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团选秀重临巅峰》作者：持续修仙
　　文案
　　你穿越到小说里，是个没有名字的炮灰。
　　你正在参加男团选秀，可惜唱跳俱废，还在初登场时怼了导师。
　　你的室友是未来金牌作曲人，你们不久撕破脸，他对你的好感为负。
　　你即将进入F班，极可能下轮就被淘汰。
　　你的短期目标是：苟过第一轮淘汰赛，成功晋级。
　　你的长期目标是：逆风翻盘，C位出道！
　　待揭露人物：男主路修然，未来影帝，未来制片人，？
　　不同行为将使剧情产生不同偏移，请做好准备。
　　*
　　你夸了未来影帝，他说最喜欢你。
　　你battle赢了男主，他励志要压倒你。
　　你怼了未来金牌作曲人，他将你当成知己。
　　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未来制片人拉你裹被子聊天。
　　牧旬：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遇见？（未解锁人物），他对你一见倾心，要建个公司捧你。
　　———↓阅读须知↓———
　　1.第三人称，勿代现实
　　2.不追星，无原型，超级苏
　　3.主事业，后感情，主攻互宠。
　　4.【部分赛制参考101，但私设众多，剧情为先，一切设定以本文为准】
　　5.【前面选秀后面大半是娱乐圈，文名会贯彻首尾剧情，所以算不上跑题】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娱乐圈 励志人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牧旬，韩郁辛 ┃ 配角：预收：《在前期给男主投资后》《成为男主的反派师尊]》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被大佬们跪求C位出道（不
　　立意：为梦想拼搏竞争，为实现中国梦努力奋斗！
　　VIP作品简评：牧旬因为意外双腿受伤，不得不永远离开舞台。偶然间，他穿书到同名炮灰身上，此时正在参加男团选秀，但即将在下一轮被淘汰。他首先成功晋级摆脱原主命运，在追逐自我的过程中，完成全网黑到全网红的蜕变，连原剧情的主角们也纷纷上前结交，引为知己。几经波折重回巅峰，在收获事业的同时，也遇见自己的爱情。故事人设鲜明饱满，情节一波三折精巧有趣，基于现实却又不落俗套，是一篇重征娱乐圈的热血故事。


第1章 
　　昏暗卧室内，只有电脑屏幕泛着光芒。男人的脸庞被光照亮，使得他原本略显苍白的肤色更像在发光，五官轮廓深邃，表情冷淡漠然。
　　牧旬坐在电脑椅上，戴着护腰跟护颈，隐藏在金框眼镜下的眼睛一目一行，阅读着这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小说。
　　小说名叫《无上星途》，有公司买了它的动漫版权，委托他写来编写剧本。
　　报酬不菲他就接了，没想到小说也不错。
　　主角名叫路修然，男。
　　阴差阳错之下，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参加选秀节目《出道吧练习生》。
　　“我不是来玩的，是来比赛的。我的特点是有韧性，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会放弃，哪怕背水一战”他在初选的时候这么说，并且也在认真实施。
　　参加选秀的这段时期，路修然抓住所有提升自己的机会，拼命程度堪称疯狂，而收获也回馈了这份执着。因为个人魅力和惊艳的舞台表现，牢牢地圈了一波粉。
　　他在节目中结交的练习生们，也会在未来在娱乐圈幕前幕后做出翻成就，成为相当具有影响力的人物。并且为帮助主角爬上巅峰提供重要助力。
　　因为主角与练习生的这层因果关系，小说还被读者戏称为《主角与他的男人们在娱乐圈乘风破浪的日子》。
　　现在剧本已经全部写完，牧旬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将其发送至指定邮箱。
　　了解一桩心事，牧旬摘下眼镜，露出那双幽深的丹凤眼。
　　一般来说，每过四十分钟应该让眼睛休息会。眺望远方、注视绿色植物、做眼保健操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以上三种方式都不想实施，可以选择自愈。
　　电脑椅往后倾斜个适宜角度，他舒展着躺在上面，默默享受这无所事事的闲适。
　　视频铃声响起，他瞄了眼后接通，“什么事？”
　　“牧旬，你来给《无上星途》做编舞吧！就是动漫里面的那些舞蹈，灯光舞美这些设计也由你设计怎么样？开个价吧，价格不是问题，我们有金主爸爸！”电话那头突然爆发的声音格外洪亮。
　　牧旬偏头离手机远点，等对方冷静点，这才不紧不慢道：“我拒绝。”
　　“好的没问题……嗯？为什么？why？！那些舞蹈是重中之重，完成好了就是点睛之笔！彦老弟已经答应作曲了，现在就差舞蹈了，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重现里面的感觉！牧旬，牧牧，小牧牧！你就接受吧~~！”说到后面声音特别荡漾，让牧旬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牧旬整个抖了几下，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太麻烦。”
　　“麻烦？怎么会呢！这对你不是小意思吗，分分钟的事儿！那么多小人任由你造作，什么舞蹈动作都能完成，多难得的机会啊，就没点心动吗？”
　　那头喋喋不休说着话，细数着这份工作的福利优点，好像只要接了这任务，连天上的月亮都能自己掉下来找你，用天花乱坠来说也不为过。牧旬调整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里，眼皮懒懒耷拉着，一动不动，整个画面好像静止般。
　　“牧旬，你再考虑考虑呗，如果实在不行，就编写主角男团出道的曲目舞蹈好了。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正好来聚个餐呗~哎呦这么看完干嘛，我会害羞嘀。嗯？牧旬，你怎么不动了？网卡了？牧旬你网卡了？”
　　见对方终于意识到“网卡了”这件事，牧旬手指微动，顺势按下挂断键。
　　世界清净了。
　　随手把手机关机丢床上，牧旬继续闭目养神。
　　另外一边，男人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已经被挂断。“啊啊啊——装的，这绝壁是装的！”
　　吼完那一嗓子，他也冷静了点，可还是忍不住抓头发，“虽然没有明说，但按照金主爸爸那意思，就是想让牧旬担任动漫编舞。金主爸爸付钱，这多好的赚钱机会啊，千载难逢，那小子竟然就这么拒绝了。说好的财迷属性呢？”
　　“本来以为应付完甲方爸爸，牧旬就是个小ca色，马上就能旗开得胜了，结果这是前后夹击呢。自从淡圈后，任何跟舞台有关的东西都不沾，什么脾气啊这是。”
　　他嘴里喃喃着，又给牧旬打了个电话，结果得到关机的回应。“得，拒绝得这么坚定……看来真没戏了。”
　　想起牧旬的经历，他也觉得可惜。
　　本来多好的未来，却因为车祸再也不能跳舞。这要换成是别人，估计得颓废好长一段时间，稍微钻点牛角尖的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但偏偏牧旬就这么淡定地接受了。如今他找了个编剧的活做着，在业内也算有名气，可比起那时候的辉煌……
　　他没忍住重重叹口气，“造化弄人呐。”
　　对于男人那见鬼的伤春悲秋，牧旬是一点不知道的。此时他正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此时word文档中呈现着的，是他提炼的小说开头，也就是路修然参加《出道吧练习生》的初登场。
　　其实这小说他已经看了很多遍，情节故事线全部理一通，名场面跟对话都能背了。
　　写剧本的前提就是熟悉故事本身，所以在开始工作之前，他需要把故事里里外外了解个透彻。因为看的次数太多，每完成一个剧本，牧旬就再也不想见到它们。
　　要换成其他类型，他估计在完成任务后，直接把文件打包压缩堆到小角落去，从此相别两宽，再也不见。
　　但是面对这篇……可能是小说的剧情，总让人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牧旬莫名其妙的，就着现在的页面，开始往下翻看。
　　[路修然初登场获得评级C，主要人物全部表现登场并获得评价后，导师开始公布后面的任务
　　三天内学会节目主题曲。
　　音调高，舞蹈动作难，还是唱跳。这难度堪称地狱级别，众人一片哀嚎。
　　路修然通过没日没夜的练习，在考核录像的时候零失误完成，被导师夸奖并前往A班。]
　　剧情看到这里，牧旬翻页速度猛地加快。
　　在瞅见第一句的时候，脑海中就把后续剧情给补充上了，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
　　一拉到底完成翻页活动，他毫不犹豫地移动鼠标，点击文件，顺便提供打包压缩堆角落的一条龙服务。
　　做完这些后，他直接关闭电脑，唯一光源消失，房间整个暗下去。
　　切断这最后的通讯设施，牧旬拿起旁边毛毯裹在身上，整个人懒懒的。
　　周围极静。
　　离开信息的狂轰滥炸，离开网络的喧闹繁乱，任由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与自己浅浅的呼吸声相互纠缠，这是他最喜欢的氛围。
　　渐渐的，困倦袭来，牧旬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就着倾斜的靠椅沉沉睡去。
　　这一觉很舒坦，连轴转后猛地放松，前后的对比使幸福感格外强烈。
　　慢慢的，隔着眼皮感觉到有亮光出现。
　　原本……他直接睡到了天亮吗。
　　等等，天亮？
　　在窗帘二十四小时都放下来的小卧室里，白天黑夜几乎没有区别，只有钟表提醒着昼夜更替时间流逝。
　　那这亮光从哪里来的，他可没有开灯。
　　牧旬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上穿着标有字母D的运动服，口袋里没有手机。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腿脚格外轻松。
　　两年前那次意外车祸，牧旬双腿被物件狠狠压住。后来通过医治恢复，虽然能够日常行走，但无法进行剧烈活动，到了天冷的时候还会痛。
　　可如今，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牧旬双手揣兜，弯腰盯着自己的双腿看了会，重心左移左脚用力，很轻松。对称着做同样动作，依旧很轻松。
　　他往前迈出一步，稍稍停顿，确定没有问题，紧接着又迈出一步。
　　步伐越来越大，速度也逐渐加快，同时带着某种奇异节奏。
　　在转弯的时候，牧旬不再前进，以单脚支撑原地旋转360度，鞋底与地面摩擦产生些微声响。
　　“停。”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空荡走廊中回荡。身体同时停顿住，动作迅速而又利落。
　　真的没事。
　　他眼中闪过诧异，陷入某种沉思，不经意偏头后整个表情微僵，因为看到了对面的logo。
　　墙壁logo的设计符合美学，鲜艳的色彩激烈碰撞，整体看上去青春又张扬，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而logo的内容为
　　《出道吧练习生》。


第2章 
　　早晨总是格外寂静，小小的露水点缀在绿叶上，一阵轻风拂过，更凸显了这个时间段特有的清凉与安逸。
　　闹铃在寝室里面响起，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感，让人忍不住就跟着拍子动起来。
　　牧旬被这闹铃吵醒，注视陌生的天花板，视线在扫过旁边未开启的摄像头，眼中顿时闪过清明。他慢吞吞坐起身，随手抓了抓头发，一副刚刚睡醒还没缓过来的模样。
　　扶着栏杆从床上下来，拿起洗漱用品往卫生间走去。
　　站在水池前，他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还是有种梦幻的感觉。
　　镜子里面的人有着张得天独厚的脸，鼻梁高挺，深邃眸子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垂落的黑发更添几分内敛沉寂。
　　乍一看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不是他。
　　事实是，他穿越了。
　　一开始牧旬到这的时候，以为就是赶上潮流来了个普普通通的穿越，直到在随便溜达的时候，看到墙壁上那个大大的“出道吧练习生”logo。
　　为了进一步确定猜想，他找到旁边的食堂，特意选了人比较多的地方坐下，默默听着大家讨论选手，期间听到了路修然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名字。
　　重点是路修然这三个字，此处可以标红加粗。
　　牧旬悟了。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穿越，是穿书啊。
　　作为时常网上冲浪、与小说接触颇多的新时代青年，这种大热题材还是了解的。
　　如今一觉醒来，牧旬发现还是在小说里面，没有任何变化，他也得不接受自己穿书了的这个事实。
　　牧旬微微低头，拧开牙膏，一边刷牙一边在脑内整理原主记忆。
　　原主叫牧旬，AZ公司练习生，正在参加《出道吧练习生》这个节目。
　　因为本身性格乖戾，一张嘴跟刀子一样，讽刺技能满点，室友关系十分玻璃。谁都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大家私底下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现在已经结束了关于主题曲的录像考核，今天就会公布成绩，对众人进行再一次评级。
　　原主的主题曲录像，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一开始还想着挣扎尝试下，但因为唱跳实在太难，舞蹈动作快，歌曲的调又高，气急败坏下直接放弃，在原地站到音乐结束。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结束后回到寝室，偏偏几个室友还在讨论考核情况。原主直接爆发把那几个讽刺一通，大家彻底撕破脸。
　　但其实小说里面，压根没有牧旬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原身就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炮灰。
　　先不谈剧情，单从现在局势看。
　　考核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这关系到后面的福利问题。对于练习生来说每一次表演机会都十分难得，就那么直接放弃，在态度上就有问题。
　　导师们如果看到原主自我放弃式的录像，脸色评价都不会好。
　　似乎初见面的时候，原身还因为不服气把导师给怼了？
　　能顶撞的都顶撞了，能得罪的也都得罪了。从某种角度看，这是种天赋异禀。
　　牧旬捧起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点。
　　此时寝室内，几位室友正在讨论评级的事情。
　　“今天就要公布成绩了，我真的贼紧张，昨晚差点失眠，感觉回到以前上学的时候。”
　　“我也是……希望能够获得个好的评级。”
　　彦薛落翘腿坐在椅子上，“我是脑子记住了手脚跟不上，本来我动作学的就慢，还整个三天学会……八成要凉。”
　　“你唱歌那么好听，还会自己作曲，这次跳的肉眼可见的进步，肯定没问题的。”有人在那说。
　　“哈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彦薛落笑得爽朗。
　　牧旬推开门走进来，整个寝室安静半秒后很快恢复平常，只是气氛还是有些不对劲。
　　在这尴尬的气氛下，牧旬也没急着说话，而是来到自己位置倒了热水。因为水杯里面本来就有些冷水，如今跟热水一兑就成了温的，省去了等待的时间。
　　“牧旬啊，感觉这次考试怎么样？”彦薛落看见牧旬走进来，挑眉朗声问。刚刚说完，就被旁边人轻轻拉了下。
　　牧旬听到问话往那边看了眼，正好见到对方眼中的嘲讽。视线落在对方的名牌处，彦薛落三个大字和B等级印在上面。
　　彦薛落，拥有绝对音感，是这个寝室里唯一的B级。未来的金牌作曲人，跟男主一起在娱乐圈乘风破浪的男人之一。
　　彦薛落的话咋一听没什么，好像就是个日常问话，对于原主来说简直就是戳心窝子，会原地爆炸火力全开激情开麦的那种。
　　但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牧旬。
　　他先喝口温水，等感觉胃里暖洋洋的这才开口：“大概会拿F吧。”
　　本来以为牧旬会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么淡定。彦薛落诧异了下，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还有点自知之明，F挺好，跟你很配啊。”
　　牧旬也不恼，慢悠悠补充：“还行，降得没你厉害。”
　　彦薛落愣了下，很快目标过来牧旬的意思。这是说自己至少降两级？
　　他的水平在B班也是顶尖，如果不是舞蹈太烂拖后腿，完全能拿A。而现在竟然被一个吊车尾给说了，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你觉得我跟你一个水平？哪里来的自信？”彦薛落简直给气笑了。
　　牧旬此时完成了空腹喝温水的成就，将整杯重新倒满后拿着往外面走。在路过彦薛落的时候，瞥了眼他和几个室友，扯下嘴角友情提醒道：“注意时间，小心迟到。”
　　上帝在给人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就会顺便关上一扇窗户。这位拥有绝对音准的作曲天才，其实手脚不协调。
　　老师对每个人的评级是有统一标准的，仅仅根据这次的录像视频来打分，并不会考虑其他。彦薛落的优势在于原创曲目，而这次考核中根本无法体现出来。
　　在小说里面，因为那毫无美感的舞蹈动作，这次彦薛落会跌落两个等级拿到D的评价。
　　而自己是从d到f，降一个等级。
　　牧旬并没有说谎。
　　还好F是最低的评级，不然按照原主的表现，打个Z都有理由。这点就不需要第二人知道了。
　　“不过，还真是个暴脾气啊。”牧旬在心里感叹，跟他认识的某个人有点像。或者说，这个性格的人总是会有些像？
　　来到D班，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地讨论考核成绩的事情。见到牧旬到来，他们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自己的聊天话题，看起来并没有让牧旬加入的打算。
　　牧旬也没有赶着上去，而是挑了个空着的角落坐下。
　　当导师卉鞠来到教室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叠卡片和一个印章。
　　她看了眼众人，清晰感受到大家的紧张情绪，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进入正题。“现在说一些问候的话，大家大概也听不进去。现在我手里拿着的，就是你们的评估结果，这是由导师们讨论后一致得出的结果。接下来被喊道的同学，上来领取成绩。沐雨……”
　　逐个领评级？学员内部产生一阵骚动。
　　这简直就像是在学校按顺序发成绩，堪称一大酷刑。
　　卉鞠喊名字的速度不急不缓，但在渴盼知晓成绩的练习生眼中，这就显得格外漫长了。
　　等待变成种煎熬，大家想快点知道成绩，又担心自己的成绩不好。
　　看着这学员们肉眼可见的紧张感，卉鞠没忍住笑了下，但及时止住，明显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
　　突然，她看见最角落的牧旬，对方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但看上去似乎是在……发呆？
　　卉鞠播报的速度不变，冲上来拿卡片的学员笑了下，余光又往那边瞥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考核录像时全程站着的小子。
　　当时看录像里面的人，硬件条件是很不错的，长相身材都能排上前列，但是整体气质小家子气，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现在这么观察起来，似乎整体有了蜕变，让人看一眼后就忍不住再看一眼。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这素颜实在太能打了。卉鞠在心里感叹，拿起下面的卡片：“牧旬。”
　　听到自己的名字，牧旬起身走到导师面前，接过卡片打开，意料之中的F。他面色不变，微微鞠躬后，很冷静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看到F这个等级一点触动都没有，不是心智坚定，就是已经自我放弃。可如果是前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成绩了。
　　卉鞠心里可惜一阵，便不再想下去。有这闲暇时间，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那些值得的人身上。
　　被卉鞠念叨的牧旬，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把玩着手上的卡片，顺便留意周围人。小说剧情真真切切地在现实里面出现，这是很奇妙的事情。
　　刚刚他看着一个个学员上前领成绩，有的人在小说里面压根没戏份，有的人可能在小说出现过但没有名字。可现在这么看来，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里，牧旬翻转卡片的动作一顿，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逝。
　　“现在请大家按照自己的成绩，前往各自的班级。”此时成绩全部发放完成，卉鞠微笑着宣布，打断了牧旬的思索。
　　看着周围人陆陆续续离开，牧旬收回飘远的思绪，起身往外面走去。
　　没记错的话，f班也有个重要人物。


第3章 
　　有升级就有降级，在导师说按照成绩前往各个教室后，部分人上楼，部分人下楼，而牧旬就是那个下楼的。
　　来到F教室，牧旬往里面看了眼。有交流的声音，有的人沉默着坐在地上，教室里面整体气氛偏向低迷。
　　大家都是从各个公司推选出来的练习生，有自己的性格和骄傲，如今成为垫底的存在，虽然没有说，但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来到角落站好，牧旬往周围看了圈，人还没到。
　　本次考核中，会有个a班的人到这里。
　　闵亦，未来影帝，与男主一起在娱乐圈乘风破浪的男人之二。
　　闵亦唱跳能力都不错，在初登场时展露的感染力，让导师们赞不绝口，纷纷给予A级评价。
　　他是当时的首a成员。这是荣耀，也是压力。
　　因为主题曲考核那天绷得太紧，闵亦挑错节拍后心态崩溃，整个人乱成一团。结果就是……他从A级降为F。
　　在登上高处后跌落至谷底，这对闵亦来说是一道坎。
　　等级越高的教室，成绩公布得越晚。
　　陆陆续续有穿着其他班级服装的人进入这里，C级、B级……原本灰蒙蒙的F教室，被各种颜色充斥着。
　　当身穿A班服装的人出现时，大家不免小声讨论。
　　“竟然有a班的人。”
　　“a班怎么会到f班来，也太夸张了吧。”
　　“是闵亦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闵亦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跟大家打招呼，选了个角落位置站好，正巧在牧旬旁边。
　　没等周围人再继续讨论，卉鞠就来到这里。导师的到来，让众人的注意力从闵亦身上转移开来。
　　等大家的视线移开，闵亦嘴角笑容淡下去，微微低垂着头，连那金色的头发似乎都暗淡下来，不再像平常那么闪耀。
　　见气氛低迷，卉鞠想好措辞后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师卉鞠。这次考核，有F班的同学上升前往其他班级，也有很多班级的同学来到这里，逆流而行不进则退，有升有降，这是十分正常的。”
　　“一次考核的成绩算不了什么，它只能代表过去，但现在和未来一直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可以选择现在开始改变。大家既然来到这个节目，就证明有自己独特的优势，也已经有了不断攀爬向上的觉悟。”
　　有人抬起头，望向站在前面的卉鞠；一些走神的人，此时也将注意力拉回来，认真听导师讲话。卉鞠这话讲到了他们的心坎里，此时经过降为F级练习生的打击，他们迫切需要激励的话，需要一些前人的鼓励，从而借机重拾回信心和状态。
　　“事实上，就我个人看来，来到这个班级，是你们的机会。班级的等级越高，对学员的要求越高，教学的速度就越快。而在这里，你们会得到最细致最耐心的教导，这是一个弥补自身缺陷、从头开始复盘的机会，真的十分难得。有短板，就去克服它。所有人都在努力，那么作为F班的成员，如果想要赶超他们，就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经历。”
　　“我们已经做好了教导的准备，你们呢？”
　　教室空前安静，只是众人抬头看着导师，表情很是认真，眼中似乎有小火苗亮起。
　　见没有人回应，卉鞠又重复一遍。“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零零散散有人回复，但并不整齐。
　　“准备好了吗？！大声点！”卉鞠抬高音量。
　　“准备好了！”
　　“再说一遍，你们已经做好准备，去挑战B、C、D，甚至是A班吗！？”
　　“准备好了——！”
　　在一问一答中，F班气氛到达制高点。而各位练习生的表情，此时也活跃起来。
　　卉鞠环视众人圈，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气势保持下去，让那些人看看F班的气魄。一直优秀没意思，逆风翻盘才有趣。我相信你们，就像你们相信自己那样。能做到吗？！”
　　“能！”这个字，比刚刚的回答都整齐，都响亮。
　　看看这斗志，看看这活力，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嘛。看来以前参加演讲的底子还在，不愧是我。
　　卉鞠心里满意极了，突然瞥见角落处坐着的牧旬。这小子虽然在认真听，可压根没有燃起来！
　　此时牧旬是望着前面，表情认真，却有种老僧入定的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呢。
　　卉鞠眼睛微眯，嘴巴动了动，惦记着进度继续说：“很好，唠家常的话就不说了，现在来谈谈后面的安排，相信这也是你们迫切想要知道的。”
　　“众所周知，这次测评结束后，就会组织主题曲的录制活动。动作和歌词没有记住的人要抓紧时间熟悉。顺带一提，我们还设计打造了《出道吧练习生》的专属舞台。”卉鞠敲了下旁边的白板，图片投影下来，是关于舞台的画面。
　　“这几个区域用不同颜色标注出来，分别代表着各班级成员，在舞台的位置。”
　　牧旬盘腿坐在地上，望着白板上面的布置。
　　果不其然，最中间的位置是A班的，象征的红色十分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旁边分别是b、c、d……
　　舞台结构图缓缓变化，牧旬在上面找了会，没有看见属于F班的区域。
　　“老师，我们在哪儿啊？没看见有位置啊。”一人没忍住开口。
　　“本次舞台位置的分布，是按照主题曲测评结果来安排。ABCD四个班级为合格，能够站在舞台上面表演。评级为F则被视为不合格——”卉鞠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下，随后继续道：“不合格的表演，无法在舞台展示。”
　　几个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如一盆冷水倾覆而下，霎时间，刚刚还热闹的教室，又重新陷入沉寂。
　　导师的意思是，他们只能在台下，看着那群人跳舞？
　　明明都是同级人，都是同一时间进来的练习生，可现在，那些人能在那么漂亮的舞台上表演，被镁光灯照耀，被摄像机环绕，而他们，只能在黑暗的台下望着。
　　“我很遗憾，但这就是规则。”
　　见众人陷入迷茫，卉鞠笑容也隐没下去。他们为这些少年提供平台和机会，但是能不能抓住，有没有实力保持住，都取决于少年本身。
　　达不到标准，就会被淘汰，想要留下来，就需要足够的能力。
　　娱乐圈就这么大，曝光度就那么多，能被观众知晓的，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拨。而下面黑暗处的大多数，又有谁能看到。
　　而当你成为黑暗的那部分时，会选择放任自流，还是逆流而上？
　　这一刻，气氛沉静到近乎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卉鞠点到为止，在众人上头的时候给予当头一棒，也是作为导师应该做的事情。今天也是认真当导师的一天呢。
　　她下意识想来个标志性笑容，却不自觉瞟向牧旬。打鸡血没效果，这打击总得有点成效吧？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让卉鞠嘴角抽筋。对方依旧那副老僧入定样，看得人难受。
　　没救了没救了。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她宣布完转身离开，只留下满场寂静。
　　牧旬目送卉鞠离开，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抖抖腿，让自己活动活动。
　　他是整个班级里面第一个站起来的，这一动作，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牧旬也注意到，只是并不放在心上，等大家开始做自己事情的时候，这种注意力就会自然消散。与此相比，反而是抓紧时间熟悉舞蹈，更加重要。
　　他拿起iPad走到角落，戴上耳机，一边做热身一边就着舞蹈视频扒动作。
　　力度、准度、定点和连接，这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久违的感觉。
　　牧旬垂下的视线十分专注。
　　等准备活动进行得差不多，他抬手调整下耳机。随着那富有节奏的音乐在耳边回旋，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相应的舞蹈动作。随着节拍的推进，每个动作被他细化分解，组装形成具体框架，化为完整的舞蹈。
　　哒哒，哒哒哒。
　　指尖轻点，手臂摆动，跨步后移。变换、变换、再变换。
　　随着副歌的高音从耳机迸发，视频中舞者的动作被牧旬完美复制，现实中的人在某种程度与视频产生重合。
　　闵亦刚刚结束训练，原本想喝口水，余光扫到角落练习的牧旬，眼中忍不住闪过惊叹。这个动作的质感实在是太好看了。
　　有人注意到牧旬的舞蹈，就那么给看呆了。而旁边人察觉到异样，也好奇地看过去，然后呆愣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知何时，F班的练习室内变得安静，刚刚还在聊天做自己事情的练习生们，此时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就是偏头看向角落。
　　又一遍结束，牧旬没有再继续，而是平复自己的呼吸。
　　基本功太烂了，跳起来很吃力。耐力不行，韧带僵硬，这些都得练。
　　现在舞蹈动作基本会了，但细节方面还得继续再扣。歌词要记、曲子要记，唱跳结合也需要时间。
　　任重道远，时间紧迫。
　　长腿晃动下，牧旬拿着iPad准备到镜子前面练习。对着镜子练习，能更好发现自己的不足。
　　刚刚转身，就见一排排视线正集中在自己身上，眼睛直勾勾的，混杂着诧异、震惊等各种情绪。
　　还没来得及反应，掌声就从整个练习室里面响起。


第4章 
　　见牧旬似乎结束了训练，几个人在那里起哄。
　　“牛批牛批！哥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刚刚那段动作太帅了，我现在浑身鸡皮疙瘩！”
　　“感觉跟视频里面的一模一样，我们跳的不是一个舞吧？”
　　“怎么做出来的？大佬！”
　　牧旬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舞蹈动作。他望着这几人激动的表情，扬扬手里的iPad：“我还差很远……一起练练？”
　　“可以吗？”原本还有人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请教，听到牧旬眼睛就亮起来，满含期待地问。
　　“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要要，必须要啊！太感谢了！”
　　“小事。”牧旬摘下耳机，调整相关播放设置。
　　“能带我一个吗？”男声响起，阳光治愈，还挺好听的。
　　牧旬抬眼往声源处望去，入目就是金色头发，而比头发更夺目的是小太阳般的笑容。
　　说话的人是闵亦。
　　没料到对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牧旬心里升起丝诧异，但很快消散不见，化为平常心态。
　　“可以。”
　　“太感激了！”闵亦整个人灿烂几分，对其他几人打招呼，然后几步走到牧旬旁边：“我准备好了，会认真学会的！”
　　被闵亦那笑容击中，原本因为对方来自A班而产生的距离感也消退不少，几人嚷嚷着也不会输。
　　士气挺足。
　　牧旬乐见其成，将iPad放到旁边，站回到镜子面前，“准备开始。”
　　卉鞠完成了对相应班级的教导工作，整个人累到不行。
　　为了维持住导师人设，她全程招牌式微笑。来到监控指挥中心，卉鞠往里面看了圈，确定就只有导演一个人，顿时就绷不住了，直直往单人躺椅倒过去。“叔，这里借我躺躺。”
　　导演正仔细看录像结果，听到卉鞠的话勉强分出点精力出去。“随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你在录像不都看到了吗？打鸡血也是个技术活好吧，我不仅得上课还得兼职人生导师，体力活加耗脑子……特别还遇见个软硬不吃往下赖的。那么好的条件，竟然都不知道珍惜。”卉鞠在那里嘀咕，软着骨头窝在躺椅里，全然没了外面的女神模样。
　　导演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影像上面，安静了会才想起来跟卉鞠说话。“谁那么厉害，能让你气成这样。”
　　卉鞠没好气道：“不提了，想起来就无语。怎么样，有看到什么潜力股吗？”
　　导演指了指A班的监控屏幕，“这些不都是？”
　　“能进A班的实力还能有差？基本业务都是过关的。”卉鞠伸个懒腰，侧身转着去看屏幕。“我记得有个C班上升到A班的学员，他的那股子拼劲就很棒。”
　　“这个？”导演放大A班的画面，聚焦在路修然身上。“……看后续表现吧，如果合格的话，剪个故事线也行。”
　　按照导演的习惯，此时没有刻意否定，就是认同的意思。
　　“我还挺喜欢的~除了A班的，其他班级都是什么情况啊，到时候我也注意点。”卉鞠实在累惨了，现在懒得动脑，干脆把问题抛出去。
　　“b班不说了，阴里怪气的。
　　C班的话，俞家孩子你知道吗。从小被当继承人培养来着，因为想成为偶像参加咱节目，听说来之前跟家里狠狠闹了一通哈哈哈哈。”导演摸摸小胡子，他跟那家有些过节，也不介意在这调侃。
　　“家里有矿的小少爷，放弃继承亿万家产，只为逐梦娱乐圈？”卉鞠想起来网上的那些梗，没忍住咯咯笑出声。“这人我有印象，还有什么没？”
　　“D班的这个小子。”导演放大彦薛落的画面。
　　“彦薛落啊，音感很好，原创能力强，但是手脚不协调。这次从B班到D班，纯粹被舞蹈拖后腿。”卉鞠想到这里，无奈摊手。
　　“之前那个有舞台表现力，但是考核从A班直接降到F班的小子，他心态不行，这次估计被打击得够呛。你去F班看到人了吧，怎么样？”导演滑动屏幕顺便问卉鞠表情僵了僵，才想起来这茬，不好意思地讪讪笑，“气糊涂，给忘记了。”
　　这话可真不像卉鞠的风格，导演眉毛一挑，“那人谁啊，说说呗，我留意留意。”
　　亮出个优美的白眼，卉鞠伸个懒腰，“不想说。不过闵亦要是连这个坎都过不去，干脆早点放弃好了，也省得麻烦。”
　　“共情能力有优有劣，没办法。闵亦是个演戏的苗子，这次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F班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会开始练习呢。”导演喃喃着，将屏幕调整到F班，等看清楚画面时却不自觉咦了声。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这F班大概要低迷段时间，然后才会开始练习，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进行了。而且是统一有序地练习，还有声有色的。
　　整个班级里面，似乎出现了个领头羊的角色。
　　“不是闵亦在带……这是谁？”导演又咦了声，放大那边的画面。
　　“怎么了？”卉鞠问了声，却没得到回应。对方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才会是这个表现，有什么吸引他的注意了吗。
　　导演仔细观察番，手指不自觉薅胡子：“奇怪，这号人物怎么会在F班……你有印象没？”
　　卉鞠也有些好奇，坐起身往那边看过去，发现是牧旬后整张脸拉下去，懒得多看一眼。“怎么是他。”
　　“谁啊？”
　　“牧旬，主题曲考核的时候，因为跟不上节奏直接站到结束。看样子是在前面领舞？也不怕误人子弟。”
　　“我发成绩、打鸡血、泼冷水的时候，他都没任何反应。别看了，虽然外形不错，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但其实就是个软硬不吃自甘堕落的臭小子。比起前面那几个差远了。”卉鞠彻底丧失兴趣，重新躺回去的时候还忍不住腹诽。
　　导演却没管卉鞠的话，将录像整个往前调，把刚刚看到的片段又回顾一遍。“这个人不错。”
　　平常都是用差劲、一般，一般般的导演，破天荒来了个正面评价，觉得力度不够，又加强语气强调了一遍。“很不错。”
　　要是搁在平时，卉鞠肯定得掺和着起哄，但夸奖对象是自己刚刚损过的小子，就很让人不爽。
　　“叔啊，你是不是太高看人家了。没记错的话，上一个被你夸不错的人，还是——”卉鞠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呵，别提他。我看这小子比他好！”导演整个爆炸，眉毛都竖了起来。
　　“您是老花眼了吧？要我看——”
　　卉鞠不服气地反驳，却不小心瞥到监控显示器。
　　此时F班众人已经结束短暂的休息，进行着不知道第几轮的练习，大家进度都差不多，动作也已经能看了。
　　其中最亮眼的要属闵亦，舞蹈带着十足的个人特色，看见他的笑就觉得被治愈了，然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作为曾经的a班成员，实力还是摆在那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没有看见领头人。
　　当看见最前面那位跳舞的时候，就宛如遇到磁铁的金属，视线被死死抓住无法移开，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人的表现。
　　a级，毋庸置疑。
　　这还是因为最高只能打a。
　　哪怕对牧旬没有什么好感，卉鞠也不得不承认，动作实在是太漂亮了。
　　等屏幕中大家结束练习，卉鞠才回过神来。可前面才刚刚损过牧旬呢，现在夸人不就是在自打脸吗。于是她收回视线小声嘀咕：“……这是一个人吗？”
　　卉鞠说完，就见导演笑眯眯望着自己，不由恼怒道：“我觉得路修然比他好！”
　　“行吧行吧。”导演也不跟人争辩，转而说：“按照你说的，这牧旬以前表现得很差劲是吧。不知道是刻意伪装，还是突然开窍了。路修然，彦薛落，闵亦，俞家小子，还突然蹦出来的牧旬……”
　　导演摸摸小胡子，笑得意味深长：“看来这次节目，会很有意思。”
　　牧旬还在忙于熟悉歌曲。
　　在跟众人的练习讨论中，能发现很多问题，有的虽然自己也能注意到，但发现需要时间。
　　集思广益，有效讨论，节省时间，简直一举多得。
　　原本只是几个人跟着牧旬跳，可是渐渐的，有人发现牧旬他们的整体效率很高，于是申请着共同练习。就这样，跟着牧旬练习的人越来越多。
　　而牧旬在看了眼后，就随着他们去了。
　　和三五个人是练，多几个人也一样是练，都差不多。
　　莫名其妙的，就形成了导演和卉鞠在后台看到的那幕
　　以牧旬为首，整个班级练习生跟随其后。
　　白炽灯亮起整个练习室，铺满墙壁的镜子把面前所有东西囊括其中。
　　镜子里面，牧旬双手垂下，眼睑懒散耷拉着。
　　而当首个节拍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身体跟着同步律动。
　　“哒哒哒，哒哒哒——”
　　牧旬嘴里喊着拍子，力道从肩膀延伸到手腕，再蔓延到指尖，动作契合每个节点，给人以极度的舒适。
　　音乐结束，他收回动作。
　　如果说刚刚是肆意耀眼的晶钻，让人看到就移不开视线，那么现在则是沉稳内敛的黑曜石，不显山不露水，带着股岿然不动的淡然劲。
　　“休息十分钟。”
　　牧旬抛出这句话，走到角落处，拿起毛巾直接糊脸上。
　　体力告竭，喉咙发干，头晕脑胀。浑身肌肉叫嚣着酸痛，隐隐约约要抽筋。
　　底子太差，这种感觉估计得持续段时间，等习惯后就不会有了。
　　牧旬抓下脸上的毛巾，坐在地上不说话，尽量快点恢复体力。他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一滴没剩。
　　“……”
　　牧旬随手放下杯子，想着干脆忍忍得了，眼前却出现一瓶水。
　　闵亦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把手里的杯子递到牧旬面前。
　　“喝我的吧，不介意对嘴。”


第5章 
　　牧旬应了声，拿起旁边空的水杯，拧开盖子举在半空，还轻轻颠两下。意思很是明显，让闵亦倒点给自己就行。
　　闵亦脸上露出失落，乖乖给人倒水。
　　牧旬狠狠灌一大口，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谢谢。”
　　“你帮了我们那么多，这些都是小意思~”闵亦顺势到旁边坐下，看上去比刚来F班时精神不少。
　　A班的时候，因为教学速度很快，他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拖进度的那位，整天绷得特别紧。
　　大家都特别厉害，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学习注重方向也不一样。大家有各自的野心，都想成为领头的那个，但又不服谁，也因此众人更偏向于零散练习。
　　刚刚所有人共同练习的状态，是A班所没有的，甚至其他班级可能都没有。
　　而区别就在牧旬身上。
　　这人虽然没有刻意显摆，但确实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那是由内散发开来的自信，很容易会吸引其他人靠近。
　　闵亦想到自己的考核失利，想到自己从A班降到F班，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瞬间从亢奋中清醒过来，心里变得空落落的。“跟大家一比，我就差的太远了。”
　　他看了眼牧旬，见对方神情淡然，但确实在耐心听，不由升起倾诉的念头。
　　“这个主题曲我其实练了很久，效果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站在摄像头前面，看着对准我的镜头，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前面的A班成员，每个都跳得特别好，感情到位零失误，而我却在前半段就开始出错。”
　　“当时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认为我不该失误。我让大家失望了，不像以前那么优秀，粉丝们也许会觉得我不再值得他们喜欢，也许……”我不适合这条路。
　　闵亦声音逐渐低下去，表情黯然。后面的那句话他没讲出来，因为实在是太负能量了。自己一直都是给人带去阳光的，这么倒苦水真不像自己。
　　“哈哈哈，我说了很奇怪的话。”闵亦看向牧旬，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原本他就是想来跟人套套近乎，交个朋友，没想到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发展简直莫名其妙。
　　但说都说了，也不后悔。只是不知道，牧旬会是什么反应。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些，想到接下来可能听到的话，心里又期待又紧张。
　　牧旬默默听完，把刚喝的水咽下去。
　　看来从a降到f，对这小子的打击很大。
　　其实这压力不是一天两天铸就的，而是逐步渗透的过程。从拿到首A开始，就有股压力伴随着他，慢慢加强、将他逐渐吞没，直到这次降级到F的事情出现，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摆在牧旬面前的，有两条路。
　　如今是闵亦的低谷期，对方整个人陷入自我怀疑，只要顺势推一把，就会彻底击溃心里防线。失去自信会让光芒消失，闵亦就没了竞争力。
　　原本剧情中的出道成员之一，未来影帝，将会就此消失。自己的对手也会少一个。
　　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
　　[现在，用最冷酷的话击倒他，将他的信心捏碎在脚下，让他无法继续站下去。]
　　[优胜劣汰，没有人会在意失败者，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当初那场预谋的车祸，也没谁考虑过你的后果啊。
　　亲手把人送进去又有什么用？你再也不能跳舞了，傻/逼。]
　　[有什么可犹豫的，好不容易有个弥补遗憾的机会，你难道不想增加赢面吗？]
　　还真是有诱惑力。牧旬在心里想。
　　不可否认，他十分迫切的想要回到舞台，站到最高处，向众人展示他的舞蹈、他的理念。
　　跟自己经历的那些相比，闵亦只是被说几句而已。要是闵亦连这都受不住，干脆趁早放弃，省得最后落的满身伤。
　　牧旬掀起眼皮，就见闵亦正望着自己，表情是满满的信赖，还带着等待回应的紧张和期待。
　　这人在期待我的回答，想要听一听我的见解。他很相信我。
　　把主动权交到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身上，把最柔软无害的弱点展现出来，该说是天真，还是傻。
　　牧旬嘴巴动了动，话在舌尖打几个滚，说出来却变成：“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
　　听到这句话，闵亦眼睛莫名有些酸，又空前的亮。此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请继续说不要停”的诉求，让原本准备就此打住的牧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
　　“人气、流量这些都会消失，但能力不会背叛你。你流了多少汗水，花了多少时间心思，就算自己记不住，身体也会帮你记住。当你掌握它之后，它就是你的，它一直在那。”
　　牧旬视线虚虚落在空中，思绪逐渐变得悠远。
　　他想到当初被直言没有天赋，被奉劝趁早放弃的时候，陷入的那段前所未有的迷茫期。
　　周围人的否定，自身进入的瓶颈……所有一切好像都在告诉他
　　及时止损吧。你不是这块料，不要一错再错。
　　无数次自我怀疑，无数次想着干脆放弃，无数次站着离开的大门口，但又无数次默默走回去。
　　他实在不甘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住在练习室里没日没夜地重复，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纠正动作，练到倒地虚脱，练到没有力气胡思乱想。
　　因为那段经历，他才有了后面的突破，有了被所有人称赞的力度和质感。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没有反应，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那时候他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跳舞已经成为了本能，就像呼吸一样。
　　过往种种在脑海里飘过，等牧旬回过神来，就看见闵亦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闵亦此时整个人特别精神，那金色卷毛被灯光照得发光，晃得牧旬眼睛疼。
　　实在太近了。牧旬面不改色往后倒了倒，跟人拉开点距离：“……怎么了？”
　　“你居然说了这么多话！”还是为了安慰我说的！
　　闵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整个人乐开了花似的。他算是发现了，牧旬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小傲娇啊。“渴不渴？我还有水，随便倒，不介意你对嘴喝，是真的！”
　　牧旬看着那个瓶口，举起杯子说：“倒这里就行。”
　　闵亦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又看看牧旬的水杯，慢半拍反应过来，“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
　　“你迟疑了！”闵亦发觉到那诡异的停顿，不由瞪大眼睛。
　　不得不说，闵亦面部表情特别生动，此时那控诉就展现得很有感染力。牧旬眼神飘移瞬间，放下杯子起身，“到时间了，训练吧。”
　　“你就是在嫌弃我！”
　　闵亦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但很快恢复过来，两步追上牧旬：“我可以叫你牧牧吗？”
　　“不行。”
　　毫无停顿，十分迅速，表情是明晃晃的嫌弃。
　　“那旬旬怎么样？旬旬旬旬旬旬~”闵亦说。
　　顺杆子爬啊这是。
　　牧旬站在原地，凉凉睨人一眼。
　　“那喊你牧哥！”闵亦也没坚持，顺势改口说道。
　　牧旬嘴角抽了抽，也就随着人去了，至少比前面两个好。见闵亦恢复活力，变得动力十足的样子，开口问：“要不要到前面领舞？”
　　“我吗？”
　　闵亦愣住，心里跃跃欲试，但还是迟疑地道：“我行吗……”
　　见牧旬望着自己，闵亦发现自己又开始说丧气话了，深吸口气坚定道：“我可以！”
　　牧旬嗯了声，拍拍对方肩膀：“那就到前面去，后面的口号由你来喊。”
　　“好！”闵亦说。
　　见几人大家集合过来，牧旬把情况说了下，然后就开始自己练习。刚开始的时候，他有抽空观察看看，闵亦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很快就熟悉起来。
　　作为能进入A班的人，闵亦实力其实就摆在那，只是情绪太过于活跃，时不时陷入自我怀疑。因为共情力强，他经常会被情绪影响，这是无法避免的，只能慢慢学习适应。
　　察觉到自己进入极限，不合适继续训练，牧旬果断回到休息区。
　　虚虚倚靠在墙壁处，望着认真探讨动作的闵亦，他心里轻叹口气。
　　还好没有……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自己跟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真是魔怔了。
　　牧旬闭上眼睛，将身子倒在墙壁上，感受那冰冷的温度从背后渗透，似乎自己也跟着冷静下来。
　　闵亦见牧旬在休息，侧身跟旁边人说几句，然后一溜烟跑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满满一壶水。
　　“牧哥，喝水！”
　　看着这人的表情，牧旬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我还有。”
　　“你剩的不多了，先满着。不然渴了没水怎么办？”闵亦说得理所当然。
　　行吧。
　　牧旬任由闵亦把水杯装满。
　　做完这一切，闵亦心满意足地走回去，继续给几个人说明舞蹈的注意细节。
　　结束训练。
　　闵亦跟着牧旬走到寝室楼层，眼看着牧旬就要回寝室了，恋恋不舍道。“牧哥，明天见。”
　　说完，站在原地没动弹，似乎想看着牧旬进去了再离开。
　　被那不舍的目光注视着，牧旬嘴角没忍住抽了抽。现在孩子都这么粘人的吗。
　　“明天见。”他还是回复道。
　　走到自己的寝室，牧旬拎着东西打开门，入目就是彦薛落那张脸。
　　空地中央，彦薛落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周身全是低气压。几位室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注意不掺和的样子。
　　牧旬随手关上门，懒得多管闲事，径直掠过人往自己位置走去。还没越过那椅子，就被人抓住手臂。
　　牧旬停住脚步，微微低头看向彦薛落，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彦薛落也不啰嗦，干脆了当直入主题。
　　“这次的考核成绩，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6章 
　　看到的。
　　牧旬在心里道，但这种事情不好说。他敷衍着：“猜的。”
　　肉眼可见的敷衍，连掩饰都懒得做。彦薛落被牧旬这个态度气着了，语气不自觉加重：“哟，猜得这么准啊？怎么猜的？该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彦薛落气势很足，周身气场带着压迫感，看起来像个悍匪。
　　事实上，对方就是这样的性格。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对喜欢的人特别仗义，对讨厌的人也格外苛责。而自己，对彦薛落来说显然是后者。
　　他垂下眼睑望着彦薛落，用平淡的语调说：“以你的实力，拿D很奇怪吗。”
　　此话一出，有人倒吸凉气。
　　这是正面怼上了吗？
　　牛批啊！
　　真的有勇气！
　　又是这表情，这种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真是欠扁。
　　“比不起个拿F的。以你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你背后使了手段。这种事情要被是曝光出来——”彦薛落语调拉长，眼中警告意味浮现。
　　“你知道我的意思，既然是来比赛的，就老老实实按照规则来，别耍什么小聪明。”
　　说到这里，彦薛落嗤了声：“不过，做了那挡子事，还只是个F班的，看来也不靠谱嘛。下轮就得被淘汰了吧？提前恭喜你啊。”
　　他说完话，松开手准备站起来，却反被抓住。
　　“没想到，你还有写小说的天赋。”
　　男人声音冰冷，原本懒懒耷拉的丹凤眼，此时也透着股浅薄寒意。
　　原本牧旬没想做什么，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凑合凑合就行了。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事情如果不解决，就一直都横在那里，以后做什么都会被找茬。
　　现在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就是，立刻认怂道歉，忏悔自己的错误，并保证自己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不定还能收获一段可歌可泣的寝室友谊。
　　但是
　　他不想这么做。
　　牧旬抓住人的手微微用力，将准备起身的彦薛落压过去，嘴角扯出个无感情的弧度：“我做什么了，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在这自以为是疯狂说教，你是正义战士还是道德卫兵？”
　　从来都是他怼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按着怼。彦薛落不注意间着了道，整个人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不同于表现出来的波动，牧旬此时异常冷静。他在心里组织措辞，想着怎么让这个暴脾气离远点，越远越好，别再上赶着来找茬。
　　“窥见冰山一角，就以为全世界都那样，井底之蛙也不过如此。我没时间跟你玩那套，也没心思配合正义英雄的扮演游戏，你想找就去找别人，他们会很乐意陪你。”
　　刚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就听到这么一通贬低。彦薛落忍不住张嘴就想开撕，“你TM——”
　　“最后强调一遍——”
　　牧旬声音拔高，硬生生打断彦薛落的话。
　　“我有自己的原则，所以
　　我不会耍手段，只会用实力碾压你们。”
　　他低下头对彦薛落对视，褪去那层懒散与淡漠的伪装，潜藏在深层的情绪便缓慢地扑上来，将面前人倾覆淹没。
　　好像火山脉络下的滚滚岩浆，带着浓烈的气势升温酝酿，不断在地底翻腾涌动，只等着时机到达，以喷发爆炸为序幕，破开严寒冰霜迅速向外蔓延燃烧，将周围所有吞噬殆尽。
　　彦薛落瞳孔微缩，怔怔望着面前人，喉结却不自觉滚动两下。
　　差不多了。
　　收回抓住彦薛落的手，牧旬收敛表情，直起身子后退一步，“你唱歌厉害但舞蹈不行，主题曲考核成绩必然下降，不是C就是D。导师对有天赋的人更严格。将心比心，很简单的原因。”
　　天才更有锐气，挫一挫才能走得更远，所以彦薛落只会是D。
　　牧旬往四周环视圈。几位室友跟他对上，然后又各自移开，气氛颇为尴尬。
　　他软下语气，开口道：“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我为那时候的自己道歉。对不起。”
　　刚刚还在剑拔弩张呢，现在主人公之一就开始道歉，这个反转几人都是没有想到的。他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可以保证，以后的时间里面，那些话不会再出现了。现在的我只想完成表演，努力在节目里活下去。如果你们实在不喜欢，无法接受，也没关系，这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白天我们都有自己的课程计划，真正意义上，见面的时间不会很多。”
　　他语气诚恳，说完后把水杯毛巾放到桌子上，倒半杯水喝完，拿起毛巾跟换洗衣服，离开寝室往澡堂走去。
　　转弯的时候，他伸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梳，整个人呼出口气。
　　这样就行，凡事不会两全其美，友爱的寝室关系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
　　过了会，他在心里补充：但我刚刚的表现，是真的顶。那些剧本写的挺值。
　　牧旬离开后，寝室里面维持着安静。
　　几个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彦薛落被怼成那样，居然也没有爆炸，只是沉默着坐在椅子上。
　　最后，还是彦薛落打破沉默。他把椅子从中间空间移开，闷着声音说：“睡了。”
　　等牧旬洗漱结束，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着整个场地走了一圈。
　　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出现了，现在他浑身都是又酸又痛，手脚都跟灌了铅似的。
　　找了个偏僻角落位置，将自己的东西放到旁边石凳上，开始分解动作和练习唱歌整体活动的强度不大，正好维持在不会出汗的水平。
　　等牧旬回寝室的时候，几位室友已经上床了。
　　他没有发出声音，尽量轻地爬上床铺。
　　躺在板床上，望着简单的白色天花板和旁边的摄像头，和昨天一样的状态，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明天要做什么……没记错的话……是……
　　没等牧旬再想些什么，疲倦浮上心头，不受控地进入睡眠。
　　第二天起床，牧旬下床的时候，正好彦薛落也从楼梯爬下来。
　　两人凑巧站一块。
　　彦薛落看了眼牧旬，嘴巴动了动，没有开口讽刺，而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情况跟昨天相比，实在是很大的进步。维持现在淡如水的交情，无疑会省心很多。毕竟，谁也不想训练结束，筋疲力尽回到寝室的时候，还得应付不必要的争吵。
　　今天早上不上课。
　　节目组提醒过，让所有班级的成员在今天前往展演中心，进行主题曲的C位选拔。
　　之前导师展示表演舞台的时候，牧旬便看到C位是什么样。
　　那是舞台最中心位置，随着舞蹈进行会逐渐上升，有专属的灯光和摄像拍摄，后期还有专门的剪辑画面。可以说，它是最耀眼、最有存在感的位置。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竞争C位，只有A班的人才有资格。
　　牧旬换了身衣服，随手拿个帽子戴头上，来到展演中心。
　　最中间是个圆形舞台，比周围普遍高两个台阶。观众席位以舞台为中心，呈现环形分布。
　　很适合battle。
　　牧旬在心里下定结论，就听有人在喊他。
　　“牧哥牧哥，这里啊！”
　　往声源处看去，只见闵亦正坐在看台上，站起来冲他直挥手。见牧旬视线看过来，他赶紧往上蹦了蹦，生怕牧旬漏看了自己。那活蹦乱跳的急切样，像疯狂甩尾巴的小金毛。
　　牧旬忍俊不禁，沿着旁边楼梯走上去。“来很久了？”
　　“没有，才到呢。”闵亦乐呵呵笑两声，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看，专门给你占的~”
　　“和公司的朋友一起吧，我就不掺和了。”牧旬说。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同公司的练习生坐在一起，更显得大家友爱团结。
　　闵亦听到这话，眉头不自觉皱起来，显得有些不情愿。他像是想起什么，指了指身边另外一个空位置，“我坐在他们的最左边，你在我的右边，这样就行了~”
　　“我也得去公司那啊。”牧旬语气带着些无奈。
　　“好吧……”
　　虽然不舍得，但闵亦也知道事情轻重。他只好说：“那等结束了，我们一起走。”
　　“行。”
　　“等我啊，牧哥。”
　　点点头，牧旬走下去，来到同公司练习生旁边坐下。
　　看见牧旬那灰扑扑的F班班服，旁边练习生眼中闪过轻蔑，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礼仪打招呼。“牧旬来了。”
　　“你好。”牧旬跟着打招呼。
　　AZ公司派了好几个练习生来参加节目，其中最需要注意的叫盛乒。
　　盛乒原本已经出道了，是重新以练习生身份参赛，现在在B班。他是小说里面类似于反派的角色，表面温和，攀比心强。
　　剧情里面，正式出场是在第一次公演的时候。
　　两人是没什么交际的，但原身很崇拜盛乒，将他当成偶像。
　　当牧旬想起这茬的时候，也是有些无言。刚刚解决完跟彦薛落的事，现在又来了位盛乒……
　　他不想跟盛乒有太多牵扯，迷弟人设还是免了，保持现在状态就行。这么想着，牧旬将帽檐往下拉了拉。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想盛乒这个人，对方就出现在门口。
　　他是跟着几个练习生一起来的，都是B班成员。那几个将他围在中间，看样子是以他为首。
　　看到AZ公司的练习生，盛乒跟旁边人说了几句，就往他们这走过来。
　　“我来晚了。”
　　盛乒嘴角噙着抹温和笑意，看上去特别平易近人。
　　“没有的事，盛乒哥，你到中间来坐吧。”有人站起来，想要让座。
　　盛乒视线浅浅地在AZ几位练习生班服上转了圈，见最高只是C班，笑意更加柔和几分。“不用，我在这就行。”
　　说着，坐到牧旬旁边。


第7章 
　　盛乒来到牧旬旁边坐下，视线扫过那灰扑扑的班服，F班的，随时都可能淘汰。没有竞争力。
　　想起刚刚看到的牌子上的名字，他微笑着打招呼：“你是牧旬吧。”
　　“……师兄好，我是牧旬。”牧旬将帽檐往上提了下，看向对方道。
　　盛乒原本想扮演暖心师兄，嘘寒问暖一下。看见牧旬那张脸，表情僵硬瞬间，又很快恢复正常，没让任何人发觉。
　　刚刚盛乒只看了班服，没留意牧旬的长相，现在注意到才发觉不对劲。
　　这人长相和身材太优越，不适合同框。
　　他对自己的劣势很了解，身材比例不够完美，长相在业内只能说中等偏上。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温润的气势。
　　而旁边的牧旬，活脱脱的衣服架子。自己在旁边待着，对比十分强烈，简直就是被公开处刑。
　　失策……不该选这个人旁边的，但现在换座位也不太好。不管怎么样，这里还是以实力为主。既然牧旬随时都会淘汰，自己也没必要去计较这些。
　　盛乒提醒自己别介意，调整让微笑更大些，仪态更端正些，力图从气质取胜。
　　而原本那位站起身，想要邀请盛乒一起坐的练习生，此时正死死盯着牧旬。
　　原本他还想邀请盛乒师兄坐在一块，说不定能蹭点镜头，结果居然被人给截胡了。难道是牧旬得到师兄的赏识，他凭什么？
　　这是练习生的第一想法，并且心里非常不爽。
　　在牧旬抬起帽子，看清楚对方样貌的时候。
　　他的第二个想法是，这人颜值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见鬼，是化妆了还是整容了？
　　在瞅到牧旬那个F班班服的衣服后，他又强自按耐住那股子危机感。吊车尾啊，不具有竞争力，没事没事。
　　整个心理历程跟过山车似的，一波三折起起伏伏。
　　虽然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牧旬两眼，对这长相跟身材感到眼红。要是自己有这硬件条件，绝对能火，指不定还能去跳两级A班呢。这么好的条件，给牧旬真是浪费了。
　　那位仁兄的视线忽冷忽热，时而嫉妒时而愤恨，真是存在感十足。
　　牧旬轻飘飘瞥了那边一眼，将帽檐微微压低，干脆往后面靠。这个后倾动作，正好露出旁边的盛乒。
　　偏偏盛乒也在偏移视线观察牧旬。
　　目光交汇，盛乒将那位仁兄的目光看个清楚。他眯了眯眼睛，冲那位仁兄露出个温和的笑。
　　那位仁兄猛地升起警报，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发觉。心里忐忑不安，动作却半点不含糊，赶紧双手合十弯腰回应，态度格外尊敬。
　　有了这个教训，他也不敢再往牧旬那边看，万一被盛乒师兄误会怎么办？
　　他收回视线，老老实实跟旁边人聊天。
　　成功解决粘身上的目光，牧旬重新坐直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场中那个圆形舞台发呆，想着什么时候开始。
　　等了没多久，卉鞠就出现在视线中。她拿起手中话筒跟众人打招呼，“又见面了，我是你们的导师卉鞠。今天我们要在这做什么，大家知道吗？”
　　“选拔主题曲舞台的c位！”练习生回答。
　　“没错。选段是主题曲副歌部分，大家可以根据喜好进行改编创作，最后由在场大家进行选择。
　　如何让各位记住你，并将宝贵的票投给你呢？这就需要自己思索了。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现在开始倒计时。”
　　卉鞠抬手示意下，后面的屏幕出现180的数字。节目主题曲的音乐响起来，而屏幕数字变成179。
　　开场十分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牧旬撑着膝盖，看几位A班学员做准备。他们有的奋笔疾书，有的跟着音乐熟悉动作，争分夺秒。
　　在几位A班学员准备的时候，旁观席的大家也积极讨论。就牧旬听到的，就有好几个版本，正经走原舞曲的，跳熟悉舞种的，耍杂技特长的……
　　听着周围大家的讨论，牧旬暗暗思索，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个考核，会展现什么样的表演？
　　随着大屏幕上面的数字越来越小，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又变成个位数，大家也跟着安静下来。
　　“时间到！”
　　“第一位上场的选手，会是谁呢？有没有自荐的？”卉鞠话音刚落，便有人站上舞台。
　　勇气可嘉。牧旬在心里道。
　　主题曲响起的时候，这位A班学员同时出手来了段原版舞蹈，看得出来练得很扎实。最后他以托马斯旋转结束，来了个点睛之笔。
　　第二位A班成员是舞蹈加自己写的rap，将心路历程呈现出来，燃的同时又引起大家共鸣，有几位直接泪目。
　　周围明明暗暗，舞台中央的灯格外明亮。
　　A班学员们各显神通，带着夺下C位的决心，纷纷拿出压箱底绝活，将大厅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顶点。气氛如海浪般层层叠叠，欢呼、高/潮一波接着一波。
　　而牧旬看着，却有些兴趣缺缺。东西有，但太平，没有创意。及格线上下，并没有达到他想象中的水平。
　　又一轮表演结束，牧旬的目光，落到路修然身上。
　　从比拼开始的时候，对方站在舞台旁边看着。没有上场，就那么站在下面看着，时不时做些记录。
　　等争夺进入尾声的时候，路修然上场了。
　　他先是向众人鞠了个躬，紧接着双手下撑来托马斯旋转。
　　“哦哦哦，炸！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第一位选手的招牌式动作吗？”
　　音乐继续，他双手向上，示意众人举起双手，跟着一起挥起来，“一、二、三！”
　　喊完同时，他重现了第二位选手的招牌式动作，紧接着是第三个。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
　　“难道他所有人的动作都记得？”
　　“啊啊啊谁记得顺序啊？真的都对吗？”
　　“我就记得前三个，都是对的。”
　　“这里不太清楚，应该是对的。”
　　旁观区沸腾了，迅速分享各自想法，迫切想要验证正确性。
　　牧旬坐在位置上，丹凤眼幽幽注视舞台。理性将他从现场剥离，脑海迅速比对路修然与之前几位选手的动作。
　　第六个，正确。
　　第七个，漏了两拍，但不明显。
　　第六个，似乎忘记动作，不过选了个接近的。
　　聪明的做法。牧旬称赞道。
　　最终，路修然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整体表演没有明显失误，忘记动作时的处理很好。牧旬合理猜测，对方开始可能是准备压轴出场，但后来发觉随着要记住的动作增加，难度呈现几何倍上涨。最后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提前上场的顺序。
　　将前面几位选手的招牌式动作重新编排融会贯通，加入自己的理解和风格，带动全场气氛空前高涨。
　　不管怎么样，这个c位，实至名归。
　　结果很明显。
　　当宣布路修然成为C位的时候，牧旬跟着众人一起送上掌声。
　　不经意的一瞥中，他看见旁边的盛乒。
　　此时对方隐没在黑暗里面，嘴角招牌式温和笑容消失不见，嘴角下压，眼神阴郁晦涩。望着路修然，好像在看拿走自己东西的小偷。
　　剧情中，盛乒跟路修然很不对付。原来在这里……就已经有端倪了吗。
　　这个想法从脑海飘过，很快被牧旬抛到脑后。他还是更喜欢看节目。
　　卉鞠举起话筒，“刚刚结束的表演炸吗？”
　　“炸！”
　　“还想不想看？”
　　“想！”
　　“看了那么精彩的表演，相信大家也想出来秀一秀。接下来的这项活动，是我本人很喜欢，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的——”
　　卉鞠拉长声音，嘴角猛地上扬：“battle！”
　　话音刚落，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响起来，在整个大厅回荡环绕。
　　“有没有主动上来的？”卉鞠跟着节奏点头，高声呼喊活跃气氛。
　　最前排的练习生上场，来了段爵士。之前那些表演，他在底下看得心里痒痒，可憋坏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来耍耍。
　　还没等他结束表演，又有人上台，几步跳到对方面前怼上去，就差没指着鼻子正面耍。
　　这时候，音乐变成柔美凄凉的古风类型，两人一个激灵，对视后干脆握手来段缠绵的双人舞。
　　牧旬压下帽檐，挡住嘴角笑意。
　　学员们耍得开心，卉鞠站在旁边也看得乐呵。
　　这时候，台上的学员完成一段，视线落到她这里，带着跃跃欲试。
　　卉鞠心里浮现丝不祥预感，下一秒，学员走下舞台，朝她弯腰做个请的姿势。
　　被迫营业。
　　卉鞠无奈笑了下，顺应着气氛上台。
　　音乐切换。
　　卉鞠跟着前奏鼓掌三下，身体随之摇晃。这首曲子节奏很快，她还穿着高跟鞋，其实并不太合适。
　　但这对卉鞠来说不是问题，她很轻易地将动作契合进音乐里面，力量与女性特有的柔美结合得很好，整个人看上去游刃有余。
　　卉鞠将话筒捧到手掌心，蹲下后来个反向wave，然后应着副歌最出彩的部分，来了段自己的经典动作。
　　副歌结束，切歌。
　　到了换人的时候。
　　卉鞠站在舞台，眼中带起搞事情的兴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没意思，我来挑个人吧。”
　　挑人？会选谁上台呢？
　　练习生们望着卉鞠，期待着对方选自己。
　　卉鞠视线在各位身上转了个圈，掠过彦薛落、闵亦、路修然……
　　嘴角勾起抹兴味的笑，卉鞠伸手指向旁观席，“上来！”
　　谁？导师让谁上场？
　　众练习生的目光随着卉鞠指着的地方移动，汇聚在那边看台处。
　　似乎比较符合的，就是那个B班的人，好像叫盛乒吧？
　　盛乒也以为是自己，温和的笑容在脸上绽开。这场面无疑会成为节目的一大看点，是重要的剪辑素材。
　　他刚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卉鞠在那喊。
　　“别让了，就是你——”
　　“牧旬！”


第8章 
　　全场哗然。
　　闵亦在听到名字后满脸激动，巴不得立刻站起来鼓掌，让牧旬赶紧上去。
　　他在心里呐喊：干翻他们！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而大部分人，对于牧旬这个人还是陌生的。现在这里有一百多号人，大家互相也没相处多久，全部记住名字不太现实。
　　“牧旬？这是谁？”
　　“哪个班的啊？我怎么没有印象？”
　　“有没有认识的，指给我看看？”
　　众人小声讨论，找到牧旬本人后，看着那灰扑扑的F班班服，不由又开始讨论起来。
　　“……f班的？”
　　“这不是之前怼了老师的那位吗？怼导师还能被喊，还能被记住名字？我有点心动。”
　　“不是，这可是battle啊，他能接住吗？”
　　众人议论纷纷，想法各异。觉得奇怪，又觉得有趣。不管怎么样，都不妨碍他们看戏。
　　而牧旬旁边的盛乒，此时整个表情都是僵的。察觉到有摄像头对着这边，他还得扯出个笑容，别让表情太难看。
　　看得正嗨呢，却突然被cue，牧旬整个人都是懵的。灯光打在身上，亮眼异常，因为戴了帽子，他得以免受强光冲击。
　　牧旬又一次庆幸，自己出门前随手拿了它。
　　低头望向舞台，只见导师卉鞠此时正站在上面冲他招手，不知为何，牧旬竟然看出丝兴奋。
　　“牧旬，牧旬——”
　　在众人起哄下，牧旬起身走出观众席。
　　走向圆台这期间，灯光一起搭在他身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随着他的停止而停止。甚至让人升起种，这人就该如此闪耀的感觉，牧旬来到舞台站好，正巧换了个音乐。
　　开头的军鼓先声夺人，定下整首歌的基调。
　　爆炸、热烈、残酷、冷静。冰与火的碰撞，理智与感情的纠缠对峙。
　　不好跳。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这人怕是要出丑了。
　　盛乒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他还因为导师没有选择自己，觉得愤愤不平。现在听到这个曲子，他就又淡定起了来。看来导师并不是想提携牧旬，而是有其他计划。
　　他上身微微前倾，集中精神，打算好好欣赏牧旬的丑态。
　　舞台中央，牧旬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
　　在他登上这个舞台的时候，就已经全身心沉浸其中。
　　freyle，即兴表演。
　　随机给予歌曲，让你根据其中节拍进行自由编舞。考验舞者的基本功、随机应变和能力储备。
　　听着那个曲子，牧旬就发觉跟之前几首难度不一样。
　　但是，有什么关系？
　　站在这里，就没有胆怯的理由。
　　牧旬将帽檐转到脑后，嘴角肆意上扬，然后，猛地抬起左手，狠狠砸向旁边。
　　击出，定格。
　　“砰——！”
　　鼓声猛地炸开，张力十足。
　　盛乒眼睛猛地睁大，整颗心被死死揪住。
　　这个表演不简单。
　　只这么首个动作，露出的点点端倪，就让人得出不简单的结论。后面呢？后面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又一声军鼓响起。
　　重心下压，稳稳踩点。
　　咚咚咚，咚咚咚咚。
　　关节扭转，手臂挥动，跨起踏步。
　　每个动作，每个颤动，甚至是每个呼吸，都在迎合着鼓点节拍。
　　不是在迎合鼓点。
　　路修然否定了这个形容。
　　他望着台上的牧旬，默默在心里道：他已经反客为主，让鼓点迎合自己。
　　众人拼命睁开眼睛，生怕因为眨眼而错过片段。
　　随着节拍的递进，动作越来越快，气氛越来越绷，气势越来越强。
　　音乐、灯光、舞者。
　　质感、气场、力量。
　　众人被裹挟着，卷入意境的战场。
　　昏天黑地，漫天黄沙。
　　金戈铁马，战鼓擂擂。
　　号角奏起，战时已至。
　　巨人乱入。
　　它挥舞手臂，横扫整个战场。
　　怒吼，厮杀，
　　它势不可挡，无敌称王。
　　灯光扫过观众席，如巨人的拳风，迫使众人纷纷后仰，避其锋芒。
　　他们想挥手，但被牢牢捆绑，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想尖叫，但被死死卡住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想挣脱，但心神都被锁定钳制，一丝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这太疯狂了。
　　他们期盼时间快点，让这种煎熬尽快结束，又期盼时间慢点，让这场震撼永远不要结束。
　　咚！
　　鼓点踏下，一锤定音。
　　最终，争斗还是结束了。
　　表演进入尾声，音乐变得舒缓。
　　战旗飘扬而起。
　　牧旬摘下帽子，以它为道具，来了段轻巧的帽子戏法。
　　帽子穿过指尖，在手臂间轻飘变换，宛如飞扬在空中的旗帜。
　　帽子轻轻飘起，缓缓翻动，宛如长焦慢镜头，每个细节都无限放慢。
　　这一幕是那么美，
　　如白鸽展开羽翅，天鹅弯曲纤颈。
　　闵亦愣愣望着它，望着它在空中灵动摇曳，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曲毕，帽落，表演结束。
　　肺叶迅速鼓动，挤压着氧气循环流动。
　　牧旬胸膛剧烈起伏，浑身都叫嚣着疲惫。他真的很累，昨天消耗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强忍着身体感受实现这些舞蹈，造成的结果就是……
　　抽筋了，手脚都在抽。
　　见鬼。
　　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爽。
　　冷汗将衣服汗湿，他控制着表情和动作，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
　　手指翻转将帽子重现戴回头上，牧旬冲大家鞠躬，随意站在那，等待下一个人上来挑战。
　　台下，各练习生面面相觑，眼神带着惊艳和惊魂不定。
　　这……
　　“这是f班的水准？”
　　一位练习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前一秒大家还觉得牧旬要出丑，现在他们只觉得自己要出丑。
　　牧旬带来那样的表现，这不管谁上去，都得差点意思吧。免不了会有狗尾续貂的感觉。
　　凡事怕的不是对比，怕的是强烈的对比。
　　势均力敌还能玩一玩，可这样……
　　他们扪心自问，自己上去后，能做的比牧旬还好吗？
　　也就a班那几位，能够有一拼之力了吧。
　　大家迟疑着，将目光放到几个A班成员身上，更多的是放在路修然身上。这人刚刚夺得主题曲的C位，实力有目共睹。
　　路修然这么厉害，应该可以打败牧旬把？大家不由就升起丝期待。
　　路修然定定看着上面的牧旬，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他现在迫切想要上场，跟牧旬切磋一番。
　　牧旬有所察觉，眼睛转动与对方交汇，眉头微挑，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
　　上来。他无声说。
　　路修然手指猛地弹起，刚准备跨上去，就听见铃声在大厅内响起。
　　这是怎么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虽然能体会大家期待的心情，但是很可惜，本次活动的时间到了。”卉鞠拿起话筒，面露无奈地开口，打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
　　“我们还想看。”
　　“导师，再等会吧qwq”
　　“因为有时间期限，才能更显得本次活动弥足珍贵。因为后面还有安排，所以battle环节到此结束。”卉鞠面上是得体的微笑，心里在各种吐槽。谁设定的时间限制，真是见了鬼了。
　　说实话，她也想继续看下去。
　　刚刚多好的气氛啊。
　　优胜c位对战最强f，这多有看点啊。
　　可是……
　　卉鞠看了眼牧旬，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如果大家还想battle，节目组下次会安排。所以——”
　　周围灯光偏转，全部集中到某个点，将台上那人整个照亮。
　　“本次的获胜者是，牧旬！”


第9章 
　　掌声响起，起哄声从周围传来。
　　不管心里想些什么，都不得承认，牧旬是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还是脱缰狂奔的那种。
　　“六六六！”
　　“厉害厉害！”
　　“绝了老哥，你这太狠了！”
　　牧旬勾唇，弯腰鞠躬，从旁边走下舞台，就近找个位置坐下。
　　他长腿曲起，手肘抵在膝盖上面，低低喘息，同时不忘压下帽檐，遮住自己的表情。
　　如今走下舞台，牧旬好似被抽空了力气。帽檐下，一滴汗从鼻尖划下，落到地面。他不断吸气，呼气，让自己脑袋放空，努力忽视神经传来的痛觉，静静等待那种感觉褪去。
　　他表现得很平常，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大家也就以为是因为表演太消耗体力，临时在这休息，倒没什么人察觉到不对劲。
　　卉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主持权由其他导师接手。她走到牧旬旁边，询问：“抽哪了？”
　　牧旬顿了顿，过了会说：“手脚。”
　　准确来说，一开始是小腿，拿着帽子甩的时候又把手臂抽了。原本以为差不多了，结果刚刚下台的时候又来一下。
　　牧旬承认，自己就是太得意忘形，高估了身体的基础素质。原本以为忍住酸疼的肌肉就行，没想到会来这茬。
　　水逆实锤。
　　其实舞台上的时候，牧旬处理得特别自然，身体踩点停顿，看上去就像刻意的编舞动作。而在停顿后的炸裂动作，更是将气氛推至顶点，前后对比一静一动，编排得特别巧妙。
　　如果不是卉鞠本身有过这坑爹经历，特意搜集了关于表演时意外抽筋的各种处理方法，她可能也会忽略。
　　不得不承认，挺能忍的。既然牧旬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见牧旬站起来，卉鞠问：“感觉好点了？”
　　牧旬应了声，“导师，我先回队伍了。”
　　目送对方回到场地，卉鞠眼睛微闪，然后转身离去。后面没有她的工作，她没有留下来，而是跑到监控中心找躺椅。到里面一看，导演果然在。
　　“那曲子是不是你加的？”她没好气问。
　　活动的音乐都是事先筛选好的的，难度有高有低，但总体还是处于某个区间内。
　　当初听到那首歌的时候，她是想过放进去。但考虑到难度和各位练习生的水平，她亲手筛除掉了。
　　“我就随手那么一添，没想到就中了。这曲子跟他有缘。”导演摸摸自己的小胡子，乐呵呵道。
　　“要是出冷场怎么办？得多尴尬啊？”卉鞠没忍住说。
　　“这就护上了？之前谁说不喜欢来着？”
　　导演哟了声，见卉鞠快炸了这才回复：“不行就剪掉呗。机会给出去了，能不能抓住是他的事。再说了，这不是很顺利吗？”
　　卉鞠没反驳，半天后冒出句：“我还是更看好路修然。”
　　“是吗。”
　　“F班太危险了，他本身又没什么粉丝，指不定下轮就被淘汰，等他熬过去再说吧。”卉鞠说完，见导演正笑眯眯盯着自己，不由警惕道：“做什么？”
　　“这么个好苗子，第一轮被淘汰的话，有点可惜。有机会cue他一下。”
　　卉鞠闻言，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确定？”
　　导演见卉鞠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对劲。每次想搞事情，这人都是这副表情。他轻咳声，“……要不算了？”
　　“那怎么行，这事就交给我吧，保证完美完成任务！”
　　这边，牧旬回到自己位置，继续参加活动。
　　见牧旬走过来，盛乒眼中闪过复杂，但很快掩藏下去，堆上喜悦的笑容，“没想到你跳舞这么厉害，那么难的曲子却跳得那么好，太让人惊艳了。”
　　没力气跟人纠缠，牧旬随意嗯了声。
　　盛乒见牧旬这敷衍的样子，心里不由忿忿。他准备再询问些事情，却被告知要前往另外场地。
　　同时，摄像头转过来。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就此作罢。
　　后面的活动，牧旬虽然也参与其中，但其实在回忆刚刚的细节，进行简单复盘。
　　这么一总结，猛地发现，所有缺陷都有同样的原因
　　身体素质太差。
　　受到硬件限制，连完成个动作都得收着。
　　想到这里，牧旬没忍住啧了声。
　　等活动结束，就立刻去跑步。
　　今日安排结束，导师开始说明后面的行程，也就是主题曲正式录制的相关事宜。
　　终于等到解散了，牧旬迅速起身往门口走，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人从后面喊住。
　　回头看去，是盛乒。
　　活动期间都要进行录制，盛乒愣是没找到询问情况的机会。现在活动结束，刚好能吃个饭熟悉熟悉。
　　之前他觉得卉鞠老师叫牧旬上台，带着点刁难意味，但现在仔细想来，还是提拔的意思更多点。
　　牧旬这个F班的吊车尾需要什么提拔？明显是自己更需要。
　　盛乒打算跟牧旬聊聊，最好能有跟卉鞠导师接近的机会。他会向导师证明，自己比牧旬更值得。
　　盛乒面上笑容加深，温和着声音问：“牧旬，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你们先去吧。”牧旬说。
　　“这样……”
　　盛乒脸上露出可惜，视线扫过旁边人。
　　旁边人见状，明白过来，赶紧开口道：“难得师兄邀请吃饭，就一起来呗，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另外几人也明白过来，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都是同公司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熟悉熟悉。”
　　“三餐饭得及时吃，什么事比身体还重要啊？”
　　很好，反应很快。
　　盛乒心里满意，觉得这几个是带对了。
　　戏太多。
　　牧旬懒得再闲扯，准备直接离开，却见面前出现个男人。
　　a班班服亮眼，长相更加亮眼。
　　谁啊，竟然在这挡路。
　　跟着盛乒旁边的练习生正腹诽，看清楚是路修然后，迅速来个变脸，“路哥，你是来找盛乒师兄的吗？”
　　盛乒没料到路修然会过来。他们之前都是在C班，互相聊过天但不是很熟。后来主题曲考核后，他升到B班，而路修然升到A班。
　　原本盛乒是想跟人套套近乎。但对方话不多，而且很难接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最后，这个计划只能遗憾结束。
　　之前那么傲，现在怎么眼巴巴过来了？
　　盛乒拿出最完美的笑容，“恭喜你获得这次的C位。”
　　“谢谢。”路修然说。
　　“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盛乒询问。
　　见两人还要聊下去，牧旬不打算奉陪，绕过路修然往外走。
　　结果刚刚往旁边挪一步，就又被挡住了。
　　原来路修然见牧旬移动，也跟着往旁边挪一步，看起来是想搭话。
　　盛乒见状，心里止不住地发酸。但他得留个好印象，假装刚刚反应过来，十分风度地道：“路修然，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我知道，”
　　路修然开口，望着面前人，伸出手目光灼灼道：“牧旬，认识一下，我是路修然。”
　　“你好。”牧旬表情柔和些许，握住那只手。
　　他对勤奋的人，总是会多出耐心。
　　握手礼结束，路修然道：“你的舞蹈很精彩，可惜这次没能battle。下次有机会，一起来比比？”
　　“行。”
　　“我等你。”路修然说完，带着熊熊斗志转身离开，将旁边几人忽略个彻底。
　　盛乒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然后旁若无人地结束聊天，整个人都凌乱了。
　　不对，这不对，自己才是主导方。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有个人冲过来。
　　来人是闵亦。
　　当初的首A成员，被称为小太阳。闵亦本身就小有名气，自身粉丝基础在那，不用担心淘汰问题。这次因为失误掉到F班，只要调整好状态，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在盛乒看来，闵亦这人有种准确到诡异的直觉。
　　当初打个照面，他就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心里所有想法都被扒个彻底。
　　而此时，被盛乒判为不好接近的闵亦，脸上挂着闪亮亮的笑容，飞速冲到牧旬旁边。
　　“牧哥牧哥，你是在等我吗？刚刚耽误了会，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我真是太感动了！”
　　“……”
　　牧旬沉默，他完全忘了这茬。
　　闵亦觉得气氛不对，视线转到盛乒几人身上，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闵亦。刚刚太激动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盛乒摇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闵亦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他笑眯眯道：“那太好了，我之前跟牧哥约好了一起走，就先走啦，回头见~”
　　说完，拉着牧旬往外面走，特别活跃。
　　转弯的时候，闵亦回头看了盛乒等人一眼，扬起小太阳式笑容，还特意挥了挥手。
　　走在过道里，闵亦已经转化模式，喋喋不休道：“牧哥，刚刚的舞蹈真的太帅了！特别用帽子的那段，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小迷弟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牧哥你的动作看起来跟大家都不一样啊？跟有故事似的，看着超级有感觉。”
　　“牧哥，你下台的时候，是不是不太舒服？我本来想过去找你的，但又觉得你不太被发现……就没找你。”闵亦声音低下去。
　　当初他是很纠结的，然后看见导师去找牧旬了，犹豫着最后还是没去。
　　他很喜欢牧旬。但感觉对于牧旬来说，他们两的关系，似乎没有熟到那份上。
　　“别想太多，”
　　瞥了闵亦一眼，牧旬想了想后问，“帽子的那段，想学吗？”
　　闵亦猛地精神。“想！”
　　“回头教你。”牧旬说。
　　被幸福砸中，闵亦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忘记刚刚的低迷。
　　他强自按捺住笑容，压低声音悄悄说，“牧哥，告诉你个秘密。”
　　“嗯？”
　　“我感觉跟你待着特别舒服，就像……”
　　想到什么，闵亦补充：“就像待在妈妈身边一样。”
　　末了，还狠狠点头，表示对这个形容的赞同。
　　还以为会说什么呢。
　　牧旬嘴角抽搐，无力吐槽。
　　对上闵亦那满是认真眼神，他忍了忍，又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冒出句：“不要男妈妈。”
　　“哈哈哈哈哈——原来牧哥你这么幽默啊？”闵亦直接笑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明白笑点在哪。
　　看着旁边的运动场，牧旬停下来。“到地方了。”
　　“牧哥，你不去吃饭吗？”闵亦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让自己缓缓。
　　“跑完了再吃。你先去吧。”牧旬说。
　　“啊……好可惜，那我只能先走了，待会还有事情要做。”闵亦叹口气，但很快恢复振作。
　　见牧旬已经开始活动手腕脚腕，闵亦左右看了看，往后面退两步，比对下距离确定不会危及自己，扬起笑容高声喊道。
　　“明天见，男妈妈！”


第10章 
　　闵亦在喊完男妈妈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等牧旬反应过来回头的时候，对方已经一溜烟没影了。
　　“这小子……”牧旬无奈，刚准备走进运动场，却发现闵亦从墙壁那蹦了出来。
　　闵亦见牧旬还没有走，开心冲他挥挥手，比个爱心手势，然后转身离开。
　　这是真的走了。
　　牧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东西往旁边放着，开始慢慢绕着跑圈。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宜消耗太大，他决定先开个头预热一下，后面再慢慢适应。
　　结束跑步离开的时候，正好有个人往操场走去。
　　牧旬与他擦肩而过。
　　眼神不经意瞥过去，看到对方牌子上面的名字。
　　俞越泽，跟主角一起的男人之三。未来的制片投资人，被追着喊爸爸的那种。
　　不过此时，他还是个为逐梦娱乐圈，跟家里闹翻的少年。
　　也是去跑步？
　　牧旬并没有做太多想法，转而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又饿又累，只想快点去食堂饱餐一顿，洗个澡，然后睡个美美的午觉。
　　考虑到下午的课程，睡觉大概是来不及了。但吃饭加洗澡还是可以的，只要动作快点。
　　这么想着，牧旬加快走路速率。
　　此时食堂座位基本都是空的，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里面。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话题毫无疑问都围绕着主题曲的舞台录制。
　　“不知道拍摄会是什么样子，好期待！”
　　“我从来没在那么好看的台上演过，不知道站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完了，我已经开始紧张了，要是拍摄的时候失误怎么办？”
　　“你干嘛说失误这个词？给你三秒，赶紧把话撤回去！撤了我们还能做兄弟！”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从那些人身边走过，牧旬微微低头，眼中浮现浅淡笑意。想起今天的计划，表情迅速变得认真。
　　打好饭，就近挑个位置，快速进食。
　　他要在八分钟内解决午餐。
　　咽下最后一口，牧旬快走离开。
　　应该能完成个战斗澡。
　　眼看着牧旬离开，那几个讨论的人停住话头，轻轻松口气。
　　“那就是牧旬吧？”
　　“对，还好他来得晚了点，不然就听见我们讨论他了。”语气待着些庆幸。
　　“哈哈哈，谁让你背后讲人家。”
　　等牧旬来到F班的时候，发现班内气氛有点怪。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练舞。大家就像被晒干的小白菜，都恹恹的。
　　而会这样，是因为主题曲拍摄。
　　牧旬很快反应过来。
　　对于其他班级的学员来说，能走上漂亮的舞台。所以他们觉得激动期待。是个很难得的体验。
　　而对于f班的学员，却不是这样。
　　f班成员是没有机会上台的。
　　所以就算他们将这首歌练得再好，也没有办法展示给大家。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但真的听到上面通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泄气。
　　牧旬没有说话，先去放东西。
　　闵亦正在镜子旁边坐着，双手枕着膝盖，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牧旬来了，他掩盖住失落，同时露出个大大的笑。“牧哥，下午好啊。”
　　“怎么坐这，累了？”牧旬连接蓝牙耳机，垂下眼睑问。
　　闵亦被周围环境感染到，原本正低迷着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牧旬这淡定模样，整个人也跟着淡定起来，原本那些自我唾弃似乎都不好意思冒头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撑着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不累。我准备练了。”
　　牧旬嗯了声，播放音乐，伴奏从耳机响起。
　　他已经开始练习唱跳。
　　耳机只戴了一边，这样唱歌的时候，也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跑调。就是听久了耳朵不太舒服，得换个边。
　　完成一遍，牧旬停下来，低头看歌词。
　　见牧旬停下来，旁边有人忍不住开口：“这样没意义。”
　　见牧旬没有回应，他又继续说，“我们没有办法上台，你练这些又有什么用？”
　　牧旬正在心里背歌词呢，冷不丁听到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我说话呢。
　　听着耳边的伴奏，他淡淡开口道：“你觉得没用，可以不练。”
　　没必要特意提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这话刺耳，他不自觉抬高音调。
　　“怎么了怎么了？这里是练习室，本来是让我们练舞的嘛。”闵亦察觉不对劲，走过来说。
　　“那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那人揪着不放。
　　“说的好像是我不想练习似的，我是说现在练习没有用，主题曲录制压根没咱们的镜头，练了别人也看不到！有什么用啊？”
　　“你——”闵亦觉得这人简直无理取闹，直接就想跟人怼回去！
　　眼看着两人似乎要呛起来，牧旬拍拍闵亦的肩膀，让他冷静点。
　　牧旬摘下一边耳机，望向面前这个青年。对方眼眶微红，看上去是刚刚哭过。
　　他轻叹口气，用很是平淡的语气说：“我没意思，别多想。如果你认为，练习这首曲子的意义，是为了获得舞台镜头。确实没有练习的必要，你说的对。”
　　没料到牧旬会这么平静，反而衬得自己刚刚反应太强烈。被那双冷静的丹凤眼注视着，那人宛如被泼了盆凉水。可还是觉得面子过不去。
　　他张了张嘴，干巴巴道：“那你怎么还在练？”
　　弄半天，别人练习还得让你同意呗？
　　闵亦翻个白眼，掩饰不住的嫌弃。
　　看了眼臭着脸的闵亦，牧旬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并没有笑出来，而是为面前青年解答。
　　“无论编曲还是编舞，这首歌都很经典。”
　　那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是我找茬。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你难道不觉得失落难过吗？”
　　连这都直接问，还是在有摄像设备的练习室。牧旬眨了下眼睛，顺带观察对方神情。
　　嗯……没有恶意，眼中满满的探求欲。
　　所以，他是又遇到个直性子？
　　不过既然对方抛出来，接着就是，也没什么。毕竟搞事情的人，镜头会更多。
　　“不觉得。”他说。
　　此话一出，顿时有几人呵了声。觉得牧旬这人不真实，很装。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不是没事找事吗？
　　“一开始，我觉得，”
　　牧旬手指转了下耳机，慢悠悠道，“F班的人居然只能站在台下看着，这是什么垃圾赛制？当导师重新说明规则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按着伤口捅刀子，恨不得给策划导演寄刀片。”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太有代入感了，这不就是他们想的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难过？谁信呐！
　　“舞台上没有我，是节目的损失。一想到节目组会损失惨重，我就很开心，止不住地开心。”
　　牧旬停了下，指指自己，“现在还在开心。”
　　语调平直，表情冷淡，活像是在读课本。
　　什么鬼？！
　　众人眼皮猛地一跳，嘘了起来。连闵亦也没忍住噫了声。
　　这是什么话？好欠扁啊！
　　被嘘的声音包围，牧旬没什么反应，脸上却带出“为什么你们不懂”的寂寥。
　　“现在大家越不看好，等后面燃爆舞台的时候，效果就会越炸越爽。这就是欲扬先抑。逆袭剧情的基本套路。”
　　有人稍微代入设想，便有了画面感。如果是以牧旬说的心态来想，好像……是挺开心的。
　　所以牧旬说的是真话？这太奇怪了。他们还是不太确定。
　　牧旬想了想，觉得不直观，于是举例道：“让原本看不上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让舞台没有你，变成一种遗憾。”
　　以着牧旬的假设顺下去，顿时大家觉得心情舒畅，止不住地兴奋。如果他们能做到牧旬说的那些，肯定会很高兴到疯，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与其在这无能狂怒，不如抓紧时间提高水平。体验一下，逆袭的快乐。”
　　牧旬这段话，让练习室内的气氛热起来。
　　太好了，说得太好了！
　　觉得我们表演不合格，觉得我们上不了舞台，那我们偏偏要惊艳给你们看！让你们不得不承认！
　　都是群小年轻，正是情绪波动强烈，怀揣热血与激情的时候。
　　谁没幻想做个超级英雄，当个逆袭式主角呢？
　　“好！我现在就开始练舞！”
　　“一起一起！我要跳得更好看！更帅气！”
　　“带我一个！”
　　有人犹豫下，抬手开口：“可是……就算把曲子练好了，我们也没办法上台啊。”
　　此话一出，大家迅速安静。
　　是的，这就是关键点所在。
　　如果没有舞台，没有展示的机会，那么除了自己，他们的进步和成果，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台上不行，就在台下跳。”牧旬道。
　　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舞台只是个小小的媒介，表演者才是灵魂。只要有心，哪里都能成为舞台。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将事情再做一遍罢了。
　　虽然时间有点久远，但经验还在。
　　牧旬打起精神，眼尾微扬，扬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要做的，是站在在台下，却跳得比他们更好更耀眼。然后，抓住摄像头，抓住背后的人，抓住那些视线，让那些人只看得到我们。”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第11章 
　　轰得一声，全场炸开。
　　他们眼睛亮得惊人，表情是期盼激动。
　　“说得对，我们还可以在台下跳！”
　　“如果跳得比台上的人好，怎么也得给几个镜头吧？”
　　“我也觉得！”
　　“还愣着做什么，快来练习啊！”
　　“走走走！”
　　闵亦见大家开始各自行动，整个精气神猛地蜕变，不由崇拜地望向牧旬。“牧哥，你太厉害了！”
　　结束扫荡式讲话，完成反向输出，牧旬整个人虚得恨。“……没。”
　　“真的超级厉害，没想到牧哥你口才这么好，就像在演讲一样！”以为牧旬是在谦虚，闵亦肯定地夸赞，想起刚刚的画面，不由兴奋地讲起来他就是个跳舞的，要口才做什么。以后混不下去了改行卖保险，讲脱口秀，还是当情感导师？
　　“那个，”
　　之前问话那人走过来，原本眼眶微红变成整张脸都红。他挠挠头，表情又是激动又是羞愧，肉眼可见地纠结，最后道：“刚刚是我太冲动，不好意思啊，用那种态度对你。”
　　牧旬嗯了声，“情绪不好，能理解。”
　　“我开始还不信，但现在我觉得你讲得特别对！我们要奋斗，然后打脸！你讲得实在太好了，还特别有道理，以后我要多练习，多听你讲话！”那人说。
　　为什么听我讲。
　　“……去吧。”牧旬无言。
　　那人狠狠点头，然后跟被打鸡血似的转身离开。
　　牧旬喝口水，心里觉得奇怪。
　　感觉最近话说得越来越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牧旬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第一次长篇大论似乎是在……跟这小子见面的时候。
　　望了闵亦一眼，他闭上眼睛，略带痛苦地叹口气。
　　倦了。真的。
　　时间来到主题曲拍摄当日。
　　换上统一的西装制服，牧旬将水杯毛巾等可能会需要的东西装到包里，背着包离开。
　　场地与这里有些距离，节目组是包车去的。大家要率先集合，以各自的班级为准排队。
　　等牧旬来到走廊的时候，正好碰到闵亦在往下赶。
　　闵亦看见牧旬走进来，整个人眼睛一亮，“牧哥，好巧啊。你穿这身可真帅！”
　　牧旬身材比例很好，活脱脱的衣服架子。
　　原本穿着那宽大普通的训练服，就很有辨识度。现在换上这个显身材气质的制服，就更加吸引人了。
　　……就是登山包跟西装的组合，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很帅！
　　闵亦站过去比划下，面露震惊。“你这腿，得到我心脏这块了吧！”
　　“你太矮。”牧旬拉了下背包，将其背得高一点。他决定在面对闵亦的时候，尽量言简意赅，免得被同化。
　　“没有没有，也就比你矮那么一丢丢，我还在长个呢，以后会变高的！”闵亦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比划出跟牧旬的身高差距。
　　“不够，”
　　牧旬目光落在闵亦头顶卷发，悠悠道：“得算上头发虚高。”
　　闵亦：？！
　　“快点，时间要到了。”牧旬加快脚步。
　　“等等，我们说清楚！”闵亦小跑赶上。
　　来到集合场地的时候，大巴已经停好。
　　见牧旬到来，F班众人自动让出第一个位子，喊人到前面去。
　　大家面带笑容，时不时与旁边然交换个眼神。看上去平和快乐，但似乎暗藏波涛。
　　牧旬跨上台阶，就近入座。打开音乐和歌词，开始复习记忆。
　　闵亦坐在他旁边，听着音乐模拟舞蹈动作。
　　而后面上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入座的同时，便开始相同的行为。表情专注异常。
　　时间到，大巴开始行驶。
　　牧旬旁边，微微拉开的窗帘，显示大巴来到大门口。
　　前面那些人，即将离开这里，前往正式舞台录制主题曲。
　　而他们，是去砸场子。
　　大巴刚刚离开大门口，突然刹车停住。
　　牧旬将视线从歌词中移开，就见前面的大巴停着，练习生们正在下车。
　　“师傅，这是怎么了？”他问前面的司机。
　　“不知道啊，说让我停着不要走。”
　　这时候，负责前面那一车的导师走过来，敲了敲车门，等门开了后上来说。
　　“我们那车的胎爆了，不能继续走。学员们还得排练，所以先跟你们换个车。”
　　牧旬眉头微蹙，“导师，那我们怎么过去？”
　　“已经联系过了，那边会派车过来接你们。这意外实在是没想到。”
　　导师面露无奈，“你们先下来吧，总不能耽误安排。”
　　这还能怎么办？
　　牧旬等人只能让开位置，然后，看着D班的练习生们登上原本该是他们乘坐的车。
　　彦薛落在路过牧旬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后又错开。
　　他们这几辆车的位置都刚刚好，也没有多余的位置。
　　所以现在，F班全体成员站在大门口这，等后面的大巴到。
　　牧旬问了下前面大巴车的师傅，了解到大巴从公司到这里，大概需要的时间。今天公司的大巴车全部派出去了，只能最早回去的大巴来接他们，所以需要等段时间。
　　最后，牧旬得出结论
　　等大巴到这里，再到录制现场，可能那边录制已经结束了。
　　他们不会上台表演，所以面对刚刚那种情况，把位置让给别人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但被如此对待……真的不好受。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此时又被狠狠的冲击拖拽。
　　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们，这就是现实。
　　没有什么逆袭，没有什么主角。
　　他们就是现实里面，泯然众人的芸芸众生。
　　是拍摄里面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这就是现实。
　　而他们，只能接受。
　　“还等什么啊？回去得了，去了拍摄也结束了。”
　　“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时刻，在底下鼓鼓掌什么的。”
　　“鼓掌的声音，指不定还能被节目录进去，这样也算间接出镜了吧？哈哈哈。”
　　几人说完，互相对视下，嘴角扯了扯，微微笑了下，眼中却闪过自嘲。
　　“附近有没有大巴公司？”牧旬思索片刻，开口问。
　　“没，这里太偏了，最近的就是节目组租的那家公司。”
　　“好像有个的士公司。”
　　“我们打的过去，让那位大巴师傅，直接到目的地等我们。”牧旬当机立断。
　　“可是我们身上没钱。手机也被没收了。”
　　牧旬眼睛微眯，视线转到旁边的摄像头。
　　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望向摄像头。
　　牧旬把大家喊着围到一起，开始说明自己的计划。声音很小，没让工作人员听见。
　　“都听懂了吗？”牧旬问。
　　“听懂了！”众人答。
　　“开始。”牧旬下令，大家便行动起来。
　　几位练习生走到选管那，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开启软磨硬泡模式。
　　镜头偏转到选管那边，将整个画面记录下来。
　　摄像小哥在心里感叹，这群人真会玩，竟然找选管借钱。选管坚持住啊，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腐蚀！
　　小哥在旁边拍摄正嗨，突然见画面出现牧旬的身影。那人往这边走来，越来越近，镜头都怼脸上了，也看不出什么瑕疵。
　　牧旬凑近摄像头，深邃的丹凤眼注视镜头，与后面的摄影小哥对视，“你好。”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摄影小哥后退一步，气势莫名弱下去。“有、有什么事？”
　　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啊？不会是因为被留下了，所以想要伺机报复吧！
　　不要这样，我就是一可怜的打工人qwq
　　望着面前的小哥，牧旬嘴角弯起，露出抹礼仪式的笑。“能借点钱吗？结束后就还你。”
　　颜值与内容的强烈反差，让小哥脑袋停转。
　　他嘴巴微张，冒出个语气词。“啥？”
　　同时，闵亦猛地窜出来，对着小哥就是一顿喊。
　　“哥哥哥哥，拜托拜托拜托！~”
　　闵亦满脸可怜兮兮，脸上表情太过生动，让人顿时就心软半截。
　　一个冷淡贵族，一个小太阳。
　　就算我是个男的，这，这也顶不住啊。
　　“……你们要多少？”小哥问。
　　闵亦悄悄看了眼牧旬，伸手比划个数字。
　　牧旬嘴角笑意扩大，补充：“手机也借下，谢谢。”
　　“拜托了。”
　　这是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练习生。
　　“感恩！”
　　这是个运动款酷波y。
　　“没、没事。”小哥有点晕。
　　借着手机与的士那边完成联系，挂断电话，牧旬与众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舞台场地，众人正在彩排。
　　因为中间舞台会移动，而在移动过程中练习生也要继续跳舞，需要点时间适应调整。
　　节目住宿区门口。
　　此时，打电话约的的士已经到达。
　　大家早已经四人分成一组，见的士到来，立刻到各自的士上面去。
　　“麻烦快一些，时间有点赶。”牧旬坐着副驾驶座，对旁边司机说。
　　舞台场地，练习还在继续。
　　卉鞠抬手摆出个停的手势，音乐暂停。“左右排注意些，舞台移动的时候，你们表现的不稳。注意表情管理。再来一遍。”
　　马路上，一列的士有条不紊地行驶。
　　前方绿灯亮起，它们如游龙般齐齐前进。
　　只要按照先走的速度，应该是能赶上的。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些舞台彩排。牧旬心里想。
　　舞台场地。
　　练习生们表演完曲子，卉鞠沉思片刻，“比刚刚要好，照着那种感觉再来一遍。如果没问题，就能进入下个阶段。”
　　马路上。
　　牧旬望向前面的道路，眉头皱起。他们已经在原地停一段时间了，压根没怎么动。“能换条路吗？”
　　“那得绕远路了。”司机说。
　　看了眼导航，牧旬搭在旁边的手指轻点。照这样下去，时间可能来不及。
　　舞台场地。
　　黑暗大厅内，灯光在空中闪耀旋转，音乐在空中翩跹跳跃。
　　台上的练习生们，身穿统一制服，面带笑容，踩着鼓点节拍，动作整齐划一。
　　卉鞠双手环胸，视线扫视学员，眉头紧锁。
　　音乐结束，动作定格。
　　各位学员平复呼吸，面露紧张，等待导师的答案。
　　绚丽的灯光关闭，只留一盏白炽灯悬浮上方，将舞台简单照亮。
　　卉鞠站在阴影处，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柔和表情道：“不错。可以正式录制了。”
　　呼。太好了。
　　台上学员们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原本悬着的那块石头，此时终于落了地。
　　吱呀
　　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阳光从门口倾泻而入，将推门人的身形照亮，将他的影子拉长，延伸至舞台前方。
　　背光模糊了他的轮廓，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显得他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光斑散落。
　　牧旬收回双手，眼皮掀起。
　　“我们来了。”


第12章 
　　时间回到之前，牧旬等人遇上了堵车，程度很严重，停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还是没有疏通的迹象。
　　后面的闵亦嘴里喃喃歌词，手上做出动作，却忍不住看外面，显得很焦急。
　　这样下去，大概是赶不上的。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看向牧旬，“牧哥，怎么办？”
　　牧旬瞥了眼旁边的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
　　按照现在这个架势，要是继续堵下去，绝对是来不及的，坐以待毙没有意义。
　　倒不如……
　　他计算下时间，从后视镜里看闵亦，“来个越野跑？”
　　闵亦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我们跑过去吗？”
　　“两公里，当热身了。”
　　牧旬拿起手里的背包，手放到把手那，瞥到也坐在后面的摄影小哥。
　　“师傅，他付钱。”牧旬指了下摄影小哥，直接推开门跨步出去。
　　他站在外面，刚准备跟大家说一声，就见练习生们，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众人快速来到人行道。
　　没等牧旬说明情况，一位小跑着上来，双臂小幅度摆动，在牧旬身边原地踏步：“走吧牧哥，得抓紧时间了，我可不想错过。”
　　“哈哈哈，论跑步我可是专业的！”另外一个说。
　　见这些人斗志昂扬的模样，牧旬也没再说什么，直接道，“那开始吧。”
　　说完，率先往前跑去。
　　“等等啊，算了，牧哥我去追你了！”
　　“冲冲冲！~”
　　见牧旬抢跑，他们立刻吼了声，跟着上去。
　　一群身穿制服，颜值身材俱佳的男生，依次在人行道往前跑。形成一道极佳的风景线。
　　眼看着这些人二话不说开始跑，摄影小哥急了。
　　他扛着自己的摄像机，刚准备追上去，却被司机一把拉住。“兄弟，还没付钱呢！”
　　摄影小哥看了眼计价器，从口袋里面掏出钱，“不用找了！”
　　说完，就匆匆忙忙跟上去。
　　牧旬一马当先，鞋子踏过人行道的格子板砖，板砖下沉与底部碰撞，发出砰的闷响。
　　他刚刚跨过去，后面又有人踩上来。
　　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踩上去，一个又一个离开。
　　碰撞声不断响起，像是演奏进行曲乐章。
　　牧旬呼气又吸气，汗珠从下巴滴落，微风划过手腕、擦过脸颊、扬起额前碎发。
　　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变慢了。
　　前进，左转，绕小道，前进。
　　有人从后面赶上来，冲牧旬比划个挑衅的手势，结果没注意又被闵亦反超。
　　“承让~”闵亦眨两下眼睛，摆臂快跑。“要到了，我是第一个！”
　　“你以为我会输吗？”被超过的人加快步子，励志要抢回位置。
　　你赶我，我赶你，谁也不让谁。
　　年轻就是好。
　　看着这几个较劲，牧旬心里感叹，也默默加快速度。
　　他现在特别庆幸，自己之前跑了几天，稍微适应点了。不然现在肯定不好受。
　　到达目的地，牧旬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气。
　　前面那个单独的工厂，就算舞台的录制现场，也是他们即将要进入的地方。
　　抬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梳，牧旬调整好气息，整个人平稳下来。
　　将背包往上拉了拉，他视线扫过众人，“准备好了？”
　　众人深吸几口气，点点头。
　　掠过大家走到大门口，牧旬看着面前的把手，双手搭在上面微微用力。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众F班成员直直站着，看着那逐渐被推开的门，看着牧旬的背影。
　　一股莫名的信念从心底升起。
　　这股力量，将那些担忧尽数抚去，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决心。
　　不管前面会发生什么，只要牧旬还在，只要大家还在，他们就无所畏惧。
　　牧旬打开门，望了眼周围的设备，走进来问，“导师，已经开始录制了？”
　　f班成员们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牧旬走进去。
　　他们已经尽快赶过来了，可是看现在这个进度，台上那些学员的状态挺好，似乎进行得不错？
　　不会已经结束了吧？
　　这个猜想在中如果脑海里迸发开，让他们有些忐忑。
　　没给大家胡思乱想的时间，导演站在旁边，乐呵呵接口，“还没呢。”
　　听到这话，f班众人松了口气。
　　太好了，赶上了。
　　导演视线落在这些人身上，各个脸上或多或少有点汗，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运动过的样子。
　　他们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看来自己回头要把录像调出来看看。
　　原本得知F班的人来不及的时候，他还有点可惜，毕竟对牧旬这小子印象蛮深的。没想到竟然赶来了。
　　导演心里盘算着，面上依旧那副乐呵呵模样。
　　“您好，我们想申请参与表演。”
　　牧旬来到导演面前，开口道。
　　导演沉吟片刻，摸摸胡子笑道，“这次的规则，你们不知道？”
　　当然知道。所以……就是没戏的意思？
　　f班众人心里一沉。
　　“知道。ABCD四个班级成员，在舞台上进行主题曲录制。并没有F班的位置。”
　　牧旬将规则重复一遍，然后道：“所以我们申请在台下跟跳。作为练习生的一员，我们认为，自己也该有参与的机会。”
　　够机灵，有点意思哈。
　　觉得这性格对胃口，导演心里乐着，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不能让人太得意。
　　“公然钻规则空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导演眼睛眯起来，望向他后面的F班学生，加重语气问：“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导演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整天都是笑眯眯的，但大家莫名犯怵。
　　总感觉现在的导演，有些生气。他们把导演惹生气了？
　　这……
　　“我们想的一样！”闵亦往前走一步，大声说。
　　法不责众，锅不能让牧旬一个人背，要背就一起来！
　　此话一出，像是开启什么开关似的。F班众人也纷纷迎合。
　　“我们也想跟着一起跳，在台下也无所谓。”
　　导演嘴角拉下去，笑容消失，视线落在牧旬身上。
　　常年微笑的人，一旦不笑，会显得特别有威慑力。
　　这话就适用于导演。据说他还把小孩吓哭过。
　　但很可惜，招数在牧旬身上，似乎失效了。
　　他没有任何变化，整个人平静得不得了，甚至因为休息了会，现在呼吸比刚刚更稳。
　　导演眉头一挑，视线转到后面几位身上。
　　被这么看着，有几个人受不住，打了个哆嗦。
　　闵亦脸都给吓白了，眨眼频率明显加快，气势也没刚刚那么足。
　　但他们还是坚持着没吭声。
　　威力没变啊。
　　导演在心里想着，就见牧旬自然地挪了挪位置，挡住自己投到那些人的视线。
　　哟，这还护上了。
　　导演也没再探究，恢复成刚刚的乐呵呵表情，刚刚的凶狠恐吓全部消失。
　　他摸摸胡子，思考后说：“说的有道理，那你们就在台下跳吧。”
　　猝不及防的同意，让f班众人觉得诧异。
　　原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实在太让人惊喜了！
　　牧旬倒是很冷静，他望着导演，等待后面的转折。
　　对方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一波三折这个技能绝对信手拈来。
　　果然，导演欣赏小年轻们的狂喜，摸摸胡子继续笑道：“跳归跳，镜头就别想了。”
　　笑容凝固，众f班成员变得很郁闷。
　　闵亦整张脸都皱起来，他觉得大家都被耍了，这导演就是在耍他们玩。
　　听到这话，牧旬也跟着笑了下，“我们都相信您的水平。”
　　小说里面，这是位有能力有傲气的导演。这样一个人，会放弃优秀素材转而去挑次等品？
　　这小子……软硬不吃啊，怎么跟个老狐狸似的。
　　导演也有点郁闷，没了谈话的想法，抬高音量：“准备准备，开始了。”
　　听到这话，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站在台上的那些成员，也赶紧集中精神。
　　为了这次主题曲的拍摄，节目组专门借来特殊技术设备，因为本身操作麻烦，所以给的要求是一遍过。
　　也就是说，对于F班众人来说，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没有预演，没有演习，直接上真家伙。
　　牧旬将握着的背包放地上，转身看向各位，“都听到了？”
　　“嗯。”众人齐齐回应，眼中带起灼热情绪。
　　看样子，已经做好准备了，也不需要我再说些什么。
　　这些人的状态人牧旬看明白了，自己那隐隐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牧旬来到舞台下方，准备随便找个位置，众人却将他往中间拉。
　　“牧哥，你在这吧！”
　　“对，就按照我们之前训练的那样。”
　　“你站在那，我们也安心点。”
　　“没错没错！”
　　牧旬所处的，是个很好的位置。明显是这群人计划好的。
　　看着几位嬉笑却坚定的表情，牧旬无奈，还是站在那了。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的进度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灯光师准备，摄影师准备……
　　牧旬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就那么懒懒地站着，眼睑微垂，似乎有什么在酝酿。
　　在他的周围，是f班众人。
　　他们直直站在那，莫名其妙的就想到很多事情。
　　想起听到考核成绩的低落，想起来到F班的低迷，想到被告知无法上台的崩溃，想到做足准备却差点没能来这里的惊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吊车尾吗？
　　他们难过、低迷、颓废、自我唾弃。
　　这时候，有个人站了出来。
　　他说，现在越难受，就越要把曲子练好，越要把能力提上去。让那些人看看我们的实力，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可小觑。
　　他说，台上跳不了，就在台下跳，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演的灵魂是舞者。舞者在哪里，舞台就在哪里。
　　他说，我们要做的，是抓住摄像头，抓住所有投过来的视线。以它们为引子，点燃整个现场。
　　仿佛迷雾拨开，道路重现。
　　那一刻，他们看到了自己的道路，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众人握紧拳头，心里憋着股劲，汹涌热烈的情绪在心里翻腾。


第13章 
　　问：怎么在主题曲的舞台录制中，让F班突显出来？
　　比起其他班级的练习生，F班的水平要低不少，这点无法否认。而实力偏偏只能在不断练习、日积月累中提升上来，这种距离无法在短时间内消除。
　　实力不行，道具没有……
　　而另一方基本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这么看来，F班没有任何优势，根本毫无胜算。
　　没救了，放弃吧，简直就不可能实现！
　　当初在分析完情况后，F班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真正放弃又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于是他们开始思考
　　在这些前提条件下，他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救颓势扳回局面？
　　小技巧？
　　容易本末倒置。
　　pass
　　妆容？
　　节目组有统一要求，不可能差别太大。
　　pass
　　服装？大家都得穿制服。
　　pass
　　这可怎么整啊？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牧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录制现场，工作人员正在准备。
　　在工作人员准备的过程中，牧旬却是在看摄像头。他观察这些摄像机位，心里预演待会表演时的站位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次摄像机，会将画面记录下来，为后期剪辑提供素材。而他所要做的，是在这些镜头中疯狂刷存在感。
　　“所有设施检查完毕。”
　　“3、2、1——”
　　“开始！”
　　音响中，前奏鼓动，向周围传荡开。
　　音乐响起的瞬间，整个现场气氛骤变，充满着张力。
　　牧旬踩点抬眼，幽冷淡漠的丹凤眼倒映着黑色摄像头，情绪悄然转化，整个人变得肆意张扬，散发出迫人魅力。
　　第一个拍子出现，
　　抬手，挥开，扭胯。
　　踩点精准，行云流水。
　　肩膀耸起，脚步停顿，收缩，迸开。
　　质感、衔接、定点堪称完美，举手投足间皆是游刃有余。
　　整个画面看起来张力十足，让视线落到此处就再也离不开，连带着身心也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这简直是场视觉盛宴，是种精神享受。
　　台上的摄像机，尽职记录着画面。
　　鼓点哐地敲击，台上练习生们齐齐抬头，注视着前方的摄像头。
　　他们神采飞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没有什么明显失误，属于正常的水平发挥，挺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
　　卉鞠评价完，担心F班成员的表现，便将视线转到台下。
　　f班的众人，此时异常投入。
　　他们每个人都特别精神，笑容也特别明亮，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拼命叫嚣着
　　看我看我，快来看我啊啊啊
　　看到这一幕，卉鞠没忍住笑了下。等仔细看的时候，又忍不住咦了声。
　　台下这群学员，表现的居然也不差。
　　不论律动还是平衡，都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整套动作完成得可圈可点。
　　原本这些人是不合格的。可现在看来他们状态正好，放得开，甚至还能跟镜头互动。跟台上的练习生们比起来，居然完全没有出戏的感觉。
　　最关键，比起台上练习生，他们更多了股劲。
　　一股不服输的倔劲。
　　这种情绪比技巧动作更加吸引人。
　　可现在真正让人赞叹的，并不是那股精神劲。而是另外一种，更加直观，更加震撼，更加让人注意的东西。
　　台上是四个班级的成员共同表演，不同班级分布在不同的舞台区域。每个班级内部实力可能相似，但班级间是有差异的。
　　班级内部可能会有点默契，跳起来挺整齐挺好看。但各个班级成员，之前从来没有一起练习过，只是今天来到这个现场，临时熟悉舞台罢了。
　　不同班级各自分区域表演，从宏观上来看，势必会将差异感扩大，产生轻微的拉跨感。
　　这就是可以突破利用的点。
　　如果只是单个进行主题曲的展演，F班毫无优势。
　　可现在不一样。
　　他们是集体表演。
　　摄影记录的也是整体效果。
　　将一整首歌熟练，把每个动作做得整齐，这在大家的能力范围内，是可以完成的。
　　所以当时牧旬的提议，是让F班要舞蹈的整齐，展现整个团体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卉鞠单手撑着下巴，明白了F班这群学员的用意。
　　很有趣的想法，现在乍一看也没有问题。
　　可后面副歌部分呢？在那么快的节奏下，也能做到吗？
　　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的训练过程中，每到这个部分，大家或多或少总会出问题。
　　如果后面有失误，前面那些状态造成的效果，就全部功亏一篑。
　　寻常练习中都会出现失误，现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真的不会出错吗？
　　卉鞠心里打个未知问号，静静等待后面的发展。
　　随着时间推移，鼓点逐渐加快，节奏逐渐紧凑，整首歌即将到达高/潮部分。
　　来了！
　　卉鞠的手猛地握紧。
　　副歌响起。
　　舞台之下，以牧旬为首，F班众人同时改变动作，袖口摩擦衣料，产生唰唰的声响，速度与幅度几乎相同。
　　快速的节奏与繁复的变化，同迅速响起的高音一起，将大厅的整个气氛推向制高点。周围的工作人员被气氛感染，忍不住尖叫起来，身子也不自觉跟着摇摆。
　　跨起，抬脚，收手，跃步，
　　明明只是个主题曲，却硬生生跳出刀群舞的利落气势。
　　卉鞠眼睛一亮，轻轻飘了句，“哇哦，酷～”
　　不错不错。
　　F班众人原本的水平她是知道的，以后的结果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而其中唯一的变量，就是处于队伍中间的那个人
　　牧旬。
　　如果说看其他人的表演，能够感叹惊讶。那么看到牧旬这个人，你就会失去了言语和思考能力，只能呆呆地在那里看着。
　　不同于本人平常时候的冷静内敛，此时的他整个气场都变了。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甚至是头发丝都彰显着无言魅力，举手投足带着十足的存在感。
　　他的存在，压过一切，成为整个表演的点睛之笔。
　　此时，表演还在继续。
　　导演站在摄像屏幕旁边，看着屏幕里面台下学员，眼中的讶然还没有褪去。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表现，真的很让人意外。
　　他们此时死死拧成一根绳，将冲击力与爆发力牢牢凝聚起来，只等在歌曲高音亮起的时刻，毫无顾忌地迸发炸裂。
　　震撼。
　　那一瞬间产生的爆发力，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一个几十人的班级，硬生生跳出千军万马的架势。
　　舞台上四个班级表现得也可圈可点，可因为不同班级实力不同，此时差别也展现了出来。
　　相比起f班众人而言，就显得暗淡。
　　被狙了。
　　四个班集体被狙。
　　导演摸摸胡子，恢复成眯眯眼状态。
　　原本他想着，这些人是想通过台下跳舞，获得点镜头。
　　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止于此啊。
　　F班狙击了其他四个班级，成功化腐朽为神奇，将地面变成实打实的舞台，让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全部变成陪衬。
　　这样的素材，我真舍得放过？
　　导演扪心自问，得到那个否定答案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沉默半晌，他这才摸摸小胡子摇头笑道。
　　“弄半天，真正被狙的……是我啊。”
　　曲毕，录制结束。
　　F班众人维持着结束手势，气喘吁吁，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们互相对视，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
　　等听到结束口号的时候，他们才完全放松下来，然后迫不及待互相拥抱欢呼呐喊。
　　“没有失误啊啊啊——”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牧旬随手抹把汗，站在旁边看大家雀跃欢呼，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下。
　　成功了。
　　在看到导演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成功了。
　　闵亦几步冲上来，扑过去猛地抱住牧旬。“牧哥牧哥，你看到了吗？真的棒呆了！我们太厉害了呜呜呜……”
　　被冲力往后带倒，牧旬后退半步稳住自己。
　　见这小子越勒越紧，他拍了拍对方的背，“行了，快下来。”
　　闵亦恋恋不舍松开手，想起什么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牧旬刚想说句话，就见旁边几人围了上来，总觉得这些人亢奋过头了，像是要搞事情。
　　心里涌上丝不妙感觉。
　　“你们……”
　　刚刚开口说了个字，这些人就全部涌上来。几个人托着肩膀，几个人托着腿，硬生生把他给抬了起来。
　　“预备备！”
　　牧旬：“等等等——”
　　“牧哥，我永远滴神！”
　　“爱你啊牧哥！”
　　“哦哦哦！”
　　随着这几声呐喊，牧旬制服领带飘起，袖口裤脚微微摇晃。
　　他被甩了起来。
　　他飞了。


第14章 
　　不同于F班众人的激动，台上的各班成员，此时却都恹恹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录制的那刻起，他们的视线就止不住往牧旬那跑，整个人都被牵着走了。
　　之前battle的时候，大家看牧旬的表演，知道他这个人有实力。但多数还是站在观众的角度。
　　而且后来听同公司的人说，battle的那首歌牧旬提前练过，心里的惊艳也就淡了下去。
　　可现在他们是跟牧旬跳同一个曲子，视角角色一致。也就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与牧旬之间的差距。
　　牧旬这个人，终于正式进入大家视线，他的名字，也在此刻被所有人记住。
　　路修然站在最高C位。按理说他该是最大赢家，可此时却一点赢家的感觉都没有。
　　他败了。
　　路修然不得不承认。
　　他败得无比惨烈。
　　拥有最佳的舞台位置，拥有最多的摄像镜头，可他并不是这里的中心。
　　那个叫牧旬的人，站在普通的地面，却战胜了舞台灯光和他们这四个班的人，硬生生把大家注意力拽过去，让整个节目以他为中心运转。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不，应该说，还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情吗？
　　升高的C位台阶缓缓下降，路修然站在那里，直直盯着牧旬，眼中却不由浮现战意。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牧旬身上。
　　而被大家注视着的牧旬，此时正被F班众人抛上抛下。
　　在上下几次后，终于被放了下来。
　　他双脚落地，整个人还有点恍惚。而周围人眼睛闪亮亮的，似乎只要牧旬说话，就能立刻再来一次。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牧旬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却很真实。
　　他十分冷静地外面走，离开人群包围圈，到空地这站好，心里才平静了点。
　　“哈哈哈，牧哥你来说点什么吧。”有人提议。他们都想听牧旬说说话，聊聊对于这次的感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之类。
　　没什么可说的。
　　见这些人满是期待，牧旬想了想，“享受吗？”
　　“享受！”
　　“高兴吗？”
　　“高兴！”
　　“那就行了。”牧旬说。
　　“说的没错！”
　　“牧哥说得都对！”
　　听到后面那句话，牧旬眉头跳了下，“干嘛呢。”
　　“牧哥说的都对！”这下子是大家一起起哄。
　　知道是在调侃自己，牧旬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这时候，导演走了过来。
　　见到导演过来，原本还哄闹的众人全部噤声。
　　虽然导演现在乐呵呵的，整个人和蔼得不得了，但刚刚的经历他们可还记得呢。那眼神可太凶了，络腮胡加啤酒肚，实在是壮实得很，要不是知道对方职业，说是哪个老大哥他们也信！
　　“你这小子，原来是在这等我呢？”导演来到牧旬面前，表情似笑非笑。
　　之前说什么相信我的水平，可不就是觉得，我不会剪掉那些素材吗。
　　导演心里嘿了声，对牧旬更喜欢几分，但又不想看这人得瑟。
　　他笑容隐退下去，虎着脸说，“我说没镜头，就是没镜头。”
　　牧旬面不改色，“能够在这里表演，我们已经满足了。”
　　“就像之前说到，我们都相信您的水平，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服从。”
　　“行了行了，没事就走吧。”
　　导演心里骂了句滴水不漏的臭小子，摆摆手让人走。
　　“导演，我有件事想问。”牧旬想起什么，赶紧开口道。
　　哦？
　　导演没说话，但是停住了脚步，表示让牧旬快点讲。
　　“大巴车胎爆了，我们打的来的，导演您知道吗？”
　　“知道。”
　　“车费能报销吗？”
　　嗯？
　　导演眉心猛地一跳。
　　好家伙，薅羊毛薅到我这了。
　　作为租大巴绝对不空一个座，励志将每分钱花在刀刃上的实用派，报销这种事
　　导演轻咳声，脸上露出老/江湖式憨厚笑容，“这事吧，原本节目组事给你们租了大巴，可是……”
　　“没问题，节目组报销。”卉鞠看不过去，直接插话道。
　　见导演眼睛猛地瞪圆，牧旬也跟着扯出个笑，对卉鞠道：“谢谢导师。”
　　成功拿到钱，他们将其还给摄像师和选管。
　　而旁边的摄像机，将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全部都记录下来。
　　拍摄结束，他们准备回去。
　　坐在大巴里，F班众人还十分亢奋，沉浸在刚刚的表演里没出来。
　　“终于坐上大巴了！”
　　“这次不会再爆胎了吧？”
　　“真的太爽了，你看到台上那些学员的表情了吗？当时都看着我们呢，真是倍有面子！~”
　　“得了，那是看你吗？那是在看牧哥！”
　　“余光肯定瞥到我了！”
　　牧旬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望向窗外。他表情淡淡，有种沉淀的气质。
　　而他的旁边，闵亦就显得特别激动，整张脸还是红的。
　　“牧哥，我们今天可太帅了！不过你最帅！”
　　“今天过得真惊险，吓死我了。还好有你，不然肯定赶不上！”
　　“真奇怪，我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就是舞台的感觉吗？好想再来一次！跟你一起就更好了！”
　　闵亦说完，凑过去问，“牧哥，你觉得呢？”
　　牧旬回过神来，看得出来，他刚刚神游去了完全没在听。
　　“……嗯，”
　　见闵亦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慢半拍反应过来，“我也觉得。”
　　“是吧是吧？牧哥你真有眼光！”闵亦乐开了花，周围似乎也飘着小花花。
　　“跟我待一块儿是不是特别开心？他们都说看着我笑，就跟着也想笑。对了，牧哥你为什么都不怎么笑啊？你笑起来特别帅！特别在跳舞的时候！要不现在再来一个呗~”
　　牧旬看了这人一眼，觉得还是不接话比较好。
　　太飘。越接话越得瑟。
　　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整个人卧到椅子里，闭上眼睛淡淡道，“睡一会，到地方叫我。”
　　“嗯嗯，知道了。”闵亦见牧旬有点累，也就不说话了。
　　他微微侧过头，见牧旬靠在椅背上睡觉，眼睛不禁眨了两下，开启观察模式。
　　睡着的牧旬，没了醒着的疏远感，整个人柔和下去。
　　对方的气势消散，闵亦这才有心思注意对方的模样。
　　皮肤特别好，还很白，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五官特别协调，看起来就很舒服。
　　鼻梁高挺，不像自己有点塌。
　　嘴唇形状很好看，颜色有点淡，但是跟牧哥的气势很配。
　　闵亦悄悄看着，心里不禁想。
　　长得好实力强性格赞，而且特别可靠，这是不是那些人说的理想型？他以后也要变成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困意涌上心头，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车辆微微颠簸，闵亦头一歪搭在牧旬椅背边那，然后又落到他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沉下去，牧旬睁开眼睛，就见闵亦那瞌睡样。
　　闵亦之前有多活跃激动，现在睡得就有多沉。
　　轻轻帮人把头摆正，牧旬扶着位置往后看。
　　不知何时，整个车厢内都安静下来。
　　整个车厢里面，只听得到引擎运转的轻微响声，和大家浅浅的呼吸声。
　　他们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丝笑意。
　　今天经历了很多。
　　确实会有些累。
　　但万幸的是，结果是好的。
　　他们做到了。
　　看着这群学员，牧旬放轻动作坐回去，靠回到座椅上，眼睑微微垂下，重新闭上眼睛。
　　窗边，周围建筑缓缓后退。大巴沿着道路行驶，载着他们前往遥远的彼方。
　　众人回来的时候，节目组集合说明了情况。
　　他们的原话是
　　学员们辛苦了，都回去休息休息，不久后，他们将公布下个阶段的规则，请耐心等待。
　　对于这句话众人的理解是，暂时没有活动，可以玩一会！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第二天早上，可以稍稍晚睡那么一会会，只要注意上课不迟到就行。
　　当然，也有几个冷静的。
　　牧旬总觉得，节目组不会这么好心。
　　清晨，天刚蒙蒙亮，栏杆广播喇叭发出刺啦一声，嘀嘀嘀响着，似乎是有人在试音。
　　随着按键声传出，音乐从喇叭里响起，那是节目的主题曲。
　　一下一下，声音特别大，在整个住宿区来回回荡，好像要把房子都给震起来。
　　听到音乐的瞬间，闵亦猛地坐起来，眼中满是惊魂不定。
　　整个宿舍楼里，跟他相同反应的不在少数。
　　几个还没完全清醒的，此时正张大嘴巴打哈欠，手脚还下意识跟着音乐舞动。
　　牧旬把眼睛眯开条缝，慢悠悠换个边侧着。
　　原来小说里面讲到拿主题曲当闹铃，就是这个时候。
　　他慢半拍想着。
　　广播里，主题曲音量弱下去，然后有声音从喇叭那传出来，说要开始下一个阶段了，让大家到大教室集合。末了补充一句：“请大家在一刻钟内到达，迟到的选手后果自负，现在开始倒计时——”
　　洗漱加赶路时间，只给十五分钟？
　　有没有搞错！
　　广播里宣告结束，主题曲又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拼搏奋斗”，“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等一系列口号。
　　主题曲加洗脑口令，造成的精神摧残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众人急匆匆洗漱穿衣，你推我赶，场面一时间极度混乱。
　　“我的毛巾呢？”
　　“头带头带！”
　　“外套穿反了你！”
　　“还有多长时间啊啊啊？！”
　　呐喊声响彻整个住宿楼，带着崩溃和绝望，就差没哭出来。
　　“魔鬼！绝对是魔鬼！”


第15章 
　　耷拉着眼睛坐起身，牧旬心里规划着时间。
　　十五分钟，喝水两分钟，换衣服一分钟，洗漱四分钟，路上六分钟，还有两分钟空余。
　　喝水的同时换衣服，还能节约一分钟。
　　把旁边手表挂腕上，牧旬开始按时间行动。
　　喝水，穿衣，洗漱，严格按照计划执行，不紧不慢，准度精确到秒。
　　牧旬本人老大爷似的悠哉状态，与其他人你追我赶的匆忙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就是两个画风。
　　眼看着时间足够，在路过食堂的时候，他顺便去拿了俩包子。
　　包心菜馅，还挺好吃。
　　大厅内，学员陆陆续续跑着到场。
　　有一边跑一边穿外套的，有把鞋子跑掉的，有把发型跑变形的。
　　闵亦是这波里最后一个，他踩点跑进大厅，前脚刚到倒计时就停了。看着这惊险的一幕，不禁拍心口安抚自己。
　　牧旬是看着闵亦跑进去的，考虑到手里还有早餐，就没追上去。
　　他来到大厅门口，将最后一口早点包嘴里，准备先去跟闵亦汇合。然后找个摄像头看不见的死角，把东西给咽下去。
　　心里计划着，却见闵亦表情不对。
　　觉得奇怪，牧旬又瞥了闵亦一眼，对方似乎想表达什么，但他没看懂。
　　“牧旬，你迟到了。”卉鞠说。
　　牧旬：？
　　不可能。
　　牧旬瞥向屏幕计时器。
　　上面计时已经停止，可按照他的计算，现在起码应该还剩个二十秒。
　　他又抬起手表瞅了瞅。
　　秒针没了刚刚的利落气势，正颤颤巍巍晃动，似乎下一秒就咽气停转。
　　见鬼了。
　　“迟到的学员，请那边站好。你将接受惩罚。”卉鞠指了指最后面的大圈。
　　大圈原本是为迟到学员空出来的，没想到大家速度都那么快，到刚刚为止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现在要加个了。
　　“……”
　　牧旬面无表情到圈内站好，嘴巴微微鼓动，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
　　周围空空如也，巨大圆圈内只有他一个人站着，配上那生无可恋的脸，整个画面看上去有点可怜又有点搞笑。
　　首先进行学员分组。
　　路修然自动成为第一组的队长，他将抽取下一组队长。
　　如果被路修然抽中，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队友？假如自己实力不够，选好了队友也能够被带飞，这什么好事！
　　学员们心里想着，望着路修然的眼神就带着些热切。
　　路修然看着长板上面的字符，想了想道：“甲九。”
　　屏幕中，甲九的竹签自动翻转，出现牧旬的名字。
　　“很遗憾，迟到的人不能当队长。”卉鞠耸耸肩。
　　“惩罚太重了吧。”
　　“……还好我没迟到。”
　　“牧旬这也太可惜了，明明那么厉害，当队长肯定也能做得很好。”
　　“就是说，如果是我肯定难受死了。”
　　被众人可惜的牧旬，此时正在心里给节目组鼓掌。节目组说得对，迟到的怎么能当队长？思想态度不端正。
　　队长就是个操心命，事多，当爹又当妈，谁当谁知道。没想到迟到还有这福利。
　　牧旬甚至思考着，要不要后面多迟到几次。
　　大屏幕翻转，显示出闵亦的名字，接下来还有彦薛落。都是有能力有人气的学员，可以想象后面的腥风血雨。
　　这时候，牧旬看到前面的小胖墩，正侧身鞠躬作祈祷状：“俞越泽，俞越泽。”
　　原来是想当队长。
　　牧旬心里想着对方的资料。
　　[俞越泽，外号虞美人。放弃继承亿万家产，只为逐梦娱乐圈第一人。
　　当初参加男团选秀，以小胖墩的形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被玩梗虞美人。没想到瘦下来后，美到惨绝人寰。]
　　“就最后一组了，这可千万得中啊。让我当个队长苟苟吧！兄弟你说我能中不？”俞越泽紧张极了，慌不择路回头找牧旬说话。
　　“会中。”牧旬道。
　　“说得好说得好！我信了，借你吉言啊兄弟！”俞越泽嘴里叨叨不停。
　　这时候屏幕翻转，俞越泽三个大字出现。
　　猛地看见自己的名字，俞越泽哎呀一声，整个人乐开了花，“是我是我，谢谢你啊兄弟，你可真厉害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兄弟！”
　　说完，扑哧扑哧跑上去，抑制不住的开心样。
　　选人是从第一组开始，所以俞越泽所在的第十组都是余下来的，压根没选人的机会。
　　看着俞越泽兴奋的样子，牧旬估计对方还没想到这茬。
　　啊……看来现在想到了。
　　牧旬在心里改变结论，因为欣赏到了川式变脸。
　　“牧旬。”
　　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本正无聊站在圈边的牧旬，将注意力拉了点回来。那双深邃的丹凤眼，也转移到路修然身上。
　　“这是要选牧旬？”有人小声道。
　　路修然心里重复牧旬这个名字，见对方看过来，认真道：“我始终相信，对手能相爱。我很想和你成为组员，表演同一个节目，那一定会很有趣。”
　　闵亦见状，整个人绷起来，偏头看向路修然，眼神带着警惕。
　　“不过，不是这次。”
　　路修然突然转折，眼中的战意在此刻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
　　“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之前的battle没有成功，希望这次我们能认真比一次。在真正的舞台上。”
　　随着路修然的话结束，场面顿时热烈起来。
　　“下战书了！带劲，贼带劲！”
　　“相爱相杀啊哈哈哈，我喜欢。”
　　“冲啊，赶紧答应吧~”
　　众人起哄道。
　　牧旬单手揣兜，懒懒站在那。硕大圆圈将周围隔开，为他开辟出专属的领地疆土。
　　一个台上，一个台下，
　　一个战意昂扬，一个沉如幽渊。
　　就在气氛逐渐推向高点的时候，闵亦急了，举手严肃着脸高喊。
　　“不行！我不同意！”
　　“牧哥是我的！要比也是先跟我比！”
　　说完，闵亦几步跑到圈圈里，垫脚勾住牧旬左边肩膀，带得他往旁边一歪。
　　刚刚路修然说，就算对手也能相爱什么的。这人有阴谋，他想抢牧哥！
　　闵亦看向路修然的目光满是警惕，活像个怕被抢糖果的小金毛。
　　“这可不一定，”
　　面对闵亦的反对，路修然走到牧旬右边，手肘轻轻架到其肩膀处，低头对闵亦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后面排队去……踮脚的闵亦同学。”
　　“我早就跟牧哥认识了，应该是你往后排！”闵亦炸毛。
　　“我先挑战的。”
　　路修然分毫不让。
　　“我先认识的！”
　　“那又怎样。”
　　路修然轻呵声，拒绝这种幼稚园谈话。
　　闵亦气不过，转头对旁边人道：“牧哥，你想跟谁比？”
　　路修然挑眉，也跟着望向牧旬。


