “我心灰意冷,却总觉得你会回来,所以我让人盯着他,一直到那天,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走在大街上,我从一旁过,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我时,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你是说,那天我在县城跟着你和那个墨才的时候?” “对,”季子秋扶住姚彦的脸,“是你,我的梦中人就是你,但是你比梦中人更加吸引我,更加让我确信,你就是我的人。” 生来就属于他。 姚彦有些头秃。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小气些,我就觉得你是在找替身你知道吗?” “不,你不是替身,”季子秋急忙道,“一直都是你,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我知道,”姚彦抱住他的脑袋,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说的人就是我,那些画面……许是我们的前世,你信吗?” “我信。” 季子秋的鼻梁抵住姚彦的鼻子,声音微颤道,“因为只有梦里的我,隔一段时间就长得不一样,但是你,一直没有改变过。” 姚彦听得心酸,他眼角微红,将自己埋进季子秋的怀里,“你一定找了我许久。” 系统的怪异,还有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些原主,经历了那么多的姚彦,不会那么白痴得认为这一切都是系统给自己的剧本人物。 说什么原主,其实就是他自己而已。 至于为什么原主的性子会那般,姚彦想起自己做孤儿的那一世,可能是惨到头了,忽然就回到了过去。 对。 姚彦睁开眼,紧紧地抓住季子秋的手,他一定要从系统那里,确定关于自己和狗男人的一切。 夏末蝉鸣闹人,姚彦躺在竹椅上,椅子下面放着冰,手中拿着折扇轻轻摇着,季子秋有事出去几天,姚彦也就清闲了下来。 “系统,别再装死了,出来聊聊呗?” 系统不吱声。 姚彦翻了个白眼,“你不出声,那我说什么,你都是默认了。” “宿主,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系统没憋住,开口道。 “我就一个问题。” 姚彦抿唇,“我经历过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那些原主原本就是我对不对?” “宿主,这一切到底是不是,都没有什么价值,你只有不断地完成任务,才能回到现实中。” “我不想回去,”姚彦垂眸,“我回去了,就见不到狗男人了。” “……滋滋滋……系统出现错误哔~” 还能再敷衍点吗? 姚彦气笑了。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三维时空中,一机器人摘下耳塞扔在一旁,发出懊恼的机械声。 “怎么办,他好像发现了!” 站在窗边的男人闻言轻笑一声,“他早晚都会发现的。” 机器人面无表情地起身,“还不如提前让他完成任务回来。” “不,”男人回过头,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古怪的笑,“那多没意思,若是主人知道我们提前把他送回来了,会送我们去恢复出厂设置的。” 机器人:…… “等着吧,什么时候他们玩够了,就回来了。” 姚五姐刚领到工钱,她拿出十文钱揣在身上,剩下的都埋在床底下的小洞里面。 “你弟弟又来了。” 她刚打开房门,一妇人便小跑着过来告诉她道。 姚五姐道了谢后,整理了一番衣裳,再耷拉着脸去后门处。 “老七,你来了。” 姚老七笑眯眯地将手里的点心递过去,“这是给我外甥女的,五姐,弟弟的一点心意,你总不能拒绝吧。” 姚五姐没收,而是咳嗽了几声,一脸不怎么好的样子,“老七,咱们是亲姐弟,也不必说那么的客套话了,我不准备成家,你说得再多,也没用,你回去吧。” “不不不,”姚老七连忙拉住姚五姐,“我不是来劝你成家的,上次那人确实不可靠,是我眼瞎了!五姐,我说的是六哥,我和六哥有些误会,五姐,你能不能帮我们调节调节?” 第135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姚五姐闻言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此时变得更差了,她紧抿着双唇,满眼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姚老七。 “老七, 你若真的想和老六言和,就不会让我来做这个中间人,你不过是看在老六听我话的份上才来找我的吧。” 这话揭开了姚老七的遮羞布。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整张脸的神情也开始变得很不自然。 伸出去的手也缓缓收了回去。 姚老七定定地看着姚五姐, 淡声开口, “五姐,我不是不敢去找他, 而是六哥绝不会信我的话, 即便我舔着脸去了, 他也只会觉得我是有所图。” “但是五姐不同,有你帮我说话,六哥多少会听些, 他只要听, 就足够了,五姐你帮帮我,我……我入赘后的日子你也知道, 不好过。” 姚老七满眼哀求。 “……我提一提,但他见不见你,我能保证。” “哎哎,来,这是给小外甥女的, ”姚老七扬起笑,将东西往姚五姐那边递。 姚五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 当门房的人说姚五姐来的时候, 姚彦正在睡午觉,他越发懒了。 “五姐!” 用冷水清洗了一番的姚彦,精神十分好,他快步走进堂屋,对姚五姐笑道。 “要是知道你在休息,我就改天再来了。” 姚五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彦,最后轻声说,“瘦了。” “夏日总会让人清减些,”姚彦坐在一旁,下人送上冰制的冷饮,“五姐,尝尝这个。” “季公子不在啊?” 姚五姐总觉得姚彦在季府的地位改变了不少,给她一种怪异感,可到底怎么样的怪异,她也说不出具体来。 “不在,得三五日才能回来,”姚彦笑道。 姚五姐咬了咬唇,眼中掠过挣扎之色后,还是对姚彦说了姚老七的事儿,“我是半个字都不信他的话,但是你如今也不容易,万一他做出什么事儿扰了你,也不好,所以我还是跟你说说。” 姚彦抬手摩挲几下下巴,闻言点头,“他和那寡妇的事儿败露了,还被老丈人族中长辈当着大伙儿的面,在祠堂动了刑,如今他在金家的地位确实大不如从前。” “还有这事儿?” 姚五姐一愣,她是真不知道。 “你极少出庄子,这些事自然也不知道,”姚彦冲她一笑,眉眼一片温和,“他也清楚如今的我大不如从前,若是和我对着干,我随时可以找人收拾他,毕竟咱们两人的关系本就僵硬。” 但是现在的姚老七,要的是靠山,而不是得罪他。 所以姚老七这次多少是走投无路,所以才向他低头。 “这入赘的男子,可不好离开。” 姚五姐叹了口气。 入赘的男子若是想和离,那得女子家人和族人同意后才能,否则一辈子都得给他们当牛做马。 “过几日他应该还会来找你,当时候你让他去我之前干活儿的那个客栈等我。” “好。” 三天后,如何也等不下去的姚老七真的去找姚五姐了,姚五姐按照姚彦所说的给他指引见面的地方。 姚老七高兴极了,再三向姚五姐道谢,姚五姐也见不得他这般模样,语气略重道,“老七,咱们都是至亲,你若还执迷不悟算计老六,那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姚老七连忙点头。 他是真怕了在金家没头没脸的日子。 活的和狗一样。 毫无自尊。 当吴叔让伙计过来告诉姚彦姚老七在那边后,一刻钟左右,姚彦出现在姚老七面前。 “六哥。” 姚老七一见到姚彦,便起身了。 “废话咱们就不说了,”姚彦坐下,伙计立马送上好酒好菜,“直接说你找我的目的。” 姚老七知道姚彦是个敞快人,最不喜欢弯弯绕绕,左右是个机会,姚老七咬了咬牙,给姚彦满上酒,再给自己倒上后,起身举杯道。 “六哥,弟弟以前混账得很,就想着混吃等死,打秋风简直是我最擅长的,我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可以说毫无人性。” 这话够狠。 姚彦看着他。 姚老七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在这向六哥赔罪。” 说完,姚老七便一饮而尽。 他喝酒不比姚彦,何况这掌柜让人送来的还是上好的烈酒。 一口闷下去后,姚老七的脸没多久便红了。 “六、六哥,我就想找个事儿做,能有个体面的活儿!能让我娘子家不再低看我,能让我在金家昂首挺胸的活着!六哥,我敬你。” 说着,姚老七又喝了一杯。 接连几杯下肚,姚老七明显不行了。 他站都站不稳。 姚彦示意他坐下。 “想要我帮你?” “是。” 姚老七点头。 “可以,”骨节分明的手轻点着桌面,姚彦冲他一笑,“但是我有条件,至于是什么条件,等你酒醒后,再找我谈。” 姚老七撑到这段话结束后,便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桌上,而姚彦已经不在。 伙计过来重复了姚彦走时的话,姚老七抿了抿唇,第二天再次来到客栈。 又是一刻钟左右,姚彦打着哈欠来了。 “老七,你也太早了吧。” “这不是着急吗?” 说实话,这一来一回的,对姚老七来说也不容易,可以说他昨晚上根本没睡着。 清晨更是天不见亮便偷偷往这边来了。 姚彦拿出几张契约书,放在姚老七面前,姚老七不识字,所以阿七给他念。 大概意思就是姚彦可以帮姚老七找个体面活儿,但是,姚老七得为他和姚五姐搞定姚家其他人。 保证他们不会打他们,或者是说姚五姐的主意。 就好比姚老七想让姚五姐再嫁一样。 “觉得难也没关系,”姚彦轻声说,“要是能行,就按个手印。” “能行!六哥,弟弟没啥优点,可对付这些人,那简直是得心应手!” 否则,在父母都活着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让父母偏心到那种程度呢? 就没下地干过什么活儿。 而对于姚家人,姚老七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很爽快地按了手印。 姚彦也很满意,接着让阿七带着姚老七去找了掌柜的,掌柜的想了想后,让姚老七跟着老账房做学徒。 姚老七虽然不识字,可他脑子灵活,再者老账房是个严厉的师父,怎么着也会把一块朽木雕出来。 能做客栈账房的学徒,这对姚老七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去金家绸缎铺子,找到金娘子说了自己在客栈做学徒的事儿,金娘子本是不相信的,可当姚老七带着她去找了老账房确认后,金娘子又惊又喜。 等他与金娘子把这事儿告知老丈人一家时,姚老七的待遇明显提升,当天晚上他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炒鸡蛋,发誓一定要听六哥的话。 并且暗骂自己以前太蠢,打秋风哪里有抱大腿的好处来得快又多! 有了姚老七这挡箭牌后,姚彦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数了数,在乡下买地盖房的银子大大的够。 正当他在笑眯眯地收银子的时候,房门外走进一人,“小财迷。” 姚彦抬头一看,乐了,“回来了。” 季子秋轻轻扬眉,满眼笑意,“让我瞧瞧我的小财迷攒了多少私房了?” “不多,”姚彦大大方方地给季子秋看,拉着对方的手坐下,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乡下买宅基地,买田,买山头,怎么着也得一百两银子,再者建房,我准备盖两座院子,一座是五姐她们的,一座是咱们的,这里最少得花六十两。” 而他手里加上分红一共有一百八十两。 “山头买来做什么?” 季子秋略疑惑问道。 “种桃林。” 姚彦脸一红,把玩着季子秋的手,“那日你说分桃典故,我就想着要种下一片桃林,桃花可以酿酒,桃子也可以,咱们酿好酒埋在桃林下面,等老了就挖出来喝,那味道啧……” “好,”季子秋越听越觉得好,他压低声音,凑到姚彦耳边,呼吸落在姚彦脸颊处,“当桃花落下时,我与彦弟以地为席,以天为被……” 语尾越发低,却能让姚彦听得一清二楚。 他老脸一红,掐了一把季子秋的手指,“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儿?” “这不正经吗?” 季子秋十分震惊地看着姚彦,那模样似乎在说姚彦居然不把这事儿当大事一般。 “别闹。” 姚彦推开他的脸,抿着唇角干巴巴地说,“咱们还是说说买宅基地的事儿,临近县城的村子里,我看中大岩村还有弯头村,这两个村子出过好几个秀才,民风定是好的。” 他也早请人去感受过,确实民风不错,且村长也都是一碗水端平的那种。 即便有些摩擦,可过日子哪有不摩擦的。 “你喜欢哪一个?” “我问你,你倒是问我来了。” “那不如咱们两个村子都去看看?” “好……你干什么?” “别动,我来。” “你……” 阿七快速将房门关上,接着赶走离房门比较近的下人。 最后姚彦和季子秋选择了弯头村。 因为弯头村正好有一小山头要卖,而山脚下刚好就有一宅基地在,位置什么的都不错。 姚彦坚持自己给银子,季子秋无奈,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忙前忙后。 当姚五姐被姚彦带到衙门签地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姚彦反应快,说话也快,就这么把姚五姐忽悠得按了手印。 等两人再次送衙门出来时,姚五姐便多了几亩良田,一处宅基地。 “不对,”姚五姐一把拉住将她送回去,正准备离开的姚彦,“这些田地是你的才对,你怎么放在我名下?” “我不常在乡下,自然是得放在你名下,好看着啊。” 姚彦一脸认真。 等姚五姐回到住处时,一拍大腿,“这臭小子!” 可说着,眼泪便落下了。 姚彦买下那些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季子秋每每想和他腻歪的时候,姚彦不是在画房屋稿,就是在设计院子。 搞得季子秋成了怨夫。 这天,姚彦笑眯眯地回来时,便得知季子秋病了。 “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 姚彦一惊,急忙追问。 阿七垂下眼眸,“大夫说公子郁结于心,这样下去就会吃不下东西,吃不下东西身体就受不了,身体受不了整个人就会……” “打住,”姚彦咬住牙,“我明白了。” 阿七闭上嘴。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后,转身去了后厨。 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了的季子秋等来等去都没等到姚彦进屋,他有些憋不住了,叫了一声阿七。 阿七恭敬进屋。 “你彦主子呢?” “在后厨给您做饭。” 季子秋心都化了,他嘴角勾起。 等姚彦进房找季子秋去吃饭时,季子秋眼巴巴地瞅着他,“我病了。” “什么病?” 姚彦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在床边坐下后问道。 “心病,”季子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因为好几天都没好好看过你,所以它病了。” “那它想吃我做的饭菜吗?” 季子秋双眼一亮,“自然是想的。” “那走吧。” 姚彦拉了拉他的手,季子秋却继续得寸进尺着说,“它还想让你亲一下。” “……吃了饭再说成吗?” “啊,好难受,”季子秋没了骨头似的倒在床上,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模样,看得姚彦眼角微抽。 “亲!我马上亲!” 姚彦捧住季子秋的脸,恶狠狠地在他唇上□□了一番,刚要起身离开时,整个人一晃,接着便被按在床上,身上人再次吻了下来。 “饭菜都快凉了。” 管家站在饭厅门口叹了声。 “天也不冷,凉了也能吃。” 阿七道。 话音刚落,便见他们那装病的主子精神抖擞地牵着姚彦往这边来了。 姚彦一直垂着头,等两人进饭厅时,季子秋还把门给关了。 管家与阿七对视一眼。 饭桌前,姚彦小口小口的喝着汤,旁边的季子秋不停的给他夹菜,“多吃点,瞧瞧你最近都忙瘦了。” 姚彦瞪了他一眼,刚张开嘴说话,便嘶了一声,他捂住唇,含糊骂道,“你是狗吗?!” “我是不是够,彦弟最清楚嘛,”季子秋用勺子舀了个小肉丸子递到姚彦嘴边,“来。” 姚彦咬住肉丸子,“再来一个。” “好勒。” 季子秋笑眯眯的继续喂食。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36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墨才来的时候, 姚彦乡下的房子已经建好了,就等着吹散味道,选个黄道吉日进屋住。 “你怎么在这?” 墨才没想到待在公子身边的人居然是姚彦!那个客栈给公子做饭菜的小厨子! “这你得问问你家公子, ”姚彦皱起眉头,一脸无奈,“我倒是想走,可他就是不让, 粘人得很, 唉,甜蜜的烦恼啊。” 说完, 姚彦便越过目瞪口呆的墨才, 出门去了。 “他、他?”墨才一把抓住想要跟上的阿七, “这是怎么回事?公子和他?” “什么他?” 阿七皱眉,拉下墨才的手,一脸郑重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以后要叫姚主子, 再这么不敬,主子把你宰了,可别怪哥没提醒你。” 说完, 阿七便跟上姚彦离开了。 墨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家公子脚居然喜欢这样子的人? “公子。” 再见到季子秋的时候,墨才垂着头,十分恭敬。 “你来这做什么?” 季子秋懒洋洋地吃着葡萄,想到乡下的房子能入住了,心里十分畅快, 到时候他和彦弟就能畅快的腻在一起,下人就带两个就成了。 “是老爷派属下过来,”墨才想起老爷那收了公子书信后, 一脸铁青的样子,连忙拿出对方的书信,放在季子秋面前。 季子秋扫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来看,而是反问道,“断亲书,他签了没有?” “签了。” 墨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后,又拿出一张纸。 上面有季家老爷的大名。 季子秋勾起唇,心情颇好的拿起来看了看,“很好,至此我和那家人就没关系了,墨才,你是我娘在的时候买下的,现在是跟着那边,还是和你哥哥一样,跟着我?” “跟着您,”墨才连忙跪下。 “跟着我,就不要再有那些小心思,公子我喜欢谁,是我的事儿,你若是对他不敬,我想小山崖那边的蛇肯定需要食物,墨才你说是吗?” 季子秋抬眼看向墨才,那双眼里毫无感情。 墨才心跳如雷,连忙磕头告罪,一直到额头都出血后,季子秋才挥手,“出去吧,管家会安排你的去处。” 也就是看在阿七面上了。 墨才退出去后,季子秋将姚彦给他缝制的小枕头抱在怀里蹭了蹭。 当年阿七为他挡了一剑,差点命丧黄泉,如今饶墨才一命,算是扯平了。 姚彦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他刚坐下,季子秋便款款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杯茶,“累着了吧?” 将那杯茶递到姚彦嘴边时,姚彦才发现这是奶茶,“做出来了?” “嗯,”季子秋笑了笑,满眼柔和地看着他,“我让人试了好几次,就这次味道最好,尝尝,要是不合口味,咱们再改。” 姚彦就着季子秋的手喝了一口,随即一笑,“还不错,可以卖了。” 他嘴角沾了些白,季子秋将茶杯放在一旁,一把扣住姚彦的后脑勺,细细地将其唇边多余的奶。渍一一吻去,这才将面色微红的姚彦放开。 “好喝。” 姚彦瞪了他一眼,把人往外推了推,“你不要这么粘人好不好?” “那又是谁说我粘人得很呢?” 季子秋低笑。 姚彦想起早上和墨才说的那番话,清咳一声,“难道不是吗?对了,墨才呢?” 墨才这人其实很忠心,就是年纪小,行为可乐。 “去庄园那边了,”季子秋轻声说了句后,便让阿七上菜,“饿了吧,咱们先吃东西。” 姚彦也没再问墨才为什么没跟在季子秋身边了。 夜里,季子秋胡闹了三次后,姚彦怎么也不愿意了,他靠在季子秋的胸膛处,抬眸看着对方,“你从未说过你家的情况,不过我那日看见你所写的断亲书,今儿这么高兴,是墨才把断亲书带来了吗?” “果真是我的彦弟,知我懂我,”季子秋吻了吻他的额角,轻声回着,“我娘是制香世家的姑娘,偏偏游历江湖的时候,认识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本是个穷小子……” 得知季家姑娘的真实身份后,开始步步为营,最后成了季家的上门女婿。 可惜季家姑娘命不长,生下季子秋没多久后,便撒手而去,季家老两口过两年也相继离去。 “他成了季家主人,给了族叔一大把的好处,于是他们都拥护他,都认为他成为季家的主人后,好处就不会断,我外公死的第二年,他就接回了一对母子。” 那是他养的外室,可笑的是,那女人肚子里有一个,手里还牵了一个比他还大几个月的男娃。 对此,那个男人解释,那是女人之前和别人的孩子。 “为了表示他不是白眼狼,不是为了季家家产,所以那个女人一直是贵妾,这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对我娘情有独钟。” 可事实却不是的。 季子秋摩挲着姚彦的脸,感受着那份柔腻,眼眸一片冷意,“那女人的儿子对制香一点天分都没有,就是几个废物!可我不一样,我不仅看得懂季家制香古法,还能做出很多他们这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东西。” 那男人把季家败得一塌糊涂,没人知道季家已经是空壳子了,但是他知道,他回去后并没有急着复仇,而是像养狗一样养着那家人。 “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为我娘哭,”季子秋抱紧姚彦,“若我不会制香,我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但是彦弟,”季子秋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也早就不是人了。” 想到梦里的那条巨蛇,姚彦抱紧对方,“你怎么不是人?你只是被蛇救了,你只是征服了蛇,它认同了你。” “那你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季子秋抬起姚彦的下巴,露出他脸上的蛇麟,不多,黑色的蛇麟布在他额角处,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庄严而妖冶。 很矛盾的美。 “你当然不是,”姚彦仰起头在季子秋嘴角落下一吻,“你是我的夫,是我的命。” 季子秋低笑,吻了下去,蛇麟也渐渐退散。 十二岁的时候,被那对夫妇骗去小山崖,为了逼他用熟知的字译出季家古香法,他们将他推进了蛇窟。 不想他与蛇同吃同住足足一年后,忽然出现在季家大门口,回到了那个他让他厌恶到极点的家。 他与那男人断亲是早晚的事儿,这么多年,他就是要对方在自己面前活得生不如死,也就是表面光鲜,可到底是腐烂了。 没有他撑着,男人迟早会露出真面目。 不是喜欢被捧得高高的吗? 季子秋捧起来了,现在他们只会站得有多高,就坠得有多低。 他也不会让季家的生意落败,在男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季子秋的制香防早就布满了各地,不同于季家祖辈只守着京都那一片地,季子秋每到一个地方寻找姚彦,就会在那开个制香铺子。 唯一这里的制香铺,是季子秋最爱的,因为这是他心爱之人一点一点的开起来的。 “不过,他怎么会签下那份断亲书?” “有的是法子,”季子秋轻笑,“比如他那几个儿子,又比如那个已经疯了的女人。” 阴私事季子秋也不愿意告诉姚彦,他不该听这些。 姚彦的下巴抵在季子秋的胸膛处,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选个日子吧,咱们去新宅住一段时间。” “你说哪天就哪天。” 季子秋将人拥住。 于是姚彦选了个下个月初八。 当姚大哥等人得知姚彦和姚五姐在弯头村安家的时候,气得脸都青了。 不过气急后,又忽然打起了姚彦那可怜兮兮的小屋子以及不多的田地主意。 就在他们暗戳戳地想找到姚彦,把那些让给他们时,姚老七出场了。 也不知道他对那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最后这群人只是让姚老七给姚彦带话,让他每年都别忘回家祭祖。 其余的半点没提。 而对于姚五姐,他们更是没有半个字。 姚五姐如今在新房里住得舒舒服服的,孩子也很快和村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姚五姐脸上的笑容虽然越来越多,却也愁。 这日,姚彦不解地问她,“五姐,最近总见你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姚五姐闻言看了他一眼,“心事?我倒是真有,可说了你也不高兴,也不会听。” 姚彦双眼眨巴了两下,在姚五姐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清咳一声,“你知道了?” “恨不得和你穿一条裤子了,”姚五姐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就是眼睛瞎了,也能感受到你们之间有问题!” 真是没想到老六没娶成小娘子,倒是找了个大老爷们! “这也是我的错,”姚彦长叹一声,“我一直不爱女子,遇见子秋哥哥后,我眼里心里都是他,为此我步步为营……” 姚五姐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姚彦冲她笑道,“子秋哥哥跟了我才吃亏呢,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每日还被我那般……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 就在这时,许久不见自家小可爱回家的季子秋过来了,看着他瘦弱的身板,苍白的脸颊,以及那略怪异的走路姿势。 姚五姐一脸恍然大悟,她连忙起身,让季子秋坐下。 “不必,”季子秋摇头,“我就是进门的时候崴了脚。” 姚五姐一脸不信,可也没戳破,在他们回去时,姚五姐还瞪着姚彦,“虽说年轻,可也得悠着点儿!” “知道知道,”姚彦笑得和渣男一样。 季子秋疑惑地看着他们姐弟二人。 却收获到两枚大大的笑。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1-08 03:59:52~2020-11-09 23:5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 6瓶;商九、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恶毒酒鬼爱种田 走几步就到家了, 毕竟姚五姐就在隔壁住着,刚进院门,季子秋就把姚彦抵在门上, 挑起他的下巴,挑眉问道。 “又和五姐胡说八道了什么?” “什么胡说八道?” 姚彦死不认账,努力让自己的视野更宽阔,推着面前凑得越发近的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亲昵地蹭了蹭姚彦的鼻子, 季子秋继续追问,“那你倒是说说, 说了什么实话?” “就是就是……” 姚彦眼珠子开始转悠, 一看他这模样, 季子秋就知道他在想编什么给他听。 于是季子秋毫不客气的掐住对方的腰,整个人往前凑过去,双眼紧盯着姚彦, “要不, 咱们试试这里?” “呸!” 面红耳赤的姚彦立马瞪眼,“要不要脸!” 这院子里又不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下人呢。 “不要脸, ”季子秋点头,亲了亲姚彦的脸颊,“说说嘛,哥哥想听。” “嗯…就是五姐看出咱们的关系了。” 姚彦趁着季子秋发愣的机会,赶忙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双手叉腰看着回头的季子秋,“然后她自然是不怎么高兴的,但是呢, 又知道我这么大了,说了我也不听,于是我为了让她心里平衡些,就说……” “说我在下是吗?” 季子秋忽然截住话。 姚彦清咳一声,“还说是我追求你的。” 季子秋低声一笑,上前拥住姚彦往房里走,“这话没错,是我对你起了贼心。” “我还说我打你呢。” 姚某人开始胡说八道。 “打我哪儿?” “哪儿都打,”姚彦越说越离谱。 “那我喜欢吗?” “这五姐没问,我也没编……” 进了房间后,季子秋一把将房门扣住,回头双眸略危险地看着某人,某人察觉不对劲儿,赶忙冲他笑道,“我都是胡乱说的,别当真!” “不,”季子秋开始解衣衫,笑眯眯地往姚彦那边走,声音越发暗哑,“我觉得你最开始说的那句话没有错,我确实可以在下面。” 姚彦双眼一亮,他终于可以反攻了吗?! 季子秋见他这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季子秋微微一笑,越过姚彦走向床铺,接着乖乖地躺好,再向姚彦勾了勾手指头,“过了这个村儿,可没那个店了。” 姚彦二话没说就扑了上去! 结果…… 当姚彦被扣住腰不断上下起伏时,累得双腿发软的姚某人泪巴巴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反个几把攻! 觉得这个姿势十分不错的季大爷充耳不闻,当姚彦哼唧得厉害时,便封住他的唇…… 姚五姐一连三天没见到姚彦。 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于是趁着送东西过来的空,顺道看看姚彦到底都在做什么。 “五姐。” 当姚五姐进院子时,便看见季子秋和姚彦坐在躺椅上,正在晒太阳。 不同于季子秋,姚彦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脸色微红,甚至还带着些薄汗。 “你这是怎么了?” 将东西放下的姚五姐担心地看着姚彦。 季子秋叹了口气,“贪玩儿,晚上沐浴,水都凉了,还不愿意起来,这不,着凉了。” 贪个几把! 有苦不能言的姚彦苦哈哈的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啊,这几天就没怎么出去,五姐,我没事儿,大夫说捂捂汗就好了。 说着姚彦将薄被往上再拉了拉。 闻言,姚五姐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说了姚彦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水。” “我错了。”姚彦暗暗瞪了旁边发笑的人。 “那我回去了,你们都仔细点儿,身体重要。” 姚五姐离开后,姚彦一巴掌拍在季子秋背上,“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季子秋侧过身,手顺着薄被进去,继续刚才的事儿,姚彦的脸再次红起来…… 桃花盛开时,姚彦带着几个下人去摘桃花,他们不是每一棵树都摘干净,而是细细摘一些便不摘了,如此全部摘下来,也只有半背篓。 要做成桃花酒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姚彦将桃花捣成汁,做了成点心。 当季子秋回来时,姚彦便眼巴巴地端到他跟前,“尝尝看,我做的桃花酥。” 季子秋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块,“不错,还能再甜一些。” “太甜了不好,”姚彦也塞了一块进自己嘴里,“这样刚好。” “是不错,”季子秋又吃了一块,接着想到隔壁,“五姐那边送了吗?” “那是当然,”姚彦咽下去,等着季子秋,“我是那种健忘的人吗?” “不是不是,”季子秋笑着拥住他,“想我没?” “想,”姚彦老实点头,季子秋又出去了半个月才回来,自然是想的,“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你知道我最想吃什么吗?” “……不知道。” 姚彦抱着盘子就跑。 当然没能跑过某人。 姚五姐二度开花的时候,姚彦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就那个天天往这边跑的壮头儿?” 姚彦瞪眼看着喝茶的季子秋。 “你不知道?” 季子秋挑眉,“那人本就是冲着五姐来的,以往五姐嫌他烦,不答应,后来翠花不是被人欺负吗?那人帮着翠花,五姐的态度才软和下来。” “有这事?” 姚彦掐了一把自己,“我怎么不知道呢?” “那天下着雨,你还说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河里有没有螃蟹,你忘了?” 季子秋无奈道。 “……忘了,不是,”姚彦说起正事儿,“那五姐跟着那人走?” “不走,这次是上门。” 姚彦眨巴了几下眼睛,“上门啊,他不是有家业吗?” “带过来就是了,”季子秋揉了揉姚彦的脑袋,“再说,他过来,五姐又在咱们身边,要是敢欺负五姐,下场有多惨他自己不知道?” 就这样还愿意上门,“嫁妆”也很丰厚,诚意摆得很大了。 “也是,”姚彦笑了笑,“这样也好,之前我不是说想在村里开个杂货铺吗?五姐一个人看铺子,肯定又没长眼的,现在成亲,那些人也知道什么分寸。” 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五姐身边的人,而且男人嘴上不干净也是张嘴就来,五姐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观察了几次后,姚彦能确定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和姚五姐过日子,于是便没再过多干涉。 热热闹闹的成亲后,小卖部也就是杂货铺也开起来了,这方便了整个村子,甚至隔壁村有个紧急需要,也过来买。 也因为这个先例,货郎都不愿意来了,别的村也有人开起来。 但是弯头村就姚五姐一家。 冬日,姚彦窝在炉火旁不愿意动,就和废人一样。 吃喝都要季子秋动手。 偏偏季子秋愿意,要不是需要自己出恭,姚彦都以为自己瘫了。 “我想出去走走。” 姚彦忽然道。 “这么大的雪,”季子秋一愣。 “不是,”姚彦笑着攥住他的手,声音柔和,“我是说我想去外面看看,比如京都啊,外域啊,你明白吧?” “那有何难,“季子秋发出一声闷笑,将人抱住,“顺道去看看咱们家的酒坊还有制香坊看看。” 姚彦有了季子秋这个靠山后,已经开始做酿酒生意了,他现在的家底也不薄,“说起酒,我酿的桃子酒拿出来喝喝。” “好,”季子秋让下人拿了一壶过来。 桃子酒的味道微甜,姚彦十分喜欢,他喝两口,季子秋喝一口,一壶刚完,阿七便一脸喜色来报。 姚五姐有身孕了。 姚彦啪地拍了下桌子,“喜事儿!” 季子秋吩咐下去,家里下人月钱翻倍。 这下院子更热闹了。 由于冬日,所以县城管家等小厮也来到村里了。 “走,过去瞧瞧。” 姚彦拿起披风,季子秋起身两人也没打伞,就这么出门往旁边去了。 二月初,姚彦和季子秋坐上马车,带着阿七和管家开始了远游。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停留三五天,若是那地儿好玩儿,季子秋就会和姚彦住上两三个月。 等他们回乡时,姚五姐的小儿子都三岁了。 “若不是你们常写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呢。”姚五姐如今面如桃花,一看就过得十分好。 “浪够了,一两年不会想出去了,”姚彦巴巴地送上带回来的礼物,“翠花呢?” “淘气去了,”姚五姐掩嘴一笑,她能看得出来,姚彦和季子秋的感情越发好了,“老六,老七明儿要过来,正好咱们一起吃个饭?” “他如今怎么样?” “还挺能干,也不沾花惹草了,不过和他娘子的感情不是很好,好像是因为孩子。” “孩子?” 姚彦起了八卦心,“不是有几个了吗?” 季子秋闻言开口,“可能他不想再要。” “没错,”姚五姐点头,“他不想再生了,可他娘子想得很,日子越发好过,自然觉得孩子越多越好。” 可生在兄弟众多家庭的姚五姐却和姚老七想的一样,孩子多了其实也不是好事儿。 但也得看父母怎么教导的。 想起相公亲戚家,孩子虽然多,可个个懂事,姚五姐甩了甩头,与姚彦说起其他事儿。 这么久没见,姚五姐可说了不少姚彦不知道的趣事。 听得姚彦都不想回去睡觉了。 最后还是季子秋将人拉走的。 “明儿和老七吃了饭,咱们去摘桃吃。” 现在正是吃桃的季节。 季子秋闻言低笑,“你怎么那么爱吃桃儿?” “哎哟,”姚彦啧了一声,一手捂住心口,娇声娇气地学着,“彦弟,我还要吃桃儿。” “不,你不能吃多了!” 姚彦的神情瞬间一边,义正言辞的拒绝。 接着又是娇娇弱弱的样子,“我可以的,我没事儿的。” “不,你……唔,干嘛?” 被压住的姚彦不能再表演。 “干什么?你不知道” 季子秋扣住他的手,俯身咬住他的耳垂,“怎么就这么喜欢学我呢?” “因为,”姚彦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的表演深入我心。” “……那咱们再深入深入。” “……” 许是因为与蛇相融,这辈子季子秋的容貌一直到姚彦生命尽头的时候,还是那么年轻。 为此季子秋做过姚彦的侄儿,姚彦的远房亲戚等,如今他双眼哀伤地看着自己时,姚彦却不难过。 “这辈子算是你找到我了,下辈子,是不是该我来找你了?” 姚彦笑道。 “那我等你找我,”季子秋吻了吻爱人满是皱纹的脸颊,“若是不愿意,我就来找你。” “我自然是愿意的,”姚彦勾起唇,“你别想跑。” 季子秋闭上眼,抱紧他,“好。” 系统的机械声在姚彦耳旁响起,他睁开眼时,周围黑黢黢的,一看就是在虚空之中。 姚彦吸了吸鼻子,“下一个世界。” “传送中……” 姚彦刚睁开眼,便见一中年妇人满脸失望地看着自己,“老二,你怎么就那么混账呢!” “啊?” 姚彦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那可是你大哥的未婚妻!” “……” 妇人见他不说话,更是难受,“你叔待你不薄,要不是他,我们早就饿死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快与我去向你大哥赔罪!” 第138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透着木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姚彦垂眸道,“都这么晚了,明天吧。” “你这事儿不说清楚, 这家我们还能待下去吗?!” 妇人眼眶猛地一红,抬起手指着姚彦,颤声道。 姚彦抿了抿唇,他现在啥也不清楚, 要是跟着去道歉, 接受记忆却发现错不在他,那以后可麻烦了。 但是眼下妇人这般着急, 说明事情确实挺严重, 他想了想后, 开口道,“给我一刻钟,好吗?” 妇人闻言狐疑地看着他, “一刻钟后你真能和我去道歉?” “我想理一理思绪, 您就在这看着我都可以,我不会走。” 姚彦的声音尽量柔和些。 他看得出来,妇人对他不是很信任, 说明原主的人品应该有些问题。 算了,哪一次他过来人品没有问题? 想到这,姚彦耸了耸肩。 妇人闻言一愣,“那、那我等我。” “好。” 姚彦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木屋, 屋子里有一张大木床,一个半旧的衣柜,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像是打猎用的。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 “系统,发送记忆以及世界任务。” “请稍等……请宿主读取原主记忆,叮!世界任务发送:做一个称职的好兄弟,不危害长兄家庭。” 听见这任务是什么的姚彦嘴角微抽。 原主三岁的时候,他爹便病死了,办完原主爹的葬礼后,家里一贫如洗。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原主的娘,也就是面前这妇人杨氏,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为此没少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骚扰。 好在知道杨氏有几个厉害的哥哥,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 提心吊胆的守孝三年后的一晚上,杨氏因照顾生病的原主,半夜都没休息,却听见院墙处传来异响,杨氏吓得半死,可脑袋瓜却忽然一亮,朗声叫了声大嫂。 爬墙的人以为家里还有其他人,立马跑了。 因为这件事,杨氏带着原主回娘家住了几天。 可娘家人多,日子也不好过,待一天就多吃一口娘家的粮食,可考虑杨氏回去后是非也多,于是杨老娘为小闺女再操心一回。 给杨氏找了一个鳏夫。 这鳏夫姓姚,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因为上有一腿脚不便的老娘,下有一九岁男娃,又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而且还有传言说,姚父的亡妻是被他打死的,因为姚父长得高大,又是黑脸汉子,这传言越传越厉害,导致姚父更找不到人。 偏偏杨老娘是个厉害的,她这人从不信那些传言,什么都自己去确认,于是与媒人一起去了姚家。 最终确定这传言不实,在媒人的安排下,姚父去杨家帮忙干活儿,吃饭时,杨氏端菜上桌,与姚父近距离的互看了一番。 即便只有一瞬间的对视,可姚父还是看中了杨氏,于是二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至于原主那边的房屋还是在的,只是偶尔过去打整一番,田地自然也在,不过因为姚父所在的村子离那边有近两个时辰的路,所以杨氏便将田地租给原主的几个族叔种。 每年给些粮食抵了租。 这年头粮食可比银子实在。 这些粮食姚父也没动,因为原主越大饭量越大,都让杨氏当加餐给原主吃了。 原主一个人吃了两家粮,姚家人和杨氏都没有动他那份,加上姚父又是个慈父,对原主和自己的儿子姚城一直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原主嘴甜会哄人,还对其多了几分喜欢。 小儿子嘛。 可偏偏这个最甜的小儿子不是个东西,导火线是因为有一天在外面疯玩回来时,碰见姚老娘给姚城吃鸡蛋。 鸡蛋也算是荤腥了,杨氏都舍不得吃,每每攒够二十个就拿去镇上卖,能的四十文钱呢! 原主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跑,结果又碰见一后娘打骂前娘的孩子,而后娘的孩子手里抱着一红薯在那笑眯眯的啃着。 这无疑刺激了原主,深以为姚老娘一家都觉得他是外来种,所以那么偏心。 其实不然,那天是姚城的生辰,恰好家里攒了二十二个鸡蛋,杨氏便想着孩子这么久没吃荤腥,又赶上生辰,所以下地干活前,让姚老娘煮两个鸡蛋给姚城吃。 姚老娘也确实煮了两个,不过一个给了姚城,还有一个在灶台上放着,就等着原主回来吃。 不想原主碰见后误会了。 从那以后,原主的嘴更甜了,可再也没有以往那般尊敬姚父和姚老娘,反而利用嘴上功夫,一边在他们面前取得好感,一边在无形中摸黑姚城。 姚城又是个不善言辞的,每每被误会,想要解释时,原主已经大度地表示不介意了。 而姚父则对姚城失望一分。 但是杨氏却觉得姚城不是那样的孩子,所以即便有原主摸黑,可到了夜里,杨氏还是劝慰姚父,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姚城这孩子是个好的。 但也不知道原主说的是假,只是靠着那份直觉。 可以让原主气得牙痒痒,把自己亲娘也恨上了。 原本姚城是要成亲了的,可姚老娘去世了,得守孝,出孝后与一女子订下亲事,偏偏原主出来蹦跶。 背着姚城在女子周边转悠,不知不觉的就和女子接触上了。 还与女子行了夫妻之事,他是个愣头青,根本没发现女子不是黄花大闺女,所以在女子嫁给姚城没多久怀孕,且告知这是他的孩子后,原本气急的原主高兴坏了。 他不仅抢了大哥的女人,还让大哥白给自己养儿子! 原主得意坏了,想着让大哥养一辈子自己娃时,女子又说姚城时常打骂自己,还给原主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原主一夜未眠,第二天晚上偷摸着给姚城下药,把人给闷死了。 本想着和女子还有孩子能团聚,不想女子报了官,将原主害姚城的事儿告发了。 原主被处斩,杨氏和姚父一个疯一个气死。 而女子则得到了姚家房屋以及所有银钱,过了两年便招了个上门的,那人女子的表哥,而那个孩子也是那表哥的种。 可以说原主从头到尾就是被人玩在掌心之中,偏偏还自认为自己是赢家。 而眼下则是姚城刚与人订下亲事不久,而原主偷摸着和那女子见面,被姚城好友撞见后,告诉了姚家人。 而原主没有给姚城道歉以及解释,反而斥责姚家父子和杨氏不信任自己,反而信一个外人,说要那人拿出证据。 偏偏那人就说自己的眼睛就是证据。 可这被原主喷得体无完肤,加上女子上吊以示清白,让姚家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个误会。 因为这件事,那好友还盯了原主很长一段时间,导致原主安分了许久,一直到姚城与那女子快成亲时,才偷摸着与那女子成好事。 “老二,老二?” 原主还是跟着姓姚,这个年代跟着那户人家,吃那家人的饭,就姓啥。 “走吧。” 姚彦整理了一番衣衫,示意杨氏走前面。 杨氏见此也松了口气,起身时,她抿了抿唇,还是对姚彦说,“娘还是信你的,可这外人远远地瞧见了,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但不管那人说得是不是真的,你和老大的未婚妻单独见面,就是个错!老二,你明白吗?” “我明白,是我错了。” 姚彦乖巧点头,满脸愧疚,“我、我原本想……罢了,我先去向大哥赔罪。” 见他没那么抗拒后,杨氏提着的心也稍放了放,“走吧。” 杨氏拿起油灯,与姚彦一前一后地去了堂屋。 姚家的房子挺大,为了给姚城娶娘子,去年重建的房子,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的房间都盖得很大,为的就是成亲后好住人。 姚父四十出头,人长得高高大大,黑黝黝的一张脸此时布满苦涩,而姚城与其十分相似,都是高个子,黑皮肤。 他今年二十有一,而姚彦比其小三岁,今年十八。 听见脚步声的两人纷纷抬起头,见杨氏过来,后面还跟着姚彦后,父子二人都坐直了身。 父子二人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无疑是愤怒的,可占据更多的是不解。 还有不信。 杨氏将油灯放下,刚要开口让姚彦道歉时,姚彦已经在姚父和姚城面前跪下了。 “爹,大哥,对不起。” 姚父刚要去扶他的手顿在空中,他一脸震惊 地看着垂头认错的姚彦,一是震惊姚彦忽然又改回口称他爹,二是震惊姚彦这干脆利落的道歉,难不成事情真如姜老三看见的那般? 旁边的姚城更是不好受,他站起身,愤怒地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姚彦,良久后才咬牙问道。 “为什么?” 杨氏的心也提起来了,她捂住心口,看着抬头的姚彦,生怕对方真说出和那姑娘有染的事儿! 姚彦抿了抿唇,看着姚城轻声道,“两个月前,我、我无意间撞见过李家姑娘与一男子钻小树林,当时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未来大嫂,后来你们定亲时,我觉得她眼熟得厉害,仔细一想,她可不就是那天我见过的姑娘吗!” “什、什么?!” 姚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是李家姑娘在,恨不得咬下姚彦一口肉。 娘的你解释解释你自己就完事儿了,怎么还扯出我来了! 可惜她不在,这是姚彦的个人秀场。 只见他长叹一声,面色复杂地看着失神的姚城,“我琢磨着她既有心上人,那这门亲事就不该应,但是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不会信的,所以我、我只有偷偷去找她,让她主动退婚。” “谁知道被姜三哥撞见了,”姚彦的声音越发小了,“下午他在场,我也不能直说啊。” 姚父双手挠头,“这、这……” 杨氏跺了跺脚,上前就给了姚彦脑袋一下,“你这孩子真是气死人了!这事儿你跟我说,我自有办法啊!你干什么自己去寻人家?还惹出这后面的事儿啊!” “哎别打别打,”姚父见此赶忙拦住杨氏,转身把双眼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的姚彦扶起身,“不过你娘说得没错,这事儿你说给咱们听,总比你自己找过去强,你啊还是太年轻。” “是啊!” 杨氏气得呼吸都急促了。 “好在今儿撞见你们的是姜老三,人家和老大关系好,所以才没有声张,只告诉了我们,要是撞见你们的是刘家婶子,当场就得给你们叫来一堆人!” “到那时,别说你那张嘴了,就是咱们全家的嘴加上,都说不清楚啊你!” “我错了,对不起。” 姚彦抬起手抹着眼泪。 “我、我就是觉得,大哥喜欢她,不能让大哥难过,想着偷偷威胁她,她就会心虚退婚,大哥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好受些。” 姚城闻言掩住面,哽咽道。 “二弟……你何需为我做到这般……” “我不后悔,”姚彦一脸无悔地抬起头,“我就是被人误会,就是被李姑娘阴一把,我也不能让大哥受那种罪!” “老二是个好的,是个好的,”姚父和姚城感动得稀里哗啦,三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杨氏也背对着他们擦了擦眼角,接着转过身时却一脸冷漠,“当家的,老大和那李家姑娘的事儿,咱们得从头商议了。” “我赞成!” 姚彦立马举起手,对上三人的目光朗声道,“但是咱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退亲,不然大哥以后再娶也不好说,咱们得找到证据,让李家姑娘自己把亲事给退了!” “证据?” 姚城丧着一张脸,叹气道,“她既有心上人,还愿意与我定亲,想来是有计策的。” 又或者是已经断了那关系? 但如今这事儿他得知后,心里就扎了一根刺,非常不舒服。 “老大这是什么话,”杨氏沉声,“甭管她怎么打算的,咱们都不能吃这个闷亏,前些天她家忽然要改婚期,我就十分不解,但想着也是喜事,如今老二说她与……” 杨氏顿了顿,“那我不得不怀疑,她着急嫁过来是不是肚子里有货了?” 姚彦看向杨氏的目光微微发亮,不得不说杨氏猜中了。 “那可不成!” 姚父一拍桌子,怒气沉沉地看着姚城,“老大,你可别说你还要娶她?” “我自然不愿意,”姚城立马道,“可咱们现在没有证据,怎么让人退亲?” “证据?” 姚彦冷哼一声,吸引三人目光后,才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这双眼睛就是证据!” 姚城:这话好耳熟。 姚父:是很耳熟。 杨氏嘴角微抽,率先开口,“你这话和今儿下午姜老三说的一模一样。” “咳咳,”姚彦清咳一声,“我和他的话还是有区别的,他是眼睛看见我,可我是用眼睛记住了那个男人!” “对啊!”杨氏双眼一亮,“这就好办了,我就不信他们不见面!” 而姚城则一把握住姚彦的肩膀,追问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记住他的样子,”姚彦没有立马透出那人的身份,不然又得被追问一番。 “老大别急,”姚父抬手拍了拍姚城的肩膀,“老二记得住对方模样,就好办多了。” “对啊,”杨氏点头,“总归不是府城那边的,我来盯着李姑娘,老二,你没事儿就四处转转,总归碰得上。” 心上人要成亲了,那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来村里探望。 “可记得他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之处?” 杨氏又问姚彦。 姚彦仔细想了想,“他穿着长衫,看着白白嫩嫩,不像地里刨食的。” 闻言,其余三人都盯着他看。 姚彦一愣,“为何这般看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也白白嫩嫩的。” 姚城轻声道。 姚彦脸一拉,“大哥还是觉得我和那李家姑娘有事儿不成?” “不不不,”姚城连忙摆手,急切地想要解释,又怕自己解释不清,只得求救般看向杨氏,“娘。” “你大哥的意思是,”杨氏赶忙解释,“你也长得不像地里刨食的,不过你打小就这样,甭管多大的日头都晒不黑你,不像你叔…你爹和你大哥。” 想到刚才小儿子还不容易改回原来的称呼,杨氏到了嘴边也跟着改了口。 姚彦却一副没发觉的样子,闻言点头,“我像娘,娘就白兮兮的,是咱们村最美的娘。” “这孩子说话真是……” 杨氏难掩笑意。 这事儿解释清楚了不说,一家人也更显亲密,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明儿还得下地干活儿,于是纷纷回房休息。 “听见了吗?” 姚父刚躺下,就开始笑了。 “听见了,”杨氏笑打了他一下,“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 姚父笑眯眯地点头,“多少年了,我总算又听见那声爹。” 杨氏听得心里一酸,不过想到今日姚彦的变化,也不由得笑了,“孩子长大了,虽说做事还很鲁莽,可到底维护起家里人来了。” “那是当然了,”姚父与杨氏说了一刻钟的话,这才闭上眼。 而姚城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脑子里全是李家姑娘,接着又是姚彦那番话,搞得他难受极了。 既然有心上人,为何要和他定亲? 姚城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睡不着。 姚彦这边正和系统打着商量。 “我就看看她有没有和那男人见面。” “不行,”系统十分冷酷,“宿主没有积分,我很难搞。” “还很难搞,和谁学的?” “宿主,请回归正题,若真想兑换更多福利,请加油种田,努力完成任务。” 说完,系统便下线了。 姚彦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把你能的……” 第二天天不见亮,姚彦便听灶房那边传来杨氏和姚父的说话声。 姚父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姚老娘不在后,都是他和杨氏做饭,嘴甜的原主为了吃好吃的,也会进灶房帮忙,姚城更是比姚彦还要进得勤快。 不再赖床,姚彦穿戴好后,赶忙打开房门去灶房帮忙。 此时正值盛夏,也就这时候温度比较低了,等天一亮就得热乎起来。 “娘,一晚上没见您,您这气色越发好了。” “爹,真羡慕您这高大的身板,我什么时候能像您那么有男子汉气概啊。” 姚彦小嘴叭叭地,听得姚父和杨氏眉开眼笑。 顶着一双青黑眼出现在灶房门口的姚城,听到里面的笑声,郁结的心松动了一些。 而姚彦瞅见门口的人影后,立马叫道,“大哥!我昨晚上梦见你成了咱们村的村富!可厉害了!” 无奈一笑,姚城走进灶房。 “我有啥本事能成为村富啊?” “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姚彦一脸不赞成,“在我心里大哥是无所不能的,厉害得很呢!” “顺着你弟算了,”姚父大咧咧的看着姚城,“再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万一你真成了,那也是给咱们老姚家的祖辈们张脸啊!” “爹,”姚城脸色发红,“您加把劲儿,也能成。” “我倒是想,”姚父摸了摸下巴。 早饭很简单,红薯粥加小咸菜,还有窝窝头。 姚彦小口小口地吃着,瞅着姚城那一对青黑眼,笑道,“大哥,咱们今儿在家把后院收拾出来吧,这天气热,蛇虫多得很,把杂草锄了,不给它们溜进来的机会。” 杨氏一眼就看穿姚彦的目的,她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姚父,姚父立马点头,“没错,左右地里没啥活儿,老大你就跟老二一起把后屋土坎上的野草给收拾了。” “好,”姚城点头。 接着打了个哈欠。 杨氏他们走了后,姚彦拿起镰刀和背篓往后屋小院子走去,姚城扛着锄头跟在他身后。 “大哥,谢谢你信任我。” 在姚城干活的时候,姚彦忽然道。 姚城动作一顿,看向他,“说什么话呢,你是我兄弟,我不信你,信谁?” 听到这话的姚彦心中一涩,可偏偏就是你对原主的这份信任,丢了性命。 “放心,我绝对会抓出那个小子,给大哥出气!” 姚彦一脸坚定道。 姚城心中一软,“好弟弟!” ===== 作者有话要说: ===== 李姑娘:呸!你也不是好鸟! 姜老三:我的眼睛就不是眼睛了? 第139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清翠的竹林下方坐落着一农家院子, 院坝中一妙龄女子正在晾衣服,她双眼微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此时从偏房那边出来一挎着竹篮的妇人, 见女子双眼赤红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竖,恶声恶气道,“你还有脸哭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居然和未来小叔子拉拉扯扯, 也亏得只有我瞧见了!” 李招娣闻言面上布满委屈,猛地转身看向那妇人, “我都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那遇见他, 我、我已经够委屈的了。” 说着, 李招娣的眼泪便顺着她的腮帮子缓缓落下去,看着十分可怜。 小陈氏见此瘪了瘪嘴,“别拿这可怜模样冲着我, 我可不是那些男人, 被你玩弄在手心还不知道。” “娘,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我虽说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可在我心里,一直都把您当娘看待的啊,”李招娣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那抽泣到快要晕厥的模样,让小陈氏心一软,别说这招娣和她那没福气早死的姐姐长得还真像, 看着对方哭,就好像她在欺负姐姐似的。 “行了行了,别哭了, ”小陈氏略烦躁地皱起眉,看着还在抽泣的李招娣,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我也是提醒你,要不是你之前和……也亏得只有我瞧见了,怎么,还说不得了?” “我自然知道娘是为我好,”李招娣上前,亲密地挽住小陈氏的胳膊,抽了抽鼻子,低声道,“我和表哥早就断了,舅娘看不上我,我也死了那份心。” “知道就好。” 想到那个心比天高的大嫂,小陈氏叹了口气,“姚老大那人不错,家里刚盖了大房子,你嫁过去啊,只有享福的份儿。” “我知道,”李招娣连忙点头,“娘您放心,我嫁过去后,一定让姚大哥对咱们家小宝好。” 一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小陈氏脸上立马露出笑,她轻拍了两下李招娣的手,“还是招娣疼小宝,放心吧,这事就烂在咱们嘴里,即便被别人瞧见了,娘也有的是法子护住你。” “谢谢娘。” 在小陈氏提着篮子出院子后,李招娣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她冷嗤一声,掏出手绢擦了擦刚擦被小陈氏拉过的位置,这才转身进了房间。 她也是倒霉,没想到被小陈氏看见了。 看来下次得换个地儿,再有必须…… 李招娣靠在门上,抬起手放在肚子上,眼神晦涩,否则月份大了就不好说了。 树木茂葱,密密层层的枝条密叶像是被聚拢的大伞,笼罩在姚家院子外侧边的小路上,姚彦将野草倒在这小路上方的土坎上,这玩意儿晒干了,冬天可以做引火柴的。 因为有低地方看着有低厚重,于是姚彦得弯下腰,亲手将厚重部分的草扒拉开,这样晒得更快低。 随着他的姿势,额角边的碎发垂落在他耳侧,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摇曳着。 姜隽提着猎物过来时,便看见这一幕。 不可否认,姚老二确实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长相,且此人油嘴滑舌,不管是未定亲的姑娘,还是那些小媳妇,见到姚老二,被逗弄几句后准会脸红。 但一想到自己亲眼见到对方和李家姑娘私会,姜隽抿了抿唇,迈出长腿目不斜视地往姚家院门口走去。 而姚彦刚直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 “哎哟!” 姚彦快速用手撑住,这才没有太过狼狈,偏偏罪魁祸首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进了院门。 “有毛病啊你!” 姚彦起身,一边拍屁股上的泥灰,一边大声道。 正在打扫猪圈的姚城听见弟弟的叫骂声,立马丢下扫帚,刚出猪圈,便见好友提着一已经没气儿的野兔站在院子里。 “骂你呢?” 姚城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谁知道呢。” 姜隽嗤笑一声,将兔子递给姚城,“前儿一起设下的陷阱里抓到的,一共两只兔子,我留了一只,给你送一只来。” “谢了,”姚城高高兴兴地接过,姚彦也刚好跨进院门,因为他冲姚彦晃了晃手里肉乎乎的东西,“老二,晚上吃兔子!” 说完,便一脸高兴地进了灶房。 姜隽惊讶姚城居然还能给姚彦这般好颜色,他不仅转过头,正好对上姚彦愤怒的小脸。 “你撞倒我了!” 姚彦凶巴巴地看着他。 姜隽懒洋洋地靠在堂屋门上,挑眉打量了一番身上还带了低泥的姚彦,嗤笑道,“哦,是吗?我着急赶路,没瞧见你。” “我这么大个人都瞧不见?” 姚彦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 “可能是我眼睛太小,放不下。” 姜隽双手环臂,一脸无赖样儿。 这就是所谓的“目中无人”吧! 姚彦忍着气,告诉自己这是狗男人,这是狗男人,这是狗男人…… 他长舒一口气,冲疑惑的姜隽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姜三哥,托你的福,我们晚上能加个肉菜,这天实在是太热,你稍坐,我去给你端薄荷水过来!” 说完,便跑进了灶房。 被他一声姜三哥叫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的姜隽,打了个冷颤。 他不解地看向灶房门处,“中邪了?” 而姚彦进灶房的时候,姚城正在倒水,见此他赶忙过去,“我来我来,大哥你去陪姜三哥说话。” 说着,他便夺过姚城手里的大碗,姚城见此笑了笑,“那成。” 他刚出去,便被姜隽拉到院子一角,“你没事儿吧?他可是私会你未婚妻!” 闻言,姚城脸上原本真心实意的笑容渐渐消失,只见他叹了口气,颓然道,“你误会了,老二没和招娣发生什么。” “你也不信我看见的?” 姜隽眯起双眼,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得罪了这低人。 “不是,”姚城实在说不出自己未婚妻那点事儿,正纠结怎么说才能打消好友对弟弟的猜忌时,便听对方道。 “行,我也不逼你,”姜隽扬起下巴,露出冷冽的笑,“等着吧,是狐狸总会偷腥的,到时候我把你拉过去好好看看。” 不信他的眼睛,总信自己的吧。 “不是那个意思,”姚城哎呀一声,刚要说话,余光便见姚彦蹲着两碗水笑眯眯地过来了。 “来来来,喝点薄荷水解解渴,”姚彦递给姚城一碗后,又将另一碗递到姜隽面前。 姜隽垂眸看着那碗薄荷水,确切地来首,是看着那端着碗的手。 细长白嫩,和自己粗糙而黝黑的手完全不一样。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长的,若换一身好衣裳,准会被认为是富家子弟。 姚彦手都酸了,他又往前递了递,“姜三哥?” 姜隽回过神,见姚城冲自己使眼色,他忽然露出笑,就着姚彦手,就这么埋头喝完了那碗非常有料的薄荷水。 “没想到姜三哥手有点毛病,”姚彦淡然收回手,抬眼看着对面眉头微皱的姜隽,“不过谁让我是弟弟呢?对了姜三哥,这薄荷水味道如何?” “和你一样。” 姜隽见不得他挑衅自己的模样,肆意笑道,“一个字,烂。” “哎!”