第16章 
　　除了路修然和闵亦两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牧旬这里，等待对方的回答。
　　“要不这样，闵亦你和牧旬同组，跟路修然做对手，以后再轮着来怎么样？”俞越泽见场面陷入沉默，开始祸水东引。
　　他现在是第十组队长，实力大概不会很强，得避免跟太强的队伍撞上。
　　路修然作为第一组，率先选人，肯定首选那些A班B班的。干脆让闵亦牧旬他们，对战路修然这组好了。
　　神仙就该跟神仙打架，至于吾等凡人，就争取矮个子里当高个。
　　俞越泽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见两人都没什么异议，便问中间的当事人，“牧旬，你觉得怎么样？”
　　“都行。不过有个问题，”
　　牧旬将肩膀解放出来，往后面退了一步，从两人中间出来，“迟到有惩罚的，你们不一定能选我。”
　　“终于有人发现了，”
　　卉鞠看戏看够了，适时开口，“迟到的人，各位队长不能选择。”
　　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俞越泽整个石化。
　　“真的吗qwq”闵亦眼巴巴望向卉鞠，可怜兮兮的。
　　“是的哦。”卉鞠无效可怜兮兮视线，笑着道。
　　路修然望向牧旬，听见让继续选择队友，他没有犹豫，报了A班一个学员的名字。整个队伍只有两个B班，其余都是A，十分高端的配置。
　　俞越泽是第十组队长，剩下的学员自动归队，可就算这样，也还是少一个。
　　“迟到的成员，自动归属到最后一组。”卉鞠说。
　　牧旬被解除禁足，将垫子还给工作人员，来到俞越泽面前，“我是牧旬。”
　　“久仰久仰，兄弟你可牛了！我是俞越泽啊，外号虞美人~随便你怎么叫！”俞越泽抓住牧旬的手开始上下摇晃，满满的热情。好歹来了个能打的，总不是必输。
　　“你就放心在这呆着吧，待会还有选曲呢，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俞越泽拍肚皮保证道。
　　真不一定。
　　看着俞越泽那积极样，牧旬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完成选组，进入选歌环节。
　　对面白板上有五个牌子，分别写着五首歌。大家跑步去抢想要的歌曲。
　　抢到曲目的队伍作为甲组，选择的对手将作为乙组。
　　跑、跑步选曲啊？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俞越泽，此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瘪了下去。
　　牧旬拍拍他肩膀，云淡风轻道，“尽力就行。”
　　“兄弟，你真是我大兄弟！”俞越泽感动。
　　哨声响起，路修然一马当先，踩着声音冲出去。
　　在他的身后，彦薛落因为起动晚了，稍落一筹。但本人跑得很快，两人距离在逐渐缩短。
　　牧旬站在旁边，思索这段剧情。
　　在他的记忆里面，似乎彦薛落最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拿到歌曲。而路修然选择彦薛落作为对战组。两人作为对手认识，通过这次公演互相认可对方实力，成为一段友谊的开始。
　　这时候两人离歌曲牌子的距离越来越短，最终同时抓下想要的歌曲。
　　没摔。
　　牧旬眉头微微挑了下，很快恢复平常。说实在的，他还挺想看两位比拼的，应该会很有趣。希望以后能见识到。
　　等俞越泽气喘吁吁跑到终点，五首歌全部被抢了。他靠在大板上，狠狠唉口气，就差没懊悔得锤板子。
　　“兄弟们，我尽力了兄弟们。”
　　“没事没事。”有人安慰。
　　“大不了拼了！我已经做好跟他们撕扯到底的准备了！”俞越泽迅速调整心态。
　　牧旬刚想说话，就听卉鞠开始cue流程。
　　刚刚的争夺中，裁判判定路修然和彦薛落两人并列第一，因此他们俩可先选择对手。
　　路修然那组vocal，dancer，rapper都有，而且水平还都很好，简直就是死亡之组。
　　而路修然会选谁，似乎没有悬念。
　　“第十组。”
　　听到路修然的话，俞越泽呃啊吼了声。
　　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作为个A班优等生，那么多ABCD的好苗子随便挑，何苦跟咱纠缠，何苦呢！没必要啊真的！
　　呼出口气，认命了的俞越泽，将话筒递给牧旬，“兄弟，人家看上你了，为你放弃整片森林呢，来讲两句吧。”
　　“等等。”
　　此时，彦薛落拿起话筒，看向卉鞠问：“导师，你刚刚说，我跟路修然同时到达，都有率先选择对手组的权利。”
　　“是的。”卉鞠肯定。
　　彦薛落拿着话筒的手稍微动了动，“我们已经确定想选的队伍，正好现在一起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
　　点头表示了解，彦薛落视线偏转，那双凌厉的剑目扫过第二组、第三组，依次往后，最终落到第十组，落在牧旬身上。
　　“我们选第十组。”
　　“哦——”众人惊叹。
　　这可真是波大戏，反转一波接着一波，能直接播出去的那种。
　　刚刚散开的视线，此时又重新集中在牧旬身上，活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眼神过于诡异。
　　牧旬默默裹了裹外套，并不想说话。
　　俞越泽已经被这神展开弄麻木了，甚至都感觉不到意外，他只能朝牧旬比个大拇指，炯炯有神道：“兄弟，还是你牛啊！”
　　我做什么了？
　　牧旬无语，暼了眼旁边摄像头，提醒道：“拍着呢。”好歹注意点形象。
　　真没想到，牧旬居然这么抢手。
　　看着现在的火热场面，卉鞠没忍住笑了下，不由想起自己刚出道那会。
　　她看了牧旬一眼，对方表情镇定，似乎没有收到影响。可她能看出来，这小子也是个好战的，只是很能沉得住气。“第十组学员，你们想跟谁做对手？”
　　牧旬接过话筒，视线落在两队人身上。
　　其实不管是路修然那样的阵容，还是彦薛落那样的天赋，都是很有看点的。如果真的让自己选，可能还要纠结会，但现在选择权不在自己身上。
　　“服从安排。”他将锅推了出去。
　　本来以为没意外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被这么多人盯上，更加证明了牧旬的实力，这才是他要的对手。第十组，他还就要定了！
　　路修然眼睛眯起来，整个人都带上丝执拗。
　　“来比比？”他说。
　　“行啊，你想怎么比？”彦薛落接。
　　“按照节目组的规矩来。”
　　话音刚落，场内边缘出现白气喷射的音效。
　　节目内，如果产生无法调和的问题，可以申请随机挑战模式。
　　工作人员搬上来一个转盘，上面写着各自比拼手段，什么类型都有。卉鞠伸手将转盘往下一拽，转盘顿时旋转起来，指针掠过一个又一个项目。
　　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转盘速度减缓，最后停在某个区域。
　　两人的比拼环节是
　　石头剪刀布。
　　“噗，这什么啊？”
　　“哈哈哈哈石头剪刀布！”
　　场内顿时笑作一团。
　　不得不说，如此火爆的开头，却以如此简单的游戏结尾，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它中和了现场火/药味，紧张中又带点搞笑。
　　路修然：“一局定输赢？”
　　“可以。”
　　路修然出石头，彦薛落出布。
　　彦薛落获得本次的优先挑选权。
　　彦薛落扬起手，对着路修然比划下：“露cky——”
　　路修然啧了声，表情难掩遗憾，往自己队伍走去。在路过牧旬的时候，停下来道：“希望下次能比比。”
　　“我的荣幸。”牧旬道。
　　第十组的归属问题，就这样以十足的戏剧性落幕。
　　牧旬站在俞越泽后面，跟着他往歌牌那边走去。在路过彦薛落的时候，他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
　　事实上，在那次正式对话后，彦薛落和牧旬就没怎么说过话。
　　牧旬在寝室说的是，他想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他不会耍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只会在舞台上碾压对手。
　　彦薛落当时莫名发懵，没反应过来回击，但其实事后是没当回事的。
　　可后来，牧旬在舞台battle的表现，在主题曲正式录制的表现，似乎都彰显着一件事。
　　这人似乎是认真的，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真的改正了，还是有什么更大的计划？
　　彦薛落不确定。
　　既然不确定，就来亲眼看看。
　　“有什么想跟对方说的？带着必胜信念，跟你们的对手说一句吧。”卉鞠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找着搞事情。
　　彦薛落扯出个笑，周身变得无比自信，望向牧旬他们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我们的舞台，会碾压一切。”
　　他将牧旬之前说的话，反着送了回去。
　　“哦——！”
　　场内叫嚣起来，对这狠话感到顶。这样才好玩，就是要这种气势！
　　卉鞠笑着点点头，转而对第十组道，“你们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牧旬看了俞越泽一眼，见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接过话筒淡淡道，“老实说，从刚刚开始，公演曲目就一直在脑子里响，我已经等不及想开始训练了。所以在这里就简单讲讲。”
　　沉吟着组织措辞，他看向对面那些人。
　　“小孩才说狠话，我们只讲事实。”


第17章 
　　牧旬与彦薛落两组，为后面队伍做了很好的示范。喊话这个阶段大家都不怂了，讲的一个比一个狠，调笑中带着十足的认真。
　　选曲活动结束，众人便前往练习室，进行组内练习。
　　大家围成一个圈，在将各个部分都了解一遍后，就开始商讨曲目。
　　俞越泽承担队长职责，例行询问：“有没有人想当C位啊？”
　　没人举手。
　　这情况不多见。俞越泽一时语塞，不禁看向牧旬。而其他人见队长看向牧旬，也跟着看过去。
　　牧旬正在看歌词，感觉到几人视线，慢半拍抬头，“怎么了？”
　　“牧哥，你想不想当c？”俞越泽问。
　　“C要唱副歌高音，我上不去。”牧旬轻咳声，将副歌那句歌词重复一遍，明显感觉顶点就卡在那。
　　没办法，超过他的音域了。自己练段时间应该可以唱出来，但绝对不是现在。
　　“这首歌的高音是亮点，如果没有展示出来，就会被比下去。”牧旬简单分析。
　　为了舞台的表演效果，比起C位，反而是副主唱更适合点。
　　见几人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牧旬干脆给个结论，“所以，最好让能唱上去的人当C。”
　　俞越泽练了练开嗓，然后把高音那块唱了下，直接就破音了。“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行。”
　　稍微犹豫下，蔺侗鼓起勇气举手，“我……我想试试。”
　　他冲大家笑了下，站起来将副歌部分展示一遍。因为太过紧张，声音很紧绷，高音部分上去的很勉强。
　　“可以的。”牧旬率先鼓掌。
　　“谢谢谢谢。”蔺侗有些受宠若惊，鞠躬后坐回去。
　　只有蔺侗一个人想做C位，按理说就可以这么定了。可对方的感觉……说实在的跟这首歌不太搭。
　　察觉到大家的犹豫，刚刚竞争C位的蔺侗，举手弱弱道。“那个，希望大家能给我个机会，我真的很想当一次C位……可能以后就没有这机会了。”
　　他的排名倒数，很可能下一轮就被淘汰。他真的很想在这个舞台上面，留下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讲些什么。好歹高音能上去，先练练看吧。
　　跟几人交换个眼神，牧旬朝蔺侗那边摊开手，“支持。”
　　“我也选你，勇气可嘉，冲啊兄弟！”俞越泽吸口气，握拳比个加油手势。
　　其他几人没有异议，c位就这么定了下来。
　　“谢谢，我会努力的。”蔺侗吸吸鼻子，认真说道。
　　这时候，一道漂亮的高音传入众人耳朵，是从甲组那边过来的。
　　音准惊人，声压很强，稳到不敢让人相信。
　　牧旬往那边看过去，此时是彦薛落在唱。
　　彦薛落的声音像他本人，充满感染力和辨识度，不管在哪都能脱颖而出，简直就是流氓音色。
　　而且对方与这首歌的契合度很高。
　　相比起来……
　　牧旬看向自己这组的C位，此时蔺侗低下头，正狠狠咽唾沫。
　　还没有比，气势先没了。
　　牧旬心里叹口气，拍上蔺侗后背：“背挺起来。”
　　蔺侗猛地挺直背脊，严格按照坐如钟的标准执行。
　　“注意仪态。”
　　提醒结束，牧旬提高音量对大家说，“都打起精神来，后面还有考核。”
　　是的，他们现在是决定了C位，可并不是结果就定了下来，还需要让老师审核。
　　只有老师觉得合格了，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如果连导师那关都没有办法通过的话，更别提公演了。
　　想到这里，牧旬拿起歌词本站起身，“加把劲，C位。”
　　“我会的，牧哥！”蔺侗深呼吸，站起来冲牧旬感激的笑了下。
　　是了，我现在可是队伍里面的C位，是大家选出来的C位。我要努力，不能让大家失望。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选择我是正确的！
　　见精神气有了，牧旬开始进入正题，拿起刚刚写的笔记展示给大家：“走位跟动作我已经扒出来了，接下来主要是练习跟配合。这是我写的进度安排，统一意见，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
　　俞越泽：“都、都扒出来了？”
　　蔺侗：“进度安排？”
　　俞越泽&蔺侗：太快了吧！
　　“有问题？”牧旬挑眉。
　　几人同时摇头，异口同声：“没。”
　　“那就开始。”牧旬说。
　　牧旬盘腿坐在地上，前面摆着视频，耳机里还放着音乐。
　　“牧哥，我再唱一遍，您帮我评价评价，行吗？”蔺侗走过去推推牧旬，小声询问。
　　“来。”牧旬摘下耳机，示意对方开始。
　　等听完蔺侗那部分，他拿起对方的歌词本看了眼，指着一处道：“我觉得你这两个停顿的地方需要注意，听起来有点飘。副歌唱得不错，高音轻易上去了——”
　　“真的吗？”蔺侗闻言，不禁乐起来。
　　“但应该更有爆发力。”牧旬将没说完的话补全。
　　蔺侗瘪下去。“好。”
　　“……比刚开始好很多。”
　　见蔺侗又乐了起来，牧旬不禁有点想笑。
　　“那我继续了！”蔺侗说。
　　“去吧。”
　　刚开始大家还不熟悉，缺陷也有很多，这是不可避免的。随着时间推移，经过不断磨合练习，能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好。
　　蔺侗确实如他所说很努力，表现得越来越放得开，甚至有时候的表演还会惊艳到大家。这点很让人惊喜。
　　终于在这天，大家将整首歌啃下来，没有任何失误地完成了表演。
　　“成了成了！”蔺侗激动尖叫，忍不住鼓掌。
　　“这次真险，差点就失误了。”说起这茬，蔺侗就忍不住想，要是下次不小心失误了怎么办。
　　其实蔺侗的实力不差，就是没有自信。而对于这种类型的人，最有力的方法就是……
　　牧旬站在旁边，给俞越泽递个眼神。
　　俞越泽悄悄比个OK手势。走过去好哥们似地勾肩膀，“哎呀兄弟，你可太厉害了！刚刚那个高音绝了！我都听呆了你知道吗？”
　　“是、是吗？”蔺侗不好意思笑笑。
　　“什么叫是吗？那就是必须！我觉得你就是个天才！你就是我们这的头牌啊，有你在还怕那个彦薛落吗？完全不怕！”
　　俞越泽在那里疯狂彩虹屁，疯狂奶，说话愣是没个重复的。
　　蔺侗有点受不住了，被说得整个人都红了，只能拿求救的眼神望向牧旬。
　　牧旬没阻止，而是顺着道，“确实很好。”
　　“嘿嘿嘿……”听到这句肯定，蔺侗整个就笑傻了，看上去呆呆的。
　　等对方去练习，俞越泽小声跟牧旬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还没你一句话管用呢？你看前面他都没什么反应。”
　　牧旬正着脸色说：“是他反应迟钝。”
　　“也是，果然还是我讲的管用，也不枉我讲那么多。”俞越泽觉得有道理。
　　见对方干劲十足，继续追着蔺侗疯狂奶，牧旬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像这种说话的体力活，还是交给别人吧。省力。
　　明天就是导师考核的日子。
　　众人都在加紧时间练习曲子，想要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获得导师的点评和认可。
　　牧旬将拿起旁边的录像设备，将他们刚刚的表现回放。
　　“俞越泽，你这里的动作慢了，会挡住旁边人。这块，挥臂可以再开一点，感觉还不够。手臂抬到这里。”
　　手动示范下，见俞越泽点头，牧旬开始说蔺侗：“每到这个部分，你总是下意识后退，所以我们很容易撞到，需要注意。”
　　“好，咳，好的——”蔺侗回应。
　　“嗓子不舒服？”
　　“好像有点，没什么问题。”蔺侗捏捏喉咙，笑着道。
　　“注意放松嗓子。你前面唱得太用力，所以后面就显得有点平，下次可以试着循序渐进，按照阶段来。”
　　笔头划过屏幕，牧旬继续跟其他人分析。
　　屋外天色暗下去，练习室的灯亮起来。温度逐渐降低，说话声也渐渐变小。
　　结束阶段性训练，几人窝在一块休息。
　　俞越泽躺地上躺尸，见牧旬还对着镜子哒哒哒数节拍，不禁感叹。“咱牧哥，真乃牧铁人也。”
　　休息的时候顺带看牧旬跳舞，都快成了他们的习惯了。人家跳得是真的好，动作又帅又飒，简直是种视觉享受，他们放松的同时还能养眼，一举两得。
　　“牧哥跳得这么好，都还在练习，我也得继续！”蔺侗缩成一团，抬起手里的歌词本，开始念念有词。
　　“不是……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俞越泽无奈，他实在动不了了，浑身要抽筋似的酸。
　　“我咳，我紧张！想多练练，不要出错qwq”想起可能失误，蔺侗就磕巴。
　　“没事没事，别想太多，按照我们现在的状态比，绝对没问题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俞越泽本能打鸡血。
　　耳机中的音乐结束，牧旬拿下耳机，冲几位组员喊。“都起来了，再练几遍，弄完就回去。”
　　“……来了来了。”
　　几人站起来，到镜子面前站好。
　　天蒙蒙亮。
　　所有人到大厅集合，准备面对第一轮导师考核。
　　卉鞠几位导师坐位置上，视线若有似无扫过各位学员，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
　　“开始吧。”
　　导师考核正式开始。


第18章 
　　考核的气氛，比想象中更加严肃紧张。
　　原因在于
　　“停。”
　　卉鞠让关掉音乐，看着面前的这组人，“我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看见你们的动作齐过，这就是你们想向观众展现的？下一组。”
　　“歌词错了，连这个都记不清？重来。”
　　“还不熟练，回去多练练。下一组。”
　　“嗯……你那是在rap？节奏呢？情绪呢？不知道还以为在念经。重来。”
　　“重来。”
　　“重来。”
　　“下一组。”
　　……
　　“这也太严格了吧？”听着又一次重来，俞越泽没忍住抖了下，悄悄跟牧旬说。
　　“我现在听到重来就犯憷。”
　　牧旬偏头，还没开口，就听到导师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卉鞠把玩手里的笔，轻飘飘道：“说悄悄话，我会认为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被抓个现成。
　　牧旬递出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低头看歌词。
　　这都能听到？什么耳朵啊。
　　俞越泽心里嘟囔，却是有点气短。默默坐直身子，表现出乖宝宝的模样。
　　轮到彦薛落他们那组。
　　几位配合默契，动作标准，没有任何失误。特别彦薛落本人跟这首歌的契合度很高，作为C位更是有种点睛之笔的感觉。
　　随着对方的高音炸开，漂亮的声线与声压席卷全场，让人头皮发麻，场内也跟着掀起阵吸气声。
　　虽然牧旬坐在旁边，并不是正面，但并不妨碍他欣赏对方的表演。
　　表演结束，牧旬不由自主鼓起掌来。
　　这一组表现得很好，是可以上台的水准。
　　导师没有中途叫停，也没有让重来，由此就可以窥见其质量水平。
　　“可以看出来，你们很认真地准备了，结果也让人惊喜。硬要挑毛病的话……彦薛落作为C位，实在太夺人眼球了，其他人也要加把劲啊，不能被比下去！”卉鞠调笑着道。
　　是的，彦薛落一开嗓子，就无法注意其他人了。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
　　牧旬心里道。
　　“是，谢谢导师。”彦薛落鞠躬道谢。
　　“给后面人很大压力呢……”
　　卉鞠低头给这组进行标注，无意识轻轻点头。
　　彦薛落后面，就轮到乙组上场。
　　牧旬瞥了眼自家的C位，此时对方正拼命深呼吸，时不时揪一揪喉咙。
　　太紧绷了。
　　他戳戳对方，递出个询问的眼神。
　　蔺侗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平常心。”牧旬说。
　　“下一组。”卉鞠笔头轻点桌面。
　　彦薛落那组的对手，是牧旬他们。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子的表现。珠玉在前，可别让人失望了。
　　牧旬上场，站在中间偏左侧的位置。这让卉鞠不由挑了下眉头。
　　牧旬不是c？
　　这中间的小兔子是谁呀？
　　卉鞠视线扫过蔺侗，让他不由自主一抖。
　　卉鞠挑眉，面上不显：“开始吧。”
　　音乐响起。
　　牧旬单手搭在旁边人肩膀，踩着特定的节拍，身体同时微震，偏头看向导师那边。
　　额前发丝耷拉下来些许，将那轻挑上扬的丹凤眼微微遮住，却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牧旬随意听着音乐，不需要刻意记忆，身体便自主动起来。
　　游刃有余劲道十足，将曲子的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C位表现得中规中矩，无功无过。但牧旬来到中间的时候，直接将档次提了上来。
　　前后带来的反差，反而形成奇特的化学反应。
　　卉鞠面上不变，眼神却缓和下去，手指不自觉轻点桌面，似乎是在享受表演。
　　节奏变快，牧旬准备向前跨步，却见蔺侗在后退，走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对方站位错了，之前提过的问题。
　　蔺侗也发现自己失误了，动作猛地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人愣在原地，牧旬把他往前推，顺带往前走位，来到原本计划中的方位。
　　整个过程自然流畅，仿佛是事先想好的互动，很巧妙的随机应变。
　　可蔺侗表现太慌乱，没有接住这个互动。
　　卉鞠眉头皱起来，眼神变得犀利。
　　被导师盯着，本就失误的蔺侗不禁更加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全靠本能行事，整个人乱得不行。
　　结果就是，高音部分用力太猛直接破音，将歌曲感觉破坏个干净。
　　全没了。
　　卉鞠轻叹口气，比划个暂停的手势。“可以了。”
　　音乐停止。
　　牧旬等人重新站好。
　　整个现场安静异常，没有人说话。有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卉鞠整简直不知道讲什么，张了张嘴后开口道：“我原本对你们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能看到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你们是认真的吗？队长在哪？”
　　俞越泽举手，闷闷道：“在这。”
　　“站位，动作，高音都有问题，作为队长，你应该督促他们改进。现在是你的失职。”
　　“C位是整个队伍的中心，它应该是最突出的，能带领整个队伍的角色。可是我看到现在，根本发现不了C位是谁。”卉鞠说话顿住，视线扫过众人，着重停在牧旬和蔺侗两人身上。
　　“舞台表演只有一次，失误了也不会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现在每一次考核，都是对那时候的预演。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
　　“很遗憾，不通过。”
　　这句话，卉鞠是对着牧旬说的。
　　牧旬低头，冲卉鞠鞠了一躬，“很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们可以回去思考一下，怎么从我这里合格。”
　　卉鞠轻轻颔首，扬起声音道，“下一组。”
　　转身的时候，蔺侗红着眼眶低低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见蔺侗那么沮丧，俞越泽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一次失误吗？你平常的表现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没事，这才第一轮呢，后面还有考核，下次让导师认可就行。”
　　蔺侗默默点头，可看起来还是很自责，整个人打不起精神。
　　众人也都沉默着，周身环绕着低迷气氛，直到大家回到练习室都没有消散。
　　“别这样啊，都打起精神来！”看着丧失斗志的众人，俞越泽有点急，士气这么低迷，还怎么练下去啊？
　　“这次考核，大家觉得有什么问题？”
　　牧旬站在旁边，虚虚倚靠在墙旁边，率先开口道。“我耐力不行，跳到后来唱歌不稳。”
　　“我太紧张了，失误就不知道该怎么做。牧哥你当时想救我，可我没接住。”蔺侗头低下去，巴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忘了个动作，还是看大家才想起来。”俞越泽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
　　“我中间慢了。”另外一人道。
　　“我也……”
　　听完大家的自我批判，牧旬这才道：“现在知道了短板，后面就进行针对性练习。考核不顺利，下次通过就行。”
　　在众人低沉的时候，只有牧旬是那副平淡无波的模样，似乎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这种情绪感染，大家开始觉得，似乎现在经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就像牧旬说的，下次通过就行。
　　“牧哥说得对，别傻愣着了，赶紧都练习去！下次我们肯定能成，还要把彦薛落他们打击到怀疑人生！”俞越泽被鼓舞到了，这段时间绕着蔺侗跑也不是白做的，开始疯狂打鸡血，弄得大家晕乎乎的，也顾不上失落了。
　　“现在就开始练习！”
　　“说得好！”
　　“我咳……我也去了！”蔺侗站起来。
　　“等等，”
　　牧旬喊住蔺侗，指了指脖子：“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可能太紧张了，我紧张就咳嗽。”蔺侗咳了两声，不好意思道。
　　“……注意休息。”牧旬说。
　　蔺侗站直身子，扬起个灿烂又带些腼腆的笑：“明白的牧哥！”
　　后面的时间里，大家各自针对弱项进行训练。
　　累了就凑一块聊聊天，说一说关于歌曲的理解，说一说以往的经历，再谈谈对未来的憧憬。
　　有俞越泽这个活宝在，永远都不愁话题。偶尔也有其他人说。
　　牧旬总是默默听的那个。
　　终于，他们迎来了第二次考核。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结束了自己的表演，站在原地等待导师点评。
　　前方，以卉鞠为首的导师们，此时双手托在下巴处，满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这次导师的要求比上次要高，好多人都被说了，连路修然、彦薛落这些人都不例外。
　　俞越泽眨眼速度飞快，止不住地咽口水。
　　其他人也噤若寒蝉，安静等待导师的评价，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担心，都忐忑到不行。
　　鼓掌声传来，将原本压抑的气氛打破。
　　卉鞠带头鼓掌，脸上的严肃早已经舒缓下去，被浅笑所替代。
　　“表现得很好。走位、动作、整齐度……上次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甚至更加精细。C位也不错，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进步很大。希望你们能将这个势头，一直保持下去。对于你们这次表现，我们的结果是——”她说到这里，语气稍稍顿了下。
　　在众人的眼神中，卉鞠拿起笔，在第十组那里打个勾。
　　“通过。”


第19章 
　　在练习生们忙于考核的时候，《出道吧练习生》节目正式播出。
　　学员是由全国各个经纪公司选拔/出来的练习生，各自拥有特点。
　　导师都是实力派，在各自领域成就卓绝。
　　导演也是业内赫赫有名，被大家熟知的。而这位导演有一个原则，拍综艺不用台本。
　　宣传用的这些噱头，任何一项都足够引起关注，更何况还集中在同一部综艺里。
　　还没有开始播放，光是宣传，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亩小迈，资深综艺粉，目前兼职做综艺分析视频。
　　《出道吧练习生》这档节目，是他在看到先导片，就决定要看看的类型，如果真的喜欢，还会用作视频素材。
　　在解决完事情后，他点开综艺第一期。
　　开头很有感觉，讲述了练习生的生活。将各位练习生比作待雕琢的璞玉，需要经过精心的打磨雕刻，才能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随着比喻的展开，开始介绍学员，播放他们接受面试的场景。
　　路修然，个人练习生。
　　在被问到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说：“我是带着觉悟来的。我想出道，想拿第一。”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弹幕的炸锅。有觉得狂妄的，也有觉得帅气的。
　　亩小迈看到这个人，也觉得不太一般。开头就有镜头，看来这就是节目组看中的练习生之一吧。
　　第一期主要是介绍各位练习生，露个脸什么的。来的人那么多，亩小迈一时间也看花了眼，只能记住几个有辨识度的，或者颜值符合自己审美的。
　　路修然、闵亦这些人他能记住。俞越泽也能记住，其体型在一众高个大长腿中特别显眼。
　　关于初舞台的才艺展示，有表现得特别好的，比如闵亦。那灿烂的笑容太能感染人了，等表演结束屏幕突然暗下去，亩小迈才发现自己竟然跟着在笑。
　　彦薛落直接唱了首歌曲串烧，每个部分都很好听，亩小迈发现自己竟然都没有听过。作为音乐发烧友，这种情况实在很反常。后来知道串烧片段是这哥们从原创歌曲里挑的。
　　盛乒作为重新以练习生身份来参加的选手，也让亩小迈有些关注。因为对方经历原因，导师对他的要求比其他人要高，因此给了个C的等级。
　　“情有可原。”
　　听着导师的解释，亩小迈也觉得很合理。
　　看到这里，他也大概了解到节目的质量，将其列到可以追的清单里。
　　“我觉得，自己的水平不应该只有D，老师你是不是拿错牌子了。”音响传来声音。
　　听到这句话，亩小迈拖动鼠标的手一抖，整个有点懵。他切换到视频页面，将进度条往回拖拽了点，这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是盛乒同公司的练习生，认为导师给的评价不公平，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等级。
　　而此时，弹幕也已经炸开了锅。
　　【我地嘎吗呀，这、这是直接跟导师怼了？】
　　【这个叫牧旬的人好讨厌啊！他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AC数吗？D我都觉得高了，他这评分完全因为盛乒带飞，带着鼓励性质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病治病！】
　　【为什么要给这个人镜头？我要吐了，有这时间给其他人不好吗？】看见弹幕炸开锅，亩小迈心里平衡了，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不是他一个人。
　　心理平衡的亩小迈，顺便给最后那个弹幕点了个赞。
　　“长得也不错，怎么就是不讨喜呢？这姓竟然还跟我一个读音……”亩小迈心里吐槽，继续看节目。
　　此时导师因为被质疑，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直性子的卉鞠，直接就露出丝冷笑：“你觉得自己能拿什么？”
　　“之前那些人表现得那么难看，最低都能拿D。”
　　【哟，这是觉得自己能c？】
　　【何止啊？这脸大得我觉得能评上a！】
　　【呵呵哒，他怎么不上天？】
　　【为了看打脸，拼命忍住不快进。】
　　亩小迈也被这发展惊呆了。
　　作为跟行业有点关系的，他对撕逼之类的忍耐度很高。
　　但在这个节目里面，大家都保持着认真努力甚至是虔诚的态度面对舞台，此时这个唱跳俱废的人在公然质疑导师，还贬低前面那些练习生的努力，就显得特别可恶。
　　视频内，卉鞠单手撑着下巴，沉吟片刻，然后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挑毛病。“歌曲开头跑调，动作慢了两拍。”
　　“应该是左脚，你出成右脚。”
　　“走位不对，偏了起码两步。”
　　在挑到第六个动作的时候，卉鞠停住话头，“还想听吗？”
　　【哈哈哈我爽了！】
　　【看着这人灰溜溜下去，可太爽了！】
　　这一组表演结束，亩小迈屏幕上跳出个小弹幕，让您为喜欢的选手投票。
　　【我居然还跳出来投票窗口？谁他妈给他投票啊！】【要是能投让谁退出，我绝对投这个人！】
　　将第一期看完，亩小迈看到结尾部分，是主题曲舞台。
　　路修然是c位？
　　可以可以。掌握一条线索。
　　将第一期《出道吧练习生》看完，亩小迈打开网页，果然已经有热搜挂上去了。
　　《出道吧练习生》，相关学员，节目导师，节目导演等相关话题都在上面。讨论度不小，甚至还在持续增高。
　　开始就这么高的热度，一些综艺整季下来都不一定有。后面只要保持下去，会火爆成什么样？亩小迈简直不敢想。
　　不敢想下去的亩小迈，开始思考自己视频的选题。关于这个综艺，其实有很多人可以说，主题曲C位的路修然，初舞台首A闵亦，超级音感彦薛落……
　　这些他能想到，其他同行肯定也能想到，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突显出来。
　　亩小迈滚动词条，发现“牧旬淘汰”这个词条也在上面，里面还有不少人留言讨厌这个人，想让他赶紧退赛之类。
　　往下翻了翻，都没什么好话，而且写得特别真情实感。
　　灵光一闪，亩小迈决定另辟蹊径，从牧旬这个人物入手。
　　既然网友都那么讨厌他，干脆以他作为例子，跟其他选手做对比组好了，正好自己也不喜欢这小子，还能顺便吐槽吐槽。
　　想到这里，他突然激动起来。他有预感，自己这期视频会火！
　　考核结束。
　　这次大家不仅通过，还被狠狠夸了一顿。组员们一改之前的低迷，变得轻快自信起来，做事都有激情了。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俞越泽看了眼日期，突然想起来，“都这时候了？咱节目应该播出了。”
　　“已经播了？”牧旬塞口青菜，突然想起来这茬。最近注意力都放在公演歌曲上，还真没注意日期。
　　“就是早上播的。”俞越泽肯定道。
　　“好想看啊，不知道会不会有我的镜头，我也想有粉丝。”蔺侗语气带着期盼。
　　“等公演结束，拿看看手机就知道了。”牧旬塞口饭，漫不经心道。
　　“我吃完了，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哈。”俞越泽拍拍肚子，拿起外套往外面走。
　　牧旬喝口汤，觉得这人刚刚的笑容，有点贼兮兮的。
　　俞越泽跑到厕所隔间里面，仔细锁上门，从外套夹层里面摸出手机，捂住声音悄悄开机。
　　今天节目播放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现在眼看着活动告一段落，赶紧找时间来瞅瞅。
　　也不知道大家会怎么夸自己~
　　他兴冲冲打开网页，搜索关于自己的话题，评论便跳跃上来。
　　【这人怎么这么胖？好丑。】
　　咦？
　　俞越泽划手机的动作一顿。
　　【他跳舞的时候，身上肉还一晃一晃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天，长这样还来男团选秀？注意身材管理是必修课好吧？太丑了，我得看其他人洗洗眼睛。】【这么爱表现，是不是故意抢镜头？说话太刻意了吧。】狭窄的隔间里，俞越泽安静滑动评论。手机将他的脸微微照亮，却模糊了他的表情。
　　可能是自己看得太快，忽略了那些好评，肯定还是有夸自己的。
　　俞越泽径直往下翻，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我就说嘛……”俞越泽没忍住笑出声，身子却不自觉压了下去。
　　被骂七八上十句，才有句好话。这回血压根赶不上伤害。要搁在网游里，我早挂了。
　　退出自己的话题，又看见了关于牧旬的。忍不住好奇心，俞越泽就想去瞅瞅。
　　点进去，第一条评论。
　　【牧旬什么时候能滚？】
　　几万点赞，几千回复。
　　俞越泽眼睛瞪圆，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后面的评论还在往上跳。
　　【滚出节目！】
　　【牧旬在一天，我他妈就来这踩一天！】
　　【妈的，气死我了！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B数？招人厌的家伙！】关了关了，得赶紧关了。
　　俞越泽不知所措。他只觉得自己手贱，没事看别人干嘛啊！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强烈心虚笼罩心头，俞越泽下意识喊了声，双手不自觉松开，手机就这么掉到地上。
　　手机掉下发出啪的一声，在摔到地上后，还在惯性作用下滑了出去。
　　“俞越泽？我们先走了。”
　　牧旬此时站在隔间外面，跟人说声后准备离开，却听到哐当一声。低头一看，脚边躺着个手机。
　　节目组不是定期没收吗？这样还能有存货？
　　牧旬挑眉，弯腰将其捡起来。
　　“没——等等，你等等！”


第20章 
　　俞越泽猛地打开门，就见牧旬正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看到了？”
　　“额……不小心。”牧旬慢半拍反应过来，抬眼望向俞越泽。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它就那么突然跳出来，然后我不小心点了进去。”俞越泽简直哑口无言，有什么比看组员负面评论，还被当场抓包更加社死的行为吗？
　　尴尬情绪翻滚，连自己被黑都来不及悲伤。
　　“没事。”
　　牧旬倒是表现得很平淡，见俞越泽走过来，随意将手机还回去。
　　“手机裂了，看看能不能用。”
　　俞越泽下意识接过手机，只见屏幕裂开个缝，顿时掩饰不住心疼。“不会吧！这可是我仅存的崽！”
　　节目组扫通讯设备的力度还是很大的，这人为了藏手机，估计耗费了不小力气。牧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
　　俞越泽上下打量下，发现手机确实只有屏幕裂了，其他的还能用，只能悲痛道。“等后面能自由活动了，我一定多备点货。”
　　多备点货？
　　牧旬有点好笑，却没再说话，而是顺带去洗个手。
　　俞越泽迅速将手机塞夹层里面，小跑着跟上去，到旁边跟着洗手，顺带悄悄观察牧旬表情。
　　这人……是真的没有收到影响？他当时看到自己评论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难过呢，牧旬被说得可比他惨。
　　换位代入一下……
　　俞越泽摇摇头，表示并不想代入。
　　走在路上，察觉到俞越泽总是往这边看，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摇头，似没个尽头，牧旬无奈偏头：“怎么了？”
　　“关于网上那些，你也别在意。”俞越泽支吾了下，才冒出这句话。他总觉得牧旬是在装作没感觉。
　　“没事。”牧旬是真的淡定。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就看开了。
　　他只是想到一些事。
　　“其实你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不要想太多，等大家真的认识你，就不会那么说了。”俞越泽抬起胳膊钩住牧旬肩膀，化身心灵导师，开始给牧旬进行心理疏导。
　　“行了，快走吧。”牧旬把人胳膊拿下去，瞥了人一眼，“下次小心点，别这个也被没收了。”
　　“晓得了！今天是意外，意外！”俞越泽摆摆手，笑嘻嘻道。
　　刚刚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牧旬并不是在难受，而是突然发觉，自己可能忽略了些东西。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手头事情做完再说。
　　几人回到练习室，就开始了新一轮循环。
　　不管再怎么样，导师考核并不是终点。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在公演上面更好地发挥，从观众手里获取宝贵的支持，战胜彦薛落那一组，赢得最后的加票奖励。
　　这才是他们努力这么久，真正想要实现的事情。
　　夜深人静，回到寝室的牧旬，此时正坐在下面的桌子处。旁边小台灯，将他的五官照亮，打上层柔和的光晕。
　　桌子前面是略带昏黄的温暖灯光，却将其背后斜斜投下阴影，拖拽得很长很长。
　　白天日程基本安排满了，如今所有事情结束了，他才能静下心来，思考那没有深想，但是又必须要想清楚的事情。
　　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练习生，到底是谁？他未来是什么样？
　　原身是小说里面没有出现过的角色，这只是说明他与主角没有直接交集，并不代表不存在。
　　与他更有可能牵扯的是……
　　圆珠笔在指尖转个圈，牧旬在脑海中整理可能的关系网，最终选择三个：【与盛乒是同公司练习生，跟彦薛落是室友，曾经和闵亦都在F班。】这些人，是否可能提到原身？
　　他首先在闵亦这两个字上画个圈。
　　《出道吧练习生》这个节目结束的第十年，将已经出道的众人找回来，专门做了期采访。
　　已经成为影帝的闵亦，被记者问起明明是男团选秀出身，却选择做演员，是否有什么契机？
　　闵亦当时说，《出道吧练习生》这个节目里面，让他感触很多，对他影响也很大。
　　他初期阶段掉到F班，在那里看见过一个练习生。
　　对方跳舞唱歌都不好，可是对自己没有公正的评估。别人提醒他，他不听，只按照自己的心思练习，方法选错了，自然就没有什么效果。
　　那次对方公演表现得很糟糕，似乎很早就淘汰了，后面他怎么样也不太清楚。
　　其实那人是谁我已经忘了，只是隐隐觉得，心里有目标理想却怎么也找不到路，怎么也无法靠近，那种煎熬挣扎，真的是件很痛苦很可怕的事。
　　那次让我知道，做事最重要的还是找方法。
　　记者问，这就是你选择演员的契机吗？
　　闵亦想了想后，笑着说，他也不知道算不算。
　　只是出道后，感觉自己进入了瓶颈。有人提议让他去试试演员这条路，说他有天赋。那时候觉得既然有选择，干脆去试试吧，总比在原地干耗着强。
　　牧旬结束回忆，沉默着拿起笔，写下【第一次公演后淘汰】，并加了个勾作重点。
　　接下来是盛乒。
　　在一场聚会上，盛乒为了逗投资人开心，找了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主要讲的是，有个师弟没有能力，却整天幻想着能火。后来参加几个节目，都被淘汰了，天天被黑得很惨。
　　对方后来想走捷径，却在节骨眼上后悔，那张嘴又不会讲话，把人狠狠得罪了，最后被公司雪藏。
　　现在对方过得特别颓废，简直跟行尸走肉一样。
　　没有能力，没有手段，豁不出去，还想火，您说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盛乒是当个笑话讲的，说完后，众人也跟着大笑。
　　【男团选秀被淘汰后，参加节目无果。走捷径，因得罪人被公司雪藏。】牧旬写下这段话。
　　笔尖滑过彦薛落这个名字。
　　依旧是《出道吧练习生》十年专访。已经是金牌作曲人是彦薛落，被询问关于节目里的幼稚经历。
　　他是这样说的。
　　讲以前有个室友，脾气也差能力又差，别人说话完全听不进去，半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做不到就逼自己做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他在那摆脸色。所以当时看对方很不顺眼，觉得对方不懂得珍惜机会，只知道怨天尤人。
　　如今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发现那人其实也不算最差的。至少不喜欢就表达在脸上，不像有的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
　　他已经逝世了，因为车祸。
　　【车祸逝世】
　　笔尖嵌入纸张，将页面破开个洞。
　　笔停在纸上，牧旬看着上面凌乱的字迹，关于原身的形象，就在一个个侧面描写中，跃然于纸上。
　　看着写下来的那几段话，他放下拿着的笔，低垂眼睑，抬起手掌遮住自己的脸，借机遮盖住控制不住的情绪。
　　灯光依旧温暖，四周依旧寂静。
　　光与影交织错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有心跳和呼吸提醒着他，这周遭一切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回些实感。
　　牧旬从位置站起来，将纸张处理掉，按下关灯键。
　　黑暗重新笼罩，将所有思绪掩盖。
　　道路拐弯处，随着车辆的鸣笛声响起，轮胎摩擦，两辆车相冲对撞，发出砰的巨响。
　　其中一辆打滑飞出，旋转翻滚，最终缓缓停驻。
　　惊呼声此起彼伏，脚步来来回/回，警笛不断环绕。
　　车中人视线逐渐模糊，过往经历纷纷涌上心头，回忆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参加《出道吧练习生》，在第一轮被淘汰，被嘲笑抵制。后面参加节目，也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决定做交易上位，却做错事得罪了大人物，被公司彻底放弃。
　　[我这一生……什么都想得到，却什么都没得到，还把原本有的给丢了。
　　回想起来，那个节目，是我离舞台最近的一次。]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那个时候。]
　　[可是，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回去，我受够了。]
　　血液流淌，温度流失，思维变得迟钝缓慢。恍恍惚惚间，男人瞳孔开始趋向涣散。
　　[我卑鄙的希望，有人能替我站上去，站到最高的位置，哪怕只是名字相同。]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人，能来帮帮我？]
　　泪水从眼眶流下，将他最后一丝意识吞没。
　　寂静的寝室里，牧旬猛地坐起身子。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拼命压抑着喘息。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浸透整个后背，带着种透骨的寒意。
　　他现在很混乱，似乎做了场荒唐的梦，却不记得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那有多荒唐。
　　脑袋像是要炸开似的疼，伴随着阵阵耳鸣，与心里翻滚的情绪一起，搅得人不得安宁。
　　冥冥中，牧旬强烈地直觉，自己该说点什么，立刻说点什么。
　　在混乱与迷茫中，他无声说了句话。
　　过半晌，牧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是
　　“我来帮你。”


第21章 
　　牧旬躺在床上，注视天花板，一点困意都没有。
　　考虑到明天的课程，他还是强自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
　　天亮，牧旬准时起床。
　　他现在在网上的评价不好，没有什么人愿意投票，所以名次很低。
　　只要赢得公演比拼，获得加票，就能苟过第一轮。
　　等牧旬走进摄影区域，面上已经恢复正常，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见牧旬到来，几位队友打招呼。
　　“早啊，牧哥。”
　　“牧哥早！”
　　“早。”牧旬说。
　　热身结束，还有蔺侗没来。对方一直是最勤快的，今天来得这么晚，有点让人意外。
　　他准备先去打水，推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个人，似乎正准备离开。是蔺侗。
　　“怎么不进来？”
　　冷不丁听到声音，蔺侗浑身一抖，回过头来看是牧旬，顿时更加慌了。见实在没办法掠过去，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牧、咳咳、牧哥。”
　　蔺侗声音嘶哑异常，像砂纸摩擦桌面，让人头皮发麻。
　　听到这个声音状态，牧旬眉头微皱，“嗓子怎么了。”
　　“对、不起，我昨天练……”蔺侗想要解释，但说话实在很吃力。他狠狠咽了下口水，准备继续开口，却被牧旬喊停。
　　“昨天练完，早上就变成这样了？”
　　牧旬接话，见对方准备开口，继续道：“对就点头，不对就摇头。”
　　蔺侗闭上嘴巴，过了会默默点头。
　　“加练？”牧旬问。
　　蔺侗点头，显得有些局促。
　　俞越泽等人注意到外面动静，跟着走出来。
　　“蔺侗你终于来了，老实交代，是不是睡过头了？”俞越泽笑嘻嘻走过来，却见气氛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
　　“你们先练，我跟蔺侗去趟医务室。”牧旬说着，带着蔺侗就准备走。
　　“医务室？怎么了啊？等等，我也去！”
　　俞越泽快几步冲过去，跟后面几位队友摆摆手，“你们就别跟上来了，自己先练哈，我们一会就回来。”
　　医生检查完情况，坐下来给出结论：“用嗓过度，这段时间不要说话，多喝温水，好好休息。”
　　“那、那能练习吗？”俞越泽傻了，下意识问。
　　“你说呢？”医生反问。
　　“哈哈哈，看来是不行哈。”俞越泽挠挠头，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主要是，三天后就公演了……现在出这个纰漏，他们可怎么办啊？
　　“我——”可以！
　　蔺侗猛地站起来，着急地想要说话。
　　“坐下。”
　　牧旬把人按回去，见人冷静点后才道：“就算上台了，你准备怎么表演，怎么唱高音？”
　　这个问题，简直像盆冷水泼下来，浇得蔺侗整颗心都凉下去。
　　副歌部分的高音上不去，最重要的亮点对不上，等待他们的是……全盘皆输。
　　“嗓子伤了就养，别留后遗症。”牧旬单手撑在桌子上，顺着虚虚靠着。
　　听着这句话，蔺侗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哭出来。
　　那可怎么办啊？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注意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见蔺侗哭得伤心，俞越泽想要安慰一下人家。可是话到嘴边，又给憋回去了。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太轻。
　　牧旬叹口气，从旁边抽张纸递过去：“都已经这样了，别多想。现在回去吧，我们再商量商量。”
　　蔺侗接过纸，一边哽咽一边擦眼泪，听完牧旬的话，狠狠点头。
　　回到练习室，他们将蔺侗的情况说了下。
　　听到这个噩耗，几位学员都呆滞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眼，干巴巴问：“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蔺侗现在这样，肯定唱不了高音。不求比彦薛落强，至少不能太拉跨，所以我的建议是……”
　　牧旬抿了抿唇，还是说道：“换c。”
　　换c？
　　距离公演只有三天了，这个时候换c？
　　蔺侗会怎么想……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蔺侗身上。
　　蔺侗见众人看过来，笑着做个没问题的手势。
　　“这个决定，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跟蔺侗商量好了。”
　　俞越泽心里叹口气，还是承担着作为队长的职责问：“现在有谁想当C吗？”
　　这个时候当c位，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熟悉新的动作走位，练高音记歌词，还得面对彦薛落那种可怕的对手。
　　它就是个烫手山芋，吃力不讨好。
　　俞越泽深呼吸两下，心想要是没有人选，就只能他来了。锅还是得队长背啊。
　　他还在心里做建设呢，却见有人举手了。
　　是牧旬。
　　“自荐。”
　　牧旬单手举起，语气平淡。
　　俞越泽猛地瞪大眼睛，忍不住道：“你疯了？！”
　　牧旬瞥了眼急成个河豚的俞越泽，挑眉道，“你也想当C？那就得battle了。”
　　这句话，充分展现了他的立场。
　　俞越泽站起来，拉着人往角落走，见没人了这才捂嘴小声说：“都被黑成那样了，现在就别出风头了，悠着点吧您哪！万一到时候公演失误，出个什么车祸……”
　　“不会的，”
　　牧旬打断俞越泽的话，语气带着认真：“我不会失误。”
　　俞越泽语塞，“我不是说你会失误，我是说——”
　　你之前不还说自己音域不够，不还说懒得多管闲事吗，现在来凑什么热闹啊啊啊啊！
　　“还有比我更适合的吗？”
　　此话一出，俞越泽立刻禁声。
　　是啊，还有比牧旬更适合当C的吗？再没有比牧旬表现更稳，学习适应速度更快的人了。
　　见俞越泽沉默下去，牧旬轻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牧旬那镇定模样，俞越泽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还有后手。想了想，他将声音压得更低，悄悄问：“……真有数？”
　　“我说过假话？”牧旬反问。
　　上下打量人一番，俞越泽信了，不由笑开。“你早说嘛真是的，吓死我了！我都准备赶鸭子上架了，我就是那鸭子。”
　　见俞越泽松口，牧旬说：“没事就回去吧。”
　　那几个组员，都在往他们这看。
　　“行，那我们回去吧。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咱队去。害，真是的，我白担心了哈哈哈。”
　　回到队伍里面，俞越泽重新坐下来，“继续继续，没事了哈。”
　　“是……有什么事吗？”有人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
　　俞越泽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在意。“C位由牧旬担任，大家有意见吗？”
　　无人异议，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们看着牧旬那样，就觉得安心。
　　蔺侗将c位标准揭下去，给牧旬贴上。
　　变动结束。
　　牧旬开始发言，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我是想赢的，相信大家也是这样。不到最后时刻，都有翻盘的机会。接下来，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听我讲。”
　　“关于换C的事情，确实突然，但其实也没什么。只有两人变动，其他人还按之前的训练来，没有问题。”
　　“我的那个部分，歌词不多难度也不大。蔺侗，过去的就别纠结了，这段时间尽量放松嗓子，注意力放到走位和动作上。现在还有三天，来得及。”牧旬说。
　　蔺侗点头。
　　“队长，你可能要辛苦点，帮蔺侗看看动作。我们可以轮流来。”
　　俞越泽应了声，“了解了。”
　　至于剩下的……
　　牧旬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剩下的交给我。”
　　小型会议结束，大家便立刻行动起来。
　　时间有限，需要争分夺秒。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还有牧旬的保证，大家气势还是很足的。
　　结束轮训练，牧旬看向蔺侗：“怎么样？”
　　蔺侗笑了笑，表示自己没问题。
　　事实上，他觉得轻松了很多。
　　之前心里一直想着，千万不能拖后腿，千万不能比彦薛落差，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现在卸下C位，就像一颗大石头落了下来。
　　可能他本来就不适合C位吧。像牧哥这样的人，才应该是队伍中心，是带领他们前进的cer。
　　见进展不错，牧旬也就没再说话，拿起水杯去打水。
　　走出练习室，反手关上门，将里面的讨论也隔绝在内。牧旬微微低头，原本轻松的表情隐没下去，顿了顿才往前走去。
　　他是真的心里有数，不过不是对赢有数。
　　牧旬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了解了。
　　什么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极限在哪，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事实是，这首歌的高音，他唱不上去。
　　缺少了这个重要的亮点，就像玻璃上破个口子，不论玻璃的材质有多么好，众人的视线还是会落在那个缺口上。
　　即使竭力从其他方面弥补，也只会显得那个空洞更加醒目，更加引人注意罢了。
　　这场公演……说不定会输。
　　打完水，牧旬顺道去洗了把脸。
　　凉水拍在脸上，刺/激感官，让人冷静下来。
　　[就这么放弃，你甘心？]
　　他在心里问。
　　牧旬眼睑垂下，双手撑着洗漱台，过了会后抬起眼睛。
　　没有了摄像头的监控，镜子里的人终于将情绪暴露出来。
　　那双冷淡的丹凤眼中，不屈与战意，如大火倾覆荒原，岩浆吞没冰川，如狂风骤雨，飞沙走石，将恒古山脉击溃泯灭。
　　[不，当然不。]


第22章 
　　牧旬调整好心态，随手擦掉脸上的水珠，拿起旁边的水杯，重新来到练习室门口。
　　深吸口气，他按上把手，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我来了，继续吧。”
　　早在开始训练的时候，牧旬就将所有人都舞蹈和歌词都记住了。此时不过是换个位置，改变动作和歌词罢了。
　　牧旬站着中间，随着节拍横抬左手，在众人的簇拥环绕中，唱出属于C位的歌词。
　　属于本人的嗓音，就这么随着伴奏一起传开。
　　牧旬的声音，不像彦薛落那么攻击性，有着自己独特的感觉。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继续听下去，想要探寻这个声音背后的故事。
　　他的声音，也让这首歌除了燃烧爆炸以外，多了丝别样的风格。
　　牧旬那边的变化，甲组也发现了。
　　“怎么回事？C位换成牧旬了？原本不是他吧？”
　　“临时换c？”
　　“好像是主唱嗓子坏了，没办法唱。”
　　“牧旬不是唱不上去吗？他可是因为这个才没当C位的。”
　　“还有三天公演，后天就排练，怎么看都悬。”
　　“那我们不是赢定了？咱彦哥那开嗓，直接把你天灵盖给唱出去！是吧彦哥？”
　　“闲得慌？”
　　彦薛落坐在台阶上擦汗，听到这些人说话，扬起声音开口道，“休息好了就起来练习！”
　　见彦薛落这样子，刚刚还调笑的几人立刻禁声。
　　没了那些嬉笑讨论，坐在台阶上的彦薛眯眼看向乙组，开始分析对手的状态。
　　整个队伍表现得很稳，跟之前考核的感觉差不多，美中不足的，就是蔺侗因为刚换角色，舞蹈动作略显生疏。意料之中的事，相信很快就能熟悉。
　　令人震惊的，还是牧旬的表现。
　　对方表现得特别熟稔，周身气场与驾轻就熟的动作，压根不像是临时替换上来的，反而更像是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似乎牧旬本就该在那，本就该站在最中央，被所有人注视着。
　　记住动作不难，可这么短时间将其融会贯通，化为自己的风格，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彦薛落觉得不可思议。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了，不由惊讶道：“……牧旬之前确实不是C吧？”
　　“是副主唱。”另外一人肯定道。
　　那现在这发挥……就很可怕了。
　　相同的想法，在众人心里浮现。
　　彦薛落一言不发，视线集中在牧旬身上，想要扒出对方漏洞。
　　听到高音那块，他原本皱起来的眉头，缓缓松开，表情也轻松下来。
　　降调了。
　　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音域极限。
　　哪怕其他地方做得再好，也弥补不了缺失高音这个事实。如此一来，惊艳效果就得打折扣。
　　没再继续看下去，彦薛落将毛巾放下来，转而做自己的事。
　　这次公演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没有任何悬念。
　　深夜，牧旬打开练习室的门。
　　此时的练习室，只有他一个人。
　　灯光亮堂，四周寂静一片，镜子映照着自己的模样，都是熟悉的场景。
　　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确定。于是疯狂给自己打鸡血，发誓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牛逼！
　　而现在，牧旬已经没了迷茫和不确定。他知道前方的路，也知道该怎么走，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速度快起来，越快越好。
　　牧旬播放伴奏，跟它一起哼调子。
　　尝试变换不同的发音方式，希望能在不断试错中，找到那个最佳路径。
　　公演前一天，彩排时间，进行舞美灯光的布置确定。
　　看着变换的排列，卉鞠觉得奇怪，走上去询问：“你们换C位了？怎么这么突然？”
　　俞越泽挠了挠头，讪讪道：“临时有点事，就换了。”
　　看来是出了问题。
　　想起刚刚蔺侗的表现，卉鞠心里闪过了然。具体的她没有再问问，只是安抚性道：“刚刚表现得很好，保持下去就行。”
　　“知道了，谢谢老师。”俞越泽说。
　　微笑这目送几人离开，卉鞠脸上表情淡下去：这一组……真是不好说了。
　　其实牧旬他们组表现得不错，感觉全部都有，C位改成牧旬后，整体氛围更上了几个档次，甚至比起彦薛落那组还要好。
　　可正是因为这样，没有副歌的高音，总觉得缺失爆点，给人种遗憾感。
　　特别牧旬他们作为乙组，是在彦薛落之后出演，对比之下那种遗憾感只会更强。在这种感觉下，观众是不会投票的。
　　公演之后，就会立刻公布排名，淘汰一部分学员。如果牧旬无法获得这次加票，哪怕后面有镜头，那也已经迟了。
　　致命的时间差。
　　卉鞠轻叹口气，暗道声可惜了。
　　“怎么样？”导演走过来，摸着小胡子问。
　　“你觉得呢？”卉鞠反问。
　　“你觉得牧旬他们会输？”导演摸摸小胡子。
　　卉鞠轻飘飘看人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明知故问。
　　“我还是很看好他的。”导演说。
　　他向来很会看人。
　　“这方面，我比你专业。”卉鞠淡淡道。
　　看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那是比不上你。”
　　导演慢悠悠说完，笑得意味深长。
　　懒得跟人瞎掰扯，卉鞠将注意力放到下组学员那，去给他们做舞台指导。
　　对于两人的议论，牧旬完全不知道，他也没有心思了解。导师考虑到明天就要公演，照顾众人情绪没有开口，并不等于自己就能忽视。
　　刚刚的舞台是什么水平，跟彦薛落那组差在哪，他全部都知道。
　　高音，问题还是在高音，只要高音唱上去，他们就能赢。
　　坐在空旷的练习室里，伴奏在周围炸裂，牧旬双眼微阖，体会其中的音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
　　牧旬睁开眼睛，就见一人探头进来，悄悄往里面看，卷卷的金发蓬松在空中，显得软绵绵的。
　　是闵亦。
　　看见牧旬后，闵亦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牧哥，你果然还在。我看这边灯还亮着，就觉得你肯定在。”
　　“这时候还没回去？”牧旬有些惊讶。
　　“觉得牧哥一个人呆在这肯定很孤单，就来看看你！”
　　闵亦看了眼已经空了的水杯，拿起来说：“我去倒水！牧哥你等等我！”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踪影。等跑回来的时候，拿着放到牧旬旁边，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牧哥，明天就公演了，你紧张吗？”闵亦问。
　　“还行。”牧旬说。
　　“也对，这才是我认识的牧哥。”
　　闵亦双腿盘起来，张开双手往后一躺，“我真的好紧张，想到明天要跟观众见面，就紧张得不敢睡觉。要是我能像你那么淡定就好了。”
　　“原来是不想睡觉，才顺便来看我。”牧旬语气带点调侃。
　　“啊啊啊，我就是专门爬两楼上来看你的，才不是顺便的！”
　　看牧旬那略带调笑的样子，闵亦坐起身想要扑过去，半路又给停住了，过了会才说：“牧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比，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狠狠打脸！”
　　这模样实在反常。
　　牧旬：“听到什么了？”
　　闵亦警觉，高声道：“什么都没有！”
　　反应太过，就显得掩耳盗铃。
　　牧旬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对方。
　　闵亦没事人似的跟人对视，几秒后撑不住了，猛地往牧旬身上一扑，嚷嚷道：“别看了别看了！”
　　被迫挂个大金毛，牧旬就着惯性往旁边一歪。
　　“你这习惯怎么养出来的。”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挂。
　　“挂着长高。”闵亦闷闷道。
　　行吧。
　　见闵亦还赖在自己身上，牧旬拽了拽人，没成功。“抱够没？快下来。”
　　“……没，”
　　闵亦音调低下去，委委屈屈的：“没抱够呢。”
　　牧旬沉默会，开口道：“……30秒。”
　　闵亦没吭声，默默把人搂紧点。
　　其实他超想告诉牧旬，你公司的那几个练习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背后说你坏话，造谣你，还诅咒你被淘汰！
　　可现在不能说，明天就公演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影响到。
　　趴了大概一分钟，闵亦松开手，微微抬头看着牧旬，认真道：“我们都会留下来的。”
　　牧旬愣了下，摸摸那撮卷毛，用很平淡的声音道：“当然。”
　　牧旬洗漱完回到寝室，原本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到彦薛落还醒着。
　　对方此时单腿翘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歌词本，似乎在记录着什么。见牧旬进来，他才开口道：“我看了你们的表演。”
　　停住脚步，牧旬看着对方，等待后续。
　　“如果只是这个程度，趁早放弃。这种程度的垂死挣扎，除了自我感动，什么都改变不了。”彦薛落双手环臂，显示流畅的肌肉线条。
　　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说这个？
　　原本以为能听到什么，特意停下来的牧旬无语了。只觉得这人真幼稚。
　　被牧旬那冷淡的表情刺到，觉得这是在挑衅，彦薛落脸上挂不住，恶狠狠道：“我们赢定了。”
　　牧旬觉得好笑，靠在椅子上，有些懒懒地问：“你输过吗？”
　　“我会输？”彦薛落冷笑。
　　没输过啊。
　　牧旬了然，那双丹凤眼微微弯起，宛如初雪消融带起盎然生机，让看到的人呼吸一窒。
　　“很快就有了。”


第23章 
　　牧旬说完没再理会彦薛落，翻上床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这人不困，他还困呢。
　　第二天，公演会场门口早早就开始排队。
　　“大家好，我现在在门口，现在要去排队，等着进去了。”亩小迈对着相机说了句话，左右看看后将其揣到怀里。
　　之前关于牧旬的吐槽视频，让他小小地火了一把。
　　最近那期分析视频，他说如果点赞超过五十万，就去公演现场实地取材。原本就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讲的，压根没抱期望，没想到过几天一看，六十多万赞。
　　在粉丝们小皮鞭式催促下，亩小迈还是来了。
　　这种观众是不收费的，只有答题考核通过，才有资格去看。
　　还不如花钱呢！
　　亩小迈感受到被考试支配的恐惧。
　　千辛万苦弄到票，他决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把之前受到的精神迫害都给弥补回来。
　　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左右瞅了眼，拿出自己的相机，正式开始取材。
　　刚刚掀开个角，旁边就坐下个人，手里也拿个相机。
　　亩小迈视线一瞟。好家伙，那相机贼贵！
　　注意到亩小迈的视线，对方凑过来看了眼，瞥到对方衣服下面的摄像头，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言啥呀不言。
　　亩小迈压根没看懂那是什么眼神，但气势不能输，他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拿着相机对着周围拍一圈，然后集中到舞台上面。
　　大屏幕上面，此时滑动着节目安排表，包括练习生的信息。
　　路修然第一组。
　　帅！
　　闵亦要拍，彦薛落要拍……
　　牧旬跟俞越泽一组，还跟彦薛落做对手？
　　这阵容确实有趣，亩小迈期待起来。
　　公演正式开始，卉鞠作为主持人出现。
　　她一出现，便引得众人欢呼。
　　亩小迈看得卉鞠，不禁惊呼：“啊啊啊女神女神，我是听你歌长大的！”
　　听到这句话，卉鞠眉头一挑。哪个小子，砸场子呢这是？
　　似笑非笑掠过亩小迈，卉鞠开始走流程。
　　主持人暖场，报流程，欢迎选手上台。
　　整个过程很快，一点不拖沓。
　　亩小迈捧着相机拍摄，看得目不转睛。
　　他原本觉得，节目应该是有修音美化什么的，公演嘛大概也就那样，没想到现场会这么好。
　　他还是很嗨的，就是每次看完表演后，对于投票很纠结。
　　闵亦等人表现也很好，特别是闵亦，笑容特别有感染力，旁边几个妹子的欢呼就是最好证明。
　　亩小迈承认，自己也跟着喊了。
　　现在是给自己拉票的环节，卉鞠上台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闵亦站在旁边，大致讲了下这段时间和队友的情况，眼看着时间快要结束，他继续道。“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投一票。我和牧哥约好了，大家要一起留下来的。”
　　牧哥？那是谁？
　　亩小迈心里升起问号。
　　“牧哥是——？”卉鞠问出众人的疑惑。
　　“就是牧旬，我们都喊他牧哥。他人特别好，我就想变成他那样的人。”闵亦拿着话筒的手紧了紧，看起来似乎不好意思，嘴角笑容却更大几分。
　　卉鞠了然地点点头，便让几人下去，下一组选手上台。
　　看着闵亦等人离开，亩小迈脑子还转不过弯。
　　什么叫……牧哥就是牧旬，叫你们都喊他牧哥？什么叫你想变成牧旬那样的人？
　　是我认识的那个牧旬吗？
　　这话凑一块，代表的意思简直匪夷所思。
　　视角转回后台休息室，大家在听到闵亦说完那些话，不禁哄笑出声。
　　俞越泽笑得歇不下去，没忍住拍拍牧旬的肩膀，“兄弟，这是你小迷弟呢，可得好好对人家啊。”
　　前面拉票都讲队伍，闵亦倒好，非要带上牧旬。
　　这是专门给牧旬曝光度呢。
　　牧旬闻言轻轻摇头，眼中带出些无奈。
　　画面还在继续，牧旬静静坐在位置上，想着闵亦说的那句话。
　　一起……留下来吗。
　　牧旬微微躬身，跟俞越泽低声说，“我去透透气。”
　　见对方往旁边让了让，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这是哪啊？”
　　亩小迈左右看看，见看起来都一样，忍不住挠头。
　　他是来上厕所的，出来后按照记忆走，却越来越不对劲。现在完全找不到路了。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亩小迈干脆把相机从怀里掏出来，开始进行拍摄。
　　他也没想太过分，就随便拍点就行。
　　亩小迈将镜头放在身边，通过镜头观察四周。“大家好，我现在在……不知道在哪块。不过可以确定是演唱会内部，现在我们开始探险模式，不知道会拍到什么呢。”
　　“前面是走廊，转弯还是走廊，再转弯还是走廊，真跟个迷宫一样。看到个工作人员，先躲一躲再继续……”
　　亩小迈走到小角落，躲开工作人员。过了会确定安全后，他继续抬着相机到处溜达，又来了个弯，摄像画面里面，突然出现个人。
　　对方站在窗户前，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横栏处。
　　那人身材比例极好，就这么随意站着，也跟专门摆拍似的，特别上镜。一阵风吹过，将他的头发轻轻吹动，简直就是电影画面。
　　亩小迈给看呆了，又觉得这人熟悉，一下子竟然忘记躲起来。
　　余光瞥见有人过来，牧旬侧头看去，正对上那个镜头。
　　他眼睛微眯，瞥向对方领口处。
　　不是员工，挂着观众牌。
　　“这里不允许进入，也不给拍照。”牧旬直起身子，提醒道。
　　“啊……？我没拍照啊，这相机就是挂着的，没拍呢！我是来上厕所的，结果莫名其妙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亩小迈反应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话虽然这么说，却是没按暂停键，相机依旧在运转。
　　“出口在那边，”
　　牧旬看了眼对方，抬手指个方向，“笔直走就能看见路牌。”
　　看来没发现啊。
　　亩小迈心里庆幸，脸上笑得特爽朗，“好的好的，太感谢了！你是节目的选手吗，叫什么啊？回去我就给你投票！”
　　牧旬视线扫过那个相机，还没开口，就有道声音响起来。
　　“原来在这啊。”闵亦猛地冲出来，在牧旬前面堪堪停住。
　　“我可找到你了！”
　　闵亦拉着人摇啊摇，随后看向旁边的亩小迈，扬起灿烂笑容说：“你是来这的观众吗？这里观众是不给进的，是不是迷路了？路确实很难找，你现在知道怎么出去了吗。”
　　被这顿话整懵了，亩小迈下意识应了声。想到还在运转的相机，他觉得自己拍到不得了的画面。
　　得趁现在快点撤，不能被发现了。
　　这么想着，亩小迈露出憨厚的笑，“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准备绕过他们往外面走。
　　“拍到的内容，现在别放出去。”
　　牧旬偏冷淡的声音响起，让亩小迈眼睛不自觉睁大。
　　他知道！这人全部都知道！
　　亩小迈整个慌到不行，控制着没回头，加快速度往外面走。
　　在临近转弯的时候，他还听到闵亦说话。
　　“牧哥，什么拍照啊？他拍了什么？”
　　“牧哥牧哥，看到我表演了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牧哥……
　　亩小迈快步往前走，脑海里还回荡着闵亦的话。
　　被闵亦喊牧哥的人，那不就是牧旬吗。
　　所以我刚刚遇到的那人，是牧旬？！
　　亩小迈猛地停在原地，一声雾草就这么喊了出来。
　　恍恍惚惚地回到座位，他拿起相机翻看刚刚的录像，把那个人仔仔细细观察个遍，这才不得不确定。
　　似乎、还真是牧旬。
　　这跟节目里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吧？！
　　亩小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台上是彦薛落那组上场。
　　而等彦薛落表演完，就是牧旬那组。
　　梦游似得看完表演，接下来就是牧旬那组。
　　灯光缓缓亮起，将舞台照耀开来。
　　亩小迈死死盯着舞台，目光落在中间人身上，止不住地瞪大眼睛。


第24章 
　　“那人是狗仔吗？拍了什么？”闵亦止不住好奇。
　　“应该不是。不清楚。”
　　牧旬按照顺序回复两个问题，看向因为表演上头整个人变得红彤彤的闵亦。“你怎么到这来了？”
　　“回来没看见你人，就出来找找。”
　　想起自己刚刚的舞台，闵亦就忍不住笑：“嘿嘿嘿，牧哥，你看我的表演了吗？觉得怎么样？”
　　见闵亦这得意样，牧旬也没打击人，给面子地点点头，“不错。”
　　“是吧是吧？我都被自己给帅到了。”闵亦闻言，顿时更加开心。
　　“下次继续保持。”牧旬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跟高中发成绩的时候，班主任说的话一模一样。”
　　闵亦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后讪讪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瞥了人一眼，牧旬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到他们了，开口说：“我回去了，你在这待会？”
　　“一起一起，我还要看你们的演出呢！”闵亦立刻跟上。
　　来到演播厅门口，牧旬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门从里面打开，是彦薛落他们要出去。
　　可能是准备上台。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牧旬往旁边挪了一步，让这些人先过去。
　　“牧旬，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准备去找你了。走走走，咱现在要去后台等着。”俞越泽见牧旬回来了，赶紧招手打招呼。
　　牧旬应了声，来到俞越泽旁边。
　　“牧哥，要加油啊！”见这些人要上台，闵亦单手握拳给人打气。
　　牧旬冲闵亦点点头，与众人一起往舞台通道走去。
　　眼看着前面的学员越来越少，他们离舞台也越来越近。随着卉鞠的话语落下，轮到彦薛落那组上场了。
　　牧旬坐在小凳子上，望着外面发呆。这里的等候区，看不见台上的情况，却能将观众表情尽收眼底。
　　彦薛落那组表现如何，舞台效果如何，带给人的触动如何。从观众的表情、时不时的惊呼、跟着呐喊摇摆的动作，就能获得足够的信息。
　　看来效果很好啊。
　　牧旬看着观众的表情，也想跟着坐在观众席看公演，至少椅子是软座，舒坦。
　　与现场情绪迭起不同的，是后台众人的表情。
　　彦薛落等人表演得越好，作为其对手组，他们面对的压力也就越大。
　　灯光明明暗暗，现场气氛不断升高，而后台的氛围却逐渐下压。
　　台上表演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现场热烈十足，混合产生强大气势与存在感，狠狠向后台众人冲撞而来。
　　蔺侗双手无意识抖了下。
　　此时在他看来，彦薛落那组此时俨然是座大山，雄伟高壮，让人望尘莫及。
　　那就是他们的对手。
　　真的能赢吗？
　　他忍不住怀疑。
　　牧旬看着蔺侗那自我怀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又开始敏感了。这人能力不差，就是心态不好，没有自信。
　　他走过去，胳膊搭在对方肩膀上，见对方看过来：“想什么？”
　　蔺侗下意识摇摇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没事。”
　　现在这么关键时候，可容忍不了失误了。
　　牧旬心里叹口气，指指自己问：“相信我吗？”
　　“当然！”蔺侗毫不犹豫。
　　“跟着我走，其他什么都别想。”牧旬说。
　　蔺侗愣了愣，下意识点头。
　　工作人员提醒他们上场。
　　牧旬没再说什么，拍拍对方肩膀，转身率先走出去。
　　俞越泽也跟上去，越过蔺侗的时候笑嘻嘻比划个胜利手势。“牧哥在前面顶着呢，担心什么。放轻松放轻松~”
　　后面几人在越过蔺侗的时候，也跟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蔺侗发现，大家并没有像他那样怀疑低沉，反而斗志昂扬，巴不得立刻上去跟人正面杠的模样。
　　他突然意识到，大家都在期待舞台，只有自己在那瞻前顾后畏缩不前。
　　共同生活了这么段时间，互相知根知底。
　　论起实力，自己这组有牧旬，有俞越泽，比起彦薛落他们分毫不差。
　　是了，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些担心呢？就像牧旬说的，跟着他走就好。
　　蔺侗心里豁然开朗，比起刚刚要轻松不少。他快几步跑过去，跟上大部队。
　　彦薛落等人从另外一边下台，他们这里的视线不错，刚刚好能看到前面的投影。
　　“这次居然没有失误，太赞了，超常发挥有没有？！”
　　“我也觉得，真有感觉，太爽了！”
　　投影之中，舞台暗了下去。
　　“牧旬他们上场了。”有人提醒。
　　此话一出，刚刚沸腾的几人安静下来，往大屏幕看。
　　老实说，这次表现很完美，高音动作都没问题。
　　而牧旬那队，直到昨天排练，都还剩个高音都没解决呢。
　　他们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赢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却不能展示出来。这群人按捺激动，眼神内敛，露出对这组表现的适度期待。
　　表情管理日常在线。
　　“彦薛落，你那里看得到吗？要不要过来？”有人看见拐角坐着的彦薛落，询问道。
　　彦薛落此时已经找个小凳子坐下，听到对方问话也没动，“你们看吧。”
　　猜得到的结局，没什么可期待的。
　　台下，看着本节目的表演者，观众不禁窃窃私语。
　　“C位是牧旬？我看了节目，他也能当C位？”
　　“前面彦薛落表现得太好了，我现在脑子还在回放。感觉不可能有队伍能赢过他。”
　　亩小迈听着旁边人的讨论，正死死盯着舞台。
　　他已经确定刚刚碰到的就是牧旬，跟节目里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实力不行就是事实。
　　想到为了做视频在节目里面看到的那些片段，亩小迈表示自己还是坚定的黑党，励志于寻找牧旬的错误黑点。
　　台上，众人准备就绪。
　　牧旬左腿跪在中间，单手撑地，短发垂落，眼睑微敛。
　　俞越泽等人背脊微弯，在他身边蹲下。
　　倒计时响起。
　　叮
　　灯光缓缓点亮，从舞台平面掀起，如日暮降临，照耀牧旬等人的身形，影子拉长到后面帷幕上。
　　前奏跳跃，属于他们的时刻正式到来。
　　“yeah——”
　　牧旬指尖点上耳麦，磁性低哑的声音传出，透过扩音器传遍整个现场，让听到的人耳朵不自觉一酥。
　　灯光闪过，他抬眼看向面前镜头，深红灯光斜斜打在其脸上，与周围的黑暗交织纠缠，形成惊人张力。摄像将这一幕忠实记录下来，投放到大屏幕上，产生剧烈碰撞的视觉效果，让看到的人不禁呼吸一滞。
　　开屏暴击！
　　亩小迈屏住呼吸，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牧旬手掌微微用力，率先站起身，唱歌的同时，顺带轻跳跨过一人来到舞台最前方。
　　抬手，定格，挥臂，转体，跨步，
　　唱跳结合得极好，踩点极准，没有一丝卡顿拖沓。
　　随着他的动作，组员随之起身，往相应方向偏去，与其保持绝对默契。
　　带动整个队伍，形成一个整体，让默契与协同成为基本状态，这就是C位该有的模样。
　　？
　　这他妈是f班水平？
　　旁边已经有人惊呼出声，亩小迈张了张嘴又立刻憋住，只能在心里狂吼。
　　演播室的众人，此时也都在关注牧旬那组的表现。
　　“原本以为彦薛落要超神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神的。”
　　“哦哦帅！我想到观众席看！”
　　路修然停住手上动作，目不转睛盯着画面。
　　到目前为止，牧旬他们都没有什么问题。等这段结束就是高音部分，那里才是关键。
　　可直到昨天排练位置，牧旬都没能唱上去。
　　会成功的，肯定会成功的。
　　闵亦心里默默祈祷，精神紧绷，双手不自觉攥紧。
　　歌曲节奏推进，众人动作迅速变换。
　　走位，走位，疯狂走位。
　　随着一声鼓点炸开，牧旬跨步回到中间，整个人猛地停顿，衣摆随惯性甩起，抬眼侧看向镜头。
　　和弦加入，音起。
　　周围组员以C位为中心半蹲散开，牧旬侧身站立，音阶不断升高。
　　牧旬本人辨识度极强的声音，随着设备扩散至整个现场。
　　他盯着面前的镜头，那双平常耷拉着的丹凤眼，此时烙印着斑斓灯光，夺目而坚定。
　　手臂缓缓抬起。
　　音调升高，升高，再升高。如逆水而上，猛地跳起飞跃，狠狠击中某点。
　　力道十足，精准无比。
　　“嘶——”
　　亩小迈猛地一个激灵，不自觉倒吸口凉气，眼中难掩震撼。
　　唱上去了！
　　闵亦猛地抬头，看着屏幕里面的牧旬，眼睛明亮异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在不断酝酿蓄势中，那个高音仿佛某个开关，将整个现场的气氛迅速推至高点。
　　灯光飞速晃动，荧光棒不停晃动，底下人拼命叫喊，力图将自己的激动发泄出来。
　　而高音的结束，仿佛豁然开朗，整个队伍动作幅度更加默契，配合更加紧密，也更加放得开。
　　鼓点炸裂。
　　跳起，
　　落下，
　　单膝触地。
　　音乐停止，表演结束，学员们维持着endingpo色。
　　摄像机扫过，给众人来了个特写。
　　俞越泽的笑容，蔺侗的比心，以及……
　　大屏幕中，牧旬的侧脸被无限放大。
　　眼睑垂下打落片阴影，显得冷淡又克制，与暗红灯光形成强烈反差。他正低低喘息着，一滴汗从下巴滑落，在空中留下层涟漪，荡漾到人心底。
　　场内响起压抑的吸气，不敢出声，生怕打破这个氛围，打扰到上面的人。
　　灯光恢复正常，四周变得亮堂堂的。
　　牧旬站起来，将额前碎发往后梳。
　　注意到俞越泽等人的视线，牧旬嘴角上扬勾起，与他们来了个拥抱，而后并排站在一起，向观众席深深鞠躬。
　　这个动作，像是某种开启键。
　　亩小迈看着旁边的人尖叫站起来，然后周围人也跟着起身鼓掌，然后他被旁边人拉着站起来。
　　你怎么能站起来，你是黑啊黑啊
　　亩小迈心里疯狂呐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拼命鼓掌，连手都给拍红了。
　　荧光棒疯狂挥舞闪烁，掌声铺天盖地而来。
　　“牧旬、牧旬！”
　　“太帅了啊啊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
　　舞台斜边后台处，坐在小角落的彦薛落不知何时直起身子，他望着大屏幕里面的人，突然想起来昨天的对话。
　　对方虚虚靠在桌子旁，用那该死的平静语气问。“你输过吗？”
　　“……没有啊，”
　　男人眉头微挑，扯出抹漫不经心的笑，带着刺眼的自信：“那很快就有了。”
　　那时候，他还觉得对方不知好歹，太过于狂妄。
　　可现在……
　　眼睛盯着屏幕中的人，看着对方与队友拥抱，看着他冲场下观众鞠躬，看着他露出与平常完全不同的笑容。
　　咚、咚、咚、
　　心脏轻轻鼓动。
　　彦薛落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心口。
　　表演结束，卉鞠作为主持人上台，看着牧旬等人的眼光微闪。
　　居然唱上去了，这群学员，还真是可以。
　　记着自己的主持人身份，她按捺住心情，根据流程对台词：“现在是投票时间，有什么想对大众评审说的吗？”
　　又得说话……
　　自觉这段时间用嗓过度，如今只想躺尸的牧旬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而下一刻，看着话筒递过来，众人很自觉地让开位置，让其放到牧旬面前。
　　每个人都带着笑，那意思很明显
　　牧哥，论到你讲话了！
　　“……”
　　牧旬往前走一步跟众人对齐，轻咳一声道，“大家好，我是牧旬。”
　　牧旬将队友们介绍了下，接着开启官方模式。大概意思就是，很高兴能够与各位在这里见面，我们的话都在表演里面了，如果大家喜欢就给我们投票之类。
　　讲话结束，场内响起欢呼，特别捧场地开始鼓掌。
　　私底下，亩小迈听到旁边有人呐喊：
　　“为什么跟老干部一样！”
　　“这是刚刚跳舞的那个吗？”
　　“跟节目里真的是一个人吗？！”
　　是啊，跟节目里面真的是一个人吗？亩小迈心里道。
　　事实上，亩小迈现在还没缓过来，大脑极度亢奋，满脑子都是。
　　牧旬牛批！
　　mvp，妥妥的mvp！
　　可恶，冷静点，我可是他黑粉啊
　　眼看着倒计时就要结束，亩小迈咬牙切齿，恶狠狠给牧旬投了一票。
　　大众投票结束，彦薛落等上来，站在卉鞠的另外一边。
　　“大众评审的结果出来了，相信大家也很好奇，这两组谁会获胜，谁更让大家喜爱呢？”
　　卉鞠停了下，让气氛酝酿会，这才继续开口：“现在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中，首先展示彦薛落所在甲组的票数，795。
　　而后是牧旬所在乙组票数，861。
　　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恭喜乙组！”
　　在众人反应之前，牧旬将话筒递给俞越泽，“让队长来说吧。”
　　俞越泽接过话筒，十分熟练地开始夸，使劲夸。这段时间对蔺侗灌鸡汤的功底，在此时初见成效，听起来让人激动开心，振奋不已。
　　牧旬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接下来公布甲组最受欢迎的选手。”
　　大屏幕上亮起观众投票结果，甲组中，彦薛落赫然排在第一，几乎与第二名断层。
　　彦薛落接过话筒，照例感谢各位的支持，沉默了会后看向牧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开口，将话筒还了回去。
　　“至于获胜队伍的人气王——”卉鞠语气拉长，在这里停了停。
　　“牧旬！”
　　“人气王牧旬！”
　　观众纷纷喊出这个名字。
　　亩小迈也撇撇嘴，不是牧旬还能是谁？
　　“容我们卖个关子，等公布总排名的时候再来揭晓，届时也会公布本次公演最受欢迎的学员。大家如果好奇，记得定时观看我们的节目。”卉鞠笑得狡黠。
　　等走下舞台的时候，俞越泽终于憋不住了，猛地就把牧旬环住，“看到没？看到没？我们是最强的！”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哈哈哈哈！”
　　俞越泽笑得合不拢嘴，见蔺侗恍恍惚惚的，他打了下对方：“想什么呢，跟梦游似的。”
　　“我们赢了……是真的吗？”
　　想起刚刚看到的结果，蔺侗还是觉得不真实，看上去显得有点傻。他揪了自己一下，很痛，是真的！
　　蔺侗也跟着抱上去，把牧旬跟俞越泽都揽住，“谢谢牧哥，谢谢大家！”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抱上去。
　　牧旬作为中间轴，被几个大男人围着抱一块，实在腻歪得紧。
　　本身就很热了，现在跟蒸桑拿似的。
　　“好了没？”
　　过了会见没人松手，他没忍住问。
　　俞越泽笑出声，跟外面人嚷嚷：“都松手了啊，你们压到我大肚子了。”
　　“哈哈哈——”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笑。
　　终于完成一桩心事，还获得出乎意料的结果，众人心里都很轻松。
　　闵亦见牧旬回来，跟众人一起鼓掌，期间不停冲他比大拇指。
　　“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高音一起来，我整个人都震住了，现在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闵亦掀起衣袖，给人看自己的胳膊。
　　听到这句话，俞越泽忍不住附和：“可不是吗！我现在汗毛都没下去！”
　　说着，也拉起袖子给人看自己胳膊。
　　“哎兄弟，跟你一组可太/安心了，下次什么时候分组来着，我们继续一块呗！我还能给你提供特殊服务！”俞越泽挤挤眼睛，无声做了个手机的嘴型，笑得特别狡诈。
　　知道这人是太嗨了，牧旬也就任他说，左耳入右耳出就是。
　　闵亦却是不干了。“你要做什么？别带坏牧哥！”
　　见这人紧张的样，俞越泽钩住牧旬肩膀，对着闵亦露出自己体会的眼神。“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人居然公然暴露癖好，还对牧哥有企图！牧哥，我会保护你的！
　　闵亦指着旁边空位置，露出类似呵护的眼神，“牧哥，我们到那边去吧。”
　　被闵亦看得一阵恶寒，牧旬没忍住道：“想什么呢？”
　　而另外一边，俞越泽演技过载，绷不住了笑起来。“你这小子太好玩了，不会真信了吧？”
　　闵亦也明白自己多想了，有些尴尬，“你这话有点歧义。”
　　“什么歧义呀？你以为是什么事？”俞越泽顺势问。
　　闵亦支吾会，转移话题：“现在想组队的事没用，得看节目组怎么设计。”
　　上次他那么想跟牧旬一组，结果没成功，被人截胡了。
　　而截胡的……不就是这个俞越泽吗！
　　自己竟然在跟截胡家伙聊天，还扯了那么多！气压上涌，闵亦硬气起来：“你这局已经过了，得往后面排队。”
　　“排队那得多久啊？我蹲个vip通道吧。”
　　俞越泽看向牧旬，乐呵呵开口：“兄弟，问个问题，你只要肯定就行。”
　　牧旬注意到前面桌子上的小零食，是赞助商送过来的。
　　他思索要不要拿两袋，听到俞越泽话，想都没想直接道：“没爱过。”
　　“肯定回答啊兄弟！”
　　“啊，你瘦下来我也爱你。”牧旬随口说。
　　“……扎心了。”俞越泽捂心口。
　　闵亦觉得解气，转而跟着问，“那我呢，牧哥你看我怎么样？”
　　终究还是抵不过饥饿，牧旬站起来走两步，拿了几袋小零食。重新坐回来的时候才回复：“你长高了我也爱你。”
　　双杀。
　　闵亦脸皱起来，委屈巴巴的。
　　大哥二哥，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俞越泽叹口气，拍拍闵亦肩膀。
　　路修然走过来，发现牧旬两边都被占着。
　　对方一出现，顿时引起闵亦警惕：“这里没有位置了！”
　　想起路修然在选曲时弄出的心跳回忆，俞越泽果断附和：“没错，都被占了！兄弟你另外找座吧。”
　　路修然面露遗憾，干脆就站牧旬旁边，“很惊艳的表演。”
　　牧旬将刚拆开的零食放下，秉持着礼貌回复：“谢谢，你也是。”
　　他们又聊了几句，性质类似于
　　你今天吃饭了吗？
　　没有啊，好巧我也没吃。
　　简称尬聊。
　　眼看着对话进行不下去了，路修然轻咳声，正了正表情严肃道：“希望下次能做对手。”
　　所以之前那些，都是为了这句话？
　　目送对方离开，牧旬的注意力重新落在手中零食上。
　　为了今天的上镜效果，他一天都没怎么吃，真的饿。
　　正沉迷补充能量，牧旬察觉到股视线，是彦薛落的。
　　对方坐在沙发那，旁边放着空的矿泉水瓶，此时正用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估计是伤自尊了。
　　还没等牧旬做出反应，跟人对视的彦薛落径直收回视线，有些别扭地转过头，还拿着空瓶子喝了口。
　　亩小迈回去后，一连几天人都是飘的。
　　他看着自己相机里面的东西，总觉得事实跟节目里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说到底，他们所看到的内容，不过是节目组剪出来的。
　　现在恶剪这套还少吗？
　　牧旬之前的形象那么差，节目组的目的，要么是想让牧旬被淘汰，要么就是……
　　欲扬先抑。
　　可是之前的形象未免太差了，节目组难道不怕他被淘汰吗？
　　如果没有赢得加票，直接被淘汰了咋办？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亩小迈狠狠抓了抓头发。
　　作为牧旬的黑粉，他对牧旬本身就有层负面滤镜，现在居然被扳正了，还担心对方被淘汰？
　　突然发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评论，亩小迈打开网页，果然都是在艾特自己。
　　【说好的更新呢？】
　　【之前不是说去就地取材了吗亩小迈，咋到现在都没个回应捏？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是不是出事了？】【你好歹冒个泡说说感想之类的，让我们解个馋啊！】亩小迈猛地想起来，自己还答应粉丝，出一期专门吐槽牧旬的视频。
　　这……
　　他眯起眼睛，开始回忆参加公演的体会。
　　牧旬这个人……长得帅，性格不错给我指路，提醒节目播出前不要泄露视频。演出时台风超级赞，唱跳都很牛批，高音炸裂！
　　艹！
　　看着打出来的一串话，亩小迈窒息了，赶紧把它给删掉。
　　一连试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完犊子。
　　亩小迈赶紧把节目组剪辑的视频翻了个遍，试图找回以前的状态，可公演看到的那些画面，就一直在脑子里转，怎么也回不去。
　　没办法，亩小迈斟酌着语句，发了条动态：【安全回家了，没出事。心情过于复杂，所以暂时闭关。更新会迟到，但肯定会有！】发完这条动态，亩小迈确定语气足够官方后松了口气，准备退出页面，就见有评论蹦出来。
　　【这是被辣眼睛了吗？辣眼睛到精神恍惚？哈哈哈亩小迈你太难了！】【现场竟然那么车祸？我悟了，我爽了。】
　　悟了？你不要瞎悟！
　　亩小迈痛苦地闭上眼睛，迅速退出页面。
　　完了完了，他的粉丝九成都是牧旬黑。
　　要是被这些人知道真相
　　我人还能在吗qwq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狠狠抓头发：“为什么要闲着无聊去看公演呐！”
　　崩溃过后，他决定去回顾往期节目，N刷之前的吐槽视频，力图找回以前的感觉。
　　亩小迈打开网页，还没想起来要做什么，双手产生自主意识，搜索了《出道吧练习生》官网。
　　……投、投个票就去看qwq
　　这一天，众人早早到达中央大厅，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好。
　　“今天就要公布排名了，好紧张！”
　　“前六十才能晋级，其余都被淘汰，这将近一半的人得回家呢。”
　　“节目组也是狠，公演的人气第一的这个悬念，竟然也留到现在才说。那几个人气选手，估计这几天都没睡好。”
　　人气选手之一且睡得很好的牧旬，刚刚走进大厅就看见台上悬挂着【第一次排名公布】这几个大字。
　　依旧是同公司练习生坐一块。
　　牧旬来到专门地方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就是那些人复杂的目光。
　　公演赢了彦薛落，这种事拿出去，绝对是一大噱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盛乒见牧旬走过来，露出礼仪式笑容，“你的公演太惊艳了，实至名归。”
　　“谢谢。”
　　牧旬跟几人打个招呼，然后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见牧旬目中无人的样子，盛乒在心里轻哼声，只觉得对方没有礼貌。
　　公演赢了又怎么样？这么点小成就，就沾沾自喜，连师兄跟你说话都敷衍。
　　现在关于主题曲拍摄录制的内容还没播出来，牧旬整个人在网上的形象都不好，有的几乎全是些黑粉，没人会给他投票的。
　　最好其他人票数多点，让牧旬直接被淘汰，省的在这里占名额。
　　盛乒在心里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卉鞠来到场中，正式开始公布排名。
　　大屏幕中呈现阶梯状图案，其中标注从一到六十的数字。
　　“接下来我们公布的，是网上投票情况。”
　　卉鞠站在台上，依次开始播报姓名。
　　“第六十名是——”
　　“第五十九名是——”
　　……
　　“第一名，路修然。”
　　终于，前六十名被全部报完，展示在大屏幕上。
　　“请大家不要放松警惕，网友的投票只是一个部分。接下来，对公演获胜组进行加票奖励。”卉鞠说完，大屏幕上的名单开始变换，各阶段排名都来了给大换血。
　　有新的名字出现，有刚刚报到的名字消失。
　　“这才是准确的排名，看起来变化很大呢。原本的五十四名，直接前进到四十九名……”
　　卉鞠将变动的排名大致说了下，而后讲出结论：“由此可见，公演的加票也十分重要，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每一次公演。”
　　“现在请前六十位学员，到自己的位置入座。”
　　闵亦站在原地没动，他死死盯着大屏幕，试图寻找某个名字。接连看了两遍，确定不是自己看漏而是真的没有后，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不可能。”
　　坐着同样动作的，还有俞越泽和之前的组员们。在意识到那个事实后，他们纷纷往牧旬那边看去，眼神复杂异常。
　　原因在于，前六十名里
　　没有牧旬。
　　盛乒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这次排名提升了不少，看来宣传还是有效果的。想到牧旬没有进入前六十正在底下站着，盛乒坐下的时候，嘴角没忍住勾起抹笑。
　　少了个威胁啊。
　　而作为中心的牧旬，此时面色如常，依旧老神在在站在原地，似乎丝毫没被影响到。
　　果然，是最坏的情况。
　　小说视角是以路修然展开的，他除了开场有些低以外，后面几乎都是在争夺出道位。因此剧情中，并没有提过第一轮淘汰赛时，晋级的最低票数是多少。
　　比较好的情况是，获得公演胜利，赢得加票顺利晋级。
　　现在看来，节目热度比想象中的要高。
　　有很多人参与进投票，哪怕是卡着晋级的第六十名，也不是仅靠获胜加票就能得到的。
　　凝视第六十名的票数，牧旬慢半拍地想，自己与这个数字还差多少？
　　将近一半。
　　即使有了加票，自己也差了一半。
　　察觉有摄像头转过来，牧旬将眼底情绪遮掩下去，不留任何泄露的可能。
　　“请排名前六十的选手，前往自己的座位。”见还有几人没动作，卉鞠重复一遍。
　　闵亦呆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乱的。听见卉鞠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触碰到卉鞠提醒的眼神还是闭嘴了，低头小跑着坐到位置上。
　　俞越泽欲言又止，在路过牧旬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熊抱。
　　见六十人全部到齐，卉鞠露出抹笑，继续道：“按照规则，接下来我们将公布整场公演，最受欢迎的选手。这位选手，将额外获得加票。”
　　听到这话，牧旬眼神微动。
　　“现在公布已知各组的人气选手。”
　　大屏幕中显示之前公演时失败组人气最高选手，彦薛落赫然排在第一。
　　而后开始报获胜组的人气王。
　　首先是第一组，路修然的票数一出来，比彦薛落高了二十票，直接将其挤到第二位。
　　闵亦的票数排第三。
　　盛乒排第四。
　　现在只剩牧旬那组了。
　　卉鞠立刻公布，而是聊起其他事情：“接下来就是赛点了，我也不卖关子，这次人气最高的选手，将在你们两人间产生。路修然，你希望自己能保持这个第一吗？”
　　路修然听到这个问题，毫不犹豫道：“这是肯定地。相信大家都跟我想的一样，拿了第一，就想一直保持下去。”
　　“牧旬呢？你希望能得到第一吗？”卉鞠转而问。
　　牧旬将落在大屏幕中地视线收回来，望向台上的卉鞠，嘴角漾开抹浅淡弧度。
　　“当然。”
　　卉鞠故作严厉：“如果拿不到第一，你就会被淘汰，永远离开我们的舞台。”
　　听到这话，闵亦没忍住抖了下，跟着紧张起来，望向牧旬的眼神充满担忧。
　　俞越泽也紧张起来，开始默默给牧旬祈祷。
　　“太可怕了……”一位练习生没忍住道。
　　卉鞠挑眉，将各位的反应尽收眼底，也明白效果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牧旬会是什么反应。原本以为会看到黯然表情，没想到牧旬非常冷静，似乎比刚刚更加豁达。
　　听到卉鞠的话，牧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稳稳回应：“是的。”
　　不知为何，这样的牧旬让她想起一个人。
　　那是她的师兄。
　　斯文俊美，温文尔雅，因为那双微挑的桃花眼，他看人时总是自带含情脉脉buff，深情异常。光是这副皮囊，就斩获无数少男少女的心，成为最想恋爱的男人top1。
　　他还是位名副其实的天才，是自己的引路人，是导演叔赞不绝口的好苗子。
　　可是对方，却在巅峰时候选择隐退。
　　师兄敢于放弃名利，急流勇退。
　　牧旬现在还是个练习生，面对如此压力却能淡定如常，不卑不亢。
　　从某种意义上，牧旬与师兄有点像。
　　说不定，这节目能出个超级巨星。
　　她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微笑着说：“看来两位都很有信心，这场公演的人气王是谁呢，请看大屏幕。”
　　随着这句话落下，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大屏幕。
　　只见上方，路修然的名字被挤下去，落到第二。
　　而牧旬的名字，浮现在最高处，旁边象征首位的王冠将其罩住。
　　牧旬是这次公演最受欢迎的选手。
　　“恭喜牧旬，获得加票奖励！”
　　原本那将近一半的差距，因为额外加票被弥补赶上。与此同时，大屏幕上晋级名单变动，牧旬这两个字悄然出现，稳稳占据在六十的位置。
　　他晋级了。
　　作者有话要说：【赛制魔改，私设众多，一切设定以本文为准】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周星驰夫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玻璃啊20瓶；花清岫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晋级了牧哥！”闵亦猛地站起来，使出全力狠狠鼓掌，脸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俞越泽也跟着叫嚣，巴不得蹦起来，朝牧旬比划个胜利的手势。
　　看着六十的名字，牧旬有些恍惚。
　　他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最后只是笑了笑，绕过旁边的位置往舞台走去，最终停在最中央的地方。
　　“获得了很珍贵的机会，来跟大家说些什么吧。”卉鞠站在旁边，将空间留给对方。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感谢现场给我投票的各位，因为你们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我会继续努力，带来更好的舞台，让大家觉得将这一票投给我，值得。”
　　摄像头中，牧旬站立的时候背脊挺直。他说的不是什么激动人心的话，也没有煽情与痛哭，只是很平淡的叙述，像是在讲一个既定的事实。
　　让人毫不犹豫地觉得，他就是会这么做。
　　“请牧旬前往属于自己的位置。”卉鞠手臂微微抬起，指了个方向。
　　牧旬来到象征六十的座位处，与周围人拥抱。
　　卉鞠见状，突然想起个问题：“牧旬，这一次你获得了六十名顺利晋级，后面有什么目标？”
　　牧旬闻言，偏头往后上方，望向象征第一的最高处。
　　“第一。”
　　他说着，正好路修然看下来。
　　两人目光对视。
　　“你还差点。”路修然说。
　　此话一出，顿时火花四起。
　　众人被气氛感染，忍不住鼓掌叫嚣。
　　盛乒见状只好随大流一起，脸上挂着期待面具，心里却是在作呕，恶狠狠咒骂。
　　刚刚好六十晋级，怎么就这么巧啊？绝对是有剧本！你这个靠关系才勉强进六十，现在在这跳什么跳？还目标拿第一？下轮就让你淘汰信不信？
　　等众人情绪平复些许，卉鞠这才开口。
　　“第一轮排名已经全部公布，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票数清零。各位将会进入下一轮比拼，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更加残酷严峻的挑战。有信心吗？”
　　“有！”
　　卉鞠视线扫过这些学员，表情放缓：“还记得上次跟国名制作人的问候吗？”
　　“是！”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即将开启新的阶段，现在，来跟国名制作人们打个招呼吧。”
　　牧旬跟着所有人起立。
　　卉鞠转身，与后面六十位练习生共同看向前方。
　　镜头拉远，将六十位练习生都包含在画面中，他们身穿统一制服，站姿端正，鞠躬的同时齐声高喊。
　　“国名制作人们，请多多指教。”
　　声音响彻整个大厅，镜头升高，拉远。
　　保持鞠躬姿势三秒后，他们重新直起身子。
　　这句话代表着他们熬过了第一轮淘汰赛，成功存活下来。
　　仿佛某根绷紧的弦松了，心里的激动再也掩盖不住，众人表情管理下线，有的在那哭有的在那笑。
　　摄像机划过练习生的脸庞，给他们来了个特写，第一的路修然，小卷毛闵亦，硬汉彦薛落，小胖墩俞越泽……最后停在牧旬的脸上，给了他的眼睛一个特写。
　　那双眼睛如本人性格一般平淡冷静，却仿佛蕴含世间，潜藏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大屏幕上，晋级名单还在不停闪烁，看着那一行行字体，牧旬默默对自己说。
　　[我做到了。]
　　这一刻，牧旬似乎看到，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条道路，那是与原身截然不同的，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至此，第一次排名公布到此结束。
　　卉鞠站起身，看向台下的众人：“给回家的孩子们，也送上掌声。”
　　这是对他们的告别。
　　后面的事情，她作为导师不好参与，便自己主动离开，将这个空间留给众人。
　　眼看着活动结束，闵亦赶紧跑下来：“牧哥，你太厉害了！吓死我了，节目组太过分了，竟然这么折磨人，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差点以为真的得分开了。”
　　说到后面整个人都呜咽起来。
　　“怎么哭了？”牧旬看这人红红的眼眶，不禁觉得好笑。
　　“弄得像是我被淘汰了似的。”
　　“我是在高兴，我就说你肯定会留下来的。”闵亦抹把眼泪，想到这里又笑起来，配上那个卷毛，看起来有点傻。
　　“真的吓死人了，节目组不是个东西。我差点连祖宗都给拜出来。”
　　俞越泽从旁边走下来，没好气吐槽。
　　“玩心跳呢这是。说脏还是节目组脏。”
　　说完，他看着牧旬，乐呵呵笑了下，抬起手举在两人中间：“恭喜啊兄弟，能继续待着了。”
　　牧旬莞尔，伸手跟人拍了下。“你也是。”
　　“下次继续一组呗~”俞越泽道。
　　“排队排队！”闵亦不干了，觉得这人真会见缝插针。
　　看着这两人打闹，牧旬往旁边让了让，视线落在台下的蔺侗身上，此时对方正在跟旁边人说话。
　　蔺侗没有进入前六十，他被淘汰了。
　　牧旬从台上走下来，到他旁边站定。
　　见牧旬走过来，蔺侗结束与朋友的对话，露出个开心的笑容：“牧哥，恭喜你。”
　　“其他话就不说了，留下那么棒的舞台，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之前我就有预感，自己这一轮会被淘汰，所以才那么着急着想要表现，想要留下点东西，结果搞得那么匆忙，还得让你们来收拾烂摊子。”
　　“我真的很感激你，在你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蔺侗见俞越泽他们走过来，嘴角笑意更大，眼睛却不自觉有泪光闪过：“谢谢你们，对我那么包容。就算这次被淘汰了，我也会继续走下去的。虽然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成功……”
　　牧旬声音温和下去：“你可以的。”
　　“你肯定能成功啊，想什么呢你，实力强就该硬气起来！”
　　俞越泽拍拍蔺侗肩膀，想起节目组就来气：“就是因为节目播的太晚了，今天录的要过几周才能放。要不然，大家看到你公演表现，那票不是哗啦啦往上涨。”
　　“哈哈哈，你又在这给我打鸡血，”
　　蔺侗忍住悲伤，等声音好点才继续说，“我现在就是你们粉丝，以后也会继续关注节目。你们一定要走上去啊，留到节目的最后，带着我的那份。”
　　“会的。”牧旬低低应道。
　　本次淘汰赛，有将近一半的人收拾离开。而送学员离开的这一天，节目组十分难得的放了半天假，允许练习生们出去。
　　盛乒坐在咖啡屋里，看着面前的空座位，回想刚刚经纪人离开前他们的对话。
　　经纪人：“公司对你的期望很大，是倾向于将机会给你。可你别忘了，如果人气配不上，这位置也轮不到你。”
　　“节目里面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
　　经纪人：“牧旬知道吗？最新节目出来后，他的热度一直很高。”
　　牧旬的热度很高，可能会抢我的位置？
　　盛乒结束回忆，拿出之前要来的手机，仔细了解最近的网络动向，着重了解牧旬的相关消息。
　　最终，他定位在亩小迈这个博主身上。
　　对方是牧旬的黑粉，专门做他的吐槽视频。就观察来说，对方在黑粉中颇有影响力。
　　可以利用。
　　盛乒登录小号，点击亩小迈主页，给人发了条私信
　　【博主，我这里有关于牧旬的实锤黑料，真实可靠。】看着发出去的那条私信，盛乒抿了口咖啡，眼中闪过丝狠戾。
　　牧旬……他也配？
　　牧旬住的是六人间，却直接走了四个人，如今只剩下他跟彦薛落，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看着旁边空出来的床铺，牧旬收回视线，不再多想。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过去一看，是俞越泽。
　　“怎么了？”牧旬有些奇怪，现在似乎没什么事。
　　“什么都别问，跟我来。”俞越泽小声说完，带着牧旬就往前走。
　　牧旬带上门，跟着离开。
　　他们来的地方是天台，此时闵亦已经来了，正在小角落蹲着。见他们出现，抬手挥了挥。
　　“在这！”
　　走到那边的小角落，牧旬问：“来这做什么？”
　　“看更新啊，还能做什么？”俞越泽问。
　　牧旬想了想，不久前似乎更新了一期。
　　“这次更新的内容，是我们录制主题曲那块。那可是你崛起的开始，作为主角必须要在啊。”俞越泽笑得乐呵呵的。
　　以前跟牧旬不熟悉，他还没觉得什么。可现在明白牧旬为人，再看节目就是气人憋屈。
　　综艺末尾一般都有个主题曲，就像电视剧的片尾曲一样，之前专门进行舞台录制就是为了它。
　　当时的规则是F班成员无法上台，所以牧旬他们是在台下跳的，导演也说就算跳了也没镜头。
　　当初以为导演就是在唬人，结果没想到是认真的，前两期结尾里面竟然真没F班。
　　这一期内容讲述主题曲的录制过程，牧旬他们总得有些好镜头吧？
　　“怎么想到来天台了？不怕又被没收？”牧旬左右看看，似乎是个死角。看来有提前巡点。
　　“没事，公演的时候，我又去进了几个，存货足！”俞越泽嘿嘿笑着，拍拍肚皮底气十足。
　　“地方是我找的，没有摄像头！”闵亦举手说。
　　牧旬失笑，“可以的。”
　　“人都到齐了，咱就开始看吧。”俞越泽把手机拿出来，直接就点开节目。
　　“我不爱看弹幕，就不开了哈。”说着，他把弹幕关上。
　　现在还有不看弹幕的？
　　牧旬看了人一眼，却也没有深究。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那么坐着看。
　　公布考核成绩，主题曲C位争夺，斗舞，排练，前往录制现场。
　　这期牧旬的镜头挺多的，因为主要就是他们在搞事情。
　　牧旬练习室跳舞引起所有人鼓掌，斗舞battle的那段帽子戏法，众人低落时的心灵鸡汤，带领大家前往坐车赶往主题曲录制现场，任何片段，都能让人回味半天，十足的吸睛现场。
　　新一期结束，片尾处主题曲却变了。不再是前几期的纯舞台拍摄，而是加入了台下F班众人的镜头。
　　闵亦注意到，咦了声：“换片尾了？有我们了。原来导演说的没有镜头，是前几期没有，然后改到这里放啊？”
　　想起当初导演那严厉的模样，闵亦觉得果然话只能信一半。
　　“怎么样？帅不帅？你看了，有没有什么想法？”俞越泽问。
　　“很厉害。”
　　牧旬说完，见两人都看着自己，想了想做个点评：“整体节奏紧凑，剧情一波三折，看点十足。背景音乐很有代入感，让人看了欲罢不能。”
　　“是吧，这次结束，你人气肯定能涨！”俞越泽说。
　　“希望吧，”
　　牧旬抬起手，活动活动筋骨，“后面还有计划？”
　　“没了。”闵亦说。
　　“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天台，只留俞越泽跟闵亦面面相觑。
　　“是真的不介意？”
　　“似乎是真的。”
　　“为啥都没个反应啊？好歹是这期主角呢。”俞越泽挠挠头。
　　自己看这个节目的时候，可是激动了半天呢。
　　“是不是没开弹幕，看不到观众反应，所以没感觉？”闵亦也有点困惑。
　　“弹幕能看吗？但凡镜头有牧旬，都撕得昏天黑地的。还有人以吐槽牧旬为主题，专门开了个系列呢。”点开视频的弹幕，看着上面的腥风血雨，俞越泽忍不住叹口气，牧旬回到寝室，却见彦薛落正站在门口，背靠着门，头戴耳机，裤子包裹的长腿微微曲起。
　　见牧旬回来，他略微别扭地往旁边让了让，空出门把手的位置。
　　没带钥匙？
　　牧旬眉头微挑，直接走过去开门。
　　两人一同走进去，来到各自地方坐下，谁也不说话，场面有种诡异的安静。
　　如今清闲了，暂时没有安排，牧旬就准备趁着机会，把原身的行李收拾一下。
　　他打开柜子，看到里面装了个小提琴。
　　原主是孤儿，这个小提琴是家里人留下来的东西，所以原身一直带着它。
　　在参加节目期间，他不小心把小提琴弄坏了，到现在都没修好。
　　牧旬仔细观察下，可以看出来它的款式很老。
　　他试探性用了下。
　　就算本身对其不怎么了解，牧旬也知道，这小提琴走调严重。
　　牧旬沉默，握住琴轴尝试性调整，似乎还差点。
　　而后又调整了几次，总是觉得还差点，但又似乎快要成功了。
　　见牧旬还准备继续，彦薛落忍不住了，皱眉开口：“你这什么东西，走音成这样还准备用？没钱买个新的啊？”
　　这东西简直是噪音污染，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牧旬停住动作，松开调音的手，注视着手中的小提琴道：“它对我很重要。”
　　彦薛落原本特暴躁，那走音听得人想把东西给砸了。可看着牧旬这样子，又说不出话来。
　　……很重要的东西。
　　见牧旬还在弄，他眼神闪了闪，走过去准备拿那个小提琴。
　　牧旬抬眼：“？”
　　彦薛落啧了声，挠挠头勉强给个解释：“你弄的不对，给我。”
　　把小提琴递过去，牧旬看着对方低着头，首先仔细观察番，开始调试和修理。表情细心又认真，丝毫没有平常的暴躁。
　　寝室难得和谐。
　　与寝室安谧不同，网络上，因为牧旬产生的效果依旧在持续发酵。
　　最新的这期节目，简直就是牧旬的大型圈粉现场。
　　支持牧旬的声音多了起来，路转粉，黑转粉，颜粉事业粉……每刻都有人入坑。
　　而那些坚定的黑党，则认为这是节目组为了洗白牧旬，在那里恶剪。
　　正因为有人粉有人黑，所以局面才格外激烈。
　　每次有牧旬的片段，必然掀起狂风暴雨。
　　不少人亩小迈的底下询问，问他看到这次公演，牧旬表现的到底是什么样。
　　有人怀疑牧旬背后有人。节目组为了捧牧旬，特意在这里恶剪。其实跳舞的另有其人，是节目组把他换掉了，让亩小迈做个视频分析找出破绽，然后狠狠去打脸。
　　也有人觉得，是节目组前两期在恶剪，为了噱头专门弄出那些片段。希望亩小迈赶紧出视频，证明节目组的丑恶！
　　双方冲突，最终化为一句话：催更！
　　在众目睽睽之下，亩小迈终于更新了关于牧旬的新一期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寻瑶草、快乐每一天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华官169瓶；咕咕咕20瓶；十三少5瓶；雨落天空3瓶；种花兔与大红鸟2瓶；听雨吹风1瓶。


第26章 
　　在闭关之后，亩小迈决定没调整好之前，坚决不出关装死的，等调整好心态后，他就还是个牧旬黑！
　　可是没想到，牧旬这波争端比想象中的还要凶猛，火还烧到他这里来了。
　　就在亩小迈犹豫到底要不要掺和的时候，他收到一条私信。
　　牧旬的黑料？真实可靠？
　　亩小迈发了个问号过去，对方回复很快。
　　【博主，我很喜欢你，敢于讲真话，见在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这次网上看牧旬火起来，我觉得很痛心，大家都被他骗了。我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牧旬他在公司的时候，性格差劲，孤僻，爱骂人，风评不好，实力也是公认的差劲。】【新的这期视频，绝对是假的，牧旬压根没有那样的实力。牧旬背后有人，他们想要保牧旬恶意剪辑，所有事情都是有剧本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让其他人受到蛊惑。】亩小迈想了想，发了个消息过去：【你喜欢我？那你有看过我的视频吗，最喜欢哪期啊？】盛乒原本以为对方会欣然接受，然后以此作为素材开个视频，没想到居然会问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嘴角抽了抽：【都很喜欢呢。】
　　亩小迈：【感谢你的喜欢。这个爆料真实吗？】
　　【当然，绝对真实。】
　　前面都是真的，后面他猜的，但八九不离十。这种半真半假才更加有信服度。
　　亩小迈：【你跟牧旬认识？可能有些冒昧哈，但如果有层关系的话，会更有说服力。】盛乒迟疑了下，回复：【稍微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他没有明说，只是暗示自己解除过牧旬。
　　亩小迈：【没想到牧旬是这种人！我就知道这事蹊跷，放心，我一定会把它爆出来的！】亩小迈：【你介意我把聊天记录爆出来吗？】
　　看到这条消息，盛乒嘴角勾起，发个不介意的表情后，直接退出账号。
　　而另外一边，亩小迈看着那些私信，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他作为牧旬的黑粉，只要好好利用这个素材，把视频发出去就可以了。
　　亩小迈在心里说着。
　　亩小迈发布视频当天，密切关注对方动态的盛乒，在第一时间就发见了动静。
　　盛乒找个摄像死角，戴上耳机，点击视频播放。
　　“大家好，这里是亩小迈，欢迎来到我的频道，今天依旧是牧旬系列。”
　　“大家的热情我已经看到了，为了不辜负粉丝们的期待，所以这几天不眠不休将视频给剪完了。”
　　“前几天有个热心网友给我爆了个大瓜，看的我真是震惊，见在将聊天截图给大家瞅瞅。”
　　截图一出，弹幕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说！这绝对是节目组为了洗白牧旬，在那里恶剪！洗白有用吗？人心里都是黑的，有什么可洗白的？】【不是吧……刚进的房子，就这么塌了。】
　　【仅仅凭借一条私信就给人盖章，这也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那个说的是真是假？就没有更直观的证据吗？】【人证都有了，还想要什么证据？】
　　“相信你们此刻跟我也是同样的想法，不可思议！unbelievable！接下来，我将结合自己知道的一切消息，来证明这个爆料的可靠性。”
　　“按照对方说的，牧旬在练习生时期性格差之类的话，结合前两期可以看出来，是符合爆料事实的。我特意去实地考察了下，确实是真的，对方性格孤僻，没有什么朋友。”
　　【人品差不能忍，永黑。】
　　盛乒看着沸腾的弹幕，嘴角扯出个笑。
　　没错，就是这样，像这种烂到家的人就该狠狠踩下去。
　　见在进行得差不多，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不过盛乒还是想继续看下去，看看这些人怎么骂牧旬，很过瘾。
　　此时视频还在继续。
　　“为什么牧旬在开始表见得平平无奇，却突然一下子变化那么大，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方的说法是，这节目有剧本，牧旬背后有人，他们想让牧旬留下来，所以第三期开始胡乱剪辑，把别人的镜头安在他身上，想要洗白他。”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专门去看了公演，但其实我在私底下还遇见了牧旬本人。”
　　“那时候我迷路了，因为找不到出口，就抱着收集素材的想法，拿着摄像机到处逛。然后在那时候遇到了牧旬，拍到这样一幕。”
　　话到这里，画面变动，那是之前亩小迈录像时候，遇见牧旬的片段。
　　转角的地方，落地窗户旁边，他撑着栏杆注视窗外。身材挺拔，肩宽腿长，身材比例极好，衣服将其气质完全衬托出来。
　　后方是白炽灯，前方是漫长黑夜，他位于两界交汇带，哪怕只看个背影，也觉得脱俗异常存在感十足。似乎周围一切都化作陪衬。
　　就在众人沉迷于安静氛围的时候，男人似乎察觉异动，偏头往镜头看去，露出那张脸，以及格外吸引人的丹凤眼。
　　原本疯狂的弹幕，空白一瞬，而后飞速掠起。
　　【这什么帅哥生图！】
　　【我我我，我跪了！】
　　【就，就算长成这样，人品差我也不行！（呜呜呜真的好帅qwq）】“牧旬知道我是迷路后，给我指了个方向，然后提醒见在不要泄露视频。见在官网已经发布公演造型，不需要再继续保密了，所以我才发出来的。在这里要格外强调。”
　　“据我所知，牧旬之前确实性格孤僻，不喜欢说话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不存在骂人之类的话。”
　　“有拍摄的画面可以知道，牧旬并不像爆料说的那么恶劣，而闵亦以及其他学员对他的态度都很好。如果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很差，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他相处。”
　　“关于节目组剧本黑幕，这点我不确定，关注过的人都知道导演为人如何，我几乎追了他所有的作品。对此持观望态度。”
　　“之前牧旬确实很废柴，我已经做过很多吐槽视频了，但在看了公演之后我真的惊艳了，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大的蜕变？”
　　“此外，我专门问了爆料人的身份，对方话里意思是见实中跟牧旬认识，可是却不知道牧旬见在的实力。要么身份是假的，要么是刻意隐瞒真相。背后关系如何，大家可以自行摸索。”
　　“每个人都会成长，都会改变。很遗憾在亲眼看到牧旬的见场后，我无法再继续这个系列，本系列正式完结。”
　　“本人也正式脱黑向粉，并将开启新的系列视频，分析预测牧旬后面会飞到什么高度。感兴趣的观众可以给个三连点个关注，那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这里是亩小迈，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至此，视频正式结束。
　　盛乒在看完后半段后，便觉得事情要遭。如今整个视频播放结束，他的预感实见了。
　　连做个视频都不会，这人简直废物！
　　看着爆炸的弹幕，他猛地把屏幕暗灭，越想越憋屈，气急败坏之下把手机给摔了。
　　早晨，依旧是广播闹铃，洗脑循环主题曲加动员口令。
　　听到广播的那一刻，牧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拿上之前特意换了电池的新手表，提前了整整半分钟到达目的地。
　　走进大门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大屏幕的倒计时，还有28秒。
　　这次没有出岔子。
　　卉鞠见所有人全部来齐，有些遗憾地看了眼旁边的大圆圈，明白它是用不上了。
　　“今天开始进行比赛的第二轮，这个阶段，你们会有新的导师兼主持人。”
　　“他的首张原创专辑提名金曲奖并获得最佳新人奖，去年获得音乐盛典的十大金曲奖，今年获得最佳男歌手奖——”卉鞠话还没说话，便有练习生猜到来人，忍不住小声惊呼。
　　“真的假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我……不会吧？”
　　卉鞠看着有些沸腾的练习生，给了点缓冲时间，而后继续道：“下面有请薛茗烨。”
　　一个男人便走了进来。对方的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光洁额头和俊丽五官，穿着件白色卫衣，是私人定制款。
　　对方一出来，场中顿时响起惊呼鼓掌。
　　“薛男神！我偶像啊！”
　　“我是他粉丝！之前面试的时候，我唱的还是他的歌。”
　　牧旬听着旁边人说话，慢几拍反应过来跟着鼓掌。而他旁边的彦薛落，反应似乎有点大，整个人就像竖起来的刺猬，跟要炸开似的。
　　“大家好。”男人来到台上，首先跟练习生们打了个招呼。
　　“很荣幸能看到你来我们这个节目。”卉鞠露出抹笑，看来跟对方很熟悉。
　　“导演来找我，怎么也得来这一趟。能够见证各位的成长，见证我们这个圈子的未来，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薛茗烨见旁边人激动，抬手朝他挥了挥，顿时又引起一阵轰动。
　　“转接任务正式完成，我就退场了~”卉鞠见没自己什么事，跟练习生们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大家好，我是薛茗烨，作为你们这个阶段的负责人。我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各位要提前做好准备啊。”薛茗烨笑得和善，目光扫过众人。
　　牧旬此时已经明白对方是谁，上次公演路修然表演的歌曲，就是薛茗烨写的。
　　他心里正想着，薛茗烨像是感应到什么，视线往这边转过来，那眼神似乎颇有深意。
　　牧旬怔了怔，还没等深想，对方就移开视线。
　　“见在进行队长选择，有谁想要自荐的吗？”薛茗烨看了眼流程卡，随后开始主持今天的活动安排“见在可不是以前上学。这些都是机会，大家一定要珍惜啊。你们主动，才会有故事……”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彦薛落就举手了。
　　看着台上的人，彦薛落面色平静，却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整个人就像压抑的火山。
　　薛茗烨看了眼对方，眼中笑意加大。“好的，这位彦薛落同学，第一位自荐队长。”
　　屏幕中出见彦薛落的名字。
　　薛茗烨刚准备再说点，就见一人举手。
　　“我也想当队长。”路修然说。
　　原本准备的动员台词，还没用上呢。薛茗烨心里叹口气，从善如流接口，“好的。”
　　大屏幕浮见路修然的名字。
　　而后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举手。
　　牧旬数了数屏幕里面的名字，二十三人都想当队长，而真正能当的只有八个。
　　二十三进八。
　　思考了会，牧旬还是没去凑热闹。
　　薛茗烨：“工作人员会给你们小卡片，请各位写出两个自己心目中的队长，只要两个名字。”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小卡片，牧旬给路修然和闵亦都投了一票。
　　结果很快出来。
　　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
　　薛茗烨让各位队长上台，跟台下的众人说：“如果希望加入，就站到他们的身后。”薛茗烨说完，众人便各自寻找想要的队伍。
　　他们的选择很明确，找实力最强的性格好的或者更处得来的。很快路修然那几个人后面就排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在往那后面排。
　　眼看着那边人满了，众人又去找亲近的，于是其他队伍也陆陆续续有人加入。
　　眼看着其他都满员了，各自选择都已经稳定，而彦薛落这边还是空空如也。
　　彦薛落站在原地，目不斜视，仿佛对周遭情况毫无察觉。
　　牧旬走到台上，视线在周围环视。
　　见牧旬上来了，几位队长都盯着他，期盼对方到自己这边来。
　　俞越泽，闵亦等人更是目光灼灼，使劲招手打招呼，跟人暗示到自己这边来，就差没扑过去拉人。
　　薛茗烨也注意到这边情况，露出抹玩味的笑，好整以待结果。
　　在众人的目光下，牧旬走到彦薛落的身后。
　　至此，场中唯一一个光杆司令，有了自己的队员。
　　“你怎么会过来？”彦薛落声音有点哑。
　　自己可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而刚刚闵亦、俞越泽都在招揽他，就差没明喊了。明显那些人是更好的选择。
　　牧旬懒懒站着，睨了彦薛落眼，随口回。
　　“人少，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打工人3个；鱼干好吃、雾隐、华官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君清50瓶；渣攻不得好死、漫步森畔5瓶；零℃冰1瓶。


第27章 
　　是吗？
　　彦薛落笑了下，心里到底好受些。“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牧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现在大家已经有了选择。每组最多只能有九人，路修然，你们这里多出来两个，你需要选择两人离开。”薛茗烨来到路修然旁边，提醒道。
　　直接点名离开？这要是没被选上，去了别的队伍，那也太丢脸了吧。
　　这个想法浮现众人脑海。
　　路修然拿起话筒，思索片刻后说，“我可以说想选谁吗？”
　　薛茗烨点头，“当然可以。”
　　最终，两个人没有被选中的人，自动归于彦薛落那一组。
　　“欢迎。”彦薛落说。
　　“接下来进行选曲，本轮歌曲选自我以往的专辑内容。大家可以选择你们想要的主题，来获得相应曲目。”薛茗烨说完，大屏幕中就出现八个主题。
　　“刚刚第一位满员的队伍，请队长来选择你想要的主题。”薛茗烨站在旁边，向路修然那边摊开手。
　　路修然犹豫片刻，跟队友商量下，最后选择了青春这个题材。
　　“如果是从薛老师曲库里面选，大概可以根据主题，猜到几首歌吧。”有练习生小声分析。
　　“这样的话，就选择比较确定的主题，最好适合在舞台上面展示。”另外一人附和。
　　“只要不选爱情就行。”
　　“对的。”那人深深赞同。
　　如果是按照满员速度来，彦薛落这组无疑是最后一个。
　　牧旬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挑完主题，最后只剩下名为爱情的这个主题。
　　“现在请彦薛落挑选主题。”薛茗烨说。
　　“爱情。”彦薛落闷声道。
　　大屏幕中爱情的那个牌子翻面，最后显示歌曲名称：《沙砾》大厅内响起《沙砾》的副歌部分，平静压抑的曲调，便在大厅中流淌。
　　竟然是这首歌。
　　盛乒眼中闪过幸灾乐祸。选了个剩下的人做队长不说，现在又是这么一首吃力不讨好的歌，牧旬这次绝对完了，看来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
　　其他练习生也显得心有余悸。
　　“还好没选爱情。”
　　“就是说，这得怎么比啊。”
　　“原来是它……我很喜欢《沙砾》，希望你们能好好使用它。”薛茗烨听着那首压抑哀愁的音乐，露出抹纯良笑意。
　　彦薛落没吭声，沉默听着那首歌，不自觉攥紧拳头。
　　选曲活动结束，彦薛落脸猛地黑下去，率先往外走去，全程一言不发。
　　对方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可比起生气似乎伤心更多点。就算作为队长没有人选他，也不至于表现成这样，现在的彦薛落实在有点奇怪。
　　“怎么了？”牧旬问。
　　“简直有病，”
　　被人提问，原本压抑怒火的彦薛落，此时立刻就爆了：“这人简直有病！”
　　牧旬：“……？”
　　彦薛落目光还带着愤怒，见牧旬那懵逼的样子，他勉强忍耐住情绪。胸膛起伏几下，而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我们来先来听曲子。”
　　说着，点击播放键。
　　牧旬听着这首歌，沉默着分析其特点。
　　薛茗烨的创作十分优秀，什么类型都能驾驭住，但不知为何，只要以爱情为主题创作，就永远都是这种压抑黑暗的风格。
　　这首歌名叫《沙砾》，十分缓慢安静的抒情歌，讲述了面对爱情的卑微与哀求。
　　大致内容是，一个人被渣男背叛，可因为太爱不管对方如何作为都一律同意，无底线地接受妥协，然后终日以泪洗面的伤痛故事。
　　【我爱你胜过一切。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待在我身边，我都可以接受。】【我就像那沙砾，卑微到地底，不管怎样作为，都不会被人注意，都不会被人爱惜。只能独自悲伤哀叹，沉入泥沼。】听完整首歌，牧旬回过神来，觉得心里有点闷。
　　这就是个虐文，往死里虐的那种，如果薛茗烨写剧本绝对是后妈类型。
　　“大家都听到了，这是首歌全程压抑，没有任何爆点，除了平淡还是平淡，并不适合舞台。比起其他歌曲高音记忆点全部没有，要是拿着它上台，分分钟被虐成渣渣，根本不可能赢。”彦薛落说到后来，还带着点咬牙切齿。
　　反应过来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他让自己冷静点，而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的建议是，改编。对这首歌进行重新编曲。”
　　牧旬听着彦薛落的分析，赞同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这时候，另外两个人对视眼，明显有些犹豫。“必须得改编吗……原曲也挺好的。”
　　“我刚刚说了，这首歌没竞争力，比不过其他歌曲。不管怎么样，这一把必须赢。”
　　见另外一人举手，彦薛落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不会编曲啊，之前没学过。”那位练习生低低说。
　　“编曲我来做，写完了给你们听，还有谁有问题吗？”彦薛落语气带点烦躁。
　　“你一个人？”牧旬问。
　　“我习惯一个人来，人多了反而碍事，”
　　彦薛落眉头皱的很紧，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首曲子我很熟悉，今天我会把它编好，然后给你们看看效果。”
　　牧旬深深看了彦薛落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表示反对：“等你的成果。”
　　彦薛落点头，往隔壁房间走去。
　　对方离开，屋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去。
　　“终于走了，这气势真吓人，好像随时上来干架。”一位练习生切了声，活动活动关节。
　　“就是说啊……我都不敢说话。”另外一人说。
　　两人意见相同，顿时产生亲切感。
　　看见旁边的牧旬，其实一人问：“牧旬，当时看那么多人想找你，你怎么选了彦薛落这组？”
　　另外一人附和：“对啊，像路修然，闵亦那几组都很好。要是我，我肯定……”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但该知道的人都能猜到。
　　牧旬拿着歌词本，就近找个椅子坐下：“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见牧旬似乎什么都不知晓，两人分享八卦的心情立刻涌上来。
　　“之前他当队长的时候，对人可狠了，稍微有点失误就练个十遍，错了还翻倍，搞得跟军训似的。”
　　“脾气也暴得狠，要是唱歌跑调了，他能把你讽刺到地心，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最怕这种人了。”
　　“彦薛落音乐上是很厉害，可他跳舞真的不行啊，手脚不协调。我们这可是男团选秀，只要是个表演就离不开跳舞。”
　　“对啊，不管怎么看其他队长都比彦薛落有优势嘛。最重要的，彦薛落脾气那么坏，谁想来这受气啊？”
　　“还有改编……这歌可是薛男神写的，改编哪有那么容易。彦薛落编曲能编得比男神还好吗？”
　　两人兴趣相投，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围绕各组八卦之类，时不时点点头，就这么聊开了。
　　而牧旬了解个大概后，也就没讲话，而是低头思考编曲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得尽快把环节推进下去。
　　他正想着办法，旁边讨论突然停住。
　　“啊，队长……你什么时候来的？”练习生讪讪道。
　　不知何时彦薛落出现在门口，他目光盯着两个练习生，看得两位一阵心虚，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最后彦薛落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桌面上的U盘，然后转身径直离开。
　　“这……”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两位也没了继续的兴致，结伴走到小角落那边。
　　时间悄然流淌，各组成员都在为节目做准备，想要尽快完成任务。
　　终于，彦薛落拿着设备走进来：“我大概弄好了，你们听听效果。”
　　听到这话，牧旬放下手里的笔，跟人走过去。
　　彦薛落按下播放键，改编过后的音乐就这么传了出来。
　　将整段听完，牧旬大概了解对方的想法，思路挺好，只是……
　　“觉得怎么样？”彦薛落问。
　　这是他尝试到现在，得到的最好的版本。如果放在现场，会很炸，也能调动观众气氛情绪。他对这个还是挺满意的。
　　“不行。”牧旬直接说。
　　“哪里有问题？”彦薛落反问。
　　“你想要强调被背叛的痛苦和挣扎，让现场炸一点。”
　　牧旬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对方点头，他才继续：“可在我听起来，用力过猛了，比起痛苦更像是要干架。真要修改的话，我觉得这里可以——”
　　“知道了，”
　　彦薛落打断牧旬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用力过猛是吧，我去改改。”
　　见对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没打算知道修改细节，牧旬嗯了声，将抬起的手放下。
　　一段时间后。
　　彦薛落走进来播放音乐：“这一版呢？”
　　牧旬：“形式大于意义，还是像干架。”
　　彦薛落：“……那我再改改。”
　　又一段时间后。
　　彦薛落回来：“这个呢？有毛病直接说。”
　　牧旬听着完全不同的调子，“这次知道人是在痛苦，但很怪，没共鸣。要我说说修改意见吗？”
　　彦薛落回了句不用，转身离开。
　　彦薛落第N次来这边，见牧旬听着音乐没说话，手掌往桌子上一拍，提高声音问：“是不是还不行呐？”
　　抬眼看向彦薛落，牧旬还是说实话：“很别扭。”
　　听着牧旬这句话，彦薛落简直给气笑了，直接往旁边椅子那一坐：“行啊，那你说说怎么改？”
　　牧旬指着一处说：“首先，把这个删掉。”
　　彦薛落看着牧旬指出来的地方，眉头皱起来：“这些是我特意设计的，为了突出绝望感，增加记忆点。”
　　“不协调，很突兀，打破了歌曲的感觉。”牧旬给出理由。
　　彦薛落毫不妥协：“这个故事本身就是荒诞不协调的，要是协调就没有冲突感了，怎么在其他节目里脱颖而出？”
　　牧旬暼了人一眼，指出要第二个修改的地方。“音调这么高，唱得上去？”
　　彦薛落现场飙了段，轻轻松松到达，而后开口道：“我可以。”
　　牧旬：“你的音域？”
　　彦薛落比划个手势。
　　牧旬有点惊讶：“厉害。”
　　“还不够，”彦薛落目光带起火热：“我要让声音变成乐器。”
　　让声音……变成乐器。
　　牧旬心里重复这句话，手上动作不停，又指了处地方。“这里。”
　　“这个旋律为了跟前面呼应，渲染震怒气氛。”彦薛落说。
　　牧旬：“不该是震怒，感觉不对，应该换成……”他思考片刻，说了段旋律。
　　彦薛落：“哪里不对了？因为背叛感觉愤怒，没有问题啊，你说的那个才奇怪好吧！”
　　后面基本上维持在，牧旬指出修改点，彦薛落反驳。彦薛落提出自己观点，牧旬反驳。
　　两人各有理由，争执不休，互不相让。
　　而旁边两位组员听得云里雾里，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懵逼和绝望。
　　“怎么办？”
　　“……凉拌吧。”
　　觉得嗓子有点干，牧旬喝口水后道：“如果为了舞台效果，忽略歌曲本身，就是本末倒置。”
　　“你是不是给我找茬啊？”
　　彦薛落声音拔高，目光落在旁边两位身上：“你们呢？别在那傻站着了，都说说要怎么改？来给我们投个票。”
　　被彦薛落看着的那两位练习生，喃喃着没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之前在那八卦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怎么就哑巴了？”彦薛落见两人那怂样，露出抹讽刺的笑，最后看向牧旬。
　　“曲子本身？原曲是什么感觉？我是不能理解都被人背叛了，还在那不肯放弃地苦苦哀求有什么意义。这种感觉有维持的必要吗？简直就是有病。”
　　彦薛落嗤笑声，狠狠往椅背靠去，说到后面眼中不自觉闪过自嘲。
　　彦薛落……在抵触这首歌。
　　牧旬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你冷静点。”
　　彦薛落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整个炸开来，扎起来的小辫子似乎都在喷火：“我冷静，我很冷静！”
　　牧旬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却让彦薛落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该死的！
　　彦薛落脾气上来，直接拍上桌子：“改什么改？我这个版本压根没问题，就你在那吹毛求疵！”
　　两人练习生猛地一抖，夹在中间不敢说话。
　　“这个水平，过不了考核。”牧旬认真道。
　　“你又不是导师，怎么知道过不了？”
　　彦薛落冷笑：“我是队长，按照我说的来。直接就这版了，现在开始填词跟编舞。”
　　牧旬眼神微冷：“你认真的？”
　　“当然，你把编舞弄好就行，出了事我负责。你们两个也别在那傻站着了，都动起来啊，总不能我一个人想吧？”彦薛落说完，甩开门就往外面走去。
　　牧旬目送对方走远，望向旁边的曲子，没忍住揉揉太阳穴。
　　什么破脾气。
　　时间来到深夜，组员眼皮都在打架，“先回去休息会吧……这样下去不是事啊，我真的好困。”
　　“不行！都给我熬着！天都没亮呢睡什么睡？”
　　彦薛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眼睛专注盯着屏幕，硬朗的五官因为认真变得格外有魅力。
　　牧旬叹口气，跟两位说：“累了就回去，明天再来。”
　　持久战，效率才是最重要的。
　　“好。”组员回应。
　　“有什么好休息的，现在这进度你们还睡得着？心这么大的？谁敢回去，我弄好手头这个就去寝室把你捉回来！”彦薛落立刻道。
　　听到这话，组员停住脚步，有些踌躇。
　　毛病。
　　懒得理会，牧旬拿起东西，示意两位组员跟着一起走。
　　“都给我等着，我待会就把你们拖回来！”彦薛落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嚷嚷。
　　“听到没？”牧旬问。
　　两位组员点头，欲哭无泪：“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这什么人呐，魔鬼吧！
　　“锁门。”
　　牧旬凉凉飘出这句。
　　他们这组紧赶慢赶，终于在导师考核前完成了改编。
　　考核当日。
　　牧旬主要负责舞蹈，编排站位都没毛病，个人魅力十足，让人看了十分舒心，不自觉沉浸其中。
　　而彦薛落的高音炸裂，把整个场面都燃了起来，大家不由跟着起哄。
　　另外两人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表演结束，掌声响起。
　　牧旬等人并排站立，等待导师的点评。
　　薛茗烨笑着说：“每个人都很有特点，大家的掌声也证明你们的优秀，如果是个人秀我就给你们过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现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刚刚鼓掌的人也收回手，默默装鹌鹑。
　　薛茗烨笔头敲击桌面，眼睛注视面前这两人，微笑的表情就像是面具，没有什么实质情感。
　　“你们知道配合这两个字怎么写吗，还记得歌曲的主题是什么？你们的节目有一点点关于爱情的因素吗？就算改编，好歹也要紧扣主题吧。”
　　“首先是牧旬，我看了新一期的节目，你的领导能力特别强，所以我对你有所期待。可你现在的表现，实在很让人失望。”
　　牧旬站在原地，沉默着没吭声。
　　薛茗烨似笑非笑望着牧旬，嘴里却说着与表情截然不同的话：“你们这首歌想要表达什么？你这边是悲伤，另外那边是愤怒，整体都分裂了，难道你们听了都不觉得突兀吗？至少把协调工作做好吧？”
　　见薛茗烨还想继续，彦薛落皱起眉头，开口道：“改编的事是我拍板决定的，跟牧旬没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
　　没想到彦薛落会站出来。
　　牧旬眉头微跳，原本神游的思绪瞬间回笼。
　　公然跟导师叫板？这么顶的吗？
　　练习生们倒抽凉气。
　　薛茗烨眼睛眯起来，气氛陷入僵持。
　　过了会，他轻笑出声：“责任心还挺强。”
　　说完后，就没继续在彦薛落身上花功夫，而是转而对旁边两位组员说：“你们存在感太低，也要努力跟上节奏啊。”
　　“综上所述，秉承着负责态度，很遗憾。”薛茗烨打了个叉。
　　不合格。
　　“男神对牧旬好狠……”
　　“男神是不是很喜欢彦薛落啊？他顶嘴了就这么轻飘飘放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
　　考核结束，众人各自离开。
　　回到练习室里，彦薛落关上门，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整张脸都黑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得，这人又得爆了。
　　牧旬低头看着笔记本，重新整理素材。他觉得自己快找到感觉了。
　　彦薛落沉默半晌，然后九十度弯腰，沉着声音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对。”
　　牧旬拿着笔的手一抖，在纸上留下条痕迹。
　　彦薛落直起身子，干巴巴道：“因为个人原因，我对《沙砾》这首歌很排斥，没办法找到感觉，改编的也确实不行。如果现在重新改编，你们觉得来得及吗？”
　　似乎很少这么询问人意见，他显得很别扭，愣是不看牧旬他们。
　　过了会没听到回应，彦薛落憋不住了，扭头望向几人：“回应呢？你们怎么想的？”
　　“震惊。”
　　牧旬冒出这句，见彦薛落整张脸涨的通红，这才伸出食指：“一周。”
　　“什么？”
　　“忍你太久，怒气不散，得请客一周。”
　　“可以。”
　　彦薛落爽快答应，然后调整语气问：“现在重新商量改编方向？”
　　有钱人啊，看来说少了。
　　牧旬略微遗憾，还是开口道：“行。”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还有一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i嗷、荠、江尸、色veen、果子、花清岫、华官、寻瑶草、C_YuLaM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裴利50瓶；秋逐生、45270178、西米dc20瓶；未闻、仓鼠呦、思景、发卡好看吗10瓶；漠沙如血8瓶；是糖醋排骨不配吗？7瓶；猫丞兔飞飞6瓶；沐嬅轻羽、一只团子呀5瓶；星落、染柳烟浓3瓶；背后、努力的鸽子2瓶；飝、月音、茶理理果、333191531瓶。