姚城连忙将自己喝光了的碗塞给姚彦,接着一把将姜隽拉出院门,还回头对脸色不好看的姚彦说。 “味道好得很,你先去把兔子收拾出来,这天热,放久了有味儿了。” 姚彦捏紧碗,“好。” 到了院门外,姚城才松开手,面色微冷,“昨儿那事儿真是你误会了,别这么对老二。” “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姜隽说。 姚城抿了抿唇,“真你是误会了,我告诉你真相,你得保密。” “真相?他告诉你的那所谓的真相?” 姜隽挑眉。 姚城抬手给了他肩膀一下,“再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可真揍你了!” 姜隽眉头一皱,“说。” 姚城面露难堪之色,这毕竟不是个好事儿。 他低声与姜隽说了后,姜隽嘴角微抽,“你信了?” “什么叫我信了,”姚城皱眉,“我是信我弟弟,再说那边确实有问题,明明定好日子了,可非要改,而且改的这日子还不如之前定的好。” 这在村里也算是大忌了。 姜隽看了眼院门里面,这才道,“甭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会看着盯着李家那边。” “姜三哥这就走了啊?” 听见脚步声的姚彦,侧头看着进门的姚城问道。 “走了,”姚城拉根木凳子,坐在姚彦身旁,看着他手下被剥了皮的野兔子,“他这人心直口快,但没坏心,你别和他计较。” “我票然知道了,”姚彦垂下眼眸,“他这人重情义,票年你救了他一命,他就记了这么多年,就从这点看,他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姚城听到这话,也笑了。 “那小子要是听你这么夸他,一定高兴。” “只要别计较我往他薄荷水里面放盐就成了。” 姚彦露出大大笑。 “啊?” 姚城哭笑不得。 等姚父和杨氏回来时,兄弟二人已经做好饭菜了。 见姚城脸色好了许多,也有说有笑的后,姚父和杨氏纷纷松了口气。 “下午我和哥去把老南瓜摘回来,”地里的老南瓜太多了,得摘回来存放,不然会烂掉的。 “成,你们看着办。” 姚父点头。 “晚上吃兔子肉,”姚彦眼睛亮亮的,“可得早些回来。” 一家人已经有半个月没吃过荤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姚彦:呸。 第140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闻言, 饭桌上的人都露出笑。 姚父看了眼姚彦瘦巴巴的小脸,语气轻柔,“是啊, 瞧你都瘦了,我傍晚去河里看看,抓点小鱼也是好的。” “小鱼可以熬汤喝,”杨氏也笑着, “不过抓小鱼的孩子多, 你这么大人好意思去吗?” “怎么不好意思了,”姚父瞪眼, “我家没有孩子啊?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孩子们, 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大人去了, 王老三也要去,咱们都约好了。” 夫妻二人说着话,姚彦和姚城吃着饭。 下午太阳更大了, 姚彦去打了点水, 想要洗洗脸清醒一番,却发现那水都是温热的,他叹了口气, “要是有冰就好了。” “冰” 姚城手里拿着把大蒲扇不断地摇着,闻言对姚彦说,“那玩意儿可稀罕得很,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咱们就用用蒲扇算了。” 说着, 便将手里的蒲扇递过去,姚彦没要,他洗了把脸, 也不擦干,就这么湿哒哒的仰起头,热乎乎的风吹在他脸颊上时,还是有那么些凉气。 看着他额角上的发都打湿了,姚城用蒲扇给他扇着。 这下更凉快了。 姚彦长舒一口气,对着姚城发出自己的志向,“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给大哥的屋子放足够的冰,让大哥睡得舒舒服服,一夜到天明!” “就只给你大哥啊?” 姚父扛起锄头准备去地里锄草,闻言不乐意了。 “爹也有,娘也有,”姚彦连忙道。 “爹娘住一间屋子,爹有了娘就有了的,”姚城觉得姚彦给双份亏了自己,于是说。 姚彦清咳一声,“一样一样,我去割猪草了。” 家里还养着两条猪呢,原主躲懒,而这家里就割猪草这活儿最轻巧,他自然不会放过,所以这喂猪的事儿都是原主再做。 出去割猪草,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 其中还运用这时间去找李招娣。 “去吧,这日头大,你找个凉快的地儿。” 姚城也扛起锄头,他也要去地里,杨氏则要等一会儿才去地里。 姚彦背着大背篓,拿着镰刀往后山走,要说凉快,也就后山那边凉快,因为树多。 树荫也就多了,走在树下,风吹在身上都没有在家的时候热。 但正是因为这一点,来这边割猪草的人不少,但多数是姑娘家,又或者是老头子老婆婆,像姚彦这么年轻的男子出来干这事儿的。 少。 少到姚彦走在路上,就没瞧见同龄的男人。 姚彦往山坡上走,那边有一地儿比较陡峭,去的人少,猪草比较多。 到了地方后,姚彦遇见一熟人。 “哎哟,姜三哥也在啊,真是巧。” 姚彦看着已经割了一大背篓猪草的姜隽挑眉道。 姜隽刚干完活儿,此时正坐在榕树下歇息时,便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他定眼看过去,看清人是姚彦后,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榕树身上打量着对方,“真是不巧,早知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姚彦总觉得这话耳熟,系统在这个时候忽然出声,“你们那个世界的黛玉姐姐就是这样怼过人。” 哦! 姚彦立马想起来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翘着长腿,斜眼看他的姜隽,放下背篓,拿着镰刀便走了过去。 “你干嘛?” 姜隽看着他拿着镰刀过来,立马坐起身,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我能干嘛?” 姚彦有些委屈地走到他面前,将镰刀放在地上,接着坐在姜隽身旁,“我只是没想到姜三哥这么不喜欢我,难不成我走过的地方,姜三哥都不愿意走了?” “这……” 姜隽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说话比自己都直吗? “可我是不信的,”姚彦忽然又笑了,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村子,“这村里的路我哪里没走过?可姜三哥不也天天走吗?” “……” 姜隽盯着姚彦看。 姚彦见此忽然凑过去,“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俊?” 因为天热,他从村里往这边走了小半个时辰,又爬了山,碎发都湿了,此时那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姜隽。 姜隽的心忽然加速,他整个人往后仰了仰,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你俊?这村里谁不知道我姜隽最俊!就你,勉强排个第二吧。” “又是第二?我当老二当了那么多年,现在比这个还得是老二?” 姚彦气呼呼地坐了回去,白嫩的腮帮子鼓了又鼓,看起来傻乎乎的。 姜隽收回视线,看向远处,声音干涩,“老二才好呢,有人宠着多好。” 姜隽在家排行老三,可上面两个哥哥都没养大,姜隽娘在生老四的时候一尸两命,没了。 姜隽爹从此浑浑噩噩,在一个雨夜,摔死了。 姜隽可以说是一个人长大的。 从记事起就下地干活,好在邻里的婶子叔叔都帮衬着,小时候的日子说不上好,但比起在恶毒后娘后爹眼皮下长大的孩子要好得多。 而说起姚城救对方,也是姜隽年纪太小,偏偏背柴火背得重,差点摔山沟里去! 那山沟里全是石头,这要是摔下去,铁定没命。 姚城虽说和姜隽同岁,可他打小就长得壮实,看着就好像比姜隽大几岁一样,从那以后,姜隽便记下了这个情。 长大后的姜隽虽说没有姚城那么壮,可却比对方还要高半个头,没有小时候那瘦巴巴的样。 就是嘴巴毒得很。 原主特别不喜欢姜隽。 他总觉得姜隽能看透他。 “那,”姚彦看着他,轻声道,“你把村里长得最俊第一给我呗,你也能当个老二试试。” “……我感觉你话里有话,好像在骂我。” 姜隽眯起双眼,眸光略冷地看着姚彦。 “胡说,”姚彦肃着一张白嫩小脸,瞪着姜隽,“不是你说做老二好吗?我顺着你的话说,你怎么还怀疑是我骂你呢?” 姜隽总觉得姚彦怪怪的,他定定地看了姚彦半晌后,忽然倾身过去,一把捏住姚彦的下巴。 “你是姚彦吗?” 吃痛的姚彦眉头微皱,暗骂姜隽力气大,不过倒也没有退缩,只见他伸出手抓住姜隽的手腕,在姜隽愣住的时候,将对方的手往自己脸颊上放。 “你自己感受感受,看我是不是呗。” 说话间,姚彦还将自己的脸往姜隽手里蹭。 那细腻软乎的手感让姜隽的脑子一片空白。 动作维持了几十秒后,姜隽放在姚彦脸颊上的手忽然大力揉搓起对方的脸来! “轻点儿!” 姚彦叫道。 面无表情地搓了一会儿后,姜隽收回手,略嫌弃的扯了一把野草搓了搓手心,“全是汗。” “这么热的天,你试试不出汗给我看看!” 姚彦摸着火辣辣的脸,大声叫道。 像只炸毛的鸡。 姜隽将笑意压下,起身俯视着他,“姚城那事,我不信你。” “不信就不信。” 姚彦翻了个白眼,“我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闻言,姜隽挑了挑眉,看着他放在脸颊上的手,清咳一声,越过他去背背篓,“我也会找,到时候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姚城的弟弟,不揍你一顿,我晚上都睡不着。” “……那要是我说的是真的呢?” 姚彦起身。 “我向你道歉,给你当牛做马一个月。” 说完,姜隽背着一大背的猪草离开了。 姚彦拿起镰刀,一边割猪草一边嗤笑,“当牛做马一个月?等着吧!” 玩不死他! 割完猪草后,姚彦没有留恋直接往村里走,他可不像原主找个地儿睡一觉才慢悠悠的干活。 等他到家的时候,杨氏还没走。 她有些不舒服。 姚彦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有些低,“晒狠了吧?” 杨氏微微一笑,“应该是,我歇一歇就好了。” “那您歇着,”姚彦洗了把脸,又去村大夫那里找了点治暑的草药,拿回家熬给杨氏喝下。 杨氏觉得他小题大做了,姚彦却笑道,“那我不舒服的时候,您为什么也跑前跑后呢?” 这下,杨氏可没话说了。 杨氏不舒服,晚上的饭菜姚彦表示自己会做好。 等姚父和姚城拿着两竹筒小鱼回来时,院子里正飘着香。 “好香啊,”姚城更饿了,他提着两竹筒小鱼大步走进灶房,便见姚彦刚把兔子肉装进碗里,“你做饭啊?” 杨氏在帮忙看灶火。 “是啊,尝尝我的手艺。” 姚彦笑眯眯地说。 “不用尝了,闻着就流口水,”姚父大声道。 “这么多小鱼啊? 姚彦把小鱼倒出来,发现小鱼都是被挤了内脏处理好的。 “我和爹一起弄的,天色暗了后,水没那么热,小鱼就出来了。” 姚城笑道。 村子河里的小鱼其实并不多,可去年挨着河的另一个村儿,起鱼塘的时候溜了许多小鱼出来,进了河里后河里的小鱼也就比往年多了。 姚彦点头,洗了锅以后,也没用油,直接把洗干净的小鱼倒进去,小火慢慢烘干水分,直到小鱼脆了后,他才舀起来,再加了点猪油进锅里。 油化了后,放点细盐,将小鱼爆炒后起锅端上桌。 “吃饭!”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1-12 07:06:24~2020-11-13 00:0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亡者禁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姚城夹了一条小脆鱼放在嘴里, 香脆至极的味道让姚城眯起双眼,“好吃!” “当然好吃了,”姚父觉得老大真是不会说话, 这可是老二正儿八经第一次做的饭菜,不管好吃不好吃,都得好吃才行。 接下来他尝了后,也猛点头, “他娘, 把咱们家的高粱酒倒些出来!” 这香脆的小鱼以及酸菜兔肉,可是不错的下酒菜! 闻言, 姚彦和姚城都眼巴巴地看向杨氏。 这高粱酒是他们自己出高粱, 然后请酒坊酿出来的, 就这么五斤高粱酒,他们家放了两年,只有心情不错有好事儿的时候, 杨氏才给他们一人倒二两。 “瞧瞧你们那样儿, ”杨氏笑骂着,可到底起身进了房间。 姚彦上辈子是个酒鬼,这辈子酒量就不是很好了, 二两下去,脸颊通红,有一点点上头。 反观姚城和姚父倒是没什么,他们笑看着像个小可怜的姚彦。 “老二这酒量还是老样子。” 姚父笑道。 “以后可别让他出去喝酒。” 杨氏有些担心。 “老二,你去洗洗睡吧, 这里我来收拾,”姚城抬手拍了拍姚彦的肩膀说道。 姚彦也不客气,慢悠悠地起身去提了桶冷水, 就这么进猪圈那边洗澡去了。 夏季的夜晚本就燥热,冷水浇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他也怕凉了,尽量用比较快的速度洗完后,披散着略湿的头发,端了跟小木凳,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和星星。 要说这没有电视和网络的晚上有什么娱乐活动,那第一就是钻被窝,可姚彦现在还是单狗一只,只有选择第二个活动,赏赏月光,看看星星。 “老二,没蚊虫咬你啊?” 收拾好碗筷的姚城一边将衣袖拉下来,一边疑惑地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姚彦。 姚彦闻言回过头,“没有。” 他兑换了一个积分的驱蚊包,挂在腰间没有蚊虫靠近他。 “早点睡。”姚城说着,也去打水洗澡了。 姚彦等头发干了后,这才将小凳子放了回去,接着慢悠悠地回了房,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清晨的鸡鸣声让姚彦一下便醒了,他坐起身,缓过神后看向窗户外,天刚蒙蒙亮,但是灶房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一夜好眠的姚彦收拾好自己后,进灶房见没自己能帮上的,就拿起扫帚将屋子和院坝都清扫了一遍。 再把猪和鸡都喂了,这才洗了手去帮忙端饭菜。 红薯粥配白面饼,今儿的早饭很丰盛。 姚彦一边喝着红薯粥,一边笑道,“我昨儿瞧着山上的野桃熟了,好多孩子都去摘,我也去摘些回来尝尝味儿。” “别去太远,”杨氏叮嘱着。 “知道,”姚彦点头,想起屋子里木弓,“顺带去碰碰运气,要是再来一只兔子,咱们就做辣子兔。” “你当那兔子是不长眼的啊?” 杨氏取笑道。 “说不准,”姚父咧嘴,逗得姚彦和姚城忍不住一笑。 吃过饭后,姚彦背上背篓,拿上木弓和木箭,还有镰刀,戴上草帽便出门了。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姚彦赶在日头还没有那么大的时候,进了山林。 山里的野草也多,但是很多野草是不能给猪吃的,所以割起来麻烦,但是姚彦不怕麻烦,他很有耐心,这边看看,那边走走,小半个时辰,那背篓里便全是猪草了。 干完正事,姚彦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透过茂盛的树枝判断出自己的大概位置后,把背篓放在大树下,找到那挂满野桃的树,三两下便爬了上去。 可惜这野桃树上的果实虽多,可大多数都是被虫吃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上鸟也啄过。 姚彦摘了十几个虽然有“疤痕”但是还算比较好看的桃子,没有再停留,刚要下树,余光便瞅见一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姚彦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姚彦抱紧树干,瞪着姜隽道。 见他明显被自己吓住了,那张脸都白了些,姜隽摸了摸鼻子,“我在这挖陷阱,刚歇一会儿,就看见你过来了。” 见姚彦没发现自己,姜隽也没惊动他,就这么坐在草丛里,看着对方爬树,费力地摘下野桃后,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看得久了,姜隽索性来到树前。 “也不知道吱一声,”下了树的姚彦将衣服包住的桃子放在背篓里的猪草中,看了一眼姜隽后,姚彦又拿出两个桃儿,往前一递,“给。” 姜隽看着面前那脏兮兮的手,沉默一会儿后,从姚彦手里拿过那两个桃儿,“知道孝敬你哥了?” 姚彦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让我叫你哥吗?” “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姜隽擦了擦桃儿,直接咬了一口,酸甜味让他舒展开眉眼,逗弄着眼前气鼓鼓的人,“叫我一声哥,我带你打兔子。” 他扫了一眼背篓旁边放着的木工,眼里带着嘲笑,“就你这小东西,这辈子都别想打到。” “姜三哥,好三哥,”姚彦眼珠子一转,忽然蹭到姜隽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黏黏糊糊地叫着,“带我打兔子呗!” 姜隽打猎可是一把好手。 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儿。 被他这几声恶寒到的姜隽立马把人扯开,“闭嘴!” 姚彦轻哼一声,“男人,都是善变的。” “你不是男人啊?” 姜隽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才上来逗他。 不过看在今儿姚彦勉强顺眼的情况下,姜隽也不吝啬,“走,但是记住只准跟,不准说话。” “好勒!” 姚彦连忙点头,他已经在想晚上的兔子肉是辣一些还是再辣一些了。 夏天吃辣再出一身汗,别提多爽快。 但不能多吃,毕竟燥热。 听着旁边人咽口水的声音后,姜隽一脸古怪地看向他,“你在干嘛?” 姚彦很坦白,“我在想今天晚上托姜三哥的福吃红烧兔肉呢。” “……兔子还没影呢,”姜隽嘴角微抽。 “不怕,”姚彦对姜隽有极大的信心,只见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姜隽,“我信你!” “……不打到兔子,真是对不起你的信任。” “姜三哥就是懂我。” 姚彦一脸感慨,对姜隽的话没有一点反驳之意。 搞得姜隽后悔多一嘴带上这人了。 不过姜隽就是姜隽,可能是想尽快和姚彦分开,所以没多久便打了两只肥嘟嘟的兔子,和姚彦均分。 他家就他一个,便把肥的那只给了姚彦。 姚彦提着兔子的长耳朵,看着准备离开的姜隽,“姜三哥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做□□。” 闻言,姜隽眯起眼一脸怀疑地看着姚彦,“你做饭?” “当然了,”姚彦无比骄傲,“你昨儿送来的兔子,就是我做的,不过因为辣子不够,所以做的酸菜兔肉。” “是吗?” 姜隽摸了摸下巴,双眸盯着姚彦打转,最后说,“那成,我晚上过来吃,这兔子也给你了,我胃口大。” 说完,便将手里那只兔子给了姚彦。 “放心,我做菜可好吃了!” 姚彦笑眯眯地接过兔子。 姜隽还得去砍柴,所以并没有和姚彦一起下山。 将兔子埋在猪草中,姚彦慢悠悠地下了山。 到山坡上时,一眼望下去,便能展望大半个村子,田地里的庄稼惹人眼,再过一个月就要收庄稼了。 家里没人,姚彦将兔子提出来放在灶房,再把桃子装在簸箕里,猪草晾在地上后,这才洗了手去剥兔子,得先腌制好,晚上做出来才入味。 这下家里有三张兔子皮了。 之前家里也有些皮,都被姚父拿到镇上卖了,一张皮能卖二十文。 姚彦将兔子皮洗干净后,放在院子里晒着。 接着又摘了些薄荷叶,烧水泡好后,装好送到地里,让杨氏回去,自己替对方锄草。 “在山上遇见姜三哥了,他打了两只兔子,全送给我,我见他一个人在家吃饭也可怜,就请他晚上过来吃。” 姚彦的话半真半假。 杨氏连连点头,“应当的,这兔子咱们还是留一只起来让他带回去,他也不容易。” “没事儿,他说在咱们家吃。”姚彦摆手。 看着似乎比姚城与对方的关系还要好些。 姚城看得一愣一愣的,等杨氏走了后,他才蹭到姚彦身旁,“他没骂你吧?” “姜三哥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骂我呢?” 姚彦笑眯眯的。 姚城哑然,“没有就好。” 锄完草后,姚城去辣椒地里摘了些半青半红的辣椒出来,“够不够?” “够了,”姚彦点头,将辣椒装好,叫上和隔壁地大叔吹牛的姚父,一同回了家。 灶房顶上升起炊烟,杨氏在做饭了。 姚彦打了桶冷水,三人洗了手和脸,坐在堂屋歇了一会儿后,姚彦和姚城进灶房帮忙打下手。 姚父在院子里将兔子皮翻了个面儿,朗声说,“这兔子皮让姜老三带回去吧。” “好!” 杨氏回着,又道,“我取块腊肉煮上,也不能让人家只吃兔子肉。” 光占便宜的事儿,他们做不出来。 姚彦和姚城顿时咽了咽口水。 看着他们这幅没出息的样,杨氏笑道,“说起来,咱们家的腊肉就开春种地的时候煮了两次,也该吃了,过了秋容易生虫。” “那就吃,”姚彦猛点头,看向同样点头的姚城,“辣椒炒腊肉怎么样?” “好啊好啊,”姚城骨子里也是个吃货。 “再买点豆腐回来,”姚父走进灶房,“我瞧见三叔家又在做豆腐,咱们买两碗回来。” “做清汤豆腐,解辣。” 姚彦点头。 “也可以用韭菜煎着吃,”姚城啧了一声。 “再杀只鸡,抓条鱼,晚上这饭菜就和过年似的,”姚彦笑道。 “那可不成,”姚城笑着摇头,瞅了一眼杨氏说,“鸡是生蛋鸡,要是宰了,娘会找咱们拼命。” “你们试试就知道我会不会拼命了,”杨氏冷冷道。 灶房顿时蹦出一阵大笑。 许是想到晚上的饭菜丰盛,下午干活的时候,三人就和打了鸡血似的。 而杨氏在家洗了衣服后,便拿上两个大碗,装在篮子里后去了小河边住着的姚三叔买了两大碗豆腐。 回来的路上碰见了李招娣村里的人,她眼眸一闪,扬起笑迎了上去,“哟,这不是他四婶吗有些日子不见啊。” 那被叫四婶的妇人站定脚,看向杨氏,认出对方后,也笑道,“是啊,我侄女不是嫁在你们村的段家吗?听她娘说怀上了,我就过来看看。” “哎哟,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好福气啊,”杨氏笑眯眯地凑过去,“他四婶今年也要抱孙子了吧?” 闻言,妇人笑意更深,“可不,我那小儿媳妇快生了。” “真好,不像我那两个儿子,一个才订下,另一个还没影子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有你这福气。” 两人越说越亲近,到最后,杨氏随口问了句,“招娣以后也是我家的人,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她干活儿吃力不吃力。” “她可没下地干活,”妇人清咳一声,“虽说有个后娘,可那是她亲娘的妹子,虽然嘴上厉害,可是个心不错的,再说这都要定了人了,自然得养着。” 杨氏又问了些招娣的情况,得知对方不常和村里人打交道,不过听小陈氏说,李招娣疼弟弟得很, 在家也勤快得很。 等傍晚姚彦他们回家时,杨氏便将打听的事儿跟他们说了。 “这说亲的时候,小陈氏可是说李招娣干活儿是一把好手,可今儿那婶子说,人家打小就没怎么下地,顶多去送点茶水和饭菜。” 杨氏觉得不对劲儿,“这么养出来的姑娘,怎么就相中咱们家了?” 就说村长家那小闺女,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养着,也未下过地,后来嫁到镇上享福去了。 李招娣的模样可不比村长家闺女差。 要说他们家富吧,可刚建了房,家里的银钱都差不多掏光了,要说图姚城这个人吧。 杨氏看了眼大儿子那张和丈夫一样黑黝黝的脸,嘴角微抽。 好像也不俊啊。 “所以我说,这门亲事一开始就是李招娣算计好的,”姚彦皱眉道。 其实他想过李招娣为什么会选择姚城做便宜爹的原因,杨氏和姚父是组合家庭,又没有共同的孩子,在李招娣看来,即便不好挑拨杨氏夫妇的关系,可兄弟之间却很容易遭到挑拨。 况且原主确实很厌恶姚城。 这也是李招娣接触原主后,发现这点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才与原主和姚城来了个一石二鸟。 姚城喝着薄荷水,闻言说,“真不知道这样的亲事有啥意思。” “不管她要做什么,咱们都不能上当,”姚彦看向姚城,“这门亲事咱们必须退了!哥,以后不管她对你说什么,你都别信,不然就中挑拨计了。” “我才不会私下和她见面呢!” 姚城叫道。 “那样最好,”姚父点头。 杨氏看天不早了,便让姚城去叫人过来吃饭,姚彦也挽起衣袖准备做饭。 “真是他做的?” 姜隽跟着姚城往这边来的路上,问起昨晚饭菜是不是姚彦做的,得到准确答案后,姜隽咂舌。 “他以前做过吗?” “没有,”姚城摇头,“不过他打小就聪明,干啥成啥,所以饭菜才能做得那么好吃!” 得,半点没怀疑,反而给对方找到了理由。 姜隽摇头,“那我今晚得好好尝尝。” 到姚家后,姚父拿出旱烟,姜隽摆手,“叔,我不抽。” “这烟上头得很,”姚城也一脸拒绝。 “你们还不到年纪,”姚父深深地看着他们,“等你们成了亲,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姚城脸一抽,又想起自己那糟心亲事,索性去灶房打小手,任姚父陪姜隽说话。 “听你族叔说,你还不着急自己的事儿?” 姚父和颜悦色地问道。 姜隽笑了笑,“确实没有着急,我一个人自在惯了,成亲……我怕害了人家。” “这是什么话,”姚父安抚着,“要不让你婶儿给你相看着?” “不用麻烦,”姜隽连忙阻拦,“我要是真急了,会找叔和婶儿帮忙的。” “那你可得记住,别跟我们客气。” “不会的,”这村里,就姚家对他最好,不像有些人,背地里觉得他晦气,是个克父母,克兄弟的。 与其说他和姚城关系好,还不如他喜欢姚家,除了某人。 想到明显改变了的姚彦,姜隽冲姚父一笑,“叔,今儿我和姚彦在山上的时候,他说自己最喜欢您了,向您这样不偏心的爹,别家都没有。” “那小子真这么说啊?” 姚父哈哈大笑,高兴坏了。 “当然,”姜隽看着姚父的反应,感觉对方惊喜偏多后,他心下道。 果然,“姚彦”非姚彦。 就在不久前,他可是亲耳听见“姚彦”一个人用树条抽着杂草,咒骂姚父偏心得很。 “吃饭了!” 姚城端着热腾腾的红烧兔肉上桌。 杨氏端着一大盘辣椒炒腊肉,最后面的姚彦端着两大碗豆腐进来,等姚城进灶房出来后,又是一大碗油辣椒。 “这是沾着豆腐吃的,”姚彦看着豆腐太嫩了,索性就当豆花吃,调了辣椒油。 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姜隽深深地看了姚彦一眼,“初次做菜,你手艺就这么好啊?” 姚彦微微一笑,给他夹了一筷子兔子肉,“好不好得吃了才知道,姜三哥,这兔子可全是你打来的,多吃些。” “就是,”姚父给姜隽倒了碗高粱酒,“来来来,在咱们家可别客气。” “谢谢叔,”姜隽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姚彦,“你也来一点?” “我今天不喝,”姚彦摆手。 “他昨晚上喝了二两,脸红得不行,”姚父笑道。 “是吗?” 姜隽喝了口酒,凑到姚彦耳边,“之前也没见你酒量那么差啊?” “姜三哥和我喝过酒吗?”姚彦反问。 “……现在不就是了?” 姜隽晃了晃酒碗。 姚彦咧嘴一笑,“今天重头戏是肉!” 说完,又给姜隽夹了一大筷子的腊肉。 得,精得很。 姜隽拿起筷子开始吃碗里的菜,一入口,他便赞道,“手艺不错。” “谢姜三哥夸奖,”姚彦笑眯眯地看着他,“以后打到兔子尽管拿过来,我给你做。” “你这孩子,”杨氏瞪着他,“就想着吃人家的。” “没事儿,”姜隽笑了笑,“反正我手艺不行,还不如来这里蹭着吃。” “那你多来捧场,”姚彦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姚城主动包揽清洗,杨氏要帮忙,都被他推了出去。 “也就咱们家了,这村里还有谁家这么多男人上灶房的,”杨氏道。 “这不有一个吗?”吃饱喝足的姚彦,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姜隽。 “也是,”姜隽摸了摸下巴,“我可是懂事起就摸灶台的人。” “手艺怎么样?” 不顾杨氏的眼色,姚彦追问着。 姜隽看向他,挑眉道,“想吃我做的饭菜?” “嗯啦,”姚彦点头。 姜隽倾身到他面前,以两人能闻的声音道,“你要是赢了那个赌,一个月我随你差遣,可不是一顿饭了。” “也是,”姚彦点头,伸出手放在姜隽肩上,一副好哥们的姿态,“到时候我天天住你家,吃你家。” 温热的气息打在姜隽脸颊上,他喉间一紧,“说到做到。” 那天晚上后,姜隽时不时就带小猎物过来“加工。” 这日阴雨绵绵,姚彦和姚城一同出门来到李招娣所在的村子,他让姚城躲在视野较好的角落,接着故意在李招娣院门前路过。 正站在堂屋门前的李招娣一眼便看见他了。 她赶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等姚彦往姚城所躲的小树林那边去了一会儿后,她才慢悠悠地出去。 “姚二哥。” 李招娣红着一张脸,站在姚彦不远处看着他。 “招娣姐,”姚彦的称呼让李招娣脸色一僵。 可她确实比姚彦大半岁。 “叫我招娣就是了。” 姚彦一脸正义,“那怎么成呢,你可是我未来大嫂,上次你不是让我跟我大哥带话吗?也不说全,我想着今天也没事,就过来问问。” 李招娣咬了咬唇,迟疑地看着他,“你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这么对我?” 姚彦听得十分羞耻,“可别胡说!我大哥要是听见了,会打死我的!” 躲在不远处的姚城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咋就这么倒霉,订了这么个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1-13 00:09:45~2020-11-14 11:4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淼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464104 3瓶;emmmmm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雨珠子顺着树叶滑落进姚城的衣领中, 他打了个冷颤,抬手将脖子上的湿珠擦掉,接着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了移。 那双眼一直盯着姚彦和李招娣看。 李招娣听姚彦这般说, 再看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嘴角微抽,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拉着她的手说心悦她,还一个劲儿的贬低自己的大哥不是个东西。 不过她也不能旧事重提, 看姚彦这般, 指不定会和自己扯一阵儿,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李招娣冲姚彦柔柔一笑, “也罢, 其实我也没什么话让你带, 只不过这阴雨绵绵,总会湿了衣裳,正好……我那做了件衣裳, 你若是不嫌弃, 我便给你取来。” 姚彦眼珠子转了转,点头,“好啊, 不过这衣裳可不是我穿,是我给大哥送过去,想来大嫂也是给大哥做的,不是吗?” “……自然是的,”李招娣幽幽地看了姚彦一眼。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 “那就劳烦大嫂了,我与你一起去取来吧。” 说完,便往李家走, 李招娣瞪大眼,不敢相信刚才还畏畏缩缩在院门口转悠的人,这会儿居然这么正大光明地要去她家。 “那个!”李招娣连忙出声阻拦,“还是我回去拿吧,这孤男寡女的,被我娘撞见了,也说不清。” 说完,李招娣便快步越过姚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姚彦双手环臂,来到姚城藏身之处,姚城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了衣裳?” “那可是她亲手做的,”姚彦笑了笑,对不解的姚城解释,“娘那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再说这针线活儿人人的手法密度喜好都不一样,能为你做一件衣裳,那之前铁定也给那个人做过,娘眼力好,说不定能从衣裳上找到端疑。” 姚城挠了挠脑袋,迟疑回着,“不是,那衣裳不是给我做的吧,她说是给你做的。” 姚彦却嘿嘿笑着,“你信不信,要是你来找她,她也会给你那件衣裳,然后说是自己特意为你做的。” 说完,还冲姚城眨了眨眼。 姚城捂住心口,“太可怕了。” 李招娣的动作很快,她满眼欢喜的将衣服递给姚彦,姚彦快速接过,让李招娣下一个动作完全没时间进行,她脸色微僵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 再抬眼时,姚彦已经抱着衣服离开了。 别说以往的柔情蜜意的,今天的姚彦连一声谢字都没有。 李招娣到底是姑娘家,可怜兮兮的站在雨中看着姚彦毫不留情地离去后,愤怒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去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 小陈氏正在给丈夫做草鞋,见李招娣头发湿漉漉的回来,问道。 “想着小宝喜欢吃蚕豆,就去看看能收了不。” 李招娣扬起笑。 “可以收了,”小陈氏闻言抬起头,“可惜今儿下雨,不然就今儿收。” “是啊,”李招娣笑得很勉强。 回家的路上,姚彦几乎是追着姚城跑回来的。 见兄弟二人一个急匆匆地跑在前,一个在后面抱着衣服紧追不舍,刚从邻居家回来的姚父眯起眼,“你们干什么呢” 姚城黑红着一张脸,快步走进院子,“您问老二。” 姚彦见他溜进房间,只能靠着院门一边喘气一边说,“爹,您是不知道,大哥为了不拿这衣服,跑得飞快。” “哪里来的衣服?” 姚父虽然不做衣服,可杨氏做的每一件他都知道,再说家里人穿的衣服他也眼熟,一眼便能看出姚彦怀里这件衣服不是杨氏做的。 “是李招娣做的,”姚彦低声将李招娣的说辞告诉姚父。 姚父瞪大眼,“你大哥也在?” “在,他在树林里躲着呢,”姚彦点头。 “你胆子可真大啊,”姚父看了眼堂屋,深怕杨氏听见,“要是你娘知道你们这样做,准骂你们。” “嘿嘿,”姚彦讨好一笑,他只是想让姚城心里埋着的那根刺拔掉,即便是信了他的话,可到底没有眼见为实,而他与李招娣说话时,都是避嫌之态,反观李招娣却心急了,所以对他暧昧有加。 这更坐实他没有骗人。 而如姚彦所想,回到自己房间的姚城露出轻快的笑。 把衣服给杨氏的时候,杨氏还是追问了,姚彦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杨氏,杨氏可比姚父心细,也明白姚彦的良苦用心,但是该骂的也骂了。 “放心吧娘,我以后若是有必要见李招娣的时候,绝不会一个人去的,我会拉上大哥,或者是姜三哥。” 姚彦笑眯眯地对杨氏道。 杨氏瞪了他一眼,拿起衣裳仔细看起来。 她得记住李招娣的针线法,万一遇见了穿同样针线衣服的人,也好记住。 姚家也有不少蚕豆,第二天放晴后,一家人便下地收蚕豆去了。 而蚕豆地就在姜隽家门前,姚彦路过姜隽家门时,还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看,“姜三哥可真懒啊。” 那院子里都长草了。 “胡说什么呢,”杨氏给了他一下,“那是药草!” 姚彦清咳一声,“眼拙眼拙。” 正在灶房磨刀的姜隽听见声音后,提着刀便出去了。 正好姚彦还磨磨蹭蹭的没有离开,不禁挑眉道,“说话和那些书呆子一样,还眼拙。” “哎呀,姜三哥在家呢?” 姚彦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我还以为姜三哥去收蚕豆了,对了,你家有蚕豆吗?” “……我不爱吃那玩意儿,”姜隽嘴角微抽,擦了擦手里的刀,慢悠悠地回着。 “真是可怜,”姚彦叹了口气,也亏得杨氏他们已经到蚕豆地里了,不然听到这话又得骂他。 “你说什么?” 姜隽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姚彦重复道,“我说你真可怜,居然不喜欢吃蚕豆。” “这有什么可怜的?” 姜隽简直拿刀架在姚彦脖子上,让他闭嘴。 “你要是吃了我做的蚕豆,就不会说不喜欢吃了,”姚彦瘪嘴,“只能说你吃的蚕豆,都做得不好吃。”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晚上就过来吃蚕豆好了。” 姜隽不想在蚕豆好不好吃的问题上多纠结,立马道。 “好的呀,晚上我让哥来叫你,”姚彦达到目的后,露出大大的笑,背着背篓离开了。 看着姚彦略显欢快的背影,姜隽抹了把脸,“真是……” “你们说什么呢?” 姚城一边摘下包裹得鼓鼓囊囊的蚕豆,一边问走进地里的姚彦。 “姜三哥说自己家没种蚕豆,今年吃不到,”姚彦耸了耸肩,“我听他说得可怜,想着咱们家的蚕豆今年又多又长得好,索性就请他晚上过来吃顿新鲜的。” 姚彦这话得到了姚父和杨氏的好评。 “我儿说得没错。” “做得好。” 姚城也道,“那晚上吃了饭后,再给他装点回去。” 晒干了存着,冬天煮在肉里吃也成。 “好呀,”姚彦快快乐乐地摘去着蚕豆。 蚕豆摘完后,还要将蚕豆根叶割掉,这根叶可以剁碎了混着糠喂猪喂鸡,还可以晒干做引火柴,总之是不能浪费的。 割完了后,这地也得翻一翻,好在三个男人一起干,一天就干完了所有活儿。 即便有低累,但是姚彦还是做了一桌蚕豆宴。 “这是鸡蛋炒蚕豆,”姚彦指着中间那大碗里面的菜对脸色微愣的姜隽说。 “这是韭菜炒蚕豆,”姚彦又指着他们面前的一碗菜道。 “这是香葱爆炒蚕豆,姜三哥,多吃低,”姚彦热情地招呼着。 “……谢谢。” 姜隽几乎是抖着手去夹菜,但吃进嘴里后,却发现各有各的味道,即便都是蚕豆做的菜,但是并不觉得腻味。 吃过饭后,杨氏给姜隽装了大半袋的蚕豆,“拿回去晒干放好,我知道你也不爱搞什么花样,等到了冬天,泡开了后,直接放肉汤里炖熟了吃就成。” “谢谢婶子,”吃了一肚子蚕豆的姜隽接过蚕豆,对上姚彦笑眯眯的眼,又说,“真难为你做了那么多蚕豆菜。” “那你现在还喜欢吃蚕豆吗?” 姜隽闻言抿了抿唇,“还行吧。” “那下次种吗?” “看情况吧,”姜隽含糊道。 姚彦一脸“你真是懒惰”的表情看着他,姜隽脸一红,叫道,“来年想吃蚕豆,再来你家吃就是了。” “也成,”杨氏笑着点头,“每年婶子都种得比较多,管你吃够。” “谢谢婶子,那叔,婶子,我就回去了。” 姜隽略显得意地看了眼姚彦,提着蚕豆离开了。 姚彦走到院门口,看着对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转角处。 转眼便是收庄稼的时候了,姚家田地多,吃饭都是杨氏送到田地里来的,好在姜隽将自己的收了后,帮着他们收,这才加快了速度。 “这几天阴沉沉的,再把收,就晒不干,晒不干就会烂掉,大半年就白忙活了,”歇息时,姚父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道。 “是啊,”姚城点头,看着不远处的村民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心里也有低愁,“希望老天爷能让咱们有日头晒干。” 姜隽嘴里叼着根稻草,懒洋洋地看着身旁的姚彦在用狗尾巴草在编兔子。 看着看着,姜隽忽然道,“馋兔子了?” 姚彦露出一抹笑,“姜三哥好懂我,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肚子里有蛔虫吗?” 姜隽危险地眯起那双阴沉的眼。 “……要不你摸摸?” 姚彦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 姜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眼前这个白不溜秋的小子在勾引他。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彦。 即便是在这烈日下晒了那么多天,又是下地干活儿又是到处抓鱼,也没把他晒黑半点,而姚家父子本就黑,如今更是深了好几分。 显得那牙更白了。 就连自己也黑了不少。 偏偏姚彦没有。 想了想后,姜隽忽然向姚彦伸出手,姚彦看着对方将自己裤脚往上拉了拉。 顿时一愣。 “这里面也白。” 姜隽抬眼看着他说。 姚彦清咳一声,扫了一眼没注意他们的姚父两人,将脚往姜隽那边伸了伸,“越里面越白。” 白嫩的脸颊微微泛红,那双水润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勾人得很。 姜隽微微勾唇,“是吗?” 说着,那只手便微微用力,将裤脚又往上移了移,都快到小腿弯处了。 姜隽的手不似姚彦那么白嫩,他的指茧刮在皮肤上微微有低痒意,姚彦抿了抿唇,盯着那只手。 本想逗弄一下姚彦以此确定心中所想的姜隽,发现自己好似停不下来了。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盯着眼前的小白腿,只觉得浑身燥热。 “你们在干吗?”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 姜隽一把将姚彦的裤脚拉到脚踝处,若无其事地看向盯着他们看的姚城,“刚才有虫子顺着彦弟的脚爬进去了,我帮他抓。” “对的对的,”姚彦红着脸点头。 “是吗?咿,老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姚城疑惑地看着姚彦。 姚彦更加疑惑地反问,“是吗?” 说着,便抬起手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蛋儿,“可能是太闷热了。” “是啊,热得很,”姜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后,便将自己的上衫脱了一件下来。 见此,姚父也点头,“是热,要不是那边有姑娘家,我早就打赤膊了。”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好多姑娘都给家里人送饭来了。 而他们刚吃完不久,杨氏也刚回去。 傍晚,扛完最后一袋粮食回家的姚彦,拿起干净衣裳就往外走,正在院子里乘凉的姜隽瞧见后,眯起双眼问道。 “去哪?” “去河里洗澡,”姚彦漫不经心道。 “正好,我也去。” 姜隽起身。 姚彦忽然笑道,“你洗了也没干净衣裳穿啊。” “怎么,连套衣服都不借给哥哥?” 姜隽盯着他说。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写完所有的故事,一章发出去几条评论,有时候一个评论都没有。 沮丧。 第143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姚彦闻言噗嗤一笑, 视线在姜隽的身上打转,语气微轻,“姜三哥身板可比我壮实, 而且,”他走到姜隽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出奇。 “姜三哥这么高,我的衣衫穿在你身上, 也不知道能不能遮全。” 姜隽抿了抿唇, 垂眸看着姚彦带笑的眼,“那就试试, 看看能不能遮全。” 刚从院子外抱柴进来的姚城听到这话一愣, “遮什么?” 姚彦往后退了两步, “大哥,给姜三哥找套衣服呗,咱们要下河洗澡。” “下河洗澡啊?我也正热得慌呢, 走走走, 一块儿去,”姚城扬起笑,将柴火抱进灶房后, 随意找了两套衣衫,拉着他们就往前走。 他们没去人多的地儿,往上游走,找到一深地儿,姚城脱了衣服便往河里扎。 姜隽双手环臂, 笑眯眯地看着姚彦,“你下,我最后来。” 姚彦脱下上衣, 露出白皙的身板,姜隽看了一眼,立马转过头,可下一刻又转过来盯着看。 咋就长得那么白呢。 于是那视线就和黏在姚彦身上一样,怎么也扯不开了。 当姚彦的手放在裤头上时,姜隽抿了抿唇,目不转睛地看着。 姚彦手一顿,挑眉道,“姜三哥,你这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心理压力很大啊。” “咳咳,”姜隽移开视线,抬手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看着在水里如鱼得水的姚城,“都是男人,你还怕我看不成。” “姜三哥这话说得没错,”姚彦双手叉腰,看着姜隽,“我可想看姜大哥了,现在时机正好,你快脱。” 姜隽手一顿,将敞开的衣襟默默拉上,“彦弟,我怀疑你觊觎我的身体。” “不用怀疑,”姚彦大大方方,“我就是觊觎了。” 那脸上写着“你快点儿。” “你们干什么呢?快下来啊!这水可畅快了!” 姚城抹了把脸,大笑道。 “姜三哥请。” 姚彦催促着。 姜隽呵了一声,忽然来到姚彦面前,一把将人腰扣住,细腻的手感让姜隽轻叹一声,带着姚彦一起跳进了水中! “啊啊啊你耍诈!” 刚到水里就被姜隽一把按头,喝了一大口水的姚彦使劲儿挣扎着。 待姜隽松开手后,立马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可惜实力悬殊太大,不仅被姜隽又按住了头,还被轻轻踢了一下小腿! “大哥大哥!”姚彦大叫着。 姚城立马来帮忙,可不管他怎么护着姚彦,姜隽总能弄到姚彦。 等几人回到姚家的时候,姚彦双颊红彤彤的不说,脖子上还有一点红印子,看着像是做了什么事儿一般。 “你们……下河去了?” 见姚彦把脏衣服放在木盆里,杨氏问道。 “打水仗,”姚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幽幽地看向姚城,“大哥不但没帮到忙,反而把我给弄到了。” 姚城不敢看他,抬头望天,“我那时候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我身后嘛。” 姜隽却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姚彦衣服上方,等姚彦瞪眼时,他道,“今儿给三哥洗衣服,明儿三哥给你抓兔子吃。” 姚彦立马眉开眼笑,“三哥真好!” 声音又软又甜,姜隽听在耳里十分舒坦。 看着老二高高兴兴地打水洗衣服,姚城咬牙,“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洗啊?” 姜隽轻笑,“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是啊哥,”姚彦抽空回着,“洗一点衣服,就有肉吃啊!” 姚城忽然感觉到很心酸,这是多馋肉啊。 “等着吧,等我成了咱们村的村富后,咱们天天吃肉!” 姚城大声道。 第二天晚上,姚家饭桌上又见到肉了。 姚彦美滋滋。 这边的李招娣心里急得不行,可偏偏最近姚彦都没有来找过她,李招娣想要接近对方,家里又忙着秋收,一点也不方便。 巧的是姚彦村子里有一户人家要喝喜酒,本来小陈氏是不打算去的,毕竟两家人虽然有交集,但也没很熟。 “小宝,想去喝喜酒吗?想去明天大姐带你去。” 院子里,李招娣笑眯眯地对面前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双眼一亮,“要去!” “那你去跟娘说,记住你得按姐姐的话说……” 很快小男孩便进灶房去了,没多久小陈氏便将李招娣叫了进去,“他非闹着去,这样,你带着他去,顺道去姚家看看你未来公婆,要是他们给你粮食啥的,你都带回来。” 这刚收庄稼,可不正好。 “好,”李招娣略羞涩地点头。 一大早,姚彦便和姚城去陈家帮忙了,他们都是年轻小伙子,力气有,速度快,天亮前就把桌椅板凳都准备好了。 姜隽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接亲回来。 村里人办喜事,从没有叫姜隽帮过忙,但是办丧事的时候,却很乐意。 姜隽也不是傻子,看不得他,就是叫了也不去,后来干脆就只去喝酒,啥也不帮。 “小傻子,累成这样还笑呵呵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姚彦,姜隽轻哼道。 小傻子却递过来几粒果糖,“沾了新人喜气的,分你一点儿。” 姜隽看着面前的果糖,微微勾唇,“只给我?” “我大哥自己有,”姚彦说着便将那东西塞到姜隽手里,“这可是好东西,你不准给别人,只准自己吃。” “我才不会给别人,”姜隽一把塞进自己嘴里,甜得发腻的味道让姜隽眉头都没皱一下,“怎么说也是彦弟献给我的。” “什么献给你啊,”姚彦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分给你!” “一样。” “不一样!” “好了,别闹了,明儿给你打兔子。” “……不想吃兔子了。” “那打蛇?” 姜隽回着,这夏天蛇最爱出来晒太阳了。 “我……咿,”姚彦看向进院门的一大一小,凑到姜隽身旁道,“那不是李招娣吗?她怎么来了?” 姜隽眯起双眼,看向姚彦。 姚彦给了他一下,恨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那你说说我想什么了?” “我不说,”姚彦轻呵一声,斜眼看着他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在想那一个月该让你做些什好泄愤了。” 姜隽耸肩,“那就快点让我输掉。” “等着吧你!” 姚彦起身去找姚城,姚城正和几个青年灌新郎酒呢,他把人扯到一旁,“哥,李招娣来了。” 姚城立马清醒了,他急忙往四周看,“哪里啊?” “别看,”姚彦踢了他一脚,“你赶紧回去,就说家里有事儿。” 姚城会意,给新郎敬了酒后,立马溜了。 接着姚彦又找到杨氏和姚父。 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们也不是傻子,这李家和陈家的关系,可没到会来吃酒的份儿。 很快李招娣便一脸惊喜且羞涩的过来向杨氏他们打招呼。 杨氏也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说话。 姚彦和姜隽好似路过她们身边,正好与李招娣打招呼,李招娣偷偷地给姚彦使眼色,姚彦清咳一声,指着陈家院门外,“娘,这里人太多了,我去那边的树林转转。” “这么大了还转什么树林。” 杨氏骂道。 “这不是没事儿吗?” 姚彦说话间,看了李招娣一眼,李招娣意会到了后,垂下头。 姚彦离开没多久,李招娣便以自己有点事,请杨氏照看一下她弟弟,接着便偷偷离开了。 到了姚彦所说的树林前,李招娣学了一声猫叫。 很快林子里出现也发出一声猫叫。 李招娣一喜,也有些恼怒姚彦上一次忽然翻脸不认人的事儿,待会儿可得端着点。 想着,李招娣快速进了树林。 月色亮,所以即便进了树林,也还能勉强视物。 姚彦坐在一断了的干树根上,吊儿郎当地看向进来的李招娣,“大嫂,你怎么来了?” 李招娣被这一声大嫂叫得脸色一变,她顿了顿,停在不远处,抽泣道,“二郎,你莫要叫我大嫂。” “二郎?可别这样叫我,”姚彦打了个冷颤,“我可是你未来小叔子,不叫你大嫂,叫什么?” “你、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为何还要这般折辱我?” 李招娣掏出手绢拭泪,“你若对我无心,又为何要引我来此?” 姚彦赶忙往后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因为大哥身体不适,所以想回去看看,可到了这半路上,忽然有些肚子疼,正好拉肚子呢,就听外面有猫叫,我起了逗弄心思,就跟着叫了一声,没曾想你、你居然进来了!” “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真是……” 姚彦一副惊恐模样,“以后莫要这般说了,否则我就去告诉大哥!” “你!” 李招娣一脸懵,闻言更是气得不行。 偏偏姚彦捂着肚子就往里面跑,“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拉肚子了,你可别跟来啊!” “谁跟你了!” 李招娣跺了跺脚,气愤离去。 走到大路上时,却忽然想起对方说姚城身体不适在家的话。 她垂下眼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来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可如今姚彦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神神叨叨,让她无法拿捏,只得换条路子。 想到姚城那傻大个,李招娣深深吸了口气,抬脚往姚家走去,她一定要在杨氏他们回家前,把事儿给办了! 这边的姚彦看她离开后,叫了一声,“姜三哥,我娘过去了吗?” 一棵大树后,出现一人,“过去了。” “你就等着输吧!” 姚彦乐呵呵地往家走。 “男子汉,愿赌服输。” 姜隽笑眯眯地跟在对方后面。 ===== 作者有话要说: ===== 爱你们,啾啾啾感谢在2020-11-14 16:02:00~2020-11-15 21:1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酥闹闹 89瓶;陌祉 30瓶;忘徯 20瓶;豆花、夏目贵志 18瓶;折原念仁 15瓶;小小小、青桐 10瓶;蕾蕾06 6瓶;亡者禁言、柒玥安稳、璎珞舞风 5瓶;35464104 3瓶;景兮、32655572、23144781 2瓶;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李招娣急匆匆地赶到姚家, 原本还担心姚家院门被扣上了,可她伸出手轻轻一碰,门就开了一点细缝, 她心中一喜,暗道老天爷都在帮她。 月色朦胧,李招娣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后,站在院子里打量着房子, 她曾套过姚老二的话, 所以很快便知道姚城的房间在那儿了。 来到姚城房门前时,李招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李招娣又推了一下门, 和院门一样, 一推就开了。 想来院门是给去吃酒的杨氏他们留的门, 而这房门应当是男子粗心大意,没有扣门的习惯。 房门打开后,借着院子里的月光, 她瞧见床上有鼓包,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的。 李招娣抿了抿唇,快速关上房门后,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的位置走, 期间因为太紧张,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但是她很快便稳住了,而床上的人似乎听见她刚才发出的声音,床的声音告诉李招娣,对方似乎在翻身。 为避免姚城把她当成贼人, 于是李招娣连忙出声,“城哥,是我啊。” 对方没说话。 李招娣也顾不得他病得多严重, 光哒哒地就上了床,对方的被子裹得很严实,李招娣不得不使劲儿,这才拉出被子,快速钻了进去。 她伸出手抱住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像蛇一样缠了过去,“城哥,我太喜欢你了,你要了我好不好?” 说着就要往对方脸上亲,那人使劲儿挣扎,一把将人推开,接着下了床,把房门一打开,李招娣便见杨氏和一不熟的老妇人正提着油灯,站在门口! “奶!” 略带稚气的姑娘一把抱住那老妇人的胳膊,一脸惊慌地看着床上恨不得将自己缩进被子里的李招娣,“她、她好怪!偷偷溜进房,还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 “怎么了怎么了?” 姚彦快快乐乐地跑了过来,刚到房门,就被杨氏一把推了出去,“别看!” 姜隽闻言直接把姚彦拉到堂屋去了,堂屋此时亮亮堂堂的,里面坐着姚城和一不认识的老头儿。 老头儿的脸黑得吓人。 姚城见此看向姚彦,姚彦走到老头儿面前,“老族叔,您也瞧见了,咱们家可是被李家当成冤大头对待,要是我哥真进了那屋,就喜当爹了!” 老族叔听着姚城房间那边传来的哭叫声,猛拍桌子,“太过分了!” 此时杨氏正冷冷地看着哭哭啼啼,在穿衣服的李招娣,老妇人则是让那小姑娘去堂屋待着,接着来到床边,满是皱纹的脸此时一脸不悦地看着李招娣。 “二十年前,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姑娘,爬上了我们姚家人的床,你知道她是什么下场吗?” “我、我不是,”李招娣红肿着一双眼,费力解释着,“是姚大哥让我来的,我我不知道啊。” “刚才我们可都在这院子里,只是你太着急进这了,都没把我们当回事,”杨氏慢悠悠地说道。 李招娣浑身一软,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计了! 可她不能承认,否则就完了。 “真是大郎叫我来的,不然你们去找他问清楚!” 李招娣一口咬定是姚城叫自己来的。 老妇人与杨氏对视一眼,杨氏笑眯眯地道,“可大郎还在陈家吃酒呢,老二骗我,是怕我知道他大哥吃酒,你倒好,听了老二的话,趁着咱们家没其他人,就送上门来了。” “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老妇人趁其不备,忽然抓住李招娣的手腕,一搭脉象,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手! 李招娣察觉不妙,紧接着便见老妇人一脸厌恶道。 “快三个月了,你们李家真是看得起咱们姚家,还没成亲,就把娃给揣上了!” 猜测是一回事,得知后又是一回事,杨氏指着李招娣的鼻子骂道。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今儿这是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但是明儿咱们就去退亲,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婚退了!” “第二,我们这就把你送到你们村长那,婚事照样作废,你是被沉河,还是被游街,都和我们没干系!” “选什么选,”老妇人打开房门,冲外面叫了一声后,便冷着脸看向傻了的李招娣,“直接把人送到他们村长面前去!” “不!不要!我选一!我选一!” 李招娣从床上连滚带爬来到老妇人面前,满脸哀求地保住她的腿,仰面泣道,“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我不是自愿的啊,是有人让我来的,不是我自己来的啊。”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老族叔来到门前,垂眸看着她。 李招娣看过去,只见老族叔外面还站着姚彦,以及一个不认识的青年,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面色不善的妇人。 “是他!” 李招娣二话没说,直接指向姚彦。 “他恨你们偏心!恨你们只疼姚大哥,所以才会找我,刚才他故意骗您说姚大哥回家了,不是怕您知道姚大哥喝酒,是让我快些过来!” 李招娣看向杨氏,高声道。 现场一片沉寂。 姚彦噗嗤一笑在李招娣愤恨而绝望的眼中,拉过姜隽,“告诉他,我哥在哪?” 姜隽轻呵一声,指着柴房,接着李招娣便见姚城从那边出来。 “拜托,你要陷害我,也得找个不一样的,”姚彦双手环臂。 “比如说,我与大哥异父异母,但是我就是想要爹新修建的房子,所以我故意勾搭你,然后一起害死大哥,下一步计划,就是害死我爹,接着我们双宿双飞,做一个人人打骂的神仙眷hahaha……” 姚彦摆手,“抱歉,编不下去了。” 姜隽则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扔在面如死灰的李招娣面前。 “看看这个。” 李招娣伸出颤抖的手将其捡起来,她惊慌地看向姜隽,“你从哪里得到的?” “你那亲爱的表哥,”姜隽看了眼姚彦,要不是姚彦说李招娣与其表哥关系有些不一般,他也不会查出那么多,“把你们的定情信物给抵赌债了。” 李招娣猛地抓住簪子,失神道,“怎么会……” 老妇人最见不得这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的人,她冲着那几位妇人招手,“老大媳妇,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绑起来,咱们现在就去李家!” 那几个妇人连忙照做,李招娣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姚彦来到杨氏身旁,扶住她的手,“娘,,您哭什么?” “我哭什么?我哭幸亏咱们先布了局,否则你和你大哥都会被这毒妇给害了!” 老妇人闻言一脸赞成,接着瞪向老族叔,“你还不信呢,现在眼见为实,你还有什么话说?” 适才在陈家时,杨氏忽然找到他们,说有人算计姚城,几人匆忙走小路赶了回来,原本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老族叔还怪她们是不是大惊小怪。 “我话多着呢!” 老族叔气得双颊通红,“老四呢!” 杨氏闻言看了看院子里的人,“对啊,你爹呢?” “姜三哥知道。” 姚彦看向姜隽,姜隽道,“去找牛车了,待会儿好赶到李家那边去。” 小姑娘从院子外跑进来,“牛车来了!” “带走!” 老族叔看了眼被堵住嘴的李招娣。 跟去的是姚父和姚城、杨氏,还有老族叔夫妇。 姚彦没去,他笑眯眯送走其余人后,来到堂屋正喝水的姜隽面前,“你明明查出她和她表哥有事儿,怎么不告诉我,还觉得自己会赢一样。” 姜隽放下碗,斜眼看向他,“我这叫以防万一,谁知道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老族叔两一家子过来帮忙了。” “李招娣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姚彦坐下,得意洋洋地看着姜隽说,“老族婆以前可是咱们村唯一的女大夫,只要她在,李招娣的肚子就瞒不住,她就算再想栽赃我哥,那肚子也不答应。” 两人定亲的时间,还没有三个月呢。 姜隽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点着,“愿赌服输,你赢了,让我做什么?” “明儿开始吧,”姚彦笑眯眯地往外走,“我现在还没想好。” “你去哪儿?” 姜隽起身跟上。 “喝酒啊,陈家今儿晚上喝酒的人可多了。” 第二天中午,杨氏一行人才回来。 姚城笑眯眯地拉着姚彦说,“退亲了!” “退亲就完了?” 姚彦追问。 杨氏将买回来的肉和鱼放在灶房后,过来道,“老婶儿可厉害了,把李家骂得狗血淋头,他们村的村长都来了,也是怕丢人,李家两口子都跪在咱们面前了。” “这事儿太丢人,要是传出去,他们村的姑娘小伙儿都不好找人家了,”姚父拿出旱烟吧嗒吧嗒,“也不知道李招娣哪来的银子,硬是要用银子了事儿,得有二两吧。” “收了吗?”姚彦双眼亮晶晶的。 姚城见此失笑,“没有,不过退亲原因是因为李家的原因,所以以后但凡往咱们家泼脏水,或者翻旧账,咱们可不会再留情。” “别说咱们,就他们村村长,都能把他们吃了,那村长家可还有两个闺女,一个孙女没没找到人家呢,”杨氏冷哼一声,“真是祸害!” 姚彦摸了摸下巴,“太仁慈了。” “可不,”杨氏瞪眼,“都是为了你们,这事儿即便咱们站理,可传出去你们兄弟两的名声也会被有心人乱说,还不如摘了个干净。” 再者李家有这么大的把柄,他们不敢造次。 “而且啊,咱们走的时候,那李招娣就已经被送到杨柳村陈家去了,但是她舅娘看不上她,只说过去小住,我想等孩子生下来后,还不知道李招娣能不能留下呢。” 她可听说小陈氏的三哥不能生,正好李招娣肚子里的孩子,能给陈老三养着,半点不影响陈老大的儿子再娶亲。 “行了,这事儿过去了,我买了酒肉,今儿晚上请老族叔一家吃饭,他们可帮了大忙!” 第145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看着杨氏三人眼底的青黑, 姚彦连忙道,“晚饭的事儿娘就别操心了,你们快去睡会儿, 晚饭我和姜三哥做。” “对了,还有你姜三哥,是得叫上,”杨氏点头, 接着一边打哈欠一边叮嘱姚彦, “可别让人家干活儿,傍晚你叫我, 我起来一起做。” 姚彦含糊着应付着, 杨氏和姚父进屋后, 姚彦转头看着神采奕奕的姚城,“哥,你不困啊?” “不困, ”姚城很有精神地对他笑道, “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劲儿!那种终于解脱,不会再受牵连的感觉你懂吗?” 姚彦清咳一声,想到自己刚来那天的“狡辩”深有体会地点头, “我想我是明白的,可再怎么你也得睡一会儿去。” 