第28章 
　　白天他们还信誓旦旦，觉得只要大家共同努力，就能啃下这个硬骨头。
　　现在的想法是
　　啃下个……屁。
　　被虐恋摧残到怀疑人生的众人，只能行尸走肉般继续听着音乐。
　　“这要怎么编啊？简直报社，我真的代入无能。”组员一喃喃。
　　“不行了，继续听下去我都不敢谈恋爱了。”组员二回。
　　牧旬幽幽吸口气，竖起拇指无声赞同。
　　大家想法一致，顿时共鸣感更足。
　　叹气*3
　　“时间不早，你们先去休息吧。”彦薛落闷头弄设备，抽空提议。
　　震惊！转性了吗这是。
　　两组员首先觉得不敢置信，互相对视，而后试探说：“那什么，真走了？”
　　“走吧。”彦薛落说。
　　两组员又对视眼，“要不再等会吧，我们还能苟苟。”
　　时针转两圈。
　　两位组员撑不住了，率先离开。
　　“血条空了，白天见。”
　　而后，牧旬也回去眯了会。
　　天蒙蒙亮，牧旬来到练习室，却见桌子上正趴着个人。
　　彦薛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眉头蹙起，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披散着，几缕搭在脸上，柔化了面部硬朗轮廓，整个人显得有点虚弱。
　　电脑还幽幽泛着光，分屏是不同的制作软件，而旁边堆满着纸张，那是他写的草稿。
　　没回去？
　　牧旬放轻声音，拿起设备，继续自己的部分。
　　“我出去走走。”
　　待在这里实在没灵感，牧旬在这片地区漫无目游荡，最终，来到个偏僻角落坐下。
　　他望着面前的歌词发呆，时不时写写画画，思索着解决办法。
　　周围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时不时有鸟雀飞过，让人心情不自觉冷静下去。
　　突然，牧旬听见有人在说话，似乎在往自己这边走。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来？
　　牧旬回过神来，拿起东西准备离开，却见他们堵在出去的路上。犹豫了下，还是没走出去。
　　那两人还挺熟悉的，彦薛落和薛茗烨。
　　“喊我过来做什么？”彦薛落语气带着不耐烦。
　　薛茗烨望着面前的人，语气带着亲切：“好久没见面，你长大了。”
　　说着，就想摸摸彦薛落的头，被他一把打开。
　　“套近乎就免了。”彦薛落说。
　　“回来不联系就算了，现在见面也这么冷漠，真的好让哥哥伤心呐。”薛茗烨作抹眼泪状。
　　彦薛落别过头：“……有话快说。”
　　“这首歌不好改编，对你们难度太大。按照现在的进度，可能公演前都弄不出来。”薛茗烨止住假哭的动作，恢复笑容满面的模样。
　　“需要我给点提示吗？”
　　真是熟悉的语气，这人又想做什么。
　　彦薛落掩盖住讽刺，“什么条件？”
　　“都这么久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吧，他毕竟是你爸。”
　　我就知道！
　　彦薛落猛地抓住薛茗烨的领带，恶狠狠盯着这个男人：“他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爸爸吗？有想过自己的孩子吗？！”
　　见薛茗烨沉默的样子，彦薛落呵笑声，松开手把人放下：“别跟我提他，你也离我远点，你们都是一路的。还有，谁tm需要提示，你看不起谁啊？”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望着彦薛落离开的背影，薛茗烨整理整理领带，声音微微放大：“真是让人受不了，你说是吗？”
　　场面陷入安静。
　　半秒后，牧旬从角落走出来。
　　“牧旬，我认识你。第一次公演后，他可是很受打击呢。”薛茗烨视线落在牧旬手里的台词本上，表情似笑非笑。
　　“刚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没有乱说话的习惯。”牧旬面色如常，冷静地回视薛茗烨。
　　真是个聪明人。
　　眼睛微微眯起，来来回回将人观察一圈，薛茗烨随后笑开：“当然，我相信你。只是小落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得问清楚点。”
　　小落？
　　牧旬有点出戏。
　　“没错，小落是我的亲弟。爸妈离婚后，我跟爸，他跟妈。《沙砾》这首歌就取材于他们，那可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不过小落很讨厌。”薛茗烨摊开手，面露些许无奈。
　　“如果让小落自己编，估计公演都写不出满意的。既然你在这，我就给个提示吧，不要让他知道啊。”
　　“为什么？”牧旬问了句。
　　“就他那个暴脾气……知道了肯定得炸，所以你要保密。”薛茗烨比个嘘的手势。
　　“你很爱他。”
　　“当然，他可是我弟，看着他长大的。”薛茗烨说。
　　“那就该尊重他的想法。”牧旬此话一出，让薛茗烨愣了下，也让他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在薛茗烨观察牧旬的时候，牧旬也在观察他。对方有自己的逻辑观念，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不在意这人怎么想，也没有闲心关注别人家事。
　　“我们会完成舞台的。还要商量节目，我先走了。”牧旬转身准备离开。
　　“机会只有这一次，真的不要？”薛茗烨问。
　　牧旬脚步微顿，回头看向薛茗烨，“是的，多谢导师关心。”
　　说完，他迈步离开，而薛茗烨没再开口。
　　离开那个地方，牧旬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原本他还觉得，彦薛落那执拗实在是奇怪。
　　如今知道来龙去脉，一切就能解释了。
　　《沙砾》取材于彦薛落的父母，他跟着母亲生活，看着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所以在听那首歌的时候，才会满满的怒气，恨铁不成钢。
　　这是他的童年，他的心结，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
　　不过他们的目的，不是充当心理医生，而是改编歌曲。
　　这就有办法了。
　　牧旬回到练习室，见两人周围摆着一圈吃的。
　　“彦薛落买的，来点不？”组员问。
　　“不用，”
　　牧旬扫视圈后，询问：“他人呢？”
　　“他刚回来，现在在隔壁呢。”
　　“一起过去，聊聊改编的事。”
　　牧旬说完，过去打开隔壁的门，就见彦薛落戴着耳机，正在捣鼓那些软件。
　　走过去摘掉耳机，牧旬赶在对方说话前道：“我知道怎么改了。”
　　原本想跳脚的彦薛落熄火了，注意力瞬间转移：“怎么改？”
　　“先问个问题，你谈过恋爱吗？”
　　“啥？”
　　这什么见鬼的问题，彦薛落整个人懵了。
　　从对方脸上得到答案，牧旬继续说：“因为没谈过，没有体会，所以编曲的时候踩不住脚，没有实感，这很正常。”
　　“谁说我没谈过？你小瞧谁呢？”彦薛落脖子红了，有些恼羞成怒。
　　牧旬挑眉，“我说错了？”
　　彦薛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又不好发脾气，只能移开目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两位组员把笑给憋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我也单身。”
　　牧旬无所谓道，继续回归主题：“没经历过，所以很别扭。实际上，我们不需要勉强自己体会那种悲痛，完全可以换个方向。”
　　说到这里牧旬停住话头。
　　这断句断的……
　　彦薛落让自己耐住性子，顺着牧旬的话问。“什么方向？”
　　“就是啊，牧旬你快点讲！”另外两人等得也很着急。
　　接收到几人反应，牧旬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听到这首歌，你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憋屈。真正喜欢一个人，就该把人护着才对。这男的不是个东西，有什么好要的？就该直接踹了去找个更好的。”
　　听着这说法，几人不禁看向彦薛落。
　　这人看起来挺凶，没想到还是个专情人。
　　彦薛落见几人盯着自己，觉得不自在，压着声音问：“看什么看？”
　　牧旬轻咳声，把笑意憋下去，然后才继续说：“其实大家都是这样，觉得原曲太难受所以不愿代入。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不写沉沦……”
　　说到这里，他端正脸色：“写救赎。”
　　“救赎？”
　　彦薛落重复这个词，不自觉陷入沉思。
　　网上，继主题曲录制这个阶段播出后，关于牧旬这个人的讨论就没停过。
　　因为前几期形象的巨大差异，给他本身带来极大争议，整个人黑红掺半，热度不断升高。
　　而在原本的黑粉头头亩小迈宣布正式□□后，话题就爆了。
　　亩小迈每日动态由“今天牧旬糊了吗？”，变成“今天给牧旬投票了吗？”附带牧旬的帅照截图。
　　类似动态有
　　【你一票我一票，牧旬明天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牧旬何时能出头！】
　　【一亩量产八百斤，牧旬带你飞出京！】
　　亩小迈成功从黑子头头变成粉红头头，前后画风反转一百八十度，天差地别堪称变脸界奇迹。
　　为了给牧旬拉票，他还企图规劝（忽悠）黑子们弃暗投粉，从被粉丝催耕化身为自动化产粮小能手。
　　而吃瓜路人了解到，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出道吧练习生》的首场公演。
　　大家对于第一次公演空前期待。
　　亩小迈自然也在等更行列。
　　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节目更新了。亩小迈刚刚点开最新视频，就看见一排排弹幕掠过，带着对各个练习生的支持。
　　“一个个动作很快啊！”
　　亩小迈喃喃，也跟着飞速发了个弹幕：
　　【牧旬放心飞，爹爹永相随！】
　　最新这期讲述首次公演。
　　亩小迈迫不及待想看牧旬部分，可考虑到自己得做视频，还是耐住性子从头开始看。
　　他在发展事业，牧旬也在发展事业，四舍五入就是他跟牧旬合作了！
　　集中心思，亩小迈开始看节目。
　　在前面几位表演结束后，轮到牧旬那组出场。
　　舞台灯光暗下去，牧旬作为C位率先走出来，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而其他选手以他为中心依次排开。
　　【牧旬一生黑，祝糊到地心。】
　　【牧旬竟然是C位？黑幕这么大的吗？坐等拉跨。】【实力差，人品还烂，踩踩。】
　　人品不行，实力不行？
　　现在还有人相信剪辑？还没有明白节目组有多狗吗？
　　年轻人呐，还是太单纯了。
　　看见撕逼的弹幕，亩小迈露出抹社会的微笑。
　　心里感叹，亩小迈继续把注意力放到节目上。
　　咚、咚、咚、
　　音效添加心脏鼓动声，渲染现场紧张气氛。
　　片段切入，开始播出牧旬这组的练习片段。
　　选曲结束，小组讨论自己的part。
　　选举c位的时候，俞越泽问牧旬要不要当。
　　牧旬摇头拒绝：“我高音唱不上去，副主唱更适合我。”
　　【牧旬原本不是c位？这男的谁啊？】
　　【那后面怎么换c了？】
　　【大家讨论的时候，牧旬就把走位扒出来了，还写了计划表？真的假的……】【都是剪辑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扒好动作！有剧本的好吧！？】导师考核的时候，蔺侗作为c位失误了。
　　卉鞠冷着脸：“这就是你们的成果？你们就准备将这些带给观众？”
　　“队长是怎么做的？”
　　“这就是你们的水平？”
　　“不合格。”
　　“作为整体就该互相帮助。牧旬……和其他人，作为组员也要辅助队长，互相扶持完成表现。”
　　牧旬沉默站在原地，片刻后微微鞠躬：“对不起。”
　　【导师做的好，再骂狠点啊】
　　【有点心酸……又不是牧旬的锅。有一说一，牧旬跳得很好啊。】【拒绝洗白！】
　　公演前第三天，蔺侗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无法继续唱高音。
　　众人讨论后决定换c。
　　【牧旬糊糊糊！】
　　【所以说……不会吧？（有了某种猜想）】
　　【我也有了某种猜想。】
　　弹幕飞过的时候，节目内容依旧在推进。
　　俞越泽询问谁想当c，现场陷入死寂。
　　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沉默里，牧旬放下笔记本，举起手来。
　　“自荐。”
　　“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们把各自的部分练好，蔺侗需要辛苦点，熟悉新的动作。至于剩下的……”
　　屏幕中，牧旬顿了顿，而后扯出抹浅笑：“就交给我吧。”
　　弹幕沉默片刻，而后炸起来。
　　【这也是节目效果？他们演技都这么好的吗？能吊打一系列小鲜肉了！】【如果不是演的，那牧旬就是真汉子！】
　　【都是洗……可恶，我可耻地心动了！这是真有亿点点帅啊qwq】【为什么蔺侗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岔子，害的别人给他扫尾！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坐等公演现场，这总不能造假。】
　　【等公演，等拉跨。】
　　而后，牧旬开启地狱式训练。每天最早到训练室，最晚离开，除了跟队友熟悉走位，其余只要有空就在练发声。
　　好几次唱着唱着发不出声音了，他尝试几次后反应过来，然后很冷静地停下来去喝水，休息会再继续。
　　回忆结束，视频画面跳转，来到公演现场，即将展现牧旬这组的公演情况。
　　手机前的观众们，带着质疑与考察的心情，等待揭露牧旬真实的水平。
　　周围灯光缓缓亮起，牧旬等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音乐响起，节拍鼓动。
　　在镜头拉近的那一瞬间，单膝触底的牧旬，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抬眼望过来，瞬间将观众带入情绪。
　　然后，屏幕暗了下去。
　　主题曲响起。
　　新一期结束。
　　【？！】
　　【雾草！节目组你不做人！】
　　此话题被骂上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223：27：05~2020-12-1300：0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碘甲腺原氨酸10瓶；hhhhhh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热搜榜，以流量为考量要素，对各个话题的热度继续排序，重新统计的间隙为一分钟。
　　每天都会有数以亿计的用户，点开热搜榜查看信息，围观吃瓜。
　　对于需要曝光度的明星来说，这是分秒必争之地。
　　为了登上热搜榜，霸占前排位置，他们会提前准备好话题，联系公关人员做足前期工作，只等时间到达，各个部门便会配合着干活。
　　然后，您就将看见这个明星的有关话题。
　　常芷，三十六线小明星，臭手选手，非酋本酋。每次只要跟运气有关的事，绝对都是别人的份。
　　公司终于想起她的存在，愿意花钱给她买个热搜。
　　这可是个看运气的玄学事件。
　　考虑到之前的血泪教训，常芷特意避开节假日，盛典仪式，证书考试，打折活动等等任何可能爆热搜的日子，再避开其他明星的锋芒，颤颤巍巍选了个日期。
　　她还特意找先生算了算，确定没有什么忌讳后，这才最终拍板钉钉。
　　也就是今天。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打扮得漂漂亮亮，拿起手机刷新热搜，顺利看到自己的名字。很好，没有意外！
　　常芷狂笑出声。
　　仿佛看见粉丝疯狂上涨，自己火出圈子，与男神女神相伴合影的画面。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下面空降个热搜，话题就叫
　　【给爷爬！】
　　好奇地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出道吧练习生》销魂卡剧情，惹得观众暴躁狂怒，一人一唾沫直接把这话题骂了上来。
　　常芷也知道这节目，最近很火，周围不少人都在追。
　　卡剧情而已，等下次更新就是了，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常芷心里无所谓想着，戳进去看了会，这么间隙功夫就多出来几千评论。
　　【节目组你真的狗！】
　　【竟然卡在这，做个人吧啊啊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口气上不来的那种。哪有你这么缺德的？】看着不断上升的热度，她心里升起丝不妙的预感。
　　退出话题，常芷赶紧看向自己的热搜，还在。
　　她稍稍松了口气。
　　却见又空降几个热搜，分别是
　　【初次公演】
　　【牧旬真男人】
　　【剧本？】
　　……
　　这些空降话题就像脱缰黑马，不顾一切直愣愣往上面冲。
　　常芷还没做出反应，就眼睁睁看着那些话题不断攀升，把她的话题给爆了。
　　人干事？！
　　梦碎了，她怒了。
　　常芷果断切换小号，加入骂街行列。
　　《出道吧练习生》节目组内，看着这意外的热搜，导演哟了声，然后乐呵呵道：“不错不错，省了笔宣传费。效果挺好啊，下期再试试？”
　　“继续这样，粉丝真的会寄刀片的。”
　　“您饶了我吧……咱官博都快沦陷了。”
　　导演摸摸小胡子，思忖后觉得有道理，只能遗憾放弃：“那先放着，以后再说吧。”
　　遗憾归遗憾，他看着镜头里面的牧旬，露出抹欣慰的笑。
　　自从播放牧旬的镜头后，节目热度就没下来过。
　　这小子，旺节目啊。
　　考虑到观众现在的情绪，节目组决定专门做一期特辑，作为支持《出道吧练习生》的福利。
　　大清早，众人被通知到目的地集合。
　　“最近大家忙着公演的事，都特别辛苦，可是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紧绷了，张弛有度才是硬道理。”
　　“众所周知，《出道吧练习生》是一档阳光向上充满友爱的节目，为了帮助大家放松心情，节目组斥巨资花大心思组织了这个活动，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以上是节目组的说辞。
　　可牧旬看着屋内的阴森布置，怎么也跟阳光向上扯不上边。
　　导师薛茗烨身穿法师袍，站在三岔拐角处。见牧旬走过来，他微笑着问：“颜值，金钱，健康，你选择哪个？”
　　说到这里，薛茗烨提醒：“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关系到后面的发展。回答前可要想清楚。”
　　“……健康。”牧旬说。
　　“选择健康，请往这边走。”
　　薛茗烨指了个方向，而后补充句：“祝你玩得愉快。”
　　顺着方向走过去，牧旬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他总觉得薛茗烨的笑容很阴间，带着看好戏的味道。
　　笔直往前走，牧旬来到一个房间。推开门，八音盒转动的声音缓缓流淌，在这气氛下显得诡异。
　　隐隐约约，似乎能感觉到凉风吹动。
　　灯光闪烁，昏暗的光线只能勉强看到东西，屋顶很低，牧旬要微微弓着腰走路。
　　他走到油灯旁边，凑过去观察片刻，就是电灯伪装的。
　　墙壁有个壁炉，牧旬摸了摸，是贴画。
　　整个房间只有中间靠椅旁边纺锤是真材实料。
　　是扣门导演能做出来的。
　　【亲爱的巫师，看到头顶的壁画了吗。请你坐在椅子上，用纺锤与它对话。】很明显的陷阱。
　　牧旬站着没动，想看看节目组想做什么。
　　突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缕头发。他怔愣了下，抬眼往上看，入眼就是张扭曲变形的脸。
　　视线对视。
　　画面静止。
　　时间仿佛停滞。
　　摄像机画面中，旁边的时间备注依旧在变动，证明这是段非卡顿画面。
　　大约两秒后，牧旬用类似平移的轨迹坐到了躺椅上，尽可能与上面那人拉大距离。
　　直勾勾盯着牧旬，然后，那扭曲的脸慢慢变化，血红大嘴开口道。“到你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
　　牧旬迟疑：“路修然？”
　　“是我，”
　　路修然嫌弃地抓了抓打结的假发，将其拽下来甩给牧旬：“整蛊游戏，这里是睡美人专题。等我先从上面下来，然后带你去化妆。”
　　轮流扮鬼是吗。
　　牧旬明白过来，视线在路修然脸上打转，生出些许兴味。
　　拼命涂白，口红画到耳边，眼圈涂黑，再来点青青紫紫的东西，眼神要吓人。假发是整个妆容的灵魂。
　　自觉g到重点，完成妆容后，牧旬停在岔口处，不太记得路了。
　　“是这边吗？”他指着方向问旁边摄像师，却见对方在那摇头。
　　不是啊。
　　牧旬了然，从善如流换个方向。
　　摄影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的意思是我不能说，不是方向错误！导演禁止我们给选手提示啊，你快点回去！
　　如果路修然在这大概会知道，牧旬直接走岔道了，他去的是白雪公主专题，选择颜值的那波人。
　　白雪公主专题房间内，扮演鬼的俞越泽正蹲在镜子背面，只等有人坐在镜子前，拿起那个红彤彤的苹果，他就猛地窜出去。
　　听到脚步声和自言自语声了，就快来了！
　　俞越泽蓄势待发，准备摆出最狰狞的表情，刚准备窜出去就听见阵凄厉的尖叫。
　　“救命，我的妈妈呀呀——！”那人猛地扑倒在地，然后拼命拔腿跑远。
　　我这还没出去呢……
　　俞越泽懵了，突然察觉后面有片阴影打落。
　　这个地方除了我，还有更为可怕的东西。
　　意识到这点后，他身子僵住，瞳孔猛震，心脏狂跳。
　　就在紧张之际，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啊啊啊——”
　　俞越泽猛地跳开，在看见后面那狰狞反人类长相后，肾上腺素迅速分泌，尖叫着往外面跑去。“别找我别找我，我是假的我不是真的！”
　　俞越泽空前灵活，在牧旬反应过来之前就跑没影了，只能听到那不断回荡的凄厉惨叫。
　　望着人离开的背影，刚从声波攻击回过神来，牧旬的手还停在半空：“我来……问个路。”
　　代表财富的灰姑娘专题，闵亦来到一块木板上，蹲下拿起那个玻璃鞋，却听到远处传来惨叫，那声音还越来越大正在逐步逼近。
　　俞越泽从角落跑了出来，看见熟人顿觉感动，上气不接下气道：“找、到、你、了。”
　　“鬼啊”看见那可怕的脸，闵亦音域突破极限，甚至唱出海豚音的感觉。
　　在闵亦尖叫的同一时刻，前面的地板划开，露出个透明挡板，一张鬼脸就这么贴在上面。
　　双重暴击！
　　闵亦无师自通哭腔，爬起来飞冲出去。
　　玻璃鞋因为本人松手而垂直掉落，砸在透明挡板发出哐当一声。“鬼”看着砸过来的玻璃鞋，也跟着吼起来。
　　局势混乱异常，简直乱成一锅粥。
　　之前牧旬所在的睡美人专场，此时已经有练习生进入。
　　彦薛落坐在靠椅上，直觉对方要玩持久战，等着自己松懈就立刻出手。
　　自觉预判到对手的计划，他把走神的思绪拉回来，拿着纺锤时刻保持警惕。
　　一直等，一直等。
　　在这极度混乱中，游戏迎来了终结。众人聚在一起，讨论自己刚刚的经历。
　　俞越泽：“除了我以外还有鬼！贼恐怖！”
　　闵亦：“我看到两只鬼！不是说只有一个吗qwq吓死人了。”
　　某组员说：“我太难了，做个鬼还要被威胁，那玻璃鞋就砸在挡板上，跟我脸就差个挡板啊啊啊。”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牧旬眼神飘忽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掠过众人回到队伍。
　　刚刚站定，就见彦薛落走过来，浑身低气压严重。
　　“你怎么了？”组员问。
　　“我被耍了。说好会有人扮鬼，结果等到游戏结束都没出现。”
　　彦薛落语气冰冷，“难道我看起来，是那种玩不起的人吗？”
　　组员：“那个副本？”
　　彦薛落：“睡美人。”
　　“可能是你太凶了！”
　　“可能人家不屑跟你玩！”
　　俩组员起哄。
　　“是吗……”
　　彦薛落闻言，周身气压更低。“等下次有机会，我要把那人找出来问问。”
　　牧旬没吭声，只是努力降低存在感，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游戏环节结束，各位回归原本作息，继续之前的生活。摸鱼的摸鱼，练习的练习，改编的改编。
　　“大家好，我是练习生盛乒，这次将以导游的身份，带大家来参观我们的基地。”盛乒露出邻家大哥哥般温柔的笑容，对着摄像机打招呼。
　　[这次你的排名不错，首次公演的反响也很好。节目组会安排你以导游的身份录制一期视频，带着网友们了解这个节目。好好出镜，努力把握，争取获得更多粉丝。]
　　想起经纪人说的话，盛乒暗下决心，要好好拍这个vlog。
　　他特意请化妆师给自己上妆，显得帅气有气色。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就像阳光下潋滟池水，这是粉丝最喜欢的表情，总是说很像深情学长。
　　盛乒举着相机，以自己为圆心转了个圈，拍摄自己后面的背景：“我现在是在练习室，每天准备节目都是在这里。先去跟队友打招呼。”
　　找到自己的小弟一号，盛乒凑过去带他一起上镜，等对方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又跟人聊了两句，而后很自然地用调笑语气问：“一句话概括对我的印象。”
　　“特别会照顾人的亲切师兄，人好长的又帅，入股不亏。”小弟一号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借他人之口夸自己，这样才不显得突兀，而且显得客观真实。
　　盛乒觉得这人上道，面上却很温和地拍拍对方肩膀，“你也太夸张了。”
　　“都是实话嘛哈哈哈。”小弟挠头笑开。
　　目的达到，盛乒没继续留在这，十分尽职地往附近走去，顺便介绍自己的生活。
　　“这里是大厅，相信大家都很熟悉，首次登场表演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当时我站在那。”
　　“后面就是操场了，地上是塑胶跑道，像这样的天气就很适合跑步。”谁知道舒不舒服，他都是在健身房训练的。
　　“这里是食堂，饭菜都很好吃哦。我昨天吃了一大碗饭。”
　　假的，他觉得食堂没档次，很少会来这里。
　　走着走着，盛乒看见前面的房间，是《沙砾》那组的练习室。
　　之前导师考核的时候，这组被说成什么样他可是还记得，完全不够档次。
　　彦薛落暴脾气一个，一言不合就发火。作为队长做过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
　　这两人凑一块，吃相肯定很难看。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不知道牧旬现在是什么样，应该待着挺惨吧？
　　想要牧旬过得煎熬，盛乒就幸灾乐祸。
　　如果录制进去，情况肯定火爆。
　　怎么想着，盛乒一边跟相机说话，一边若无所觉地往《沙砾》练习室走去。
　　“这里是其他练习生的活动室，要保持安静，我带你们去看看情况吧。”盛乒压低声音，比划个嘘的手势，然后伸手敲门。
　　过了会没有回应，他冲镜头笑了笑，然后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
　　就在盛乒快等不下去，想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彦薛落站在门边，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盛乒，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我是负责拍摄介绍vlog的盛乒，想要进去拍摄些素材，可以吗？”见这人脸色不好看，盛乒觉得自己猜对了，这组进展果然不好。
　　把缺陷摆在明面上，可是会拉低印象分的。
　　展现自己的帅气，同时突出牧旬的缺陷，拉大两人间差距。
　　想到这一箭三雕的好处，他顿时起劲了，不想放弃如此难得的机会。“如果方便的话，还想向你们采访些问题。”
　　“不行。”
　　彦薛落简单说完，没给人反应，直接反手带上门。
　　盛乒看着快碰到鼻子的门，表情微微僵硬，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事。
　　自己这可是在拍vlog，难得的曝光机会啊，这人都不知道珍惜？
　　这么蠢，活该糊！
　　嚣张什么啊？就等着公演见光死吧！
　　盛乒心里暗骂，然后庆幸还好是录播，不然自己的窘态就全暴露了。
　　看向镜头的时候，他脸上还是作出温和表情：“看来这组很忙，很遗憾没能给大家了解情况，我们继续下一个地方吧。”
　　彦薛落关上门，看向房间内。
　　此时的屋内，一个桌子全是吃的，一个桌子全是废稿。俩人窝在桌子上，一人仰在椅子上。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抹把脸让自己清醒点。
　　昨晚通宵编曲，就跟牧旬轮换的时候睡了三小时，现在脑子还有点混。
　　同样通宵，刚睡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的牧旬，勉强把眼睛撑开条缝：“谁？”
　　“拍vlog的，没事，你继续睡。”彦薛落简单说。
　　一般这种都是介绍食堂大厅运动场之类。练习生准备的表演节目在未出演之前基本都不便透露，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跑过来的。连这么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简直无语。
　　彦薛落心里吐槽，也没把这事说出来，没必要。
　　低低应了声，牧旬重新把笔记本盖脸上，就那么躺着不再动弹。
　　而另外两位组员，丝毫没被刚刚的动静吵到，此时呼呼睡得正香。
　　屋内重新变得静谧。
　　彦薛落看着躺倒的三个，倒也不觉得困了，干脆继续干活。
　　这天，牧旬他们终于完成了《沙砾》这首歌，开始进行最后总展示。
　　歌曲播放完毕，彦薛落按下暂停键，不知为何竟有点紧张。他呼吸两下让自己稳住，向几位询问意见：“感觉怎么样？”
　　“好听！太好听了！我现在就想上台，让观众看看我们的表演。”
　　“我也是！太激动了！”
　　两组员说。
　　彦薛落视线落在牧旬身上，“你觉得呢，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牧旬仔细回顾一遍，这才开口道：“暂时没有。”
　　意思就是……现在找不出缺陷？
　　组员激动起来。
　　彦薛落也有点激动，但还是忍住了，继续问：“歌词跟韵脚呢，会觉得突兀吗？”
　　“没问题。”
　　“编舞呢？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可以。”
　　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肯定回答，彦薛落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如释重负的笑。
　　“所以现在，就算是顺利完成了？这块硬骨头被我们啃下来了？”
　　牧旬对上几人视线，看着他们期盼的表情，轻笑着给予肯定答复。
　　“是的，就等着上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啊啊啊啊啊阿音1个；感谢投出地雷：啊啊啊啊啊阿音4个；追书小二郎、为别人的绝美爱情痛哭、三碘甲腺原氨酸、色veen、木歌、潆洄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诗酱52瓶；熊猫要吃肉啦啦啦、卖蠢小心塞30瓶；每天都想30币、柚可20瓶；梦梦mjh18瓶；╰茶靡微凉、凉到忧伤、小星、雾隐10瓶；长月、kukamm5瓶；种花兔与大红鸟2瓶；凌云、快乐每一天、笛沙格同调、星落1瓶。