已经扛起锄头的姚城敷衍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下去干活儿去了。 姚彦看得嘴角微抽,“吃饭了吗你?” “吃了,”姚城大声回着, 快快乐乐地去干活了。 烈日炎炎,姚彦将自己屋子里的被套啥的都拆下来清洗后,晾在院子里, 姚城的早在几天前便清洗过了,所以他也不必操心。 想到晚上要待客,姚彦拿起扫帚将除了姚父夫妇房间外的地方,都清扫了一遍,再撒了些水,这样浮尘会小很多。 站在灶房门口,感受着热风的姚彦打了个小哈欠。 昨儿晚上可是和姜隽在陈家待了好久才回家的。 刚想到姜隽,就见院门口忽然走进一人,对方手里提着一肥嘟嘟的鸡,“吃鸡吗?” “什么吗?把吗去掉!我要吃!” 姚彦笑眯眯地接过他手里的鸡,“你还真给抓来了啊?” “反正我一个人吃也冷清,”姜隽笑看着美滋滋的姚彦,“我家里还有十几只呢,你能吃十几天。” “全给我?” 姚彦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土匪。” “差不多了吧,”姜隽看了眼干净的院子,又看了眼那已经半干了的被套床单,“你还挺爱干净。” 这话听得姚彦嘴角一抽,他利索地将捆住双腿的鸡放在地上,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看着对方,“我难道很邋遢吗?” 姜隽看了眼对方白兮兮的脖子,转过头往堂屋走,“我怎么知道你邋遢不,热死了,我要喝薄荷水。” 大爷一样。 但是看了眼脚下的鸡,姚彦又笑了。 “等着!” 他给姜隽倒了薄荷水后,又拿出一碗点心,“尝尝看。” 看着那绿油油的点心块,姜隽眯起双眼,“你不会想毒死我吧?” “毒死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姚彦反问。 “倒是没有,”姜隽轻哼一声,“再说我也不会是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的人。” “那你快试试,好吃不。” 这也是姚彦第一次用核桃仁和蚕豆做出来的点心。 姜隽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有些怪,但是甜味刚好,挺好吃的。” 说着,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你可是我第一个吃客。” 姚彦坦言,姜隽动作一顿,“那是因为我今儿第一个上门。” “屁,”姚彦指了指姚父夫妇的房间,“我哥和我爹娘都回来了,但是这东西我没做多少,又是第一次做,你现在说好吃,那我待会儿就做多些。” “要是我说不好吃呢?” 姜隽嘴角微抽。 “那怎么可能!” 姚彦斜眼看着他,“我做的东西能不好吃?那一定是你舌头的问题。” “……” 艰难地咽下点心后,姜隽喝了口薄荷水,“不是说你大哥回来了吗?事情怎么样。” “退了亲,”姚彦塞了一块进嘴里,又把李招娣现在的处境说了,“我看李招娣如今只会扒拉着陈家不放,毕竟她现在是待在心心念念的表哥家了。” “翻不出大浪。”姜隽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姚彦,轻声道。 “翻出来的浪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姚彦腮帮子不断动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姜隽和他分析,“别小看李招娣,陈家想要把她送走,那是不可能的,指不定陈家以后是谁做主呢。” 姜隽见他吃得高兴,也拿了块放进嘴里,双眸扫过姚彦带着点心屑的唇,“你这意思是要和我再赌一次?” “嘿嘿,”姚彦伸出两根手指头,“二两银子。” 姜隽挑眉,“这么大的赌注?“ “赌不赌吧。” 姚彦擦了擦嘴,直接端起姜隽那碗薄荷水喝了一大口,放下后,半点没觉得不对劲儿。 看了眼那碗薄荷水,姜隽的声音有些沙哑,“赌!” “这是个很长的过程,不过咱们看的是结果,我赌李招娣不但会待在陈家,还会让陈家都听她的。” “……我还有的选?” 姚彦清咳一声,“你也可以放弃。” “那我选陈家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掌控,”姜隽端起那碗薄荷水,一饮而尽,接着递到姚彦面前,“再来一碗。” 接下来,姜隽一个人喝了四碗薄荷水。 看得姚彦都打饱嗝儿了。 “你差不多得了,要真喜欢,我待会儿送你一些薄荷叶。” 那都是他晒干加工过的,比一般薄荷水好喝。 偏偏姜隽盯着那个碗,“薄荷叶我家有,我就觉得你这个碗不错,送我呗。” 姚彦忍住笑,将碗推到姜隽面前,“给给给,这是我吃饭的碗,我最爱吃这个碗了,现在送给姜三哥,姜三哥知道我对你的兄弟情谊了吧?” “……勉勉强强吧,”收好碗的姜隽扬了扬头,“不是要做那个糕我帮你。” “好呀,”姚彦又说了晚上请人吃饭的事儿,“你也不是外人,我对你可不会客气,帮我做饭呗?” 不是外人? 姜隽嘴角的弧度越发大,“好。” 等姚城满头大汗回来时,便听灶房那边传来欢声笑语,仔细一听,可不就是姚彦和姜隽吗? 他放下锄头,洗了手和脸后,才走进灶房,“笑呵呵的,说什么呢?” 姜隽坐在灶门处,闻言回过头,“哟,回来了?” “我不回来去哪儿?” 姚城疑惑地看着他。 “哥,尝尝新出炉的点心,”姚彦递过去,“可好吃了。” “我尝尝,”姚城赶忙拿了一块,吃完后点头,“是挺好吃的,你咋做的?” “姜三哥帮着我一起做的,你要吃就吃这碗,这里的爹娘起来吃,最后这几盘晚上老族叔他们过来吃。” 糕点这东西太适合牙口不好的老年人了。 “喏,吃点儿?” 姚城是个善良的青年,他吃了几块后,递给旁边看着自己的姜隽。 姜隽摇头,“我吃过了。” 姚城看了眼忙活的姚彦,坐在姜隽身边,低声问道,“你们两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们的关系一向不错,”姜隽将姚城凑过来的脸推远了些,脸上带着不赞同,“你怎么能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呢?之前没听彦弟说最喜欢我这个姜三哥了?” 姚城:…… 他有心反驳,可又觉得这二人关系好,也是件好事儿,于是端起属于自己的点心,到堂屋一边吃一边乘凉。 “跟我哥说啥了?” “说那糕好吃。” “啧,这简直就是屁话。” “你哥就爱听屁话。” 喜欢听屁话的姚城吃完东西后,也加入了做饭队伍。 等姚父二人醒来时,就剩最后一个炖鸡没上桌了。 “哪里来的鸡?” 杨氏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鸡肉,掐了自己一把问道。 她家的鸡还没这么肥呢! “姜三哥家的,”姚彦笑眯眯地说道。 “哎哟我的傻老三哟,”杨氏连姓儿都给省掉了,“你咋把鸡抓过来了?” “家里鸡太多,老打架,”姜隽一脸不高兴,“我烦得很,正好今晚要过来吃饭,就抓过来让彦弟给宰了,是吧彦弟?” “那可不,”姚彦使劲儿点头。 杨氏心疼哟,“这鸡留过年的时候吃多好啊!” “我家就我一个人,那么多鸡我也吃不了,婶儿,您要是心疼我这鸡,还不如心疼心疼我,过年的时候我来凑个桌呗?” 姜隽笑眯眯地说着这话,听得杨氏心里酸溜溜的,“来!今年就来我们家过年!以后也来!” “那我就记住了,”姜隽看了眼尝鸡汤的姚彦,姚彦冲他眨了眨眼,“这鸡汤真好喝。” “那是我养得好,”姜隽咧嘴道。 “姜三哥就是厉害!”姚彦猛拍马屁,“听说姜三哥家的猪也挺肥的,今年我可好好尝尝。” 杨氏:…… 姚城去请老族叔一家过来吃饭,因为堂屋桌子放不了三张,就摆在了院子里。 孩子们的欢笑声,大人们的说话声,让姚家院子一片热闹。 “你怎么吃这个碗?” 与姜隽坐一块儿的姚彦看了眼下午被姜隽讨要的碗,故意问道。 “这碗反正都是我的了,就趁机用了呗,待会儿记得给我洗干净,我得带走。” 姜隽慢吞吞地吃着鸡肉,说道。 “是是是,来尝尝这鱼,”姚彦热情地给姜隽夹菜。 这顿饭鸡、鱼、肉全都有,吃得老族叔家回去后,还一直说他们家太实诚了。 没吃完的饭菜,杨氏本想让姜隽拿回去吃的,可姜隽说自己明儿过来吃也是一样的,成功让他明儿有机会过来吃饭了。 “那鸡是不是你让人家抓过来的?” 等姜隽走了后,杨氏逼问起姚彦。 自己的儿子她会不了解? 姚彦看向姚城,姚城摸了摸下巴,不看他。 再看向喝了点酒,脸色红润的姚父,姚父清咳一声,别开了脸。 “看什么看?快说啊你!” 杨氏瞪眼。 姚彦清咳一声,老实交代,“我们打了个赌,然后他输了,昨天我们在陈家的时候,有人说他家养的鸡是咱们村最肥的。” “我就说啥时候他家杀鸡了,我去尝尝看,是不是真肥。” 杨氏听得嘴角微抽,十分无语地看着垂头交代的姚彦,“人家的鸡肥不肥,用得着你来尝?” “我当然目的不在这了,”姚彦抬起头,义正言辞道,“我是想着用这个理由,让姜三哥以后可以常来咱们家吃饭,他一个老光棍,在家都是随便应付了事,看着也挺可怜的。” 这老光棍让姚城忍不住插嘴道。 “什么老光棍,不好听。” “就是,”姚父点头,“你们两个也是光棍一条,好意思说人家老光棍。” 最后,一家人商量,只要家里得空,就让姜隽过来吃饭。 睡前,姚彦戳了戳系统,“我的积分到位了,可以抽小礼包了。” 系统清咳一声,大声道,“不好意思啊宿主,抽小礼包的活动已经别取消了。” “……这玩意儿还能取消?” 姚彦觉得自己受到了系统的欺骗,“当初你说的福利多多,可没提这东西还能被取消的!” “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啊。”系统长叹一口气道。 “我不管,”姚彦此时就像个泼夫,“你得补偿我!” “……早点儿说个积分数就行了嘛,宿主绕了这么大圈真不容易。”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姚彦美滋滋地报出一个数,“500积分。” “……最多一百。”系统很是为难的样子。 “一百二,给个月月红。” 姚彦咬牙。 “成交!” 成交后,系统立马划了积分到姚彦账户上,深怕姚彦后悔,立马下线。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又被坑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有一百积分,姚彦兑换了一个驱蚊香袋,之前给家里人一人一个,现在这个给姜隽。 第二天中午,姜隽过来吃饭时,姚彦将香袋递给他,“无味的,驱蚊虫很有效。” 姜隽爱打猎,带上这个好处多多。 垂眸看了眼递过来的香袋,姜隽从那白嫩的手心接过,接而看了眼又去舀了碗饭的姚城,对方腰间也挂了一个类似的小香袋。 只不过因为带的天数有些久了,看着略显脏。 “谢谢。” “谢我干什么,”姚彦嘿嘿笑着,凑到姜隽耳边,“姜三哥,一个月,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今天开始。” 气息环绕在耳边,姜隽不自然地别过头,“好。” “那你今天下午要做什么?” “挖圆豆,上山看昨天设下的陷阱。” 圆豆和土豆相似,不管是味道还是长相。 “那下午我要和你一起上山。” 姚彦立马道。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1-16 23:02:08~2020-11-17 21:0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1643150、景兮、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姜隽一愣, 接着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你跟我上山做什么?” “我去看你打猎呀。” 姚彦的声音甜丝丝的。 姜隽清咳一声,抬手给了姚彦肩膀一下, 疼得姚彦脸部扭曲,偏偏对方还让他好好说话。 “真那么疼?” 姚彦带着哭腔,“你试试?” 哭了? 姜隽赶忙伸出手去给姚彦揉了揉,“抱歉, 不是要上山吗?等我挖完圆豆就去。” “好的。” 姚彦立马点头, 笑眯眯地去收拾碗筷了。 姜隽:…… “我说,”姚城帮着把碗筷收进灶房后, 走到神色复杂的姜隽身旁盯着他问道, “你干嘛自己带碗过来吃啊?” “我喜欢吃那个碗, ”姜隽挑眉,“不可以啊?” “可是可以,”姚城就觉得对方也不嫌麻烦似的, 而且他们家就没有让姜隽喜欢的碗? “行了, 我去挖圆豆了,”想到下午还要和姚彦一起进山,可得加快速度, 不然天黑了也回不来。 “晚上过来吃饭,”姚城道。 “知道,”姜隽快步离开。 在姜隽挖圆豆的时候,姚彦做了好几个毽子,送给老族叔的孙子孙女们, 喜得他们眉开眼笑的。 割了猪草回去喂了猪后,姚彦便去找姜隽,姜隽刚回家不久, 正要去找姚彦时,对方上门来了。 “走,”姚彦催促着。 二人从姜隽家后面的小路穿过去,路过姜隽家的茶林时,问道,“那件事后,茶商也不来了,咱们村的茶得自己背到镇上去卖。” “是啊,”姜隽看着他家的茶林,“这还是我爹娘子在的时候买下的荒地,种了一大片,原本还靠着这茶林吃饭,现在不行了。” 村里好多人的茶都自己炒着喝,镇子周边有茶林的村子太多了,茶也开始不值钱。 “你们家的茶林可比咱们家的还多,”说起茶林,姜隽对姚彦道。 姚彦点头,“不过咱们家的茶一直都被背到镇上那边卖,虽然便宜,可好歹是笔银子。” 说起这茶商和他们村翻脸的事儿,还是因为隔壁村子说他们村的茶里面加了水,重量就大了。 偏偏茶商偷偷来村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混孩子偷偷给装茶的背篓里浇水,这不,被抓了个正着后。 茶商放出话,不再收他们村的茶。 “分明是有人对孩子们说,别的村都是这样做的,”姚彦从原主记忆中读取孩子们说出的原因后,皱起眉头。 “这都多少年了,”姜隽摘了一片嫩茶叶放进嘴里,“那几个孩子都搬出去好几年了。” 出了这事儿,那几户家人自觉没脸见大家,于是主动搬走了。 “你说我来收茶叶怎么样?” 继续往前走,姚彦忽然这样说。 “那可得要本钱,”姜隽告诉姚彦,“之前不是没人这么做过,可本钱太大,再说咱们县的茶叶价钱都比较低,有时候放坏了,还没卖掉呢。” “那要是炒成茶再卖出去呢?” 姚彦想了想,又说。 “你会炒茶?” 姜隽眸光微深地看着他。 姚彦没有避开,大大方方的回视着,“我会,虽然比不上大茶师的水平,可比镇上的茶师炒得好。” 见他如此大方地说给自己听,姜隽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他道,“你要真有这本事,我和你一块儿干,本钱你不用操心。” “五五分?” 姚彦双眼一亮。 “那倒不必,”姜隽将落在姚彦脑袋上的树叶拿下,“我四你六,毕竟炒茶的是你。” “那咱们今儿晚上好好的合计合计,”姚彦高高兴兴的示意姜隽快低走。 到了山上后,姜隽去看了好几个陷阱都没东西,到了最大那个陷阱时,他听见了野猪声! “你就在这,”姜隽让他待在树下,自己往陷阱那边去,只见一四五十斤的野猪正在陷阱里哼唧,看它身上的血,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样?” 姚彦问道。 姜隽将别在腰间的弯刀拿下,“运气不错,晚上加菜。” 三两下弄死野猪后,姜隽用野草将野猪包裹了一下,接着放在背篓上,“下山。” 再待下去,天色暗下来,血腥味会引起野兽的注意。 “走走走!” 姚彦小嘴叭叭地,“看我是不是小福星?我跟着你来就有野猪了,记忆中你还没打过野猪呢。” “是是是,”姜隽顺从着。 他确实没打过,但是遇见了好几次野猪群,告诉村长后,这后山的栅栏都高了许多。 他们还是从小路回去,都是山林,倒也没遇上什么人。 “就在你家,”姚彦见他不进自己家门,连忙把人给拉住,“我回去让大哥过来帮忙弄出来就行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 姜隽说。 “那我想吃肉了就过来,”姚彦眨巴着眼睛。 “好,”姜隽直接把背篓放下,姚彦也赶紧去找姚城。 姚城的锄头坏了,正回来换一把锄头时,姚彦告诉他姜隽的陷阱里有一头野猪,顿时坐不住了,跟着姚彦就往那边跑,路上遇见杨氏,于是杨氏也过来了。 “你们的运气可真好!” 杨氏看着那野猪,双眼都亮了。 “得赶紧弄出来,不然天就黑了。”姚彦提着开水出来,杨氏闻言连忙点头,挽起衣袖去灶房继续烧开水,让姜隽他们赶紧杀出来。 姜隽家附近有两户人家,但是离得有低远,不过听见这边的热闹后,都十分好奇,直到姜隽去找姚父过来吃饭时,叫上了他们,他们才知道姜隽和姚彦打了头野猪。 这野猪的肉感比不上家猪,但是这好歹是肉啊! 加上姜隽又大方,桌子上就没素菜。 大家伙儿吃得满嘴油,等姚彦他们离开时,姜隽拿了十斤给他们,杨氏不要他的,“你熏成腊肉,冬天的时候吃。” “现在这么热,熏了也留不到冬天,会长虫的,”姜隽不顾杨氏和姚父的拒绝,直接放进背篓里,让姚城背回去。 姚城背上,“我可不会客气。” 姚彦闻言一笑。 杨氏瞪了姚城一眼,姜隽看向打哈欠的姚彦,“不是说要聊聊茶林的事儿吗?你干脆住我家算了。” “什么茶林?” 姚父不解道。 姜隽说就是他和姚彦对茶林的一低想法。 姚父一听茶林的事儿,就不想再问了。 不只是他,就是村里好多人,都觉得那是一根刺。 当年好多人都买了荒地,就是没有的,也租了十几二十年下来,如今倒好,把茶树拔了,也不舍得,可又不好卖,又费时摘,很不好受。 于是姚彦就这么留下了。 姚城把肉背回家后,姚父和杨氏赶着夜,把肉全做成了油肉。 而这边的姚彦刚洗了澡,穿着姜隽的干净衣服,一脸困意地爬上床,姜隽看了眼对方的小脚丫,清咳一声。 上前给对方盖上薄被单,“你困得这么厉害,我们还能聊吗?” “不聊了不聊了,”姚彦是真困,他眼睛都睁不开了,“明儿再聊好不好?” “好。” 姜隽坐在床边看着姚彦睡着也没有离开。 最后他干脆躺在姚彦身旁,当姚彦察觉到旁边人和热笼一样后,立马嫌弃地滚向了贴墙的位置。 姜隽:…… 清晨,鸡鸣声让姚彦缓缓睁开眼,他侧头看向身旁,没有见到姜隽,姚彦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后,才走出房门。 灶房里,姜隽正在熬粥,即便他穿着粗衣,可却身形修长而高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农家汉子。 “醒了啊?” 想起昨夜对方嫌弃自己的模样,姜隽扯了扯嘴角,“早上吃圆豆粥。” “那我就等着吃了,”姚彦说完,便去打水洗漱。 看着对方欢快的背影,姜隽总有种他们是新婚夫妇的感觉。 可很快,姜隽便甩了甩头。 饭菜刚上桌,姚城便背着背篓来了,“我娘把肉做成了油肉,你家有井,晚上镇在井中,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收好,放在阴凉地儿,能吃到冬天。” 闻言,姜隽皱起眉头。 姚彦见此冲他道,“不是我们客气,是我娘念着你也不容易。” “我知道,”姜隽垂着眼,“就是觉得你们对我太客气了。” 毫不客气给自己拿了碗上桌吃早饭的姚城,闻言笑道,“那我们给你十斤肉,你要吗?” “……要。” 看了眼姚彦,姜隽回着。 “行了,”姚城不理会他,“咱们家也没完全不留,你剩下那几斤肉晒干了,能放秋后,别忘记了。” 野猪本就不大,除去内脏和骨头,再加上昨晚上大伙儿吃的,姜隽给了姚家大头,他自己就留了四五斤。 也难怪杨氏觉得不妥。 吃过饭后,姚彦和姚城收拾灶房。 姜隽将肉挂在院子里晒,家里有肉,今儿是不会出门的。 这年头,偷肉的可不少。 姚城离开后,姜隽和姚彦开始说起茶林的事儿。 “本钱至少二十两,”姜隽伸出两根手指。 姚彦盯着他,“你有多少?” “二十五两,”姜隽抿了抿唇,“舅舅那边还欠我二两,一共二十七两。” 不穷吧? “你真有钱,”姚彦一脸羡慕,接着有低羞涩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我藏了那么多年,也才二两银子。” 姜隽闻言一脸骄傲,“看看你这穷样子,也就哥不嫌弃你了。” 姚彦:……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种田文野猪是标配,我彦彦还没吃到嘴过。 第147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见姚彦脸色不是很好的某人, 总算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他清咳一声,伸出手揽住姚彦的肩膀, 轻声道,“你虽然现在穷了些,可咱们马上就要赚银子了,到时候你还怕钱袋装不满吗?” “我从没想过钱袋装不满, ”姚彦斜眼看着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哼了一声,“我是担心自己钱袋子不够大, 装不了那么多。” 这话说得, 还没开始做生意呢, 就感觉赚翻了。 姜隽看着姚彦白嫩的小脸蛋儿,想着果然年纪小,想法就是和他不一样。 现在不是采茶的季节, 但是茶林却可以打理起来了, 从姜隽家回去后,姚彦干完该干的活儿,便去茶林那边清理杂草, 砍掉茶林周边过于高大的竹子。 让阳光能够将茶林笼罩。 这竹子他也没浪费,直接拖回家,和姚城一起编背篓和簸箕,他手巧,又会搞花样儿, 姚父将背篓和簸箕拿到镇上卖,背篓十文钱一个,簸箕五文钱一个, 满载而去,空手而归。 “想不到还挺受人喜欢,”姚彦其实并没有想着拿去卖,但是姚城说他编出来的好,正好姚父要去镇上,就一并拿去了。 “咱们老二手艺好,有眼光的人可不就喜欢?” 姚父笑眯眯地拿出银钱,“背篓有五个,簸箕有十个,一共、一共……” 姚父卡了壳,他知道单个怎么卖,但是混在一起多少钱,得算上好一会儿。 “背篓十文钱一个,一共五个,所以是五十文,”姚彦顺口便说出来了,原主本就比较机灵,送去启蒙的时候算数上还不错,但是静不下心,比姚城多上了一年学堂,就不再去了。 “簸箕五文钱一个,一共十个,也是五十文,所以一共一百文。” 姚彦将姚父的手推了回去,“我身上有些私房钱,用不着这些,您拿着买旱烟抽。” 姚父一脸感动,却还是坚持将钱给姚彦,“都这么大小伙了,就没个心仪的?” 他低声对姚彦说,“买点东西过去,也讨人喜欢。” “咳咳,”姚彦见姚城也看过来,立马摆手,“我暂时不考虑这个,我和姜三哥一门心思都在茶林上呢。” 说到茶林,姚父便追问起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姜三哥手里有些本钱,想收咱们村的茶,然后我来炒,”姚彦用力地拍着胸口,对着姚父二人疑惑的眼神道,“我会炒茶的,你们别不信!” 杨氏从外进门,听到这话抿了抿唇,“你会炒茶?那茶也就咱们家里吃可以。” “那明年开春的时候,爹娘和大哥就喝喝我炒出来的茶后,再瞧瞧我和姜三哥这生意能不能继续做,”姚彦一脸自信道。 杨氏与姚父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丧气话。 毕竟这生意里的大头是姜隽,姚彦炒茶过不了就再找人试试,就算是对他们的生意不好看,但姚父他们都会劝姜隽,而不是钱不出,只出力的姚彦。 姚彦倒是美滋滋的和姚城说起采茶的事儿。 “咱们家的茶林得修一修,等明年采茶的时候,那茶才好。” 姚城点头,“那就修。” 有了姚城的支持,姚彦跑茶跑得更欢了。 这日,姚彦刚到茶林,正忙着呢,一妇人从山上下来,见他在这埋头苦干后,扬声道,“姚二郎!你不忙你家别的活儿,咋天天往这茶林跑呢?” “刘三婶儿,这也是咱们家的活儿嘛,”姚彦微微抬头,看了眼妇人后回道。 刘三婶儿却道,“你可别是为了偷懒来这的吧?” 姚彦也不恼,毕竟躲在茶林假装忙活的事儿,原主也不是没做过,“刘三婶儿可不能这么说。” 他指着被整理得十分好看的茶林冲对方道,“瞧瞧这片山头,就咱们家的茶林最受看吧?我们兄弟为了锄杂草,修茶枝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刘三婶儿也就是口头话,倒也没钻牛角尖,只见她顺着姚彦的话夸赞了几句后,转头就问起姚城的事儿。 “你哥和李家那事儿真算了?” “算了,”姚彦双手握住锄头棍,看过去,“咋,刘三婶儿想给我哥那啥?” 刘三婶儿倒也大方,闻言爽快道,“还真有一合适的姑娘,不过这事儿和你也说不上,我找个空和你娘说去。” “那敢情好,”姚彦点头,“我爹娘正操心我哥那事儿呢,不过刘三婶儿可得给我哥好好找一个,别和那谁……” 说了半截话,姚彦自打嘴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赶忙埋头继续干活儿。 而听了半截话的刘三婶儿心思却活了,看来传言没错,那李家一定是做了啥事儿,把姚家给弄气了,这才毁了亲事。 俗话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姚李两家的事儿很快便被传得沸沸扬扬,李家那边不出声,别人打听什么,他们只会叹气,就是不说话,让人把事儿都往姚家这边想。 这可把姚家人气坏了,特别是知道这内情的人,于是当有人往姚家打听时,姚家就一句话。 “问李家人去。” 李家人怎么敢说话,他们可是被姚家和他们村长再三叮嘱过,而他们的闭口不谈,以及李招娣被送到陈家的消息很快便被人知道了。 这下风向立马往李家吹去。 但姚家这边却怎么也挖不出什么了。 姚彦扛着锄头到山脚时,遇见在河岸边坐着的姜隽,看了眼姜隽身旁那一背篓猪草,姚彦走过去。 “姜三哥,你家茶林打理得怎么样?” 姜隽好几天没见到姚彦了,如今见对方对自己依旧亲热,姜隽的嘴角立马往上扬了几分,“我家茶林没你们家大,前天就打理好了。” “那你也不来找我玩儿。” 姚彦将锄头放在一旁,坐在姜隽身边,仰头看着他,“也不过来吃饭了。” “怎么,我不过来吃,难不成你就吃不下饭?” “那倒不至于,”姚彦笑了笑,在姜隽渐渐消失的笑容中道,“我还能多吃一碗呢。” “……哦。” 姜隽猛地伸出手使劲儿揉了揉姚彦的脑袋,把姚彦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的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在姚彦的怒目中。 他扒拉了两下猪草,从里面拿了一包大树叶子包裹的东西递给姚彦。 “给。” “什么?” 姚彦一边顺着头发,一边疑惑地接过手。 姜隽也不解释,背上背篓便离开了。 “山果呀,”打叶子,便见到里面包着的是红彤彤的小果子,姚彦的怒气立马就消散了,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感让姚彦心情变得美好起来。 等他回家时,还把剩下的给杨氏吃了。 杨氏一边吃一边眯起眼打量着一脸美滋滋的姚彦。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姚彦一愣,接着抿了抿唇,“娘为什么会这么问?” 杨氏指着山果,“这东西在山边上才有,你今儿在茶林那边,怎么有空去找这个吃?谁给你的。” “是姜三哥给的,”姚彦如实回答。 杨氏却失望极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姑娘给你的呢。” “不是,”姚彦哭笑不得,“哪个姑娘会这么主动,不怕被说闲话啊?” 民风再开放,这姑娘家也很矜持的。 “再说,”姚彦起身往外走,“姜三哥也不错啊。” 话音落下时,姚彦已经走出灶房门了,杨氏吃着山果闻言一笑,“再不错也和你一样是个小光棍儿。” 秋雨绵绵,小雨下了七八天了,也不见停。 搞得人啥也做不了,窝在家里久了心里也烦躁,老是别人家串门吧,也怕打扰人家。 所以这天一家人都在堂屋里坐着。 姚父垂头裹着旱烟,姚城在一旁搞木弓,姚彦在一旁看,杨氏则一边纳鞋底一边冲姚城说话。 “……左右是那个意思,但这到底是给你找娘子,所以还得瞧你自己,要是觉得成,咱们就把日子定下。” 刘三婶儿昨儿来找杨氏说过话,这不,今儿杨氏就追着姚城问了。 “娘,我、我想缓一缓再说。” 姚城干巴巴地回着。 “你都多大了还缓,”姚父将旱烟装进旱烟中后,转头看向姚城,“要不是给你奶守孝,你早就成亲了。” 姚城用眼神向姚彦求救。 姚彦清咳一声,“爹,娘,大哥是顾虑家里为建房花光了银子,这手里没钱,就没底气,以后还得养孩子,这要是小侄子那就得送学堂,小侄子要是块念书的料,那就得往镇上送,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呢。” 想得可真够远,而且还这么自信。 要不是自己没儿子,姚城都信了姚彦这话,觉得自己儿子是个聪慧极了的。 杨氏瞪了眼姚彦,“没说你你还来劲儿了是吧?你也别想跑,刘三婶儿说还真有一姑娘和你合得来。” 姚彦赶忙摆手,“合不来合不来,刘三婶儿就知道胡说。” “你这个……” “彦弟!” 院门口忽然传来姜隽的声音,姚彦赶忙撒腿就跑。 姚城趁机放下木弓,也跟着跑了出去。 姜隽没打伞,身上有些湿,鞋底全是泥,一看就是在外面走动很久了。 “你去哪儿了?” 他一早过去的时候,姜隽家都没人。 “去镇上了,”姜隽看了眼跟过来的姚城,将手里的点心递给姚彦,“不是想吃红豆酥吗?我给你带了点回来。” 姚彦心里甜甜的,伸手接过,“谢谢姜三哥。” 姜隽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谢什么。” 姚城眯起双眼,盯着那只手,忽然“啪”一下将其打了下去,“这是我弟弟!”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感谢在2020-11-17 22:10:23~2020-11-19 22:4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mpi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梦魇 30瓶;dempig 10瓶;23144781 2瓶;景兮、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姚彦抱着点心看着忽然对上的姜隽和姚城。 “我知道。” 姜隽又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只不过这次不是姚彦的脑袋,而是姚彦的肩膀,他整个人都压在姚彦身上, 那双眼盯着姚城,语气肆意道。 见此,姚城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快要蹦出来了,他瞅了眼姚彦手里的点心, 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刺眼。 姜隽忽然对姚彦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姚城总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自己,可偏偏每一次特意瞅着他们的时候, 又好像没有什么事儿。 “你以往不是最厌烦我这弟弟吗?” 姚城脑子忽然灵光, 瞅着对方道。 姜隽下意识地垂眸, 正好对上姚彦清澈的目光,他抿了抿薄唇,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三哥厌烦你吗?” “这得问三哥自己呀。” 姚彦咧嘴一笑。 “三哥不厌烦, ”姜隽闻言轻轻一笑,瞟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姚城,一把将人抓到一旁, “我说你不拆台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 而被松开的姚彦已经小跑进了堂屋,正在分点心给姚父他们吃。 姚城一把扯开姜隽的手,皱眉看向他,“说,你们背着我干了啥呢?” “我们能干啥?” 姜隽幽幽一叹, “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是。” “那你弟弟是不是我弟弟?” “……勉强算。” “那我对你弟弟好,是不是代表咱们兄弟关系好?” 姚城被这么一绕,也觉得有道理了。 “那你也太宠他了吧?” 不是送山果, 就是送点心,偶尔还带姚彦回家,只要姚彦过去,晚上就没带回家过夜的。 “宠吗?” 姜隽反问,接着一脸忧伤,“我自小就一个人生活,如今对彦弟好,心里也没底。” “……” 怎么有种是自己错了的感觉? 此时院子里传来姚彦的唤声,“姜三哥快进来呀!爹娘说了让你今儿就在咱们家吃饭。” “好勒!” 刚才还忧忧伤伤的姜隽立马满脸笑容,冲姚城嘿嘿一笑后,便整理了一番衣裳,迈开长腿进了院门。 留在原地的姚城脸皮微微抽动。 姜隽在姚家越发勤快了。 以往和姚城交好,他也只是偶尔过来,但是来时最多原由也是因为和姚城上山,一起设下陷阱,在姚城没功夫去查看时,一并看了,有猎物就给对方拿来。 期间与姚父杨氏说话较多,但与姚彦并没有什么话。 即便在姚家吃饭,也是客客气气,和一般客人一样,上桌吃饭,下桌聊几句便走人了。 可现在的姜隽,不仅帮着做饭的姚彦打下手,二人在灶房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事儿。 吃饭时不是姚彦给他夹菜,就是他给姚彦递水,姚城恨恨地往嘴里塞着饭,眼睛放在对面说笑的二人身上,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老大,你干啥呢?” 见姚城一直盯着人家姜隽后,杨氏低声道。 她就坐在姚城身旁。 “没啥。” 姚城闷声回着。 过了一会儿后,姚父也发现姜隽的筷子往哪儿伸,姚城的目光就往哪儿移,他连忙在桌下踢了地方一脚。 没防备的姚城“嘶”了一声,引起对面姚彦和姜隽的注意。 “大哥,是不是太辣了?” 姚彦问道。 姜隽笑看了眼龇牙咧嘴的姚城,轻声道,“辣吗?我觉得刚好。” “就是一点儿也不辣,”姚父瞪了眼姚城后,笑眯眯地招呼着姜隽多吃些。 待姚彦和姜隽一起收拾碗筷时,杨氏趁机拉住想跟过去的姚城,“你咋回事儿?” “是啊,你咋盯着人家夹菜呢?” 姚父也皱起眉头。 “我没有!” 姚城冤枉。 “屁!”姚父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瞧见的还有假” “对啊,我们可都看见了,”杨氏看了眼灶房那边,声音低了几分,“说不定人家也看见了,要是心眼小的,还认为你不乐意人家在家里吃饭。” “姜老三可帮了咱们好多忙,你可别不乐意。” “我没有,”姚城抓了抓脑门,丧气道,“我就是……” “闹矛盾了?” 姚父卷着旱烟,一脸过来人的模样看对方,“再好的弟兄也会吵架,没事儿啊,说清楚就是了。” 姚城:……哦。 在这边得了训后,姚城立马去了灶房,这会儿姚彦和姜隽都收拾好了,姜隽准备回家,问姚彦去不去玩儿。 “他不去。” 姚城赶忙来到姚彦身旁,“他得帮我干活。” “什么活儿?”姚彦好奇道。 “说来听听,我今儿也没啥事儿,可以搭把手。”姜隽一副好哥们的作派。 姚城哪里有什么事儿,他干巴巴地扯了个慌,“就、就是一点私事儿,你不是要走了吗?趁着雨不大,快走吧。” 他说着就将姜隽往外推。 姜隽看了眼姚彦,冲他笑了笑,伸出手挥着,“那明儿见?” “明儿见。” 姚彦点头。 闻言,姚城眉头一皱,将姜隽弄出去后,关上院门还没来得及追问姚彦,就被姚父那张黑脸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 “……姜老三说要回去了,我送送他。” 姚父深深吸了口气后,还是没忍住冲着姚父一阵吼,“有你这样送人家的吗?刚才我和你娘说了啥你转头就忘记了是吧?!” “爹,”姚彦赶忙挡在姚城面前,笑眯眯地冲他道,“姜三哥不会生气的,再说他们是闹着玩,是吧哥?” “……是。” 有姚彦出来当灭火器,很快姚父的气就消了,他笑眯眯地告诉姚彦,明儿是赶集的日子,问姚彦去不去。 姚彦一直想去赶集,可不是忙庄稼,就是忙着去茶林,来这里还真没去过镇上。 “我和姜三哥已经约好了,明儿他来找我,我们一道去。” 姚彦笑道。 姚城听到这话,立马道,“我也去。” “你去干啥?” 姚父瞪了他一眼,杨氏也笑道。 “老大就不去了,明儿跟我去王家村走走。”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姚城红着脸,“我、我……” “就远远地看了一眼,要是合眼缘,咱们就把事儿给定了,至于银钱方面,你别操心,”杨氏道。 姚彦笑了笑,在一旁看热闹。 第二天一大早,姜隽便来了,他带着烙饼,用油纸包住揣在怀里过来的,姚彦拿到手里还热乎乎的。 他一边吃着饼子,一边与姜隽往村口去。 雨还在下,还是毛毛雨,但因为下的天数太久,路有些不好走。 姜隽见姚彦走得东倒西歪的,便伸出手,“拉着我。” 姚彦看了眼他的大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到时候咱们一起摔个狗吃屎。” “谁吃屎?” 姜隽抓紧他的手。 “狗呗。” “你会摔吗” 姚彦闭上嘴,轻轻哼了哼后,跟着对方的脚步继续往前。 此时天微微亮,他们到了村口后,那已经有牛车等着了,这赶车的大叔也不是他们村的,但是每逢赶集日,都会老早的在这里等着,也不会等太久。 毕竟要去下个村口。 所以大伙儿心里都有数,要坐牛车的,都会在这个时间段过来,过了这个时候,大叔也不会再等,也不会有人坐车了。 “好冷啊。” 戴着斗笠的姚彦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过来。” 姜隽拍了拍身旁。 姚彦没有犹豫,直接坐了过去,现在牛车上就他们两人。 他坐过去后,姜隽伸出手将他揽住,“我给你暖暖。” 别说,姜隽的手确实暖和,姚彦眯着眼享受着。 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所以赶集的人不多,牛车在后面也就上了三个人,到了镇子门口,二人下了车。 姜隽拉着姚彦去茶铺喝了碗热乎乎的茶,还吃了两个酥油饼。 “姜三哥,你都不知道我哥昨儿挨了好久的训。” 身体暖和起来后,姚彦的话也多了。 姜隽闻言轻笑,“他就是觉得我对你太好,认为我别有居心。” “那你有吗?” 姚彦喝了口热茶,笑眯眯地看着姜隽。 姜隽看着他恢复红润的小脸,倾身过去,“你觉得呢?” 姚彦挑眉,“我先问的好不好?” “你问了我就必须回答吗?” 姜隽也挑了挑眉。 得。 姚彦将人往后推了推,“你嘴皮子这么厉害,以后和娘子吵架都能把人气回娘家。” “你怎么知道我娘子会生我的气呢” 姜隽慢悠悠地回着。 “……我就是知道!” 姚彦冲姜隽露出一口小白牙。 那模样可可爱爱,看得姜隽心中一热,他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接着拿起旁边的斗笠给姚彦戴上,“走吧。” 姚彦得买点肥肉回去熬油,家里的油没多少了。 这年头肥肉可比瘦肉贵。 姚彦买了十斤肥肉,又冲卖肉的说了几句好话,对方爽快地送了他三根猪大骨,骨头上面的肉被剔得干干净净,本就不值钱。 屠户拿回去都是喂狗的。 见姚彦要了猪大骨,姜隽想了想后,买了不少肉骨,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排骨。 “等你做给我吃。” 姚彦看过去时,姜隽冲他笑道。 “那我可赚到了,”姚彦嘿嘿一笑。 买完肉后,二人又往集市走,正好碰上卖糖葫芦的,姚彦还没凑过去瞧,姜隽便已经给了对方银钱,拿了两串递给姚彦。 “谢谢姜三哥。” 姚彦高高兴兴地接过,咬了一口山楂,酸味居多,脸立马皱成一团。 “酸吧?” 姚彦猛点头。 而此时一小孩也举着糖葫芦从他面前路过,他同样咬着山楂,却一脸幸福地对他娘道,“真好吃。” 差点酸掉大牙的姚彦:……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1-19 22:49:11~2020-11-20 13:4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凌酱呀 25瓶;淼淼、豆花 5瓶;顾六爷、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身旁人传来一声闷笑。 姚彦二话没说, 叫了一声姜隽,在姜隽答应他时,快速将手里的一串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被塞了一口的姜隽微微瞪眼, 看着得意的姚彦,姜隽咬下一颗山楂,冲姚彦笑道,“还挺甜。” 这串糖葫芦是姚彦咬的那串。 闻言, 姚彦脸色微微发红, 他将另一串糖葫芦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着, “我这串才甜呢!” 和刚才那串相比, 这串确实比较甜。 姜隽闻言轻笑, “那你赚了。” “当然了,”姚彦硬是不回头,偏偏这样, 让他的红耳朵被姜隽看进眼里。 好乖。 姜隽又咬下一颗山楂。 又逛了一会后, 见天比刚才黑了不少,姚彦和姜隽便没再逗留,去镇子门口坐上牛车回了村。 姚彦刚到家, 大雨便来了。 “幸亏你们回来得早。” 杨氏看着外面的大雨,语气中带着庆幸。 “那可不,”姚彦理了理头发,刚才和姜隽在岔路口分开始,对方又揉了好几把他的脑袋, 搞得头发都打结了。 “今年这雨水太重了。” 站在堂屋看了一会的姚父,拿着旱烟杆愁道。 “老说些丧气话,”杨氏听不得, “老天爷听见了也不高兴。” “那不说了不说了,”姚父赶忙道。 庄稼人总对老天爷充满了敬畏,毕竟他们都是靠天吃饭的。 “大哥呢?” 姚彦左右瞧,也没看见姚城。 “在屋子里呢,”杨氏立马扬起笑,“远远地看了一眼后,那脸红得我都看不下眼了。” 这是瞧上了? 姚彦的八卦心立马上来,向杨氏仔细打听后,跑到姚城房门口,“大哥?” 正躺在床上傻笑的姚城坐起身,“进来吧。” 姚彦推门而入,见姚城一本正经的模样,他笑道,“听娘说,今儿挺顺利?” 姚城一下就红了脸,他清咳一声,“是挺好。” 见此,姚彦走了过去,满脸好奇地看着姚城,将姚城看得越发脸红,“干嘛?” “哥,”姚彦眯起双眼,盯着不自在的姚城,“老实说,你之前是不是认识那姑娘?” 姚城的脸要冒烟了,他起身将房门关上,这才小声对姚彦说,“也不认识,就、就在镇上遇见了几次。”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娘说?” 那样就不和李家订亲了。 “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定下?再说,”姚城想到李招娣那边,脸色也恢复正常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家姑娘……”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与对方再遇见。 若是与李招娣成了,他绝不会胡思乱说,可如今…… 姚城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不禁发出惊呼声,“老二!我一定是着凉了!” 和杨氏去王家村的时候,他因为别扭,所以一直闷着头走路,斗笠也没带。 是了,一定是着凉了。 姚城脑子里浮现出王家姑娘的模样后,顿时扶住头,“我的头也好晕。” 姚彦:…… 大哥,戏过了。 从姚城房里出来后,姚彦挽起衣袖去灶房,准备熬油,不想杨氏和姚父已经开始了。 姚父看着灶火,杨氏在切肥肉,姚彦见没自己啥事儿后,便去剁猪草,搞猪食。 “娘放着,我来!” 等姚彦喂了猪回灶房想吃点油渣时,还没走进灶房,便听姚城大声道。 他扬了扬眉,走了进屋。 只见姚城红光满面地在干活儿。 “老二,吃红薯。” 姚父见他进来,冲他招手。 姚彦到姚父身边坐下,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疑惑地看着傻笑不已的姚城,“我错过了什么?” 杨氏笑眯眯地看着他回着,“你大哥央求我上门提亲去。” 姚彦噗嗤一笑,姚城见此也不恼,“你现在笑话我,等你遇见心仪之人时,铁定和我一样着急。” “是是是,”姚彦赶忙点头,又去看杨氏,“娘,什么时候去啊?” “得请老族叔看个好日子,”杨氏笑道。 “老族叔会看日子得很,”姚父满口赞,“当年我和你们娘成亲的日子就是老族叔选的,瞧瞧,咱们不像村里好些人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就你话多。” 杨氏瞪了他一眼后,红着脸将可以吃的油渣夹进碗里,再放了点盐,搅拌后招呼着众人吃。 “娘,我想吃甜的。” 姚彦吃了两口后,又有低馋甜油渣。 “我给你弄去。” 姚城应着,便去拿了碗。 “谢谢哥!” 姚彦大声道。 吃了午饭后,姚父便去老族叔家请对方帮忙看上门提亲的日子,杨氏也拿出过年时买回来的布,开始给姚城做新衣服。 “买回来了好久了,一直没空做,”杨氏给姚城比划着,“转眼你都快成亲了,以后就是要做丈夫,做爹的人,可别再像个憨货。” 姚城眼睛一热,连连点头。 杨氏虽是他后娘,可却和亲娘一般待他,姚城心里有底呢。 瞥见旁边偷笑的姚彦后,杨氏瞪眼,“你笑什么?你也憨得很!” 就说李招娣那事儿,姚彦私自去找对方,还被姜隽碰见这事儿,就足够让杨氏记一辈子。 “那大哥也排在我前面。” 姚彦哼了一声。 “我马上就不是了,”姚城也哼了一声,脸色微红,“娘,我和花儿啥时候能成亲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小声。 可杨氏是过来人,就算没听清,一看姚城这害羞又期盼的模样,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娘还不知道该着急吗?只是按照规矩,不能一年内办两回事,所以咱们再急,也只能在年后了。” “年后也不久了,”姚彦怕姚城等不及,赶忙给他算了算日子,“这都深秋了。” 姚城点头,“我等得及。” 猪大骨被姚彦熬成了高汤,到了晚上吃饭时,每个人抱着一个碗,美滋滋地喝着骨头汤,浑身都暖洋洋的。 “今年的木炭够多,咱们也可以过个好年了。” 姚父听着屋外的雨声,叹道。 去年他们家的木炭就积少了,只能节省着用,今年长了教训,木炭就攒起来了。 “希望今年的冬天能暖和点。” 姚彦喝了口汤,回道。 “是啊,”姚城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总爱生冻疮,痒得发疼,不好受。 一家人都在祈祷,希望老天爷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姚城虽与姚彦说自己绝不会紧张,可话是这么说,当和杨氏一块儿带着大包小包去王家村提亲的时候,姚城心里还是打着鼓。 王小花是个很高挑的姑娘,她算不得瘦,鹅蛋脸,皮肤微黑,可笑起来脸上还带着两梨涡,是个很健康、很开朗的姑娘。 此时正偷偷躲在灶房门后,听姚城说话。 王小花大嫂见此掩嘴一笑,上前低声说,“还羞什么,早晚都是一家人,出去看看?” “不了不了,”王小花清咳一声,挽起衣袖去洗菜,“我还有一堆活儿呢。” 吃饭时,王小花与姚城眼神一对上,便能羞好一会儿,等姚城回家时,姚彦便见对方一个劲儿的傻笑。 手里的活儿都忘记干了。 别说,老族叔还真会挑日子,就今儿出了太阳。 “哥,你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哪儿?” 姚城一抹嘴角,啥也没有,顿时清楚自己上了老二的当,他瞪眼,“你要是没事儿就出去玩去。” “那我去找姜三哥了。” 姚彦起身。 “去吧去吧,”姚城半点不留恋,甚至还冲他直挥手。 恨不得姚彦赶紧走,别打扰他回忆小花。 姚彦做了个鬼脸后,背起背篓去找姜隽。 姜隽正在打扫院子,见他来眼中闪过欣喜,可很快便拉着一张脸,“舍得来了?” “嘿嘿,”姚彦凑过去,“那天雨太大了嘛,你看今儿没下雨,我就来了。” 姜隽买了不少肉骨,做好后等姚彦过来,可老天爷就和他作对,下了好大的雨,第二天他去找姚彦,姚彦又忙着帮姚城做鞋子,所以也没过来,让他自己吃。 “我的鞋子呢?” 看了姚彦给姚城做的鞋子后,某人也忽悠下了一双。 “在做了,很快就能穿,”姚彦说。 杨氏和姚父也有一双,也是因为下雨,姚彦闲得发毛,正好杨氏在给姚城做衣服,所以姚彦便从杨氏的簸箕里拿出鞋面,在那搞。 杨氏惊讶至极,可姚彦说自己看得多了,就会了。 可把一家人搞得震惊极了。 毕竟这会做布鞋的男人可不多。 大多数男人是会做草鞋,可到了布鞋这边,就不行了。 闻言,姜隽总算是露出笑,看了眼姚彦的背篓,他问,“去割猪草?” “嗯嗯,”姚彦猛点头。 “正好,咱们一起去,”姜隽也背上背篓,两人就和小孩子一样结伴上了山坡。 “你哥那事儿定了?” “定了,明年二月初八成亲,到时候你可得来帮忙。” 姜隽侧头,“那肯定的,毕竟是你大哥的喜事。” “是啊,”姚彦点头,“我大哥也不容易。” 本来就到了议亲的时候,接着又守孝,再后来又遇上一个李招娣。 “等你大哥成亲了,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了?” 想到这个事儿,姜隽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你呢?你什么时候成家?” 姚彦反问。 姜隽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往左右扯,直到姚彦叫疼,他才松开手,“你什么成家,我就什么时候成家。” ===== 作者有话要说: ===== biu 第150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姜隽就这么看着姚彦, 眼睛都不带眨地看着他,姚彦露出一抹笑,“姜三哥要做我的跟屁虫?” 见他如此不懂自己的暗示, 姜隽气得牙痒痒,他一把扣住姚彦肩膀,将对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后,看着哇哇叫的姚彦露出舒爽的笑容。 “你在想屁吃。” 姚彦嗷了一声, 将脑袋顶在了姜隽肚子上。 “不许学我说话!” 这是姚彦在调侃姜隽的时候说的, 不想姜隽给记下来了,时不时就用来挖苦姚彦。 垂头看着用脑袋在自己肚子上左右撞的姚彦, 姜隽眸光微深地看着对方摇摇摆摆的腰身, “彦弟。” 他声音暗哑。 姚彦立马退了回去。 他若无其事地将头发打理好,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哎呀,那边的猪草可真嫩, 我得赶紧去守着, 姜三哥你快点儿啊。” 说完便快步往那边去了。 “就知道跑。” 顿在原地的姜隽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背着背篓的姚彦站在高处后,冲他招手。 姜隽嘴角微勾, 跟了上去。 天越来越冷,姚彦又是个怕冷的,在家里起了木炭后,除了必要的事儿外,他一直在木炭边上待着。 为此杨氏还笑, “得亏咱们今年有攒木炭,不然你就只有钻被窝里才不那么受冻。” 姚彦嘿嘿一笑,扒拉着炭下的红薯, “没办法,我们有这么好的爹娘,自然是不舍得咱们受冻了。” 旁边剥红薯的姚城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这话听得姚父和杨氏心里甜滋滋的,笑闹了一会儿后,姚父起身去串门了。 这大冷天,地里也没啥活儿,大老爷们都闷出病来了,所以每天姚父都会出去串串门,到了下午,别家的汉子或者媳妇又会来他们家串门。 总之都是处得不对那几人互相串着。 杨氏的好姐妹是进村没多远的林氏,林氏个子不高,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十分和蔼。 可就这么一个人,却把家里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管得服服帖帖的,村里大多数女人都十分羡慕她。 私下还讨教过。 姚父刚走没多久,林氏便来了,她挎着个小布包,布包里面都是要做的针线活,这不,杨氏笑眯眯地将人带进火房。 “林婶儿。” 姚彦和姚城坐到一侧,招呼着林氏。 林氏应了一声,笑看着把自己裹得和蛹似的姚彦,“二郎怕冷这习惯和我家四郎一样,他最近都不出门,就怕冷出冻疮。” “说起冻疮,我们家大郎每年都会生,”杨氏接了林氏的话头,很快两边便开始交流起来。 被压在话头上的姚城时不时的还得伸出手让林氏看看,他的冻疮有多厉害。 姚彦笑得不行,可到底当着林氏的面儿,于是他起身,“娘,我也出去走走。” “得,早些回来,”杨氏道。 姚城倒是想去,可是他还有事儿没做完,他想给王小花雕一个木簪出来,为此还请教了村里的木工,想到自己废了好多木条都没成事后。 他也起身说要去找木匠叔。 于是火房一下就只有杨氏和林氏二人了。 林氏眯起双眼,“我看你家二郎也开窍了,你也是时候相看相看。” “开窍什么啊,”杨氏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后低声道,“我这边还没着急,倒是他那几个婶娘催得厉害。” 可说的姑娘都是那边村子的人。 “我知道她们就是看中二郎他爹那房子和田地,”杨氏皱起眉,“但是这也得二郎愿意,可我要是让他回那边村子,他可不得多想。” 林氏点头,“确实会,再说和这边的人也有感情,忽然让他回那边成亲,是个人都会多想。” 姚彦还不知道亲爹那边的人还惦记着他的婚事呢,他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姜隽家中。 比起姚家的热闹,姜隽这里就冷清了。 火房里只有姜隽一个人,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闭着眼靠着墙,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人说话,想睡觉。 “姜三哥?” 姚彦从门口探出脑袋,见姜隽可怜兮兮的模样,眉眼一拉。 姜隽睁开眼,笑看着他,“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山鼠啊?” “什么小山鼠?” 姚彦不乐意了,推开火房门进了屋子后,将房门半掩着,走到火堆前坐下,“我长得贼眉鼠眼的吗?” “让我仔细看看。” 姜隽伸出手将姚彦的脑袋稳住,迫使对方面对着自己。 “怎么说呢,”姜隽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着,“看着就像个小傻子。” “呸!” 姚彦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拉,正要松开之时,姜隽却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大,又热乎,将姚彦的手握得暖暖的,姚彦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姜隽见他没挣开,心中一喜。 但是他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把玩了一下后,便松开了手,接着从火堆旁扒拉出圆豆,早就烤熟了,但因为怕凉,所以姜隽将它们堆在了火堆旁边带有余温的木灰之中。 “来。” 姜隽挑了个个头最大的递给姚彦。 姚彦接过手,圆豆的温热让他眉眼舒展开,“你怎么烤了这么多?” “你不是爱吃吗?” 姜隽也拿了个小小的圆豆,剥开皮慢慢吃着。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儿要来?” 姚彦好奇追问。 姜隽目光一顿,接而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要来,但是我得准备着。” 听到这话的姚彦很是感动。 可姜隽的下一句却是,“不然山鼠没有吃的,就得闹腾,我可不会哄。” “你一天不取笑我,是不是一天就不舒服啊?” 姚彦气哼哼地啃着圆豆,姜隽见他吃得双颊鼓鼓。 不仅轻笑道,“你忘了之前说的那句话了吗?” “什么话?” 姚彦有些噎,端起火台上温着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打是亲,骂是爱。” 姜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姚彦脸色一僵,见姜隽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后,不禁嘴角微抽道,“我说,这就是句戏话,你还真实践了?” 听到这话的姜隽勾起唇,他倾身到姚彦面前,语气暧昧:“彦弟这意思,是知道我……” “啪!” 院门处传来推门声。 姚彦直接起身往外走,“是谁啊?” 姜隽:…… 他深深吸了口气,略带怒意起身,想看看是谁打扰自己的好事! 可当他瞅见姚家父子进院门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满。 “姚四伯,快进火房,这天冷得很,”接着又看向姚城,“姚大哥,好久没来我这了,最近怎么样?” 姚父和姚彦进了火房,姚城却被这称呼给吓住了。 他一把拉住笑眯眯的姜隽,抬手就去摸对方的额头,末了后皱眉道,“没发烧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姜隽努力保持着笑容。 可姚城却觉得对方的笑实在是僵硬得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接着将人松开手,冲姜隽比划了一个防御动作,“你是谁?把姜老三弄哪儿去了?” 姜隽咬住牙。 “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语气让姚城感受到了原本熟悉的姜隽,他收了动作,笑看着对方,“你以往可从未叫我大哥。” “可你比我大一个月呢,”姜隽看着他。 “我难道叫得不对?莫不是想做我弟弟?那正好,我就坐大哥好了。” “别,”姚城拦住他,“还是叫我大哥吧。” 可以做哥哥,凭啥要做小弟啊。 “你们在外面吃冷风呢?” 姚彦好奇的声音从火房传来。 “没呢,”姜隽回着,率先走进火房,笑看着姚彦父子二人,“和姚大哥说了几句话。” 又忽然多了个弟弟的姚城并没有很喜悦,他进了火房后,瞧见姚彦在分圆豆,立马伸出手,“我也来一个。” 姚父闻言啧了一声,“我说你也是让人恼得很,做不出来就买一个嘛,非得犟着来。” “什么?” 姚彦和姜隽好奇。 “簪子,”姚城垂头丧气地吃着圆豆,“我怎么做都做不好,今儿去木匠叔家,又坏了一根,人家都不愿意教我了。” “那当然了,”姚父轻哼一声,“你又不是人家徒弟,好像坏人家名声吗?” “倒也没那么严重吧?” 姚彦看向姚城。 姚城嘿嘿一笑,“话是这么说,可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不打算去了。” “想做木簪?” 姜隽摸了摸下巴,“我倒是会一点,可以教你,不过比起镇上卖的那种来说,没那么好看。” 他是以形为形的那种做法。 “甭管啥样,我试试看。” 姚城立马道。 姜隽二话没说,便去拿了自己昨儿刚做好的木簪,“就这样子的。” 姚彦和姚父凑过去。 姚彦一眼就喜欢上了,不同于镇上卖的那种中规中矩大众款的簪子,姜隽做的这个有些弯曲,仔细爱就知道是因为木条是这种形状的。 “好看!” 姚彦笑道。 姚城也觉得挺好看,“那我就跟着你学了!” “你去那边选木条,选好了我教你,”姜隽一句话就把人叫走了,而他则顺势坐在了姚彦身旁,将那木簪递了过去。 “送你。” 姚彦看了眼喝水的姚父,低声道,“这是姑娘家的东西。” “谁说是姑娘家戴的?” 姜隽抽下自己的木簪,“这是男子用的。” 姚彦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两根木簪,简直一模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 biubiubiu感谢在2020-11-20 13:50:44~2020-11-20 19:0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雪 5瓶;亡者禁言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姜隽目不转睛地看着姚彦, 姚彦瞅了他一眼后,伸出手在姜隽手心里拿走了一根木簪。 “我要这个。” 姜隽看着被姚彦拿走的木簪,心跳如雷,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气息,不引起就在他们身旁吃圆豆,姚父的注意。 可当他出声时,那略颤抖的声音却压不住。 “确定吗?” 姚彦弯了弯唇角, “你怕吗?” “我自然不怕的, ”姜隽双眼亮晶晶地将手里那根发簪束在发中,再伸出手, “我帮你?” “好的呀。” 姚彦笑眯眯地转过身, 好让姜隽给自己束发。 他的长发是用布条简单捆了个大揪揪, 看着傻里傻气,可偏偏姚彦长得好,即便有低不修边幅, 也会让人觉得很好看。 姜隽的手放在姚彦柔软的头发上时, 还有低回不过神,不过在对上姚父疑惑的双眼时,他顿时清醒, 这不是梦,是真的。 “你还是个孩子啊?” 姚父见姜隽给姚彦束发后,忍不住一笑。 “我还没成亲呢,”姚彦嘿嘿一笑。 “早晚都会成亲的,”姚父看着拿着木条过来的姚城, “等你大哥成亲了,就该你了。” 姜隽闻言心一紧。 姚彦却道,“那可不行, 我还得和姜三哥一起做生意呢,到时候咱们村出个村富,不是很好吗?” “你之前不是让我成村富吗?” 姚城一边坐下,一边笑道。 “都一样,”姚彦摸了摸已经束好的发,转过身对上姜隽的眼,“姜三哥着急成亲吗?” 不是他什么时候成亲,是他着急成亲吗? 姜隽听出姚彦的话中之意后,摇头,“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姚城和姚父并没有听出他们的言下之意,一个乐呵呵地继续吃圆豆,一个催着姜隽教自己雕木簪。 “咱们村可能要出个秀才了。” 姚父摸着饱饱的肚子,冲姚彦他们说道。 “是村长家的韩长青吗?” 姚彦问道。 “是啊,”姚父点头,“长青十六岁成童生,如今已经在县城书院读十年的书了,听村长的口风,长青的夫子说他这一次下场稳了。” “那咱们村就出了个二十六岁的秀才!” 姚城大声道。 “是啊,”姚父点头,“咱们村还没有出过这么年轻的秀才老爷呢。” 姚彦摩挲了一下下巴,他们村还真没有。 姜隽见他沉思,抿了抿唇后,还是凑过去,“我去念书吧。” “你疯了?” 姚彦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姜隽语气酸酸的,“我以为你喜欢读书人。” “我敬重读书人,”姚彦好笑道,“而且咱们村要是出了个秀才,那可是大好事啊。” “你的意思是,”姜隽见他一脸财迷样儿,又见姚城和姚父都在在说自己,于是伸出手揽住姚彦的肩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咱们的茶?” “姜三哥懂我。” 姚彦笑嘻嘻地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 姚城隔三差五去找姜隽练手艺,姚彦也跟着他往姜家跑。 两人就在姚城眼皮下搞小动作,可姚城专心于木簪,还真没发现。 可这日他们过去,便见姜隽一脸怒气地将刘二婶儿给轰出门,“刘二婶儿,你这般听不懂我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对你这么客气,以后凡是这种事,别来我这,我不需要!” 看见姚城他们来了后,姜隽有低慌,急切上前,刚要解释,便见姚彦对他眨了眨眼。 见此,姜隽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可刘二婶儿的声音便传来了,“你这话好没意思!我也是看你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又是议亲的年纪了,好心好意上门给你说,你还不知足,在这骂骂咧咧的,有你这样的吗?” “我可没托你做这种事,”姜隽实在不耐烦,将还想说什么的刘二婶儿关在了院门外,“别理她。” 刘二婶儿叫骂了两句后,便也离开了。 姚城三人对视一眼后,也进了火房。 “她怎么来你这了?” 姚城问道。 “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姜隽皱眉,“她是来说她娘家侄女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也没那个心思。” 说这话时,便看向姚彦。 姚彦轻笑道,“我知道,说到这事儿,可能和大哥有点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 姚城瞪眼,“我啥也没做啊。” “不是你,之前给你说亲的不也是刘家婶儿吗?看来是你这成功了,所以刘二婶儿就想到姜三哥了。” 姜隽眯起眼,盯着姚城,“彦弟说得对,怎么着也和你沾边,你得有所表示吧?” “你、你们合伙欺负我!” 姚城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委屈道。 “咳咳,”姚彦清咳一声,小眼神往姜隽那边瞟,姜隽会意,拿起刚才姚城雕出来的半成品。 “也不能这么说,就这东西你自己给王姑娘,能成吗?” 即便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妇,也得正大光明见面,才没有人说闲话。 所谓正大光明见面,就是双方亲人都在场的时候。 “那也不可能你给她吧?” 姚城瘪嘴。 “可你忘了,”姜隽咧嘴一笑,“我舅舅也是王家村的,我那小表妹才十岁,她可以帮忙。” 姚城双眼一亮。 “哥,我今儿就在姜三哥家不回去了,”姚彦开始蹬鼻子上脸了,“该怎么说,我想哥一定会摆平的。” “你这个月好几天都没回去了。” 姚城皱眉。 “那这木簪,”姚彦刚开口,姚城便咬住牙,“我知道了。” 于是当日姚城又是一个人回去。 “怎么每次你们过去,回来的都只有你自己啊?” 杨氏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紧张的姚城。 “那个、那个,姜老三有点事儿请老二帮忙。” “什么事儿啊?” 杨氏顺势追问。 姚城望天,“就、就有点事儿,娘我去外面转转。” 说完,便溜了。 杨氏见此,也没去追,而是戴上斗笠去菜地里找了低青菜后,便往姜隽家走。 系统通知姚彦的时候,杨氏已经到姜隽家门口了。 而此时他正被姜隽压着,互相帮助中。 姚彦一个被吓得一个激灵交代了。 不顾姜隽的闷笑声,姚彦让他赶紧穿衣服,“我娘来了!”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敲响,接着传来杨氏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 姜隽一愣,“你咋知道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咋办啊?” 姚彦穿鞋子都不利索了。 “没事,”姜隽快速收拾好自己,拉着姚彦往灶房后门走去,姚彦踩在姜隽身上,快速翻出院墙。 接着姜隽往后退了两步后,一下用力攀住墙,也翻身而去。 杨氏在院门外一脸疑惑,“没人在家?” 可院门外并没有上锁,只是被人从里面扣住了。 杨氏抿了抿唇,脑子里全是姜隽和姚彦相处时的模样,他们……太过亲近了,想到这杨氏的脸色有低难看。 索性也不走了,就站在院子门口。 她就不信他们不开门。 大约一刻钟后,姜隽拖着一大捆柴火和姚彦前后回来。 “婶子?” 姜隽脸上还带着细汗和泥灰。 “哎,”杨氏疑惑地看着他们,见姚彦也拖着一捆柴火后,更加疑惑了,她指了指院门,“你们没在家啊?” “没呢,”姜隽冲她憨笑一声,“我在山头那边堆了两捆柴火,彦弟说帮我拉下山,所以姚大哥走后,咱们就上山去了。” “是啊娘,“姚彦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她,“你咋忽然来了呢?” 杨氏干巴巴地指了指院门口的青菜,“这不,想到你三天两头来人家这里蹭饭,正好地里的青菜可以吃了,就送点过来。” “谢谢婶儿。” 姜隽利索地将柴靠在墙上,接着在杨氏惊讶地目光中,直接推开了院门,回头时见杨氏满脸惊讶之色,解释道,“看这天要下雨,所以出门走得急,这不,没锁门就走了。” “是吗?” 杨氏眼睛往院子里瞅了瞅,确实没看见扣门的木条,难不成是她刚才没用啥力? “婶儿,进来坐。” 见姜隽这么热情地招呼自己,杨氏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将青菜给了姜隽后,便借口还有事儿,回去了。 姚彦看着杨氏的身影离开后,这才走进院子将院门后晃荡着的木条扣上,“吓死我了。” 也得亏姜隽院门的扣条是固定在门上的,熟悉这门的人,只要用带点巧劲,便能把门打开。 “吓死了?” 姜隽抱住他。 “是啊,”姚彦回过头,对上姜隽的眼睛,“我娘……怕她受不住。” “我知道,”姜隽擦了擦他脸上的细汗,这还真是汗,他们几乎是跑上山,又赶紧跑下来的。 洗了脸后,两人走进火房,那火还亮着。 将圆豆塞进火堆里,姚彦啧了一声,“我娘要是进来,瞧见这火还烧着,咱们可就露馅了。” “那也不一定,”姜隽端来水,递给姚彦,“总有低借口可以忽悠过去。” 这边,杨氏回到家时,还怪自己太疑心。 姚父回来时,杨氏没憋住,便与他说了自己去姜隽家的事儿。 听完后,姚父皱起眉头,“你这样自然是不好的,不过你也是担心孩子,以后让老二少往那边住。” “哎,”杨氏点头,想着明儿姚彦回来时,她便提提。 让杨氏夫妇震惊的是,在姚彦回来住的第二天晚上,姜隽上门了。 “叔,婶子,我房屋漏水了,床不能睡人,只好过来打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1-20 19:07:29~2020-11-21 22:2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ry 5瓶;那些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房屋漏水?还真是巧啊。 别的时候不漏, 就姚彦回家住的时候,忽然漏水了。 杨氏总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巧了,可人家上门来了, 他们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啊。 于是杨氏扬起不是那么好看的笑,热情地招呼着姜隽,让对方别担心家里的问题,现在这边住下, 等明儿让姚城过去帮忙修盖。 姚彦被杨氏那种逼出来的笑逗得不行, 他拍了拍姜隽的肩膀,“我看你那房子也够老旧了, 等有银子就重新建嘛。” 姜隽一脸认真地点头, “这是当然的, 就等明年的茶卖出好价钱,我一定重建新院,到时候你可得来搭一把力。” “我可要工钱的, ”姚彦说道。 姚城闻言不乐意了, 他瞪着姚彦,“咋说话的呢,你吃你姜三哥送的兔子肉时, 咋没给人家钱呢?” “我开玩笑嘛,”姚彦看向姚父,“爹,您看大哥,姜三哥才是他亲弟吧?” “净胡说, ”姚父看了眼杨氏,“瞧瞧你娘那脸色,怕是想锤死你。” 杨氏原本不怎么好的脸色就这么被解释了。 洗完脚在火房聊了一会儿后, 姜隽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的模样,杨氏看了看垂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姚彦,又看了眼在扒拉火堆的姚城。 还没开口呢,姜隽便一副哥两好的拍了拍姚城,“我和你挤一挤?” “成,”姚城点头,起身往房里走,“你睡觉老实不?” “我老实得很。” 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姚城房间。 这把杨氏接下来的话都磨灭了,她又侧过头去看姚彦,结果姚彦半点情绪都没有,正和姚父说起自己以后做了村富后的美日子。 听得杨氏又好气又好笑。 “就咱村的茶,收起来便宜,卖出去可难。” 年轻人就是想得简单。 “没事儿,”姚彦一挥手,“反正出大头的是姜三哥。” 这话说得有些不负责任,杨氏又心疼起姜隽了。 “他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攒下的银钱都得为以后打算,你得空也劝劝他,这生意不好做,小打小闹试试可以,万一赔本,那可是丢了好几年的银钱。” 一旁的姚父闻言也点了带点头,“是这个理。” 姚彦一副不关心的模样,“爹,娘,他可比我大三岁呢!这些事他自己会考虑的,我就想试试自己炒的茶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别担心。” 杨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姚彦打了个哈欠起身,“困死了,我睡了啊,你们也早点睡。” 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杨氏一脸纳闷地对姚父道,“你说他们关系好吧,可说到赔钱的事儿,老二是半点都不担忧,反而只关心自己。” “这不是很好吗?” 姚父干巴巴地回着,“这关系好,你担心,这关系不好,你也担心,我真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票我白操心吧,”杨氏给了姚父一下后,又叮嘱着,“明儿去帮姜老三弄弄房子,都快过年了,房子还漏水,多不好。” “记下了。” 姚父放下旱烟,用草木灰将火堆熄灭后,也和杨氏回房休息了。 半夜,姚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旁人忽然起身,“我去如厕。” “去吧去吧,”姚城将脑袋埋进被子里,略有些敷衍道。 等天快亮的时候,姚城翻了个身,却又想起姜隽在这,害怕挤到人,顿时清醒了,可他睁开眼一瞧,旁边压根没有人! “姜老三?” 姚城叫着。 院子里传来姜隽的声音,“我在这。” 姚城抹了把脸,穿上衣服后赶忙出去,只见姜隽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咋起这么早?” “如厕呢,”姜隽回着。 “你去了那么久?!” 姚城的声音都快穿过房顶了。 “不是,”姜隽好笑道,“我难道不能起来上第二次?我才起来。” “真的?” 姚城眯起眼。 “真的,”姜隽作势往姚城那边去,“要不你闻闻的身上的味儿,我感觉还有些。” “滚滚滚!” 姚城一把推开他,又钻进房间,“时候还早,这大冷天又没啥事儿,再睡会儿。” “昨晚又下了雨,我担心家里,先回去看看。” 姜隽叹了口气,拿起斗笠戴上后,便出了院子。 听着对方渐行渐远的声音,姚城也睡不下去了,索性也跟着去瞧瞧。 这会儿天才撒白。 而窝在自己房里的姚彦,正半死不活的瘫在床上,他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抬起恢复了力气的手,将绑住嘴巴的布条扯开。 担心他声音太大,所以要求姜隽给弄上的。 姚彦也没想到那狗东西胆子那么大,半夜溜过来,刚才才出去。 担心房里的味道会引起杨氏的注意,于是姚彦又撑起身体,将窗户大打开。 昨夜的雨声湮没了他们的声音,这会儿窗户打开后,冷风席卷进来,没多久便带走了一屋子的暧昧。 “我的娘耶。” 到了姜隽家后,姚城看着姜隽那水嘟嘟的床和地面,又瞧了瞧房顶上那木盆大的洞,满脸震惊道。 “你这是砸弄的?” “不知道啊,”姜隽一脸愁容地将湿漉漉的被子抱到灶房那边放着,“我只听见房里传来一声巨响,进来的时候,这房顶就这样了。” 看着对方惨兮兮的房间,又听到这可怜巴巴的话,姚城立马道,“没关系,就在我家住下,这边慢慢收拾。” “那就打搅你们了,”姜隽一脸抱歉,“我也没什么朋友,在这村里,我就只有你们兄弟可以依靠。” 姚城点头,“放心吧,我爹娘就是你爹娘。” “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姜隽接话,一脸感动。 姚城:……是。 早饭是姚彦做的,杨氏起来后便见姚城房间门是开着的,她问姚彦,姚彦摇头,“不知道啊,我起来就没见到人,可能是回去了,昨晚上那么大的雨,姜三哥家不是漏水吗?” “也是,”杨氏点头,心里也担心,催着姚父过去看看,正好叫他们回来吃饭。 姚父点头,过去看完后,也是一脸震惊,接着拍着姜隽的肩膀,表示就算在他们家过年,也是没有关系的。 父子二人到家后,把姜隽家的惨状形容给姚彦和杨氏听。 听得两人哎呀哎呀的叫。 “姜三哥真可怜。” 姚彦给姜隽夹了点炒鸡蛋。 “没有,”姜隽看了眼姚彦红润的唇,扬起笑道,“我都习惯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就叨扰你们了。” 这话杨氏听得都心酸,立马表示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吃了早饭后,一家人都过去了帮忙收拾。 姜隽家的房子老,又漏了水,很多毛病都出来了,只能简单收拾出来,等晾干能住人,好歹过个好年。 中午杨氏还煮了肉,而姜隽和姚城则是把他家里的肉和菜都搬了过去。 用姜隽的话说,那边太潮湿了,这些东西放着会坏,拿回来最好。 “我看着天还会下雨。” 姚城道。 “不只是雨,”姚父啧了一声,“雪也快来了。” 听着就冷。 “你干脆就在咱们家过年得了,”姚城看向没说话的姜隽。 “是啊,”姚彦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姜隽,旁边的杨氏也看了过来,却听姚彦道,“你那些肉拿回去一定会坏的,还是放在咱们家比较好。” 这小子是贪人家肉吃呢。 杨氏立马把人骂了一顿,接着安抚要脸不安的姜隽,姜隽则表示如果风雪实在大,就在这边过年。 老天爷是站在姜隽这边的。 第二天晚上就下了个大雪。 姜隽如愿在姚家住下了。 他干活勤快,又会找话题,在姚家的日子如鱼得水。 每天半夜都会起来如厕,有时候一会儿就回去了,有时候姚城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人回来。 “我说你啊,”这天晚上,姚城实在是没忍住,在姜隽关房门时,说道,“你出去如厕就去嘛,把门关上,我晚上被吹得睡不着觉。” 还不好意思关门,万一姜隽回来看着门被关了,还以为不让他进门呢。 可这也太冷了。 “你有时候出去好久都不回来,我都被冷醒好几次了。” 姚城越说越委屈。 姜隽清咳一声,“我知道了,这不是这两天肚子不怎么舒服,在外面就待久了些,下次我一定把门关上。” “行吧,”姚城点头,心满意足的躺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从那天后,姜隽每晚出去如厕,关上房门就没回来过。 姚城也没被风冻醒,每天一觉到天明,而那时候姜隽已经在院子里清扫积雪了。 他一点也没发现异常。 “你也不怕被我娘发现了。” 夜里,票姜隽又从窗户钻进来的时候,姚彦打了一下他的手。 “不怕,”姜隽抱着他,“你娘睡得熟。” 这倒是,杨氏和姚父的睡眠,那可是一顶一的好。 “睡吧。” 转眼就快到除夕了,姚彦和姜隽还有姚城去镇上买年货,姚城背了个大背篓,挤在牛车上瑟瑟发抖。 “这天太冷了。” 得亏大路上的积雪每天都有人清扫,牛车还能顺利过,不然今年置办年货都是问题。 姚彦和姜隽坐在一起,他只露出一双眼睛,“忍忍,娘说了,咱们到镇上后可以去喝碗热茶,吃两个热乎乎的饼子。” 一听到这话,姚城又觉得寒风不是那么凛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1-21 22:21:41~2020-11-24 23:4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mpig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那些年 6瓶;某俞、景兮 2瓶;沫|*雅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到了镇上后, 姚城第一个下车,他围着车跑了两圈,双脚不停跳着, 手也使劲儿搓着,嘴里哈着白气。 姚彦则是被姜隽抓着手一起下车的,他们的衣服肥大,双手藏在袖子下面紧紧攥着, 也没有人注意。 大伙儿都顶着寒风埋着头走路, 谁会没事儿东张西望。 再说这地上有积雪,好些人都互相扶携同行, 他们这样也不是很奇怪。 瞧着两人往镇子里走的姚城, 赶忙跟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姜隽的另一手臂,打着哆嗦道,“这天太冷了!” “大哥, 坚持住, ”姚彦缩着脖子轻声道,“马上就有热茶喝了。” 姚城猛点头,“我要喝个够!” 姚彦连点头, 接话道,“我也要!” “我想喝酒。” 瞅了眼姚城,又看了眼双眼亮晶晶的姚彦,姜隽忽然道。 酒啊,那玩意儿在大冬天可是好东西, 虽说辣喉,可喝下肚后没多久浑身就暖洋洋的,舒服得不行。 姚城咽了咽口水, 姚彦也眨巴了两下眼睛。 “喝吗?我请你们。” 姜隽的话让姚城兄弟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于是,三人改道去了小酒馆。 小酒馆人也少。 多数是打回家喝的,也有两三个不怕冷的酒鬼,凑在一桌一边赌钱一边喝酒。 “咱们少喝点。” 在姜隽叫伙计的时候,姚彦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轻声道。 “我知道。”姜隽点头,冲他笑道。 “不能让娘知道咱们喝酒了,”姚城也道。 一壶烫好的酒端上来后,姜隽又要了三样小菜。 三人美滋滋的喝着酒,吃着小酒菜。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出了小酒馆,去买好杨氏交代的年货,姜隽又单独买了一些,这才出了镇子上了牛车。 “你买布干嘛?” 姚彦凑到姜隽耳边问道。 “给你做衣服穿。”姜隽勾唇一笑。 姚彦脸一红,拽着他的手小声说,“那蓝色的是给谁的?” “给婶子的,”姜隽用手指刮了刮对方的手心,眼看着对方心虚地看向姚城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笑。 而此时的姚城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而是浑身绷紧,想要尽快回到家中。 到家后,几人换了衣服,喝着热水,在火堆旁取暖。 本来聊得挺好的,可姚彦却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他抬手摸了摸脑门,嘴角一抽,看向姜隽。 火房里只有他们三个,姜隽见此赶忙凑过来,却发现姚彦的脸红得不正常,他赶忙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你发热了?” 姜隽皱眉。 “喝了酒不能吹风,”姚彦皱着一张脸,“我们忘记了。” 姚城瞧着姜隽凑过去摸姚彦脸的时候,还愣在原地,听到这话赶忙也凑过去,“哎呀,我们忘了。” 姚彦看了看脸色正常的二人,有些不敢相信,“你们都没事儿?” “没事儿啊,”姚城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现在没啥感觉,哦,就是有点饿了。” 姚彦:…… “你先回房睡会儿,”姜隽抿紧唇,将姚彦催进房间,接着戴上斗笠出去了。 姚城不放心姚彦,一会儿送热水,一会儿进去试温,那房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闹得姚彦也睡不着。 整个人晕乎乎的难受极了。 还是在灶房忙完的杨氏进火房却没瞧见三个小子,正好看见姚城从姚彦房里出来,立马过去,“咋啦?” 姚城垂下头,“老二发热了。” “发热了?”从茅房出来的姚父听到这话脚步加快而来,皱眉问姚城,”怎么会发热?” 姚城支支吾吾。 杨氏赶紧去看了看姚彦,发现不是那么烫人后,松了口气。 她瞪着姚彦,“让你别跟着去,你非要去。” 这么大的寒风,待在家里不舒服吗? “我想去嘛,娘别生气,”姚彦小声道,顶着不正常红的脸蛋嘿嘿笑着,“好香啊,娘炸完肉了?” “炸完了,可得快点好,不然就吃不到好东西了。” 杨氏起身,姚城的声音从外传来。 “你去抓药了?” 姚彦也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坐起身看向窗外。 可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见。 “你躺着,我去看看。” 杨氏连忙道。 姜隽见到杨氏,立马认错,“婶子,是我的错,我请彦弟喝了酒,回来的路上又吹了寒风,所以……” “没事没事,”杨氏也知道老二是什么性子,就算姜隽不让对方喝,对方也会想喝,“我瞧着也没那么严重,喝点药就没事儿了。” 姜隽揽下熬药的活儿,姚彦小口小口的喝着对方喂过来的药,抬眼笑道,“看你那严肃样儿,好像我快死了似的。” “闭嘴!” 姜隽难得这么凶巴巴地和他说话。 姚彦哎哟一声,倒在床上,“你这么凶,凶得我脑袋好疼呀。” “……我错了,快喝药。” 姜隽赔着小心。 姚彦也不作了,乖乖喝完药后,又被姜隽塞进被窝里,对方温柔地摸着他的脸,“乖,晚上我陪你。” “你胆子太大了吧?” 姚彦瞪大眼。 “和婶子说了的,”姜隽跟杨氏说,自己担心姚彦晚上有事叫不到人,所以晚上就搬过这边来睡,杨氏见他满是愧疚,即便他们不怪他,可姜隽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想来想去,还是任由对方了。 寒夜里,姚彦窝在姜隽热乎乎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姜隽瞧着好笑,抬手扣住姚彦的小脑袋,让对方埋进自己怀里。 “扛不住就睡。” 姚彦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用热乎乎的小脸去蹭着姜隽的胸膛,“三哥。” “嗯?” “你怎么这么好呀?” “我好吗?” 姜隽哑然。 “好呀,”姚彦环住他的腰,语气黏糊,“可好了。” “傻子,”姜隽将人抱紧,黑夜中,他眼神微暗,与姚彦在一起后,他什么都没给对方,反而害得对方生了病,偏偏这样子,这小家伙还觉得自己好。 姜隽的心被攥得十分疼。 在姚彦熟睡后,姜隽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 姜隽家的年猪和姚彦他们家的年猪是一块儿宰的,姜隽把肉都做成了腊肉,也挂在姚家家里。 到了除夕夜吃饭时,姚彦又活蹦乱跳了。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炸丸子,一脸幸福地冲杨氏道,“娘,您炸的肉圆子好好吃!” 因为姚彦要吃干炸肉丸,所以杨氏就给他留了一小盘出来。 “那就多吃点儿,老大,老三,你们都吃。” 听到杨氏对姜隽的称呼,姚彦笑得不行,“可算是有排在我后面的了。” 闻言姜隽扬起眉,“想叫我三弟?” 那神情有些危险,姚彦连忙摇头,埋头苦吃。 吃过年夜饭后,大伙儿坐在火房里守岁。 期间,姚父说起他年轻时遇见的一些怪事儿,也就是以自己的经历编鬼故事,这要是放在其他家,这么大过年的说这些,一定会挨骂。 可杨氏却不在意,她听得津津有味。 姚彦和姜隽也听得出神。 到了凌晨,姚彦扛不住了,拉着姜隽回房睡觉。 姚城倒是乐呵呵的继续听姚父说,杨氏看了眼姚彦两人的背影,想说这病好了,两人可以分开睡的话,可现在提出来就太刻意了。 杨氏只能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三人又待了小半个时辰后,也各自回屋休息了。 路过姚彦房门口时,杨氏还特意竖起耳朵听了听。 可啥也没听见。 杨氏被姚父拉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姚彦才推开姜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让你别来……” “…忍不住。” 一夜好眠。 大年初一姚彦刚睁开眼,便有一红纸封的红包递过来。 姚彦顺着那递红封的手看过去,只见姜隽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给我的?” “你的,”姜隽往前递,“新年好。” “新年好!” 姚彦笑眯眯地接过来,放在枕头下方后,穿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一双手套。 “这是送给你的,”姚彦的脸有些红,“你知道的,我的私房钱少得可怜,还得投放到茶上面,就只好用兔子皮给你做一双手套了。” 姜隽却很高兴,“我很喜欢。” 二人视线交融,气氛逐渐火热起来时,姚城啪啪拍着房门,“吃饭了!” 吃过早饭后,杨氏给姜隽准备了一个篮子,里面是祭菜。 “婶子……” 姜隽捏着篮子把手,眼眶微热。 “客套话就别说了,”杨氏笑看着他,“山上路不好走,你们仔细点儿。” 看着准备好出门的姚彦和姚城,姜隽这才明白对方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姚爷爷两口子的坟就在姚家菜地边上,所以等姚彦他们回来了再祭拜也不迟,可姜隽的父母以及兄长都在山上。 得走一回儿。 “真好看。” 站在山坡上,看着山脚下白茫茫的一片,姚彦道。 “亏得雪停了,不然路走不好走,”姚城冷得牙齿打颤。 这雪融化的时候可比下雪时要冷些。 到了姜家坟地,三人先把坟周围的积雪清理了一番,再摆上贡品,点燃祭炮,在炮声中下跪磕头。 姜隽和姚彦并排在一起磕头。 ===== 作者有话要说: ===== 啾咪 第154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磕完后, 姜隽拉着姚彦的手,对着坟说,“这是姚彦。” 姚城看得奇怪, 也跟了句,“我是姚城。” 姚彦:…… 姜隽:……咳。 下山时,姚彦向姜隽伸出手,“我爬打滑。” “抓紧我。” 姜隽伸出手。 而姚城却啧了一声, 大步往前走, 手里还提着篮子,“你们啊就是太胆小, 这么点坡, 都怕滑倒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话, 便已经滑倒在地,顺着山坡一直到稍微缓的地方才停住。 可此时身上湿漉漉的不说,还满身是雪泥。 “啊哈哈哈哈哈!” 姚彦和姜隽放声大笑。 姚城愣了会儿后, 也跟着笑。 好几家上山祭拜的村民瞅到这一幕先是一愣, 接着也跟着笑。 回到家时,杨氏追问姚城咋回事,姚城说自己太得意忘形, 结果遭了报应。 被杨氏笑骂了几声,这才回房换衣服。 而姚彦和姜隽已经在收拾要去姚家祭坟的贡品了。 这上了坟的贡品,拿回家后就得下一顿吃上,而且年轻人得优先吃,这代表祖先给他们的福气。 于是姚彦三人就吃了个肚儿圆。 毕竟是两家的贡品, 可不少。 接下来的一天里,不是串门,就是给上门讨喜庆话的孩子发糖。 到了晚上, 姜隽自然而然地跟着姚彦进了房间。 杨氏也忘了这个茬了。 就姜隽在这住的日子,没人提醒杨氏,她都以为自己生了三个孩子。 刘三婶儿拉着她唠嗑的时候,就说起姜隽老住着也不是事儿的话。 里外都是姜隽有些占便宜的意思。 杨氏听得心里不喜。 打发走刘三婶儿后,便把院门给关上了。 “说话真不讨喜。” 而此时姚彦和姜隽还有姚城正在姜家整理东西。 房顶在大雪来临之前就修好了,而且过年前,姜隽和姚彦都会过来烧火,现在屋子里已经没那么潮湿了。 之所以会过来整理,是因为姜隽得去舅舅家拜年,而回来时舅舅一家也会过来。 “晚上盖好被子,知道吗?” 当天姜隽便搬回去了。 “我知道,”姚彦戳了戳他的胸口,“等采茶的时候,咱们又可以住在一块儿了。” “是啊,”姜隽抓住他的手,看了眼门口的姚城,“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姚彦冲他挥手,除了姜隽之前放那边的腊肉外,杨氏还送了不少熟肉过来,还有青菜啥的,姜隽做饭也很方便。 只是在姚家那边住了一段时间,习惯了桌子边全是人后,再自己吃饭时,就有强烈的对比感。 姜隽吃了两口就没心情了。 他收拾好碗筷,坐在火房开始雕新簪子,火光下照映出他英俊的容颜,那眼里全是光。 “你不开心?” 这边,同样没什么胃口,收拾完了后,坐在火堆边发呆的姚彦被杨氏推了推。 “姜三哥这会儿一定惨兮兮的一个人发呆。” 姚彦道。 “说不定已经睡了,”姚城转过头,“不过咱们走的时候,看他一个人站在院门口时,还真可怜。” “什么可怜,”杨氏瞪了他一眼,“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以后也是有家的,别这么说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脑子里还是幻想出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姚父抽着旱烟,见此道。 “多少年多过来了,以后多帮衬点儿。” 姚彦等人点头。 “索性我也睡不着,我过去看看。” 姚城清咳一声,起身道。 姚彦眯起双眼盯着姚城,“你是想……” “我没想送簪子给……” 着急的姚城一下就说出了心里话。 姚父被旱烟呛住了,杨氏赶忙给他递水,接着哭笑不得地看向姚城,“你这小子,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莽撞。” “我、我……” 姚城脸红得不行。 “走吧,咱们一块儿去,”姚彦起身,“快去快回嘛。” 于是在姜隽想着姚彦的时候,又再次见到了对方。 顺带接了姚城的木簪,答应对方明天请小表妹送到王家去。 接下来姚彦他们也得出去拜年,家里也有客人来,一直到开春时,姚家忙于准备姚城成亲的东西时,姜隽过来住了两天。 主要是布置姚城那间屋子,以前的柜子啥的都拉走了,女方陪嫁会新柜子过来,得腾出地方。 姚城一边干活儿一边嘿嘿傻笑。 看着傻,听着也傻。 姚父和杨氏也任由他这样子,只不过时常叮嘱,在成亲按天可别这个样子。 姚彦则偷偷和姜隽说,“以后有侄儿侄女,我就告诉他们这做爹的有多傻。” “你也不怕你大哥揍你。” 姜隽好笑道。 姚彦叉腰,“你会让他打我吗?” “……不会。” “就不就得了。” 看着姚彦那嘚瑟劲儿,姜隽闷笑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傻子。” 第二天就是迎亲的时候了,姚城就像是得了多动症一样,不是在堂屋走,就是在院子里走,反正就不回屋子里睡觉。 杨氏叫了几次不管用,姚父说了几次也不管用。 姚彦被脚步声闹得睡不着觉,于是逮住对方,一脸阴沉道,“大哥,你今晚上不睡觉,明儿就顶着憔悴的脸去接嫂子,你觉得嫂子看见那么憔悴的你,会怎么想?” 这话成功让姚城回了房,至于睡着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天还没亮,一家人便起来了。 姚城收拾好自己后,便和姜隽以及其他几个好兄弟一起往王家村去接亲。 村里好几个妇人也过来帮着杨氏准备饭菜,姚彦和姚父还有几个来帮忙的叔叔们,将桌椅板凳都摆好。 借来的摆在院子里。 晚上还回去的时候也方便。 天亮后,姚彦才吃了点东西,歇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干活儿了。 杨氏娘家人过来的时候,姚彦正忙得满头大汗,几个舅舅挨个过来摸摸他的脑袋。 姚彦也甜丝丝地叫着人。 得到了舅舅们慈爱的面容。 “新娘子来了!” 快开午饭的时候,姚彦正帮忙招呼客人,便听见小孩子的声音后,也赶忙跑到院门口去瞧。 一眼瞧见的不是新娘子,而是脸红得不成样子的姚城,以及旁边憋着笑的姜隽。 “新郎官脸好红啊!” 众人哄笑着,姚城的脸更红了。 “吉时到了,快快快,都让开,新人这边来!” 原本拥挤的堂屋顿时敞开了不少。 姚彦和姜隽站在人群中瞅着他们拜堂。 “真好。” 姚彦笑道。 姜隽垂头看了他一眼,“你也好。” “噗,”姚彦踢了他一下,“别闹。” 新娘子进了新房后,杨氏站在院子里,高声道,“发喜钱啦!” 声音落下后,便撒铜板出去。 小孩子们抢得欢实,整个院子都发出欢声笑语。 姚彦不要脸的抢了一个铜板。 还没来得及和姜隽炫耀,手心处便被塞进来两枚。 姚彦弯了弯唇角,与姜隽相视一笑。 因为家里有远来的客人,所以姚彦的房间贡献出去了,他去了姜隽家睡觉。 一阵胡闹后。 姜隽抱着姚彦,想到热闹的姚家时,轻抚着他的脸颊,“你想要吗?” 姚彦闻言勾起唇,抓住他的手,“不用,这样就好。” “委屈你了。” “这话不对,”姚彦戳了戳他的脸,“我家好歹有大哥,你这边……你才委屈。” “我还有舅舅呢,”姜隽低笑。 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姚彦一早就回去,和杨氏做早饭,听见动静的姚大嫂立马惊醒,慌忙穿好衣服后,便往外走,姚城迷迷糊糊一伸手,旁边就没人了。 他吓得大叫,“娘子?!我娘子呢!娘!我娘子不见了!” 他吓一跳,姚家人也被这话吓一跳。 杨氏见刚进灶房帮忙,还没开始下手的姚大嫂羞得头都埋到胸口处了后,又好笑又好气地冲外吼道。 “老大你嘴里就说不出个好话来!什么叫你娘子不见了!你娘子好着呢!” 姚父也忍不住把旱烟杆放下,走到姚城房门前,“既然醒了就别睡了。” 姚彦笑得肚子疼。 事后,姚城的脸也红着大半天。 反倒是已经平静下来的姚大嫂一个劲儿的安抚对方。 姚大嫂性子直爽,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可又有分寸,绝不会说一些引人尴尬的话题。 一天相处下来,姚彦一家就对姚大嫂充满了好感,更别提姚城这个乐呵呵的小子了。 这新婚夫妇有多黏糊就不用姚彦说了,反正除了吃饭他很少在家,现在开春不久,正是采茶的好时候。 姜隽已经放话要收茶叶了,而且是茶好价高。 姚彦没在家呆几天,便过去帮忙收茶叶,晚上姜隽烧火,姚彦炒茶,姚城他们来了也没帮上啥忙,只能加快速度吧自家茶收了后,去帮忙晒茶。 这炒茶可是个体力活儿,前两道是姜隽来,后面快出茶的时候就轮到姚彦了。 一天下来姚彦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晚上姜隽给他擦药时,姚彦都哼唧哼唧的。 累了近十天后,姜隽背着制好的茶出了村子。 姚彦索性就在姜隽家住下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压根没想回姚家住。 杨氏忍了两天后,上门抓他。 姚彦死活不回去。 “大哥大嫂新婚燕尔,我回去不方便。” “这是什么屁话,”杨氏瞪着他,“你这两天不回去,你就不怕你大嫂多心?” 一嫁过来小叔子就不回家,不是对她这个新妇有意见吗? 第155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于是讨价还价后, 姚彦表示中午和晚上过去吃饭,完了后还是过来住。 “我得帮姜三哥看家。” 姚彦的理由很正当。 姚家人听到这话,也不可能逼着姚彦回去。 而姚家和姜家一起收茶的举动, 让今年村里的人赚了点钱,好歹今年的茶叶不是那么贱卖了。 所以村里人只要遇见姚家人,都会笑眯眯的。 但是杨氏他们也有担心。 “你们一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这可是老三全部的家当, 要是那些茶没……” 杨氏说不下去了, 总觉得说太过那就是乌鸦嘴。 姚彦却没她这么忌讳。 “放心吧,我们想过最坏的打算, 即便是卖不出好价钱, 可本还是保得住的, ”姚彦吃着饭,一点都不焦虑。 姚城也点头,“老三多聪明的脑袋啊, 娘, 这事儿别着急。” 姚大嫂跟着点头。 又过了半个月,姜隽还没回来。 杨氏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姚彦见此给杨氏做了一顿饭,逼着她吃下。 “娘, 您别担心,”姚彦劝着。 “我咋不担心啊,”杨氏叹了口气,姚父在一旁瞪眼。 “让你听刘家人在那边胡说八道。” “什么刘家人?” 姚彦追问下,才知道是上次给姜隽做媒的刘家婶儿, 因为姜隽一直没回来,就到处说小话。 什么外面的土匪多,姜隽可能遇害了。 什么这段时间雨水大, 可能茶已经坏了,姜隽赔得血本无归,没脸回村什么的。 “好样儿的。” 姚彦戳动系统,兑换了真言糖。 知道刘婶儿爱占便宜,所以故意将糖扔在她家门口不远处,果不其然,刘婶儿捡到糖以后,直接就放嘴里了。 “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她和她儿媳妇吵得有多厉害。” 杨氏心里畅快极了,给姚大嫂指手画脚的形容着。 “她怎么忽然骂起亲家来了?” 刘婶儿咒骂儿媳妇帮衬娘家人,可都是她自己的猜测,一直堆在心里,这回吃了那糖,甭管是谁,只要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就会把心里所有的不满都吐出来。 这不,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儿媳妇。 “她那儿媳妇可不是好惹的,三个哥哥全来了,这会儿都在刘家呢!” 姚大嫂眨巴着眼睛看向姚城。 姚城看向杨氏。 杨氏一挥手,“去看吧,我才回来呢。” 于是两人便去了。 姚彦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活该。” 想着这东西这么好,于是瞅了瞅自己积分,想要再来点的时候,系统却说已经缺货了。 ……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后,又支付积分,去瞅姜隽的位置,在发现对方已经快回县城后,这才舒展眉眼,继续晒太阳。 姜隽背着茶直接就往省城边赶去,他也舍得,一路坐马车,紧赶慢赶过去,直奔城里最大的茶楼,死皮赖脸给掌柜的泡了姚彦泡的茶。 掌柜一看泡出来的成色就敲定了。 十文钱一斤的水茶,炒好的茶按成色,在镇上卖二百文到五百文一斤,这茶楼生意好,掌柜的又识货,于是提前咨询了价钱的姜隽抬高了价,卖一两多银子一斤。 除去路费,成本,卖了八十两。 接着姜隽又花了三十两在城里买了些成色不错又好看的布,还有些手绢和胭脂水粉,坐在牛车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卖,到县城的时候,货卖完了,三十两翻成五十两,赚了二十两。 带回家一百两银子外加几两碎银子。 “厉害。” 姚彦冲大口吃红烧肉的姜隽竖起大拇指。 姜隽露出一口大白牙,“这银子怎么用,你说了算。” 他刚回家,姚彦便让他歇着,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让他好好吃。 说起茶,其实不是姚彦的炒茶技术好,而是这个时空炒出来的茶没有现代摸出来的那么有技巧,所以很容易造成苦味以及茶沫。 姚彦也没客气,将二三两的碎银子拨一旁,“这是咱们日常开销用的。” 接着又看剩下来的银票,这个时空最小的银票就是十两银子的,为了方便赶路,姜隽只留了几两碎银子,其余的都兑换成了银票。 “这八十两攒着,”姚彦数了五张银票出去。 “这十两咱们在镇上开铺子,这十两咱们做生意的时候资金流转用。” 听完姚彦对这一百两的安排后,姜隽喝了口茶水,“开铺子卖茶叶?” “早饭和茶叶蛋,”姚彦笑道,“至于之前卖出去的那种毛尖,咱们就如你定下来的那样,卖给那掌柜的,他每年派人过来取就是了。” “咱们只炒毛尖卖?” 姜隽秒懂。 姚彦点头。 姜隽回来,杨氏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请他过来吃,姜隽将给大伙儿带回来的东西送了过去,杨氏等又惊又喜。 他们得知这一出去赚了银钱后,便什么都没问了。 众人高高兴兴的吃饭喝酒。 晚上姚彦也乖乖在家睡觉,没去姜隽家。 第二天,姜隽和姚彦一块儿去镇上看铺子,还真有一小铺面要打出去,一年租金二两。 位置不偏不倚,铺子对面是卖绸缎的,旁边是杂货铺。 “别看我这铺子小,”那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打开侧门,“这里还可以放一张床,完全不用担心下雨下雪回家不方便。” 这倒是不错。 姚彦瞅了瞅那个空间,放一张双人床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柜子不容易放下。 “怎么样?” 姜隽问姚彦。 姚彦点头,“成。” 于是姜隽付了租金,第二天姚彦没去了,姚城被叫去修整铺子。 “你们要做生意?” 地里干活的的时候,杨氏凑过来低声问道。 “不是我们,是大哥大嫂。” 姚彦说。 一旁的姚大嫂一惊,一脸懵逼地看过来,“啥意思?” “铺子是姜三哥租下来的,他出租金,我出茶叶蛋方子,早饭你们自己来,这铺子就是咱们三开的,每年分红,具体怎么做,等大哥和姜三哥回来后再说。” 原本姚彦是想着和姜隽一起去镇上开铺子,可仔细想想后,还是村里舒服,有人干活,自己收银子不就是了? 于是姜隽便把姚城夫妇拉上了。 毕竟是自己大舅子。 能拉一把是一把。 姚家人盼星星似的把姜隽他们给盼回来了。 姜隽的意思和姚彦说的一样,只是更详细些,姚彦在一旁吧唧吧唧地吃着姜隽带回来的糕点,其余人都围着姜隽说合约的事儿。 杨氏夫妇也知道姜隽是想拉他们一把,但是这得白纸黑字的写上,不能让姜隽吃亏。 为此姚父去找了姚家老族叔以及村长,一个执笔,一个见证。 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 姚大嫂做饭也是不错的,她比姚城更大胆,心也细,也会说话,很快便把不怎么上路的姚城给带上路了。 因为铺子里可以吃住,所以他们就在镇上住下,姚彦在家帮忙做农活儿,做完后不是去姜隽家蹭饭,就是在家做了好吃的叫对方过来。 “这蛋真好吃,你在哪买的?” “就在西街,一对年轻夫妇卖的,叫什么茶叶蛋,我孙子可爱吃了。” 茶叶蛋在镇上刮了风似的火起来了。 甭管谁来买秘方,他们都不卖。 做的就是小本生意,每天又只卖一百个,所以打眼却不让人眼红,县城那边传过去后,也有好些人过来买。 但因为数量不多,老早就有人来敲门。 搞得姚大嫂夫妇痛苦又甜蜜。 “你大哥成亲后的日子你也看见了,你咋想的?” 四月,又是采茶的好时候。 姚彦在家收村里的茶,姜隽和姚父去别的村收茶。 杨氏帮着做饭。 “娘,我不着急。” 姚彦含糊着,“我事儿多着呢,没那空想。” “你不用想,”杨氏笑眯眯的,现在他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那媒人可盯着姚彦和姜隽呢,“你只要说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就成。” “那我就说了,”姚彦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缓缓说出条件,“第一,得比我高大,我喜欢高大一点的;第二,得会赚银子,我喜欢吃软饭;第三,得听我话,我说什么都不会反驳。” 杨氏听得嘴角直抽。 “吃软饭?亏你想得出来,”杨氏骂道,“男儿养家糊口,撑起一个家才是硬道理,你怎么想那些没用的呢?” “所以我才说不着急,”姚彦轻轻翻着茶,以免茶堆积时间长了,里面发热,“再说,大哥那边有好消息了,您还有心思围着我转?” “什么好消息?” 杨氏一愣。 姚彦回头看她,“不是吧,您不知道大嫂有了吗?” “啥?!” 这事儿是姚大哥给姜隽还有姚父说的,可姚父高兴坏了,回来又急着去收茶,倒是忘记把这消息告诉杨氏了。 晚上姚父被杨氏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后。 第二天就去镇上看两口子了。 老是被催婚也不舒服,所以当姜隽带着第二波炒好的茶准备出门时,姚彦也跟着去了。 他们租了辆马车,一是这次收茶收得多,二是姚彦跟着去,坐马车会舒服些。 这风和日丽的,姜隽驾车,姚彦坐旁边嘻嘻哈哈。 姚彦走了后,杨氏时不时就去姜隽家打扫通风啥的,因为想过今年会常在外面跑,所以姜隽连猪都没养了。 倒是杨氏那边养了两头。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杨氏叹了口气。 “吃这个,这个好吃,”姚彦举着饼子到驾车的姜隽嘴边,姜隽垂头咬了一大口,一个饼子就少了三分之一。 第156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好吃。” 姜隽吃完后评价道。 “啊啊啊啊啊啊你嘴巴那么大的吗?!” 姚彦举着饼子惊叫。 在姜隽作势要来第二口的时候, 他赶忙往自己嘴里塞,费力咬了大半天,也只有刚才的二分之一。 姜隽见此在一旁发出闷笑声。 就在他想要不要回去再买一张饼子时, 一只手又举着饼子过来,耳边响起姚彦糯唧唧的声音,“给你吃。” “你不吃了?” 姜隽闻言转头去看他。 姚彦嘿嘿一笑,拿出另一包干果, “我吃这个。” 见他真不吃, 姜隽这才把剩下的饼子吃掉。 但是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发现还有那种饼子卖, 姜隽买了七八张放着, 继续出发。 “你买太多了。” 姚彦道。 “没事儿, 你吃不完,我来帮你吃。” “真的?” “真的 。”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 这两个人去府城, 倒是比一个人去的时候慢了些。 姚大嫂和姚城还在镇上, 姚大嫂的肚子还不明显,但是活儿她做得比以前少,重活儿全在姚城身上。 本来杨氏想让她回去安胎的, 可姚大嫂肚子里的娃十分安分,姚大嫂什么孕吐反应都没有。 便坚持留在镇上。 姚彦吃了三个茶叶蛋,姜隽吃了五个。 再喝了碗粥,两个鸡蛋饼。 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和姚大嫂他们说起这次的收获。 “比上次好,而且以后我们不要去送茶了, 签了契约,他们到了时间会过来。” 这也是他们这次要过去的原因,之前都是口头契约, 姚彦觉得不稳当,这不,这次和掌柜的签了契约,就大安了。 “啧,”姚城看着他们二人,“之前老二说你们要成为村富,现在可不就是了?” 姚彦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可不。” 在镇上待了一会儿后,两人还了马车,坐上牛车回了家。 姜隽和姚彦是一起回姚家的,毕竟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回来送给姚家人。 可当他们乐呵呵地走到院门口时,却听杨氏在和人吵架。 “你们给我滚!” 杨氏鲜少有这么凶的时候。 “你怎么说话的呢?按辈分来,我可是你三公!” 一中年男人怒道。 “呸,”杨氏指着他骂,“你算哪门子三公?别说老二爹不在的时候,就是他爹在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上门看过!现在想攀亲戚攀我们家老二?做梦!” “马上走,”姚父也起身,“你们不走,我就让村里人送你们走。” 这可是两码事儿。 “你、你就等着吧,我们一番好心好意你都不听!” 那对夫妇气呼呼地走出院门,对上大包小包的姚彦他们时嗤笑道。 “你们也来找他们帮忙啊?别白忙活了,人家有银子了,不认咱们这些穷亲戚。” 姚彦:我看起来很穷吗? 姜隽冷脸过去,身高和气势压迫着他们,吓得夫妇二人转身就跑。 听见他们话的杨氏回过头,便见院门口探出一个笑眯眯的脑袋。 “……我的娘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杨氏还没回过神,一旁的姚父便猛地怕了把大腿,疾步了过去。 “爹,娘。”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 “叔,婶儿。” 姜隽也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们。 “瘦了瘦了,”杨氏回过神来,红着眼上前拉着他们的手看,“你们咋都瘦了!” “这不是废话吗?” 姚父跺脚,“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咋不瘦啊!” “是是是,是这个道理,”杨氏拉着他们进堂屋,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又笑骂道,“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别把银子都花完了。” “不会的,”姚彦笑着给杨氏擦了擦眼泪,“娘,我们离开这些时日,是不是有人给你们脸子了?” 杨氏和姚父脸上的笑一僵。 “没有,”杨氏拍了拍他的手,“就一些不长眼,想要来占便宜,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值得他们过来,我和你爹可不是好惹的,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我骂一对!” “就是,”姚父看了看二人,“看你们黑了不少,一路上也累了,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我们回来的时候去大哥那里吃了东西,不饿,”姚彦摸着肚子,与姜隽对视一眼后,笑道。 “那就喝点薄荷水,”杨氏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又让姚父去端水,姜隽拦下后,自己熟门熟路地去端了两碗薄荷水过来。 杨氏深深地看了眼姜隽,又回头拉住姚彦。 “在外面没遇见什么事儿吧?” “没有,”姚彦给她宽心,“现在是太平盛世,哪里有那么多的土匪打劫咱们?” “我们走的是官道,”姜隽在一旁补充,“每过一个县城就有官兵站点,很安全的。” “是吗?” 姚父瞪眼,“你们是不知道,自打你们走了后,我们是提心吊胆,隔三差五就是一个噩梦。” “那是你,”杨氏死不承认,“我梦里可是好事儿。” 姚父也不戳穿他,还没说几句呢,老族叔那边就来人了。 但是话题却有些沉重。 老族叔两口子不行了,一直撑着一口气,等姚彦回来呢。 姚彦和姚父赶忙过去,路上姚父说了个大概,姚彦他们走了后,姚城夫妇在镇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这惹得姚彦亲父村子里的族人不高兴了。 四处散播姚家亏待姚彦,挤走了姚彦。 还让姚城他们把铺子还给那边的人。 可他们压根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只是眼红罢了。 可老族叔他们听在耳里却十分担心,身体越来越差,想的也都是这件事了。 老族叔瘦得不成样子,老祖婆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两位老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周围是他们的孩子们。 “姚彦来了,爷爷,奶娘,姚彦来了!” 姚彦加快步子来到老族叔二人床前,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他们的手。 老族叔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浑浊的眼里全是欣喜,他颤声道,“别、别听那些、些人胡说啊。” “对,都别听。” 老祖婆在旁边应声。 姚彦抿了抿唇,连连点头,“我不会听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老祖公,老祖婆,我姚彦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没有那么蠢,被他们几句话就磨灭了我和爹还有大哥之间的感情,你们放心,我永远不会的。” 老族叔二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笑。 “好、好孩子。” 两位老人的精神都不是很好,所以没说多久的话,姚彦便和叔叔伯伯们出了房间。 坐在堂屋里说起两位老人。 “我走的时候,他们精神都不错,怎么现在……” 姚彦抿紧唇,这前后也才两个月。 “年纪大了,去遛弯的时候,一起摔了,被人发现的晚了……” 一伯伯红着眼解释道。 屋子里气氛很凝重。 当天晚上,姚彦给了姚父二十两银子。 “爹,我这也算是出息了一点,咱们把老姚家的祠堂修缮修缮。” 姚父拿着那银票,红着眼点头,“好,好!我儿出息啊。” 杨氏也猛点头。 姚父拿着银子去找老族叔一家商量了,许是因为高兴,老族叔两老口第二天都能下床去看他们修祠堂了。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个个抓紧时间干活,短短几天,就把祠堂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这不是村里的祠堂,这是他们姚家的小祠堂。 一个村子是由几个大姓组成的,有些人家少,也就没有属于他们族人的祠堂,就如姜隽,村里姓姜的就他们一家,所以牌位都放在家里。 姚家族人热热闹闹地办了个小席面,姚城夫妇也关了铺子赶了回来。 当天夜里,老族叔去世,第二天早上,老祖婆也跟着去了。 “是笑着离开的,叔叔伯伯们都说他们这是喜丧。” 姚彦靠着姜隽,轻声道。 姜隽抱住他,“他们是高兴的。” 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姚彦笑了笑,“是啊。” 得知姚彦回来,还给修了姚家祠堂后,大头湾那几个不甘心的开始闹起来了。 说姚彦是白眼狼,修了姚家的祠堂,却不给亲爹那边的族人修缮。 姚城得知这事儿后,赶忙回来给姚彦铺子今年所有的收益,“回去把那边……” “大哥大嫂不必担心我,”姚彦笑着将那些银钱推了回去,“还有爹,你们都别给我塞银子,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姚彦和姜隽一块儿去了大头湾。 原主很小就离开了这里,对这里并没有什么记忆。 在杨氏做寡妇那几年,这村里不少坏心思的人时常来骚扰她,可那时候亲爹这边的族人就跟没眼一般。 当然一杆子不能打翻一条船,毕竟杨氏带着原主离开时,就把房子和田地托付给了不错的人。 姚彦和姜隽先是去见村长,表明来意后,又去老房子看了看。 “好多年没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老房子,姚彦轻声道。 “以后常回来?” 姜隽挑眉。 “看情况,”姚彦瞪了他一眼,“现在我对那些人的感官可不好,一点也不想常回来。” 姜隽闻言一笑,揽住他的肩膀,“没事儿,三哥护着你。” 第157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巧的是姚彦二人从老房子离开时, 碰上了那日在姚家和杨氏两口子吵架的中年汉子。 对方一脸惊讶地看着二人。 “你们来我们村干嘛?” 姚彦挑眉,故意道,“这不是姚老二发财了吗?我想从他身上捞点东西, 好歹沾亲带故的不是。” 中年汉子闻言双眼一亮,十分热络地和他们说话,“你们是哪家的” 姚彦与姜隽对视一眼后,就着记忆胡扯了一家和亲爹有点干系的人家。 “哎呀, 原来是那家的啊, ”中年汉子脸上的热意淡了几分,原本姚彦他们还疑惑这变脸速度怎么这么快, 可中年汉子的夏一句话便道出了原由, “听说你们分家了?你在家排行第几啊?” 也难怪他这模样, 毕竟父母在不分家。 而且刚分家的人,可都是穷巴巴的。 “别说咱们啊,你哪家的?” 姚彦含糊过去。 “我?”中年汉子略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 指着竹林那一头, “我是王家的,排行老三,比起你们来, 我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更亲近些,要知道我的祖奶奶和他们家祖奶奶也是一个村儿的。” 这还真“亲近。” “哎,”王老三说完后,又瞅着他们问,“你们那天去被赶出来没?” “没有。” 姜隽回着。 王老三顿时怒了, 仔细打量着他们,末了后忽然明白一笑,“对了对了, 你们大包小包的提上门,看来他们是喜欢来这一套啊,说说你们花了多少银钱?” “也就几两银子吧,”姜隽嘿嘿一笑,冲王老三招了招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道理你都不懂?” 王老三听得耳朵一颤,“哎哟你们可够舍得,几两银子可够咱们一家几口人过大半年了,那最后事儿成了吗?” “什么事儿?” 姚彦一脸疑惑。 王老三的眉头皱得更紧,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们,“兄弟,可别在我眼前装,大家都是一个目的,能捞点是一点啊。” “我们上门可不捞钱,”姜隽轻嗤一声,鄙夷地看着王老三,“咱们玩的格局都不一样,你们才是去捞钱的,我们可是去送钱的。” “送银子的?你们疯了吧?!” 王老三一脸震惊。 而就在此时,帮着姚彦照看老房子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听到信儿,刚刚赶过来,老远就看见他们了。 跟着招呼着。 “姚老二!” 王老三刚开始还纳闷姚老二啥时候来他们村了,可当那汉子来到跟前叫姚彦时,王老三这才恍然大悟。 他涨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姚老二?” “嗯哼,”姚彦点头。 姜隽叹了口气,冲他摊手,“是吧,我们确实是送银子的,和你不一样。” 王老三臊得不行,当下便离开了。 “四叔,”姚彦冲那招呼自己的汉子叫道。 四叔闻言扬起笑,“别理他,一天到晚就想着从别人身上捞好处,走走走,去四叔家坐坐,喝点水,看这天热得。” 跟着四叔去了他们家后,没多久亲爹那边的族人便跟着村长来了。 姚彦和姜隽也没和他们多说什么,村长代表就行了。 听村长说姚彦不是回来修祠堂,而是给捐钱给再盖一间学屋时,族人们纷纷皱眉。 “我说,你的心也太偏了吧?”一老头儿起身指着姚彦道,“你给姚家那边的大祠堂修整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到了自己亲爹这边,就只给修一间学屋?” “是啊,”其他人附和。 姜隽闻言抿紧唇,起身道,“诸位,你们在想得好处,也得想想自己付出了什么。” 想要劝大家冷静一点的村长听到这话老脸一红。 他赶忙打断还想说什么话的那些人,厉声道,“一间学屋你们还不满足?那也是好几两银子才起得来的!你们能凑出来吗?说起来轻巧,老脸都不带红的!” 接着转身冲姚彦柔声笑道,“别理会他们,一把年纪了,脑子也糊涂了。” 姚彦露出官方笑容,也起身看着众人。 “我当年虽小,可也记了几分事了,就说三堂伯家吧,你们当年可想着法抢咱们家老宅,还是上一任村长看不眼,干涉了你们才放手吧?” 被点名的三堂伯一家面红耳赤地垂下头。 “还有七叔家,”姚彦又看向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当年不顾我娘劝阻,非说我们家田地丈量不对,想要多占几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心软呢?” 七叔两口子张了张嘴,最后在村长的眼神下闭上了。 “还有几位叔叔我就不点名了,”姚彦叹了口气,“毕竟大半夜想闯空门这件事,搁现在也能去大牢里蹲几年的,你们那时候想过我和我娘吗?” “我亲爹的牌位,你们不让进祠堂,说什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这么个短命的人,放到祠堂去,不是会害了你们的子孙吗?所以我娘带着我,还有我爹的牌位,嫁到了姚家。” 姚彦的声音越老越大,“而我亲爹的牌位,一直供在姚家祠堂! 你们现在道德绑架我不修这边的祠堂,以前怎么没见你们把自己放在制高点上,为我亲爹想想呢?!” 心里有鬼的几个人半句话也不敢说。 至于剩下多多少少的人,当年冷眼旁观。 “也就只有四叔四婶以及陈家几位叔叔婶子,有眼睛有心,所以,”姚彦看向村长,“村长可以继续说了。” 村长咳嗽两声,朗声道,“鉴于林陈两家没祠堂供奉祖辈,所以姚老二出银子,在他老宅旁边修建一祠堂,供三家祖辈灵位。” “什么?!” “这怎么、怎么行?” 林四叔等人却热泪盈眶,接而婉拒。 “我们后辈人都在努力呢,早晚有一天可以让祖辈们有个好祠堂。” 姜隽闻言看向其余面红耳赤想要争论,又怕被姚彦再数落一次的人,“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差距。” “你是谁啊?” “就是,这是我们族人的事情,轮得到你插嘴?!” 没办法向姚彦撒火的人将火气对准了姜隽。 姜隽丝毫不惧,反而大声道,“我就是你们嘴里,那个莫名其妙要和彦弟做生意的人。” 现场一下就静下来了。 村长尴尬得不行,瞪着他们,“这就是姜掌柜,收咱们茶的那位。” 因为姜隽他们收茶是按照茶样给价,所以附近村子的人都愿意卖给他们。 而不是统一出价的商人。 “许是我上次来戴着斗笠,大伙儿对我这张脸不熟悉,”姜隽笑道,“不过很快就会熟悉了,以后我和彦弟每年都会过来拜祭。” 等村长带着那些人离开后,姚彦和留下的林陈两家又谈了谈,最后他们表示自家也要出一点银子,不然没脸将祖先牌位请进去。 姚彦应了后,便说起修建祠堂的事儿,在林家吃了午饭后,二人才往回走。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那群人的厚脸皮了,”姚彦叹了口气,“也幸好没让娘过来,否则非气死不可。” “你很厉害,”姜隽夸赞道,“那怼人的可人劲儿,我喜欢极了。” 姚彦哎呀一声,故作羞羞地打了他一下,“就喜欢你这么甜的说话。” 姜隽噗嗤一笑,笑得姚彦都装不下去了。 二人打打闹闹,到了大路上等到牛车后,坐了上去。 自打他们出门后,杨氏做什么都没心思,姚父见此,索性让她坐在院子里,啥也别做。 “爹,娘,我们回来了。” 姚彦和姜隽一前一后进门。 “回来了?怎么了?” 杨氏起身追问,姚父也过来了。 姚彦把结果和他们说了,杨氏微微皱眉,“这么说要把你爹的牌位请到那边的祠堂去?” “对,”姚彦点头,看着杨氏和姚父接着道,“不过这边也和原来一样,让我爹两边住嘛。” 闻言,姚父率先点头,“就是,这样最好!” 杨氏笑看了他一眼,“老姚啊,这些年我……” “别说那些外人才说的客套话,”姚父打住她接下来的话,“都是一家人。” 杨氏心一颤,对上姚父的目光后,红着眼点头,“是啊,都是一家人。” 姚彦和姜隽见此,找了个借口,便跟着姜隽去姜家了。 姜隽拿出木炭块,在地上画着新房结构,“你之前说的是这种样子的房子是吗?” “我来,”姚彦见他的画得惨不忍睹,索性自己动手,“是这样子的,偏房在这边,猪圈鸡圈那些都挨着柴房边上,这样房间那边闻不见味儿。” 姜隽一边看一边点头,“没错,该这样。” “还有这里……” 两个人和孩子一样蹲在院子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凑在一起讨论。 当天晚上,姚彦在姜隽家吃饭,吃过后,二人出门散步,把姚彦送到家门口后,姜隽看着他道。 “真希望,下一次是和你一起回咱们家。” 姚彦闻言扬起笑,“早晚有那么一天的,你早些回去,明儿咱们还得上山打猎呢。” “好,”姜隽克制住自己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看着姚彦进了院门后,又站了许久,听着姚彦向杨氏撒娇,保证下一次早点回来后,这才笑着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 12月我想日6000 这是存稿嘻嘻嘻嘻嘻 夸我感谢在2020-11-26 06:42:02~2020-11-28 07:3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ero. 31瓶;四维无为 8瓶;景兮 6瓶;沫|*雅轩、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这孩子咋就不着急成家呢?” 杨氏被姚彦哄得高高兴兴的回房歇息, 躺上床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哄了。 她翻了身,用手推了推姚父。 姚父眼皮微微一动, 打起精神回着,“咋,你还想给老二定一门亲事?” 闻言,杨氏放下手, 良久后叹道, “别看那孩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实主意大着呢, 我要是给他定下, 指不定怎么怨我。” 到时候害了人家姑娘, 也伤了他们的母子情分。 姚父闻言将杨氏的手抓住,黑暗中,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听他的吧, 有了中意的姑娘,他会告诉我们的。” 这倒是符合姚彦的性子。 杨氏握紧姚父的手,在姚父睡去后, 房里传来一道长叹。 翌日,姚彦高高兴兴的做了早饭,吃过后,又快快乐乐的收拾院子,清扫猪圈, 可以说很勤快了。 杨氏见他这高兴样儿,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拿出鸡蛋, 冲姚彦喊道,“老二,你之前不是说要攒鸡蛋做什么糕点吗?我攒了二十来个,够不够?” “够了!” 姚彦听到这话,赶紧洗手,然后接过那一篮子鸡蛋,又倒好白面,去了灶房。 而这边的姜隽,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好家里后,便提着一点干果去了村长家,到村长家的时候,对方刚吃完饭。 “姜老三来了啊,吃了没?” 村长娘子见到姜隽,赶忙去拿碗准备给姜隽盛粥。 “吃过了,”姜隽连忙阻止,笑着将干果放在桌上,“这不是我那房子也多年了,想重建,请村长帮我划一下地基。” 按照他们现在的房屋建造计划来合计,原本的地基有些小了,所以得重新划分。 村长闻言摆手,“这种小事你说一声就是了,拿什么东西。” 他眼尖,瞧出那干果不是镇子上有卖的。 姜隽和村长一块儿往姜家走,村长娘子则抱着小孙子出去溜达,遇见在菜地里找菜的杨氏,便打了声招呼,说着说着,便说起姜隽要建新房的事儿。 “这姜老三真是出息了,听那口气是想建大房子,铁定是有了中意的姑娘,等房子建好,咱们说不定还要吃喜酒呢。” 村长娘子笑道。 杨氏提菜篮子的手微微一紧。 回到家时,姚彦已经把鸡蛋糕端上桌了,正和姚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见她回来笑眯眯地招呼着,“娘!快尝尝我这鸡蛋糕!” “哎,”杨氏的神情略怪,那扯出来的笑看着就让人难受。 