第30章 
　　鬼屋特辑作为送给观众的福利，很快就剪辑完成播放出来，标语是
　　【带你们看到选手不同的一面。】
　　被爆了热搜的常芷，因为太过气恼就拿小号关注了《出道吧练习生》官博，每日看粉丝评论解恨。
　　然后就在今天，看到了这个特辑。
　　怀着苛责的态度点进视频，常芷见开头都是在骂节目组，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才继续看下去。
　　特辑主题类似于鬼屋整蛊游戏，各位根据不同选择前往不同房间。
　　原本常芷就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态度，可真正看了才发现真的很有趣，这些练习生的反映太欢乐了！被吓到的时候超级搞笑！
　　一人走进来，导师惯例询问。
　　见到画面里面的人，弹幕气氛一变，也更密集起来。
　　【这人怎么还在？我不想看他！】
　　【牧旬糊糊！】
　　【人家碍你什么事了？我就是粉他的颜，偷偷抱走。】【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节目组能直接把公演发出来，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都专门切到下一期放，肯定有黑幕了！要不这么藏藏掖掖的做什么？！】【节目组给爷爬！】
　　这就是上热搜的牧旬啊？
　　因为弹幕撕逼，她大致了解了始末。乍一看是自己喜欢的款，但现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太多了，人品不行她也不可。
　　虽然还不确定真假，但常芷受到弹幕的影响，对牧旬的印象就好不起来。
　　牧旬进入房间检查屋内，看到提示觉得是陷阱，于是拒绝照做。
　　【前方高能！】
　　画面中，一张人脸从天花板降下来，刚刚好停在牧旬面前。
　　常芷吓得一抖，手机差点甩出去。看着弹幕嚷嚷着可怕，她反而冷静下来。
　　她换个手拿手机，却见画面整个都是静止的，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着。
　　“手机卡了？”刚刚浮现这疑惑，就见弹幕上刷过。
　　【此为非静止画面。】
　　同时有弹幕指出依旧在变动的几处地方，表明其实是人僵住了，同时附上【瞳孔地震.jpg】的表情包。
　　“哈哈哈哈——”常芷跟着弹幕一起笑出声。
　　原本以为笑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绝的。
　　牧旬没理解摄影师的意思，前往错误副本。意识到不对的牧旬想要问路，吓到练习生和正在扮鬼的俞越泽，而后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整栋屋子里面惨叫此起彼伏。
　　【恭喜牧旬实现n杀，成为本轮mvp】
　　“哈哈，哈——”常芷笑瘫在沙发上，笑太久有点没力气了。
　　特辑画面切换到场外练习生身上，他们听着惨叫，宛如待宰的羔羊，脸上的恐惧仿佛化为实质。
　　场外练习生的惊恐，场内的混乱，作俑者本人的懵逼，还有个因为“鬼”迷路，警惕到结束都没见到正主的彦薛落。
　　它们联合产生奇异化学效应。
　　刚刚喘口气的常芷，没忍住又笑出来：“笑死我了怎么这么好玩啊！”
　　原本就是想打发时间，没想到把整个特辑看完了。常芷重新坐起来，揉揉发酸的肚子。
　　虽然不知道这牧旬人品怎样，但综艺感真的不错。
　　她顺势去看评论，见热评都是要求交出公演后续，觉得不能理解。
　　都给出这么好看的特辑了，还追求那个公演做什么，难道公演真有那么好看？
　　怀着好奇心情，常芷点开《出道吧练习生》，从第一集 开始看，然后就出不来了。 
　　时间流逝，从白天到黑夜。
　　手机屏幕中，牧旬作为C位单膝触底，在音乐响起的时候，抬眼望向镜头。
　　画面结束。
　　啪嗒，手机被甩到桌子上。
　　常芷抓狂：“一个特辑就想混水摸鱼？赶紧把后续交出来！”
　　疯了的又多了一个。
　　像常芷这样因为特辑入坑的人不少，然后又被卡了一把。原本节目组为了安抚才出的特辑，竟然还起了反效果。
　　工作人员应付网友私信，被骂到怀疑人生。
　　而导演看着越堆越高的话题楼，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对于网上那些话题，各位练习生是有所耳闻的，但此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他们，那就是第二轮公演。
　　公演后就会进行第二轮淘汰，六十进四十，会有二十个人被淘汰，竞争可谓激烈。
　　除了网友投票以外，赢得公演获得加票也是十分重要的途径。
　　大家都想留下来，都想留得更久些，所以对这加票势在必得。
　　终于，来到公演这天。
　　观众早早排队等待，等待工作人员检票入场。
　　常芷穿着低调风衣，戴着口罩，跟在人群里排队。
　　是的，她被节目组弄得不上不下，干脆找关系来现场看节目了。
　　在她的前面，俩姑娘正在聊天。
　　“这次人变得好多，我上次来参加的时候，只要答题及格就行，现在竟然要八十分，天知道我答了多久……”
　　“大家都想来看现场嘛，就这样人数还超了呢。还得说明情况再筛选一波，真跟应聘差不多了。以后这票会越来越难拿的。”
　　“可恶！我还是想看现场！我好期待牧旬跟路修然的现场啊！”
　　“我也……”
　　常芷没忍住，主动搭话问：“你们都喜欢牧旬？”
　　“是啊，上次公演我还给他投票了。”
　　“基本看过上次公演的都喜欢他吧？现场太顶了。当初投票环节，基本都给他投票了，八百票还有九百票来着。”
　　“他真的超级帅！就是节目组太可恶，迟迟不放公演，害得牧旬被骂成那样。我在网上解释，那群人竟然说我是亲友水军，真气死人了！”
　　“哈哈哈，他们还说我是无良营销号呢，收了钱在这洗白什么的。反正就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呗。”
　　常芷听着这些人的讨论，隐约觉得事实不像网上说的那样，似乎另有隐情。
　　剩下的常芷没有深想，检票通过后就去自己的位置坐下。
　　想那么多做什么，等着看公演就是了。
　　此时牧旬等人已经换好衣服，正各自做热身准备，进行开嗓练习，确保自己的状态。
　　薛茗烨从门口走进来，脸上是十足的亲和。“马上就要上场了，紧张吗？”
　　“紧张。”
　　“有点。”
　　“我现在手心都在出汗！”
　　众人回答不一。
　　薛茗烨跟旁边几位聊几句后，来到牧旬他们这边。
　　他目光扫过彦薛落，见对方别过脸去看牧旬，也就转而望向另外两人。“你们呢？感觉还好吗？”
　　“有点紧张，还是更激动！”组员立刻道。
　　“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太慌乱，平稳心态，好好表演。”薛茗烨安抚性道。
　　“好的，谢谢导师。”
　　薛茗烨轻轻点头，主动走到牧旬面前，笑容略微加深：“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这是想跟彦薛落讲话，拿自己当幌子？
　　牧旬站在两人之间，暼了眼旁边压抑着情绪的彦薛落，开口：“还好。”
　　薛茗烨后面又问了两句，见彦薛落确实没有接话的意思，他深深看了牧旬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去。
　　“薛男神好暖啊，竟然还来鼓励我们，让我们不要紧张！”
　　“好感动，果然男神就是男神，我就是他的粉丝！”
　　“我也是，真的死心塌地的粉，男神太温柔了，一点都不摆架子还这么亲切。”
　　俩组员被收买得实实在在。
　　哪里是关心你们，人家就是来看弟弟的。
　　牧旬旁观两人的粉红泡泡，还是没打破他们的幻想。
　　公演如火如荼进行，各位通过屏幕实时观看现场表演。
　　一组组成员离开，上台表演自己的舞台，将这段时间的准备尽数展现。
　　一组组成员表演结束回来，表情或激动或满足或失落。
　　等时间差不多，工作人员来提醒牧旬他们上场。
　　彦薛落早就在准备了，见工作人员来打招呼，直接站起来道：“轮到我们了。”
　　两组员吼了声，“冲啊！”
　　牧旬淡定地拉了拉袖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下一组……这曲子可不得了，是我最满意的一首歌，反响很大，改编难度也很高。因为某些原因，我也是第一次听完整版，真的很好奇。”舞台上，薛茗烨看着手里的题词卡，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场中人听着这话，突然升起丝不妙的感觉。
　　薛茗烨的爱好出了名的奇怪，越奇怪他越喜欢，能被对方说是喜欢的歌曲……
　　常芷浮现几个歌名。
　　只要不是《沙砾》，其他的她都能接受。
　　薛茗烨停几秒给观众思考，而后继续说：“不知道这组成员，会带来什么样精彩的表现呢？让我们共同期待。”
　　灯光暗下去，大屏幕浮现《沙砾》两个字，以及这组成员的名字。
　　听到歌曲的名字，常芷没忍住啊了声，兴趣顿时减了大半。
　　这首歌将虐心憋屈进行到极致，听得人无名火起，可是又忍不住悲哀，实在是深入人心。她不想看个节目还找罪受。
　　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以这组成员的经历，能唱出那种压抑到绝望的悲伤。
　　之前节目组在专人采访的时候，有提出过这样的询问。“关于这次公演，你最期待（担心）哪个节目？”
　　大部分成员的回答都是《沙砾》，而询问具体原因，各位的理由都不相同。
　　“这首歌很难改编，简直无从下手。所以很期待，想看看他们的成果。”
　　“就是觉得有趣，不知道这首歌怎么在舞台展示。”
　　“要是我遇到这首歌，心态肯定崩了。放弃挣扎，直接准备回家吧哈哈哈。”
　　“之前也有很多人进行过改编翻唱，可都照葫芦画瓢，少了那种感觉，变得不伦不类无病呻吟。不过我相信他们，肯定能做出很好的成果。”
　　牧旬等人出现在舞台上，互相对视眼，按照之前排练的位置摆好动作，默默调整状态，让自己沉浸到歌曲里。
　　倒计时结束，节目开始。
　　小提琴声缓缓流淌，灯光集中打在牧旬身上，将他的身形照亮。
　　牧旬看向镜头，唱出第一句歌词，将人们带入到情境中。
　　[他回到家里，浑身酒气，衬衫领口印记鲜艳。]
　　[他说加班，我相信他。]
　　彦薛落向前一步，灯光将他照亮。
　　[他回到家里，已经凌晨，口袋里是印着唇红的名片。]
　　[他说应酬，我相信他。]
　　第三人上前一步，继续：
　　[他进入酒店，彻夜未归，脖子贴着不走心的胶带。]
　　[他说出差，我相信他。]
　　第四位组员。
　　[他将女人带到家中，躺在我跟他的婚床上。被窝滚动，满地狼藉。]
　　[他看到了我，他说不出话。]
　　牧旬转回来，眼神带着讽刺：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怜异常。他发誓不会再有，他不想让家庭破碎，求我给个机会。]
　　观众听着这个故事，心情逐渐压抑，可就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而舞台上，故事还在继续。
　　考虑到家庭，妻子原谅了他。男人在博得妻子的原谅后，安静了段时间就又继续之前行为，然后又被发现，博得原谅，不断循环。
　　随着次数增多，男人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在意。女人不断忍让，变得越来越卑微。
　　[他又被发现了，淡定笑着说，这次我也会原谅他。]
　　[是啊，我会原谅他。]
　　彦薛落唱到这里，自嘲似地呵笑声，传入现场每个人耳朵。
　　不少人都心里都堵得慌，觉得女人太傻了，觉得这男人真欠抽。可是又被现在这种气氛感染着不能动弹，感同身受沉沦其中，悲伤愤怒又无力。
　　后台处，薛茗烨听着这个改编，觉得似乎有点过了。把情绪狠狠往下压，确实在现场很有感觉，但这才中间部分而已，后面又要怎么接？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风格会贯彻整首歌，心情低到某个临界点，快要受不了爆发的时间，伴奏猛地变调加快。
　　“你是个什么东西？”
　　牧旬压低声音问，眯眼望向镜头，目光冷冽异常，而后转身快步走到队末，西服外套甩出个凌厉弧度。
　　突然的转折，让在场观众精神一震。
　　彦薛落跨前一步，盯着镜头目光灼灼，原本死死压制的怒意喷涌而出，嘴里的话噼里啪啦一句接着一句，将那个男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狠狠数落了一遍。
　　这是他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把男人狠狠骂一遍。骂他不是个东西，骂他仗着别人的那点喜欢肆意挥霍伤害，骂他有了家庭还管不住下半身，骂他没点自知之明就那点资本也好意思出来秀。
　　低音炮似的嗓音传遍现场，用词犀利形容狠辣，每个字都狠狠卡在观众爽点，听得人一阵舒畅。
　　骂的好！
　　这种男人就该削！
　　他们鼓掌叫嚣。
　　鼓点变得热烈激昂，原本昏暗的灯光亮起，现场的气氛被猛地拔高。
　　“你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有多了不起？”
　　彦薛落骂爽了，肉眼可见的痛快，他嚣张笑着移动走位，然后把C位让给牧旬。
　　牧旬走位来到中间，眼神陡然凌厉。
　　[他气场全开，肆无忌惮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彰显着自己十足的存在感。]
　　抬臂，甩手，身体随着鼓点变动，走位队形不断变换。牧旬动作狂放不羁，大张大合间疯狂卡点，将西装穿出了霸道气势。
　　[他把那个渣男教训一顿，给你狠狠出了口恶气。]
　　[他走到你身边，暗暗引诱你，让你踹翻那个渣男到他的身边去。他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灯光垂落而下，牧旬轮廓映着浅浅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时仿佛有万般言语，却又死死克制着。明明是冷淡的表情，此时却散发着惑人魅力，引诱着人靠近。
　　常芷捂住拼命发热的脸，只觉得自己头顶都在冒烟。
　　明明牧旬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保持着矜持克制的动作态度，但就是觉得被撩了。
　　那种隐隐约约，浅浅淡淡，好像有根羽毛轻轻掠过鼻尖，激起轻微痒意，连带着心也痒了起来，让人跃跃欲试想要探寻更多。
　　似乎察觉到众人渴盼，牧旬在走动的时候，随手扯开自己的领口，嘴角浅淡勾起抹弧度。
　　似乎在说，我什么都知道。
　　来，继续吗？
　　常芷捂住鼻子，觉得这个笑容简直把她心给勾出来。
　　等等，领口扯开了！
　　锁骨！
　　常芷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却发现那西装下面还有件衣服。
　　欺骗人感情！
　　观众席啊得叫出声，懊恼遗憾溢于言表。
　　“继续啊，脱！”
　　牧旬嘴角抽了下，但很快进入状态。
　　反向wave，抬腕，然后对应歌词，指尖轻轻划过嘴角。
　　常芷看着牧旬的part，已经彻底丧失理智，在心里疯狂呐喊。
　　我知道你很有魅力了，只要我离开那见鬼的渣男，就能跟你在一块是吧！
　　离！
　　现在就离！
　　在牧旬之后，是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
　　火爆酷哥，清秀校草，阳光少年，引得观众齐齐尖叫。
　　这台上的四人，气质风格截然不同，齐齐对你发出邀请。
　　他们告诉你，别继续沉沦下去了。那渣男不珍惜你，自然有人珍惜你等着你。
　　踹了那个渣男，你会得到更好的。
　　“踹！我现在就踹！”
　　观众捂着心脏，疯狂喊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322：34：46~2020-12-1500：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色veen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色veen、载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色veen12瓶；鱼安、朱一龙老婆8瓶；零2瓶；星落、笛沙格同调、快乐每一天、我挂太阳上了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原本按照牧旬的想法，是编个救赎向正剧类型。
　　女人遇到了能够保护她，值得她托付一声的人，最终鼓起勇气从不断沉沦中挣脱，带着行李箱奔向全新生活。
　　这种结尾的情感升华，会格外细腻感人。
　　但是在后面的改编过程中他们发现，四个大男人唱这种剧情显得很怪异，特别彦薛落那充满攻击力的声音一出来，整首歌都充满了□□味。
　　无奈之下，干脆利用彦薛落嗓音特点，写痛骂渣男的部分。
　　骂完渣男之后，四人开始疯狂瞎撩模式，使劲展现自己的魅力，将那渣男狠狠踩到地心，让大家再也不记得那渣男的存在。
　　“不要被过往束缚，积极面对未来，热爱自己，你终会找到归属。”
　　牧旬用老干部似的口吻说起爱情这个主题，不自觉也弥漫着股正经的鸡汤味。
　　不管怎么样，从现场来看，让众人遗忘渣男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四人不停变换走位，每个动作都会引起阵阵尖叫。
　　观众早忘了前面的憋屈难过，此时拼命招手，随着歌词不停地回答。
　　“我愿意！我愿意！”
　　宛如大型求婚现场。
　　牧旬横跨完成走位，与三人完成配合，趁着手腕抬起的卡点间隙，指尖轻轻拂过摄像头。从大屏幕上面看，好像在无声挽留你。
　　彦薛落的部分结束，曲子进入尾声。
　　随着某个节拍响起，四人同时停住脚步，动作放缓，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肩头，微微弓腰做了个骑士礼。
　　这什么神仙编排啊！
　　众人被动作含义撩到，捂住心口不住抽气。
　　舞台结束，观众反应就是最好的肯定。
　　得到想要的答案，牧旬下意识控制呼吸，让自己显得更加镇定点，然后直起身子，和众人一起冲台下深深鞠躬。
　　此时灯光重新亮起，众人从节目里回过神来，高声喊着想要表达表达内心激动，表达对节目的喜欢和对台上选手的喜爱。
　　“太棒了！”
　　“彦薛落！你真帅！”
　　“牧旬牧旬！”
　　“牧旬！我爱你！”
　　薛茗烨鼓掌走上来，“真是精彩的表演，改编也别具匠心，大家说，喜不喜欢？”
　　“喜欢！”观众齐齐喊。
　　薛茗烨保持得体微笑，看向几位选手：“现在是拉票环节，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吗？”
　　牧旬将话筒递给彦薛落，让他来讲。
　　而彦薛落也没推辞，先是将另外三人介绍遍，而后才说，直接道：“这首歌讲述的故事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它的改编经历了很多坎坷。这次节目让我知道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话不多说了，觉得我们帅的都投一票！觉得这首歌炸的也投一票！心动了也来一票！谢谢大家！”
　　拉票环节结束。
　　“现在，请给你喜欢的选手投票。”薛茗烨说完，大屏幕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票数出现在大屏幕上，917。
　　“很高的票数啊。”薛茗烨说。
　　“感谢……”大家。
　　牧旬轻轻松口气，还没说完，就听场下有人喊。
　　“不谢！求来点直接的！”
　　“求福利！”
　　“为什么你西装里面还穿衣服？都热到出汗了！”
　　“其他人都没穿，就你穿了！不需要这样，真的！”
　　他们还惦记之前那件事呢，当时特别努力睁大眼睛，结果看见的还是衣服。
　　牧旬听到观众们问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稍微整理下后很自然地说：“一件会冷，大家也多穿点。”
　　“好！”
　　场下也管不上刚刚的问话了，带着被关心的激动立刻回应。
　　稍微笑了下，牧旬就在众人视线中离开。
　　转移话题，他还是在行的。
　　回到休息室，俩组员立刻就瘫上了：“太顶了，我真的害怕。”
　　“都结束了，还害怕？”彦薛落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心情空前的好。
　　“就是结束了，才觉得一阵后怕。”组员说着，整个跟没骨头似的。
　　“还好结束了，就跟考完放假似的。牧哥呢？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区别。”组员说完，看见牧旬的服装搭配，忍不住笑出声。
　　“不行了牧哥，我一看到你就想到刚刚的问题。为什么穿两件？咱牧哥的身体不是谁就能看到的，只有我们能看哈哈哈——”
　　见这人笑得猖狂，牧旬伸手拍上其后脑勺：“正经点。”
　　虽然牧旬等人离开了，但观众依旧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中，忍不住讨论《沙砾》这首歌。
　　常芷捂着发红的脸颊，才想起来崩坏的形象，暗暗调整，假装刚刚疯狂的不是自己。
　　“太顶了！”
　　“四种帅哥给我发出邀请！还犹豫个什么，我从了！”
　　“牧旬好帅，我就喜欢那种范的，看上去冷冷淡淡，其实特会撩！”
　　“哈哈哈我选彦薛落，就是那种小火龙的感觉，霸道又可靠w”
　　有个泪点低的女生，此时拿抽纸擦眼泪：“我刚跟渣男分手，还在伤心呢，真没想到……整整四个人，让我怎么选呜呜呜qwq。”
　　语气又伤心又幸福，她自己也矛盾得很。
　　常芷听在耳边，面上镇定，心里却想着，“小孩才做选择，当然是全都要！”
　　公演落幕，观众依次离场，但其产生的效果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
　　当晚，论坛冒出几个类似贴子，大致标题如下：
　　【刚刚女友回来，满脸期待地问我到底是不是渣男，我说自己不是，女友竟然很失落地离开了。这是什么新的测试手段吗？难道我回答得不对？有没有哪位大神给支个招……（挠头）】就在管理员准备警告不要一帖多发的时候，发现这是不同人贴出来的。
　　《沙砾》节目休息室里，此时正在举办庆祝活动。
　　彦薛落请客，买了很多吃的。
　　没了公演这件事横在心上，大家都很放松，玩得也很尽兴。
　　“之前那段时间，是我的状态不对，态度也很差，耽误了整个组的进度。在这里我以水代酒，给你们赔个罪！”彦薛落说完，拿起杯子一口闷。
　　确实喝出干酒的架势。
　　“你们要是心里还有什么疙瘩，都尽管说，我全部接着！”
　　“看我做什么？”
　　牧旬还真没疙瘩，有什么话他都直接说了。见几人盯着自己，他拿着杯子轻轻晃了晃，目光落在另外俩组员身上：“你们来。”
　　“那我就直接讲了哈，你也别生气。其实开始被分过来，我心里有点不痛快。但了解了才发现，彦薛落你真挺不错的。包吃不说，后面基本上活都包了。其实我也该说声抱歉的，开始还讲你八卦。”
　　“我也是……开始不该讲你坏话。不过你这脾气太爆了，我总觉得你会冲上来打我。”
　　彦薛落接受良好，“我在尽力收敛了，还有吗？”
　　“没了。”俩组员道。
　　“下次有话当面说，我又不会真打你们。”彦薛落笑得爽朗。
　　牧旬盘腿坐地上吃东西，见三人似乎聊开了，给自己塞个鸡块，然后举起水杯：“干杯。”
　　几人对视眼，然后举起杯子碰了碰。
　　“干杯！”
　　他们把杯子里面的水全喝完了，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第二次公演结束，也到了节目更新的时候。在万众瞩目下，新一期《出道吧练习生》终于来临。
　　【来了来了。】
　　【我的键盘准备好了，等看完立刻开骂。】
　　【坐等节目组sao操作。】
　　【牧旬糊糊糊！】
　　这次节目组没有再卖关子，开头就把牧旬的现场放了出来，来了个视觉暴击，让所有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这个画面惊艳到，脑袋空白了瞬间。
　　作为c位，牧旬表现得十分亮眼。
　　稳到让人惊叹的嗓音唱功，行云流水的衔接与定点，牧旬本人充分掌握了这首歌的风格，并且融会贯通带着十足的个人特色。
　　副歌部分的高音，宛如利剑狠狠砸中众人心底，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战栗，想不到其他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大眼睛，把这个现场看下去。
　　选手，音乐，舞美，律动……所有一切将众人牢牢抓住，他们被卷入名为牧旬的漩涡，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弹幕陷入沉寂。
　　直到整首歌结束，主持人开始暖场，才轻轻有弹幕冒出来。
　　【真的就是三天学会的？】
　　【疯了吧！】
　　就算不想承认，他们也不得不说，整个舞台上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叫牧旬的人
　　前一刻他们还嚷嚷着没实力，只有张脸能看的人。
　　真的假的……
　　如果牧旬确实是这个实力，那么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他了？都是节目组为了效果弄的？
　　观众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是现场吗？不会是后期剪辑的吧？】
　　【我也觉得，肯定是后期剪辑！】
　　【官网开始放直拍了！有牧旬的！】
　　看到这个弹幕，无数人又摸去官网，把牧旬的直拍给看了遍。
　　画面中，牧旬的现场表现被忠实记录下来，全程实力在线，张力十足，因为专注拍摄他本人，直拍视频将其魅力更加完美地展现出来。
　　观众不可控地再次沉迷其中，甚至身体在意识之前，就将这个视频保存了下来。
　　直到视频结束，看着浮现出来的投票提示，他们还沉浸在刚刚的节目里，下意识点进去给牧旬投了一票。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整个都抓狂了。“啊啊啊我在做什么！”
　　那是留给我儿砸/老公的票！
　　短暂的修整，是为了调整心态，在未来更好出发。
　　众人轻松没两天，气氛就又紧绷起来。
　　因为接下来，要进行排名公布，淘汰掉后面的二十人。
　　众人提前一段时间，来到之前广播通知的地方。牧旬已经习惯同公司这几个的表情了，虽然人比刚开始少，但那暗测测排挤的情绪却更重了。
　　薛茗烨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卡片，排名就写在上面。
　　“六十位练习生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师薛茗烨，接下来会进行排名公布。”薛茗烨站在台上，脸上是众人熟悉的温和微笑，可见证对方用这表情将人批评到一无是处后，大家实在轻松不起来。
　　“现在先与周围人打个招呼吧，毕竟接下来要走掉三分之一的人，指不定身边人就离开了，要提前做足准备啊。”薛茗烨语气略带调笑，却将众人情绪进一步绷紧。
　　是的，这次是六十进四十，即将走掉三分之一的人。
　　上轮排名在四十名以后的学员，顿时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薛茗烨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对自己造成的这个效果很满意。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认真警惕的小羊羔里出现了个异类。
　　牧旬站在队伍中间，随着众人一起望着台上，但那神情实在放松，似乎对排名完全不在意似的，很轻易就跟别人区别开来。
　　莫名的，薛茗烨想起卉鞠说过的，关于牧旬的话
　　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很能沉得住气，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跟个老油条似的。跟我师兄有点像。
　　竟然拿这小子跟韩郁辛比较。
　　薛茗烨嘴角微微抿起，但很快恢复正常：“牧旬，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因为加票入围的，上次正好是六十位？”
　　“是的，很幸运。”牧旬说。
　　“那你觉得在这一轮，还会有这么幸运吗？”薛茗烨问。
　　牧旬想了想，说：“希望会。”
　　“可你看起来很淡定啊。”
　　牧旬：“是装的。”
　　“那你觉得自己能拿多少名呢？”薛茗烨问。
　　“四十之前，能晋级就行。”牧旬答。
　　在他眼里除了第一名，其余的都只是个数字罢了。
　　还真表现得无欲无求的，要不是看过现场，还以为这人就是现在的性格呢。
　　见问不出什么，薛茗烨就此作罢，转而询问上轮排名第五十九的学员。一问一答中，气氛被逐渐调动起来，大概调到想要的感觉，他这才停住话头，开始原本的流程。
　　“总的来说，这次排名变动还是很大的。这次我们不卖关子，首先公布最受欢迎的选手，恭喜路修然获得加票奖励！”薛茗烨说。
　　路修然作为本组C位，大部分观众都给他了投票。而牧旬与彦薛落同组，观众会在他们俩人中犹豫，票数被对分，真正得到的反而不是很多。
　　“接下来直接公布总排名。我们从第三十五名开始，往前面报。”
　　“首先是第三十五名，薄度。”
　　“第三十名……”
　　……
　　“第六名——”
　　薛茗烨看着题词卡，顿了顿才继续说：“牧旬。”
　　“什么？”
　　“真的假的！”
　　“我没听错吧？”
　　从倒数第一直接逆袭到出道位！
　　意识到这个事实，顿时全场哗然。大家不自觉去往同一个方向看去，那是牧旬的位置。
　　盛乒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睁大眼睛。
　　怎么可能？！
　　每十名就会有个大阶段的票数差距，从第六十名到第六名，中间差着五十四个人啊！
　　其中蕴含的意思……
　　不可能！牧旬肯定刷票了！
　　薛茗烨站在台上，简单阐述牧旬的经历：“不久前，最新一期节目播出，牧旬首次公演现场被放出来后，获得了很多人的喜爱。短短一天，票数翻了三倍，后面更是不断增多。”
　　“本节目的出道位只有六个。这次你直接冲到了第六名，占据出道位，成为我们这次排名进步最大的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薛茗烨伸手朝舞台方向托起，表示让人站过来。
　　牧旬在众目睽睽下起身，跟旁边几人拥抱，然后上台，“感谢支持我的各位，我会更加努力，展现更好的舞台。谢谢大家。”
　　这就没了？
　　薛茗烨为这话题终结能力叹服，想起导演说的尽量让牧旬多讲点话，他开始找话题聊天。
　　“你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第六名吗？”
　　“没有。”
　　“现在心情是什么样？”
　　“很激动。”
　　“后面有什么计划呢？”
　　这下子牧旬也反应过来，薛茗烨一直坚持不懈cue自己，可能是节目组想多拍些镜头。可现在着实没什么好说的，讲来讲去都是那一套，没劲，不如训练来的实在。
　　心里叹口气，他还是配合着薛茗烨多讲几句场面话。
　　两人互相配合，效率倒也不错，很快就获得想要的结果。见效果达到。薛茗烨果断放牧旬离开，开始公布后面的排名。
　　“第五名，盛乒。”
　　大屏幕展现盛乒的面孔。此时他眼睛微睁，满脸都是惊讶与欣喜，与旁边人拥抱后往台上走去。
　　他面露激动，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绘声绘色讲出来，着重感谢粉丝的支持和公司，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
　　结束感言，他往台阶上面走，在转身到第五名座位的时候，见终于没有镜头了，脸色控制不住地阴郁下去。
　　因为盛乒不断跟粉丝互动，本身人设保持得很好，再加上之前给节目拍的vlog，他的曝光度很足，这次直接跻身出道位，已经超出预计的名词。
　　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会很开心。可是知道牧旬的名次后，再看自己的名次，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我天天那么辛苦营业，满足你们的幻想跟你们聊天，这才拿到第五。
　　而牧旬那小子天天待在屋里，什么都没做，却直接被送上第六，只比我低一名。
　　搞什么？这些粉丝天天闲着做什么？没吃饭吗！
　　盛乒心里骂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低沉的脸色只维持一瞬间，在坐回位置上的时候，迅速亮起温和微笑。见有摄像头扫过来，冲那边招招手。
　　牧旬将对方变化看在眼里，为这炉火纯青的变脸技术叹服。
　　后面的几位，基本是常驻选手。
　　路修然，闵亦，彦薛落分别是第一，第三，第四。
　　牧旬分别跟他们道了声恭喜，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俞越泽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提到。
　　“俞越泽，第三十七名。”
　　听到这个排名，牧旬心里闪过讶异。
　　上次俞越泽可是排名二十，现在直接降了十几名？
　　发生了什么吗？
　　牧旬眉头微微皱起，回忆小说剧情。
　　有段时间，俞越泽似乎被骂得很惨。可具体原因是什么，具体什么时间，文里没有明说。
　　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变动，牧旬也不确定对不对。
　　等到排名结束，牧旬拒绝了彦薛落的邀请，走到俞越泽那边。
　　此时俞越泽显得有些萎靡，在镜头前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么放得开。
　　“牧哥，恭喜啊！进入出道位了！”见牧旬过来，俞越泽勉强扯出个笑，依旧好哥们似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吃个饭？”牧旬问。
　　“好啊，我早就饿了。”俞越泽说完，察觉到旁边的摄像头，他微微偏头避开，快几步往前走去。
　　“等等我啊，带我一个！”闵亦冲上来，赶上两人的步伐。
　　三人拼桌，气氛却有点沉默。
　　作为气氛调节担当的俞越泽没说话，闵亦察觉到不对，时不时瞧瞧眼色，也没有以前放得开。
　　而牧旬是真淡定，仔细解决面前食物。
　　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了眼俞越泽盘子里的几根青菜：“吃得饱吗？”
　　“减肥呢。”俞越泽低头说。
　　之前还说喜欢自己胖乎乎的样子，现在居然要减肥？
　　见两人盯着自己，俞越泽耸耸肩无所谓道：“粉丝都觉得我太胖了，那就减减呗。我可是坚持五天了，感觉自己就在成功的路上。”
　　牧旬：“最近有看节目吗？”
　　俞越泽啃青菜动作停住，过了会才继续说。“没，手机上交了。”
　　闵亦觉得震惊。
　　之前俞越泽每次出去都囤货，离开手机就觉得浑身难受，现在主动上交手机？真的转性子了？
　　“你们别那么看着我啊，我就是觉得还是得按规则来，节目组收手机肯定有他的道理，私自藏手机不好，我这是认错态度良好。”俞越泽啃着剩下的半根青菜，模模糊糊说。
　　就算对方避开没谈，牧旬也大概能猜到点。
　　大概是网上攻击俞越泽的形象，说他太胖，不适合男团之类。现在节目热度增加，各种声音会越来越多，而相关的话看多了，总会潜移默化受到影响。
　　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适应。
　　牧旬心里叹口气，去打了点吃的放到俞越泽面前，主要是低脂低热量食物。
　　“会长胖的，牧哥。”俞越泽低低说，拼命遏制渴望。
　　“训练量那么大，你这样熬不住。”
　　牧旬想起来，俞越泽迅速瘦了之后被大家惊为天人，可是也因此有了胃病，还中度厌食。
　　见这人还在犹豫，牧旬不耐烦了，直接拿块红薯塞人嘴里。
　　俞越泽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块，直接就给吞了下去。想到多出来的热量，心里就拔凉拔凉的，只能用控诉目光望着人。
　　牧旬拿纸擦了擦手，见俞越泽看过来，挑眉道：“减肥是吧？”
　　这么一眼，让愤懑的俞越泽猛地熄火，不知为何背脊有点凉。
　　“来找我，我在行。”
　　牧旬将话说完，把餐巾纸捏成团，随手扔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版本复制错了，少了新一期节目播出内容，刚刚换了，不好意思qwq感谢在2020-12-1500：53：32~2020-12-160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阡陌交通、种花兔与大红鸟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朱一龙老婆30瓶；是糖醋排骨不配吗？8瓶；罐头6瓶；十三少、_captain家的露草5瓶；洛知晓3瓶；暖冬2瓶；no滴球、种花兔与大红鸟、deeper、笛沙格同调、快乐每一天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找……找你啊？”俞越泽讪讪笑。总觉得很可怕，他有点怂。
　　见俞越泽在那犹豫，牧旬不紧不慢问了句：“这就是你的决心？”
　　俞越泽被激了下，顿时不服气，“我超级有决心！”
　　他原本想放句狠话，可看着牧旬这不动声色的样子又莫名发怵，想了想挠挠头问。“那……按照你的计划，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瘦啊？”
　　“主要看你，能对自己狠到什么程度。”牧旬来到位置上坐下，双手揣兜。
　　“要不你说说看呗？”俞越泽试探性问。
　　“先吃饭。”牧旬指了指盘子。
　　俞越泽犹豫下，然后拿着东西开始吃。吃饭同时，那五官逐渐舒展开，表情幸福得似乎要飘起来。“真香，如果吃东西不会长胖就好了。”
　　牧旬身子后靠，斜斜倚在椅背处，没急着说明计划，而是先挑了几个节食减肥的后遗症给人科普，专门讲那种严重的，听得俞越泽脸色发白，忍不住抖了几下。
　　“那……那我怎么办啊？”俞越泽欲哭无泪，牧旬这讲得也太可怕了，万一自己不小心真出了啥事：“我可是家里独苗苗，很珍贵的。”
　　“东西得吃，找低脂低热量的替代品。”牧旬说。
　　俞越泽乖乖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然后迈开腿，运动。”
　　牧旬从口袋抽出支笔，抽出张餐巾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以你的体重为参考，按照周期来。先给你订个训练计划，大概就是这样。每天按照上面的练，等瘦到目标体重就进入下个阶段。”牧旬写了个大概，把宣传单推过去，让人瞅瞅。
　　俞越泽好奇之下接过来，顿时脸就白了。“……牧哥，你是认真的？”
　　牧旬点头，“考虑到你的身材，现在不适合过度激烈的运动，容易损害软骨组织。先从基础开始，后面慢慢加。”
　　后面慢慢加，慢慢加……
　　俞越泽脑海里无限循环这句话，觉得自己快要扭曲了。
　　见这人面如死灰的样子，闵亦好奇之下凑过去看了眼，然后又默默坐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计划，有点可怕。
　　“能做到吗？”
　　牧旬没急着继续话题，而是等着对方的回答。
　　俞越泽深呼吸，而后面露坚定，“牧哥你放心，我可以！”
　　从牧旬的话里，俞越泽大概了解到，如果真的选择自己那方法，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甚至厌食都有可能，那对吃货来说真的是一大酷刑。
　　牧旬大概是猜到点什么，所以才说来帮自己。对方原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的，此时却主动站出来给自己提供方法。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不就是训练吗？干就干吧！
　　“牧哥，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我要做什么？”俞越泽做足心理准备，顿时斗志满满。
　　看到俞越泽的决心，牧旬笑了下，不紧不慢道：“睡觉。”
　　啥？俞越泽熄火了。
　　“回去睡个午觉，一点到体育场。”牧旬随口说。
　　“现在不开始吗？”俞越泽问。
　　“饭后要避免运动。”牧旬解释，察觉到闵亦的视线，他看过去：“来吗？”
　　见牧旬将话头抛给自己，闵亦赶紧摇头，“我就不了，回头去给你们加油！”
　　应了声，牧旬朝俞越泽晃了晃食指：“一点，别迟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他也要回去午睡。
　　其实牧旬现在也面临个问题，就是这个身体的耐力问题。上次表演《沙砾》的时候，不过编舞节奏快了点，就忍不住大喘气，整个人变得吃力了。
　　这样可不行。
　　如果想要挑战高难度，就需要更多的训练，把身体素质再往上拔一拔。牧旬琢磨了下，觉得也该进入下个阶段。
　　训练总是枯燥的，有俞越泽这小子在旁边嚎，大概能有趣点。
　　一点，牧旬准时来到运动场，发现俞越泽已经在做准备活动了。
　　“牧哥，你来了！”
　　“挺早。”
　　“嘿嘿，必须的！我去特意带了个外套来闷汗！我现在跑几圈啊？”
　　牧旬活动四肢，一边做拉伸一边道：“十圈。”
　　十，十圈？！
　　那可是四公里啊！
　　俞越泽懵了，没想到开头就这么猛。可想起网上的那些评论，他咬咬牙，也跟着跑了起来：“好！”
　　两人同时跑出去。
　　牧旬的速度不快，毕竟只是个慢跑，算个热身而已。
　　“听歌吗？”他问。
　　“好啊，要节奏感比较强，能踩点的那种。”俞越泽说。
　　牧旬关闭蓝牙，将手机调成外放，歌曲就这么响起来。
　　“我男神的歌！”俞越泽眼睛一亮。
　　牧旬：“男神？”
　　“就是韩郁辛啊！我就是听了他的歌入坑，才想来参加节目的。不过他好久没动静了，还有传闻隐退了什么的……不过真的好听啊！”此时跑了大概两百米，俞越泽有点喘，说话也一顿一顿。
　　牧旬嗯了声。
　　在知道这里音乐跟自己那边有很大不同后，他就把热搜榜的歌全部下载下来，偶尔就拿出来听听。
　　韩郁辛他也知道，歌手首页有相关简介。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俞越泽此时却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只能嘿嘿笑两声，然后专注跑步。
　　而牧旬此时则跟着旋律哼歌，开始锻炼气息。
　　不是吧，跑步还练歌？是人吗？
　　俞越泽心里嚎着。
　　跑了三圈之后，他就有点受不了了，整个人都跟着甩，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
　　“不行了，你先走吧，我慢慢来。”他大喘气道。
　　牧旬依旧保持匀速，超过人一圈的时候，暼了眼如乌龟般挪动的俞越泽，没有说什么，保持自己的步调前进，把人给超了。
　　老实说，他没指望俞越泽能直接来十圈，只是报个数字给个目标而已。这次主要是想看看对方的体力跟心态，后面好有个尺度来把握。
　　结束十圈，牧旬没有立刻停下来，只是从跑变成走，顺带深呼吸调整呼吸。
　　又一次赶上俞越泽，对方虽然速度慢得跟走路似的，但确实在跑。
　　牧旬放慢步子跟他旁边，简单问：“几圈了？”
　　俞越泽双腿机械式挪动，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只比划个七的手势。
　　牧旬了然，放慢走路的速度，陪俞越泽完成十圈成就。
　　“别躺着，到周围逛逛。”见俞越泽直接想瘫地上，牧旬提醒。
　　俞越泽表情抽搐了下，拼命遏制住趴下去的冲动，抬腿勉强又走了走。得到可以休息的话后，他像瘪下去的气球，整个瘫软在地上，表情格外安详。
　　牧旬将对方表现尽收眼底，任由他休息，自己在一边开始加练。
　　中午回去后，他也给自己写了个计划，根据缺陷把相关方法都列了出来，然后进行随机排练。换着法子来进行，也就不至于那么无聊。
　　只是一个下午，俞越泽就感觉到酸爽。
　　他深刻明白牧旬的那句“想以什么速度瘦取决于对自己有多狠”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他还想着，这计划太报社了，压根不是人做的。
　　现在再看看，俞越泽的想法变了。自己练得果然是基础，牧旬手下留情了。
　　他训练的时候，牧旬在旁边跟着陪练，他休息的时候，牧旬去练习韧带跟力量。
　　每次一看牧旬动作，他就忍不住发怵，总觉得下一秒这人就会把他提起来，用平淡的语气说：“加一组。”
　　太可怕了。俞越泽抖了抖，拒绝继续想。
　　“牧旬，你都第六了，这次可是直接出道位了。你看咱节目现在热度多大，你也已经有知名度了，不需要这样啊。大家对你那么喜欢，稍微玩一会也没什么吧？”
　　牧旬正双手撑着地做平板支撑。衣服垂落紧贴后背，能隐隐约约看见背脊的肌肉线条。此时他浑身发力，肌肉看上去并不夸张，线条明显流畅，特别赏心悦目。
　　还有23秒。
　　他目光注视着倒计时，浑身肌肉微微颤动，表情和语气都是如平常一般，“还不够。”
　　倒计时变成零，一组结束，牧旬浑身猛地松开，躺在地上不想说话。
　　“都这样了，你还觉得不够啊？连热搜都上过，还有那么多人给你投票，我就是你的小零头。”俞越泽伸出小拇指，突出小零头的小字。
　　牧旬此时缓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水狠狠灌一口。
　　见俞越泽还看着自己，他这才开口问：“你参加节目，为了什么？”
　　“争取拿前六，努力出道啊！”俞越泽理所当然道。
　　“出道后呢？”
　　突然听到这话，俞越泽整个人卡住，现在连拿出道位都难，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呢。
　　“作为限定团出道，八个月后解散，然后各奔东西各找出路。”牧旬把后面的发展说出来。
　　“出道后，就不是只跟同龄人比，而是跟长辈，新人……跟圈子所有人竞争。”见俞越泽陷入沉思，牧旬也没再多说，而是继续喝口水，顺带在计划本上把刚刚完成事项打个勾。
　　参加这个节目，作为练习生的这段时间，他需要做的只是训练，准备节目，然后把舞台展示出来，其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处于积累知识，增加储备的阶段。
　　虽然辛苦，但是纯粹简单。
　　而等出道后，真正踏入踏入圈子，见识到冰山一角，了解到其中的竞争与更新换代，那时候就需要考虑交际、公司、对家，等等各种因素。那才是挑战的开始。
　　现在这个节目是火，现在自己确实有热度，但它们都是暂时的。
　　如何在不断变化中，让自己变得慢些，让自己能够立足自处，让自己在洪流中站稳脚跟，保持自我，这才是关键所在。
　　牧旬清楚的知道这点，该死的清醒。
　　所以他才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还不够。
　　自己现在……还是太嫩了。
　　牧旬将剩下的水全部喝光，把杯子放到地上，微微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很蓝，白云丝丝缕缕，空旷而宏达。几只雀鸟飞过，扑扇翅膀，发出吱吱的鸣叫，显得静谧而安逸。
　　看着这样的牧旬，不知为何，俞越泽心里有点堵，总觉得这人有种不知名的气场，好像跟他们很远似的。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又觉得好笑，牧旬不就在这吗？差个半米哪里远了？
　　“牧哥，我感觉你以后肯定会很厉害，要不先给我签个名吧！”
　　“你又在想哪出？”牧旬无奈，思维这么跳跃的吗。
　　“就突然想到。”
　　见牧旬恢复平常了，俞越泽嘿嘿笑两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露惊恐：“等等，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以后甚至要跟卉鞠，薛茗烨导师竞争吗？那他们的粉丝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我给淹死。”
　　让你思考后面十米路怎么走，你直接跳到思考后面的几百米。
　　“想太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真减肥。”牧旬想拍人脑袋，但看着那湿漉漉的头顶，他还是收回动作，实在下不去手。
　　俞越泽从恐怖猜想中回过神来，瞬间恢复精神。“说得对！”
　　“牧哥，跟你聊天太棒了，每次我听了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哥们！你咋这么好捏！”
　　见俞越泽准备扑过来，牧旬往后仰了仰，毫不留情地避开：“你身上全是汗。”
　　被嫌弃了。
　　俞越泽捧着自己的心口，作受伤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qwq，你嫌弃我，我太惨了。”
　　牧旬毫不动摇，甚至又往旁边挪了挪，嫌弃得明明白白。
　　“呜呜呜我太惨了——”俞越泽“哭”得更大声，拿眼神悄悄瞟牧旬，见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还递出个继续的眼神，顿时也装不下去了。
　　“我懂了，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你是不是有了别人。”俞越泽叹口气，眼神幽怨。
　　看物理攻击不行，干脆改成精神攻击了？
　　牧旬有被麻到，看向俞越泽，表情复杂。
　　俞越泽来了兴致，用糙汉似的声音撒娇。“嘤、嘤、嘤，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牧旬浑身一抖，觉得这人欠收拾，毫不留情道：“——滚。”
　　“嘤……”俞越泽咧开嘴角，狰狞笑容隐隐浮现。
　　“加练。现在。”牧旬当机立断。
　　笑容破裂，俞越泽惨叫出声：“别啊牧哥！我错了我错了！”
　　大厅，各练习生集合。
　　“好久不见，想我没？”卉鞠推门走进大厅，跟各位打招呼。
　　“卉鞠老师！”见到卉鞠，各位练习生顿时激动了，露出渴盼的小眼神。
　　“想你！”
　　“想死了！”
　　见各位捧场，卉鞠不禁弯起眼睛。
　　“卉鞠老师回来了这么激动，难道我不好？”薛茗烨目光扫过各位选手，表情似笑非笑。
　　场面安静瞬间，而后齐齐喊：“你也好！”
　　好个鬼！只会笑着给人喂刀子！
　　“我将重新担任主持人兼导师的身份。”卉鞠这句话说完，顿时响起掌声。
　　卉鞠把话说完：“这段时间辛苦薛茗烨老师了。”
　　“老师辛苦了。”学员齐声道。
　　“别急，我还得过几天才走，这两天会跟卉鞠老师一起带你们。”薛茗烨依旧是眯眯眼。
　　又一阵唠嗑后，正式开始走节目流程。
　　卉鞠拿着话筒，“这么段时间不见，不知道大家都过得怎么样，是否有进步？”
　　“有！”学员喊。
　　“哈哈，在正式选曲之前，我们来个小小的考核。考核结果将决定你们选曲的顺序，所以请大家认真以待。”
　　考核结果决定选曲顺序？
　　听到这话，牧旬眼神专注起来，等待导师的后续。
　　“大家都知道，开始创作之前，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学习模仿，了解不同作曲的风格和内容，形成自己的体系。所以这一次，我们考察的是各位对于相关作品的储存量。”卉鞠笑容增大。
　　这一轮，率先拿到曲子的选手默认是队长，因为相关赛制的设定问题，最好让会改编和原创的选手率先选曲。
　　而在这方面能力比较强的，要属路修然、彦薛落、牧旬等人。
　　现在这个时候，观众让牧旬当队长的呼声很高，所以导演计划着，让牧旬在本轮当个队长。
　　加油啊，我们可是对你有很大期望呢。
　　卉鞠目光扫过牧旬，心里想着事情，依旧在尽职说明考核规则。
　　“接下来会播放不同的歌曲，都是些经典片段，知道的学员上台表演，正确的就加一分。”
　　听到这个考核标题，练习生们忍不住讨论起来。
　　“经典片段？这范围可太大了。”
　　“怎么办，我知道的确实不多啊tat”
　　“路修然他们肯定不慌，实力那么强，又会原创，之前肯定知道很多曲子。”
　　“牧旬改编也很厉害啊，那些编舞特别有感觉，很多经典动作，储备量肯定也很大。”
　　“又是几位大神pk了。我等只需要鼓掌。”
　　了解到是这个主题后，路修然不禁看向牧旬，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来比比？
　　而被众人寄予厚望的牧旬，此时屏蔽了周围所有视线，正定定站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他思索着自己知道的曲子，得到那贫瘠的几个歌名，和更加贫瘠的几个舞蹈动作后，目光不禁有点散。
　　这怎么玩。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歌手会跑步唱歌训练。没有经验不建议尝试，速度太快可能损坏声带or岔气。
　　感谢在2020-12-1600：00：22~2020-12-1623：5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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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谁想先来上场？有没有自荐的！”
　　卉鞠站在台上，刚刚说完就见路修然跨步上来，微微冲她鞠躬打了个招呼。
　　“导师好。”
　　卉鞠也回了句。
　　而彦薛落慢了一拍，此时单脚刚刚跨在台上。看着捷足先登的路修然，他哼了声，来到舞台站好。
　　果然……不是路修然就是彦薛落，这两人是最主动的。
　　后面陆陆续续又上来八个人。
　　眼看着十人到齐，卉鞠走到旁边，将舞台留给学员。
　　“开始了。”她说。
　　音乐响起，洗脑的旋律便传入众人耳朵。
　　听到这首歌，台下练习生顿时睁大眼睛。
　　“这个，这不就是那个——”
　　“《狐狸》！”
　　“哦哦对，动作是什么来着，我就记得那个狐狸叫。喔哦喔~”
　　路修然先开始，他站在台上随着节拍点头，左脚往前转了个圈，上身随之摇晃，手臂抬起来个wave。
　　他身体随着旋律舞动，身姿矫健，宛如狩猎的狐狸。在这个片段结束的时候，他单手捂住嘴巴，开始标准起手式。
　　“要来了，一起一起！”
　　“woow——”
　　这句话是大家一起跟着唱的。
　　这首歌着实洗脑。反正现在也是闲着，牧旬干脆就着时机，开始扒这首歌的旋律和动作。
　　单曲结束，路修然完成经典片段，大屏幕显示一分。
　　他往旁边退开，冲旁边彦薛落比划下，表示现在是对方的。
　　这首的副歌部分，是一段很快的rap。彦薛落微微弓腰，单手作话筒状，随着手指不停抖动，将这大段歌词一次不差唱出来，咬字清晰，全程在线，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牧旬眯着眼睛，脑海中回顾着这首歌的音调和flow。
　　一轮下来，三个人因为动作错误而遗憾退出。
　　此时场内还有七人，比拼还在继续。
　　几轮过后，场中只剩下路修然与彦薛落两人。
　　轮到彦薛落这个部分，他听着这首歌，嘴角咧开个笑。
　　双手拉了拉衣摆，他跟着歌曲不紧不慢动作。忽然眼神一瞥，看到旁边的薛茗烨，对方此时正笑着看自己，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彦薛落整个人卡了下，刚刚的畅快都被烦躁取代。
　　因为这个疏忽，他的脚步错了。
　　心情瞬间降到谷底，彦薛落嘴角微动，忍了忍还是没在这时候黑脸。拍了拍路修然的肩膀，然后默默走下台。
　　路修然站在台上，将后面的这个曲子跳出来，大屏幕显示已经得到八分。
　　场面顿时响起掌声。
　　“继续！”
　　“路修然，刷记录啊！”
　　几人起哄。
　　路修然笑了下，站在原地没急着离开，看来是准备再刷点分。
　　就在这时，充满粉红色泡泡的甜美前奏传入众人耳朵。
　　“哎呀你可真讨厌，不要这么欺负我嘛~”娇软的萝莉音响起，腻腻歪歪的让牧旬忍不住抖了抖，刚刚记的旋律都差点给吓忘了。
　　“我的妈呀，居然还有这首歌！”
　　“这不是最近很火那个撒娇神曲吗！路修然，继续啊！不要怂！”
　　听着那歌词，路修然的手抬了抬又放下，终究还是没坚持下去，自己从台上跳了下来。
　　“哈哈哈，路修然，你是不是不行！”旁边人道。
　　“五秒钟到了，路修然最终得分，8。”卉鞠忍笑忍得痛苦。
　　第二轮继续。
　　随着时间推移，风格迥异，年代不同的经典音乐出现，很多歌曲大家有印象，但也只是有点印象，要同时记住歌词和动作就没那么简单了。
　　后面众人陆陆续续抢曲子，有跳对了得分的，也有跳错没分的。
　　有的人不仅把动作跳出来，还模仿了名场面表情，偶尔做个鬼脸搞个怪，跟台下互动什么的，场面十分热闹。
　　卉鞠在旁边捧场，时不时呼喊鼓掌。见快接近尾声了牧旬都没上场，不禁有些奇怪。这人不准备参加了？
　　她视线落在人群中的牧旬身上，见对方看得投入，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怎么跟买票进来似的，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此时已经是最后一组。
　　见牧旬站在人群中，丝毫没有上台趋势，卉鞠忍不住了：“牧旬！”
　　正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牧旬，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往旁边看过去，面露些许茫然。
　　啊……？
　　“现在最后一组了，没有上台的各位，要抓紧时间哦。”卉鞠给最后一组这四个字来了个重读，表情十分和善。
　　“对哦，牧旬还没上场！”
　　“牧旬，牧旬！”
　　“牧哥冲啊！”
　　来到台上，见这些人的期待的样子，牧旬觉得有必要打个预防针。他拿起话筒，十分认真地道：“我记住的歌很少，不要报太多期待。”
　　顿了顿，他真诚道：“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
　　这样子实在不像骗人，太真诚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练习生们还是信了。
　　会原创会编曲，又不等于就是移动小金库啊！
　　“没事！加油就好！”
　　“不嫌弃！你是我们永远的牧哥！”他们道。
　　听到牧旬的那些话，卉鞠眼睛猛地一跳，只觉得要遭。
　　导演要翻车了！
　　该说的都说了，提前预警后牧旬也没了负担，跟众人一起站到台上等题目。
　　如今自己的曲库容量太小，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我就是个没复习的渣渣。
　　牧旬心里叹口气，听着新的音乐，心里不禁咦了声。
　　“这是什么歌？”
　　“好熟悉啊，想不起来。”
　　练习生们讨论。
　　牧旬周围几人因为不确定，并没有贸然抢曲。
　　就在大家觉得这首歌要被过掉的时候，旁边的牧旬动了。
　　他往前走一步，手指跟着音乐动两下找准节奏，把那首歌完整唱出来，同时还踩点完成了动作。全程轻描淡写，轻轻松松，似乎只是随手而为。
　　完成片段，大屏幕中牧旬的分数从零变成一。
　　看着那大大的一字，在场各位隐隐觉得不对劲。
　　接下里的那首，牧旬发现自己依然会。
　　又得一分，两分了。
　　有点魔幻。
　　后面的这首歌，牧旬有点印象，要是没记错的话，似乎……
　　他跟着感觉来了段。
　　完成，加一分。
　　三分。
　　随着淘汰的人增加，俞越泽看看牧旬又往前跨了一步，又看看大屏幕上增加的分数，不禁怀疑人生：“嗯……这是知道的少？”
　　“果然，像这种大神的话都不能信！人家说的少，跟我的少不一样。”旁边人道。
　　“目前第一是路修然，八分。牧旬现在已经七分了，排名第二。原来这就是会的少，我了解了。”
　　一曲结束，牧旬得到八分。
　　切歌。
　　“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细软萝莉音响起，是刚刚无人完成的撒娇神曲。
　　听到这首歌，众人顿时激动了。
　　“这歌还能撞的？”
　　“谁手抖添加了两遍吗哈哈哈”
　　“牧哥冲啊！”
　　“是个男人就继续！”
　　都走到这里了，离超过第一就差一分，而这还是个送分题。
　　实在是……没法放弃。
　　牧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听着那撒娇，垂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如同掐着嗓子的撒娇结束，他控制嘴角弯起，眉眼飞扬，满满的原本瘫着的脸瞬间生动起来。
　　他双手握拳捧起，面上不情愿地作揖装求打赏，眼中的期待却把人泄露干净。弯腰鞠躬，手臂后抬，脚步变换，十足的少年气。
　　台上这人，此时就像是位黑猫先生，矜持别扭又傲娇。
　　牧旬自我放弃式表演，视线扫过场下每个人，看着他们拍手起哄笑得特欢，心里恶魔缓缓露出獠牙
　　来吧，一起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忙……还有一章，修好了发。感谢在2020-12-1623：59：27~2020-12-1800：0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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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牧旬踩着步点来到舞台边缘，看向起哄最嗨的俞越泽那，抬手冲人摆了摆。
　　“俞越泽——”
　　猝不及防被捉到，俞越泽没忍住啊了声。而旁边人见状，纷纷在那跟着起哄，让俞越泽也来跳。推搡催促间，等俞越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扭了。
　　“闵亦！”牧旬继续点名。
　　似乎为了配合效果，节目组特意拉长了歌曲的时间，这正好给牧旬机会。他干脆跳下舞台，游走在练习生中间，执行自己的怂恿计划。
　　他跟着节拍踩点，一边唱歌一边跟练习生们互动，顺带抬手鼓掌烘托气氛，势必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哈哈哈，带我一个！”
　　旁边几个不嫌事大的，立刻加入牧旬队伍，身子跟着一起扭，扭得如同麻花，显得格外妖娆。
　　在那萝莉音出现的时候，甚至抓住旁边的人抛个媚眼，拍着对方的肩膀掐着嗓子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呀~”
　　被抛媚眼的那个人头皮发麻，也不服气跟着抛回去，开玩笑，互相伤害谁不会啊？
　　所以说气氛真的能感染人，在这种全员嗨的情况下，似乎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整个大厅内，练习生们或高大，或清瘦的，或阳光，或冷酷，此时都跟着曲子跳舞。甚至不久前还排斥的路修然，也跟着来了段。
　　霎时间，大厅内的所有人，仿佛被粉红泡泡包裹住，整个画面仿佛被打上层粉色滤镜，少女感十足，就算将周围的背景P成公主房也毫无违和感。
　　旁边工作人员看着这画面，不由跟着摇起来。
　　歌曲结束，刚刚的气氛瞬间破裂，众人被拉回现实。
　　各学员手上动作停滞，互相对视眼，想起自己刚刚的作为，想起刚刚别人对自己的作为，不禁哽住。最后，他们齐齐别过脸，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而此时，牧旬脸上的笑容消失，正默默撑着旁边的墙壁回血。如果此时有动漫特效，此时他应该浑身冒着黑色死气。
　　自闭.jpg
　　卉鞠在旁边笑到肚子疼，她擦擦笑出来的泪水，轻咳声后走回舞台：“真是十分精彩的表演。”
　　牧旬从支撑状态回过神来，此时已经找回状态了，那都是过去的自己做的。看着这位憋笑的卉鞠导师，他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牧旬，你现在以九分的成绩占据第一，还想继续挑战吗？”卉鞠问。
　　“不了。”牧旬说。
　　“好的，那么恭喜牧旬，获得本次考核第一！”
　　场内掌声响起，牧旬面不改色走下去，周围练习生便将他围住。
　　俞越泽凑过去，“不够意思啊牧哥，你居然连我都骗！”
　　闵亦控诉：“说好的知道的少呢？”
　　“那么偏的曲子，你竟然都记得！”
　　“就是就是。”
　　旁边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跟着声讨。
　　牧旬被围着，解释道：“运气好。”
　　这什么凡尔赛文学。
　　“非酋拒绝说话。”
　　“这就是学霸的运气吗，爱了爱了。”
　　“运气好遇到的题目都会？别谦虚了牧哥，我们都懂。”旁边那人露出丝惆怅。
　　是真的。
　　不是在谦虚。
　　见这些人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牧旬麻了。
　　“……你们开心就好。”
　　“牧旬，你实力是怎么提上来的啊？有什么秘诀吗？求支个招啊！”
　　“多看多学多练呗，还能有什么诀窍？”俞越泽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来劲，开始诉说这段时间的苦。
　　“这我可最了解了！最近跟着牧旬练习，你知道他都怎么做吗？首先热身先来个十圈，一边跑步一边唱歌，然后……”
　　“这么狠的吗！”那人惊恐。
　　“是啊是啊，这才练几天呐，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瘦了。”俞越泽叹口气，抓了抓自己的衣服。
　　“好像瘦了点，我的天……”
　　“是吧，感觉衣服都变大了。”
　　“果然还是得勤奋！牧旬是不是吃饭睡觉，只要有空就扒动作听歌啊？说不定现在他还在想着曲子的事情呢。”
　　“我也觉得有可能！”
　　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句，连带着其他人看牧旬的眼光都不对劲了。作为话题的中心，牧旬往旁边挪了挪，不经意暼了眼俞越泽。
　　看来还有劲，回头加练吧。
　　作为刚刚考核的第一，牧旬拥有率先选曲的资格。
　　卉鞠指着大屏幕，“现在这里有八首曲子，下面是限制的人数，如果选的人满了，就无法选择。现在播放第一首。”
　　话音刚落，抓耳的前奏便响了起来。
　　听到这首歌，俞越泽立刻沸腾起来：“我男神的歌！选它！必须选！”
　　“韩郁辛韩神的《theone》，节目组竟然连它都有授权，太厉害了。”
　　“节目组果然财大气粗。”
　　这首歌牧旬听过，包容性十足的一首歌，无论是音乐舞蹈他都很喜欢，总感觉与自己有种莫名的契合度。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这首歌应该是首选。
　　“接下来，第二首。”卉鞠继续说。
　　“啊竟然是它！”又有练习生惊呼。
　　牧旬专注听着，迅速分析这这几首歌的特点风格，舞台效果，想要找最能突显自己的。
　　八首歌全部展示完毕，到了选曲的时候。
　　“现在请牧旬前往选曲。”卉鞠提示。
　　牧旬走进旁边的通道，来到选曲区域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韩郁辛的那首歌。
　　他走到《theone》那首歌的牌子处，停下来，沉默片刻后抬手往歌牌那边碰去。
　　大厅内，此时练习生们正在等待。
　　“进入通道选曲，就不能知道队友是谁了。”
　　“是啊……你们准备选什么？”
　　“我想选《theone》，不过按照顺序，大概很快就满员了，肯定选不到的。”
　　“说的也是。唉。”
　　“现在请路修然前往选曲。”卉鞠提示。
　　路修然走向通道，在选曲的地方停下。
　　他其实很喜欢最后那首歌，很戳自己。但按照之前的风格看，牧旬大概率也会选择《theone》。
　　想到刚刚考核才输给牧旬，路修然胜负欲炸了，毅然选择《theone》对面的歌。按照节目组的一贯安排，这首歌很可能跟《theone》对上，他要和牧旬PK！
　　在工作人员提示下，路修然前往相应练习室，打开门的时候，眼睛不禁睁大。
　　大屏幕显示学员选曲完成，卉鞠尽职提醒：“彦薛落，可以去选择曲目了。”
　　原本按照彦薛落的喜好，他是会选择第四首歌的，可上次公演时的那段Rap，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简直爽到炸！
　　他现在不想唱旋律了，就想玩说唱。来到选曲处，彦薛落毫不犹豫选择了《侠客行》，因为里面有段旋律特别适合Rap。
　　我爱说唱！
　　来到《侠客行》的练习室，彦薛落看着里面的人，整个人愣了下，退两步看了看旁边的提示牌，没走错。
　　牧旬正盘腿坐在地上，跟路修然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见彦薛落走进来，他轻飘飘打了个招呼：“哟~”
　　彦薛落走进来：“你们怎么会在这？”
　　“多方面因素，只是没想到，牧旬会选择这首歌。”说到这里，路修然有点无奈，他的计划泡汤了。
　　招呼彦薛落过来坐，牧旬淡淡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过来。”
　　彦薛落看着面前这两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比个大拇指，“牛批。”
　　盛乒是第四名，彦薛落结束后，接下来就轮到他。关于刚刚的那几首歌和相关选择，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等卉鞠提示自己可以去选曲的时候，盛乒进入通道，毫不犹豫按住《侠客行》这首歌。
　　因为之前几首歌的风格都是温柔抒情，似乎形成了刻板印象，经纪人建议他尝试换种风格，拓宽自己的形象。
　　这首歌就很合适。
　　当时听歌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几人的表情，前面那四人的风格很明显，会选择的曲目也基本可以猜到。
　　而这首《侠客行》，似乎没有什么竞争者。
　　盛乒是很喜欢当队长的，有镜头不说，那种权力握在手里的感觉也很棒。
　　要是队全是菜鸡，没有组内分票，说不定自己还能拿个人气王当当。
　　心里计划得明明白白，盛乒在工作人员领导下，来到《侠客行》的练习室，做好以队长身份等待学员的准备。
　　推开练习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情况后，盛乒嘴角笑意瞬间僵住。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练习室中，原本以为会在其他地方的牧旬，路修然，彦薛落三人，此时正盘腿坐在一块，正在聊着什么。
　　“欢迎。”路修然见门又开了，鼓掌道。
　　而牧旬看到盛乒，随口道：“师兄。”
　　“你们好啊，”
　　计划泡汤，盛乒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笑得温和，“真巧，没想到会是同组。”
　　大厅的大屏幕中，《侠客行》这三个字突然暗淡下去，发出嘀嘀提示音，瞬间引起众人注意。
　　“怎么回事？”
　　“上面那首歌图案灭了。”
　　卉鞠看着这个变化，整个人有点魔幻。“……《侠客行》满员了，后面的学员，无法继续选择这首歌。”
　　这首歌要求是四个人，前四刚刚完成选曲就满了，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同组？
　　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场内顿时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800：02：08~2020-12-1818：3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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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导演看着这魔鬼一样的进展，觉得自己就是见鬼了。
　　这些歌曲都是他跟导师们商量后特意选择的，风格各不相同，但是又很契合这几个选手。
　　结果前四个都没按照计划来，原本打算留作备用的《侠客行》反而满了。
　　“这几个小子怎么回事啊？跟我玩心跳呢？”导演眉头皱起来，默默回想哪里出了岔子。
　　似乎……就是从牧旬开始的？
　　看着画面的那几个人，导演忍不住吹了吹胡子。
　　这小子，是不是有毒啊？
　　此时现场中，选曲活动还在继续。
　　卉鞠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这种事情是导演该烦恼的，她只要把主持人职位扮演好，就没有问题了。
　　好歹牧旬当了队长呢，也算满足观众的期望。
　　想到这里，她顿时心宽，微笑道：“下一位。”
　　闵亦选择的，是自己最擅长的风格，青春感十足。
　　后面的选择，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都在计划之内。
　　只是……
　　俞越泽看着自己男神的曲子，踌躇段时间后，满脸忍痛道。“如果选择了男神的歌，我就得跟《侠客行》比试了，这谁顶得住啊？那就不是被拍上墙那么简单了。”
　　“男神，对不住了！”说着，他满脸悲痛得换了首。
　　因为牧旬等人的sao操作，《theone》这首原本应该很火热的曲子，居然被落了下来，是倒数满员的。
　　满是波折的选曲活动结束，各位开始准备环节。
　　《侠客行》练习室中，四位都是出道位的，基本都认识，自我介绍环节就省了。
　　身为队长的牧旬听完这首歌，拿着手里的歌词本，不紧不慢地询问众人意见：“这个环节就是改编歌曲，我个人觉得，副歌部分很适合合唱，你们觉得呢？”
　　“合唱……你准备怎么合？”路修然皱起眉头，似乎有点想法。
　　“具体的后面再讨论，先暂时确定这里是合唱环节，有意见吗？”牧旬没有详细聊，而是直接询问这个大方向。
　　“可以。”路修然赞同，他也觉得应该是合唱。
　　“那这些合唱的部分就空出来。先分part吧，说说自己想要的部分。”牧旬将歌词本放到地上，单手打开笔帽。
　　考虑到盛乒出道的年纪，在这里算是长辈，牧旬便率先问他：“师兄，你先来选吧。”
　　盛乒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刚刚顾着想事情，歌都没怎么听进去。“你们先，没事的。”
　　他作谦让状。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牧旬就没再继续，看着彦薛落：“要哪个？”
　　彦薛落直接指了两段：“这俩。”
　　牧旬看着这两段，眉头微挑：“rap？”
　　“没错！我就要唱它，词都想好了！”彦薛落眉眼飞扬，满是激动。
　　“可以的，跟这首歌很配。”
　　牧旬点头，转而问。“其他人有异议吗？”
　　见没人说话，牧旬在纸上做了个标记，表示彦薛落的部分已经确定，继续道：“路修然，你要什么？”
　　路修然跟着指了两段，“这里。”
　　牧旬照例询问，见没有异议，就给做了个标记。
　　现在只剩下自己跟盛乒了。
　　牧旬指着两段给盛乒看，“我要这两个，其余的你来可以吗。”
　　盛乒看着牧旬指着的部分，眉头微微皱起来。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牧旬指的部分跟自己更配，可刚刚话都放出去了。
　　想到这里，他面露些许难色：“剩下的部分，全是我来？”
　　明白对方的潜台词，牧旬没想浪费时间，直接改口：“那就换一下，剩下的我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乒战略性推脱。
　　“没事，”
　　不想配合对方演戏，牧旬直接开口道：“如果觉得不妥，就现在说出来。”
　　“就这样吧，我都可以的。”盛乒笑着道。
　　见分part解决了，牧旬也没想拖延下去。各位都是会改编的，与其拘着不如敞开了做，灵感碰撞说不定有更好效果。
　　“暂时先这样，大家思考自己的改编部分，弄个大框架出来，两个小时后来统一意见。”
　　会议结束得如此迅速，这是盛乒没有预料到的。
　　真就自己负责自己的部分？那得多累啊！想到这里，盛乒勉强支撑着笑容：“这样结束是不是太匆忙了，要不要再继续讨论讨论？”
　　牧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询问：“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盛乒看着这旁边两位，只觉得和谐到夸张了。不是说不服管吗？你们之前都是当队长的，怎么现在跟个瘪三似的。有没有点骨气啊？
　　“我觉得，关于这首歌，还需要具体讨论讨论。”他略带为难道。
　　看着盛乒这样子，牧旬将手上东西放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盛乒沉默着看自己的部分，思索片刻后道，“这首歌叫《侠客行》，就是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可以模仿情景剧的那种形式。比如我的这段，我扮作侠客，你们扮作恶盗，然后被我打倒，怎么样？”
　　这样能很好突出自己，肯定会跟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他部分，轮流扮演侠客？”牧旬顺着问。
　　扮演盗贼太破坏形象了。盛乒露出丝为难：“如果角色变换，容易让观众混淆吧。”
　　听到这个说辞，牧旬不禁沉默了。“不变换角色的话，其他的部分的角色会跟歌词冲突。”
　　盛乒额了声，这才像是想到，不禁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因为你说只考虑自己段落，所以我没想那么多。”
　　这是把锅全推给牧旬了？
　　彦薛落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怎么怪里怪气的，让人不舒服。
　　“先保留着，后面再详细讨论。”牧旬倒是给面子没有否决。“你们呢？”
　　彦薛落嗯了声：“我先去弄个版本出来，完成了给你听。”
　　路修然也没异议，拿起设备到角落去，开始自己的改编。
　　见另外两人走得迅速，自己继续待下去太显眼，盛乒到底没变脸，温和着道：“那我也再想想，争取弄个初版。”
　　应了声，牧旬就没管了。于其跟人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专注自己的事情。
　　“牧旬，出来一下。”
　　听到在叫自己，牧旬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门口看去，是工作人员。
　　“怎么了。”他走过去。
　　“找你录制真心话，跟我来吧。”那人说着，带牧旬前往小屋子里面。
　　牧旬低头看了眼时间，来到椅子上坐好，准备等待自己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见对方拿了瓶酸奶过来，奶瓶的那种：“投资方的产品，拿这个当话筒吧。”
　　“……好的。”牧旬拿起这瓶酸奶，看了眼味道，竟然是原味的，差评。
　　听着工作人员喊开始，他立刻调整状态，奶瓶酸奶举在身前：“大家好，我是练习生牧旬，很高兴能够参加这次的真心话环节。”
　　旁边录制的人死死抿住嘴角，克制住笑容，让自己当个没有感情的拍摄机器。
　　“为什么会选择《侠客行》这首歌？”
　　“燃系国风，我很喜欢。这是之前都没有尝试过的风格，想向大家展示不一样的舞台。”牧旬说完，不自主附和地点点头。
　　“其他选手都觉得你会选择《theone》这首歌，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牧旬眨了下眼睛，看向工作人员，见对方捂脸别过去，他才继续，“韩郁辛老师是我十分喜欢的一位歌手，很高兴能被选手这么认为。不过既然大家觉得我会选择韩郁辛老师的歌，证明我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所以要打破它。”
　　“其他选手，都将你们这组称作死亡之组，对此你怎么看呢？”
　　“很荣幸，我们会继续努力，真正配得上这个称号。”
　　“最近你的热度很高，甚至上了次热搜。你对后面有什么想法吗？”
　　“因为现在是封闭式比赛，我也手上没有手机，所以生活上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希望本次公演的节目你们也会喜欢。至于后面计划，走一步看一步了。”
　　“粉丝想知道，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牧旬又眨了下眼睛，认真思索后道：“现在重心放在事业上，希望大家能更关注我的作品。没有明确的理想型……可能遇到之后，我就知道了。”
　　后面又问了几个问题，回答结束后，牧旬就转身离开了。
　　结束拍摄后，导演看着录制的这些画面，着重把牧旬的的片段倍速翻了下：“什么都没问出来嘛。”
　　打太极似的，没有任何爆点，这有什么意思？
　　“就是按照你给的几个主题问的。”工作人员弱弱道。
　　为何不选韩郁辛的歌，突然出名的感觉，恋爱相关，都是导演说的话题。
　　“你这不行呐，八卦难道没聊过？我之前听你采访那么犀利，聊cp聊得那么嗨，怎么见正主就没了？”导演胡子都给喷起来了。
　　……那能一样吗，CP粉圈地自萌可是基本美德，一看就是不混圈的。
　　工作人员心里腹诽，低头没说话。
　　两小时到，四人集中在练习室，各自按照顺序发表意见。
　　盛乒来到练习室，面上满满的内疚，“不好意思啊大家，我有点不舒服，得去趟医院。”
　　他姿态做得极低，让人不好说什么。
　　将对方神色尽收眼底，牧旬沉默片刻，这才道：“好好休息，你的那部分会先空着，等你回来了再讨论。”
　　“不好意思，得拖累你们的进度了，我尽量把自己那部分写出来。”盛乒内疚地说完，略显低落地往回走。
　　等回到寝室后，他刚刚的低落一扫而空，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戴着口罩和帽子离开。
　　走出基地，盛乒往后看了眼，不禁嗤笑声，带着看透一切的优越感。
　　为个节目花那么多心思，累得要死也没什么成效，这些人真是蠢得要死。
　　一辆车已经在等在路边，盛乒直接坐进去，把口罩摘下来。
　　“似乎有点晚。”经纪人道。
　　“事情多，私自离开总得把态度做足吧？”盛乒语气带着不耐。
　　“公演还是不能松懈，不说出圈，至少得在及格线。”经纪人说。
　　“知道了，王先生喜欢看我在舞台上的样子嘛，看着人光芒四射的样子，压起来才有征服欲。”盛乒摆摆手，表示自己了解。
　　“能入王先生的眼，也算是你的机会，好好把握。”经纪人见盛乒皱起眉头，看来很不耐烦，换了个话题，“有个广告。”
　　盛乒眼睛一亮，“什么广告？”
　　听到那个牌子，他切了声，双脚往沙发上面一架：“又是初恋那种，只有恋爱脑才买账了。果然都是群恋爱脑。”
　　“别太贪心。人家看在王先生的面子上，才愿意签你的。”
　　“知道了，就你事多。”
　　盛乒没什么心情，想起什么后道：“这次是《侠客行》的改编，弄好了给我发过来。这节目真的烦死了，竟然还弄得那么麻烦。”
　　“回去之前会给你编好。不用担心。”经纪人说。
　　到达地方，盛乒从车内下来，眉眼间的阴郁消散，整个人变得温柔又知性。
　　“你这长相，还真是有欺骗性。”经纪人也跟着下来，略带打趣道。
　　“天生的，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盛乒温和笑了笑，眼神带起些自得。
　　“快下去吧。”经纪人带人从特殊通道进入，拉开门让人进去，“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盛乒笑得温柔，将衣领扯开几颗露出精致锁骨，顺带带上门。
　　练习室内，因为盛乒的离开，整体气氛有些凝滞。
　　“第一天就离席，架子真够大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还得去医院，这么娇气的吗？”彦薛落双手环臂，面露几丝讽刺。
　　路修然低头听着自己的曲子，情绪明显也不太好。
　　“行了，来说说改编的事情。”牧旬道。
　　彦薛落冷哼声，明显还是气不过，却没再吭声了。
　　路修然作为首唱，先把自己那部分唱了下，听完之后彦薛落猛地皱起眉头。
　　“你开头就把情绪调得那么高，后面就是牧旬那部分，他怎么办？”
　　“你们也让自己变成王炸，每个部分都十分出色，这首歌就不会差。”路修然说。
　　“没有重点的曲子就是个渣渣，好歹考虑歌曲的完整性吧？”彦薛落毫不客气地回怼。
　　路修然本身就不是甘于受气的性子。被这么贬低，他也有点火了：“没办法改得比我好，你就直说。”
　　“开玩笑，我会比你差？”彦薛落睁大眼睛，露出你哪来自信的表情，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你知道什么是王炸吗？我这rap就是！”
　　“那你怕什么。”路修然眼中带出些讽刺。
　　“谁怕了？你说谁怕了？”彦薛落音调变高。
　　“行了。”
　　眼看着他们俩没完没了，牧旬开口道，声音不大却让两人安静下来。他看着这旁边这两位，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里是练习室，要吵就出去。”
　　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彦薛落能感觉到，这人似乎有点累。看着这样的牧旬，不知道怎么的，他气势就瘪了下去。
　　“……没吵架。”他有些别扭地扭过头。
　　“那就好好说话。”牧旬说。
　　“我那还不叫好好说啊？”
　　彦薛落反驳，然后看牧旬盯着自己，他沉默了会，强撑着面子给自己语气披上层不耐烦：“行吧，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见这人暂时安静下去，牧旬重新跟路修然道：“你的想法是增大难度，让我们跟其他节目区别开来。”
　　“没错，”路修然点头，“除了唱歌以外，还要增加舞蹈编排的难度。《侠客行》是个国风燃曲，我们可以适当加一些高难度动作，最好能让现场尖叫。”
　　“可以，舞蹈编排这块，后面可以继续讨论，”
　　牧旬点头，在本子上做了个标记：“你后面就是我的部分，我们两拼起来表演一遍看看效果。彦薛落，你帮忙把我们的表现录下来，看看是什么效果。”
　　等了会没听到回应，牧旬抬眼看过去，却见对方已经拿起设备。
　　见牧旬看过来，彦薛落道：“我没说话。”
　　“……帮忙录一下。”牧旬说。
　　“哦。”彦薛落说。
　　牧旬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路修然表演完自己的部分，在对方尾音结束的瞬间往前走一步，开始自己第二部 分的展示。唱歌的同时，他还随性加了几个舞蹈动作，有点睛之笔的惊艳感。 
　　录制完毕，三人凑在一块看录像。如今有了成果，从第三视角观看，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
　　看完两遍后，路修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主动道：“用力过猛了，我得改一下。”
　　“可以第一段收着，然后第二段放开，这种张力更有感觉。”牧旬提议，引得路修然若有所思。
　　“说了你还不听，这种事情，我什么时候错过。”彦薛落点着屏幕，轻轻冷呵声，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他略带骄傲得瞅了眼路修然，想要看看那人尴尬的样子，没想到却跟牧旬撞上，那视线幽幽的，有些吓人。
　　彦薛落默默闭上嘴巴，收敛周身的嚣张气焰，比划个拉拉链的手势。
　　我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彦薛落：我闭嘴！（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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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暂时得到双赢结果，牧旬结束了与路修然的讨论，看向彦薛落。
　　到我了吧。
　　彦薛落维持着面色不情愿，双手环臂，冷着脸扫视两人一眼，“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牧旬：“来不来。”
　　彦薛落冷哼，觉得大概也表现得差不多了，就拿出自己的设备，“都听好了，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绝对的王炸！歌词在这，记得看啊。”
　　他轻咳，点击播放，琴迸出，和弦混音，将几人带入那个纷乱豪迈的江湖。
　　踩着某个节拍，彦薛落用怒音喊出，而后就开始说唱部分，他语速极快，狂乱轰炸，一句一句咄咄逼人，让人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跟着他的情绪共鸣。
　　彦薛落身体随着节奏晃动，头不自觉一点一点，直到一道凌厉的琴音响起，象征着这段的落幕。
　　音乐播放到尽头，设备自动暂停，彦薛落将手里的词丢旁边，语气带着得意：“怎么样？炸不炸，爽不爽！”
　　看着这人自嗨，满脸都是爷最NB的样子，总觉得给个夸奖就能上天。
　　牧旬沉默了下，“可以的。”
　　“没了？就这一句话？”看着牧旬这淡定样子，彦薛落不爽了。
　　跟路修然说那么多，跟我就一句？你到底是谁朋友啊？
　　“修改意见呢？虽然我这确实很炸，但总得有点意见吧？要不就来个感谢。”彦薛落说。
　　你的话自相矛盾了。
　　牧旬无语，还是提议：“我对rap不算在行，只能听个大概，你可以问问路修然。”
　　“啥？”彦薛落心里一万个拒绝，他刚刚才把人给怼了，现在还让我请教那货？开什么玩笑！
　　“那你闲着做什么？”
　　“旁听。”牧旬随手写下个标记。他看着剩下的部分，想起盛乒本人的情况，不禁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回来。
　　彦薛落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敲门响起，紧接着薛茗烨出现在门边，正看着他们这块。
　　“牧旬，过来一下。”薛茗烨说完，见旁边的彦薛落面露警惕，整个人都跟炸开锅似的，嘴角笑意不禁加深。
　　牧旬跟着往外面走。
　　见对方没说话，他也没准备开口。
　　“真能沉住气。”薛茗烨停住脚步，冷不丁冒出句。不过他似乎并没有立刻聊天的意思，偏头往四周张望着。
　　“竟然没跟来……”他嘴里喃喃，表情有些奇异。
　　“彦薛落？”牧旬问。
　　没找到人，薛茗烨也就放弃了，将注意力放到牧旬身上：“是啊，还以为会跟过来。”
　　……
　　牧旬木着张脸，“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希望你照顾他点。”薛茗烨温和地说完这句话。
　　牧旬没急着接话，而是等待后续。
　　“你也知道，他那个暴脾气实在太能得罪人了，真的恼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似乎能管住他。所以在后面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能照顾他一下。”
　　“当然，这不是免费的。该有的报酬也不会少，当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受到那位父亲的影响，薛茗烨向来崇尚利益。你帮我做事，我就给你好处，这种明晃晃的利益才是真实可靠的。
　　牧旬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可笑。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彦薛落跟这位哥哥处不来了。一个理想主义，一个现实主义，两人性格完全不同，甚至直接互斥了。
　　牧旬刚准备说话，视线偏转，在看到薛茗烨后面的时候愣住了。
　　不知何时，彦薛落站在旁边的墙壁后面，此时正定定看着这边，眼神气愤恼怒。
　　彦薛落胸膛剧烈起伏，看上去在努力压制火气。
　　在看到牧旬跟薛茗烨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犹豫着还是跟出来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些对话。果然，这人还是老样子！
　　彦薛落快步走过来，一把将牧旬拉到后面，看着薛茗烨的眼神带着质问：“有什么找我，找其他人做什么？以前那些事做得还不够？我生活的好好的，你闲着没事干来插一脚干嘛，有病吧你！”
　　“我……”薛茗烨看着面前人，顿时有些语塞，他对其他人都能游刃有余，唯独对这个弟弟没有办法。
　　“没事离我远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我周围人做些什么，我就，就——”彦薛落说到这里猛地顿住，欲言又止，最后死死咬牙，抓着牧旬就往回走。
　　在拐弯的时候，牧旬回头看了眼薛茗烨，对方定定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像是面具，遮掩住所有真实情绪。
　　拐了两个弯，牧旬觉得差不多了，停住脚步。
　　彦薛落被带着停下，回头看着牧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都是复杂：“你——”
　　他想问很多事情。比如你都知道什么，你跟我哥什么关系，他找你有没有做些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牧旬动了动手腕，“手。”
　　彦薛落这才反应过来，像是碰到什么可怕东西似的猛地放开手，然后迅速转身离开，几乎是以跑的速度。
　　这人迅速离开模样着实奇怪。
　　牧旬思索着，莫非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了？之前商讨曲子的时候，语气比这重多了。
　　排除。
　　那就是因为薛茗烨。
　　腹黑大魔王弟控哥哥与想要成长的暴暴龙弟弟。
　　托之前作为编剧的福，牧旬脑海中浮现相关人设故事，双手揣兜，慢悠悠往回走去。
　　回到练习室，就见彦薛落正在跟路修然说话，看起来进展不错。
　　原本预想中的□□味没有出现，这让牧旬有点惊讶。
　　他也没打扰两人，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手头的任务。
　　而旁边的彦薛落看了牧旬一眼，却是没有主动说话。
　　后面的这段时间里，彦薛落都没主动跟牧旬说话，避免不了的时候，他就简单地用语气词，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牧旬跟人搭了次话，见对方处于回避态度，也就没再主动凑上去，干脆就把沟通的活交给路修然了，还能给自己省点事。
　　两人的状态，或者说彦薛落单方面别扭实在有点奇怪。这次趁着彦薛落离开的功夫，路修然询问牧旬：“你们怎么了？”
　　“不清楚。”
　　牧旬也有点摸不准，轻叹口气后道：“先这样吧，不耽误进程就行。”
　　“说到进程……我们的部分是已经完成了，盛乒那部分怎么办？难不成专门把他空出来？”想起这茬，路修然就忍不住皱眉。
　　盛乒在以生病的理由请假离开后，就没有了后续，这么几天都没见到人。说好会把自己的那部分发过来，结果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简直跟闹着玩似的。
　　“要是公演当天回来，我们还比不比了？”想到这个可能，路修然顿时一阵烦躁。
　　牧旬沉默会，目光沉静异常：“不会的。”
　　私人套房。
　　中午十二点，盛乒幽幽转醒，从大床上醒过来。
　　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想起那个王先生，他满脸阴郁，不自觉吐了口唾沫。“真tm恶心，劳资都快吐了。”
　　他拿起手机，给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人把衣服什么的拿过来。
　　经纪人的效率很快，没一会就把东西带过来了。
　　“累死我了，真的艹。”盛乒嘴里骂骂咧咧，浑然不见温和有礼的模样，想来是这段时间装孙子把人给憋狠了。
　　经纪人站在旁边，任由对方在那说。这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被外人发现就行。
　　把那王先生十八代祖宗全部骂了个遍，盛乒回过气来，开始说自己的收获，说完忍不住笑出：“还真挺不错，那些人累死累活，都没我这几天的收获多。你看那个路修然，现在不还苦逼熬夜作曲吗？真没劲。”
　　“还有那什么牧旬，现在什么活动都没有？你说他有我厉害吗？”盛乒看向经纪人，整张脸显得特别张狂。
　　经纪人笑了笑，“当然比你差远了。”
　　“我昨天才想起来，他也是你手下艺人。我们这几个参加节目的都在你手里，没记错吧。”
　　想起那个牧旬，盛乒心里就一阵厌烦，“你给我做事就行了，其他人没必要管。”
　　经纪人闻言，点头笑着道：“当然，他们可没你会做事。还能拿到这么好的机会。”
　　这话听着舒服，盛乒心里舒坦了，整个人往床上一趴。“你帮我再跟节目组请个假，就说我病得严重，没办法录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现在不准备回去？”经纪人眉头微皱，显然不太赞同。
　　“现在回去做什么？我现在可是有靠山了，还得那么苦逼？对了，曲子给我编好了吗？”盛乒摆摆手无所谓道。
　　“好了，现在给你？”经纪人问。
　　“别了，占地方，等回节目组再给我吧。后面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记得把垃圾带走。”盛乒随意道。
　　经纪人拿着垃圾往外面走。在关上门的时候，他脸上笑容消失，眼中是十足的嘲弄。
　　真是个蠢货，得点好处就飘了。
　　只要能赚钱就行，其他的就随这人吧，跟自己也没关系。
　　手机铃响起，经纪人看了眼来电，选择接通电话，“喂？你是牧旬？”
　　看了眼号码，经纪人眼中闪过些许诧异，这人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牧旬拿着向节目组要的手机，此时正站在窗口，他虚虚靠着墙壁处，眺望远处的天空，那里被高楼遮住了：“我想问问，盛乒师兄他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身体不舒服，刚刚结束检查呢，具体时间还不确定。这人嘛还是健康重要，大家都不容易，作为同公司的多担待点吧。”经纪人扯着不着调的借口。
　　“好的，麻烦了。”牧旬挂断电话，想着刚刚听到的话。
　　身体不舒服，具体时间不确定……
　　看着屏幕显示的三十秒记录，他嘴角微微抿起，丹凤眼中幽暗莫名，看不出情绪。
　　考核当天，由卉鞠重新担任考官。
　　熟悉的严肃表情、犀利点评，严苛到可怕的标准，因为赛程的进展，卉鞠的要求甚至进一步提高了，这让在场练习生们胆战异常，不禁体会到被考试支配的恐怖。
　　现场气氛又是熟悉的压抑紧绷。
　　轮到《侠客行》的展演，牧旬、路修然、彦薛落三人并排站立。
　　“我特期待这一组。”
　　“终于上来了！”
　　“等等，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少了一个？”
　　练习生们发现的问题，卉鞠自然也发现了，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待接下来的表演。
　　前奏响起，三人同时变换动作。整体氛围质感都无可挑剔，充分展现了自己能力，引得在场众人惊呼抽气。
　　“不亏是死亡之组，实在太厉害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牧旬单手举着话筒，以肩膀为轴，带着手臂往外挥开，随着十分帅气的系列动作，属于他的部分结束。
　　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其他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因此形成了个空位。
　　此时伴奏还在继续，却没有人在唱歌。
　　“这是怎么了？”
　　“忘词了？”
　　“不会是刻意留出来的吧。”
　　演出部分缺了块，这让原本激动的众人突然哽住，不上不下特别难受。
　　无完成了段舞蹈，而后就是彦薛落的说唱，这又让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整首歌的氛围，就是被吊起情绪，猛地踩空坠落，然后再被吊起情绪，让人感觉非常难受，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就算其他三人表现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练习生们的表情各异，心情不太美妙，而导师周身气场则更低了。
　　整段结束，卉鞠抬手比个停止的姿势：“可以了。”
　　音乐停止，三人并排站立。
　　“我就想问一句，怎么少了个人？还有个人呢？”卉鞠双手交合在一起，看向作为队长的牧旬，表情很是严肃。
　　听到这问题，再感受这语气，周围练习生不禁有点发怵。感觉会出事。
　　“他说去医院，然后就没影了。”彦薛落开口道。
　　“队长来说。”卉鞠瞥了眼彦薛落，看向牧旬。
　　牧旬双手背在身后，眼睑微垂：“他因为生病，没有办法参与练习。”
　　“什么时候能来？”
　　“暂时不清楚。”
　　听到这句话，卉鞠眉头微蹙，对那个盛乒的好感直线下跌。最讨厌这种不清楚的话，没点职业素养。
　　考虑到还在考核阶段，卉鞠把火气压下去：“不管是什么原因，公演不能出现意外。如果盛乒不能赶到，你们得提前想到这种可能，做出应对措施，而不是任由歌曲空出来一段，显得不伦不类。这种面对意外随机应变的能力，是你们所应该具备的。”
　　“就算个人实力再好，我也没办法给你们合格。很遗憾。”卉鞠语气压低。
　　就在卉鞠准备让人下去的时候，牧旬往前一步，开口道：“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准备了第二个版本。”
　　哦？
　　听到这话，卉鞠不禁挑眉，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考虑得很周全啊。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卉鞠轻笑道：“第二版……那就来看看吧。”
　　牧旬冲旁边两人点了下头，重新站位。
　　《侠客行》音乐重新响起，鼓点闯出，琴音回响，将人们卷入洒脱惬意的侠客江湖之行中。
　　行走江湖，惩恶扬善，恩怨快意。
　　这次没有再空缺。三人配合紧密默契，整首歌完整和谐，一环扣着一环，情绪不断攀升，和音更是十足的惊艳，让人只觉得舒畅爽快。
　　音乐结束，表演完成。
　　众人回到现实，纷纷鼓掌。
　　“太帅了！”
　　“啊啊啊我可以！”
　　“这才是死亡之组啊！”
　　“天哪，这真的太绝了！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公演！”
　　看着三人的表现，卉鞠终于克制不住笑容，眉宇间的满意再也没有掩饰。“似乎没什么可挑剔的，这就是我的标准，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未来男团的样子。”
　　这评价十分高，似乎是从开始到现在的最高评价，让各位练习生不禁睁大眼睛，看向牧旬三人的视线带着些艳羡。
　　卉鞠：“通过！”
　　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成为后期剪辑的重要素材。
　　考核顺利通过，获得满堂掌。
　　可对于牧旬来说，现在才是开始。
　　他随后去找节目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大致就是盛乒生病了无法录制节目，到现在都没能回来，他们很担心，想过去看看对方，希望节目组可以安排一下。
　　导演听到这话，觉得是个好素材，当机立断让人联系盛乒的经纪人，表示想要探望盛乒。
　　听着那边吞吞吐吐没个准信，导演不耐烦了，吹着胡子问：“就问你行不行？给个准话！”
　　得到肯定回答后，节目组临时改变行程，浩浩荡荡往目的地赶去。
　　牧旬坐在轿车后座，单手撑着下巴，从上面缝隙看外面街景。
　　经纪人那套说辞太假，没有说服力，盛乒八成没事。按照对方的性格，肯定不会缺席这次公演，但很可能等到表演前两天才回来。生病还来完成节目，哪怕完成度不高，也能获得敬业的口碑。
　　可要是按照对方的性子来，他们这组节目就彻底完了。
　　那些暗搓搓的心思，你来我往的勾当，牧旬没想掺和，实在是浪费时间。与其跟对方在那来回闲扯，不如直接搬到明面上。
　　原本没想这样……
　　牧旬眼睛微微眯起，觉得外面阳光有些亮眼了，他抬手将上方的窗帘拉下来，顺带掩盖眼中的淡漠情绪。
　　是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900：08：11~2020-12-2000：1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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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经纪人接道电话的时候，正好在盛乒旁边。他挂断后，将大致情况跟盛乒说了下。
　　“什么……那几个人想来探望我，还有节目组跟拍？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盛乒被这一连串事情惊到了，猛地站起来：“这些人事怎么这么多？！赶紧找化妆师给我画个妆，得把我画得苍白点！”
　　“现在怎么找化妆师？来不及啊。”经纪人也有点急。
　　“那我自己来……抹白点看上去像是生病，但不能丑。”盛乒惦记着上镜的问题，要是太丑指不定就被脱粉了，绝对不能留下黑历史。
　　他赶紧去找化妆物品，结果越着急就越找不到，这里漏一个那里漏一个，场面一时兵荒马乱。
　　导演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带得节目组效率也格外高，刚刚下定决心就立刻行动，这也是牧旬没有想到的。
　　做礼得做全，空手过去不好。牧旬在过去的途中，去买了些礼品和一束花。
　　来到目的地，牧旬站在门口按响门铃。
　　过了会，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盛乒经纪人，名叫柯峢。
　　他们这些练习生参与节目的时候，都统一归属在柯岺的手下，所以这位也是自己的经纪人。
　　不过这位只对盛乒上心，对原身以及其他人都是放养态度，自由生长概不管理，所以原身跟对方压根不熟悉。
　　之前牧旬给打电话询问盛乒情况，那似乎是第一次联系。
　　“你好，我们来看盛乒。”牧旬对柯苓说，算是做了个说明。
　　路修然也跟着打了个招呼，而彦薛落站在旁边没动作，见牧旬看过来，他才冒出句问候，看上去不情不愿的。
　　柯苓看了牧旬一眼，往旁边让了让，给这些人进来的空间。“盛乒他不太舒服，我就没让人出来。”
　　几句寒暄后，几人跟着柯苓来到房间。窗帘全部拉下来，遮挡住外面的阳光，屋内的灯全部开着，倒也显得亮堂。
　　他们走进去后一眼就看到正躺着的盛乒。对方面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却并不显难看，反而有种病弱气质。
　　“我们带了些东西过来。”牧旬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盛乒露出感动表情，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谢谢，来都来了，不用带什么礼物，真没想到你们还会来看我。我这病来的也不是时候……”
　　说到这里，他低头叹口气，看上去很是自责。
　　“生病这么重，怎么没去医院？我认识个医生，可以给你联系去检查。”路修然站在旁边，望向盛乒的目光带着审视。
　　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病，结果连个具体的病症都说不出来，现在也只是在家里待着，连医院都没去。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真的侮辱智商了。
　　“老毛病，休息段时间就没事了。”
　　盛乒略带虚弱地笑了笑，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拖累你们进度了，等我感觉好了点，就立刻赶回去。可能要再等几天。”说到这里，盛乒轻轻咳嗽起来，整个人更显得几分苍白纤弱。
　　“不急，身体重要。”路修然眼睑垂下，看着这脸色苍白病弱的盛乒，扯出抹抚慰的笑，“公演的节目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没必要有压力。”
　　盛乒表情微微顿住。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公演节目已经准备好了？没有我你们怎么准备。
　　“真的吗？”
　　“嗯，导师说得学会随机应变，提前考虑各种情况，所以我们计划了三人版本，也通过了考核。你不需要有负担，慢慢养。”路修然无声嗤笑，面上依旧是关心模样。
　　导师说了什么……竟然让通过了三人版本，那我怎么办？卉鞠是出了名的敢说跟直性子，不会直接不让我上场了吧？贱人。
　　盛乒隐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显露：“毕竟一开始就是四人一组，我总不能缺席。粉丝们也等着我，我不想让大家失望。我会尽快调整好，回去参与练习的。”
　　看着盛乒这模样，彦薛落双手环臂，无声翻了个白眼。
　　“不用着急，身体要紧。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要多修养，等医生说没问题了再回来吧。”路修然话语都是关心，眼中却满满的审视。
　　刚刚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现在要是立刻说自己没问题，那实在是自相矛盾。心里暗暗咬牙，盛乒面上却笑着道：“我知道了，不会勉强自己的。”
　　我关心你的健康，你担心我们的节目进度，言语间将小团体友爱画面彰显得淋漓尽致，充分满足这次拍摄的目的。
　　但话语间的暗潮汹涌，就只有自己体会了。
　　路修然战斗力之强让牧旬有点惊讶，看来这人对盛乒不满很久了。
　　队友疯狂输出，作俑者牧旬反而没事做了。
　　他听着双方对峙，视线随意一瞥，在对方脖子处停驻片刻，而后很自然地移开。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牧旬便开口道：“时间不早，我们也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给盛乒披上，外套是高领的，正好能遮住侧颈，“最近降温，记得保暖。”
　　语速微缓，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牧旬旁边正好有盏吊灯，映衬着他的五官更加俊逸，平淡中带丝暖意，是那种惊鸿一瞥的惊艳与难忘。
　　盛乒被牧旬的近颜杀了下，不自主晃神，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心情都沉下去，威胁感更加强烈了。
　　想起自己现在的咖位，他又把那种威胁感给压下去。现在的自己，压根不需要在意这些小虾米。
　　心里这么想着，整个人却是掩饰不住的烦躁。这几个真会来事，没个顺利的，真是看见就不舒服。
　　柯苓把人送走后回来，来到椅子上坐下，尽职提醒：“早点回去，真把节目耽误了，按照导演那脾气，说不定真不让你上台。”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盛乒把外套丢下去，满脸的不耐烦。
　　柯苓还想说什么，瞥到盛乒的脖子，不禁皱眉：“你刚刚就是这样的？”
　　盛乒疑惑，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下，发现脖子那块的红印子露出来了。这些人来的比想象中快，他化好妆后赶忙往床上躺，真没有怎么注意。
　　被看到了？
　　盛乒心里凛然。
　　想起牧旬那平淡的表情，他又觉得大概没看到，要是真发现了，不会那么平静的。
　　盛乒脸上无所谓：“刚刚我觉得不舒服，把衣领弄开了，你在这想什么呢。”
　　柯苓观察着盛乒，也就不再多说，继续下一个话题：“回到节目组后，你稍微注意点。”
　　“我知道，这还用你提醒？”盛乒不耐烦了，开始赶人：“没事你就快点走吧，明天记得把u盘带给我。”
　　眼看着经纪人离开，盛乒脸上的神情猛地沉下去，他开始拼命回忆刚刚的画面，确定没有什么意外，这才稍稍松口气。
　　应该是没看到……吧。
　　三人回到练习室，彦薛落忍不住了，直接开喷：“在家里待着也不愿意来节目组，这人参加节目做什么？”
　　“你们竟然还不让我说话，难道还得给人面子不成？不会真相信他是有什么病吧？”
　　“那脸涂得跟什么样，跟脖子都分层了，我个大男人都看得出来。这货哪里请来的化妆师，下次我得避雷。”
　　“气死我了，我们在这累死累活，他在家里放假？那人就是欠削！”
　　彦薛落真的冒火，气得头都疼。“还弄个看望的环节，拍什么拍啊？到时候让他吸一波粉丝？说不定网上看了还弄个什么敬业，心疼啊什么的，不行了，想想我就要升天了！真就这么让他吸血啊？”
　　彦薛落说了这么一大串，见两人没接茬，不禁更气了，“是不是男人，你们倒是吱个声啊！吱个声会不会？”
　　听着那噼里啪啦的一长串，中间都没个间隙的，牧旬不禁道，“语速见长。”
　　我要听你讲这个？！
　　这下子彦薛落是脖子都红了，盯着牧旬满脸恨铁不成钢，似乎语言系统混乱，胸膛起伏几下后，恶狠狠冒出个艹字。
　　“那还能怎么办，说他装病，让他不要参赛？”路修然站着旁边，脸色也不太好。
　　盛乒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还有个生病的幌子。他们是同组的，要是直接翻脸把事情闹大，完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这哑巴亏只能自己吃。
　　彦薛落一阵语塞，他也明白其中关系，就是因为这样才恼火。最后他忍不住猛抓头发。“后面还要跟他讨论曲子是吧？我到时候怼死他，你们谁拦我我跟谁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牧旬。
　　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窝到旁边沙发上，长腿曲起，正拿着笔记本不紧不慢翻着，浑身上下都是悠然与闲适。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是不是男人啊？”
　　牧旬翻了一页，随口回道：“生气伤肝。”
　　彦薛落被堵得没话说，原地混乱了一阵，走过去把牧旬手里的笔记本抽出来：“你到时候要是不让我说话，我就跟你急！听到没？”
　　手上一空，牧旬终于舍得将视线放到彦薛落身上了，他稍稍调整个姿势：“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无视就是最高的蔑视。”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安慰吗？这种毒鸡汤你也信？有仇当场就报，才是最爽快的好吧？”彦薛落嗤之以鼻，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没问题，怎么牧旬一直在泼冷水呢，难道不是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吗？彦薛落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站我们这边啊？”
　　听着彦薛落的话，牧旬有点无奈。
　　果然还是太单纯了，以前大概没这么憋屈过，所以现在觉得委屈。相比而言，路修然就成熟很多。
　　暼了眼旁边的路修然，发现对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其实也是不忿烦躁的。路修然赞同彦薛落的想法，站在彦薛落那一边。
　　牧旬表情微顿，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哽在喉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不对劲的那个。
　　他通过在盛乒脖子上看到的东西，联系原著里的一些事，想到了对方后来的结局。他知道对方会遭到报应，知道对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以后的导火/索，所以并不觉得生气。
　　其实这原因只占了一半。
　　还有一部分，是自身原因。
　　他从小就开始混圈子，看过太多，也经历了太多，明白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存在有很多灰色地带。盛乒所做的不算特别过分，并没有踩中那根线，所以不值得自己生气。
　　这些是当初混着血和汗，碾碎了棱角后磨合成的，所谓的“长大的证明”。
　　而面前这两人会生气，会让人觉得幼稚，是因为他们才刚刚起步，还有着自己的梦想渴望，有着自己的棱角光芒，有着自己的原则坚持。
　　大家都有这个阶段。
　　也许他们在未来会改变，但在现在，让这种品质保持得久一点吧。
　　至少，他不想做那个改变他们的人。
　　牧旬垂下眼睑，掩盖住心里情绪，而后掀起眼皮，扯了扯嘴角道：“你们随意。”
　　第二天，盛乒回归。
　　摄像师早已经来到这里，拍摄盛乒回归，队友暖心迎接的画面。
　　他带了很多东西，在来到这里后将其分给各位，表示自己耽误了节目组的进度，然后又跟队友道歉，把态度放得极低。
　　不得不说，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不原谅反而显得咄咄逼人了。
　　这次盛乒似乎换了个化妆师，整体造型看上去比昨天好很多，至少没有脸跟脖子肤色分层。
　　牧旬注视着面前人，“真的休息好了？这几天训练量很大，不要逞强。”
　　“真的没事了，训练完全没问题，随便来吧。”盛乒笑着打包票。经纪人跟他说，导演那边对自己不满意。对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这段时间他得把态度放好点，不能出什么岔子。
　　牧旬点头，也懒得闲扯，直接道：“你的部分做好了吗？”
　　盛乒把事先准备好的u盘拿出来：“都完成了，总不能让你们等我。”
　　“先听听。”牧旬拿起u盘，接入设备。
　　曲子还可以，完成度比想象中高，搭配在他们中间至少没有拉跨，省了点力气。
　　整体听了一遍后，牧旬指着几个部分，“这些地方得改动点。”
　　“没问题，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就行。”盛乒十分配合。
　　彦薛落听不过去了，没好气道：“随便我们怎么改是吧，你就一点不掺和了？目前为止都是我们仨弄的，你好歹出点力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做谁做。他得把心思放在巧克力广告上。那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只属于他个人，比这重要多了。
　　“我比你们差远了，就不瞎掺和了。”盛乒笑着道。
　　彦薛落脸猛地沉下去，“你就等着我们弄好了，把成果给你是吧？”
　　“我是怕自己水平太低，影响这首歌。”盛乒语气带点委屈。
　　还委屈起来了？！
　　“知道自己水平低，你怎么不——”
　　见彦薛落快炸了，牧旬勾住这人肩膀，抬手狠狠抓了抓对方的头发。挺软的，比性格软多了。
　　“干嘛啊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摸？！”彦薛落语气不满，暴躁异常，整个身子却有点僵，呆在原地没拒绝。
　　还在拍摄呢这个二货。
　　“走了，去拍广告。”牧旬提醒。
　　彦薛落被分了注意，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得拍广告。被盛乒这小子气到，他都快忘了这茬。
　　广告？
　　盛乒眼神微变，撑着面上的温和问：“什么广告？”
　　“n果手机。”牧旬瞥了眼对方，淡淡道。
　　N果手机？这么好的牌子，怎么会找没出道的练习生拍广告？！
　　盛乒表情差点控制不住。
　　他之前的目标就是这个，撑着陪王先生玩了那么久，结果对方却怎么都没松口，只给他个巧克力的打发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他眼神闪烁，勉强扯出丝笑询问。
　　“前天。”牧旬说完，便没再继续。
　　前天……
　　那时候我正在家里打游戏，为拿下个巧克力广告高兴，觉得自己超在前面，讽刺这些人做无用功。
　　结果那时候，他们被确定去拍N果手机的广告了。
　　我累死累活，牺牲那么大才拿到个机会，这些人轻飘飘就能拥有，甚至比我更好，这世上还有公平二字可写吗！？
　　强烈嫉妒涌上心头，让盛乒差点失控。他嘴角抽搐着，勉强维持着笑容，不让自己在摄像机前失态。
　　“……这样啊，恭喜你们。”盛乒略带艰难道。
　　牧旬微微点头，“谢谢。”
　　离开前，牧旬特意叮嘱，让对方不要忘记训练，尽快把歌词跟动作记住，等他们回来后一起排练。
　　盛乒心里不平衡，面上还是得勉强应着。
　　目送几人离开，盛乒神情猛地沉下去，比刚刚彦薛落的脸色还要黑。
　　三人走在路上。
　　想着盛乒刚刚的表情，路修然现在也回过味来了。
　　盛乒那人不能用平常标准衡量，普通手段不管用，找对方法很重要。对方似乎很重名利，嫉妒心强，看不惯别人比他厉害。只要别人火过他，他就会特别难受。
　　所以刚刚牧旬做的，就是蛇打七寸，杀人诛心。
　　快狠准，直戳痛处，狠厉异常，实在是很可怕。
　　这是牧旬特意做的？
　　想到这里，路修然不由瞄了牧旬一眼，只见对方耐心听着彦薛落说拍广告的事情，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平淡又安谧，实在无法跟刚刚恶毒的形容接上。
　　所以，大概……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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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彦薛落在那兴冲冲说N果手机的事，聊起这次的最新产品还有相关型号，后面注意力突然回到落单的盛乒那。
　　“话说回来，你们觉不觉得出来的时候，盛乒那小子表情不好？一看他那样子我就开心。”说到这里，他嗤笑声，眉眼也跟着飞扬起来。
　　“看出来了？”牧旬有点诧异，这人突然开窍，觉醒察言观色的能力了？
　　“你瞧不起谁呢？他那表情憋得，活像要抽筋似的，明眼人都看得见。”
　　彦薛落翻个白眼，过了会补充：“这人之前装得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露馅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哈——”
　　弄半天就是凭感觉，并不知道原因。牧旬没兴趣了，快两步走到前面。
　　见彦薛落在那傻乐，路修然没忍住扶额。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神经大条，一根筋。突然觉得之前跟对方吵起来的自己，智商有点问题。
　　察觉路修然看自己的目光奇奇怪怪的，彦薛落没忍住喂了声：“你那什么眼神呢？”
　　见对方对于刚刚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路修然不禁拍了拍对方肩膀，目光带起丝慈爱：“你这样就很好。”活得快乐。
　　“毛病。”彦薛落被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路修然这人脑壳有问题。
　　牧旬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两人讲话，或者说是彦薛落单方面炸毛，路修然敷衍回复。
　　“到了。”来到地方，牧旬提醒。
　　工作人员出来，将他们带到化妆间。
　　化妆师分别根据他们要展示的产品，做出不同的妆容设计和服装搭配。
　　牧旬的手机是银色，彦薛落是红色，而路修然是黑色，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主要为了衬托产品，跟其相互搭配。
　　化妆师原本想先给牧旬遮暇，结果东西在手里拿着半天，愣是没找到需要下手的地方。把必要的地方走流程弄几下后，就直接下一个步骤。
　　“你的皮肤很好，是有保养吗？”手上动作利索，化妆师没忍住询问。
　　“……食补吧。”牧旬思索片刻，而后说。
　　所以就是没怎么保养？果然年轻就是本钱！还有这鼻梁，这眼窝，也太优越了吧！
　　化妆师心里流泪，手上弄得更带劲了。
　　在完成妆容后，牧旬睁眼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询问化妆师：“你这里有眼镜吗？”
　　“有的，在那。”化妆师指了个方向。
　　牧旬顺着方向走过去，这里简直就是个大型眼镜展演台，什么款式的都有。考虑到今天的拍摄主题，他从里面挑了个黑框眼镜戴上。
　　眼镜上半边是黑色细边框，下面是透明塑料，架在鼻梁戴上，儒雅又谦和，会给人知识分子的书卷气。可这些跟牧旬本人的气势相互融合，整体气质又偏硬，更有种禁欲斯文的冷冽帅气。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大概找到点感觉，牧旬与现场几位打个招呼后，便跟工作人员往拍摄现场走去。
　　等人离开，旁边几个工作人员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真的好帅！刚刚我都给看呆了，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看着人家qwq
　　“禁欲系斯文败类！妈呀，我见到真的了！”
　　“我真的好磕这一款啊，不嚣张不肆意，就那么安静站在那，你就没办法忽视他，存在感简直满点！”
　　“原本以为化妆后就很棒了，没想到戴眼镜之后更帅！就像电影里面不显山不漏水，却是幕后大波ss的那种感觉，冷傲矜贵又带点漫不经心。”
　　“我有感觉了！”
　　“是不是！”
　　对于化妆间的讨论，牧旬并不知道。
　　此时他已经来到拍摄现场，摄影师没看到他，此时正在跟旁边人聊天。
　　“这些练习生有的都没拍广告的经验，那表情跟肢体动作简直绝了，僵硬到没眼看……唉，昨天拍的那个，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仅要拍摄，还得客串辅导老师，给我工作量硬生生加了几倍。”
　　“关键有的你讲得那么清楚了，他还做不出来，给我气得啊，吃饭心情都没有了。”摄影师调整手里的设备，简直满满的心累。
　　“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工。”想到这茬，他顿时心更累了。
　　牧旬等对方说完，抬手敲了敲旁边的门，见几人看过来，这才开口道：“我是练习生牧旬，来拍N果手机的广告。”
　　“进来吧，之前拍过广告吗？”摄影师暼了人对方造型，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问。
　　牧旬沉默片刻，摇摇头：“没有。”
　　原身确实没有这个经验。
　　得，又是个新人。
　　现在都看人气不看实力了。连基本操作都不知道，就能来拍N果手机，最后折磨的还是咱这打工人。
　　摄影师心里升起丝悲哀。
　　“让他给你讲点注意事项，了解了再继续吧。”摄影师把这事推给旁边人，这广告不太好拍，要求挺高的，他得做点心理建设，别到时候把人给骂哭了。
　　牧旬来到旁边，听人讲了讲大概的注意事项。双方交流个大概后，对方就让牧旬去前面站着。
　　大概考虑到牧旬是个新人的原因，这些人直接把动作说出来了，牧旬只要照做就行，难度确实不高。
　　来到实验台前，牧旬左右打量下，转身背靠着它，按照刚刚几人说的动作摆好。
　　看着对方这个表现，摄影师心里咦了声。一般人在第一次拍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自在，连带着动作僵硬表情尴尬之类。
　　可现在的牧旬很放松，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光从这一点来看就很难得了，比之前那几位要好很多。
　　这次大概会轻松点。
　　他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
　　拍摄正式开始。
　　牧旬斜斜倚靠在实验台旁边，手机被拿在前面，听到摄影师的提示，他浑身气场焕然脱变，自带奇特的张力。
　　那隐藏在眼眶下的丹凤眼掀起，抬眼直直望向镜头。当他看向镜头的时候，整体冷冽的气场与银色冰凉的无机质感相互映衬，很是契合。
　　这真是没拍过的新人？
　　摄影师惊讶，随机收起心里的轻视，不由把注意力投入到这场拍摄中。
　　转身，偏头，勾唇……
　　顺应着摄影师的口令，牧旬的身体随之变换动作。
　　膝盖微微弯曲，长裤包裹的长腿曲起，抬脚踩在后面的横杆处。掌心后撑桌面，他很是自然地坐在实验台上，手指轻抬，手机边角便随之划下，最终点着下巴。
　　银色机身反射出无机质波光，将其脸上倒映处彩光点点，满天繁星点缀其上，带得那双眼睛仿佛有万千世界，显得格外深邃迷人，有种迷幻的惊艳感。
　　这一幕太过超绝，哪怕经验丰富，摄影师也不禁呆了下，忘了做下一步指示。
　　没听到后续，牧旬眨了下眼睛。摄影师没有喊停，他也不好就这么停下去。他思忖着刚刚听来的注意事项，再结合着之前了解到的关于N果手机的概念，开始继续变动。
　　超高像素，这手机的特点之一。
　　他将手机横拿在前面，抬手抵了抵黑框眼镜，斜斜睨向手机前置摄像头，就着侧颜来了个自拍的po色。
　　他整个坐在实验台上，单腿曲起，另外一条长腿虚虚悬在半空。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衬衣因为这个动作，服帖平整的面料带出些褶皱，原本略带刻板的形象因为这个动作，显出几丝锋芒。
　　做完这个动作，牧旬随手摘下眼镜，手机略带倾斜地贴在脸上，银色机身与面部形成奇异的视觉构图。他的目光环绕整个摄像现场，而后闭上右眼，类似于我与镜头共享视觉的理念。
　　原本摄影师在意识到自己失误后，就准备开口提醒人了，没想到这人后面的随性发挥挑不出什么毛病，还特别出彩，甚至比之前计划的效果还要好。
　　这是新人？
　　他心里震惊更甚，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也没有喊停，而是任由对方继续。
　　之前的嫌弃与憋屈，早已经消失殆尽，摄影师此时已经完全投入进去，专注异常，只记得拿着设备不停拍摄，同时让周围人跟着迅速运作，争取把这些画面半点不漏地记录下来。
　　此时的现场，所有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拍摄。
　　而牧旬，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焦点。
　　拍摄结束，牧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将手机放下，打算跟众人打声招呼离开，却见摄影师正盯着相机看着什么，目光专注异常。
　　莫非有什么需要改的？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牧旬没急着回去，而是站在旁边等待结果。
　　摄影师将刚刚的拍摄片段都看了一遍，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猛地问旁边助理：“刚刚那个人呢？”
　　这一偏头，就见想找的人就在旁边。
　　摄影师眼睛一亮：“还在这呢，你叫牧……”牧什么来着。
　　“牧旬，”
　　牧旬将自己的名字重复一遍，然后才问：“是有需要改的吗？”
　　“没有要改的，这个过了，不用管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再拍一个？只有你才最适合它！”摄影师眼睛亮亮的，掩饰不住的激动。
　　牧旬：“再拍一个？”
　　摄影师轻咳声，这才继续道。
　　“n果手机最新版本，cos/摸s，宇宙。”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早九点前发。大家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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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n果手机最新版本……宇宙。
　　这么重要的事情，面前这人能够做主吗？
　　这是牧旬心里的第一想法。
　　“来不来？觉得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拍。”摄影师勉强抑制住激动。他旁边的助理明显想要说些什么，可又给憋了回去，只在那里欲言又止。
　　似乎，这个摄影师不太简单。
　　看着摄影师激动的样子，牧旬欣然接受：“来。”
　　现在有个机会，抓住就行了。
　　“好的，稍稍等等，我们去把场景布置一下。算了，你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吧。”摄影师原本想着在这布置，但随后改变主意，带牧旬往外面走去。
　　他推开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招呼各位整理设备跟器材。这时候助理拿了个盒子过来，摄影师直接拆开，将里面的手机递给牧旬，让他自己看：“这款手机，名字叫宇宙，你自己先熟悉熟悉，具体的人小李给你讲。”
　　因为这款手机的风格，与刚刚那个银灰色的完全不同。牧旬换了身衣服，化妆师过来，开始给他改变妆容和造型。
　　完成妆容改造后，牧旬一边听小李在那里介绍相关信息，一边低头观察这个名叫宇宙型号的手机。背面是蓝紫混光渐变，整体给人种朋克感，是充满未来幻想的设计。
　　“你到时候站在那里……”摄影师指着前面的布置，开始跟牧旬说一些注意点。从刚刚的拍摄看来，牧旬这人镜头感特别好，上镜不说还很有天赋，简直就是镜头的宠儿。
　　他也没想再弄那些条条框框的，没必要，对聪明人就该用聪明人的方法。大概讲些必要的东西，剩下的给人自由就行了。
　　完成准备工作，摄影师便开口：“去吧。”
　　牧旬来到沙发中间坐好。黑色长裤包裹的双腿交叠，皮鞋尖角轻轻点在虚空。黑色西装并未扣起，领带服帖垂下，微敞袖口露出小半截手腕。
　　他单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接听电话。
　　暗色调的霓虹灯变换，后方灯牌不断闪烁。
　　暗紫霓虹灯横扫在牧旬脸上，将他半张脸照亮，却将五官整体打上层阴影，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猎手，静默观察着周遭一切，不动声色，理智克己，与周围的绚丽疯狂形成鲜明对比。他是狩猎者，是危险本身。
　　像是感知到窥探，牧旬斜眼睨了眼镜头，那眼神疏离却欲，带着点勾子似的，暧昧的气氛陡然酝酿。
　　他随手挂断电话后，将手机随心轻轻点在眉间。手机的直线边缘与其侧脸弧度形成对比，互为衬托。
　　似乎对那个视线的主人很感兴趣，他下巴微抬，嘴角勾起抹弧度，像是看到有趣的小老鼠。左手手臂抬起抵在沙发背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下颚。
　　他懒懒倚靠在沙发里面，修长手指微动，手机便被带着转了个圈，绚丽机身闪耀，自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随着时间推移，他不紧不慢变换动作，不会让人忽视自己，又很好的突显了手机本身，将某个度拿捏得极好，妥帖又周到。
　　原本预想的意外失误并没有出现，摄影师没再说话，只是保持可贵的安静站在旁边，将这些画面全部仔细地记录下来。
　　整个现场，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工作人员的呼吸声，以及牧旬变换动作时发出的轻微响音。
　　终于，拍摄结束。
　　摄影师看着这次的成果，不禁露出抹满意的表情。这次他没顾着自己沉浸其中，而是记得有旁边的牧旬。完成拍摄后，他从激动里面回过味来，记得给人排雷了。
　　“哦对了，丑话说在前面，这个就算拍了，其实也不一定能用上。毕竟决定人也不是我，你提前做好准备。”
　　“能有机会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在意。”牧旬倒是想得很开。
　　N果手机有很多个系列，不同系列的价值与市场定位各不相同。他们拍的虽然也是N果手机，但比不上这个名叫宇宙的型号。
　　原本他的收获就是银色款，把现在这个当成意外之喜便可。
　　这话说得实在是妥帖周到。摄影师听着牧旬的回答，顿时笑开了，对牧旬的好感直线上升。他是真的记住这号人了。“行吧，那就这样。牧旬是吧，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再见。”牧旬说完，转身离开。
　　来到之前约好的地方集合，路修然与彦薛落两人已经到了，似乎还等了段时间。
　　“你也太慢了吧？”见牧旬到来，彦薛落坐在椅子上满脸无聊。
　　不过，这么久才出来，大概是因为拍摄不顺利，被卡了好多遍。想到这慢背后的含义，彦薛落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厚道，有点伤人自尊了。考虑到这个层面后，他轻咳声后略带别扭道：“其实也没多慢，我也刚到没多久。”
　　“你刚拍完？”牧旬觉得这人有点慢。
　　听着这语气，看着这表情，彦薛落突然觉醒察言观色技能，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我那是照顾你的感受，结果你在这嫌弃我？！
　　“比你快就行，你个才拍完的，没有资格说我！”彦薛落气冲冲道，觉得自己刚刚难得的细心全都喂了狗。
　　牧旬看了眼彦薛落，到底没说自己是拍了俩广告，毕竟后面那个还不确定能不能成。
　　“过去点。”他走过到彦薛落身边，让人给挪个位子，就跟着到椅子旁边坐下。往椅背闪过一靠，整个瘫了下去。
　　还是这样爽。
　　可安静的气氛，就是给人来打破的。
　　“你们拍了点什么？我是假扮拳击手！跨着摩托在那里舞，那摩托贼帅！等这次比赛结束，我就去进一个。”想起那个摩托，彦薛落就心痒痒。
　　“摩托？”路修然来了点兴趣。
　　“是啊，我刚刚特意问了型号，回头去逛逛。”彦薛落说。
　　“我的角色定位有点模糊，大概表现出概念。”路修然说。
　　“那你那没意思啊。”彦薛落没兴趣了，转而看向旁边的牧旬：“你呢？拍的什么？”
　　“跟路修然一样。”牧旬言简意赅。
　　“无聊。”彦薛落又没了兴趣。
　　众人一起回去后，便见到待在练习室的盛乒。
　　对方见他们回来，露出欢迎的微笑，可怎么都感觉酸酸的，虚伪得紧。
　　而牧旬没有给太多聊天的时候，询问对方进度后，就直接投入训练了。
　　确实如同牧旬所说，后面这段时间的量不小，整体的编曲编舞，四人熟悉走位跟动作，每个环节都需要时间。
　　对此，盛乒简直苦不堪言，时不时就想发脾气暴走，或者干脆甩手不干了。可之前牧旬把自己能走的路都给堵死了，他不能拿身体不舒服作为借口，总觉得自己一说，这些人就能把自己送医院去，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听着牧旬在讲问题，盛乒只觉得血压直窜。考虑到摄像头的监控，他有所顾忌不好发飙，只能狠狠咽下那口气，态度良好地接受建议，并且保证自己会改正。
　　盛乒作为曾经出道过的艺人，相关能力还是可以的。只要对方不作妖，他们的效率就蹭蹭上涨，进度推进虽然不快，倒也不算慢了。
　　很快，时间来到公演当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200：01：44~2020-12-2208：4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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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常芷，十八线小明星，在看到第二次公演现场后，完成了路人转粉的蜕变。
　　作为海王本王，她同时粉了好几个墙头，想起来就会去翻一翻。但不得不说，牧旬这个是最爽的。
　　她入坑的那时候，牧旬正式的公演镜头还没有放出来，相关谣言都没有被打破，处于比较尴尬的位置。
　　而等公演现场播放出来后，牧旬的粉丝迅速增多，每天票数都在不停增长。最新这期排名公布中，他本人更是拿到第六，成挂身出道位。
　　刚刚入粉，就看见对方事业一路攀升，从原本的垫底到现在的出道位，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这就是养成的快乐！
　　这天，常芷日常宅在家里。完成投票后突然想起来N果手机的广告出来了，而牧旬会有镜头！
　　虽然对于这些练习生的广告质量持保留态度，但不妨碍她乐滋滋地去看儿砸。
　　不得不说官方真的很会挑人，不论是路修然的黑色，还是彦薛落的红色，都特别合适。两人的气场风格与手机颜色款式十分契合，帅得还很有特色，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掏钱包，为这等美色买单。
　　不过常芷忍住了，她暂时还不想换手机。按住蠢蠢欲动的手，画面切换，就看见了牧旬的这一part。
　　银灰
　　冷傲，凉薄，无机质。
　　牧旬眼神冷冽，表情淡漠，镜头切换与旋转间，将他魅力完全释放，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你的心神与注意。
　　特别后面他单手撑着桌面，长腿曲起，将手机挡在眼前的时候。对方眼神微微触动，似乎在透过镜头与你遥遥对视，带着万千情绪。
　　他好像在说，我们因此产生羁绊。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芳心纵火现场。
　　弹幕齐齐炸锅，文字也掩饰不住的激动兴奋。
　　【母爱变质现场】
　　常芷看着这一幕，沉寂已久的心砰然跳动，忍不住捂脸小声尖叫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立场岌岌可危，快要从妈妈籍叛变了。
　　没想到这人广告也拍得这么好！真的每次出现都能给人惊喜，让人眼睛一亮。
　　心里莫名触动，肾上腺激素攀升，她进入N果手机的官网，飞速入手了银色同款。
　　反正也到了该换手机的时候，就买这款试试看好了。
　　“可惜……这次没能弄到公演的票。”想到这里，常芷一阵遗憾。
　　另外一边，亩小迈已经将广告中关于牧旬的部分剪了下来，准备当作下个视频的素材。
　　正想着下期题材，他突然收到一条私信。
　　看着私信人的名称，亩小迈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由揉揉眼睛。过了会后又仔细观察一遍，确定没看错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出道吧练习生》官网账号，给他发了一条私信：【第三次公演，希望能够邀请你一起见证。具体联系方式见——】他，被官方邀请，去现场观看公演！
　　第二次公演没能弄到资格进去，他还觉得很遗憾，而现在
　　官方爸爸竟然邀请我参加！
　　亩小迈炸了。他颤抖着双手，膝盖跪在床上，用近乎虔诚的姿态，删删减减后回复：【好的好的，收到。我一定及时到达。】发完这条动态，他扑到被窝里面，把自己裹成了麻花。
　　追星如此！粉生无憾了！
　　《出道吧练习生》公演现场，选手们正在化妆。
　　彦薛落绕着手上的绳子，想起牧旬添加的那些动作，还是忍不住担心。“喂，牧旬，到时候上台了你可小心点，真出意外没人给你收拾。”
　　抬腿拉筋的路修然听到这话，嘴角不禁抽搐下。这人真是不会说话，好好的关心都能弄成讽刺句式。
　　牧旬正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摆弄，听到彦薛落的话掀开眼睛，瞥了人一眼：“你别忘词就行。”
　　“我会忘词？瞧不起谁呢？”彦薛落冷哼声，显得底气十足。等牧旬重新闭上眼睛，他这才猛地拿起旁边的歌词本，小声在那复习。
　　受到牧旬跟路修然这两位的影响，他也想挑战挑战自己，整个歌词又长又绕口，要是有个词没踩到点或者卡了，可能整句都得空出来。
　　盛乒坐在椅子上，看看牧旬，又看看路修然和彦薛落，心里不由升起危机感。
　　就在刚刚，经纪人柯苓告诉他，王先生准备来看公演，让自己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这三人都有自己的记忆点，彦薛落的rap，路修然的高音，牧旬的舞蹈，而自己竟然是平庸的那个。
　　如果这么放任下去，自己很可能被抢风头，完全被埋没下去。
　　想到这个可能，盛乒整个人就压抑不住的焦虑，真想直接离开，掀桌不干了。
　　可是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自己必须得想办法，跟这些人区别开。
　　暗暗咬牙，盛乒喊住旁边的化妆师：“这次妆容不行，设计得改改。”
　　“你想怎么改？”化妆师询问。
　　“按照我讲的来。”盛乒整理措辞，把自己想要的效果说出来。
　　亩小迈此时已经进入现场。因为是受邀人员，出示相关证明后便直接被放行，免去了排队的烦恼，这待遇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而且，拍摄也是被允许的。只是在公演内容播出后，才允许公开出去。
　　亩小迈看着手里的相机，将其抬起来说，“大家好我是亩小迈，我现在正在《出道吧练习生》第三次公演现场。据说这里的路十分复杂，所以特意提前两个小时到这。”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相机说话，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全部解释一遍。
　　来到个入口，将员工证件递给工作人员，对方却直接道：“不好意思，你的证件这里是不给进入的。需要走B通道。”
　　亩小迈有点懵，员工证件还分等级的？“B通道在哪？”
　　“往那边走，会有路牌的。”工作人员指了个方向。
　　“啊，谢谢哈。”亩小迈转身，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身上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西装，具体价格亩小迈不清楚，但那个手表他知道，限量版的，自己只敢在网上过过眼福的那种。
　　好家伙，有钱人啊！亩小迈心里感叹。
　　“王先生，里面请。”工作人员笑着让路。
　　王先生？
　　亩小迈听着这尊称，走过两个弯后对镜头小声说：“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就是我以前经常吹的那手表，这次居然见到真的了！”
　　具体的亩小迈没细说，毕竟他主要目的是拍现场。“现在我要去找B通道。”
　　不知道跑错多少路，他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架好摄像机，拿出印着牧旬名字的手牌。
　　摆弄相机的时候，亩小迈眼尖看到了那个王先生，对方坐在视野特好位置上。
　　原本以为是投资方什么的，没想到是来看公演的，也不知道这人粉谁。
　　《侠客行》作为压轴，是最后出场的。
　　这个顺序有利有弊。
　　优势是，观众前面看了那么多节目，对这次公演的水平有了个大概了解，标准也趋向标准统一，在投票的时候会更加统一。
　　弊端是，观众的精力有限，在不断的激动和亢奋后，他们不可抑制地觉得疲倦，产生视觉疲劳，耐心也被逐渐消磨殆尽。
　　这时候如果你表现出了差错，踩到雷点，他们会毫不犹豫放弃你，拒绝给你投票。
　　排除顺序问题。作为全员出道位的节目，他们是被寄予厚望的。观众对于《侠客行》这个节目的期待，会将使标准进一步拔高。如果没有达到标准，他们也不会得到投票。
　　等待总是煎熬的。
　　对于选手来说，看着周围的同伴一个个结束表演，获得好成绩，在那里放松狂欢，这种心理压力总会不断攀升，之前就有人因为这个原因，在现场的时候失误。
　　候场区。
　　牧旬看着旁边这三人，想要说的早在之前就已经讲过了，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强调的。
　　原本牧旬对于盛乒还有点担心，可现在对方求生欲空前强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节目无疑利大于弊。
　　现在的这个阶段，几人暂时没有被淘汰的风险，所以比起追求排名，更渴望的是做出好舞台。
　　舞台上，卉鞠正在暖场。“接下来，是本次公演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侠客行》！”
　　听着主持人讲话，牧旬侧身偏向几人，例行询问：“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好了。”
　　“准备好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牧旬低低笑了声，转身率先前进。
　　“那就走吧。”
　　去点燃舞台。
　　灯光暗下去，给选手们调整的时间。
　　现场大屏幕上，隐隐约约有人走上来，到舞台上站定。
　　观众们不禁面露期待，他们知道，节目快要开始了。
　　咚！
　　沉闷鼓声破空而来，舞台同时亮起，背景化作壮丽山水图。
　　听觉与视觉的双层冲击，让众人原本疲倦的精神一震，注意力不由自主集中起来。
　　路修然身穿白衣，发髻盘起，正站在台阶之上。
　　他双手背在身后，举目望月。随着鼓声而来的，是朗朗吟诗声。
　　六字绝句，三字一顿，
　　讲述了君子壮志，儿郎傲骨，侠客游/行，快意江湖。
　　我定将凌驾于江湖之上，留名于史书名册之中，流芳百世万人颂唱，语气皆是风流疏朗，狂傲放浪。整首诗的基调就是狂狂狂，把江湖的热烈争斗，众人的傲骨与豪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吟到最后一句时，他转身望向镜头，手中折扇“啪”得挥开。
　　大风将其衣袂拂起，帆船顺着溪流游过。
　　琴声，笛声、琵琶声，与鼓声交织缠绕，余音悠远，高亢激昂，仿佛穿越历史长河，将人们带入那纷争不休的江湖乱世。
　　随着鼓点敲响，来到了牧旬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写完就发！
　　感谢在2020-12-2208：41：05~2020-12-2300：0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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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灯光集中在牧旬身上，一袭劲装将身躯肃然包裹。他向前跨出蹦下台阶，踩着鼓点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
　　束起长发扫过脸颊，牧旬抬手抓住镜头，丹凤眼眯起，嘴角扯出抹肆意弧度。只这么一个表情，便将观众卷入他的世界，名为游侠的世界。
　　游侠。
　　独来独往，自成一派。
　　随性而至，率性而为。
　　他走过千里江海，踏遍万里河山，看过恩怨情仇爱恨痴缠，游历各方却片叶不沾身。
　　笑谈时局，俯瞰风云，执剑天涯。
　　江山不让少年时，且把利剑破长空！
　　牧旬拎起腰间别着的长剑，随手挽起剑花。长剑横扫旋转，剑光倒映在他的脸颊之上，将其眼中桀骜张扬照亮，剑身将周围一切尽数划开，划过虚空带起沙沙声响。
　　鼓点为他拥戴，琴音为他弹唱，大风为他呼啸，明月为他挽留。
　　而他只高歌长笑，洒脱离去。
　　盛乒从台阶走下，长发披肩，一袭红衣艳丽似血，领口深v露出大半胸膛，脖颈间画着深色梅花，仿若点点印记。眼尾飞扬而起，睫毛下是黑色泪痣，更显得暧昧非凡。
　　舞蹈是诱惑色气，眉眼间是满满情动。
　　纤瘦手腕抬起，圆扇遮住半边脸颊，他顺势半褪衣衫，露出肩膀跟锁骨，在粉丝们尖叫声中眨眼后退。
　　彦薛落坐在台阶上，头发尽数后梳，硬朗五官显露无疑，黑色眼影更加突显其凶厉气质。他身穿绒毛披肩，抬起被粗绳捆绑的手，随着磁性低音压出，话语随着手指颤动飞速抛出，犹如炮火般向众人集中而去，目光灼灼咄咄逼人，逼得他们落入死角无路可退。
　　刀光剑影，血花四溅，草菅人命，罔顾常伦。强者肆意霸道，百姓苟延残喘，稍不留神就身首异处。
　　他扒下那光鲜亮丽的虚伪表皮，扒下那最后一层遮羞布，将最残酷最真实的面目展露。他用事实告诉你们，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你们所在的江湖！
　　狂风卷起，竹叶飘飞，
　　几人并排站立。
　　君子以史为鉴，以笔为矛，以书为盾。
　　游侠以剑破除万难，斩该斩之人，砍该砍之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
　　莽汉以拳头出击，怒吼狂乱横冲直撞，硬生生闯出片天来！
　　彦薛落甩开披肩，怒音响彻整个现场。
　　刀光剑影，杀机四伏。
　　侠者，惩恶扬善，除暴安良。
　　侠客行，乃求索之行，革新之行，创世之行。
　　《侠客行》，群像歌曲。
　　从四个不同身份的人出发，讲述他们的江湖之行，侠客之旅。讲述他们对于侠客的理解，讲述他们关于自己的道。
　　鼓点敲击，琴音依旧。
　　最后，牧旬撑着彦薛落肩膀，横扫腿从对方头顶略过，在一阵抽气惊呼中稳稳落地，甩起手中长剑收回腰间，发出“铮”的一声，敲定了这首歌落幕，也敲定了整个公演的落幕。
　　音乐结束，灯光亮起，场面死寂。
　　大约过了半秒，观众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然后开始疯狂吸气。他们刚刚太过投入，太过于专注，竟然忘记了呼吸。
　　亩小迈此时正大口喘气着，整张脸因为之前下意识的憋气而变得通红。他现在神态有多狼狈，眼神就有多亮。
　　刚刚那个时候，他们仿佛真的穿越千年，前往那个纷扰不休的乱世江湖，体验了古人的人生，参与了他们的生活，看到了他们的理想与抱负。
　　太帅了！真的太帅了！
　　“好帅啊”他忍不住喊着，固定的相机都差点被打翻。
　　观众席里，第一人站起身鼓掌，而后是第二人，第三人……所以人都站了起来。
　　此时没有了粉丝与阵营，没有了界限与隔阂，他们都全部站起身鼓掌，为刚刚那个真实的江湖，为那个摄人心魄的表演，为贡献了如此舞台的选手。
　　“感谢大家……”
　　牧旬压抑着喘息，汗珠滑落眼角，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他想说些什么，但现在太累了，实在无法讲出完整句子，最后只能作罢。
　　他看了眼旁边的路修然跟彦薛落，将话筒递过去，表示让这两人接活。结果这两位对视眼，就那么站在原地，笑着看向牧旬，愣是没接茬。
　　那眼神明晃晃的：这活我们不接，你是队长你来。
　　牧旬面露些许无奈。
　　盛乒见这几人推推搡搡的，觉得实在虚伪没意思，干脆凑了过来，笑着想把话筒接下。
　　彦薛落偏头翻个白眼，直接走到牧旬身边拿过话筒，对观众说：“队长累到说不出话了，所以我就在这越庖代俎讲两句。谢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和喜欢，掌声都听到了，不过真的听不过瘾，能不能再来点啊？我们这是最后一个，后面就没节目了，你们也别想着节省力气，现在全部用出来得了。”
　　“掌声在哪里？！”
　　听到这话，现场不禁响起笑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掌声，大家特别配合地在那拼命拍手，真的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轰动，彦薛落爽朗笑出声，单手勾住牧旬的肩膀，来个随性弹舌后喊道：“谢谢大家！”
　　“现在请我们的队长继续讲话！”
　　眼尖看到盛乒又想拿话筒，彦薛落先声夺人把话筒重新塞到牧旬手里，顺带跟牧旬贴近点不给任何可乘之机。
　　见鬼了，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
　　牧旬此时已经基本稳定气息，深吸口气后跟观众们说：“大家好，我是牧旬。很高兴你们能喜欢《侠客行》这首歌，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们，给我们投一票。在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也会给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亩小迈双手捧成话筒状，拼命在那里喊：“投投投！牧旬你太帅了！爸爸爱你！”
　　他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下意识全力输出，也就忘了以自己现在跟高台的距离，内容传播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就是，牧旬听到了那个父辈的称呼，并且十分清晰。
　　他眼睛微微眯起，往声源处望去，见到个正举着自己名字，旁边还挂着俩照相机的男人。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吗。
　　心里思绪流转，牧旬面上却不显，将话筒递给旁边人。
　　路修然接过话筒，说的基本也是官方话，主要就是希望大家能给他们投一票之类。
　　盛乒终于拿到话筒，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亲爱的乒乓球们你们好。为了这个节目，为了心中的梦想，我们每天都很努力……这次想要突破自己，尝试了不一样的造型风格，心里真的很忐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雾草，这是什么莲言莲语，指数爆表了快要，不会真有人吃这套吧？
　　亩小迈表情复杂，只觉得引起极度不适。还没等继续吐槽，就听见旁边一阵尖叫响起。
　　“好看！”
　　“喜欢！”
　　举着盛乒牌子的区域，此时正响起阵阵喊叫。
　　“谢谢大家，如果喜欢我，就请给我投一票吧，爱你们～”盛乒语末，还来了个wink。
　　呕，油腻腻。
　　亩小迈捂住嘴巴，整张脸都皱起来。他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去看牧旬崽崽洗眼睛，没想到却见证了彦薛落的大白眼，那叫一个灵性。
　　哦！有趣有趣！
　　亩小迈心里脑补一万个剧情点。
　　这几个把流程走完了，压根不需要主持人什么事嘛。卉鞠站在舞台旁边，看着几人互动良好，有点不想走过去了。
　　这么和谐的场面，自己实在不舍得破坏。
　　心里想完，卉鞠毫不犹豫走过去，提高音量开口道：“观众朋友们准备好了吗？现在请为你喜欢的选手投票！”
　　与以往不同的，这次大众评审很是犹豫，半天没有下定决心。
　　“这个……这要选谁啊……”
　　“为什么只能投一票qwq”
　　“好难选，我觉得他们都好棒，没有办法割舍啊。”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牧投旬了！或者路修然，彦薛落都可以，只要不是那个盛乒！真是受不了，油得我都不想吃油了。
　　亩小迈心里腹诽，毫不犹豫给牧旬投了一票。
　　倒计时结束，投票通道关闭。
　　四人同时鞠躬。
　　“谢谢大家。”
　　结果显示出来，卉鞠便直接道：“现在送我们的选手离场，本次公演——”
　　“安可！”一个声音响起。
　　乍听到这话，卉鞠没忍住愣了下。
　　她应该没听错吧？
　　“安可！”
　　不知何处，又有个声音响起。随着这声安可被喊出，众人纷纷跟着大喊，“安可！”
　　……
　　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粉丝会喊安可，用来表达自己的挽留与不舍。
　　而现在，在这个公演现场，所有人齐齐喊着这个口号。这些人喊话的语气满是迫切希冀，表情也满满的都是挽留。
　　他们想要继续听下去，想要继续看下去。他们不想停止，不舍得让这个节目结束，不愿意让这几位下台。
　　荧光棒挥舞着，安可喊声一阵接着一阵，如巨浪一层叠着一层，带出惊人的气势阵仗，只让人觉得震撼异常。
　　这是从节目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这是对选手的最大鼓舞，是对选手的最高褒奖。
　　看着眼前场面，牧旬眼神微动，忍不住跟旁边人对视下，果然看见这几位也都是动容。
　　牧旬站立原地，眼睑微垂，下意识遮住波动的情绪，嘴角却不自觉浮现抹浅笑。
　　值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PS.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李白的侠客行。
　　涉及改编，江山不负英雄泪，且把利剑破长空。
　　应该没有要说明的了。
　　感谢在2020-12-2300：08：21~2020-12-2304：2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忘于江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最后，整个现场是在绚丽荧光棒与安可声中落幕。
　　公演结果，众人便准备回去了。在离开的时候，牧旬看到有几个人正站在路边，他们手里都挥舞牌子，牌子上亮着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自己的粉丝。
　　他跟旁边的路修然说了声，便往那边走去。
　　此时几位粉丝挥舞着手里的牌子，同时在聊天。
　　“现在这些人还没出来，等回去的时候，是不是都要凌晨了。”
　　“回去后还要训练，感觉他们都瘦了。”
　　两人对视眼，齐齐叹口气，然后转到别的话题。
　　“还是说这次节目吧，牧牧造型真的太好看了，给你瞅瞅我拍的。”
　　“帅！咦，你看走过来的人，像不像牧旬啊？”
　　“哪呢哪呢？啊——”这就是牧旬啊
　　似乎没想到牧旬会过来，几个粉丝原本挥舞的手牌停住，颇有些不知所措，就那么直愣愣看着人过来。
　　牧旬也没有走太近，只是停在栅栏后面，看着这些粉丝。等了会没有什么话，他便主动开口：“怎么等在这？”
　　“说话了……是真人。”
　　其中一位喃喃道。
　　听到这话，牧旬没忍住笑了下。还能是假的不成？
　　见到这个笑容，几位粉丝方才如梦初醒，却不像刚刚表现得那么热情，反而有些害羞起来。
　　不太好意思说话，几人便将目光放到亩小迈身上。这位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之前做事都很有条理，肯定很有经验的。
　　第一次养儿子，并没有经验的亩小迈，凭借满腔热血开口：“牧旬，加油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
　　牧旬认出来了，这就是公演时候喊爸爸的那位。
　　不过样貌确实眼熟，自己似乎以前见过这人，牧旬在脑内思索片刻，却不太记得起来。
　　视线不经意落在对方的相机上，灵光乍现：“第一次公演的时候，我见过你。”
　　“你还记得啊？当时真的谢谢你了。”
　　没想到牧旬记性这么好，亩小迈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当初他还是黑粉来着。
　　“没事。”牧旬摇头，视线在对方员工名牌上扫过。
　　亩小迈，未来十分有名的自媒体人。早期靠制作综艺分析发家，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以吐槽为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成了自己的粉丝。
　　“那个，能给我们签个名吗？”亩小迈试探性问。
　　“可以，”牧旬摸了摸口袋，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这件衣服没有口袋，他就把东西放小背包里面了，现在在路修然手里。“你们有纸笔吗？”
　　“有的，签第一页就行。”亩小迈赶紧拿出签字笔，附带一本笔记本。
　　牧旬接过来，在第一页签了个名字，看向旁边犹豫的几位，“你们要么？”
　　几位对视眼，露出羞怯的表情，“……要的。”
　　牧旬顺势又签了几次，将其还给这些人后，才继续道。“挺晚的，你们早点回去吧，特别是几位女生。”
　　他们正在低头欣赏签名呢，听到牧旬的话立刻站直在原地：“好的，明白！”
　　这些人看起来……怎么有点傻乎乎的。
　　牧旬眼中闪过丝笑意，挥挥手算作道别，转身往组员那边赶过去。
　　目送牧旬离开，几位粉丝还轻飘飘的，就像踩在云端似的。
　　“我拿到了崽崽的签名。”
　　“他还让我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还冲我笑了。”
　　几位捂住脸颊，觉得有点发烫。
　　而亩小迈此时将签名收好，整个人也很激动。突然，他想起来发现为了录Volg，相机到现在还在拍摄。也就是说，刚刚那一幕被全部记录下来了？
　　亩小迈猛地拿起摄像机，开始回放找影像。
　　真的在！
　　天哪，太幸福了啊啊啊！
　　牧旬回到路修然他们身边，拿回自己的包。
　　“粉丝？”路修然偏头看过去，只见那几个凑在一块，很激动地讨论什么。
　　“对。”把小腰包挂在身上，牧旬表情稍稍缓和下去。
　　“嘿！你们觉得我那rap怎么样？感觉这次特别投入，状态特别的好，绝对就是我们组的MVP，不接受反驳！”彦薛落语气激昂，还没从之前的激动里面回过神来。
　　“MVP？狂妄的小子。”路修然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呵呵笑两声。
　　这人性格真的让人又爱又恨，有时候想当个哥们，有时候又想一巴掌把人给拍死。
　　“你说谁小子呢？我会爬那会就接触这些东西了，按照圈内规矩，你们都得喊哥！”彦薛落大拇指指着自己，语气嚣张得意。
　　太飘了。牧旬忍不住摇头。
　　“原本以为盛乒那小子会失误什么的，没想到完成了，虽然有点拉跨，但也勉强能看。”见这两人没搭理自己，彦薛落撇撇嘴，四处张望没见到人，“那小子呢？咱待会就得走了。”
　　“不清楚。”路修然没注意。
　　“他走了，不用等。”牧旬语气平淡。
　　“这就走了？”彦薛落下意识皱起眉头，后来想起来他们组合已经结束了，又把眉头给松开，“随便吧，反正节目也完成了。我以后都不想跟他一组了。”
　　此时，盛乒正坐在车里，跟着柯岺一起前往某酒店。
　　盛乒在下台后，便被经纪人提醒道，王先生想要见他，不用换衣服，就穿着这个演出服。
　　看来这次表现得还可以，那王先生又有兴趣了，只是不知道这次能拿到什么资源。盛乒打量着自己的造型，只觉得自己走对了这步棋。这可是现在很流行的妆容，妖艳又欲，配上这张脸更是有种反差的冲击，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盛乒抚摸着脸颊，衣衫半敞，露出得意的笑。
　　柯苓从镜子看到盛乒的表情，眼中露出抹讽刺。在送走盛乒后，他按照惯例让人结束了给自己打电话，然后便径直离开。
　　当牧旬听到柯苓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的。他以为在那次看望盛乒之后，两人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什么交际了。
　　按照得知的消息，他来到柯苓面前：“你找我。”
　　柯苓笑了笑，上下打量牧旬，虽然穿着普通的连帽卫衣，可看起来就像限量款似的，应该说这个人很能衬衣服。“上车吧，我们一起吃个饭。虽然是你的经纪人，但都没怎么聊过，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下。”
　　说着，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牧旬眼睛微动，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跨步迈进去，从旁边拉出安全带系好。
　　柯苓一边开车，一边跟人聊天。
　　他先是问了些基础问题，比如录制节目感觉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什么需求，让对方有困难随时可以找自己，手机是24小时全程开机的。
　　全程站在牧旬立场考虑问题，态度特别好，语气也十分随和，看起来对牧旬很是看重。
　　柯苓旋转方向盘，操控车子转弯：“我看了你这次的公演，表演得很惊艳。你很有潜力，继续坚持下去，未来娱乐圈会有你一席之地的。”
　　被原本忽略自己的经纪人夸，这要是换个练习生，大概会很激动吧。
　　牧旬瞥了人眼，面上不显：“我还差得远。”
　　“怎么会呢？你也不需要太贬低自己。在我看来，你已经充分具备这个条件了，就是还差个机会。我们一起努力，肯定可以成功的。”柯苓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踩下刹车。
　　“到了，下车吧。”
　　牧旬看了眼旁边的标牌，是本地很火的餐馆，价格不菲，吃饭都需要提前预约的。因为其对隐私十分尊重，很多明星会来这里吃饭。
　　柯苓报了串数字，他们便被带到个包厢。
　　把所有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了，因为想跟自己熟悉，拉近些关系？
　　牧旬望着包装精美的餐具发呆，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值得对方这么费心思。
　　柯苓打开包厢的门，邀请一位男人走进来：“王先生，您请，您请。”
　　邀请人入座后，柯苓转而对牧旬道：“牧旬，这是王先生，快来打个招呼。”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柯苓那谄媚的笑实在辣眼睛，牧旬沉默片刻，在对方催促的眼神中跟男人说：“……你好，我是牧旬。”
　　王钰赣笑容加深，视线在牧旬身上打转，像是评估展台上的商品。“你好，我看了你的现场，很不错。”
　　“谢谢，”
　　牧旬替人拉开椅子，而后对柯苓说：“上菜，来两瓶酒。”
　　想到了牧旬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镇定。柯苓心里诧异的同时，不禁为这人的上道舒坦，两种情绪交错下，也就懒得计较对方使唤自己的事了，按下铃声呼叫服务员。
　　王钰赣看着这幕，虽然满意牧旬的识趣，可又难免生出丝无味。
　　没有任何挣扎，总是少点趣味，连盛乒那小子都明白的道理，这人竟然不会。可想起对方在舞台上面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可以玩玩。
　　三人心思各异，饭局看起来倒也算和谐。
　　饭局接近尾声，王钰赣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谈条件：“我听说，N果手机最新款，有个人推荐你拍广告。”
　　牧旬吃了块肉，随口应了声。
　　不得不说，这里味道真的不错。
　　“以你现在的条件，拍那个还不够格，但是——”王钰赣语气顿住，等着这人接茬。
　　把碗里最后一点东西吃完，牧旬放下手里餐具，询问：“您吃好了吗？”
　　等不及了？王钰赣挑眉，露出抹心领神会的笑：“当然。”
　　牧旬也跟着笑了笑，站起身拿起旁边的酒杯，直接将其倒满：“经纪人只说是吃饭，没说其他，我是看到你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先来自罚三杯。”
　　说着，他直接将手里的酒喝完，杯口朝下展示会，然后又倒了一杯。接连喝了三杯后，他将空杯子放回桌子上。
　　“广告不通过，只能说明跟它无缘，我没想拿这个做交易。现在饭吃完了，我也该走了。”
　　牧旬面色不变，冲王钰赣礼节性点头，直接往门口走去。
　　“你想要什么？”眼看着人要离开，王钰赣扬声问。
　　这是让自己提条件了，多好的机会啊！柯苓坐不住了，巴不得替人答应下来。“牧旬——”
　　牧旬脚步顿了顿，冷冷睨了柯岺一眼，没有继续纠缠的想法，直接拉开门快步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304：20：18~2020-12-2400：1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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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没想到牧旬这么不给面子，竟然真的直接出去了。看着那门被关上，柯苓整个人脸都黑了下来。
　　他对旁边的王钰赣赔罪式笑了笑，打包票说：“真的不好意思啊王先生，这小子不懂事，我现在就把他找回来。”
　　说完，他立刻往外面冲去，心里把牧旬这人骂了好几遍。
　　该死的，之前还觉得牧旬是个机灵的，现在看来就是个欠债货。要是这人惹王先生生气了，给对方心里留下点疙瘩，那自己辛辛苦苦维持的人脉可就要这么泡汤了！
　　柯岺顺着通道往外面走，想要把人给拽回来。结果他都跑出餐馆了，还没见到牧旬的人影。
　　这我回去怎么跟王先生交代？柯岺心里暗骂，不又到处找一遍，确定真的找不到人后，这才不甘心地往回走。
　　回到包厢，柯岺堆起谄媚的笑，来到王钰赣旁边坐下：“不好意思啊王先生……”
　　“没找到？”王钰赣打断柯岺的话，似笑非笑问道。
　　柯岺讪笑两声，没有说话，但就是默认的意思。他随后赶紧说：“您放心，我下次一定带他来给你赔罪，这小子——”
　　“行了，”王钰赣不耐烦地摆摆手，让柯岺立刻闭嘴。“人家都自罚三杯了，还抓着就显得我小气。我向来主张你自愿，这人不愿意你带过来干嘛？给我添堵呢？”
　　说到后面那句话，他眼睛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不悦。
　　“不是，您听我说……”这不是看你喜欢，才把人带出来的吗！
　　柯岺心里腹诽，面上却还堆着笑，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王钰赣懒得听人解释，他目光落到旁边的酒瓶上，随手指了指：“这剩下的，你给解决吧。”
　　柯岺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酒瓶开始喝，喝完几口后对王钰赣试探性问：“王先生，这冷冷清清的，要不我再叫几个人过来？”
　　王钰赣手里拿着酒杯，似乎在思索什么，听到柯岺的建议，他也没急着说话，只是指了指酒瓶。
　　柯岺赶紧继续喝，等过了会后，才听到懒懒的应声。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赶紧联系人，试图将功补过。
　　柯岺包厢所在楼层为五楼，四楼拐角厕所，最靠近内里的隔板间内，牧旬单手撑着墙壁，额头贴在手背上，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他是真没想到，这身体酒量这么差，竟然三杯就上头，现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先休息会，等感觉好些了就出去。
　　牧旬心里想着。
　　出去的时候得注意点。这里经常有明星出现，附近说不定有狗仔蹲点。万一有什么所谓爆料，公司没那能力公关，后果还是得自己承担。
　　怎么回去也是个问题。手机被节目组管着，自己只带了点钱，这附近能搭到车吗？
　　各种思绪纷纷扰扰，酒气猛地上涌，顿时头更疼了。
　　隔间外。有脚步声靠近，又有脚步声远离。有人聊天，有人八卦，有人笑骂。
　　隔间内。牧旬将脸埋在手肘里，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如同沉睡的雕塑。
　　一阵风吹过，将侧窗帘布掀开，打在隔板上面发出呼呼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不知何时，洗手间重新变得安静，只有天花板的灯幽幽亮着白光。
　　啪嗒。
　　锁被解开。
　　最里间的门打开，牧旬从里面走出来，他表情淡漠，眼神冰冷，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牧旬来到洗手台，扭转水龙头至蓝标区域，抬起把手，任由凉水冲刷双手。他捧起冷水拍在脸上，试图让晕乎沉闷的脑袋清醒点。
　　鼻尖嗅到丝烟味，又有人进来了。牧旬没有心思理会，继续将水扑到脸上。
　　男人来到牧旬身后，便直接停在那里，没有再继续动弹。
　　“牧旬？”
　　听到自己的名字，牧旬睁开眼睛，透过镜子想要看身后人的样貌。一滴水滑入眼眶，让他不自觉眨了下。过个半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薛茗烨。
　　这可真巧。
　　“薛导师。”牧旬回过身看向薛茗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刚刚还以为看错了，你也在这吃饭？”薛茗烨夹起烟很熟练地吸了口，而后吐出个烟圈，任其放大后缓缓消散“……是的。”牧旬回道。
　　“跟朋友？”薛茗烨眼神微动，不自觉带起点期待。如果跟朋友的话，小落可能在。
　　“不是，我自己来的。”被酒精包裹的脑袋很迟钝，牧旬有点转不动了。
　　不想再继续待下去，牧旬礼貌开口道：“薛导师，我先走了，还要回去。”
　　“你准备怎么走？”薛茗烨喊住人，眼神在牧旬脸上打转。
　　见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薛茗烨随手把烟按到旁边烟灰缸里，温声提议，“正好我也准备走了，载你一程。”
　　把牧旬送回去，说不定能看到小落。不知道突然看到自己，小落会露出什么表情，肯定很有趣吧～牧旬沉默片刻，礼貌道谢。“麻烦了。”
　　他原本还犹豫要不要询问，现在对方直接提出来，倒是省了事。
　　“小事，那先跟我走吧，得回去拿钥匙。”薛茗烨眼睛眯起来，一副笑面虎的奸诈样。
　　带人来到包厢，薛茗烨这才像是想起来，回头提醒牧旬：“对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看到了别太惊讶。”
　　牧旬没吭声，只是慢半拍想着，什么朋友能让薛茗烨专门提醒一句，不要太过惊讶。
　　还没等想出个大概，薛茗烨便开门，招呼牧旬进来。
　　他跟人走进包厢，一眼便看见桌子对面的人。
　　高领打底衫服帖裹住脖颈，黑色风衣更衬得人气质非凡，五官精致立体，英俊非凡，整个人将俊美斯文，温文尔雅两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察觉到开门动静，他抬眼往这边看过来，那双微挑的桃花眼，便直接与牧旬对视上，深情款款如春水荡漾。
　　十分熟悉的长相，或者说，但凡接触网络有一段时间，在网上听歌的人，都认识这张脸。
　　韩郁辛。
　　原来，薛茗烨说的朋友，是韩郁辛。
　　传闻已经隐退的韩郁辛，竟然与死对头薛茗烨聚在一起吃饭，这要是被狗仔拍到，绝对是燃爆热搜的大话题。
　　牧旬收敛视线，并没有多看，“韩前辈。”
　　韩郁辛微微点头算作回应，转而移到薛茗烨身上，“这位是……”
　　“我的半个学生。”薛茗烨思索片刻，得到这个定位。
　　“你什么时候去当老师了。”韩郁辛上身后倾靠在椅背，这个动作更显得脖颈修长，带起丝懒意。
　　“《出道吧练习生》知道吧，卉鞠临时有行程，导演喊我去救场。”
　　薛茗烨随手将大衣拿起来，翻找里面的车钥匙，抽空暼了眼韩郁辛，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略带调笑道：“看来不知道，你们之间还僵着？”
　　韩郁辛因为坚持隐退跟导演闹掰，没想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也是，当初对方最喜欢的就是韩郁辛，可以说是寄予厚望，动不动就要夸人几句，结果对方没有任何预兆地隐退了。从那以后，谁提韩郁辛他就跟谁炸。
　　韩郁辛面露些许无奈，“行了，让后辈听了笑话。”
　　“后辈聪明着呢，”
　　薛茗烨翻找一阵，没从口袋里找到车钥匙，就走过去拿包，察觉到场面有些安静，他偏头看向牧旬，眼中带着笑意：“惊到了？”
　　正充当背景板的牧旬，猝不及防听到问题，抬眼看向薛茗烨，等影像聚焦被大脑处理后，这才回道：“……有点。”
　　薛茗烨眉头挑了下，觉得这人今天有点奇怪，但这不是他会管的事情。没必要。
　　集中精神等了会，见似乎没有问题了，牧旬便继续沉默。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难受。虽然之前吃了点菜垫肚子，但原身不会喝酒，导致现在整个胃都在翻滚，火辣辣的。
　　牧旬正恍惚着，突然面前出现杯水，抬眼望过去，就撞进一池潋滟潭水中。
　　“喝点吧。”
　　不知何时，韩郁辛倒杯水放在他面前。语气是如本人温文尔雅，像个体贴入微的绅士。
　　“谢谢。”牧旬伸手接过，竟然还是温的。
　　喝了两口后，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终于找到钥匙，薛茗烨套上大衣，问这位表面的对头：“你的司机什么时候到？”
　　韩郁辛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又将其暗灭：“到了。”
　　三人来到停车场分开，各自离开。
　　见韩郁辛到来，司机站在旁边打开车门。
　　坐在车里，韩郁辛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街景缓缓变换。思索片刻，他拿起手机，令手控尖叫的手指轻轻敲击屏幕，输入《出道吧练习生》这个综艺。
　　手机的冷白色光芒，与车顶吊灯的暖黄相互交织，衬得那双桃花眼莫名幽深。
　　另外一边，薛茗烨先送牧旬去基地。
　　“难得遇到韩郁辛，难道不想认识认识？只要你把人情用了，我能给你引荐一下。”他行驶速度不紧不慢，平平和和的，嘴上却讲着交易的话。
　　坐在车里，牧旬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觉，“上赶着送人情，我是第一次见。”
　　“赶着送人情还被拒绝，这种事我也第一次见。”薛茗烨有点理解无能，自己身份好歹摆在这，多少人挤破脑袋就想求个人情，他都没有让人得逞。而现在这种好事送出去，对方竟然不接受。就像每次他为彦薛落好，结果对方都要大发雷霆一样，让人费解。
　　牧旬听着，只觉得好笑。
　　看起来好像没问题，可这主动凑上来的人情，又哪里是那么好拿的。真的接受，以后自己都得为这人办事了。
　　“你送我回来，就算还了。”牧旬随口打发。他现在懒得跟这人聊天，老奸巨猾的，说一句要想几遍，费脑子。
　　话题结束。
　　场面陷入沉寂，只有导航在尽职播报。
　　道路上车辆按照规则行驶，路灯变成绿色，前方车辆有的转弯，有的直行，时间就在这些运动中悄然流逝。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要289米。
　　看着逐渐靠近的拍摄基地，薛茗烨漫不经心说道：“最近就没什么困难？我也能帮你解决。”
　　听到这话，牧旬眼神微动。
　　“那个地方，你不是跟朋友吃饭，那是跟谁？”到达目的地，薛茗烨踩住刹车，偏头看向牧旬时候嘴角勾起，显得格外狡诈。
　　“只要你开口，我都能给你解决。”
　　牧旬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似乎陷入某种挣扎。
　　看到对方这样，薛茗烨心里了然，已经看到了结局。他想送的东西，从来没被拒绝过。
　　终于，牧旬似乎是想通了，用很是平淡的语气问：“只要我说了，你就能实现？”
　　“当然。”薛茗烨嘴角笑意更甚，语气带起丝引诱的味道。“所以，你想要什么？”
　　“c位出道。”
　　牧旬睁开眼睛，端详着对方的表情，挑眉问：“不行吗？”
　　原本以为这是个有度的，没想到……
　　薛茗烨眉头皱起，心里对牧旬的感官直线下降。
　　“我还没说完，那只是其中一项，”牧旬伸出手指，比划个二的手势：“专辑播放量过千万。”
　　比划个三：“十大金曲。”
　　四：“最佳男歌手。”
　　……
　　随着牧旬的要求逐步增多，薛茗烨表情越来越僵硬，握住方向盘的手也越来越紧。
　　“一年367场演唱会。”
　　说到这里，牧旬语气顿了顿，有点想不出来了，“最佳男歌手，嗯，说过了，暂时这么多。”
　　“你在耍我？”薛茗烨此时没了遮掩，面色森冷。
　　一年最多就他妈366天！
　　“做不到？”
　　牧旬语气轻飘，眼中却带起讽刺：“连个人情还不了。原来在你心里，彦薛落的分量这么轻？”
　　“既然没办法完成，就不要说出来啊薛导师。”
　　牧旬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出来。
　　想到什么，他单手按在车顶处，弓腰看向薛茗烨：“忘了说，就算不讲我们也会照顾他，老父亲的心就收收吧，彦薛落比你讨人喜欢！”
　　如愿看到对方铁青又憋屈的神色，那双丹凤眼没忍住弯起来，好像有星光点点。
　　爽了。
　　牧旬拍拍手准备离开，却见薛茗烨表情陡然收敛，露出抹亲切的笑。
　　有点熟悉。
　　他转身一看，就见彦薛落正站在后面，脸上是夜色都掩饰不住的红，暴暴龙变成红辣椒颜色了。
　　“我，我看见车停在这，就过来看看。”
　　彦薛落挠挠后脖子，瞥到牧旬又赶紧移开，转身快步往回走去。“……那就走吧。”
　　“路上小心。”牧旬跟薛茗烨道别，这才跟不紧不慢往回走。
　　彦薛落越走越快，跟快要飞起来似的，过了会察觉到旁边没有人，他又默默放慢脚步。还没人，忍不住转身冲牧旬喊道：“快点，墨迹死了！”
　　两人回到寝室，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
　　闲下来后，彦薛落忍不住问：“你去哪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吃饭。”
　　“味道怎么样啊？下次一起去呗，叫上路修然他们。这寝室就我一个，无聊死了。”
　　“嗯。”
　　“你怎么跟薛茗烨一起回来的？怎么遇上他了？”
　　彦薛落在那里唠唠叨叨，时不时听到牧旬的回应，有时候听不到也没啥，反正他心思也不在上面。
　　过了会，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给咽下去了，接连来了两次，然后才略带别扭地问：“你真觉得我讨人喜欢啊？”
　　就像是浑身竖起防备的刺猬，既期待又担心，于是在那全神贯注等待后续。
　　一秒、两秒、五秒……
　　等了会依旧没回应，彦薛落脸上挂不住，站起来就想吼，结果看见牧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原本的火气猛地熄灭，彦薛落想要指着人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看着那个快要伸出去的手指，半晌后将其缩回来。“睡什么睡，这么早就睡觉？浪费生命。”
　　没得到答案，彦薛落双手环臂，在那里独自生闷气。
　　过分了，过分了。
　　这人凭什么那么夸我啊？
　　这人凭什么睡觉啊？！
　　我也睡觉去！
　　彦薛落心里极度不平衡，直接关灯，然后爬上床盖上被子。
　　过了会，他从床上爬下来，甩了件衣服到牧旬身上，然后重新爬上去。
　　寝室里面，一个趴在桌子上睡得沉，一个因为失眠不停翻滚。
　　等牧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头疼比之前好很多，就是脖子难受，然后记忆有点断片。
　　他活动脖子跟肩膀，然后慢悠悠地想起来，自己昨天做的那些事。
　　emmm……有点东西。
　　揉揉太阳穴，牧旬给自己灌了杯热水，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你醒了？”沉闷的声音响起来，让牧旬微微怔愣。
　　他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就见彦薛落黑眼圈重了一圈，浑身都是低气压，看起来真像电视剧里的反派。
　　“你怎么了？”
　　见牧旬神清气爽满脸轻松，彦薛落周身气压更沉，“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了？
　　牧旬眉梢微挑，显得有些疑惑。
　　“你昨晚说了什么自己不记得？”彦薛落气急，可那种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颓丧地吼叫声：“没事！我睡觉了，你别吵我！”
　　说完，直接把被子往上面一拉，把自己整个盖住。他这一发飙，自然错过了牧旬那微妙的表情。
　　见这人炸毛了，牧旬轻咳声，就着喝水的动作把笑意压下去。
　　果然逗逗小动物，有利于舒缓心情。
　　调整好心态，牧旬开始梳理记忆。
　　昨晚事情有点多，遇到韩郁辛，怼了薛茗烨，还有
　　柯苓。
　　想到这个人，他眼神猛地冷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
　　感谢在2020-12-2400：18：31~2020-12-2500：0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忘于江湖、Sherl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今天，节目组特意准备了娱乐活动，作为放松气氛的过渡环节。
　　练习生们从包车上面下来，跟着指引来到一栋楼内，看来是特意布置过的。而上面“电玩城”三个字格外醒目。
　　看着那三个字，众人顿时沸腾了。
　　“电玩城！我好久没来电玩城玩过了！”
　　“这里我熟悉啊，以前经常来的。”
　　闵亦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话筒，笑得特别阳光：“大家好，我是临时主持人闵亦~现在来给大家讲解这次的游戏规则。”
　　“稍后工作人员会给你们游戏币，你的成绩会获得不同数量的小贴纸，而这些小贴纸，可以用来兑换东西——”
　　闵亦带着众人往里面走，来到最中央的那个展台，示意大家往这边看：“就是这些，你们可以用贴纸兑换送给粉丝们的礼物。”
　　礼物种类很多，价格从高到低，依次为N果手机，面膜口红，键盘，酸奶零食等，都是赞助商的产品。
　　牧旬的目光在这里礼品中转了一圈，最终落到最上面的N果手机那。
　　“还有什么问题嘛？”闵亦抬高音量询问。
　　“不会玩游戏啊，拿不到贴纸怎么办？游戏渣在这！”俞越泽举手问。
　　闵亦眨了眨眼睛，笑得特别纯良：“你可以拿到贴纸的，要相信自己。”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笑出声。
　　这什么阿q精神？
　　彦薛落撞了下旁边的牧旬：“想好玩什么了没？”
　　牧旬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游戏币，道谢后回复：“没。”
　　“那待会跟我走，爷罩着你～”彦薛落咧嘴笑两声，满脸自信。
　　牧旬看了人一眼，那似乎在说，你确定？
　　见对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炸毛，牧旬一把拍上彦薛落肩膀，然后带人往里面走去。
　　“如果没有问题，领到游戏币的人，就可以进去玩了！”闵亦完成流程播报，把话筒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他往周围找了找，看到牧旬后下意识想找过去，可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看着牧旬跟彦薛落两人走进电玩城，沉默片刻后跟同公司的几位一起前进。
　　事实证明，彦薛落确实不靠谱，从他把一半的游戏币全花在赛车游戏上就能看出来。
　　游戏中，骑手因为第N次撞到障碍，血条清零游戏结束。
　　“气死我了！不通关誓不为人！”彦薛落拍上桌子，看着恢复到初始页面的屏幕，又塞了两个游戏币上去。
　　接二连三的失败后，彦薛落疯魔了，决定跟这游戏死磕到底，不通关誓不罢休。
　　见对方玩得投入，牧旬也没有再打扰，从旁边摩托上下来，准备往别的地方看看。
　　手里的游戏币有限，要通过有限的资金，获得更多贴纸，就得尽可能刷分。老实说，他很久没玩过这些了。
　　牧旬左右看看，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咚！
　　是撞击的声音。
　　牧旬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闵亦在打地鼠，对方目光坚毅满脸专注，左手累了就右手来，玩得那叫一个勇猛。
　　然而屏幕上个位数分数，又显得孤零零的。
　　“快到我的锤子下面来啊啊啊”闵亦见东西又跑了，不禁一边锤一边喊，喊声锤子敲击声伴随着地鼠的机械式叫嚣声，整体画面显得有些狰狞。
　　这人砸地鼠砸疯了。
　　牧旬眼皮跳动下，转弯避开这人，往旁边走去。
　　体力劳动就算了，选个稍微轻松点的，比较舒缓的。
　　这么想着，他左右看了圈，最后来到投篮的机器前面。他放了个游戏币过去，拿起旁边篮球，随手旋转两下后，看向篮筐处。
　　抬手，瞄准，投。
　　空心灌篮。
　　显示板显示1分。
　　篮球顺着斜坡滑回来，牧旬拿起来继续对准，调整，投篮。
　　2分。
　　轻松异常。
　　这时候有人听到动静，往这边看过来，正正好见到牧旬那个灌篮的动作，不禁惊呼出声。
　　“帅！”
　　“两次了！”
　　牧旬拿起滚回来的篮球，继续刚刚的动作。
　　三分。
　　当找到感觉后，将其保持下去其实投篮并不难。后面几次，牧旬几乎全中。
　　他瞥了眼旁边的分数。
　　如果破纪录，应该能加点贴纸吧。
　　这么想着，他又投了一球。
　　破纪录。
　　机器发出庆贺的音乐，贴纸开始往外面狂甩。
　　十五张，大丰收。
　　牧旬抽出贴纸，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夹娃娃，连连看，看字画画……
　　玩得差不多，只剩下两个游戏币了，牧旬就往回走，准备去看看彦薛落玩得怎么样。
　　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彦薛落完成一局游戏，拿了个第一。对方看着那个排名，笑得着实有点傻。
　　“看到没？我第一了！”彦薛落指着屏幕，将贴纸拽出来给牧旬看：“第一有七张！我现在总共有三十张贴纸了，厉害吧哈哈哈哈。”
　　牧*贴纸多到数不过来*旬，沉默看着这人得瑟，实在说不出吹捧的话。
　　“要不要来玩玩？很简单的！先投它五个，我教你怎么拿第一。”彦薛落扬眉吐气，便想拉着牧旬参与进来。
　　牧旬看了眼手里的游戏币，拿出一个投进去。
　　“投一个没用，一会就死了！起码五个吧？”彦薛落在那里起哄。
　　“花完了。”牧旬言简意赅，成功让彦薛落哑声。
　　“你这钱花的也太快了，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你之前玩过这个吗？”彦薛落站在旁边，看着牧旬选择地图跟角色。
　　“会玩吧？就跟手机玩赛车一样，在赛道里面跑，避开障碍物，超越对手，拿第一！”
　　“首先是冲刺，倒计时结束立刻冲！”
　　盯着前面的大屏幕，看着上面出现倒计时，牧旬没有转动把手，任由角色自动开始，慢悠悠骑行。
　　“等等，你怎么没加速啊？要被超过了！快点加速冲啊！避开障碍物，尽量避开障碍物，这里障碍物贼多，撞到会减血的！”彦薛落站在旁边着急到不行，竟然就这么被抢占先机了。
　　转弯，跳跃，回来继续转弯。
　　牧旬表情专注全程匀速行驶，慢悠悠避开障碍物，几位选手接连将其超越，他也没有加速的意思，甚至游戏自动加速了他还给刹车刹回来，整个人稳健到不行。
　　当事人不急，彦薛落这个旁观的倒是急了，在那里抓耳挠腮冷静无能，忍不住凑过去提醒：“加速加速！天，你这是赛车吗？你这是比慢吧？加速啊老哥！加速！”
　　吵死了。
　　牧旬被喊得耳朵发麻，避开一个障碍物，空出只手捂住彦薛落嘴巴，顺带把人的脸推到旁边，给自己让出点位置。“闭嘴。”
　　没想到会被这么对待，彦薛落顺着力道坐在旁边摩托上，看着牧旬满脸不可置信。
　　彦薛落安静下来，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牧旬松开手，继续专注面前游戏。
　　最后，他以全程没有碰障碍物的惊人成就，完成跑圈任务来到终点，并且获得倒数第一的优异成绩。
　　屏幕开始结算成绩，旁边出口打印了一个贴纸。
　　有一张就不错了……要是这人拜托我两句，我就卖个面子帮他玩一把。彦薛落心里小人扭成个麻花。
　　就在这时候，屏幕咔得一下，机器哐当哐当运转起来，又陆陆续续印出几张贴纸。
　　嗯？彦薛落眼睛一瞪，盯着那个贴纸，满脸不可思议。“这不是比速度的吗？”
　　“不碰障碍物，捡到所有的礼品，也能拿到贴纸。”牧旬指着说明的小字给人看。
　　彦薛落凑过去一看，还真有。
　　谁没事会注意到这么小的字？最重要的是，那么多障碍物，怎么可能碰不到啊！
　　牧旬把贴纸拿出来，思索着最后一个游戏币，要用来做什么。他现在离兑换手机，还差大概七八张的样子。
　　“牧旬！”
　　正犹豫着要玩什么，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偏头一看，是俞越泽在喊自己。
　　“原来你在这啊，可找到你了！”俞越泽小步跑过来，气呼呼的。
　　对方比起以前瘦了些，整体轮廓清晰起来，脸上还有婴儿肥，整个软乎乎，让人看了就想要捏一捏。最近公演的海报出来的时候，俞越泽的这个变化还引起讨论，吸引了不少妈妈粉。
　　然而此时，对方目光微闪，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小算盘。“牧哥牧哥，拜托您了江湖救急啊！只要配合，我保准你赚的盆满锅满，想兑换什么都行！”
　　“嗯？”
　　俞越泽飞速把计划说了下，比划个大拇指，然后冲对面喊：“牧旬来了，赶紧让一让啊让一让！”
　　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块，听到俞越泽的话，立刻让开条道，露出里面的跳舞机跟旁边的路修然。
　　“牧旬来了！”
　　“牧旬，冲啊”
　　“路修然杀疯了！你一定要赢啊！”
　　“我们相信你！”
　　牧旬被推到旁边的跳舞机上，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俞越泽站在底下，眉毛扬起，露出险恶笑容，但是那婴儿肥的脸弄得人只想捏捏：“我们把牧旬带过来了，路修然，你等死吧！”
　　“牧旬上！干掉这个嚣张的家伙！”
　　“路修然，把牧旬给干掉！”
　　双方分成两个队伍，一方给牧旬加油，一方给路修然股劲。
　　听到这边的叫嚣，不少人跟过来凑热闹，好家伙，原来是牧旬跟路修然在跳舞机上PK，这个他们喜欢啊！
　　看清楚情况后，凑热闹的顿时激动起来，也站着不走了。
　　好机会！
　　俞越泽抓住时机，踮起脚尖举手高喊，“下盘了下盘了！这次路修然与牧旬的宿命之战，谁能更胜一筹？你是选择牧旬，还是选择路修然？只要一个贴纸，一个贴纸押注，向两位传递你的支持！”
　　“重在参与，一个贴纸也完全没问题啊！看个热闹，凑个热闹！”俞越泽吆喝着，动作语气那叫一个熟练。
　　“一个贴纸，压牧旬！”有人喊。
　　“一个，路修然赢！”
　　此时彦薛落也跟了上来，听到俞越泽的这个活动，见牧旬那边人气有点低，当机立断道：“五个！牧旬！”
　　“好！这位彦薛落彦土豪，选择五个贴纸压牧旬，有没有更高的？！”俞越泽笑得乐开了花。赚它个手续费，自己也能兑换小礼物了。
　　打主意打到这来了。牧旬嘴角抽了下，见路修然满脸淡定，问：“你也是？”
　　“分成。”路修然言简意赅。
　　行吧。
　　牧旬低头观察跳舞机，适应踩键间的距离，以及周围这几个手部的感应位置。
　　俞越泽没有耽误太久，喊了几声后就下去了，把主场交给跳舞机上的两个人。
　　他们跳的是花式，跟原版舞曲的动作一样，主要是得记得动作，然后会卡点。
　　完成投币，两人同时进入pk模式。
　　“这首歌？”路修然选中首歌，动作很多，难度比较高。
　　“可以。”牧旬随口说，
　　“倍速吗？”路修然问。
　　“倍速！1.25倍！”
　　“这个有1.5的！直接1.5！”几人起哄。
　　听到下面人的起哄，牧旬忍不住笑了下，回头看向众人，“谁说的1.5？”
　　牧旬问完顺势点击1.5倍速，顿时众人起哄更厉害。
　　“酷！”彦薛落比个大拇指。倍速了难度无疑会成倍提高，因为要有速度，还得保证动作的观赏性。
　　歌曲开始，两人瞬间恢复状态，集中精神看着面前屏幕。
　　前奏出现，贝斯奏出。
　　两人抬起右手响指，触碰到右手的感应器，侧身跨步，踩在左后方与中间两个键上。
　　前方大屏幕，三个图案被消灭。
　　前后左，左前右，中心，中心，
　　左手，右后方，前方，右前方
　　……
　　两人同步动作，卡点精准，每次击中图案，屏幕中都会出现perf的赞美。
　　单手撑地，托起旋转，起身跳跃，同时消除几个连续图案。
　　直到现在为止，两人都是全中，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屏幕上的图案又一次被消除个干净，显示出无限连击的图案。
　　随着时间推移，节奏越来越快，图案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节奏变动，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有种缺氧的紧迫感。不知何时，众人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这两人的发挥。
　　全场只剩下音乐震动，动作完成后的赞美音效，以及音键踩动的声音。
　　两人步调同步，整体连贯和谐，哪怕是1.5倍速，动作的质感也没有打折扣。
　　连震，花手，swag，
　　移动，移动，再移动。
　　伴奏起伏，随着音符敲起，左手猛地定点，然后缓缓落下，将最后一个图案集中。
　　完美连击！
　　整首歌结束。
　　endingpo色完成，表情管理结束，刚刚气势陡然消散。牧旬整个虚脱了，只能扶着旁边机器平复呼吸。
　　路修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正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
　　跳舞机大屏幕显示结算，贴纸迅速往外挤出，发出哗哗声响，看的俞越泽一阵眼红。
　　看着上面的结果，俞越泽又整个笑开了。
　　平局！
　　没有人猜的平局，也就是说，这个贴纸全部都不用退！赚大发了哈哈哈！
　　俞越泽心里狂笑，面上露出个遗憾的表情，表达对于众人押注错误的惋惜，等众人散开后来到牧旬他们这来，露出抹神秘的笑容：“兄弟，按照约定，这些是我的，其余的你们平分哈。”
　　三人完成财产分割，俞越泽拿着这些贴纸，眼睛都给笑没了。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走过来，把俞越泽手里的东西给拿了回去。
　　“哎哎哎？做什么呢？”俞越泽懵逼脸。
　　工作人员说明，特殊期间禁止赌博相关活动，现没收俞越泽三分之二财产作为警戒。
　　“等等，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们是在增进友情啊！”看着少了三分之二的贴纸，俞越泽简直痛心疾首。想半天没想到这茬，早知道应该换种形式的。
　　心里叹息，然后他被工作人员带到旁边的墙布处，抬头挺胸，露出八颗牙齿，亮着声音道：“拒绝赌博，从我做起。”
　　小片段拍摄结束，俞越泽蹲着小角落种蘑菇，面上幽怨而哀愁。
　　跳舞机这里，此时路修然恢复好了，想起刚刚的平局，心里不服气。“再来一次。”
　　“没钱了。”牧旬随手把旁边的贴纸拽下来，大概数了数，加上前面赚的，能随便自己兑换了。
　　目标达到，他没了继续玩的心思，挥挥手里的几叠贴纸，快步往兑换区走去，成功兑换到N果手机。
　　看着剩下来的贴纸，牧旬问工作人员：“我还能兑换吗？”
　　“一人只能兑换一次。”工作人员道。
　　哦。
　　应了声表示了解，牧旬看到俞越泽来到旁边，似乎也准备兑换礼品，随手把剩下的递给他：“给你了。”
　　俞越泽拿着天降财富，看向牧旬的表情满是感动。“真，真的？”
　　听到肯定回答，俞越泽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忍不住就不忍了！他猛地扑到牧旬身上：“牧哥，你可真是我牧哥，爱死你了！mua——”
　　说着，张嘴就给脸来了个亲亲。
　　这扑得着实突然，牧旬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蹦下来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艹。
　　牧旬表情黑下去，抬手擦了擦脸，还没说什么，一个声音插过来。
　　彦薛落站在拐角处，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抬起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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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咋了？”俞越泽原本正开心着呢，被彦薛落那么看着，下意识反问。
　　竟然还好意思问我咋了？
　　彦薛落快步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们俩隔开，看向俞越泽的眼神满是气愤：“你们怎么能——那，那什么呢！？”
　　当时彦薛落站在后面，但也看到个七七八八。俞越泽抓着牧旬的肩膀，两人紧贴着接吻，一个帅气逼人一个软乎乎，乍一看还有点唯美。
　　不久才说我讨人喜欢，转眼就跟别的勾搭上了。彦薛落心里酸溜溜的，竟然还隐隐有点委屈，然后猛地反应过来。
　　我要有什么感觉？问题在于，这两人竟然直接亲了，现在可是在拍摄啊
　　这反应也太大了，至于吗？
　　俞越泽挠挠头，害了声：“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亲了下吗，搞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要不我也亲你一下好了。”
　　“谁他妈要你亲！”彦薛落猛地把人抵开，把牧旬往后拉了拉，看着俞越泽的眼神活像看个变态。“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俞越泽看着这人，竟然摸不准是生气还是害羞。他不确定问：“真不要啊？”
　　“亲亲亲，你怎么就想着亲，你脑子里还想着其他的吗？！”一想到这人刚刚对牧旬做了那种事，还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彦薛落忍不住快炸了。
　　虽然不知道彦薛落怎么回事，但不得不说，这样子很想让人欺负一下。
　　心里小恶魔冒出来，俞越泽往前走一步，彦薛落往后退一步。见状，俞越泽心里小恶魔尾巴摇得更欢。“当然有其他的啊，牧哥不就是嘛！我对牧哥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同辉，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彦薛落听着手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这小胖子在节目里面跟牧旬表白了？这人是认真的？是不是疯了！
　　彦薛落受到极大冲击，瞳孔猛震，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
　　“可、你你是男、男——”他脑袋极度混乱，语言系统紊乱，半天没磕巴出一句。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整个人下意识吼叫出声，怒音与嘶吼结合得异常完美，杀伤力十足。
　　真能吼。
　　牧旬揉揉受到摧残的耳朵，拍拍彦薛落肩膀让人冷静点，对俞越泽道：“差不多就行了。”
　　俞越泽还没尽兴呢，听到牧旬的话有点不乐意，但还是把后面的话接完：“我不仅爱牧哥，我还爱我自己，爱老爸老妈爷爷奶奶姑姑叔叔，还爱我的粉丝，爱我的小贴纸~”
　　说到最后这里，他低头看着这个贴纸，忍不住狠狠亲了下：“mua，我爱死它了！~”
　　听着后面的话，彦薛落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稍稍收敛，有点半梦半醒：“你的意思是……不是那个什么的……我看见你们亲了。”
　　俞越泽翻个白眼，撇撇嘴，圆乎乎的脸颊顺势颤动两下：“我妈还亲我呢，家里人都亲我。又不是亲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亲嘴？
　　那我刚刚看的就是在kiss啊。
　　莫非我看岔了，那是错位？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彦薛落勉强冷静下来，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回去了，脑子也开始运转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
　　这就是场闹剧，我单方面闹剧。
　　……丢人！
　　彦薛落扭过头，实在没勇气看两位当事人，见旁边摄影师还在拍，走过去色厉内荏地恐吓：“刚刚拍到的那些，不准放出去！听到没有？”
　　这人大概不知道，自己从头红到了脖子，整个人跟染了色似的。
　　摄影师憋笑，带着相机点头。反正这事他说了不算，是后期那边决定的。
　　彦薛落不放心又重复一遍，然后目不斜视走到兑换区换礼物，全程避开牧旬与俞越泽两人。
　　看不出来，彦薛落这小子平常那么凶，竟然是个纯情小白？
　　俞越泽嘿嘿两下，也跟着走到兑换区，跟工作人员说了声后，顺带问彦薛落：“不是想让我亲，难道是想亲牧哥？这有点难度，我刚刚是偷袭的，现在估计没戏了，回头你趁他不注意试试。”
　　彦薛落并不想说话，还避嫌似的往旁边挪两步。他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脸还红红的，有点破坏那股子凶狠劲。
　　听到工作人员说已经登记成功，不需要再呆在这里了，彦薛落赶紧离开，走到牧旬旁边站定，坚决与俞越泽拉开距离。
　　“要不然让牧哥亲你啊！你现在这么一转身，身子再往后面靠点，就能被亲到了！”俞越泽再接再厉，笑得特别纯良可爱（奸猾狡诈）。
　　彦薛落闻言一惊，从牧旬旁边猛地跳开，往电玩城里面快步走去，很快没了踪影。
　　见这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俞越泽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笑出来。“我的妈呀，牧哥哎，这人也太好玩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俞越泽揉揉肚子，眼尖瞥到小角落，不禁又开始笑，简直快喘不上气了。
　　牧旬顺着看过去，原来是彦薛落正躲在那。因为摄影师一直跟着旁边，把他行踪给暴露个干净，此时彦薛落正摆手让对方离远点，给自己点私人空间。
　　牧旬收回视线，暼了眼蹦得欢的俞越泽，淡淡道：“减肥效果不错，回去改计划。”
　　俞越泽笑容褪色，脖子像是哽住，然后如上锈的机器般咔擦转向牧旬，干巴巴问：“又要改啊？”
　　每次换减肥计划，那训练项目都蹭蹭上窜，简直是非人折磨。
　　见牧旬看着自己，俞越泽低下头，表情皱巴巴变成个囧字，“……我懂了quq”
　　众人的游戏币花得差不多了，纷纷过来兑换礼品。按照节目组的说法，会在官博根据各位粉丝团进行抽奖，具体情况将额外进行通知。
　　大家回去的时候，还在聊电玩城的事情。
　　自从来参加节目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绷紧的。娱乐活动也有，可像那个什么鬼屋，简直就是反人类！现在这个电玩城才是真的好玩，像这么开心玩耍真的很少了。
　　牧旬靠在椅子上，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司机大叔，开个音乐吧！”俞越泽在后面喊。
　　“你们想听什么？”
　　“都行！”
　　司机随手按了下，《出道吧练习生》的主题曲响起，原本惬意的众人惊到，下意识正襟危坐，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等反应过来后，他们异口同声。
　　“不要这个！”
　　有了两个手机后，常芷多了个兴趣。看综艺的同时，双开看分析视频。不仅能看综艺弹幕，还能看反应视频的弹幕，简直双重快乐。
　　比如现在，她看综艺的同时，亩小迈视频也在播放。
　　“大家好我是亩小迈，又是你们期待已久的《出道吧练习生》的综艺分析。这次是第三次公演的上期内容。”
　　“很幸运地收到节目组邀请，去观看第三次公演现场。正常下来，我心里的mvp毫无疑问是牧旬。说到这里，肯定就要有人说，我是牧旬的粉丝，本身就有偏向性，所以这个结论不公平，是错的。”
　　“我每次都是分析综艺本身。牧旬确实做得很好，表现得无可挑剔，夸人两句怎么就变成倾向性严重了？难道他做得好，我骂他才是没有倾向性？搞笑吧你。”
　　“言归正传。节目是录播，可因为涉及投票，随着进程推进，拍摄与播出的间隔会越来越短。”
　　“节目中的播出顺序是有讲究的。而改变节目顺序，主要为了将期待点散开，有趣无聊间交错来，让观众能孜孜不倦看完……”
　　常芷拆了包零食，听着亩小迈的分析，开始看综艺了。
　　内容依旧十分有趣，不论是全员跳卖萌神曲，《侠客行》死亡之组让原本的热门歌曲变为冷门，都格外反转笑点十足。
　　《侠客行》这个原本是压轴的表演，在节目中被剪到中间来了。看到熟悉的面孔，常芷顿时打起精神。
　　弹幕此时空前热闹，看来也是很期待，四位的粉丝撒花表白，情景很和谐。
　　随着剧情推进，渐渐让人觉得不对味了。四个出道位组队，原本是有很大期待值的，结果盛乒因为生病请假离开，四人从一开始就少一人，改编什么的全部缺了块。而盛乒直到导师考核都没有回来。
　　到了这里，陆陆续续有弹幕出现。
　　【搞什么？录节目缺席还连累其他人，有没有点责任心？】【毕竟生病，这种事也没办法，体谅点吧……】
　　【我家哥哥生病了，参加不了！你没听到前面的解释吗？】【哥哥如果身体没事，肯定会来拍摄！】
　　后面牧旬三人去看望盛乒，看清楚情况后，弹幕彻底风向逐渐偏移。
　　【还以为是什么病，结果连医院都没去……迷惑行为。】【别不是装的吧？闻到股茶香。】
　　【你不想赢，趁早说明！别连累别人啊！另外三个都在熬夜准备，结果就被盛乒这小蹄子拖！】【想到以前比赛，队友借口生病实际蹦迪，快到截止日期了还没开始，最后是我一个人通宵解决的。他什么事没做，还跟着我拿了个奖。（微笑）】【不要随口污蔑！】
　　【节目里给出解释了，你们却不信？你们才是迷惑行为！（实话实说，你杠算你对）】【脸色难看成那样，注意身体啊哥哥！】
　　在几方弹幕的纠葛下，《侠客行》的公演正式开始。
　　听着开头，常芷果断按下暂停键，屏蔽弹幕，戴上耳机，然后重新开始看，整个人沉浸在风云莫测的江湖中。
　　另外一个手机，亩小迈的分析还在继续。
　　“《侠客行》我已经夸累了，来讲讲不足吧……如果掰开来看个人，会发现盛乒明显在拉跨。”
　　“路修然是君子，是记录者，牧旬是游侠，是开拓者，彦薛落是叛逆者，破除旧历，他们三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定位。而盛乒这个人……就是单纯贩卖美色，画风高度都不在一个层面啊！如果盛乒去跳牛郎曲绝对很赞，这里劝盛乒转型，真的很有潜力。”
　　“最后，一人血书三人版本，求《侠客行》三人版本，求导师考核的完整版！”
　　……
　　不知道循环了几遍《侠客行》，等常芷回过神来，亩小迈的分析视频已经结束了。
　　她去看了看热搜，果然相关话题还在上面，其中【跪求《侠客行》三人版本】赫然挂在前列。
　　而《侠客行》独享视频，此时播放量迅速飙升，弹幕也不断增多。
　　【每次都要手动挡盛乒……】
　　【+1】
　　【+2】
　　【你们不要太过分，哥哥带病演出，能这样已经很厉害了！】看到这里，常芷不禁小声腹诽，
　　这盛乒真是个会营销的，估计过不久就该发动态，表示清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会积极改正，谢谢大家支持之类，以此来巩固自己的粉丝。说不定还会来个虚弱的自拍。
　　看明白其中联系，常芷没了兴趣，继续关注其他话题。
　　除了独享舞台，牧旬、路修然、彦薛落三人直拍被放出来后，就直接爆了。
　　路修然的谦谦君子，牧旬的洒脱肆意，彦薛落的桀骜狠厉，每个都让人看不够。
　　特别是牧旬，那套剑法耍得格外出彩，嘴角肆意弧度更是吸引人，心中似有万千世界，也因此看淡情爱无人可留。
　　他的直拍播放量，甚至比《侠客行》独享视频的播放量还要高。
　　一组四个人，三人直拍爆了，票数飞速增长，只有盛乒不温不火，被落下大截。
　　盛乒一直暗暗观察网络动向，没想到只是请个假，竟然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眼看着与其他三人的距离越来越大，他顿时坐不住了，咬咬牙发表个动态。
　　【拖累了队友的进度，这是我的错，真的十分抱歉。我因为害怕医院，所以待在家里请私人医生看病的。
　　这次节目是转型尝试，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大家的批评我都接受。后面为了赶上进度，我真的很努力了，很遗憾没有拿出相应的水平，让你们失望了。
　　后面我会继续努力，留下更多的作品，希望大家能给我个机会。（图）】图片是个自拍，身穿白色衬衫的清瘦少年，站在阳光底下笑得温柔。
　　这可让粉丝们心疼极了，纷纷留言会继续支持，让盛乒多注意身体，最近都瘦了之类。
　　盛乒粉丝群内此时正沸腾着，群主不断呼吁着要多投票，拉上亲朋好友给盛乒投票
　　现在很多人都在嘲笑盛乒，可他们知道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是其他人不了解他就在恶意诋毁。他们了解，他们心疼，所以要更加努力，不惜一切代价把盛乒的名次提上去，狠狠打脸！
　　同一时刻，其他粉丝群也在积极运作着。
　　亩小迈群内喊话，“明天零点投票通道截止，现在这大好时机不能浪费了，尽量让牧崽排名往前点。”
　　“咱也不强制让人投票，就用实力唱征服。把牧旬直拍跟动图甩出去，附加个投票链接跟教程就行了！实在不行加俩表情包！兄弟姐妹们冲啊啊啊——”
　　粉丝争分夺秒，众人票数迅速变化。
　　零点，投票通道关闭。
　　早上七点四十，《出道吧练习生》大厅，大屏幕上的横幅又换了一波，变成了第三轮淘汰赛。
　　牧旬此时正站在门口吃早点。
　　他昨晚很早就睡了，整体睡眠质量是很高的。除了中间莫名其妙梦到一群人追着喊崽崽，把自己给吓醒一次，其他都没有问题。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空盒子跟塑料袋扔到垃圾桶，牧旬这才跨步走进大厅。
　　来到大厅，顿时感受到略带压抑的气氛。大家看上去谈笑自若，但精神却普遍悬着，总是有根弦绷在那。
　　找到自己公司的位置，牧旬来到盛乒旁边坐下，顺带跟人打了声招呼。
　　盛乒没心思多费口舌，只是扯扯嘴角，随意应了声。
　　网络上关于第三次公演的动静不小，《侠客行》这首歌产生的影响程度，着实超出他的想象。其余几人几乎都借机火了一把，热度又上升一截，只有自己……
　　虽然发动态让粉丝出把力，但具体效果怎么样，盛乒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自己排名是多少？是不是会跌？牧旬是不是超过自己了？看着这次结果，公司会不会改变态度，经纪人会不会去捧牧旬？
　　种种假设浮现脑海，让盛乒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埋怨公司的不坚定，埋怨牧旬的崛起，埋怨粉丝不给力，在焦虑与埋怨的情绪深渊中，迎来今天的排名公布。
　　八点。
　　台上，卉鞠望着下方：“终于又到了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我是导师卉鞠……练习生这个平台，是亮丽的，是美好的，也是残酷的。各位都是上轮幸存下来、被观众们选中的前四十名选手。”
　　摄像头扫过，依次扫过牧旬、路修然、闵亦等人，将他们的面容投放到大屏幕中。
　　“而这一次，前二十三名的练习生将被留下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四十进二十三，又是将近一半的人被淘汰！
　　“全民制作人的投票通道在今日零点关闭。票数全民制作人投票，公演加票，两项组成。”
　　“接下来，我会公布各位的排名。谁会淘汰，谁会留下来——”
　　“即将为您揭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请假的结果就是，今天日万了感谢在2020-12-2619：03：38~2020-12-2702：5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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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了解本轮规则后，后十七名的练习生明显紧张起来，他们都在淘汰之列。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紧张担忧，排名公布的进程还是在继续。
　　“本次前二十三名可以晋级，我们也不卖关子，直接从第二十三名开始公布。”卉鞠瞥了眼名单，然后报了个名字。
　　“商岳。”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位练习生猛地站起来，双手握拳激动了下，走上台发表感言后，便来到自己的排名座位上面。
　　“第二十二名——”
　　“第二十一名——”
　　……
　　随着名次逐渐的公布，有上一轮在淘汰名单里的选手逆袭，也有选手的名次降低被其他人取代。
　　作为当初的倒数，俞越泽听着第十一名都没有自己，几乎已经心灰意冷躺平认命了。
　　“完蛋，我要被淘汰了……”俞越泽小声喃喃，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戳戳旁边的牧旬：“牧哥，等我回去了，给你寄土特产哈。”
　　“有机会的。”牧旬见对方面如死灰，便安抚道。
　　对方这次公演获得了加票。本人形象的逆转蜕变，也引起了不少讨论，大家觉得他是励志派代表，圈了不少粉丝。
　　名声有，讨论度有，性格自带综艺感，还是有希望的。排名应该不会很低。
　　俞越泽却觉得牧旬是在安慰自己。讨论度再高，还能攀升二十名不成？那得有多少票啊！
　　“但愿吧。”心里叹口气，俞越泽脸上难免有些愁苦。
　　见对方苦着张脸，牧旬偏头说了句话。
　　俞越泽闻言，眼神触动，面色跟着露出抹笑：“你说的对。”
　　就算是最后了，我也得是笑着的。
　　卉鞠：“第九名，俞越泽。”
　　唉……这名字听起来熟悉啊，又一个晋级的。俞越泽安详鼓掌。
　　突然，他意识到就是在喊自己。
　　我不是在做梦吧！？
　　俞越泽懵了，嘴巴不自觉张大，看上去傻傻愣愣的，活像地主家傻儿子。大屏幕投放这一幕，让看到的众人不禁笑出声。
　　“我晋级了！”俞越泽猛地跳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牧旬勾起嘴角。
　　俞越泽有点飘，跟牧旬击掌后，又跟旁边几个人握手拥抱，然后飞速往台上跑去。
　　站在最中央，俞越泽举着话筒，手因为激动还有点颤抖：“谢谢大家！本来我觉得自己完蛋了，特别难受，然后牧哥告诉我，既然面对镜头，就该展示最好的一面。所以见在就算激动到想哭，我也还是忍住了。”
　　说到这里，他吸吸鼻子，然后扬起大大的笑容，婴儿肥脸颊跟着鼓起来：“我会继续加油的！爱你们！”
　　“请前往自己的座位。”卉鞠笑着道。
　　俞越泽出声应和，屁颠屁颠到自己位置上。太好了，他晋级了！还是前十！
　　“第八名，盛乒。”
　　盛乒手猛地攥紧，指甲在掌心刻下深深痕迹。他极力克制不让自己露出端倪，面上适当露出些许失落，然后扬起微笑站起身。
　　他来到台上，首先鞠了个躬，然后才继续道：“感谢我的粉丝，感谢支持我的小伙伴……这次公演让你们失望了。”
　　说到这里，他有点哽咽，看起来很是感触。
　　事实上，盛乒是真的觉得自己惨，都这么拼命了，却还是掉出出道位。他勉强撑着把自己的感言说完，往第七的位置上走去，在摄影死角的时候脸猛地黑下去。
　　都是些不靠谱的，一点用都没有。果然，凡事还是得靠自己。
　　“第七名，闵亦。”
　　这下子，众人是真的惊讶。
　　盛乒名次降低还能理解，毕竟人气虚浮。可闵亦人气一直很稳，从第一轮开始就稳定在出道位的，怎么突然跌下去了？
　　闵亦站起来，露出灿烂阳光的微笑，看起来格外治愈。
　　他跟旁边几位同公司练习生拥抱，目光落在牧旬身上，眼中复杂一闪而过，然后收回视线往台上走去。
　　看到这一幕，俞越泽不禁愣了下。这小子以前不是最喜欢往牧哥那跑吗，怎么回事，这次忘了？
　　牧旬看着闵亦离开，将微抬的手放下。
　　之前以为闵亦最近忙，所以没时间过来聚，但见在牧旬看清楚了，对方在跟自己保持距离。
　　虽然不知道原因……
　　收回思绪，他将注意力放到排名上，接下来就是出道位，可以说这是所有人的目的，是他们的争夺目标。
　　上轮排名靠前的几位练习生，此时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自己的成绩。
　　随着时间推移，台上的位置逐渐被填满，只剩下最上面的三个。
　　路修然、彦薛落等人稍稍坐直，接下来是他们的主场。
　　牧旬看着前方的三把沙发座椅，表情淡定，眸光沉寂，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是专注而认真的。
　　卉鞠低头瞅了眼手里卡片，眉梢微挑：“很凑巧，这次的前三位，都在同一组。你们知道是哪一组吗？”
　　“侠客行！”众练习生毫不犹豫道。
　　“是的，前三全是《侠客行》的选手。这次的第三名是——”卉鞠拉长语调，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话锋一转：“是谁呢？”
　　彦薛落原本以为要公布排名，心脏都悬在嗓子眼了，结果是在卖关子……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见在请三位上台。”卉鞠抬起手里的手卡冲人招了招。
　　彦薛落率先起身，快步走到牧旬旁边，然后跟前面的路修然一块，他们三人同时走上去。
　　“你们认为自己能拿第几？分别来报个顺序吧。”望着这三位，卉鞠看热闹不嫌事大。
　　导演让她尽可能拖延，制造悬念和起伏。就这么做呗，吊胃口谁不会啊，反正也不是她排名，心里完全没有负担。
　　见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自己，卉鞠轻咳声，直接就近喊：“彦薛落，你先来。”
　　彦薛落啧了声，有点不情愿地接过话筒，“这问题……会伤害我们的兄弟情，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节目组得背锅。”
　　嘴上腹诽，然后毫不留情：“我第一，路修然第三。”语气是满满的自信。
　　卉鞠听到这话，眉头一跳。前面客套，真到时候，可半点不留情呀。“路修然第三？”
　　“对，重点是路修然。”
　　“为什么？”卉鞠来了兴致。
　　“他总跟我吵架，烦。”
　　到底是谁跟谁吵架？你个暴龙幼稚鬼。路修然嘴角一抽，从彦薛落手里拿过话筒，“我跟彦薛落相反，他第三。”
　　“你第一占着那么久了，也到了让贤的时候，好歹给别人看看啊。”彦薛落嘴上毫不留情，语气却带着调侃。看得出来关系不错。
　　“既然坐上第一的位置，我就不会让出来。”路修然说。
　　两人分毫不让，仿佛有火花产生。
　　牧旬站在他们中间，明明处于集火交接带，此时却半点没被波及到，淡定异常，浑然就是个吃瓜群众。
　　看到这一幕，卉鞠不乐意了，试图将中间人给扯进来：“所以你们觉得，牧旬是第二？”
　　两人对视眼，然后看向牧旬。
　　“这个嘛……也不能这么说。”彦薛落难得纠结措辞，一秒后放弃措辞：“就那样吧。”
　　路修然也是相似态度，并没有选择明说。两人因为不知名原因，同时避开牧旬，让卉鞠的集火计划失败。
　　卉鞠不放弃，开始cue对方：“牧旬呢？”
　　见旁边人已经将话筒递过来了，牧旬懒得接，干脆微微偏头凑过去，“都行。”
　　你敢不敢多说个字？
　　卉鞠额头蹦出个井字，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继续流程：“见在来公布第三名——”
　　“彦薛落。”
　　彦薛落啧了声，之前就是口嗨说的爽，他明白自己排名大概就这样。“后面就是你们的了。牧旬，把这小子给拉下来。”
　　说话贼嚣张，欠收拾。
　　“只剩下两位了，第一名将在你们中产生。见在面对面站立，对彼此说句话吧。”卉鞠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面对面？
　　牧旬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何有种幼儿园领奖状的感觉，之前还得来个破冰游戏的那种。
　　“互相讲两句吧。就像网上说的，名为宿命的羁绊与对决。”卉鞠笑得玩味，看起来也是网上冲浪小能手。
　　牧旬嘴角抽了下，随意转个身，等着路修然开口，因为话筒还在人手里。
　　路修然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脑海中浮见之前训练时候对方的那些经历，思索片刻后道。“我们都很了解，场面话就不说了，就问你一句……”
　　路修然语气停顿，把在场众人注意力牵引过去，他们好奇这人会问什么。
　　按照之前的情况，大概表达势在必得，不会让其他人夺走的决心吧，就像跟彦薛落说话那样。俞越泽换个坐姿，已经准备看戏了。
　　在众人的等待中，路修然顿了顿，抬眼直视牧旬，“想拿第一吗？”
　　“当然。”
　　“如果这次你是第一，下次我会拿回来。”路修然说完，便没再开口了。
　　俞越泽眼睛一瞪，觉得这发展不对。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软了？硬气起来啊！
　　你还是我们认识的路神吗？！
　　原本以为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出见，这在卉鞠的计划之外，可是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偶尔看看这种和谐画面，也挺有趣的。
　　这么想着，她就没继续拖延时间，“谁会是第一呢？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此时分为两半，分别是牧旬与路修然。
　　随后，牧旬的影像占据整个画面。
　　此时在大屏幕中，牧旬微微抬头，正往侧面看着，他在看大屏幕中的自己。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不知为何，此时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恭喜牧旬，获得本轮第一！”
　　听到这个结果，盛乒身子猛地一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人怎么配！
　　“牛批！牧哥牛批！”俞越泽在那狂拍手，挥舞着自己的袖子，仿佛大型的追星见场。
　　几位与牧旬比较相熟的人，此时也由衷鼓掌。
　　整个大厅内掌声雷动。
　　牧旬看着自己的影像，嘴角弯了下，跟对面人握手。
　　“恭喜。”路修然送上祝福，对于这次的排名，他是服气的。
　　从当初看到对方为了练习舞剑，手脚全部缠上绷带，看到对方从不停摔倒到完美展示整个部分，他就知道，这把自己可能会输。
　　可输给牧旬，不冤。
　　牧旬在众人的掌声中，走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最终来到最高点，站在这个有着王冠的王座前。
　　看着对方坐下，卉鞠询问：“牧旬，你的第一轮淘汰赛是踩线通过的，从倒数第一到第一，总共用了两轮时间。”
　　“见在坐在上面，有什么感觉？”
　　牧旬笑了下，从这里往下望，握着话筒的手动了下，用很平静的语气道：“很高……有点激动。”
　　站的高看的远。
　　坐在这里跟刚刚站在台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此时他能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将台前幕后所有人的身影都看个清楚。
　　可也仅此而已。
　　他很贪心，他想看到整个拍摄基地，看到整个公园，整座城市，甚至更多更远的地方。
　　卉鞠笑意加深，没有继续询问下去，甩起的单马尾更显得飒爽：“你们如今的成就，都是因为国民制作人的关注和支持，还记得之前的惯例吗？”
　　“记得！”
　　“见在，请牧旬带领大家，完成之前的仪式。”
　　镜头集中在至高位，牧旬拿着话筒，“所有人起立！”
　　选手一同起身，他们身穿统一制服，与之前每次都相同。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比赛，每个人都有了蜕变。
　　刚参加节目时，他们还是无人关注的练习生，把练习室当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登上舞台，一切都是迷茫的，未知的，不确定的。
　　可见在，他们有了支持自己的粉丝，有了自己的超话，有了自己的节目舞台。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条路，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往哪里，会出见什么样的情况，但至少有了方向。
　　见在，走下去便是。
　　牧旬笔直站立，背脊挺直，制服更衬得他面容俊秀，沉稳内敛。
　　此时那双丹凤眼注视着前方，注视着镜头，如同注视着未来，“国民制作人们——”
　　22位选手笔直站立，弯腰，鞠躬。
　　“请多多关照！”
　　镜头缓缓转动，近景拍摄过牧旬、路修然、俞越泽……将这仅剩的23位练习生全部记录下来。
　　从百位练习生，到后面的六十，四十，再到如今的二十三位。随着淘汰赛的进行，他们整体队伍在不断缩小，每个人的实力却在不断变强。
　　卉鞠看着这二十三位练习生，表情严肃，语气平缓到如同陈述事实：“如今赛程过半，经过了前三轮的筛选，能留下来，证明你们的能力都是合格的，可也仅此而已，还远远不够！”
　　“我们的目标是培养全能ACE，选拔最优秀的人才，打造最强男团。”
　　大规模筛选过后，是更加激烈的搏杀。
　　“接下来，必然会更加残酷。”
　　“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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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本轮活动结束，卉鞠离开，将主场留给众人。
　　彦薛落一个跨步来到最上面，“在这什么感觉啊？过去点，给我来试试。”
　　沙发很大，挤一挤两个人还是能容纳的。牧旬往旁边挪了挪，加上彦薛落整个沙发正好能坐满。
　　“我来啦我来啦！”俞越泽也兴冲冲赶上来，想要来掺和体验下，结果就见彦薛落把位置给占了。站在座位前面，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没见到能塞人的地方，干脆到旁边扶手那挤着。
　　俞越泽探头往下看去，发出哦的惊呼：“原来这就是第一的位置，果然能看得很远，还好我不恐高哈哈哈哈。”
　　彦薛落还记仇之前拿kiss调侃自己的事，见不惯俞越泽这嘚瑟的样子。“激动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第一呢。”
　　这话真欠扁！
　　俞越泽撇撇嘴，看向旁边这个小刺头，脸上表情变得诡异，用调侃的语气道：“你现在偏头，我再推你一把，猜猜会发生什么。”
　　彦薛落猛地站起身，不敢坐回去了。“你有病吧？！”
　　俞越泽顺势来到空位置坐下，很认真道：“我应该没有，但你是真的狗。”
　　彦薛落：艹！
　　盛乒此时已经下台，跟那几个被淘汰的人敷衍几句，便毫不停留往外面走去。他还要去拍摄从王先生那里拿到的，巧克力的广告。
　　脚路上走着，盛乒心里却在想事情。
　　如今，同公司的练习生只剩下他跟牧旬两个人。
　　原本按照经纪人的说法，自己是能稳拿资源的，可现在多了个竞争者，后面是什么样就不一定了。
　　唾手可得的东西被突然分一杯羹，盛乒接受不了。他现在迫切需要机会，把牧旬给踩下去。
　　自己现在不过暂时落魄，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变得更出名。一个小小的牧旬，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进步这么快，跟个皇族似的，指不定背后有什么恶心人的勾当。
　　来到经纪人的车里，盛乒眼中阴冷再也掩饰不住，表情满是妒忌，他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牧旬，如果猜对了那就更好。
　　“你跟王先生说了吗？他什么时候有时间。”盛乒语气带点迫切。
　　“王先生有事。”柯苓说。
　　“他在哪？我现在过去。”盛乒咬牙道。
　　自从第三次公演后，王钰赣找自己的频率就变少了。公司跟经纪人都不靠谱，随时都可能背叛，而王钰赣就是自己的最大依仗。之前还想要欲语还休，玩点欲擒故纵的把戏，可现在不一样了，必须得好好把握。
　　“现在？你还得拍广告，不然得付违约金。”柯岺提醒。
　　盛乒猛地想起来，自己出来是为了拍广告的。
　　“你太急了，哪有主动上面求着交易的。”柯苓适当敲打。
　　他很欣赏盛乒的上进和识趣，但如果不看场合，就不讨人喜欢了。王先生现在对盛乒的兴趣消退，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再纠缠反而容易坏事。
　　“……知道了。”盛乒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点，牧旬拿第一这件事，确实让他自乱阵脚。“如果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柯苓随意应了声，显得有点敷衍。
　　盛乒算是没用了，自己要是想继续抱王钰赣这个大腿，就得想其他办法。之前能感觉到王先生对牧旬有兴趣，还是难得的那种兴趣。
　　可惜……
　　想到当初牧旬私自离开，把个烂摊子留给自己。柯苓面色整个冷下来，骂这人不识趣。
　　就在这时候，他收到消息。王钰赣的助理说，让盛乒晚上七点到，强调要穿上连帽衫跟牛仔裤。
　　看见这个消息，柯苓先是愣了下，随后将消息跟要求告诉盛乒。
　　盛乒闻言，立刻打起精神来。连帽衫跟牛仔裤……莫非王先生是想玩平民游戏？
　　他思索着晚上要怎么做，才能多捞点好处。
　　牧旬刚刚洗完澡，毛巾搭在头顶，发尾的水将圆领微微沾湿。
　　他顺着走廊前进，此时整个通道安静异常，路过的几个寝室都是黑的，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如今节目组只剩下23个人，比起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少了四分之三。原本就很大的公寓，不可避免变得空荡。
　　牧旬单手擦头发，推开寝室门，却见原本空着的地方坐了个人。
　　“牧哥来了，晚上好啊！”俞越泽扬起笑容挥手打招呼。
　　牧旬应了声，反手关上房门。
　　“还是你们这热闹，好歹有俩人。我那寝室人都走光了，现在我一个孤零零的待着。”俞越泽换条腿翘起来，也顺便换个话题：“明天直播，你们知道吗？”
　　“嗯。”牧旬绕过俞越泽，随手把头上的毛巾挂起来。
　　“跟网友粉丝们见面啊，真的好激动啊。”俞越泽满脸期待，“你们知道直播要做什么不？我看那些直播有吃东西的，有打游戏的，有唱歌唠嗑的，我们应该是最后一个吧。”
　　“这还不简单？”彦薛落搬出自己的吉他，随意弹了几下：“我随便唱唱歌，一个小时就没了。”
　　“得了吧，那我唠唠嗑，何止一小时啊，三小时都轻轻松松。”俞越泽翻个白眼。
　　牧旬将洗漱用品整齐摆好，然后来到椅子上坐下，戴上耳机放空思维，等待头发自然风光。
　　直播，是节目组响应网友要求临时开展的，目的在让粉丝与选手们更进一步交流了解。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顺带的目的
　　安利赞助产品。
　　直播将使用N果手机进行，而且每个选手都会随机抽取赞助产品，需要在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里，完成它的试用测评。
　　俞越泽抽中的是静电容键盘。
　　此时，牧旬正坐在旁边的等候区，听俞越泽一边敲键盘充当快板，一边在那跟粉丝们讲单口相声。
　　“我怎么瘦下来的？这可是有诀窍的！你们不妨先猜猜？”俞越泽手中哒哒哒在键盘上敲着，嘴里跟着噼里啪啦讲话。
　　“猜不到啊？那我就来讲吧，其实是牧旬根据我的情况制定了减肥计划，然后我每天跟着上面训练，加控制饮食什么的，渐渐就瘦下来了。感谢牧哥。”
　　说到这里，他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转头看向牧旬，对着人拜了拜。
　　【牧旬在旁边？】有网友觉得不对劲，发弹幕询问。
　　“对啊，下一个就是他嘛，正等着呢。”
　　俞越泽调整摄像头，放到牧旬那里。“牧哥，粉丝说想看你。”
　　牧旬此时正坐在圆桌上，思索粉丝可能提到的话题，冷不丁听到这话，抬眼望去，就对上黑漆漆的镜头。
　　而从观众的视角，就是穿着休闲衬衫的清冷学霸，原本正坐在原木桌上思考问题，手上的笔悠悠旋转，表情专注而认真。
　　因为听到呼唤，他抬眼望过来，目光冷静幽深，像是能把人吸引进去。
　　整个画面就是电影的慢镜头特写。
　　哪怕此时多是俞越泽粉丝，也不免被这画面蒙蔽心智，爬墙片刻。
　　【我就是那个本子！】
　　【我是被转的笔！】
　　牧旬挥手算作打招呼，然后把镜头给转回去，重新对准俞越泽，不再继续露面。
　　毕竟是专人直播。
　　“就说在我旁边吧，你们还不信~”俞越泽语气带点自得，转而继续有节奏地敲键盘，回到刚刚的话题：“我现在还有点虚胖，等到了合格体重就不减了，快记住现在的我，下次见面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看见牧旬后，你的脸真的好圆啊（笑哭）】“嗯？我脸圆？你们刚刚才说喜欢我，现在看见个男的就说我脸圆，负心汉！”
　　【肉乎乎的，想捏w】
　　“想捏？给你你也捏不到啊。”
　　俞越泽拉了拉自己的脸，然后点开美颜功能，调高瘦脸功能：“觉得我脸圆是吧，看我立刻给它瘦下来，分分钟的事嘛。”
　　“对了，别忘记我们的键盘。看！这绚丽的外壳。听！这悦耳的声音！喜欢吗？被迷住了吗？记住它！”
　　一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反正等俞越泽结束直播后，觉得嗓子都快讲得冒烟了。
　　眼看着到了时间，牧旬便走到直播区域。
　　人数比想象的要多。
　　【牧牧来了~】
　　【终于等到你了！】
　　【侠客行我心里的top啊！】
　　牧旬大概看了下弹幕，跟众人打个招呼。“大家好。”
　　【要多吃点啊，最近都脱相了。】
　　脱相？
　　牧旬凑近看了眼，确实有点奇怪，点开美颜相关功能，瘦脸功能被调整到了80。
　　俞越泽做的好事。
　　他将美颜功能关闭，消除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效，原本奇奇怪怪的自己恢复正常，顿时整个画面都顺眼了。
　　【突然暴击！】
　　【啊啊啊我死了qwq】
　　“现在抽一个产品进行测评，你们觉得是什么？”
　　牧旬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木盒，他直接拿了最上面的那个纸条，摊开来放到镜头前：“能看到吗？”
　　【？！】
　　【测评这个！期待！】
　　【测评、测评！】
　　弹幕反应着实奇怪，牧旬拿回纸张，低头看了眼纸条，不禁有点沉默。
　　自己要评测的不是手机、键盘、耳机、面膜、零食，而是……
　　口红。
　　wana最新款，狙击口红。
　　此时工作人员已经将产品拿了过来，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国风盒子。
　　接过盒子摊开，牧旬拿起其中一支观察下，从底面观察看到字母与数字的组合字体，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随便讲讲吧。
　　“针管的包装很不错，纹理是龙凤图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们拿这支笔来类比下，如果钢笔的质感跟这支口红一样，我大概会再买一支存着。”牧旬十分淡定地拿起旁边的钢笔，将两者放在一起。
　　【拿笔来跟口红类比？真有你的（笑哭）】
　　【那什么……种草了钢笔。】
　　【同！】
　　见弹幕跑偏了，工作人员疯狂比划手势，提醒牧旬千万注意。这钢笔可没有给推广费啊
　　于是乎，牧旬很自然地将手里的笔放下，把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来：“现在这里有六只不同的颜色，我们分别看一看，第一支的颜色是——”红色。
　　牧旬拿起第二支口红，似乎也是……红色。
　　迟疑了下，他将六支全部打开，并排放在一起，这样比较就会很明显。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第一支偏粉，第二支偏橘——”
　　半蒙半猜之下，倒是把颜色讲出来了。
　　见弹幕询问关于色号的问题，牧旬将这几支口红重新摆好：“关于具体的颜色，相信大家比我了解，具体的可以去官网查看，询问客服等等，他们都比我专业。这里就不一一阐述了。”
　　“最后，关于口红的实际使用。”说到这里，牧旬有点不确定，再一次向工作人员求证：“随便试用？”
　　得到肯定答复后，牧旬便将镜头调整些许，看样子是准备下一个步骤。
　　【要上手了吗？】
　　【要开始实践测评了吗！期待！】
　　在观众们期待之下，牧旬慢悠悠翻开手里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干嘛？
　　正当观众疑惑着，就见牧旬直接拿口红画出唇部的轮廓，并且进行填充，一边涂色一边阐述使用感想。
　　“质感很软，这个带点亮片，比超市的颜料好看很多……”
　　看着牧旬的动作，听着牧旬的描述，弹幕速度猛地变快，似乎能窥见观众的崩溃。
　　【手下留情！】
　　【那可是WANA，大几百的口红，质感能不好吗？！】【好心疼，好心疼，我心都在滴血qwq】
　　得到工作人员保证的牧旬，此时完全不虚的。他专注于填色游戏，雕花外壳的口红与骨节分明的手指相互映衬，艳丽的红与健康的白相互对照，碰撞出强烈的视觉效果。
　　渐渐的，观众平静下来，沉迷于画面不可自拔。原本坚定的心蠢蠢欲动，原本坚定的底线也岌岌可危。
　　【要是有这双手给我画画……用口红也不是不行……】此弹幕一出，立刻收获点赞若干。
　　不一会，六个不同颜色的嘴唇图案便浮现在纸上。
　　牧旬将这六个图案放到手机前，让它们对焦：“这是六支的使用情况，纸张本身偏黄，可以看出是否显白显气色。”
　　“以下为个人观点，请结合情况自主判断。从图案我们可以看出，第一支是显白的，入手应该没问题。”
　　将六个嘴唇图案说明分析了一遍，牧旬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便直接合上笔记：“测评结束。”
　　【？！？】
　　【说好的实际使用呢？】
　　【等等，崽崽，我们还想看点别的（疯狂暗示）】见弹幕炸开，从文字都能看出来的强烈渴盼，牧旬眼中闪过丝笑意，随手把笔记本移到旁边。“开玩笑。”
　　“时间原因，就试一支。红色就算了……”
　　牧旬看着盒子里面的六支口红，指尖扫过，最后挑了最旁边的银色。“这个吧。”
　　将这支凑过去给观众看，说明让众人稍等一会，然后便拿起笔记本挡在镜头前。
　　因为时间有限，牧旬整个速度很快，也因此错过了那些阻止的弹幕。
　　此时直播间内一片黑暗，弹幕却空前热闹。不是因为期待，而是……
　　【素颜挑战银色？这得是车祸现场吧？】
　　【看牧旬挺有经验的，为什么偏偏选了银的……】【完了完了，我不敢看了qwq】
　　【谁逼崽崽涂口红的啊？没看到崽崽不想涂吗？！】【画个样子就差不多了，非要逼着上脸。】
　　【要是不说试色，哪里会出这么多问题！】
　　【就是起哄玩一玩，激动什么？涂个口红怎么了？事这么多！】【真是哪里都有杠的，我们又没想到会这样！】
　　就在弹幕快要撕起来的时候，轻微的声音响起，笔记本被移开，直播间重新亮起来。
　　随着手机镜头对准聚焦，牧旬本人的面庞便缓缓清晰起来，从隐隐约约的朦胧变为清清楚楚的实景，却更显得绚丽异常梦幻非凡。
　　男人头发凌乱后梳，五官俊朗，眼瞳深邃，他的眉毛眼睫皆为银白，点点繁星点缀其上，银河横穿面颊鼻梁，将人们带入恒古宇宙，见证历史长流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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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被牧旬本人表现的效果一震，刚刚还互相对峙风雨欲来的众人，此时顿时没有了撕逼的心情，没有任何抵抗力被拉入这场银色风暴中。
　　【嘶……我疯了。】
　　【救命救命疯狂心动——】
　　【好帅啊！我要买这支！】
　　“这支不是日常用的，如果皮肤不够白，最好不要选它。其他的红色看上去都很好。”牧旬凑近看清楚弹幕，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
　　但此时弹幕因为牧旬的这个妆容，几乎丧失理智。
　　【我知道它死亡！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珍藏起来我也开心！】
　　【是极是极！】
　　“勤俭节约，理性消费。”说着，牧旬将刚刚在笔记本上面画的，关于银色口红的那个页面翻开，试图用这格外显黄的纸张拉回观众们的理智。
　　【买它！买它！】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观众买东西，推荐人劝退，这操作还真是第一次见。
　　像是想起什么，他打开手机搜索了WANA的狙击系列，只见银色这款已经售空了。
　　牧旬眯起眼睛，让视线集中点，从而看清楚手机上面的弹幕。
　　老实说，睫毛上沾着东西，这种感觉并不算舒服，银色沾染着视线周围也模糊成银色，像是多了层厚实的滤镜。
　　【银色没货了qwq】
　　卖完了？
　　牧旬愣了下，看向工作人员，目光带点疑惑：真的？
　　工作人员麻木点头。
　　牧旬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眼时间：“还有四分钟，有什么想问的吗？”
　　听到这话，粉丝们才想起来这个直播是有时限的，他们只能再跟牧旬待四分钟了！
　　意识到这点后，众人顿时顾不上纠结口红的事情，开始抓紧时间跟牧旬搭话。
　　【笔记本上在写什么？】
　　“音谱，随笔之类，基本都在上面。”说着，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放到镜头前面。
　　【排名公布了吗？第几名呀？】
　　“不能剧透，可以猜猜。”
　　【公演真的好好看！《侠客行》太喜欢了！】
　　“谢谢。”
　　弹幕迅速往上刷新，看得人眼睛有点花，可以窥见这些人的急切。在一问一答中，离结束还有三十秒。
　　就在这时候，整个直播间出现了流星雨特效，这是平台内最贵重的礼物，会附赠存在感十足的弹幕皮肤，确保人一眼就能看到，绝对无法忽视。
　　【土豪！】
　　【这哪里来的土豪！？】
　　在沸腾的弹幕中，一个五彩斑斓绚丽夺目的放大文字缓缓飘过。
　　严寒之下：【这个妆容，是临时想到的？】
　　看到这个弹幕，牧旬眼神微顿，显得有些愣神，没想到会有人询问这件事。
　　这话就像某个开关，将他带到名为过去的记忆。很久以前，他曾经以银色为底做过相关的舞台设计，其中自然包括妆容造型。
　　那是他很喜欢的舞台
　　雪夜、圆月、繁星、
　　银河、宇宙、苍穹、
　　入目皆是银白，入目皆是空寂，整个世界看不到同类的存在，只有自己独自前行。
　　觉得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是两秒时间，牧旬再看弹幕区域，“严寒之下”这个ID刚刚好被刷上去，再看过去已经不见踪影。对方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似乎刚刚只是那么随口一提，又似乎在耐心等待牧旬的答复。
　　砸大大几千块，就为了问这句话？
　　“以前的。”
　　牧旬嘴角轻轻勾了下，带着繁星闪动，更显得动人心魄，让人不禁沉溺其中，也刚刚好遮掩住那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这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提示直播时间结束。
　　收敛住全部思绪，牧旬望着摄像头，跟观看直播的网友粉丝们告别。
　　在粉丝们恋恋不舍的弹幕留言中，牧旬将座位让给旁边的练习生，离开直播区域往外面走去。
　　他得去把脸上的这些东西卸掉，有点难受。
　　另外一边，韩郁辛单手撑着下巴，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优雅交叠，旁边的手机中，此时正放着《出道吧练习生》的直播画面。
　　他垂眸凝视直播画面，那如黑羽般的睫毛轻微颤动，似乎陷入某种沉思。
　　手机页面中，牧旬已经离开，新的练习生已经开始了直播，对方明显有点紧张，动作带着尽力掩饰却依旧被泄露的局促。
　　半晌后，韩郁辛轻轻抬起食指，点击退出直播。
　　手机跳转到用户个人页面，用户名称为
　　严寒之下。
　　直播结束，开始新一轮选曲。
　　众人来到大厅集合。他们所处的地方分布有几个台阶，选手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按照之前排名时候的位置站好。
　　牧旬作为第一，此时正站在最前面。
　　“众所周知，团队中各自都有分工，主要包括dancer，vocal，rapper，每个部分都有两首歌，上面标注着限定人数。”卉鞠站在纸板旁边，简单说明这次的赛制。
　　“本次选曲，我们按照排名来进行。”
　　排名？从一往后依次进行选曲吗……
　　这样排名靠后的选手，只能选择剩下的那个。本来他们的名次就比较低，票数粉丝比起前面人都不算强，如果碰到不熟练的领域，公演现场表现得不好，那就直接完蛋，等待自己的必然只是淘汰。
　　排名靠后的那几位练习生，此时明显紧张起来。
　　“跟以往不同，这次，从最后一名开始选曲。”
　　听到这话，原本是倒数的那几个额没忍住睁大眼睛，特别是23名，此时更是目光闪烁，掩饰不住的激动。
　　原本以为自己得自动归队，去接触那些大概率不熟悉的领域，没想到居然能第一个选曲。
　　这无疑能够选择更加贴近自己的曲子，把优势更好地发挥出来，提高竞争力，更有机会被大家看到，说不定还能留下来。
　　什么叫峰回路转？
　　这就是！
　　卉鞠看着后排这些选手，微笑着询问：“之前说过，我们会给每个选手机会，但能不能抓住全看自己。有信心翻盘吗？”
　　“我们会努力的！”
　　微笑着点点头，卉鞠将目光放到前排选手身上：“排名很多，代表人气、能力等等……对于你们，我们的期望无疑会更高。无短板，全能ACE，这是我们对你的要求。本轮比赛，是你们补短板的好时机。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能够保持现在的名次，甚至再往上走一走。”
　　卉鞠说完，目光在牧旬身上停留，然后依次往后移动，“有信心吗？”
　　“有！”
　　众人此时也明白了整个活动的含义，喊话的时候不自觉看向牧旬。
　　从后往前选曲……也就是说，第一名没有选择权。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第一了。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牧旬的眼神中，不自觉浮现丝同情。
　　彦薛落站在后面，此时也不得不感叹，牧旬这运气真是太背了。
　　前两轮因为各个原因，只能捡剩下的，上把难得主动挑个曲子拿到个第一，以为能顺利走下去了，没想到节目组不做人整这套。
　　“牧旬，如果是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曲子？”卉鞠提问。
　　“dance。”牧旬说。
　　虽然大概率选不到。
　　“你最不想选什么？”卉鞠继续提问。
　　牧旬思索片刻，不确定道：“rap吧。”
　　点点头，卉鞠转而去询问路修然，意思也差不多，一连问了几个人后，觉得素材差不多了，她这才停止提问。
　　“第一位，前往选曲。”
　　他走到大板后面，毫不犹豫选择了舞蹈下面的一首歌。
　　对方选择结束后，是第22名前往选择。
　　然后是第21名。
　　……
　　随着前往选曲的人越来越多，卉鞠来到声乐组的那部分，撕下其中一张牌。“满员，这首歌无法选择。”
　　过了会，撕下舞蹈组的一首歌。“满员。”
　　随后，卉鞠看了眼进度，将声乐组最后一张歌名撕下来：“vocal组全部满员。”
　　盛乒毫不犹豫前往舞蹈组，现在他对于牧旬厌恶到不行，既然对方想选舞蹈，他很乐意给人添堵。最好让这人直接被淘汰。
　　闵亦犹豫片刻，前往说唱甲组。
　　等第五名选择结束后，卉鞠撕下舞蹈组最后一张牌：“dance组全部满员。”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四人，只能选择说唱了。
　　路修然与彦薛落前往乙组。
　　牧旬自动归队，前往说唱甲组。
　　“现在大家已经完成选组，请各自前往练习室，期待你们的作品。”
　　选曲在卉鞠的这句话中落幕。
　　卉鞠在结束主持任务后，直接前往幕后监控室找导演叔。按照习惯到躺椅上躺着，整个人瘫下去，变得懒洋洋的，丝毫没了外面的女神范。
　　“叔，前几名全部去唱rap了，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道呢，这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得对自己负责。”导演摸摸小胡子，倒是丝毫不慌。
　　“牧旬之前没唱过rap吧？这次估计挺难熬的。”想到那组的情况，卉鞠有点头疼，简直困难模式啊。
　　导演倒是很看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现在倒是很期待，这几个能擦出什么火花。”
　　“你不怕到时候来个车祸现场，让咱口碑来个滑铁卢？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震惊，知名导演江郎才尽，居然导出这种垃圾货色。”卉鞠语气略带调笑。
　　“这名头早就有了，没意思，我都懒得点进去的。你懂不懂创新啊，换个新的不行？”导演对卉鞠这标题表示嫌弃。
　　他后面没有跟卉鞠闲扯的心思，摆摆手让人老实休息，别打扰自己看拍摄素材。
　　练习室里，被导演跟卉鞠讨论的四人，此时正坐在一块，气氛有点沉默。
　　闵亦专注地听着音乐，坐在最旁边的位置，似乎刻意控制与牧旬的距离。
　　对方没有说话，但表现得很不自然，牧旬基本一眼就看透了。虽然不知道闵亦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对方想要保持距离……似乎也没有点破的必要。
　　等了一会，见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牧旬便主动打破略显僵硬的气氛。“都来说说吧。”
　　见几人齐齐看着自己，如同看救命稻草似的，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这几人的表情，牧旬心里升起丝奇妙的预感。“你们之前接触过Rap吗？”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一人挠挠脸，表情有点讪讪：“我原本是唱旋律的，结果那边人满了。说唱好歹跟唱歌沾点边，所以就过来了。”
　　“我是专门学跳舞的，参加节目才开始正儿八经练唱歌发声。至于rap……只跟着唱过两句，没正经学过，关于改编填词这块，之前也完全没有想过。”
　　闵亦等旁边两人说完，也跟着继续道：“我对说唱了解不多，只是想挑战下。”
　　牧旬听完这几位的话，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所以眼前这几位，其实压根没接触过Rap，基本就是个新手。
　　而他们的对手组，彦薛落就不说了，如今是rap的狂热粉，每天晚上都是听着说唱睡觉的。路修然虽然不像彦薛落那么疯狂，但也有所涉及系统学习过。没记错的话，其余几人在之前公演的时候，或多或少接触过说唱。
　　而自己这边……凑齐这么支队伍，也是不容易。
　　牧旬心里叹口气，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变化：“先选队长。”
　　说完，就见这几人眼巴巴看着自己。下一刻其中一人提议：“要不就牧旬你来当队长吧。”
　　“我也觉得很好。”
　　“我也觉得。”
　　牧旬：“……也行。”
　　队长就这么迅速定了下来，没有经过任何波折。
　　后面进入正题，大家开始讨论关于作曲的事。
　　rap组，根据旋律自己填词写词，可进行适当改编。
　　他们要演唱的歌曲是
　　《话》
　　在了解到这些人水平后，牧旬选择慢慢来：“先填词。歌名叫《话》，开放性题材，写自己想说的就行，难度不大。”
　　“今天目标……找感觉，完成初版。”
　　毕竟都没经验，他也没要求多高，先写出来吧，其他的后面再想。
　　牧旬抬眼看着这些人，发现他们一个个盯着自己，便询问：“可以吗？”
　　“可以。”
　　“好的！”
　　三人回应。
　　“先把初稿写出来，至于押韵，flow，旋律后面再改。”
　　牧旬简单交代，让众人自由活动，便开始自己的部分。
　　《话》是个开放性题材，能写得太多了，写得人也太多了，所以想要出彩才不容易。
　　一直以来都是根据歌曲本身立意进行改编，而现在突然全部凭借着自己来，牧旬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说什么呢……
　　笔尖轻轻点着昏黄纸面，牧旬脑袋放空，默默在心里问自己。
　　我有什么想说的？
　　那次接到王先生的邀约，盛乒拍完广告就立刻赶过去，原本以为到地方就该开始了，结果这位王先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坐在桌子旁边跟自己喝酒。
　　大概算是情趣吧，还能理解。
　　可后面这人还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会让自己肯定回答，一会又让自己否定回答，反正怎么回复都不对。
　　最后对方似乎放弃了，在那神经病似地感叹一句，“终究不一样。”
　　一系列操作看得人作呕，装模作样简直有病！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有点钱，自己又有需要的份上，盛乒真的懒得伺候。
　　幸好对方的抽风并没有持续很久，在说完那句话后，一切就回归到盛乒熟悉的环节了。
　　这次对方格外好说话，原本以为要软磨硬泡花点代价才能拿到的代言，竟然提一嘴后就拿到了。
　　盛乒以为是自己地位提高了，可还没等着高兴，助理就过来让自己签合同。原来是这位王先生对自己没兴趣了，助理接令来划清界限，而那个轻松得到的代言就是分手费。
　　他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也意识到是有贱人撺掇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敢去调查王钰赣的相关行踪，于是花钱去查柯岺的情况。对方专门给人拉皮条，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把自己给害了。
　　然后他得知，柯岺曾经带着牧旬到酒店吃饭，那里是王先生经常去的地方，后面还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所以牧旬本轮能拿第一，是因为攀上了王钰赣这个高枝。平常表现得那么清高，结果是踩着自己上位，害得我成为现在这个落魄样！
　　这几天盛乒心里都窝着团火，一想到当自己如此落魄被拒之门外的时候，说不定牧旬正在暗处看笑话，还拿自己当个谈资到处嘲讽。他整个人都扭曲了，仿佛整颗心被狠狠抓住。
　　我现在过得水深火热人不人鬼不鬼，牧旬这个作俑者却在那写歌词听音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这是什么世道？！
　　盛乒整个人都在抖，心脏脑袋都在抽疼。他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里面善良是没有用的，你手下留情的后果，就是被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可恨我明白得太晚，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盛乒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听着那边响起公式化声音，听着那边不停地询问，在对方说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开口道：“黑料，造谣，什么都行。只要他身败名裂，钱不是问题。”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只是在自卫。
　　不停循环重复这句话，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想象未来的画面，脸上不自觉露出抹笑，疯狂又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901：56：32~2020-12-3000：5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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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公关，通过引导舆论制造话题热度，为企业个人做正面宣传，扩大其知名度。
　　黑公关，则以攻击抹黑解决竞争者为主。
　　盛乒此时想做的，就是利用黑公关将牧旬彻底废掉。
　　“尽快完成，越快越好。”他说。
　　既然下定决心，不如直接来个大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必须要进行的投入跟付出，如果成功了绝对物超所值。
　　盛乒咬咬牙，忍着心疼道：“时间缩短一倍，钱就涨一倍，你们的效率越高，拿到的钱就越多！”
　　“成交。”
　　这是个大单子，客户如此大方，团队给弄了个加急处理，直接开会商讨方案。
　　按照盛乒提供的信息，以及收集到的相关信息他们知道
　　牧旬本人没有什么背景。因为参加综艺闭关式训练，消息闭塞滞后。
　　他的公司公关实力一般般，本人在公司并没有什么地位，出事了公司会不会出力都不好说。那经纪人也是个不靠谱的。
　　综上所述，完成订单的难度不大。
　　他们将计划主要分为三步：
　　首先是制造黑料。
　　经过调查，牧旬本身没什么黑点也没什么石锤，但是没关系，这种东西可以自己造。
　　他们将牧旬的黑料定为整容，包养这两个方面。
　　明星包养，常见而又狗血的话题，很能激起吃瓜群众的兴趣和讨论欲。
　　现在网友都警觉的很，直接的爆料只会当做营销号的造谣，笑笑都过去了大部分不会信。所以可以隐晦表达，抛出个引子，给出似乎可以当做证据，然后引导这些人自己去猜，自己去推测。
　　至于整容，那就更容易了。
　　牧旬这人之前，与参加选秀后的变化太大，要不是名字在这，说不定都认不出来。所以只要把前后图片放到一起对比，那个疑惑肯定会出来。
　　这两个黑料，并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宣传，小部分人知晓便可。因为它们只是引子。
　　第二步，捧杀。
　　各种营销号疯狂夸牧旬，夸他的长相，舞蹈，歌曲，舞台表现，天赋，能力，简直是绝无仅有。他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最无敌的，千百年来难遇的天才。最好再拉某个明星下水，比如……某某某简直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伪装成粉丝，到处卖安利，同时再踩综艺中其他人的一脚，牧旬绝对能够C位出道！其他人就是个渣渣！
　　要是有人不喜欢牧旬，那就按头让对方喜欢！什么？牧旬那么好你竟然不喜欢他？你是不是不正常啊？
　　要是有人黑牧旬，那就更好了，直接对骂对喷，把热度骂起来。
　　物极必反。
　　路人看得多了，就会升起逆反心理，感觉到厌恶。
　　而其他选手的粉丝，看到自家崽崽被拉踩诋毁，能忍得住吗？必然要怼回去。多得罪几家粉丝，牧旬本人被围攻简直水到渠成。
　　第三步，混水摸鱼。
　　在几家撕逼的过程中，借机引导舆论到牧旬被包养，整容这些话题上面，不需要着急，一步一步引导，让这些成为他家粉丝对牧旬的攻击点。
　　因为《出道吧练习生》这档节目热度很高，选手们的话题简直是天然的热度。随着粉丝的掐架讨论，牧旬的相关黑料会自然被散播开来。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只要有一个被确信的污点，就会自然而然引出无数个。就像破窗效应，原本清洁的地面多了个垃圾，不久后就会出现无数垃圾。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你这人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黑料？就算有的是假的，但总该有真实的吧？
　　所以哪个是真的呢？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瓜很香。
　　大家可能只是抱着吃瓜的态度，但其实在心里已经将牧旬与这些黑料联系起来，给人判了死刑。
　　后面只需要适当引导舆论，确保关注度便可。
　　定好计划后，团队立刻开始行动。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某知名论坛，出现了一个话题提问。
　　【娱乐圈里，有没有什么业内人士知道的新瓜？】楼主：【我来说一个吧。综艺都是有剧本的，说没台本就没有了？谁信谁是傻子！你们以为的逆袭，其实是资本运作，人背后靠山大着呢。】【真就仗着能匿名无所顾忌造谣呗～楼主你有本事回答，就没本事上证据？】【逆袭剧本，当火综艺，解码了。艹。】
　　团队使用不同ID的账号，发布正面或反面的评论，而产生的效果就是，不停有人提问，顶帖，带动其他浏览者好奇点进去。他们纷纷猜测这扒皮的是谁，说出自己的猜测。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啊！】
　　【说到靠山……之前在某私人菜馆看到他跟个男的一起，还一起去了酒店，不是说是封闭式比赛吗？莫名其妙的。】【啥意思？有证据吗你！】
　　【你爱信不信！】
　　所有因素全部提出来，只等着有人说出那个结论。
　　【他被包养了吧。】
　　某个论坛里面，出现了关于《出道吧练习生》的贴子。
　　【大家有没有看过这种综艺，最近真的好火啊！真的是宝藏了，就是节目组不做人！话说回来，你pick里面的哪个小哥哥？】
　　1l：【楼主先来！我pick牧旬！】
　　此话题楼一出，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纷纷有人在底下留言，说明自己喜欢的选手。
　　渐渐的，因为各自喜好不同，踩高捧低，话题渐渐撕了起来。
　　同一时刻，不同网站出现内容的话题，但主人公都是一个人，牧旬。
　　常芷这天在网上冲浪，逮到个夸牧旬的帖子，她很高兴地看完了，顺带点个赞。
　　过了会，又看到个夸牧旬的话题，说他国内最强全能ACE，韩郁辛接班人，吊打薛茗烨等等众多前辈。
　　常芷眉头一皱，点击退出。
　　过一会，又是关于牧旬的话题。
　　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的几天里，总是出现牧旬的相关内容，文章、贴子，视频等等全是清一色的夸奖，顺带拉踩一波。
　　就算她很喜欢牧旬，可这么时时刻刻被迫看也受不了啊。
　　这营销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是刷脸熟了，可是只会引起别人反感而已，还有那些按头安利的，一言不合就撕逼，吃炮仗了吗？！这要是能安利出去，我跟你姓！
　　意识到什么，常芷打开相关话题，果然见网上不少吐槽牧旬营销过度的。
　　【原本挺喜欢的，可这也太过了吧。】
　　【什么千年难遇的天才，国内最厉害的潜力股，我就呵呵了。当韩郁辛，薛茗烨这些人是死的？】【我去看了视频，还以为有什么呢……就这？就这？】看到这里，常芷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点开评论一看，果然下面撕起来了，那些使用的措辞。
　　……简直一粉顶十黑啊。
　　牧旬刚起来没多久，粉丝都是新入坑的，几乎不成体系，虚浮得厉害。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人气还没稳定，就被这些粉丝给弄垮了。
　　公司做什么的？公关团队吃饭了吗？
　　作为圈内人，其实常芷都是在外围活动，偶尔花钱支持一下就行了，也不准备加那些粉丝群。大概是这段养成经历太舒爽，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去给亩小迈发了个私信。
　　【注意控制粉丝，很败路人缘啊。】附赠个按头安利的链接。
　　言尽于此，希望牧崽能挺过这一波吧。这么想着，常芷放下手机，开始化妆。今天难得有个通告，得去上班啦～亩小迈收到常芷发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被告知不对劲，正在粉丝群里面说明情况。给这位好心人回了个消息，他又在群里强调一遍。
　　【你们控制点，吹咱牧旬就行了，别带上其他人啊。拒绝拉踩！】得到了解的回应后，亩小迈觉得差不多，就没有继续关注。可他没有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亩小迈是被手机提示音震醒的。
　　手机噼噼啪啪，简直跟抽风似的。他迷迷糊糊点开，就见上面有无数条私信，清一色地提醒自己快去看网上话题，出大事了！
　　紧接着，亩小迈就看见消息提示列表，清一色的退群通知。是牧旬的粉丝群。
　　【我简直粉了个寂寞，现在只觉得恶心。房子塌了，各位赶紧找新墙头去吧，告辞。】刚点开粉丝群，亩小迈就看见这句话，然后退群消息多了一个。
　　亩小迈：【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怎么了？！】
　　亩小迈这边问完，显示又一人退群，他赶紧打字又询问：【怎么回事啊？谁能来解释一下？】回答他的，是一大串链接。
　　亩小迈点进去看了几眼，顿时惊呆了。
　　牧旬整容，被包养，抢C，皇族，霸占其他选手资源……
　　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他实在是没办法把牧旬跟贴子里面说的那些事扯到一块。
　　亩小迈：【你们先冷静一下，等官方回复啊！】
　　【大家都在聊这事，都被锤烂了还等什么回复？等着洗白吗？皇族一生黑！】消息弹出，又一个退群的。
　　【大家先冷静点！】亩小迈看着不断增加的退群通知，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尽快了解消息，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之前那些拉踩他人安利牧旬的信息，其他粉丝虽然不爽但反应其实不算激烈，都是些个人行为。
　　但此时，在了解到牧旬表面拿着逆袭剧本，实际为资本运作皇族空降，霸占他人资源的时候，这些粉丝直接就炸锅了，纷纷联合起来抵制牧旬。
　　亩小迈越看越着急，打开浏览自己的主页，每次刷新都在疯狂掉粉，评论区也已经被各方势力占据，讽刺驱赶谩骂什么都有。
　　现在可怎么办？
　　亩小迈看着那些言语，似乎看见洪水扑面而来，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审判降临。
　　就在亩小迈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条私信弹出来。
　　萱萱子：【现在怎么办？】
　　萱萱子是牧旬的初期粉丝，他们在第三次公演的时候一起去看了牧旬的现场，收获了牧旬的签名和关怀问候，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亩小迈：【……不知道。】
　　萱萱子：【联系牧旬公司，询问一下情况？】
　　亩小迈如梦初醒，立刻在网上搜到公司的客服电话，拨打询问情况，却只得到句“我们会告知相关人员，尽快给您答复。”
　　“艹，搞什么啊？到底是不是你们艺人？！”亩小迈气得差点摔手机。
　　他把听到的话告诉萱萱子，对方一阵沉默，似乎被这不靠谱的回答惊到了。
　　过了会，萱萱子说：【这次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来势汹汹的……我觉得牧旬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人很准的。】“废话，他要是那样的人，我第一个永黑。”看着萱萱子的话，亩小迈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其实亩小迈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黑料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甚至觉得是场阴谋。
　　自己以前压根不追星来着，入这个大坑也是因为有商机，自己能借机火一把，赚点钱什么的。按理来说现在牧旬出事了，自己应该立刻宣布脱粉，反踩一脚表明立场，争取挽回那些逝去的粉丝。
　　萱萱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个屁！我怎么想有什么用，关键是大家怎么想！
　　这小姑娘涉世未深，不明白社会的残酷。面子义气算什么啊？毛爷爷才是正义！
　　萱萱子：【我们先不要动，等官方回应吧。（莫慌）】还不动，你懂个什么？再不表明态度粉转黑，这账号就要废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号！
　　亩小迈盯着手机的消息，脸上整个抽搐，浑身也都在抖。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字，然后一股脑全部删掉，最近恶狠狠发送了两个字。【知道！】萱萱子：【嗯！】
　　回复完这见鬼的萱萱子，亩小迈丢开手机疯狂抓头，头发在空中狂甩。
　　该死的！我怎么就说不出口啊啊啊！
　　疯狂过后，亩小迈趴在地上冷静下来，拿起旁边的手机重新点开牧旬的粉丝群，发现里面竟然还剩点人。
　　亩小迈：【还以为都走了呢。】
　　过了会，有人回复：【再看看。】
　　对于网上的这次动荡，各方粉丝围剿抵制牧旬，柯岺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听到前台传达的消息后，他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便没了后续。
　　柯峢并不准备出手。
　　牧旬那小子不听话，有点小名气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随便给人摆脸色看，借着这个机会挫挫对方傲气也不错。
　　盛乒一直在专注网上动态，自然也看到了相关的事情。这效率可比之前说的快多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找到对方。“做得不错，我会按照约定付全款的。”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边回答。
　　“上升到比赛资源，真有你们的。既然这样，把我加上去。就写牧旬串通节目组恶剪我，把我衬托得越可怜越好。钱不是问题！”盛乒仿佛看到这轮卖惨后，自己蹭蹭上涨的粉丝。
　　“好的。”那边回。
　　其中团队这边也有点纳闷。因为拉踩的时候别家粉丝反响不大，他们以为计划会拉长，没想到网友们直接上升到比赛资源，然后阴差阳错让那些粉丝炸锅了。完全是计划之外的。
　　不过这件事不需要盛乒知道，客户只需要了解结果，然后加钱就行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节目组这边，因为当初直播的反响不错，关于读粉丝信件的环节，由录制变为直播模式。
　　对此，官博还提前进行了通知，呼吁粉丝们积极写信，说不定你的信能被选手读到。
　　而在看到这个变动后，亩小迈觉得是跟牧旬了解详情的好时机，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了萱萱子。
　　【节目临时安排直播，我们可以借机去问问牧旬！】发送完消息，见旁边显示未读，亩小迈也没着急，只觉得这人大概是有事，还没看手机。
　　可十分奇怪的是，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有得到回应，自己发的这些消息仿佛石沉大海般。作为手机不离手星人，萱萱子几乎看到消息都是秒回的，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更是如此。
　　这么久都没看手机，实在是很奇怪……是临时有事吗？
　　不知为何，亩小迈总有点不安。
　　对于网上的这些舆论，导演是看在眼里，但也并不打算做什么。他是导演，负责把节目做好就行。至于选手的这些事情，那是经纪人跟公司该考虑的，还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听到有人问他牧旬的环节要怎么处理，导演摸摸小胡子，“跟其他选手一样呗，难道还搞特殊化不成？真想让人当皇族啊？”
　　入行这么多年，天天都被骂，他早就习惯了。导这个综艺后，骂他的人更是几何倍攀增，天天几万条十几万条的，看都懒得看了。
　　黑红也是红。干这行的，要连个骂你的人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完了。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会怎么处理。
　　导演心里叹口气，继续看这些视频素材。
　　终于，时间来到直播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改到早六点，这样就不会迟太多了！感谢在2020-12-3000：58：49~2020-12-3106：2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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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今天是直播的日子，牧旬作为最后一位，是下午参与直播。虽然早上是空出来的，但他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继续斟酌自己的rap。
　　其实他们这组的节目，在导师考核中已经通关了，而自己的这个部分，不好不坏，勉强能够拿出手。
　　虽然写的是自己想说的话，但其实更像是完成高中的命题作文，难免有点公式化的意味，不够触动人心。
　　现在有个空闲时间，牧旬就想试着重新写几个版，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
　　生活、亲情、爱情、友情、梦想……
　　牧旬脑海里将所有可以用上的话题都过了一遍，觉得都差点什么。
　　找不到。
　　难道只能用这版了？
　　牧旬有点郁闷，钢笔在指间翻转，站起身去倒杯热水，平静些后重新进入状态。总归还是有点时间，再看看吧。
　　下午。
　　牧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直播间。不知道为何，旁边这位工作人员总是有点心神不宁，似乎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有事？”见对方处于纠结状态，牧旬主动询问。
　　“没什么，”工作人员笑了笑，却显得不太自然。眼看着牧旬要走进去了，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句：“这次直播……可能会有些事，我们会尽量协调好。”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牧旬心里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道谢后来到直播位置。
　　见牧旬进入直播间，原本还平和的弹幕就像平淡湖水中砸下石块，顿时掀起波涛汹涌，整个都炸开了。
　　【皇族滚出去！】
　　【你还好意思出来？脸皮真厚，专门在这等着你！】【看到你人就想吐，引起极度不适。】
　　【真亏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就做出这种事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真是欲e了。】【牧旬真的来参加直播了？闻讯过来踩一脚，恶心！】在牧旬出现的时候，在线人数节节攀升，不断有人进入直播间来，发泄自己的愤懑不满，为他们心中的正义找回公道。
　　亩小迈看着这些弹幕，简直气到吐血。
　　他原本想要询问一下牧旬关于最近舆论的事情，得到个解释后也好做其他措施。
　　结果这些人都是什么鬼？一个个跟疯了似得拼命过来找存在感，简直有毛病。他发的那些询问的话，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此时还不断有人进来，甚至因为在线人数过多，画面都产生了卡顿现象。
　　现在这个情况，可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工作人员想要限制评论，删除恶评，可这些人来势汹汹，完全来不及控制。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工作人员看着那满屏的恶意唾骂，仿佛被一把把利剑穿透胸膛，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停止直播？
　　可流程都是事先商量规定好的，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小职员可以决定的啊！心里慌乱，没有办法做出决定，工作人员不禁望向牧旬。
　　牧旬看着这些弹幕，因为实在是太卡了，加上弹幕速度飞快，他压根看不清内容。他按住一条弹幕，将其拖动出来，然后随意浏览几条。
　　皇族，剧本，抢资源……
　　这些泼脏水的伎俩，不管在哪里都如此相似，没有任何创新之处。不过确实有效。
　　【必须给个解释！】
　　这些人已经相信了那些说辞，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被看作是辩驳。
　　牧旬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下滑弹幕。
　　【包养多少钱啊？】
　　【整容在哪弄的？求个地址。】
　　【滚出娱乐圈！】
　　【背着资本入组，挤压他人资源，刻意抢C。抢占其他选手在节目里面的镜头。我真的就呵呵哒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石锤都没有，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人定死了？讲个证据好不好？】【我们都在等真相，能不能别来瞎搅和啊？】
　　【楼上牧旬亲友吧？服了。】
　　【牧旬粉丝？等洗白的真相吗？牛批！】
　　看到这里，牧旬顿了顿，然后又往下划了些。发觉话里话外都差不多后，他就停住划弹幕的动作，嘴角勾起抹弧度：“回答几个问题。”
　　“没被包养，没兴趣。”
　　“没整容。建议了解恢复期及相关知识。”
　　“节目的资源来源几乎透明，且明确有记录，建议去看看。选手没法管镜头，那是后期的工作。”
　　听着牧旬的这些话，弹幕并不相信，反而觉得这是在辩驳。【说话谁不会啊？你倒是给出证据啊！】都说成这样了，还不算证据？
　　牧旬扯扯嘴角，没指望这些人能相信，反正也不是讲给他们听的。他拿起手中的信封，拆开第一封信，“现在开始读信，来自爱笑的馒头。”
　　爱笑的馒头：【别读了，已经转黑了。喜欢你是我眼瞎。】其他人见状，立刻把对方的话复制下来，直播间开始刷屏这句话。
　　牧旬看到这个消息，很自然地放下，转而看下一封信。“老二王的来信，要读吗？不想就吱个声。”
　　等了会没听到回应，牧旬便开始读上面的内容，然后道：“谢谢你的喜欢，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经过工作人员的筛选，信件的数量不是特别多，加上那些已经脱粉的主动要求别读，牧旬这边的效率就更快了，倒也省事不少。
　　“最后一封，来自萱萱子的信。”
　　亩小迈听到这个熟悉的ID，下意识集中精神，想要知道对方给牧旬写了什么。
　　这段时间萱萱子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这封信里能不能知道点事。
　　“我是你初批粉丝。当初偶然看首场公演现场，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你在舞台上就像在发光一样。我几乎没有抵抗就直接入坑。”
　　“后来补了节目，才知道因为初登场的表现，你被很多人骂。可是你的现场真的很帅气，能感觉到飞跃的进步。你能在暗地里肯定做了很多努力。”
　　弹幕此时依旧在不停刷屏，看着牧旬这个样子，直接讽刺：【心虚了？所以改成读信了是吧，转移话题一把好手！】“我看着你从F班垫底，变成现在的第一。每次排名公布的时间，我都像领成绩单一样紧张。我也想像你那么厉害，你就是我的偶像！”
　　“这次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都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也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不会让我们失望。如果可以，我想继续看着你走下去……”
　　【这转折，肯定又一个脱粉的！】
　　牧旬翻了一页，后面的他没有读，只是继续看下去。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去咨询了经纪公司，没有得到回应。]
　　[前不久我们还在分享你的舞台，现在大家却都离开了，网上也有很多人骂你。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变成了件受到嘲讽的事情，留下来的各位都在被嘲笑。]
　　[综艺是封闭式拍摄，说不定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决定去找你，说一说情况，然后了解真相是什么。
　　当时我想着，如果那些黑料都是真的，我们肯定会脱粉，可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们就一起把这个坎过过去。]
　　[在下车的时候，我跟另外一拨人遇上了，他们似乎是别家粉丝。在知道我是你的粉丝后，不耐烦推了我一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折了，被带到医院治疗，没办法动弹。]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每天被其他人讽刺嘲笑，现在因为意外住院……后面又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象。]
　　[我只是这个漩涡边缘的小小存在，却已经忍不住快要崩溃了，作为中心的你，又会是什么感觉？肯定会更难受吧。]
　　[可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太害怕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衷心希望后面的道路，你能心想事成越走越远。]
　　直到这里，整封信到达结尾。
　　牧旬看着后面的那个落款，沉默片刻，将纸折好放回到信封里，整齐摆放到旁边，这才抬眼对着镜头道：“……感谢萱萱子的信，也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以上就是粉丝读信环节。”
　　在不断翻滚的弹幕中，牧旬按住摄像头，关掉直播界面，断开相关的连接器。
　　“我来吧。”工作人员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弄，这些本来应该是他做的。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言论，他不自觉暼向牧旬，眼中带着些同情。
　　牧旬等人收拾好了，拿起手里的信封问：“这些都是你验收的？”
　　“对的。”工作人员回道。
　　牧旬桌子上的信封整理下，最后拿到萱萱子那封，递到对方面前。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第一医院。
　　葛萱坐在轮椅里，正盯着前面的植物发呆。葛母去缴费了，让她在这里等一会。
　　葛萱的ID昵称叫萱萱子。她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出去玩，基本都是宅在家里，所以经常在网上冲浪。
　　这次出门去找牧旬，是近年来做的最大胆的事，结果还没等觉察出味来，就因为摔断腿被送到医院，带着原本的病发作急救，连累爸妈跟着担惊受怕。
　　想到自己醒过来时，两位那憔悴的样子，葛萱就忍不住愧疚。想起推搡摔倒的那段经历，她又忍不住后怕，眼中不免带上惊恐。
　　牧旬戴着口罩和帽子，从缴费中心走出来，就看见小公园里面，一个短发女生正低头坐在轮椅里，背脊微微弯着，似乎有点不安。
　　他站在角落，静静看着这一幕，瞥到不远处有个小孩在卖花，便走过去蹲下，观察片刻后挑了束康乃馨，“这个多少钱？”
　　“二十元一束。”
　　牧旬拿出纸币递过去，指了指公园里的葛萱：“送给那边的姐姐，可以吗。”
　　“没问题的大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牧旬视线落在白色康乃馨上，思索片刻眉眼舒展开：“那就祝她早日康复吧。”
　　葛萱正在坐在那里发呆，突然收到了一株康乃馨。
　　“祝你早日康复！”小孩声音软软的，很是可爱。
　　葛萱愣在原地，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渐渐从后怕的情绪里回过神来，视线转移到白色康乃馨上。“小朋友，这是谁送的？”
　　“就是那里啊，很帅很帅的大哥哥送的！”小孩回头想要指着方向，却见那里只有棵树，什么人都没有。“……不见了。”
　　小孩挠挠头，但也没有继续纠结，转而继续说：“他说祝你早日康复！”
　　葛萱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说，“谢谢。”
　　“不用谢~”小孩笑得特别灿烂，然后带着手里的花，小跑着回到刚刚的地方。
　　捧着手里的康乃馨，葛萱能看见花瓣上晶莹的露珠，颤颤巍巍的，青涩又可爱。低头嗅了嗅，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作为这种善意的被馈赠者，只觉得一股暖流浮上心头，她从刚刚的压抑情绪里抽离出来，整个人都感觉暖呼呼的。
　　葛萱在心里，默默感谢那位好心人。
　　过了会，余光瞥到葛母到来，葛萱语气放软：“妈，你怎么这么慢啊？”
　　葛母来到葛萱身边，表情是稍微带点怪异。她走到轮椅后面，没让女儿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去查点东西，耽误了。你买花了？”
　　“好心人送的。”葛萱捧着花，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剩下的葛母没问，她的心思其实在别的事情上。在推着葛萱回去的时候，葛母迟疑了下，似是无意间问：“女儿，你之前粉的那个明星，是叫什么啊？”
　　“他叫牧旬。怎么了？”葛萱低头摆弄手上的花。
　　“……没事。”葛母低低应着，就没有再说话。此时在她的口袋里，装着本次缴费的收据单，而缴费人那一栏赫然是牧旬这个名字。
　　牧旬支付了葛萱的医药费。
　　这块似乎很少有出租车。牧旬在离开医院后，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准备等走过一段路再去打的士。
　　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没等他找到出租车，天就开始下雨了，雨势还挺大的。
　　牧旬跑到旁边屋檐下，准备暂时先躲躲雨，等雨势小点了再回去。觉得太闷了，他干脆将口罩拉下来，这才稍微觉得好点。
　　雨滴落到地面，发出啪嗒声响，雨滴飞溅四起，最终又重新融入水渍间，化为不断波纹的湿面。
　　牧旬站在屋檐下面，连帽卫衣与运动长裤松松垮垮，却更显得身姿修长背脊挺拔。
　　前方是冰冷的湿漉街道，后方是温暖的零食商铺，牧旬站在渐变区域内，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下颚线条则更加俊朗，整个人显得矛盾又清冽。他就那么随意站着，本人融合在景色中，却又跳出这个范围，成为散点透视里奇异的焦点。
　　不知何时，屋内的嬉笑停止，时不时就有目光落在外面，或者说，是落在屋外男人的身上。
　　而屋外男人，此时却在神游天外，想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一辆车靠边减速，刚刚好停在牧旬身边。
　　牧旬准备往旁边让一让，却见司机撑起伞来到自己身边，并做出请的手势。
　　刚准备拒绝，就见旁边的车窗下移些许，韩郁辛辨识度十足的脸便映入牧旬眼中，那微挑的桃花眼看似含情脉脉，实际却覆盖着礼貌的疏离，“上来吧。”
　　牧旬看着对方，还是跟着坐了进去。
　　车门被关上，自动上锁。
　　“韩前辈。”牧旬打招呼。
　　韩郁辛颔首，“回节目组吗？”
　　“是的。”
　　韩郁辛没有说话，司机却是会意，调转方向头改变方向，往节目组那边开去。
　　车辆平稳行驶，只有雨滴斜斜划过车窗，发出或清丽或沉闷的声响。
　　牧旬看着手里的口罩，他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遇到韩郁辛，对方还识破帽子伪装认出了自己。手指将口罩折叠放平，牧旬觉得，以后出门还是得戴着。
　　“我看了你的舞台，很不错。”韩郁辛嘴角上扬，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弧度。
　　牧旬将看口罩的目光收回来，礼貌回复。“谢谢。”
　　“现在还在准备公演的节目？”
　　“是的，快完成了。”牧旬说。
　　韩郁辛微微点头，算作是了解。他们间不算熟悉，点到即止即可，问得太过详细反而不合适。他没再出声，偏头看着旁边的窗户，似乎在看窗外景色，而偏黑的玻璃上面，此时正倒映着牧旬的画面，有些模糊但已经能看个大概。
　　整个车厢里很是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坐在一边，保持着相对沉默。但因为是雨天，外面噼噼啪啪地响着着，倒也不显得尴尬。
　　司机到达目的地。
　　牧旬跟韩郁辛道谢后下车，便转身往练习室走去。不紧不慢步伐从容，进入拍摄基地后。
　　目送牧旬离开，看着对方转弯离去，最终没了踪影，韩郁辛手指轻轻点击，然后吩咐司机：“走吧。”
　　车辆缓缓行驶，最终消失在马路尽头。
　　而此时，牧旬已经来到练习室。
　　他打开灯走进房间，站在写字台前，看着这个不久前刚刚完成的歌词。这是最近重新写的歌词，是他到目前为止最想说的话，可因为某种原因，一直都放在这里。
　　将其重新浏览一边后，牧旬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就用它。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感谢在2020-12-3106：25：37~2021-01-0113：0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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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决定使用新版歌词后，牧旬当晚就窝在设备前面，摆弄完善自己的部分。
　　台灯幽幽亮起，驱逐漫天黑暗，将他笼罩其中，明亮而简单，一如过往的每个夜晚。
　　《话》练习室内，最后一次小型会议。
　　“我把自己的歌词改了，大概是这种感觉，你们可以听听。”牧旬说完，将整首歌播放一遍。
　　众人听着牧旬弄出来的成品，先是欣赏满意，等意识到歌词讲得什么后，又不由自主陷入沉默。
　　原本牧旬说，大家各自再改改的时候，他们是很赞同的。慢工出细活。特别对于他们这些新手而言，本身没有经验，想要确保质量就只能不断修改调整。因为歌曲的主题原因，他们的分工很明确，各自不需要有太多牵扯，也很方便。
　　事实上，修改后的作品，质量简直呈现几何倍攀升，拿到现场绝对炸裂，直击灵魂。
　　可问题就在这……牧旬是疯了吗，居然选择这个主题？
　　要真是播出去肯定被骂的！
　　虽然说几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彼此都有了解。比起竞争者，更像是互相督促进步的朋友。牧旬在这段时间里，更是对他们帮助良多，给出了很多中肯建议。虽说是各自分开唱，互相没什么交际，可就这么保持沉默，总觉得怪怪的。
　　其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时间都有些犹豫。
　　最后，一人开口弱弱道：“牧哥，我们之前那版感觉挺好的，导师那里也通过了。”
　　有人当了出头鸟，后面的话就好讲了。另外一人点头附和：“就是说啊，上一个版本都通过了，就用那个吧，和谐美好又写实。”
　　所以不要碰这么危险的话题，别自己找罪受。悬崖勒马啊，牧哥！
　　他们在心里呐喊。
　　这些人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不过比起歌曲，似乎更担心自己？牧旬对此有点意外，语气也稍微放松些。“就用它。”
　　“可是——”他们还想说话，就见刚刚一直沉默的闵亦站起来。
　　“牧哥，跟我出来一下吧。”闵亦死死抿着唇，表情没有以往的阳光，变成从来没有过的晦涩。
　　这样的闵亦着实让人陌生，牧旬看着这人，应了声，然后跟着走出去。
　　练习室内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无措。虽然牧旬表现的很平淡，但就是这样平淡才难办啊，证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在履行告知义务而已。
　　希望闵亦能说服牧旬吧。
　　闵亦停在小角落，这里是个拍摄死角。他站在那里，似乎陷入某种纠结，等继续看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平常，只剩下浓浓的担忧：“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牧旬双手揣兜里，语气随意道：“我只是想写这个，它比前面的版本更好，更能引起共鸣。”
　　“虽然强调敢说，但我们毕竟不是说唱选手，这里也不是黑怕比赛，牧哥，你不要太代入了。这个节目本质还是需要人气，你的部分太容易得罪人了，要是因为它排名后退，那可怎么办啊？”
　　闵亦是真的担心，这么一说顿时停不下来：“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话题，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真的很危险，以你的名次，稳一点不好吗？”
　　牧旬听着闵亦的唠叨，感觉像是回到F班的时候，那时候这人也总是自己围在自己身边唠叨。见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冷不丁冒出这句。“不躲我了？”
　　闵亦像是被卡住喉咙，说不出话来，表情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慌乱，整个表情都似乎在说“你怎么会看出来？”
　　意识到自己不受控的表情，他赶紧低下头：“我、我没有躲着你啊。”
　　闵亦语气有点弱，也没了刚刚的那组劝慰架势，看上去就像漏气似的，实在没有可信度。
　　“只是最近太忙了，有很多事情，就没来得及去找你——”他心里想着措辞，在那磕磕巴巴解释，双手也不自觉背在身上，活像犯了错被罚站的学生。
　　“不是因为讨厌？”牧旬问。
　　“当然不是！”闵亦想也不想直接否认，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起这样的误会，整个人都急了。“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其实是因为、因为……”
　　说到这里，闵亦原本上头的情绪猛地降下来，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看起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追责，别紧张。”牧旬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想说的我都知道，担心得很有道理。”
　　“所以改回去，用上一个版本，回去告诉他们——”闵亦拉着牧旬就想走，迫不及待想要跟其他队友说明情况。
　　牧旬站在原地，手臂微微用力，没让闵亦拉动。见对方回头看着自己，表情是满是疑惑不解，他轻叹口气，继续道：“使用这个歌词，会产生什么后果，引起什么反应，我都想过，也犹豫过。”
　　他将闵亦的手推开，嘴角勾起，语气很轻。
　　“可有些事情，总该比排名重要。”
　　这话的分量有些重。闵亦张了张嘴巴，愣是没说出话来。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白，声音不自觉带点沙哑：“是不是出事了。”
　　这次是肯定句。
　　“没有。”牧旬摸摸对方卷卷的头发，依旧松松软软的。
　　比起刚到F班的时候，闵亦明显成长了许多，气场形态表现更加稳，更有自信有底气，对于外界的那些声音也有了抵抗力。这是个好现象。
　　见对方直直盯着自己，活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似的，牧旬不禁有点好笑：“真没事。我能出什么事？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自己的现场，你flow有点问题。”
　　听到flow这个词，闵亦的脸就忍不住苦下来，他刚想接话，突然意识到上一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呢。“牧哥，真的不换一个吗？要不我们再来想想其他主题！”
　　“快走吧。”牧旬瞥了人一眼，不想继续僵持，率先往练习室走去。
　　回到练习室，剩下的两人看看平静的牧旬，又看看后面苦大仇深的闵亦，顿时明白情况。
　　没劝住。
　　看样子，真的成定局了。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低头叹口气。
　　对手组已经完成了节目的编排，问题也全部解决后，就开始自由活动了。彦薛落闲着没事干，就准备到牧旬这组来逛逛，顺带打探敌情。
　　“嘿哥们~做什么呢？”彦薛落带着作为间谍的激昂，砰地一声打开门，却发觉气氛不太对劲，出乎意料的凝重。
　　见每人脸上都是严肃，彦薛落挑眉，直接问出口。“你们不会还没弄完吧？这么慢？”
　　“你才没弄完呢，我们早弄完了。”队友一不服气回了句。
　　“那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听到这话，彦薛落更奇怪了。作品完成了，也没有什么阻碍，一副遇到坏事的沉重样给谁看？
　　莫不是……
　　“你们知道我要过来，想要混淆视线？我们组有你们的间谍！”彦薛落一副你们心真黑的表情，眼神还带点鄙夷。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队友翻个白眼，直接给呛回去。
　　“那讲讲呗，你们写的什么？不讲不是男人！”彦薛落趁机道。
　　到头来还是想打探敌情……
　　那队友被这么堵着，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只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情绪都是喂了狗，就不该跟这人搭话。
　　“你们完成了？”牧旬问。
　　“那是！经典黑怕，绝对炸炸炸——这次一定赢你！”彦薛落毫不犹豫道，语气满是自信，眼神满是战意。
　　这副样子，怎么看都跟路修然有点像。牧旬挑眉：“跟谁学的？”
　　“嘿嘿，路修然啊，就冲那敢爱敢恨，把你当人生对手的态度，就很值得我学习。但我肯定先赢你！”彦薛落没否认，眉眼飞扬起来。
　　“不过咱俩先认识的，又是室友，关系这么近，要是他跟你挑战，那也得是输给我之后，听到没有？不准先接啊！”想起路修然那家伙，彦薛落顿时有了危机感。
　　那人真的是个人形自走战斗机，特别这次分到跟牧旬做对手后，每天眼里就是除了爆肝就是爆肝，吹毛求疵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想起那小子，彦薛落又不爽起来：“不行！你先虐死他再说！”
　　牧旬听着彦薛落的话，倒是有点好笑，不经意询问：“经典黑怕……写了什么？”
　　“这可不得了了，我们写——”彦薛落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咳嗽声，不知何时路修然跟了过来，那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那几个组员也是心大，居然指望彦薛落打听情报，小心老底全部被掏空。路修然走进来一把拉起彦薛落，跟几位道：“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你们继续。”
　　说完，跟牧旬打个招呼，不管彦薛落的反抗，把人给带出去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彦薛落不满的声音。“干嘛啊？我话还没问出来呢！”
　　路修然：“呵呵。”
　　很快，时间来到公演当天。
　　常芷来到现场，墨镜下的表情还有点复杂。
　　那时候，她完成了通告，计划犒劳自己出去玩一趟。摸鱼时候想起来牧旬的情况，好奇其最近动态，就去网上关注了一波，结果发现多了很多负面/消息，而且舆论几乎一边倒，所有都已经成了定局。
　　深入了解事情的发展历程后，常芷几乎能够确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
　　牧旬这是得罪人了？
　　看着那些所谓黑料，常芷简直想翻白眼，但凡了解点行业知识的，都知道这有多么苍白搞笑。
　　紧接着，常芷看到了牧旬读粉丝信件的直播录屏，看着弹幕在那不停质问讽刺，看着他回应那些黑料，看着他读粉丝回信却只得到个脱粉回踩的弹幕……
　　整个录屏简直就是大型虐心现场，反正常芷被虐到了，整颗心都在抖。
　　但凡牧旬表现得脆弱点，耍点卖惨的小手段，常芷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这小子居然什么都异样都没有流露，掩饰着不想让别人看出来，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常芷最受不了这种人，只觉得心疼坏了。
　　你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卖惨控诉再哭一哭，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你看那个盛乒小白脸，现在又开始收割粉丝同情心了，天天被粉丝打卡安慰，黏性高到没边了。你跟人家学学啊
　　见对方在感谢完粉丝之后，笑着关闭直播，常芷这下子不止心抖，直接外显到浑身都开始抖了。
　　于是，向来放飞自我池塘内大鱼无数的海王常芷，生平第一次如此冲动，放弃计划已久的度假计划，又一次来到公演现场。
　　为了个被黑到夜里都看不到的选手，托关系拿到票，还专门飞回来看，常芷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第四次公演现场，人明显比之前更多，更有组织目的性，气氛也更加热闹。
　　常芷完成检票进入会场，往周围环视圈，就看见各个选手的应援横幅和灯牌，路修然、彦薛落、闵亦、俞越泽……颜色字体大小各不相同，声势宏大很是壮观，她大概扫了一遍，基本上选手都有，就是没见到牧旬的。
　　常芷有点不是滋味，更加仔细寻找，终于看到某个地方只有寥寥几人，气氛低迷沉重，与周围格格不入。
　　感觉这就是自己的目标，常芷走过去，果然见他们拿着牧旬的名字。
　　“你们是牧旬的粉丝？”
　　被询问的妹子嗯了声，表情有点恹恹的。她不觉得这人是牧旬的粉丝，大概就是看见了随意问一句，然后邀请自己爬墙去支持他们的爱豆。
　　“太好了，没找错。”常芷呼出口气，眼睛微微弯起，“你们还有多余的应援物吗？”
　　“哎？”听到这话，女生不由睁大眼睛。
　　“我也是牧旬的粉丝，不过忘记带应援物了，有多余的我就买一个。”常芷耐心重复一遍。
　　女生见状，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不用买，给你的。”
　　“谢谢。”常芷道谢，然后就在这边站着，等待公演的开始。
　　此时各位选手已经在后台准备就绪，随着开始时间到来，音乐准时传荡开，而卉鞠作为主持人站上舞台。
　　“大家好，欢迎来到《出道吧练习生》公演现场，我是主持人卉鞠。”
　　卉鞠拿着话筒，十分熟练地说着开场白，首先是感谢赞助商，然后简单说明这次的相关赛制，话语措辞十分简洁。
　　将所有信息都说完后，她嘴角笑意加深：“这一次，选手们将带来什么样的现场呢？现在有请第一组登场。”
　　作为不止一次来看公演的人，常芷很清晰地感受到，跟首次看的节目比起来，这里的歌曲舞台舞美，每一样都有了蜕变。
　　直接点说，这些人都在进步。肉眼可见的进步。
　　他们卯足了劲准备节目，只为让其在舞台上绚丽绽放。这种珍惜与热爱，真的很能打动人。
　　虽然常芷的目的是看牧旬他们表演，可也不可避免地沉入其中，享受这些人带来的舞台表演。
　　直到看到路修然他们那组出场，常芷才反应过来，快到牧旬的场次了。
　　现在《出道吧练习生》刚播放完排名，还没有到选曲阶段，所以常芷现在才知道，本轮牧旬竟然是唱Rap，前几居然全部都在Rap组，这是什么奇葩分类？
　　之前的节目里牧旬都是唱跳，似乎没见过他说唱。
　　而且跟路修然那组比起来，牧旬这组似乎没什么接触过说唱的。这也太劣势了……节目组怎么想的，不会是刻意针对人吧？
　　常芷心里不忿，不由小声腹诽。
　　路修然、彦薛落这组的表现，真的是传统黑怕，又快又燃，节奏感十足，随着这几位的表演，全场直接嗨了起来。所有人不停挥舞手里的荧光棒，迎合着台上的表现，很有参与感。
　　众人被代入到节目情景里，选手的旋律声音都各有特色，flow也很有辨识度，每个字都顺着耳朵敲到脑内。观众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场组合颅内spa，简直嗨到不行，反正整场下来就一个字
　　爽！
　　超燃的舞台表现，完成度很高的节目，加上几位选手都是名次靠前的人，本组获得的票数惊人，这无疑给后面人极大压力。
　　在热烈掌声中，他们鞠躬离开。
　　后面就轮到牧旬上场了，想到那个人，在场气氛顿时有点诡异。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投牧旬的，投最差的也比给牧旬好。”
　　“我也是……想到牧旬可能晋级，我就连投票的想法都没有了。要不直接弃权，不投票好了，反正我有处理权。”
　　“说得有道理，再看看吧。要是有厉害的，我还是想支持一下。”
　　常芷听着旁边几人的议论，抑制住抓狂的冲动，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现在众人对牧旬有成见，除非表现得特别好，否则……
　　可是牧旬似乎不会说唱啊。
　　随后她又忍不住发散思维，思索着后续事件，如果牧旬公演输了，网上会产生什么舆论？背后那些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真是坏事一箩筐。
　　这表演还没有开始，常芷就有些心灰意冷，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可在她的心里，又隐隐期待着后面的发展，期待着奇迹发生。
　　毕竟，牧旬可是能在导演手下存活下来，从倒数淘汰位一路逆袭，并且成功斩获第一的男人啊。
　　怀着这种隐秘的期盼，常芷握着牌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盛乒在看完路修然等人的表演后，虽然不服这些人获得的票数，但舒心也占据了一半。因为路修然这几人的对手是牧旬，他们的战绩越亮眼，牧旬胜出的几率就越小。
　　他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把人踩下去，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么说也得继续踩住，不能给任何翻盘的机会。
　　现在看来，幸运女神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牧旬完蛋了！想到这里，盛乒掩饰不住的激动。
　　在昏暗中，四人来到舞台。
　　牧旬往台阶上走，皮靴踩在地面发出轻轻啪嗒声，像是敲在人心上。他来到最高的台阶处坐下，裤子包裹的长腿弯曲，一只手轻轻搭在膝盖处，话筒放在旁边，头微微低下，似乎深陷某种情绪。
　　大屏幕出现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
　　灯光亮起，搭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更显出几丝梦幻。
　　大屏幕上，黑烟四起，缓缓浮现一个字
　　《话》
　　随着鼓点敲击，前面三人各自说着自己的想法，主题不同风格迥异，给人强烈的撕裂感，却更显得诡谲而怪异，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有种末世将至的紧迫压抑。
　　随着第三人的部分结束，混合风格的节奏摇滚响起，一拍接着一拍，气氛在节拍中骤降，从人间堕落地狱，仿佛有恶魔低低耳语。
　　音符缓慢翻腾，自音响内匍匐爬出，将沉闷压抑的基调推到极致，扩展到整个现场，传入众人耳中，带着他们的心都漏了一拍。
　　牧旬坐在台阶上，话筒虚虚抵在唇前，灯光打在其身上，让兜帽的阴影盖住他的面容。他静静坐在那，如同冰冷的旁观者，如同事件的记录者，用平缓而的淡漠语调，将故事娓娓道来：报道弹出，铺天盖地的消息，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整容了。
　　他被包养了。
　　他带资进组，空降节目，手握剧本，霸占所有资源。
　　他太可恶了，他就是个臭虫，不配存在这里，我们得行动起来。
　　我们高举大旗，攻城略地
　　我们欢呼，我们雀跃，我们把酒高歌，称颂这又一次壮举。
　　他写了什么？字太多，看着费眼睛！
　　他讲了什么？话太多，听着费耳朵！
　　他还有什么啊？等等，看到他的粉丝了！喜欢他的人脑子也不正常吧，人品肯定也有问题吧，兄弟们，活又来了～牧旬捂住半张脸，低低的笑声传入话筒，扫荡到现场的各个角落。没有什么含义的笑声，却如凌冬深夜寒风瑟瑟，激得众人一个哆嗦。
　　他们讨厌牧旬，抵制牧旬，却又不自觉被人吸引，沉迷其中。
　　常芷看着牧旬的表演，盯着旁边的那些歌词，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被强烈的震撼与惊愕冲击，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
　　牧旬的说唱实力确实让人震惊，可还不足以让常芷变脸成这样，真正让她抓狂的是……
　　这人在跟网上的那些舆论硬杠？
　　疯了吗？你疯了吗？！
　　将台下轰动尽收眼底，牧旬摇晃着站起身子，近景摄像头转换的那一瞬间，他掀起眼皮直勾勾看过去，大屏幕呈现出他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睛格外迷人，仿佛带着淡淡的嘲弄。
　　这就受不了了？才刚开始呢。
　　牧旬拎着话筒走下台阶，随手将兜帽拂下来，嘴角笑意扩大，变得桀骜张扬，嚣张肆意。原本平静无波的冰面怦然碎裂，鼓动的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燎烧万物蒸腾万界。
　　事实讲完了，当然少不了发表观点的环节。
　　牧旬就着这个事件，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他充分发扬汉字的博大精深，用十分文明礼貌的措辞，询问这些给证据不看，给解释不听的人
　　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狂吠跳脚，是不是在攀比谁喊得更响跳得更高？
　　当然，文明人讲究证据。
　　牧旬在讽刺的同时，还特意把舆论走向细细剥开，将这背后的利益纠葛、暗箱操作指鹿为马全部扒出来，让这些人仔细瞧瞧，自己是怎么被洗脑怎么被利用怎么被当枪使的。
　　你们自以为掌握真理，却没看见屏幕之后，无面人正在手画微笑，讽刺你们的无脑跟风，愚蠢冲动。
　　随着鼓点推进，牧旬语调抑扬顿挫，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针针见血招招封喉。
　　他将那个灰色地带生生扒出来，将众人隐藏在暗处的小心思全部拎出来，将那浅薄的遮羞布狠狠拽开，气势汹汹犀利磅礴。这次事件的参与者，被一个不漏地拿出来遛一遛。
　　唱rap，还有什么比diss更好的素材吗？
　　还有什么比diss更爽的吗？！
　　欺负粉丝算什么，长点本事，直接来杠正主啊！
　　我就在这等你们！
　　音响鼓动，牧旬在台上跳跃，欢呼，大笑，而台下是噤若寒蝉，表情管理失控，忍不住微微颤抖的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时间今天之前qwq
　　感谢在2021-01-0113：05：17~2021-01-0214：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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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牧旬站在舞台上，灯光斜斜打下来，正好外套甩起，流落层浅浅的剪影。他跟着节奏跳跃，挥手，舞动，举手投足满是张扬肆意，桀骜不驯。
　　杀疯了！
　　这人杀疯了！
　　看着下面的众人，牧旬随手挥了挥，呼吁众人一起来。
　　观众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想挥舞手里的东西应和，可刚刚来个开头，突然想起这人是谁，又硬生生给憋住了。
　　理智告诉自己，要忍住，注意力却不由自主被吸引，不可自制地迷失进去。
　　就在这时候，一声尖叫穿透伴奏，响彻整个现场，“冲啊！”
　　亩小迈站在自己带的小凳子上，背上插着仨荧光棒，手里拽着横幅拼命在那里挥。“牧崽冲啊——！”
　　对方的这声吼叫，就像是某种信号，周围几个牧旬粉丝们也跟着呼喊，随着一起挥舞荧光棒应援。
　　常芷此时抛弃以往的矜持，跟着在那喊叫蹦迪，甚至直接把口罩给摘了，当作挥舞的东西。
　　原本大家都拘着，可现在有人破例了，周围人心里防线被破，不由小小地挥起来。
　　稍微爬墙一会会，反正现场这么暗，也不会有人看到吧quq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原本静默的现场，逐渐变成亮闪闪的光海。
　　鼓点快到极致，然后由快到慢，象征着歌曲的缓缓落幕。
　　牧旬重复一开始的flow，只是这次的歌词变了，不再是暴戾恣睢的diss，而是变成对未来的期许。
　　愿所有人都能思而后行，愿所有人都能被理解不被非议。愿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的道路，找到自己的坚守，有一份热，亮一束光。
　　牧旬缓缓吟唱着最后的部分，重新走回到台阶上，戴上兜帽，放下话筒，沉默着不再说话。
　　舞台变得安静，灯光缓缓泯灭，一切恢复到初始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
　　可观众们急促的呼吸，战栗的头皮，都彰显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常芷喉咙有点堵，说不出话来。第一次见让黑粉不要牵连粉丝，建议上升正主直接正面对杠的。
　　你知道这个节目播出去后，会遇到什么吗？
　　以往那些塌方的房子，让常芷只混迹在外围，坚决不踏进去。可现在她清楚知道，自己真的在坑底躺平，完全出不来了。
　　抹了抹眼角，她双手呈现喇叭状，在那呐喊着。“牧旬！”
　　“帅炸了！”
　　亩小迈等人回过味来，也跟着喊出来。
　　到达现场的牧旬粉丝，数量其实并不多，但此时此刻，却硬生生喊出千军万马的架势。
　　节目结束，牧旬脱离歌曲状态，与其他三人站在一起，然后就见台下有块小地方拼命闪着光，扑哧扑哧的，硬生生给闪出残影。
　　那是粉丝们担心他看不到，站在那拼命挥牌子。
　　看着这一幕，牧旬忍不住低笑出声，“看到了，谢谢你们。”
　　“不用谢！”几人齐齐喊着，声音还带点哽咽。
　　在场其他粉丝，有的抵触牧旬觉得他太猖狂，有的被表演震撼到，觉得牧旬刚，而有的此时则保持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牧旬粉丝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看着牧旬集体泪目，挤在一起哽咽成小哭包。
　　卉鞠走上舞台，深深看了牧旬一眼，“以上就是《话》的表演，如果你喜欢它，就请按下手里的按钮。现在，投票开始。”
　　大屏幕倒计时亮起。
　　四人站在一起，等待最后的审判。
　　牧旬粉丝看着大屏幕，想起听到的关于抵制的话，难免有些不安，心都跟着揪起来。他们双手放在胸前，默默祈祷着。
　　倒计时结束，票数显示。
　　看着那串数字，观众席率先波动起来，目光满是惊疑不定。
　　卉鞠看着显示的票数，稍稍愣了下，微笑着让大家稍等片刻，向后台的工作人员比个手势，询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跟着自查一遍，确定无误。
　　得到肯定答复的卉鞠，重新扬起招牌式笑容，“让大家久等了。”
　　“刚刚通过自查，统计通道没有出现问题。这个票数真的很让人震惊，也让人觉得巧合，但事实就是这样，本轮比拼的结果是——”
　　“平局。”
　　虽然大家在观看之前都带着个人观感，想着要给谁投票，不要给谁投票。可是当观看完现场，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大部分还是跟着心走。
　　“太精彩了！”
　　“牧牧是最帅的！”
　　“闵亦闵亦！”
　　在众人的叫喊声中，选手各自退场。
　　“很遗憾。”路修然来到牧旬旁边，这么说道。
　　牧旬以为是说遗憾没有赢自己，微微点头道：“下次加油。”
　　路修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沉默片刻，应了声后快步往前走去。
　　其实，他是遗憾牧旬没有获胜。
　　路修然这组是经典黑怕，而牧旬这组，却是更高层次的情感共鸣。明显后者更加精彩。
　　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们变成了平局……
　　路修然径直往前走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回到展播厅，各选手见他们回来，纷纷挥手迎接。
　　而在看到牧旬后，却不免有些复杂。从对方的舞台加上观众席的表现里，他们多多少少猜到点，可能是网上有什么事。
　　可牧旬将这件事拎出来，会让矛盾更加激化的。
　　牧旬做的这事不好说，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怎么评判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俞越泽走过来，没有办法说什么，拿拳头锤了下对方肩膀，“真男人。”
　　“好家伙，牛批！”另外一人也跟着说。
　　牧旬此时恢复成平常的佛系淡然的样子，丝毫不见台上的张扬跋扈。
　　彦薛落默默在最后跟着，整张脸臭着，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在疯狂压抑情绪。
　　看着牧旬被簇拥着，他撇撇嘴，走出门左右看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正拿着手机，两步走过去把人堵着：“借下手机。”
　　“什么？”没想到被堵在这，女生直接愣在当地。
　　彦薛落明显带着烦躁，还是按捺着重复一遍：“手机给我，快点！”
　　拿过对方手机，他直接搜索牧旬关键字，立刻无数消息弹出来，咨询、评论、贴子。点进去浏览几条，他的脸越来越黑，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去你丫的！”
　　看到帖子，彦薛落直接怒吼出声，响彻在整个通道里，吓得那妹子一抖。
　　“那、那个……”妹子似乎没被这么凶过，看着彦薛落那好像要吃人的样子，简直快被吓哭了。
　　彦薛落瞥了眼旁边呆住的妹子，眼中闪过些许懊恼，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快步走到通窗口。他准备切换登录自己的账号，却接连好几次都显示密码错误，想也不想直接打电话给经纪人：“你又把密码改了？密码多少，赶紧的！”
　　似乎早就预料到彦薛落的态度，那边很是镇定地说：“鉴于你两个月前发表不当言论，造成脱粉撕逼无数，现在没有账户使用权。”
　　“没心思跟你瞎逼逼，快点说，我有急事！”
　　见那边陪着打哈哈但就是不松口，他也明白过来是忽悠自己呢，整个气血上涌，恶狠狠威胁：“信不信我待会就去堵你！”
　　“手机用好没？别打扰人家工作。”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牧旬出现在旁边。
　　“急什么急？”彦薛落瞪了牧旬一眼，暼到不远处干站着的工作人员，让那边立刻把密码发自己手机上，然后挂断通讯准备把手机还回去。
　　刚刚走两步，就见那女生一个哆嗦还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彦薛落犹豫下把手机递给牧旬。“你去还。”
　　牧旬接过手机，递交给那边的工作人员，得到感激的道谢。也不知道彦薛落做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成那样。
　　走回来见彦薛落还瞪着自己，他不禁有点好笑：“你是河豚还是暴暴龙？”
　　“你才河豚暴暴龙……网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不说啊？”
　　“都知道了？”牧旬偏头瞥了人一眼，语调轻飘飘的，还带点漫不经心。
　　看着牧旬这不在意的样子，彦薛落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按住牧旬肩膀，直接把人怼在墙上，让人只能看着自己，语气又是愤怒又是气恼。“都被污蔑成那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不是瞧不起人呐！”
　　“生气伤肝。”牧旬友情提示。
　　“我问你话呢！”
　　被这么逼问着，牧旬眉头微蹙，终于还是正视彦薛落。他嘴角弧度依旧，眼中却没有什么情绪。“告诉又怎么样，你们能做什么？”
　　听着这话，彦薛落愣在原地，这事他还没想过，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手上力道也跟着松开。“我……我们能一起想办法。”
　　牧旬接话：“明确站队，然后一起被骂？上赶着找虐，我真第一次看到。”
　　“谁上赶着找虐了？！”
　　“你不是想登账号撕逼？”牧旬挑眉，带着点刻意的诧异。
　　又是这表情，又是这该死的噎人本事，彦薛落气急败坏，忍不住喊了句：“你能不能讲点好听的啊？我又不是想害你！你还直接在台上撕了，你才是找虐！”
　　见这人愤怒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委屈，牧旬表情收敛起来。他轻轻叹口气，将肩膀上的手拂开，然后勾唇笑了下，显得有点温柔：“我心里有数。”
　　“你现在这么做，只会加剧这场风波，把事情闹得更大。冷静点吧，别做傻事。”见彦薛落默默低下头，瘪了瘪嘴，浑然没有平常的跋扈劲，牧旬忍不住拍拍他的头。
　　看着这人傻里傻气的样子，牧旬心里还挺羡慕的，这小子被哥哥保护得很好。
　　可自己不一样。
　　因为我足够厉害，所以一个人也能把这条道走完。
　　作者有话要说：牧旬：真没想到，这种主角级帅气的台词，还能应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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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闵亦敲门后弯腰探进办公室里，小卷毛颤颤飘着：“沈姨，我来看你了～”
　　沈瑛之身穿干练黑色西装，眼角被岁月留下些许痕迹，却遮掩不住本人的气质。她合上文件，笑着询问。“不是在比赛吗，怎么想着过来了。”
　　“好久没见，正好这次公演结束，就过来看看你。”闵亦跑到沙发坐下，笑得特别无害。
　　从冰箱拿起核桃酸奶放到闵亦面前，沈瑛之面容笑意加深。“真没白疼，来，你最爱的酸奶。”
　　“谢谢沈姨。”闵亦哎了声，接过来却没有拆，而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跟沈姨讲讲，沈姨还能开导开导你。”沈瑛之来到旁边沙发坐下，慢悠悠道。
　　闵亦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感动：“沈姨，你可真好！不仅愿意听我唠叨，还愿意耐心开导我，之前知道我想进娱乐圈，还专门给我安排经纪人……”
　　“哈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嘛，当初跟你妈妈关系那么好，也答应你妈妈会照顾好你。不过你也争气。刚开始进入F班失落成那样，现在成长了很多。心态也变好了。”沈瑛之坐在旁边，眼中闪过丝追忆，但很快恢复过来，看着闵亦的眼神满是慈爱。
　　“不说这些了，最近有没有什么趣事啊？讲给沈姨听听？”沈瑛之耐心询问。
　　“之前我在F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叫牧旬。他超级厉害，之前拿了第一，你问过我的，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沈瑛之面上笑意淡了些，可还是耐心应着：“当然记得。”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突然出现很多流言，他被黑得可惨了，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沈姨，你对这块肯定很了解，不如猜猜有些什么。”闵亦低着头，定定看着面前的酸奶盒子，目光微微闪烁。
　　沈瑛之作思索状，然后缓缓道：“说到黑料，无非就那么几样。既然跟你一起是选秀选手，大概会有霸占比赛资源吧。”
　　“沈姨你太厉害了，这都能知道！”闵亦抬起头面露震惊。
　　“看给你震惊的。”见闵亦这样子，沈瑛之不由笑出声，换个姿势靠在沙发上。
　　“……当初您说他居心叵测心机深沉，说我会被他利用让我离他远些。所以，这事沈姨你有参与吗？”闵亦拿起前面的酸奶盒子，手指不自觉轻轻用力。
　　沈瑛之视线顿住，看向旁边的闵亦，不动声色问：“小亦，你在说什么呢。我跟他又没有利益纠葛，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真的吗？”闵亦终于抬起头，看向旁边的沈瑛之，眼眸清澈异常，像是透明的琉璃，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绪，那是惶惶不安和期盼。
　　“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沈瑛之面不改色，只是眼底露出些许失落。
　　“沈姨，我最信任您了，只要您说的，我都相信。”闵亦扬起温暖的笑容，整个人似乎都闪耀起来。
　　这孩子的眼睛，真是跟他妈妈一样啊，咋一看能一眼看透，但其实被看透的是自己。看着这眼睛，不舍得欺骗。
　　沈瑛之叹口气，“制造黑料的不是我，另有其人。我只是趁机推了一把。”
　　“为、为什么？”闵亦笑容有些僵硬，没有了温度，就像戴着的面具。
　　“理由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心机很深，这种人一旦盯上某人，会很可怕的。你玩不过他。”沈瑛之拿起旁边的茶壶，随意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酌一口。
　　“当初你母亲就是遇到这种人，却因为太过相信对方，毫不设防，所以后来被坑的时候，才会那么惨。”也为后来的崩溃，埋下了祸根。
　　这是沈瑛之一直的心病，如果当初她能早点看清楚那人的面目，快刀斩乱麻，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糟心事。自己的好闺蜜，还会是风光无限的影后。
　　娱乐圈太乱了，当初也经历了很多坎坷。因为她的失误，害得闵母变成那样，现在却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得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面。
　　“所以你之前说的，只要我远离牧哥，你就不动他，都是骗我的吗？”闵亦脸上满是受伤，看起来很委屈。
　　“牧哥？”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
　　沈瑛之觉察到重点，觉得自己那时候的顺水推舟，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闵亦试图劝说沈姨。
　　沈瑛之将杯子放下来，打断闵亦的解释：“当初你妈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一样的。”闵亦说。
　　“哪里不一样了？F班的时候，跟在你身边蹭镜头，让你在公演给他讲话，天天围着他转……”沈瑛之嗤笑声，目光透着丝凉意。
　　“那是我自愿的，他没有说过！”
　　自愿？手段更高了。沈瑛之心里想着。
　　闵亦咬咬牙，把话题扯回来：“你跟他下手，还有其他原因对不对？因为我这次掉出出道位，你想让我回去，所以拉一人下马。”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对他下手，只为了让我上位。您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啊？”闵亦觉得很伤心，说不出来是歉疚还是其他。
　　这一次，沈瑛之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她看着面前的闵亦，颇带着些耐人寻味，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既然都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试探我吗？”
　　闵亦知道，自己今天的话有些过了。这位沈姨其实除了母亲，什么人都不在意，就连关切自己，也不过因为自己是母亲的孩子。
　　而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发出的质疑，都在消磨这份感情，可是……难道就让牧哥被这么污蔑吗？
　　闵亦眼中晦涩情绪一闪而逝，等再抬头脸上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澄澈明亮。他五官微微皱起来，眼里泪光闪烁：“对不起沈姨，我不是想质问你……我只是很伤心，你骗了我……”
　　自己作出这副姿态，总会让沈瑛之想到母亲，果然，闵亦从对方眼中看到几丝怀念，然后目光又柔和下来。
　　沈瑛之语气软了下来，用上劝慰的口吻：“我让你跟他保持距离，也没听他主动找你。在他的眼里，你又算什么？”
　　听到这话，闵亦张了张嘴，没有辩驳，而是陷入沉默。
　　“朋友都是相互的，你这么一头热，不值得。沈姨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小亦，那个叫牧旬的人不值得。”沈瑛之语重心长，满是为了晚辈考虑的口吻。
　　偷换概念以偏概全，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其实那个叫牧旬的人，总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这才是最让人不爽的。以后这人可能会出息，但现在只是个小角色，随手捏死也没什么影响。
　　“你骗我……牧哥对我可好了。”闵亦像是受到打击，泪水终于划出眼眶，喜欢的朋友却不喜欢自己，这无疑是很让人伤心的。
　　这受到委屈跟自己哭诉的样子，当真跟他母亲一模一样，沈瑛之感觉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心不由软了半截。
　　沈瑛之摸摸闵亦的头，拿起旁边的纸巾递过去：“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但沈姨不会害你的。来擦擦眼泪，别哭了。”
　　闵亦接过纸巾，哽咽几下道：“我懂了，沈姨说的肯定没错。这个牧旬太可恶了……那如果他想要洗白怎么办啊？”
　　“名声这种东西，就像白纸上沾着墨，黑了就是黑了，想要白回来何其难办，甚至也白不回来。”沈瑛之耐心解答。
　　闵亦擦擦眼泪，借机遮掩快要溢出来的情绪，语气哽咽却带着信任与崇拜：“原来是这样，沈姨可真厉害。”
　　沈瑛之看着这人小泪包的样子，忍不住抓抓小卷毛：“你啊……”
　　过了会，闵亦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看了眼时间，有点不好意思道：“沈姨，我只请假几个小时，现在得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沈瑛之笑着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闵亦摆摆手，站起身拍拍衣服，然后又去洗了把脸。
　　“对了沈姨，你说自己只是推了一把。那是谁想害人啊，太恶毒了，我回头也防着点。”闵亦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
　　沈瑛之思索片刻，回道：“确实得注意点，回头我去查查。不过我觉得，同公司的那个最有可能，八九不离十吧。”
　　“牧旬同公司的？”盛乒吗。
　　闵亦走出来，洗把脸后看上去好很多，“沈姨，那我先走啦。”
　　沈瑛之哎了声，看了眼茶几上的酸奶，喊住闵亦将其放到对方手里：“拿着，回去路上喝。有什么事，多找沈姨聊聊。”
　　“好！”闵亦露出小太阳似的笑，扬起手里的酸奶冲人招了招，然后走进电梯。
　　看着电梯缓缓关上，站在狭小隔间里，闵亦嘴角笑容缓缓消失，那琥珀般澄澈的眸子垂下，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改变情绪可真简单，果然，我继承了母亲演技上的天赋。
　　那些黑料的作俑者是盛乒。可是沈姨有掺和，沈姨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难道牧哥只能这样了吗。都怪我，我发现得太晚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面对牧哥。
　　心里各种想法翻腾，它们不受控制地乱撞，让人很难受。闵亦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层层枷锁锁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电梯的数字不断变小，失重感从四周侵蚀而来，就像自己在不断下沉，下沉……
　　不经意，他暼到手里的酸奶，很熟悉的包装，是母亲最喜欢的牌子跟味道。
　　手指摸索着酸奶盒子的字迹，闵亦低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可是……”我不喜欢喝啊。
　　电梯门打开，闵亦看着外面的世界，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但很快回过神来。下一秒，沉重与悲哀被压下去，暖呼呼的笑意充斥着眼睛。
　　他快步离开电梯，往外面走去。
　　得赶紧回去了。
　　闵亦回到节目组，看着这个熟悉的建筑，突然有点畏缩。他担心遇到牧哥。
　　别想太多，怎么可能这么巧。
　　闵亦心里宽慰自己，结果刚刚转个弯，就见牧旬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
　　这位置实在不好，闵亦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牧旬看到闵亦，却见这人一副见到鬼的模样。我这么可怕的吗。“闵亦？”
　　闵亦遏制后退欲望，眨两下眼睛，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牧哥。”
　　牧旬应了声，感觉这人情绪不太对劲。紧接着余光瞥到对方手里拿的酸奶，核桃味的。
　　“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闵亦被这么看着，觉得有点压抑不住情绪，就想着快点离开。
　　牧旬瞥了眼对方手里的核桃酸奶，随口问：“你核桃过敏，买错了？”
　　没料到会听到这话，闵亦看着手里的酸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对核桃过敏。当初陪我去医院的沈姨忘了，牧旬却记得……
　　“额……嗯，没注意。”闵亦强自维持微笑，看起来却像是要哭一样。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天赋，好像突然失效了。
　　“心真大。喝了吗？”牧旬问。
　　闵亦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紧酸奶默默摇头，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一瓶运动饮料。
　　“拿着。”牧旬道。
　　见闵亦呆在原地跟个傻子似的，他懒得继续维持举瓶子的姿势，直接拿过对方手里的酸奶，把运动饮料塞过去。
　　牧旬充分发挥物物交换的精髓，用六元饮料，换了十元酸奶，结算盈利四元。
　　太犯规了，不带这样的。
　　握着手里的运动饮料，闵亦嘴角往下压了压，吸吸鼻子，还是忍住了。
　　闵亦突然生出丝冲动。比赛排名，舆论公关，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全部告诉这人，然后，然后……
　　“牧哥，我——”闵亦喉咙滚动两下，对上牧旬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星空，广袤却包容。
　　他觉得，自己就像躲在阴影处的生物，因为渴望温暖所以把阳光披在身上。可实际上，伪装就是伪装。
　　而像牧旬这样的，哪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很耀眼了。让人自惭形秽。
　　可现在，我要对这么耀眼的存在，扒下那伪装的表面，露出里面的污秽不堪，然后告诉对方背地里的那些龌龊勾当。
　　闵亦心里剧烈挣扎着。
　　“牧旬呐，你跑哪去了？水呢水呢，我都快渴死了！”俞越泽看到牧旬，立刻小跑过来，拿起他手里的运动饮料就往嘴里灌。
　　喝光大半瓶，俞越泽发出满意的叹息：“活过来了！”
　　解决完生存需求，俞越泽看到旁边的闵亦，眼睛一亮，咧嘴发出邀请。“闵亦，好久没耍了，一起去跑步不？”
　　不能就自己痛苦，好哥们一起走，有罪一起受！
　　“来吧来吧来吧~泽泽子带你体验汗水横流的男子体验~”俞越泽挤眉弄眼，试图通过嘴炮把闵亦给糊弄过来。
　　“就你话多。”牧旬把人推过去，望向闵亦：“想说什么？”
　　闵亦被这么一打岔心情也平复下来，笑着摇摇头道：“话到嘴边就忘记了，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加油啊！”
　　说着，不敢继续留下来，闵亦转身快步走远。身后，是俞越泽起哄的声音。
　　“别走啊！男子汉就该跑十圈！”
　　“哎，走了，走得真快。”
　　“泽泽子体力耗尽了，下次肯定逮住你！”
　　转弯来到墙壁后面，闵亦背靠着墙壁，就像是完成个千米长跑，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后面，还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
　　俞越泽：“hai牧哥！哪里来的酸奶？快快从实招来！”
　　牧旬：“……”
　　俞越泽缠着：“核桃加酸奶，补脑又补钙！我也要喝！我也要！”
　　牧旬：“滚。”
　　听着那边的对话，看着手里的运动饮料，闵亦默默蹲下来，把头埋到臂弯里。
　　幕后工作室，导演看着最新公演素材，只觉得头疼。
　　虽然他很喜欢能搞事的选手，但这牧旬……
　　也太能搞事了！
　　“叔，这次公演的节目，你准备怎么剪啊。”卉鞠平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问。
　　“我怎么知道，”导演翻个白眼，忍不住开始揪胡子。
　　放是肯定要放的，可问题是放哪，怎么放。
　　这一期播吧，网上肯定要炸锅，节目讨论度铁定上涨。但观众对牧旬的印象，可就不好说了，不稳定因素很大。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下一期播，就是让现在稳定的局面延长。
　　所以手头这个炸\弹，放到什么时候引爆呢。
　　这小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导演纠结着，突然收到消息，好几位公司老总过来，想要找自己谈谈。
　　找自己做什么。
　　而卉鞠原本想跟过去，却被导演拦下来了。见状，她也就没有再往上凑，伸个懒腰换个抱枕。还是躺着舒服，其他事情还是让叔操心吧。
　　第五次选曲。
　　卉鞠看着聚集起来的众人，“现在我们这里有23位选手，而在淘汰之后，只会留下14位。”
　　“当然，本轮环节，并不是公布排名。”
　　“因为这次考原创，所以给更多时间让大家准备节目，我们将会在上轮公演的节目全部播出后，公布本轮的晋级名单。”
　　牧旬听着这个规则，大概翻译了下：首先进行分组，让大家准备节目。然后公布排名，淘汰一拨人，剩下的继续节目。换句话说，晋级什么都有，被淘汰就白给。
　　“这里有三组关键字。请你们围绕关键词进行编曲和编舞。”
　　卉鞠解开面前的面板，上面分别是三组汉字。这些词压根没有关系，但是要在歌曲中将它们体现出来。
　　看着这几个词，有人懵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得把它们组合起来？”
　　“这次的创作选择，是粉丝帮你们选的。好好加油，不要辜负粉丝们的期待哦~”卉鞠嘴角笑意加深。
　　“接下来，报到名字的选手站出来，前往我说的房间。”卉鞠低头看了眼卡片。
　　“彦薛落。1号。”
　　彦薛落站出来，按照指示离开。
　　随着时间推移，练习生们分别前往不同的房间，而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牧旬。3号。”
　　牧旬出列，跟旁边几人示意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
　　工作人员解释：“这里有一个小彩蛋，要求你们进屋后，用夸张的情绪活动。换句话说，夸张地说话，夸张地手舞足蹈，觉得开心就更加夸张地开心，大概就是这种基调。”
　　牧旬听着这话，了然地点点头。
　　他是这组的最后一个，打开门一看，就见选手们姿态各异，有眼睛睁大的，有张着嘴巴的，有做鬼脸的，还有垫脚贴墙站的。
　　见牧旬来了，有人怒音嘶吼：“天哪天哪，我居然跟牧旬一组！”
　　“人都来齐了，看关键词吗？”
　　“我好紧张！”
　　“啊啊啊哪位勇士来撕？！”
　　夸张，夸张。
　　牧旬在心里强调，看了眼旁边的牌子，加重语气道：“我来、了！”
　　“好！”异口同声。
　　牧旬点头，抓住牌子边缘，重心下压，气沉丹田，手臂猛地用力。
　　嘶啦！
　　众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牌子，却什么都没看到。
　　嗯？
　　众人愣住，视线转到牧旬手里，“你把关键词撕下来了！”
　　牧旬也意识到不对，恢复成正常站姿，把关键词撕下来，重新贴到墙上。“……不好意思，重来。”
　　几位同意，又以刚刚的氛围重新演示一遍，这次十分顺利。
　　担心这几位看不到，牧旬指着上面说：“关键词：我，天堂，梯.子，锁链。”
　　“这要写成什么曲子？”
　　“有亿点点迷。”
　　牧旬看着这组词，陷入沉思。
　　大厅内，等卉鞠报完人后，只剩下盛乒和闵亦。
　　“你们两人，因为之前跟粉丝互动，表达自己的选择趋向，影响到粉丝的判断。承认吗？”卉鞠眼中笑意消退，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做什么了？不就发了个摆盘的照片吗？你就是在针对我吧，不想我好过！盛乒心里咒骂，顾忌着现在还在拍摄，面上认错态度良好，“是的，很抱歉。”
　　闵亦跟导师对上，那琥珀的眼睛饱满又清透，此时盛满了愧疚，“我知道错了，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
　　跟闵亦这个样子一比，盛乒刚刚的道歉就显得格外虚伪，假的很。
　　卉鞠作为圈内人，洞察力自然是要有的，心里也都是明白的。这盛乒一看就不是真心的，说不定心里正骂着呢。
　　这么想着，卉鞠嗤笑声：“是真心认错那就没问题了，对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的是盛乒，那眼神格外犀利，活像要把人扒开层，让盛乒背后冷汗都下来了。
　　盛乒立刻老实，不敢再想其他事情了，作积极认错姿态：“对，对的。”
　　“做人最好踏实点，别总想些歪门邪道，小心把脚给崴了。”
　　卉鞠盯着盛乒，见人连表情都快要崩了，这才稍微满意点：“不过承认错误，为时不晚。所以，你们两人自动归入空缺队伍，前往2号房间。”
　　盛乒被卉鞠用那种眼神盯着，早就忍不住了，听到这话鞠个躬赶紧离开。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可关键闵亦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态度十分诚恳。
　　凡事就怕对比，这么对比着一看，差距立刻就出来了。
　　卉鞠目送两人离开，心里给盛乒这人打了个叉。
　　“等等，”闵亦快步跟上盛乒，来到他旁边说：“刚刚卉鞠老师好凶，你怎么被判作弊了？我是不小心发了个动态，杯子上面有数字。”
　　盛乒没想到闵亦会主动搭话，心里有些惊讶。突然想到最近听的风声，似乎闵亦跟牧旬不和，很久没有一起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拉拉关系有利无害。盛乒给配合着回答：“我也差不多……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他就是故意发出去的，原本以为已经很隐蔽了，没想到还能被发现。
　　“太背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果然很严格。”闵亦叹口气，看上去有点难受。
　　“我们挺有缘的，也算是共患难了。”盛乒笑得温和。
　　闵亦闻言看过去，琉璃似的眼眸倒映盛乒面容，似乎荡漾丝丝凉意，随后，他扬起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纯良。
　　“是啊，太有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今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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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选手们在看到关键词的时候，每个人都积极发挥想象力，有了不同的理解，而且都很有道理。经过小组的一直讨论，他们决定各自分工，先写出不同版本，再一起进行评选。
　　昨晚彦薛落说自己没有灵感，想通过聊天找找感觉。结果把作曲相关的知识聊完后还觉得不够，想着再看看能不能多想些点子，拉着牧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硬生生尬聊到凌晨两点多，牧旬连做梦都在参加百科知识竞赛。
　　闹铃声响起，冲荡整个寝室。
　　牧旬按停闹钟，扶着旁边扶手坐起来，“彦薛落，起床了。”
　　过了会没听到动静，牧旬又喊了一遍，还没有动静。
　　牧旬将眼睛撑开条缝，往彦薛落那一瞟，只见被子鼓成个麻花，人却不见了。
　　起床了？
　　一直赖到最后一刻才起床的彦薛落，今天竟然起个大早。奇迹。
　　随手抓抓头发，牧旬从床上爬下来，拿起东西去刷牙。
　　在食堂吃完早饭，往练习室那边走。一般这时候俞越泽都在晨跑。这么想着，牧旬往操场那边看了眼，没见到人。
　　他觉得挺奇怪，但也没多想。
　　来到练习室跟其他人商讨作曲相关，说话太多有点渴了，牧旬去茶水间接水，回来的时候路过窗边，看见俞越泽、路修然、彦薛落他们站在一块，似乎在讨论什么。
　　俞越泽看见牧旬，抬手挥了挥，还没等牧旬说话，就拉着其他人一溜烟没影了。跟躲波ss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牧旬心里腹诽，决定等吃饭的时候问问。
　　让人没想到的是，中午去找那几个吃饭，都被告知不在。询问去向也统一是不知道的回答。
　　牧旬此时回过味来，觉得这事有蹊跷。
　　今天不是法定节假日，也不是什么奇特的日子……
　　那八成就是节目组搞鬼。
　　所以自己不用太在意，等真相自己展开就可以了。反正有事做，时间也过得很快。
　　想通关系后，牧旬不再纠结，自己去食堂吃饭。
　　晚上，牧旬刚刚完成填词，还没等休息会，门就被砰地打开。
　　俞越泽小跑过来，大声喊：“牧哥！牧哥不好了，彦薛落跟路修然打起来了！”
　　“什么？”牧旬惊诧，不由站起身子。
　　“他们因为曲子的事情打起来了，劝都劝不动，你赶紧去看看吧！”俞越泽不由分说拉着牧旬就往外面走。
　　牧旬跟着人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两位虽然经常互怼，但又不是小孩子，心里都是有分寸的。现在还在拍摄，有什么事也不会放到明面上，顶多吵吵就行了，打架未免太过了。
　　结合白天的情况，牧旬觉得有问题。他视线落在俞越泽脸上，此时对方脸上虽然惊疑不定，但似乎更像是搞事情的兴奋。
　　有鬼。
　　打算关键时刻戳穿这些人，牧旬不动声色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作曲嘛，他们因为观点不合吵起来，结果越吵越凶，就要上手了，拦都拦不住！”俞越泽语气满是焦急，语速也带着增快。
　　理由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牧旬心里评价，快步跟上俞越泽，等待后续发展。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听到吵架声传来。
　　“我说了这段要这样！你怎么给改了？！”
　　“你说了？没听见。”
　　“没听见？现在听见了吧，赶紧给我改回来！”
　　“我这版挺好，不改。”
　　“你是不是故意的？找茬啊？！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天天一副拽了把几的样子，就会用鼻孔看人，眼里除了battle还是battle，今天就来battle看看！”
　　“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天天除了吼还是吼，嗓门这么大，你是喇叭精吧？”路修然问。
　　“去你的鼻孔男！”
　　阵仗不小，真打起来了？
　　牧旬惊了，加快速度赶过去，就见彦薛落拎着路修然领口，手都抬起来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挥下去。
　　“住手！”牧旬赶紧过去，把彦薛落手腕抓住，别真把人给打了：“都松开。”
　　“我不！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死！”彦薛落脸色通红，在那里吼着。
　　“呵，这话留给你自己吧。”路修然嗤笑声，开启嘲讽模式。
　　“你再说一遍？！”彦薛落瞪着眼睛问。
　　“我说——”
　　见这两人还想吵起来，似乎又要动手，牧旬手头用力掰住彦薛落，刚想要说话，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被钳制住。
　　“……？”变化太快，有点懵。
　　“成了~快快快，行动起来。”俞越泽的声音响起，催促几人。
　　牧旬微怔，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下一秒他整个人悬空被抬起来，似乎在往外面搬。
　　“小心小心，别给磕着。”俞越泽提醒。
　　这段路程并不遥远，没过一会，牧旬就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坐在凳子上。
　　“牧哥，事出突然，只能这么计划，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这厢先赔个不是。”
　　俞越泽的声音响起，他真的怕牧旬记仇又给自己加训练量。“您要是不计较，我就把头套给摘下来。”
　　牧旬无声呵笑。你们死定了。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哈。”俞越泽试探性道。
　　“磨蹭死了，有完没完啊。”彦薛落见俞越泽还想说话，站那翻个白眼，直接抓住麻袋就给掀起来。
　　牧旬感觉到一阵响动，随着稀稀疏疏的声音，隐隐约约看见有亮光出现。
　　很好，给我记着。
　　眼看着麻袋就要被掀开，牧旬默默活动手腕，准备待会给他们来个突袭，看看到底谁是哥。
　　光明重现，牧旬精神高度集中，还没等实施报复，就听到齐齐的歌声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toyou～”
　　生日？
　　脑袋慢半拍将这个词翻译过来，牧旬原本准备的动作停止，望着面前的场景有点愣神。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牧哥！”
　　他的前面是个大桌子，蛋糕安静摆着，六种水果依序点缀，格外诱人。蛋糕上方，烛光轻轻摇曳，燃烧出橙黄暖光。
　　俞越泽、彦薛落、路修然等人站在牧旬旁边，他们站姿各异，有的单手揣兜，有的手拿麻袋，此时都微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牧旬，烛光照亮他们的半边脸，显得格外温和柔软。
　　思索今天的日期，将记忆里的数字对上，牧旬终于确定过来，勾唇笑了下，“对啊，今天是我生日。”
　　好久没过过生日，都给忘了。
　　“哈哈哈没想到吧？”
　　见牧旬跟懵了似的，彦薛落嚣张起来，对另外两人说：“我就说把人拖着熬夜绝对有用，这样就记不清什么时候是今天，什么时候是明天！”
　　“太损了。”路修然嘴角一抽，拒绝与这等卑劣之人为伍。
　　“你们都半斤八两，只有我是真可爱。”俞越泽翻个白眼。还互相嫌弃上了，打架这主意可是路修然你出的。
　　“你们还聊上了？正主还在这呢。”旁边人提醒。
　　俞越泽想起来了，立刻起哄：“许愿许愿，牧哥你先许愿！”
　　“许愿！”其他人响应。
　　见这几人齐齐望着自己，牧旬注视面前的烛光，迟疑片刻，还是闭上眼睛。
　　过了会，他睁开眼睛，然后把蜡烛吹灭。
　　“牧哥，你许的什么愿望？”见牧旬吹灭蜡烛，俞越泽迫不及待问。
　　“问什么？说出来就不灵了。”彦薛落啧了声，毫不留情在旁边数落。
　　“你懂什么，这吹蜡烛能不能实现不知道，但牧哥说出来，我们能实现啊！”俞越泽一副你脑袋真直的鄙夷样。
　　“你怎么也来了！我跟你有仇吗？！”彦薛落暴躁了。
　　牧旬轻咳声，制止两人的起哄：“行了，我的愿望是——”
　　几人停住话题，专注精神等待后续。见他们都挺认真的，牧旬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太远了，过来点。”
　　旁边三人闻言，往牧旬这凑过来点，还没等说话，就被糊了满脸奶油。
　　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牧旬拿起整盘蛋糕撒腿就跑。
　　“我……擦，别跑！”
　　“站住！”
　　“我们还在愿望环节呢，不到奶油大战，牧哥你不讲道义！”
　　四人开始你追我赶。原本是三人追一人，其他人吃瓜的画面，结果旁边有人被误伤，气恼之下发誓要找回场子，也跟着加入战局，然后又误伤到其他人。
　　不断有人被误伤，不断有人加入，接连循环，没多久整个现场就闹作一团。
　　在几方势力混战中，牧旬最终没能幸免，还是加入了奶面一组，脸上挂了白。
　　最后，四人窝在墙角，顶着张花脸吃蛋糕，顺带嘲笑各自千变万化各有特色的丑态。
　　“你白长，呸，长白胡子了哈哈哈——”
　　“你的眉毛也不遑多让。”
　　牧旬围观那几人互相嘲笑，互相揭短，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曲起长腿，低头望着蛋糕。
　　装着蛋糕的盘子被放在膝盖上，晶莹剔透的水果与蓬松奶油搭配，浅咖蛋糕与深紫果酱混杂，真的很能引起食欲。
　　自己与原身的生日是同一天。
　　当初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坐在苍白房间中，每时每刻祈祷的都是能够站起来，其他压根不敢多想。
　　幸运女神垂怜，这个愿望实现了。
　　虽然还不太真实。
　　看着盘子里面的蛋糕，牧旬挑起小块在外面放了会，然后塞到嘴里，感受甜味弥漫整个味蕾。
　　周围是嬉笑打闹，烛光摇曳，他坐在墙角，注视前方，在心里默默道。
　　生日快乐，“牧旬”。
　　现在，来实现我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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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结束奶油大战，吃完生日蛋糕，就只剩下满地狼藉。
　　于是乎，众人开始苦哈哈地打扫卫生，把掉落的奶油清扫干净，把桌椅物品全部还原。
　　“呜呜呜，为什么还要打扫卫生，应该让牧哥这个始作俑者扫尾。”俞越泽拿着抹布擦桌子，满脸悲苦。
　　牧旬一次性盘子跟纸盒子整理好，正好从俞越泽旁边经过，听到这句话顺势踢了他一脚。
　　俞越泽没防备哎哟声，回头瞪圆眼睛满是控诉，“牧哥你踹我！”
　　然而回应他的，是牧旬的后脑勺。
　　“得了吧，刚刚就你叫嚣得最凶，让牧旬直接被围攻。换做是我，你今晚就别想回去了。”路修然在旁边凉凉道。
　　“你要做什么？我不gay的！”俞越泽面露惊恐，双手护胸。
　　欠收拾。
　　路修然翻个白眼，也跟着踢了他一脚，然后转身离开。
　　残局收拾完毕，跟众人道别，牧旬与彦薛落一起回寝室。
　　牧旬刚刚走到楼梯那，就见寝室前面黑压压的，直接把门给挡住了。
　　走过去一看，这是个小推车，上面摆着很多纸盒包装。牧旬拿起最上面的那个盒子，桂圆红枣姜茶。
　　牧旬沉默，将其放回到原位。
　　看见小推车扶手上面贴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
　　【生日快乐，男妈妈。】
　　彦薛落已经绕着推车左右打量了个遍，啧啧两声，“整整一车啊，真是大手笔。”
　　“上面写着什么啊？”见牧旬盯着纸条看，他跟着凑过去，看着上面的字眉头一挑：“男妈妈？你？”
　　牧旬，男，闲操心的老妈子。
　　彦薛落意识到这点后眼神变得怪异，偏头上下打量牧旬，然后又转移到纸条上，毫不留情笑出来：“绝了，谁啊这么有才！精辟，形容得太好了！”
　　牧旬将纸条重新贴回小推车扶手上，见彦薛落笑到扶墙跪下，嘴角抽了抽，“笑够没？来帮忙。”
　　彦薛落笑到没力气了，扶墙站起来，然后帮牧旬搬东西。
　　“直接把车推进去不就行了吗？你把东西扶着，我推车。冲啊！”说着，小推车直接撞到门框那，发出砰的一声。
　　“……我来推。”牧旬说。
　　“意外意外，这次稳了！”彦薛落挠挠头道。
　　在另外一边的楼梯拐角处，闵亦靠着墙壁站着，听着两人说话，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悄悄呼气，原本绷紧的神经也松开。
　　差点就被发现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跟牧哥相处。
　　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蛋糕，闵亦犹豫片刻，觉得还是该送过去。刚刚踏出半步，就听见开门声响起，牧旬说先去倒个水，再回来拆东西。
　　倒水？
　　闵亦看着旁边的茶水间，眼睛猛地睁大。还没想出做什么反应，身体快一步动作，直接爬楼跑回自己寝室。
　　牧旬打水回来，开始拆礼物。
　　推车上面的东西很多，大到泡脚桶按摩椅，中到护颈护腰护膝，小到暖宝宝保温杯蒸汽眼罩，几乎提到养生保健会想到的设备都在这里摆着。
　　彦薛落此时搬个椅子坐在旁边，手里玩着可折叠推车，瞥了眼被分类好的物品，忍不住问：“老年人专用保健系列套餐？牛批啊，谁送的？”
　　“不清楚。”牧旬此时已经拆开护颈护腰，戴在身上试了试，感觉还不错。
　　看着牧旬那样子，彦薛落被戳中笑点，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这都是什么啊？跟那个机器人似的。对我们来说保温杯里泡枸杞就差不多了吧，现在弄这些也太夸张了。”
　　体谅彦薛落没见过世面，牧旬护颈护腰的东西解下来，放到旁边：“养生要趁早，现在因为年轻造作，等老了后遗症就来了。”
　　“听你这口气，好像经历过似的。年轻就是要造作，不造作那能叫青春吗？”彦薛落不以为意，反正他天天耍，睡一觉就恢复了，弄这些纯粹浪费时间。
　　拆开护腰试了试，牧旬听着这话，突然觉得有点熟悉，自己以前似乎也回答过类似话题。
　　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有点不习惯。每次练习的途中，总觉得腿会疼身上也还裹着东西，所以下意识作出调整动作。
　　休息间隙，因为担心预感成真，会专门花时间放松，活动肌肉关节，把自己照顾得很仔细。
　　旁边的练习生看着，就在那调侃自己，休息时候的这些习惯，真是跟他爷爷一样。
　　然后牧旬回了两句，大概意思是养生要趁早，他还要去买保健用品。
　　不过过了不久，牧旬适应这里后，就恢复成正常状态了。购买相关设备的计划，也因为麻烦暂时搁置。
　　现在看到这些礼物，牧旬觉得大概是F班那些人。
　　可为什么不直接送，甚至连个落款都不留。
　　《出道吧练习生》新一期更新了。
　　葛萱看着那个更新图标，犹豫着要不要追更。
　　挣扎纠结了几分钟，葛萱最后还是没点开，切换app看番去了。看着最喜爱的动漫，她脑海想到都是《出道吧练习生》内容，连带着这动漫都看不进去了。
　　她退出视频页面，低低叹口气，决定去客厅找点吃的，结果没找到。
　　“妈，吃的放哪了？”葛萱喊着，却没得到回应。
　　她觉得奇怪，转轮椅到母亲房间，对方果然在这里，正坐在书桌上看手机，耳机也戴着，神情格外专注。
　　大概是在工作吧，太专注了，所以没听到自己喊话。
　　葛萱心里想着，直接来到葛母旁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葛母身子一抖，猛地望向自己。
　　看着突然出现的葛萱，葛母暗灭手机，语气略带幽怨：“萱萱，你可吓死妈了。”
　　“我喊你了，可是你没听到。”葛萱眨了眨眼睛，也有点委屈。
　　葛母眼神飘忽些许，但很快恢复镇定，“妈妈没听到，有什么事？”
　　“我们家零食盒子在哪？没找到。”葛萱问。
　　“这事啊，你爸给搁柜子里了，我带你去拿。”葛母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推着葛萱往外面走。
　　葛萱被葛母推着，心里那奇怪的感觉更甚。
　　刚刚老妈的神情好熟悉，跟自己熬夜偷偷玩手机却被抓包的感觉一模一样。
　　而且刚刚手机的那个画面，好像是《出道吧练习生》，似乎还看到了牧旬？
　　葛萱刚刚得到这个答案，就在心里否决了。
　　老妈根本不看这些，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看完最新一期内容，常芷眉头微微皱起。
　　《话》这个节目没有出现，看来是被调整到下一期了。因为没有牧旬的节目，所以他本人镜头很少。
　　节目调整有利有弊，优势是能维持现在局面不恶化。可牧旬只出现几个月，哪里有什么死忠粉？这次人几乎都跑光了。左右都没粉丝投票，就算局面恶化，也坏不到哪里去。
　　反倒是牧旬的现场早点播出，借助本尊挑衅舆论主动迎战第一人的由头，说不定还能有点转机。肯定会有人看不惯这个作风，黑粉也会更加疯狂，让牧旬重新回到风口浪尖，但也能借机吸一波粉丝缓解现在的颓势。
　　这综艺本质是生存战，首要目标是存活下去。只要有持续曝光度，肯定能找到机会澄清黑料。可如果被淘汰，没了热度，更不会有人有兴趣了解澄清证据。
　　心里各种思绪翻转，常芷轻轻舒口气，打开牧旬的粉丝群。
　　这是她看完牧旬rap现场后，找旁边的亩小迈加的，透露本身是业内人士后，还成功混了个管理员头衔。
　　此时粉丝群里，果然都在讨论新一期内容。
　　【我找了半天，牧旬镜头只有几秒……看了个寂寞。】【现在怎么办，去官博抗议可以吗。】
　　【我刚刚看见个贴子嘲笑牧旬镜头少，说节目组放弃他了，祝他早日被淘汰。简直气到升天。】【我也看到很多唱衰的贴，下面还有牧牧粉丝撕。都这时候了就不能安静点吗……到底是粉还是黑啊？（心累）】【之前不是说了尽量控制着。现在观众对牧旬的印象就不好，这样只会破坏路人缘。】【我真尽力了，还去私信了。那边还骂我没骨气qwq】【那边没脑子吧？】
　　看到这些消息，常芷顺着去翻了翻贴子，了解个大概。
　　现在这些粉丝都安静待着的，外面那些还在跳，而且数量不少。
　　牧旬哪来这么多爱蹦跶的死忠啊，都快比粉丝群的人多了。
　　粉丝肯定有，但常芷更倾向于，有人背后掺和，在那里唱双簧。
　　事情想清楚了，怎么实施又是个问题。
　　牧旬那经纪公司就是个不靠谱的，关键还得看自己。常芷心里想着，开始发表消息
　　绿无常：【别着急，这期没有《话》的公演，牧牧镜头少很正常。】【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澄清时间，网友对他的印象基本已经固定。这时候让他暂时离开视线，让热度降下来也是有好处的，至少给大家一个冷静期。】【特殊时期，大家尽量控制发言，不要跟别人硬杠，不然路人缘真的要没了。】【现在我们主要任务是搜集澄清证据，形式尽量精简，内容逻辑尽量清晰。有没有会剪辑的？可以适当做成鬼畜视频或者段子。】【牧崽的现场播出后肯定会掀起风波，我们再趁着热度反黑，让更多人看到，让更多人了解到。】【感情是双向的。牧崽本身处境艰难，却依旧选择站出来直面那些风暴，把视线全部拽到自己身上，我们也不能拖后腿。】【如果他的目标是登上巅峰，我们就化作那条路，护他上去！】【这一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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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对于粉丝的准备，牧旬是不了解的。
　　他大概能猜到外界的舆论，但并不想花心思。像现在这样沉浸式创作的机会很难得，度过一次就少一次，所以牧旬更愿意将时间用在这上面。
　　23进14……
　　也不知道按照自己现在情况，能不能达到晋级线。
　　牧旬转笔的动作停住，然后食指一带，笔杆继续旋转，带出点点残影。
　　走神结束，心思回到作曲上。
　　现在身体素质上来了，上辈子的那些动作基本都能完成，尝试些新东西会很有意思。
　　可现在是男团舞，还是需要综合考虑。
　　“……以后再试。”
　　这么想着，牧旬把刚刚写下来的东西划掉，重新开始构思。
　　而另外一边，盛乒已经跟闵亦混熟了，正在商讨作曲的事情。
　　盛乒对于这次创作，表现出十足的尊重，不管闵亦提出什么建议，都是赞同的态度。
　　闵亦将两个片段播放一遍，然后询问盛乒意见。
　　而盛乒听完后，大概发表自己看法，都是些夸赞的话，然后选了其中之一，却半句专业知识都没提到。
　　而后，闵亦又问了几个不同的地方，详细到具体音弦和声，盛乒都掠过去了。提及对方之前改编曲目里用到的技巧，对方也是打哈哈掠过，并没有明确说明。
　　经过几次试探，闵亦基本确定，盛乒对乐理知识的掌握很生疏，甚至连基础问题都不熟悉。
　　结合之前的了解，以盛乒现在表现出来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写出公演时用的那些曲子。
　　甚至对方压根就不会创作。
　　那么之前那些歌，是怎么来的？
　　似乎……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我今晚有事，得出去一趟。我们下次再聊。”盛乒看了眼时间，笑着对闵亦道。
　　“今晚？可是还有细节没敲定。”闵亦望向盛乒，眨了眨眼睛，显示出些许担忧。
　　“没事，我相信你的水平，肯定没有问题啊，你也要相信自己啊。等我回来了，我们就按照你的作品排练。”盛乒表情没有任何漏洞，满满的信任，看到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感动。毕竟像盛乒这样，对同伴表现出百分比信任，并且在如此紧迫的时候还愿意将展现机会让出来的人，真的不多了。
　　“可我还是担心……你的版本写得怎么样了？之前说每个人都尝试写，然后共同商议评选。”闵亦苦恼地戳戳本子，想起什么后道。
　　“正在想呢，等我完成了就给你们看。”盛乒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破绽。
　　“嗯，你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如果有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你一直在我身边待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闵亦语气真诚。
　　你可是节目的重点关注对象，不在你身边待着怎么蹭镜头呢。之前觉得对方不好接近，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错觉，这压根就是个傻白甜嘛。见闵亦被卖了还感激的样子，盛乒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能帮到你我很开心的。现在还挺顺利的，只管等着成品吧，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闵亦了然地点点头，“那就等你的惊喜了。”
　　说完，扬起大大的笑容，那双眼睛弯成月牙状，如潭水般清澈透亮。
　　再等等，得有更多证据。闵亦在心里说。
　　盛乒来到地下停车场，坐着柯苓的车前往某酒店。
　　他现在的名气比之前大，在离开王钰赣之后，虽然找不到像他那样的大款，但找下家却容易不少。有总比没有好，盛乒也只能矮子里面挑高的。
　　停车场角落，闵亦从旁边走出来，静静看着柯苓的那辆车离开，浅色眸子澄澈异常。
　　第二天下午，盛乒回归节目组，还带着作出来的曲子。
　　“我的完成了，你来听听看怎么样。”盛乒坐在旁边的软凳子上，招呼闵亦来评价一下。
　　现在跟的这位小气得要死，天天屁事没有就知道鸡婆。昨晚没能捞到好处，现在最好的居然还是这个综艺。
　　闵亦这人是主要角色，跟在旁边肯定有镜头。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牧旬那傻子不知道珍惜，不过这样正好便宜了自己。我可得好好把握。
　　盛乒想着，面上表情更加真诚友善。“可以给点建议。”
　　“好的，我来听听。”闵亦播放音乐，认真分析。
　　跟前面的风格不一样……
　　“很完整，没想到你这么短时间就能把曲子写的这么好，太厉害了。”闵亦略带震惊道。
　　“哈哈，一般般吧。”盛乒摆摆手，嘴上说着不在意，表情却不免带些自得。
　　闵亦根据这首歌，询问了一些细节，提出改进建议。
　　改什么？我这曲子多贵你知道吗？盛乒觉得不耐烦，但考虑到这人还有用，只能按耐住情绪道：“我会考虑。”
　　闵亦看着对方，浅色眸子倒映对方伪装的表情，然后轻轻嗯了声。
　　后面，听着盛乒话里话外的试探，带着目的性的语言，闵亦表现得很符合人设，心里却觉得没意思。
　　跟这人相处好累啊，想念跟牧哥一块的日子了。
　　闵亦心情莫名失落，见盛乒还想说什么，将杯子里面的水喝完然后道：“我得去打个水。”
　　盛乒眼睛一亮，顺势拿起旁边的水杯：“帮我倒一个吧，谢谢。”
　　闵亦应了声，来到茶水间接水，心里思考昨晚看到的情景，思索盛乒大晚上的能去哪，需要隐藏得那么深……
　　闵亦心里想着事，杯子里面的水不经意漫了出来，烫的他一个哆嗦，水杯直接摔到地上，发出砰的声音。
　　牧旬完成歌曲创作，心情不错，想着在屋子里呆的够久了，就走出来溜溜，放松放松。
　　刚刚出来没一会，就听到砰的一声，还有声惊呼。
　　牧旬绕过去看了下，就见闵亦正在拿冷水冲手。
　　“怎么了？”
　　牧旬站在门边刚说完话，就见闵亦转过来看着自己，活像见了鬼似的。
　　……这形容词有点熟悉。牧旬心里想着
　　“牧哥，你也来打水啊。”闵亦眼神飘忽下，随后恢复镇定，露出习惯性笑容。
　　“怎么了？”牧旬瞥了眼闵亦的手，对方已经将袖子放下来，整个遮住了。
　　“不小心把杯子摔了。”闵亦弯腰捡起杯子，也没有接水的想法了，就想快点走。
　　“那我先——”走了。
　　可话才说一半，就见牧旬往旁边让了让，示意闵亦打水。
　　闵亦抿唇，到底没舍得走，乖乖过去打水。
　　“我过生日的时候，寝室门口摆了整个推车的礼物，是你送的吗？”牧旬看着那热水缓缓装进水杯，开口问。
　　听到这话，闵亦的手一抖，但很快恢复过来。他把热水按掉，拿起旁边的盖子，同时不经意间道：“牧哥你已经过完生日了？我以为还有段时间呢。”
　　“不是你？”牧旬注视着闵亦，平淡问。
　　闵亦将杯盖盖好，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最近太忙了，忘了你的生日，不好意思。”
　　“不用。”牧旬收回视线。
　　“那我先走了，曲子还没弄完呢。”闵亦脸上是与平常一样的表情，却总让人觉得隔着层东西。
　　牧旬应了声，见闵亦转身准备离开，他又喊住对方，过了会开口道：“有事可以跟我说。”
　　闵亦脚步停住，回头露出很大的笑容，看起来特别耀眼，“知道了牧哥！”
　　说完，他转过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目送闵亦离开，牧旬也没逗留，顺着通道慢悠悠走着。
　　在收到礼物的第二天，他去问了F班的人，有人说这几天看到闵亦经常搬东西回来。那时候他就确定送礼的是谁。
　　可闵亦为什么要隐瞒。
　　之前闵亦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形象，可现在牧旬只觉得拧巴，像是绷着什么似的，还天天避着自己。
　　是发生了什么吗。
　　到达小组商定，评选曲目的日子。
　　众人聚在一块，先说明对于关键词的理解概念，如果开始播放自己的曲子。
　　他们这组的关键词是：
　　我，梯.子，天堂，锁链
　　“天堂，天使居住之所。恶魔，一直在暗中窥探天堂，想要将其攻占。恶魔顺着台阶来到天堂，跟天使决一死战。这是种族战役，是诸神黄昏，是值得铭刻的历史！”这是其中一人的解释。而曲子整体基调偏阴郁压抑，开始很惊艳，但后继无力太明显。
　　牧旬点头，在本子写下评价，然后补充一句：讲解措辞不错。
　　开始听下一位的歌曲。这位的讲解也很好，看得出来是提前练过。
　　后面几位的讲解，也是提前写好的。
　　前面人展示接连结束，解释声情并茂各有特色。牧旬写字的动作停住，看着自己鬼画符似的思维导图，不禁陷入沉思。
　　终于，轮到牧旬了，他放下手里的笔记，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我想写的，是一个励志故事。”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乌托邦，到达那里需要爬不知道多少层的梯.子。外界言论与自身限制如层层枷锁，企图将我们定格在原地。我们在坚持与放弃间挣扎，在成功与失败中煎熬……”
　　说到这里，牧旬停住话头，表情显得有点严肃，沉默半秒后叹口气：“编不出来了，听歌吧。”
　　说完，按下播放键。
　　磁性迷幻的嗓音响起，如地狱耳语，如深渊低喃。
　　旁边人原本想调侃两句，却被这个开头击中，整个人就像是触电般定格在原地，脑袋直接卡壳了。
　　开头惊艳，副歌爆发，结尾升华。
　　总结：全程高能。
　　这怎么比……简直降维碾压。
　　听完整首歌后，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说话。
　　“这……大概心里应该有数了，现在来投票吧。三二一，指出你心里中的top。”队长说完，众人齐齐指向同一人。
　　往周围环视一圈，队长确定情况后，直接宣布。
　　“牧旬，全票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在零点，我一定要把时间调回来！感谢在2021-01-0423：54：19~2021-01-0517：3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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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个结果众望所归，众人齐齐鼓掌。
　　“太棒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人卷起衣袖给人看胳膊。
　　“对啊，我现在脑子里还是那旋律，简直洗脑！”
　　“牧旬，这首歌叫什么？这么帅的歌名字想了吗？”
　　“我准备叫它《牧一号》。”牧旬说。
　　啥玩意儿？
　　“临时的名字？”队长忍不住问。
　　“不，是这首歌的名字。它是我的第一首原创，跟我姓牧，叫牧一号。”牧旬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很认真。
　　“也，也挺好，直观，朗朗上口。”旁边人干巴巴赞美。这么高大上的歌，叫牧一号，真有你的。
　　“我把歌曲拷贝出来，”牧旬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瞥到自己拟的小提纲，这才想起来：“大家先记歌词，把这首歌唱会，至于编舞……按照规定人数来的话，得分两组。”
　　听到这话，众人沉默。
　　是的，等公布排名后会走将近一半的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淘汰的那位。
　　想到这里，气氛顿时低落下去，特别上次排名靠后的那些人，更是打不起精神。他们想留得更久，把节目表演完，展示更多东西。
　　可如果被淘汰，机会就全没了。
　　“都精神起来！别想那么多了，上去就是干嘛！赶紧把状态调整好哈，我们要开始排练了！”这时候队长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开始拼命在那加油打气，争取把大家情绪调动起来。
　　“都站起来，自己蹦一蹦！开始了开始了！”队长开始依次拉人，见到情绪不好的，立刻在肩膀给一拳，让人缓过劲来。
　　不得不说，这位很有队长的品质。牧旬旁观整个过程，在心里评价。
　　在选手们紧张准备节目的时候，《出道吧练习生》新一期更新了，常芷等人第一时间观看。
　　出乎预料，这次牧旬有很多镜头，除了准备阶段和公演现场，竟然还有专属的故事线。这是把上一期少的镜头给补回来了吗？
　　常芷打开粉丝群一看，此时都在欢呼鼓掌。
　　【牧牧的镜头好多，看得一本满足！】
　　【真的帅炸了！牧牧私底下好认真，笔记不离手的。我也要向他学习，以后随身带笔记本！】【长得帅性格好天赋高，还比我努力……我就是来凑数的吧qwq】【现场真的太燃了，我看着又骄傲又心疼，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在哭。这人怎么这么好啊呜呜呜。】看得出来，这些人还沉浸在牧旬的公演现场没缓过来。《话》这个节目后劲确实大，特别是现场，当初自己好几天都忍不住想着。
　　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这特殊时期，镜头多可不见得是好事啊。常芷压下心中忧虑，敲击手机发个消息。
　　绿无常：【都准备好了吗？】
　　此话一出，群里刷屏的话停住，气氛瞬间变化，一下子肃穆起来。
　　绿无常：【抓紧时间，开始行动！】
　　【收到！】
　　此时距离综艺更新过了几小时，不少人看完节目，开始自己的反馈和吐槽。
　　某论坛中，有人发了贴子。
　　【标题：看了新一期练习生吗？《话》那个节目真的震撼。这牧旬是真男人啊，有担当，我突然开始喜欢他了！】1楼：【我也是！真是实力护犊子！帅炸天了要，老夫的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跳。我现在去加粉丝群，四舍五入就是被牧旬护着！】没过一会，看到的人多了，反对的声音开始出现。
　　12楼：【前面两位脑子有病吧？这牧旬是个整容怪，还被包养了，空降皇族跟其他人抢资源来着，这也能喜欢？真就三观跟着五官走呗。】23楼：【那牧旬就是靠观众支持火的，没有我们支持他算个屁啊？观众就是上帝大爷，直接跟上帝叫板，就这样还叫帅？服了。】
　　34楼：【这期镜头最多的就是牧旬了吧？皇族实锤！】
　　相似情况到处都在发生，牧旬粉丝群里炸锅了，都有些着急。
　　【不行，这期牧旬镜头最多，大家更认为他是皇族。我们也没办法证明包养是假的。】【节目组肿么回事？突然给这么多镜头！我第一次觉得镜头多这么让人难受qwq……】担心的事发生了。原本他们计划先是否定皇族跟整容，再反向推导否定包养。可节目组这出，放大观众关于牧旬霸占比赛资源这个印象，让澄清效果直接打个折扣。
　　常芷飞速浏览那些消息，咬牙在粉丝群道：【别管那些反应，我们继续！】粉丝们继续行动，但凡跟牧旬有关的，不管是夸是黑，一律表情包伺候。
　　你夸牧旬？【有眼光jpg】【那我们就是一家人.jpg】你骂牧旬？【说得对，您说的都对.jpg】
　　你还想跟我对线？【我不会吵架呀.jpg】【文明人不对线.jpg】要是不够就加个段子，还不够就加俩，反正坚决不动怒。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将原本的正面撕逼弄成猥琐发育，硬生生把气氛给整没了。
　　谣言澄清不了，就暂且先放一放，把人气给拉起来，不能再让情况这么恶化下去。
　　亩小迈发布新一期视频，以牧旬为例子，分析关于如何用舆论毁灭一个人的详细解析教程。
　　他还转发了很多混剪视频，争取让更多人看到。这是这段时间粉丝们做的，舔屏向、综艺名场面、各种神级现场应有尽有，每一秒都是圈粉现场。咱牧崽争气，就问你服不服！
　　除了上面的那些，还有两个视频火了。
　　一个是牧旬自攻自受爱情向混剪，给平常素面朝天的牧旬与舞台上魅力四射的牧旬拉CP。
　　还有一个是讲述牧旬前世今生的剧情向混剪，采用《侠客行》、《话》以及其他零碎片段。他前世是惩恶扬善洒脱不羁的游侠，为心中侠道赴死，转生成现在敢爱敢恨的人间偶像。任由他人重拳出击，谣言诋毁，侮辱谩骂，我自岿然不动，砥砺前行。
　　无数人喊着磕死我了磕死我了，然后一头扎进牧旬这个神坑。牧旬粉丝群人数开始上升。
　　就在各方势力对峙，互相交错对决的时候，有人爆料称，之前偶遇牧旬粉丝萱萱子，对方因为牧旬受伤住院，还写信给牧旬说自己脱粉了，牧旬现场也读了信。牧旬就是个灾星，就这样你们也敢喜欢他，不怕下一秒出事吗？同时还附上照片。
　　偶像连累粉丝受伤，又是个大瓜而且还有锤！
　　因为牧旬本身在风口浪尖，很多人都在关注，他的新消息出来，立刻被大家知晓传播。
　　原本逐渐增长的粉丝数量又开始回落。
　　常芷看着那些所谓证据的图片，觉得事情不妙。她没有立刻下定结论，而是去粉丝群里询问，得知萱萱子已经退群了。
　　亩小迈看到那个爆料，顿时也反应过来。
　　他们都是网上朋友，也仅限于用这个账号联系罢了，现实里其实完全不认识。可是萱萱子很久没有上线了，根本没办法联系。
　　这事，不好办了。
　　原本好不容易持平的局面，此时被瞬间倾倒。
　　自从那次觉得母亲在看《出道吧练习生》后，葛母只要卧室戴着耳机玩手机，葛萱都觉得是在看综艺。
　　今天的葛母格外奇怪，眼睛红红像是哭过不说，看着自己还满脸复杂，让葛萱心慌慌的。
　　我做了什么？斥巨资买手办被发现了？还是珍藏版光碟暴露了？
　　这种忐忑持续到吃饭，葛母终于说话了。“萱萱，有件事，妈觉得你也该知道。”
　　葛萱心道来了，她将手里筷子放下，正襟危坐：“你说。”
　　“还记得那个叫牧旬的明星吗？”
　　葛萱点点头，神情有点低落下去：“我答应过不追星，会做到的。不会让你们担心。”
　　“妈不是这样意思。当初你住院的时候，他来过医院，我们见了一面。他说看了你写的信，就过来看一看，你的医疗费是他交的，还买了束康乃馨送你。”葛母叹口气，手搭在桌子上，想起那时候的对话，心里止不住复杂。
　　听到这话葛萱不自觉睁大眼睛，因为太过震惊连说话都忘了。
　　“你以前从来不追星，结果这头一回就出事，妈妈真的吓到了。加上去了解饭圈的事，对牧旬的意见很大。”
　　“可那次后妈妈觉得，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现在去网上看看吧，不管你怎么做，妈妈都支持你。”葛母叹口气，收拾碗筷往厨房去。
　　葛萱看着葛母离开，整个人还在恍惚。脑袋缓慢回顾葛母的话。
　　牧牧来医院看过我，医疗费是他出的，那个送花的好心人也是他。
　　这信息量太大了，让她怀疑在做梦。
　　葛萱犹豫片刻，下载回之前的那些app，打开后首个推送的消息就是
　　【偶像连累粉丝受伤，被送入急症室！】
　　看完整篇内容后，葛萱只觉得扯淡，心情掩饰不住的复杂，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出名。
　　重新登录作为萱萱子的账号，她给亩小迈发了个消息。
　　萱萱子：【消息我看了，是别家粉丝推我害得我被摔倒的，跟牧牧没关系。】亩小迈：【你回来了！】
　　萱萱子：【抱歉没有及时看到。我要出面澄清，你能帮忙吗？】亩小迈：【当然，你来得正是时候！】
　　很快萱萱子发布了一个动态，【我是萱萱子本人，来解释情况。某些人以偏概全断章取义。我是被别家粉丝推倒送到医院抢救的。脱粉是被那些粉丝弄怕了，写信是我想对过去告别。被你们谴责偶像失格的牧旬，在知道事情后，暗地给我交了医药费还送了束花。
　　真要追责该去找推我的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最后，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请问那位爆料人，你是谁？又有何居心？】下面附上病例、缴费单、当初写信的内容等等一些材料的图片。
　　这则消息被某大V转发，顿时掀起又一波浪花。
　　【又见反转！】
　　【懵了。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
　　【吃瓜吃到撑。】
　　【知道粉丝住院，去看望并且付了医疗费。爱了。】【这如果不是炒作，就是牧旬被人搞了。】
　　【所以爆料的是谁？细思极恐。】
　　多极反转之下，连带着众人对于之前爆料都变成怀疑态度，负面滤镜消磨，受其性格人品与过硬实力的双重影响，大家对牧旬的印象悄然改变。
　　牧旬粉丝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
　　常芷见状，赶紧呼吁粉丝们去投票。
　　绿无常：【今天晚上投票就截止了，时间紧迫！冲啊冲啊】正在粉丝们行动的时候，管理员突然收到信息轰炸，清一色入群申请。
　　常芷翻出去一看，原来是某新闻公众号，以牧旬为例子发了篇稿子。
　　主要赞赏了他的人品行为，并且强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舆论也不是武器，希望各位都能理性思考，远离网络暴力。
　　看着这简洁大方的语言，看着这公事公办的措辞，常芷简直两眼汪汪。我以后一定每天收看新闻！谢谢您，额永远滴神！
　　管不上再纠结其他，常芷继续呼吁粉丝，让他们快点行动。之前基本没什么人给牧旬投票，其他人的票数却都在攀升。要努力赶上去，时间不等人啊
　　零点，投票通道关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0517：33：51~2021-01-0523：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鸢9瓶；青绛5瓶；巴啦啦小墨线4瓶；南白北温2瓶；无笑随风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零点，投票通道关闭。
　　结束了，
　　常芷看着那显示无法投票的字样，精神还有点恍惚，似乎刚刚的风起云涌，激昂亢奋都是在做梦。她心脏也扑通跳个不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它在无意识颤抖，依旧停留在刚刚的紧张氛围中。
　　真是好久没这么紧张了。
　　常芷呼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粉丝群查看情况。此时粉丝群的人数依旧在不断上涨，各种某某进群的标识出现在聊天页面。
　　【终于进来了，大家好~】
　　【嘿嘿，被牧旬的公演现场圈粉，真是该死的迷人。】【为什么我刚刚显示投票失败？网卡了吗？（黑人问号）】新消息不断出现，一条条往上刷，稍微走神就翻过去了。看着这些消息，常芷不禁感概这久违的热闹。
　　绿无常：【欢迎新人~~】
　　绿无常：【通道零点截止，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所以没有办法继续投票了，不是网卡哈哈哈。】发完这几句后，常芷又水了会群，心里不由浮现丝感概。突然，她发现屏幕显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退出聊天页面一看，原来自己被拉到个小群里，里面都是之前组织反黑的那波人。
　　【大群现在人太多，有的话不适合说，就建了个小群唠唠。这里都是熟悉的人，大家畅所欲言哈~没事还可以面个基啥的。】【哈哈哈，了解了解。都是同患难的小仙女嘛。】亩小迈：【这还有个男的（汗）】
　　【小仙男吗哈哈哈】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牧崽这次排名多少，前面票数真的被拉下太多。好紧张啊，最后那几分钟我真的浑身都在抖！】【我也，当时满头大汗（笑哭）】
　　【不管怎么样，我们真的尽力了。静静等待结果吧。（祈祷）】【祈祷.jpg】
　　下面开始刷屏祈祷的表情包，常芷见状也跟着发了个祈祷的表情包，又跟着聊了几句，然后退出聊天群。
　　节目组内，导演坐在小沙发上，前面是已经统计出来票数和排名。
　　看着这些数字，导演呼出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还真是厉害啊，这些人。
　　《牧一号》练习室，众人跟着音乐排练，配合动作歌词同时走位。
　　牧旬看着前面的镜子，眉头微微皱起，完成自己的part后，直起身子往旁边退开，目光依旧落在镜子上。
　　曲子进行到一半，牧旬终于忍不住了，“停。”
　　听到牧旬的话，几人停住动作，从歌曲中退出来，叉腰站在那里屏幕喘气。
　　牧旬看向旁边的商岳，对方从开始就不在状态，接好几个动作错误不说，歌词忘了，走位也没跟上，连带着影响到其他人。整体效果很差，效率也很低。
　　他按停音乐，走过去询问。“不舒服？”
　　商岳站在那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平复呼吸，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他垂下眼睛默默摇了摇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停下来休息，不要勉强。”牧旬说。
　　商岳呼气，抬眼看向牧旬，抬手抹了把汗，“谁不舒服了？我没觉得不舒服，没事，我好得很。”
　　明明牧旬是安抚的话，却被商岳直接呛回去，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周围选手互相对个眼色，站在那都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听到这话，牧旬扯了下嘴角，凉凉看着商岳：“那就认真练，你刚刚歌词语调动作走位都有失误。”
　　此话一出，整个气压又低了些，让原本想开口的人重新闭上嘴巴。还是保持安静吧。
　　商岳抬眼看向牧旬，然后重新低下头，深呼吸两下似乎想要压抑情绪，可最后还是没忍住，猛地抬头看向牧旬，扬起声音道，“我这次肯定要被淘汰了，比不了了，那我还在这练什么？！”
　　“我都上不了公演，这曲子还有什么好练的？曲子连着不就是为了表演吗？现在练了也没用，我练给谁看啊？”商岳说完这话，就像崩溃了似的，直接哭了出来。
　　“训练训练，天天就是训练！你以为谁都是你吗？心那么大，都被黑成碳了还跟没事人似的。我他妈的做不到！”
　　这爆发太过突然，而且来势汹汹，商岳压根管不了其他，瞪着牧旬眼泪鼻涕就一起下来了，看上去有点滑稽。
　　队长见状，赶紧给旁边几个使眼色，让他们把商岳拉过去跟牧旬分开。事情闹大可就不好了。
　　旁边几人接收到讯息，赶紧把人拉到旁边去安慰，把人跟牧旬隔开距离，尽量阻止两人矛盾恶化。
　　心大……吗。
　　牧旬看着被围住的商岳，眼睫轻轻颤动下，最终只是收回视线。他也没跟人纠缠，来到旁边拿起水杯灌了口。
　　队长跟过来，观察牧旬的表情，想要看看这人在想什么，结果没观察出来，牧旬的表情管理总是这么好。“那什么，你没事吧？”
　　“没事。”牧旬将杯盖重新扭紧，语气很平淡。他还不至于为这件事计较。
　　虽然牧旬看起来似乎真不在意，但队长还是解释道：“商岳他……好像网上有什么风声，粉丝掉了不少，加上他本来的排名。主要是头回面对这种事情，打击太大吧。”
　　上次商岳正好踩线晋级，本来就很悬，加上网上风声对人气的影响很大，几乎每天都在担心名次。眼看着排名公布越来越近，他就没忍住崩了。
　　有时候，崩溃真的只在一瞬间。
　　“商岳他也不是有意……”队长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
　　说起被黑，其实这位才是最惨的，比商岳惨多了，可自己还让牧旬体谅别人……
　　见这位队长陷入愧疚，牧旬有点好笑，脾气又不是这位发的，这人愧疚个什么劲。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视线往周围扫视圈，开口提议道：“明天排名公布，大家现在都没心思训练，强迫继续也没效率，干脆自由活动怎么样？”
　　“可以啊，没问题。我看了其他组的进度，没咱们快，休息半天完全没问题！”队长没多想就肯定下来，然后挠挠头不确定问：“那……我去说？”
　　“当然，你是队长啊。”牧旬嘴角勾了勾，拍上对方肩膀。
　　队长让众人集合，说明自由活动的安排。得到通过后，就直接宣布解散。
　　牧旬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却见商岳来到他面前，看起来已经恢复平静了，除了鼻头有点红，其他都跟平常一样。
　　商岳见牧旬看过来，挠了挠头，表情掩饰不住的尴尬。
　　“牧哥，那什么，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好好的，就那么一下子突然炸了，怎么都控制不了。最后那句我也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放在心上。对不起啊牧哥。”可能最近Rap学多了，他说话自带flow，此时紧张起来，话立刻就噼里啪啦往外倒。
　　“没事，能理解。”耐心听完对方的话，牧旬拎着手里的水杯准备走，见这人满眼的忐忑不安地望着自己，询问，“还有事？”
　　“没有没有，牧哥再见。”商岳猛地摇头，说完后深深鞠躬，然后小跑着到队友们旁边，捂住脸说着什么。
　　具体的牧旬没留意，他打开门走出去，大家还没有出来，此时走廊空荡荡的。他看着旁边的墙壁，抬手抚摸上去，感受冰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迈步往前走着，掌心传递墙壁略微粗糙的触感，思绪就在这个过程中放空。
　　牧旬刚刚转个弯，就见彦薛落他们走过来。
　　看到牧旬，彦薛落快几步走过来，一把勾住对方脖子。“你们也结束了？刚准备去招呼你呢！”
　　“牧哥也结束啦～太巧了，看来大家状态都不好。”俞越泽见彦薛落扒拉着，也猛地蹦上去凑热闹。“我也来！”
　　两个人的重量压着，牧旬直接一个趔趄，差点直接趴地上，他扶着墙壁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嘛不嘛～”
　　“俞越泽，赶紧起来听到没？”彦薛落推旁边这小子。
　　“你说啥捏，我咋听不懂呀～”俞越泽往彦薛落那边挪了挪，又挤了点位置。
　　两人互怼着，但着力点还在牧旬身上，带得他重心越来越低。
　　这俩小子。
　　牧旬额头蹦出个井字，挣脱开后给他们一人一个板栗。
　　“撕——”
　　“哎哟喂！”
　　“继续皮啊。”路修然站在旁边，毫不掩饰幸灾乐祸。
　　第二天，大厅内。
　　大屏幕上显示排名公布的相关指示牌，旁边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23位选手按时来到这里，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气氛却莫名凝重。
　　时间到来，卉鞠在众人的期盼与忐忑中出现。
　　“大家好啊，有段时间没见，昨晚休息得还好吗？”卉鞠来到抬手站好，手里握着话筒，聊着一如既往的话题。
　　“今天进行正式的排名公布，有14位选手能够晋级，这14位选手，将会继续排练节目，完成下一轮公演展示。期待吗？”
　　台下练习生互相对视眼，露出抹疲惫的笑容。期待不起来，给个痛快吧。
　　卉鞠将这二十多位练习生的神情尽收眼底，微笑着继续道：“选手排名由线上投票和公演加票两部分组成，线上投票通道开始于上次排名播出，截止于23号零点零分零秒。我也是刚刚拿到成绩，还没来得及看呢。”
　　卉鞠将信封拿起来向众人展示，然后撕开观看这次的排名。
　　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卉鞠眼神顿住，变得十分严肃。但很快她恢复平常，扯开笑容继续道：“我们将14名留到最后，从第13名开始说。”
　　排名开始公布了，各位选手立刻打起精神，凝神专注在台上，等待后续。
　　“首先，第13名——”卉鞠报了个名字，那人立刻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旁边几个人拥抱后，快步走到台上，发表自己的感言。
　　等对方到象征13的位置上坐下，卉鞠这才继续下一名：“第12名——”
　　随着排名逐渐公布，现场气氛越来越凝重。被报到名字的人，欣喜开心激动异常，而没有被报到的人，则更加提心吊胆。
　　周围作为逐渐空出来，牧旬坐在下面，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他听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被提及，看着上面的座位逐渐被填满，指尖轻轻动了下。
　　秒针匀速转动，不断变化，不知不觉间被心跳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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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盛乒坐在第六的位置，心里浮现欣喜。果然卖惨还是有用的，甚至效果比想象中好上不少，他这不就挽回颓势，甚至回到出道位了吗。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开心的，更让人控制不住想要笑出声的，是……
　　盛乒视线下移，落到前方台下位置，看向坐在那里的人。
　　此时前十三名全部报完，前十三名的座位都已经被占据，只剩下第十四的地方还空着。
　　而牧旬的名字，还没有被报到。
　　俞越泽闵亦等人见状，纷纷看向坐在下面的牧旬。
　　牧旬这么厉害，应该是卡线吧。他们在心里想着。
　　“接下来，公布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第14名。”卉鞠看着手里的名单，面上依旧是标志性微笑。
　　“牧旬、旭莫，第十四名将会在你们之中产生。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你们觉得谁能晋级？”卉鞠看着两人，大屏幕此时也切换显示两人的画面。
　　牧旬站起身，见旭莫看过来，示意对方先说。
　　“这个……我肯定是想晋级的，但是如果对手是牧哥的话……牧哥他平常帮了我们很多，人也很好……不管怎么样，都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旭莫不断瞥向旁边的牧旬，显得没有底气。
　　这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啊。那可是唱跳全能，还会作词作曲的牧哥啊！为什么要喊我回答这个问题qwq“你觉得自己能晋级吗？”卉鞠直接问。
　　旭莫磕巴了下，眨了眨眼睛，深呼吸后严肃道。“我希望自己能晋级。”
　　卉鞠点点头，看着牧旬：“牧旬，你呢？”
　　牧旬细细观察对方的表情，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握着话筒的手指动了动：“……想晋级。”
　　“两位都想留下来，都想继续站在这个舞台，这也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卉鞠将名单放下来，落在这两位身上的目光变得柔和。
　　“但是希望大家能知道，一次比赛算不了什么，它只是你们的起点。你们刚刚踏入这个圈子，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以后回看会发现，现在的这些，不过是道路的一小段，人生的小部分。淘汰与晋级，都只是针对这场比赛，它代表不了什么。排名只是其次，重点是你们在节目里学到的东西。
　　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记住，自己是因为什么参加这个节目，因为什么走到这里，永远记住它，它会带领你们走下去。”卉鞠说了这么一大段，都是她亲身经历过后的感触，几乎称得上肺腑之言。
　　众人听着这话，不禁陷入沉思。
　　而闵亦看看卉鞠，又看看牧旬，不知道为何，升起丝不妙的预感。
　　卉鞠见气氛有些严肃，立刻露出抹微笑，开始之前的话题：“所以，第十四名会是谁呢，让我们来看大屏幕！”
　　大屏幕中，两人的投影依旧浮现其上。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牧旬的画面消失，而旭莫整个人占据大屏幕，本人因为震惊而变形的脸被完整投放出来。
　　怎么可能？！
　　在场众人看着大屏幕，不由都瞪大眼睛，下意识的不敢置信。
　　彦薛落猛地站起身，盯着那个画面，狠狠说了个屏蔽词。
　　反倒是中间人物牧旬，此时表现得很淡定。其实在看到卉鞠那异常拖延的动作的时候，他就猜到或许结果不乐观。
　　旭莫此时张大嘴巴，意识到自己晋级后首先是欣喜，随后想起牧旬因此要被淘汰，他又笑不出来了。整张脸就像抽筋一样，又哭又笑的矛盾到不行。“牧哥，我、我……”
　　对于这人的性格牧旬也有点了解，是个脸皮薄的，继续下去鞠躬道歉都能做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呢。他走上去抱了人一下，松开后开口道：“恭喜。”
　　“我……我……”旭莫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牧旬笑了下，轻轻推人一把：“上去吧。”
　　旭莫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微微弯腰，然后快步往台上走去。
　　而牧旬坐回到椅子上，微笑看着对方说晋级感言，看着对方坐上最后一个晋级宝座，然后跟大家一起送上掌声。镜头将这段画面忠实记录下来。
　　察觉到旁边的摄像头，牧旬偏头望过去，嘴角弧度调整些许，而后继续望向台上。
　　“以上本轮晋级名额，恭喜你们，继续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吧——”卉鞠作为导师，例行说着激励的话语，然后说明后面的比赛流程以及投资方的产品名称。
　　卉鞠在完成排名公布后，一如既往离开，将这个空间留给选手们，让他们与友人道别。
　　而这次，卉鞠却不像平常那样，像完成工作似的松了口气，表情变得格外严肃，活像是要跟人干架。
　　她跟在导演后面走，等周围没人的时候快几步来到对方前面，把人拦住后问：“是真的吗？”
　　导演被拦住去路，不得不停下来，“什么是真的？”
　　“牧旬被淘汰。”卉鞠顺着说。
　　导演摸着小胡子，乐呵呵道：“是啊，结果不是你宣布的吗，还能是假的不成？”
　　卉鞠眯起眼睛，眼神如刀般，像是要把人给剥开看透：“叔，以你那暴脾气，要是搁平常被我这么质问，早就炸了。”
　　导演听得一阵语塞，被卉鞠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盯着，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色厉内荏道：“什么叫暴脾气？我脾气好着呢，我对你发过脾气吗！？”
　　卉鞠没说话，就是那么看着他。
　　导演被这么盯着，不自觉拽拽小胡子，想起刚刚的那些，他脾气又下去了，最后只低低叹口气：“你跟我来。”
　　有些事不好在这讲。
　　带人来到自己的监控室，导演摆摆手让卉鞠坐下，给自己倒杯茶后这才慢悠悠开口：“之前那些老总来找我，你应该也知道。”
　　当初那些人喊导演的时候，卉鞠也在，本来她想跟过去看看情况，但是被导演拦住了。想起来这些，卉鞠没吭声，而是继续等待后续。
　　“他们想用资源换出道位。”
　　导演喝了口茶，这才继续：“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来了，我打哈哈拖了好几次。我的节目得我说了算，给这些不知道怎么样的选手出道算个什么意思？现在局势渐渐明朗，他们竟然一块来了，就给我堵在那，让我给个明话。”说到这里，导演表情有点苦，喝口茶给盖住了。
　　“你答应了？”卉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是导演，目标就是把节目做好。跟那些资源比，一个选手算什么。”导演放下手里的茶杯，表情已经恢复镇定。
　　“他其实可以晋级的，你做票了。”卉鞠用几乎肯定的语气道。
　　“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还在这替他说话。再说，现在台本做票那么普遍，不早就该习惯了。”导演依旧乐呵呵的，语气却很平淡，是卉鞠没见过的平淡。
　　“叔！”这话就像个火花，直接把卉鞠点燃了，她觉得特别愤怒。
　　你说得我当然知道！这些我能不清楚吗？
　　可你不是说，你要打破常规，做个不一样的节目吗？你不是说要让大家看看，就算没有台本黑幕，也能做出让人惊叹的节目效果吗，现在这样又算个什么？！
　　卉鞠有很多话想说，可正因为太多了全堵在那，弄得人格外恼火。“那你当初在那说什么？既然坚持不了又打包票讲什么雄心壮志，变得这么快，干脆直接——”
　　看到导演那略带疲倦的表情，和耳鬓微白的头发，卉鞠突然哑火了，后面那话怎么也讲不出来。
　　卉鞠死死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外面走去。
　　门被狠狠甩上，发出砰的声音。
　　看着那好像被抖落一地灰尘的门，导演又喝了口茶，过了半晌后将盖子盖上，语气带点自嘲道：“晋级不是成功，淘汰并不是失败。左右也没办法出道了，连卡位都不行，那让他趁着现在震撼的离开，有什么不好的？我好歹给了他那么多镜头呢……”
　　我变了？大概吧。
　　这人年纪一大，看得多了，就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还是年轻好啊——”
　　导演放下手里茶杯，来到躺椅上靠着。
　　椅子缓慢摇曳，摇来摇去，就像是当初那摇摆不定的心，就像现在这纠结的情绪。
　　终于，他做出决定，拿起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到个名字，点击拨通按钮，默默听着那头嘟嘟嘟的通话音。
　　过了会，电话被接通，温润的声音传出来：“导演。”
　　“小韩呐，好久不见了。”导演说。
　　韩郁辛拿起手机，轻轻嗯了声，语气自带笑意。“好久不见了。”
　　刚刚看到姓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原本他以为，这位以后都不愿意见自己了。
　　“我知道你建了个公司，现在也办的风风火火，还缺人吧？”导演没有唠嗑，直入主题。
　　韩郁辛应了声，“一直在挑人。”
　　“我给推荐一个人，很有潜力，能力品德都不错，就是被个破公司拖累了。你把他签下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韩郁辛眉梢微挑，带起丝讶异。导演自愿引荐，给了如此高的夸奖，还拿个人情做担保，这份量可不轻。
　　“是谁？”他询问。
　　“我节目里的练习生，两个字母的公司吧好像，叫牧旬。”
　　作者有话要说：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接下来要开始清理破烂事了，牧旬会在无数人的见证与祝福下登上巅峰的。周末继续日万，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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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听到那名字，韩郁辛眼神闪动下，“牧旬？”
　　“嗯，我节目里的，”听着那边的语气，似乎有点微妙啊。导演也懒得思索，直接问：“怎么，你认识他？”
　　“我看了您的节目。”韩郁辛没有提之前饭店遇见的事情，转而笑着道。
　　“难怪了，怎么样，是个好苗子吧？”导演明白过来，语气也跟着轻松下来。这就是开口难，真的说了个开头，后面就很简单了。“把他给签下来，算我欠你个人情。”
　　等了会没听到回应，导演脸上又有点挂不住了，这么长时间闹别扭没联系，结果一开口就是让对方签人，确实还挺那什么的。“行不行啊？给个准话。”
　　韩郁辛反应过来，轻笑出声：“怎么能要人情呢。他确实很不错，我本来就有意向，只是准备再具体了解一下。”
　　“啧，你这才闯几年呐，连说话都被同化了。这开公司还能比站在舞台上好玩？”当初退圈开什么公司呢，现在连这官腔都出来了，说话圆滑得跟个泥鳅似的。导演心里不满，却没说什么。这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再说什么也没用。
　　韩郁辛也没计较，这位性格一直这样：“还以为又要听一番说教。”
　　“说什么？我那么闲？那你就慢慢了解人家去吧，挂了。对了，也别给人孩子等太久。”导演心里了结一桩事，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心里有数。”韩郁辛说。
　　听着那边挂断的嘟嘟声，韩郁辛将手机发下来，推到前面桌子上。看着手中在桌面旋转两圈缓缓停驻，他隐隐有些出神。
　　牧旬……吗。
　　节目组，走廊。
　　此时俞越泽正趴在牧旬背上，眼中泪光颤过，瘦下来的脸此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牧哥，你怎么能走？你不要走啊呜呜呜，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呐？”
　　牧旬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把这人给掰开，没掰动。
　　俞越泽嗷嗷两声，扑腾两下，双脚一抬整个扒在牧旬身上，跟个树袋熊似的。
　　有一人路过，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然后快步往前走去，在转弯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打量两眼，谁也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
　　“……给我下来。”牧旬无语，这人嚎一路了，简直丢人。
　　“我不！松开你就要去找旁边那俩小子了，我不松。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糖葫芦串儿……我会想你的，我知道你也会想我的……嗝。”俞越泽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个嗝。
　　“不想你，下来。”牧旬毫不犹豫道。
　　“我知道你是傲娇，没事，我都懂。”俞越泽充耳不闻。
　　牧旬放弃扒拉这人，可是也不想拖着这么个大男的做负重走，他招呼旁边两人过来，双臂一抬架两人背上：“你们看着办。”
　　要么驮着他俩回寝室，要么把俞越泽给弄下来。
　　几乎不用选。
　　俞越泽被拖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牧旬和路修然彦薛落两人前进。
　　“等等我啊！”俞越泽爬起来，快几步跟上，顺带抹了吧眼泪。
　　牧旬回到寝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随着收拾进度的增长，原本充斥着个人风格的装饰，逐渐变回到初始阶段。
　　牧旬动作很快，他平常用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之前闵亦送的那些礼物太多了，带走会很麻烦。回头寄回去吧。
　　左右收拾圈，东西差不多好了，牧旬准备前往练习室，他得把那边放着的东西拿回来。
　　看着牧旬离开，俞越泽到空位置上一坐，带着椅角翘起来。此时他已经哭好了，就留个红彤彤的眼睛跟鼻子：“咱实力最强的牧哥走了，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我还等着他把老路拉下来，C位出道带我们飞呢。”
　　“之前网上的谣言太致命。每轮都是重新投票的，牧旬从一开始就被落下很多。还有这次的节目剪辑，他的现场播出在第二期，当晚投票就截止，时间太紧，反转太迟，这个排名也确实有可能。但是从整体看来，简直……”路修然站在旁边分析着，却突然停顿下来。
　　简直就像，算计好让牧旬淘汰一样。
　　节目组刻意让牧旬淘汰？图什么？
　　有什么比牧旬这个热度体质的选手更加重要？
　　路修然顺着思路想下去，然后得到个结论。他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承认很合理。终止思路，没有再让自己想下去，后面不是他该思考的层次，至少现在不是。
　　他抬眼看着俞越泽，果然见对方也一脸若有所思。
　　俞越泽显然也想到这些，看向路修然，脸上不由苦哈哈起来：“真的假的啊……”
　　路修然双臂环胸，微微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知道。”
　　“输了就输了，跟考试一样不行吗。咱能不能多点真诚……”俞越泽头一歪，直接将半边脸抵到旁边椅背上。
　　路修然没接话，保持着沉默。
　　整个气氛霎时间低迷下去。
　　而彦薛落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突然跟被打了的茄子似的。还有，你们刚刚在打什么哑迷呢，说白话行不行？说清楚点啊！”
　　俞越泽暼了人一眼，看那单蠢的样子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什么，撇撇嘴不想说话，转个头换边脸枕在椅背上。
　　“你刚刚是不是鄙视的眼神？我看到了！”彦薛落眼睛睁大，我不找你麻烦就算了，你竟然还来找茬？
　　“哇，你竟然看出来了，好厉害哦。”俞越泽棒读式。
　　“找死啊你！”彦薛落直接燃了，就在快要爆发的时候，脑子像是突然转过弯来，带着扑过去的动作也顿住：“你们是说，节目组做票？”
　　“竟然能想到这上面，好厉害哦。”俞越泽继续棒读。
　　“滚你的！”彦薛落直接给后背来了巴掌，然后拐个弯往外面走。
　　“你干嘛去？”俞越泽喊住对方。
　　“验票。”彦薛落扭开门，整个人气势汹汹，似乎就要跟人干架去。
　　哎哟我的妈。俞越泽猛地一个激灵，跳起来把彦薛落给拽住，“你认真的啊？这只是猜测，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重新验票，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彦薛落想法格外直接。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可真要被捅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艺人公然质疑节目公正性，并要求节目组重新验证。这要是真有什么，坏的就是整个节目，以后谁敢要你啊？
　　俞越泽简直心累，把利弊跟人剥开来说了个遍。
　　“看趋势节目组还是愿意给牧旬镜头的，可如果事情闹大，就不一定了。”路修然也倾向于保守处理。
　　“啧，它们不要就不要，谁稀罕啊。我不想管那些弯弯绕绕的，不去问也行，但你们得跟我做件事。”彦薛落配合着走回来，拿起自己的椅子坐下。
　　怎么感觉……现在这个才是目的？
　　俞越泽心里怪怪的，但彦薛落之前那莽汉形象实在深入人心，又让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什么事？”
　　彦薛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得俞越泽一阵头大。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您还是去验票吧，我不拦您了，拜拜嘞您呐。”俞越泽说着，就把彦薛落往外面推。
　　“你都答应了还想反悔？是不是男人？！你刚刚哭成那样都是装的？”彦薛落眼疾手快把门给关上，不给人任何逃避的机会。
　　“装个屁！我那就是真情流露！可你这完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关键失败率还不低，自己觉得义气？其实就是去送人头的！”
　　俞越泽也气到了，这都什么馊主意：“我们这是录播，懂不懂什么叫录播？就是有不好的地方可以切掉！我们做了播不出去不还是白搭吗？现在是硬杠的时候吗，知不知道什么叫猥琐发育啊？”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劳资就是看不顺眼！他们把我室友给淘汰了！以后我都要一个人住了！凭什么就得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啊？！”彦薛落往前一步，声音也跟着增大，整个屋子都环绕他的声音。
　　“吼什么吼？你以为就自己嗓门大吗？！”俞越泽也提高音量，差点把自己呛到。
　　路修然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在两个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有个办法。”
　　两人停止争吵，齐齐看向路修然。
　　“彦薛落说的可以有，但得换个形式。至于剪辑……后面不是有个直播吗？”路修然慢悠悠道。
　　“决赛？”俞越泽想起来，决赛是直播。
　　路修然嗯了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看向面前两人，露出青年人特有的大胆和跃跃欲试。“来就来波大的，就看你们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刺激啊！我已经能想象那群人目瞪口呆的傻样了！你小子可以，够兄弟！”彦薛落反应过来，爽朗笑出声，然后眯眼看向俞越泽。“你呢？猥琐发育兄。”
　　“催催催，催什么催？”见这两人盯着自己，俞越泽感觉怪不自在的。被屋内气氛感染，他深吸口气，咬咬牙道：“干了！”
　　对于三人搞事的想法，牧旬是一概不知的。他打开练习室的门，见几位在排练，也就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旁观。
　　等一曲结束，牧旬拉开门走进去，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见牧旬进来，他们纷纷站直身子，“牧哥。”
　　牧旬应了声，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东西，转身的时候见这几位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禁有点好笑：“不练吗？”
　　“我们……”队长看着牧旬手上拿着的东西，知道对方在收拾行李，不久后就要离开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平常训练，都是牧旬在旁边指导，虽然现在大家练得差不多了，可总归不习惯。
　　见这些人望着自己不说话，牧旬叹口气，指着队长：“到曲子的后半段，你的气息很乱，唱歌不稳，要注意调节。”
　　“知道了！”队长下意识道。
　　“你的走位要跟上，因为分不清左右，总是会慢。”牧旬指着左边那人。
　　“知道了牧哥。”那人说。
　　“是不是又抢拍了？”牧旬看着旁边人。
　　“嘿嘿……”男人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得注意。”牧旬拍了拍对方，转而看向下一位，对方正定定望着自己，掩饰不住的紧张。
　　“很不错，没有什么需要改的。”牧旬看着这人明显绷紧的表情，稍微笑了下。
　　“谢谢牧哥！”那人眼睛亮起来，显得特别精神。
　　“公演好好表现，我会看节目的，把曲子毁了饶不了你们。”牧旬嘴角漾起抹弧度。
　　“明白！”大家下意识喊。
　　跟这几位道别，牧旬拿着东西准备往外面走。
　　“牧哥！”
　　队长喊住牧旬，见牧旬转身看过来，他们齐齐弯腰：“谢谢你，一路顺风！”
　　声音整齐，情绪饱满。
　　牧旬眨了下眼睛，“啊……好的。”
　　他摆摆手，十分淡定地走出来，关上门，挡住那些人眼巴巴的视线。被这么看着，总是感觉不自在。
　　一路顺风……有歧义啊，不知道还以为出什么事，在这给我送终呢。他忍不住歪楼想。
　　牧旬走到寝室，却见有个人正站在门口，就像罚站一样。对方手臂悬在半空，像是要敲门，但又迟迟不落下。走过去一看，还是个熟悉的：“闵亦？”
　　闵亦正纠结着要不要敲门，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偏头一看，想要找的人就在旁边。他转过身面对牧旬，下意识把手里的信塞到口袋里：“牧哥。”
　　“进来吗？”牧旬准备开门，却被闵亦拦住。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闵亦低着头，似乎在犹豫什么，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停揪着衣服，“……对不起。”
　　这道歉来到莫名其妙，牧旬觉得奇怪，“做什么了，说说？”
　　闵亦浅色眸子弯起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很丢人的。等我处理好了，再来告诉你。”
　　没看出什么异样，牧旬也没追问：“也行。”
　　闵亦身子动了动，然后抬头望向牧旬，语气带点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心翼翼：“抱一个？”
　　牧旬张开双臂，上前一步将人搂着怀里，顺带摸了摸对方的头，还是软蓬蓬的。“没事电话联系。”
　　“好。”闵亦声音有点闷闷的，感受着温暖的怀抱，片刻后松开手，后退两步离开。
　　回到寝室，闵亦将口袋里面的信拿出来，仔仔细细展开，放到旁边的小柜子里。
　　这封信将盛乒跟沈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隐瞒地写了出来。原本闵亦是想在刚刚送过去的，可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先把盛乒的事情处理好，再将整件事告诉牧旬也不迟，也省得让他烦心。
　　至于自己……
　　想起牧旬刚刚说的常联系，闵亦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对方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其上。
　　希望等你知道真相时候，还愿意跟我联系。他想着。
　　选手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来。
　　牧旬被众人围着，只能依次跟他们道别。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周围人让开条道，他这才能走上包车。
　　大巴车离开，而下面的众人还在招手。
　　“一路顺风！”
　　“下次见啊！”
　　“回头见啊牧哥！”
　　人群中，盛乒看着离开的包车，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下，他抬起自己的手遮住脸，也遮住那掩饰不住的笑意与幸灾乐祸。
　　心腹大患被解决，不用再担心自己被比下去，真的格外舒畅。这下子，出道位绝对是自己的。
　　陷入得意的盛乒并没有发现，在他的旁边，闵亦正望着他，眼神满是冰冷，如同在看将死的爬虫。
　　作者有话要说：OS：不要污蔑虫虫，虫虫那么可爱。
　　原本很忐忑的，结果被暖到了，你们也太犯规了吧qwq。还有五千字，更新周六在晚上！
　　感谢在2021-01-0719：55：54~2021-01-0820：0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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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牧旬按照记忆回到原身的住处，拧开门锁，就见细细的灰尘扑面而来。他往旁边退了退，将行李放到旁边，从背包里找到个口罩戴上，这才往里面走去。
　　这是个出租屋，面积不大，一个人生活倒是够了。
　　就是挺乱的，因为几个月没有人居住，家具上都是灰。
　　牧旬视线在周围打量圈，认命地开始收拾。
　　打开窗户通风，找来盆跟抹布，开启清理模式。
　　打扫结束后，整个屋子看起来顺眼很多，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等所有事情全部结束，东西全部按照习惯摆放好，天都快黑了。他随便点了个外卖，然后将注意力放到另外一件事上。
　　找自己跟公司签的合同。
　　原身签约时间不短了，因为他压根不关心合同的事情，所以现在记忆里相关信息很少。牧旬得了解具体情况，才能为后面做打算。
　　将屋子里面的翻了个遍，他终于将合同翻了出来。
　　打开一看，不禁挑了下眉。
　　竟然快到期了。
　　一般合同快到期的时候，艺人是不会有机会参加这种类型的节目，因为合约方面不好处理。
　　原身很早就签约了这家公司，可因为性格能力等原因压根没分到什么好处，近乎于被雪藏的状态。《出道吧练习生》开始的模式类似海选，上百个练习生一起，平均每个公司的名额都不少。
　　当初原身纯粹就是凑数的，柯苓还以参赛资格为由头敲了原身几顿。至于合同这块……对方每天想那么多事，估计没有注意。
　　将手上合同大概翻了一遍，着重寻找违约罚款等相关事项。看到违约金上面的一大串数字，牧旬默默将其合上，重新放回衣柜里。
　　续约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拖。
　　牧旬拿起旁边的本子，翻到未来计划那个部分，在上面写下
　　【解约】
　　笔尖点在纸面上，又画了两个圈作为强调。
　　还得留意下家。任重道远啊。
　　牧旬将本子合上，决定做点愉快的事。
　　他把笔记本搬到床上，对照着笔记上面的记录，将选秀期间的灵感转化为音符，保存到硬盘里。
　　参加节目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公演，有灵感只能急匆匆记下来，根本来不及细想。现在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消化时间，可以趁着空档期复盘。
　　手指敲击键盘，鼠标时不时拖动两下，音乐断断续续奏响，牧旬不知不觉就沉浸进去，直到接到外卖电话，他这才回过神来。
　　之后的几天里，牧旬当个安静的宅男，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充电器24小时连接笔记本，连续亮起的屏幕和不停歇的键盘敲击声，陪着他见证白昼亮起，黑夜降临。而剩余容量不断缩小的存储器，彰显着这段时间的成果。
　　手机响起，牧旬估摸着大概是外卖，随手拿起来接通，眼睛还盯着屏幕：“我现在去拿。”
　　“行，那你先去公司拿吧。”那头说着。
　　牧旬听语气觉得不对，暼了眼手机，打电话的不是外卖小哥，是自己现在的经纪人，柯苓。
　　他暂停电脑上的播放器，等待对方后续。
　　柯峢那边背景音很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以你的情况，能走到这个程度真是烧高香，走了八辈子的运，别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这就到头了。
　　既然被淘汰了就收收心，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整什么幺蛾子。我现在忙得很，没时间在你这浪费。你合同快到期了，去公司拿一份签上，然后放我办公室那。”
　　说完，没等牧旬回复，柯岺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柯苓还惦记着之前送牧旬去吃饭，结果被对方甩脸色的事。要不是这人现在有点名气，看起来还能赚钱，他压根懒得理人。
　　牧旬瞥了眼被挂断的电话，也懒得多想，直接将手机扔到旁边一样，把这件事扔到脑后。
　　节目组。
　　在公布排名后，剩下来的学员很快完成了公演。如今大家都在修整，养精蓄锐，准备面对后面选拔出道位的环节。
　　盛乒此时面带笑意，跟周围几个人聊天。这次公演他表现得不错，没了牧旬那个碍眼的，更是觉得格外惬意。
　　想到不久后还会出道，他心中得意又更甚几分。
　　真是好事成双。
　　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突然过来告知，经纪人找他。
　　找自己做什么？
　　盛乒觉得奇怪，但还是维持人设，礼貌地道谢。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工作人员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微妙，虽然对方克制住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深深看向对方，盛乒在心里把这笔账记住。
　　找到柯岺，盛乒关上门，见周围没有人了立刻收敛笑容，没好气问：“找我来做什么？”
　　“上网了吗？”柯峢问。
　　“手机被收了，快决赛了，节目组管得严。”盛乒来到柯岺面前坐下。
　　柯岺也懒得说什么，直接拿手机递过去：“自己看热搜榜。”
　　“怎么，我上热搜了？”盛乒面上露出笑容，立刻接过手机。
　　《出道吧练习生》可是当下最火综艺，时不时就有话题霸占热搜榜，可惜他自己名字还没有单独出现过，基本都是蹭着别人的。
　　点开热搜，果然见自己名字挂在上面。
　　【盛乒双面人[微笑]】
　　这可是头一遭，果然牧旬这个瘟神淘汰后自己运气就好了。盛乒迫不及待点进去，在看到具体内容后，笑容整个僵硬住。
　　首先的第一个话题：盛乒根本不会原创，歌曲全都是找人代写的。
　　里面呈上一系列证据，将这点锤得死死。还附上验证消息真伪的方法，让盛乒随机回答乐理知识。
　　不可能！大家都是金钱交易，怎么会爆出来？这是盛乒的第一反应。
　　要是披上造假这个名号，绝对是整个人生的污点！这是盛乒的第二反应。
　　盛乒还看到有网友拿公演期间自己的曲子做对比，标明其中不协调的地方。曲风差异大到离谱，几乎找不到相同点。这又进一步证明了话题结论。
　　此时盛乒已经顾不上维持脸上表情，看向柯苓质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小心处理吗？会不会办事啊，怎么这都能爆出来？！”
　　柯苓懒得跟这人闲扯，示意对方继续往下看。
　　见柯岺这样子，盛乒压抑心里不安，继续浏览后面的情况。
　　第二个话题：盛乒私底会使手段打压对手。其中还列举了几个人的例子，也是全靠证据说话。
　　而正好有几个人，知道列举的人。
　　【所以那时候莫名其妙的黑料，其实跟盛乒有关系？当初那个笑起来有个小梨涡，让人看了只想戳戳的少年，因为抑郁症不得已退圈，其实都是因为你？你是人吗？！】【我养成的小崽崽，突然哭着道歉，从此一蹶不振，就是因为你这SB？！】盛乒此时心里一咯噔，连这都有证据？他心思没在意那些声讨评论，飞速掠过后看向下一个话题。
　　后面说盛乒还有整容，进行py交易等行为。并且每个都带证据，直接锤到死。
　　吃瓜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有了个引子，什么蛛丝马迹都能扒出来。
　　有人扒了盛乒的动态，把各个事件的时间线补齐。
　　盛乒以前做的那挡子事，几乎被扒了个干净，原本没人注意的细节全部对上号。
　　【吃瓜吃到自家身上……草（一种植物）！】
　　【镜头表现得那么温柔，其实心都是黑的。】
　　【这都是谣言！污蔑！】
　　【现在技术造假真的低成本。现在哥哥好不容易火了，碍着别人的路了，所以有人在针对他。你们冷静点，别中计了。】【证据这么详细，稍微了解就能看出真假。不是别人针对他，是他坏事做多遭到报应吧。】【别激动，你冷静点啊！关键时刻出现，肯定是有预谋的！还记得之前牧旬的事吗？有人想用同样的方法毁掉哥哥！】【牧旬是纯粹靠流言造谣，没有实锤，而盛乒则是被证据给定死了。两者性质完全不一样，别偷换概念啊。】盛乒不断刷新页面，看着一边倒的局势，看着几个粉丝给自己说话的却纷纷被辩驳回去，越看越憋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该死的，怎么都跟没吃饭似的！你们会不会说话啊，都只讲些无意义的有什么用？连解释都不会吗？
　　我对你们什么样还不清楚吗？你们应该无条件信任我，就说我是被污蔑的，是无辜的啊
　　眼看着局面失控，盛乒两步来到柯苓面前道。“你怎么没把这话题压下去？撤热搜，立刻撤热搜啊！”
　　“撤不了，热度太高。”柯苓语气隐隐待着不耐烦。事情发酵太快，等他发现想要处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本来他在参加酒席呢，结果为了这个，还得专门跑过来。
　　盛乒来回往返走路，狠狠抓住头发，看起来很是急躁，“那你说怎么办？我下轮就要出道位了，现在绝对不能出岔子。是不是有人在搞我？该死的，到底是谁……是谁要搞我？”
　　“要是我出道了，肯定能有更多热度，我能赚更多钱，肯定能成为你们的摇钱树！”
　　盛乒停住脚步，重新走到柯苓的面前，双手抓住对方肩膀：“花钱买公关，保我，保我，不然你们投入的那些资金全都要白费！”
　　柯苓静静看着盛乒，没有说话。却是明显的拒绝。
　　像是明白过来，盛乒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上去吼：“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就是个废物！”
　　“你才是，废物。不如想想，后面要怎么办吧。”柯苓把人打开，站起身子拍拍外套，心里却升起痛快。这人之前多嚣张啊，也不枉自己专程过来欣赏欣赏。
　　盛乒看着柯苓离开，整个脑子都是乱的，他想的全是刚刚看到的评论，以及
　　是谁想要弄我？
　　是谁？到底是谁？！
　　有选手见盛乒过来，脸色不太好，便担忧似的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乒沉浸在思绪里，猛地抬头，眼中痛恨暴戾便直接泄露出来，把那人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盛乒看到对方眼里的狐疑，撇撇嘴勉强扯出个笑，“没事。”
　　“盛乒，你怎么了？”闵亦察觉到不对劲，走过来询问。
　　看见闵亦，盛乒眼睛猛地一亮。对了，自己还有办法。
　　他带着闵亦往外面走，找到个没有拍摄的无人角落，双手合十用哀求的语气说：“闵亦，你最好了，这次你可得帮帮我。”
　　“怎么了？”闵亦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
　　“我被盯上了，那人看不惯我好，就使劲造谣我，给我泼脏水，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网上现在全都在骂我，都在诅咒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盛乒脸上很是无措，满满都是被污蔑的痛苦。
　　闵亦有点迟疑，没有立刻答应，“这个……你先说说，想让我做什么。”
　　见闵亦在那摇摆不定，似乎想了解情况再做决定，盛乒觉得该下个猛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闵亦就是个心软的，想要打动对方的办法，就是疯狂卖惨。
　　他面露苦涩，挣扎着后退一步：“还是算了，当我没说过吧，不能连累你。这种事情我来承受就行了，你们关系本身就不好，不能让牧旬缠上你。”
　　闵亦眼睫毛颤动下，那双浅色眸子望向盛乒：“牧旬？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闵亦上钩了，盛乒心里有谱，面上却露出纠结神色，然后像是下定很大决心道：“这话我只跟你讲。”
　　“牧旬那人……精神有问题。他原本顾忌在节目里，还能收敛住，现在被淘汰后，就直接魔怔了。他觉得是我霸占了晋级的位置，才让他淘汰的，就记恨上我了。拼命想要抹黑我，想要把我拉下去。”
　　是啊，肯定是牧旬做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就是嫉妒我能晋级，所以就做这种龌龊勾当。都被淘汰了还这么多事！
　　盛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在心里疯狂咒骂，发誓要报复回去。
　　听说闵亦有亲戚是做公关这块的，要是有闵亦帮忙，自己肯定能洗白！
　　想到这里，盛乒苦涩的表情更加真诚：“是我太慌张了，才慌不择路来找你，你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可我真的不能连累你，就算我被拖累到死，也不该连累你。”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闵亦垂下眼睑，凝视面前的盛乒。
　　盛乒语塞了，像是受不了闵亦的注视，很不自然地偏过头，然后干巴巴冒出句。“我……我……我不想对你说谎。”
　　很好，快说帮我！主动要求来帮我！
　　盛乒在心里疯狂呐喊，然后就听到噗嗤的轻笑。
　　他抬起头，只见闵亦正看着自己，那笑容十分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之前每次给予自己帮助时，对方都是这个笑容。
　　“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来帮你吧……”
　　听到这句话，盛乒心里狂喜。
　　“才怪呢。”闵亦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见对方呆愣在原地，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出声来，笑得停不下来，甚至连腰都弯下来了，整个角落都是他的笑声。
　　“你耍我？”盛乒看着这个闵亦，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僵着脸问。
　　闵亦看着盛乒这样子，忍不住又笑出声。
　　“笑什么？”盛乒此时也反应过来，整张脸变得铁青，可还是顾忌着有求于人，压抑着情绪没爆发。
　　闵亦扶着墙壁直起身子，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脸上露出与平常无二的纯良表情：“说着不打草稿的低级谎话，还向作俑者求助，不是很搞笑吗？”
　　谎言，作俑者……
　　盛乒反应过来，表情猛地狰狞：“是你做的？！”
　　“答对了~”
　　盛乒手气到发抖，看着面前这个人，只觉得这张脸格外可恶，那笑容都是满满的嘲讽。他拉住岌岌可危的理智：“……为什么？”
　　闵亦歪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问题好熟悉，他们是不是也问过你同样的话，那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闵亦思索着，然后露出了然神情。
　　“想起来了。”
　　他上前一步走进盛乒，嘴角弧度弯曲，琉璃似的眸子表面，倒映着盛乒狰狞的表情，眼底盘踞着无尽的傲慢与不屑：“捏死一只蚂蚁，需要什么理由？给你留条生路，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眼神像看蝼蚁一样的眼神，如利箭深深刺中盛乒，让他几近抓狂。他猛地尖叫出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去给了闵亦一拳。
　　闵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看着靠近的拳头，眼神微闪，原本准备避开的动作停住，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拳头正中闵亦脸颊，打得他撞倒在墙上，他擦了把嘴角，还没感觉到疼痛，就被盛乒抓住衣领拉了起来。
　　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就看见盛乒正拽着闵亦打，吓得他们赶紧过去拉人。
　　“你们做什么？！”
　　“快停下来！”
　　盛乒就像是疯了似的，就算被扯开了想往闵亦那扑过去。就是这个贱人，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闵亦单手捂住脸颊，被众人围绕着询问有没有事。他没有说话，却浑身都在诉说着害怕，让周围人看向盛乒的眼神带着不赞同和厌烦。
　　见盛乒被制服带走，却还是死死盯着自己，他掀起眼皮回视过去，流露出的得意与轻蔑，让盛乒忍不住大吼：“贱人！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盛乒那样子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深渊底下的恶鬼，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这是盛乒第一次在镜头前失控，露出如此丑陋的姿态。
　　这也是闵亦第一次在镜头和众人面前演戏，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盛乒被带走，大家注意力放到闵亦身上。
　　“发生什么了？”旁边人问。
　　“他拉我过去，说遇到困难，想让我帮他。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问了几句，然后……”后面的话闵亦没说，只是重新低下头。
　　选手不清楚，工作人员却有了猜测。
　　网上那些他们是看到了，肯定是想把闵亦拉下水，让帮忙澄清谣言！闵亦平常耳根子很软，也是最热心的……结果盛乒见闵亦不同意就爆发了。
　　闵亦抬起的手有点酸，稍微动一动，不小心露出微肿的脸颊。
　　“你的脸！天哪，快去敷一敷！”工作人员眼尖看到，赶紧说。
　　“不严重的，我回去弄就行……让我一个人待会吧。”闵亦眼睛弯了弯，转身往寝室走去。
　　平常闵亦跟盛乒玩得那么好，这次肯定很受打击。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闵亦的眼神充满怜惜慈爱。
　　撑着走回寝室，闵亦试了好几次都没开锁，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闵亦深吸口气，成功开门，进入反手关上门。他好像活在梦里，整个人都是恍惚，但脸上的痛觉又提醒着事情的真实。
　　结束了。
　　绷紧的弦突然松开，脚下没了力气，闵亦直接沿着门瘫坐下来。
　　今天的这些动作和话，闵亦在心里演练了很久，还特意模仿以前看过的电影，练了最欠扁最拉仇恨的表情。
　　一切都很成功，盛乒做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还在节目里打人，他彻底完蛋了。坏人得到应有惩罚，我应该高兴才对。
　　闵亦蜷缩着抱住自己，将脸埋进臂弯里。拼命回忆当初跟牧旬拥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轻的呜咽响起。
　　“……牧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0820：05：13~2021-01-0923：2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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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牧旬此时正在喝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幸好眼疾手快把杯子摆出去，这才没让水洒在床上。
　　他放下杯子，刚想着是不是谁在骂自己，就见手机又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柯苓的。
　　牧旬点击接通，就听那边说。
　　“牧旬，你没拿合同？”
　　柯苓从盛乒那里回来，好心情地回到办公室，找了找却没见到牧旬的合同，就直接打电话询问。
　　现在盛乒算是废了，这波里就牧旬还有点用处。他也愿意挤点心思，花在牧旬身上。
　　现在的问题是，这牧旬性格太傲，不服管教，得再磨一磨。这么想着，柯岺嘴上话更加严厉。
　　“从我上次跟你讲拿合同到现在，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想不想在这待着了？”柯岺语气加重，准备继续找茬。
　　“不待了。”牧旬说。
　　柯岺眉头一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牧旬懒得重复，直接挂断电话。反正意思已经送到了，而且，大概也就能拖到现在。
　　柯苓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那头嘟嘟嘟的声音，顿时整个人憋着股火。这小子，既然敢挂我电话？从来都是他挂别人电话！
　　柯苓重新拨通，那边响了几下后，又被挂断，之后便是手机关机的提示。
　　“行啊，你行！等着，给我等着！”柯岺一口气没上来，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只觉得憋屈。
　　一个小练习生，也敢这么对我？！
　　牧旬将关机的手机随意扔到旁边，视线依旧盯着屏幕。还差一点点，曲子就能完成了。
　　再过不久，这平静的生活，大概就要结束了。
　　牧旬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完成最后的阶段，然后将其保存下来。
　　合上笔记本，他把地上的水拖干净，将被子叠好，然后走出来盘腿坐在小沙发上面，戴上蒸汽眼罩开始闭目养神，调整状态默默蓄力。
　　大约四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咚咚咚的，声音大而急切，可以感觉到敲门人的暴躁不耐。
　　牧旬将眼罩摘下来，走过去开门，柯苓正站在外面。
　　柯苓径直走进去，也不废话直接主题：“什么叫不待了？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看着合同快到期了，就想换个东家？”柯苓扯出个笑，显得阴森森的。“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培养出来，结果你就这么反手就投奔别的公司，不地道吧？”
　　牧旬听着觉得好笑，这些人都上过相同培训课吧，说培养自己不容易，抛下公司不地道，然后再索要赔偿……说辞都不带变的。
　　他将门关上，也没兴趣招呼柯岺，直接在屋子里唯一的小沙发上坐下。
　　“培养拉皮条？”
　　柯岺听着这话呼吸一窒，想起自己现在是想挽留人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忍耐住，说道：“你没在外面待过，不知道情况。现在公司一个比一个黑，我们这是很良心的了。公司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感情，何必非闹成那样呢。”
　　“现在你好不容易事业有点起色，正是上升期，换公司对这些影响很大的。你怎么就知道，下一个会是更好的？
　　你们的发展目标，定位，资源怎么分配，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协定，稍微有点问题对以后都是毁灭性打击。”柯岺这话讲得很明白了，主题围绕一个，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牧旬拆开袋零食，带着沙发移动到水瓶那，兑温水自己喝了口，见柯岺停下来，颠颠杯子示意人继续。
　　这随意大款的样子，活像在看什么相声小品。
　　柯岺咬咬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拼命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要冷静，冷静。
　　……等你签下来，看我不收拾死你！
　　柯岺面上依旧是公式化微笑，“你的答案呢？”
　　“合同条款，待遇。”牧旬嚼着零食，随口说。
　　“觉得现在的待遇不好？小事，这个我们可以具体谈。”柯岺自觉抓住重点。这人根本不准备离开，之所以开始的时候在那吊着，就是不满意现在的待遇。
　　待遇……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讲完的。
　　柯岺左右看了眼，没找到能坐的椅子。“这个……”
　　牧旬了然，拿起零食吃了点，指了指桌子下面，示意对方往那看。
　　柯峢顺着望过去……板凳？
　　柯岺面上抽了抽，有谁谈事情是坐板凳的，这人真有毛病吧，是不是专门给我找茬。
　　但他还是没发作，毕竟对方有继续谈的意愿，现在给这人猖狂点也没事。
　　他拿起小板凳来到牧旬旁边。板凳是绑带的可伸缩款，坐上去后，昂贵西装裤料立刻被勒出几道横杠，柯岺甚至觉得会在面料上留下痕迹。
　　这可是我才买的！
　　柯岺轻咳声，调整状态变回办公模式。“来谈谈待遇的事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不太懂，你来讲讲？”
　　还让我来讲？
　　柯岺觉得这人简直极品，哪有不清楚情况就谈待遇的，这么不靠谱吗，你应该提前做好功课！
　　柯岺真想撂担子不干了，但想到那快要到期的合同，到底还是想快点解决。牧旬作为练习生，不清楚这些常识，也情有可原。
　　于是他按耐着性子，介绍几个可以商量的部分。当然，这些部分的可商量空间，被他狠狠压缩过。
　　牧旬点头，算是明白了。
　　“你有什么想法？想要什么条件就提。”柯岺自认讲得很清楚。
　　牧旬一边吃东西，过了会后漫不经心道：“行程的选择权。”
　　好家伙，胃口可真大，是来找茬的吧？
　　“我没有说过这个。”柯岺深呼吸，僵着嘴角道。
　　“……忘了。”牧旬零食吃得有点渴，又喝了口水，然后就听柯岺咳嗽下。
　　暼了对方一眼，牧旬没理会，继续吃东西。他今天还没吃饭，要不是得应付柯岺，现在都在吃外卖了。
　　柯峢又咳了声，声音挺大的。
　　“楼下右转有药店。”牧旬说。
　　“我说了这么久就为给你科普，喉咙都干了，好歹给点水喝吧。”柯岺继续僵尸笑脸。
　　牧旬见对方快爆发了，这才不紧不慢站起来，翻出个纸杯子倒冷水，放到柯岺旁边。
　　柯岺一贯都是喝温水的，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其喝完，这才觉得舒服点。他喉咙动了动，却只觉得难受。怎么感觉来到这里后，心里这么憋屈呢。
　　柯岺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想快点结束。他直接给出几个新的条款，虽然待遇经过自己的降低，但比起牧旬现在这个合同，明显要好上不少，也足够有诱惑力了。
　　“做人切忌太贪心，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他语重心长。
　　牧旬把吃的咽下去，将空了的零食袋折起来，塑料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不错……”
　　“那就跟我去签字。”柯岺松了口气，终于搞定了，事可真多。
　　牧旬站起来，将零食袋扔到垃圾桶，拍拍手拿起纸巾，动作带着慢条斯理，然后才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但我不满意。”
　　“你想要什么条件？这条件够好了，别不知好歹！”柯岺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做过山车，忽高忽低的，弄得人直犯恶心。
　　想起牧旬刚刚说的话，他突然像是明白过来，脸上不由浮现嘲讽：“自主选择权？你就是在想peach！不签拉倒，到时候可别哭着求着想回来！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公司这么没眼力，愿意签你这么个赔钱货！”
　　而牧旬此时已经拉开门，站在旁边，一副赶客的姿态。
　　柯岺站在门口，此时也懒得摆出和善表情，直接半威胁道。“合同还没到期，你就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会好好安排你的。”
　　见这人都来到门边了，还准备嘴炮几句，牧旬直接伸手把人推出去，关门上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独留柯岺在外面气得吐血。
　　真能叨。
　　牧旬将桌子上的纸杯丢到垃圾桶，重新卧回自己的沙发里，开始思索今天的外卖。
　　付款没多久，又有人在敲门。
　　外卖刚下单，没可能是饭菜。莫非那柯岺又回来了？
　　他坐着小沙发划到门边，随便抬手将门扭开，眼睛还盯着那个外卖信息。
　　“你好。”
　　温润且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让牧旬愣了下，他抬眼望向门外，就见韩郁辛正站在外面。
　　对方穿着深褐色风衣，浑身装扮很低调，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那双微挑的桃花眼，但依旧显得气质非凡，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没有经过说明，就过来拜访，确实有点冒昧……不过，你该先让我进去？”桃花眼微微弯起，视线落在牧旬身上。
　　“……”
　　牧旬起身把沙发往里面推，成功给门留出打开的空间，也给外面人进来的位置。
　　所以，自己的地址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
　　“节目组有你的地址，导演发了一份。”像是看出来牧旬的想法，韩郁辛将口罩摘下来，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我觉得直接见面，比电话联系更有诚意。”
　　他说完，往周围环视圈。整个屋子不大，但是很整洁。
　　“只有水。”牧旬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谢谢，”韩郁辛接过杯子，轻轻抿了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郁辛，寻禹娱乐。”
　　牧旬接过名片，低头看了眼，将之前的信息贯穿起来。
　　对方获得大满贯的时候，转行去开娱乐公司了，如今发展得很好。目前知名的几个艺人，都是寻禹娱乐的。
　　薛茗烨不久前宣布加入的公司也是这家，所以当初在那个饭馆约见，可能就是谈签约的事情？
　　难怪当初薛茗烨说，将自己介绍给韩郁辛，就能当做一个人情。那其实是变相推荐自己。
　　事情大概推测七七八八，牧旬依旧不动声色，心里确实也没什么感觉。
　　好的公司代表好的资源，也代表更加激烈的竞争与更加严格的管理制度。牧旬自然也了解过寻禹娱乐，并不适合自己。
　　“来这里的目的，相信你也知道了。”韩郁辛唇角扬起，看起来很是友善。
　　“不好意思，暂时没有想法。”牧旬说。
　　之前牧旬跟柯岺说的要求是认真的，首要考虑的是自由度。韩郁辛本人来找自己，确实很有诚意。可牧旬并不觉得，以对方这样等级的公司，能为自己做出多少让步。
　　“别急着拒绝，具体的我们可以详谈，”韩郁辛知道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还是询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牧旬打开手机，显示外卖员已经取到餐点。
　　“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私家菜馆，不如一边吃一边聊？”韩郁辛发出邀请，表现出十足耐心。
　　牧旬原本以为在自己拒绝后，对方就会直接离开。想进寻禹娱乐的人那么多，也不缺自己一个。
　　可现在看来……对方是很认真来谈的，似乎不说不罢休，拿出态度应对也是基本品质。
　　“好，”
　　牧旬看了眼自己的着装，宅着是很舒服不错，但如果谈事情的话就显得太随意了。“我大概需要换身衣服。”
　　韩郁辛应了声，嘴角笑意加深，“随意点就行。”
　　“三分钟。”
　　牧旬往旁边卧室走去，从衣柜挑了两件衣服套上，随手把衣领抚平，单手扣扣子的同时，给骑手那边发信息：【外卖不用送过来，请你吃。】两分钟完成换装，抓了抓头发，牧旬从房间走出来：“久等了。”
　　韩郁辛看着牧旬这身装扮，与刚刚的风格迥异，很干练的装扮，因为太过于简洁，想要出彩才不容易，但此时放在牧旬身上却刚刚好。
　　适合拍照。
　　“你很适合这种风格。”
　　看到韩郁辛眼中的欣赏，牧旬眼神顿了顿，礼貌回道：“谢谢。”
　　跟着对方来到车里，却没见到司机，而韩郁辛直接来到驾驶座，招呼牧旬上来。
　　韩郁辛说的私家菜馆，与预想中的高档奢华不同，这里有些偏僻，更趋近与自然风光，旁边还有个闹市，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这里牧旬不认识，但不妨碍他产生亲切的感觉。他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到了，下车吧。”韩郁辛将车子停下来，解开安全带对牧旬说。
　　就算已经过了饭点，菜馆的人也不少。大家围着桌子吃饭，热腾腾的饭菜很香，牧旬刚刚进来，就闻到卤肉的味道，混着个八角、葱姜蒜等佐料，很能刺激人的食欲。
　　韩郁辛对老板说明预约的事情，老板操着口方言，很熟练地招呼他们往楼上走去。
　　包厢隔音很好，关上门后，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外面自然也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很适合谈事情。牧旬来到韩郁辛对面坐下，这里的视野很好，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你有忌口吗？”韩郁辛将看着菜单询问。
　　“没，都能吃。”牧旬说。
　　韩郁辛在手机上点了几个招牌菜，给牧旬看过后，就直接确定下单了。
　　“这里饭菜味道不错，所有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养的，就是太偏僻，过来不容易。”韩郁辛笑着道。
　　饭菜上来的很快，没一会整个包厢就充斥着食物特有的香气，看起来也格外诱人。
　　韩郁辛简单介绍这些菜，说出自己的见解。对方真的很会聊天，而且很会把握度，就算两人没什么交情，此时丝毫不觉得尴尬。
　　一餐下来，宾主尽欢。
　　服务员将餐具撤下去，端上茶和饭后餐点。
　　韩郁辛将茶推到牧旬面前，“觉得怎么样？”
　　“很好吃。”牧旬端起茶喝了口，只觉得舒服。
　　坐在雕花幢楼的古典建筑，面前是内敛庄重的原木桌，点点阳光倾泻下来，勾起心底的惬意舒适。
　　“喜欢就好。”韩郁辛桃花眼轻轻弯着，笑意更甚几分。似乎此番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为了能让牧旬喜欢。
　　可牧旬知道，接下来才是正事。
　　他抿了口茶，感受苦涩回甘。“你之前说，要详谈合约。”
　　韩郁辛双手合十放到桌子上，这是他谈公事的惯用态度：“是的，你似乎没有跟原公司续约的想法，不如来我这里。”
　　“我不准备签公司。”牧旬又抿了口茶，抬眼看向对面的韩郁辛。可能今天这顿饭吃得太过放松，他也不想兜弯子，直接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韩郁辛眼眸闪动下，想到某种可能，“你的意思是……自己建立工作室？”
　　“是的。不过不是现在，我准备先去外面走走。”牧旬将茶杯放下，嘴角浮现抹笑意，待着点随性，却格外惊艳。
　　上辈子因为腿伤在家里呆了很久，都没到外面看过，正好趁着现在出去看看，见识世界的文化和音乐。
　　“旅游？”韩郁辛呆了下。
　　现在牧旬正是上升期，走进大众视线半年都没到，结果本人就想着离开了。
　　确实，在建立工作室后，得养活工作人员，基本就无法随便跑了。
　　韩郁辛有点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确定现在就出去？”
　　“再过一个月吧，合同那时候到期。”牧旬也知道这决定很奇怪，简直就是找死。
　　现在更新换代这么快，谁知道出去转一圈回来后，娱乐圈会变成什么样，又有几个人还记得你。放弃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回来后直接扑穿地心。
　　这些牧旬都明白，可确实没有办法。他选择过几年再建工作室，还有个不得不说的原因，手头没钱。
　　所以，倒不如现在出去旅游写歌，顺带增加点积蓄，等准备充足了再回来，至于其他的，那也是几年后该担心的。想到这里，牧旬又抿了口茶，真的很好喝。
　　韩郁辛眉头微蹙，像是思考着什么，过了会缓缓开口道：“如果说，我能送你出国深造，让你认识最顶点的制片人，带你学习做歌……”
　　听到这话，牧旬眼睛微顿，像是嗅到食物的猎人，原本的漫不经心尽数收敛，陡然变得专注起来。那双总是耷拉着的丹凤眼，此时静静注视韩郁辛，等待对方的后续。
　　“你有能力，但没有资源。我有资源。你也不需要进修，可以直接做歌出专辑。”
　　韩郁辛此时已经恢复平常模样，脸上挂着浅淡笑容，“自己建工作室确实自由，可是也要注意很多东西，需要养活整个工作室的人，它们会在无形中成为你的羁绊。但是签约寻禹，你可以无所顾忌，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
　　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想做音乐，我就给你最好的机会。
　　“这个条件，你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但凡是个艺人，都拒绝不了这些优待。
　　可牧旬没立刻接茬。
　　这么久摸爬滚打的经历告诉他，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有东西在一开始就明码标价，所有的优待不过因为对方能获得更大的优待。可自己现在，似乎没有可图的地方。
　　“为什么？”牧旬问。
　　韩郁辛嘴角笑意加深，整个人松下来。
　　“现在国内都知道寻禹娱乐，但这不够，它应该被更多人看到。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我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我找了很久，却都差点什么，直到那天，看到薛茗烨带你进来。”说到这里，韩郁辛低低笑了下，微弯的桃花眼，此时满是欣赏赞叹。
　　“当看到你的时候，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
　　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零点前。感谢在2021-01-0923：22：32~2021-01-1020：1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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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投资未来吗……
　　牧旬明白过来，沉默片刻，眼中浮现些许笑意：“虽说我有自信，可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第一次。今天说的这些条件，麻烦添加到合同里。”
　　韩郁辛听到这话，明白牧旬是同意签合同了，顿时也松了口气。“当然。”
　　看了眼快要喝完的茶，韩郁辛准备让服务员再来一壶，却被牧旬制止了。
　　“已经吃饱了，不需要再添。”
　　听到这话，韩郁辛也没有勉强，“等合同出来了，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公司没有办法强制艺人续约，所以会抓紧最后的这段时间变现。按照柯苓今天表现出来的情况，估计会给自己接很多商演，后面大概会很忙吧。想到这里，牧旬对韩郁辛道：“不用了，我一个月后来联系你。”
　　一个月后？
　　韩郁辛愣了下，“你后面有安排？”
　　“我那时候才解约，这段时间估计很多事。”以为对方忘了，牧旬便解释。
　　听着这话，韩郁辛微微皱眉，而后眉宇间舒展开道：“解约的事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新一期《出道吧练习生》即将播出，牧旬粉丝群日常吆喝，提醒大家不要忘了。
　　常芷今天在剧组拍戏，因为早上哭戏被NG多次，下午还得继续。她自从小学毕业，哭过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心里烦躁，干脆开始蹲更新。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到了时间了，更新还没出来。
　　“怎么回事啊，要推迟吗？”常芷觉得奇怪，去官网也没看到推迟的消息。她再切换回综艺的播放页面，如愿以偿看到更新字样。
　　她迫不及待点进去，期待这次牧旬的公演。
　　给关键词原创作曲，很有挑战度的。因为节目组每轮都换着比赛规则，每次都会出现不同情况，观看体验的不一样，常芷看得津津有味。
　　看得牧旬写了首正剧向的歌，却取了《牧一号》的名字，常芷忍不住笑出声。“太可爱了！取名废牧崽！”
　　见节目里面，《牧一号》展示后，众人对其赞不绝口，常芷更加期待公演了。
　　准备途中，公布排名。
　　然后，牧旬第15名，擦线给淘汰了。
　　常芷怀疑自己看错了，后退进度条，重新将公布的片段看了一遍，看到大屏幕中第14名的脸，不是牧旬。
　　她整个人僵硬住，啪嗒，手机掉到地上。
　　手机屏幕中，节目还在继续
　　牧旬恭喜旭莫，推着他上台，然后坐回到台下的位置。全程都维持着笑容，甚至在注意到镜头的时候，还笑着点了点头。
　　假的吧？牧旬怎么可能被淘汰？明明上一轮还是第一名……
　　常芷将掉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继续观看节目，眼神却有些麻木。
　　不久前还期待的《牧一号》公演出现，她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公演结束，几位选手站在舞台，拿到对决的胜利，拿着话筒发表感言。
　　“这首歌叫《牧一号》，是牧旬作词作曲。当初他说这是自己到这里的第一首原创，要跟自己姓，所以叫牧一号。当初听到的时候我们都很嫌弃，觉得名字配不上歌曲，现在却觉得很好。虽然牧哥离开了，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舞台上。谢谢大家，谢谢牧哥。”
　　“我们整个节目的编排，都是牧哥指导编排的。在走之前，他过来看了我们的排练，说我左右不分，总是会慢拍子。哈哈，这次我没有失误啊，我没慢拍子！我练成了肌肉记忆，记得超级清楚！”
　　“你们怎么都在说牧旬啊，把我的话都讲完了……嗯，之前牧哥说，如果把这首歌毁了饶不了我们。在这里我想说，这首歌没有被毁，我们没有失误！我们做到了！你看到了吗？！”
　　选手呐喊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常芷抽噎两下，拿起纸巾擦眼泪。
　　“怎么……怎么这样啊qwq”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在牧旬它们离开的时候，节目组还来了个回忆杀，简直就像是催泪瓦斯，让常芷在那哭成个泪人，完全停不下来。
　　经纪人走过来，“琢磨得怎么样了？到时间了，NG也不是个事，实在哭不出来就用眼药水吧。”
　　她话刚刚说完，就见常芷转过身看她，眼珠子大滴大滴往下砸，那叫一个悲痛欲绝。经纪人惊了，随后就是狂喜：“你……很好！保持住！我们现在立刻去拍戏！”
　　“我、我嗝……”常芷心里难受坏了，还沉浸在悲伤里面，她家崽崽被淘汰了。
　　这次常芷的哭戏十分真实，如茅塞顿开般，悲伤简直都溢了出来。这可给导演激动坏了，赶紧把所有哭戏都往前挪，常芷就这么哭了整个下午，偏偏周围人都很高兴，弄得她更加悲愤，结束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工作结束，常芷赶紧翻出来手机，发现热搜被牧旬刷屏了。
　　【牧旬被淘汰】
　　【牧旬意难平】
　　【牧旬别走qwq】
　　热搜前十有三个，整个热搜榜有七八个相关话题，这大概是牧旬从开始到现在，除了那个莫名其妙黑料以外，讨论度最高的一次。
　　可这种辉煌成就，竟然就是结束。
　　想到这里，常芷顿时悲从中来，泪珠又啪嗒啪嗒往下滴，这辈子眼泪大概都要在今天流掉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
　　同一时间，牧旬正窝在小沙发里，也在看《出道吧练习生》。他刚刚在心里完成对《牧一号》的测评，就听到这些小子问自己，有没有看到，这场没有失误！
　　听到这话，牧旬忍不住笑出来，难得终止观看，发了条弹幕上去。
　　【看到了。做得不错。】
　　晚上正是大家网络活跃最高的时候，此时牧旬的粉丝群内，正议论着这次的内容。
　　互相抱团取暖，哭唧唧。
　　【我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qwq】
　　【太虐了太虐了，浑身都在抖。】
　　【这下子看谁还说牧崽是皇族！哪个皇族连出道都不行？气死我了！】【现在牧崽被淘汰了，后面要怎么办啊？那破公司真的靠谱吗？】【就是说啊，之前那些黑料出现的时候，公司真的一点作为都没有，太不靠谱了吧！都是因为那些黑料，不然牧崽怎么会被淘汰！？】【说起黑料，我就想到盛乒，他被爆料抹黑对手致使不少人莫名其妙被黑。牧崽跟盛乒是同公司，需要争资源和出道位吧，这是不是也算对手？】【我也觉得……总觉得很像啊。而且牧崽出事的时候，盛乒的表情总让人很不舒服，像是在幸灾乐祸。】此话一出，瞬间得到不少附和赞同。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吗？还以为是自己的偏见orz】亩小迈一直在窥屏，他之前也有这种想法，没想到很多人都这么觉得。他真想上去附和，但想到自己的职位，只能含泪装正经。
　　亩小迈：【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便乱传啊。】亩小迈：【大家在群里随便聊聊没事，但是不要到处乱说哦，容易招黑的。特别盛乒现在还是牧旬的师兄，他们俩如果感情不错的话，粉丝撕起来会很尴尬的。】【懂啦，就是在咱群里说说。】
　　【咱牧崽现在的情况，唉，我懂……】
　　见众人都配合响应着，亩小迈也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亩小迈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出道吧练习生》官网发了个声明。
　　【鉴于选手盛乒比赛期间殴打选手。暗地诋毁造谣同公司选手。品行不端道德败坏，现取消其比赛资格。】此声明一出，顿时引起不少人注意。
　　【殴打选手？这是看到爆料后撕破脸，直接暴露本性了。之前还在网上声明，那些都是污蔑，现在节目组直接锤。我简直呕了。】【关键他还艹着温柔大师兄人设，我都不能直视它了。】【这种人竟然只是取消资格？形成故意伤害了吧？强烈建议报警！】【这还只是被爆料出来的，那些没有被爆出来的又有多少？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太可怕了。】【同公司选手……mx？】
　　【牧旬被淘汰，就是因为他？！】
　　【你们看节目，当初牧旬被淘汰的时候，他在笑啊他在笑！】【盛乒滚出娱乐圈！】
　　看到这些的人，此时空前愤怒了。节目组里选手的粉丝，为盛乒殴打选手这点愤怒。他们捧在手里的人，竟然被这个姓盛的畜生揍了？这还能忍吗！
　　而喜欢牧旬的人，满满的意难平，要求盛乒受到应有的惩罚。
　　路人看到这些消息，也由衷觉得盛乒这人太危险，特别职业还是个偶像，影响实在太坏。他们疑惑之前的盛乒的那些贴子，怎么都沉下去了。要求把热度重新顶回来，势必让盛乒“死”！
　　在各方的言论下，【盛乒滚出娱乐圈】这个话题，又被重新抬了上来。
　　盛乒窝在自己房间里，窗户窗帘被死死拉下来。最近他过得并不好，那些事情被爆料出来后，原本好不容易得到的代言吹了，哄得好好的金主抛下自己，那几个失败者的粉丝还经常在外面叫嚣。简直就是有病！
　　盛乒关灯窝在被子里，拿着手机不断刷新热搜消息，双眼因为熬夜变得通红，手指被他咬到变形。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又被弄上来了。”
　　他拨通公关那边的电话，等接通后立刻吼道：“你们做什么吃的？会不会工作啊？！”
　　“我花了那么多钱雇你们做公关，让你们把我的话题压下去，把热度撤掉！结果呢？你看看热搜，他们又出来了！就这？就这？这就是你们的结果？！”
　　“烂成这样还敢自称精英公关？废物公关吧？！压下去，快点把热搜给我压下去！”
　　盛乒吼完后挂断电话，重新切回去看那些评论，顿时气得手都在抖。
　　肯定又是那该死的闵亦，这节目组也是个天杀的，居然敢淘汰我！还直接放出来公告！
　　你们都不想我好过，我都记住了！等我重新回去，肯定也要你们好看！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强烈的恨意上涌，他气得直接把手机甩出去，手机在地上转几个圈，然后没了光线。
　　盛乒觉得不对，赶紧扑过去把手机拿起来，却发现整个黑屏了，没有办法使用。
　　“你TMD也在这里欺负我？！”盛乒简直快要呕死了，自从回来后没有一点好事。他使劲拍手机，却一直没有反应，最后不耐烦直接使劲摔到地上，手机呲地亮起来，又重新开机了。
　　“贱骨头，得摔你才开机，跟那群人一样，都是贱骨头。”盛乒骂骂咧咧的，赶紧扑过去拿起手机，发现屏幕竟然裂开了。手机灯光将他的脸照亮，照亮那狰狞的表情和糟乱的头发，最可怕的还是那眼睛，蓄满了仇恨与恶毒，只让人看了就下意识皱眉。
　　此时要是有人看到，绝对无法将其跟网上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终于等到开机，盛乒赶紧连接网络，还没等继续看那些消息，就见公关那边打电话过来。
　　盛乒以为是完成了任务，激动地接通，询问：“怎么样？是不是压下去了？那些负/面消息全部都删掉，然后把我原本的那些照片顶上去。快点！”
　　“盛乒先生，这单子不接了。”
　　盛乒听到这话，表情猛地僵硬住，使劲握住手机：“你说什么？我钱都给了，你们在这说不接？！信不信我去举报你，给你打负分？！”
　　“公关不是万能的，你现在臭成那样了，一点白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也没办法。钱会退给你，打负也随意。顺带说一句……”
　　那头说到这里停顿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爆发：“劳资忍你很久了！你就是个卖屁/眼的在这里吠什么吠，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天天想着黑人黑人黑人，现在被这样就是个报应！还想洗白？洗你屁个白！hui！”
　　那边骂完，冷哼一声挂断电话，然后直接将其拉黑了。
　　盛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拨电话想要骂回去，却没有打通，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也舒坦不了。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被骂的时候，维护安慰自己的粉丝。
　　没事，没事，只要还有粉丝，我就能东山再起。
　　盛乒安慰自己，点开粉丝群，却见里面安静异常。熟悉的那些名字都不见了，他立刻慌乱起来，发了个消息出去。
　　不用于以前的簇拥，这次格外凄凉。等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消息。
　　【盛乒？】
　　看着这里，盛乒激动起来，赶紧回复：【是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能留下来。】【你竟然还敢出现？】
　　【欺骗我们那么久，我们维护你，你竟然还私底下辱骂我们废物。】【我跟着没有退群，就是为了骂你的（微笑）】
　　发完消息，这个用户直接退群。
　　直勾勾看着这些消息，盛乒瘫软跌坐下去，浑身没了力气。
　　之前还说永远不离开我，永远支持我，都是骗人的！骗子！骗子！
　　盛乒布满血丝的眼珠凸出来，他死死抓住头发，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最后，缓缓把头低下去，整个人倒在地上。
　　完了，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上章评论，我合理怀疑，你们是牧旬的妈妈粉。