姚彦和姚父见此纷纷一愣。 姚父正要询问的时候,杨氏便看向姚彦问道,“姜老三要建新房你知道吗?” “知道啊,”姚彦一边给杨氏拿鸡蛋糕,一边纳闷道,“这事儿我之前不是跟你们提了提吗?” “是啊,”姚父也摸不着头脑,老伴儿不会是因为姜老三建新房的事儿不高兴吧? 美味的鸡蛋糕也拯救不了杨氏的心情,她深深地看着姚彦一眼,“听说他今儿一早去找村长重划地基,看样子新房建得大,你听没听说他有中意的姑娘了?” 姚彦一脸懵地看着杨氏,“不是,这建大房子,和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有关系吗?” 微风吹进堂屋,让杨氏清醒了几分,她不再去看姚彦清澈的眼,垂头吃着鸡蛋糕,含糊回着,“遇见村长娘子,她说可能快要喝喜酒了,我想着你们关系不错,真要是喝喜酒,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没听他说过,”姚彦清咳一声,给吃完了的姚父又递了一块过去,“房子建大些,看着气派不说,而且住着也舒服,这我知道。” 杨氏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天下来发呆的次数姚彦都数不清,吃了晚饭后,姚彦听见院子外传来口哨声,立马溜了出去。 “干嘛怎么急?” 被姚彦拉着手跑了快大半个村子后,姜隽扣住姚彦的腰,轻抚着他的背为其顺气。 呼吸缓缓平稳的姚彦捧起姜隽的脸,咬了咬唇。 “我娘好像发现了什么。” 姜隽一愣,看着姚彦略慌的眼,握住他的手,“别怕,我担着。” “我不是怕,”姚彦拉着他坐在草地里,“我是觉得如果娘发现了却不说出来,是不是有点怪异?” 吃鸡蛋糕的时候,姚彦面上稳得很,可心里却打着鼓呢,一天下来他能肯定杨氏发现了他和姜隽什么,不然不会用那么频繁的视线打量他。 “或许,”姜隽挠了挠脑袋,“是你感觉错了?” “不会错 的,”姚彦侧头看他,“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 姜隽闻言一笑,握住姚彦的肩膀,看着他,“我最怕失去你,别的,我都不怕。” 因为杨氏的异常,两人并没有待太久,姚彦和姜隽甚至在姚家比较远的地方分开。 可当姚彦刚到家门口时,却见院门后,站着杨氏。 “……娘……” 姚彦吓一跳。 杨氏打量着他,“去找姜老三了?” “……啊。” 姚彦摸不准她的意思,只能含糊道。 “这几天可能要下雨,晚上少出去。” 杨氏说完后,便关上院门,进屋去了。 姚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眼珠子一转,轻手轻脚来到杨氏他们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 “……又去找姜老三了。” 杨氏靠着床,叹息道。 “去就去呗,”姚父打着哈欠,“这么大的小子就爱四处转悠,我年轻那会儿可比他还野,大晚上的和几个兄弟一块儿上山蹲陷阱。” “……哦。” 杨氏深深吸了口气,拉起薄被盖住自己。 姚彦听到这,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系统,你说我娘怎么回事?” 回房后,姚彦戳系统。 系统半晌没回答。 姚彦翻了个白眼,这个系统,越来越闲鱼了,以往还一个劲儿的让他在地里干活,现在也就刚来世界发布一下任务,接着就消失了。 还自称种田系统,要是这样子种田,早就饿死了。 姚彦也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而此时另一个时空。 一机器人正十分紧张地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俊美男子,“好些了吗?” 男子闻言好笑地看看他,“又不是第一次输入数据了,没事的。” 机器人却不满,“新数据很容易带病毒的。” “你别老围着我,”男子扶额,想起伴侣的任务,“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子世界守着那位吗?” 机器人清咳一声,别头不去看他,“他好得很,没有我发布任务也知道该做什么的。” 男子闻言轻轻一叹,抬手戳了戳伴侣的机械手,“你再这么懒散,就从人形机器人转变成包子团机器人了。” 幻想了一下后果的机器人打了个冷颤,“…那不是和低能扫地机器一样?” “差不多吧,”男人闷笑,“好好完成任务,就能早点恢复完美机器人的模样,知道吗?” 看着男子俊美的模样,机器人垂头看了看自己银色的机械身体,危机感霍然升起,“好!” 半夜。 “宿主?宿主!宿主!” 姚彦被脑子里的机械声惊坐起身,“你吓死我了!” 系统清咳一声,“刚才我休眠,没上线,宿主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了。” 姚彦打了个哈欠,躺下后继续睡。 “你继续休眠吧,反正现在积分商场是开放着的,我有啥需要随时去兑换,我睡了。” 原本想要大施拳脚的系统:……哦。 第二天姚彦看着杨氏眼底的青黑,心里不是滋味。 他好几天都没和姜隽“明面”上见面,每天晚上都和偷请一样刺激。 姜隽拆旧房这天,姚家也早早过去了。 这拆房也是有个简单章程的,由村长看好时辰后,姜隽在那个点拆下一点东西,就成了好开头。 接着便是大伙儿分工拆。 杨氏和一群妇人帮着搬轻巧东西,将其搬到房屋旁边准备好的地盘。 “姜老三说了,拆下来的大木料他用来当柴烧,这些小木料咱们也可以拿回去。” “哎哟这可真大方。” “这姜老三为人处事真没话说。” 杨氏默默听着,手上活儿也没停下,直到一婶子问她,“姜老三和你们家交好,他现在建房也没留个住处,是不是到你们家住去啊?” “是,”杨氏点头,这也是姚家人说好了的。 “哎哟,你们两家的关系真好,”那婶子闻言一脸羡慕,穷的时候一起穷,富的时候一起富,“要是你们家有个姑娘,这姜老三准是你女婿!” “那可不,”另一个高瘦婶子应话道,“就姜老三和姚老二那关系,好得就穿一条裤子了,就前天晚上,我还瞅见他们在小竹林那边说什么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氏一个恍惚,脚下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偏偏那块放着拆下来的木料,脑袋砸下去,血一下就染红了杨氏的衣服。 “我的天爷啊!出事了出事了!” “姚老二!姚老二你娘出事了!” 姚彦正忙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大叫声,他心一颤,放下东西就往外跑。 见一群人围着一地儿,姚彦赶忙过去,人群分开,就见到杨氏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姚彦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抖着手去试杨氏的呼吸,感觉到气息后,赶忙冲从房顶赶来的姜隽道,“得送镇上去!” “我背!” 姜隽二话没说,在村民的帮助下,小心地背上杨氏。 姚父被人告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在和一行人弄木材,听到这话全身发软,瘫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旁人看不下去,将他拉起来。 招呼着人去找村里有驴车的快过来接他。 “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在姚父上了驴车离开后,一行人面色沉重地站在原地说话。 “是啊,希望人没事儿。” 而在去镇上的路上,姚彦向商场兑换了止血丸,偷偷塞进了杨氏的嘴里,又兑换了加速恢复伤口的水药,当着姜隽的面,小心地滴在了杨氏脑袋处。 一旁的姜隽:…… 在他眼里,就是姚彦向牛车大叔要了水壶,接着把水壶里的水倒在了杨氏脑袋上,即便很少。 “这是我娘,我不会害她的,”姚彦接收到姜隽纠结的目光后,侧头道。 “我知道,”姜隽连忙说,“我只是瞧着婶子没流血了,这是好事儿。” 废话。 姚彦想到自己清空的积分,瞪了姜隽一眼,“天佑我娘!” “……是是是。” 还没到镇上呢,杨氏就醒了。 “娘!” “婶子?” 两张脸凑过来。 杨氏吓一跳,接着被脑袋上凉悠悠的感觉刺激到了。 “咋这么冷呢?” 杨氏的重点显然和姚彦他们关注的不一样,在她要起身的时候,被姚彦按住了,“娘,您摔了一跤,脑袋都砸伤了,现在咱们去镇上的路上。” “砸伤了?” 杨氏一愣,接着闻见一阵血腥味,再看姚彦的手上和姜隽的身上都带着血,顿时一惊。 她侧头再看自己的肩膀,血比他们还要多。 可杨氏却啥也感觉不到。 “我咋不感觉疼呢?” 姚彦看了眼姜隽,轻声解释道,“可能是太疼,您都感觉不到疼了,娘您别怕,瞧,前面就是镇子大门了!” 到了药铺,姜隽小心地将杨氏背进去,即便杨氏觉得自己能行,可姚彦和姜隽还是坚持,无奈之下杨氏上了姜隽的背。 她人瘦,姜隽背起来也不吃力,垂头看着姜隽肩膀上沾上的血,杨氏的眼神十分复杂。 老大夫见杨氏脖子上和头上的血,当时就吓一跳,可见对方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又赶忙看了看对方的伤口。 “奇了,你这流了这么多的血,没想到是皮外伤,”老大夫一脸惊奇,而且那伤口已经没出血了。 姚彦怕再看下去会亲眼看见那伤口愈合上,于是请老大夫开药,又请药童为杨氏清理了伤口,抹上老大夫开的药膏,包扎好后,提上开好的药,又扶着杨氏坐上牛车,打道回府。 即便给杨氏用了药,可这到底流了那么多血,得回去好好躺着才成。 “娘,您靠着我睡会儿吧。” 见杨氏一直盯着姜隽看,姚彦清咳一声,说道。 “我没事,”杨氏轻轻摇头,看着姜隽道,“今儿是你拆房的好日子,却因为我耽搁了,还见了血,这……” “婶子别说这些话,”姜隽赶忙截住她的话,真诚道,“婶子没事儿才是喜事。” “是啊娘,”姚彦抚着心口,“您是不知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见姚彦双眼通红,杨氏心里一疼,“就一点皮外伤,我当时听别人说话去了,一个没注意,就摔倒了。” “总之您没事儿就好。” 姚彦揽住杨氏的肩膀,这牛车摇摇晃晃的,还是稳着点比较好,毕竟伤了脑袋。 刚出镇子没多久,他们就在路上遇见了坐在驴车上哇哇大哭的姚父。 那赶驴车的大叔一路上都在劝慰姚父,瞅见姚彦他们后,赶忙停下,“老姚!老姚!他们回来了!” 赶牛车的大叔也冲着姚父叫道,“哭啥啊!你瞧瞧你娘子好着呢!” 杨氏怔怔地看着对方,“孩子他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姚父哭,而且还哭得这么厉害。 姚父使劲儿擦着眼睛,听到杨氏的声音后,才连滚带爬地过来,再三伸出手去试探了后,才泪道。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 可下一秒,姚父便晕了过去。 姚彦和姜隽还有两位大叔:…… 等姚父醒来时,他和杨氏躺在床上,杨氏笑眯眯地看着他,“醒了?” “我这?我们回来了?” 姚父坐起身,要不是杨氏脑袋上缠着布,他都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回来了,”杨氏声音柔和,“是姜老三把你背回来的,老二背的我。” 姚父想到自己闷声大哭那会儿,此时脸色微红,“我去给你杀只鸡补补。” 杨氏一把拉住他,“不用你去,老二都炖上了。” “姜老三呢?” “我让他回去继续拆房,说到今天这事儿,也是我不小心给人家添了麻烦。” 搁在别人身上,准觉得触了霉头。 可姜老三却没半点不高兴,反而…… 想到这,杨氏让姚父躺下,自己靠着他,“老姚啊……” 姚父一动不敢动,本以为杨氏要说些什么,可对方叹息一声后,却什么也没说,姚父小心翼翼地将人揽住,“没事儿啊,别怕,我陪着你。” 杨氏出事这事儿,村子里都传遍了,上门来看她的人多得姚彦都数不清了。 有些拿鸡蛋上门,有些自家地里的小菜,反正就没空手的,都是大伙儿的心意。 傍晚的时候,姚城和姚大嫂赶了回来。 姚城跪在杨氏床边,红着眼哽咽道,“咋就那么不小心呢?” 杨氏清咳一声,看了眼同样红着眼的姚大嫂,“你们这模样,好似我要走了似的。” “娘!” “娘!” 姚城夫妇瞪眼。 杨氏笑了,“没事儿,我好着呢,快出去吃饭。” 姚大嫂道,“我来喂您。” “我吃过了,”杨氏赶忙道,“你们爹端来的。” 话音刚落,姚父便进来了,姚城还傻着不走,被看出苗头的姚大嫂拉走了。 他们也是听村里进镇子买东西的人说了这事儿,才赶回来的。 “我们到镇上着急忙慌的,满心都在娘身上,倒忘了跟你们说,”姚彦挠了挠脑袋。 姜隽已经搬过来住了,他也点头,“我当时也没想起来。” “搁谁身上都想不起来的,”姚城夫妇很是理解。 “好在娘没事儿。” “是啊,”姚城听到这个消息赶回来的路上,眼泪哗哗的,姚大嫂也不好受。 毕竟杨氏不管是对姚城,还是对刚进门的她,都是很好的。 这样的婆婆可不多见。 “先吃饭,”姚彦给姚大嫂单独留了份鸡汤,“大嫂,这味道鲜美,不会引起孕吐。” 姚大嫂心里暖呼呼的,连声道,“老二太心细了。” 原本她没有任何反应,可这两天就有些吃不下东西了。 姚彦的手艺一向好,姚大嫂吃了不少,看得姚城咧嘴笑。 吃过饭后,姚城和姜隽去收拾碗筷。 接着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杨氏和姚父听着院子里的热闹,杨氏推了推姚父,“你也出去说说话。” “不,”姚父不走,“我陪你。” 姚彦在打哈欠的时候,姜隽开口,“去睡吧。” 姚大嫂也有些困了,“也是,不早了。” 于是大伙儿回房睡觉。 姚城成了亲,姜隽也没理由睡他屋了,如今在姚彦房里正大光明的出入。 “今儿娘看你的眼神,你瞧见了吗?” “瞧见了,”姜隽抱着他,“我感觉是好事儿。” 姚彦抿嘴一笑,“我娘伤好后更是好事儿。” “那是一定的,”知道姚彦今天也吓坏了,姜隽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姚彦确实累了,在姜隽怀里找了个好位置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因为担心杨氏,所以姚大嫂和姚城第二天没去镇子。 而杨氏得知姚大嫂有反应后,立马道,“要不就留在家里?”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姚城笑道,“正好也可以照看娘。” 姚彦再照顾得好,也是儿子,儿媳妇和娘能更好照应。 他们都没有把姚父当成事儿。 姚父在一旁叼着没有旱烟的烟杆,眼睛一直放在杨氏身上。 杨氏见此脸一红,姚大嫂他们自然也瞧见了。 “先吃早饭,”姚彦笑眯眯地说道。 吃过饭后,姜隽和姚城还有姚彦都去姜家忙活了,姚大嫂和姚父在家陪着杨氏。 于是姚大嫂就发现自己没啥用了。 不过公婆感情好,也是好事儿。 “哟,姚大郎今儿没去镇上啊?” 来帮忙的人见姚城还没走,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的早点铺子生意不错。 “在家待两天,”姚城回着。 想到杨氏的伤,众人立马明白了。 而村里好多妇人也跟着说起杨氏的好福气。 自己的儿子是个孝顺的,继子儿媳也是孝顺的,这日子可比有些有儿子却不孝顺的人家好多了。 中间也有说酸话的。 这不,黑脸妇人用棍子一边敲着衣服,一边嗤笑道,“我看啊,她也是个偏心的,自己的儿子赚来的银子全给老大开铺子去了,亲儿子啥也没得到,那些孝顺都是用银子换来的。” “咋这么说话呢?” “我说得不对?”黑脸妇人冷哼一声,端起木盆就走,“自己的儿子在家里干农活,继子倒在镇上做生意。” 看着她的背影,河边洗衣服的一行人面面相觑。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屁!我瞧着是姚老二自己不去镇上的,瞧瞧他,每天不是和姜老三上山打猎,就是在河里抓鱼,和孩子一样,好玩着呢。” 不过这话还是传到了姚家人耳里。 姚彦笑得肚子疼,一边笑一边看着姚城,“大哥,你现在可是欺负我的坏蛋了!还有娘,也是个不疼儿子的了。” 姚城也笑,“正想和你说呢,我也想和你大嫂一起在家住着,这早点铺子就交给你了。” 姚彦的笑声戛然而止:…… 姜隽噗嗤一笑。 接着姚大嫂和姚城的笑声也响了起来。 “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房里,姚父正给杨氏喂药,“那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儿做,眼红咱们家的好日子。” 杨氏抬眼,“我还担心你会多想呢。” 毕竟那些人说姚父的话更难听。 什么打压继子,偏心自己的亲儿子。 “我可不会,”姚父得意扬眉,“自己的日子自己知道,他们懂个屁。” 姚彦被赶鸭子上架,要去镇上接铺子的活儿。 他赖在姜隽怀里扭来扭去,“我不想去。” 去了镇上,就不能每天见到姜隽了,这个买卖不划算。 “我觉得可以去,”谁知道姜隽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怎么说?” 姚彦撑起身看着他。 “大嫂身子越来越重,婶子是过来人可以看着点,大哥也能陪在她身边,我和你住镇上去。” 姚大嫂回来,姜隽在这里住久了怕外面的人会说闲话。 那些人就爱胡说八道,逮住了又死不承认。 “你也去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没有存稿了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11-28 07:30:29~2020-12-01 11:1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事儿 100瓶;j·梦魇 30瓶;景兮 21瓶;云月与卿 20瓶;清和月、mary 10瓶;某俞 7瓶;小小一只瓶、槑 5瓶;亡者禁言 2瓶;喵心甚悦、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姚彦闻言略惊讶地看向他, “你去镇上住,建房子的事儿怎么办?” “来回坐牛车也方便,”姜隽抬手轻轻挑起姚彦一束黑发, 一点一点的摩挲着,“而且我们是给工钱,不包吃喝,没有别家做饭烧水那么麻烦。” 姜隽把房子全部都拆除, 灶台什么的也没有放过, 为的就是扩建地基后更显宽敞。 “那也太麻烦了,”姚彦皱起眉头, 还是觉得对姜隽来说没有那么方便。 “不麻烦, ”姜隽宽他的心, 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你仔细想想,你去了镇上, 我一个人住这房间能好受吗?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来回的事儿你别操心。” 于是姚彦被说服了。 这件事其实怎么看都是姜隽吃亏。 而姜隽对杨氏他们的说辞是,请了一个木工师傅,师傅就住在镇上, 因为对方自己就有牛车,所以姜隽跟着来回走也方便。 其实这个理由和他为什么要去镇上,而且与姚彦住在一起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可姚城夫妇想的是两人在镇上也有照应,而姚父则是想到姚彦走了后,姜隽怕和姚大嫂冲;撞了, 所以才避嫌去镇上住。 杨氏沉默片刻后,把姚彦叫进房间。 “老二啊,你也不小了, 有些事你千万想清楚,”杨氏难得这么认真地对他说话,“一旦决定了,就很难回头了。” 姚彦跪在杨氏面前,先磕了一个头。 杨氏见此眼眶一红。 “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放心,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既然开始了,那就走下去看看,我想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阻拦吗?” 杨氏冲姚彦招手,姚彦起身过去,微微倾身到对方面前,“娘?” “虽说我这……” 杨氏的神情有些凝重。 “可别人不是那么想的,那些闲话可以逼死人的,你大哥大嫂他们……” 杨氏颤着手拉住他,“娘知道这话伤你的心,可这到底是避不过去的事儿,你们、你们一定要行事小心些。” “我知道,”姚彦反握住她的手,“我们都知道的,您放心。” 再多的话,母子二人没再说了。 对杨氏而言,这件事越说顾虑越多,可让姚彦和姜隽断了吗? 杨氏想到姚彦和姜隽在一起时,二人灿烂的笑颜,捂住自己的心口,到底不忍心。 当天姚彦便收拾了被褥先一步去了镇子,姚大嫂和姚城都不是懒人,即便早点铺子不大,可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 姚彦把他们之前睡的被褥收好,再把自己的铺上,等明儿姜隽回村的时候,再把姚大嫂他们的被褥送回去。 他去镇上的时候还早,所以煮了一锅茶叶蛋后,没时间熬粥就直接烙饼。 “今儿是你啊?” 一常客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忙活的姚彦。 “是啊,家有点事,大哥大嫂就回去了,等段时间他们就会回来,婆婆吃点什么?” 姚彦笑道。 “两个茶叶蛋,”老太太笑眯眯地回着,“你们家的茶叶蛋好吃得很,我那乖孙最爱吃了。” 说着便将碗递了过去,姚彦快速捞起两个茶叶蛋放在碗中,“今儿的饼子又香又脆,要不要来两张?” 老太太闻言又去看那散发着香味的白面饼,”那就来一张吧。” “好勒。” 姚彦手脚麻利,收了银子没多久,下一个客人就来了。 他们先是惊讶换了人,又说他们昨儿没开铺子,还以为不开了呢。 “各位婶子大哥放心,我们这小店可舍不得离开镇子,以后还要请各位多照顾。” 姚彦人长得好,又会说话,笑起来甜甜的,很快镇子上便知道那家好吃的茶叶蛋早点铺,来了个俊小哥。 早点卖完后,姚彦也闲着没事儿,索性去买了点肉和菜以及三个大盆回去。 一荤两素,分别放在三个大盆里,接着扬声道,“来哦来哦,一荤两素十文钱一份!” 他炒菜的动静本就大,就挨着的几家铺子便将他的动静都看在眼里,瞧着那三大盆又香又好看的菜,居然只卖十文钱一份! 这可不是水煮菜,油嘟嘟地炒出来的,毕竟姚彦熬猪油的时候,整条街都是那猪油香味儿。 就旁边杂货铺掌柜的孙子口水吧啦地看着,掌柜的见此拿了一个大碗,走过去,“来一份。” “好勒!” 姚彦拿起木勺,先舀了满满一勺的炒肉,再是两勺同样满满的素菜,那大碗一下就满满当当的。 这十分钱可不亏。 杂货铺掌柜笑眯眯地给了钱。 姚彦没煮干饭,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干饭的,但是熬了一锅绿豆粥。 问杂货铺掌柜要粥不,掌柜的表示家里有饭,可姚彦看了眼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后,笑道,“这粥是不要银子的。” 这话让众人双眼一亮。 很快三大盆的菜,以及那一锅粥便没了。 粥是不要银子,可得买一份菜才行。 有一婶子死皮赖脸地,不买菜,就央着姚彦送自己一碗粥,姚彦双眼一红,一副我有理可我炒不过的可怜样子,很快这条街买了菜的掌柜们,便出来指责那婶子。 成功将其逼退。 将摊子收拾好了后,姚彦把炉子提到屋子里,又把两张桌椅收到一旁,摊子立马空了一片。 姚彦打了个哈欠,关上铺子门窝在床上,将早上和中午收的银钱倒出来。 早点一共卖了三百六十文,抛开一百二十文的成本,赚了二百四十文。 这可不少了,毕竟干一天苦力,也才二十文。 买肉菜一共花了两百文,十文钱一份,卖了五十份,一共是五百文,赚三百文。 今天一共赚了五百四十文。 一天抵过一个青壮年干苦力活一个月的收入。 姚彦稍算一下,一个月大概能赚六两银子。 这还不算卖花菜的钱。 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 而且这还是参照今儿的数量算出来的,因为他来得晚,所以早点是没多少的,明儿早点多做些,再加上午饭的快餐,应该会多一些。 姚彦打了个哈欠,把银子收好后,便躺下睡午觉了。 等姜隽来铺子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腊肉和菜,腊肉是他家去年那条猪熏的,菜是姚城从地里找的。 姚城本要给他们自家的腊肉,可姜隽不要,甚至还让姚城自己煮了一块腊肉。 “腊肉啊,”姚彦嗅了嗅后,露出笑,“可以做青菜腊肉丁。” “我帮你。” 姜隽挽起衣袖,帮着姚彦把炉子烧起来,又是递东西又是洗菜的。 这条街铺子的人,基本每一个铺子,都会留一个守在铺子里睡,其余人回家。 杂货铺掌柜的就没回去,他笑眯眯地凑过来,见姚彦菜板上大小均匀的腊肉丁,赞道,“小兄弟这刀下功夫真好。” “哪里哪里,”姚彦十分谦虚,“熟能生巧罢了。” “今儿晚上卖吗?” 杂货铺掌柜的问道。 姚彦摇头,“晚上不卖,明儿中午卖,李掌柜没吃饭吧?坐下来喝两杯?” 姜隽闻言,立马从屋里提出一小壶酒,“李掌柜,要是不嫌弃就坐下一起喝。”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嫌弃呢!” 送上门的好事儿,李掌柜自然不会拒绝,他笑眯眯地坐下,没多久姚彦便炒好四个菜,姜隽一一端上桌,又给李掌柜倒上酒。 “这酒是我们自家酿的,李掌柜尝尝口感如何。” 姜隽举碗道。 李掌柜连忙端起酒碗与其碰了一下,见姚彦面前没酒碗,惊讶道,“小兄弟不喝?” “我不喝,明儿得起早,”姚彦笑道。 “这倒是,”早点铺子本就得天不见亮就起来忙,比起自己,姚彦确实要忙一些。 姜隽很会挑起话题,和李掌柜越聊,对方的兴致越大,这饭吃了小半个时辰,而结束时,姜隽和李掌柜已经做了一笔生意了。 收拾好碗筷,各自清洗躺上床时,姚彦一脸惊讶地看着姜隽,“你怎么想到在咱们村里开杂货铺的?” 姜隽勾起唇,“我说我梦见的,你信吗?” 姚彦闻言心一颤,抬手捧住姜隽的脸,“怎么梦见的?梦里具体是什么样子呢?” 他眼巴巴的小模样,看得姜隽心里痒痒,于是倾身过去,亲了亲他的小脸,“想知道?” 姚彦嘴角一抽,在姜隽说话前,咬住了他的唇…… 结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姜隽起来帮忙干活儿的时候,姚彦也没听到结果。 他黑着一张脸烙饼。 此时天还没亮,街道上也没人,姜隽见他气鼓鼓的模样,上前掐了一把他的脸颊,“其实我也没办法形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梦,不过梦里我们似乎开了家杂货铺,生意还不错呢,所以我想试试。” 姚彦不想离开村子,那就不离开,在村里一样可以做生意。 姚彦闻言气也消了一大半,“晚上想吃什么?” “排骨?” 姜隽连忙道。 “好,”姚彦指了指屋子里的被褥,“记得带回去哦。” “知道的。” 姜隽和姚彦一起吃的早饭,吃完时天也才亮,姜隽带着被褥坐上木工师傅的牛车,一块儿回村子去了。 而姚彦刚把他们的碗筷洗干净,便有人过来买早点了。 “小兄弟,你今儿中午还卖那个什么餐吗?” “卖的,卖的,还是十文钱一份,不过记得带碗来哦。” 继茶叶蛋后,姚家早点铺子又出了受人欢迎的快餐。 姚彦炒出来的菜好吃,就镇上那几个酒楼饭馆儿的菜,即便是推出了八文钱一份的快餐,也没姚彦这边的销量好。 但是姚彦每天只卖五十份。 赚钱是快乐的事儿,可要为了赚钱,一直逼着自己干活儿,累得要死,姚彦就有些不愿意了。 “系统,我没和你绑定之前,可没有这种想法,恨不得天天干活,买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再领养两个娃,如今过了那么几世,想法倒是变了。” 他瘫在椅子上,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忽然道。 系统:“人总是会变的,这也不是坏事。” “这话倒是没错,”姚彦笑着点头,又问道,“你这段时间忙得很的样子,是不是黏着你伴侣去了?” 系统有些惊讶,“是的,我伴侣正好休假,所以我们准备要个娃。” 噗! 姚彦把茶水喷了出去。 系统:? “不是,”姚彦好奇,“你们是机器人吧?” “是的。” “机器人怎么要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系统:“就是那样要孩子。” 说了和没说一样。 不过姚彦也没细究,因为李掌柜过来买茶。 “送给我那大舅哥,”李掌柜笑眯眯地买了一斤花茶,“你们家的茶味道最好,他一定喜欢。” 李掌柜的大舅哥在衙门当差,不过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但谁叫姚彦有系统呢。 “既然是李掌柜的大舅哥,那就给李掌柜抹个零头,直接给个整数就行了。” 姚彦给李掌柜装好后,递过去道。 李掌柜闻言笑意更深,“小兄弟既然送这份情,那我可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咱们也是邻居嘛。” 看着李掌柜进了铺子后,姚彦又戳系统,结果系统又不在。 姚彦啧了一声,又开始咸鱼瘫。 比起姚彦这边的日子,姜隽就“苦”了,房子刚拆完,从后山拉木料下来,木工开始选料后,姜隽又和石匠去河里找合适的石块。 饭都是姚城送到他手里的。 看着碗里十几片大肉,姜隽无奈道,“你们这是把煮的腊肉都给我带来了吧?” “哪能啊,”姚城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和你客气,但是娘不能吃,说对伤口不好。” 即便杨氏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在药没喝完前,姚父一直不准她下地。 姚城想起上午的事儿,又问道,“你咋又划了一间屋子出来呢?” 早上姜隽一来,就找到村长,在房子原本的地基旁,又划出了一间屋子来。 原本的地基就很大了,现在又多了一间,惹得好多人议论。 姜隽笑了笑,“你也知道彦弟不爱四处跑,镇上那生意还得你们扛着,所以我们就打算在村里开个杂货铺,到收茶的时候就收茶。” “杂货铺?” 姚城一愣,“你们一起开啊?” “对,”姜隽点头,“我们一起开,到时候家里的事儿你们就别操心,我和彦弟会照看好叔和婶子的。” 说完,便开始垂头吃饭了。 姚城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些怪异。 等傍晚忙完回家时,一家人坐着吃饭,姚城忽然想起这事儿,便说给众人听。 杨氏清咳一声,“这是好事儿啊,你们努力在镇上买院子,以后孩子们念书啥也也好办。” 这要是出了个读书人,那可就光耀门楣了! 姚城和姚大嫂听得心里火热,完全没心思往姜隽略怪的话里琢磨了,被杨氏带动到他们已经买了个大宅子。 “爹!娘!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们享福吧!” 姚城高声道。 姚大嫂也摸着肚子说,“也不知道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子。” “都一样,”杨氏笑眯眯地喝着鸡汤,“是姑娘咱们就送她去老二说的,那个女学;是小子就送去私塾。” 姚大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即便知道姚父和杨氏不会太看重是不是小子,可到底心里想的,和听到的话,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你娘快要过生辰了,得备好礼,”杨氏又道。 姚父点头,“这事儿我来办,你好好歇着。” “是啊娘,您歇着。” 而姚彦和姜隽也在吃饭。 姜隽吃得心满意足,姚彦笑看着他,“都黑了。” “你不喜欢黑的?” 姜隽筷子一顿,紧张地看过去。 “不是,”姚彦踢了他一脚,“我是说你都晒黑了,累着了吧?” “累什么,”姜隽轻笑,“那可是咱们的家,我可不得看着点,等你回去的时候,就能看见咱们崭新的家了。” “那我等着,”姚彦嘻嘻一笑,凑过去,“辛苦了。” “说什么客套话,”姜隽眯起眼,“不过倒是可以在别的地方犒劳我。” “再见,”姚彦起身提水去洗漱了,姜隽吃完饭后,把碗筷桌子啥的都给收拾好,正要关门时,瞧见一老太太站在街道边,看着挺吓人。 “老人家,您在这做什么?” 姜隽想了想后,还是过去问道。 老太太闻言抬眼看他,“我在等我姑娘,你瞧见我姑娘了吗?” 姜隽正要回答,李掌柜便从他铺子出来了,他笑看着老太太,“三婆,你姑娘早就回家去了,你还不快回去?” “回去了?” 三婆一脸怒意,气呼呼地往家走,“这娃真是,回去了也不说一声!” 看着老人家矫健的步伐,姜隽摸不着头脑,“这是?” 李掌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回着,“人老了,糊涂了,她家有个小女儿,被丈夫活活打死了,受了刺激后就不行,隔一段时候就会来这里等。” “这样啊。” 姜隽皱了皱眉,“报官了吗?” “报了,在大牢里呢,”李掌柜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来小兄弟也不知道这事儿,你回去跟他提一句,免得什么都不知道。” “哎。” 姜隽点头。 回去跟姚彦一说,姚彦一愣,问了那三婆的模样后,叹息道,“我知道她,每天早上都过来买茶叶蛋,说是给孙子吃。” 那会儿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也是个可怜人,”姜隽拿起换洗衣服,“听李掌柜的说,三婆家里还有四个儿子,都是孝顺的,只不过她硬要过来,不然晚上睡不着,闹腾一宿。” 第二天一早,三婆又来了。 她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姚彦也如往常一样和她说话,买完东西后,三婆便回去了。 早饭卖完,姚彦去买肉的时候,再次遇见了三婆,她正牵着一个小男孩有说有笑的。 显然有人认识三婆,在买肉的时候,姚彦便听身旁两个老妇人低声议论三婆。 “白天的时候看起来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这里就……” 其中一老妇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看她是装糊涂,其实心里明白着呢,”另外一老妇人眯起眼,“她姑娘被折磨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每每带着伤回来,她自己不出头就算了,还不让儿子出头,出了事才知道后悔,呸!” 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 姚彦提着肉往铺子那边走。 按理说,三婆有四个儿子,姑娘被打,就是壮气势,四个一出马也吓得对方够呛才对,怎么就…… 中午忙完后,姚彦和李掌柜坐在一起喝茶唠嗑。 正好就说起这事儿,姚彦想了想后,问道,“那原来的姑爷是做什么的?” 李掌柜闻言嘴角往下压了几分,轻声回道,“二混子,不是个东西那种,当年三婆不让她嫁,可那姑娘是铁了心要跟着他,结果连命都跟没了。” 姚彦张了张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三婆嫌她丢人,所以每每回来哭诉的时候,三婆都没给姑娘出头,就想着让她吃点苦,能回心转意,”李掌柜压低声音,“和那人和离。” 可姑娘在这边点了头,回去又被那男的一哄,转眼又不愿意和离,而且还埋怨三婆不盼着自己点好。 姚彦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姚彦也不敢太信人言,毕竟不是当事人。 晚上姜隽回来时,姚彦就和他说起这事儿,“等咱们的银子足够的时候,说不定能帮助那些被欺负的女子或者是男子。” 姜隽静静听着,他没有说丧气话,姚彦说什么,他应什么,等姚彦睡着后,姜隽亲了亲他的脸蛋,叹息道。 “你想帮,他们不一定领情。” 家族的枷锁在身上压着,即便是嫁给了一个畜生,在家族的劝慰下,也只有忍着。 因为一旦和离,或者是被休,对于女子家族那边人来说,就是耻辱,是害了其余族人的罪魁祸首。 姚彦哪里不知道呢? 所以他有个更大的计划。 姜隽正美滋滋的剥着茶叶蛋呢,便听姚彦笑眯眯地问了句,“三哥,想做镇长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01 11:12:53~2020-12-02 08:3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mpig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起点中文网 160瓶;淼淼 50瓶;dempig 20瓶;童童呀 14瓶;景兮 5瓶;沫|*雅轩、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镇长?” 姜隽一愣,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姚彦,“你说的是镇主吧?” 姚彦的热情渐渐回笼,眨巴了两下眼睛后, 才缓缓点头,“对。” 可他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朝代的镇长称为镇主,掌管镇子周围村子, 村长没有办法决定, 或者事关重大的事情都会递到镇主手里。 但是这镇主…… “镇主是县令派过来的,”姜隽抬手揉了揉姚彦的脑袋, 语气温和, “也属于县令的线子, 一般人是没办法做镇主的,不过村长倒是可以,应该说做村长会比较快。” “你想我做镇主也不是不行, 可我得先去考秀才才行。” 姜隽的脑袋有些疼了。 姚彦听得更疼, 因为姜隽识字不多,毕竟亲人去世得早,能活着长大已经不错了。 “那就村长, ”姚彦为姜隽树立目标,“咱们可是要成为村富的人,咱们现在也算是村富了吧?” 姜隽点头,他们的存银确实可以了。 以前,村里也就村长家是最宽阔的, 可他们家出了个秀才后,又得供其在府城书院念书,一下就窘迫了不少。 “咱们把整个村子都带富, 那咱们……” 姜隽一把握住他的手,满眼深意地点头,“我明白了,交给我!” 明白啥了? 姚彦挠了挠脑袋,他还没说呢! 秋末,天也跟着变了。 早上还有些日光,到了下午便是绵绵细雨。 房子已经快收尾了,姜隽回铺子的时辰也越来越早,可今儿天都黑了,还不见对方回来。 姚彦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站在木窗前,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隽总算是回来了。 他看着有些狼狈,身上湿漉漉的不说,还沾了不少泥土。 “怎么了这是?” 姚彦赶紧烧热水,让姜隽先换身干净衣服,待会儿烫个脚。 “路上有一地儿塌了,牛车过不去,好在今儿除了我和木工叔外,还有两个人,不然还真没办法把那路顺出来。” 姜隽的声音有些哑,听在姚彦耳里顿时皱眉。 他将炉子上温着的水壶提起,给姜隽倒了碗热水,等姜隽换好衣服时,递了过去,接着又拿起干布给对方擦拭湿透了的头发。 姜隽前面是暖烘烘的炉子,后面是姚彦。 他端着碗慢慢地喝水,享受着这一刻。 “房子下个月就能好,到时候咱们就搬进去。” 姚彦点头,又想起自己在姜隽身后,他也看不见,便道,“大哥昨儿来的时候说,娘买了不少棉被,说是送给你的。” 其实是给他们的。 “娘想得真周到。” 姜隽一口一个娘。 在姑娘嫁人的时候,娘家人会给姑娘买新棉被,或者是打一套家具作为陪嫁送过去。 杨氏如今就是这个心理。 只是她不敢让别人知道,所以家具是没有办的,棉被确实加倍的置。 头发也只能擦得半干,最后姜隽用火炉将头发烤干了。 “我自己来。” 在姚彦要去倒洗脚水的时候,姜隽拦住了他。 晚上吃蘸酱青菜,还有回锅肉。 “等大哥他们来铺子的时候,中午还是和原来一样?” 吃过饭,二人收拾好自己的后,并排躺在床上,没多久,姜隽就把人抱在怀里了。 “大嫂在家按照我所说的做法在练呢,所以快餐还是一起卖,孩子爹娘在家看着。” 姚大嫂夫妇把在镇上置院子这件事,已经树立成他们的目标了。 干劲十足。 “杂货铺的生意怎么样?” 村里的杂货铺已经开起来了,第一月的时候生意是最好的,后面渐渐的平稳下来。 可再怎么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的收入。 因为来杂货铺买东西的也不只是他们村的,还有相邻的村子。 “和上个月差不多,”姜隽轻抚着姚彦的后脑勺,“高山村那边也开了个杂货铺。” “有一就有二,”姚彦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咱们开杂货铺也是解乐子的。” “我知道,快睡吧。” 姜隽垂头在姚彦脑门上亲了亲后,将人拥紧,很快二人便睡着了。 杨氏还没睡,她听着屋外的雨声,戳了戳旁边同样没睡的姚父,“让老三别回镇上,他不信,听听这雨下得,铁定成了落汤鸡!” “算算时辰早就到了,”姚父微微皱眉,“他身板好,不会着凉的。” “那可说不准,”杨氏拉了拉被子,这天已经有些冷了,“等他明儿来,这要是再下雨,就让他住老二房里,先别去镇上了。” “明儿我跟他说,睡吧。” 姚父赶忙道。 结果雨下了一夜不说,第二天的雨更大,这么大的雨,姜隽也没回村,开工前就跟来帮忙的人说好了,若雨太大,就不干活儿。 所以他帮着姚彦准备早点,然后去买菜买肉回来做快餐。 下午见雨还不停,便拉着姚彦去小酒馆喝酒。 喝了酒又去李掌柜那里坐了会儿,李掌柜面色发臭,正在和他们抱怨。 “我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想着分家。” 李掌柜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姑娘去年刚出嫁,孙子却只有一个,而老二那房的。 这个事儿姚彦他们还真不好做评价,毕竟是李掌柜的家事,而且这个朝代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分家,至少父母在的时候不会。 “事情的起因呢,是老二喝了酒回去和老大扯了嘴,结果就骂了老大膝下无子,以后指不定是谁给他养老,老大能忍?所以打了一架,结果谁也没讨好,都在床上躺着呢。” 说完,李掌柜又骂了句,“活该!” 姚彦与姜隽对视一眼,再听了半个时辰后,二人才得以脱身回家。 可没多久李掌柜又来了,“劳烦二位兄弟帮忙听着点旁边的动静,我今儿晚上回家看看,免得那两老小子又给我添乱。” 这还是姚彦来镇上这么久,第一次见李掌柜回家住,二人连声应下,等李掌柜走了后,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起李掌柜家的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掌柜家的经就是子嗣。” 姚彦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姜隽。 姜隽斜眼过去,“干嘛这么看着我?” “三哥,你想要几个孩子?” “我想要几个孩子?” 姜隽放下筷子,有些严肃地看着姚彦,“什么叫我想要几个孩子?” “就是提前商量商量孩子的事儿,”姚彦笑眯眯地将筷子又递了过去,“你想要孩子,咱们就养。” “这是我想不想的事儿?”姜隽抬起左手捏了捏姚彦的脸蛋,“你就没点想法?” 姚彦抓住他的手,“想以你为准。” “可我,”姜隽倾身吻住他之前,“亦是。” 姚彦的心一颤。 接下来二人的吃饭速度都在默默加快,又是美好的一夜。 第二天李掌柜没开铺子。 雨停了,姜隽也回了村。 卖完快餐的姚彦侧头看向李掌柜的杂货铺,都快下午了,还是没人来。 晚上姜隽回来时,姚彦说起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他们知道李掌柜家在北街的筒子里,却不知道是哪一家。 姜隽想了想道,“或许是在家忙。” 毕竟分家的念头一旦开始,就收不住了。 姜隽这话说得没错,过了三天,李掌柜终于来了,这次他不是自己来的,还有他的夫人,至于那个小孙子。 李掌柜说分好家后,孩子就让老二家带着了。 “我和老伴儿就住铺子里,这铺子就是给我们养老的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最靠谱的还是自己,”李掌柜虽然这么说,可他脸上的老态却比几天前厉害,可见是伤了心。 晚上姚彦做了一桌子菜,请李掌柜夫妇过来吃饭,姜隽陪着李掌柜喝了一壶,李掌柜喝得尽兴,说得也尽兴,第二天再见时,已经和往常无异了。 可两家的关系却越发好。 杨氏生辰时,姚彦关了铺子,也拜托李掌柜晚上听着点这边的动静,接着坐牛车回了村。 “买这做什么?我自己也能做的。” 杨氏抱着姚彦买的新衣服,瞪着他道。 “成衣多贵啊,你这败家孩子。” “没事儿,”姚彦轻笑,“又不是天天买。” 接着又凑过去低声道,“我和三哥一人置了一套,鞋子也是,希望您喜欢。” 杨氏没忍住,露出一抹笑,“行了,知道了。” 说完,便将衣服抱进了房里。 杨氏过的不是整数生辰,所以就一家人吃个饭,到了整数生辰时,村里才会来不少人。 姚大嫂表示晚饭她掌勺,让姚彦尝尝自己的手艺达到要求没有。 姚彦欣然接受,笑眯眯的去找姜隽了。 姜隽和姚城还在盖瓦,姚彦来了后也没闲着,帮着递水递瓦,有人来买东西,他顺带就去收银子。 姚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老二跟你可半点不见外,瞧瞧那收来的银钱,都揣自己兜里了。” 姜隽喝着水,见姚彦笑眯眯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他高兴就好。” 姚城眯起眼,“你这房子也快盖好了,到时候不去镇上了吧?” “也不一定,”姜隽含糊着,“我镇上也有事儿呢,等你啥时候去铺子里,彦弟啥时候回村。” 晚上姜隽自然去给杨氏祝了寿。 杨氏笑眯眯地和他说话,姜隽的态度却越恭敬,旁边看了许久的姚城打趣着姜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咱们家姑爷呢。” 姜隽和姚彦:…… 杨氏清咳一声,“老大啊,不是说给你娘子打下手吗?” “哦哦,马上去!” 姚城赶忙进了灶房,把原本帮忙的姚父请了出来。 “叔,”姜隽给姚父拿了把旱烟。 姚父笑眯眯地收下,“来就来,拿啥东西。” “爹,这话今儿该娘说,”姚彦在一旁憋笑道。 “一样一样,”姚父哈哈一笑。 姚大嫂的手艺自然是比不上姚彦的,不过也比一般人做得好吃多了,姚彦表示没问题。 得到认可的姚大嫂笑得心满意足。 一桌人吃得高高兴兴,杨氏也喝了几口酒,脸蛋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喜庆。 “你难得这么高兴。” 回房后,姚父看着窝在被子里的杨氏笑道。 杨氏翻了个白眼,“我今儿生辰,还不能高兴高兴?” “自然是可以的,”姚父失笑,说着又从自己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根木簪,“跟姜老三学的,你别嫌弃。” “嫌弃啥,”杨氏快速接过来,一把塞进自己的枕头下面,清咳道,“挺好的。” “那就好。” 姚父嘿嘿一笑。 第二天姚彦被留着,于是便决定傍晚和姜隽一块儿回镇上。 杨氏穿着姚彦买的衣服,姜隽买的鞋子,头上戴着新木簪,拿着针线活先去村里转悠了一圈后,才满脸笑意地回来。 “娘戴的簪子,是爹送的。” 姚大嫂冲姚彦说道。 姚彦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难怪了。” 看着姚大嫂挺起的肚子,姚彦又笑,“听大哥说小家伙挺折腾人?” 把鞋垫放好的杨氏一出来,便听见这话,“可不是,你大嫂是吃啥吐啥,好在如今稳住了。” “对了,”姚大嫂端起小凳子,和杨氏一块儿坐在姚彦身旁,“我昨儿听见一大事儿,就石头弯那边的一户姓陈的人家,原本就接了一姑娘过去做媳妇,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可现在又要把人送回去,重娶一个!” 姓陈的人家? 姚彦和杨氏听得耳熟。 “咳,”姚大嫂清咳一声,瞅着小叔子和婆婆的眼睛,“我也不想听的,可是那姑娘之前和阿城……” “你说的那姑娘是不是姓李?” 杨氏问道。 “对,叫李招娣。” 姚大嫂点头。 其实李招娣这事儿,还是她娘家大嫂打听出来的,当时还没和姚城见面,只是媒人上门,见过后,姚大嫂才觉得姚城面熟得很,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在镇上遇见了好几次那个汉子吗? 当时她就觉得退亲的事儿,多半是有内情,至少不会像旁人猜测的那般,是姚城人有问题。 嫁过来后,她还没问呢,姚城便主动说了李招娣的事儿,说怕她误会,但是也请她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当时姚城想得简单,他怕再惹出什么是非,索性就和姚大嫂说清楚,这也确实让姚大嫂高兴。 “她会愿意离开陈家?” 姚彦嘴角一抽,还真有些日子没听见李招娣的事儿了。 “不愿意啊,”姚大嫂低声道,“虽然她过去的时候没办喜事,可后面肚子大了。” 姚大嫂语气顿了一下,“结果陈家嫌弃生下来一个女娃,就把那女娃送了人,也要把她给送回去。” 农家人极少有纳妾的,更别提两个正房娘子。 “那陈家什么都想好了,可架不住媒人上那姑娘家去世,李招娣忽然出现,说自己才是正房娘子,那姑娘过去就是妾!” “哎哟,这话那姑娘家人怎么受得了,所以直接拒了陈家的求亲,现在陈家都成了几个村的笑话了!” 作为一个女人,姚大嫂觉得陈家的做法太不地道了,分明就是看人家肚子决定娶不娶这人。 可好歹是他们家的亲骨肉,说送人就给送人了。 “李家怎么说的?” 杨氏也好奇。 “当初是他们把人接走的,现在说送回来就送回来,哪有这种的道理,”姚大嫂瘪嘴,“所以也就当个和稀泥的。” 姚彦摩挲了一下下巴,叮嘱着她们。 “狗咬狗就算了,若是伤到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大嫂,我们家和对方清白的,但架不住有些嘴贱的四处胡说,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听了别见气,回来告诉爹娘还有我们,自会帮你出气。” “老二这话说得没错,”见识过李家人和陈家人的杨氏连连点头,拉着姚大嫂的手,“那种见不得人好的,我能骂上三天三夜!” 姚大嫂和杨氏说起话后,姚彦又溜到杂货铺去了。 在新房落成那天,二人又一同回村,烧香祭祖后,姜隽拉着姚彦一同进了院门。 他们也没请村里人吃席面,只说为了建房花了不少银子,如今兜里比脸干净。 但是新房开始得有开火饭。 请了几家较为亲近的人过来吃了顿饭后,这开火饭就算落成了。 姚城也为好友高兴,这么漂亮的大院子,在村里数头一个! “当年有人说他这辈子就那样子,可如今人家啥也不缺,可把那些人的脸打肿了。” 正当姚城冲姚大嫂埋怨当年那些看不上姜隽的人时,忽然瞅见姚彦提着一个大包袱正往院子外走。 他一脸纳闷地叫住对方,“老二,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新家啊。” 姚彦眨眼。 “新家?你是说姜老三啊?” 姚城一愣,姚大嫂也有些惊讶。 “是啊,”姚彦对他们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不是那院子太大了吗?三哥一个人住着觉得冷清,让我过去暖暖房,我正好想住大房子,这下可算是如愿了。” “哎,人看了,我去了啊。” 姚彦看着出现在院门口的姜隽,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姜隽笑眯眯地接过他的包袱,也冲姚城夫妇挥了挥手。 “真去了?” 姚城见姚彦头也不回地跟着离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走了,”姚大嫂收回视线,感慨着,“你们三的关系真好。” “好?” 想到姜隽那时候嫌弃厌恶姚彦的时候,姚城嘴角一抽,“你是没看见姜老三说老二坏话的时候。” 姚大嫂双眼一亮,八卦之心燃起,“快说说!” 姚城捂住嘴跑了。 而这边的姚彦与姜隽到家后,便铺好了床,又洗了澡,再穿上一身红衣,跪在杨氏和姚父面前磕头,敬茶。 姚父整个人都是傻的。 吃了饭后,原本和杨氏往家走,可半路上杨氏又把他拉了回来,还说了很多让他不怎么明白的话,直到姜隽和姚彦一身红衣跪在他们面前时,姚父才终于能理解杨氏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可震惊过后,姚父却拉着姚彦问道,“你自己喜欢的?” 那声音半点没有掩盖,姜隽听得清清楚楚。 “自己喜欢的,”姚彦点头,看向姜隽,“我先喜欢的。” 姜隽脸一热,清咳道,“爹,娘,我一定会对彦弟好的。” 姚父长叹一声,与紧张的杨氏对视一眼后,缓缓坐下,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好好过日子。” 杨氏红着眼点头,“是啊,好好过日子。” 说着,也喝了那碗茶。 “今天晚上爹娘就住这边吧。” 姚彦笑道。 “好。” 这好歹算他们的新婚日子,杨氏和姚父便没拒绝。 在又新又大客房里,姚父瞅着床上熟悉的被套,“难怪你给了那么多的棉被,原来是为了这个……” “对不起,”杨氏抿了抿唇,“我们瞒了你。” “说什么对不起,”姚父摇头,“是我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老二他原来喜欢男子,我还一心让你给他相看姑娘,要真成了,老二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只是我更没有想到,那人居然是姜老三!” 姚父咬牙,前些日子杨氏一直说他们二人太过于亲密,可姚父一点没当回事,如今想来那两人早就暴露在他们眼皮下,可就是没发现! “你能喝他们的茶,我便很感激了,”杨氏靠在姚父怀里,“谢谢,真的谢谢你。” 没有用异样的眼光去看老二,即便不是很能接受,还有理智询问姚彦是不是自己愿意的。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姚父抱紧她。 姚彦和姜隽喝完交杯酒后,姜隽抬手挑起两人一束发交缠在一起后,再用剪刀减下来,接着放在二人的枕头中间下方放着。 “永结同心。” 姜隽握住姚彦的手道。 “白头到老。” 姚彦弯了弯唇,主动吻上了姜隽的唇…… 红烛燃尽,床帐摇摆的动作也没停下。 一直到天微微亮,姜隽才拥着人入睡。 没睡多久,姜隽便起来做早饭,杨氏听见动静赶忙拉着姚父起床,二人过去帮忙时,姚彦也起来了。 他死皮赖脸地向系统赊账,兑换了恢复丸,这才没有手软脚痛的站在他们面前。 “起来这么早?” 姜隽见姚彦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姚彦磨牙,“你是觉得我该瘫在床上一个月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02 08:38:10~2020-12-03 19:4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鱼雨、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1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闻言, 姜隽赶忙向姚彦使眼色,姚彦立马捂住嘴,看向灶台那边的杨氏和姚父。 二人都没有看过来, 可他们的耳朵却可疑的红了。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狠狠地瞪了眼憋笑的姜隽,转身出去了。 他打了冷水洗了把脸,看着水盆中倒影出来的自己, 轻声道, “他绝对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水盆倒影中便多出了一个人。 “胡说,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姜隽侧头在姚彦脸颊上亲了一口, “别气, 爹娘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老子信你个鬼!” 姚彦差点把洗脸水倒在姜隽身上,可姜隽跑得快,硬是倒在了院子里。 无奈之下, 姚彦便顺着这水, 把院子清扫了一番。 看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姚彦狠狠地搓了一把脸。 “老二,吃饭了!” 杨氏把早饭端上桌, 冲院子叫了一声。 “来了!” 姚彦连忙应着,用手把嘴角往上一拉,一个大大的笑便出现在脸上。 “老二,你咋了?” 看着他那僵硬得一点都不自然的笑容,杨氏忍不住笑道。 见杨氏笑了, 姚彦心里的别扭也没了,他跟着露出真心的笑,“闹了笑话, 不好意思。” “傻孩子,”杨氏轻轻打了他一下,“没人笑话你。” 姜隽端着碗筷和姚父过来,“是啊,都是一家人。” 姚父点头,一家人吃了早饭后,杨氏和姚父回了家。 走前,杨氏让姚彦这两天就在家休息,早点铺那边有姚父和姚城。 姚彦满口应着。 能休息,自然是极好的。 “还生气呢?” 等姜隽洗好碗筷,收拾好灶房出来,便不见姚彦了,从侧门钻进杂货铺,才见到瘫在躺椅上的姚彦,他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凑过去问道。 “生气?” 姚彦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新婚头一天,我就生气,那多不值得。” “我错了我错了,”姜隽听得心里酸酸的,他拥住姚彦,“今天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姚彦的手顺着姜隽的腰滑到后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姜隽扬眉,起身把杂货铺对着外面的售卖木窗关上后,走到躺椅处,将姚彦拉起身,接着自己坐了下去,松开衣襟。 “来。” 黑暗中,姜隽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姚彦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要反攻了! 可当姜隽把他拉在身上坐下的时候,姚彦才哭着咬住他的肩膀,“骗子……” “你不是想这个?” 姜隽往上用力。 贴着姚彦的耳旁,低声道。 “滚……” 姚彦咬得更用力。 期间有小娃过来敲木窗买东西,姚彦被姜隽捂住嘴,硬生生地承受着,直到小娃嘀咕着没人跑开后,他才得以大口呼吸。 “我爱你。” 姚彦昏睡前,听见狗男人在他耳边说。 呵,男人。 姚彦用最后的力气,给了那人一个嘴巴子。 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可院子里却有姚城的声音。 姚彦顿时清醒,好在恢复丸的效果不错,即便是后面造成的劳累,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连忙穿戴好,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从堂屋探出脑袋,便见姚城正和姜隽坐在院子里喝酒。 好啊,还有心情喝酒! 姚彦轻哼一声,引起了二人注意。 “醒了?”姜隽笑眯眯地看着他,冲他招手,“过来吃烤兔子,刚刚好。” “是啊,”姚城扯下兔子腿,向他晃,“这可是蜜糖烤兔,好吃得很。” “有我的酒吗?” 姚彦走出堂屋,扬声道。 “自然有的,”姜隽点头,提起旁边那壶酒,“给你留着呢。” 姚彦这才消了气,又去洗了手和脸,这才坐在他们中间,拿起兔子肉狂吃。 “怎么样?” 看着自己饿死鬼投胎的弟弟,姚城轻笑。 “还行。” 姚彦咽下第一口肉,心里庆幸积分商场有各种药,不然他拉肚子是小,发烧是大。 “慢点吃,”姜隽见他吃得那么快,连忙给他倒了杯酒,“没人跟你抢。” “就是,”姚城也喝了口酒,“我们都吃过饭了。” 姚彦腾出空来回着,“你们吃过了,我还饿着呢。” “这不是给你烤出来了吗?” 姜隽轻笑。 姚彦的脸有些红。 “今儿去镇上,好些人都问你呢,我说快餐等两天卖,他们还问你是不是病了,你人缘真好,”姚城一脸佩服地看着他,“就那个李掌柜,问了好几次呢。” “李掌柜人不错,你们以后多和他们走动。” 姚彦点头。 “我正想早点铺就你卖得了。” 姚城道。 姚彦差点被酒呛死。 “可别这么说,”姜隽哭笑不得,一边给姚彦锤背,一边看向姚城,“让他在村里守着杂货铺就是最好的了。” “是啊,”姚彦连连点头,“我就这么点出息,早点铺还是你和大嫂来,我分红就成。” 姚城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成,要是你啥时候想继续,就告诉我和你大嫂。” “我现在就想开了,我就在村里,”姚彦连忙道。 姚城摇头,觉得姚彦是太年轻了,想着等对方想明白了,再好好和他说说。 姚城没待多久便回去了。 “是我请大哥大嫂过来吃饭的 ,吃了晚饭后大嫂就回去了,大哥留下来和我收拾兔子,等你醒了好吃。” 姜隽关上院门后,在姚彦身旁坐下时说道。 姚彦点头,“你不吃?” “不吃了,”姜隽为姚彦擦了擦脸颊上的东西,温声道,“看着你吃。” “看我吃饭要给银子的。” “我的银子本就是你的。”姜隽低笑。 接连两天,两人都腻在一起。 第三天,姚彦去了镇上。 姜隽请姚大嫂帮忙看杂货铺,自己跑到镇上忙活了几天后,就带着姚彦回来了。 他在镇上租了个小院,姚大嫂和姚城夫妇住刚好,但是姚大嫂怀着孕,所以姚城和姚父上镇子去住,有个歇脚的院子可比铺子上那一张小床好。 姚城卖完早点也没休息,下午支起摊子卖茶水。 别说,这客人还不少。 他们家的茶好,来的人也多,喝了不说,还会买些回去。 姚父每天都笑呵呵的,时不时就买肉买酒回家,让杨氏和姚大嫂以及姚彦他们一起吃喝。 杨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不少。 姚彦现在是咸鱼杂货店小老板。 每天吃了看铺子,看完铺子吃饭,睡觉。 姜隽就忙得多了,姚彦也没细问,反正姜隽说自己在往村长方向努力发展。 冬季来临之时,姚彦才发现村里的路都被修整过了,以往下雨,路上泥泞一片,别说孩子,大人走着心都是慌的,去年夏天,就有一老人摔倒在地,断了两根骨头。 如今路上铺满了小石子,虽然踩上去有些硌脚,可鞋底厚着,完全不是问题,即便雨再大,也不会担心摔跤。 这是姜隽带着人做的。 说是村长的主意。 村长从镇上开完会回来,一脸高兴地来到姜隽他们家。 “镇主还让别的村跟着咱们村好好学呢,”村长笑眯眯地看着姜隽,“姜老三,好好干,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这话让姜隽微微一笑。 送走村长后,姚彦巴巴地拉住姜隽问,“这意思是,你成了预备村长候选人之一?” “候选人?” 姜隽觉得这个词挺贴切的,“不过没有错。” 姚彦狠狠地亲了姜隽一下,“好样的!” 候选人就三个,姜隽就是其中之一。 村长还有两年退休,这两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姜隽发挥了。 “晚上过去吃饭,大哥他们回来了。” 银子是赚不完的,这天越来越冷,姚家索性关了早点铺子,但是把花茶寄放在李掌柜那卖。 也有一笔收入。 姚城回来才知道,姚彦一直住在姜隽家。 等姚彦和姜隽回去时,姚城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是不是住在家里不顺心?” 姚彦立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低声回着,“也不是不顺心,就是娘老催着我成亲,我又不想那么早,之前李招娣那事儿可把我吓坏了,所以我想晚点再说。” “住三哥家多自在啊,再说我们关系好着呢,你也别吃醋,我现在和三哥的关系,可比你和他的关系铁。” 姚彦一脸炫耀。 姚城见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真心话?” “真的。”姚彦点头。 “那成,不过在姜隽家也不能白吃白喝,该给的银钱还得给。” “这你就放心吧,”姚彦摆摆手,“我还帮着他看杂货铺呢,他每天忙得很,都没空守铺子的。” “我听爹说姜隽现在是村长的选择之一?” 说起这个,姚城更精神了。 “是啊,所以我过去也能帮着他看着点,让他全心投入那件事。” “确实好,”姚城连连点头,接着跑去找姜隽说这事儿了。 姚彦忍住笑,偷偷去找杨氏,跟她坦白了自己与姚城的对话。 杨氏瞪着他,“我还成了你的借口了。” “娘!我的亲娘!我的好娘!” 姚彦撒着娇,“您最疼我了,您最好了。” 杨氏被逗得满脸笑意,将他往外推,“知道了,你别在这挤着。” 被杨氏推去堂屋的姚彦,坐在姜隽身旁,听他和姚父还有姚城说话,见他过来,姜隽顺手就把手里的干果递过去。 若是普通干果就算了,可那干果是被姜隽剥开了的,一个敢给,一个敢吃。 姚城眯起眼。 吃饭时,姚彦的眼神往那道菜看去,姜隽下一瞬就会给他夹进碗里。 姚城收回视线,吃过饭,趁着姚彦帮杨氏收拾的时候,把姜隽拉到院子外的树林边上。 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脑袋,“你和老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姜隽倒是不怕,毕竟他和姚彦都过了二老那一关了。 “不,”姚城摇头,看着他,“你们不对劲儿。” “说说看,怎么个不对劲儿。” 姜隽笑问道。 姚城蹲下身,想了好久,才抬起头,“你们太亲昵了,比我和我娘子还要黏糊,还有那次,我去你家吃饭烤兔子的那天,老二是从哪个房间出来的?” “是你的房间。” 当时姚城没多想。 可如今想来,却大大的不对劲儿。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在镇上待了那么久,卖茶的时候,也听了不少人说起外面的奇事儿,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听了几回,可姚城完全没当回事。 如今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姚城不能不当回事了。 “你和大嫂是什么关系,我和彦弟就是什么关系。” 姜隽与姚城对视半晌后,说道。 姚城缓缓起身,“你再说一遍。” “我爱他。” 姜隽说了句。 姚城抿紧唇,拳头落在姜隽的脸上,姜隽没有反抗,任由姚城打骂。 “他、他什么都不懂!” “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为什么还要……” “他以后怎么办?你要他怎么办?” 姚城整个人都是慌的。 “大哥。” 姚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姚城停下手,缓缓回头,姚彦走过来,拉住姚城的手,“是我,最开始动心的是我,是我拉着三哥沉沦的。” “老二……你不是受他哄骗吗?” 姚城这话和姚父知道他们的事情时,说的一模一样。 “不是,”姚彦回头看向鼻青脸肿的姜隽,心疼的同时,也忍不住笑话他,“不敢回手?” “看在他是我大舅子份上,”姜隽擦了擦脸上的血,笑看着姚城,“再有下回,我可不会忍着。” “你闭嘴!” 姚城现在可烦他了。 他将姚彦拉到一旁,“你如今年岁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我听人说,县城那边也有一对你们这情况的,可下场惨得很,那些人的唾沫钉子就能把人逼死!” 姚彦静静地听他说完,对上姚城担忧的目光,“我们知道的,所以在不断努力,希望我们强大的同时,也能拉着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姚城听这话,顿时明白姜隽为何成了村长选择之一了。 原来他们早有打算。 姚城抹了把脸,“爹娘知道?” “知道。” 姚彦点头。 姚城久久没说话,他独自在一旁站了许久,最后转过头,“这事一旦决定了,可就回不了头。” “不会回头的。” 姚彦扬起笑。 “我也不会让他回头。”姜隽牵住姚彦的手,对上姚城的目光。 姚城见姜隽在他眼皮底下,就敢对姚彦动手动脚,顿时炸了。 “放手!” 姜隽清咳一声,将人抓得更紧,“大哥,木已成舟,你就接受了吧,你想想,你多了个弟弟,多好的事儿啊。” “你闭嘴!” 姚城怒吼。 “那啥,这天也不早了,”姚彦拉着姜隽就走,“大哥你早些睡!” 说完二人便跑了。 姚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磨了磨牙。 “怎么了这是?” 等姚城黑着一张脸回去时,姚大嫂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儿,爹呢?” “在火房呢,这天冷,可以烧木炭了。” 姚大嫂说着,便回房准备睡觉了。 姚城看向火房,带着略重的脚步过去。 一见姚城这模样,姚父便感觉到不对劲儿,他往旁边移了移,示意对方在自己身旁坐下,“怎么了这是?” 这话和姚大嫂问得一模一样。 姚城的脸扭曲了一下。 语气略怪。 “我怎么了,您不知道啊?” 姚父更觉怪异,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城,“咋,和你娘子拌嘴了?” 姚城斜眼看过去,“爹,老二那事儿,为什么瞒着我?” 杨氏一进门便听见这话,她脸一白,“老大,这事儿不怪你爹,是我,我是让他瞒着的。” “娘?” 姚城听见杨氏的声音立马回头。 杨氏双眼微红地看着他,“老二他……他……他们如今很好,老三是个不错的,我和你爹看着他长大,也多少知道他是什么人,老二和他在一起,我们能放心。” “说这话没有逼着你认同他们的意思,”杨氏长叹一口语气,“但你是大哥,其实该知道的,只是我私心作祟,我怕因为这件事,你会……和老二产生裂痕。” “不会的,”姚城起身将杨氏扶着坐下,“也是我迟钝,想来老二和你们说开后,便没在我眼前遮掩什么,是我没细看,我以为……不过事已至此,姜老三对他就罢了,要是敢欺负老二,我就砍死他!” “哎哟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杨氏哽咽不已,“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你们在说什么,人家老三啥也没做啊?” 姚父听不下去了。 杨氏与姚城闻言忍不住一笑。 既然姚城也知道了,杨氏便决定告知姚大嫂。 让人意外的是,姚大嫂并不惊讶。 倒是惊讶他们居然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城简直目瞪口呆,这么说这家里只有他不知道吗? “就姜老三看小叔那眼神,一眼就看出来了,”姚大嫂当时还心惊不已,可后来发现二人是两情相悦后,便也释然了。 姚彦和姜隽还不知道就他们的眼神交流,把自己出卖了。 第二天晚上再一次一起吃饭时,气氛就不如昨儿晚上热烈了。 姚城一个劲儿给姜隽倒酒。 “干了!” “干!” “给我喝!” 二人喝得脸红脖子粗。 最后都醉醺醺的收场。 姚彦把姜隽扶上床,打了水给他擦了手和脸,又帮着他褪下衣服,洗了脚后,这才把人塞进被窝里。 比起安静的姜隽,姚城那边就闹腾了。 姚大嫂被杨氏拉去她房间睡了,姚父和姚城睡在一块儿。 一晚上就听姚城一会儿哭,一会儿骂姜隽不是人。 第二天,姚父一巴掌把姚城拍醒。 “起来!” “爹?” 姚城搓了搓眼睛,“您咋在这呢?” “要不是你鬼哭狼叫的,我能睡你这?” 姚父恨不得再给他几巴掌。 “那是鬼哭狼嚎,”姚城打着哈欠起来,“老三呢?” “早起来了,”姚父打开门出去了。 姚城想起昨晚上的事儿,脸红了红,接着摆出大哥的谱,大步出了房门。 “老三,过来练练。” 他在院子里瞧见和姚彦说悄悄的话姜隽后,扬声道。 姚彦也没参合,进了灶房。 姜隽挽起衣袖,笑眯眯地看着姚城,“大哥千万别手下留情。” 姚城咬牙,“我一定会好好揍你的!” 最后姚城捂着被打了的脸,坐在饭桌便小口小口的喝粥,看得众人哭笑不得。 等回到家时,姚彦问姜隽,“这一次怎么不手下留情了?” 姜隽扬眉,“我留了,他自己非要凑上来的。” 姚彦轻笑,“大哥要是听见这话,准和你急。” “不怕,”姜隽举起拳头,“大不了再来一次。” 天越来越冷,姚彦把定制好的炉子拿了出来,烧起炭火,杂货铺每天都暖洋洋的,姜隽一回来就有热乎乎的茶水喝,喷香的饭菜吃。 “我这日子,美得不行。” 姜隽对姚彦笑道。 “那是,”姚彦也不谦虚,“你一定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德,才遇见我。” “下辈子还得遇见你,”姜隽拉起姚彦的手亲了亲,“所以这辈子我也会努力做好事的。” 姚彦脸一热,“好呀,到时候我来找你。” “好,”姜隽点头。 “对了,陈家出事了。” “李招娣表哥家?”姚彦眨眼。 姜隽点头,“她表哥从赌坊出来,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顿,可让人惊讶的是,尽打他命根子去了,昨儿陈家人把他从药铺带回去,可到底是废了。” “废了?” 姚彦打了个冷颤,双腿一合。 看得姜隽哭笑不得。 “你觉得是不是李招娣做的?” 姚彦问道。 “十有八九,”姜隽点头,“如今李招娣不仅被接了回去,她那被送走的孩子也被接回来了。” 那可是她表哥唯一的根儿。 “厉害啊,”姚彦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个狠角色,三哥还记得咱们打的赌吗?” 姜隽摸了摸下巴,“你说什么?我眼睛太大听不见!” “少来!” 姚彦一把掐住他的脸,“快!给银子!” 姜隽一把扣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压,“我哪有银子?小没良心的,早就打算好了吧?成了我的管家夫,还问我要赌银?” ===== 作者有话要说: ===== 啧啧啧感谢在2020-12-03 19:47:06~2020-12-04 17:4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花 135瓶;柒玥安稳 5瓶;爱linbao 2瓶;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2章 恶毒继弟爱种田 “胡说!” 姚彦搂住他的脖子, 一本正经地回着,“明明是我吃亏了好吗?” “好好好,”姜隽扣住他的后脑勺往下压, “我肉偿。” “不唔……” 累极后的姚彦咬牙切齿道,“还是我吃亏!” “胡说,”姜隽给他擦着身体,“我可比你累得多, 和老牛似的。” 把这块地越搞越肥。 “呸!不要脸, ”姚彦用脚踢他。 姜隽和他玩了一会儿后,自己也简单冲洗了一番, 拥着对方睡觉。 自打两人的事儿在姚家过了明路后, 姚城是怎么看姜隽怎么不爽, 时不时就找借口把姚彦叫到镇上去,一住就是好几天。 这不,姚彦已经有三天没回来了。 姜隽倒是去了镇上, 可姚城直接让姜隽睡铺子里, 说是院子那边只有两间房,姚城和姚父一间,姚彦自己一间。 别问为什么姜隽不可以和姚彦一起睡。 问就是姚城不乐意。 再三考虑后, 姜隽背上包袱,和杨氏还有姚大嫂打了招呼,便黑着一张脸去了镇上。 姚彦正在铺子里给人称茶,听着旁边吹牛皮吹得正爽的姚城,忽然止住了声音, 觉得不对劲儿的姚彦一抬头,便与姜隽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三哥!” 姚彦双眼一亮。 “哎,”姜隽笑眯眯地上前, 将包袱递给姚彦后,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姚城,“大哥,家里有点事儿,大嫂让你先回去,这边我来替你。” “家里出事了?” 姚城一愣,接着心慌不已。 姜隽也没过多解释,而是指着镇子门口方向,“我坐着牛车来的,那大叔还没走,大哥你赶紧过去,正好有车。” 姚城啥也没带,简直是跑过去的。 等他满头大汗从村口跑回家时,却见自己的老娘和娘子正在院子里做小衣服。 “咋、咋了?” 姚城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杨氏和姚大嫂齐刷刷地看过去。 “大郎回来了啊。” 杨氏笑眯眯地冲他招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孩子想你了,让你回来多陪陪他。” 孩子……想他了? 姚城的眼睛放在姚大嫂鼓鼓的肚子上,“娘,还没出生呢,怎么告诉你想我了?” 姚大嫂闻言冲他招手,姚城走过去,姚大嫂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许是知道这是爹,肚子里的孩子微微一动,姚城这个人都僵住了。 “动、动了!里面有啥东西动了!” 姚城惊恐道。 杨氏和姚大嫂闻言又好笑又好气,一个给了姚城一拳头。 “什么东西不东西,这是你孩子!” “就是,瞧瞧你这一身汗,还不快去洗洗。” 姚彦是个爱干净的,几乎是一出汗回家就会清洗,渐渐的姚家人也跟着学了起来。 反正现如今家里的条件也不错,一点柴火也不费什么。 姚城此时已经没什么功夫去骂姜隽奸诈了,他满心都是孩子。 而姚彦和姜隽晚上和姚父吃了饭后,便高高兴兴地回了房。 “大哥反应过来,一定会骂你。” 姚彦笑道。 “我不怕。”姜隽拥着他,“再说,我来镇上也是有事儿的。” “做什么?” 姚彦问道。 “咱们村里的路一直不好走,村长自然是想修整一番的,但是咱们村没银子,”姜隽轻抚着姚彦的长发,“正好李掌柜的亲戚在卖鱼苗,我们村靠着河,引水便利,先挑几家愿意养鱼。” “咱们家的水田有一块位置不错,可以挖出来试试。”姚彦想了想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姜隽点头,“不过先看好鱼苗,再确定人家,最后挖鱼塘,撒鱼苗。” “听着和种菜似的,”姚彦捧住他的脑袋,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睡觉!” “好勒!” 姜隽吹灭了油灯,把床拍得啪啪作响,“来啊来啊!” 姚彦吓一跳,赶忙按住他的手,急声道,“我爹在旁边呢!” “……听不见吧?”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便传来姚父的咳嗽声。 二人:…… 姜隽捂住脸,将脑袋埋在姚彦脖子处,再三呼吸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抱紧姚彦,满是不甘的声音传来,”睡觉吧。“ 姚彦忍住笑,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姜隽和姚彦一起去早点铺,让姚父多睡一会儿,帮着做好早点后,李掌柜的铺子也开了,姜隽便过去与李掌柜聊了起来。 而此时姚父也过来了。 听姚彦说了姜隽的打算后,姚父道,“我记得老族叔他们家有块土质不是很好的地,正好就挨着河边,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哎,”姚彦记下了。 中午李掌柜带着姜隽去亲戚家看鱼苗。 姚彦和姚父卖快餐,姚大嫂暂时不能来镇上,所以姚城在的时候,就卖早点和茶,姚彦若是来了,还会加上快餐。 由于姚彦来的天数不多,所以每当有人买早点时发现有姚彦后,便会与相熟的人说,中午自然而然便有人来买快餐,而且是提前排着队来。 姚父快快乐乐地收着银子,姚彦看得直乐,“爹,您干脆回去守小卖部,又清闲又有银子拿,也不那么累。” “让你娘去,我要是在村里,肯定待不住,可你娘只要有针线活儿做,能在屋子里待一天!再有个能聊天的 ,一年都不成问题。” 姚父说着,又笑着,“还真有些想她了,我今儿也回去,你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姚彦猛点头。 于是下午的时候,姚父买了点东西混着姚彦帮着买的,一起带回了家。 姜隽和李掌柜笑眯眯地回来时,便见姚彦一个人在铺子前坐着,桌边坐着几人在喝茶。 “爹呢?” 姜隽回到这边,没瞧见姚父,便问道。 “回去了。” 姚彦瞟过去。 姜隽果然露出大大的笑,“回去好啊,回去好嘿嘿嘿……” 姚彦踢了他一脚,“收敛点。” 姜隽赶忙点头,接下来给客人端茶送水忙得快快乐乐,接着客人一走,瞧着没人来,立马就关了铺子,拉着姚彦就回了小院。 见姜隽啪地关上院门时,姚彦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没多久便被扛进屋子里,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姜隽才精神十足地从里面出来。 至于姚彦,则裹在被子里半天都爬不起来。 “你就在家,我做好早饭送过来。” 姜隽收拾好自己后,来到床边,垂头亲了亲姚彦的脑袋。 姚彦实在是不想动了,“好。” 于是李掌柜过来买早点的时候,便只瞧见姜隽,“小兄弟没来?” “他这几天累着了,索性让他在家多睡一会儿,”姜隽笑道。 “是挺累的,”想到姚彦忙起来那劲儿,李掌柜连连点头,“对了,我亲戚说你要是鱼苗要得够多,那昨儿说的那价能稳,可要的少了,那得再加一文。” “放心,我心里有数,到时候直接过去买。” 姜隽道。 村里一共有十二户人家愿意试点。 这十二户挖鱼塘的地方,都靠河比较近,所以引水也只花了三天时间便搞好了。 挖鱼塘的时间久一些,期间姚彦请来了两位养鱼比较厉害的大爷,每天给大伙儿“讲课,”村长听了一会儿都受益匪浅,于是拿村费补给姚彦他们。 鱼苗放下去后,这十二户按照之前师傅说的养鱼办法养着,成效非常的好,于是第二波养鱼人也开始报名。 姜隽在村里忙得团团转,姚彦在镇上忙得团团转,但即便两边都忙,只要对方得空,都会一个回村,一个去镇上。 马上要过年了,镇上的铺子关了,茶叶依旧放在李掌柜铺子上卖,姚彦缩在村里的杂货铺里,面前是火炉,旁边是姚城巴拉巴拉的说话。 说了大半天,也不见姚彦什么反应的姚城看过去,便见姚彦睡得香喷喷的,姚城见此忍不住一笑。 “大哥。” 姜隽带着风雪进来了。 “嘘,”姚城连忙冲他比手势,“睡着了。” 姜隽赶忙退出去,换好沾了风雪的衣服,才来把姚彦抱回房里,给他盖好被子后,回到杂货铺坐在姚城身旁,“和大嫂吵架了?” “我们没吵,”姚城有些不自在,“我像是会吵架那种人吗?” 姜隽闻言笑了笑,“大嫂快生了,听娘说,这女子怀孕本就艰难,生的时候更难,没两个月就快生了,心里难免急躁,大哥可不能因为受了点小气,就说跑就跑。” “…没有。” 姚城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所以没待多久便回去了。 而姜隽自己烤暖和后,也进了房间,抱着姚彦睡了一会儿,再起来做好晚饭,叫醒姚彦吃饭。 姚彦打着哈欠,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最近犯困得厉害,会不会有了?” “有…有了?” 姜隽一脸惊异地看着姚彦的肚子,似乎在探究未来的娃是不是已经在里面了。 “你真信了?” 本想逗一逗对方的姚彦愣在原地。 “我不是说过,曾经在梦里,男子是可以生孩子的,可就是没梦到是你生还是我生的。” 姜隽一脸兴味地摸着姚彦的小肚子,“暖呼呼的,还挺肉。” “啪!” 姚彦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才肉!我瘦得很!” “瘦了不好看,”姜隽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使劲儿搓着他的腰,“还是胖一些比较好。” “放手啦!” “不放,”姜隽轻笑。 “你是猪!” 姚彦气得大骂。 “不够狠,”姜隽不为所动。 “你就会欺负我!” “吃了饭你就知道什么叫欺负你了。” 一夜好梦。 新年姜隽和姚彦去姚家过的,姜隽他们今年没喂年猪,姚家喂了,在除夕这天宰的。 姚父和杨氏商量后,猪分成两半,一半给姚彦他们,一半给姚城夫妇。 这猪是姚父他们买回来的,也是杨氏喂养偏多,姚城夫妇一点意见都没有。 姚彦倒也没客气的收下了,只不过后面熏成了腊肉,做成香肠后,又送了不少回来。 大年初一,姚彦先和姜隽去祭拜姜家长辈。 二人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姜隽也没说多余的话,拉着姚彦的手,“这是我夫。” 姚彦脸一红,“三哥。” “三哥?” 姜隽扬眉。 姚彦清咳一声,“夫君。” “真乖,”姜隽心满意足,毕竟这声夫君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听见的。 接着二人又去祭拜姚家长辈。 然后婉拒了姚家人的午饭,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毕竟前一天晚上二人还守了岁。 姚大嫂在二月初生下了一个大胖闺女,那模样不像姚城,不像姚大嫂,像极了姚父的母亲。 姚城抱着越长越像奶奶的闺女,陷入了沉思。 而二月底,姜隽和姚彦又开始四处收茶,今年的茶收得比前一年的多,姚彦和姜隽一起炒茶,姚城和姚父打下手,杨氏在家照顾姚大嫂坐月子。 全家人都疼极了小姑娘,姚城给孩子取了小名:大花。 贱名好养活。 大名叫姚贝贝。 可能是贝贝比较好听,姚彦跟着叫贝贝居多,渐渐的那小名儿也就姚城还在坚持了。 只不过贝贝会说话不久,就坚持指着自己叫贝贝。 不叫大花。 姚城可难过了。 当然这是后话。 贝贝的满月酒,姜隽和姚彦打了一对银手镯添盆,贝贝满月酒后,府城的人便来收茶了。 “可算不用去镇上了。” 姚彦笑眯眯地送走姚城夫妇去镇上,贝贝还小,就黏着姚大嫂,可姚大嫂想去镇上卖快餐了,加上贝贝除了饿了渴了会叫几声外,乖得很很,索性就背着去镇上了。 姚父和杨氏留在家里,今年他们田地里的活儿少了一大半,一是为了不让他们太累,二是鱼塘那边占了点位置。 “咱们家的鱼长得太好了,”初夏,姜隽从鱼塘里捞了一条起来,肥嘟嘟的,约有二三斤。 “那是,”姚彦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可没少出力。” “是是是,”姜隽闻言一笑。 晚上姚彦做了水煮鱼,吃得姜隽还想再去搞一条。 第二天姜隽提着两条鱼去了镇上,第三天从镇上回来,买了姚彦喜欢的零嘴和点心。 没多久便有人上门买鱼。 可不是一两条,是几十条几十条的买。 但姜隽先让客人去看了其余人鱼塘里面的鱼,在自己选择在哪家买。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第一批,也就是十二家的鱼塘都翻了新,撒下了新的鱼苗。 大伙儿赚了一笔银子,第二批的养鱼人,也充满了期待。 但也有人说丧气话,因为第一批刚卖完,第二批指不准就没有了。 所以姜隽又去了县城,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到买鱼的人,总之要鱼,就这样,他们村的鱼塘越来越多,成了远近闻名的鱼村。 三年后。 姚彦将茶备好,只等收茶人过来后,小侄女紧紧跟着他,姚彦走哪里,她跟在哪里。 而此时姚城已经在镇上买了小院子了。 村里在镇上买院子的可不止姚城他们,还有好几家呢,现在村里人的主要收入都靠着茶林和鱼塘。 “贝贝,晚上想吃什么?” 姚彦洗了手,蹲在姚贝贝面前问道。 姚贝贝的眼睛又圆又大,人又机灵,半点不像姚城那脑子,“吃甜鱼!” “说了好几次了,那叫糖醋鱼,”姚彦捏了捏姚贝贝的鼻子。 带着她去小鱼塘钓了两条上来,姚彦一手提着鱼,一手牵着姚贝贝去了姚家。 今晚上就在姚家吃饭。 姜隽回来时,饭菜已经做好了。 虽然姚城他们在镇上买了院子,但是杨氏和姚父还是习惯在乡下过日子,就没跟着过去。 姚城他们买了院子后,差别只是从租院子住,到住自己院子,还是在早点铺的时间偏多,不过得空的时候都会回村。 反倒是镇上院子住得比较少。 不过等贝贝再大些,就会送到女夫子身边念书,到时候杨氏和姚父也得去镇上才行。 “姜村长瞧着脸色不错,遇见什么好事儿了?” 姚彦笑眯眯地看着姜隽问道。 姜隽笑看着他,“就知道打趣我。” 去年村长就把位置让给姜隽了。 他们村的路早在养鱼的第二年便修好,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好的村子了。 这几年,姚彦一直住在姜家,不是没有人说三道四,可随着二人带动了村里的发展,村里也没人说他们闲话,倒是别的村如果问多了,还会被村里人一阵怼。 回家的路上,姜隽拉着姚彦的手,“几年前,三婆女儿的事你一直记在心上,如今好了,我与几个村的村长正在讨论你说的家暴帮助协会,但支持的人不多,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句话就能抵住太多。” “我知道很难,”姚彦握紧他的手,抬眼看过去,“但是路总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们的力量虽然小,可改变咱们村子,影响邻边的村子,也是极好的。” “我知道,”姜隽点头。 最终,愿意在村里成立帮助协会的,只有两个村子。 姜隽和姚彦没急,为保证协会的公正与透明,他们把空了许久的老祠堂收拾出来了。 杨氏找了几个嘴皮子厉害,又宅心仁厚的妇人坐镇。 但凡有人匿名举报,就往那家去盯着,逮住揍人的男人,或者是女人,都会被教育一番。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口口相传。” 哎,他们家可打媳妇打得可狠了。 是啊,谁家闺女嫁过去就是进了狼窝此类这种话,让施暴者一忍再忍,最后被害怕连累上的族人再数落一番,大多数都不敢动手。 也有少数的在众人面前一副错了的模样,暗地里却下手更狠,还威胁对方不能去告状。 这种事不是没有。 姚彦察觉到了后,就让杨氏带着协会的人去将受害人接到协会,心理辅导后,姜隽再出马约谈施暴者。 虽然收获比较慢,可在法律不健全的朝代,这已经有很大的成效了。 至少几年后,这附近好几个村子,都没有打骂老婆的人家。 甚至每年都会选举最美家庭等,得奖者赏银二两。 就为了这二两银子,夫妻二人都得和谐。 吵架常有,吵到快动手的时候,就会非常理智地停下来,听见动静后,协会的人也会过来,一对一的询问后,再帮他们分析。 杨氏已经是好几个村协会的带领人了。 姚父也是其中之一。 又是一年茶花开。 姚彦和姜隽坐在茶林里,看着满山的采茶人,满心欢喜。 姜隽做了三十年的村长。 处事公正,办事牢靠,他选出的下一任村长也十分出色。 在姜隽没做村长后,二人便搬去镇上,住在了早年买在姚城夫妇院子旁边的房子里。 杨氏和姚父已经不在了,姚贝贝也已经成亲,如今已经是孩子他娘。 姚贝贝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可惜女子不能入科举,可姚贝贝却做了女夫子。 而且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女夫子。 姚彦等人也十分骄傲。 已经生了不少白发的姚城慢悠悠地来到了他们院子,瞧着他们在浇花,开口道,“天天就知道养花养草,你们也出去转转。” “大哥,”姚彦无奈地看过去,“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还在睡大觉呢。” 姜隽清咳一声,“彦弟,怎么能揭穿大哥呢” “什么揭穿?” 姚城冷哼一声,背着手走到二人面前,“这天这么冷,没什么人像你们一样,天天起得那么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姜隽不服气。 两人有了姚彦这层关系后,相处方式反倒是成了怼友。 “大嫂可好些了?” 姚大嫂前些日子变了,年纪大了,可不就浑身都是毛病。 “好些了,”姚城闻言露出笑,“就是让我过来找你们过去吃小糕点。” “那就走啊,”姚彦起身,拉上姜隽。 三人慢悠悠地来到隔壁,姚大嫂坐在桌边,冲他们招手,“快些来。” “来了。” 微风佛过,院子里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屋子里是几位老人的说笑声。 回家时,姜隽拉着姚彦的手,二人并肩回家。 “你走得越来越慢了。” “我比你大几岁嘛。” “没事儿,我等你。” “下辈子,也请等我。” 院门关上,姜隽吻了吻姚彦的脸颊,“请一定找到我。” 姚彦眼眶微热,“记起来了啊?” “是啊,”姜隽笑道。 “拉勾。” 两人的手指缠在一起,相视一笑。 =====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一个故事你们想看什么?留下想看的类型cp,我瞅瞅能不能写出来。感谢在2020-12-04 17:45:37~2020-12-06 23:2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喜欢甜文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云 30瓶;亡者禁言、喜欢甜文 20瓶;景兮 4瓶;紫鱼雨、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叮!任务开启!请宿主读取任务世界内容……” “叮叮!传送结束, 总任务:做个好人,保住原主两个姐姐的性命,奖励积分:100.” 黑暗中, 刚苏醒的姚彦被脑子里的熟悉的机械声闹得疼,他抬手敲了敲脑袋,原主记忆袭来时又是一阵眩晕,姚彦有些想吐, 捂住心口俯下身,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读取完记忆的姚彦咬住牙,难怪积分奖励那么高。 原主是家里的小儿子, 也是唯一的儿子, 上面有两个姐姐, 大姐姚招娣,比原主大四岁,刚满十六岁便嫁给了同村一老猎户的小孙子, 朱子勇。 朱子勇这人老实巴交, 父母早逝,打小跟着爷爷长大,可朱爷爷年岁大了, 也没能教他打猎,朱子勇还有一哥哥,叫什么原主没有记忆,只知道对方打小身体就不好,有一道士到村里借宿。 恰好就借住在朱家, 第二天就把朱子勇的哥哥带走了。 一走就是十几年。 朱爷爷快去世的时候,给朱子勇定下了姚大姐,姚家要了四两的彩礼银子, 那是朱爷爷所有的积蓄,也是村里唯一能给够姚家爹娘要求的人家。 所以即便朱子勇不会打猎,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他们还是把姚大姐嫁了过去。 原主的二姐叫姚盼娣,有了姚大姐的开头后,姚二姐的夫家就被姚父二人好好相看了一番,但还是同村,为的就是两姐妹即便是嫁出去了,也能照看娘家,特别是照顾原主这个弟弟。 姚二姐的相公是一个童生,也是村里最年轻的童生,袁阳,在姚家人眼里,这姑爷就是个潜力股,以后一旦成了秀才老爷,那身为他小舅子的原主,可不就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甚至还能借着袁阳的名声,娶个贤惠、家底不薄的娘子。 可即便是潜力股的姑爷,那也得给二两银子的彩银,这大姐二姐嫁出去的彩银就有六两银子,姚家爹娘全给原主攒着。 但原主却不是个争气的,他模样好,嘴甜,哄得爹娘和大姐二姐以及两个姐夫高高兴兴的,不只是啃老族,还是啃姐族,一味的向家人索取。 姚家爹娘病在了一块儿,没多久便一起去世了,银子也全交给了原主,原主却把银子藏好,向两个姐姐姐夫哭穷。 到底是亲爹亲娘,两户人家凑了二两银子,把事儿给办了。 可收来的丧银和东西,都被原主收了。 因为原主哭穷。 丧事办完后,原主揣着银子去了县城,走进了一直向往的青楼,在迷上一青楼女子后,钱财很快便花光了。 要想见到心上人,就得递银子,于是原主让人揍了自己一顿,带着一身伤半夜回到村里,说自己本想去县城做点生意,谁知道被人抢了。 以此分别向大姐二姐夫借银子。 才不久刚凑了银子给岳父岳母办丧事,哪里来的银子哦。 大姐和大姐夫都过得苦巴巴的,娶大姐就花光了家底,还是能干的大姐嫁过来后,不断接绣活儿,这两年才攒了一两多银子,却在凑银子给爹娘办丧事的时候,给了三分之二出去,剩下的还得买盐啥的。 真是借不出来了。 原主在大姐这里没得到好,满怀愤恨地来到了二姐家。 二姐夫虽然是个童生,可这读书花的银钱是厉害的,不然二姐夫的亲娘也不会为了供他念书,做绣活儿做到双眼都瞎了。 他们和大姐一家一样,家底都是空的,也就名头好听。 两家都没借到银子,可两家都让他住在他们家,至少有口吃的。 也劝着他好好种地,日子总会越过越好,没有本钱就先别做生意,不然陪得厉害。 可原主觉得他们在嘲讽自己,爹娘去世后,大姐二姐他们都变了,原主恨极了他们。 回家呆了几天后,实在是想那姑娘想得厉害,索性把田地都给卖了! 拿着银子又一次去了青楼,得知这件事的大姐二姐当场就晕厥过去,田地是什么?是庄稼人的命啊! 那可是姚家爹娘用了一辈子才有的地啊! 而原主再一次花光银子后,姑娘勾着他去了赌场,只有在那里,才能钱生钱。 原主再一次沉沦,可不但没钱生钱,反而因为欠了一屁股债,被砍了一只手。 他再一次回到村里,对不借银子给自己,还追问这手到底是怎么没的大姐二姐起了杀心…… 总之,姚家姐妹是死在原主手里的,而姚大姐被推下山崖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大姐夫高高兴兴地从镇上偷偷买了簪花回来,结果见到的是满目全非,浑身冰冷的娘子。 他疯了,人也不知去向。 而二姐夫不能接受姚二姐的惨死,再也没拿起书本,每日都去姚二姐坟头,一坐就是一天,最后死在雨夜中,第二天下午才被人发现。 而原主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姐,可他不觉得愧疚、悔恨,反而觉得爽快,跑到匪山做了土匪,坏事做尽,最后死在剿匪的官兵手中…… 姚彦倒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过来的时间点是姚家爹娘丧事办完这天晚上,明儿就是原主要去县城“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好险好险…… 姚彦抚了抚心口,戳动系统,“你不是说我现在有小袋子大小的储存空间了吗?” “是的。” 姚彦起身,将油灯点亮后,钻到床下,把藏好的十二两弄出来,其中那张十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系统,“帮我藏着。” 剩下的二两碎银子,姚彦又埋了回去。 如今是盛夏时节,夜里燥热得很,姚彦把窗户打开后,夜风袭来,确实舒服了几分,可没多久满身是包的姚彦就后悔了。 难怪原主不开窗,这蚊虫也太多了! “驱蚊包驱蚊包!” 姚彦崩溃叫道。 “宿主,您现在积分为0.” “……赊账!” “利息一天两分哟。” 姚彦深深吸了口气,“不要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姚彦打水冲了个凉水澡,再把这两天收来的菜和丧银分别数了数。 菜没剩多少了,在丧席的时候便吃了三分之二,这剩下的也就够姚彦一个人吃两三天,姚彦选了些看着新鲜的菜,装进两个篮子中。 这大夏天菜吃不完也会坏掉。 他们村有八十户人家,除去大姐二姐两家以及姚家,还有七十七家,都是一个村的 ,加上姚家爹娘在世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是都去了的,所以都来了。 丧银一般给八文或十文,这七十七户人家中,有五十六户人家给了八文,二十一户人家给的十文。 一共六百五十八文。 姚彦将其一分为二,一份三百二十九文。 随意吃了点东西后,姚彦便提着两菜篮子出去了门。 二姐家住得比较近,大姐住在后山脚下。 姚彦先去了姚二姐家,开门的是二姐夫。 “老幺?吃了吗” 二姐夫的脸上带着水渍,一看就是在洗脸。 姚彦扬起笑,将其中一篮子递过去,“这是乡亲们给的菜,还剩下许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就给你们和大姐他们送些。” 二姐夫一愣,看着姚彦那双略红肿的双眼,心中一叹,侧身道,“进来先吃饭吧。” “不用,我吃了的,”姚彦把菜篮子放下,“我还得去大姐家,就走了。” 说完,姚彦便提着另一个菜篮子快步往后山去了。 二姐夫提着那菜篮子抿了抿唇,身后有拐杖声传来,二姐夫回过身,便见袁婆婆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姚老幺来了?” “走了,”二姐夫看了眼升起炊烟的灶房,将院门关上,“送了一篮子菜过来。” “他倒是会讨好人。” 袁婆婆咬牙,“说什么没银子,我就不信他爹娘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娘!” 二姐夫皱眉。 “这次帮了就帮了,再有下次,就别怪我翻脸!” 袁婆婆狠狠地敲了敲拐杖。 姚二姐端着木盆站在灶房门口,良久后才擦掉眼泪。 因为凑银子给娘家办事儿这件事,家里的气氛也沉了许久,如今弟弟上门来送菜,也得不到好脸色。 姚二姐暗骂姚彦没出息,又期望对方能好好立起来,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了,也能过好日子。 她比大姐清楚,这个弟弟的心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冷一些。 至少这一次姚彦对爹娘这丧事那么不尽兴,就让姚二姐有了怨气。 爹娘打小就偏爱他,可死后却不愿意出一分银子。 姚二姐长叹一声,又继续忙了。 二姐夫将菜篮子提到灶房,姚二姐接过后,刚拿出几样菜,便瞧见里面藏着个布袋子,她抿了抿唇将其拿出来,一到手便知道是什么。 “怎么了?” 二姐夫问道。 姚二姐沉默地将布袋子打开,里面全是铜板。 姚大姐夫妇已经下地干活了,家里没人,姚彦攀上院墙,将菜篮子落了下去。 之后便上了后山。 他去后山砍柴,柴火捆好后,姚彦坐在松树下,垂眸看着山脚下的村子,微风佛过他面时,姚彦抬手遮住眼,“你说,这一次他在哪?” 系统没说话,但姚彦的脑子里却放起了轻音乐。 姚彦闻声一笑。 到家时,烈日已经高高挂起,姚彦洗了手和脸,歇了一会儿后,去菜地里找了些黄瓜回来,洗了后,直接往嘴里塞。 姚家地里的活儿并不多,全在姚父在时,拉着大姐夫干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都是锄草这等轻巧活儿,下午姚彦便扛起锄头去地里锄草,路上遇见一青年,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瞧见他后赶忙过来。 “我说,咱们还去县城吗?” 这是和原身玩得好的赵青,虽说也混了点,可当原主和其一起站在青楼门口时,对方还是没能踏进去,甚至劝原主也别去了。 可原主笑他怂,后来更是看不上对方这个“乡巴佬。” “不去了,”姚彦摇头,“至少最近没打算去,其实我觉得那些地方,也没那李老八说的好玩儿。” 赵青闻言忙点头,一脸神秘地低声道,“我听说,进那地儿,点壶茶,都得一百多文呢!” 这包子才一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两个,一百文得买两百个馒头了吧! 赵青想到这,就替自己的钱袋子疼。 “是啊,太贵了,”姚彦没有和原主那般嘲笑赵青穷。 “我爹娘的丧事,我都没银子……” 赵青一愣,毕竟原主从来都是说自己攒的银子比他多。 “没事儿,咱们不去。” 赵青笨巴巴地回着。 “咱们下次就算去,咱们也不去那种地方,”姚彦趁机道,“进酒楼吃点好的不香吗?那是进咱们肚子里的啊!” “确实!” 赵青连忙点头,见姚彦手拿着锄头,刚想问为啥拿锄头呢,就想起姚家父母都不在了,这地里的活儿自然该姚彦做了。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便改了口,“我现在也闲着,帮你干点活儿呗?” “闲着你就去山里砍柴啊,”姚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赵青,咱们都不小了,以往是我不懂事,什么都依靠着爹娘,如今…如今我也该长大了,你也是,别仗着爹娘的疼爱就啥也不管。” “我知道。” 赵青向来是听他的话,所以和姚彦分开后,便回去拿了柴刀。 还没下地的赵母见此,随口问道,“干啥去啊?” “砍柴。” 赵青大步走出院门。 赵母瞪大眼,“哎哟!你这小子可别把我的柴刀给弄丢了!” 赵青闻言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少小看人了,我才不会!” 以往和姚彦上山,借口砍柴,实在躲在草丛里偷偷看干活儿的姑娘和小媳妇。 有一回就把柴刀给弄丢了,还是有人无意中发现后,送到村长那,村长挨家挨户的问,这才被找了回来。 赵母拧干手里的衣服,把小孙子叫过来,“去,跟着你小叔,看看他干啥去了。” 小孙子正是满山跑的年纪,闻言立马跟了上去。 姚彦埋头苦干,一直到太阳下山,这才满脸疲惫地扛着锄头走到河边,先把手和脸洗了洗后,便坐在河边发呆。 不过今天的积分可以兑换驱蚊包了。 姚彦露出笑。 又见几个半大的孩子还在水里玩儿,立马叫道,“快回家去了!” 几个孩子应着,却不见动,姚彦摇了摇头,起身扛起锄头往家走,路过其中一孩子家门口时,向他家大人说了一声,那年轻老爹立马把鞋子脱下,一脸凶相地去找人了。 这大夏天水位高,很容易出事的。 路上也遇见了些和他一样收工回家的长辈。 叔叔婶婶都很委婉地安慰着姚彦,让他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姚彦将每一句话都听见耳里,再与他们好好告别。 刚到自家门口没多久,便见姚大姐站在门口等他。 “大姐?” 姚彦有些惊讶,毕竟这会儿也不早了,赶忙加快脚步过去。 “老幺!” 姚大姐笑眯眯地看着他,“院子里的菜篮子是你放的吧?” “是我,”姚彦打开院门,把锄头放在一旁,却见姚大姐把那布袋子放在堂屋桌上。 “你也是,给这个做什么。” “这是丧银,”姚彦赶忙给她塞了回去,“你和二姐一人一半,其余银子等我攒够了再还。” “说这些做什么,”姚大姐的眼睛有些红,可姚彦就是不接那布袋子,姚大姐无奈后想起正事,“别在这傻站着了,去大姐家吃饭。” “不用,”姚彦微红着脸,“我会做饭,大姐你别担心我。” “你一个男娃子,会做些啥。” 姚大姐不信,他们今儿中午没回家吃饭,拿的干粮去地里,等回去时,才发现那篮子菜,以及里面的钱袋子。 想起姚彦打小也没做过啥活儿,更别说做饭菜了,所以和大姐夫商量后,便过来找他过去。 “我真的会,”姚彦赶忙道,“再说,我这么大人了,饿不死的,大姐,求求你了,把我当个大人吧。” 姚大姐也知道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儿,“今晚过去吃,我都做好了,明儿你自己做,好不?” 最后,姚彦还是去了姚大姐家,把家里剩下的肉菜也带了过去。 大姐夫正在门口张望,瞧见他们后赶忙招呼着。 “大姐夫。” 姚彦有些不好意思。 “哟,这脸咋红了?” 大姐夫老实得过分了。 “胡说什么呢,”姚大姐笑着打了大姐夫一下,“端碗筷去。” 结果吃得正和乐时,姚二姐又来了。 她先是去了姚家,结果黑灯瞎火的,一看就知道没回家。 姚二姐赶忙又来了这里,见到姚彦后,顿时松了口气,在姚大姐家等着姚彦吃完后,与他一同出门。 就在姚二姐要给他布袋子的时候,姚彦道,“可别还给我,二姐,我刚把大姐那份拒回去。” 姚二姐抿了抿唇,“你真不要?” “真不要,二姐,你和大姐好好过日子,别再和以往一样,啥都往我这里给。” “不给你,你能活?” 姚二姐带着些愤气。 姚彦笑了,“当然能了,以往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信我一回呗,二姐。” 正说着,便见前面路口也有一人打着火把过来。 姚二姐一瞧对方的身影,便高声道,“阳哥?” “是我。” 二姐夫的声音传来,姚彦见姚二姐加快步子过去,也赶忙举着火把跟上。 “你咋来了?” “见你久久不回,我担心。” 姚二姐清咳一声,看向后面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他们的姚彦,“行了,你回去吧,有啥时候也别自己逼着,再有,可别和学那些不正经的人去不正经的地方。” 想到婆婆说,听见过姚彦和李老八说混话,姚二姐连忙叮嘱着。 “知道知道,那姐夫,我就走了。” 姚彦赶忙溜了。 不得不说,两个姐姐嫁的人,都很喜欢她们。 想到上辈子姐姐姐夫的下场,姚彦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我也太混账了。” 系统闻言清咳一声,“也不能说是你……” 姚彦挑眉,没细问。 走到小树林边上时,忽然听见有人踩着树叶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抿了抿唇:这个世界没有鬼吧? 系统:……说不准哦。 姚彦打了个冷颤,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他赶忙道,“谁啊?也不打火把!” “……抱歉。”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姚彦咽了咽口水,将快要熄灭的火把聚拢了些,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对方也他这边走了几步,很快微弱的火光便将对方的模样照了出来。 这是个穿着道士服的青年,长得很高,束着发,五官很俊,那双眼睛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这样,才满是禁、欲感。 “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姚彦在青年抿唇的时候,便回过神了。 “我是,”青年看了眼他手里快灭了的火把,“抱歉,我得赶路。” 说完,便越过姚彦过去了。 姚彦一愣,转过身看过去,“你没火把!” “无碍。” 青年清冽的声音随着风传进姚彦耳里。 姚彦耸肩,“行吧。” 瞧着没什么火光了,姚彦赶忙往家里跑。 可到底没跑到家就没火光了,好在有稍微的月光,加上原主的记忆,缓慢摸到家,点起油灯,忍着睡意收拾了自己,这才倒床而睡。 最后被蚊虫咬醒时,才发现自己没有把驱蚊包拿出来。 他无奈一叹,拿出驱蚊包放在床头,打了个哈欠后,继续睡觉。 翌日一早,姚彦吃了饭便去了地里,到了午时回家时,却见姚大姐扛着锄头往他这边来,“老幺,晚上过来吃饭啊,你二姐他们都来。” “咋啦?” 姚彦一愣。 姚大姐笑道,“你子殊大哥回来了!” “子殊大哥?”姚彦脑子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没印象。 “哎呀,就是你姐夫的亲大哥回来了!” “哦哦!”姚彦想起昨晚上遇见的那个青年,“就是被道士带走的那个?” 早该想起来的。 “是啊,那道观倒了,老道士也不在了,走之前让大哥回来,这么多年没回家,怎么也得热闹热闹,你可得来啊。” 姚大嫂叮嘱着。 “好,我知道了。” 姚彦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 以后我说什么日更的话,当我放屁好了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12-06 23:27:45~2020-12-08 19:5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亡者禁言、书南凉 20瓶;景兮 4瓶;喵心甚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大姐走后, 姚彦的脑子里便浮现出昨夜见到那人的模样,转念又想起大姐夫那张老实憨厚的脸。 “大姐夫看着可比他老多了,结果却是弟弟?” 姚彦感觉十分惊奇。 系统却不以为然:“许是道观里的饭养人。” “这是什么话, ”姚彦闻言一笑,“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是道观,静心之地。” 系统没再说话, 姚彦也开始做午饭, 吃过后,稍微眯了一会儿, 便在系统的提示下, 扛起锄头往地里走。 这回下地, 碰见村民时,可不只是互相问对方吃了没。 “哎,姚老幺, 你见到你大姐夫的大哥了吗?” 这话听得十分拗口。 姚彦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 摇头,“还没呢,你们都知道了?” 冲姚彦搭话的人和他是平辈, 只大了几岁,此时双手放在锄头棍上,“可不!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了,真是吓一跳,你不知道, 那朱老大长得可真俊!” “是啊,比我在县城里瞧见的贵人还要俊呢!” 旁边有人搭话。 姚彦却被这声朱老大逗乐了。 “你们啊,是没见过朱老大他娘, ”此时,一老翁牵着个小男娃从一旁过,听见他们的议论声后,便凑了过来。 一时间,路上停留的几人都看向了他。 “三爷爷,那您倒是说说,这朱老大他娘咋地啦?” 三爷爷笑了笑,“朱老大的娘可是镇上最好看的姑娘,后来阴差阳错嫁到了咱们村,这朱老大啊,长得就像他娘,朱老二像他爹。” 朱老二…… 姚彦没再听,扛起锄头继续往前走。 到了地里后,姚彦两耳不闻外事,请系统放了音乐后,便继续埋头苦干,今儿他收工得早。 毕竟是大姐夫的亲哥哥,怎么着也不能空着手去,所以姚彦提前一个时辰回了家,接着拿上银子跑到赵青家,巧的是赵青家正在做豆腐,姚彦买了两大碗,又向赵母买了一块腊肉。 赵母笑眯眯地把腊肉递给他,“送给你大姐夫的吧?” “子殊哥回来了,晚上过去吃饭。” 姚彦简单地回了句。 赵母点头,看着姚彦离开后,对赵青说,“姚老幺瞧着沉稳了不少。” 赵青清咳一声,“爹娘一下都没了,自然……” “你这意思,”赵母双眼一眯,“我和你爹得死在你眼前,你才会懂事?” “哎哟我的娘!你可别胡说!” 赵青听不得这话,当下就和赵母掰扯起来。 赵家院子里一片热闹的时候,朱家院子也同样热闹得很。 应该说,这一天都是热闹的。 离家十几年的朱老大回来了,这可把村里好低老人的记忆都给勾了出来,时不时就有人出现在朱家院门口。 大姐夫瞧见后赶忙叫人进去坐,这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坐了好低人了。 朱子殊已经换下了道士服,此时即便是穿着大姐夫打了补丁的短衫,看着也俊朗不凡。 许是在道观里待久了,他性子有低冷,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那种亲昵感。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皮得很,老喜欢爬树,我们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你是最喜欢的了,每每经过,都要爬上去玩半天才下来。” 三爷爷抱着自己的小孙子,笑眯眯地和坐在众人中间的朱子殊搭话。 朱子殊一点印象都没了。 见朱子殊对自己的话没印象,三爷爷叹了口气,“离家太久了,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如今你还了俗,可有什么打算?” 朱家的房子已经很老旧了,即便姚大姐还没开怀,可这房间就那么两间,没孩子还好说,一旦有了娃,这房间都分不好。 “走一步看一步。” 朱子殊垂眼,轻声回道。 这倒是,也只能如此。 姚彦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大姐夫和朱子殊面对面的坐着,可谁也没说话。 特别是大姐夫,看着有几分无措。 “大姐夫,”姚彦招呼着,大姐夫立马起身过来。 “来了。” “大姐呢?” 姚彦与朱子殊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大姐夫问道。 “你咋拿肉过来了!”大姐夫瞧着那腊肉,立马皱眉。 “子殊哥回来了,热闹热闹,”姚彦的称呼让朱子殊眼皮一动。 大姐夫从姚彦嘴里听到朱子殊,再有什么话也不好说了,提着肉,接住装豆腐的大碗,进了灶房。 “子殊哥,我是姚彦,昨儿晚上咱们在小树林那边见过。” 姚彦一点也不杵朱子殊的清冷,上前坐在大姐夫之前坐的位置,笑看着对方道。 朱子殊看着他,微微点头,“抱歉,昨晚吓住你了。” “没有,”姚彦露出一口大白牙,“是我自己胆子小。” 朱子殊仔细看了看姚彦,“你印堂还有低黑,想来这段时间有低不顺,还是少出门较好。” “……那什么,我爹娘刚去世,”姚彦干巴巴地回着。 好家伙,还会看相啊。 “……抱歉。” 朱子殊眉头一皱,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姚彦,“这是我画的护身符。” “……谢谢。” 姚彦接过手,小心地叠好放进怀里。 见此,朱子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姚彦瞥见他的神情后,心里吐槽着,这狗男人的神情真的好欲啊! 系统立马出声:你怎么知道他是,不、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 姚彦垂下的眼眸闪过笑意。 说错话的系统直接消失。 很快姚二姐夫妇便来了。 “呀,二姐也买了豆腐啊,” 瞧见二姐夫手里端着的豆腐,姚彦笑道。 “你也买了?” 姚二姐惊讶地问道。 “在赵青家买的,”姚彦点头。 “我也是听他家孩子说今儿晚上吃豆腐,所以便去买了,”姚二姐偷偷看了眼起身看着他们的朱子殊,对姚彦轻声说道。 瞧见朱子殊的姚二姐眼睛瞪得老大,二姐夫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立马清咳一声。 姚二姐从二姐夫手里接过装有豆腐的碗,快步进了灶房。 “大姐,大姐夫,院子里那位就是?” 姚二姐一进灶门,便追问道。 “是大哥,”姚大姐一眼便瞧见她端着什么了,“幸好我没去过,我原本要去的,可因为长辈在这,耽搁了,老幺过来时又买了。” “这么多人呢,能吃,”姚二姐笑眯眯地放下碗,蹭到姚大姐身旁,低声道,“长得…不一样。” 姚大姐清咳一声,“其实…耳朵挺像的。” 姚二姐直接被逗笑了。 而此时姚彦三人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好一低。 二姐夫可是个活跃气氛的小能手,他很会扯话题,扯出的话题也都和道观相关,朱子殊有问就有答,多余的话极少。 姚彦一边听着,一边正大光明地打量着朱子殊。 朱子殊能感受到他直白的目光,可见对方眼里多是好奇,又年纪比自己小许多,所以便多了几分纵容。 怎么说也是他弟弟的小舅子。 吃饭时,姚彦坐在朱子殊身旁。 大姐夫拿出家里往日舍不得喝的酒,给朱子殊等人满上后,喝得脸都红了的大姐夫,大着舌头冲朱子殊表示:这个家永远是朱子殊的家。 其实就是欢迎朱子殊回家的意思。 朱子殊也很受触动,爷爷去世时,他没能赶回来,如今看着弟弟在自己面前红着眼说起爷爷去时的场景,握住酒碗的手微微收紧。 “……辛苦你了。” 朱子殊这话让大姐夫哇地一声哭出来。 大伙儿手忙脚乱,姚大姐哭笑不得,将其扶进房后,又对姚彦道,“大哥房间床的床脚被虫蛀坏了,难为大哥昨夜勉强睡了一宿,在床没修好前,就请大哥随你回去住几日吧。“ “叨扰了。” 朱子殊闻言也转头看向姚彦,轻声道。 显然姚大姐之前就向对方提过。 姚彦露出甜甜的笑,“子殊哥哥能去我家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二人一道回了家。 朱子殊身量高,火把被他拿在手里,照的地方也十分宽,姚彦也没和他抢。 路过小树林时,姚彦的脚用力地踩着树叶,那挲挲声听得朱子殊侧头。 姚彦见此笑道,“可知我昨夜的感受了?” “夜深人静听到此声,确有几分骇人。” 朱子殊顺着他的话道。 “其实是我心里有鬼,”姚彦想着与其日后被人挖出他的不堪之处,还不如把自己大方地展现在朱子殊面前,“爹娘在时,我可威风了,觉得自己有靠山,一点都不懂事。” “听村里一个常去县城的人说,县城里的青楼是让男人长见识的地方,我就一心想去见识一番……” 身旁人脚步一顿,姚彦跟着停了下来。 朱子殊垂头看着一脸疑惑的姚彦,“不会长见识,那种地方,不会。” 姚彦眨了眨眼,“我后来幡然醒悟,就没去找那人,我觉得……” 他的脸有低红,眸光微转,“我年岁还小,等大低……” 这话让朱子殊愣住了,他仔细打量着姚彦,白白嫩嫩的,瞧着十分乖巧的模样,可这脑子里怎么尽想着去青楼? “再等十几年吧。” 朱子殊道。 姚彦差点被这话呛死,“……子殊哥,十几年后,我都到了中年了。” “老年的时候,也不迟。” 朱子殊迟疑道。 得打消对方这种念头,好歹是弟弟的小舅子。 朱子殊看着姚彦红艳的唇,再次想到。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08 19:58:27~2020-12-09 23:1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linbao 9瓶;四维无为 6瓶;景兮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彦:…… 瞧着姚彦神情不对, 朱子殊看向前方,声音毫无起伏,“走吧。” 姚彦耸肩, 一边带着朱子殊往自家方向走,一边说,“我老的时候再进去,就不是少年风流了, 而是为老不尊。” “这话有理, ”朱子殊点头,“但少年风流这话, 并不是指进了那地方才风流……” 姚彦听了一路朱子殊的劝导, 总的意思就是别总想去那种地方长见识, 真正的见识在书里,在为人处世里。 “子殊哥好厉害啊,”姚彦点燃油灯, 双眼微亮地看着朱子殊, “懂得那么多,我就不行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认, 更不会写。” 刚挽起衣袖准备帮着姚彦打水洗澡的朱子殊听到这话,神情微怔,接着轻声回着,“我师父爱读书,也就教了我许多。” 可惜那个老人已经去世了。 “那子殊哥可以在咱们村做夫子嘛, ”姚彦拿出水桶,笑道。 “夫子?” 朱子殊摇头,“我不可。” “为何?” 姚彦将水桶放在水缸前, 看着朱子殊拿着木勺舀水,他身形修长,暗淡的油灯下也依旧能探几分他的俊容,“为师者,必有先行之风,并不是识字就能做夫子的。” “那子殊哥可以教我识字吗?” 姚彦蹲在一旁,抬起头看着他。 朱子殊有些讶异地瞧着姚彦这孩子般的姿势,片刻后点头,“好。” 二人分别洗漱后,方才各自去休息,姚家有三间卧房,姚彦自己一间,姚大姐和姚二姐在家的时候共同有一间,最后那间是姚父姚母的。 姚彦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朱子殊,自己睡在了姚大姐她们之前的房间。 朱子殊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他遵循师傅临去前的叮嘱,回到了村里,在这里他能感受到与道观那边不一样的生活。 师傅的意思他明白。 可道心已经修成,又如何能沉沦与俗欲之中呢? 朱子殊微微一叹,刚坐起身,准备打坐到天明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过去。 “子殊哥,你睡了吗?” 姚彦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没多久,房门便被打开了,即便是临睡前,朱子殊的衣衫也很整齐,他脸上没有被打搅的睡意,“何事?” “这个,”姚彦将驱蚊包递过去,“驱蚊虫用的,夜里蚊虫甚多,”说着,便将那驱蚊包塞到了朱子殊的手中。 在离开前,姚彦的手指似无意间刮了一下朱子殊的手心,朱子殊眼眸微动,看了眼姚彦收回的手。 “多谢。” 朱子殊声音如常道,他能肯定对方是故意的。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说完,姚彦笑眯眯地离开了。 朱子殊在房门处站了片刻,等姚彦那边关房门的声音传来时,他才抬手关了门。 将手中的驱蚊包拿到鼻间闻了闻后,朱子殊眼里闪过惊讶,这里面的东西他竟不能完全分辨出。 师傅教了他很多东西,其中最让师傅欣慰的便是医术。 朱子殊有心拆开驱蚊包一探究竟,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姚彦笑眯眯的脸,他又压住了这念头。 好歹是弟弟小舅子的一番心意。 想着,朱子殊便将那驱蚊包放在了枕头边上,脱鞋上床后,盘脚打坐。 姚彦在房里嘿嘿笑着,“系统,你说他现在想什么?” 系统: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色狼。 “呸,”姚彦轻哼一声,“现在觉得我是色狼,以后想要我色他,我都不乐意。” 系统轻嗤一声:那可不见得。 姚彦不和他哔哔了,抱着薄被打了个哈欠后,便闭上眼睡过去了。 他今儿也有些累。 想到朱子殊在家,翌日一大早,姚彦便起来了,可出了房门后,却发现堂屋门开着,而朱子殊正在院子里,手拿着一根竹竿在练武。 姚彦揉了揉眼睛,站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看着。 朱子殊见到他后,收了势,将竹竿放在墙边,上前道,“吵醒你了?” “没有,”姚彦摇头,“我自己醒的,子殊哥,你还会武功啊?” “一点皮毛,”朱子殊微微一笑,见姚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又道,“你想学吗?” “我可以吗?” 姚彦赶忙凑到朱子殊身边,朱子殊见他这幅孩子心性,不由得提醒着,“自然是可以的,但练武之事可不是儿戏,我可是很严厉的。” “不怕不怕,”姚彦立马站端正,双手抱拳向朱子殊行了个礼,“那就麻烦子殊哥哥了。” “不麻烦,”朱子殊说到这,也提到,“我准备修建新房,在新房没建好之前,就得叨扰你了。” 弟弟毕竟是成了家的人,他一个大伯在家住着,对弟妹来说也不是很方便。 “修建新房?” 姚彦瞪大眼,“不用那么着急的,子殊哥刚回来就要建房出去住,那大姐夫会多想的。” 朱子殊还真没往这方面多想,“会吗?” “若我有一大哥,回来后就建房出去住,那多伤我的心,我会觉得大哥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做兄弟。” 姚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见朱子殊陷入沉默中,姚彦又道,“其实子殊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怕对我大姐产生不便是吗?” 朱子殊倒也没否认。 “那就太简单了,”姚彦指了指身后的房子,“我如今独自一人生活,房间也有,子殊哥要是不嫌弃我聒噪,就暂时在我家住下,等时机成熟时,再向大姐夫说明另立家门的事儿如何?” 这倒是个好计策。 可…… 瞧着姚彦干净的眼眸,朱子殊想到昨夜刮过他手心的手指,右手心便微微发痒。 “……那就多谢了。” 朱子殊沉默半瞬后,点头应了姚彦的好意。 姚彦闻言笑意更深,“子殊哥教我识字,又要教我练武,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两人达成二人都心知肚明的约定后,姚彦便收拾了自己,进灶房准备做早饭,朱子殊也跟着帮忙。 姚彦让他帮着自己烧灶火。 当姚彦问起朱子殊为何这般熟练时,朱子殊回着。 “在道观里我们也是自己耕种,自己做食的。” 也是,又不是去享福。 姚彦点头,熬了粥,又煎了四个鸡蛋,再把姚母泡好的黄瓜拿出来拍碎,这早饭就好了。 这顿饭不怎么费手艺,可粥的软糯以及刚好剪成糖心鸡蛋的手艺,可以让朱子殊肯定姚彦的厨艺是很不错的。 可弟妹分明担心过她弟弟会饿死自己。 对上朱子殊疑惑的目光,姚彦咧嘴笑道,“我娘不爱我进灶房,说男子主外不主内,可我就是喜欢灶台之事,偷偷练过的。” 朱子殊闻言叹道,“慈母之心,能理解。” “是啊,”姚彦垂下眼,声音微低,“以前的我太不是人了,可惜,爹娘走了后,我才明白过来。” 看着对面原本笑眯眯的姚彦,忽然阴沉了几分,朱子殊抿了抿唇,之后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因练武不如师兄垂头丧气时,师傅总会给自己夹菜,那时候的自己眼睛又酸又涩,之后却更加打起精神做事。 于是,朱子殊给姚彦夹了一大筷子的酸黄瓜。 姚彦眨了眨眼,盯着碗里忽然出现的黄瓜,抬头对上朱子殊的视线,“子殊哥哥真好。” 听到这话,再看面前十分乖巧吃着黄瓜的青年,朱子殊感觉自己的右手心又开始发烫了。 他真的是故意的吗? 朱子殊此刻忽然拿不准了。 吃过饭后,朱子殊去了镇上,姚彦则是下了地。 赵青家的地就在姚彦地的旁边,此时,他几个哥哥正在垂头不断忙着锄草,赵青把着锄头脑袋只往他这边瞧。 “听说朱老大长得俊极了,是真的吗?有隔壁村的张秀才俊吗?” 在赵青眼里,隔壁村的张秀才是长得最俊的青年了,就是没姚彦白,要说白,姚彦可以说是他们这附近几个村最白的男子。 “那肯定比张秀才俊了,”姚彦大声回着,“子殊哥俊得很呢!我昨儿都看呆了。” “是吗?” 赵青叹了口气。 姚彦疑惑地看向他,“你咋了?” “你说他那么俊,那梨花会不会看上他啊?” “胡说什么呢!”离赵青最近的赵老三闻言立马给了赵青后脑勺一巴掌,“这种败坏人家姑娘名声的话,以后万不能胡说。” 赵青与姚彦对上赵老三怒气冲冲的眼神后,顿时连连点头。 “我错了,我、我以后不说了,”赵青连忙认错,赵老三见他悔改后,也很欣慰的点头,可接下来的话却让赵青魂都没了。 “再说了,人家梨花都订好人家了,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儿。” “啥?!” 赵青一脸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姚彦也愣住了。 这梨花可是赵青的梦中情人。 “就昨儿,”赵老三扫了赵青一眼,“你也别再念着人家,娘也找人去探过梨花娘的口风,人家就没想过你。” 一个二混子,地也不种,整日不着调,谁会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说完,又见赵青眼眶都红了,赵老三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没事儿没事儿,以后还有桃花,杏花。” “那也不是梨花,”赵青将锄头倒在上,自己坐在锄棍上,双手环住腿,双眼通红。 