第64章 
　　《出道吧练习生》剧组，导演看着旁边的沈姨，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在那吹胡子瞪眼：“我都按照你说的在那发布声明了，你怎么还往这跑？这么闲呐？”
　　沈姨坐在旁边，正拿手机输入什么，过了会才慢悠悠道：“太久没见，来跟你叙叙旧。”
　　“不久前谁打电话威胁我来着？叙旧叙旧……来找茬的吧你？”导演摆摆手，不耐烦道。
　　“选手在节目组被打，是你这个做导演的没本事。我看着的孩子出事，过来问候一番，很合理啊。”沈姨倒是没生气，很平静道。
　　还真是来找茬的。
　　导演切了声，瞪着眼睛说：“怎么？我都明确声明了你还不满意啊！”
　　“满意，也是你们处理得好，要不然……我就不是来这坐着了。”沈姨露出抹笑，眼角细纹浮现，露出岁月的痕迹。
　　她要真的想搞事，那都是网上联系的，真正叙旧才是在线下。
　　好家伙，话是认真的。
　　导演觉得这人还真是个疯的，或者说在那档子事后，这人就已经疯了。他没了聊下去的兴趣，就想离这人远远的。
　　沈姨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走了。下次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就和我联系。”
　　“快走吧。”导演赶客。
　　沈姨礼貌点头，然后往外面走去，想了想，她绕路去找闵亦。
　　闵亦原本正在练习，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往外面看去，发现是沈姨。他露出几丝讶异，快步走出去：“沈姨，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沈姨见闵亦满头大汗，从包里拿出湿巾递过去，“看给你累的，来擦擦。”
　　“谢谢沈姨！”闵亦笑着接过，把头上的汗擦掉。
　　“小亦呀，下次遇到什么委屈，要记得跟沈姨说知道吗？以前你遇到事情，都会告诉沈姨的。”沈姨面露失落。
　　闵亦听到这话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一凛，难道自己做的事情，沈姨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看到你的脸，又问了问，我都不知道你被打了。”
　　想起盛乒那人，沈姨面露冷色，在看到闵亦后表情又柔和下去：“下次记得告诉沈姨，不然沈姨会很难受的。”
　　见沈姨似乎不知道，闵亦心里松了口气，他低下头轻轻道：“知道了。”
　　见闵亦这乖乖巧巧的样子，沈姨满意了，从包里拿出核桃酸奶：“看，沈姨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酸奶~”
　　“谢谢沈姨。”闵亦接过来，笑容很是灿烂。
　　“嗯，那沈姨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闵亦送沈姨离开节目组，低头看着手里的核桃酸奶，最终将它带回到练习室，放在水杯旁边。
　　沈姨在离开后，拨打电话给韩郁辛：“声明加了牧旬，你说的我也给办好了。盛乒那小子翻不了身。”
　　“麻烦了。”电话那天，传来韩郁辛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很是好听。
　　“随手的事，”
　　沈姨无所谓道，“我还真没想到，那牧旬有点手段，竟然能让你——”
　　“沈女士，我们合作，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请不要质疑我的眼光。”韩郁辛打断了沈姨的话，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却莫名带出几丝强势。
　　沈姨察觉出对方的不悦，感觉有些惊讶，但还是止住话题。
　　自己是疯，可那只是表面，这家伙才是真的深藏不露。披着最温和的皮，其实整颗心都是冷的，又冷又狠。只可惜……说出去别人都不信，还以为我在那开玩笑。
　　她心里叹口气，收敛起随意的态度，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而盛乒那边，见网上没有了逆转的可能，却还是觉得不甘心。这不是他应该有的结局，他该是光芒万丈被无数人吹捧的。现在这些都是磨练，都是主角成功的踏脚石，如果就放弃，以前做得那么多牺牲就全部白费了！
　　盛乒灵光一动，猛地跳起来，去找柯苓，他手里还有柯苓拉皮条的把柄！
　　说做就做，他急匆匆收拾自己，戴上帽子口罩，直接就往公司赶去。直接打开柯苓办公室，要求给自己找资源，迅速的，他要抓紧机会洗白。
　　柯苓听着那高傲的语气，只觉得腻味，也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睛把盛乒放进来了。他没心思跟人在这浪费时间，随意敷衍道：“现在你不适合出去，外面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骂死，暂时避避风头吧。”
　　听到这推脱的话，盛乒直接冷笑，这话他可再熟悉不过。“你就是不想给我资源，在这装什么好人呢。之前好处捞不少吧，现在我出事了，你就想抽身？”
　　他走到柯苓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表情狰狞异常。“赶紧给我找机会，找参赛的名额，给我找机会洗白，不然……我就把你以前做的那些子勾当，全部给爆出来！我们就是一根绳子的蚂蚱，我都是被你连累成这样，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不久前还在准备成团出道，现在却被人人喊打，前后落差太大，盛乒无法接受。他要想办法崛起，他要重新逆袭！
　　柯苓哟了声，像是看到什么笑话似的，直接就笑出声来，“你可拉倒吧你，以为还是以前呢？你现在网上什么风评，自己心里没点数？想说就说去，你去说啊，看看到底有谁信？他们只会想着，这盛乒又要来污蔑抹黑人了——”
　　柯苓说到这里，缓缓站起身子，眯眼看向盛乒，步步逼近。
　　“那些事情，不都是你自愿的吗？听说有好处，就跟闻到腥味似的眼巴巴凑上来。我原本看重的可不是你呐，是你把那人拉下去上位的。说起下作，你做得可不必我少。大家知根知底，现在在这摆什么受害者姿态？可不可笑啊你？”
　　盛乒一步步后退，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没有的事，不是真的，那些都是污蔑他的！该死，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看着柯苓那可恶的笑容，仿佛看到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气急之下，一拳头挥出去，直接把柯苓打倒在地。
　　“你敢打我？”柯苓摸着嘴角，反应过来后眼神狠厉起来，也一拳挥出去，盛乒直接被打得趴到桌子上，发出砰的声音。
　　盛乒回过头，恶狠狠盯着柯苓，不顾一切扑上去。
　　两人都是明面上会表现的人，此时却红了眼睛，丝毫不顾上礼仪，在那狗咬狗似的互殴，势必要从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就在他们互相往死里打，巴不得杀了对方的时候，门哐当被打开，身穿警服的人员猛地冲进来，迅速将两人抓获。
　　他们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牧旬最近过得格外平静，原本以为在跟柯苓撕破脸后，就要被行程支配的生活并没有出现，惬意慵懒的小生活奇异地延续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牧旬接起来，居然是《出道吧练习生》节目组。
　　“你好，是牧旬先生吗？”
　　“我是。”牧旬说。
　　“这里是《出道吧练习生节目组，》，我们想邀请你，作为这次决赛的秘密嘉宾。”这位工作人员是牧旬的粉丝，或者说，整个节目组都很喜欢牧旬。
　　她压下跟真人的打电话激动，努力用平淡语气将整个事情说了遍，“你有时间吗？”
　　“没问题，我现在很闲。”牧旬接下来。
　　“明白了。”工作人员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但瞬间消失了，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牧旬应了声，见对方没有挂断，以为是还有什么需要说明，便沉默着继续等待。
　　“那、那个……”
　　那头语气低了点，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开口珍重道：“欢迎回来。”
　　牧旬愣了下，嘴角轻轻勾起，声音也带着点笑意：“谢谢。”
　　工作人员被那笑意苏到了，恍恍惚惚挂断电话，而旁边凑过来围着的人，此时终于不用再压抑情绪，攥紧拳头激动道：“啊啊啊啊！太苏了太苏了！”
　　“后面的那个笑声，我可以循环一百遍啊一百遍！”
　　“录音了吗？没有！错亿！”
　　“为什么只输给了你！我也想给牧崽打电话啊可恶！”
　　“真真是羡慕嫉妒恨qwq”
　　对于节目组的那些情况，牧旬是不知道的。
　　今天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了，牧旬难得想放松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决定久违地豪迈一把，开启网上冲浪模式。
　　刚刚点开热搜，就看到个爆的话题，名字还是认识的。
　　【盛乒柯苓拘留】
　　吃瓜吃到身边人了。牧旬看着这个字条，很诚实地点了进去。
　　盛乒与其经纪人柯苓因作案嫌疑被抓了，有心人拍到这一幕将其放到网上，顿时引起很多人注意。
　　照片中，盛乒鼻青脸肿，衣着凌乱，似乎察觉到有人拍照，双目通红瞪着镜头，看上去格外吓人。失去了选秀时候的滤镜，显得很是丑陋。
　　下方评论：
　　【大快人心！】
　　【这是盛乒？太丑了吧。】
　　【翻翻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就这样我都觉得轻了。】【只求他得到应有惩罚，】
　　【盛乒黑料实锤，八一八他做的那些恶心事（链接）】【迟来的正义。】
　　【就算这样，那些人受到的伤害也无法弥补，他们也回不来了……（图）（蜡烛）】图是牧旬的照片。
　　牧旬翻过这些评论，觉得有点懵。自己只是一段时间没关注这些，变化未免也太大。
　　还有，为什么要在这个事件里扯到自己，还放了自己的图和一个点蜡表情。
　　直觉错过很多重要的事，他点击那个盛乒的实锤链接，开始了解具体详情，猝不及防吃到了自己的瓜。
　　网上那些黑料是盛乒做的，这点锤死了，但还有没有其他人，整个事件又有多少推手……网上这些东西，不能全部相信，具体信多少还得看自己。
　　牧旬翻着贴子，突然切换到某个个人页面，很多带着牧旬后缀的人动态那哭嚎，纠结牧旬现在到底怎么样，想知道情况，只希望能看到动态报平安之类。
　　这页面是原身的账号。
　　原身有个身份认证的账号，本人因为太透明，账号也就没有被管控。目前这个账号，只有个打招呼的动态消息，年代还很久远，粉丝只能在下面留言。
　　牧旬切换到个人账户页面，结果在密码那卡住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不得不修改密码。
　　成功登陆后，他发了个动态。
　　牧旬：【我还在，过得很好。】
　　此动态一出，顿时让刷到的粉丝震惊了。偶像诈尸了！
　　【牧牧，你终于出现了呜呜呜呜】
　　【僵尸号活过来了呜呜呜呜】
　　【真让我好等，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呜】
　　【求自拍呜呜呜呜qwq】
　　动态发布后，评论迅速增加。
　　不知道是不是约定好的，后面评论保持着相同句式，每句话都有哭泣的尾缀，有的直接满屏的哭泣拟声字，要不再附带大哭的表情包，整个手机屏幕除了呜呜呜就是水沝淼，看得牧旬眼睛直抽。
　　眼看着这趋势一发不可收拾，他忍不住又发了个动态。
　　牧旬：【别哭了，吵眼睛。】
　　评论处，牧旬自己接了句
　　【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下午or晚上。


第65章 
　　原本看到牧旬发布动态，这些粉丝是很开心的，满腔心疼终于有了诉说的地方。牧牧你受委屈了，那个混蛋盛乒不做人，经纪人跟公司都不做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护着你！
　　就在他们想着怎么安慰牧旬的时候，竭力让牧旬不要在意那些谣言诋毁的时候，突然又出现第二条动态。
　　吵……吵眼睛？！
　　这是什么狗发言。崽你这样会失去我们的，你知道吗崽！
　　原本想象的感天动地的认亲画面并没有出现，刚刚悲伤激动的气氛消散一空，反而有种凉风嗖嗖的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泪意也凝聚不出来了。说不出来的悲戚伤痛。
　　紧接着，他们在评论区看到牧旬的补充回复，瞬间又满血复活。
　　【我超乖的！（乖巧.jpg）】
　　【乖崽，妈爱你！】
　　【乖崽，爸爱你！】
　　看着满屏的表白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认亲，牧旬嘴角直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干脆任由这些人去了。大概看了会，他退出登陆账号，不再继续关注。
　　因为蒸煮突然发动态，牧旬粉丝群里此时已经沸腾了。
　　【牧牧发动态了！】
　　【看到啦看到啦，看来是真没事qwq】
　　【那经纪人跟盛乒都拘留了，原本还担心牧牧，现在终于放心了。】群里人在那分享激动喜悦，突然有人冒出句：【决赛公演现场，有人去吗？】此话一出，就像一盆凉水，让原本沸腾的群冷了下去。
　　【牧牧不在，不想去。】
　　【感觉牧旬被淘汰后，节目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可毕竟从开始追到现在，我大概会蹲个直播吧。】【+1】
　　【+2】
　　后面纷纷附和。
　　这时候，有人说了句：【节目组发了消息，决赛会有神秘嘉宾，说不定牧牧会来。】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关注。
　　【你是说，牧崽可能会在决赛出现吗？】
　　【那我要去看看。之前牧崽被黑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压根没什么人给他声援。这次只要有可能，我都要去看看。】【我也……牧崽不在还好，如果真的作为神秘嘉宾出现，底下却没有支援的人，太虐了qwq】【别人家有的东西，我们牧崽也得有！排面舞起来！】亩小迈看到这话，发了句：【那大家自愿去报名吧，现在想去现场的人太多了，不是报名就能进的，需要经过筛选。到时候成功拿到名额的人，来我这里登记一下，我们线下集合。】【了解！】
　　亩小迈关闭聊天页面，想了想还是私戳常芷，把群里的讨论说了下，顺带询问关于节目组决赛的事情。这位是圈内人，知道的应该比他多。
　　常芷刚刚结束拍戏，拿起手机就看到亩小迈发的这个消息，想了想回复道：【很有可能，回头我去问问情况。我应该能拿到个名额，等具体确定下来了，就给你发消息。】亩小迈：【ok~】
　　看了眼决赛的日期，常芷心里算算自己剩余戏份。加把劲，只要把效率提起来，提前杀青就能去现场看直播，就能见到牧崽了！
　　想到这里，常芷立刻支棱起来，专心去背台词。为母则刚，管它什么落水打戏，凡是阻碍我去看牧崽的，都是人生至敌！
　　节目组。
　　路修然和彦薛落，此时重新找了个偏僻的空房间，就在这里站着等待。
　　终于，俞越泽跑了过来，一把扑倒在地上。“我来了！”
　　彦薛落见人来齐，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关上门喊道：“开始训练！”
　　现在离成团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的训练量也越来越大。平常排练的时候都得进行拍摄，他们只有私底下避开摄像头，才能进行自己的计划。
　　俞越泽坐在地上，争分夺秒地瘫着，“我刚结束加练从导师手里逃出来，饭都没吃就过来了。再歇半分钟，不然虞美人就要脱水成扁鱼干了……”
　　“废话那么多，快点啊。”彦薛落毫不客气道。
　　“嘤嘤嘤，你没有心！”俞越泽嘴上哭嚎着，还是撑着爬了起来。
　　“就你话多，我要是有心你能给唠到地老天荒。赶紧给我调整好！要是直播的时候出岔子，你就完蛋了！”彦薛落没好气道，这人天赋真就都点在话唠上了。
　　俞越泽害了声，走到彦薛落旁边：“你看不起谁呢，我正事上什么时候失误过？要不咱俩比比？谁失误谁是狗！”
　　“都都小声点。别被发现了。”路修然止住两人的吵闹，开始指挥他们排练。
　　认真练习的三人并没有发现，训练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条缝，有个人在外面静静看着他们发动作。过了会，门被打开发出低低的吱呀声，那人站在外面，望着这几个人，语气莫名。
　　“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训练的动作停住，猛地回头看过去。
　　《出道吧练习生》决赛，工作人员有条不紊进行各自工作，设备尝试调整，预先演练。
　　决赛采用现在直播形式，也就是说，没有后期的剪辑加工，不论发生什么，都能被观众第一时间知晓，是失误还是惊艳，全部看自己的表现。
　　牧旬在工作人员的接待下，通过秘密通道前往单独房间。
　　当初他被淘汰的时候，引起的反响太大，绝大多数人都呼吁想要牧旬回来，作为节目组自然得满足这个呼吁。
　　赛制就是赛制，淘汰也不可能复活，所以导演干脆让他作为决赛的神秘嘉宾过来。牧旬全程保密状态，只有工作人员知道，为的就是后面给众人一个惊喜，算作最后的彩蛋。
　　牧旬被带到休息室，往四周打量一圈，布置得很不错，会有独立影院的感觉。
　　工作人员抱出来很多零食礼包，放到桌子上，同时对牧旬解释道：“这里是休息区，你现在这里休息，可以通过大屏幕观看现场画面。这些零食都是赞助商提供的，可以随便吃。等需要你登场的时候，我们会过来提醒你。”
　　被堆在桌子上面的东西很多，口味种类样样齐全，让牧旬觉得自己不是来录节目，而是来游玩的。
　　有几个味道看起来不错。牧旬暼了眼桌子上面的礼包，面上不变，“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应该做的。那我们先出去了，有问题可以叫我们。”工作人员笑着说完，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牧旬重新回到沙发坐下，挑了个包装袋拆开，尝了口味道，决定回头买点屯着。
　　过了会，有另外一波工作人员过来采访：“你好，作为这次的神秘嘉宾，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牧旬放下手里东西，站起来道，“可以。”
　　“作为这次的神秘嘉宾，你有什么感想？”
　　牧旬笑了下：“感谢节目组能让我回来看看，刚刚看了这个舞台，真的很震撼，让人更加好奇决赛会是什么样。”
　　工作人员：“那有什么想对选手说的吗？”
　　牧旬：“加油，期待你们这次公演的表现。”
　　工作人员：“你会觉得紧张吗？”
　　“不会，我只是来看比赛的。紧张的应该是选手和他们的粉丝。”牧旬回。
　　“刚刚在外面，有看到你的粉丝，似乎对这次的比赛很紧张，你觉得期待跟他们见面吗？”
　　“我的粉丝？”牧旬愣了下，然后道：“看错了吧，他们不知道我会回来。现在追星不都追好几个嘛，转移风险，防止塌房子。嗯……如果感觉紧张的话，那应该是来看别的墙头的。这么想着，就不是很期待了。”
　　场外，牧旬粉丝忍不住来回颠簸。“我好紧张啊，紧张又忐忑。真的能看到牧崽吗？要是牧崽真的出来了，我要拿着应援棒怎么挥？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稳住稳住，平常心。”常芷在那安抚，其实自己心脏也跳个不停。按照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牧旬是会出现的。
　　“这可是自那个事件后，牧旬第一次露面啊，咱牧崽的排面，绝对不能输！”
　　“原来我在紧张这个，生怕牧崽被其他人比下去哈哈哈。突然明白过来。”
　　牧旬粉丝交谈着，他们握着手里的应援物，不断做着深呼吸。
　　大机器运作，灯光旋转亮起，工作人员准备就绪。
　　观众检票入场，看着这个现场小声讨论，不禁面露惊叹。常芷亩小迈他们顺着指示来到指定区域，并招呼其他人过来集合。
　　直播通道连接成功，直播开启，等待的人瞬间进入，直播间在线人数节节攀升，很快突破一亿并不断增加，弹幕不停出现划过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开始时间越来越近。
　　暖场音乐响起，随着大屏幕的倒计时结束，主持人卉鞠盛装出席，红色抹胸长裙包裹显得她美艳异常。
　　“各位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大家好，欢迎观看《出道吧练习生》的总决赛——”卉鞠在那里说着开场台词，提起赞助商名称，以及本次活动的规则和意义。
　　完成了最经典的开场环节后，卉鞠看向旁边导师席位：“让我们欢迎导师入场，现在请导师自我介绍。”
　　镜头转向导师那边，之前出现过的所有导师，此时全部都到齐了，包括当初临时串场的薛茗烨。
　　他们对着镜头，做了很简单的自我介绍，而观众也纷纷给出掌声。
　　画面切换回舞台上，卉鞠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今天是总决赛现场，我们将会选拔票数最高的六名成员，组成限定团出道。关注官博或公众号，点击投票按钮，为你心中的选手投上一票。谁能够成为前六顺利出道？决定权在你们身上。”
　　“成团之夜，让我们敬请期待！”
　　直播画面切换，连接无人机上方的镜头。无人机上升悬空，整个画面视角缓缓旋转着拔高，众人逐渐变小，舞台被整个呈现出来。
　　舞台烟花四溅而起，路修然从升降台出现，随着高音亮起，完成个人的首亮相。
　　他唱过的同时缓步往前走去，最终停在某个位置，俞越泽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接替他的任务继续前进，彦薛落从下面蹦出来，一把将俞越泽拉到自己那边，转弯到舞台的另外一边，然后再是闵亦出现。
　　他们以这种接力的形式，各自展现自己的部分，将自己最擅长的部分展现出来。
　　等所有选手全部表演完毕，他们汇聚到舞台最中央。
　　熟悉的主题曲响起，他们下意识开始舞蹈，每个动作都形成了框架，踩点精准，行云流水，不论是单个还是整体，都看得人格外舒服。
　　这个开场很好，既展示了各自的长处，后面一起跳主题曲，更加展现了他们的凝聚力，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众人看着这幕，听着熟悉的音乐，不由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三天学会的考核内容，评级，舞台录制，早晨闹钟，简直让人又爱又恨。这首歌从开始就存在，伴随着他们度过了整个节目，成为与这段经历不可分割的部分。
　　他们在上面唱跳，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而下面的粉丝挥舞应援物，一起跟着唱歌。
　　开场结束，是两个小组的节目展示。
　　随着时间推移，气氛越来越火热。
　　台上选手的表现，引起观众的阵阵呐喊，应援物不停挥舞，光海点点闪烁，如天边繁星璀璨。
　　不知何时，牧旬已经放下零食，靠坐在黑皮沙发里，静静注视大屏幕中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将作为旁观者，见证这群主角辉煌的开始。
　　他看着路修然这些人跳跃舞动，看着粉丝们应和歌唱，看着舞台升降变换，看着灯光肆意闪烁，贯串黑夜长空。
　　不知不觉，竟然有点出神。
　　两组表演全部结束，到了选择的时候。
　　卉鞠来到舞台，“两组节目已经全部结束，到了最终选择的时候。现在距离投票截止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抓紧时间。”
　　工作人员敲门，“牧旬，快到你了。”
　　“来了。”牧旬回过神来，从沙发上面站起来，拿起旁边纸巾擦了擦手。
　　“等等。”路修然的声音从音响里面传出，让牧旬原本准备离开的动作顿住，他停下来望向屏幕，觉得有点疑惑。
　　“路修然，你有什么想说的？”卉鞠问。
　　“我们精心准备了节目，希望能借着现在的空挡，展现给大家。”路修然说。
　　直播流程里可没这件事。最能惹事的牧旬走了，你们也跟着他学是吧？卉鞠有点牙痒痒，顾忌着是直播没有发飙。这种事情自己可决定不了，得看导演怎么做。
　　“为了今天，特意准备了节目？是什么呢？”卉鞠表面询问，实际想拖延点时间，等待导演的指示。
　　“看了就知道了。我们想让大家认真看完，希望节目组能给个机会。”彦薛落往前一步，看向导师席的薛茗烨，目光灼灼。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薛茗烨被这么盯着，心里有点无奈。可毕竟是这位弟弟难得拜托自己，还说回家住几天看看咱爸……实在拒绝不了。
　　薛茗烨举起话筒，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反正是休息时间。既然你们准备了，那就让我们看看吧。”
　　听到这话，卉鞠猛地看向薛茗烨，眼神带着质询。你来掺和什么？！
　　薛茗烨接收到质疑，假装没有看到，露出招牌笑容，扬起声音询问：“相信大家也很期待，对吗？！”
　　观众们一听，纷纷迎合：“对！”
　　见场面热烈，彦薛落知道事情定了，稍稍松了口气，跟旁边几位点头。
　　俞越泽见证，忍不住露出抹笑。导演也没有制止，看起来是准备让我们继续，太棒了，我们的预想没有错。
　　“大家都束起耳朵，认真听着，我们就唱这一遍！”彦薛落深呼吸，用怒音吼出这句，然后直接开rap炸场子。
　　他用Rap讽刺了一个人，一个被造谣抹黑网暴还跟个没事人样什么都不说，最后被淘汰的某个姓牧的家伙！
　　出事不找人帮忙，就会自己一个人扛，一个人憋着，看，那些粉丝都跑光了！没人给你投票，最后被淘汰了吧？不会营销，不爱作秀，没有团队，做好事也不让人知道，不淘汰你淘汰谁？
　　当个老好人有什么用？谁关心你是不是真的好啊？谁有那耐心了解你的内在美啊？你看，大家都关注你的黑料，这不连个澄清都没人看吗！
　　彦薛落把牧旬狠狠骂了顿，从头到脚劈头盖脸，骂完之后，他颤抖着嘴唇死死抿住，却是缓缓比起个大拇指。
　　然后是路修然，他骂这小子心真大，什么都不在乎，也不会藏一手，技巧知识别人一问，就全给一股脑讲出来。不知道我们是对手吗？不知道我们是竞争关系吗？对手强大了，被打败的不是你是谁？！
　　路修然来到彦薛落旁边，钩住旁边人的肩膀，也比划了个大拇指。
　　俞越泽也骂骂咧咧的，骂牧旬不道德，说会得厌食症不让我节食减肥，天天花时间给我写减肥计划，还抓着我跑步锻炼。
　　看着不够，还带着我练，害得我想偷懒都不行。你看我现在瘦成个什么样了？把我宝贵的肉都给瘦没了！天天那么折腾我，现在被污蔑成这样，也是你活该！我高兴疯了！
　　他骂得眼眶通红，语气也带着点抖，然后比划个resp的手势。
　　牧旬粉丝，在听到第一段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了，疯狂在那抹眼泪。
　　他们真的没想到，在牧旬被淘汰后，这些成员还愿意为他讲话。
　　是的，在牧旬淘汰后，他们结合事件摆出更有利的证据，更加努力地澄清了。
　　知道真相的人是多了，牧旬也从黑料风波里摆脱了。可比起那时候的黑料散播范围，还是有差距。
　　有一知半解的人谈起牧旬，都是想到那些谣言，而不是那些澄清的事情，传播的也不是澄清后的事。
　　后来作俑者盛乒被揭发了，可爆出来的事情太多，牧旬的相关话题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这些黑点，似乎被死死刻在牧旬身上，哪怕他们知道是假的也无法完全抹去。就因为错误消息的传播速度，比澄清的速度还要快。
　　卉鞠站着旁边看着，语言系统似乎突然失灵了，似乎有东西堵在心口那，让人莫名难受。
　　三个，有三个愿意为牧旬站出来。
　　可你们只有三个人，又能做到什么呢？能服众吗？卉鞠偏过头，不太敢看下去。
　　就在卉鞠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
　　闵亦从后面选手中走出来，往路修然他们那走去。他唱的是F班那段时候的事，牧旬带领整个F班的人，一路追赶到舞台的录制现场，让原本不该出现的F班，出现在节目的歌曲中。
　　当初闵亦发现了路修然这群人的不对劲，偷偷跟过去观察，发现了这些人计划，并且加入其中。
　　闵亦唱完自己的部分，来到俞越泽旁边，冲他轻轻点头。
　　在闵亦之后，是其他选手。
　　大家都不是傻子，本来就这么点人，天天.朝夕相处的，总能发现点不对劲。后来商量讨论的时候，就把这个秘密计划给扒出来了。这等好事不带我们不够意思啊，然后互相拉扯着参与进去。
　　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过牧旬帮助，不就是写两句再唱两句吗，这可太容易了！
　　选手们刚要开大，灯光突然灭了，整个现场黑下去。
　　咦？
　　原本酝酿的情绪崩了，选手们有点难受。他们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播间突然黑屏，显示直播关闭的字样，网友盯着那个黑色屏幕，简直怀疑人生。
　　这就没了？出故障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
　　《出道吧练习生》直播事故，被稳稳送上热搜。众人蹲在直播间里抓心挠腮，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舞台现场。
　　路修然按了按耳麦，调试一下，然后得到结论
　　麦克风被切了。
　　随着呲啦电流声，导演声音从耳麦响起，传入选手的耳中。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往我头上骑，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导演的语调很低，带着浓浓怒意，听得选手心中一凛，觉得事情不妙。
　　“是不是以为这是直播，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导演语气怒意更甚，他是动真火了。之前被那几个跟那女的威胁，现在这群崽子也来威胁他。
　　“还想拿人数压我是吧？”
　　“都逼我，那就疯给你们看看！我是导演，节目播不播，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吗！？”
　　“明确告诉你们，别想了，没、可、能！”
　　路修然听着这话，有点无措。
　　刚刚不是故障，是刻意作为。是导演下达指令，切断了所有的设备联系。
　　原本以为，借助直播可以为牧旬讨回公道。
　　可导演用行动告诉他们，他是指挥者，领导者，整个节目都是他说了算，不要企图挑战他的权威。
　　他们……失败了。
　　路修然听着那边的呵斥，突然颓败下来，深深的无力感充斥他的心头。
　　哒、哒、哒、
　　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轻轻响起，在空旷走廊里显得十分明显。高领打底衫将脖颈服帖包裹，浅褐色风衣因走路带起很小的弧度。
　　韩郁辛来到指挥室门口，看了眼旁边的牌子，推开门走进去。
　　“怎么了？那么大火气。”
　　韩郁辛关上门，温声缓缓询问，原本严肃压抑的气氛，立刻如冰雪消融，化为平和静谧的暖意。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场内剩下的几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小声喊了出来。“韩、韩郁辛？！”
　　留意到旁边那几位惊诧或惊艳的表情，他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导演：“这么生气，可不像你的作风。”
　　“什么作风？我人都快给气没了！这麦克风质量也差，关键时候没声音，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导演冷笑，满心都是这几个欠收拾的娃娃，也顾不上质问韩郁辛为什么到这来。
　　“反正是休息时间，给个机会也没什么。”韩郁辛走到导演身边，观察旁边的指挥按钮。
　　“不经过说明擅自做主，这就是叛逆！”导演提高声音。
　　休息时间？休息时间也不行！不过分也不行！谁让这些人不提前说的？导演现在快爆了，什么包容一下都是放屁！
　　韩郁辛明白，劝说导演是行不通了，他心里叹口气，“那我接下来要做的，可能会让你更生气，不过放心，我准备了降压药。”
　　他轻轻笑了下，如沐春风般，那足以让手控尖叫的手指，同时拨起几个按钮。
　　舞台最上方的灯光亮起，将台上众人全部照亮，一盏接着一盏，最后将整个舞台照亮。
　　学员耳麦重新连接音响，直播重新开启。
　　韩郁辛在导演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对着麦克风缓缓道，“不好意思，设备已经修复完毕。”
　　“继续吧各位。”


第66章 
　　听到耳麦里面的声音，路修然忍不住睁大眼睛，这明显不是导演的声音，或者说，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几乎让人一听就能想到主人是谁。
　　韩郁辛。
　　当初自己以对方的歌曲为案例，不知道分析了多少遍。
　　而俞越泽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可是对方的小迷弟啊，这声音化成灰都能听出来！如果不是顾忌着场合，他都能直接抓着耳麦跟对方表白。
　　而就在刚刚，韩郁辛直接让他们继续。撑场子的来了，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众人对视一眼，底气立刻足了。
　　因为直播被切断，网友不清楚现场发现了什么，偏偏又抓耳挠腮想知道，简直焦急得不行。
　　刚刚明显就是要开大了，怎么能这时候出岔子？这节目组就是个坑货！
　　碰巧有人将刚刚选手合唱的片段发出去，秉承着不能自己受罪的理念，他们将【练习生绝美现场/不看后悔】这个话题送上热搜，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些人点进去观看，正看到劲头上，突然视频就结束了，一颗心卡得不上不下特别难受，在好奇心驱使下前往直播间想蹲后续，然后被黑幕糊住眼睛，这竟然是个坑。
　　人干事？！
　　不服气被坑的众人，在心里对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转而到热搜顶贴，华丽辞藻不要命地往上堆，将这个现场夸到天上，成功吸引（骗到）又一波新人。
　　循环往复，话题楼不断堆积，该词条成功稳居热搜第一。
　　全体选手为牧旬声明，全民骂人秀，牧旬在线被怼等话题直接刷榜，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直播暂停期间，在线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攀升，达到让人惊叹的全新高度。
　　就在这时候，直播重新连接，现场画面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众人重新开始观看节目。
　　他们一开始就抱着围观心态，很随意地在这里吃瓜。可是随着节目进度的推进，听着学员对牧旬的“骂骂咧咧”，那股子随意心态悄然消失，变得有些沉重。
　　他们似乎明白了，这些选手想要说什么。
　　【是我知道的那个牧旬吗？包养皇族什么的那个。】【前面山里来的吧，都澄清几百年了。链接甩你，自己看去。】【牧旬要真的有问题，全体选手站出来给他声明？说话过点脑子。】【我是通过黑料知道牧旬的，骂了几句就没关注了。不知道事实是这样的，我为以前的话道歉。】【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要是没那档子事，牧旬出道位妥妥的。盛乒给爷爬！】【谁有整理时间线啊？新人有点懵。】
　　【被圈粉了……有安利吗？】
　　此时已经没有人关注决赛，都在讨论牧旬的事情。粉丝们见讨论没头没尾，甚至还有人给出错误路标，他们赶紧道：【我是牧旬粉丝。这是整个事件的故事线。（链接）】【这是牧旬的安利整合（链接）】
　　【现在情况比以前好一些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没看到澄清，希望大家能帮个忙。只希望以后这些莫须有的谣言，能够越来越少。】【我看到澄清贴被顶上来了，转发一波。】
　　【我也转发了。】
　　随着附和声越来越多，牧旬关于澄清内容的热度逐渐上升，直接盖过黑料话题。不少了解真相的人自发删帖，使得黑料范围进一步缩小。
　　当然，也少不了唱反调的：【黑料能作假，证据也能作假啊，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牧旬。】【看把你给能的，楼上被我拖走了。大家继续，不用理会他。】【无视了。那我继续说……了解了整个动向，我觉得这是现实团宠文。】【哪个团宠这么惨的，男妈妈坎坷升级史吧。】
　　【如果牧旬在就好了，好想看他们同框。】
　　【赞同。如果牧旬没有被淘汰，还在这个节目里，那么现在的决赛该有多精彩啊。我不受控制地这么设想。】【最后的决赛，没有他真的是种遗憾。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我也这么觉得……】
　　【求牧旬回来！】
　　【+2】
　　【+3】
　　弹幕纷纷刷屏，表达内心的感想，为这种离开意难平。他们真心希望节目能够让牧旬重新回来，给个继续展示的机会。
　　就在弹幕不可开交的时候，直播画面里一个人出现。
　　皮鞋踩着舞台地板，发出轻轻的响音。
　　舞台尽头，黑暗倾覆，遮盖了男人的面容，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却让现场众人安静下来，他们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屏气凝神，睁大眼睛静静等待。
　　慢慢的，那人靠近了。
　　他迈着大长腿来到黑暗最边缘，稍稍停顿片刻，然后抬脚从暗处跨过边界，来到灯光照耀的范围，黑暗尽数退散，露出最真实的面容。
　　男人头发尽数后梳，露出额头和俊逸五官，深蓝色西装将倒三角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瞬间成为最有吸引力的存在，只这么随意的露面，便轻易捕获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全场的焦点。
　　现场留意到来人，在那小声惊呼，而随着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惊呼声也越来越大，等牧旬站在舞台最中央的时候，整个现场都不可抑制地沸腾起来。
　　“牧旬！”
　　听到呼唤，牧旬偏头往台下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视线偏转，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片光海翻涌滚动，为牧旬的到来欢迎呐喊，庆贺舞动。
　　这一刻大家似乎忘了时间，忘了思考事件来源。整个现场，整个直播间，所有人的想法与情绪，都尽数化作一句话
　　牧旬，欢迎回来。


第67章 
　　后面发生了什么？出道位怎么样？有谁出道有谁淘汰？结果到底是什么？
　　好像并没有引起多大水花。
　　在大家看来，整个节目似乎在牧旬出现的那个瞬间，似乎就已经落下帷幕。所有人对于节目的印象，都停留在那一刻
　　周围是万千光点声浪翻腾，牧旬孤身站在镁光灯最中心位置。在灯光关注的簇拥下，那双仿佛映衬着星空的丹凤眼垂下，似乎想要掩盖住情绪，嘴角却不自觉勾起抹弧度，很浅很淡，带着股道不清味道。但似乎停驻了时光，将惊艳篆刻进人们心里，那一刻便是永恒。
　　那种感觉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是不自觉被卷入进去，想要探究那双眼睛遮掩住的情绪，想要挖掘笑容背后潜藏的秘密，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捧上去，只为让这人开心一点，不要再露出那么让人心酸的表情。
　　而等回过神来，所有一切都结束了。
　　【牧旬神级动图】【牧旬回归决赛】【男妈妈与他的儿子们】【牧旬走花路】等词条纷纷霸榜，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动图更是传遍全网，被成为全年龄狙击top。
　　很多人开始了解牧旬，了解他在节目里面的活动，了解他的直拍，他的综艺表现，他的中插广告，他的采访回答。
　　而那些所谓黑料被众人抛之脑后，不再被关注，甚至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着霸榜的话题，沈姨揉揉太阳穴，打电话给韩郁辛：“暂时清理完了。”
　　“多谢，后面也持续关注。”韩郁辛说完，感受那边的沉默，他问：“有问题？”
　　有，当然有，问题大了！
　　我们之前风向引导做得很好，整体呈现正面状态，按理说这样就可以了。结果这位竟然还要求把黑料贴子删掉，还是不留痕迹地删掉……
　　艺人有点黑料不是很正常吗，只要大家知道是假的就差不多了。现在弄掉后面还会有，只要有人想起来，就还是会有，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还要我持续关注，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工作量吗？！
　　沈姨整个人暴躁了。她觉得韩郁辛就是坑爹甲方，提出的要求也无理取闹，偏偏这位还是个大客户。
　　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甲方发脾气。她深呼吸一下，恢复平常的干练：“没有。”
　　似乎感觉到对方恶劣的心情，韩郁辛嘴角弯了弯，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就拜托了。”
　　沈姨一口气哽在喉咙，她甚至怀疑，韩郁辛知道当初那些黑料自己推了一把的事，所以现在才找着法子折腾。
　　盛乒跟柯岺现在的下场她也有所耳闻，韩郁辛绝对有掺和，这人手段可比自己想象的要高明的多，现在这样总好过当对手。护犊子成这样，看来那牧旬的地位，还要再调高几档。
　　沈姨心里计较着，语气却不变：“我知道了。”
　　对于沈姨心里的计较，韩郁辛并不感兴趣，他与对方是商业合作关系，利益相关，没有交谈更多的必要。
　　韩郁辛刚刚挂断电话，办公室门敲响，秘书从外面进来。“韩总，这是牧旬的合同。您说签好的给您看。”
　　听到这话，韩郁辛才想起来。他之前安排费颌作为经纪人去跟牧旬交接，原来他们约着今天签约吗。
　　韩郁辛翻到最后，就看到牧旬的亲笔签名，带着锐利锋芒，并不像本人表现的那么沉默寡淡。
　　“他们人呢？”韩郁辛将合同合上。
　　“费先生在办公室，牧旬刚走。”秘书说。
　　韩郁辛了然，也断了过去看看的想法，就直接让秘书离开了。
　　办公室重新变得寂静，他来到落地窗旁边，垂眸下望，正好看见牧旬从大门走出去。
　　牧旬接下来要参加个聚餐，跟《练习生》的选手们。
　　出道名额公布后，成员需要留下来接受采访，所以直播页数并不能走，原本的叙旧计划破灭，就约好了回头聚一聚。
　　今天是约定的日子。
　　牧旬打开手机看了眼群，俞越泽艾特全体成员，把饭店的地址发了出来，顺带还有个包厢图片。
　　俞越泽：【等你们哟。（害羞.jpg）】
　　根据导航找到地方，牧旬报出单间号后，便被服务员带过去。
　　牧旬打开门，交流声音直接传了出来，大家没有穿着训练服，而是换上了自己了便服，都变化不少，更加成熟稳重。他们互相交谈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察觉到有人到来，彦薛落往门口看过去，眉毛立刻就竖起来，“牧旬，你怎么才来啊？”
　　听到名字，其他人也纷纷往门口看去，纷纷起哄欢迎。
　　“牧哥！你可算来了！”
　　“牧哥来了！”
　　“终于等到你了，还好我没放弃~”
　　“坐坐坐！”
　　闵亦很自然地跟旁边人聊天，听见牧旬来了，他心跳直接漏了一拍。
　　这个桌子上，他跟彦薛落旁边都有位置，也不知道牧哥会选哪。这么想着，闵亦眼巴巴看向牧旬，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你们太早了。我是最后一个？”牧旬关上门，看了眼时间，确实没迟到。
　　“还差个路修然那小子，他早上赶行程，应该也快了。”彦薛落冲牧旬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到我这来！”
　　“噫，凭什么啊，你那里那么远，出来还得跨三个位置，太麻烦了，牧哥肯定不愿意。我这也有空座。”俞越泽直接把牧旬拉到旁边空位置上，然后冲彦薛落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
　　彦薛落不服气，眼睛一瞪，站起来走到俞越泽旁边，“让开，我要坐这。”
　　“不让不让，你走远点啊，挡着路了。”俞越泽摆摆手，敲起个二郎腿，一副爷就是这么六的嚣张样，看起来格外欠扁。
　　彦薛落被激到了，抓着他往旁边拖，“给我起开！”
　　“就你这小子，还妄想托起小爷？做梦梦梦——”俞越泽气沉丹田，势必要让彦薛落吃瘪。
　　要搁在以前，以俞越泽的吨位绝对完虐彦薛落，可他忘记自己现在瘦了，不似以前那么厚实，就这么被拎了起来。
　　彦薛落完胜，一屁股坐在空位置上，挑起眉毛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不要脸！”俞越泽咬牙控诉，见彦薛落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他额啊吼了声，直接扒彦薛落腿上坐着。“那我也不要了。”
　　彦薛落推人：“给我起开！”
　　“你说什么？”
　　“起开！”
　　“你说啥？听不见~”
　　看着这两人跟小孩似的闹腾，牧旬只觉得不忍直视。他默默别过脸，正好跟闵亦眼神对上。“？”
　　见牧旬坐自己旁边的时候，闵亦不禁有点欣喜，但不知怎么的，又莫名紧张。总觉得现在穿着便服的牧哥，跟节目组里不太一样，他就这么看着牧旬，不知不觉就呆了。
　　可闵亦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个正着。
　　猝不及防被抓包，他心里慌到不行，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下意识露出灿烂笑容：“牧哥。”
　　牧旬点头，眼神柔和些许：“恭喜出道。”
　　闵亦重重点头，见牧旬没有在意，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口，这才稍稍镇定点，“牧哥，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闵亦又点头，“我也挺好的。”
　　聊完这两句，闵亦找回之前相处的状态，“我最近看到很多你的贴子，很多人想看你表演《牧一号》。牧哥会拍吗？”
　　“有这个计划。”牧旬说。他也看到了那些贴子。
　　“真的吗？期待！牧哥你发了一定要告诉我！”闵亦表情变得异常生动，让刚刚和他聊天的那位练习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差别也太大了点。还有俞越泽和薛茗烨那两位，之前也不是这样的，气场足得不得了，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在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路修然走进来，单手掀下帽子，“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车。”
　　路修然看向牧旬，显然是想到他旁边，可瞅见牧旬左边的闵亦，和右边挤着的两人，他顿了顿，冲牧旬打个招呼，找了另外一个空位置坐下。
　　闵亦见人到齐了，拿起菜单递到牧旬旁边，“牧哥，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牧旬让闵亦先选，选完后自己随便勾了俩招牌菜，然后将菜单划到彦薛落跟俞越泽那。
　　俞越泽眼疾手快抓住菜单，笑嘻嘻道：“彦宝儿，你是不是讨厌香菜？我给点个香菜涮火锅！~”
　　“敢点你就死定了！”彦薛落企图抓住笔，却被俞越泽率先一步避开。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闹，牧旬凉凉道，“不点就传过去。”
　　“点点点！”俞越泽勾了自己想吃的，然后递给彦薛落。
　　这个聚餐的时间，是大家特意空出来的，后面都没有什么事情，也就在那撒开了耍。
　　“谁要酒？要酒的在这倒哈！牧哥你要不？”俞越泽举着酒瓶问。
　　“我要橙汁。”牧旬说。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节目里发生的趣事，互相揭短，然后笑得合不拢嘴。
　　“我还记得有次主题曲闹铃，你急得把袜子穿错了，一个红的一个绿的，穿成个鸳鸯袜。”
　　“衣服穿反的人，不配笑我！”
　　“恭喜牧旬成功霸榜热搜，以神秘嘉宾的身份，荣获咱决赛MVP！牧哥牛批！”
　　“哦！”
　　碰杯的声音，众人一起喝。
　　“其实训练，比赛什么的都还好，就是没有手机最让人难熬。比赛结束拿回手机的时候，我简直想哭。”
　　另外一人喊：“手机自由万岁！”
　　再碰杯，继续喝。
　　“恭喜虞美人减肥成功！盛世美颜无人可敌哈哈哈哈哈！”俞越泽举起酒杯，却只得到寂静的空气。
　　举了个寂寞。
　　“我知道，你们就是嫉妒我的脸。”他默默放下酒杯，叹口气，拿起手机孤芳自赏。
　　“呕——”
　　俞越泽切了声，看向牧旬：“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别光顾着吃菜，来聊天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随便问！”
　　想知道的……还真有。牧旬放下筷子：“直播表演，怎么回事？”
　　当初这些人忙着赶进度，他就没问。
　　emmm……
　　俞越泽眨了眨眼睛，看向彦薛落。
　　牧旬也跟着看向彦薛落。
　　彦薛落别过头：“路修然想的。”
　　路修然瞥了眼彦薛落，然后对着牧旬道：“你被淘汰，他怀疑是做票，要去找节目组讨论，被俞越泽拦下来了。主意是我、彦薛落、俞越泽想的。原本准备秘密进行，结果被闵亦发现了，闵亦参与，其他人发现，继续参与。”
　　路修然将整件事的过程简单复述一遍，“然后变成了直播那样。”
　　牧旬点头，其实他觉得有很多更好的方法。但毕竟这些人是好意，也没必要泼冷水。
　　“虽然很冲动……但是谢谢。”
　　“见外了啊！有什么好谢的。”彦薛落最听不得这种话。
　　“就是啊，你之前帮咱们那么多，都没什么。”其他人附和。
　　闵亦挠了下脸颊，也跟着加入话题：“当初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还好有韩前辈出手。”
　　“韩郁辛？”牧旬疑惑。这跟韩郁辛有什么关系。
　　“当时耳麦被切了，是韩老师切回来的，让我们继续。”闵亦解释。
　　“真的没想到，韩郁辛老师会站在我们这边。后面导演虽然脸色差，但也没有追究，这可不像导演的风格，说不定韩郁辛有给我们讲话。”另外一人猜测。
　　“还真有可能，可惜后面我没看到人！否则就可以去要签名了！”
　　“反正事情也过去了，谁还管他啊。当初关于这个话题，还有个什么说……咱是十三个崽救男妈妈，还有剪了视频的，给我笑疯了。我给发群里给你们看看。”俞越泽转发链接。
　　聚会在闹哄哄中走向尾声，桌子上饭菜被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也有点懒洋洋的，不再像开始那么闹腾，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牧哥，咱也是兄弟，有些话我随便说，你也就随便听听。”
　　俞越泽把杯子里面的酒喝完，晕乎乎地开口：“听说你合同到期了。我经纪人说，说你是个绝世好股，让我跟你套套近乎，争取把你拉到咱公司来。话我是带到了，具体怎么想看你啊，不要因为咱熟悉就同意，还得结合自己情况，选个最有利的。”
　　牧旬应了声，刚准备说话，另外一个练习生也举手，“牧哥，我们经纪人，也想让我拉拢你。”
　　听到这话，俞越泽眉头一挑，感情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啊。
　　路修然这时候开口：“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我们会是一样的待遇。”
　　彦薛落也抛出橄榄枝：“来我这边，咱以后一块玩曲子。”
　　牧旬喝了口果汁，在众目睽睽下道：“我签约了，今天。”
　　“哪一家啊？是我们这里面的不？”俞越泽好奇，谁下手这么快。
　　牧旬摇头，“不是。”
　　“不是……？”
　　俞越泽皱起眉头，国内比较有名的公司可都在这块了，不会被坑了吧。“牧哥，到底哪一家？你说出来让我们参谋参谋？真不是我吓你，这里的水可深了——”
　　这时候，有人凑过来，看向牧旬的眼神带点艳羡。“是……寻禹娱乐吗？”
　　“寻禹娱乐？那个门槛贼高的奇葩公司？我韩男神在的公司啊！我当初直接被刷下来的！”俞越泽直接雾草，目光灼灼看向牧旬：真的假的？
　　牧旬愣了下，然后点头，“对。”
　　“绝了，牧哥你太牛了！还有你，这都能猜到，你也太神了吧！”俞越泽猛地扑到牧旬身上，然后看着那个人。
　　那人没说话，只是把手机亮出来，上面显示的是寻禹娱乐的官方账号。
　　寻禹娱乐官方账号，此时刚刚发布一个消息
　　【欢迎牧旬加入寻禹娱乐，成为我们的一员。】
　　【过往不实事件皆已辟谣，澄清证据看链接，继续传谣对艺人造成名誉损害，我方将追责到底。欢迎大家监督或提供证据。】【新的开始，新的征途。（鼓掌）】


第68章 
　　“牛批啊牧哥，我到现在都摸不准他们录取门槛是什么。是不是经常就能看到韩郁辛大神，还有那几位大神！牧哥，求以后带我去参观！求韩老师的签名！qwq”俞越泽满脸的羡慕，眼巴巴瞅着牧旬。
　　“有机会的话。”牧旬说。
　　“虽然遗憾不能一起共事……但是恭喜你。”路修然诚恳道。他是真的很享受跟牧旬共同创作的感觉，对方每次提的意见都正中要害，仿佛醍醐灌顶。
　　“那里有什么好的。”彦薛落啧了声，心里不爽，竟然跟薛茗烨一个公司，都不跟我一块。
　　而其他人听到这话，表情也有些复杂。
　　《练习生》综艺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公司，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事情，了解到原本不知道的层面。
　　原本有的人，了解到牧旬与他经纪公司闹出来的那些事情，还觉得很是惋惜，这么厉害的人完全就是被公司拖累了。但不可否认，心里会有小小的想法，类似于在比较中赢了的窃喜。
　　可是后来，经纪人让他们跟牧旬接触，明显摆出想要拉拢对方的趋向。这不免让人心情复杂，觉得公司有我还不行吗，暗地里纠结以后会不会成为对手，竞争资源。
　　在犹豫要怎么开口时，却得知很多公司都想让艺人过来跟牧旬套近乎。
　　而现在，又得知牧旬签约了寻禹娱乐。
　　大家都是从《练习生》这个平台出来的，节目里面虽然成绩各不相同，但至少还站在一块。而现在，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家发展方向不同，要前往不同的道路。而有的人……似乎天生就比别人优越一截，瞬间就能将超越很多人，将颓势转换成无可比拟的优势。
　　他们心里复杂归复杂，但总得也是替牧旬高兴的，便纷纷说着恭喜。
　　“谢谢。”牧旬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心思，既然恭喜自己，那么礼貌回复便可。
　　其实在风声逆转后，他就收到了很多公司的橄榄枝，对方也给出了很多条件，但都比不上寻禹娱乐提出的，所以牧旬就拒绝了。
　　他也没有想到，在拒绝之后，对方竟然还会让艺人来试探。
　　闵亦原本也担心牧旬后面的公司情况，如今知道被解决后，顿时觉得很开心。
　　这样看来，以前那些黑料造成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那么当牧哥知道真相的时候，是不是反应也会小一点呢，闵亦小心翼翼地想。
　　他决定待会聚餐结束，就跟牧旬坦白。下定决心的闵亦，整个人像是放下石头，变得轻松起来。
　　想到什么，他几乎迫不及待问：“对了牧哥，我们后面的团综，你会来参加录制吗？”
　　“团综？”牧旬问。
　　“后面我们除了商演，还有个团综，团综大概一个月后吧。”闵亦思索着，然后露出亮闪闪的眼神：“牧哥，你会来吗？”
　　彦薛落耳朵一动，凑过来说：“到时候我要跟你睡一块。”
　　“你都跟牧哥当那么久室友了，能不能把机会让给别人啊？”
　　俞越泽下意识怼过去，然后闪亮亮望着牧旬：“还记得大明湖畔陪你一起挥汗如雨，体验青春的俞俞子吗？”
　　闵亦看着这两人，别过脸鼓了鼓腮帮子，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在这里提起这个话题，给自己招来一大帮竞争对手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月……
　　“我大概参加不了。”牧旬语气带点遗憾。
　　“啊？”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几人都有点懵。
　　“我要去进修，那时候大概不在国内。”牧旬说。而且，比起在镜头下玩游戏，他更喜欢在房间里写歌，或者去训练室编舞。
　　“进修？这时候出去进修？！”俞越泽听到这话，忍不住瞪大眼睛，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闵亦听到这话也急了：“进修什么时候都可以，可现在正是火的时候，趁着机会稳固人气才是最重要的。牧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路修然也是皱眉，显然对这种做法有些异议，但他没有急着阻止，而是问了个实际问题：“公司那边同意吗？”
　　公司的目的就是盈利，放任牧旬出去进修，等于变相放弃赚钱的机会。这实在很不明智。
　　牧旬：“嗯。”
　　路修然哑然，过半秒道。“……这可不像是娱乐公司。”
　　我也这么觉得。牧旬心里想到，面上不显：“所以签了寻禹。”
　　闵亦听着这些话，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太冲动了。可是……如果现在出去的话，就见不到了，我……我……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有点不甘心地问，眼神甚至还带上丝祈求。
　　牧旬暼了眼闵亦，看清楚闵亦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只淡淡回了一句：“决定了。”
　　闵亦没说话了，只是默默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彦薛落双臂环胸，直接打断这些人想要说的话：“哔哔赖赖个什么东西啊，天天想这么多你们嫌不嫌麻烦啊。”
　　“虽然我也觉得，作为个艺人吧，这么火的机会很难再出现第二次，选秀出身出国再回来我就没看见能火的。但你这种洒脱劲帅到我了，够男人，不愧是我牧哥。这大概就是男人的浪漫！”
　　彦薛落拍上牧旬的肩膀，满脸的触动：“是个男人就冲吧！爷支持你！”
　　“……”
　　虽然这人说的是事实，但真的很欠扁。牧旬凉凉睨向彦薛落，得到其鼓励式大拇指。
　　牧旬放弃让对方领会精神，直接将彦薛落的手扒拉开，继续前面的话题：“很遗憾，参加不了团综。”
　　“那也没办法，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彦薛落无所谓放下被推开的手，随口问。
　　“不知道，几个月、几年……时机到了就回来。”牧旬说。
　　这……可以说十分任性了。
　　旁边那些人闻言，不由满脸复杂。现在这么好的发展势头，说不要就不要。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的机会，别人却不放在心上，这种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闵亦听着这话，不由低下头，手指互相拽着。
　　聚餐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牧旬看了眼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便准备离开。
　　闵亦心里剧烈纠结，最后终于还是作下决定，满脸认真道：“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可以，换个地方聊聊吗？”
　　牧旬起身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向闵亦。
　　楼下咖啡屋。
　　“牧哥，刚刚我不是故意反对你的，就是太着急了没有注意语气。”闵亦低头道歉，语气很是自责。
　　他将放在背包里面的信拿出来，没有给牧旬开口的机会，继续一股脑讲话，生怕慢了点自己就缩回去了：“我想说的事情，都写在信里了。”
　　牧旬坐在软沙发上，拆开那封信，浏览上面的内容，信上讲的是沈姨为了保证闵亦出道，在牧旬深陷风波时候推了一把的事情。
　　纸张轻轻翻动的声音，仿佛打在闵亦的心上。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像是等待最终审判。
　　终于，牧旬将整封信看完了。
　　原本这里就很安静，如今失去了纸张翻页声，更是让人有种窒息的沉寂。
　　闵亦不敢看对面人的反应。愤怒、失望、仇恨、还是其他……他完全不敢想象，一种焦灼感充斥内心。
　　牧旬将信纸叠好，重新放到桌子上，这才开口道。“看完了。”
　　来了。闵亦心猛地揪紧，不规律地加速跳动，让他有种脑内缺氧的窒息感。“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或者阻止沈姨让她不要那么做——”
　　“可以了，”
　　牧旬打断对方的道歉，然后放缓语速道：“没有怪罪的意思。整个事件跟你没关系，不需要歉疚。既然已经过去，也不需要再纠结。”
　　闵亦没想到，原本以为的大事，会被这么轻飘飘揭过去，强烈的不真实感充斥心头，甚至还怀疑自己在做梦。
　　……真的不生气吗？
　　他终于敢看面前的人，对方穿着很随意的便服，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此时都很是平静，平静而包容，就好像自己以为的那些大事情，在对方眼里都不算什么。
　　闵亦看着牧旬将信推到自己面前，看着他眼神微微柔和，然后说：“我很高兴，你能坦白这件事。”
　　这一刻，大坝轰然坍塌，不知名情绪仿若洪水般扑过来，将自己牢牢卷入其中，不可抑制地沉溺其中。
　　闵亦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那么定定望着面前的牧旬。
　　其实关于沈瑛之的这件事，牧旬早就知道了。有次跟韩郁辛见面细谈合同，聊到网上风向，韩郁辛告诉他的，并且在让沈瑛之收拾黑料烂摊子这件事上，询问了自己的意见。
　　立场不同，他不会要求闵亦必须做什么，也不会跟小孩子似的质问闹脾气。只是那次之后，他就在等待闵亦的反应，现在等到，也就没什么了。
　　牧旬看了眼时间，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这么快就要走了？！
　　闵亦听到牧旬的话，只觉得不舍。刚刚才把事情讲清楚，他不想跟牧哥分开。想让牧哥看着自己，像刚刚那样只对着自己笑，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闵亦心脏剧烈跳动，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慌，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急切的情绪。他迫切想要说出来，让这人知道自己的感情：“牧哥，我——”
　　“明天有行程？”牧旬问。
　　闵亦被这么打断，刚刚那股子冲劲突然跌下去，只能直愣愣道：“有，跟其他人去商演。”
　　牧旬应了声，很平淡道：“回去好好休息。”
　　牧旬的眼神就像秋夜幽暗的潭水，平淡又疏远，宛如无声的拒绝，让闵亦也跟着冷静下来。
　　想到刚刚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背脊都凉了下去。他眨了几下眼睛，这才慢半拍回复道：“……好，我会的。”
　　与人道别，牧旬站在白漆路线后面，目送闵亦穿过马路后小跑着离开，快速消失在视线里面。
　　马路横贯两人之间，好似不允许被跨越的禁区。而旁边的区域，挂着“止步于此”的告示牌。
　　牧旬随手将兜帽戴上，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这样，应该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继续日万v


第69章 
　　在知道牧旬离开原本的经纪公司，签约寻禹娱乐的时候，粉丝们是很开心的。
　　他们觉得牧旬苦尽甘来，有了个好的经纪公司，也将会获得更多机会。而他们很快就能在各个平台看到牧旬，在各个综艺看看到牧旬的身影。
　　然而……几天过去，牧旬的个人动态没有半点波动，依旧停留在与寻禹娱乐签约的那里。
　　而粉丝们也从开始的嗷嗷待哺，到希望牧旬能发点消息，再到后来的风中死鱼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牧牧，求你发个自拍吧求求你了qwq】
　　【今天牧牧发动态了吗？没有。】
　　【今天有牧牧的行程消息吗？没有。】
　　【有消息麻烦艾特我，谢谢。】
　　粉丝群，此时也在讨论着相关事情。
　　【公司都不给艺人安排工作嘛？公司不赚钱的吗？！】【快放牧牧出来溜溜啊！】
　　【我刚刚给寻禹官博发私信了，等回复了告诉你们。】【不是说寻禹娱乐很厉害。是不是因为大咖太多，资源都分掉了，所以牧牧没有什么工作。】【楼上节目别闹，这又不是分蛋糕。】
　　常芷看着粉丝天马行空的猜想，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现在是牧旬热度最大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多节目想找他，牧旬应该曝光才对，可现在这个走向，她也摸不准了。
　　《练习生》结束后，相关话题依旧存在，但其热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大。网友被新的消息吸引，某某某明星结婚了，某明星夫妻离婚了，什么剧开播了，哪里发生了纠纷，等等等等。
　　大家还记得，有《出道吧练习生》这个综艺，偶尔想起牧旬这个名字，讨论那时候的惊艳，疑惑这些人最近在做什么。
　　然后，就将精力投入到下一个事情中。
　　人们知道有牧旬这个人，记得有这个名字，但也仅此而已，生活依旧在继续。
　　寻常的一天，牧旬更新了动态。
　　牧旬：【你们要的《牧一号》。猜猜我要去做什么？（链接）】牧旬发动态了！
　　此动态一出，原本关注牧旬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点进去观看。
　　《牧一号》，这是当初公演时牧旬根据我、台阶、天堂、锁链四个关键词创作的歌曲，讲述一个人恪守本心，挣脱阻碍攀爬台阶，寻找理想彼岸的故事。
　　因为赛制原因，牧旬没能完成演唱，很多人都觉得遗憾，并且期盼能够听到完整版。
　　常芷戴上耳机，点击链接前往观看。总共有两集，第一集 标注着《牧一号》MV。 
　　迷幻嗓音先声夺人，牧旬面容出现在镜头里，随着手指划过屏幕，直接将人们代入这首歌的意境中。
　　乌托邦式美好与残酷社会的碰撞，理想与现实的对峙，坚持与放弃的拉扯，理性与疯狂的纠缠转换，所有一切都蕴含其中，宛如末世残骸后的第一缕阳光，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瑰丽震撼。
　　这才是真正的《牧一号》，这才是原版真正的模样，摄人心魄，无可挑剔。
　　【我现在只会尖叫！】
　　【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吧！】
　　【牧崽！不，爸爸！我跪下来叫爸爸！】
　　【之前的我：消失半个月就弄出来这玩意？
　　现在的我：消失半个月，竟然能弄出这玩意儿？！】【等等，这是免费的？！崽，你有钱吗崽？我愿意给钱！求出专辑求收费啊！】P1是《牧一号》的mv，堪称史诗大作，每一帧都仿佛看到经费在燃烧。
　　常芷全程捂脸，只觉得评论弹幕的话，都说到她的心坎里，巴不得给每个都点个赞。她拼命抑制住激动，将mv接连循环好几遍，这才点击去观看P2《爬台阶》。
　　这是一首新歌，与刚刚的燃炸天不同，背景布置很简单，只是牧旬拿着吉他，坐在高架椅上，单脚踩着横杆，看上去格外清爽美好。
　　画面中，牧旬手指弯曲，在吉他上节奏性敲了几下，然后开始哼歌。
　　歌曲一出来，顿时将刚刚的静谧给毁了。
　　“爬台阶~爬台阶~爬台阶~”
　　旋律极为魔性，歌词极为洗脑，让人听一遍就记住了，随后能直接跟着哼起来。
　　风格沙雕异常，特别牧旬用异常正经的表情唱出来，就更加搞笑，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在笑抽的同时，渐渐明白了这人要去做什么。
　　他们惊疑不定，他们困惑不解，他们不赞同不愿意，不明白牧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觉得对方是在自毁前程。
　　可能是这首歌的氛围感太轻快，弹幕多是沙雕相关，让人不忍心打破，猜到的大家多保持沉默，只有寥寥几条弹幕发出质疑。
　　视频中，牧旬哼完最后一句话，将吉他放下来，然后伸手按掉相机的录像键，画面重新化作黑暗。
　　黑暗中，一行字悄悄浮上。
　　【爬台阶去了，勿念。】
　　至此，牧旬发布的视频内容全部结束。
　　歌曲结束，众人从氛围中脱离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播放完毕”几个字样，他们心里便只剩下了
　　啊啊啊啊——心态爆炸！
　　热搜榜，两个话题迅速攀升。
　　【《牧一号》！】
　　【牧旬爬台阶去了！】
　　前者词条里面，是无数彩虹屁话题贴，各种震惊沃日尖叫等语录。
　　而后者词条里面，是无数的哭唧唧委屈屈，无奈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放你远去的伤痛语录。
　　最要命的是，从两个话题里溜一圈出来，还能看到同一拨人，他们前面尖叫呐喊，后面就在尔康手悲痛，拼命让牧旬回来。整个一大型精分现场。
　　有路人觉得疑惑，询问具体情况，然后被科普了一番。
　　【牧旬第一首歌，讲述不断攀登赶赴乌托邦，第二首歌就说他爬台阶去了。再结合歌词……再这么简单地逻辑推测，牧旬出去进修了。】【前面为牧崽尖叫，后面为牧崽哀嚎，没毛病。（猛虎落泪）】这两首歌在热搜整天，并且迅速上窜到音乐排行榜前排，播放人数每秒都在攀升。第二天，《牧一号》、《爬台阶》两首歌分别霸占第一、第三的位置，其火热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每天都有人在歌曲评论留言，每天都有人哼着这两首歌。
　　有人质疑牧旬第二首的水平太low，不是正常水准。讽刺现在大家的审美都太差，然后质疑牧旬这首歌刷票。
　　没过多久，他发表的这些言论猜测，就都被证据给堵了回去。数据全部都是真实的，不存在刷票现象。
　　然而，《爬台阶》产生的影响并没有停止，依旧在持续扩散。
　　【今天晚上，我听到楼下在跳《爬台阶》（微笑）】【我也是，这歌才出来多久啊，也忒紧跟潮流了。】【以前我嫌吵，现在虽然也吵，但又想笑又想哭，还总是不自觉跟着动。】【他们跳得欢快，却不懂我作为粉丝的痛！】
　　后来，《爬台阶》这首歌爬到排行榜第二的位置，开始跟《牧一号》打架，一会你第一一会我第一，围观群众也各自分成两派，纷纷压股力挺自己喜欢的歌。
　　作为这场动荡的作俑者，牧旬此时刚刚来到候机室，就看见韩郁辛已经到了。
　　因为那边有些特殊，需要韩郁辛带他过去。
　　“来得好早。”牧旬把行李放到旁边，来到他旁边坐下。
　　韩郁辛此时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声音抬头望过去，视线在行李上略过，轻轻笑了下：“刚到没多久。只带这些够吗？”
　　“不够再买。”牧旬无所谓道。他是懒得准备太多东西，搬来搬去太麻烦。
　　韩郁辛没继续在上面纠结，将手机屏幕递过去给人看，正好是《爬台阶》的音乐播放页面。“我听了你发的歌曲……反响很好。”
　　关于两首歌的压股战，牧旬也知道点，只是没想到韩郁辛会参与。“压的《爬台阶》？”
　　他以为《牧一号》这首歌，会更加符合对方的胃口。
　　听到这话，韩郁辛眼睛弯起，带起丝狡黠，“都压了。”
　　可以的。牧旬无言。
　　“毕竟两首歌受众不同，不好判断。”
　　韩郁辛将手机收回来，偏头望向牧旬，刚刚的那些情绪消散下去，重新变得平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后悔吗？”
　　“你呢？”牧旬回望过去，反问：“就这么让我出去，不会后悔吗。选秀出身出国进修再回来，就没见到过还能火的。”简直就像魔咒一样。
　　韩郁辛眉头微挑，明明是他先问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人反击了。但他也没有太在意，单手撑在下巴那，浅笑着问：“那你觉得，自己能成为第一个吗？”
　　听到这个问题，牧旬眨了下眼睛，并没有立刻回复。但那眼神，却已经明晃晃给出了答案。
　　并不张扬，却莫名给人底气，让人想要信服。
　　韩郁辛放下手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有些随意，“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韩郁辛说完，沉默片刻，看向牧旬：“你会觉得，我这种说法让人不舒服吗？”
　　“什么？”
　　“将事情看做是投资。”韩郁辛说。
　　“有吗，”牧旬回忆了下，然后说道：“挺好的。”
　　以双方目前的身份，对方给出这样的说辞，各取所需的感觉，倒是让人自在了不少。如果是那种没有目的的好，反倒让人不适应了。
　　韩郁辛眼睛弯了弯，“希望等你到了那里，依旧这么想。”
　　这话没头没尾，没等牧旬说话，韩郁辛就终止了话题，转而道：“走吧，该登机了。”
　　飞机缓缓起飞，穿越长空，跨过城市逐渐变小。
　　路修然他们刚刚准备去参加活动，看着头顶的飞机，想到今天是牧旬离开的日子。
　　“牧哥会不会就在上面啊？我记得牧哥就是这段时间走吧？”俞越泽抹了吧汗，开口猜测。
　　“应该就是这个吧？要不是今天有活动，我就去送人了。”彦薛落哼了声，觉得这日子真特喵的忙。不仅要走组合的行程，还得兼顾自己公司安排的行程，巴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说不定是别的航班呢？”旁边人泼冷水。
　　“保持队形好吧？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这个飞机，不要质疑俞俞子的眼神！”俞越泽发出抗议。
　　闵亦看着飞机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只是垂下眼睑，并没有参与到讨论的话题。
　　公司买的是头等舱，不过牧旬没去享受头等舱的待遇和服务。
　　他昨晚熬了一整晚，把眼罩往头上一戴，直接就进入睡眠，其他什么都管不了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到达目的地。
　　他从床上坐起来，去洗了把脸，然后跟着下了飞机。
　　牧旬全程跟着韩郁辛走，对方考虑得很周到，几乎将事情全部包揽了，没有牧旬需要操心的地方。
　　音乐基地，这是韩郁辛跟牧旬介绍的地方。
　　来到这里没走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唱歌，不是流行的那种风格，有点地方特色，但又似乎融入了很多元素，很奇特。
　　牧旬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喷泉雕像旁边，歌曲就是他唱的。
　　有人围在他的旁边，正驻足聆听，如果觉得有被对方的歌触动到，就会有人往地上的盒子那投币，而那位歌手会露出抹善意的笑。
　　而在他们旁边，正架着几个摄像机，看来是在进行相关的拍摄。
　　见牧旬望着那边，韩郁辛以为对方也想玩玩看，脚步慢了些：“想试试吗？”
　　“不，只是刚刚听的那首歌，感觉有点奇特。”牧旬收回视线，若有所思道。
　　虽然说这里作品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样，但音乐流派，元素风格都一样。如今乍一听到陌生的，就格外醒目。当然，他顺带也将这种赚钱方式记住了，街头卖艺，回头没钱就能试试。
　　韩郁辛笑了下，对方这镇定的样子可真不像第一次出国。韩郁辛带人转个街角，来到一扇门前停下：“到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顺便跟牧旬介绍道：“安格尔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只是脾气有点奇怪。但我觉得，你们能相处得很好，你有让人喜欢的魔力。”韩郁辛眨了下眼睛，语气带点玩笑。
　　“……谢谢。”正巧这时候门开了，牧旬顺着望过去，就看到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
　　“你们就是客人吗？我叫山姆。大叔他正等着呢，先进来吧！”山姆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一圈，然后露出闪亮亮的笑容，有种特别的活力。
　　他拉开门，然后咚咚咚爬上楼梯，在那大喊道：“大叔，客人来了！快点快点！”
　　牧旬往周围看了圈，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跟着走进去。
　　“我说过了，下次敲门，不要直接喊！你太吵了！”安格尔眉头狠狠皱起来，语气很是不耐烦。
　　山姆已经习惯了，跑下来跟两人道：“大叔下来了，你们快坐吧。来点点心吧？要不要喝水？”
　　山姆在那自说自话，然后打开柜子找到几袋零食，看得出来对这过家家游戏有着十足兴趣。
　　“什么点心不点心的，没必要。”安格尔走下来，臭着张脸看到韩郁辛，然后目光落到牧旬身上，上下打量翻后说道：“就是你吧？想要来跟我学习的小家伙。”
　　“你好。”牧旬站起身。
　　“上来吧。你可以走了。”后半句话，明显是对韩郁辛说的。
　　安格尔看起来，对韩郁辛很不待见。牧旬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看向旁边的韩郁辛。
　　韩郁辛似乎对安格尔的反应有所预料，表情格外平淡。“希望你能有所收获。我就先走了。”
　　“现在就走？”牧旬眉头微皱。怎么说都是为了送自己才跑的这么一趟，现在让对方离开，似乎不太符合礼仪，至少等休息一晚再走。
　　“刚刚接到消息，公司有事情要我去处理。”韩郁辛面露些许无奈。
　　这个确实没办法。牧旬对这些不了解，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路上小心。”
　　“当然。”韩郁辛眼睛弯成很好看的弧度，刚想再说什么，就听楼上传来喊声。
　　“人呢？！”
　　脾气这么暴的吗。牧旬有点无语，跟韩郁辛道个别，然后往楼上走去。
　　韩郁辛目送牧旬上楼，注意到山姆坐在沙发上看自己，那双绿眼睛闪亮亮的。露出询问的眼神。
　　“你们是一对吗？”山姆举手，兴致勃勃问。
　　韩郁辛没料到是这个问题，他愣了下，然后才回答道。“不是。”
　　“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站在旁边大桥那里，会有很多人想拍照的。真是太可惜了。”山姆觉得很惋惜，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满足好奇心就行，刚刚那个问题已经有些失礼了，对于不是情侣的两个人而言。
　　突然想到什么，山姆眼睛亮起来：“单身的话，那我可以追他吗？”
　　对方是这里很少有的类型，虽然没有认真看，但能大概判断到，肌肉线条特别赞！山姆喜欢漂亮的人。
　　山姆还没有想完，眼前突然浮现韩郁辛的面容。
　　韩郁辛微微弯腰凑近山姆，注视打量着这位贪玩的青年，得出想要的结果。那桃花眼此时仿佛春间溪流，带着迷惑人心的魅力，却没有人注意到，波光潋滟下是冰冷的顽石。
　　山姆被这突然的画面惊艳到，呆愣在原地忘记思考，只能睁大眼睛压抑呼吸，迫切期待着后面的发展。
　　他看着韩郁辛来到他耳边，轻轻开口道。
　　“不行哦。不能动他。”
　　声音很温和，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可置疑。山姆感觉到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人很危险。
　　“不然，就把你网上约人的事情，告诉安格尔先生。”韩郁辛继续道。
　　？！
　　山姆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啊……诈一下就出来了。
　　韩郁辛重新站直身上，注视着捂住耳朵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山姆，轻轻笑了声，“我先走了，牧旬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说完，转身离开。
　　这次过来只是为了送牧旬，他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直接就定了好回去的飞机。公司有事是随便扯的借口，不想让这位分心罢了。
　　只有韩郁辛自己知道，对于将牧旬送过来的这件事上，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楼上，牧旬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安格尔正坐在椅子上。
　　见牧旬过来，安格尔随意问：“你叫什么？”
　　“牧旬。”
　　安格尔皱眉重复这个名字，然后随手摆了摆道：“我不管其他地方是什么样。想要来我这里学东西，学最前沿的技术，首先得有那个实力。你现在太嫩了，还没资格跟我玩音乐。”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也不能反悔。我会看着教，能学多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安格尔将早就准备好的任务布置出去，然后说道：“两周时间，完成它。”
　　牧旬在计算时间和内容安排，然后开口询问：“那如果——”
　　“如果做不完就直接滚蛋，我这里不要蠢货！”安格尔打断牧旬的话，语气很是不耐烦。
　　牧旬：“我是想问，如果提前完成了，可以去找你吗？”
　　安格尔表情顿住，抬眼看向牧旬，对方表情诚恳，似乎一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狂妄的话。


第70章 
　　安格尔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人狂妄极了。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问，一看就是知道的不多，却还想在那装B的小子。
　　他心里对这人的印象降到谷底，却一点也不想提醒对方，甚至开始期待对方吃瘪的样子了，那一定很有趣。
　　安格尔往椅背那靠，想着不久后可能会发生的闹剧，难得露出抹友善的笑：“你觉得自己能提前完成？”
　　牧旬秉持着谦虚的态度：“只是问问。”
　　纸老虎一样的小子。装模作样的小子。我倒要看看，等时间到了却没有完成的时候，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丑态。
　　安格尔心里批评着，面上笑容更加友善，“当然可以，完成了就能来找我。”
　　牧旬并不知道，自己只是疑惑性的询问，会被批上这样的标签。甚至对方已经想要看自己的笑话了。
　　他能察觉到，安格尔对自己的印象不算很好，但是无所谓，他是来学东西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只要对方愿意教，其他的倒是其次了。
　　“还有事吗，如果没事，就让山姆给你找个空房间吧。”安格尔没兴趣了，开始赶客。
　　牧旬下楼，就看见山姆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敲着字，看来是在聊天，似乎还不是平常的聊天，因为精神又格外亢奋，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牧旬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下，而山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猛地将手机收回来。
　　看到来人是牧旬，他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但想起刚刚那个男人的威胁，他又咬牙切齿起来。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心肠却那么坏！我都成年人了，网上约人怎么了？这不是现实里遇不到吗！
　　山姆心里气呼呼，可是看着面前的牧旬，又发不出脾气。毕竟是自己先聊的，然后才有后面的那些事，这人对发生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知情。
　　最关键的
　　长得好看！
　　美是没有国界的，美是没有标准的。
　　山姆对一切好看的事物，都没有办法生气。而且……刚刚那个生气的男人，确实也很漂亮。
　　虽然那个男人否认了恋人的问题，但大概是没有到那里，却快到了的阶段吧。
　　山姆头脑风暴思绪乱飞，同时收回那点萌动的小心思，但还是觉得不甘心。
　　不知道怎么的，牧旬觉得这位叫山姆的人眼神格外幽怨，活像是要把这边钉出个洞似的。
　　牧旬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说：“安格尔先生说，让我找个空房间住下，你这里有房间吗。”
　　山姆听到这话，立刻精神起来：“有！就在我房间旁边，去那里住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牧旬礼貌道。
　　“当然不介意！我太开心了！我们没事还是聊天！”山姆将刚刚的幽怨抛之脑后，为即将有个室友这件事开心。
　　牧旬跟着对方来到房间，听着他介绍这边的家具、外面的街景，时不时问点问题，在熟悉这里环境了解安格尔先生的同时，将行李里面的东西摆出来。
　　“我叫山姆，你呢？”山姆又来了遍自我介绍，其实是因为还不知道牧旬的名字。
　　“牧旬。”山姆将这个名字重复了几遍，觉得有点绕口，但已经能勉强说出来了。
　　“晚上要出去玩吗，牧旬？”山姆看着牧旬收拾行李，满怀期待地发出邀请。
　　“我得看书。”牧旬将笔记本和笔放到桌子上，然后将行李箱竖起来堆到旁边角落。
　　“看书？看书太无聊了。”山姆听到这话，就整个人没有了精神。他知道这位也是跟大叔学习的，被拒绝后只是觉得可惜，却也没有再询问。
　　“希望你能多坚持段时间。”山姆由衷送上祝福。
　　听着这话，像是发生过什么似的。
　　牧旬还没有询问，就听山姆自顾自继续：“安格尔大叔可严厉了，好多人都因为受不了他，没有坚持下去，然后自己放弃的。”
　　“他们长得都没你好看，下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希望你能多待一段时间。”山姆发自内心地祈祷。
　　“借你吉言。”牧旬应了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没有被新技术学到手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对了，和你一起来的男人，你们是暧昧关系吗？”山姆问。
　　牧旬喝水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冷静地咽下去，没让自己被呛到。他抬眼望过去，就见对方满眼的八卦。
　　“不是。”
　　“啊？那他怎么那么凶，还威胁我。”山姆绿宝石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很是委屈。
　　“你说了什么？”牧旬问。在他的认知里，韩郁辛做事很有分寸，不是会随便威胁别人的人。
　　这问题一出，山姆委屈的表情顿时收回来，小麦色皮肤将牙齿衬托得格外白：“什么都没有。”
　　emmm……
　　牧旬没有继续追究，而是将安格尔给的任务写到笔记本里，准备开始学习工作。
　　山姆见状，也没有再待下去，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用手机聊天。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小伙伴们说，当然了，集中在牧旬跟韩郁辛这两人身上。
　　牧旬在之后的几天里面，几乎都没有出门。除非是必要，否则他都在房间里面待着。
　　陪伴着他的，是旁边不断转动的时钟，以及笔记本上逐渐多出来的，象征着已完成字样的对勾。
　　时间过去得很快，第十天，牧旬终于把安格尔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饭点。
　　牧旬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随便应付应付就行。
　　他解决完吃饭问题，顺带将自己的餐具洗了。刚刚走出来，就见山姆哼着歌走出来，还拿着电话在那说：“知道了，我现在准备出门了。”
　　见牧旬从厨房走出来，山姆诧异了下，平常都不见这人踪影的，今天竟然遇到了。“早啊！”
　　下午了。牧旬没有修改对方的措辞，回复：“早。”
　　“你是准备继续了吗？”山姆拧开瓶饮料，咕嘟嘟喝了大口。
　　“不。”牧旬说。
　　“终于决定休息一下了吗？天天看你过成那样，我看着都觉得累。休息之后再继续，效率会更高！觉得怎么样，还顺利吗？”山姆把自己甩到沙发那坐下，为终于等到牧旬休息而觉得松口气。
　　“完成了。”
　　“还有四天呢，没事的……嗯？完成了？这么快！”山姆震惊，下意识就觉得这人弄错了：“大叔布置的那么多，全部完成了？他很严厉的，考得也很细，如果疏忽就会被骂的，说不定还会把人赶出去。”
　　牧旬找到餐巾纸擦了擦手，随口应了声。
　　山姆突然反应过来，望向牧旬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你后面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带去你个好玩的地方吧！”
　　“今天有个比赛，特别热闹，我参加了，要不要一起来？”山姆开始安利。
　　“比赛？”
　　“是啊！特别热闹！一起去吗？”山姆期待地问。
　　“不了，比赛加油。”牧旬说。
　　“不去吗？很有意思的。”山姆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听着那边催促，也跟着催促回去，带着自己的小挎包就走了。“那我就先走了~”
　　房门被关上，这里就只剩下牧旬一个人，他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就见手机显示有新消息，是之前俞越泽建立的小群，取了个顶流天王团的群名。
　　俞越泽：【牧哥，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感觉还行不？@牧旬】牧旬看着这则消息，回复：【还行。】
　　俞越泽：【看起来过得不错，羡慕qwq我们最近超级忙，而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忙，全国到处跑，我现在已经是个five了。】俞越泽：【昨天正在录制，结果老天下雨，我们全淋成落汤鸡。给你看看我们的帅照（图）】图片里面，是几个浑身都是水的人，头发被冲着紧紧贴着脸颊，看上去有点狼狈。彦薛落留意到俞越泽在自拍，似乎想要伸手抓镜头，结果他整个人直接糊了。
　　彦薛落：【给我撤掉！换一张！】
　　俞越泽：【嘿嘿，看不到~】
　　牧旬：【今天还有行程？】
　　【有】彦薛落发了自己整理的日程表过去，上面密密麻麻的。
　　牧旬：【厉害。】
　　牧旬发完这句话，对着自己的桌子拍了张照发过去。
　　照片里，一本书、一台笔记本与一杯咖啡形成基本的构图，看上去很是静谧。阳台旁边的绿色盆栽，更加增添了几分生机。
　　牧旬：【我刚吃完饭，正窝在沙发里面，喝下午茶。】路修然：【……艹。】
　　路修然迅速撤回上面的消息，然后这才继续道：【看起来不错。】彦薛落：【装什么装，大家都看到了。】
　　牧旬又发了张图，这次是窗台往外面看的风景，能够将整个街道的风景收入眼底：【外面。】彦薛落：【？！快干活！别在那里浪费生命！】俞越泽：【慕勒。牧哥，你再这么拉仇恨，就要引起公愤了！】看着下面一连串的讨伐，牧旬挑眉，还没有说话，就见有个电话打过来，是山姆的。
　　山姆语气很是懊恼，急得语速都变快了。“牧旬，我的参赛证忘记带了，可是现在回去来不及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没有它我就不能比赛了qwq”
　　“放在哪。”牧旬站起身，打开房门往外面走去。
　　“大概在客厅？还是在房间？我记得出去前还拿着的……应该是，我也不太记得了。”山姆不确定道。
　　牧旬来到客厅，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这范围可太大了。“你到过哪里？”
　　“这谁记得住啊，我当时还拿着手机，听朋友说话呢。”山姆额啊啊地抓狂，可听着牧旬那边淡定的询问，好像被带着也冷静下来，开始努力让自己回忆起来，“应该是在客厅，我记得出房间的时候还拿着。我在桌子那喝了杯水，然后到冰箱那拿了点零食……”
　　按照山姆落在桌子、沙发、地面等可能出现的地方，时不时翻一翻旁边挡着的东西，没有看到。
　　弯腰时候，牧旬视线一瞥，落在某个角落。
　　只见参赛证正躺着沙发下面，堪堪露出小半截在外面，拿起来看了眼，牧旬将参赛证上的比赛名称报一遍，问：“是这个吗？”
　　“没错没错，就是它！牧旬你太厉害了！”山姆嗷得叫起来。
　　“比赛地址，是参赛证上的？”牧旬将参赛证塞到口袋里，对那头问。
　　“对方，感谢感谢，牧旬我太爱你了！现在可就靠你了！”山姆在那边喊。
　　牧旬挂断电话，上面是群里都在艾特自己，最后一则消息是闵亦发的，说他们要去拍摄了，回头再聊。
　　牧旬关闭群消息，回房间拿了件宽松的卫衣套上，换上运动球鞋，抬脚将鞋带系好，然后关上门，快步往山姆说的地方赶去。
　　比赛场地。
　　山姆正站在场外，握着手机来回走动，祈祷牧旬能够快点过来。
　　他简直被自己的粗心给气到，什么时候不带，偏偏比赛的时候出问题！而且之前都没发现，等快比赛的时候才注意到！
　　“一定要赶到啊，一定能赶到的吧……”山姆深深叹口气，继续在心里祈祷，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
　　“这不是山姆吗，怎么在这里待着？害怕到不敢进去了？”加里走过来，语气带着点嘲弄和挑衅。
　　又来了。也不知道这人抽了什么风，每次看见自己就会过来讽刺两句，看起来特别闲。
　　山姆翻个白眼，要是平常他还愿意耍几句，可现在实在没心情跟这位聊天。
　　山姆不想理他，转身想要往另外一边走，却被加里堵住去路。
　　加里像是明白过来，往旁边走两步堵住山姆的路，面上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你没有带参赛证？”
　　山姆被噎了下，别过头不想看这人。
　　“连参赛证都不带，来参加什么比赛？”加里的猜想被证实，却不肯走，继续讽刺道。
　　山姆皱起眉头，望向面前的加里，语气也带点火气：“你太吵了，这样很让人讨厌的不知道吗。”
　　“恼羞成怒了？”加里嗤笑声，他就是讨厌山姆，看不惯这人说话做事的态度。只要这人觉得不开心，他就会觉得很开心。
　　旁边有人提醒选手入场，加里嘴角笑意更甚，语调轻慢道：“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山姆眉头狠狠扬起来，看着加里这欠扁的样子，翠色眼睛似乎都染上火气。“你别太过分。”
　　看着对手这个样子，加里满意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参赛证，“我怎么了？实话实说而已。你就老老实实站在外面，看着我拿冠军吧。bye——”
　　一边说着，他抬步准备往入口走去，却差点撞到个人。
　　牧旬没料到加里会突然移动，他往旁边让了让，这才避免跟人撞到。
　　他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到这里就见证了场……额，场外挑衅。而且仔细看后发现，参与者还是认识的人。
　　想到快要比赛了，牧旬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绕过加里，将参赛证递到山姆面前。
　　见对方直愣愣的没反应，他将证件晃了晃，提醒。
　　“参赛证。”