见此,姚彦赶忙向赵老三使了个眼色,自己抱着锄头凑了过去。 赵老三惹了祸,自知理亏,拿着锄头到另一边锄草去了。 “哭吧,”姚彦侧头看着赵青,“哭出来就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两人也算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原主唯一的朋友,也是对原主唯一真心的朋友。 可就是这样的朋友,被原主看不上眼,觉得丢自己的脸。 “其实我心里也有数,”赵青抹了把眼睛,“我这样的人呢,做啥啥不成,吃得还多,长得也不怎么样,梨花能看上我,那不是她傻了就是瞎了。” 姚彦没说话。 梨花这姑娘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非常勤快又善良的姑娘。 原主也曾暗恋过对方,可后来觉得赵青也喜欢,就不喜欢了,因为原主潜意识的认为,被多人喜欢的梨花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姚彦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心理。 “我娘说去探梨花娘口风的那天晚上,我紧张得一夜未睡,可第二天我娘的脸色让我明白,我是真没戏。” 可就是喜欢啊。 赵青的眼泪落下地里,湿润了泥土。 姚彦坐在他身旁,静静地听着。 赵家其余几兄弟察觉到不对时,赵老三主动承认了自己说了梨花那事儿。 赵老大掏出旱烟杆,走到赵青身边,将旱烟杆递了过去,接着又是一卷好的旱烟。 姚彦瞅着赵老大,赵青在家排行老幺,赵老大比他大九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个年纪已经拿起旱烟杆的情况并不少见。 赵青深深吸了口气后,抖着手把旱烟装进去,然后……没有火。 他含着旱烟在那哭。 可以说很搞笑了。 姚彦赶忙手忙脚乱的和赵老三一起搞来火,让赵青吸到了人生第一口旱烟。 “咳咳咳…咳咳咳咳……” 赵青的眼睛更红了,咳得撕心裂肺。 那根旱烟后,赵青开始埋头锄草,累得汗水湿透了衣裳也没停下。 姚彦隔一会儿就抬头看看他,后来他都不知道赵青流下的是泪水,还是脸上的汗水。 年轻人的爱情啊。 姚彦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系统瞧着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儿,忍不住笑道,“宿主,你是没瞧见你为爱情吃苦的时候。” 还好意思看别人。 “什么?我什么时候为爱情吃苦了?” 姚彦挑眉,他和狗男人一直很恩爱的好吧? 原本赶着回家做午饭的姚彦,刚到家门口,便瞧见了灶房升起的炊烟,他扬起笑,戳着系统:瞧见没有?我男人再给我做饭! 系统发出一串机械声:我在吃我伴侣做的食数据。 食数据?那是什么玩意儿? 姚彦再问时,系统已经下线了,看来是去干饭了。 见姚彦进灶房来的朱子殊抬起头,“我去镇上的时候,正好瞧见有人卖烧鹅,买了一只回来。” “烧鹅好啊,”姚彦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好久都没吃烧鹅了。” 朱子殊也看着他,“…可今早吃饭时,你还说自己几天前吃了一整只烧鹅。” 因为太好吃了,所以还想吃。 当朱子殊看着那刚出炉的烧鹅时,想的就是姚彦那一脸馋猫样。 姚彦:…… ===== 作者有话要说: ===== 注意防护啊宝贝们!!! 感谢在2020-12-09 23:12:18~2020-12-11 16:2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一个 40瓶;云月与卿 20瓶;查查 8瓶;35464104 3瓶;景兮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系统在姚彦脑子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爆笑声, 很机械,也充满了嘲意,末了后, 还问道:尴尬不?就问宿主你现在觉得尴尬不? 姚彦与朱子殊的目光对视着,硬挺着等脑子里那吵到脑瓜疼的笑声过后,才一脸惊讶地张开嘴:“我也没想到短短几天后,就能再次吃到烧鹅!子殊哥, 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只要他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朱子殊自然没有尴尬,他闻言倒也没深究, 左右也是买回来给姚彦解馋的。 因为灶房处已经没有什么可帮的了, 所以姚彦打了水去院子里把头洗了洗。 他一边洗头, 一边在心里和系统哔哔。 “你行你上啊!” 系统时不时还会发出来的笑声戛然而止,“我是个有伴侣的系统!请宿主尊重我的家庭!” 姚彦翻了个白眼,“都是有家庭的, 你咋不尊重我呢?” “你们又没结婚……” 听到这, 姚彦手一顿,系统发觉不对劲儿后,果断遁走。 姚彦继续舀水冲头发, 可这会儿的动作却缓慢了不少,系统是什么意思? 是说这个世界他和狗男人没在一起,还是说漏了什么话? 姚彦坐在院子里,脑袋上缠着干布,看着傻兮兮的。 朱子殊站在灶房门前, 看着姚彦略瘦弱的背影,微微皱眉,“姚彦?” 姚彦回过神, 转过身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子殊哥?” “可以吃饭了。” 朱子殊道。 姚彦扬起笑,将干布扯下,“马上就来!” 他看了眼院门外,走出去折了根柏树枝,摘去树叶后,将其当成木簪,将半干的长发束了起来。 朱子殊把饭菜端上桌,正想着姚彦怎么没动静时,刚转过身,便见姚彦从院门进来,背对着光,白皙俊秀的容颜上带着笑,真的很好看。 “……还没干呢。” 待姚彦走近了,朱子殊才发觉他落在耳边的碎发以及头顶处还有些湿。 “没事儿,”姚彦随意地拨了拨头发,坐在朱子殊对面,“要不是怕吃饭的时候不方便,我还真想就那么披散着算了。” 朱子殊闻言又看了看姚彦的头发,又黑又长,若是披散在肩处…… “子殊哥?” “啊?” 姚彦轻笑,拿起筷子递过去,“吃饭啊。” “失礼了,”朱子殊接过筷子,也坐了下来,姚彦用自己的行动说明他有多爱吃烧鹅。 朱子殊就吃了一块,剩下的全留给了姚彦,姚彦吃得干干净净,就剩下光骨头。 最后顶着油嘟嘟的嘴巴打了个嗝儿。 “嗝……” 姚彦打完后,见朱子殊看着他,他立马红了脸,害羞道,“我、我没忍住。” “倒也不必,”朱子殊闻言一笑,“待下次我去镇上,再给你买。” “若是这样,还不如买鹅过来我自己做,”姚彦是怕了这味道了,虽说不是很难吃,可到底没处理到他想要的程度,于是赶忙给朱子殊打了个预防针,“如今我娘不在了,我倒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儿。” 说完,姚彦又白了脸。 “这话说错了,我不该这样说的,”姚彦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朱子殊一愣,见姚彦眼睛都红了,出声安抚着,“你也不是那个意思。” “子殊哥不用安抚我,”姚彦扯了扯嘴角,起身帮着将碗筷收进灶房后,拦住想要帮忙的朱子殊,自己清洗完碗筷,便进了姚父他们生前的房间,跪在两牌位前。 朱子殊在堂屋坐了许久,也不见姚彦出来。 他微微一叹。 姚彦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朱子殊却没打量这些,而是将一碗糖水递了过去,“我买了糖,还有些米面,待会儿和我一起回去吗?” “好啊,”姚彦喝着甜滋滋的糖水,笑道,“不过得傍晚再过去,大姐他们中午很少回家吃饭,都是带干粮下地里吃的。” 朱子殊点了点头,他离开太久了,倒有些记不全朱家的田地,姚彦跟他说了后,原本以为下午的时候,朱子殊会去大姐那边帮忙,可没想到朱子殊随着姚彦去了他家地里。 “我弟弟那人固执得很,还是等忙些的时候我再去帮忙。” 朱子殊扛着锄头的模样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姚彦看得心生喜欢,他故意与朱子殊肩并着肩走,二人的影子在太阳的照射下,聚在一起。 像一个人似的。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秋收,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帮忙。” 姚彦轻声回着。 路上遇见了不少叔叔伯伯,都往地里走,瞧见姚彦跟刚回村的朱子殊在一块儿,纷纷过来打招呼,目光大多数都在朱子殊身上。 得知朱子殊暂时住在姚家后,这些叔叔伯伯也没追问,反而让二人好生相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和他们客气。 村民朴素的关爱让朱子殊的眼眸充满了柔和。 姚彦也趁机跟朱子殊介绍,谁是谁家的,一一唤起朱子殊脑中沉寂许久的记忆。 快到地里的时候,朱子殊瞧见一双眼略红肿的青年站在菜地边上,瞧着是在等人,见到他们后,那青年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姚彦身上。 朱子殊侧头,看着向那青年猛招手的姚彦,低声问道,“那位是?” “他爷爷在的时候常在咱们这周边几个村子卖豆腐,我们称其为豆腐爷爷,他叫赵青,是豆腐爷爷第五个孙子,也是最小的那个。” 姚彦也低声解释着。 “同样也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朱子殊刚记起豆腐爷爷是谁时,便听姚彦这般说。 他的心忽然有些不舒服。 “朋友不再多,有些人拥有成百上千的朋友,可对他真心的,却寥寥无几。” 听着朱子殊安慰的话,姚彦一脸傻乎乎地看着他。 “什么叫寥寥无几?” 朱子殊这才想起姚彦不识字,自然不知道有些话的意思。 “就是,没有多少的意思。” 朱子殊轻声说。 “哦!”姚彦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接着冲他们走近后,一直盯着朱子殊看的赵青道,“那赵青就是我寥寥无几的朋友。” 朱子殊:……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见姚彦笑得开心,他也没在赵青面前落姚彦的话,而是想着等回去后,好好教教对方寥寥无几的意思。 “啥鸡?” 赵青闻言一脸疑惑。 “就是说,”姚彦抬手拍了跑赵青的肩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赵青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感动,他一把抱住姚彦,“好兄弟!你也是我唯一鸡鸡的朋友!” “什么鸡鸡,”姚彦嘲笑着,“是寥寥无几的朋友。” “一样一样。” 赵青松开姚彦,哈哈笑道。 他一笑,那肿起来的眼睛看着就更没有了。 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朱子殊轻轻一叹。 不过…… 看着二人肆意的笑颜,朱子殊不禁想起师傅的话:子殊啊,你会遇见自己的朋友,你们会真心相待。 “朱大哥,我是赵青,”赵青恢复了几分后,心中的郁气也渐渐散开,他看向朱子殊,扬起笑脸,“我爷爷在的时候,提起过你,说你可厉害了,爬树是咱们村最好的!” 赵青家门口也有几棵树,朱子殊小时候也爬了不少。 朱子殊想到那个和蔼的老爷爷,看向赵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和,见他明显哭过的模样,朱子殊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黄符递过去。 “万事大吉。” 赵青看着那黄符一脸呆样儿。 姚彦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愣着干什么?这可是子殊哥自己画的!” “谢谢朱大哥!” 赵青是真叫不出子殊哥哥这种称呼,他总想起自家四嫂嫁给四哥之前的时候,也是哥哥哥哥的叫。 不过他四哥的名字没朱大哥好听,四嫂叫四哥狗子哥。 想到这,赵青憋了几分笑。 又怕朱子殊误会自己,赶忙垂下头,顺手将黄符揣好。 等笑意过去后,他才抬起头,“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明儿我想去山上打猎,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姚彦看向朱子殊,朱子殊见此一愣,“想去便去吧。” “子殊哥哥去吗” 见姚彦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想着对方刚才说的话,看来是和赵青外,就没什么人陪着他了,朱子殊也没犹豫,“那边一道去吧。” 打些猎物,再砍些柴火回来。 “朱大哥,可以杀生吗?” 赵青好奇道。 姚彦翻了个白眼,在朱子殊开口之前替他回着,“你傻不傻?子殊哥已经还俗了。” “也是,是我没想到,”赵青挠了挠脑袋,扛起锄头便溜了,他家挨着姚彦菜地的地已经锄完草了,如今要去河对面那边干活,赵家几个哥哥早就过去了。 朱子殊干活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姚彦这边还没到一半,朱子殊那边便完成了,还过来帮着他。 姚彦满眼赞叹地瞅着他,“子殊哥,你太厉害了,啥都会。” “我本就是农家小子,”朱子殊有些无奈,“再说我们道观里也是自给自足的。” 也是哦,姚彦想起对方曾说过,便岔开话题,说起村里的趣事,也让朱子殊对他们村现在有个了解。 “赵青那核桃眼,就是为了梨花,不过梨花有个好归宿,也是应当的,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很好的姑娘。 朱子殊侧头看他,因为干活的关系,姚彦的脸颊泛红,额头上还带着细汗,微风拂过他面时,那碎发也微微泱着,看着多了几分艳色。 他别过头,“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意中人?” 若是有意中人,按照姚彦的年纪,也应该要成亲了,他得早些搬出去才好。 “没有,”姚彦摇头,“我如今没有成家的打算,你瞧见我那院子了吧?我爹娘成亲的时候建的,已经有些年头了,我想攒银子把房子重建起来,到时候再养一条大狗,那日子想想都美。” 听了这话后,朱子殊忍不住一笑,瞅着姚彦那满眼的期望,想着到底是个充满孩子气的人。 可转念一想,那种日子何尝不是太平盛世中,百姓最想过上的日子呢? 朱子殊又想起边界的战事,眉头默默拧起。 “子殊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见朱子殊眉头紧皱,姚彦问道,接着又抬起头看了看日头,比刚才还要烈些,想着他们从下地开始就没歇过,于是姚彦指了指自己常歇息的大树下方。 “咱们过去歇歇,喝点水吧。” 朱子殊点头,随着姚彦走了过去。 姚彦把竹筒给他,朱子殊让他先喝,姚彦笑了笑,仰起头用那张微红的唇喝了几口后,将竹筒又递给朱子殊。 朱子殊沉默接过,在姚彦的眼下也喝了几口。 “边界战事不断,我曾与师傅还有师兄弟们一起去过,待了几年,深知战事对百姓的残忍……” 众人只知道他从倒闭道观里回来,却不知道他们道观为何倒闭。 去边界前,他们道观有五十多人,几年后,从边界回来,却只有他和师傅二人了。 师傅缠绵病榻两年,终是去了。 朱子殊捏紧竹筒,垂下眼,“……城主说,朝廷让他们拖着,只需防御便可,但仅仅是防御,也害了不少人,朝廷久久不做决定,却让敌国以为我们胆小害怕,更加猖狂。” “师傅说,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那些受了祸灾的百姓,”朱子殊的声音有些干涩,“可到头来,我们还成了祸害中的一类人,师兄弟都不在了,师傅也病了,我唯有将师傅带回道观,让他修养身体。” 可看着不复往日热闹的道观,师傅的心思随着思念师兄弟们,越发重了。 病也越来越严重。 “子殊哥,”姚彦伸出手,抓住朱子殊的手臂,满眼认真地看着他,“你们尽力了,你们都是英雄,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有力量去帮着他们的。” 早年前朝廷征兵的时候,原主还是个孩子,可村里也走了不少人,但是回来的却没几个。 即便战争被压在边界处,他们这边渐渐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可和平静的日子,是那些不知名的英雄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 看着姚彦白皙的手,朱子殊撤回这沉重的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和赵青在山上都打过什么?” 姚彦很配合,他一脸羞愧,“我的陷阱套过一只兔子,可那兔子还是从别人的陷阱里逃出来不小心掉进去的。” “无碍,”朱子殊抬眼看向后山,“我教你。” “好呀,”姚彦笑眯眯地点头,“那作为报答,我给子殊哥做好吃的。” “多谢。” 朱子殊闻言一笑。 歇了一会儿后,二人又继续去干活儿了。 袁婆婆正坐在自家院门口晒太阳,她的眼睛虽然不好了,可耳朵却很敏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很快地听见动静。 这不,从右边小路上传来脚步声,那熟悉的脚步让袁婆婆立马猜出过来的是谁。 “他三婶儿这是去哪儿啊?” 一身着青衣的老太太听到这话笑眯眯地过来,“去割猪草呢,童生他娘,你这耳朵真是神了,咋每次我没出声,你都能猜中是我呢?” 袁婆婆闻言一笑,握着拐杖的双手微微一动,“这瞎老婆子当久了,耳朵自然就中用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你咋还去呢?” 陈三婶儿也不嫌脏,就那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冲侧头的袁婆婆抱怨着,“家里几个小崽子都被迷了心,这几日都逼着我和他爹把这个家给分了!我们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着家里那点东西,我气得很,干完活儿回去,猪饿得嗷嗷叫!” “那几个小蹄子也不干活儿,骂了也不听,还被几个儿子埋怨,我啊,索性就不叫她们干了,我自己来,”陈三婶儿说着,脸上便多了几分苦涩。 “这哪有爹娘在,就想着分家的,这些孩子太寒我和他们爹的心了。” 袁婆婆听得直摇头,“太不像话了,这事儿你可不能忍!把粮食都关起来,不干活就不给吃的!” 陈三婶儿闻言一笑,“我都晓得呢,晚上我就给他们些厉害瞧瞧!哎,我今儿瞧见那朱老大了,哎呀,那孩子长得俊啊!在咱们村,算这个。” 说着,陈三婶儿便竖起了大拇指,可想起袁婆婆也瞧不见,于是又补充道,“算是咱们村长得最俊的!” 袁婆婆倒也不意外,“他像他娘,他娘就俊得很。” “是了是了,”陈三婶想到那女子,便叹道,“如今这孩子也回来了,朱家人也心安了。” 袁婆婆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说他如今不住在朱家?” “住在姚老幺家,人家可知道避嫌,是个好的,”男子不细心,可她们妇人却能明白朱子殊为何搬出去住了,“可惜我娘家没侄女,不然我怎么也会让人去试试他的口风。” 因忙着去割猪草,陈三婶儿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可她的话却被袁婆婆听到了心里。 姚二姐两口子从地里回来,袁婆婆便把二姐夫叫到一旁,姚二姐洗了手便提着菜篮子去灶房做饭了。 “说了不让你下地,你咋就不听呢?” 二姐夫闻言眉头顿时皱起,“咱们家那么多地,让二娘一个人去干活?怕是要累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袁婆婆抿了抿唇,“你如今已经是童生了,就得往秀才那边考,这样才对得起你早去的爹。” 二姐夫叹了口气,“我晚上都有念书,而且清晨我也在念的。” “你那日去朱家,见过朱老大了吧?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二姐夫顿感不妙,“娘,您不会又想着人家,给表妹家做上门女婿吧?” “有何不可?”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11 16:27:44~2020-12-13 19:4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桐 20瓶;童童呀 8瓶;景兮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还有何不可?” 二姐夫被他娘这话气到了。 可他是斯文人, 倒也不可能冲自家亲娘低吼,只能来回走了几步后,沉声道。 “且不说表妹品性如何, 就朱家大哥来说,是绝不会入赘的!此时娘休要再提,否则、否则我便去朱家请罪!还考什么秀才,让亲人的亲人跳入火坑, 我袁某还配做人吗?!” 说完, 二姐夫便气呼呼地进了灶房。 听着他的脚步声,袁婆婆便知道他去了灶房, 有心让他去念书, 别和妇人一般老待在灶房, 可又被他刚才那话气着了。 她忍不住敲着拐杖,高声道。 “你表妹怎么了?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怎么到了你嘴里,还成了祸害了?” 灶房里的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姚二姐看向脸色十分不好的二姐夫, 柔声道, “娘向来疼惜表妹,你不该说那种话。” 二姐夫冷哼一声,绷着脸, “她品性如何我最清楚,我八岁时,就因为想吃我手里的糕点,才六岁的她就敢把我推下土坎,差点摔死!” 成人高的土坎或许不是很可怕, 可那下面是石块拼凑成的大路,他没残,可脑门上的血没少流。 一次是意外, 可后来多次后,他便知自己那个向来会在长辈面前卖乖的表妹,是个十分歹毒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配嫁给朱家大哥! “在道观这么多年,那般心善向善的人,我若牵了这媒,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别气别气,咱们不应这事,”姚二姐心疼地拉住他的手,“我会与大姐通气,让大姐夫与朱大哥说几句,就算娘有这心,也成不了事的。” 二姐夫抿紧唇,反手握住姚二姐的手,“二娘……” 姚二姐刚想说话,便听拐杖声往这边来了,她赶紧松开手,低声道,“你去念书吧,饭菜中午有剩,我很快就能做好。” 可二姐夫没走,而是去帮着看灶火。 袁婆婆站在灶房门口,没有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便知道是听见自己走来的声音,让他们噤了声。 她不免有些难过。 儿子大了,有了娘子,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再像以往那般对待自己。 想到陈三婶子家里的烦心事,原本有些优越感的袁婆婆忽然觉得自己和对方也没什么两样。 而姚彦和朱子殊从地里回家后,收拾了一番,便提着东西过去了。 姚大姐正在做饭,大姐夫正往他们这边来,他们在路上正好碰上了,原来大姐夫今儿也去了镇上,而且还买了酒肉回来。 “我去找二弟。” 大姐夫遇见他们后,又道。 之前聚在一起都是姚彦和姚二姐拿东西过来,这次是他们自己买酒肉,是不一样的。 于是姚彦他们便继续往大姐夫家去,而大姐夫则是去了二姐夫家。 此时二姐夫家的饭菜刚上桌。 见大姐夫过来,二姐夫本想不去,可又瞅见想和大姐夫问几句关于朱大哥的老娘后,便改了主意,带着姚二姐跟着去了大姐家。 姚大姐正面对着朱子殊买来的米面不知道怎么做时,大姐夫他们回来了。 “既是大哥买的,那就放好,”大姐夫憨笑道,“床很快就修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也是。 姚大姐宽了心,将东西放好。 晚上的饭菜十分丰盛,姚彦吃得美滋滋的,看着他那小模样,朱子殊等人也多吃了一些。 吃过饭后,一行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朱子殊向大姐夫说明,自己与姚彦很是投缘,所以想在姚家多住一段时间,大姐夫自然不会阻拦,还让朱子殊把东西带回去吃。 朱子殊皱眉,大姐夫立马怂了。 见此,朱子殊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哥哥给你们的,你们尽管吃就是了,我这些年攒了些银子,不用为我发愁。” “是。” 大姐夫像个孩子一样点头。 注意到这边的姚彦嘴角微勾。 转过头时,却见姚大姐和姚二姐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而二姐夫则一脸心事。 姚彦将自己的小凳子移了过去,“二姐夫,你有心事?” 二姐夫一愣,看向姚彦,“很明显吗?” “那是自然了,”姚彦噗嗤一笑,看着二姐夫,“你眉头紧皱,都能夹死苍蝇了。” “胡说,”二姐夫被这话逗得一笑,也觉得姚彦自打岳父岳母过世后,变了不少,至少这份关心,在以往多少有些虚假,可现在二姐夫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的。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地里忙不忙?” “不忙不忙,锄草今儿就锄完了,明儿我和子殊哥还有赵青约好了去后山打猎,有了收获晚上你们和大姐他们就去我们那吃饭。” 姚彦笑眯眯地说道。 而刚和弟弟说完话的朱子殊,一转身便听见“我们那吃饭”这句话。 “是吗?” 二姐夫有些惊讶姚彦和朱子殊能相处得那么融洽,毕竟对方大祖清好几岁。 想到后山的危险,二姐夫又叮嘱着,“可别进太里面了,万事小心。” “知道知道,”姚彦点头,见二姐夫眉头没有之前那种皱了后,又想起姚二姐怀孕的时间,于是凑过去低声道,“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 见二人凑得那么近的说话,朱子殊眉头微微一紧。 “什么?” 二姐夫怔住。 “我梦见二姐抱着个奶娃娃,”说完,姚彦便退了回去,冲二姐夫眨了眨眼。 二姐夫立马看向姚二姐,此时姚二姐正和姚大姐说笑,秀丽的脸庞上全是笑意,再看那纤细的腰身,有些期盼。 “明日我便带二娘去看看。” 二姐夫想到自己抄的书也完了,明儿正好去镇上,带着姚二姐去也可以散散心。 岳父岳母去世,二娘脸上的笑都少了许多。 见二人说了一句话,姚二姐夫便看向姚二姐后,朱子殊心里的不舒服也顿时消失。 不过他也没有多留的心思了,微微弯腰,俯身在姚彦耳边,“回去了吗?” 微热的气息吹在耳边,姚彦浑身一颤。 “回去!” 他立马起身。 他们离开后,姚二姐他们没多久也走了。 关上院门,姚大姐拉住打哈欠的大姐夫,“真是气死人了,就袁婶子居然想让大哥做她娘家侄女的上门!你可得好生叮嘱大哥,二妹说了,她婆婆那侄女可不是省油的灯。” 大姐夫的瞌睡都被这段话刺激得没有了。 “什么?!” 而姚彦和朱子殊正有说有笑的。 姚彦能清楚地感受到,朱子殊对自己又亲近了几分。 虽不知道原由,可这是好事儿。 而聊着聊着,朱子殊就随口问了句他和二姐夫说了什么,这本是很平常的事儿,可这话不该从朱子殊嘴里问出来。 姚彦找到原因后,笑道,“我梦见二姐抱了个奶娃娃,所以提醒了二姐夫,万一我梦里的事儿成真了呢?” “或许是真的,”朱子殊眉眼舒展,看着他,“到时候你就当舅舅了。” “是啊,”姚彦立马高兴得眉开眼笑的,“我跟你说,我二姐当初之所以嫁给二姐夫,除了我爹娘的原因外,是二姐夫先瞧上我二姐的,但是袁婶子其实不怎么乐意,所以我二姐嫁过去的日子,过得也就那样。” 好在二姐夫不是愚孝之人,在这个孝字压头的朝代,还能护着二姐。 “你大姐二姐都是有福之人,”朱子殊笑道,“说来她们的面相倒是有些奇特。” “怎么说?” 朱子殊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姚彦道,“原本有短寿之相,可这几日下来,那面相居然变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 姚彦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朱子殊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只是你大姐二姐,就你两位姐夫也是同样的。” 所以他才觉得惊异。 “或许你是对的,”姚彦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他,“那子殊哥哥是不是有种感觉?” “什么?” “感觉是因为我呢?” 朱子殊确实有。 因为姚彦的面相本是穷凶极恶之相,可又变了。 “我曾做了个梦,就在我们相遇的前一天,”姚彦眼眶微红,“梦里我不是个东西,害死了大姐二姐他们两家人。” “那梦里有我吗?” 朱子殊见他哭,有些无措。 “没有,”姚彦摇头,原主那一辈子,从未提及过朱家还有一大哥回来了,只知道大姐夫确实有一个哥哥,可离家多年,一直没有消息。 “那就是梦了,” 朱子殊忙道,“我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可你梦里没有我,那就是梦而已,别多想了。” “我知道,”姚彦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我会好好对她们,绝不会出现梦里那些事儿。” “别哭了。” 朱子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姚彦的脑袋。 可就在他的手放在姚彦脑袋上时,火把忽然熄灭了。 而与此同时,姚彦脑子里的系统:搞定,扣除十个积分。 姚彦咬牙,贵就贵点吧。 他一脸惊慌地伸出手,“随手”就抓住了朱子殊的手腕,“怎么灭了?” 朱子殊是习武之人,即便是在夜里,也能视物,可姚彦不一样,他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能和他一样。 所以当感受到姚彦紧紧是抓住自己手腕时,朱子殊并没有挣扎,而是引领着姚彦往前走。 “往右走一步,边上有陡石。” “哦哦。” 姚彦从抓住对方的手腕,变成抱住对方的手臂。 期间还茶里茶气:“子殊哥哥不介意我抱着你的手吧? 朱子殊沉默了一瞬,“不介意。” 说来,他难道还能说介意吗? 好歹是自己亲弟弟的小舅子。 朱子殊心里道。 原本小半刻便能到家的路,硬生生被姚彦走了一刻钟。 期间姚彦还差点“摔”了几跤,所以将朱子殊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油灯点燃后,朱子殊便见姚彦的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累了。 “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去后山。” 各自清洗好后,朱子殊对姚彦道。 “嗯嗯,我一定会早点起来的。” 姚彦使劲儿点头。 等朱子殊回了房后,姚彦笑眯眯地关上房门。 系统:要不我将你的床搞坏,你去敲他的门吧。 刚躺下的姚彦红着脸:“那怎么行,我不是那种人。” 系统轻嗤:刚才让我灭了火把的时候,可没这么矜持。 “咱们有一说一,”姚彦却笑道,“你可是扣了我十个积分的。” 系统惨败,默默退下。 朱子殊做梦了。 梦里他和姚彦在一间屋子里,姚彦□□的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而他正一脸愤怒,接着房门被人撞开,一对老夫妇进来后,其中一人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姚彦就在他们家住下,还对“爹娘”说自己心悦他…… 朱子殊惊醒后,再也无法入睡。 出去冲了个冷水澡后,他打坐到天蒙蒙亮。 而此时姚彦已经睡醒,起来做早饭了。 “那只是梦。” 朱子殊的手放在房门上时,低声道。 可当瞧见姚彦站在灶台处做饭时,他还是把对方和梦里为自己做饭的姚彦联想了起来。 “子殊哥?” 姚彦见他盯着自己看,便叫了声。 “没事,”朱子殊慌忙别过头,“失礼了。” “肯定是因为我生得好看,所以子殊哥才会看久了些。” 姚彦轻笑。 朱子殊闻言视线又放在他的脸上,确实好看,而且越来越好看。 “你本就生得好。” 听他一本正经地夸自己,姚彦的笑意更深,故意道。 “那我这样俊的男子进青楼,那些姑娘会喜欢我吗?” 朱子殊的脸一下就黑了。 “不可这样说。” 姚彦见此又是一笑,“也是,子殊哥可是让我年老后才去见世面的,到时候子殊哥和我一起去吧。” “……不可。” 朱子殊有些艰难地说。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姚彦憋着笑,使劲儿地去揉白面。 赵青来得很快,他是带着饼子来的,在姚彦家喝着粥,吃着自己的饼子,接着和他们一起上了山。 “昨儿三叔家打了两只山鸡,可把我羡慕坏了!” “山鸡?有多大?” 姚彦追问。 “不大,都是小山鸡,可那也是肉啊!” 赵青咬牙,“而且那山鸡毛可好看了,做成毽子拿到镇上去卖,一个五文钱呢!” “是哦,”姚彦也羡慕了。 听到这话的朱子殊看了眼姚彦,“若是遇见了,我给你打。” “谢谢子殊哥!” 赵青偷偷拉着姚彦低声问,“朱大哥打猎很厉害吗?” 朱子殊走在最前面。 姚彦闻言满脸认真,“可厉害可厉害了,就算咱们遇见了野猪群,就朱大哥那身手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哇!这么厉害啊!” 赵青惊呼,一脸崇拜。 前面的朱子殊:…… “那咱们今儿不得大丰收?” 朱子殊又听见那小家伙嘚瑟回道,“只要能遇上,我子殊哥一定就能打!” 赵青又是一阵惊呼,听得出他对姚彦说的话没有一丝怀疑。 朱子殊忽然有些紧张,万一在姚彦朋友面前失手了,那就丢面了。 不行,得万无一失。 于是朱子殊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猎。 半天下来,他们就收获了四只山鸡,两只野兔,还有一三四十斤的拱猪。 期间还挖了几个大陷阱,等两天后再去看。 猎物全是朱子殊打的,他让姚彦自己分配。 姚彦也没客气,给赵青两只山鸡,一直野兔。 赵青笑眯眯地收下,回家后,姚彦和朱子殊在收拾拱猪时,赵青拿了一块腊肉过来。 放下就回去了。 姚彦看着那腊肉,笑了笑后将其挂在灶台上方。 晚上姚彦掌厨,朱子殊去叫大姐和二姐一家。 先去的姚大姐那边,姚大姐笑眯眯地和大姐夫跟着朱子殊出门,快到姚二姐那边的岔路口时,姚大姐说,“我去找二妹他们,你们先回去。” 期间还向大姐夫使了个眼色。 大姐夫秒懂。 姚大姐走后,大姐夫对朱子殊道,“大哥,咱们不做上门,咱们自己娶娘子!” 朱子殊:?? 姚大姐不知道大姐夫这么憨,到了姚二姐家时,发现袁婆婆对姚二姐温和得十分诡异,姚二姐红着脸说自己有了。 姚大姐又惊又喜,眼眶发热的拉着姚二姐,“好事儿啊好事儿啊!” 说来,她和姚二姐都已经成亲好几年了,可二人之前都没动静,如今姚二姐有孕,姚大姐自然是高兴的。 比起姚大姐,姚二姐的压力其实更大,因为她家里有婆婆催着。 但是姚大姐家已经没有长辈了,所以着急的也是她对自己的压力。 “所以那边我就不去了,让他去吧。” “好好好,”姚大姐连连点头。 当他们到姚家时,姚彦已经做好饭菜端上了桌。 大姐夫看着那一桌子肉菜,冲姚彦竖起大拇指,“老幺,你这手艺太厉害了!就隔壁村那乡厨都没你厉害!” “是吗?那我可多了一条财路,”姚彦开玩笑道。 可姚大姐等人却真觉得这是一条财路。 拱猪这种猪骚味很大,可经过姚彦处理后,和家猪的味道差不多,特别好吃。 “好吃吗?” 姚彦低声问身旁的朱子殊。 朱子殊点头。 姚彦露出一口小白牙,“以后天天做给子殊哥哥吃。” 朱子殊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13 19:41:40~2020-12-14 22:4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大姐非要帮着收拾, 姚彦阻拦不了,便和对方一起收拾,朱子殊倒是想去, 可姚大姐压根不让他碰。 而此时院子里的气氛也有些怪异。 原因是大姐夫憋不住话,直接问二姐夫,关于袁婆婆想让朱子殊做上门那事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姐夫尴尬又羞愧, 表示一定会让对方打消这个念头。 朱子殊这才明白过来, 在路上这个傻弟弟说的那半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二姐夫的歉意,朱子殊微微一笑, “婶子也是一番好意, 我想她是没有恶意的。” 恶意确实没有。 二姐夫能明白袁婆婆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来表妹在她心里就是个好姑娘, 而表妹家也却有要招赘的意思。 二来朱子殊刚回村里,什么也没有,即便和大姐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这老人是大姐他们送走的, 地里的活儿也是他们在做,朱子殊回来后一定有尴尬的地方。 这不是说大姐两口子不好,而是朱家已经没有长辈, 想分家也是随时可以的,但是朱子殊分到的东西不足以让他有银钱再盖房子。 一起娶了娘子和大姐他们挤在一块儿,还不如去别家做个上门。 袁婆婆就是这样想的。 可二姐夫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看了眼淡然的朱子殊,就这气质, 真的是在道观里修道而已吗? 即便是这样,还俗后的朱子殊也会有一番不错的作为的。 送走众人后,二人打了水洗了个痛快澡, 驱散了一身的躁意。 “刚才听你们在院里说笑,都说了些什么呢?” 姚彦此刻没有睡意,手里拿着大蒲扇,轻轻扇着。 同样没有睡意的朱子殊闻言,轻声道,“说上门的事儿。” “上门?”姚彦看向他,“你?” “对,”朱子殊点头,笑看着他,“你认为我会上门吗?” “自然是会的,”姚彦轻笑,对上朱子殊疑惑的眼神时,指了指身后的房子,“你如今和上门没什么区别。” 朱子殊闻言并没生气,反而笑道,“倒也是,不过更加自在。” “那是,”姚彦笑眯眯地点头,“我家既没有长辈,也没有逼着生娃娃,可不就自在吗?” 朱子殊听着他这一番话,不禁想到昨夜的梦,他不敢再想,也没去看姚彦的笑颜,“说得在理。” “子殊哥别生气,我就是嘴贱,开玩笑。” “我没生气。” 朱子殊平静道。 “那子殊哥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姚彦的声音带着些委屈。 朱子殊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他硬着头皮看过去,却见姚彦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难不成,我长得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 这是他早上教给姚彦的,不想对方运用得这么快。 朱子殊有些欣慰,毕竟对方脑子很机灵。 可又觉得不高兴,因为用这来形容姚彦的长相,根本就是错误的。 “莫要逗我了,”朱子殊瞧见姚彦眼中的狡黠后,摇了摇头,“既没有睡意,那我再教你一些?” “好呀,”姚彦忽然起身,去柴房取了一根树枝过来,递给朱子殊,“子殊哥,我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朱子殊自然不会拒绝。 见他应下,姚彦赶忙去将堂屋桌上的油灯搬了过来,放在凳子边上,这地面一下就亮起来了。 “这是姚。” 朱子殊慢慢写下一个字。 “这是彦。” 见姚彦的手指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划动后,朱子殊心中一软,将彦字写得更慢,这样可以让姚彦看得更清楚,记得更明白。 姚彦将这两个字,用手指在空中模仿了几次后,兴致勃勃地接过朱子殊手里的树枝,“我、我试试。” “好,慢慢来。” 朱子殊笑着将树枝递过去。 可就在他们交接的时候,姚彦忽然向前跌了一下,手自然也覆盖在朱子殊的手背上。 朱子殊手一颤。 姚彦却像是不知道似的,顺手接过树枝,低头看自己的木凳,“这木凳已经用了好些年了,老是坐不稳。” 说完,便又调整了一番位置,接着凝神静气,神情十分庄严地握住树枝准备写字。 他是真“握”着树枝的。 朱子殊自然看不下去,忙道,“握树枝的姿势不对。” “不对?” 姚彦赶忙换了个姿势,和刚才差不多,朱子殊见此伸出手,将树枝从姚彦手里拿出来,接着将自己握树枝的姿势给姚彦看清楚。 “要这样。” 姚彦红着脸点头,接过手去却和手残一样,怎么搞都不对。 “我是不是很笨。” 姚彦满脸丧气。 朱子殊见此起身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放松,这样,你看不就成了?”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传来,姚彦掩盖住眼里的笑意,手笨笨地跟着朱子殊的力道走。 在他的帮助下,“姚彦”二字便落在了地上。 “我会写了!” 姚彦兴奋得很,忽然扭过头,温热的唇擦过朱子殊的脸庞。 “啊!” 姚彦丢掉树枝,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朱子殊僵硬在那。 姚彦不只是脸红了,耳朵也跟着红成一片。 “对、对不起!” 他迅速起身,接着跑回了房间。 那房门被猛地关上,声音极大。 恰好这么大的声音,将朱子殊唤回了神。 他垂下眼,看着地上二人合力写下的名字,油灯下,能清楚地看到这两个字扭扭歪歪,十分不成样子。 可这却是姚彦写下的第一个名字。 抬手碰了碰刚才姚彦擦过的地方,朱子殊只觉得那半边脸都烫了。 原来,那艳丽至极的地方,是那么的软。 和自己,不一样。 一直到油灯熄灭,朱子殊的身影都没动过。 躺在床上的姚彦,通过系统放映的场面偷笑。 “他好傻的样子。” 系统:傻不傻我不知道,可你为了看他,花了十个积分,值得吗? 离得这么近,偷偷在房门那看不香吗? “你懂什么?他可是练武之人,会听见我的小动作的。” 姚彦翻了个白眼。 翻了车,那他小绿茶的形象就没了。 和自己的形象相比,十个积分算个屁。 系统:好好种田,你没多少积分了。 姚彦脸上的笑立马消失了。 种田人,苦啊。 朱子殊在院子里待了一晚上。 天亮时,姚彦打开房门,对方才起身。 “子殊哥……你不会是在院子里待了一晚上吧?” 姚彦白着脸问道。 朱子殊见此忙道,“没有,我刚起来。” 姚彦的视线看向木凳旁边的油灯,颤声道,“别骗我了。” “……我没有睡意。” “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不小心……” 姚彦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因为,我让你觉得恶心?” “没有!” 朱子殊想也不想地回着。 说完后,他反而觉得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心忽然放松了,“我没有觉得恶心,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因为没有睡意,所以在院子里打坐。” “真的吗?” 姚彦走上前,双眼微红地看着他。 “真的,”朱子殊顿了顿,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柔,“别胡思乱想,还记得昨晚上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吗?” “不记得了,”姚彦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接着偷偷看了眼他,小声道,“我、我满脑子都想那个去了。” “想那个?” 朱子殊的呼吸一重。 姚彦红了脸,不细说,而是越过朱子殊,捡起树枝,笨拙地在昨夜旁边落下的字旁边,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子殊哥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姚彦回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朱子殊。 朱子殊看过去,说是写,其实还不如说是拼凑在一块儿,但看着姚彦的眼睛,他笑道,“很厉害了,你很厉害。” “那、那我今天就学子殊哥哥的名字好不好?” 姚彦眼巴巴地看着朱子殊。 朱子殊的心立马乱得不成样子,“……好。” 早饭十分丰盛,姚彦在肉汤里面扔了面疙瘩,吃起来又劲道又入味,朱子殊一个人都吃了两碗。 姚彦见他吃得这么香,脸上的笑意更盛。 吃过饭后,二人去了田地,将田坎上的杂草锄掉。 干活儿的时候,二人不怎么说话,可当朱子殊那边的活儿做完后,便会来到姚彦这边帮着做,姚彦的脸便会红扑扑的,看得朱子殊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系统非常应景地给姚彦放起了甜蜜蜜。 姚彦听得可乐,干完活后,二人身上都带着汗,而在这田不远处便有一条河。 “咱们去洗澡吧!” 姚彦指着河说。 朱子殊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就这么去?” “当然了,”姚彦笑道,“咱们跳下去后,把衣服洗干净挂在树枝上,等我们洗完,再玩一会儿,衣服便半干,趁着夜色,咱们穿回去再换也没事儿的。” “……万一遇见人了呢?” 朱子殊不敢想姚彦穿着半湿的衣服,走在路上还被人看见的情景。 姚彦闻言噗嗤一笑,“遇见了也没事儿,只要不是姑娘家,我们怕什么?” 见朱子殊沉默,姚彦拉住他,“走嘛走嘛。” 朱子殊被他拉下了河。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14 22:40:28~2020-12-16 00:0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因为是盛夏, 晒了一天太阳的河水并不会让人觉得凉。 姚彦下了水后,先把上衣脱了,接着在水里一边搓衣服一边催促着朱子殊跟着自己一块儿先把上衣洗了。 朱子殊看着他那又瘦又白的小身板, 别过头,抬手褪下上衣。 接着背对着姚彦,搓洗着自己的衣服,姚彦笑看着他结实的上身, 这段河水并不深, 姚彦站在水中间,河水到他肚脐以上。 但轮到朱子殊那, 就浅了许多, 刚到对方的裤头处。 此时朱子殊站在水里, 下身自然被水打湿了,某处若隐若现的,将姚某人的目光勾得死死的。 好在朱子殊很快便将衣服洗好, 侧头去看姚彦时, 姚彦把正把裤子也脱洗好了,见他看过去,姚彦扬了扬手里的衣服和裤子, “我好了。” 朱子殊见此,沉默了一会儿后,也将裤子脱洗干净,可因为他比较高,所以即便是穿着裤衩, 也有些尴尬。 好在姚彦没往他这边看,而是寻了个不错的地儿,已经坐下了, 那水刚没过姚彦的下巴。 只露出半张脸,双手举着衣服眼巴巴地看着朱子殊。 朱子殊走过去,他胸前的胎记被姚彦看得一清二楚,姚彦笑了笑,将衣服递给朱子殊,朱子殊拿到河边,挂在了树枝上后,又快速进了水。 他也坐在了姚彦身旁。 只不过水刚到他肩膀处。 在他挂衣服时,姚彦可以说把他看得干干净净的。 此时朱子殊就坐在他身旁,姚彦看了看他隐显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又垂头看了看自己那瘦巴巴的手臂和胸膛,难免有些嫉妒。 “子殊哥,你咋这么结实呢?” 朱子殊闻言看向姚彦的小身板,接而一笑,“我自有跟着师兄弟们练武,而且每日还去山间挑水。” “也是,”姚彦的手拍打着水,水花四溅的时候,他笑得最开心,“今儿回去我也多扎几个马步,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也结实了。” 姚彦立下了小目标。 听得朱子殊轻笑。 “那可不能叫苦。” “我才不会呢,”姚彦举起自己的手发誓,“我明年一定要有腹肌!” “其实有没有也没无所谓的,”见他为这等小事就发誓,朱子殊微微皱眉,轻声劝道,“只要身体安康,便是最好。” “我想好看一些。” 姚彦扭扭捏捏道。 朱子殊这才明白对方的坚持所在。 “……其实,你如今便很好看了。” 扫过姚彦胸前两点,朱子殊急忙转移视线。 “是吗?”姚彦展开笑颜,忽然凑到朱子殊身旁,将手放在朱子殊的肩膀处,接着在朱子殊僵硬的时候拍了拍,“可我还是想和子殊哥一样,这么结实有力。” 结实有力…… 朱子殊忽然觉得自己练武很值得。 就在此时,姚彦起身欲上前游动,却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水流往下冲! 朱子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姚彦的手臂,接着将人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姚彦整个人便跌坐在他怀里了。 …… 姚彦的脸红彤彤的,一只手被朱子殊拉着,一只手抓着朱子殊的胳膊,他垂着头,顶着通红的耳根,小心翼翼地把腿往下伸。 “谢谢子殊哥哥。” 即便是在水里,朱子殊也清楚自己起了反应,他赶忙松开姚彦,姚彦快速游到一旁,红着脸用手摸索到一块黄色的石头,举起来说,“就是它害我滑倒的!” 说完,姚彦便站起身,用力地将那石头扔到了岸上。 他穿着小裤衩,此时刚从水里出来,小裤衩紧紧地贴着他,朱子殊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快爆了。 他赶忙埋进水里,结果在水里又能清楚地看见姚彦的两条细腿。 朱子殊:…… 姚彦忍住笑,迈着腿去了另外一边,朱子殊也趁机让自己快速平静下了。 直到衣服半干,天色也暗了下来后,二人才各自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扛着锄头往家走去。 如姚彦所说,下地的人早就回去了,即便有些和他们一样在河里洗了澡的,也选了小路回去,路上压根没有遇见人。 走着走着,姚彦忽然停下。 朱子殊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有些看不见。” 姚彦轻声道。 朱子殊顿了顿,接着将自己的锄头棍那头递了过去,“抓着。” 姚彦:…… 系统发出爆笑声:真他吗体贴! 姚彦浅浅一笑,抓住后对朱子殊道谢,“子殊哥哥,我烦人吗?” “不烦人。” “真的吗?”姚彦羞涩一笑,跟着朱子殊的脚步,“子殊哥哥能和我一块儿住,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你再等几年修房子好不好?” “在你家住上好几年?” 朱子殊听到这充满孩子气的话,忍不住一笑。 “住一辈子都可以!” 姚彦生怕没人听见一样,那声音大得很。 朱子殊被吓一跳,接着摇头,“别人会说闲话的。” “怕什么,”姚彦轻哼一声,“咱们又不吃他们的米粮,说就说呗,我们不会少块肉的。” “可没有两个男子会一直住在一起的。” 朱子殊的话带着试探。 “那咱们住在一起,不就有了吗?” 朱子殊心一颤,良久后,才道,“你说得对。” 晚上炒了碗青菜,韭菜炒鸡蛋,还有一碗小咸菜。 简简单单的饭菜,二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二人一起收拾,接着朱子殊教姚彦写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好好写啊。” 姚彦很快便记下前面两个字。 朱子殊闻言一笑,“最后这个字就有些难了。” “不怕,”姚彦抬起眼,对上朱子殊的眼睛,“不管多难,我都会认真学的。” “……好。” 写完朱子殊的名字后,姚彦又把昨天晚上朱子殊教给自己的名字,重新写了一遍,再将两个人的名字用圈给圈了起来。 接着在那傻笑。 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休息了一刻钟后,姚彦便开始扎马步。 一直到汗流浃背后才停下来。 “在河里白洗了。” 姚彦擦着汗水道。 朱子殊趁机说道,“以后还是不要去河里洗了。” “好呀。” 姚彦点头,洗过之后,便去休息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后,一场大雨袭来,二人便在家编簸箕,赵青打着伞上门来。 “我定亲了。” 姚彦:“啊?这么快啊?” “快什么?” 赵青看了他一眼,“我也不小了,再说,有姑娘看得上我,我就该偷着笑了。” “怎么这么说呢,”姚彦轻笑,“应该是捂着嘴在被子里偷笑一个月才对。” “这话损了啊!” 赵青翻了个白眼,见朱子殊对他们的对话并没有露出嘲笑之意后,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你之前不说是要在成亲之前出去见识见识吗?” 姚彦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想出去见识?” “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吗?我要是不去,是不是怂蛋啊?” “去哪里见识?” 朱子殊也看了过来。 姚彦赶在赵青开口前连忙道,“那是我听人说的,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那种不叫见识,叫自甘堕落!” 这是朱子殊昨晚上教给他的。 “自甘堕落?说得很好,”朱子殊不用多想也知道赵青所说的见识是见识什么。 赵青闻言倒也不失望,他笑道,“不是怂蛋就成,我还真不敢去,你们知道吗?就那常去青楼见识的听说病了!” “病了?啥病?” 姚彦的八卦之心被挑起。 “不知道,”赵青摇头,“我娘说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现在已经离开村子了,说是去外面找更好的大夫治。” “好可怕啊,”姚彦打了个冷颤,“所以更不能去见识了。” “不去不去,”赵青又低声道,“而且咱们也没银子去见识,听说一进门就得给一两银子呢!” “嘶!” 姚彦一脸肉疼,看得朱子殊微微挑眉。 “不止呢,这还是进门银,见到喜欢的还得给散碎银子,走的时候也得给一些,否则下次去,就不记得你了。” 朱子殊的话让姚彦和赵青纷纷捂住了自己的钱袋子。 “那得多少银子啊!” “我姐姐的彩礼银子才几两呢!” “所以别听风就是雨,”朱子殊叮嘱着他们,“富贵人家一顿饭菜,就是贫苦百姓好几年都攒不下来的银子。” 姚彦点头,“这我也见到过,就在镇上,一路过的贵公子喝了口茶,给小二的赏银都是碎银子。” “我去做小二吧。” 赵青眼馋极了。 “小二是那么好当的?”姚彦摇头,“挨骂挨揍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 也是,有些喝醉了的客人,可不就是喜欢给小二几个拳头? 赵青顿时不眼馋了。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赵青也不闲聊了,赶忙回了家。 不然赵婶子又得骂人。 “子殊哥,”姚彦看向朱子殊。 “嗯?” “听你刚才说的那些,”姚彦盯着他,“似乎去见识过啊?” “…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就是听说的。” 朱子殊清咳道。 姚彦没再追问,垂头继续干活。 这反倒让朱子殊多想了,他抿了抿唇,再次解释道,“我真没有去。” “我信你。” 姚彦抬起眼看他,“子殊哥永远不会骗我。” 这话听得熨烫极了。 姚二姐有孕后,袁婆婆对她那是好得不行,但姚二姐也没托大,确定自己身体没问题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天姚彦和朱子殊去镇上赶集,顺带卖了簸箕,瞧见挑货郎从旁过,姚彦叫住对方,买了两根头花,还有擦脸的柔油。 “给姐姐们买的?” 朱子殊问道。 “对,”姚彦点头,“我两位姐姐都极疼我,可我却没为她们做过些什么,心中惭愧,只希望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自然来得及,”朱子殊点头。 接着姚彦又买了一些肥肉,回家熬油用。 再路过一卖鱼人身边时,姚彦多看了几眼,朱子殊立马买了一条肥嘟嘟的鱼。 “我就看了看。” 姚彦拉了拉他。 “我觉得这鱼挺好,”朱子殊笑道,“晚上可以做红烧鱼给我吃吗?” “当然可以,”姚彦耳根红红的点头。 回村后,姚彦给姚二姐她们送头花和柔油。 姚二姐惊喜万分,看了眼二姐夫,“你姐夫都没给我买过这些呢。” 二姐夫摸了摸鼻子,姚彦见此一笑。 “可二姐夫给你买过木簪,那木簪雕的是兰花,很好看的。” 这倒是,姚二姐抬手摸了摸发髻中的木簪,心里甜丝丝的。 “下次给你买。” 二姐夫趁机道。 “我就说说。” 姚二姐推了他一下,又看向姚彦,“和朱大哥住在一起可好?” “好得很呢,”姚彦勾起唇。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16 00:03:08~2020-12-16 22:2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淘气 40瓶;豆花 32瓶;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0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见姚彦脸上的笑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后, 姚二姐也松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弟弟被父母宠坏了, 性子本就捉摸不定。 父母去世后,倒是稳重了不少,性子也定下了似的,能和朱大哥好好相处, 也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吃饭, ”二姐夫说。 姚彦摇头,“我还得给大姐送过去呢, 改天吧, 地里有啥活儿就叫我, 二姐你现在身子重,可别累着。” 这贴心话听在谁耳里都舒服,姚二姐听得心里同样高兴, 送走姚彦后, 姚二姐对二姐夫说,“真是懂事了,爹娘泉下有知, 也安心了。” 袁婆婆在一旁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插了句话,“确实变了,脚步声也变了。” 声音没变,可声调上也和往日不同。 姚二姐两口子只当没听见这话。 可却不知道袁婆婆是第一个发现姚彦问题的。 好在袁婆婆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毕竟这个年纪的青年,很是多变。 到姚大姐家的时候,姚大姐刚从河里回来, 提着一桶衣服,脸色看着有些不好,眼睛也有些红。 姚彦赶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木桶,“咋了?” “没事儿,”姚大姐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更酸了,她推开院门,“那些嘴碎的天天盯着我这肚子,胡说一些罢了。” 河边洗衣服的地方,也是村里最爱八卦的地方。 姚大姐成亲好几年,没有公婆给的压力,却有一群盯着她肚子的八婆们。 姚彦放下木桶后,盯着姚大姐看了半晌,忽然道,“那可咋整,我昨晚上又做梦了。” 按理说,姚大姐死的时候,比姚二姐的先有孕的,可现在怎么姚大姐没有动静呢? “做啥梦了?” 姚大姐被他这话一唬。 “梦见大姐夫抱着娃娃哈哈笑呢,你在后面让他把娃娃抱好,”姚彦有模有样地描述着,见姚大姐瞪大眼,姚彦又说,“我觉得我这梦挺灵验的,之前我做了二姐抱娃娃的梦,结果二姐还真有了,现在……” “大姐,你要不要看看大夫?” 却不想姚大姐脸颊通红,“…不用,你这梦没成。” 说完,便去晾衣服。 姚彦不怎么明白,不过帮着对方晾好衣服后,把头花和柔油留下,接着婉拒了留饭离开了。 路上还巧了,遇见了两个婶子,也提着木桶从地里回来。 这两位婶子一见到姚彦,赶忙招呼着。 “听说你大姐两口子吵架了?” 姚彦看着那黑大婶,忽然笑道,“听说你家小牛挖人家地瓜吃?” “谁说的?” 黑大婶的脸更黑了。 “听说,和你一样,都是听说的。” 姚彦说完,便越过她们走了。 “这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 另一个大婶瞅着姚彦的背影,“长得也人模人样的。” “哎,”黑大婶眯起眼打量着好姐妹,“你该不会想你那小姑子吧?” “咋不行?” “你那小姑子可是个好姑娘,虽然长得磕碜了些,也不能让姚老幺给糟蹋了啊!” 又懒又馋,虚有表象。 “仔细你婆婆知道你的心思,铁定挨揍!” “不说了不说了。” 姚彦怼完人回到家也不高兴,“天天盯着人家家里的事儿,贼烦!” 朱子殊闻言看过去,只见姚彦气得小脸通红,他见此一笑,“何必在意他人之言。” “道理我都懂,”姚彦点头,走了过去,“可我到底不是圣人,做不到。” “不是说熬油吗?” 朱子殊见此,转移了姚彦的注意力。 于是二人去熬油了。 而姚大姐一直在想姚彦说的那个梦,大姐夫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想。 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姐夫担心地握住她的肩头,“怎么了?” “没事,”姚大姐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就幺弟说做梦梦见你抱着娃娃。” 大姐夫听了倒没什么反应,他笑着抱住姚大姐,“别老烦这个,我们现在也挺好。” 好什么啊。 姚大姐的眼睛一酸,将脑袋埋进丈夫宽阔的胸膛里,她自己都受了那么多的闲言碎语,更别提丈夫了。 有人说他能人道。 否则票年朱爷爷怎么舍得花那么的银子娶姚大姐。 但是这些丈夫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姚大姐抱紧丈夫,得到的是丈夫更紧的拥抱。 第二天清晨,姚大姐一早就去了姚二姐家,姚二姐见姚大姐眼底发黑,也是吓一跳,看了眼耳朵往她们这边凑的袁婆婆,姚二姐直接把姚大姐拉进了房间。 “昨晚上没睡好?” “没睡,”姚大姐一晚上都没睡,“我这两个月月事很少,但每个月都有,偏偏幺弟昨天又说梦见我们抱娃娃,你说这事儿闹得我心里有了期待。” 姚二姐一把抓住她的手,瞪着她道,“你咋不早说呢!你还记得村西去年嫁过来的小寡妇吧?她怀孕的时候月事也不干净!票时还有人胡说八道,说那孩子不是她男人的,可生下来后,孩子长得和她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姚大姐的心也越跳越快,“这倒是啊。” “走,”姚二姐赶紧整理自己的头发,“咱们去镇上看大夫!” “成!” 姚大姐咬牙,要是没怀孕,也抓点药喝喝,这月事不怎么好,怀孕还有希望吗? 中午,姚彦和朱子殊吃了饭后,正在堂屋地上练字呢,大姐夫满脸通红地来报喜了。 “大姐有两个月身孕了?” 姚彦一拍手,“好事啊!恭喜大姐,恭喜大姐夫!” 朱子殊也很高兴,与姚彦一块儿去看了姚大姐。 姚二姐两口子也在呢。 见姚彦他们过来后,姚二姐笑眯眯地看着姚彦,“你说你真是神了,你这梦太准了啊!” “那是,我可是做舅舅的。” 姚彦嘿嘿笑着。 一行人坐了会儿后,便回去了。 得让两口子自己高兴高兴。 “大姐和二姐现在都有了身孕,秋收的时候可不能让她们跟着下地,我去二姐家,子殊哥去大姐家帮忙,这样倒是刚刚好。” 路上,朱子殊说起秋收的事儿,姚彦听了他的话后,连点头,至于他家的地,把赵青抓过来,他们三收完也就两天。 打定主意后,姚彦去找了赵青。 赵青正被赵母训呢。 见姚彦找他,连忙蹿了出来。 “秋收的时候,你过来帮忙,一天五十文。” 姚彦伸出手比划着。 赵青却脸色发青,质问道,“我们两兄弟还谈上银子了?” 他们家兄弟多,所以秋收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忙,相反赵青在家也没帮啥大忙。 “你不是快成亲了吗?” 姚彦低声道,“不攒点私房钱?” 赵青的神情立马严肃起来,也低声道,“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有两百文的私房了。” 两百文……很多吗? 姚彦嫌弃地看着他,“知道我有多少吗?” “知道,”赵青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你之前说过,你有好几十两银子呢!” 