第71章 
　　“我的参赛证！”
　　山姆反应过来，下意识接过参赛证。
　　这个平平无奇的小东西，此时在山姆心里却好像有了层不一样的意义，连那一直吐槽的颜色都变得漂亮起来。
　　我的参赛证回来了！
　　等再看向牧旬的时候，他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面上全是激动兴奋。
　　“太感谢了牧旬，我太爱你了！”
　　“应该没迟到。”牧旬往周围看了圈，此时这边除了山姆跟另外一个，就没见到有其他选手。
　　“没有，当然没有迟到，你来得可及时了！没有比你更及时的人了！”山姆将参赛证放在脸边蹭了蹭，跟这个差点让自己比不了赛的小玩意亲密接触，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喜爱。
　　“我该进去了，那边是观众席，你要去看看吗？”山姆满脸的期待，浑身似乎都在说着：快答应快答应快答应！
　　牧旬顺着山姆说的地方看去，然后应了声。来都来了，看看也没有什么。
　　知道牧旬是同意了，山姆脸上笑容更大，“太好了，记得给我加油啊，我肯定会看到你的，待会见~”
　　“待会见。”牧旬说。
　　“好~待会见~”山姆冲人挥了挥手，然后小跑着走向选手通道，在路过加里的时候，顺带将手里的参赛证拿出来甩了甩，嘴角笑意疏忽改变，无声说了句。“等着。”
　　目送山姆走进选手通道，牧旬视线一转，却见刚刚挑衅的家伙，正站在旁边死死盯着自己，那表情可称不上友好。
　　牧旬眉毛挑了下，也没必要过多留意，转身往观众通道走去。
　　这里通道有点多，指示牌也不明显，对于第一次来的人，实在是不友好。
　　牧旬绕了一圈，走回去看指示牌，思索片刻后，换了个方向走。从开始的顺着道路走，再到后面的放弃挣扎，其实用不了多久。
　　现在牧旬处于一个，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哪里，周围也没有人能问路的尴尬情况。
　　牧旬沉默，旁边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短发女生背着大包小包举着箱子走出来，然后抬脚将门给重新带上。
　　可能因为东西太多的原因，抬脚带门的时候，重心没有立住，不自觉往旁边倒了倒。
　　人最后倒是稳住了，只是箱子里面的东西洒出来大半，都是些牌子横幅之类的东西。
　　短发女生啊得嚎了声，“搞什么啊，真是！”
　　她试图将箱子放下来，结果因为倾斜的角度，箱子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更多，背包带子也因为这个动作掉了下来。
　　短发女生托着箱子的手动了动，不愿意让箱子里的横幅继续掉到地上，也不想让手臂挂着的带子掉下去，可现在又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只能倔脾气地僵持在原地。
　　烦躁加倍。
　　气死我了，求来个帮个忙啊啊啊
　　短发女生在心里嚎着，却也没抱什么希望。现在这边压根没有人会过来，还不如靠自己。她认命地颠了颠箱子，决定自力更生。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手上一轻，怀里的大箱子被搬了起来。
　　诧异地望过去，就见一穿着卫衣，打扮十分休闲的男人站在旁边，从她的这个角度看，明明应该是很死亡的角度，在这人身上并似乎不适应。
　　短发女生愣了愣，看着那张脸的时候，绷紧的神经猛地一松，心里的那股子火顿时消下去，感觉什么脾气都没了。
　　“……谢谢。”
　　“没事。”牧旬将箱子稳稳放到地上，捡起旁边的手牌，跟短发女生说。“先把东西捡起来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捡。”短发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跟花痴一样。她心里捂脸，想起自己刚刚的形象，顿时只觉得尴尬，行为也带点拘谨。
　　她将赶紧蹲下来捡手牌，想要借机让自己恢复镇定。
　　牧旬看了眼手里的小横幅，留意上面熟悉的图案，不禁带了点兴趣，“山姆？”
　　之前山姆有说过这个图案，讲了相关的设计理念，并且洋洋得意说夸自己是天才设计师。牧旬听了一耳朵，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看了眼，也就有点印象。
　　见牧旬一眼就联系到山姆，短发女生猛地怔住，顿时也顾不上尴尬了，然后抬眼望向面前人。
　　这个图案是山姆自己选的，因为太过于抽象，除了粉丝很少有人知道是山姆的名字。而这位竟然直接就说出来了。
　　莫非……
　　“难道……你也是来看山姆的？”短发女生询问，眼里止不住的期待。
　　“对，不过我是第一次来，没找到地方。”牧旬将旁边的东西都捡起来，稍稍整理地整齐些。
　　是山姆的新粉丝！还是男粉！太难得了！
　　短发女生立刻激动了，将牧旬划分的己方阵营，也顾不上刚刚的不自在，热情道：“第一次来这里，确实不太容易找。是想去看舞台吗？我也要过去，正好可以一起。”
　　牧旬应了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箱子里面。“你很喜欢他？”
　　“那当然我超级喜欢山姆的！他实在是太可爱了！特别是舞台上的时候，特别迷人！”意识到对方是自己人后，短发女生像是打开话匣子似的，情绪立刻就高昂起来。
　　她一边捡东西，一边夸着自己的偶像。
　　牧旬倒是没怎么说话，但是那副在聆听人说话的姿态，便已经能让人产生诉说的欲望。
　　将最后一个手牌放上去，短发女生这才意识到，对着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自己刚刚说了多少话，几乎把老底都给抖出来了。就算对方也是山姆的粉丝，可是……啊啊啊怎么回事，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吗，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短发女生在心里哀嚎，面上却强自镇定，“先走吧，我带你去观众席那边。”
　　见这人背着个打包，手里拎着个袋子，还准备搬大纸箱，牧旬心里叹口气，道：“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来拿就好，这些我还是拿得了的。”短发女生见牧旬将搬应援物的事情承担下来，刚刚想要拒绝，可是对方已经直接将纸箱抬起来了。
　　看着这样子，继续推辞倒显得没意思，倒不如快点赶过去。短发女生看了眼时间，心里顿时一惊，已经到比赛的时间了。
　　“比赛开始了，山姆就在第五个，很快就到他了。我们得快点过去，不然可能要错过他。”短发女生说着，不由加快步伐。
　　走出通道来到观众席，四周逐渐就暗了下去。
　　比赛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周围黑压压的，只有时不时扫过来的灯光，才能起到些许照明的作用。
　　舞台上，灯光集中在选手身上，对方正表演自己的曲目，全神贯注异常投入。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短发女生小声跟旁边人说，动作格外灵活，她在前面开道，牧旬则跟着她往前面走，倒也还算顺利。
　　最终，他被带着来到一群人旁边，这里能很好看的舞台，是个不错的位置。
　　见短发女生到来，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们早就等不及了，赶紧催促道。
　　“快点快点！”
　　“其他人选手都已经有牌子了，就差我们没有。”
　　“你怎么这么慢呀，比赛都开始了好一会了。赶紧把东西分了。”
　　“这东西可多了，带过来很不容易的。要不是有人帮我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短发女生没好气道，倒是也没再多聊，赶紧分配印着山姆小横幅和小牌子。
　　“还有人？”
　　这时候，台上选手的表演结束了，他冲下面行了个礼，而场内重新变得亮堂堂起来。
　　刚刚询问是谁的人，偏头正好看到牧旬，不禁倒吸口凉气，她别过脸拉住短发女生，眨了眨眼睛后小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什么怎么回事啊，他是山姆的新粉丝，没找到路，我们就一起过来了。”短发女生解释，然后补充句：“把你那八卦的表情收一收。”
　　“他看起来气质很好，不像是一般人，是不是哪个国家的明星啊？过来旅游之类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他是山姆的粉丝，这个我能肯定。他认出了应援物上的图案。”短发女生小声回复说。
　　“我还是觉得像，他叫什么名字，要不我在网上搜一搜，指不定能看到呢。”那人又看了眼牧旬，对方与周围很好地融入，却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很轻易就能跟其他人区分开。这明显不一般啊，她凭借着直觉道。
　　旁边几人小声交谈两句，手里动作也没停，从包里拿出来小横幅，小牌子发出去，然后往周围看了看，微微抬高声音问，“山姆的粉丝还有没有领到东西的吗？来这里拿小牌子啦！”
　　“还有我！”有人回应。
　　没一会，周围人手里拿着领到的小横幅和小牌子，齐刷刷站在那里，正好下一个节目开始了，他们就拿着小牌子在那里晃。整体的数量规模很大，几乎碾压其他选手，呈现出压倒性优势。
　　山姆的粉丝还真不少。
　　“多了几个，你拿着吧。”短发女生发完东西走过来，将手里的几个应援物递到牧旬面前，“谢谢你帮忙搬东西，不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谢谢。”
　　牧旬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拒绝，接过短发女生递过来的应援物，拿起来看了眼，然后重新望向舞台。
　　这里是说唱比赛，而且已经是决赛了。
　　也就是说，待会这一轮，就会角逐出冠亚季军。也难怪山姆在发现参赛证没带的时候，会急成那个样子。好不容易闯到决赛，如果因为没有带参赛证而被取消比赛资格，大概会觉得很懊恼。
　　现场的氛围感总是很强，而且很能感染人。
　　牧旬听着上面的人在那里说唱，手指下意识跟着节奏动，带着手里的应援物也微微晃动。
　　这个选手的节目，风格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对方像是单纯的炫技，很轻易就挑动气氛，听得周围人连声尖叫。
　　但也是因为过分注重于技术，没有注意协调，导致在感情上缺失严重。在牧旬看来，这就像单纯的一次性消耗品，听完就结束了，并不会有太多感触，也不会有太强的记忆点。
　　牧旬随意挥动牌子，听着舞台上面的节目，心里给这些节目做出优缺点分析，如果我按照对方的主题思路，会如何编写设计。
　　他顺带开始观察这里的灯光布置。刚刚有个画面很让人惊艳，构图理念很新奇。
　　过了一会，又一个选手下场，主持人从旁边上来。在稍显冗长的暖场和慰问环节之后，他开口询问：“接下来的这个选手，他拥有太阳神的肤色，拥有绿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
　　听到这个介绍，底下顿时有人尖叫起来，
　　“山姆！”
　　“我爱山姆！”
　　“我的山姆！”
　　粉丝们尖叫起来，而主持人听到，也觉得很满意，“你们在喊的，是山姆吗？！”
　　“是！”
　　“大声点！让大家听到你们的呼唤！”
　　“sam！”
　　“好的，现在让我们有请山姆为我们带来他的歌曲！itisshowtime！”主持人张开手臂拥抱天空，这时候灯光暗下去，他消失在舞台上面。
　　而等到四周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山姆本人便出现在舞台上。他穿着紧身背心和宽大牛仔裤，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只有额前两缕飘着，看起来格外随性。
　　他拿起话筒打了声招呼，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场地，山姆亮出七颗牙齿的笑容，抬手冲下面挥了挥手，因为这个挥手的动作，露出手臂薄薄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也动感十足。
　　音乐响起，独属于山姆的表演便开始了。
　　活力四射，坦诚率真，热情洋溢，带着点青年特有的小帅气，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清爽魅力，让人看得人很舒服。
　　这似乎并不是在演唱，而是在与人玩耍嬉闹，爬大树捉小鱼堆沙子，是拥抱大自然，是拥抱与大自然一起玩耍的欢乐与童真。整体下来，是让人快乐与舒适的。
　　山姆将个人风格发展到极致，这首歌很独特，不是传统黑怕，带着点乡村音乐的元素。或者说，因为是他演唱的，所以才显得很独特，他将那种独特的感觉发挥到极致。
　　正如主持人所说的，这是他的展示时间。
　　山姆的风格太独特了，几乎就是黑山羊中的白羊，让人直接就能注意到，并且将他记住。
　　山姆重复着开始的调子，在舞台上到处走着，时不时在跳几下，握着话筒的手也不安分，时不时就拽两下话筒架，将其拎到后面去，然后又将其给拎回来。
　　他眼神望着台下，像是在寻找什么。终于，目光落在牧旬那边，眼睛整个亮起来，露出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在看到牧旬手里的东西后，还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发出笑声后，山姆心里道了声糟糕，但他很快发现，这笑声不仅没有毁歌，甚至因为与这首歌的风格完全契合，给人一种点睛之笔的感觉。
　　明白过来的山姆，顿时放得更开了，舞台就像是他的乐园，让他肆意挥洒魅力。
　　粉丝被苏到头晕目眩，巴不得立刻跳起来。他们扯着旁边人，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抖着声音道。
　　“小山姆看这边了！”
　　“山姆在看我！”
　　“明明是在看我好吗？”
　　粉丝嘴里念叨着，脸颊耳朵不断升温，依旧目不转睛望着台上。
　　突然，他们看见台上人的动作，捂住心口嗷嗷嗷叫出声。
　　“小山姆冲我挥手了！好可爱！”
　　周围人仿若癫狂，牧旬站在这些人中间，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他往旁边让了让，给出旁边人更多发挥的空间。
　　他望着台上的山姆，对方见牧旬看过来，立刻就跟撒欢的萨摩耶似的，疯狂在那彰显存在感，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爱意，还伸手来了个大大的飞吻。
　　看着这个动作，牧旬下意识觉得事情要遭。果不其然，旁边的人直接喊出来，甚至因为超过平常的音量，给吼破音了。
　　“还有飞吻！是我的，我的啊啊啊——！”
　　“我的！”
　　“今天的互动太棒了，山姆！”
　　周围都沸腾了，无数呐喊声从周围炸开，像是要掀开周围建筑似的，让人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人内心的激动和狂喜。
　　所幸整个节目的时间不长，山姆演唱结束后，并不能停留太久，需要把舞台交给下一位选手。
　　所以在音乐结束后，留给他发挥的空间不大，但这样已经足够了。从周围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山姆得到他们大多数人的喜爱，这首歌留下了深刻影响，分数肯定不会低。
　　后面的节目，其实水平都不错，但凡事都怕对比，有了山姆这个珠玉在前，留下来极其深刻的印象，观众的情绪阈值提高了，其他人与之相比就难免显得暗淡，也不太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值得一提的，之前看到的那个跟山姆挑衅的人，脾气是臭了点，但实力还是有的。他可能是整场选手里，除了山姆以外实力最好的。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整场看下来，牧旬除了将歌曲分析一遍，还把前几名给排好了，就等着公布开盘。
　　终于，到了总结最终票数，即将公布最终成绩的时候。主持人让大家等待片刻，稍安勿躁，结果很快揭晓。
　　“我觉得，山姆的表演是最好的，他应该是第一名，对吧？”短发女生小声问。
　　“把不确定的用词去掉，山姆就是唱得最好的！”旁边人说。
　　“我担心是因为太喜欢山姆，连带着看他什么都好，我不是说他不好，我的意思是他很好，可说不定有人不喜欢，就是那个……啊，我在说些什么呢！”短发女生紧张到语无伦次，为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无语，最后干脆放弃解释，颓丧地低下头。
　　没过几秒，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说话，左右看了看，最后望向牧旬：“你也觉得，山姆是第一，对吗？”语气满是期待，十分渴望得到相同的答案。
　　牧旬点头：“没有意外的话。”
　　“那就好。”短发女生稍稍松口气，她总觉得这人说话很有可信度，就是种道不明的直觉。其实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是第一，可没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是不敢完全放松。
　　“你可真淡定，”短发女生看着牧旬平静的样子，不由露出几丝羡慕，“我就不行，我特别容易紧张，现在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牧旬笑了下，却没接话。
　　他望着周围这些人，明显能够感觉到紧张、期待等各种各样的情绪，这些人在等待结果，希望自己喜欢的选手，能够拿到冠军。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之前公演的时候，出现那些黑料，却始终选择相信自己，为自己声援、努力做澄清工作的那些粉丝。
　　“久等了各位，我们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来公布排名。”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来，中气十足，将牧旬从神游中拉回来。
　　“也不卖关子了，我们直接来公布名字吧，一个一个来。”
　　主持人望着手里的结果，不紧不慢地报出各个排名。听到名字的人或惊喜或遗憾，但皆是松了口气。而随着公布的名次越来越多，越来越向第一名靠近，剩下人表情越越来越凝重。
　　“我们的第一名是——”主持人声音拉长，在众人紧张忐忑的目光中，突然冒出句：“是山姆还是加里呢？”
　　此话一出，瞬间获得阵阵嘘声。
　　“快点！直接说出来！”
　　“第一是谁？能不能干脆点？”
　　“开个小玩笑。”主持人被全场的人问候，抹了抹不存在的汗珠，轻咳后说出那个名字，“第一名是——山姆，恭喜你！”
　　“啊啊啊……！”短发女生握紧手里的应援物，忍不住低声尖叫起来。她猛地跟旁边姐妹拥抱住，互相在那里尖叫呐喊，“第一啊，山姆太棒了！”
　　“山姆，我爱你！”粉丝在那里喊着。
　　山姆站在台上，接受评委将奖牌挂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端起那个象征着冠军的奖杯，拿起来对大家挥了挥。
　　“谢谢支持我的大家，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山姆！是小甜心们的存在，让我能够走到这里，你们的尖叫和笑容，是我前进的动力~”山姆露出七颗牙齿的笑容，翠绿色眼睛此时透着水光，看起来格外清亮。说话特别甜，跟抹了蜂蜜似的，迷得粉丝们脸红心跳。
　　“谢谢大家，谢谢我的粉丝们对了，这里还要珍重感谢一个人，节目能表现得这么好，多亏了他，没有他就没有这场表演。我觉得，这个冠军，也有他的一份。”山姆看向台下，很迅速就找到牧旬所在的位置，走到边缘位置，从舞台上面跳下来。
　　周围人自觉让开条道路，让山姆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山姆来到牧旬面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特别喜欢被人关注，对周围视线几乎免疫的山姆，此时被牧旬这么注视着，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
　　他看着这位相处了十天、却好像相处了好久的室友，把心里那股子别扭压下去，将手里的奖杯递过去，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1623：58：40~2021-01-1720：5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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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看见这一幕，周围人忍不住惊呼起来，纷纷在那里起哄：“收起来，收起来！”
　　整个现场都遍布着喊声，镇都镇压不住。
　　牧旬听着周围的起哄，觉得有点无奈。
　　他知道磕cp，这是娱乐圈里常见的圈粉手段之一，当初好奇还去了解过，类似于自攻自受、圈地自萌这种名词也都知道。
　　像山姆这样的举动，确实容易让人想歪。不过对方就是单纯为了展示友爱精神，表达感激的情绪，倒也不必太过纠结。
　　牧旬想着，接过对方的奖杯，“谢谢。”
　　见牧旬接过奖杯，山姆开心极了，忍不住笑出声，比了个赞的手势。“不客气。”
　　短发女生在看到山姆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捂住嘴巴，拼命想要遏制住尖叫的冲动。而当山姆走到她面前，在偶像光环的作用下，她几乎已经没有抵抗力了。
　　然后，她看着小山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来到自己的旁边停下，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奖杯，递给了旁边的帅气男人。
　　获得冠军后，将奖杯递给别人？
　　这什么罗曼蒂克情节！
　　随后她突然意识不对劲，新粉丝跟山姆认识，而且看起来很熟悉，而且，山姆的这首歌就是因为有他才能表现得这么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山姆？！
　　短发女生强撑着观察起两人，却发现他们都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丝毫出格的地方，似乎就是友情间的感谢，挚友知己的那种哥感情。
　　是自己想歪了！
　　我龌龊！我有罪！
　　短发女生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脑袋却不受控制地补充情节，她快被自己脑补的剧情迷晕了。
　　主持人也没想到，山姆会搞出这种操作，但很明显现在这个发展，引起了很大的反应，而且很想继续看下去。
　　主持人觉得，自己应该顺应大家的期待点，让这个发展更加清晰点，让大家更多地了解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主持人开口道：“山姆将奖杯给了这位先生，这位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姓名吗？”
　　“干嘛？人家不方便透露，不准跟我抢人哦。拒绝挖墙脚，那是不对的。”山姆接住话头，语气带着调侃。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大笑。
　　主持人听到这话，简直哭笑不得，问个名字而已，也不必把人护得这么紧吧。算了，不问就不问，直接换下一个问题吧。
　　“你与山姆是朋友关系？”
　　“对。”
　　“普通朋友？”
　　牧旬看了眼主持人，“是的。”
　　“只是普通朋友？”
　　“你想问什么啊？不要污蔑我们纯洁的感情好吗？”
　　山姆忍不住打岔，然后看向牧旬，愤愤不平道：“我都把奖杯给你了，还只是普通朋友？”
　　“不错的朋友……吧。”牧旬说。
　　眼看着山姆跟牧旬打闹起来，主持人轻咳声拉回话题：“我看你手里拿着山姆的牌子，是山姆的粉丝吗？”
　　牧旬说：“他的歌很有风格。”
　　山姆听到这话，眉眼飞扬起来，觉得牧旬说得特别好，在旁边赞同地点头。
　　“收到了山姆的奖杯，心里觉得激动吗？”主持人继续问。
　　“挺惊讶的，也很感动。”牧旬说。
　　这话也太少了，而且特别官方，硬生生把刚刚活跃的气氛给尬住了。
　　主持人觉得不甘心，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决定来个猛的：“我来替现场的众人问个问题，肯定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你现在有恋人吗？”
　　“没有。”
　　牧旬说完，现场很多人都露出抹笑，可还没等他们笑完，就听牧旬继续说：“目前没有恋爱打算。”
　　彻、彻底冷场。主持人抹了把汗，觉得搞不定这个人了。
　　见主持人有点尴尬的样子，牧旬轻叹口气，“你们还是问山姆吧，他才是冠军。”
　　说完，将手里的奖杯塞回山姆怀里，后面可能还需要拿着奖杯拍照。
　　“对啊，我才是这次的冠军，为什么都问他问题不问我问题？都没有想问我的吗？难道我已经过气了吗？”山姆语气带着控诉，见牧旬递了个东西过来，他下意识接住，也没太在意。
　　“不要你，看太久了！”有人喊。
　　“谁说的？出来我们battle一下！”山姆不服气，往周围看了一圈，试图找到那个说话的人，结果以失败告终。
　　牧旬看着这些人打闹作一团，忍不住笑了下，看着进入后续环节，他给山姆发了个自己先走的消息，然后悄然退场。
　　短发女生除了在看台上的活动，也一直在留意旁边牧旬的动向，见对方转身离开了，不禁跟着望过去。
　　就这么走了吗？后面还有派对的。
　　“快看快看，太搞笑了！”旁边人拽着短发女生，在那里笑到肚子抽疼。
　　短发女生哎了声，收回视线，继续跟着看上面的活动。
　　回到屋子门口，牧旬找出钥匙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斜斜依靠在小沙发处，他打开笔记本，将这次观看比赛的体会记录下来，着重写了对于山姆那首曲子的因素分析。
　　写着写着，莫名其妙的，想到站在旁边，给偶像支援的那几个粉丝。
　　牧旬写字的动作顿了顿，笔头摩擦纸张带出的沙沙轻响悄然消失。他垂下眼睑，指尖轻轻勾动，带着笔杆旋转两圈，随后又重新开始记录。
　　安格尔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瓶酒，喝了一半。
　　他来到沙发坐下，深深呼出口气，还没等歇一会，就见牧旬从房间走出来。
　　“安格尔先生。”
　　“怎么了？”安格尔嗯了声，拧开瓶盖小酌口，这才悠悠问道。
　　“你布置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什么时候开始下个阶段？”牧旬问。
　　“完成了？”安格尔浓密的眉毛往上扬，低低的沉吟声从喉咙里面压出来，他思考了会，问：“我规定是多少天？”
　　“十四天。”
　　“今天是第几天？”安格尔又问。
　　“第十天。”牧旬说。
　　还有四天，就忍耐不住想要进一步了吗？基础都没有打好呢，就想学着跑。
　　安格尔心里腹诽，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事实永远比话语更有打击效果。他撑着从沙发上面站起来，对着牧旬漫不经心道：“跟我来吧。”
　　他倒要看看，这人的水平，能不能比得上自负。
　　清晨，山姆打着哈切开门，手里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奖杯和奖牌。
　　“早啊牧旬，你今天也好早。”山姆顺手将袋子放到桌子上，揉揉发红的眼睛，看起来一晚上没怎么睡。
　　“昨天你走了之后，好多人问我你叫什么，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山姆又打了个哈切，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不过我没有给，放心吧。”
　　牧旬此时正在吃早饭，听到这话往那边瞥了眼。“整晚没睡？”
　　“睡了两个还是三个小时，他们太能嗨了。”山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切。昨晚拿了个冠军，就被吆喝着请客，然后出去玩。
　　“我后来才发现，你居然把奖杯还回来了，说好了送你的。”山姆喝了杯饮料，来到牧旬对面坐下。
　　“自己留着吧，做个纪念。”
　　“我以为你会喜欢……”山姆挠了挠头发，“你不喜欢这样吗？金灿灿的很好看。”
　　“我喜欢自己拿的，”
　　牧旬将最后一口早餐解决完，这才像是想起来，对着山姆说：“安格尔先生在楼上。”
　　山姆过了两秒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那他知道，我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的事情了？”山姆小声问。
　　“不清楚。昨晚考核结束后，他就回房间了，现在都没有出来。”牧旬说。
　　山姆猛地站起身，抱着奖杯就往房间走去，“我没有出现过，一直待着房间里。记得啊牧旬。”
　　牧旬看着这人迅速消失，不禁有点好笑。
　　山姆与安格尔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安格尔因为很少在这里住，就把房间给租出去了。
　　山姆算是安格尔的租客。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到安格尔，就像是看到严厉的长辈似的，一旦做了像夜不归宿这类的事情，就很怕被安格尔发现，整个就怂到不行。
　　这种关系，看上去也有些奇妙。
　　过了会，山姆又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明显是特意摆弄过。
　　山姆迅速回到牧旬面前坐好，凑过去小声询问：“你是说，昨天去交作业了？”
　　牧旬应了声。
　　“结果怎么样啊，还行吧？就算被说了也不要太在意，在大叔那边，很差其实就是很好的意思，他骂的越凶，代表对你的期望很高。就是不想让你骄傲的意思！”山姆在那里说着，一副相信我，我绝对可信的姿态。
　　其实他压根就是瞎扯的，只是之前的每个人，在第一个阶段都要被大叔骂到怀疑人生。有的人到了截止日期，没能达到安格尔的要求，也有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的，但无一例外都被批评到很惨。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自己说的那个意思，没有毛病！
　　“骂得越凶越好？”牧旬喝水的动作顿住，他觉得自己的理解，与山姆的理解有些出入。
　　“对啊！你看看，如果对你的期望越高，那肯定说的话就越重，这就是大叔的脾气！”山姆满脸都是笃定，然后用聊小秘密的态度，压低声音询问，“所以，昨晚结果怎么样？”
　　“他没有说什么，表情很平静，只是告诉我考核通过，今天跟他去基地学习。”牧旬握着杯子的手动了动，回忆起昨天的情况。
　　在将安格尔提出的所有问题全部解决完后，得到的是冗长的沉默。
　　后来安格尔又提出几个问题，难度有，角度也挺刁钻，有的还在布置的作业内容之外，可能是想拓展思维之类，但都在牧旬可以接受的范围。
　　然后安格尔让自己等着，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就说可以跟着他学习了。
　　“就，这样吗？”山姆听完整个过程，呆愣在原地，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叔吗，转了性子了？
　　这么简单的吗？
　　山姆不敢相信，“大叔问了你什么问题？”
　　牧旬回忆着，说了段话。
　　这是什么意思……山姆沉默，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说话。每个词都知道，但凑在一起就听不懂。
　　“这个问题，是比较难的那种吗？”山姆试探性问，得到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后，瞬间觉得自己懂了。
　　这样就行。
　　他不想知道答案，那样有点伤人自尊。
　　山姆突然明白过来，不是大叔的标准变了，是牧旬达到了大叔的标准，甚至远远高过预期。
　　但是大叔特意在那里冷着脸，是不想让牧旬骄傲。大叔其实高兴坏了。
　　牧旬要去基地学习，可能也跟大叔一样，不会经常回来。自己相处了十一天的室友，就要被大叔带走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昨晚，自己出去参加派对，跟其他人玩耍的时候。
　　山姆突然有点失落，连带着拿到比赛冠军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让人愉悦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1720：58：30~2021-01-1723：5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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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牧旬抬眼看了下对面的山姆。
　　刚刚还笑呵呵特别有活力的山姆，突然一下子像是戳破的气球，直接就瘪了下去，看上去有点低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姆趴在桌子上，喉咙嘟嘟地发出弹舌音，见牧旬将早餐全部吃完，随口询问：“吃饱了吗？”
　　牧旬看着眼面前空了的盘子，觉得对方似乎不在状态，但还是应了声。
　　山姆哦了下，又随便找了个话题，他就是想跟牧旬聊聊天。“按照你说的情况，安格尔大叔对你很满意的。他也不是骂得越凶就越觉得你好，也可能是你太优秀了，他不舍得骂你。不管怎么样，恭喜！能够正式跟着大叔学习了！”
　　山姆一只手撑着脸颊，虽然对于室友即将前往基地，不能经常待着这里觉得失落，但总得还是很为对方开心的。
　　因为他记得牧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和安格尔学习音乐。他也知道安格尔大叔，似乎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努力！奋斗！你可以的！”山姆给人打气。
　　“谢谢。”牧旬语气柔和些许。
　　看着这仿佛能当电影片段的画面，山姆忍不住小声嘟囔：“早知道你今天要走，昨晚我就不去派对了。”
　　“？”对方说这话的声音太小，牧旬没有听清楚。
　　山姆也没有继续，见安格尔从楼上走下来，扬起声音打了个招呼：“大叔。”
　　“安格尔先生。”牧旬也进行问候。
　　安格尔昨晚似乎没有睡好，眼底有些青黑，胡茬也不像以往那样被梳得顺顺当当。他随意点头，视线落在牧旬身上，见对方似乎连早餐都已经解决好了，随口说了句：“起来的很早。”
　　“还行。”牧旬说。
　　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的作息，因为早上脑袋会更加清晰，有利于效率的提高。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安格尔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外套穿上，直接就要带牧旬前往自己的音乐基地。
　　山姆没想到会这么迅速，眨了眨那双绿宝石似的眼睛，视线落在牧旬身上，恋恋不舍道，“回头见朋友，没事记得来找我玩。”
　　“我会的。”牧旬笑了下，说道。
　　安格尔见山姆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才过去多久啊，两周都没到，表现得好像怎么了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你也太夸张了。”
　　“大叔你不懂，我们的感情是不能用时间做衡量的，虽然我们只当了十二天的室友，但不允许你质疑我们的感情！”山姆不服气回复道。
　　安格尔也不知道这些小年轻的脑回路，但经验告诉他，不要在上面做过多纠结，那样只会把自己给绕就去。
　　安格尔没跟山姆继续说话，看向查看收拾东西的牧旬，不由又想到昨天的考核，哪怕过了一晚，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震惊。
　　他真的不敢想象，那是刚刚接触才十天的初学者，所表现出来的素养与能力。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的，出乎意料。
　　安格尔之前是等着看人笑话的，虽然在确实牧旬的水平后脸很疼，但更多的是高兴。发现天才的高兴。
　　那时候他控制着表情，十分冷淡地看着牧旬离开后，就坐在那笑了个痛快，还打电话给几个老家伙们炫耀一番。
　　对于安格尔的那些心理活动，牧旬是并不知晓的，因为对方此时摆着张冷脸，看起来格外的严肃。
　　牧旬拎起背包，见安格尔往外面走，他偏头与山姆道别后，跟随对方一起离开。
　　坐在车里，他看到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是昨天说唱比赛时候，对着山姆挑衅的家伙。对方沿着街道飞速跑着，然后迅速转弯冲入巷子。动作格外敏捷。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牧旬心里浮现这个结论，但很快就淡下去，不再继续深想。将注意力放到安格尔的话上。
　　安格尔正在讲述他的音乐基地，他正在做的音乐和理念，让牧旬借着这个时间间隙多了解点。
　　在自己的这个领域方面，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整个人变得健谈起来。
　　来到音乐基地，安格尔简单带着牧旬认了几个人，就给他空出个位置，让其加入自己的行列。
　　“我奉行的就是实践，你直接就可以上手干了，开始出点小差错没有问题，那很正常，不需要怕出错，只要在错误中吸取教训，确保下次不会再犯就行。”
　　此时安格尔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他既然已经肯定了牧旬，想要将其当作弟子培养，那么自然就要耐心很多。
　　牧旬应了声，视线在安格尔介绍的设备上面移动，颇有些跃跃欲试。
　　而安格尔见状，露出几丝了然，和善地笑了笑。这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和探索精神，跟自己多么像啊！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他心里更加满意，直接就让牧旬上手尝试。
　　而旁边的人见状，只觉得安格尔不对劲，很不对劲。
　　“那台机器，不是安格尔最宝贵的吗？每天早晚都要亲自擦一擦的。”
　　“他居然直接让对方用了？等等，上次我像他那么操作的时候，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清理了一周的垃圾，这小子也要遭殃了”另外一人小声说着，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等待后面安格尔的爆发。
　　过了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安格尔居然站在旁边乐呵呵笑着，任由牧旬在那里继续操作，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他露出见了鬼的表情，揉揉眼睛道：“……上帝，我这是眼睛花了吗？安格尔今天绝对不正常！”
　　次话一出，顿时引起其他几位的共鸣，他们纷纷对视一眼，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个疑惑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而后他们觉得，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很可能是个关系户。连安格尔都不愿意得罪的关系户，来头肯定很大，但实力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他们不讨厌关系户，但他们介意自己的进度被拖累，只希望这是个知道分寸的，不要自作聪明影响到他们。
　　想到这里，几位看牧旬的眼神，不由带上些冷淡。
　　＊
　　了解再多，都没有直接上手更有成就感。
　　在基地学习的这段时间，牧旬仿佛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这边的技术以及相关知识，积极学习这个未知的领域。
　　他从刚开始需要众人帮扶，到现在能够很好地融合到团队中，甚至偶尔能提出建设性意见，激发众人的灵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而团队中的其他人，在这段时间里面，是看着牧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并且每天被迫不断刷新着对于牧旬的认识。
　　他们已经认识到，之前对于牧旬的判断太片面。对方似乎有着奇异的脑回路，总是能蹦出很多有趣的想法，让他们忍不住讨论探索，然后得出让人惊喜的结果。
　　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一个人，这个转变其实不容易，但在牧旬身上，似乎变得格外简单。
　　对于牧旬来说，除了学习前沿音乐，私下里跟各位前辈交流的过程是最愉快的，让人受益匪浅。
　　只要是自己提出的疑惑，这些人总能给出解释，有时候几人意见不合，在争议的过程中引起的思维碰撞，也格外具有吸引力。虽然现在电子文档记录很普遍，但牧旬还是习惯手写，唯一的不足就在于，笔记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某天的日常闲聊。
　　“你可以选择迎合大众口味，创作出市场主流的音乐，这种是成效很快的。当然，也可以选择创作全新的风格，去改变主流市场，哈哈，听起来实在是太酷了不是吗。这也是我们想做的。”
　　“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份诱惑，我们总是带点理想主义。”
　　“之前我想的那个单曲发布了，你们想看看在bill波ard上的排名和评价吗？”杰突然想起这件事，把笔记本电脑搬过来，打开网页给几人观看。
　　“评论还是不错的，可惜这个排名……受众还是窄了点。”杰移动鼠标拖动页面，然后低低叹了口气。很明显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
　　“乐观点吧伙计，比起上一首好很多了不是吗？你得感谢牧旬的建议。”
　　“说得不错，比起以前要好很多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杰听到这话不由笑出声，看向牧旬的眼神带着感激：“真的多亏有你，牧旬。修改后的版本，比起一开始要好太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牧旬正在看排行榜上的歌曲，闻言看向杰，轻轻摇头：“太夸张了，我只是从听众角度给出微不足道的看法。关键还是在你，你才是这首歌的灵魂。”
　　“哦牧旬，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杰闻言忍不住大笑出声伸手揽住牧旬的肩膀，“你最近不是也在筹备单曲吗？我听了你的一段de摸，太迷人了，说不定也能上榜呢。什么时候能完成？准备什么时候发？”
　　“还早。”牧旬笑着道，目光落在bill波ard排行榜上，视线不断上移，掠过那些歌曲的名字，最终落到顶点处。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心里道。
　　作者有话要说：借鉴一下Bill波ard，可能有改编，具体设定还是以本文为准。感谢在2021-01-1723：58：25~2021-01-1823：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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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手机突然收到个消息，牧旬拿出来一看，是山姆的。
　　对方发了他比赛场地的照片。
　　自己在基地学习的这段时间，山姆也没有闲着，在上次赢了那个说唱比赛后，被推荐去参加另外一个比赛，时不时就会把视频和照片拍给自己看。
　　【又要去比赛了~快给我加油~~】
　　看到这个消息，牧旬回复：【参赛证带了吗？】
　　山姆：【当然！就在脖子上挂着。相同的错误，我可不会再犯第二次！（比yeah）】山姆：【后面的决赛，你会来看吗？（期待）】
　　牧旬看了眼手机，对方这次参加的比赛，含金量可比上次的那个高多了，是说唱界的经典赛事，会遇到更多强劲对手，竞争也会更加激烈。决赛会很精彩吧。这么想着，他回复：【会的。】山姆：【power！我又可以了！这次一定会赢的！】山姆：【话说回来，粉丝们之前还问起你，问你怎么不在……感觉比起我，他们更喜欢你啊，吃醋了（幽怨）】这幽怨的表情太灵性，一下子就让牧旬联想到对方的表情。因为粉丝关注点在自己身上，所以吃醋了吗，果然是小孩子脾气。他有点想笑，回复：【那我就不去了，在精神上支持你。】山姆：【no——！】
　　山姆：【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恶，我收回之前的那些话，你决赛一定要来看啊啊啊——】山姆颜表情一个接着一个，又是大哭又是撒娇的。
　　牧旬：【开玩笑的。决赛会去看。】
　　山姆立刻结束刚刚的打滚撒泼模式，生怕牧旬反悔似的，【好！】山姆：【我肯定会晋级的！这次也要把奖杯送给你！】牧旬：【加油。】
　　山姆看到牧旬发来的鼓励消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决定了，这次也要拿下冠军，然后把奖杯给牧旬~~
　　“就你还想拿第一？”加里冷哼一声，直接打破了山姆的好心情。
　　山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被这个讨厌的家伙听到了。之前那个rap比赛的前三，都有资格参加现在的这场比赛，所以加里也在其中。这大概是到目前为止，山姆觉得最不愉快的事情了。
　　他皱起眉头，看着加里那满是敌意的目光，翻个白眼。
　　其实山姆初次看见加里的时候，初印象还挺好的，寸头、精瘦，特别是那双眼睛，凶巴巴的，就像流浪在外的黑猫，竖起全部防御警戒着身边人。对方看起来，似乎想要加入团队，但是又放不下脸面，别扭又傲娇，看得人心痒痒的。
　　那时候山姆就想着，成为对方的第一个朋友，看看这人卸下防备的样子。
　　可是后面的经历表明，初印象什么的都是假的。这人刻薄得要命！心眼小，还喜欢找茬，一点都不好玩！渴望合群什么的都是山姆的错觉！
　　山姆不喜欢这人，他要把精力都用在喜欢的人身上，不要浪费给这讨厌的家伙。
　　这么想着，山姆转个身背对着加里，不想理睬旁边这人。
　　下午，音乐基地。
　　不同于早上刚醒，精力充沛。此时临近夜晚，正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候。
　　“我真想去喝一杯。”冷不丁的，旁边有人冒出这句。
　　“这个天气，真的适合坐在公园野炊，如果旁边有个美女就更好了。”
　　“有我在你旁边还不够吗伙计？你可真是贪心。”
　　“我只要美女。你这种是天敌，有多远滚多远。”
　　“性别不要卡得这么死嘛。再说了公园有什么好的，下次一块去酒吧。绝对不会丢下你，我保证。”
　　“呵呵，这话就跟你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一样不靠谱。把你那轻佻表情收一收，再放电我就把你的眼睛给绑起来。”
　　以上是一位花花公子，与旁边的社恐技术宅之间的对话。
　　随着话题的展开，大家也跟着聊了几句，权当是放松气氛，转换一下神经和思路。
　　此时牧旬正靠坐椅子上，一边听着这些人的调侃，一边记录这段时间的体会。他写完一面后翻页，发现是空白的封面，这个本子已经用完了。
　　牧旬随手将笔记本放下去，想要去找新的本子，却发现也是写过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写完了，没有空的。
　　麻烦。
　　“我去趟超市。”牧旬跟旁边的杰说。
　　“又写完了？”杰看了眼牧旬桌子上面摊开的笔记，露出了然的神情。
　　“嗯，正好去看看新款。”牧旬说。
　　“要不试一试直接用电脑或者手机来记录，那样会方便很多。”杰提议。
　　“还是习惯手写。有没有东西需要我带的？”牧旬带上零钱，询问杰。
　　“给我带杯咖啡吧。老牌子。”杰也没有客气，直接说。
　　“给我一瓶啤酒，也是老牌子。我现在快要疯了，必须借助酒精清醒一下。”旁边人见状，立刻跟着说。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可别耍酒疯。”
　　“在这开什么玩笑呢，我那酒量你还不清楚？有多远滚多远。”
　　这两人总是不对付，什么话题都能吵上两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见他们又互怼起来，牧旬也没有在意，想着反正都要帮忙带东西了，干脆一块带。他看向另外几人，询问：“你们呢？”
　　另外几人见牧旬主动提起，也纷纷说出自己想喝的东西。都是以往的习惯，牧旬记起来倒是很轻松。
　　记下这些人想要的东西，牧旬套上外套，直接就出去了。
　　来到超市，将众人需要的饮料买齐，挑了个笔记本，然后去收银台付款。
　　超市的门被打开，他顺势往外面走出去。
　　牧旬慢吞吞行走在路上，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有只黑猫窜了出来。
　　它冲出街道，然后猛地放慢速度，来到牧旬的身边，对着它“喵呜”地叫了一声，呼唤飘到牧旬耳朵里面，是与形象不同的软绵绵。
　　牧旬前进的脚步顿住，看向这只黑猫，没有逗弄对方的想法，绕过去继续前进。
　　结果走两步，牧旬却发现黑猫跟了上来，在他的脚边穿梭两下，尾巴卷住牧旬的脚踝。黑猫在那里喵呜喵呜地叫唤，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显得很是急切。
　　牧旬见状，不得不停下来。视线落这只黑猫身上，身材健硕，毛发又黑又亮，看上去格外精神，眼睛亮亮的，很传神。一看就知道是家养的，只是不知道，突然跑到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
　　见牧旬停下来，黑猫抬头望着他，透彻的猫眼倒映牧旬的模样。它抬起前爪将轻轻搭在牧旬的鞋上，软绵绵地喵了声，然后跃步往旁边巷子里面走。
　　走了没两步，又停住动作，回头眼巴巴望着牧旬，喵呜两声，尾巴来回摇着，似乎想要牧旬跟上来。
　　这只猫，是成精了吗。
　　牧旬看了眼手里的袋子，认命地叹口气。跟上这只猫的脚步。
　　他跟着黑猫进入巷子，这里很偏僻，也很安静，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走路时候衣料的摩擦声。
　　最终，他在黑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角落，看到一个靠着墙壁瘫倒在地上、似乎昏迷了的人。
　　黑猫来到那人的旁边，钻到对方耷拉着的手下面，小脑袋钻出来，略带吃力地用身边将加里的手托起来，然后冲着牧旬轻轻叫唤。似乎在说，救救他。
　　当加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全白的房间里，他稍微动了动胳膊，一阵剧痛就被传来。
　　他最后的记忆，似乎是想巷子里面，那现在又是哪。
　　加里脑袋转得很慢，浑身都是懵的，他撑着坐起来，观察着四周，然后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医院里面。
　　牧旬此时正站在外面接电话，是杰打过来的，他把大概情况说了下。
　　“你被一只黑猫带到巷子里面，遇见个晕倒的人，然后带他去了医院？”杰将牧旬的话重复一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牧旬说。
　　何止如此。这个昏迷的人他认识，是之前挑衅山姆的那个说唱选手。只能说世界很小，发展也很魔幻。
　　“这可太神奇了。”杰说。
　　“所以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们的饮料也得晚点。”牧旬说。
　　“饮料倒是无所谓，都是小事，就是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打电话问一问。听到你在医院的时候，我真是给吓到了，还以为遇上什么事呢，都准备去找你了。没事就行。安格尔如果问起来，我会告诉他的，不用着急。”杰在那边絮絮叨叨。
　　“好的，谢谢。”牧旬又跟那边扯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
　　回去后，见病床上的人坐起来发呆，他走过去问，“感觉怎么样？”
　　加里看着走过来的牧旬，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他还记得这人，之前给山姆送参赛证，让自己被打脸的人。这人是山姆的朋友，那小子总是有很多朋友，明明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被爱宠坏的臭小子。
　　不仅如此，对方看到自己昏迷的狼狈样子。说不定会讲出去，然后大家都知道。
　　加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受到的关心也很让人陌生，甚至让他觉得恐慌不安，如果在黑暗里跋涉很久后，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却突然发现一缕亮光。
　　见牧旬望着自己，他精神猛地绷紧，下意识亮出攻击的爪子。“是你把我送过来的？谁让你多管闲事！”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抿了抿唇，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觉得难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就从床上下来，结果差点没有站稳。身子晃了下，还是撑着墙壁站住了。
　　“医生建议你多休息。”牧旬提醒。
　　“我的身体怎么样，自己清楚。别以为你把我送过来，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加里抵触着牧旬的关心，他不想跟对方走近，这人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牧旬见这人执意想要离开，也没有阻止，只是将手里东西递过去。
　　“这是什么？”加里满是警惕地问。
　　对于牧旬来说，救人是出于人道主义。而且那只黑猫很可爱，露出祈求的小心翼翼让人无法拒绝。
　　既然对方没有事情了，还摆出生人勿进似乎要被加害的姿态，牧旬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贴上去。
　　他将手里的东西拎起来，将其内容展现给加里看，语气很是平淡：“收据账单，医疗费是我垫付的。”
　　“什么？”加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冒出句。
　　见对方似乎没听懂，牧旬重新评估了对方的语言理解能力，指着账单上面的金额数字，用更加直白的话说：“记得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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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还，还钱……？
　　加里听着牧旬的话，突然发现自己忘了这茬。他撑着一口气，从口袋找出自己的钱包，却发现只有零星的一点钱，并不足以让他支付账单上的金额。
　　偏偏自己刚刚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怼人。加里陷入诡异的沉默，拿着钱包的手攥紧，心里的尴尬不可以抑制地浮现出来。
　　牧旬看着对方这个模样，并没有说话，只是等待对方的后续。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加里喉咙有些干，他痛恨自己现在的弱势，可是更加无法让自己逃避，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回去取钱给你，钱我一定会还的。”
　　这人会说什么？
　　加里在心里预测着对方的话：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结果连个账单都付不起。
　　毕竟我刚刚才那么对人家，这人讨厌自己是应该的。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对方的冷嘲热讽。
　　牧旬拿起手机，“你的号码？”
　　加里愣了下，抬起头看向面前人。
　　牧旬已经不对这位仁兄的理解能力抱有期待了，他重复一遍：“手机号码。”
　　加里下意识回复，看见对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紧接着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还没有等他接通，电话就被挂断了，然后就是一则信息。
　　“我待会儿有事，没时间在这里等，把钱转到这个账户上就行，相信你也没有赖账的想法。”牧旬说。
　　“我回去就转给你。”加里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如此说道。他有点气短，已经找不回之前那股警惕傲慢的劲了。
　　牧旬自觉事情办妥，也没有继续呆着的必要，拿起旁边的袋子，转身就往外走去。
　　刚刚走出医院，就见那只黑猫窜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冲他轻轻叫唤。拿小脑袋蹭着他的脚踝在那里撒娇，尾巴也止不住的摇晃着，表现得十分的亲切。
　　牧旬蹲下身子，轻轻勾着黑猫的小下巴，看这小东西眯起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还拿脸颊蹭着自己的手指。
　　这样子太过于乖巧，让牧旬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被治愈了。
　　“黏人的小东西。”牧旬低声说。
　　加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医院就听到小猫的叫声，软绵绵的，很是熟悉。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自己养的那只。动作和神态是他没有看见过的亲昵。
　　菲尔平常最讨厌和陌生人接触，当初自己捡回对方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小东西愿意跟自己亲近，而现在……
　　加里表情复杂。
　　“菲尔。”
　　黑猫听到自己的名字，扬起小脑袋看加里，然后又重新转过头，继续躺在地上跟牧旬叫唤，似乎在说不要理那个傻蛋，我们继续。
　　翻了天了。加里面色一黑，重新喊了一遍：“菲尔。”
　　黑猫翻个身子背对着加里，耳朵贴在脑袋上，对着牧旬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牧旬有点好笑，确实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收回手站起来，将自己觉得有必要的事情提了句：“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它带我去找你的。”
　　说完，没有领会旁边人变化的脸色，就径直离开了。
　　看见牧旬离开，被称作菲尔的黑猫这才站起来，往加里那边走去，叫尾巴摇晃两下，似乎在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加里蹲下来摸了摸菲尔，表情格外复杂，不知道是为了刚刚听到的话，还是因为那个说话的人。他沉默半晌，然后下达指令：“……上来。”
　　菲尔听到指令，灵巧地跳跃起来，很小心地避开了加里的伤口，然后稳稳落到肩膀上。
　　牧旬回到音乐基地，刚刚推开门就收获了众人的视线，他们齐齐看向牧旬，“你回来了。”
　　牧旬推门动作一顿，嗯了声，然后走进来，把装着饮料的袋子放到桌子上，“久等。”
　　他们已经从杰的口中得知事情发展的大概过程，但也仅此而已，他们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救的那位女士长得如——”
　　“是男生。”牧旬说。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看出杰，这跟你说到的不一样啊！
　　然而杰此时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你们别看着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一只猫请求你救主人，这很明显是电影里男女主的罗曼蒂克邂逅情节！”
　　弄半天竟然是自己脑补的，其他人顿时觉得一阵扫兴。嘘声传播整个屋子。
　　他们也不再纠结，纷纷拿起自己的饮料，跟牧旬感谢后，继续之前的事情。
　　深夜，牧旬结束学习，换上运动服去夜跑。跑步结束练了会舞蹈，完成体能训练后，回到房间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继续准备自己的专辑。
　　台灯亮起，整个房间只能听到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牧旬本人轻轻的呼吸声，以及时不时传出的乐器鸣奏的声音。
　　不行、不合格、不够……
　　修改修改再修改，一张又一张纸被写满，一张又一张的纸被废弃，随意的放到一边无人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旬停下手中的笔，将面前的这张纸拿起来看一遍，最后做出评价
　　不合格。pass。
　　又一张纸被丢到角落。
　　牧旬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随意抓了抓头发，将额前碎发梳至脑后，然后仰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写字与乐器奏鸣的声音消失，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平缓悠长，整个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而与房间安静截然相反，牧旬此时脑海中宛如进行一场音乐风暴。风格各异的音乐在脑内混杂翻腾，安静的欢乐的静谧的恢宏的，那是他以前创作过的歌曲。
　　对于牧旬来说，发布专辑其实很简单。在本人的记忆宫殿里有很多没有公开的歌曲，那是以前空闲的每一个时刻，他抽空记录的灵感素材与De摸。随便拿两个出来，都可以用作专辑的主打歌。
　　对于刚出道没多久的牧旬而言，它们绰绰有余了。
　　可牧旬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刚刚出道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见证过整个圈子的更新换代，腥风血雨，舆论厮杀，最终沦为惨烈的失败品，不得不退圈。
　　好不容易拥有再次的机会，牧旬不想沿着原本的轨迹再走一遍，不愿意按部就班地浪费时间。他想要挑战的是更加新颖的领域，创造出能让自己激动亢奋，甚至连灵魂都为之震颤的音乐。
　　为了体会那种感觉，他选择来到这里，学习更多更新的东西。
　　牧旬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自信自己能够跨过去。
　　可事实证明，踏足一个新的领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他看起来接受良好，但是困难与瓶颈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到。
　　新的领域与自己的音乐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就像水与火，光与暗，它们宛若天生的对立面，注定只能存一，而牧旬想要做的却是将它们融合起来。
　　这是全新的道路，没有方法可以提供借鉴，他能做的只是不断试错，不断失败，总结之后再继续尝试。
　　这注定是十分损耗脑力与意志的过程，难免会产生挫败的情绪，就看是这条道先被凿出来，还是自己先崩溃放弃。
　　牧旬抬起搭在额头处，任由小片阴影覆盖在脸上，遮住那晦涩莫名的情绪。他拿起手机，想要通过网络上的消息转移注意，让濒临失控的大脑安静点，真的快要吵死了。
　　拿起手机打开群消息，果然看到路修然他们在发自己行程中的照片。俞越泽接下来要去拍综艺，据说是去沙漠里面生存，发了自己带的行李，说了一大堆野外生存知识，顺带吐槽现在的行程安排不合理。
　　而彦薛落正在跟对方抬杠，顺带跟着吐槽自己的行程。其他人吃瓜，时不时发表自己的观点。
　　大家每天都很忙，很少有同时聚在一起的情况，有时候在上面留个言，就会投入到拍摄录制中，然后等待下一个人的回复。像今天这样还真的很少见。
　　爬楼了解了大概的情况，牧旬发了个句号上去。
　　牧旬：【。】
　　俞越泽：【哟，牧哥出来了，好久不见，稀客稀客呀！】彦薛落：【确实很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牧旬：【挺好。每天两点一线。】
　　俞越泽：【你这简直跟学生一样了。可怕！对了牧哥，你好久没发动态了！】牧旬看到这话，忍不住揉的揉鼻尖，最近经纪人提醒他发动态，说粉丝在评论区里已经嚎成湖了，各种催更。可因为本身生活就很单调，他实在想不出来能发什么。
　　牧旬：【你们动态，发什么？】
　　彦薛落：【评论要什么就发什么呗，自拍吧，不过我基本上都是看心情。】俞越泽：【自拍，必须是自拍啊！】
　　路修然：【行程、代言、自拍。】
　　所以重点是自拍，自己的评论区也有很多催自拍的。
　　牧旬心里了解，迟疑着打开摄像机，调转到前置摄像功能。看着屏幕里面的自己，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却怎么也按不下那个自拍键，只能猛地将手机按到桌子上。
　　下不去手。
　　今天的动态，鸽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病了，没有状态，我尽量调整v感谢在2021-01-1923：58：23~2021-01-2023：5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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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做下鸽动态的决定后，牧旬感觉压在心头的事情没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连带着写不出曲子这件事都不那么让人烦躁了。
　　果然放松心情的方式之一，就是给自己减负。虽然想要解决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进展，但他收获了短暂的快乐。
　　牧旬将手里的笔放下来，看了眼时间，在群里说了声晚安就直接退出群聊，直接去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牧旬在曲子的创作上依旧维持着原本的状态，找不到灵感，进度直接就卡在那里。
　　牧旬每天都被卡着，倔脾气上来直接硬杠，解决之前什么都不想管，理所当然将其他不重要事情抛在脑后，间接导致每天都在鸽动态。
　　看着动态没有丝毫变化的页面，经纪人费颌实在是忍不住了，给牧旬打电话：“你还记得发动态的事情吗？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我的小祖宗呐，快点去发动态！”
　　牧旬正冷着脸，在编曲软件上绘制世界地图，听到经纪人的话，把手机往旁边拉远点，过了会儿才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儿，对着那头说：“……知道了。”
　　费颌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我信你个鬼！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结果呢？动态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在立刻去发动态，我就在这盯着你，等你发完了我再挂电话！”
　　见那头没有吭声，费颌叹口气，觉得脑壳有点疼，“快点啊，我就在这等着……说真的，不就是发个动态吗，怎么搞的跟要命似的！不想写东西，就直接拍张自拍，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粉丝们会给你脑补好的。实在不行——”
　　“好了。”
　　费颌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头的声音，直接将他的话茬给中断了。
　　“什么？”费颌还停留在如何劝说的那个层次，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问。
　　“动态。”牧旬说。
　　“发完了？这么快！”费颌嘴上说着，同时打开牧旬网页，在看到对方发的消息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牧旬最新一则动态上，写着这样的话
　　【早安。（图）】
　　图片是一个兰花的早安表情包，画风很古老，有种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感，似乎还带着点诡异的慈祥。
　　两个字，一个句号，一个表情包，这就是自己催了这么多天的结果。费颌有点心梗，看着那两个字没忍住问：“你那里不是晚上吗？”
　　“你们那不是早上？”牧旬反问。
　　费颌沉默，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是发给自己粉丝的，当然要按照国内的时间算。
　　算了算了，好歹有了新的动态不是？其他的就别要求那么多了，随着去吧！他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没事儿了，早点休息哈。”
　　“你也是。”牧旬说。
　　通话结束，牧旬放下手机，继续对着电脑发呆。
　　他将世界地图的最后一点完善全面，按下启动键，乐曲便从音响中跳跃出来，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和弦奏入，宛如无国界音乐的交响曲。
　　牧旬听着那些声音相互交织融合，看着软件中的进度条来到中间位置，逐渐向结束靠拢。
　　就在整个交响乐气氛越来越高昂、即将迎来来顶点的时候，啪嗒，电脑屏幕上暂停键被按下，音乐会戛然而止，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牧旬收回握着鼠标的手，转而枕向脑后，大长腿曲起，整个人缩在沙发里。
　　手指轻轻弹奏，牧旬在脑内模拟着后续的音乐，却被迫不断循环，在圆圈中重复一遍又一遍。
　　他仿佛身处沼泽中心，无论做和尝试都只是徒劳，只能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烦躁、焦灼、不安，原本被妥善处理的情绪，此时全部暴动起来。
　　眼看着压抑的情绪即将失控爆发，牧旬虚虚垂下的手猛地攥紧，果断切断思路，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牧旬离开沙发，低下头在房间内来回徘徊。
　　太慢了。
　　进度太慢了。
　　最后将脸贴在墙上，靠着物理降温，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了眼时间，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梳，然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外套，带上钥匙离开这里。
　　今天有个音乐会，现在离结束还有段时间，正好可以去看看。
　　牧旬刚刚关上门，又重新回来，拿了顶帽子戴上，遮住那有些凌乱的发型。
　　音乐会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那嗨到爆炸的音乐外，各个会场的灯光亮起，不断向周围扫荡，给人种错乱的视觉效果。
　　摇滚，电音，重金属……
　　牧旬走过一个又一个舞台，下意识扒乐谱，组合排序，分析它们在现场的优劣。然后对比自己的情况……
　　可惜没带笔记本。如果带了笔记本，就能更好地记录下来。他抽空想着。
　　“my——god——！”
　　“啊啊啊——”
　　牧旬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却突然被声尖叫惊醒，他猛地回过神来，不由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这轰动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更加剧烈，看起来是个厉害的现场。
　　牧旬被勾起好奇情绪，改变前进方向，往那边走去。
　　这是个舞台。
　　乐队在台上展现着自己的音乐，借助相关设备营造气氛，将观众拉入他们的世界。
　　主唱在那跳跃呼喊，底下的观众跳跃舞动自己的身体，配合跟着乐队一起呐喊，挥动手臂，整个宛如大型的蹦迪现场。
　　主唱拿着手麦嘶吼，贝斯等其他人跟着配合，电音在舞台周围环绕，好像进行颅内spa。让他们在嗨翻天的同时，又觉得阵阵舒爽。
　　台下众人脸红心跳，激动的红遍布全身。
　　上头，太上头！
　　一首歌结束，主唱喝了口水，接下来是他们的惯例活动，要挑选观众上来一起表演。
　　“随意选取一个人，上来跟我们一起跳跃！让我看到你们的手好吗？！”主唱提高声音喊。
　　此话一出，场下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挥舞着自己的手，“选我！”
　　主唱见状吹了个口哨，伸出手比出三根手指。灯光在场内旋转，飞速掠过台下众人，照亮他们的面孔。
　　“三！”
　　台下观众集中精神，对于结果满怀期待，跟着一起倒数。
　　“二！”
　　大家异口同声。
　　“一！”
　　灯光停止移动，最终落在角落，集中在台下某个人身上，周围人纷纷往亮光处望去，想要看看这次的幸运儿是谁，长着什么样子。
　　对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有点低，在灯光与阴影之下，只能看到嘴唇和下巴。但仅仅露出这半张脸，就让人有些入迷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自觉想要窥探更多。
　　牧旬望着那些灯光，知道是选中了自己。
　　“eon——”主唱来到舞台旁边，在那里招手，示意牧旬快点上来。
　　而旁边的观众起哄出声，他们不认识牧旬，但并不妨碍他们怂恿牧旬上台。
　　场面一时间格外热闹。
　　牧旬这里离舞台有段距离，在前往台上的过程中，周围人纷纷给他让开条路，好让对方过去。
　　牧旬来到台上，主唱走了过去，在看清楚情况后，陷入诡异的沉默。主唱身高176，到牧旬的下巴那，加上牧旬长手长脚的，对比就很鲜明。
　　主唱仰头望向牧旬，看到对方阴影下面若隐若现的脸，目光不禁带点悲愤。
　　他mua的谁选的人，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小白脸，还是长得比我高的小白脸！
　　不过一般这种人，能力都不咋地。想到这里，主唱就平衡了。毕竟这里还是我的主场。
　　主唱心里想着，将话筒递过去：“你会唱下面这首歌吗？”
　　“会。”
　　“跳舞呢？哦，其实也不是跳舞，就是跟着我们一起摇摆身体！这种可以吗？”主唱说着，还跟着扭了几下。这人虽然很冷静，但太腼腆了，放不开，这样可不行。
　　“可以。”牧旬认真思考对方给出的范例，偏头看向主唱，说出这句话。
　　“那可真是太棒了，看来我们挑中一位很可靠的人。这次表演会很有趣！”主唱对着台下说话，心里其实没报什么希望。
　　这首歌的难度不小，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绝对会车祸，不过因为是放松环节，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一起玩玩，也不需要太纠结。
　　之前还有粉丝统计这个活动里面，路人能够坚持多久不失误来着。
　　主唱心里想着，面上却很是平常。“我先唱，冲你比个手势你就来接，后面主要是你的主场，能唱多久就唱多久，觉得有点困难了，就让我上来。有什么疑问吗？”
　　“我要注意什么？时长，部分之类。”牧旬问。
　　“没有需要注意的，尽情表现，将自己的实力都表现出来。中间副歌部分呼吁各位跟着挥手呐喊，然后最好把这首歌都唱完！”
　　主唱笑着说，见对方似乎有点犹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宽心吧兄弟，拿出最好的状态，享受这里就行。其他有我呢。”
　　别车祸得太突然，给我点反应的时间。主唱心里想。
　　中间让大家跟着响应，然后其他的随便自己造作。牧旬表示了解。
　　音乐响起，节目正式开始。
　　主唱低吟两句，然后猛地转为嘶吼，声音里仿佛有颗粒不断翻滚碰撞，带得人头皮发麻。
　　主唱手臂摇晃着，不断冲着台下人示意，让他们跟着动起来。
　　将开头这段唱完，后面就是难度比较小的部分，用平常的声音也能唱。他转身看向牧旬，打算提示对方准备，却突然愣了下。
　　旁边这人拿着话筒，帽子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子轻轻跟着节拍晃动，似乎浑身每个部位都在踩点。沉稳内敛，却随时准备爆发的蓄力。
　　这个表现，直接推翻了主唱刚刚的评价，这可不是腼腆放不开，正相反，放得太开了，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像是来到自己的主场似的。
　　主唱迅速回过神来，为自己的想法好笑，这也太扯淡了。他往后面退过去，示意牧旬开始。
　　牧旬往前跨一步，比个了解的手势，顺势往旁边做个甩手动作，力道十足。
　　极端嗓直接从音响中扩散出来，略微冷淡的音质与咆哮狂暴的唱腔形成强烈反差，独特魅力迅速席卷整个现场。给听众带起阵阵鸡皮疙瘩。
　　“嘶——！”在场众人一个激灵，忍不住捂住头皮，然后睁大眼睛望着台上。
　　与歌曲声嘶力竭相对应的，是牧旬本人的沉浸与疯狂。手肘、肩膀、膝盖各个关节作为节点连接肌肉，跳跃，跨步，旋转，挥手，动作精准地击中每个节拍，连贯丝滑与质感惊人，却又蕴含着十足的力道，带给人极致的视觉享受。
　　癫狂，不羁，沉沦，疯魔……
　　鼓点狠狠撞击心脏，声音如恶魔低喃，透过耳膜贯穿身体。
　　声音绝对掌控产生的魔性魅力，肢体大开大合间形成的奇异张力，所有一切结合制造的强烈视觉效果，将这首歌的表现力拔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主唱是谁？活动环节是什么？
　　没有人在意。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心神，都落在这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身上。
　　他是这里的王，是这里的掌控者。
　　他们等待对方的指令。
　　牧旬望着台下的众人，帽檐阴影里的眼皮掀起，那双懒散耷拉着的丹凤眼，此时绽放出肆意不羁。
　　他举起右手指向天空，麦克风抵在唇边，下达了指令。
　　“举起你们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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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也没有太多引导性动作，只这么一句话，就让观众们沸腾了。
　　他们忍耐不住的激动，被整个气氛感染，拼命尖叫着，喊声传遍整个广场。
　　牧旬下巴微点，手臂随着节拍挥舞。
　　一下。
　　观众跟着挥舞。
　　两下。
　　观众继续挥舞。他们死死盯着舞台，等待接下来的爆发。
　　牧旬转到支架旁边，将话筒转动两下，重新安装回去。随手调整帽檐，将有些歪的帽子戴回来。
　　观众自发挥舞手臂
　　第三下。
　　音律猛地炸开，如金属碎屑倾倒而下，拉开抗争的序幕。
　　牧旬猛地握住收麦，声带迅速颤动，极端嗓从音响里传出，拼尽全力怒吼着，却依旧不足以排解情绪。
　　他疯狂，他狂躁，因为不甘心被困于原地，所以不屈地想要挣脱牢笼。
　　皮肤下血液疯狂躁动，脖颈因为用力青筋暴起，他迫切需要调整心态，重新蛰伏等待下个时机。
　　而现在要做的，是尽情宣泄，让那些碍眼的无能情绪全部滚开。
　　这一刻，被蓝紫灯光笼罩的牧旬，不再掩饰自己的天生反骨。在鼓点与电音的窜动下，他将冷静伪装的外皮狠狠剖开，露出那寒芒四射的獠牙与野望。
　　音乐总能引起共鸣。台下观众并不知道牧旬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们被震撼。
　　他们听着这人的嘶吼如遭雷击，从头到脚颤栗彻底，那声音穿透耳膜不断深入，排挤掉其他情绪，只有灵魂在不断传递着震撼。
　　而等这段过去，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们抱着头，张大嘴巴，睁大眼睛，被定格在原地不能动弹。
　　贫瘠的语言并不能表达他们内心的感觉，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句
　　“what's——the——f/uck！”
　　伴乐还在继续，鼓点愈加密集，节奏逐步加快。
　　最后一个死嗓结束，牧旬猛地直起身子。
　　伴奏变得舒缓，他将话筒支架推回去，绕着话筒支架走了半圈，下巴微抬露出好看的下颚线。
　　观众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快疯了，真的快疯了！魂都要被勾走了！这人简直就是来索命的！
　　“啊——！”
　　“看我！看这里宝贝！”
　　他们不要命地尖叫呐喊，挥舞着手上的所有东西，只为了获得牧旬的片刻注意。他们为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痴迷。
　　转身重新看向观众，眼见着场面快要失控，牧旬食指搭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众人看到牧旬的手势立即照做，像是听到命令的卫兵，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牧旬目光掠过台下，像是满意于麾下听话，嘴角轻轻勾起抹弧度。
　　修长手指搭在麦克风上，直接扣住麦架，将这首歌的最后两句歌词唱完，舒缓而又平静，带着看开了的超脱，宛如暴风雨结束后的黎明。
　　一曲结束，伴奏停止，牧旬将面前的麦克风移开。
　　爽。
　　畅快淋漓。
　　因为作曲碰壁造成的负面情绪，已经全部宣泄完毕。
　　衬衫被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让人不太舒服。
　　但这不妨碍牧旬的好心情。
　　他调整了下帽檐，微微弯腰，“谢谢大家。”
　　而台下观众也很给力地给出反应，他们对着这个新出现的人，致以最高的赞歌和注目礼。
　　主唱从角落走出来，表情很是复杂。
　　作为业内人士加近距离观察者，他对这方面拥有更加敏锐的感知，产生的反应也更加强烈。早在牧旬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思考，望着这位哥们的表演。
　　听到后面的时候，主唱直接捂住耳朵，嗷得尖叫出声，和台下观众一起疯狂了。
　　主唱拿着麦克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久前还期盼着对方车祸不要太严重，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被邀请上来的路人。
　　主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冲人比个大拇指。
　　“唱的太好了，以前有练过吗？”主唱过了会儿才提出问题，看样子还没从刚刚的震惊里走出来。
　　牧旬此时心情挺好，虽然表面看不出来，“对。”
　　学过的，难怪了。我也学过啊还从小开始学呢，怎么唱得还没这家伙好。主唱心里郁闷，但他尊重强者，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只剩下对于对方的佩服。
　　“有乐队吗？”主唱询问。
　　“没。”
　　听到这个回答，主唱立刻来精神了：“那有兴趣玩乐队吗？来我们这怎么样？”
　　听到这话，下面顿时起哄。天哪，他们竟然看到艾伯特公然招揽成员！这可太难得了！
　　关于这个邀请，牧旬自然是礼貌地拒绝了，附赠感谢的话。
　　因为乐队后面还有节目，主唱虽然觉得遗憾，却不得不终止话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主唱目送牧旬下去的时候，还喊住对方说：“要是改变注意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后面的事情，牧旬没太留意。
　　他回到家里，便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专辑准备里去。
　　音乐节结束后不久，网上出现了一则视频。
　　标题：【音乐节现场，艾伯特公然发出招揽邀请！】艾伯特是那个乐队的主唱，在圈内算是有名气的，很受大家喜欢。稍微了解点的人都知道，对方在水平要求上很严格，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在音乐会上公然招揽？
　　看到这个标题，顿时让很多人产生兴趣，纷纷点进去观看。
　　加里是艾伯特的铁杆粉丝，对方的所有歌曲他都听过。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要准备比赛的事情，他绝对会去参加音乐会。
　　结束比赛后，加里就一直在关注艾伯特的现场动态。当看到这个很浮夸的标题时，他内心是拒绝的，可考虑到偶像，还是点了进去。
　　视频的画面很清晰，艾伯特在台上说话，他的旁边是个穿着休闲夹克，带着帽子的高挑男人。因为灯光是从上面打下来的原因，大半张脸都是模糊的，只能看到下巴和嘴唇。
　　生面孔。
　　加里知道这不是乐队里的人，却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从现场的讲话中得知，这个是随机挑选路人进行合唱的环节。因为艾伯特这个乐队歌曲的难度不低，没有接受过训练的话很难唱出来。
　　可是根据标题来看，似乎这个路人表现得不错？不过现在标题党很多，加里对于这件事持怀疑态度，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他看着艾伯特来了个开头，熟悉的唱腔，一如既往的高水平，全开麦依旧很稳的现场，让加里享受的眯起眼睛。
　　艾伯特完成一段后，男人从旁边走上来。
　　加里木着脸，准备迎接车祸般的后续。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
　　加里眼睛睁大，迅速调大音量，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冷淡音色与唱腔的极致反差，就像脆弱破碎的玻璃化为穿透皮肤的利器，平静无波的海面化为波涛汹涌的风暴，那是两种极致对撞的壮烈的美。
　　对方掌控了这个舞台。
　　他直接篡夺主唱的领导权，驾轻就熟地掌握整个舞台，玩弄着这个现场。
　　哪怕不在现场都能感受到的气场魅力，直接就将加里定格在屏幕外面，只能眼睁睁继续等待后续。
　　加里忍不住随着视频点头，渐渐的，发现整个画面都开始摇晃起来。
　　他看着模糊的画面，赶紧停下动作，却发现画面依旧在抖。
　　不是自己的原因，是拍摄的镜头在动。在那声倒数后，画面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甚至直接给抖糊了，还能清晰听到拍摄者穿透力十足的尖叫。
　　不管画面怎么样，对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加里重新循环视频，只觉得心跳有点快。
　　评论区此时点赞最高的几个评论
　　【我只想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博主你是把手机当成应援物了吗？简直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我要晕了！】【原来这就是艾伯特想要招揽的男人！我太喜欢了，谁有他的信息？！】【为什么没有露脸，我想要看脸啊啊啊】
　　这是个能让人晕车的视频，但它还是火了。
　　众人讨论着这个视频，有的直接转发寻求里面男人的资料，有的疯狂夸赞吹彩虹屁，有的表示想要有这样的男朋友，想要约之类的。
　　整个圈子就这么大，大家互相基本都认识。有乐队看到这个视频，大概分析里面的唱腔和唱功，觉得有点不太科学，就去询问艾伯特事情真实性，然后得到真实的答复。
　　【要真是这种实力，之前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你不会在骗我们吧？】见这些人不相信，艾伯特冷哼声，也懒得继续扯：【不信的话，下次遇到，你们可以让他上去试试。】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虐。艾伯特坏心思地想着。
　　后续又有人发布了自己录制的版本，从各个角度记录了现场的画面，让大家能够多方面的欣赏节目。可因为阴影的原因，无一例外，视频中的男人都只有下半张脸。
　　大家疯狂好奇，帽子下面的人，到底长得怎么样。
　　因为这个现场太过精彩，太能吸/精，牧旬甚至有了批自发聚集起来的粉丝。他们讨论着那个现场节目，讨论着这位突然出现、留下现场后便直接离开的男人。
　　因为牧旬是在晚上出现，还带着顶帽子，被粉丝们亲切地称作“黑帽”。
　　让人遗憾的是，在那次音乐节之后，“黑帽”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不禁让大家很是失望。
　　当然，也有人期待着，能够再一次见到对方。
　　黑帽粉丝群。
　　【晚上了，今天的音乐会，黑帽会出现吗？】
　　【成为他的粉丝后，我竟然只有一个视频可以回顾，累了。】【所以现在有人知道信息吗？是不是哪里的艺人？抓心挠腮地想知道啊啊啊】【我是为了看他的脸才来的！相信我姐妹，凭借多年经验，绝对是个帅哥！】【他可是实力派，怎么被你弄得跟小白脸似的。】【能力跟颜值不冲突好吗？长得好看就小白脸了？男粉滚开！】【我看到“黑帽”了，在三号舞台！他又被随机选中了哈哈哈！】【这优越的身材！这帅气的帽子！我不可能看错的，肯定是他！快来快来！】【我来了！我正在飞速冲过去，这次一定要看到他真容！】加里加入了黑帽粉丝群有段时间了，此时他正在逛音乐节。在看到群里的消息后，他先是怔愣住，然后猛地转身，飞速往三号舞台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继续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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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得不说，觉得郁闷的时候，将这些情绪发泄出来是很必要的。
　　在那次音乐会嗨完一首歌后，牧旬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就算没有灵感，也不像之前那么烦躁了。
　　此时，他对于自己仍旧是个菜鸡的事实，已经接受良好，并且能够充分发挥阿Q精神，化菜为动力。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子负面情绪又超脱控制，跑出来找存在感。
　　察觉到自己低到令人发指的效率，牧旬看了眼时间，将钢笔往桌子上一拍，决定出去溜达溜达。
　　帽子洗了还没干，牧旬也就没拿，直接换了件带兜帽的卫衣就出门了。
　　音乐节门口，牧旬检票入场，漫无目的的在里面行走。
　　突然他听到一阵欢呼声，带着阵阵的尖叫。他顺着声音走过去，掠过人群，最终来到三号舞台前停下。
　　此时上面正在进行中途休息的游戏环节，一个穿着夹克戴着帽子的男人站在上面，正在被主唱询问问题。
　　“你有看过艾伯特在音乐节上的表演吗？”主唱问。
　　夹克男人对于自己能被选上来很是激动，说话时语气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当然了，我当然看过他的节目！”
　　“那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装扮？”主唱继续问。
　　“对啊，我一直都是这种装扮。”夹克男人点头说。
　　主唱听到这话觉得稳了，这人八成就是艾伯特招揽的那个男人，真没想到能被自己碰上。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抹笑容，准备见识见识对方的本领。
　　而台下的人听到这个对话心里都有了计较，了解情况的顿时激动起来，几个黑帽的粉丝赶紧在群里招呼其他人，告诉他们黑帽出现了，参加了这个音乐节的快点到三号舞台这里来。
　　牧旬将周围人的表现收入眼底，眉头微挑。
　　莫非这位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有什么高超的本领，让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他期待。
　　牧旬来了兴趣，决定站在旁边蹲后续。
　　主唱也不着急了，他决定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戴帽子呢？能把它摘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吗？”
　　夹克男人听到这话，额了声，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帽子：“你们想看我的样子啊，那多不好意思？我太帅了，摘下来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真的想看吗？”
　　主唱还记得艾伯特说过对方长得不错，他颜值也是圈内公认的高，不由升起丝比较的念头。他笑了下，将话筒对准观众：“你们想看吗？”
　　“想！”观众异口同声。
　　“那个，但是如果摘帽子的话我想有个条件。我想要你的签名可以吗？先合个影再签名。”夹克男人挠了挠头，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可太简单了。主唱笑着说：“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我可是听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不能反悔啊。”夹克男人激动起来，搭在帽子上的手猛地抓紧，在听到主唱的肯定回答后，他猛地就把帽子摘掉，露出那灯光下发亮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底下众人全部沉默。
　　而台上这个男人是锥子脸，上半张脸宽度加倍，配上那双画着烟熏妆的卡姿兰大眼睛，飞扬到两鬓的浓密眉毛，以及地中海式的发型，画风格外出奇。
　　他们突然想到之前忽略的问题，其实大晚上戴帽子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
　　遮秃顶。
　　现场中黑帽的几个粉丝，此时精神都是恍惚的。他们脑子里回放着在群里看到的，关于黑帽的颜值测评。
　　谁以多年的经验信誓旦旦保证，黑帽颜值肯定能打？
　　你要是不说这一出，我们就不会有期待！
　　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让我们当个安静的实力粉不好吗！？
　　此时加里赶了过来，望着台上的夹克男人，不由露出赞叹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黑帽的真面目！
　　这就是能够hold住全程，能够震撼现场的男人！极具辨识度的长相，不需要应和大众审美，只用实力就能征服所有人，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加里心里激动极了，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导师，找到了人生方向！
　　察觉到观众的激动反应，夹克男人摸着自己光滑的头顶，将自己飘扬而起的几根头发抚平，露出八颗大牙的笑容：“看来大家也被我给帅到了，其实也不用这么热情地看着我，还挺害羞的。”
　　“很不错的，你这形象特别有辨识。”主唱笑着说。心里已经认定艾伯特在唬自己，决定等演出结束就找人算账去。
　　“那我们现在来合唱吧，这首歌你会吗？”主唱问。
　　“会的，你的每首歌我都听过。”夹克男人拍心口保证。
　　对于众人的诡异反应，牧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见上面人准备表演，他便收敛起其他心思集中精神，想要看看这位夹克男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主唱的表现很稳，不愧是能在音乐节表演的人。
　　后面轮到夹克男人了。
　　牧旬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看着他狠狠吸了口气，然后拼命长大嘴巴，狰狞着脸用力吼着，“嗷~咳……！嗷嗷~”
　　牧旬：“……？”
　　这随时快要断气的间歇性喘息，时而尖叫时而无力到即将窒息的魔性声音，以及那撕心裂肺无比投入的表情与肢体语言。
　　莫非，是某种我尚且不知道的行为艺术？
　　牧旬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其他人此时的表情也异常精彩，如同裂开了一般。而作为观众焦点的主唱，此时依旧需要保持微笑，看着这位夹克男人的表演，宛如戴上痛苦面具。
　　加里在听到夹克男人开口的那一瞬间就绷不住了，这唱的什么玩意儿？这绝对不是黑帽！他打开粉丝群，果然见里面正在疯狂吐槽。
　　【这肯定不是黑帽，这要是黑帽我就把手机给吞下去！】【谁说台上是黑帽来着？还说肯定不会认错？出来挨打！】【我……这不是穿的都差不多嘛……而且我没看过那个现场，单从搭配看真的好像哈哈哈哈】【老子白期待了。】
　　【其实这大叔唱的也挺好的，让我成功忘了原唱。物理杀伤力也很强，我的耳朵快炸了。】【好个屁！我从来没见过走音成这样的，他全程都在破音你知道吗？破音也就算了他自己还没发现。】【主唱站在那里都快哭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加里看着群里的消息，明白自己是白来了这么一趟，不由啧了声，心情掩饰不住地恶劣。
　　这时候，旁边有个人擦身而过，熟悉感扑面而来，让加里微微愣住。
　　他顺着往后面看，只见一个身穿卫衣，戴着兜帽的男人往外面走去。
　　加里将黑帽的现场视频循环了无数遍，他在其中最喜欢的，就是男人带着支架走了半圈，背对着观众，随意偏头、扬起下颚勾唇轻笑的那一幕。
　　没有刻意的露肉挑拨，没有卖弄风/骚的姿势，甚至连一点点的肢体暗示都没有，却霸道、慵懒、性感得要命。
　　让人想要跪拜臣服。
　　当时加里就被狠狠击中了，着了魔似的不断循环观看，一点一点抠着细节，想要从中找出对方的蛛丝马迹。
　　可是哪怕看过所有视频，加里也没有办法获取具体的信息，只有那种熟悉感不断加深。
　　但为什么会有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从哪里来，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加里无从得知。
　　他止步于次，无法更进一步。
　　而刚刚过去的那个身影，让加里产生强烈的直觉，那人就是黑帽！
　　加里迅速往外面走去，可似乎听闻黑帽，来到三号舞台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在往这边聚集，给他逆向离开的这个行为，产生了很大的阻力。
　　此时台上的表演结束了，主唱带头鼓掌，然后用略带崩溃的语气问。“你不是黑帽啊？”
　　夹克男人唱得酣畅淋漓，听到这话反问：“黑帽？你是说那个黑帽？艾伯特专门招揽的那个人吗？”
　　夹克男人明白过来，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又猛地开心起来：“天呐天呐，你居然认为我是黑帽？我是黑帽！？我太开心了！真没想到还能被认作是他，我……这事我可以吹一辈子了！”
　　两人的对话顺着音响传开，引起热烈讨论。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加里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他终于从人群中摆脱出来，往四周看去，那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还是晚了。
　　加里抹掉额头上的汗，不死心的四周张望着，心里止不住的懊悔。
　　如果自己，能早点反应过来就好了。
　　牧旬在逛完这个节目后，又在其他的几个舞台看了一圈，觉得放松得差不多，就直接回去了。
　　他离开是没事了，可黑帽事件的风波并没有停止。
　　艾伯特看着不断响起的电话，最终还是接通。
　　“干嘛呀？大半夜的还给我打电话！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留了电话号码但是他还没有打过来，我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啊！”艾伯特简直头疼，天天演出已经够忙了，这人怎么还有闲心关注这些东西？
　　“只有你看到了黑帽的样子，不问你问谁？”说话的是跟夹克男人合唱的那个乐队主唱。
　　“我是看到了，可是我又没有留照片，也不会画画，你让我怎么把形象给你描述出来？你在我们圈子里是帅的，这样不就行了吗？还比什么比？”艾伯特揉揉眉心，对对方这突然较真的态度无语。
　　“你懂什么？我今天在音乐节上有节目，中间游戏环节的时候以为看到了黑帽，就把他请了上来，结果……”男人想到那个经历，又好气又好笑，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
　　艾伯特听完直接笑喷。“有你的，真有你的，那位兄弟也是个奇才！我太喜欢他了哈哈哈哈——”
　　“闭嘴！反正我必须得把黑帽找出来，跟他battle一下，不然这件事就没法过去！”男人咬牙切齿。今晚的经历，简直就是黑历史，妥妥的黑历史。
　　何必自取其辱呢。
　　艾伯特在心里感叹，但是也没有阻止对方的想法，秉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提议道。“这样吧，黑帽要是给我打电话了，我就立刻把你的事跟他说，然后邀请他，我们私底下一起见个面。”
　　“行，别忘了，记住你说的。”
　　通话结束。
　　在夹克男人的乌龙事件后，有网友将黑帽的现场与夹克男人的现场做了对比视频，前者极端震撼，后者极端爆笑，巨大反差堪称魔性，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循环，然后点赞转发。知名度就这么上来了。
　　有的人看完片段，找来原视频观看，然后原地入坑，加入黑帽的粉丝阵营。
　　原本如果黑帽被找到，大家知道黑帽这个人的模样，事情可能不会扩散得如此迅猛。
　　可偏偏那么虚晃一枪，现在事情发展又半遮半掩的，直接就把人们的好奇心挑起来了，迫切想要了解对方的详细信息。
　　他们期盼找到黑帽，亲身体验黑帽那震撼的现场，亲眼看看对方的面容。
　　为这黑夜般的神秘男人抓心挠腮，夜不能寐。
　　山姆最近为了准备比赛，还得纠结关于搭档嘉宾的事情，每天都很忙。
　　今天山姆偷闲上网，就看到了最近很火的关于黑帽的视频。
　　“啊……羡慕，参加个音乐节活动就能这么火。”山姆叹息着，点开视频观看，在看到画面主角后，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猛地睁大眼睛，随着视频播放，脸上表情越来越震惊，越来越不可思议。
　　视频结局，山姆又看了一遍，然后下意识翻到评论区。
　　对评论区的那些讨论，他没有太仔细浏览，此时全部心思都在视频里的人上面。
　　黑帽……黑帽……
　　他怀疑黑帽就是牧旬。
　　他看见过牧旬穿相同的搭配！
　　但是山姆没有立刻下定论，与其在这里自顾自的怀疑，不如直接去问本尊。
　　他将视频发给牧旬，【哥们，这里面的是不是你？你是黑帽吗？我觉得应该是你，我看过你穿这样的衣服啊！】山姆：【去音乐节竟然不喊我，不够意思！】
　　山姆：【砸场子什么的太帅了！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吗，之前都不知道！这隐藏得也太好了吧？】山姆：【如果我有这本事，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知道自己有多少粉丝吗？羡慕死我了！】此时，牧旬正在音乐基地，手机开启免打扰模式。
　　等闲下来后，他拿起手机就发现自己有99+的未读消息，点开一看，全是山姆发过来的。
　　牧旬从最开始爬楼，先是点击视频看了一遍，然后将山姆的消息看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了串省略号过去。
　　对方秒回六个感叹号。
　　山姆：【你竟然唱歌跳舞，嘶吼rap全部都会，还都这么厉害！天哪，怎么做到的！】山姆：【我要去找你玩！我们一起去砸场子！】
　　牧旬无语：【不是砸场子。】
　　只是觉得烦躁，发泄一下罢了。
　　黑帽的事他后来也有看到，但没有太在意。只觉得不会掀起太大风浪，等热度过去了人也就散了。
　　只是现在看来，发酵程度比想象要大。不过上面结论依旧成立，等热度过去人就散了。
　　山姆：【所以你真的是黑帽！天呐，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大家都在找你哎，现在要去承认吗？要不要我帮你证明？】牧旬回道：【随缘吧。】
　　如果主动承认的话，肯定有人不相信，然后得提供证据，录制视频，编辑动态，自己证明自己是黑帽。后续指不定再被怀疑抄作什么的。
　　太麻烦。没必要。
　　他就是去玩玩的。
　　山姆听到这话一阵可惜，却也没有继续怂恿。反正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那就随缘吧，让他们自己去找哈哈哈。牧旬你简直跟树懒似的，遇到不感兴趣的事情，动都懒得动一下！】山姆继续发消息：【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牧旬发了个问号，然后继续：【可以。】
　　几乎就是下一秒，手机屏幕显示有山姆的新来电。
　　牧旬站起身，来到走廊那接通，刚刚开始通话，就听山姆在那天腻着声音喊：“亲爱的~小甜心~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呐~”
　　听到亲爱的三个字，牧旬嘴角猛地一抽，而听完山姆整句话后，他真的被雷到不行，果断挂了电话。
　　这人疯了。
　　下一秒，山姆的电话打过来，牧旬盯着那个页面，想到刚刚对方的语气，假装手滑。
　　通话挂断。
　　山姆发了个消息：【为什么不接电话qwq】
　　山姆：【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小甜心了qwq】
　　牧旬：【闭嘴。正常点。】
　　山姆：【……好的qaq】
　　牧旬打过去，没一会山姆接通，语气带着点控诉：“你好残忍，竟然直接挂我的电话，还是两次！”
　　“我说手滑你信吗？”牧旬随意扯了个借口。
　　“是真的吗？”山姆开心起来，语气立刻恢复成平常的模样，还带着点得瑟。“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会挂山姆的电话——”
　　“……假的。”见对方越来越得瑟，牧旬十分平淡戳穿道。
　　山姆哽住，被堵了下，一时间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找我什么事？”牧旬问。
　　“哦，对了，想起来了。”
　　山姆被这么一提醒，原本卡壳的脑袋突然灵光。“我下轮就是决赛，通知说需要一个搭档。当初你不是说要来看决赛吗，顺便来当我搭档怎么样？”
　　“搭档？”
　　“对啊，来吗宝——咳、牧旬？”山姆下意识就像喊人宝贝，但听到那边的声音，他立即改变称呼，继续安利：“选手席的视角是最好的，而且在舞台上能够看到整个现场，视野一级棒！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跟几位评委要签名和合影，请教问题什么的——”
　　他实在是太喜欢牧旬在舞台上的样子了，对方在视频里简直就是发光体，可惜当时自己没看到现场。
　　山姆看完黑帽现场视频后，整个人就处于亢奋状态。在知道牧旬就是黑帽后，他就下定决心也近距离观看牧旬的表现，还要当对方的搭档~~
　　如果牧旬能被人认出来，那肯定会更有趣。山姆在心里想着，不禁更加努力地邀请，同时将时间地点等等各种因素都说出来。
　　山姆正想着要不要开启软磨硬泡模式，冷不丁听到声“可以”，他猛地握拳，掩饰不住激动道：“你答应了？”
　　牧旬应了声，本来就准备去看决赛，既然时间没有冲突，当个搭档也没什么。
　　“太棒了！牧旬我太爱你了，如果你在我身边，绝对要抱着你狠狠的亲一口！”山姆激动极了，对着话筒来了个亲吻，大大的mua就这么顺着听筒传出来。
　　“……”
　　结束与山姆的对话，牧旬将这件事告诉经纪人费颌，得到对方了解的回复。
　　关于决赛的事情，山姆说安排好了会告知自己，牧旬也就没继续花心思，而是继续琢磨自己的专辑。
　　在苦逼的雕琢下，首张专辑的雏形算是出来了，但距离牧旬的标准还差段距离，仍然需要不断修改。
　　而修改阶段是最折磨人的。
　　牧旬坐在自己房间，听着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任由它们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进脑子。
　　不知道第几次播完单曲，进度条自动返回初始阶段，继续新的循环。
　　牧旬深吸口气，猛地将头抵在桌子上，周身是满满的低气压。
　　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基本审美能力，对这些音符直接脱敏，连共情都无法做到。
　　现在的这个状态，根本无法客观评价作品，更别提修改了。
　　最直接的解决方法，是找个人帮自己听。
　　他猛地抬起头，打开手机筛选着自己的通讯录。
　　审美能力、乐感、乐理知识全部都要在线，对国内及新音乐有了解。
　　将要求全部摆出来后，通讯录已经翻到底部。
　　牧旬整个麻了。
　　他重新趴回到桌子上，手臂垂下，任由手机从手里滑落地面。
　　其实还有一个。
　　一个已经隐退，现在还是自己老板的人。
　　牧旬在音乐基地里面，听杰他们提到过韩郁辛。
　　韩郁辛曾经在安格尔大叔这里学习过，大叔对他赞不绝口，说他简直天生就是为音乐而生的。
　　后来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格尔大发雷霆，从来没有过的暴怒，甚至直接将韩郁辛赶了出去，声称不再有这样的学生。
　　韩郁辛变成这个基地里的禁忌，大家默契地避开他的话题，不会深入探讨。而上面的那些信息，是牧旬在众人偶尔泄露的话里，零零散散拼凑出来的。
　　韩郁辛符合他的所有要求。
　　对方说不定，可以给出自己想要的建议。
　　可是，他们的交情目前还停留在表面，并不是那种可以肆意发表意见的关系。对方会同意吗？
　　牧旬翻看他们的私聊页面，是停留在很久之前的日常问候。
　　最后一句留言是韩郁辛说的
　　如果有需求可以找他。
　　牧旬垂眸凝视着韩郁辛的名字，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还没等牧旬做下决定，韩郁辛直接发了个消息过来：【休息了？】【没有。】牧旬回复。
　　韩郁辛：【专辑进度怎么样，还顺利吗？】
　　牧旬眨了下眼睛，下意识想回复【还顺利】，可是想到这是唯一的备选人，他又把三个字删掉，犹豫下发送：【有点卡。】发送完后，牧旬盯着对话框，等待对方回复。
　　韩郁辛：【介意让我听听吗？】
　　韩郁辛：【听者与创作者的视角是不一样的，也许能让有点思路？】原本牧旬还想着怎么开口，结果事情进展出乎预料顺利。
　　牧旬：【好，希望你能提一下意见。】
　　发送完消息，直接递了个视频请求过去。
　　下一秒，显示对方拒绝了视频。
　　“？”
　　看着弹出来的消息提示，牧旬陷入沉默。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好像他不久前才对别人做过。
　　想起来了，是山姆那小子。
　　韩郁辛真没想到，牧旬会突然发送视频请求来，结果自己还手抖直接挂断了。
　　他看了眼弹出的挂断消息，又看了眼桌子上堆着的甜品，没忍住扶额叹气。
　　我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韩郁辛迅速将甜品盒子重新装好，放到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顺带整理下装扮，确定嘴角没有沾东西，这才重新发出视频邀请。
　　视频接通。
　　“不好意思，刚刚按错键了。”看着对面的人，韩郁辛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然后就见牧旬望着自己，表情似乎有点微妙。
　　“如果很忙，就不要勉强。”牧旬说。
　　听到对方体谅的话，韩郁辛笑容微僵，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甜品盒子。
　　自己这是，摸鱼被发现了吗。
　　“当然有时间，不要多想。”
　　韩郁辛露出招牌式笑容，仿佛桃花般温柔缱绻，同时暗暗地，掩盖住心底那丝莫名其妙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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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见牧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韩郁辛岔开话题，语气自带笑意：“不是说听歌吗？之前的《牧一号》和《爬台阶》让人记忆犹新，不知道这次会带来什么曲子，很让人期待呢。”
　　“嗯……这次的风格有点不一样。”
　　牧旬调整下镜头，望着对面道。“我因为听得太多，有点免疫了，所以希望你能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建议。”
　　“最真实的想法？期待这么高，真让人紧张。”韩郁辛轻轻笑了下，语气略带些调侃，却是直接从旁边寻找耳机，动作是与言语不一样的认真。
　　牧旬让电脑屏幕投放在视频页面上，给对方选择的权力。“首先，第一首，这个目前让我觉得还行的有四个版本。你想先听哪个？”
　　“直接从第一个开始吧，按照顺序都听一遍。”韩郁辛将耳机戴上，想都没想直接说。
　　牧旬应了声，直接点击播放第一个。
　　音乐响起。
　　韩郁辛垂下眼睑，双手合十撑着桌面，任由自己沉迷进去。他认真接收这首歌传递的音符，然后将其显露和潜藏的数据全部挖掘出来，分析排列成想要得到的信息。
　　结构、旋律、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趋近于完美。之所以是趋近，因为艺术的主观性，让他下意识降低评价。
　　等整首结束，韩郁辛这才回过神来，他将一边耳机拿下来，借着这个动作掩住情绪的剧烈波动，让自己恢复平静。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有天赋，可他真的没有想到，第一份答卷就如此让人心悸。
　　沉默半晌后，询问牧旬。“你想要什么建议？”
　　“都说说，觉得不够、别扭的，全部提出来。”牧旬已经拿起旁边的笔记本，翻开准备记录了。
　　韩郁辛此时已经收拾好情绪，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这首歌已经足够完整，你将想要表达的元素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作为单曲已经是超高水准。单从质量上看，它是绝对优秀的，可你依旧觉得它需要改进，为什么，是有具体的标准和大方向吗？”
　　对方直接戳中要害，讲出他心里最不确定的地方。
　　牧旬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微动，钢笔便顺着旋转。他并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要听其他版本吗？”
　　“荣幸之至。”韩郁辛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急着追问，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牧旬点击下一首，然后目光偏移，观察视频画面里韩郁辛的表情，他想要通过对方的反应，推测对方心里的想法。
　　不亏是以前的顶流，韩郁辛表情管理一直在线，而且对镜头有种敏锐的感知。
　　过了几秒，牧旬放弃观察。不如直接问来得轻松。
　　第一首的版本全部播放结束，牧旬按下暂停键，等待对面人的反馈。
　　而作为听众的韩郁辛，此时则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或者说，他没想到牧旬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
　　“你可真会出难题。”韩郁辛露出抹苦笑。
　　原本他想着，让牧旬与安格尔学习新音乐，牧旬从学习到运用需要时间，而这个适应的过程，正好就是市场包容新音乐，让它被大家所适应接受的过程。
　　如此一来，等牧旬真正掌握技术后，就是掌握了新趋势，站在最前沿，也就拥有了天然优势。
　　而现在，现实直接告诉韩郁辛
　　他以为的运筹帷幄，完全错了。
　　追根溯源在于，低估了牧旬这个人。
　　牧旬不仅短时间内很好地掌握了安格尔先生他们的音乐，甚至于在安格尔的基础上，又往上跳了个台阶，整出了新的花样，玩出了自己的东西。
　　安格尔他们还在致力于让大众接受。
　　而牧旬这个青出于蓝，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被认可？
　　真是疯了。
　　韩郁辛揉揉眉心，他头一次因为人进步太快而感到烦恼，真是新奇的体验。
　　“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样的形式更能被大家接受，更能受到大家的欢迎。因为摸不准平衡，就每首写了几个版本。”牧旬这段时间真是受够了，既然现在有个赶着帮忙的，就直接将重担转过去。
　　他靠回到沙发里面，望着屏幕对方的韩郁辛，目光闪过丝深意。“你喜欢哪个？”
　　音乐已经耗费了很多精力，牧旬懒得在其他方面花心思，干脆将自己的进度全部坦白了，接下来就是等韩郁辛的态度。
　　其实这也是个选择题，是牧旬给对方出的选择题。
　　支持我，阻止我，还是其他？
　　这是直接把问题抛给我了吗。
　　真是会甩锅。
　　韩郁辛有点牙痒痒，可目光却凝重起来。
　　他知道，在这个选择背后，影响的是牧旬、是自己、是整个寻禹公司，甚至是整个业界的发展。
　　沉吟片刻，韩郁辛问：“关于这个专辑，你有大方向吗？目标规划之类。”
　　牧旬想起来，这似乎是很重要的问题。他伸手比划着，“我的专辑里要有华语、国风、新音乐、我的风格……”
　　而随着对方逐渐冒出的关键词，韩郁辛嘴角弧度越来越不自然。
　　“目标的话，bill波ard登顶怎么样。”牧旬将最后一个说完，忍不住自己低笑出声，这听起来可真是异想天开。
　　韩郁辛合十的手握了握，又握了握，露出抹温和到惨绝人寰的笑：“上天都比你说的简单，至少现在已经有了航空技术。”
　　他说完这句话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便迅速调整状态，收敛起那点躁动的情绪。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希望你能记住，我是一名商人，而不是慈善家。”韩郁辛语气很轻，像是情人间亲密的低语。嘴角弧度依旧，眼神却褪去了那层温柔的伪装，变得格外冰冷。
　　牧旬一点没有犯怵，只是冷静地注视着对方。
　　他大概知道对方的选择了。
　　如果韩郁辛没有崛起的心思，就不会送一个当红的流量艺人出国进修，这放弃的可是切切实实的利益。就目前对方所作的看来，与做慈善其实没什么区别。
　　所以对方会选择继续支持自己，只不过需要先来点下马威。嗯……惯用套路。
　　看着牧旬这个淡定样子，韩郁辛后面组织的话哑在喉咙，他好像被看穿了似的，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能换个表情吗？”韩郁辛语气轻微加重，整个人有点抓狂。
　　牧旬想了想，还是没有唱反调，选择暂时配合对方。他控制面部表情，模仿韩郁辛神态露出个温和的笑。这是刚刚对方想要下马威时的表情。
　　韩郁辛笑容裂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表情这么欠扁。
　　韩郁辛呼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需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他这么告诉自己。
　　不得不说，对方抓住了他的软肋。
　　望着面前的牧旬，韩郁辛嘴角笑意压下去，将那冰冷理智的真面目展现出来。
　　“我会继续支持你。”韩郁辛说着。
　　那双总是含春的桃花眼，此时只剩下冷冽空寂。他在很认真地保证，这句话的分量，前所未有的重。
　　选择结束，双方达成一致。
　　喜闻乐见。
　　“合作愉快。”牧旬说。
　　韩郁辛笑了下。“合作愉快。”
　　解决一桩事，牧旬重新靠回沙发里，变回之前的漫不经心。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被安格尔先生驱逐出去吗？你应该听说过一些，杰师兄他们，总是会忍不住讲些东西。”韩郁辛此时也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开始了闲聊模式，他单手撑着脸颊，面上是温和与淡淡的暖意。
　　“知道一点。”牧旬承认。
　　“当初安格尔先生很看重我。说我有着很强的天赋和敏锐度，这是实话，他每天都吹。我的乐感很强，师兄师姐觉得不确定的地方，都会让我来听，提出意见和观点。可是安格尔先生听了我的原创，说我的歌曲没有灵魂。”
　　“当时的我并不能体会到，那句抽象的没有灵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明白热点、市场、技巧、听众期待点，这些可比灵魂清晰多了。
　　我用这些东西发布单曲，去打榜bill波ard，很轻易地成功了，比师兄师姐的成绩都要好。但这触犯了安格尔先生的底线，我被赶了出来。我现在似乎还能记得，当时安格尔先生的眼神，失望、痛心、还是其他。”
　　韩郁辛嘴角笑意加深，眼神也逐渐深情，看着屏幕里面的牧旬，就像在看自己的爱人。
　　但双方都知道，那表露出来的情绪，究竟有多么虚假，哪怕能够以假乱真，也依旧是假的。
　　“不过也多亏了安格尔先生，让我明白比起艺人偶像，我更适合当一名商人。”
　　韩郁辛结束话题，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落在这几个版本上，思维很跳跃地来到曲目上。
　　“这几个版本的核心不一样，受众也不同，没有办法比较。如果硬要挑选一个，我建议选第三个，再根据第二个版本，进行适当的调整。”
　　牧旬适应良好，并且开始记录。
　　韩郁辛看了眼时间，开口道：“我对你的音乐了解不多，不过对市场有点把握。但是平衡这种东西，需要不断磨合，是个长期的工作。我接下来要开始工作，你那边也是深夜了，早点休息。后面再约时间。”
　　牧旬：“你要帮我？”
　　“听了你的单曲，我担心后面又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韩郁辛口吻带点玩笑，却是认真地。
　　不管对方的立场是什么，至少做出的决定，是支持帮助自己。
　　牧旬笑了下：“谢谢。”
　　韩郁辛看着屏幕里面的人，晃了晃神，转而移开视线：“回头我们对一下空余时间，方便确定日期。”
　　“先这样吧，下次见——”韩郁辛重新换上笑容，他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今天的行程，想起自己还没吃完的冰淇淋蛋糕，估计已经化了。
　　见鬼。
　　笑容都变重了。韩郁辛心累。
　　牧旬看着面前的男人，冷不丁冒出句。
　　“我个人觉得，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很真实。
　　“下次见。”
　　说完，挂断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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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听到那句话，韩郁辛愣了下。
　　看着显示已经挂断的视频页面，他的笑容隐去，眼睛微微眯起。
　　说得好像多了解我似的。
　　关闭聊天页面，韩郁辛将旁边的冰淇淋蛋糕拿出来，基本已经化了。
　　看着盒子里面融化了，已经不能再吃的蛋糕，韩郁辛将盒子放到旁边，心情莫名烦躁。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
　　这边，牧旬挂断视频电话后，将韩郁辛提到的两个版本又听了一遍。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不如先行动起来找感觉，后面跟对方交谈的时候，效率也会更高。
　　这么想着，他挣扎着坐回沙发里，继续在苦海里匍匐前进。
　　之后几天里，牧旬都在与单曲斗智斗勇，浑身低气压明显。
　　而基地众人见了，互相对视一眼，尽量不上去搭话。总觉得触了霉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牧旬按掉闹铃，从修改的噩梦里爬出来。他做了顿丰盛的早餐，想要通过它们来激发活力。
　　然后并没有卵用，洗盘子这件事足以抵消好心情。
　　下午跟山姆越好了去排练。
　　眼看着快要时间，牧旬拎起背包离开屋子，前往之前约定的地方。
　　山姆早就等在路边，见牧旬过来了，他立刻笑开了，跳着冲人挥手。生怕牧旬看不到，还直接喊了出来，“这里这里，我在这！”
　　牧旬走过去。“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山姆笑嘻嘻道，然后带牧旬去之前预约的训练室。
　　来到练习室里，牧旬也没啰嗦，将东西往旁边柜子一搁，拿起手机切换伴奏，直接道：“开始吧。”
　　“这么快！”山姆还准备跟人聊聊天，说说最近黑帽的事情呢。见牧旬直接进入状态，他立马小跑着将东西放好，跟着来到旁边。
　　歌曲和词牧旬之前就收到了，这次主要是训练配合，培养默契。
　　头一次合唱，听起来多少有点别扭，但练习几次后，感觉就渐渐好了。
　　歌曲进行到中间，牧旬听到山姆顿了一拍，然后整句都没跟上。瞥了人一眼，继续自己的部分，将有点跑的节奏拉回来。
　　等这一遍结束，牧旬这才道，“忘词了？”
　　山姆苦着脸，“不小心走个神，然后就这样了。这首歌真的好难啊……”
　　既然是决赛，自然要拿出水平。这首曲子的歌词多、节奏快，很容易犯错，但是如果完整唱完了，就是绝对的亮眼加分项。
　　山姆练了这么久，时不时就会弄出点错误。
　　可牧旬竟然一点失误都没有。山姆甚至怀疑，自己才是那个被请来的搭档嘉宾。
　　几遍结束，合唱部分解决，进行舞台模拟。
　　因为主要是说唱，节目在舞蹈上面并没有要求，但如果像个柱子杵在上面，又显得太过生涩缺少台风，所以适当搭配动作是很有必要的。
　　山姆以前表演都是上跳下窜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因为那青春洋溢的脸蛋和活力满满的个人气质，很容易就能够感染调动观众情绪，但摒弃硬件的影响，山姆在舞台表现上还差了火候。
　　评委有提过这点，表示山姆可以尝试改善。
　　但山姆觉得太麻烦了，懒得弄那些。反正主要就是唱歌，唱得好不就行了吗，其他的都不需要在意。
　　然而山姆的这个想法，在看到牧旬的表现后直接被踹翻了。
　　牧旬在表演的时候，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为什么可以这么帅！就算站在那里也超级无敌帅！
　　演练结束，山姆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眼睛里仿佛bulingbuling闪着光，“牧旬~牧旬~你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能不能教教我呀qvq”
　　牧旬重新站直，往旁边退了半步。“教什么？”
　　“就是你的那个，这样，再这样的姿势！”山姆对着镜子比划，模仿着牧旬刚刚的动作，可是都没有那种感觉，怎么看怎么滑稽。
　　牧旬将刚刚的那个动作重新演示了遍，然后山姆跟着学，结果完全不像！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山姆不服输地又重新学了遍……然后猛地捂住受到了万吨伤害的眼睛。“好丑啊啊啊，我就像个手脚不协调的木桩子！”
　　基本力道都控制不好，学起来当然不像。
　　牧旬站在旁边，看着山姆不认输地在那里扭啊扭，然后趴倒在地上，仿佛一个麻绳精。
　　过了会，山姆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表情严肃：“决定了，这首歌我要挑战全新的风格！”
　　等了会没得到回应，山姆看向牧旬，重复一遍：“我要挑战全新模式！我要转型！”
　　牧旬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水，听到山姆的话嗯了声，示意对方继续。
　　“我要变成成熟的、颓废的男人！就像是一个西装男人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香烟，然后呲啦，点火，再吐个烟圈。类似于那种感觉！”山姆比划着自己的想法，然后迫不及待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牧旬分了点注意过去，上下打量山姆一圈，最后落在那满是期待的眼睛上。
　　牧旬沉吟片刻，把盖子重新盖上：“试试？”
　　“好！”山姆猛地跳起来。
　　作为青年山姆总是对成熟魅力格外向往，并且明确表示，想要学习那种深沉的大叔台风。
　　不过在牧旬看来，这想法过于跳脱，且脱离实际，以对方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实现。
　　牧旬也懒得劝说，干脆直接让人试试，体验了解番。
　　嗯，顺带录个像。
　　山姆开始了自己激动人心的转型学习！
　　他按照牧旬的指导行动，在开始的时候，还能记得深沉着表情演唱，可是渐渐的，表情不可控起来……眼睛弯弯、眉毛飞扬、然后嘴角上翘，不到半首歌的时间，成功就从装大叔的青年变身成为喜剧演员。
　　可偏偏对方已经沉浸其中，对于自己造成的效果一无所觉，并且认为自己就是荷尔蒙本蒙。
　　很多人作为初学者的时候，会觉得羞耻而拘着自己。
　　而山姆则相反，他是放得太开。就跟脱缰的哈士奇，一旦嗨了就停不下来。
　　此时山姆坚信，自己就是最帅气的大叔！
　　他唱着唱着开始蹦迪抖腿，手也止不住地瞎晃悠，将开始的那些注意点全部给忘记了。
　　牧旬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继续执行录像工作。
　　山姆唱完歌曲的一段，停住自己的动作，对着牧旬露出个憨笑，“怎么样？帅不帅？”
　　牧旬没有回答，只是手机递过去，示意自己看。
　　山姆哦了声，接过视频观看
　　那个用脸使劲输出，浑身都散发着别扭造作的人……是我吗？
　　不会吧不会吧？！
　　“这真的是我吗？”山姆睁大眼睛望向牧旬，满满的不可置信，期待对方能够给出否定答案。
　　牧旬并没有响应山姆的期待，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山姆明白了。他觉得很伤心，对这残酷的真相感到难过。
　　“……那这个还有拯救的希望吗？”山姆不放弃地问。
　　“决赛有点悬，”牧旬说完，见山姆不甘心的样子，补充句：“真的用上，我也不介意。”
　　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如果真的以这个水平表现，那就是悲剧了！可恶！山姆内心咆哮，却不得不接受事实。
　　“就……就还是按照之前的来吧。”山姆忍痛放弃转型大业，并且深深记住了这个耻辱，以后势必要找回来！
　　在山姆想通后，排练进度继续推进。
　　牧旬基于对方情况，提出些适用的舞台动作，收获了山姆的崇拜星星眼和强烈夸赞若干。
　　不过牧旬更希望对方闭嘴，太吵了。
　　结束排练，山姆看着录下来的视频，眉宇间全是满足。“嘿嘿，这样也挺好的，咱就是不一样的帅哥，然后上去迷翻全场~”
　　得瑟的过程中，他又将视频重新看一遍。
　　山姆看到某个片段，赶紧爬起来去找牧旬，将那段重新播放出来。“牧旬，你的这个怒音，为什么切换这么自然！”
　　“练习。”牧旬收拾东西，平静道。
　　听到练习，山姆整个就没了精神，“这样啊……有其他办法吗？”
　　“你可以探索下。”将东西全部放到背包里，牧旬拎起背包准备跑路。
　　山姆见牧旬想要走，眼疾手快搂住人，不舍得在那里摇啊摇。“等等等等，别这么急着走啊！晚上有音乐会，一年一度的那种，你肯定不会错过的对吧？我们一起去玩啊”
　　牧旬别开脸，抬头将这人往旁边推：“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难道有什么事比音乐节还重要吗？为什么每次邀请你出去玩都不答应我。”山姆鼓起腮帮子，眼神满是控诉。
　　那这次算什么。牧旬挑眉。
　　“这是练习！不算！”山姆抬高声音，掩盖住心虚，他绝对不是因为忘了！
　　“马上决赛，准备好了吗。”牧旬说。
　　这话仿佛致命一击，让山姆整个定在原地。他张了张嘴，还想挣扎一下，语气却不自觉变弱：“可是，我从上午就开始练了。”
　　见牧旬轻飘飘瞟过来，山姆立即改口，“好的，我回去休息qvq”
　　牧旬应了声，想起约好的时间，挥了挥手：“决赛见。”
　　面对软硬不吃的牧旬，山姆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走在路上，听到手机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他打开看了眼，是群里在说派对的事情。
　　山姆给发了个消息：【开始了吗？】
　　山姆刚刚发送消息，顿时引起其他人的回复。
　　【大明星出现了！】
　　【哟，山姆大明星来了！】
　　看着后面的一排排起哄吹捧，山姆心里很高兴，却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太夸张了。】【大明星来了，晚上派对一起来啊】
　　看到这个消息，山姆就忍不住说：【没有活动，被拒绝了qwq】【谁啊那么大架子，连咱大明星都能拒绝？他知道你有多受欢迎吗？】【拒绝就拒绝呗，不要你拉倒，你干脆就放开了耍！多少人眼巴巴等着你呢！】【不要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山姆：【说什么呢！那人很好的！】
　　【哟，害羞了！】
　　【这是护上了？看来大明星陷得不浅，谁能把你迷成这样啊哈哈哈】山姆看着群里的话，知道这些人是误会了。但是看着那些调侃和玩笑，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澄清，反而还有点暗戳戳的高兴。
　　群里有人将派对地址发过来，顺便说：【反正也没事，干脆来派对呗。】看到这个消息，其他人纷纷附和：【天天忙着比赛，总得休息放松吧？今晚不醉不归！】【来吧来吧，我们都等着你呢。】
　　【好多人因为你不在都不参加了，我现在叫他们去。话都放出去了，等你过来啊，不来不是男人！】山姆被激了下，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顿时坚定下来。他觉得这些人说得有理，绷得太紧也不好，就该适当的放松放松，这些都是没问题的。这么想着，他回复道：【我肯定来！】【哈哈哈，说定了！我现在跟其他人说！】
　　牧旬告别山姆，发现离约好的时间还早，干脆就在外面把晚饭给解决了。
　　慢悠悠的回到家里，将自己的单曲文件整理好，正好到了约定的时候。
　　韩郁辛准时发过来消息：【来了。】
　　牧旬看到这句话，直接发了个视频申请过去。
　　下一秒视频接通，韩郁辛的模样便出现在视频窗口里。
　　“晚上好，晚饭吃了吗？”韩郁辛下意识打招呼。
　　“早。吃了。你呢？”牧旬问。
　　“我也是。”韩郁辛笑着道。
　　寒暄结束，直入正题。
　　“关于上次你说的问题，我后来听了一下，做了点改动。”牧旬点击单曲，将自己修改后的新的版本播放出来。
　　韩郁辛听着这首歌，牧旬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说的那些东西进行修改，他删除了部分内容，又添加了部分内容，整首歌将近三分之一都重新换了，说得上是大修。
　　歌曲结束，韩郁辛整理自己的思路和措辞，将他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说出来。
　　他并不是指出这首歌的缺陷，这首歌已经足够完善，让人挑不出毛病。韩郁辛要做的是站在大众的角度，分析怎么样可以让这首歌更容易被接受。
　　哪里需要收敛，哪里需要突出，哪些地方可能让人听着不舒服。韩郁辛将有点争议的地方，一一陈列出来。
　　牧旬在旁边记录着，时不时应一声。
　　一人陈述观点，另外一人记录，场面霎时间十分和谐。
　　然而，这种和谐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结束指出需要改善的地方后，两人进入下一个阶段，对这些部分进行深入的探讨。
　　然后，他们的观点产生了十分强烈的冲突。
　　韩郁辛提出观点。
　　牧旬采纳便可。如果反对，便会给出理由。
　　他们本身就是站在两个对立的立场对这首歌进行评判，如水火不可相容，产生的火花也格外浓烈。
　　明明是商议曲目，却硬生生谈出了辩论的架势。
　　歌曲进度过半，气氛绷紧异常。
　　“我建议对这里进行修改。”韩郁辛看着下一个部分，先说出结论，然后将论据讲出来，尽量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牧旬牧旬笔尖轻轻点击页面，思索着对方的话。“说得有道理……”
　　听到这话，韩郁辛觉得大概这里是过了，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见牧旬用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道：“但是，这里不改。”
　　说得有道理，但是不准备改？
　　听到对方那理直气壮的话，韩郁辛觉得血压蹿升，他死死凝视着牧旬，然后微笑着垂下眼睑，手指轻轻按压眉心，另外一只手按在手臂处，压抑住将旁边甜品盒子扔过去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情况，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想想专辑登顶bill波ard，牧旬成为超级巨星，寻禹娱乐称霸全球……
　　现在这些都是值得的。
　　韩郁辛疯狂加载洗脑包，拼命给自己画大饼，然后迅速收拾好心情，继续进行这个家伙的交流。“有理由么？”
　　牧旬：“这是我最喜欢的旋律，只有它不能改。”
　　“看来是我疏忽了。”韩郁辛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桃花眼微挑，笑容依旧。
　　他没有在这个方面与人争执，转而换个方向询问。“这是你的歌，自然遵照你的意见。如果不对这里进行修改，你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牧旬将几段旋律指出来，展示给韩郁辛听。“从其他部分下手，类似这里、这里，和这里。”
　　“那样的话，需要修改的范围扩大，如果修改的那部分也有问题，会牵扯出更大的范围。你是想把整首歌都重做一遍吗？”韩郁辛说完这句话，微微顿住，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重新写歌这种事，牧旬还真能做出来。特别在看到对方的那个眼神后，韩郁辛明白自己的预感得到证实。
　　牧旬切换电脑页面，然后在笔记本上记录两笔，主动承认自己的疏忽：“是我没有准备充足，抱歉，我会重新修改。”
　　韩郁辛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并不是对方的锅。其实是牧旬一直逼问他，然后两人把整首曲子的每个细节都扒了一遍，这才堪堪找出来个需要修改的。
　　韩郁辛与很多人交流过，其中不乏性格古怪吹毛求疵的，可都没到牧旬的地步，这人简直就是疯魔了。
　　为了个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说不上是瑕疵的细节，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值得吗？
　　韩郁辛突然想到当初安格尔先生将自己赶出去时，露出的那个眼神，失望、痛心、遗憾……因为不是一类人，所以体会不了吗。
　　韩郁辛垂下眼睑，合十的双手默默握紧。
　　牧旬找到个切入点，看见事情新的进展，前面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他迅速切换状态，准备继续下一首，却察觉韩郁辛的状态不太对。
　　牧旬这才反应过来，这次交流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到此为止？”
　　“继续吧，一鼓作气将这首歌听完。”韩郁辛回过神来，轻笑着注视对方。剩下的不多，半个小时应该能结束，然后去开会。
　　牧旬自然没有异议，继续后面的细节。
　　整首歌讨论结束，牧旬窝在沙发里，看着开始整理文件的韩郁辛，冷不丁冒出句：“喜欢甜品吗？”
　　韩郁辛动作顿了顿，随后放松表情，嘴角弧度依旧：“还行，我不挑食。”
　　“提拉米苏、巧克力、芒果、抹茶，喜欢哪个？”牧旬瞥了眼手机，继续问。
　　韩郁辛将文件放到旁边，目光落在屏幕上：“这也是什么测试类的选择题吗？应用于某种判断。”
　　牧旬注视着对方神情，淡淡道：“随便问问。”
　　这位明明没有表情，却又似乎能洞察一切，将所有伪装遮掩全部看透。
　　韩郁辛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突然想起对方之前那句什么更喜欢不笑的话，点点烦躁爬上心头。
　　从来对人际交往得心应手的韩郁辛，此时有种走人的冲动，但毕竟不是小孩，无法那么任性妄为。
　　韩郁辛轻叹口气，用理智制止幼稚的冲动，弯起唇角轻声道，“既然不是测试，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自己的这个回话，大概会留下恶感。韩郁辛心里想着。
　　虽然想跟对方交好，但不是以这种被动局面。所以在想到解决办法之前，暂时先这样，适可而止吧，别再继续了。
　　结束开会，暂时处理完工作，韩郁辛获得短暂的安宁。
　　该吃饭了。
　　他在心里提醒，却没有动弹。双腿轻轻交叠，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任由疲倦与饥饿席卷全身。
　　韩郁辛想要转换心情，想到公司艺人发了新歌，他找来专辑播放，却在听着开头后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这都是些什么？
　　坚持着听了一半，他忍受不了按下暂停键，重新倒回椅子里。原本就饱受折磨的精神，受到了更加惨无人道的摧残。
　　韩郁辛莫名想起来，作为牧旬的听众虽然让人暴躁，但却从来不会反感于去听。因为对方的音乐，每次都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有的歌曲乍一听还行，但接连听了几遍之后顿觉无聊，如同嚼蜡般没有滋味。
　　而有的歌曲却如同上好佳酿，越品越有味道，越有深度，越有感觉，只让人回味无穷。
　　谈起后者，韩郁辛不免想到牧旬的那个专辑，然后又想到白天的对话。
　　其实牧旬是个适合交心的人，因为看得透，所以会包容。
　　反倒是自己，最近过于反常了。韩郁辛抿了抿唇，不自觉捏捏眉心。
　　突然，他收到电话，说有自己的外卖。
　　韩郁辛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下楼去将外卖拿了回来。
　　打开最外层包装，就看见上面有个贴纸，揭下来一看，写着“谢礼”两个字。
　　谢礼？
　　察觉到什么，韩郁辛手顿了下，然后将里面这个包装打开。只见盒子里面摆着提拉米苏、巧克力、芒果、抹茶四种口味的慕斯蛋糕。
　　而送礼的人是谁，似乎不言而喻。
　　牧旬此时正对着软件调试。
　　算算时间，外卖应该送到了。
　　刚刚想着，突然收到消息，是韩郁辛发来的。
　　韩郁辛：【谢谢。】
　　收到了啊。牧旬想着，将回了句：【不用。味道怎么样？】韩郁辛：【很好吃。】
　　韩郁辛：【单曲修改后，如果还有疑惑，随时来找我。】牧旬：【好。】
　　牧旬看了眼聊天界面，确定谈话结束，就将手机放到旁边。
　　原来真的是甜点控，就是不知道喜欢哪个口味。
　　牧旬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完成品，点击播放，音乐便流淌而出。
　　闭上眼睛，仔细体会，能够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这个，在细节方面处理得比以前更加圆润。
　　听完这个版本，牧旬心里浮现丝满意，想到韩郁辛最后说的那句话，嘴角不由勾了下。
　　这个礼物，送得值了。
　　决赛的时间很快到来。
　　选手需要提前排练。
　　牧旬来到地点，便看见山姆正在到处张望，似乎是在找自己。
　　他走过去，“应该没有来晚。”
　　“当然没有，我们前面还有好几个呢，不用着急。我先带你去周围逛逛吧！”山姆见牧旬过来眼睛一亮，话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哈切，看起来很是困倦。
　　牧旬视线落在对方眼底的青黑处，然后很自然地移开：“去哪嗨了？”
　　山姆整个人惊了下，忍不住暗暗观察牧旬，见对方似乎只是随口问这么一句后松了口气，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嘿嘿，因为快要决赛了嘛，太激动了。”
　　山姆的神态语气过于夸张，明显对这方面不拿手，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来是有所隐瞒。既然对方不想说，也没必要上赶着询问。
　　“什么时候排练？”牧旬问。
　　“得等前面的人结束排练，才轮到我们进去，所以现在还可以在外面玩一会。先带你在附近逛逛吧~”山姆很自然地来到牧旬前面，做出导游的姿态来。
　　“看这里，我第一到这里，就是在这拍照的！”山姆来到雕像旁边，比了个当初拍照的姿势，露出七颗牙齿的笑容，看起来傻乎乎的。
　　“还有这里~”山姆小跑着过去，来到旁边的高台上，冲牧旬招手：“看这里，据说当初……”
　　其实山姆在介绍这方面也是个半吊子，他全部凭借主观感觉来，关于客观的资料几乎没有，而且思维格外跳跃，说了没一会就扯到舞台上面去了。
　　“这次的舞台可大了，我之前站在上面试了试，然后想象着下面站满人的样子，实在太帅了！感觉好幸福啊，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山姆在那里喋喋不休，即使牧旬不怎么说话，也依旧讲得很带劲。他基本已经习惯了，而且牧旬虽然不说话，但其实都有在认真听。
　　“跟你说，以前安格尔大叔似乎是想体验生活，就到我们那边住了段时间。那时候电视就是个奢侈品，可是安格尔大叔竟然有电脑！
　　我天天缠着安格尔大叔，去他家看演出视频，看那些人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就想着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发着光一样！话说回来，这次节目还可以在网上观看，是不是超级激动！”山姆说到这里，脸都激动得红了起来。
　　山姆带着牧旬来到舞台入口处，就在他还想讲什么的时候，加里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刚结束排练。
　　看见山姆，加里下意识露出抹嘲讽的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起来？都快比赛了还那么嗨，看来只打算走个过场啊。”
　　听到这话，山姆眼睛微变，猛地打断对方的话，“加里你够了！”
　　说完这句话后，山姆眼睛不由自主扫过牧旬，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看向加里，目光带着警告：“你天天除了挑衅还会什么？是个男人就在舞台上比拼，而不是只会在这里打嘴炮，别太得寸进尺了！”
　　“做了却不敢承认的家伙，”
　　加里面上讽刺更甚，目光落在牧旬身上，想起之前医药费的事情，他面上闪过不自然，然后恢复正常道：“看在……的份上，奉劝你一句，别跟这人走太近。他现在可是什么都敢玩，唯一干净的就是那张脸了。”
　　“说什么呢？没有证据就别瞎说！”
　　山姆生气极了，口不择言：“你这个只会骂人的家伙！就是因为这直接说些刻薄的话，才没有人愿意跟你玩！”
　　“什么朋友？带你进警局的朋友？”加里嗤笑声，转身与牧旬擦肩而过。
　　“加里！你太过分了！不准那么说他们！”山姆听到对方把话直接摊开，手猛地攥紧，如果不是动手会被禁赛，他现在绝对要跟这人打一架！
　　“凭什么那么说人？这个可恶的加里！”山姆又生气又委屈，看向牧旬的表情满是慌乱：“你别信他！他可坏了，每次跟他碰见都说些可恶的话！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
　　山姆害怕牧旬误会，立刻就要解释，却被提醒轮到他们排练了。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山姆冲那边应了声，然后看向牧旬，急匆匆道：“听我说……”
　　牧旬见对方慌乱的样子，拍了拍肩膀道：“先排练吧。”
　　山姆对上牧旬那平静的视线，原本慌乱的情绪突然就消失了。他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低低道：“……知道了。”
　　明明牧旬没有说什么，可山姆就是觉得心虚，觉得自己做了大错事。他低着头乖乖跟进去，没敢有什么耍宝的动作。
　　在两人进去后，加里从角落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个紧闭的大门，眉头不由自主皱起，陷入某种沉思。
　　如今关于黑帽的热议已经过去，大家不再像以前那么关注，“黑帽是谁”成为圈子里面的未解之谜。
　　但加里还在继续关注着，他对这人产生了很奇怪的执着，他执着地想要找到黑帽。
　　而刚刚加里从牧旬身边走过的时候，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就像当初在音乐节，对兜帽男人擦身而过的感觉。
　　山姆的那个朋友，是黑帽？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立刻让加里怔愣住。
　　如果是真的，那么……
　　不、不可能！
　　黑帽是最完美的！绝对不可以是他！
　　加里面色铁青，将这个猜想按下去，不愿意继续深想。
　　结束排练。
　　山姆走出来，就迫不及待解释道：“我就是受邀去参加派对，唱歌跳舞喝酒什么的，然后警察突然进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了。后来解释说，是为了找一个犯罪嫌疑人，他参加了这次派对！我是被连累的，不是什么都玩！”
　　“深夜派对？”
　　山姆点头。
　　“昨天？”
　　山姆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点头。其实出来比赛的这几天都在玩，但山姆不敢说。
　　“……对不起。”他双手背在身后，默默低下头，作老实认错状。
　　场面陷入沉默。
　　“我错了。”山姆将头低得更低。
　　牧旬往旁边瞥了眼，过了会才开口：“为什么道歉。”
　　听到这话，山姆忍不住抬眼望过去，露出些许茫然。
　　为什么道歉……
　　安格尔大叔如果知道自己做了这些事，肯定会气得脱下鞋打人的。
　　“你不生气吗？”山姆面露迷惑。
　　牧旬挑眉，顺势靠在旁边栅栏处，只是那么淡淡看着，却让山姆知道，他没有生气。
　　山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场对话是怎么结束的，山姆不太记得了。
　　他只是清楚记得，后来牧旬说了句话。
　　“你是成年人。”
　　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维想法，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以，牧旬不会因为山姆做错事，而觉得生气。跟安格尔大叔不一样。
　　山姆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群里继续组织派对，说昨天受惊了，那只是个意外，今天一定要借机放松。
　　群里还在起哄，点名山姆必须来。
　　山姆看到这个消息，想着明天就是决赛了，决赛前去派对不太好。
　　他发了个消息：【我就不去了，得准备比赛。】
　　【这个派对就是为你办的，为决赛祝福！】
　　为我的决赛祝福？山姆有点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
　　【就是啊，山姆你这么厉害，之前连冠军都拿过，还担心这种小比赛吗？】这可不是小比赛，比我以前的那些比赛都要隆重！山姆在心里腹诽，可是不得不说，对方的夸赞让他很高兴。
　　【你就是这个派对的主人，有很多你的粉丝都要来！他们都很喜欢你！】我的粉丝也会来，他们很喜欢我……想到可爱的粉丝们，山姆疯狂动摇。
　　【不会是怕家里人吗？连参加个派对都要犹豫这么久，是不是男人？必须要来，不来就是不给我们面子！】看到这里，山姆直接被刺激到，我当然是男人！
　　他刚刚准备答应，就见有个电话打过来，是牧旬的。
　　山姆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见手机往下掉，吓得他又赶紧上前接住。
　　心虚爬上心头，让他有点胆怯，不太敢接电话。
　　可是就这么不接的话……
　　山姆挣扎片刻，终于还是按下接听键，“什、什么事啊？”
　　“今天排练，你的歌词不够熟悉。”牧旬说，
　　山姆下意识点头，嗯了声：“我今晚继续练习！明天绝对不会失误的！”
　　牧旬听着那头的保证，音调格外高，像是想掩饰什么。他沉默了下，然后说：“别熬太晚。”
　　“好的！”山姆听着那边挂断电话，然后长长松了口气。
　　看着群里那些要自己去参加派对的消息，顿时觉得一阵不耐烦，干脆直接将它关掉了，眼不见为净。
　　牧旬看了眼挂断的电话，坐回到沙发里面，将其放到旁边桌子上。
　　“居然在这个时候走神，真难得。”韩郁辛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含笑问。
　　“山姆知道吗？”牧旬说。
　　韩郁辛想起来对方是谁了，眼眸深邃些许：“那个贪玩的青年。”
　　贪玩？他就是个爱玩的性子。
　　牧旬拿起手中的笔，随意转了圈：“很贴切。”
　　韩郁辛目光落在牧旬身上，不紧不慢道：“话说回来，你们年纪其实差不多吧。你比他稳重很多，看起来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本来就不是。”牧旬说。
　　韩郁辛听到这话笑了下，却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牧旬见状也没有继续，穿越这种事情，总是匪夷所思的。
　　为什么突然去打电话。牧旬也不清楚。
　　只是突然想到白天在舞台那边，山姆说小时候的梦想，是以后也要站在舞台上，成为会发光一样的存在。明天的决赛，会是对方与童年期待最近的一次。
　　可能是那个笑容太傻，眼睛太亮，让他忍不住去管了件闲事。
　　手中钢笔又转了个圈，牧旬收回思绪说：“继续吧。”
　　“我把第一首修了下，听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2323：55：10~2021-01-2423：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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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又修……
　　韩郁辛听到这话反射性头疼，但还是道：“好。”
　　音乐响起，他不由分说进入状态，抛却个人情绪，任由自己沉浸其中。
　　这个版本似乎……
　　韩郁辛不自觉放缓呼吸，让精神更加集中，感受分析里面的各种因素，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听完整首歌，不确定地又回忆了一遍，将每个部分都吹毛求疵地斟酌遍，韩郁辛这才肯定道：“在我听来，它是目前为止最好的。”
　　考虑到音乐有主观性，韩郁辛在评价的时候，总会下意识降低个档次，可现在却用了“最”这个程度词，满意与喜欢可想而知。
　　但这不是牧旬想听的，继续问：“不足呢？”
　　“……找不到，已经不需要改了。”韩郁辛说。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句话。可事实就是如此，找不到需要修改的地方，即便拿放大镜也找不出来，所有都处理得都很完美。
　　牧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注视着韩郁辛，似乎在说：肯定有，你再想想。
　　又来。
　　韩郁辛眼角不可控地跳了下。
　　每次自己说类似的话，对方都是这个姿态，连带着自己的标准飙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可现在确实是找不到。
　　难不成我除了说明修改部分以外，连不需要修改都得说服对方？
　　韩郁辛此时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格外强烈，特别想拎着对方衣领直接把人拍墙上。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嘴角弧度加深，缓缓开口道：“或许，你可以自己再想想？”
　　目光深情，语调温和，却暗含杀意。
　　我就是找不出来，才让你听的。
　　见韩郁辛这个要炸的模样，牧旬也知道不能逼太狠，只能遗憾收手，将曲子暂时放到完成品行列。
　　不得不说，有了个靠谱的听众后，牧旬觉得的压力骤减，痛苦面具摘下了，效率噌噌往上窜。
　　牧旬看了眼被列入完成品名单的曲子，幸福指数上升几个百分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直接道：“那就这样吧，下次见。”
　　“……下次见。”韩郁辛说。
　　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牧旬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满足地挂断视频。
　　而另外一边，韩郁辛直接瘫倒在办公桌上，不想说话。
　　比开会还累。真的。
　　第二天，迎来了决赛。
　　牧旬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集合，等了会，就见山姆从门口走进来。
　　对方正吃着早点，脸颊鼓鼓的，还拿着手机念念有词，满脸的严肃认真。
　　山姆正含糊地背诵，冷不丁看见牧旬，下意识停住脚步。
　　原本山姆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昨晚练习后才发现，其实还有可以提高的地方。如果不是对方打了电话，自己肯定就会答应去参加派对，然后通宵嗨到天亮。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的心虚。
　　但山姆很快又安慰自己，可结果是没有去啊，我还背了一晚上的歌词呢！
　　心虚被轻飘飘地抛出去，他恢复平常开朗，小跑着冲到牧旬身边：“早啊牧旬，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牧旬看向山姆。对方今天状态肉眼可见的好，整个人精神都很饱满。
　　看来昨晚休息的不错。
　　“我感觉自己现在超级赞！因为今天决赛，我昨晚特别认真地练习，锻炼保持状态，然后很早就睡觉了！是不是很自律？”山姆眼睛亮亮的，一副我超级乖巧，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
　　这是基本吧……牧旬看着对方那亮晶晶的眼神，还是说了句：“不错。”
　　“嘿嘿~今天这个比赛，我肯定拿……肯定不会失误的！”山姆举起手臂，比个胜利的姿势。
　　他原本是想说，我肯定会拿第一！可是现在是决赛，这话说起来太拉仇恨了，还是低调点好。于是山姆就默默换了个词。
　　但还是想拿第一！
　　他心里说着。
　　牧旬随口应了声。
　　这人天赋很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只是性格太跳脱。
　　山姆听到肯定，简直就跟打鸡血似的，猛地就兴奋起来。“没错，我可以！”
　　他下定决心要惊艳全场。狼吞虎咽把早点吃完，就继续熟悉歌词。
　　决赛开始，评委嘉宾纷纷入席。
　　因为是知名赛事，而且为最终角逐的决赛，意义非同小可，请来的嘉宾自然都是很有份量的。
　　艾伯特和他的乐队就在受邀之列。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自己的位置，他冲镜头打了个招呼，却突然看到个人。
　　黑帽？
　　艾伯特怔愣住，想要走过去看一看，却被人询问是否可以合影。
　　被这么一打岔，等再看过去的时候黑帽已经不见了。艾伯特拿起收回视线，笑着说：“当然可以。”
　　结束合影和签名，艾伯特重新回到位置。
　　自从夹克男人的乌龙事件后，那损友时不时就在自己耳边念叨，询问黑帽有没有来联系，如果看到黑帽一定要告诉他之类的，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真是让人想忘记都不行。
　　艾伯特原本以为关于黑帽的事情要保持僵局，不会再有后续，可是他刚刚似乎看到本尊了。
　　对方也在这里？
　　刚刚只是很潦草得看了眼，所以艾伯特自己也不确定。想了想，他还是选择再等等，万一只是自己眼花了呢。
　　此时主持人正在暖场，对决赛规则进行说明。
　　后台处，选手与他们搭档待着一块。虽然早就在现场看过，但那时候设施没有全部运转，远不如现在来的华丽。
　　山姆左右环视圈，目光落在那些一看就很昂贵的设备上面，不由惊叹出声。
　　这时候，周围暗下来，大屏幕上出现举行图案。头顶吊灯闪耀，周围是碎钻闪耀，光芒四射至全场，仿佛星空降临。
　　“牧旬，你看那边——”山姆睁大眼睛，找旁边的牧旬想要让他看看，在偏头的时间，话却卡在喉咙。
　　星空似的灯光打在牧旬侧脸与脖颈，在轮廓与眼底带出浅浅阴影，更显得面容深邃，说不出的氛围萦绕而起，如晨间森林的淡淡迷雾，如夜间红酒般醇厚梦幻。
　　不知怎么的，山姆话就呆住了。
　　现场其实还挺吵的，牧旬察觉到山姆的声音，却没有等到后续，以为是话被盖住了，不由偏头望过去，“什么？”
　　看过来了……
　　山姆心跳莫名加快，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嘴露出自己的白牙齿：“我想让你看那边的灯。”
　　原来是这事。牧旬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大屏幕：“很漂亮。”
　　怎么又不看我了……大屏幕里面有什么东西，就那么好看吗……
　　山姆瘪了瘪嘴，莫名有点小情绪，浑然忘了刚刚自己是看得最起劲的。
　　选手接连入场，他们需要沿着道路穿过观众席，到选手席上落座。
　　眼看着前面选手越来越少，轮到他们两人。
　　牧旬站在后台处，突然察觉旁边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紧张吗？”
　　“好像有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山姆盯着前面的通道，摸上自己的心口，觉得快要蹦出来了。
　　他虽然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似的，可还没见过这个仗势。
　　山姆看着那个通道，仿佛看到人生迎来新的阶段。
　　他想要寻找共同语言，跟牧旬分享彼此的紧张，却发现对方云淡风轻的。
　　这些华丽的布置，即将面对的舞台与瞩目，在对方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
　　比起牧旬，自己明显对这里更加熟悉，可表现得还没有对方好。
　　被牧旬的冷静激励到，山姆看着前方，眼睛变得坚定起来。
　　“接下来有请山姆、与他的搭档牧旬！”主持人喊道。
　　两人从旁边走出，镜头、灯光、视线便全部集中过来。
　　山姆扬起活力的笑容，冲着镜头招手，“大家好，我是最喜欢rap的山姆！我又来了~”
　　看到山姆出现，观众纷纷为他加油鼓劲。
　　山姆总是有种奇特的魅力。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看到忍不住心生雀跃，跟躺在蜜罐里似的。很容易就能激发母性光辉。
　　可是当对方表演的时候，又是执着坚定光芒四射的。
　　很多人就是被这种反转魅力圈粉。
　　就算第一次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山姆也丝毫看不出来拘谨。果然有巨星潜质！
　　他们在心里感叹着，并且有种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感觉。
　　适应得很快。
　　看着山姆的表现，牧旬心里评价。
　　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紧张是正常现象，但那不是观众想看到的。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虚。稳住就对了。
　　考虑到自己的定位，牧旬等山姆往前走，这才落后半步跟上。
　　察觉到有镜头对准自己，牧旬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收回视线。
　　山姆往前走，这才让观众看到旁边的牧旬。
　　因为牧旬是作为搭档来参加这次决赛，所以他的穿着与动作低调收敛，没有想要喧宾夺主的意思。
　　可事实是，场内观众在看过山姆后，视线不小心转到牧旬身上，就如同被黏住似的移不开了。
　　没错，牧旬是很收敛，可这并不能掩盖那种存在感。
　　比起山姆一眼见底的稚嫩，对方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种无法阐述的气质
　　冷淡、神秘、深邃、
　　轻易挑起人们探究的欲望。
　　这位只是站在舞台上，便已经足够吸引人。
　　大家都说要彰显存在感，
　　而他，就是存在本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下午三点左右！我要崛起！
　　对了，有没有喜欢未来言情的姐妹？强烈安利《基因迷恋》by艳山姜，大女主类型，强强，剧情超级带感，主角张力绝了，我不看这种类型的被带入坑hhh，感兴趣可以去瞅瞅，一起去坑底躺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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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这人是谁？有人知道吗？”
　　“之前有次山姆比赛，他有来过！”
　　“果然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刚刚主持人介绍，他似乎叫……牧旬？”
　　在所有人为牧旬行注目礼，关注讨论的时候。嘉宾席位上有一个人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思议。
　　艾伯特看着牧旬从自己面前走过，一声雾槽不知道该不该讲。
　　这人真的是黑帽，我刚刚没有看错！
　　虽然距离音乐节过去很久，那时候的视野也不太清晰，可艾伯特依旧记忆犹新。
　　损友时不时打电话过来询问是原因之一，还有个主要原因是对方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想忘记都难！
　　艾伯特此时已经确定下来，就特别想冲上去把人抓住，省得人突然就跑了。
　　可考虑到现在还在拍摄，他还是忍住了。
　　没关系，反正知道对方是谁了，之后找人也会轻松很多。左右都逃脱不掉，也不急着现在一时。
　　可这个重大发现憋着也难受，艾伯特将注意力打到旁边架子鼓手身上，冲人招招手，小声道：“你们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架子鼓手见艾伯特这个表情，就觉得对方要搞事情，回忆起以前的惨痛经历，他抬手将人推开，冷漠拒绝：“不想知道。”
　　艾伯特惨遭拒绝，顿时如冷水泼面，可他还是不甘心继续问：“真不想知道？这可是个大瓜，关于黑帽的。”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讨论过黑帽吗？
　　“不想知道。”架子鼓手心动了，可想起以前那些坑爹经历，还是选择拒绝，不再理会旁边这位，重新看向舞台。
　　没劲。
　　艾伯特碰了个壁，郁闷异常，只能遗憾将这个秘密咽回去。
　　所有选手露个面走过舞台，到自己的位置上入座。
　　牧旬在座位上，长腿随意交叠，观察着周边的景象。
　　确实如同山姆所说，作为选手，他们所处地方的视野很好，能够清晰欣赏到整个现场的景色，简直就是VIP卡座。
　　只是周围遍布的摄像机，让人有点出戏。
　　不过对于牧旬来说，镜头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他能够选择性忽略它们，将其当作景观的一部分。
　　出场顺序由在场选手抽签决定。
　　山姆看到数字后，忍不住笑着道。“压轴，就像电影里面，主角总是最后一个出场。哈哈哈，我们会加油的！”
　　而加里看到自己的顺序，不耐烦啧了声，把数字摊开给镜头看。
　　不知道是否命运作祟，加里这次与山姆依旧是挨着的。
　　山姆抽到倒数第二个出场。
　　看到加里的那个数字，山姆别过脸，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瘪了瘪嘴。他讨厌这个家伙。
　　众人抽签完毕，正式开始表演。
　　不管现场布置得多么华丽，舞台布置得多么惊艳，赢得了多少赞同和夸耀，大家最关注的还是选手表现。
　　其他只不过锦上添花，内容才是核心。
　　不得不说，大家的实力很强，节目各具特色，都很有水平。
　　可能有的选手，表现得并不熟稔，有些缺憾，但正是带点不自然的青涩，才更显得珍惜可贵。这证明他们在不断尝试，尝试着突破。
　　牧旬可以从对方的歌曲中，判断出他们的性格特点，人生经历，以及观点理念。
　　似乎被带入选手们的世界，从另外一种角度了解这些人。
　　通过音乐碰撞，产生共鸣，了解交流。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也是牧旬喜欢的状态。
　　节目结束，他欣然送上掌声。
　　在这种充满感染力的氛围下，时间似乎过得比以往更快。
　　稍不留神，代表小时的数字，就跳跃了几下。
　　很整个决赛接近尾声，轮到倒数第二个小组。
　　“接下来，有请加里与他的搭档！”主持人喊着。
　　而随着这句话响起，场中响起阵阵尖叫。
　　他们是加里的粉丝，此时正站在舞台另外一边，也就是山姆粉丝的对立面。
　　如同本人不对付，山姆与加里的粉丝也互相看不顺眼。
　　山姆粉丝认为加里性格糟糕，人品卑劣。
　　加里粉丝则认为山姆做事轻浮，配不上现在的位置。
　　加里本人性格孤僻、毒舌、得理不饶人，那双猫眼总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浑身竖起厚厚的护甲，让人拒之于外。
　　他不是人格魅力型选手。
　　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加里天赋平庸，甚至说得上是差。他颜值不是最高的，性格也不讨喜，这么看压根没有亮点，凭什么会被那些粉丝喜欢？
　　他敢拼。
　　这里的粉丝，是看着加里一步步爬上来的。
　　看着他不断受挫，不断失败，和着血汗再继续，一步步走到现在。
　　加里经常失败，败得惨烈又狼狈，然后就会喝酒抽烟甚至骂街，简直就是丑态百出。但这不妨碍粉丝们觉得他是真男人，也不妨碍他们觉得他会成功。
　　因为在失败过后，加里会继续前进。
　　他们是加里的事业粉。
　　这次，加里的搭档，是一位黑皮肤女生。
　　在说唱圈子里，女生可不多。
　　“加里这小子的性格，居然能邀请到女生？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个观众捂住脸，满是不可思议。他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摇着加里的横幅，这位是加里粉丝。
　　而加里的其他粉丝听到，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一群假粉。
　　加里冲粉丝翻个白眼，对工作人员比了个可以的手势，便让自己沉浸于歌曲中。
　　为了这个决赛节目，加里很早就开始琢磨，从醒来到入睡，没有一天敢懈怠。
　　他没天赋，不像山姆那小子喝口水都能冒出灵感。唯一能做的就是逼自己，狠狠撕裂伤疤剥开血肉，在无尽痛苦挣扎里，寻找那一丝丝微弱可能。
　　像山姆那种被娇宠出来的少爷，怎么可能明白我们这类人，为了登上这里，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输给这种二货，我怎么会甘心？！
　　加里心头像是关着头猛兽，正在嘶吼咆哮着。
　　而灯光亮起，仿佛接通讯号。
　　心里牢笼被打开，那头凶恶野兽从里面走出，露出隐秘的爪牙。
　　砰
　　桌椅砸在地面的声音炸开，如惊雷轰动，让观众猛地一震。
　　伴奏推进，加里开始演唱。
　　他讲述的是一个故事
　　父亲因为赌博欠高利贷，酗酒后喜欢打人，经常将母亲打得体无完肤。妈妈伤痕累累，被打后会拿孩子出气，打完后觉得碍事，便将孩子关到柜子里。
　　砸东西、唾骂、哭泣，疼痛、冰冷、黑暗，是小孩每天最熟悉的东西。他蜷缩在衣柜里哭泣，却不敢出声，只能祈祷妈妈早点放自己出来。然后等啊等，等啊等……
　　后来，孩子长大了。
　　他成了家，发誓要对他们好。
　　现实是，他打了妻子和孩子。
　　损坏的桌椅、哭泣与求饶、这场景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看见妻子正倒在地上，鲜血满地。他看见孩子正跪在旁边，害怕抽泣。
　　他看见“父亲”正举着椅子，看着自己笑。
　　山姆死死盯着镜头，微微泛红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恨。
　　然后，加里捂住自己的脸，狠狠扯开嘴角，森冷笑声传遍整个现场，偏执疯狂却又绝望。
　　旋律加快，加快。
　　女声的和音，将整个气氛上升到极致。
　　歌曲的最后，
　　男人自杀了。
　　重物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响声，这次却不是桌椅板凳，而是他自己。
　　观众看到这一幕，汗毛竖起，后背阵阵发寒。
　　他们不仅是为现场的表现力，更多的是为故事的内容感到害怕。
　　哪怕表演结束，现场灯光全部亮起来，他们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太黑暗了。黑暗又压抑，让人难受得喘不上气。
　　歌曲结束，加里表情恍惚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上满是汗水。等到搭档来到身边，他慢半拍与搭档共同向观众席鞠躬。
　　掌声雷动。
　　牧旬回过神来，抬手跟着鼓掌。
　　不得不说，对方比上次决赛表现，简直是飞跃式进步。
　　只是……
　　牧旬目送加里离开，回忆着刚刚感觉到的信息，不禁陷入沉思。
　　这首歌画面感太强，细节太真实，比起目睹者，似乎更像是经历者。对方根据自己的童年改编，并且进行了延伸。
　　加里是那个孩子，他长大了，却发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童年经历造成的影响太过刻骨，他害怕会变成父亲那样的人。
　　这首歌写的是他自己，而歌曲的结局，是加里对自己的审判。
　　如果成为施暴者，宁愿死亡……吗。
　　牧旬垂下眼睑，将鼓掌的手收回来。
　　主持人正在上面介绍最后一组，也就是牧旬与山姆的这个组合。介绍结束后，扬声道：“接下来，让我们期待他们的表现！”
　　山姆此时表情很凝重，虽然加里的节目很出众，但自己的也不差。
　　他目光坚定，站起身整理下衣服，回头看向牧旬：“到我们了。”
　　牧旬回过神来，站起身与山姆往舞台走去，正好跟走回选手席的加里擦身而过。
　　加里似乎还沉浸在歌曲里面，这次没有再挑衅，只是在路过的时候，轻轻瞥了牧旬一眼。
　　牧旬来到舞台上，说话介绍由山姆来做即可，他只是沉默着调整麦架，顺带收敛起那点共鸣，将心思投入到即将的表演里。
　　不管加里的经历过什么，会让人产生什么感受。
　　牧旬需要做的，是以最饱满的状态演出，将节目完美地呈现出来。
　　这才是对人的尊重。
　　只希望，这首歌能够让对方，产生一点感触与慰藉。
　　帷幕掀起，音乐奏响。
　　牧旬握住话筒，眼睑垂落，低低的吟唱飘出。
　　不同于加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黑暗。
　　这组的音乐，有压抑有挣扎、可更多的是光明与希望，更加偏向治愈与救赎。
　　不要放弃，不要恐惧，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
　　你会找到自己的爱好，遇到懂得并值得的人，组建个温暖幸福的家庭。你可能还会养只憨憨的狗或者猫，在闲暇的下午带着它晒太阳。
　　加里坐在选手席，无言望着舞台。
　　此时他已经自动忽视其他人，只能看到那个握着话筒架唱歌的男人。
　　暖黄灯光倾斜而下，洒在牧旬的脸上，将那五官轮廓模糊些许。
　　一瞬间，夜晚那个戴着帽子、披着阴影歇斯底里的疯魔形象，与面前这位重合。
　　宛如暴风雨结束后，压抑在心头的黑压压阴云消散，一缕阳光从裂缝中探出。
　　悲伤、痛苦、愤怒全部不见了，
　　只有淡淡的、让人舒服的暖意。
　　细腻，轻缓，温柔、如溪水潺潺般流入心底。
　　原来说唱，还可以这样吗？
　　加里呆呆听着，不知怎么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orz
　　不知道零点能不能写出更新，我尽量准时！（不敢保证了qvq感谢在2021-01-2523：48：31~2021-01-2617：5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色veen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宝宝猫100瓶；君清、惊鸿一瞥_鸿10瓶；r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温暖。
　　这首歌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淡的温暖，是渗透进生活的点点滴滴。
　　加里想到小时候，被人随手送的半块饼干；
　　想到自己从家里跑出去，看到的漂亮日出；
　　想到在比赛无数次被淘汰后，第一次听到的赞美；
　　想到了很多很多。
　　那些黑暗生活里面被忽略的小小光点，突然就这么出现了。它们如此的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却让他在黑暗的道路上，不至于迷失方向。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等加里反应过来，他已经泪流满面。
　　该死的。
　　我可是加里，只有血汗的加里。
　　从那个家叛离的时候，就没有这种软弱的东西了。
　　加里抹掉眼泪，想要止住这丢人的哭泣，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观众席里，此时也哽咽一片。
　　他们轻轻擦着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真讨厌，都糊住眼睛了让我怎么看节目？
　　他们鼻子塞住，可是又怕大过用力发出声音，只能屏住呼吸，任由肺部氧气不断减少。
　　他们拼命忍耐着，生怕打扰到台上表演者，沾污了这如梦如画的节目。
　　终于，表演结束。
　　大家来不及鼓掌，都忙着解决堆积的系列问题。
　　一时间，抽泣声、擤鼻涕声、翻包翻口袋抽纸的声音，在整个现场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种情况过于奇葩，从第一届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牧旬他们的这个节目，造就了全新的画面，而它将在播出后，被网友称为不可或缺的名场面，只要提到相关话题，就绝对少不了它。
　　此时大家还想不到那么远。只是这画面着实滑稽，让牧旬嘴角忍不住弯了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借助手背擦脸的动作，将这不合时宜的表情给压下去。
　　“牧旬……”山姆呜咽的声音传来。
　　牧旬偏头，就看见张为了忍住不哭而像是在抽筋的脸。
　　着实鬼畜。
　　“牧旬qwq”山姆又唤了声，整张脸都皱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涨涨的，想要叫叫对方。
　　见山姆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牧旬叹口气，拍拍对方肩膀。
　　而山姆见状，顿时忍不住了，张开手臂就跟人来了个拥抱。“谢谢你，真的大感谢了。”
　　如果不是牧旬的帮助，他绝对不知道有这个方向，也绝对做不到像今天这么好。
　　可以说，这首歌就是因为牧旬才会存在。
　　牧旬没料到山姆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过了半秒，他拍拍对方后背算作安慰。
　　两人同时对着观众席鞠躬，象征着这次表演的落幕，也代表所有选手全部演出完毕。
　　这时候，导演表示让大家先休息会，稍后进行排名公布。
　　观众此时还沉浸在刚刚的节目里，没有走出来。
　　“后劲真大啊，我现在脑子还在回放。”
　　“妆都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心里涨涨的，突然就泪崩，我好久没哭过了。”
　　“大难过了……不对，是感动……”
　　“这首歌真的好温暖，让我有种被理解、被治愈的感觉。节目什么时候播出？我要把这个片段保留下来，每天睡前都听，这样也不至于失眠。”
　　齐鹏听着旁边人的话，跟着抹了把眼泪。他原本对这个搭档是没有期待的，可没想到真正节目开始的时候，自己全程都在看对方，实在是大惊艳了。
　　对方叫牧旬，h国人？
　　齐鹏总觉得牧旬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眼下这种情况，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到底在哪里听过……
　　主持人出现，“大家久等了，现在请各位选手到舞台上来集合。接下来会公布最后的结果。”
　　加里来到台上，看向牧旬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按照顺序来到牧旬旁边站定。
　　“大家的表现都很精彩，让人印象深刻，接下来我们将公布成绩！”
　　为了调起大家的情绪，公布成绩的环节总是冗长，还致力于玩心跳，喜欢在关键时候停顿。
　　“亚军是加里，恭喜！”
　　加里抿唇，接过银牌和奖杯。
　　“最后的冠军是——”
　　“山姆！”
　　“恭喜你！”
　　山姆站在最高处，接过评委送过来的奖杯与奖牌，轻吻它们后将这些东西举起来，冲着观众席挥舞着。
　　“谢谢我的搭档牧旬！没有他就没有这个节目，也没有我！谢谢支持我的粉丝们，也很感谢大家！我爱你们！”
　　欢呼鼓掌从整个大厅内响起，彩条从自空中落下，镜头将画面忠实记录下来，象征着这一届决赛完美落幕。
　　前三名的选手，接下来需要接受采访。
　　后面基本就没有搭档什么事了，牧旬准备直接回去。今晚韩郁辛似乎没事，要是来得及的话，还能找他聊聊。
　　可刚刚转个身，就见几个记者围了上来。
　　“你好，这里想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记者说。
　　牧旬愣了下，视线落在旁边的选手身上，往那边侧身些许，提醒道：“比赛选手在那边。”
　　“没错，就是想要采访你。可以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吗？”记者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
　　牧旬点了点头。
　　“请问你的名字是？”
　　“牧旬。”
　　记者略微吃力地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然后继续道：“这位牧、旬先生，你作为山姆的搭档，对他有什么评价呢？”
　　“很有天赋，性格也好。”牧旬说。
　　“你们这次的节目受到大家的一致喜爱，能讲一讲是怎么创作它的吗？是什么让你们创作了这首歌呢？”
　　“确定立意选题，然后修改，具体可以去问山姆。”牧旬说。过程很复杂，讲起来需要很多时间，他选择甩锅。
　　“嗯……”记者没想到对方讲话如此简洁，简直把缩句能力用到了极致，顿时有点冷场。可是他并不放弃，继续询问：“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作为山姆的搭档参加比赛，后面是想也在这方面发展吗？”
　　“我暂时在这里学习。”
　　牧旬又配合着回答了几个问题，结果看到又有几个记者走了过来。你们不是来采访选手的吗，来找我这个串场的做什么……
　　眼看着这些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似乎准备车轮战，牧旬决定扯理由遁走。
　　他一边与这些人打大极，一边不着痕迹往旁边移动。然后趁机脱离了记者群，往出口通道走去。就在快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嘿，黑帽！等等我啊”
　　音量之高，声压之强，盖过周围杂音，十分清晰地传入众人耳朵。
　　艾伯特飞速结束记者的采访，就立刻去找黑帽。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走到门口，半只脚已经踏出去了。
　　这是准备走了啊，这走了我以后还怎么找人啊？这还得了？！
　　艾伯特整个人都不好了，也顾不上其他，下意识气沉丹田，用嘶吼的本身喊住人。
　　“黑帽，你等等！”
　　艾伯特担心对方没听到，一边跑一边喊，在来到牧旬旁边的时候抓住人，生怕对方跑了。
　　“终于逮到了。你这小子，想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艾伯特一边喘气一边道。
　　牧旬看着突然跑出来的艾伯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你——”
　　见牧旬有点疑惑，艾伯特解释：“有次音乐节，你被抽中上去唱歌，我就是那个乐队的主唱，还给你留了联系方式，跟你说如果有兴趣就来找我玩玩。还记得吗？”
　　说到联系这两个字，艾伯特就想到之前被损友纠缠的糟心事，不由带点咬牙切齿。
　　牧旬已经想起来了，也想到对方给的名片，似乎在回到家后，就被自己随意放在桌子上、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牧旬调整表情，打招呼：“当然记得，艾伯特先生。”
　　见对方还记得自己，艾伯特内心悲愤少了点。“大有缘了，回头约着聚——”
　　“牧旬先生，你是黑帽？”
　　“刚刚你没有否认，所以是承认自己就是黑帽了吗？”
　　“为何会想作为搭档参加这个节目呢？来多说几句吧！”
　　“你的视频爆火后，有何感想，都去了哪里？”
　　记者们纷纷涌上来，争先恐后地采访询问。而艾伯特话还没说完，就这么被挤了出去，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无视过？这群人，知不知道排队啊？！
　　艾伯特心里呐喊。
　　但此时，记者们激动极了，心思都在牧旬这里，其他什么都管不了。
　　艾伯特大家都是知道的。之前黑帽事件，就是他在音乐节活动把人给抽上来的，然后就有了那个惊艳全场的live，也才有了后续事件。
　　艾伯特能把黑帽认出来很合理，而且以对方的名气，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所以！牧旬就是黑帽！
　　神秘的黑帽，突然现身决赛现场，还是以冠军搭档的身份！而沸沸扬扬的黑帽事件，就要水落石出了！
　　本轮赛事是按照流程来的，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
　　但黑帽可是仅此一件啊！贴子现在还挂着呢！就看谁速度更快！
　　惊觉是个大新闻的记者们，此时也顾不上等待了，都迅速往牧旬那边跑，互相推搡着，势必要得到第一手资料。
　　牧旬听着这些的问题，心里有点无奈。这还真是……猝不及防。
　　视线不经意在周围记者的挂牌上掠过，都是有名的媒体，这些人背后的流量与其代表的宣传作用，不是随便就能比拟的。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个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白嫖机会。
　　牧旬突然不着急了，反而生出十足耐心。
　　他不动声色调整姿态，望向镜头，嘴角勾起抹礼节式的弧度。
　　“如果你们说的，是当初艾伯特的音乐节现场，那人确实是我。”
　　承认了！
　　记者顿时煮沸的开水般沸腾起来，闪光灯咔嚓咔嚓响着。紧接着就是各种问题
　　“那对于视频的走红，你有什么感想？”
　　“为何在音乐节走红后，迟迟不肯露面？”
　　“这次作为搭档参加比赛，是有后续安排吗？”
　　牧旬大概听了些问题，见这些人没个停歇，便开口道：“都别急。如果想要知道更多，了解黑帽以及本人讯息，可以关注我的个人账号，牧旬-寻禹娱乐，名字叫牧旬，尾缀是本人所在的公司寻禹娱乐。我现在在做新歌，估计不久就会发布，这首歌……”
　　他发挥超高水平营业能力，以能闪瞎眼的表情管理，信服力十足的腔调语气，将主控权悄然握在手里，安利自己的专辑、自己的账号、以及自己的公司。
　　被这波操作震惊到，旁边人怔愣在原地，陷入诡异的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宝宝猫、tttts.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狐狸修成精54瓶；颜漪丹、月若、沈阿鱼uuuu10瓶；无笑随风5瓶；傅奕2瓶；yan.、玖、苓芄1瓶。