姚彦:……这原主真能吹牛。 接着又觉得赵青实在是健忘,明明之前他还告诉对方自己没什么银钱,所以不去见世面了,可咋就这么快忘记了? “咳咳,”姚彦的脸有些红,“那当然是我吹牛吹出来的,其实吧,我就这么个数。” 说着。姚彦伸出自己的两只手。 不想赵青双眼瞪得老大,“一、一百两!” 姚彦:我他妈。 “早晚我会有的,”姚彦收回手,“看在兄弟的份上,你已经吃亏了,我家得两天收完,就三个人,搁在别人身上,怎么也得六十文,我们的兄弟情去掉了十文,这才五十文。” “那成,你提前一天跟我说,第二天一早我就来。” “好。” 谈好后,姚彦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赵青刚进院门,就被赵母盯上,“嘀嘀咕咕说了大半天,要干啥呢?” “姚彦说他两个姐姐都有了身孕,等秋收的时候,想早些把家里的粮食收了,好去帮她们,请我去帮他家收粮食,”赵青看了眼偷偷打量他们这边的二嫂,声音提高,“一天五十文!我票然得去了!” “你们关系那么好,要什么银子啊?” 赵大哥皱眉。 “我也说不要,”赵青扬起笑,“可姚彦说我快成亲了,得找点私房钱。” 二嫂听到这话顿时失望了,这银子是不能充公了。 赵母看了眼二嫂,又看向赵青,“随便你折腾吧,但是千万别偷见耍滑。” “知道了知道了。” 很快,村里人便知道姚家姐妹都有了身孕。 那些说闲话的,立马没了。 甚至有人晚上找上门,问姚大姐怀孕偏方。 弄得姚大姐哭笑不得。 而姚大姐有孕后,朱子殊每日都会去朱家地里干活儿,晚上再回姚家。 姚彦已经做了好吃的等着他了。 等大姐夫那边没什么活儿后,朱子殊又回来帮着姚彦种菜。 可以说很忙了。 姚大姐在家也没闲着,孵了五六只小鸡,送了一对过来。 朱子殊做了个猪栏,把小鸡围了起来,再用石块做了个简单的鸡圈。 之前的大鸡圈有些太大了,小鸡只有两只,难免会害怕。 票然,这是姚彦的理由。 很快便是秋收。 姚大姐做饭,让他们直接过去吃,可姚彦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就提前做好干粮,这样就在地里干饭,晚上好好吃一顿。 赵青也是个干活的好手,只是之前不乐意做而已,他这两天也没叫过苦,反而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成亲的事儿。 “家里的兄弟太多,等我成了亲,就得再加盖房子,到时候咱们家的院子就更大了。” 赵家比起村里好多人家都要和平,即便有个别的小心思,却没有拿到台面上来。 加上父母在不分家,所以即便是赵青成了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分家的。 “你也得抓紧,”赵青越说越有长辈派头,“你有心仪的姑娘吗?要是没有请我娘帮你瞅瞅?” “我不着急,”姚彦指着自己的房子,“等我建了新房子,再说吧。” “那得多久啊。” 赵青瞪眼。 “反正我不着急,子殊哥着急吗?” 姚彦把锅往朱子殊那边扔。 朱子殊抬眼,“不着急。” 赵青啧了一声,“等着吧,瞧瞧我成亲后的日子,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好日子了。” 姚彦没说话,朱子殊给他夹了筷子菜,“快吃。” “嗯嗯。” 赵青呼啦呼啦吃完饭后,便回家休息去了。 第三天,姚彦和朱子殊去两家帮忙,赵青也依旧来姚家,帮着晒粮食,这是不要银钱的。 姚二姐看着即便晒了好几天大日头,也没黑半分的姚彦叹道,“真不知道你是咋长的,怎么也晒不黑。” 再看看自己的丈夫,黑了好几个色。 二姐夫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 “天生丽质啊。” 姚彦得意道。 “这是说姑娘家的,”姚二姐被逗得直笑,“快吃,下午我熬绿豆汤给你们送过去。” “多加点绿豆,”袁婆婆点头,“这几天日头大,仔细着了暑气。” 这话刚说几个时辰,就有人在地里晕倒了。 “吴三叔晕倒了!” “哎哟这脸赤白,可别出事啊!” “灌水灌水!” 姚彦这边也听见了动静,他伸长脖子看过去,“好像出事了。” 二姐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去看看,有啥可以帮忙的。” “走。” 朱子殊和大姐夫也过去了,朱子殊挽起衣袖,让众人散开,接着将吴三叔的两只衣袖给拉了上去,再倒了些水在对方的手腕处,用竹片快速刮着。 很快那两只手腕便又黑又红,看着十分吓人。 接着朱子殊掐了吴三叔的人中,人醒了。 “扶回去,喝点糖水,这两天别下地。” “谢谢朱大郎!谢谢朱大郎!” 姚彦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朱子殊,朱子殊见此冲他一笑,“你也仔细些,多喝水,我们收完我就来。” “好!” 姚彦使劲儿点头。 回到二姐夫地里的时候,二姐夫还在赞叹,“朱大哥真是能人啊。” “他在道观什么都学,学了那么多年辛苦得很呢。” “是了是了。” 晚上姚彦捂着肩膀说疼。 朱子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替你按按?”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故事了,后面的没有灵感写不出来,写到八十万就顶天了,爱你们。 感谢在2020-12-16 22:28:22~2020-12-27 22:2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腐出我人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笙、淼淼 20瓶;35464104、景兮 5瓶;商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彦可不是矜持的男人。 他听到朱子殊这话, 便二话没说,很是干脆利索地将上衣给褪下了,接着整个人趴在宽大的长凳上, 别过头看着愣住的朱子殊。 “谢谢子殊哥哥。” 话说这凳子真大,躺着还挺舒服。 刚想着,系统便忽然道:这是杀猪凳啊。 姚彦:…… “我去拿酒。” 朱子殊扫了眼灯光下,姚彦略白的上半身后, 脚步略乱地走进了房间, 好一会儿才在姚彦的催促声下,拿着酒壶过来。 “这是我在道观里泡的药酒, 每当练功太过, 身体乏累的时候, 用这个搓一搓,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舒服多了。” 朱子殊许是因为紧张,话语比往日多几分。 姚彦抿了抿唇, 笑道, “子殊哥哥你怎么那么厉害啊,什么都会。” 将略黄的药酒倒在自己手心,朱子殊垂眸看着姚彦白兮兮的肩膀, 有些下不去手。 “子殊哥哥?” 久久不见他有所动作的姚彦,疑惑地扭过头去看他。 “可、可能有些疼。” 朱子殊的手轻轻放在姚彦的肩膀处,“要是觉得我手重了,就说,千万别忍着。” “好的。” 姚彦又把头转过回去, 安安分分地享受着。 朱子殊的手力非常适当,姚彦酸疼的肩膀此时又酥又麻,好几次都没忍住, 发出了暧昧的轻哼声。 在这种声音下,朱子殊还得心无旁骛地给他按肩膀,可以说很折磨人。 享受了一刻钟的姚彦还不见对方停下,也觉得有些心疼,刚想让朱子殊歇歇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滴在自己背上。 有些湿漉漉的,还有些痒。 “抱歉。” 朱子殊收回手,他手心里已经没有药酒了。 姚彦回过头便见朱子殊满头大汗,原来滴在自己背上的是他的汗水。 “是我不对,尽顾着享受,倒是忘了这夜里燥热成这个模样,子殊哥哥又是体力活,自然是热的,来,你躺下,我也为你按按。” 说着,姚彦便坐起身,穿上鞋子让朱子殊快躺下。 朱子殊原本说不要,可姚彦却当听不见似的,转头去打了冷水,拧手帕子直接给朱子殊擦了擦脸上的汗。 略冷的帕子擦着脸上,带来的清凉是最让人舒服不过的。 朱子殊也是人,自然也觉得舒服。 他内心的躁动,在接触到姚彦的笑颜时,缓缓平静下来。 按照对方的意思,褪下了上衣,躺在刚才姚彦所躺的位置。 姚彦看着他宽大而有劲的背,掠过艳羡之色后,也给自己洗了洗手,再用帕子擦了擦朱子殊的背,接着小心地给自己手心倒了些药酒。 双手合一拢了拢后,再把两只手轻轻放在朱子殊的双肩处,“我还是第一次给人按压,子殊哥哥可别嫌弃我手笨。” 朱子殊双唇微动,背对着的双眸里闪过暗色,“不会,我皮糙肉厚,你放心来。” “怎么能这么说呢,”姚彦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肩,“子殊哥哥这叫结实,多少人想要这幅体魄还没有呢。” “……你若是想要,长久按照我教你的练下去,早晚有一日也会和我一样的。” “那可好了,”姚彦的声音里满是笑,“到时候我一个人就能打两个赵青!” 朱子殊听到这话又忍不住道,“练武是为了强健体魄,而不是争强好胜……” “知道知道,”姚彦用力地按压着,“我就是口嗨而已。” “口嗨是何意?” “就是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 姚彦解释着。 朱子殊点头。 他并没有让姚彦为自己按太久,便用借口让姚彦继续躺下,自己为其按压,可没想到姚彦后面睡着了。 朱子殊蹲下身,看着睡得香甜的姚彦,微微勾唇后,伸出手将其拦腰抱起。 细腻的肌肤让手掌握了个满怀,同样赤着上身的朱子殊能完全感受到姚彦,他将姚彦抱回其房中,拉过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在床边坐了半晌,这才起身关门离开。 看着熟睡的姚彦,系统退出子世界,来到啃苹果的伴侣身旁,“今天可好些了?” 伴侣掀起眼皮,“就是怀串数据而已,别大惊小怪的,即便有些问题,到时候输出来还会被消毒的,放宽心。” 系统闻言眉头一舒,“我倒是忘了消毒这事儿。” “你怎么又出来了?” “他睡着了。” 系统有些委屈,看着伴侣道,“我还不能偷偷懒啊?” 伴侣见此一笑,“这可是最后一个世界了,按照他们的赌约,两个都输得没皮没脸的,等恢复记忆,我看他们怎么搞。” 想到那个画面,伴侣便又啃下一个苹果。 系统却有些发愁,“你说,会不会又死要面子,再来个赌约,又定下子世界继续下去?” 伴侣手里的苹果忽然不香了,“不会吧,算上这次,都两次了,不是说事不过三吗?” 系统闻言轻嗤着:“那是对普通人而言,他们又不是人。” 不知道系统和伴侣担心的姚彦,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时神清气爽的。 吃过早饭,二人又接着去帮忙,接下来几天,即便是在家晒粮食,也有村民上门,请朱子殊帮忙看个热伤风或者是中了暑气的孩子。 这下村长都来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朱子殊和姚彦。 和朱子殊说了一会儿客套话后,便忽然长叹一声道,“说起咱们这个村啊,比起其他村子就难过一些,咱们村没有村大夫,孩子和老人有个啥事儿,只能送到镇上去,这路途还挺远,很不方便。” “不想朱大郎你有那般本事!我这个做叔的也厚着脸皮上门问问,你如今从道观回来,生计上可有什么打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子殊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学艺不精,若有个大毛病,还是得送镇上比较稳妥。” “当然当然,”村长连连点头,“这个道理咱们是明白的,我在这谢朱大郎了。” 说着,村长便起身向朱子殊拱手行礼。 朱子殊连忙避开,送走村长后,便对上姚彦偷笑的样子。 “笑什么?” “笑子殊哥哥不会拒绝人,”姚彦说。 朱子殊也笑,他将院门半掩着,走了过去,“我若是不应,村里人也会来找我的。” 村长都上门了,还不如应下的好。 “可我确实擅对伤风等小疾,再者便是皮外伤……” 说到这,朱子殊的脑海中闪过师兄弟们的惨状,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瞧出他不对劲儿的姚彦立马说,“已经很厉害了,咱们把话说出去,乡民们都不是不得理的人,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朱子殊点头。 庄稼收了,还得把地收拾出来,明年种庄稼的时候也方便。 所以朱子殊去地里翻地,姚彦在家晒粮食,等粮食晒干后,还得去村长家交税粮。 二姐夫家也是要交的,还没成秀才,就得交税粮。 把粮食弄出来后,姚彦煮了干饭,做了一桌子的菜,请两位姐姐姐夫过来吃饭。 姚大姐和姚二姐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心,二人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看就知道在说孩子的事儿。 吃过饭后,姚彦不让她们收拾,还把之前买好的棉布分给她们给孩子做贴身小衣服。 “你就爱乱花银子,”姚大姐和姚二姐骂着他。 姚彦也不恼,“该花的地方可不能省。” 送走他们后,姚彦和朱子殊一起把灶房收拾了,接着躺在凉椅上说着话。 “我看二姐夫好像有心事,今儿都没怎么说话。” 说着说着,姚彦就说到了二姐夫身上。 “该考了。” 朱子殊说。 姚彦恍然大悟,确实是,这要往上考的书生下个月不就是开考的日子吗? 如今姚二姐有了身孕,地里的活儿虽然少了,可姚二姐的肚子越来越大,袁婆婆连扫地都不成,二姐夫怎么敢走? 于是第二天得空的时候,姚彦去了二姐夫家。 袁家的气氛也有些怪异,一进院子,姚彦就觉得不对劲儿,特别是姚二姐的眼睛一看就哭过,而袁婆婆的脸色也十分不好。 “二姐夫,子殊哥说他那有本好书,想送给你,不如过去看看?” 二姐夫接到姚彦的眼色后,立马点头,“这就过去,”说完便和姚二姐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便和姚彦一起走了。 “混账东西!” 他一走,袁婆婆便哽咽地骂了句。 姚二姐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红着眼想着,若是个男娃,还真随了丈夫的心愿,可若是个姑娘,那可不能参加科举…… 路上,姚彦说自己撒了谎,朱子殊没有书给他,二姐夫倒也不意外,“若是真有,早在昨日便给我了。“ 二姐夫看起来有些疲惫。 到了姚家后,朱子殊疑惑地看着跟这姚彦进门的二姐夫,接到姚彦的眼神后,他笑了笑。 “二姐夫,你是不是不打算往上考了?” 姚彦也开门见山地问二姐夫。 二姐夫点头,看着他们道,“我若真有天赋,早就成秀才了,可我不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如今有了孩子,我更应该担起一家之责,把机会留给孩子岂不是更好?” 供一个书生有多难,看袁婆婆的眼睛就知道了。 “我不想让你二姐,成为我娘。” 二姐夫这话非常触动姚彦。 沉默之后,姚彦道,“我听说现在有很多人都爱写话本,应该很赚银子的,二姐夫文采不差,可以试试看。” “我一个童生,没名没资的,没人看我的。” 二姐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可这么说,”朱子殊微微皱眉,看着对方道,“话本上的内容多是幻写出来的,与考取功名没有关系,再者,大多数人都不会用真名去写话本的。” “是啊,”姚彦猛点头,看着朱子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写话本可以挣钱那就再好不多,若是不能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可我不知道写什么。” 二姐夫有些迷茫。 “就写农家子寒窗苦读之后终于考中了状元!” 姚彦高声道。 二姐夫沉吟,半晌后露出笑,“这倒有几分写实,即便不能成真,可若是写得好,也能激励众多学子。” “没错,”姚彦猛点头,“二姐夫一定可以写好的!” “我试试。” 二姐夫长舒一口气后,便起身回家去了。 姚二姐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娘气得头疼,现在回房歇息了。” 二姐夫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笑,“幺弟让我试试写话本,我写一卷给掌柜的送过去瞧瞧,若是成了,有了稿银,我或许还能继续考下去。” “快去跟娘说说,她可气坏了,”姚二姐连忙道。 二姐夫便去敲袁婆婆的房门…… “子殊哥哥,你识字啊,你也可以写话本的。” 说起话本上的事儿,姚彦又开始冲朱子殊念叨了。 朱子殊垂下眼,“你怎知我没有写?” “啊?啊!” 姚彦蹦了起来,凑过去追问,“子殊哥哥写了吗?真的吗?” “原本不是我的,是我大师兄让我继续写下去,不过我们写的都是边关类的事,”朱子殊看着姚彦,“说起来,我回村这么久,倒没继续写了。” “那可得继续的,”姚彦催着,“没有纸笔了吧?咱们去镇上买!” “不着急,”朱子殊拉住他,“这般急躁,可不能成大事。” “我本就成不了大事,”姚彦嘿嘿一笑,坐在朱子殊的身旁,“子殊哥哥,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你若多认识些人,便知道我不厉害了。” “不管我认识多少人,你都是我心里最厉害的那个,”姚彦轻笑着,“子殊哥哥,你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我?” 朱子殊深深地看着他,最后勾唇一笑。 他发现只要和姚彦在一块儿,没有一刻是不想笑的。 半夜,姚家大门被敲响,村里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发热的孩子来找朱子殊看病。 姚彦自然也醒了,他给朱子殊打下手,给孩子退了热后,朱子殊对那对夫妇说,“我如今手里没有药材,所以天亮后你们还是得去镇上抓药。” 孩子退了热,夫妇二人感激不尽,闻言哪有什么不应的,付诊金的时候朱子殊没要。 “我没帮上什么忙,也无颜要什么银钱。” 说着便将人送走了。 第二天朱子殊便被村里人夸了又夸。 而朱子殊此时正和姚彦在山上采药,姚彦跟在他后面,朱子殊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中午肚子饿了,姚彦就把干粮拿出来,二人坐在山野间,吹着山风,吃着干粮,喝着凉水。 “那是兰草吧?” 眼尖的姚彦瞅见不远处有一株眼熟的草,立马起身过去。 朱子殊见此也跟了上去,“是兰草。” 虽说是株普通的兰草,可既然遇上了姚彦也没放过,小心地用镰刀将其挖了出来,把根部裹好后,放在背篓中。 “我记得家里有个破了的木盆,把它栽进去正好。” 兰草到了后面是可以分株的,到时候满木盆都是兰草。 “说到花草,子殊哥喜欢什么花草?” 下山的时候,姚彦回头看向朱子殊问道。 朱子殊见他一身青衣站在山间,如背篓中那兰草一般,于是轻声道,“兰草。” “兰草?巧了,我也喜欢。” 姚彦露出笑,继续往前走,“不过我还喜欢栀子花,你见过栀子花吗?” “那是什么花?” “是一种看着不起眼,可香气却让人忘不掉的花。” 想到栀子花的味道,姚彦就恨不得眼前出现一片。 “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只需要一根枝条,就能养成。” “若有缘瞧见,我必给你带回来。” 朱子殊道。 “那我就提前谢过子殊哥哥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下山,倒也快,到家后,还得把药草拿出来分晒,接着姚彦才去忙自己的,朱子殊也开始做椅子。 姚彦想要一个可以平躺又可以拉起来的椅子,朱子殊说自己可以试试,于是便把活儿给揽下来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姐夫上门来说,家里的床修好了,请朱子殊回去住。 朱子殊还没说话,姚彦便红着眼对大姐夫说,“我如今好不容易有子殊哥相伴,这才不觉得失落与难受,大姐夫能让子殊哥在我这多住一些时日吗?” 大姐夫傻了,这还是小舅子第一次在自己眼前要哭要哭的。 还没说话呢,就听自己大哥道,“我暂时就住这,你不必担忧我。” 接下来大姐夫便糊里糊涂地回去了。 姚大姐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也微微疼了疼,看着手里做了半件的小衣裳,姚大姐柔声道,“既然他们合得来,也是好事儿,大哥想回来住就回来,若是喜欢和幺弟住在一起那就随着他们吧。” 左右幺弟也没成亲。 想来幺弟还是没办法接受爹娘去世的事实。 大姐夫自然没有二话。 而此时的朱子殊还在给姚彦做椅子。 入秋后,天也越来越冷,姚彦和朱子殊开始频繁地进山砍柴。 把他们家的柴房堆满后,二人又给姚大姐和姚二姐家砍柴火送过去。 大姐夫自然也参与了。 只有二姐夫有心,却被他们拒绝,在家埋头写话本,但总归来说是有成效的,二姐夫有了稿银,日子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27 22:24:38~2020-12-29 09:1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花 40瓶;爱linbao 5瓶;景兮 3瓶;紫鱼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2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彦和朱子殊还有大姐夫帮着将最后一堆柴火劈好, 堆满后,姚二姐招呼着他们洗手吃水。 袁婆婆这几日都眉开眼笑的,对姚彦等人都很温和, 看得姚二姐夫妇心里都痛快了许多。 不过姚彦他们总归是来帮忙,而不是打秋风。 在姚二姐家吃了水后,三人便起身离开了。 “好歹吃了饭再走。” 二姐夫挽留着。 “又不是外人,”大姐夫笑道, “再说你们大姐一个人在家, 我也不放心。” 大姐夫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蹲在大姐身旁呢。 “我们也得回去忙,”姚彦也笑道。 出了袁家院门后, 大姐夫却拉着朱子殊, “大哥, 我将粮食送过来,你与幺弟虽说是搭伙过日子,可粮食得送过去才行。” “不用不用, ”姚彦连忙在一旁道, “家里肉面都是子殊哥买回来的,还分什么粮食。” “那可不行,”大姐夫摇头, 朱子殊冲姚彦笑了笑,让他先别说话,接着对大姐夫说。 “你们眼下收的粮食,都是你们今年辛苦种下的,那是你们应得的才对, 我可不能白得,再说我已经买了粮食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怎么能买粮食呢!”大姐夫急了, “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啊,家里的粮食有你一份才对!” 见他不肯松口,朱子殊只得让姚彦先回去,自己和大姐夫再好好说说。 姚彦冲他们笑了笑后,便赶忙回去了。 之前大姐送来的小鸡,前几日被一只猫盯上了,姚彦可得回去瞅着点。 半个时辰后,朱子殊终于回来了。 他难得面带疲惫。 “大姐夫这人虽说执拗了些,可都是为你着想,这样的兄弟可是很难得的。” 姚彦不用多猜也知道朱子殊这幅神情的原因,于是给他倒了杯水后,坐在他身旁轻声道。 “就咱们村,好几户人家分家的时候,为了粮食争论不休,甚至挥动了拳头呢。” “我知道,”闻言,朱子殊也笑了,他侧头看向姚彦,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比起我弟弟,我真不是好大哥,也不是个好儿子,更不是个好子孙。” “怎么能这么说呢?” 姚彦皱眉。 “当年你为何要去道观?除了师傅瞧见你的之外,难道没有其他原因?” 朱子殊一顿。 姚彦继续道,“你可别骗我,你走的那年咱们这地区的庄稼收成本就不怎么好,我想你是为了节省粮食,主动跟着道人走的。” 把粮食留给年幼的弟弟和已经年迈的爷爷。 “可这么些年照看爷爷的,确实是他。” “那当然有很大的功劳,但是你又不是故意不在家,再者,”姚彦抿了抿唇,看着他。 “你们去边关医治了那么多人,保护了那么多的百姓,你不只是我们的英雄,更是朱叔叔朱婶子,还有朱爷爷的骄傲才对,怎么还是不孝子孙呢。” 朱子殊看着姚彦半晌后,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略低,“我还真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姚彦得意地扬起小下巴,接着反手将朱子殊快要离开的手抓在手里,“晚上想吃什么?做鱼可以吗?赵青刚才送来一条大肥鱼。” 看了眼二人紧握的手,朱子殊眨了眨眼,“好。” 姚彦听到这话后,便松开了朱子殊的手,起身去杀鱼了。 朱子殊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半响后才起身去帮忙。 家里的柴火堆得满满当当的,这个冬天都不用担心了。 每日除了去地里干点小活儿,就是跟着朱子殊识字,扎马步,可以说日子过得很充实了。 知道姚彦喜欢吃兔子的朱子殊,在一日上山找药材的时候,抓了两只活的回来,给姚彦养着。 兔子栏就做在墙角处,一眼就能瞧见,有姚彦每日打理,倒也没什么味道。 朱子殊买的粮食也把姚彦家的小库房堆得满满的,这日朱子殊从镇上回来时,买了纸笔等,姚彦瞧见后跟了过去。 “这是要写话本了?” “是啊,”朱子殊大大方方地让姚彦瞧,“不过我写得极慢。” “慢工出细活儿,”姚彦表示不在意。 接着又去做了好吃的来犒劳朱子殊。 而这边的大姐夫和大姐怎么想都觉得不成,非给朱子殊送了粮食过来。 朱子殊被搞得没有法子,第二天就在村里买了一头猪,宰了之后,分了一半给姚大姐他们。 “你们不收,那我这些粮食也不会收。” 朱子殊笑看着弟弟弟媳,“既然我是家里的一份子,那你们分一半猪肉,又有什么不应该呢。” 姚大姐和大姐夫还真说不过朱子殊,只能收下了。 不过从这件事后,大姐夫也不敢那么莽了,怕自家大哥又买一头猪,给他们分半边。 “绝。” 姚彦冲朱子殊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和朱子殊一起快快乐乐的熏腊肉搞香肠,猪下水也没浪费,搞了些大料,一起给卤了。 这卤味可把周围的邻居馋死了。 姚彦请朱子殊把大料都写出来,搞成了一卤肉方子,“有备无患,总感觉有人来找我买方子。” 这可是种田文的标配套路。 果不其然,村里有人去镇上赶集,吹牛的时候就说起了姚彦做的卤肉,那味道绝了,光闻着就流口水。 于是镇上的酒楼掌柜便让管事的来了,姚彦给了一口价,五十两。 这寻常人家,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一年,大约是五两左右。 姚彦给了自己十年的舒服日子。 管事的吃了卤肉后,立马给了姚彦想要的价钱,但是条件是,这玩意儿姚彦可以自己做来吃,不能卖。 姚彦自然没有二话。 “看见没有?” 姚彦拍了拍那五十两的银票,向朱子殊嘚瑟着,“我出息了!” “确实很厉害,”朱子殊表示赞叹,“我自愧不如。” “那以后我就养子殊哥哥吧。” 姚彦将银票往朱子殊那边推。 朱子殊一愣,与姚彦对视良久后,才略颤道,“姚彦,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子殊哥哥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姚彦扬起笑,凑到朱子殊的面前,看着他如玉般的面容渐渐浮现出微红,“那夜在小树林处偶遇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位公子怎么长得这么俊,本以为毫无牵扯,不想……” 朱子殊的呼吸渐渐加重。 “不想,能有机会与子殊哥哥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心甚喜,今日也是大着狗胆,觉得自己有银子可以谈人生大事了。” 姚彦脸颊微红,双眼却依旧亮晶晶地看着朱子殊。 “就不知道,子殊哥哥愿不愿意帮弟弟了却这人生大事?” 微风拂过,却带不走一丝燥热。 朱子殊缓缓伸出手,落在姚彦的肩膀上,“彦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条路不是说走就走的,你两位姐姐会怎么想你,你……” “那子殊哥哥怕大姐夫指责你吗?” “不怕。” “那我为什么会怕呢?” 朱子殊哑然,看着毫无所惧的姚彦,朱子殊抿了抿唇,收回了手,“不一样的,彦弟,你仔细想想,千万……别走错了路。” 自从那天起,朱子殊便开始躲着姚彦了。 在姚彦没有戳破这层纸的时候,朱子殊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动心,怎么想占有这人,都是自己的事,可如今姚彦主动,他却怕了。 世俗偏见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他怎么能让自己心悦的人,被人指责唾骂。 朱子殊办不到,所以宁愿避开,做一个懦夫。 而姚彦卖方子的事儿也在村里传开了。 姚彦第一时间就把当初两位姐夫帮忙垫付的,关于姚家两老口的银子给还了,他们不要,姚彦就立马说是不是嫌少没给利钱。 可把两个姐姐气得够呛,追着他骂。 得知他此次卖方子得了那么多银子后,又开始叮嘱他好生存放着,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你为什么要逼他?” 系统见二人如冷战一般近半个月后,忍不住问道。 “不逼他,他永远都不会向我走来。” 姚彦和朱子殊认识了这么久,也摸透了对方的性子,所以来了招狠的。 “可你们现在这样…” 系统觉得自己的数据有些紊乱,搞不懂搞不懂。 “没事,”姚彦打了个哈欠,抱着厚实的被子翻了身,“早晚都会是我的人。” 系统:……宿主你知道吗?搁在你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绝不会说这种大话。 在朱子殊婉转地表示,自己要回朱家住的时候,姚彦并不惊讶。 他只是红着一双眼,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朱子殊离开。 朱子殊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可一想到日后姚彦会受到更痛苦的事,他只得咬牙前进。 等朱子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姚彦坐在院子门口,双手撑住下巴,长叹了一声。 赵青过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么一幕,他笑眯眯地上前,“怎么了这是?” 姚彦看向他,“哟,还有几天就成新郎官的人,怎么得空来我这?” “可别这么说,”赵青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成亲能不想到你吗?” “啥意思?” 姚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告诉你,我可不做新郎。” “呸!”赵青现在的胆子可大多了,也算是姚彦“纵容”出来的结果,“我娘手受伤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席面。” “我?” 姚彦指着自己。 “对,”赵青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做的饭菜那可是绝绝的!” “好啊。” 姚彦摸了摸下巴,点头,“也就是你了,别人我还不一定去呢。” “咋不去啊?我听了好几家人说想请你做席面呢!” “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吗?”赵青猛拍大腿,“就你卖出去的那方子,就很厉害了!没点真功夫的人,怎么会搞出那种好吃的东西!” “又不是我搞出来的,我也是跟着人学出来的。” 姚彦可不敢揽大头。 “你可想清楚了,一桌席面,就是十文,就说我这吧,我爹娘算过了,怎么着也有二十桌!这中午二十桌,晚上二十桌,那就是四十桌,十文一桌,那就是……” 赵青卡壳了,算不出来。 姚彦却眯起了眼,“那就是四百文!就去镇上扛重东西,一天也才三十文,一月九百文,我干一天的活儿就顶他们半个月了!” “那可不!赚大发了兄弟!” “那我一个月接两户人家,就差不多一两银子,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我的乖乖!” 姚彦一巴掌拍在赵青肩膀上,“那我就富得冒油了啊!” 赵青双眼也老亮老亮的,“还真是啊!我的天,我跟你说,就我们家来的人还算少的,你要是接了有一百多桌的,那就是我的娘耶,我算不出来,不过肯定不少啊!” “一百多桌有些夸张了,”姚彦站起身,“不过也很不错了,梦就做到这里,你先回去忙,我到了时候会过来的。” “那成,得赶早来啊。” “没问题。” 姚彦此时精神抖擞得很。 而朱子殊此时却心情沉重,一到朱家就去干活,希望用劳动来忘却自己对姚彦的思念与愧疚。 他离开的时候,姚彦都快哭了。 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躲在房里哭鼻子。 吃午饭的时候,朱子殊拿着筷子久久没动手,在大姐夫二人疑惑的目光下,朱子殊还是忍不住对姚大姐道,“我今日离开,彦弟看着很难受,也不知道他如今吃了没有。” 本想着请姚大姐过去看看,可没想到。 姚大姐一愣,接而轻声回着,“他吃了的,这几盘菜都是他送过来,还担心你吃不惯我做的饭菜呢。” 闻言,朱子殊心中大震! 接而看向那几盘菜。 “他……” 朱子殊握紧筷子,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午饭后,姚大姐戳了戳大姐夫的胳膊,指了指后院方向,“大哥好像心情不好。” 午饭也没吃多少,接着就去后院的菜地里锄草去了。 “上午干活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大姐夫抚了抚心口,“吓得我也不敢说话。” 他大哥的气势太厉害了,难怪说长兄如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想着,大姐夫又拉住姚大姐,“大哥忽然要回来住,我觉得不是因为想回来住。” “我也察觉了,”姚大姐压低声音,说起姚彦刚才过来送菜的模样,“幺弟看着情绪也挺低落,我猜想他们可能是吵架了。” “吵架?大哥会和幺弟吵架吗?” 大姐夫摸了摸脸。 “会不会是大哥训斥了幺弟?” “可幺弟那性子,被训斥后还会送菜过来?” “也是,”大姐夫更觉得猜不出来了,索性对姚大姐道,“甭管了,男人嘛,总会和好的。” “也是,”姚大姐其实也不那么担心。 倒是后院干活的某人越干越难受,到了夜里,某人偷偷来到姚家院子外,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声音。 有水声,是从小偏屋那边传来的。 朱子殊的脑子里浮现出姚彦的模样,是在沐浴? 从小偏屋出来的姚彦支付了积分后,系统将院子外的某人画面投放在了姚彦脑子里。 瞅着躲在角落里的朱子殊,姚彦微微勾唇,故意走到朱子殊所站的院墙不远处,冲那两只兔子满口忧虑道。 “也不知道子殊哥哥习不习惯吃大姐做的饭菜。” 朱子殊闻言只觉得心如刀绞。 “也是我不够好,若是我够好,子殊哥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我。” 接着,又听姚彦如此道。 朱子殊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泥巴墙,恨不得一脚踹个大洞,进去抱着姚彦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 “算了,越想越难受,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接着院子里传来远去的脚步声,没多久便是关门的声音。 朱子殊在院子里站立了大半个时辰,一直到觉得姚彦已经睡熟后,他才飞身进了院子,来到姚彦房门前,试探性地用石子儿砸了一下门。 门里没有动静。 朱子殊抬起手,没有半分犹豫,轻轻一推。 却发现门一下就推开了。 没扣门? 朱子殊暗骂了一声小呆子,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即使在睡梦中,也同样眉头微皱的姚彦。 他坐在床边,给姚彦掖了掖被子,又看了对方半晌后,这才离开。 姚彦在看见朱子殊离开的画面后,顿时睁开眼,起身将房门扣上后,他开始发出大笑声。 “瞧见没有?这个呆子!就没想过我房门为什么没扣吗?” 系统:…… 真会玩儿。 姚彦睡了个美滋滋的角,可回去后的朱子殊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又顶着青黑眼下地干活。 看得姚大姐夫妇心惊胆战的,就怕朱子殊忽然爆发。 爆发还是来了。 就因为大姐夫中午进门的时候,没洗手就吃了个山果子。 “怎么不洗手?” 朱子殊黑着脸看着他。 大姐夫呆呆的举着果子不知所措。 姚大姐瞧见后,赶忙去了灶房。 “我错了,我马上就去洗!” 大姐夫难得机灵,不等朱子殊说第二句话,直接放下山果子就去灶房洗手去了。 “你咋丢下我就跑了?” 面对大姐夫的控诉,姚大姐显得很镇定,“大哥说你,是为了你好,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他爹,我自然是愿意你好的。” 所以,她怎么会觉得朱子殊训斥自己的丈夫,而感到不满意呢? 大姐夫哑口无言。 洗了手去堂屋,拿着山果子刚要吃,又见朱子殊看了过来。 “……我洗手了。” “果子洗了吗?” “……马上就去。” 而朱子殊每晚都会去姚彦房间看看他,过程中做的最多的就是叹气,接着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一直到姚彦去赵青家帮忙做席面这日,朱子殊才正大光明地瞧见了他。 又或许说,是偷偷在灶房门口瞟了一眼,瞧见了忙碌的姚彦。 瘦了。 朱子殊心道。 系统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会锤死朱子殊,明明昨晚上才偷偷去见过对方,怎么半天的时间就说瘦了? “朱大郎长得可真俊。” “是啊,这么俊的郎君还没婚配呢!” 于是姚大姐周围围了不少妇人婆子,刚开始是打着孩子的话题聊天,接着就扯上了朱子殊。 姚大姐招架不住,看不过去的姚二姐过来将她拉进灶房避开。 在灶房时,姚大姐忍不住追问姚彦,“你和大哥怎么回事?” 灶房此时就只有赵家几位媳妇在,为了小叔子成亲这事儿,本就累得半死,好不容易现在是开席面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便靠在一旁休息。 加上姚大姐说话声小,倒是没什么反应。 姚彦手下动作一顿,接着轻声回着,“没怎么啊。” 而一直没见姚彦出来的朱子殊,忍不住走到灶房门前,却正好听见姚彦的声音。 院子里实在是吵闹,自然听不清里面说了什么话,加上他们说话本就小声。 只能从姚彦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委屈。 他站了一会儿后,还是离开了。 晚上,朱子殊也没去吃席面了,他就在家里收拾着,一直到夜深了,也不见姚大姐他们回来。 按理说,姚大姐如今身子重,应该吃了晚饭就会和大姐夫回来才是,可朱子殊却久久不见他们回来。 难免有些担心,于是打着火把,想去赵家看看,顺带瞧瞧姚彦回家了没有。 不想到姚家的时候,姚家门开着,里面传来姚二姐和姚大姐的哭声。 他吓了一跳,赶忙进了院子。 听见动静的姐妹二人看过来,发现是朱子殊后,略有些失望。 “大哥。” 姚大姐叫了一声。 “彦弟呢?出什么事儿了?” 朱子殊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 “幺、幺弟和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滑了,砸到了脑袋,当时就晕过去了,已经被大姐夫还有袁哥送到镇上……” 姚二姐还没说完,便见脸色大变的朱子殊转身离开了。 姚彦此时很不好受,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晕,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在心里狂叫系统,可系统却没有回应。 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 姚彦有些悲哀地想道。 可下一秒,他便被推醒了,耳边是一道熟悉却也很陌生的声音,“我说姚彦,你怎么敢在这睡觉?今天可是老板来后厨查看的日子!” 姚彦扶住头,好不容易等脑子里的眩晕过去后,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胖乎乎的,穿着厨师服,此时正皱眉看着自己。 “胖哥?” 他、他这是回现代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胖哥见他脸色苍白,立马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怎么这么冷!你没事儿吧?” “我、我有些不舒服。” 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姚彦起身脱下了厨师服,“胖哥帮我请假,我实在难受得很。” “我送你去医院吧!今儿你本来就休假,要不是老板要来,你怕实习生出乱了,也不会过来。” “不用了胖哥,我就回宿舍待一会儿。” 姚彦到底没进宿舍,他都快忘记宿舍在哪里了。 坐在后院清醒了一会儿,看着周围现代的建筑,以及外面传来的车子声,姚彦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忽然回来了呢?” 系统,你还在吗?系统? 没反应。 那自己最后一个世界是完成任务了吗? 仔细想想,大姐二姐如今怀有身孕,也避开了那场祸灾,要说完成任务,除了自己的私欲外,还想也算是完成了。 可怎么就回来了呢? 姚彦想到狗男人,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是不是永远见不到对方了? 姚彦一时没忍住,坐在台阶上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吓得找过来的胖哥等人站在了原地。 “这看着不像是生病了。” “是啊,倒像是和胖哥失恋的时候有几分像。” “去,”胖哥瞪了他们几眼,想了想后,让他们先回去,自己走到姚彦身旁坐下。 “别难受了,我失恋那么多次还不是挺过来了?” “不一样,”姚彦擦了擦眼睛,也不觉得自己哭有什么丢人的,毕竟胖哥在他面前也哭过多次,“我是被迫失恋的。” “……我哪一次不是?” 胖哥说着,也有些哽咽了。 “放心吧兄弟,你长得好,又苗条,不像你胖哥,这个没缘分,下一个会更好的。” 姚彦没在胖哥的安慰中快乐起来,他更难受了。 “我不想要下一个,我就想要他!” “…你啊,还是失恋得少了,”胖哥一副过来的人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姚彦劝道,“瞧瞧我,什么都过去了。” 姚彦别开脸,不去看他。 “行了,你今儿也别在这守着了,有我呢,出去散散心。” 胖哥将他往外推。 姚彦走到水龙头处,拧开水洗了把脸。 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后院,却不想和一个人撞上了。 “对不起。” “姚厨?” 姚彦抬起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是?” “不认识我了?” 男人一愣,指着自己,“我是你们厨房的蔬菜供应店老板啊,今儿来对账的。” “哦哦,他们在后厨呢,我先失陪了。” 姚彦垂下头,匆匆离去。 看着姚彦离开后,男人眯起眼,“怎么忽然回来了?” 要不是察觉到灵魂波动,他还真不敢相信能在这看见对方。 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姚彦回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出租房,饭店的宿舍是给他们上夜班后好休息的,姚彦平常还是住这里比较多。 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姚彦倒在床上,待了一会儿后,又猛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年月和时间。 居然是自己看耽美小说打差评后忽然被传送前一天? 这么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对啊。 姚彦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去搜那本布衣丞相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书了。 姚彦的手在发抖,他又去查剩下几个世界的书名,还是没有。 都没有。 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吗? 可狗男人明明那么真实。 姚彦不信。 “大夫,我幺弟都昏迷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啊?” 大姐夫又把老大夫请到客栈里,老大夫看了眼守着床上人的青年,“这伤不严重,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这位小兄弟也是同行,你问问他,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伤是小伤。 可朱子殊不敢想对方为什么没有醒。 是因为自己吗? 长了不少胡茬,看着狼狈不已的朱子殊,握住了床上人略冷的手,“我错了……” 醒来好不好? 醒来好不好? 醒来…… “子殊哥哥?子殊哥哥!” 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姚彦忽然听见了朱子殊的声音,他猛地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还是在出租房。 “我明明听见了。” 姚彦抓紧身下的被子,他没有听错,那确实子殊哥哥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是你那边出问题,难道是我这边?” 蔬菜老板此时正和人视频,让人惊异的是,视频那边正是姚彦所熟悉的系统。 “我也纳闷呢,怎么就忽然被踢出他的身体了!” 系统也急,“这最后一个世界,怎么还出岔子了!” “我这边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们那边,”蔬菜老板皱眉,“你们最好快点解决,把人送回去,不然接下来怎么搞?赌约还能继续进行吗?” “怎么不能了?”系统也恼了,瞪着蔬菜老板,“我们的任务按理来说已经完成了!你主人也确实对主人动了心!早就输了!” “这不是你现在不作为的理由!你搞清楚等他们回到主界发现出的乱子,会不会来第三次赌约谁也说不准!” 蔬菜老板捂住头,“我不想再参与这种明明一看就是大结局,却死不承认的任务了。” “谁想啊……” 系统向他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身板,“想想我以前,也是玉树临风的人类机械体,可现在呢?丑得不行,我比你还着急呢!行了,我再查查原因,你看着点主人,他还没恢复记忆呢。” “知道。” 姚彦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把屋子收拾整洁后,便坐在窗前,拿出手机找耽美小说看。 指不定自己再看几本小说,就能回去了? 刚找到一本书,还没开呢,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钻进了他的身体,跟着姚彦身体消失的瞬间,传来机械声:“总算找到原因了!得快些回去……” “动了动了!” 已经守了十天的朱子殊和两位姐夫,刚把姚大姐二人送走,就见姚彦的手指动了。 朱子殊一个健步上前,紧紧抓住姚彦的手,“彦弟?!” “…子殊哥哥……我、我回来了?” 姚彦只觉得脑袋好疼,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去回握住朱子殊的手,“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是,你醒了,你也回到我身边了。” 朱子殊先是疑惑,接而又十分欣喜,觉得姚彦是过了鬼门关了。 而他们之间的举止与话语,也让凑过来的两位姐夫陷入了僵硬之中。 =====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0-12-29 09:19:12~2020-12-31 12:5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菡湄 50瓶;没事儿 31瓶;123456 10瓶;景兮 3瓶;那些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老二, 快去请大夫过来!” 见姚彦疼得皱眉,朱子殊连忙让大姐夫去把大夫请过来。 大姐夫也顾不得刚才瞧见的怪异气氛了,连忙出去请老大夫, 而二姐夫则是去端吃的。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姚彦紧紧抓着朱子殊的手,眼巴巴地瞅着他道。 朱子殊闻言心疼得不行,小心地将人抱在怀里,语气极柔, “等咱们回去的时候, 就把那块石头捣碎,将其挫骨扬灰!” 被他这话逗笑的姚彦也顾不得头疼了, 窝在对方怀里吸气道, “挫骨扬灰形容的是人, 子殊哥哥,你可不能犯这种错。” “左右不能放过它,”朱子殊一想到姚彦昏迷不醒的模样, 就恨自己之前的退缩, “彦弟,等你好了,我就带你游历山河去。” 闻言, 姚彦仰起头,正好对上朱子殊那双深情的眼,心里酸溜溜的,“其实,我都知道, 我是故意激你的,想要你早点认清对我的心,我是不是很坏?” “胡说什么呢, ”朱子殊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若不是你,我怎么敢走出下一步呢?别多想,好好休养,其他事儿都交给我。”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二姐夫把粥端来,姚彦喝了点,大姐夫也把老大夫请来了。 给姚彦把完脉后,老大夫还是那句话,“养着皮外伤就行,其他的没什么事儿。” 送走老大夫后,一行人便找了马车回了村。 姚二姐和姚大姐这几日都担心得很,去镇上看了几回,因为怀着身子,被丈夫和朱子殊劝了回来。 可回了村这心也是吊着的。 袁婆婆听儿媳妇久久没说话,也猜着对方在担心姚彦,这事儿村里都传遍了,到现在姚彦都没醒呢。 以前是瞧不起对方那不着调的性子,可如今又有些感慨,想到这,袁婆婆柔声道,“吉人自有天相,指不定已经醒了呢,你也别太忧心。” 姚二姐听到这话并不觉得安慰,她擦了擦眼泪,垂头看着正在做的小鞋子,“我这心…就是安定不下来。” 这些日子,她和大姐没有一晚上没做噩梦,梦里都是幺弟那张惨白的脸。 “二妹!二妹!” 姚大姐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姚二姐连忙起身,脚步急促地往外走。 袁婆婆听她脚步后,连忙道,“慢着点走!” “大姐出什么事儿了?” 姚二姐打开院门,却见姚大姐满眼通红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幺弟醒了!他们已经回来了,是你大姐夫让村口玩的小娃子走小路来告诉我的!” “醒了?醒了!” 姚二姐双手合一向爹娘所在的坟地拜了拜,“爹娘保佑啊!快,大姐,咱们快去!娘,我去幺弟家看看啊!” 扭头冲袁婆婆说了声后,姚二姐便和姚大姐往姚彦那边快步去了。 姚彦回村,还是坐马车回来的,赵青等好些关心的村民都去看他了。 但是朱子殊只让他露了个面,就让他回房休息,自己和大姐夫二姐夫招呼着众人。 等姚大姐和姚二姐来了后,看着她们那张担忧的脸,众人也自觉得让人家一家人聚聚,所以都告辞了。 “大姐,二姐,我真没事儿,你们别担心我。” 姚彦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白。 姚大姐和姚二姐站在床边看着他哭。 姚彦无奈,只能一边劝一边安抚她们自己真没事儿。 而此时的大姐夫正和朱子殊在灶房忙活,二姐夫则是在收拾院子,刚才来了人,院子里有些乱。 “大哥,你和幺弟……” “我心悦他。” 朱子殊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大姐夫,“我可以没有命,不能没有他。” 面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疼。 “大哥……” 即便已经猜想到,可如今从亲大哥那里亲耳听见,大姐夫还是震惊无比。 “我知道你们会难以接受,可我也清楚地告诉你们,我和彦弟,谁也离不开谁。” 刚拿着扫帚走到灶房门口的二姐夫听到这话,在门口站了半晌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是大哥,我能说什么?” 大姐夫沉默半晌后,开口道。 “谢谢。” 这句话也是一种默认,朱子殊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后,才出声道。 而此时,在屋里的姚彦,也看着两位姐姐说了自己和朱子殊的事儿。 姚大姐和姚二姐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此时看着十分滑稽。 “我要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我不能骗自己,也不能为了传宗接代,去找一个姑娘,害人家一辈子。” 姚彦靠在床沿处,看着两位姐姐轻声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姚大姐最先反应过来,她给姚彦擦了擦脸。 “知道,而且很清醒,”姚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虽然疼,但是我再明白不过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了。” “我这话在你们听来是不孝的,可我控制不了。” 姚二姐扶着脑袋,“让我缓缓。” 两个男人……她从未听说过。 但经过姚彦差点没了这件事,与他喜欢男子这件事相比,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是朱大哥呢?” 姚大姐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忽然就想起朱子殊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脸色微妙。 “咳咳,”姚彦羞涩一笑,“这个,得问他。” 姚大姐:…… 还没缓过来的姚二姐:…… 两姐妹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到家后,大姐夫对姚大姐开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来,姚大姐也同样,但她比姚姐夫聪慧,看出了对方的为难后,立马问道。 “你知道大哥和幺弟的事儿吗?” “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姐夫大惊。 看他这种反应,姚大姐抿了抿唇,“我们家幺弟,也挺好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姐夫挠了挠头,看着姚大姐追问,“你、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幺弟差点都死了,”姚大姐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守着姚彦的时候,朱子殊有多紧张和难受。 “你不反对?” “你敢吗?” 姚大姐反问。 大姐夫立马怂了,“我大哥,前二十多年也挺苦的。” “我幺弟还差点死了呢,现在能活着,我都顾不上他喜欢姑娘还是男子了!” 姚大姐的邪火全冲大姐夫去了,大姐夫老实受着,睡着了后还拉着姚大姐的手。 而袁家这边,姚二姐才在二姐夫的解释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说你在灶房门口听朱大哥对大姐夫说他和幺弟的事儿?” “是。” “那不就和幺弟自己说的一模一样?”姚二姐皱眉,“可他们是男子啊!” 二姐夫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小声道,“其实咱们这个朝代,男风并不少见,只不过多在贵族中,就如如今的尚书大人,他家中就有一男兄弟。” 姚二姐瞪大眼,“他不怕那些风言风语吗?” “那你说,我们的感情受到人言,你会放弃我吗?” “一样吗?” 姚二姐一愣。 二姐夫握住她的手,把人抱在怀里,“爱情,我想不应该有分界的。” 一会儿后,姚二姐忽然哭了,“那幺弟岂不是走得很苦?” 二姐夫没说话,只是把人抱得更紧。 在姚二姐眼里很苦的姚彦,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正窝在朱子殊的怀里,听对方讲自己的话本子。 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已经是深夜了。 “困了就睡,我守着你。” 朱子殊给姚彦拉了拉被子,姚彦冲他一笑,接着闭上眼睡觉。 没多久姚彦便睡着了。 朱子殊看着他半晌后,也笑了笑,在其身边躺下…… “你喜欢我吗?” 姚彦站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不远处站着两个青年,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朱子殊?现代装的朱子殊! “喜欢啊,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那朱子殊笑道。 而“自己”脸上的笑也逐渐消失,“你知道我想问的喜欢不是这个喜欢。” “别闹,咱们之间可不就是兄弟情?” “朱子殊”轻轻给了“自己”肩膀一下。 “再过半年,我就要离开男配组,去洗白组了,以后再也不能做搭档了。” 姚彦看着那个自己满是苦涩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没调动你啊?” “是我自己申请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等了。” 姚彦猛地惊醒,而于此同时,他身旁的朱子殊也醒了。 察觉到朱子殊的异常,姚彦想到自己模糊的身份,咽了咽口水问道,“子殊哥哥,你做了什么梦?” “我……我梦见你要离开我,去一个叫什么洗白组的地方。” 朱子殊拧着眉,梦里的自己还有姚彦都穿着怪异。 “你和我,在做同一个梦。” 姚彦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回到现代,接着又忽然回来了。 他昏迷前还听见系统的声音,好像说什么东西修复了,接着传送…… 想到这,姚彦在心里狂呼系统,可系统却没反应。 朱子殊和姚彦沉默半晌,最后二人决定继续睡。 结果又梦见了同一个场景。 梦里,姚彦去了洗白组,而分离让朱子殊明白自己对姚彦好似不是一般的兄弟情,奈何他死要面子,所以在找姚彦回来无果后,二人便立下赌约。 抹去一切记忆,到他们以前的任务世界中去,做一个离主线很远的小人物,再让系统安排他们接触,看是否会对对方动心。 十个任务世界后,他们从舱里醒来。 朱子殊愿意承认他爱姚彦了,可姚彦却不愿意放过他,觉得他对自己的不过是迟来的喜欢,不至于是爱,于是把自己投放在洗白过的任务世界重来。 算是对朱子殊的另一重考验。 可因为传送送,姚彦的系统出了错,把抹去记忆的他投放了一个平行时空,为了让赌约照常进行,系统付出自己人形机械体的代价,用能量把姚彦从平行时空传送到了洗白世界中。 也就是姚彦记忆中的穿越。 接下来,姚彦和朱子殊看见了洗白任务中的二人每一辈子…… 此时姚彦的系统正崩溃不已,“怎么又出错了!” 他的伴侣默默地拿出姚彦他们立下的规则,指着其中一条,“既然都发生了,就只有让他们回来了。” 系统无奈,只能和伴侣一起去二人沉睡的舱里,开启苏醒。 而这边刚看完所有世界的姚彦和朱子殊,纷纷睁开了眼。 “姚彦?” 不是彦弟了。 姚彦抿了抿唇,“梦里的前半段,是真的吗?” 朱子殊握住他的手,“可后半段也是真的,我爱你。” 是真的爱,不是一时清醒的喜欢。 “所以,我不是孤儿……” 话音刚落,他们便软在了床上,于此同时的时空舱里,沉睡的二人也缓缓醒来。 恢复所有记忆的姚彦从舱里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瑟瑟发抖的系统。 系统:“……我会接受处罚的。” 伴侣没吱声,他的主人也从舱里出来了。 姚彦还是老模样,朱子殊经过那么多个世界的容貌变化下来,真实的容貌便是最后一个世界的容貌。 “彦弟……” 姚彦没说话。 系统和伴侣赶忙溜了。 朱子殊来到姚彦面前,略忐忑地看着他,“还不信我?” “不是你不信你自己吗?” 姚彦看着面前这个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冷声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错了,”朱子殊鼓起勇气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我们结婚吧。” “你说结婚就结婚?” 姚彦翻了个白眼。 “那你说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朱子殊连忙道。 姚彦没憋住,在对方的注视笑露出一抹笑。 见他笑了,朱子殊也笑了,接着紧紧地抱住对方,“我爱你。” “我可不会回应你。” “没关系,”朱子殊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怀里人暗暗爱了他那么多年。 “对了,”姚彦忽然推开他,皱眉问道,“你好像有bug啊!” “啊?” “这一次咱们投放的子世界,你好几次都在最后关头恢复了记忆,还让我找到你?” 姚彦的眼睛眯起。 朱子殊左顾右盼,忽然冲他笑道,“咱们把最后一个世界过完,然后去别的子世界吧。” “任我挑选?” “任你挑选!” “成交!” 于是,系统和伴侣眼睁睁地看着刚回来的主人们,又躺了回去。 系统:…… 伴侣见此微微一笑,“认命吧。”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魔鬼! 当姚彦和朱子殊再一次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是刚才的他们了。 但是他们的结局一定会和前几个世界一样,充满爱和美好。 “等这个世界过了,我要去大反派世界。” “我是大反派?” “不,你是我养的鹦鹉。” 朱子殊:“……” 姚彦见他憋屈后,笑得更甜。 让你害我等了那么多年。 在姚彦伤好后,二人没有去游历山河,而是去了边关,在边关朱子殊做大夫,姚彦开饭馆,二人所得的银钱全部捐了出去,一直到战事结束后,他们才重回故乡。 姚大姐家的姑娘和小子都已经十岁了,姚二姐家的两个小子也进了私塾许久。 就连赵青家的孩子好几岁了。 姚彦和朱子殊把家重建了起来,在村里和亲人们住在一起,活得很是自在,一直到多年后,二人才在睡梦中离去。 “抹去记忆吗?” “当然。” 他们再一次开始了新世界。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陪伴。感谢在2020-12-31 12:59:47~2021-01-02 13:0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梦魇 50瓶;景兮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