第84章 
　　这是……借着采访打广告？
　　算是推广的话，应该得额外收费吧。
　　所以这些话，我们到底要不要放出去？
　　他们不禁陷入思考。
　　这么好的话题肯定不可能放弃。要不暂时统一意见，商量把握个度，不然这事不好处理。
　　正当记者们想着要怎么抉择，互相交换眼神的时候，一人举着手机问：“我现在关注你的账号并宣传新歌，能邀请你进行专访吗？”
　　叛徒！
　　其他记者闻言，不禁怒目而视。
　　那记者不为所动，这群人都是些厉害的，自己必须抢占先机！
　　牧旬眉头微挑。搞事啊。如果自己答应了，就等于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放弃了其他几家。不划算。
　　他目光扫过其他记者，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个嘛……”
　　不会真准备答应吧？
　　有人见状沉不住气了，立刻道：“就是提几句单曲的事情，你也好意思谈条件？”
　　“你这也太见外了，不将人当朋友！”另外一人附和。
　　原本他们是想着内部商量下，没想到直接就开始分裂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我们各自凭本事来吧！就看谁更快！
　　他们彼此较劲，在采访的同时，心里盘算着这次报道的稿子，势必以最快速度发表登出。
　　这些人内部竞争，反而让牧旬轻松起来。
　　后面的采访，他都十分配合。
　　在不涉及敏感问题的前提下，对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然后不经意扯到自己即将发布的歌曲上，再顺带还提到账号和公司。
　　牧旬深谙捆绑营销的精髓，按照自己提及的方式和频繁程度，只要他们想报道黑帽事件，就必然得涉及到新歌相关话题。
　　这波宣传算是稳了。
　　回答完问题，采访结束，牧旬心满意足地离开。在路过艾伯特的时候，顺带跟人打了个招呼。
　　艾伯特震惊于这魔幻的现实，听到牧旬的话下意识便跟上。
　　可他还是觉得震惊，没忍住回头看了那群记者，此时记者正回过来采访选手，有的则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自己刚出道那会可是吃了不少亏。而黑帽这小子，竟然能让他们吃瘪！实在是太爽了！
　　艾伯特跟着牧旬身边走，转弯后那群记者就被挡住了，他收回视线望着牧旬，用赞叹的语气道：“你可真是厉害！”
　　牧旬笑了下，倒是没接话茬，而是询问：“艾伯特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朋友看了你的现场视频，特别喜欢你。他想跟你见一面，互相battle一下。你知道的，我们遇见厉害的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比较比较。”艾伯特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自己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下挑战贴呢。
　　这事要是办不好，损友能跟自己耗到死。为了自己以后的清净，艾伯特只能捏着鼻子干了。
　　“玩摇滚的？”牧旬问。
　　“对啊，其实他什么都玩，不过主要是摇滚。”艾伯特说。
　　“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约时间。”牧旬自然听出来艾伯特的潜台词，他还真不怕挑战。感兴趣也是真的。
　　爽快！艾伯特对牧旬的好感简直噌噌噌往上涨。“好啊，你电话多少，我们加个好友吧。”
　　牧旬将手机拿出来，跟对方交换联系方式，顺带加好友。
　　“谢谢你啊，我那朋友就是个倔脾气，之前不是没人找到你嘛，只有我看到你的样子，然后他天天打电话给我问你，气得我把他骂好几遍。”
　　“我那朋友也是挺搞笑的，当初他想找你，专门去参加音乐节活动。见到个戴帽子、穿夹克的男人，就以为是你，结果闹出个大乌龙。”艾伯特说完忍不住笑出来。虽然后面遭罪的是自己，但不妨碍他拿这件事嘲笑对方。
　　艾伯特突然想起来，对方刚刚被记者包围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也是我太着急，刚刚下意识就喊成黑帽了。”
　　“也得感谢你的那句话，让我有了个免费宣传的机会。”牧旬用略带调笑的语气道。
　　这可真是个好人啊。艾伯特想着，对牧旬的好感更高。
　　“你最近要发布新歌是吧？这种事情得要点关系才方便，我认识些人，把他们联系方式给你吧，肯定用得上。”艾伯特现在对牧旬是真的喜欢了，喜欢加欣赏，也不介意送点东西。
　　这东西着实诱人，而且正是自己需要的。牧旬没有拒绝：“那就谢谢艾伯特先生了。”
　　“小事，牵个线而已。”艾伯特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道：“我们都是按照实力来的。你也别客气了，直接叫我艾伯特吧。加个先生听起来怪怪的。”
　　牧旬听到这话，从善如流换了个称呼。
　　艾伯特后面还有安排，也没有多聊，只说下回约，就快步离开了。想到以后那损友不会再烦专辑，他就觉得一阵畅快。
　　而牧旬获得了艾伯特推荐的，发布单曲期间可能会用到的电话。
　　这些运营的事情，牧旬是懒得操心了，术业有专攻，他直接将消息丢给经纪人费颌了。
　　费颌秒回：【？！】
　　费颌：【能接电话吗？】
　　牧旬：【能。】
　　下一秒，费颌打来电话过来。
　　“牧旬啊，虽然我们主要业务在国内，但宣传这点事情还是能做到的。”费颌语重心长。
　　牧旬发来的这些电话号码可不普通，不是能轻易拿到的。竟然让艺人担心自己专辑的宣传问题，这绝对是经纪人的失职。
　　费颌觉得可能是自己平常说得太少，让牧旬对寻禹娱乐的实力有误解。
　　他深感痛心，并且决定给牧旬列举实例，让对方明白自己是被罩着的：“你只要用心做音乐就行了，不需要在这上面花费时间，我们公司——”
　　“没花时间。”牧旬说。
　　怎么可能！这上面的很多人花钱都请不到的！想当初，我们为了跟对方建议友谊，花了多少心思啊！
　　费颌不信，并且觉得是牧旬不想让人担心，不禁更加痛心。
　　“艾伯特给的。”牧旬继续说。
　　艾伯特？
　　难怪了。
　　等等！
　　费颌猛地反应过来。“艾伯特？！你不是陪朋友比赛吗，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大事，立即登录外网，结果刚刚显示网页就看到个报道。见到标题的霎那，直接语调都变了。
　　“雾草，你是黑帽？！”
　　这回轮到牧旬愣住了，这事他好像还没说。“你怎么知道？”
　　“有你的报道！什么黑帽即将发布新歌！这他么的还给宣传上了？”
　　费颌冷静面具破碎，忍不住疯狂抓着头发。
　　已经有媒体报道了吗。
　　牧旬了然，由衷感叹：“动作真快。”
　　重点是这个吗？是我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费颌陷入人生的大怀疑。
　　察觉到对方的崩溃，牧旬安抚：“冷静点。”
　　毕竟现在才刚开始。
　　“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费颌忍不住了，抓着手机喊。
　　牧旬无奈，简略将发展复述出来。
　　听完牧旬的解释，费颌整个人麻了。
　　“还能这样的吗……？”
　　“嗯。”
　　牧旬后面又跟人说了两句，自觉需要的都交代了，这才挂断电话。
　　事情全部解决，牧旬决定休息会。
　　他从后台背包里面找到杯子，打半杯水，来到旁边长沙发坐下，慢悠悠喝起来。
　　作为第二名的加里，获得的关注并不算太多。
　　匆忙结束采访后，他就以最快速度跑出来，左右张望着绕了个大圈，终于看见想找的人。
　　“黑帽……牧旬。”
　　加里脚步慢下来，由跑变为走，最后停在牧旬面前。“我该叫你黑帽，还是牧旬？”
　　“都行。”牧旬正在喝水刷手机，闻言随意道。
　　“这有人吗？”加里指着牧旬旁边的空沙发。
　　“没。”
　　得到否定回复后，加里转身在那坐下。沙发很软，直接陷了下去，跟平常喜欢的感觉不同，让他有点不自在。
　　加里性子独，说话也毒。看人时得罪人，说话时更能得罪人，就像时刻竖着利刃的刺猬，猝不及防就能扎人满身血，以至于没人愿意跟他交心。
　　加里觉得没有什么，没有朋友也无所谓。他不愿意改变，觉得那样就是屈服于这该死的生活。
　　可现在，加里只觉得憋闷，他觉得如果当初学着点说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想被这人讨厌。
　　不过之前两次相遇都不愉快……自己大概，已经被讨厌上了。
　　加里沉着脸，陷入沮丧。
　　可真男人不会认输。
　　他上身前倾，肘部压在大腿上，手指互相抓挠，艰难地组织措辞，避开可能刺激人的词语：“我，看了你的视频。”
　　“黑帽？”牧旬听到这话，将注意力从手机移开。
　　听到牧旬的回应，加里稍稍松口气，然后控制着自己语气道：“对，就是那个，我看了很多遍。”
　　事实上，他都说不清到底看了多少遍，只是深深迷恋对方表现出来的东西。那是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的共鸣。
　　原本加里以为找到黑帽，双方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他觉得黑帽是能理解自己的，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现在……
　　“你跟视频里面表现得，很不一样。”加里说。
　　牧旬喝了口水，语气平静。“这才正常。”
　　加里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他想着还能讲什么，然后勉强找到个话题：“这次的曲子，其实是受到那个视频的启发。”
　　“因为你的节目，让我明白表达欲是很重要的点。有了表达欲，才能产生更强烈的情绪，那是最直接，最有冲击力，最能让人产生共鸣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了这个，因为很了解。”
　　加里暼了眼旁边牧旬，观察对方的表情，然后迅速收回视线，继续道：“你觉得歌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震撼的表演，从大家反应就能看出来。”牧旬将手机放下来，喝了口水说。
　　成果被赞同，加里忍不住愉悦，“没错，它就是震撼的，写完之后，我感觉自己突破了瓶颈，迈到更高的地方。这证明我的方法是对的。”
　　不断回顾痛苦，让痛苦激发灵感。
　　“不过还是输给了你。”
　　想起那首歌，加里就忍不住感叹，让人连嫉妒都无法升起，只能仰望的水平。
　　“抬举我了。”牧旬说。
　　“别骗人。不可能是山姆写的，他不出那种曲子。不过我已经找到方法了，迟早干掉你的——”加里精神一松，就露出攻击性来。
　　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背脊整个僵住。
　　刚刚说了什么？干掉……
　　对于加里的措辞，牧旬倒是没在意，他双手捧着杯子，垂眸注视水波，淡淡开口道：“我们创作歌曲，是为了通过它与过去和解，而不是让其成为枷锁。为了寻找灵感，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只会越陷越深。”
　　痛苦是灵感的来源之一，这点毋庸置疑。伤口不断撕扯裂开，哪怕后来愈合了，也依旧留疤。
　　牧旬不觉得这是好办法。
　　似乎没有被讨厌。
　　加里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听着牧旬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堵，喉咙也发涩。
　　他低下头，掩盖住表情：“我尝试过很多办法，这个最有效。”
　　他在音乐上迟钝到可怕，只有疼痛能让他警醒。
　　就像小时候，家里人会通过疼痛让他明白，吃饭不能超过半碗，被打了不能哭，被锁在柜子里不能出声。
　　好不容易找到方法，加里不可能放弃。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今聊了会天，加里已经不像开始那么别扭了，他也有心思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讲出来：“我来找你，有两件事。首先，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
　　说过什么？
　　牧旬疑惑，但看人耿耿于怀的表情，他还是应下了。
　　接受了。
　　加里嘴角不自觉扬了下，但很快被压下去。
　　虽然那个原谅请求是加里特别想说的，可接下来的这件事，是他更加想说的。
　　加里抓住自己的手，掩盖住那不自觉的颤抖。
　　他深吸口气，侧过身望向牧旬，这次没有再躲避，而是十分直接的看着对方，将对方的面容细细描摹。
　　“三个月后有个说唱比赛，含金量比这个更高。要是我把第一的奖杯送给你，你能跟我做朋友吗？一辈子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一大错觉，我能准时更新。
　　下一更在白天qvq
　　感谢灌溉营养液：惊鸿一瞥_鸿10瓶；微雨初梦5瓶；417247283瓶；沉眠2瓶；yan.、听雨吹风1瓶.


第85章 
　　说话的时候，加里脑袋都是空的。
　　身体好像跟意识分离，分别在独立运转。
　　他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鬼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注意用词，不能像以前那样讽刺人。
　　等脑袋缓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把话说完了。可到底都讲了些什么？！这种幼稚的交朋友，怎么可能是我说的！
　　加里心里炸开，巴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可逃避不是他的风格，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牧旬望着这个人，对方似乎头顶都在冒烟。他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
　　终于，加里冷静了下来，他放弃解释，破罐子破摔问：“你的答案呢？”
　　牧旬将杯盖重新盖上，这才开口道：“我拒绝。”
　　加里整颗心猛地沉下去。也对，就自己这个德行，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呢。换作是自己，也不愿意跟这种人做朋友。
　　答案在意料之中。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加里还是被狠狠打击到了。
　　牧旬看着旁边这个人，在口袋里找了通，摸出个糖果出来。是之前随手顺的，还没来得及吃。
　　他把糖果递过去。
　　面前突然多出来一颗糖，让加里愣了下，他顺着望过去，是牧旬给的。
　　见加里没有动弹，牧旬开口道：“拿着。”
　　弄这个做什么？拒绝后看我可怜，给颗糖作补偿？我需要这种可怜？
　　加里心里讽刺，却还是接了过来。
　　刚刚将糖果拿到手里，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就又听牧旬说。
　　“给我。”
　　听着牧旬的话，下意识把糖果握住。等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猛地皱起眉头。
　　这人在耍我。
　　气恼涌上心头，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简直就是在犯贱！
　　牧旬也不着急，只是摊开手，这么望着对方。
　　加里看着手里的糖果，手指不自觉捏了捏，还是将其重新放回对方手里。
　　视线却依旧黏在上面，没有收回来。
　　“算朋友了。”牧旬换个姿势靠着沙发，手指剥开糖果纸。
　　加里视线粘在包装上面，看着包装里面的水果硬糖，依旧沉浸在悲愤里，表情不自觉带着凶狠：“你说什么？”
　　“朋友。不过一辈子有点早。”牧旬将糖果塞嘴里，略带含糊不清地讲。
　　加里明白过来。在无限坠落后，冷不丁峰回路转，这种失重与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忍不住睁大眼睛，表情因为失控而狰狞。
　　惊喜来得太轻松，就会有强烈不真实感，加里不由怀疑道：“你在耍我？因为我以前做得那些，看我不顺眼，所以想让我尝尝教训。”
　　加里越说越觉得有理。
　　是了，又不是没有遇见过。总有人为了证明所谓魅力，展现所谓的爱心，热衷于玩这种救赎把戏。眼前这人看不出来，不过是更会伪装而已！
　　他将脆弱情绪藏起来，露出尖锐的爪牙，恐吓道：“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会狠狠揍你。”
　　牧旬瞥了人一眼，淡淡道“我不说假话。”
　　这态度过于自然，让加里态度摇晃起来，他语气依旧怀疑：“一颗糖果就行？”
　　“不然呢？”牧旬反问。
　　难不成还真收奖杯？一个两个都这样，我看起来缺那东西吗？
　　……这里确实没有。
　　牧旬暗自啧了声，狠狠咬住硬糖。
　　似乎，是真的？
　　加里看着坐在旁边的牧旬，在小心翼翼的衡量后，得到肯定结论。心里的雀跃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双总是狠狠瞪着猫眼此时呆在那，表情傻愣愣的。
　　看上去不聪明的样子。牧旬顶起一边腮帮子，这硬糖味道太浓了，吃不习惯。
　　加里轻咳声，嘴角弧度却还是没下去。“不管怎么样，我会把冠军拿下来的给你的。”
　　强者总是跟强者做朋友。自己现在水平可能还不够，但是只要这么努力下去，迟早会成功的！牧旬现在就是加里的目标。
　　牧旬含糊应了声。随便你吧。
　　“我会超过你的！”加里眼中满是坚定，燃烧熊熊战意。
　　这眼神牧旬熟悉，也有很多人都在他面前说过这句话，不过都没成功。
　　其实牧旬能看出来，加里是想找个精神依托，找个能让自己在痛苦中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得不说，挺会挑目标。
　　牧旬挑眉，被很好隐藏的锋芒，不经意泄露出来。“我等着。”
　　“牧旬！我来了我来了！”山姆终于结束采访，快步跑出来，一边挥手一边喊。
　　“我刚刚真是惊到了，他们居然直接就冲过去采访你，也是独一份了哈哈哈——”山姆来到房间里面，却看见加里也在，顿时脸上笑容就淡下去。“你怎么也在这里？！”
　　加里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别过头，不想在山姆身上多费口舌。
　　对方现在已经不值得他费心思了。
　　山姆对加里完全没有好感，他也别过头，不想看对方。见这人竟然坐在牧旬旁边，想要往两人中间挤，却没有挤动。
　　“过去点，别挡着人。”
　　山姆讲话时候没有看人，但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加里没有丝毫让步，“先来后到懂不懂？别的地方有空位置，眼睛没有看到？”
　　这人真的一如既往让人讨厌，山姆鼓起腮帮子，“我跟牧旬是搭档啊，跟他坐在一块很正常。你在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成为朋友。”加里原本是皮笑肉不笑的，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扯出个笑。
　　“？！”
　　我这才走多久，你们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肯定是假的！是加里这个坏家伙的诡计，想要离间我和牧旬的感情！
　　“骗人！”
　　山姆不相信。他望向牧旬，希望从这里得到否定答案。
　　然而牧旬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很平淡地点头，算作对加里话语的肯定。
　　不！
　　山姆眼睛猛地瞪圆，死死瞪着露出可恶笑容的加里，同时使劲把人往旁边推：“你这个家伙——给我过去！”
　　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山姆手用力些许，没有推动。该死的！
　　山姆气急，又用力把加里往旁边推。
　　而加里也在暗地发力。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可恶的加里！
　　山姆气呼呼地松开手，绕到牧旬另外一边的沙发扶手那坐着。“我在这里坐，跟你在一块~”
　　牧旬暼了人一眼，应了声，将放在扶手上的手收回来。
　　山姆靠着那边，冲加里比了个鬼脸。
　　加里没说话，只是看向牧旬手里的杯子：“还喝吗？我去给你倒水。”
　　牧旬看了眼对方，但手里杯子已经被拿过去了，也就没拒绝：“谢谢。”
　　加里手里拿着杯子，在路过山姆的时候哼声。
　　后面时间里，山姆和加里时不时找点事情做，互相暗暗较劲，莫名带股□□味。
　　而作为中间的牧旬，任由这两人暗斗打闹，自顾自开始玩起手机。
　　网上。
　　陆陆续续有媒体报道黑帽的消息，神秘黑帽现身决赛现场，本人真面目终于被揭晓。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网友关注。
　　报道开始，用文字叙述了黑帽作为选手搭档，表演节目并且惊艳全场的这个事实。然后将黑帽掉马的过程说了出来，并且在文末，附上牧旬本人的照片，和接受采访时候的视频。
　　视频里面，面对闪光灯，牧旬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对方与记者游刃有余地交流，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种从容。
　　而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让猝不及防的网友们，清晰感受到何为颜值、何为气质、何为魅力。
　　实力强也就算了，长得竟然也这么好？！
　　众人疯狂了，被这个视频死死圈住。他们知道了黑帽名叫牧旬，华国人，寻禹娱乐签约艺人，并且拥有个人账号后，立即顺着去关注一波，并且迫切想要获得更多信息。
　　不断有人询问，不断有相关话题被顶上来。
　　原本该是报道说唱比赛的媒体，此时纷纷调整行程，率先对黑帽事件进行披露。这可是有时效性的，发布得越快，价值越高！
　　有媒体报道，牧旬获得来到这里学习进修，现在正在筹备新歌。
　　也有媒体说明，黑帽（牧旬）当初参加音乐节，是因为创作卡瓶颈，想要出去转转转换心情，也就有了那个火起来的视频。
　　虽然决赛事件也有报道，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黑帽作为搭档表演的新歌上。
　　在知道牧旬这个人后，很快就有人将他以前的经历摸出来了。对方来到这里前，曾经参加选秀综艺《出道吧练习生》。
　　《出道吧练习生》里面的直拍全部被迅速传播，转发点赞播放量都在迅速攀升。
　　而众人的注意力从黑帽，转移到牧旬身上。评论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居然跳舞也这么好！啊啊啊老公！】
　　【好欲，又冷又撩，好想让他上我。】
　　【《侠客行》真是我最喜欢的，没有之一！那个空中翻滚太帅了，这就是中国功夫吗？！】【我要去考古牧旬的视频了，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喜欢！】【跳舞、唱歌、说唱、编曲编舞作词……也太全能了！老公！有你不会的东西吗？！】【他是我的，不会娶你。】
　　【他不会生孩子。】
　　随着众人的考古激情越来越高，牧旬的话题热度不断攀升，个人账户的粉丝迅速增加，每次刷新都是新的量级。
　　最后，【这个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这个评论，成功荣获最高赞。
　　而牧旬本人，突然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估计得凌晨了。大家别等。
　　感谢灌溉营养液：惊鸿一瞥_鸿10瓶；Sherl4瓶；棋布3瓶；adj11、零、木醴1瓶。


第86章 
　　齐鹏作为观众，在看完决赛后就直接离开了，因此并不知道后面在采访期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此时的他，依旧在思考牧旬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他想起来，就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消息。
　　黑帽是牧旬？！
　　齐鹏整个人懵了，这爆料也太猛了，而且是实锤！
　　所以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齐鹏，只觉得遗憾到头凉。他看着那一则则报道，顺着摸到牧旬的个人账号，点击关注。
　　看到对方参加选秀的经历，齐鹏突然想起来。之前表妹突然追星，说自己喜欢一个叫牧旬的练习生。
　　他对国内那些选秀没兴趣，听过也听过了，不会放在心上。之所以能有点印象，是因为不仅表妹，连姑姑也成了牧旬的粉丝，还夸过他。
　　所以自己知道的这个牧旬，不会就是表妹粉的人吧？这个可是玩摇滚的！
　　齐鹏决定直接求证。他找到葛萱，将牧旬接受采访的截图发过去，【知道这是谁吗？】葛萱正在玩手机，看到消息秒回，【牧旬啊，怎么了？】【真的是啊？这人就是你之前说的牧旬？】齐鹏虽然已经猜到，但真正得到证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对，我不会认错的，你怎么会有这个图片？是从哪里看到的？】葛萱询问。
　　齐鹏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这里面的事情有点复杂。之前沸沸扬扬的黑帽事件……】齐鹏将今天的经历说了遍，然后感叹：【真的绝了！你不知道那个现场有多震撼！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哭，都在哭！共情力太强了，没有任何抵抗！我一男的都觉得他帅！】葛萱：【是的，他很厉害。】
　　葛萱对于这个表哥也是了解的，作为究极音乐发烧友，最常做的就是吐槽新歌，对音乐简直挑剔得要命。
　　看着表哥的止不住的吹捧，满满的真香反应，葛萱心里不由升起丝自豪。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很优秀，那种光芒是无法被遮掩的。
　　而牧旬，就是那样耀眼的人。
　　齐鹏：【有没有他的整理视频？发我一份！快点快点！】葛萱在齐鹏的强烈要求下，将相关安利视频发了过去。
　　【我要去考古了。这人真的牛批！】齐鹏还在吹彩虹屁。
　　葛萱忍不住笑了下，又聊了几句，这才结束对话。
　　她按照表哥说的，登录外网翻了翻，虽然相关话题才出现不久，但已经有很多有关的帖子了，讨论度很高。
　　国外发生的这些事情，亩小迈他们知道吗？
　　葛萱犹豫着是否要去找亩小迈，跟他提及这件事。
　　事实上，在那个反黑事件后，牧旬对于葛萱来说，似乎不再是单纯的偶像，而更像是理想憧憬那样的存在。
　　当初写信给牧旬说明自己的事情，就是想给这段事情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束。却没想到自己作为可能造成的伤害。
　　明明是自己的不小心，却连累牧旬背上谩骂。
　　这让葛萱介怀。她无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无法让自己若无其事地加入粉丝群。
　　虽然亩小迈后面也邀请过自己，但葛萱却没有回应，甚至连账号都不再登录。她没有鼓起勇气去面对。只是站在外面，默默关注着牧旬。
　　当初牧旬以《牧一号》和《爬台阶》两首歌作为告知，放弃唾手可得的流量地位，毅然选择出国进修。
　　这件事引起强烈轰动，热搜都挂了几天。
　　那时候牧旬风头正盛，有支持者，自然也少不了唱衰的人。
　　可他依旧选择如此，并且在今天以事实告诉众人
　　他的选择没有错，他的征程才刚开始。
　　看着黑帽live中，牧旬站在黑暗里，张扬而肆意，宛若帝王般的恢弘画面，葛萱手指不自觉蜷缩下。
　　牧旬确实如他所说的，为了追逐目标，在一步步攀爬。这让葛萱也不自觉产生勇气，拥有了力量。
　　也许，我该试着改变。葛萱忐忑地想。
　　纠结着还是登录上萱萱子的账号，将相关视频的转发给亩小迈。
　　亩小迈：【萱萱子，好久不见~这是什么？】
　　萱萱子：【是牧旬在m国的事v】
　　亩小迈：【？！】
　　亩小迈赶紧点开视频观看，然后一句雾草就这么冒了出来。太顶了！
　　他下意识去找牧旬的个人动态，岁月静好、仿佛老年养生的安和气息扑面而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牧旬居然连个动态都没有发，这货真当自己在养老了？
　　亩小迈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直接跟萱萱子说：【谢谢提醒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捂脸笑哭）】萱萱子：【谁能想到他居然去玩摇滚了。我也是被求证，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笑哭）】亩小迈：【说真的，要是别家估计早就吹上天了，就牧旬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自家粉丝知道的说不定还比别人还晚，这是什么事啊！】亩小迈作为大粉头，跟牧旬那边人是有联系的。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方竟然不吭不响的。差评扣工资！
　　心里疯狂腹诽的亩小迈并不知道，连经纪人费颌都是才知道这事没多久。
　　被一连串消息炸懵的费颌还来不及多想，就忙着处理牧旬在国外的舆论，压根没时间吩咐国内的事情。
　　萱萱子：【哈哈，牧牧说不定觉得没什么，不需要说。】亩小迈看着这句话，居然无法反驳。【不管了，我让其他人粉丝做视频了。这种事不拿出来吹吹，我都妄为爸爸粉！】萱萱子：【嗯，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来找我。】亩小迈：【好嘞！如果心情收拾好了，随时欢迎你加群~】亩小迈说完这句话，看着那头持续显示的正在输入的字样，过了会事件，对方在发送消息。
　　萱萱子：【嗯！】
　　亩小迈看着对方这样子，也不禁有些叹息。当初牧旬被黑的时候，对方是坚持相信牧旬的少数人之一，只是后来发生的那档子事……
　　只希望对方能尽快过去心里的坎，毕竟，大家都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牧旬也是。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牧旬此时正叼着袋牛奶，窝在熟悉的沙发里面，对着电脑修修改改。
　　在完成决赛的那个表演后，他感觉自己有点新体会，想到了更加好的思路。回到家就直接投入到修改曲子的行动中，一直在房间里宅到现在。
　　电脑小窗口里，是韩郁辛本人。等待修改结果的韩郁辛，此时也没有闲着，利用零散时间处理文件。
　　迅速完成一系列操作，牧旬先自己听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道：“完成。”
　　韩郁辛放下笔，将旁边耳机戴上，表示自己做好准备了。
　　将这部分的音乐播放出去。等播放结束后询问：“怎么样？”
　　韩郁辛仔细思索着，以吹毛求疵的状态，将这个片段细细品味一遍，最后轻轻呼出口气，给出结论：“可以的，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话，可是……
　　牧旬盯着韩郁辛，而韩郁辛察觉到牧旬的注视，立即明白目光中的含义。
　　又出现了，这见鬼的再找找。
　　在无数次面对这种目光后，韩郁辛此时连气恼的情绪都升不起来。他表情不变，把早就说了无数遍的话搬出来：“我没有找出来。”
　　牧旬眉梢微挑，要不你再想想？
　　韩郁辛唇瓣勾起温润弧度，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众罢工，牧旬只能不甘心地将这首歌，放到“暂且完成”这个文件中。
　　再进入“待修改”的文件夹，里面已经空了。
　　换句话说，这个专辑的全部歌曲，全部完成。
　　“没了。”牧旬晃动几下鼠标，屏幕中代表鼠标的图案也跟着晃动。
　　听着这句话，韩郁辛并没有松口气，也没有艰难任务被完成的轻松。
　　反之，牧旬的这句话，不是代表结束，而是开始。
　　在这漫长而残酷的战争里，他们仅仅得到张参与的入场券。接下来所要面对经历的，才是重中之重。
　　韩郁辛收敛起随心散漫，上身微微前倾，双手合十，“后面有什么安排？”
　　“先放个试听单曲吧。后面得拍摄MV。安格尔先生也说，如果专辑有安排，可以将他那边的事往后放。”牧旬早就将这件事想好了。
　　先放个单曲了解大家反应，再根据情况进一步调整吗。
　　韩郁辛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对方早就将未来规划得很好。
　　相比较而言，更让他惊讶的是，安格尔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竟然愿意给牧旬开绿灯。看来是很喜欢牧旬。
　　“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有需要就跟费颌联系，”说到这里，韩郁辛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来这边？”牧旬奇怪，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然见费颌跟他发了个会过来的消息。只是因为自己开了免打扰模式，所以一直都没发现。
　　“对，是他自己决定的。还把手里的艺人转出去了，专门负责带你。不得不说，你的魅力非凡。”韩郁辛语气带点调侃。
　　牧旬笑了笑，倒是没做回应，只是将这事记下了。
　　后面的事情，都是由经纪人与艺人交谈，韩郁辛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望着电脑里的牧旬，他单手撑着下巴，唇边弧度更甚，“期待你的消息。”
　　“不会让你失望的。”牧旬说。
　　此时，视频同步分享的画面，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文件夹
　　那空白的页面，似乎是扇未知的门，即将通往不知名的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柒木qaq2个；45661846、耳机不是胡闹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大绕10瓶；Jooo3瓶；41724728、祁醉今天做人了吗2瓶。


第87章 
　　牧旬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费颌快到了。
　　费颌计划着尽快把mv拍摄的时间定下来，所以他留言说，准备下飞机后就先来找牧旬。
　　不过牧旬觉得，这样太麻烦了。
　　毕竟是专门跑过来负责自己的，而且这边不太好找，去接机还是应该做的。
　　【我去机场接你。】
　　发完这条消息，牧旬换身衣服，拿上必备的钥匙和手机。
　　因为最近网上关于自己的议论挺多，之前出去吃饭，还遇到个认出自己的。
　　为了避免麻烦，牧旬还是拿了口罩和帽子戴上，这才出门。
　　来到机场的时候，他看了眼航班到达的时间，估计自己还得等会。
　　不过这年头只要有手机，其他的都不是事。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将帽子往下拉了拉，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正在沉迷玩手机的牧旬，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自己，赫然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时不有人路过，就会忍不住看他一眼。虽然帽子跟口罩遮住了脸，但那种气场却遮掩不了，就感觉跟其他人不一样。
　　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女生，忍不住又瞥牧旬一眼，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帅。
　　难道是模特吗？
　　她心里猜测着，维持着表面淑女姿态，低头在群里跟小姐妹们说：【嗷嗷嗷，跟你们说，我对面有个贼帅的帅哥，超级有范啊！那腿长得感觉能到我脖子！】此话一出，瞬间引起群里其他人的冒泡。
　　【无图无真相！】
　　【老规矩，上图！】
　　【不要怂！直接上视频！快给我们瞅瞅！】
　　【亲亲最好了~拍一个嘛~~】
　　【你们能不能矜持点？（汗）……那我试试。】女生被各种催，顿时受不住了，看了眼对面坐着的牧旬，悄悄举起手机，尽量自然地作出自拍姿势。
　　说实在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真挺别扭的。
　　她刚刚切换到照相功能，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见对面男人像是察觉到似的，抬头往这边望过来。
　　？！
　　女生吓得手一抖，直接按下拍照键。相机自带的咔嚓声在大厅内回响，带着能亮瞎人眼的闪光灯，差点把她给送走。
　　……这下子，不被发现都难。
　　尴尬铺天盖地涌上来，让她脚趾都能给刨出个地下室来！
　　女生小心翼翼观察牧旬，见对方看过来便露出抹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发现人没有计较的意思，而是重新低头看手机，顿时悄悄松了口气。
　　她强装镇定地设置手机静音，看了眼刚刚拍到的相片，因为手抖画面有点糊，但似乎没有影响到对方的气质。
　　原本以为照片肯定毁了，没想到这么赞。
　　简直绝美qvq
　　女生试图通过投入到与小姐妹的聊天，来缓解直冲头顶的尴尬：【为了这个照片，我可是付出了一切！（图）】画面中，男人身穿宽大休闲款外套，配着简单的运动裤，双腿随意交叠着，哪怕是坐着那里连个脸都没有露，却如同天生焦点。
　　而那略带模糊的画质，此时就像是刻意设计好的，更添了丝道不明的气质。
　　看到这图片，群里小姐妹顿时炸开了锅。
　　【你拍照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简直就像是在拍写真！怎么做到的？】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哪里有什么技巧，就莫名其妙的很好看……我感觉他是模特。】【不知道肿么回事，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连脸都没有露，怎么看出来熟悉的？】
　　【似乎是我们国家的，我果然还是心水这种类型！】【异国他乡遇到同乡就是缘分呐，多浪漫？赶紧去搭讪，要个联系方式！】眼看着这些人开始怂恿自己去搭讪，并且下面还有附和的意思，她赶紧跟那边说：【照片我是拍了，其他的就算了……别怂恿我了。】对方有种冷淡气质，就像只可远观的那种。太高级了。
　　女生也不是胆小的人，远距离拍照还行，可真让她搭讪的话……不敢。
　　那边女生在群里装乌龟，这边牧旬刚刚将观察的心思收起来。
　　作为艺人，捕捉摄像头就是必备技能。所以牧旬一开始就注意到对面女生的举动。
　　原本他以为是被认出来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单纯的拍照。
　　也对，现在口罩帽子全部戴着，连自己看着都认不出来，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确认下来的牧旬，又玩了会手机。见航班差不多快到了，就去通道那边等着。
　　费颌看到了牧旬的消息，对于接机的事情很意外，但不可否认真的很暖心。
　　费颌下飞机走出通道，一眼就看到牧旬。
　　虽然对方戴了帽子和口罩，但牧旬个子高，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
　　费颌拖着行李，快步走过去，“直接把地址发我就行，不需要专门过来跑一趟。”
　　牧旬原本正在找人，结果一眨眼对方就到眼前了。
　　打扮成这样，都能认出来？牧旬对自己的伪装产生怀疑，却依旧回答道。“那边不好找。”
　　“哈哈，我也不客气了。你这装备很全面，要不是个子高，我认人又厉害，估计都找不到你。安格尔先生那边没问题？影响正事就不好了。”费颌笑着说。
　　牧旬嗯了声，跟着人往外面走：“小事。带你过去后，我就去安格尔那边。”
　　听到这话，费颌也就没多说。牧旬是个靠谱的，他知道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尽责任提一提。
　　“mv拍摄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联系人。”费颌直接开始聊工作话题。
　　mv可不是小事，准备必然需要到位。
　　“我都行，明天，后天……总之尽快。”牧旬说。
　　关于每首歌的mv内容，他其实在作曲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这些时间里，不仅是在修改曲子，同时也是在完善mv的拍摄想法。所以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跟团队磨合，尽快拍出计划中的成片。
　　“好。”费颌点头。不得不说，牧旬真的让人省心，跟他合作就是种享受。
　　费颌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在路上就开始联系团队，在跟两边的商量中，直接把时间给确定下来了。
　　将人送到住处，牧旬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就准备走了。
　　“那我先倒时差，有问题手机联系。”费颌点头。
　　他确实也挺累的。现在得赶紧把状态调整好，因为更忙的事情还在后面。
　　牧旬应了声，拒绝费颌送自己的行为，说声“再见”后，就转身往外面走去。
　　而费颌站在屋内，看着牧旬离开的背影，想到这段时间对方的经历和表现，心里不由浮现丝感叹。
　　对于艺人来说，小透明时期，怎么熬过去是一道坎；而有了名气后，怎么稳住心态又是一道坎。
　　费颌看到过很多艺人，在爆火的时候，被吹捧夸赞迷住眼睛，就此飘飘忽忽，鼻孔都能翘到天上去。
　　可牧旬不一样。不骄不躁，一直冷静又清醒，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这是种十分难得的品质。
　　对于费颌来说，放弃在国内作为金牌经纪人的优待，来到这里专门负责牧旬，也不是件容易事，做了番心理斗争的。
　　他从牧旬身上看到种可能性。
　　为此，愿意赌一把。
　　牧旬往音乐基地走去，准备先到那，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虽然安格尔先生明确表示支持，而且放宽了要求，但不代表牧旬就能心安理得享受这种待遇，真放着事情不做。
　　安格尔先生的体谅是一回事，自己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牧旬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整个团队的进度。
　　来到音乐基地，杰看到牧旬，嗨了声：“牧旬来了！我带了点吃到，放你桌子上了。”
　　“好，谢谢。”牧旬来到自己的位置，首先投入到工作。
　　完成自己的这部分后，又询问其他人后面的事情，将现在能做的东西全部完成，这才停下来休息会。
　　活动肩膀和脖子，牧旬往周围环视圈，询问：“安格尔大叔呢？”
　　到现在都没见到人。
　　“二楼，”杰指了指楼梯通道，“今天一天都在上面，估计又遇到瓶颈了。小心哦。”
　　一般心情不好，安格尔就会到二楼的房间自己待着，这时候的他就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燃，不管是谁都能给你骂得狗血淋头，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去触霉头。
　　牧旬心里了解，可像请假这种事情，头一次请假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沿着楼梯走到二楼，刚刚站在音乐室前面，就听到阵咳嗽声。
　　看来是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牧旬抬手动作顿了顿，然后敲门。
　　“谁啊，咳咳，门没锁，自己进来。”安格尔有些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牧旬打开门，白烟顿时争先恐后从房间里面冲出来，呛人的烟味钻入鼻腔，让他冷不丁呛了下。
　　屋内烟雾环绕，东西都像是笼罩上轻纱，朦朦胧胧的。
　　牧旬走进去，将窗户整个打开，原本白熏熏的烟雾消散，屋内顿时清晰可见，让人舒服不少。
　　此时安格尔坐在乐器旁边，左手夹着烟，旁边摆着酒瓶，地上堆着烟头，不知道有多少根。
　　安格尔脾气不好，一般遇到不顺心的，都是直接发脾气。可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事，反而不会讲出来。只是自己坐在这里，门窗全部关闭，点着一根又一根烟。
　　这可不像是因为瓶颈，似乎遇到什么事了。牧旬不确定地想着。
　　安格尔撑着旁边乐器，深深吸了口烟，点点橙光腐蚀为灰烬，过了会，吐出烟雾慢悠悠说：“开窗户做什么？白蒙蒙挺好看的，还暖和，咳咳——”
　　刚刚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而且还止不住。
　　牧旬皱了皱眉，倒杯水放到安格尔的桌子上，示意对方喝点。
　　“水有什么好喝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这个刺激。”安格尔没有接，拿起旁边的酒灌了一口。
　　对于安格尔来说，咳嗽已经是老毛病了，这段时间因为感冒，所以咳嗽比起以前更严重一点。按照对方的说法，因为年纪大，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所以恢复起来慢。可这持续的时间未免太久，状态看起来也很不好。
　　牧旬询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那个必要！”安格尔摆摆手，毫不掩饰自己对医院的厌烦。“来找我是什么事？”
　　见对方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牧旬顿了顿，这才顺着回答。“明天开始筹备MV的事情，可能来不了。”
　　“嗯，后面应该都挺忙吧？这里东西，你学得比我想象中快，很多都是提前学了，其实也不着急。要是拍摄发现时间来不及，也不用打电话，直接给我发个信息就行。”安格尔吸了口烟，吐出来，烟雾缓缓散出。
　　“好。我会提起把自己的部分做完，尽量不耽误进度。”说完，牧旬望着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显得憔悴又颓丧的人道，“你也注意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天天该吃吃，该喝喝，压根没有问题。就你们天天在这里瞎操心！”安格尔翻个白眼，毫不犹豫道。
　　“这里的工作你想做就做吧，进度……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看到。”安格尔低低笑了声，眼神放空，说出这句不知名的话。此时的他没有平常的盛气凌人，两鬓斑白，透露出这个年龄段的沧桑。
　　这时候，牧旬才留意到，这位平常带着他们一块弄音乐、指着鼻子趾高气昂互怼、时不时叉腰大笑，因为不服老勒令让他们喊名字或者大叔的安格尔，已经如此苍老了。
　　明明刚见面时，头发还是黄的，现在却突然如冬天来临的植物般灰败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旬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安格尔，你——”
　　“牧旬呐，”安格尔开口打断询问，那种迷茫一闪而逝，此时已经恢复平常的他，悠哉悠哉喝了口酒，问：“拍摄MV的话，曲子是已经做好了？给我听听。”
　　“……好。”牧旬被打断话头，突然也找不准感觉。他下楼找到自己的笔记本带上来，将新歌播放给对方听。
　　安格尔听着音乐的开头，原本有点懒散的表情，猛地收敛起来，变得专注而认真。他仔仔细细听着这首歌，不放过任何细节。
　　第二首、第三首……
　　将整个专辑都听完一遍后，安格尔面露复杂：“真没想到……你已经跳出这里，做出了自己的东西。”
　　“原本我以为自己对你的评价已经很高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你。如果你能够早几年，也许我真的能看到……真是上天开玩笑，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安格尔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起来，止不住的剧烈咳嗽。
　　一下接着一下，撕心裂肺，似乎巴不得把器官都给咳出来。手里的烟颤抖掉落下去，火花触碰地面，悄无声息地泯灭。
　　安格尔深吸口气，拿起旁边的纸，迅速捂住口鼻，而等这阵子过去之后，他才缓过来，把纸揉成个球：“这年纪大了就是毛病多，不服老都不行。咳，刚刚讲到哪里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牧旬说。
　　虽然安格尔说是老毛病，但是去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去什么医院？说过不去了！别说了啊，再说我就翻脸！”安格尔眉头狠狠挑起来，表情极度不耐烦。
　　见牧旬盯着自己，他倔脾气上来了，觉得很烦躁，怎么也不肯同意。然后就是逃避似的别过脸。
　　这一别过脸，目光就直接放到这个专辑上面，想到什么似的，安格尔语气变得缓和，带着欣慰和赞赏。
　　他觉得这首歌真的太棒了，简直完美！可话到嘴边，那么绕了一圈，又给咽回去了。
　　不行，得维持住老师的威严。不能太夸人。
　　安格尔矜持着道：“歌曲还行吧，很新，却也有大众喜欢的因素。但不确定会产生什么反响，还是得等发布了才能知道。你别急着发，里面门道很多的，先弄个先行曲看看反应。”
　　说完，见牧旬没有回答，安格尔回头看向牧旬，抬高声音：“别急着一股脑发，看看大众的反应，知道了吗？”
　　牧旬还想说让安格尔去医院的事情，他觉得对方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对方今天的态度有点反常，反而让人觉得奇怪。可是看安格尔的态度，对去医院这件事格外排斥，执拗坚持刚刚的话题，可能会起反作用。
　　牧旬将劝慰的话咽下去，抿了抿唇后说：“知道。”
　　安格尔语气恢复平静：“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今晚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见见几个老家伙，以后会有用的。”说话期间，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牧旬的曲子上，掩饰不住的喜爱。
　　好啊。真好啊。
　　安格尔听着这几首歌，身子不自觉随着摆动，他慢悠悠喝口酒，拿手里纸团擦擦嘴，见牧旬还站在旁边，摆摆手催促道：“别在这里呆着了，事情做完了？没做完就赶紧——”继续做。
　　“做完了。”牧旬说。
　　安格尔被堵了下，在那混乱两秒。这么快？
　　“后面两天的，也做完了。”牧旬继续说。
　　安格尔眨眨眼睛，放弃寻找理由，直接明确赶人了：“没事做了你也下去，什么都别说啊，快点走，别在这里打扰我听歌！”
　　“窗户别关。”牧旬沉默片刻，只是提了这句，然后转身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
　　安格尔见门确实被关严实了，伸脖子看人似乎也走了，这才放松下来。他把手里卷成球的纸一丢，直接扔到垃圾桶。纸团在垃圾桶颠了下，纸团因为碰撞散开些许，露出点点暗色血迹。
　　安格尔坐在椅子上，拿出打火机，火花喷出，烟被点燃。他缓慢地吸了口，烟在口腔里循环，然后喷出。
　　白烟袅袅，在空中凝聚，又被窗外的风吹散，卷出到外面。
　　房间极静，只有时不时风吹动窗帘，和安格尔本人的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他呼出口气，将烟头摁灭。
　　就这样吧，人都老成这样了，也别拘着年轻人了。这小子有自己的路，别耽误人家。
　　安格尔伸手，重新播放牧旬的新歌。
　　听着那些旋律，安格尔时不时点头，连眉毛都忍不住舞蹈起来。
　　如今周围没有人，心里话被坦诚地讲出来。
　　“perf！（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柒木qaq2个；45661846、37494125、邻家、46629653、梦想是小画家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惊鸿一瞥_鸿20瓶；糖糖小仙女、只爱小说的星星、月若10瓶；Eup6865瓶；ooooooosh3瓶；沉眠、刘江浩ikun2瓶；玖、傅然、木醴、极乐1瓶。


第88章 
　　离开安格尔先生所在的房间，牧旬看着这个被关上的、有点年代的门，身子顿了顿，最终走下楼，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安格尔没说你吧？”杰见牧旬到来，嘴里叼着饮料问。
　　“没有。安格尔先生——”牧旬顿了顿，找不准措辞。
　　“安格尔怎么了？”杰听了半天没等到后续，开口问。
　　“他一直在咳嗽。有去过医院检查吗？”牧旬来到位置上坐下，询问。
　　“应该去过了吧，有看见他吃药。他不是也说了吗，年纪大了生病就是不容易好。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得来一通，时间过去就好了。”杰咕嘟咕嘟把饮料喝空，然后回复道。
　　“以前都是这样？”牧旬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奇怪。
　　“是啊，烟瘾大还酗酒，有这毛病挺正常的吧。我估计自己以后也跟大叔差不多。”
　　杰将空罐子丢到垃圾桶，瞥到牧旬那不赞同的表情，比个no的手势：“在我看来，一辈子都抽烟喝酒的话，突然戒掉会很难过的。与其不开心地多活几年，不如痛痛快快过日子。像你这种苦行僧似的小伙子，大概是体会不到的。我们观念不一样，就别继续这个话题了。”
　　牧旬望着杰那不在意的表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没有创作灵感，借助酒精和尼古丁宣泄放纵，这确实是种方式。他不沾这些东西，只是因为想靠自己。
　　牧旬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争论，听完杰的话，他心里轻松了点。
　　安格尔并没有大问题，之前的那些猜想，大概只是自己想多了。
　　想清楚的牧旬，便不再纠结，而是把注意力投入到后面的事情里。
　　安格尔从二楼下来，浑身都是烟味。
　　“你怎么就穿成这样？我们可是要参加晚宴！换身正式的衣服，不然别说是跟我去的。”安格尔打量着牧旬的休闲服装扮，眼中露出些许嫌弃。
　　“晚宴？”牧旬的记忆里，这人只说是去和老朋友聊天。
　　“对啊，难道我没有说？”安格尔逼问，心里隐隐察觉不对劲。
　　“没说。”牧旬说。
　　“不，肯定是你忘记了！”安格尔理直气壮。
　　……好吧。
　　牧旬：“我现在去换。”
　　“速度快点，我得先去洗个澡，浑身烟熏熏的。”安格尔摆摆手，然后离开。
　　“今晚你要和安格尔一起参加晚宴？”在安格尔走后，杰这才开口道，表情显得有点古怪，看上去羡慕又复杂。
　　“怎么了？”牧旬也奇怪。只是参加晚宴而已，不至于露出这种表情吧。
　　“真没想到，竟然会选择你，不行了，我都要嫉妒了——”杰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催促道：“我现在只能说，记得打扮得好看点。”
　　说一半藏一半，不道德。
　　牧旬盯着杰。
　　杰被盯得受不了，心里开始动摇，然后猛地捂住脸：“别看我别看我，你去了就知道了嘛！”
　　见从杰这里打听不到消息，牧旬不甘地放弃，快步去换衣服。他倒是没什么需要打扮的，换套衣服、整理下头发也就差不多了。
　　等安格尔收拾好自己，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焕然一新。头发被服帖地梳好，起色看上去也好上不少。
　　前往聚会的途中，安格尔整理下领带，随意道：“今天的聚会，也没什么事，就是带你去见点人，认识下我的老朋友。”
　　“好。”
　　见安格尔没有细说的打算，牧旬也就没多问，反正待会就知道了。
　　经过严格的身份检验后，他们被放进去。
　　晚宴现场，比预想中更加华丽隆重。
　　但布置装饰再好，都只是锦上添花，真正吸引人注意的是参加聚会的人。
　　除了随意一瞥，就能看到的霸屏歌手以外，整个音乐界里面，泰斗级的人物，此时几乎都在这里。
　　他们形成各自的圈子，此时正优雅得体地交谈着。
　　牧旬跟着安格尔旁边，不着痕迹打量周围，隐隐约约猜测到，安格尔带自己过来的用意。
　　“安格尔，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安格尔哦了声，露出爽朗笑容，张开手臂跟人拥抱，“很久不见了老朋友。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当然，自从我找了个继承人后，就把摊子都丢过去，然后环游世界去了！我去不同地方转了转，看了热带雨林，看了极光，还去摸了企鹅！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闲不住！都多大年纪了，还到处去玩！”安格尔道。
　　“就是得趁现在多跑跑，不然以后想走都走不了。”
　　艾伦结束拥抱，打量着安格尔的样子，被对方的白头发吓到了：“你怎么头发白成这样了？当初你可是我们中间，最显年轻的！你该像我学习，赶紧把那些东西丢出去，做点开心的事情，一起去抗衰老！”
　　“不提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安格尔摆摆手，偏身看向牧旬，“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艾伦，来打个招呼吧。跟喊我一样，喊大叔就行。”
　　牧旬礼貌道：“艾伦大叔。”
　　他知道这人，制作人中金字塔顶端的存在，现在几个有名的制片人，都是他的学生。
　　“你好啊小伙子，长得很帅气，有我当初风范！”
　　艾伦将牧旬仔细看了遍，然后问安格尔：“恭喜你啊，终于把接班人确定下来了。”
　　“别瞎说，这是我的学生，带他来见见世面，”安格尔否定了艾伦的话，拍拍牧旬的肩膀，语气带点感概：“他有自己的路，不需要继承别人的。”
　　听到这话，艾伦眼中闪过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冲牧旬露出个笑：“能让安格尔这么对待的，你是第一个。他很看重你。”
　　这对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似乎按照管理，这些人一般都是带接班人过来。可安格尔却带自己来了，仅仅以学生的身份。
　　牧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回复。
　　“他快要发布新专辑了，是不一样的风格。”
　　安格尔对艾伦说完，转而对牧旬道：“艾伦就喜欢奇特的，你回头可以把专辑给他几张。”
　　“好的。”牧旬应着。
　　这下子，再迟钝的人都该明白，安格尔是在给自己拓宽人脉。
　　后面又有个人进来，见到安格尔后走过来拥抱，然后看见旁边的牧旬：“安格尔，你终于确定接班人了？恭喜恭喜！”
　　“这是牧旬。我的学生！”安格尔拍着牧旬肩膀道。
　　后面，安格尔又带着牧旬在这里认识了一圈。基本都是耳熟能详的人物。
　　安格尔现在体力比起以前弱了不少。走了一圈，他就有点气喘。
　　“介绍的也差不多了，我脾气不好，不喜欢那些虚伪的东西，结交的人不多。不过都是些靠谱的。”安格尔拿出手帕擦了擦虚汗，到旁边坐下，拿起杯酒喝了口，慢悠悠道。
　　这个聚会，基本就是拓宽人脉的。
　　大家互相交流机会，或者交换想要的信息。
　　时不时有人过来，跟安格尔结交。安格尔熟练地聊天，然后也介绍牧旬给他们认识。
　　聚会结束，安格尔与牧旬离开。
　　安格尔今天似乎格外有兴致，在车里也歇不下来，在那里说着话。
　　“这边韩郁辛也有点关系，可能还挺厉害的。当初跟我学习的时候，他一有空就去整那些玩意儿。韩郁辛那小子除了不会创作，其他什么都还行，最不缺的就是手段。”
　　“不过像我认识的这几个，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认识的。你都好好记着。”
　　“你的时间应该花在音乐上，有处理不好的事情直接就找韩郁辛，别客气。像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交给他做就行了，他擅长。”
　　安格尔唠唠叨叨的，讲了很多东西，一会是讲晚宴时给牧旬介绍的人，讲述他们的背景，一会是跟牧旬分析现在的音乐圈，要么就谈自己以前闯荡的经验。
　　这些信息都是牧旬需要的，特别宝贵，根本无法用价值衡量。
　　他认真将这些话记下来。
　　回到音乐基地。
　　安格尔走到自己的休息室，把西服脱掉，换上自己大褂子，挠着胳膊走出来道：“还是这衣服舒服。那西装穿得人难受。”
　　见牧旬还在这里，他说：“你怎么还在这？快点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准备走了。”
　　牧旬拿起自己的东西，在走出门的时候停下来，回头对安格尔说：“谢谢你，安格尔。”
　　安格尔无所谓笑了笑，随手摆了摆。
　　看着牧旬离开，他心里叹口气。
　　不是在帮助牧旬，只是在帮助自己罢了。
　　他有野心，想在音乐圈掀起颠覆性风暴。可实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直到现在都不上不下地活着。
　　牧旬这小子有潜力，可能做到，自己推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第二天，牧旬开始筹备mv的拍摄。
　　事情有很多
　　首先需要跟团队说明自己的理念，然后是和伴舞说明编舞事宜，还得说明安排服装道具等相关事宜的准备。
　　前期准备工作就绪后，就开始正式拍摄。
　　牧旬对于mv的要求同样严格。
　　同一个动作重复拍摄几遍，只为寻找最好的角度，最合适的光线。
　　每天换不知道多少件衣服，每天跑不知道多少个地点。
　　整天下来，事情多到惊人，一秒钟巴不得掰成几秒钟来用。
　　在忙忙碌碌中，牧旬的先行曲发布了。
　　早在之前，费颌就已经在做先行曲的公关宣传，牧旬的个人账号也都发布了相关消息，所以但凡有点关注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之前的黑帽live，虽然说明了牧旬的实力，但并没有提现原创能力。
　　而在与山姆的决赛表现中，牧旬依旧表现惊艳，但毕竟是两人共同创作，谁知道具体是谁在出力呢？
　　而据说这次牧旬的个人专辑，词曲全部由自己负责，所以很多人在关注好奇，想要看看这首先行曲是什么水平，想更加了解牧旬这个人的实力如何。
　　不管怎么样，他们很期待这首新歌。
　　齐鹏作为期待的人之一，很早就在等待了。
　　一看到新歌发行，他立即选择戴上耳机播放。
　　然后，整个人就呆愣在原地。
　　要怎么说明这种感觉呢？
　　似乎是在探险，探险未知的区域，前往一片迷茫，不知道是好是坏，一切都是未知。然后突然发现个新事物。
　　这个全新的事物，它是崭新的，未知的。你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用近似的措辞去形容。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体会。
　　刨除那些奇奇怪怪，不管什么新不新，单纯从歌曲本身来看，齐鹏觉得，听这首歌就仿佛原地上天，爽到爆炸！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戳自己的音乐，完完全全就在他的点上！
　　不管怎么说
　　我特mua的吹到爆炸！
　　齐鹏整张脸涨到通红，给激动的。他立即将这首歌下载下来，并将其列入循环歌单中，准备等专辑发布之前都听它了！
　　他循环着这首歌，感受电流在耳边窜动，飞速发布评论：【不愧是牧旬！期待专辑！这种风格我真的磕爆它！】给予相同高评价的，并不是齐鹏一个人。
　　一般遇到新的陌生的东西，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不适、抵触的。
　　但这首歌很好地把握了平衡，在人们的抵触阈值稍微靠下的地方，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让他们觉得惊艳新奇。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
　　【太惊艳了，刚刚开始觉得很古怪，但越来越好听，听了就停不下来。】【这是首全新的、前卫的、怪异的、但因为融合了热门元素，把握了喜欢与讨厌的界限，反而让人接受良好。这可真是让人震惊！】【太好听了！看不懂其他人说的意思，但牧旬牛批！】【期待专辑！我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也有负面的评论。
　　因为艺术的主观性，不论有多么火爆的歌都有人不喜欢。更别说这种，称得上是另类的歌曲。
　　只要支持者占据了大多数，支持的声音为主流，这首歌就是成功的。而牧旬的这首先行曲，夸赞的比例高到惊人。
　　费颌看着那些赞美的评论，忍不住美滋滋的。“有很多人在夸你啊牧旬，你快来看看。”
　　他将评论递过去给人看，却发现牧旬也在刷评论，“你也在看啊？哈哈哈果然我们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我看看你看的是什么？”
　　话语刚落，就见牧旬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刺眼的负面评论。【听不懂的音乐，怪异到让人作呕。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音乐？】这人知道素质怎么写吗？
　　费颌炸了，“不用在意这种。”
　　他一把将牧旬的手机拿起来，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看看，这么多人夸你呢！”
　　“看过了，”
　　牧旬暼了眼夸赞的评论，脑袋里依旧在思考为什么那人会听不懂。
　　“我以为自己已经把东西掰碎了递过去，难道还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每个人的水平不一样，我们只能按照大平衡来，大家都在赞美，就证明曲子是成功的，像刚刚负评的人就不需要理会。”
　　那人大概右脑没有接受合格教育。费颌心里想。
　　“可万一这人，就是大平衡之一呢，类似大平衡边缘。”牧旬摸着下巴喃喃。
　　费颌语塞，不得不顺着思路：“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大平衡呢？”
　　不对，这话意思不对。费颌突然懵了，改口道。“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大平衡呢？”
　　牧旬沉默。他就是对这个没有把握，所以当初才会那么纠结。
　　大平衡，大众心理……
　　牧旬突然想到个人，在他的心里对方就是以上那些词的代言人。
　　他准备给韩郁辛打电话，却见手机铃声响起来，屏幕显示来电人为韩郁辛。按下通话键，牧旬率先问：“想吃甜品吗？”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韩郁辛愣了下，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什么？”
　　“慕斯、大福、千层，想要哪个？”牧旬戴上耳机，然后打开外卖页面，将地址切换到韩郁辛所在地。
　　这是怎么了……
　　韩郁辛说：“不用。”
　　“都买一个吧。”牧旬说着，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击。
　　这人不是来真的吧？
　　韩郁辛升起丝不妙的预感，“喂，你……”
　　“全点了。”
　　“等等！”韩郁辛喊住对方，沉默片刻后道：“点那么多我也吃不完……大福吧。要sw家的。”
　　“什么口味的？”牧旬从善如流改口。
　　在确认好点单后，牧旬准备付款，却听到韩郁辛低声说了句。
　　声音太小，牧旬没听清楚。“什么？”
　　“留言备注，让商家包装严密点。”韩郁辛语气带点认真。
　　牧旬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不要泄露商家盒子？”
　　为何这人总是一针见血。韩郁辛：“……是的。”
　　下单完成，牧旬喝了口水，说道：“付款了，注意签收。”
　　“你在笑？”韩郁辛眼睛眯起来，他以灵敏到过分的听力发誓，自己听到了。
　　“……没。”牧旬轻咳声。
　　“作为上司，下楼拿甜品外卖后，从一众办公室窗口边走过，对形象很有影响。希望你能严肃对待。”韩郁辛语气认真，表示这件事很严重。
　　“不会。我的记忆里，一般都是反差萌。”牧旬收敛起那点微乎其微的笑意，灵活运用网络词汇。
　　“这种反差，不需要呢。”韩郁辛笑得温和，还隐隐带点咬牙切齿。
　　突然，他想到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将刚刚被打断的话说出来。
　　“先行曲反响很好，恭喜啊。”
　　“嗯……多亏了你。”牧旬道。
　　这次先行曲发布，算是打响了完美的第一战。
　　而首战告捷，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开始把握的度是对的。
　　试探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进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梦想是小画家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想是小画家100瓶；玖、傅奕、闵亦妈妈粉1瓶。


第89章 
　　“所以这次的甜点，是庆祝礼物？”韩郁辛走到落地窗的旁边，俯瞰下方的城市街景。
　　“只是想买而已。”牧旬说。
　　庆祝礼物当然也要给，毕竟对方免费当了这么久的听众，真的是费心又费力。
　　但具体谈起买什么，就让人犯难了。
　　韩郁辛身边什么都不缺，买手表高定，可能都没一块提拉米苏有意义。
　　牧旬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按照对方的喜好来。“要不然，承包半年的甜点。一天一顿。”
　　韩郁辛大概帮自己听了三个月的单曲。翻个倍。
　　“虽然我喜欢甜品，但不想未到中年就发福。”韩郁辛婉言拒绝。
　　这就没办法了。牧旬陷入纠结，他对挑礼物这种事还真的不擅长，于其做无用功，不如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直接问我？韩郁辛无言，思索后道：“你那边顺利，没幺蛾子，就是对我最大的礼物。”
　　语气略带玩味，却暗含认真。
　　“确定？”这也太容易了。自己现在就是两点一线，堪称业内乖巧劳模。
　　“确定，这样就行。”韩郁辛语气加重。
　　这段时间，他对牧旬算是有所了解。
　　选秀期间堪称搞事小能手，时不时就上个热搜。离开选秀后，每次有什么事都跟他有关。这是在国内。
　　对方出国后，在毫无名气基础下
　　出去参加音乐节，弄出黑帽事件；
　　陪朋友参加比赛，来个激情掉马全网沸腾；
　　还有专辑，如果不是自己听着，这人简直能掀翻天。
　　以上还是在本人不经意、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想搞事……韩郁辛拒绝想象。
　　对于牧旬，韩郁辛总是有种莫名的不详直觉。他很相信这种直觉。
　　牧旬摸了下鼻子，觉得这人对自己有误解。自己一直都安分守己，老实本分地做音乐，没有丝毫趋向动机。不过既然对方提了，还能抵消思索礼物的苦恼。
　　“……明白了。”
　　又聊了几句，牧旬挂断电话，就看见站在旁边、表情异常复杂的费颌。
　　震惊、惶恐、挣扎、不可思议……
　　仿佛看到受到冲击濒临崩溃的世界观。
　　“额，刚刚你打电话的，是韩、韩、”费颌盯着牧旬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磕磕绊绊道。
　　“韩郁辛。”牧旬说。
　　对，我知道是韩总，我当然知道！
　　重点是，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而且还能聊得那么熟稔？！
　　费颌见牧旬那平静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大惊小做，还是对方太过奇怪。
　　费颌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性格其实挺傲的，真正发自心底佩服的人不多，韩郁辛算一个。
　　他对韩郁辛是真的佩服，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手腕能力却只能让人叹服。
　　面上温和谦逊，实际却雷厉风行，寻禹娱乐成立不久，就直接将娱乐圈这歌大蛋糕狠狠咬下一块。
　　刚刚崛起那会，被其他几方联手围剿，公司内部员工趁机跳槽，原本的合作伙伴反水，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公司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面对这些，韩郁辛保持着冷静微笑，与几方谈判周旋，最终成功脱困。而那些想要分杯羹的，无一例外都成为寻禹娱乐的养料，成为公司跻身巨头的垫脚石。原本该被击溃的寻禹娱乐，竟然是最大受益方。
　　费颌有时候甚至怀疑，当初公司暴露的弱点缺陷，都是韩郁辛自己刻意营造的。
　　但这也只是怀疑，费颌不敢说，也不敢问。
　　眯眯眼永远是最变态的。这句话已经成为费颌的人生格言。
　　在他的心里，韩总是威严的，高大的，能看透人心的，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而现在……
　　费颌满脑子都是甜食甜食甜食。
　　韩总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完了完了，我不会被暗鲨吧！？
　　费颌心里痛苦欲绝，连带着表情都带着幽怨与控诉。他猛地望向牧旬这个始作俑者，语气悲愤：“你接电话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有必要吗……
　　这人眼神情绪太过强烈，让牧旬升起种犯了巨大错误的感觉。
　　有必要，当然有啊啊啊
　　这让我以后怎么直视老板？你这种奇葩不懂我们打工人的痛！
　　费颌眼神愈加悲愤，持续发射谴责光波。
　　牧旬沉默，随即正着脸色道：“我现在得去基地。明天拍摄要用的道具和服装，麻烦你去看一看。”
　　提到正事，费颌立即调整表情，进入工作状态，“行，我去那边转一圈。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
　　恢复正常了。牧旬心里松口气，“拜托了。”
　　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整个团队都在不停地运转。而作为经纪人，负责统筹工作，更是连休息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所有牧旬合理怀疑，费颌因为过于忙碌导致情绪间歇性失常。
　　牧旬把旁边的外套穿上，刚刚准备出门，就接到杰的电话。这时候有什么事？莫非是要自己帮忙带东西。“我现在去基地——”
　　电话那头，杰没有平常的轻佻和随意，语气显得很沉重，“基地没有人，别去了，直接来医院吧。安格尔在医院。安格尔被发现昏迷在二楼，紧急送往医院，现在还在抢救。”
　　牧旬表情微微僵硬，眼神凝重起来。“好，我现在就过去。”
　　费颌还从来没见过牧旬这样的表情，他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了？”
　　牧旬手里还拿着手机，他冲费颌摇了摇头，就迅速往外面走去。
　　牧旬搭车来到医院，来到病房前面，打开门，就看见山姆、杰等人。
　　他走进病房，将门轻轻带上，往病床那边走去，就见安格尔正闭眼躺在上面。
　　安格尔双目闭合，头发斑白，脸上皱纹如沟壑般深刻，此时仿佛没了声息，像个历经风霜的苍老雕像。
　　看到这一幕，牧旬心脏猛地悬起来，
　　他抑制住情绪，走到杰旁边，低声询问情况。“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杰将病例递给牧旬，低声说：“肺癌晚期。医生说，考虑到安格尔的年龄和身体状况，不支持手术，保守治疗。让他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等下次发病，可能就是……”
　　说到这里，杰的声音颤抖下，后面的没能说出口，但已经能让人明白。
　　如果再发病，可能就是真的去了。
　　周围人的抽噎、医疗设备运转的嘀嗒，这些东西最终汇聚为病例上的诊断结果。
　　牧旬看着病例上文字，不知道说些什么。
　　语言在死亡与疾病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山姆坐在病床旁边，抓着被单痛哭，眼泪糊了满脸也顾不上，只是哽咽道。“大叔，你不要有事啊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去干嘛，呜呜，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妇、妇/ck——”一声咒骂响起在病房里，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吵死了，哭什么哭？给我闭嘴！”不知何时，安格尔睁开了眼睛，眉头狠狠皱起，声音中气十足。
　　牧旬看着安格尔那不耐烦的生动样子，竟然有点怀念。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安格尔像是被呛到，开始咳嗽起来。
　　血液顺着咳出，染红了半边衣服。
　　山姆被这鲜血吓住，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血！血！”
　　牧旬眼疾手快，拿起旁边的纸去给安格尔擦血，“杰，去叫医生！”
　　医生迅速赶过来，给安格尔检查了一番，说没有什么大碍，让病人暂时保持冷静不要太激动，紧接着又提了两句注意事项后，转身离去。
　　经过那么一个折腾，安格尔只觉得疲倦。他眼神有点浑浊，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也没有吼人的力气了。
　　眼看着山姆红着眼睛担忧望着自己，周围人也盯着自己，安格尔烦躁极了。
　　搞得跟哭丧似的，我人不是还没死吗？！
　　“别聚在这了，挤得我脑袋疼，赶紧走。”安格尔毫不留情开始赶人，语气语调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牧旬留下，我有点话想跟你说。”安格尔慢慢道，此时也没有了吼人的力气，显得有点虚。
　　牧旬离开的脚步顿住，将病例递给杰，来到安格尔旁边。
　　山姆不想走，但是看安格尔虚弱的样子，犹豫下还是选择听话，跟着杰他们离开病房。
　　关上门，想起安格尔憔悴的样子，山姆低头站着墙壁旁边，心里被愧疚懊悔充斥填满，整个人都很低落的，“都是我，如果我能早点留意到大叔的不对劲，也许就不会这样……”
　　安格尔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初自己想学习音乐，家里人不让，是安格尔大叔教他基础知识，做音乐启蒙。
　　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安格尔也勒令只让他喊大叔，但其实在山姆心里，对方就像他的亲爷爷一样。
　　肺癌。这个词对山姆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原本以为只在电视和新闻报道上面会出现。现在却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发生在他最亲近的人身上。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山姆捂住脸，满满的懊悔。
　　杰此时也很难受。山姆说的这句话，何尝不是他想说的呢。
　　咳嗽对于他们来说太常见了，以至于杰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仔细留意的话，会发现安格尔今年格外反常。偏偏自己没有丝毫在意，哪怕牧旬提及，也没有任何重视。
　　病房外面，众人低着头，没有说话，表情皆是沉重。
　　牧旬留在病房，看着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对安格尔，是真的尊敬。对方对音乐是真的热爱，他将整个人生都献给了音乐。
　　可现在……
　　“别那么看着我，烦人。”安格尔撑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牧旬将枕头叠好，扶着他半边倚靠着，这样能稍微轻松舒服点。
　　“吓到了吧？别担心，没那么严重。”
　　安格尔靠着枕头，深吸口气：“这病我早就知道了，肺癌晚期嘛，初查出来的时候，其实也挺慌的，想着怎么就我不幸中招了呢？每天都很痛苦，害怕一闭眼人就醒不过来了。”
　　“后来想明白了。我们总是逃不过一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安格尔下意识摸索着手指，做出拿烟的动作，却发现自己没有烟。
　　他放下手，幽幽呼出口气，略带释然道：“所以，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让自己最后的时间，跟喜欢的东西待在一块。好歹快乐嘛。”
　　“然后我发现啊，心态摆好了，其实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该吃吃该喝喝，享受每一天。”安格尔眉眼舒展开，连带着脸上的皱纹仿佛都隐没下去。
　　牧旬：“医生说，戒烟戒酒——”
　　“别提这个了，提起来我就烦。抽了一辈子了，这最后几天还想让我戒掉？”后面的话安格尔没多说说，只是轻轻哼了声，那意思不言而喻。没门儿！
　　“你要是出事了，基地怎么办？”牧旬问。
　　“杰他们现在已经有能力了，该试着独当一面了。”安格尔悠悠道。小意思，这难不倒他。
　　牧旬沉默，然后继续问：“音乐呢？你曾经说，想看着它成为潮流，在整个音乐世界掀起风暴。”
　　安格尔表情顿了顿，眼神暗淡下去，但他很快恢复平常，调整下坐姿，“不想了，没意思。人都这么老了，折腾不动。我本来就没几天了，现在啊，就像痛痛快快过日子，然后痛痛快快离开。”
　　安格尔表现得很洒脱，似乎看淡名利，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只等待死亡。
　　毫无求生欲。
　　这不是个好现象。
　　牧旬看着这位满满无所谓表情的老人，丝毫无法将他，跟那个扬起乐谱对着杰狂骂的人联系起来。
　　那时候对方的眼睛很亮，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期盼。那时候的安格尔，有个不服老的灵魂，有着不服输的倔强。
　　可现在……
　　真的能够全部放弃，全部释然吗？
　　“对于你，我该教的都教了，继续待着就是浪费时间。你以后也不用去音乐基地了，专注自己的音乐吧。你有自己的路，剩下的就得靠自己去闯。”安格尔语重心长，有点浑浊的眼睛，注视着旁边的牧旬。
　　这小子，有天赋、肯努力、性子也好，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也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学生。
　　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安格尔轻轻咳了声，然后露出个笑，脸上皱纹堆起来，却显示出平常没有的慈爱。
　　他缓着语调道：
　　“你毕业了。小家伙。”
　　“我留下来。”牧旬说。
　　“留下来做什么？听我骂人啊？”安格尔哈哈笑出声。
　　“当你的继承人。”牧旬说。
　　我继续做这个音乐，你多活几年，看着我将它发扬出去的。
　　安格尔望着牧旬，明白对方的潜意思，不知怎么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猛地偏过头，不耐烦的摆摆手，“扯什么蛋呢？就你还想继承我的音乐基地？想得美！让杰进来，我有话对他说。”
　　牧旬：“我——”
　　安格尔打断话：“别废话，快点出去。”
　　可不能再听了，再听真要动摇了。你个臭小子，知道把放你走这件事，要我下多大的决心吗？
　　牧旬垂下眸子，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你注意休息。”
　　安格尔嗯了声，就那么仰靠着闭上眼睛。
　　牧旬走出病房，立即收到几人的注目。他径直来到杰身边：“杰，安格尔有话想跟你说。”
　　杰望着牧旬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嘴唇不由死死抿起来。他深吸口气，然后走进病房。
　　“牧旬，大叔他……这都是真的吗？我不该跟大叔顶嘴，我不该跑出去的！”
　　山姆两步走到牧旬面前，满脸都是懊悔，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会死，大叔如果病发的话，真的会死。他再也不会唠叨自己，再也不会拿起鞋子砸自己了。
　　牧旬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凝视着对方，问了句。“你最近在做什么？”
　　山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最近在做什么？
　　上次决赛获得冠军后，所有人都在夸他，夸他是天才，夸他厉害，跟他交朋友，找他聊天。
　　大家邀请他去参加各种派对，邀请他去派对演唱，还有不菲的出场费。他做了很多事情，交了很多朋友，去了很多地方玩，还收获很多喜欢自己的粉丝。
　　可是山姆知道，牧旬想问的不是这些，是问自己……最近在音乐上做了什么。
　　“我，我……”山姆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着对方这样子，牧旬也明白了。
　　山姆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安格尔、所有人都宠着他。哪怕已经二十岁，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养出天真爱撒娇的性子同时，也贪玩、想要独立、想要变成大人。
　　山姆的音乐天赋很强，可是因为有人保驾护航，所有经历都太过顺遂，东西得到的太过轻易，哪怕表现出真的喜欢，其实也没有太强烈的想法欲望。
　　安格尔欣赏山姆的天赋，免费教导对方，也是希望山姆能有番成就，很可惜……
　　牧旬不想多说话，只是错开山姆，往外面走去。
　　他现在有点乱。
　　赶回去的路上，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着，这段时间与安格尔相处的点点滴滴。
　　初次见面时，对方表现得易怒与刻薄，似乎就是想找茬。区域歧视这种事不算少见，牧旬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可对方很快颠覆了他的印象。
　　在通过自己考验，让安格尔认可了自己后，对方就掏心掏肺的教学，没有任何心眼，没有任何顾忌，一心一意为学生考虑。
　　牧旬紧接着，又想起在音乐基地里的事
　　他们熬夜作曲后，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休息时候觉得无聊，就用旋律接力找灵感；因为音乐观点不对付，拍桌子互相吼叫，结束后又一块玩笑。
　　还记得那一次，安格尔请所有人喝酒。大家把桌子拼起来，围着大桌子坐在一块。
　　那个夜晚很安静、吊灯很亮，各种酒瓶被整齐摆放在上面。
　　安格尔举着酒瓶，手里夹着根烟，嘴里还哼着小调子。他吸了口烟，开始回忆起人生。
　　“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以后要当超级英雄，像漫威里的那样，还去了个什么侠的称号。等长大了才明白，那些超级英雄其实是虚构的，唉……”
　　“我现在也没什么拯救世界的想法了，唯一坚持的就是咱基地的这些东西，然后看着它席卷世界！我狂妄、我自豪！”
　　“为自己干杯！”
　　笑声回荡，中气十足，玻璃杯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整个音乐基地里，能有那么和谐友善的气氛，全部得益于安格尔，这个看起来刻薄不讨喜，其实是个别扭傲娇的老顽童。
　　一桩桩、一件件、原本平淡到不起眼的小事，就这么从记忆力翻涌出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回到家里，牧旬坐在个人沙发里，忍不住抬手捂住脸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现在想这些，压根没有用。
　　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牧旬将抓住头发，将它们往后梳。
　　等等，其实有件事
　　牧旬将脸抬起来，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保存的单曲音频。
　　看着这些完成品，陷入某种沉思。
　　最终，他给韩郁辛打了个电话。
　　韩郁辛已经将甜品外卖拆开来摆好，手里拿着勺子还没来得及尝味道，就听见手机响了，还是他的私人手机。
　　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显示是牧旬。
　　韩郁辛接通，语气略带调侃：“竟然主动打过来，真是难得。”
　　“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牧旬低声说。
　　这语气……
　　韩郁辛眼神微变，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什么事？”
　　“安格尔今天晕倒，送到医院急救，被检测为肺癌晚期。医生说——”牧旬说。
　　后面牧旬讲了什么，韩郁辛不太清楚，他只觉得脑袋空白，外界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的手指轻轻一抖，勺子就这么掉下去，擦过办公桌落到地上，在原地旋转小半圈。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郁辛勉强找回点理智，却似乎还在神游，他感觉到自己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道：“是吗，我知道了。”
　　“要过来看看吗？”牧旬问。
　　大脑将牧旬说的话翻译处理，被韩郁辛理解接收后，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点开国际航班的查询页面。掩饰性地移开目光，韩郁辛下意识挂上微笑面具，轻声道。“安格尔先生很讨厌我，看到我他说不定会生气，容易影响心情。”
　　牧旬说：“他很喜欢你。这点可以肯定。”
　　之前有一次，牧旬偶然看见安格尔的音乐播放列表，里面有韩郁辛的歌。
　　嘴上嚷嚷着讨厌，不让别人提，但其实一直在暗搓搓关注韩郁辛动态。安格尔总是这样。
　　韩郁辛盯着那些航班的日期，手指不自觉蜷缩，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那如果，安格尔发脾气怎么办？”
　　“嗯……大概会一起挨骂。毕竟是我让你来的。”牧旬说。
　　韩郁辛忍不住笑了下，“听起来可真惨。”
　　“这是事实。”牧旬说。
　　最终，韩郁辛买了最快到达的航班。
　　看着闲事购票成功的页面，他垂下眼睑，说道：“……谢谢。”
　　语气带着真诚。
　　“不用。”
　　牧旬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起自己的计划，又想起韩郁辛真诚的道谢，点点心虚浮上心头。
　　果然捷径走不得。因为自己接下来，可能真的要搞事情。
　　所以，现在想庆祝礼物，还来得及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艾黎尔2个；白1个；感谢投出地雷：柒木qaq4个；麦香、听风雨、忆、Lanius、可乐可乐NC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艾黎尔100瓶；渔衣50瓶；江起云27瓶；奕奕丫丫、卿舒20瓶；浅浅、night.、晨光下的尘埃、月若10瓶；迢迢7瓶；易安、天是空的、惊鸿一瞥_鸿、巷尾的梧桐、霊5瓶；麦香、刘江浩ikun2瓶；听风雨、玖、听雨吹风1瓶。


第90章 
　　猜想韩郁辛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牧旬眨了眨眼睛，然后拿起旁边冷水喝了口，任由凉意顺着喉咙流淌至五脏六腑。
　　冷静了。
　　牧旬给韩郁辛发个消息：【记得吃东西。】
　　如果因为没有吃饭低血糖，在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气血上涌出个什么事，那自己就是罪加一等。
　　韩郁辛：【我会的，谢谢。】
　　韩郁辛：【你也是。注意身体。】
　　结束聊天，牧旬放下手机，将杯子移到旁边，目光重新落在软件上。
　　接下来他要做的，有点疯狂。
　　简直就是任性到极致，无可救药的那种。如果自己遇上自己这种人，绝对气得想给人几拳。
　　但有时候，人对自己总是偏向宽容的。
　　牧旬理智明白，内心不由浮现丝期待，甚至开始跃跃欲试。
　　他打开专辑完成品这个文件夹，点击第一个文件。
　　这首歌被无数次修改过，牧旬只要看到任意小段音符，脑内就自动浮现整段旋律。
　　将新事物与大众心里预判结合，刚刚好踩到可接受的那个边缘线。
　　这首歌曲从音乐赏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化学角度分析金刚石。
　　平衡、稳定、坚硬。
　　它简直是完美的。
　　可牧旬现在要做的，是摧毁它。
　　现在不要管什么大众接受度，也不要管专辑能不能卖座。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抛开那些顾虑，单纯从艺术的角度，将安格尔的音乐元素，融合到这首歌曲里面。
　　不仅如此，还要追求完整性，连贯性，艺术性。
　　难度很大
　　也很有挑战性。
　　牧旬在心里补充。
　　他看着那一个个连接的音符，看着它们在自己手里不断绷断、变换、拼凑
　　拼接失败。
　　没关系，换个角度。
　　失败，再尝试。
　　就像是玩解密游戏，你需要透过寻找线索，将它们串联使用，然后抽丝剥茧，逐步勘破那一层层神秘面纱，寻找到唯一的真理。
　　这种过程让人着迷。
　　不知道过了多少次，牧旬成功将这首歌改造完成。
　　没有任何休息地，牧旬直接开始第二首。
　　破碎的音符响起，传荡在整个房间，然后被逐渐转化，变为新的东西。
　　肾上腺素迅速流窜至大脑，让人极度亢奋，牧旬似乎感觉到神经细胞在迅速运作。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产生磨损与热量。而这种类似超负荷运转带来的结果，是机器破坏崩溃的边缘线不断试探。
　　停下。
　　理智在阻止牧旬，让他立即停止。
　　但思想却不听使唤，叫嚣着快点继续。
　　恍恍惚惚间，牧旬似乎回到了刚创作这张专辑的时候。因为无法把握度量，只能不断地逼问自己，不断进行内耗。
　　那种将弦绷紧到极致，摇摇欲坠快要断裂的极限感，让人热血沸腾。
　　他沉浸于这种疯狂的拆卸与拼接游戏，为创造出来的东西感到欢快，为这种怪诞而感到愉悦。
　　第二首完成，第三首开始
　　第三首完成，第四首开始
　　牧旬觉得，自己似乎借助这些音符，逐步下潜、下潜，在那个神秘幽暗的心灵深处，看到了被紧密隐藏起来的，更加真实、更加趋向于原始的自己。
　　叛逆、肆意、桀骜不驯，疯狂偏执甚至想要颠覆整个世界的性格面。
　　这一刻，牧旬突然明白。
　　原来自己根本不想妥协，不想为了市场、为了让大众接受，而将那些所谓的流行元素融合到自己的音乐里。
　　原来自己想做的，是完全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如同乌托邦式幻想的音乐。
　　可是它太古怪，太前卫、又太脆弱，现在而言太过早。
　　所以这种冲动被理智狠狠压住，不给予任何窜逃出来的机会。
　　理智告诉牧旬，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
　　所以他在创作完成后，强制勒令自己修改，把里面不合时宜的东西改掉。
　　对外要把握本就不熟悉的市场，对内要压制不情愿的感性，这种矛盾感让人烦躁，所以牧旬最后找到个外援——韩郁辛。让对方帮助自己。
　　结果是喜人的，
　　甚至能够预测到后面的爆火。
　　但牧旬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这种音乐，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是理智制止了他。忍耐，迂回，循序渐进，每个神经细胞，都在循环着这句话。让他沿着这个正确的方向继续前进。
　　就在牧旬本人这么说服自己，并且已经快要接受的时候。
　　安格尔出事了。
　　为了让安格尔燃起求生欲望，将新音乐融合到专辑中，将那些流行因素刨除干净。
　　多么合理、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自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真正想要的东西创造出来。
　　这一刻，牧旬突然发现，原来他不是单纯的想帮助安格尔，而是有着更加贪婪的私心。
　　在理智与感性的剧烈对撞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错落盘踞在阴影处的黑暗。
　　庞杂、强大、无穷无尽。
　　原来，
　　这才是我吗。
　　天蒙蒙亮起，市中心的钟摆缓慢摇晃，古朴的钟声，从上空往城市周围传荡。
　　钟声来到牧旬所在居所，顺着窗户，传入他的耳朵，被大脑处理。
　　一声、又一声。
　　黑夜散去，光明重现。
　　理智回笼。
　　牧旬偏头望向窗外，只见天边已经泛起鱼白。
　　他整晚没睡。
　　意识到这个事实，疲倦才慢节拍地涌上来。
　　牧旬想要看时间，拿起旁边的手机，按了下锁屏键，却没有得到反应。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而自己都没有发觉。
　　牧旬单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数，看着面前的乐曲们，那是他一晚上的成果。
　　给手机充电后，牧旬前往卫生间，双手捧起冷水扑到脸上，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点。
　　可这还不够。
　　想起昨晚的疯狂，那仿佛要冲撞而出的狰狞黑暗，牧旬迅速打开水龙头，让冷水盛满整个池子。
　　然后，他双手撑在桌子旁边，闭上眼睛，狠狠低下头，整张脸沉浸到冷水中，任由它们将感官侵袭。
　　够了。牧旬在心里想着。
　　已经够了。
　　气息自鼻腔溢出，在水池中形成泡泡，顺着升到上面，然后“啪嗒”破裂。
　　氧气逐渐耗空，终于，牧旬抬起头，将脸从水池里出来。
　　水滴从眉毛滑落，一路向下，来到眼窝、鼻翼、唇缝，来到下巴，最后低落到地上，匿迹于湿漉漉的地面上。
　　双手把脸上的水抹掉，牧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通宵面容苍白而憔悴。
　　他看着自己，仿佛看到那个心里的阴暗面。
　　每个人都有心底的阴暗面，牧旬自然不例外。
　　它一直在蠢蠢欲动，想要找到空隙钻出来。而每次自己在极限创作的时候，这东西就会抓住机会捣乱，简直就像是修仙小说里面的心魔。
　　牧旬拿起旁边的毛巾，将镜子上点点水渍擦掉，宛如清理那些该死的负面情绪。
　　而等整个镜子被擦干净的时候，牧旬也已经冷静下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晨跑结束，吃完早饭。
　　看着时间差不多，牧旬买了点东西，带着前往医院。
　　“牧旬，早啊。”安格尔早就醒了，此时他正躺在病床上，还抬手跟牧旬挥了挥。
　　“你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牧旬说。
　　“当然了。其实也就那一下子，挺过去没事的话，也差不多没事了。我现在就想要快点出院，然后去抽根烟。这里待在可太痛苦了。”
　　说起抽烟，安格尔整张脸就黑了下去，看上去很不爽。“现在只有音乐能缓解我的焦躁。”
　　“我修改了几首歌，来听听吗？”牧旬将买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询问道。
　　“当然，我很乐意。”安格尔乐呵呵笑着，他很喜欢听牧旬的音乐，那会让他有种自己还年轻的感觉，充满了生命力。
　　“希望你能稳住情绪。”牧旬说。
　　“当然，这点控制力我还是有的。”安格尔摆摆手，表示完全小问题。
　　牧旬点击播放键，让音乐开始。
　　安格尔听到前奏，眼中轻松的笑意消失，脸上皱纹逐渐变化，转变为严肃。
　　开头这个东西，他可是太熟悉了。他大半辈子都在跟它打交道，甚至还建立了音乐基地。
　　紧接着，安格尔又听出来，这首歌是牧旬的专辑。
　　牧旬将音乐元素融合了进去。
　　这背后的意义……
　　安格尔觉得牧旬疯了。但他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听着那些旋律，认真而专注。
　　对于音乐人而言，特别对于安格尔来说，它们无疑是完美、圣洁、可爱的。甚至如果不是现在在医院，他都想站起来跳一段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欢。
　　不过对于其他人，这个赞美大概率不适用。
　　最后一首歌结束，安格尔从享受中脱离，理智回笼。
　　意识到现实的他，动了动嘴巴，却什么都没有说。
　　安格尔想阻止牧旬，但他说不出口，因为这些音乐太美了。亲口让它们被摧毁掉，那对他来说是种残忍，比失去生命更加残忍。
　　病房内陷入沉默，死一样的寂静。
　　最终，还是牧旬打破寂静。
　　“相信你也听出来了，我把专辑风格改了，融合了你研究的元素。”牧旬垂下眼睑，淡淡道。
　　“你曾经说，想看自己的音乐成为潮流，搅动整个世界。你做不了，就让我来做。”
　　这可真的太诱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直接就击中了自己的弱点。
　　安格尔听着这话，只觉得心情复杂，像是团线球乱得不行。半晌后，他叹口气，露出抹苦笑：“你这是何必呢？我都让你毕业了。”
　　明明有个顺顺利利的大道，却偏偏找个崎岖小路走。专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你知道我在让你离开这件事上，想了多久吗？你个臭小子，竟然又给跑回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你这得让我等多久啊？！”
　　“医生说，如果想活久点就得健康作息，这是逼着我戒烟戒酒吗？居心叵测的臭小子！你完了！我要跟你拼了！”
　　牧旬听着安格尔中气十足地在那里骂骂咧咧，明白对方是妥协了。
　　他嘴角勾起，轻轻露出抹笑：“如果想看到，就好好活下去吧。安格尔。”
　　虽然牧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有一点是能够确信的。
　　我真心的、由衷的，希望您能活下来，成功看到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尊敬的安格尔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森琳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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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牧旬上午提前把事情做完了，下午就去医院找安格尔聊聊。
　　安格尔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特别现在昨天刚决定戒烟，正是不适应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想找点喜欢的事做，把那股子别扭烦躁给压下去。
　　而现在安格尔最喜欢的，就是牧旬这个正在筹备的新专辑。
　　安格尔见牧旬一来，精神一个振奋，拿起旁边的手稿递过去：“来看看，我听你专辑后写的分析，还有点自己的见解。说不定能有点新体会。”
　　牧旬接过手稿，倒是没有急着看，而是询问：“医生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一点事没有！快点看，赶紧的！”安格尔不耐烦地催促。他可是抓心挠腮了等了一天呢，现在可算把人给盼来了。现在就想跟人聊歌曲，其他什么鬼玩意儿都往旁边站！
　　牧旬丝毫没有因为催促而受到影响，放下手稿去找医生问了问，了解检查结果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回到病房内。
　　然后，在安格尔一副“你小子竟然不相信我，你完了！”的威吓眼神下，倒两杯水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一杯给安格尔、一杯给自己。最后，坐在椅子上，拿起对方的手稿，慢条斯理翻看起来。
　　整套动作熟稔自然，好像事情就是这个流程，把安格尔的小情绪都给浇没了。
　　安格尔看着这一幕，甚至觉得他们就是在养老院一起晒太阳的老友。对方不是来陪自己的，是来跟自己一块修身养性、共同养老的。
　　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想法过于诡异，让安格尔整个脸色也诡异起来。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牧旬，最后脑回路在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圈后，得出其实是自己心态年轻的结论。
　　对于安格尔的那些跳跃兼自恋的想法，牧旬是不知晓的，此时他的心思都在手稿上。
　　上面的有些思路，是牧旬没有想过的。虽然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学习，成功掌握了这种技术以及音乐风格，但认真算起来大概只是良好的水平。
　　不论效率多高，时间终究是硬伤。牧旬不得不承认，与安格尔他们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人比起来，自己不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有距离。
　　抱着学习的心态，牧旬就着这个手稿，跟对方讨论起来。
　　按理说，以安格尔现在的身体状态，会很容易感觉到疲倦。可对方精神格外亢奋，兴致来了还能手舞足蹈来一段。
　　最后还是牧旬终止交流，表示让对方休息会。
　　“我还可以，这就是无用的休息！你就是在浪费生命！”安格尔发出控诉，并且要求牧旬继续聊。
　　控诉无效。
　　牧旬对安格尔的这种行为，表示出百分百的免疫。
　　“爱操心的小子！”安格尔见无法改变这个不合理的决定，只能不甘心地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盯着天花板，然后不情愿地闭上眼睛，进行这不需要的休息。
　　过了会，安格尔眼皮动了动，开口道：“你结尾的那一段——”
　　“休息。”牧旬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说。
　　“……臭小子！”安格尔停住话头，嘟囔完这句，然后闭上嘴巴。
　　病房内变得安静。
　　而安格尔也在这寂静中，呼吸变得平缓。
　　就在牧旬以为，对方已经睡着的时候，安格尔冷不丁开口。“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牧旬挑眉，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
　　安格尔继续道：“竟然还有二十分钟？怎么这么慢？这可真是要命！牧旬，到时间可一定要喊我，超过一分钟都不行！”
　　没等牧旬开口，安格尔继续道：“行了，我得休息了。别打扰我。二十分钟见，哦，现在应该还有十九分钟。”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
　　牧旬无奈，看了眼时间，然后继续手头事情。
　　其实牧旬来说，今天除了和安格尔聊天，还有件事……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信息。
　　韩郁辛：【我下飞机了。现在方便过去吗？】
　　牧旬回复：【可以。】
　　韩郁辛：【好的。】
　　牧旬来到这里，还有个原因就是，韩郁辛会过来。
　　不过机场离这里有段距离，现在还是高峰期，估计需要段时间。
　　韩郁辛离开机场，就立即往医院赶过去。
　　在去医院的途中，韩郁辛下意识想给安格尔买瓶他最喜欢的酒，但很快想到对方的身体情况，又把酒给放了下来。
　　最终，还是挑了些适合病患的东西，这才往医院走去。
　　来到病房外面，韩郁辛拎着礼盒的手紧了紧，他竟然有点紧张。
　　韩郁辛抬手敲了敲门，打开病房的门，首先看到牧旬，然后便是正倚靠着坐在病床上的安格尔。
　　下意识扬起抹温和的笑：“安格尔老师，好久不见。”
　　见到这个“不速之客”，安格尔脸色冷下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您。”韩郁辛将买来的东西放到旁边桌子上，温声道。
　　我这才住院两天呢，韩郁辛就知道消息了。这通知的人是谁……
　　安格尔偏头看向牧旬，眼中满是深意。
　　察觉到安格尔的目光，牧旬面不改色，只是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前天住院，韩郁辛今天就飞到这里。中途路程至少得十几个小时。也就是说，韩郁辛这小子是知道消息，就立刻赶过来的。有心了。
　　安格尔拎得门清，也有点心软，面上却冷哼声道：“也亏得你能赶过来。找个地方坐吧。”
　　韩郁辛垂下眼睑，准备去拿个椅子。
　　“来这吧。”牧旬站起来，将旁边的位置让给韩郁辛。
　　见两人似乎有聊下去的意思，牧旬也没有继续呆下去，轻轻关上门，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牧旬沿着医院走廊来到尽头，到旁边椅子上坐着，通过手机打发时间。
　　他眼神落在屏幕上，心里却思索着，要怎么跟韩郁辛说，自己把三个月的成果给换了。
　　不好意思，我决定临时决定改专辑。之前的版本不会用。
　　好欠扁。
　　硬盘坏了，正巧刚整理过，没有备份。
　　滑稽。我平常都是装好几个盘里。
　　牧旬在心里模拟了几个借口，但无一例外都很假。
　　还不如讲电脑被黑客入侵，里面数据全丢了。
　　牧旬在心里腹诽，并且陷入纠结。
　　“原来你在这？”韩郁辛的声音响起，让牧旬回过神来。
　　牧旬抬眼望过去，只见韩郁辛正站在旁边，整个人显得生动些，看来谈话进行得很顺利。“结束了？”
　　“对，”韩郁辛表情有些释然，“我刚刚看杰过来了，安格尔由他照顾着。你接下来有事吗？时间不早了，去吃个晚饭？”
　　牧旬应了声，“旁边有家餐厅不错。”
　　“这附近？”韩郁辛思索片刻，露出抹怀念，然后看向牧旬笑着道：“也许我们想的是同一家。如果它还在的话。”
　　两人一同来到西餐厅，被服务员带着到靠窗户的地方坐下，正好能看到城市繁华的夜景。
　　“看来是同一家呢。当初我被杰安利的，来这里吃过饭。这里的牛排和甜品都不错。”韩郁辛吃了块牛排，还是熟悉的味道。
　　“看你的表情，似乎跟我一样？”
　　“对，他总是热衷于这些。”
　　牧旬想到自己的目的，主动问：“和安格尔聊得怎么样？”
　　韩郁辛停顿了下。
　　聊得怎么样……这真是几年里面，最平和耐心的交谈。
　　当时韩郁辛坐在旁边，而安格尔靠在病床上，用陌生的疲倦语调，讲述着以前的那些事。
　　“当初让你离开，并不是真的想让你走。我准备给你个教训，等过几天再让你回来的。结果你真的走了。我那时候脾气也怪，想着自己是老师，怎么也拉不下脸。”
　　“后来你去开公司，不再接触音乐。我是真的生气，觉得你自甘堕落，冥顽不灵。但心里也有点后悔，如果自己不死要面子，换种态度，也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想想，因为对你的期待很高，所以特别严厉，从头到尾竟然都是批评，连句夸赞的话都没说过。这么几年来，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安格尔语气舒缓，似乎因为与死亡擦肩而过，他对一些东西，比以前看得开了。
　　时隔几年，当年的老师和学生，如今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交谈，聊着那时候的不理智不成熟。
　　韩郁辛收回思绪，嘴角弯起，“很顺利。这次真的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与安格尔老师的关系还维持在冰点。”
　　他拿起手里的酒杯，表示庆祝。
　　牧旬跟人轻轻碰杯，送上由衷祝福。“恭喜。”
　　韩郁辛轻轻喝了口，然后略带调侃道。“说起来，我们后面聊天的时候说到你，老师一直在夸你，让我好好对你，不要欺负你，不要太逼你，生怕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我能把你怎么样？”
　　有画面了。牧旬失笑：“真像他会做的。”
　　“现在才这样，以前像这种夸人的话，我们都是听不到的。老师……真的变了很多。”
　　韩郁辛单手撑着下巴，回忆起安格尔那苍老虚弱的模样，心里突然涌现种说不出的惆怅。
　　原来不知不觉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下巴微微扬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在除了酒席这种必要场合，在其他地方韩郁辛都不会碰酒。今天大概是兴致来了，让人就是忍不住想喝点。
　　牧旬吃着面前的晚餐，旁观这位自顾自灌了一杯又一杯，像是在发泄似的行为。
　　在这个圈子里，酒量就是必备属性。所以就算喝了这么多，韩郁辛依旧清醒。
　　果然，借酒消愁对自己并不适用。
　　韩郁辛心里叹息，也没有了兴致，放下酒杯。看了眼面前的牧旬，将旁边的甜点推过去：“尝尝？”
　　“你吃吧。”牧旬说。他不怎么吃甜食。
　　韩郁辛也没再坚持，将甜品放到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有事想说？”
　　韩郁辛单手撑着脸颊，手里勺子转个圈，露出似乎洞察一切的了然，那是他惯有表情。可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其他，此时他的眼尾浮现丝淡淡的红，蔓延晕染至耳朵和脖颈处，显出丝暧昧与柔软。
　　“有的话如果不说，是不会知道真正答案的。”
　　这话有点东西。
　　“都知道了？”牧旬问。
　　韩郁辛挖了勺布丁，慢悠悠道：“你说呢。”
　　因为想打好关系，重新准备庆祝礼物，为此旁敲侧击打听自己过往经历喜好什么的。简直太明显了好吗。
　　见牧旬盯着自己，似乎在怀疑真实性，韩郁辛给出关键词：“庆祝礼物。”
　　原来已经知道了。牧旬心里一松。看对方这表情，是没放在心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直说了。”牧旬将餐具放下，注视着韩郁辛。
　　这语气似乎，有点……
　　韩郁辛塞了口布丁，莫名的，一种不祥预感浮现。
　　“我把专辑改了。风格全换。”
　　噗
　　韩郁辛被布丁呛到，忍不住在那里剧烈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柒木qaq、筱诺1个；感谢投出地雷：明月清风、fctsa、tttts.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茶的猫爬架30瓶；奕奕丫丫17瓶；wik-10瓶；微雨初梦5瓶；容子矩、Jooo4瓶；红叶2瓶。


第92章 
　　原本的微醺感消失，韩郁辛脑内循环着牧旬的那句话，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把伤春悲秋都给冲没了。
　　握着勺子的手攥紧，韩郁辛语气轻缓，一字一顿。“你……说什么？我刚刚可能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吗？”
　　牧旬看着对方的表情，察觉出不对劲。莫非
　　“你不知道？”
　　“？”这种事情我应该知道？
　　“。”那你说的是什么事。
　　两人对视，发觉到问题所在。
　　乌龙了。
　　场面陷入沉寂，甚至有点尴尬。
　　韩郁辛嘴角抽搐，明白牧旬话中含义后，现在就想撬开这人脑袋，看看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按耐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韩郁辛自认对人也算有点了解，对方不是会做出这种不靠谱事情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到底怎么回事，能具体讲讲吗？”
　　牧旬轻咳声，组织着措辞：“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吧。”韩郁辛眼睛弯起，温声道。他下意识想吃点甜的缓缓，可想起刚刚的窘态，还是将手里的勺子放下来。
　　谁知道这位又会讲出什么，出丑一次就可以了。
　　牧旬感知到对方的低气压，沉默片刻，解释的话滚了一圈又滚回去，最后掐头去尾长话短说，将结论讲出来。“我想出这个版本。”
　　这人就是来克自己的吧。韩郁辛太阳穴突突的疼，原本按耐平复的心情此时又开始波动。
　　再这么下去自己说不定提前三高。韩郁辛深吸口气，放弃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直接询问：“新歌能给我听一下吗？”
　　牧旬把耳机递过去，两人就着耳机开始听新歌。
　　然后，韩郁辛沉默了。
　　他明白了牧旬的想法。
　　作为安格尔曾经的学生，韩郁辛清楚知道，对于安格尔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研究的那些音乐，想看着它们被发扬光大。那是他追求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也是最放不下的东西。
　　而牧旬想帮安格尔完成这个心愿，让人能够没有遗憾地离开。
　　所以选择把这个责任抗起来。
　　可不论是牧旬自己的，还是安格尔的，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可能穷尽一生，让人陷入的无边煎熬。双重高压并不是一加一等于而那么简单，而是让人无法想象的，这人……真的能抗住吗？
　　韩郁辛垂下眼睑，告诫自己不要推测太远，而是把关注点放到眼前。他看着屏幕中的歌词，询问：“有想过后果吗？”
　　风格太过小众和古怪，与之前版本简直天差地别，不用发出去都能想象到会引起什么样的争议。
　　更别说，如今先行曲的反响很好，连带着大家对专辑的期待也格外高。如果直接将这个版本发布出去，会形成巨大落差，引起强烈反噬。
　　牧旬现在网上刚火，正是热度高且虚浮的时候，很多人都盯着他，想要找到错处把人拉下去。
　　而牧旬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将把柄直接展露出来。
　　“想过。”牧旬抿了口酒。这种行为会造成的后果他当然清楚，甚至能模拟出未来的走向一二三。
　　“如果真的引起反感，带起舆论，我可能没办法压住。这样吧，两个版本都发布。”韩郁辛放低底线，没有否定对方，而是给了个解决方法。
　　韩郁辛毕竟代表公司，不可能真的做慈善，但他尽力展现出自己诚意。
　　而对方提出的方法很好，既发布了牧旬想要发布的歌曲，也让大家听到了他们想要的。即便会因为新版的风格引起争议，有了原先那一个版本的存在做底盘，也不会太过激烈，称得上双赢。
　　可牧旬只是沉默，然后淡淡道：“我只发布一版。”
　　语气不强，却很坚定，不接受改变。
　　在那层理智的枷锁被打破后，牧旬就已经做下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他只会发布这个新的版本。
　　这是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一这个数字总是有很特殊的意义，牧旬希望是自己最喜欢的、也是最能代表自己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市场，被其他颜色沾染的，所谓完美的加工品。
　　他知道这样很拧巴，甚至愚蠢，但不准备改。
　　这是他的坚持，为数不多的坚持。
　　“抱歉。”牧旬听着自己说。
　　韩郁辛是真的为自己打算。不论是介绍安格尔让自己进修，还是花几个月时间帮自己改曲，虽然口头理由是互利共赢，但用心与专注是什么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
　　所以不论对方做出什么反应，牧旬都会接受。
　　韩郁辛看着面前的人，知道已经下定主意，并且没有迂回的余地。
　　这人在生活上有多随和，多佛系，对于音乐就有多偏执多狂热。关于这个认识，韩郁辛在陪对方修改专辑的时候，已经深有体会。
　　想到安格尔那语重心长的话，韩郁辛叹口气，不禁露出抹苦笑。“难怪让我不要为难你，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担心我为难牧旬，才那么夸赞，为人保驾护航。
　　“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牧旬移开视线，如此说道。他不需要安格尔的人情。
　　自己这事做得不道德，可是也无法让步。要是自己失败了，就服从安排去接综艺商演之类的活动，做个老实赚钱的工具人。反正这段时间清闲日子也过够了。
　　韩郁辛眼眸闪了闪，这条件可太诱人了，不可否认有点心动。但很快，他收敛起动摇的心思。
　　长期投资最重要的就是心态，最忌讳的就是急躁。这要是签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立即破裂，不论是跟牧旬还是跟安格尔。
　　所以从头到尾摆在韩郁辛面前的，都只有一个选择。
　　我这哪里是签艺人，简直就是签了个祖宗。
　　韩郁辛心累，最终却只能又一次妥协，如同之前那般：“对赌条约就算了，专心做音乐吧。说了支持你，我就会做到的。”
　　牧旬抿唇，虽然能想到里面的关系，但真正听到支持的话，多少会有点触动。“谢谢。”
　　虽然是事情已经这样，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但……
　　韩郁辛别过头，“不用，我也只是在赌罢了。”
　　牧旬见对方面前的甜点基本被吃完了，“再来两个？”
　　“你请客？”韩郁辛问。
　　“嗯。”
　　“那就再点两个。”韩郁辛说。
　　他吃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甜品，姿态优雅矜贵，却莫名显出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好像面前的这个甜品，是眼前某个可恶的家伙。
　　解决完半个，感受到甜蜜顺着味蕾弥漫，韩郁辛心情渐渐缓和下来，也有了调笑的心思。
　　他转着勺子道：“明明眼前是阳光大道，顺利通畅，能够直接通向终点，却偏偏选个杂草丛生，曲折泥泞，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的羊肠小道。你是专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牧旬看着韩郁辛那喜爱享受的表情，竟然升起丝想要尝试的蠢蠢欲动。但他克制住了，甜腻腻不是自己的风格。
　　他收回视线，回答韩郁辛的问题：“总有东西高于一切，而且……”
　　“而且？”韩郁辛开始解决第二个甜品。
　　“一眼就能望到头，会很无聊。”
　　比起顺遂，更喜欢挑战极限吗。
　　韩郁辛闻言忍不住笑了下，“说句实话，即便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有种奇异的不可思议的直觉，觉得你会赢。这就是你的魅力吗？”
　　你在说什么？
　　牧旬觉得莫名其妙，露出“我见识少，你别骗人”的眼神。
　　见牧旬这略微嫌弃的表情，韩郁辛被戳中笑点，忍不住又笑起来。他将第二块甜品解决掉，用纸巾擦了擦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去结账。”牧旬拿起手机，站起来道。
　　“一起吧。”
　　韩郁辛跟着起身，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像是做了十几次跳楼机。他下意识想去撑着桌子，却因为估错位置扶了个空。就在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却被拉着转变方向撞到个温暖的墙壁，磕得人鼻子生疼。
　　“韩郁辛，你还好吗？韩郁辛？”
　　隐隐约约似乎有声音传过来，让韩郁辛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想要看清楚，但眼前一片模糊。
　　而等那阵子晕眩过去，知觉重新回笼，韩郁辛这才发现，他正靠在牧旬怀里，手还抓着对方的衣领。
　　“不好意思。”韩郁辛立即松开手，还往旁边退了一步。
　　“低血糖？”牧旬也松开手。
　　“不是，可能刚刚起来太快，供血不足之类。”韩郁辛揉了下鼻子，这才觉得好点。
　　这几天本来就是忙的时候，在知道安格尔的住院后，韩郁辛立即调动后面的安排，熬夜将紧急事情处理完，然后就直接赶飞机。路上一直在处理需要的文件，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回去好好休息。”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牧旬能感到对方隐隐的疲惫。
　　韩郁辛也觉得现在的健康状态有点危险，决定将工作往后面挪一挪，晚上结束会议就睡觉。“你也是，注意休息。”
　　结账完成，两人离开餐厅，各自打道回府。
　　韩郁辛因为与安格尔师生关系缓和，在这里待了两天，然后便飞回国。
　　而牧旬则继续自己的mv拍摄
　　在费颌充满怨念的目光下。
　　因为歌曲风格的改动，后续其他工作都需要变化，费颌继续自己的连轴转。
　　做事讲究仪式感，哪怕面对的是地狱模式，也要拿出打工人百分百的热情！
　　在牧旬不紧不慢地赶进度，和费颌洗脑式自我催眠中
　　专辑发布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明天再继续努力~冲冲冲~
　　感谢在2021-02-0123：57：01~2021-02-0223：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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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齐鹏对于这个新专辑期待已久，在看到其发表的那一刻，就直接买了数字版本，想要先试试水。
　　打开mv。
　　古怪的前奏响起。因为太过于古怪，甚至让人下意识凝眉，产生排斥抵触的情绪。
　　那是因为踏足陌生领域而感觉到不适应。
　　但齐鹏并没有退出。
　　这个前奏就像是某种信号，暗示牵引着让他留下里继续观看。冥冥中，齐鹏有种直觉，接下来会很精彩，他将迎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古怪的旋律，荒诞的画面，独特抓耳的声线，帅气利落的舞蹈，以及那在镜头下仿佛神祗般迷人的男人，所有的所有融合在一起，在不断铺垫升华的氛围中，形成奇异复杂而又冲突的化学效应。
　　齐鹏头皮不自觉发麻。
　　而随着音乐推进，原本的陌生抵触被更加激烈爆炸的情绪充斥，让人肾上腺素攀升，整个人不由自主嗨起来。
　　刚刚有多难受，现在就有多上头，仿佛进入新世界般。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完全陌生甚至是震撼的体验，简直就是猎奇者的福音！
　　齐鹏为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俘获了，几乎是以虔诚的态度，戴着耳机听完整个专辑结束，期间就维持着统一坐姿没有过其他动作。
　　而等听完整张专辑后，齐鹏的下一个动作就是，重新点击第一首歌，开始无限循环。
　　原本的先行曲，就已经让齐鹏很惊喜了。
　　当时他觉得风格很新很戳人，好像收敛了什么，但因为已经很高水平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而现在牧旬的这张专辑，充分满足了齐鹏当初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期盼，仿佛窥探到这种音乐魅力的冰山一角，让人直呼过瘾。因为本人太过于词穷，只能用牛批这两个字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太特mua的爽了！这就是我心里的top！没有之一！
　　将专辑的这几首歌循环几遍，齐鹏这才从新世界里回过神来，跑到群里跟大家一起分享牧旬这次新歌的体会，共同交流心得，然后一起来狠狠夸人。
　　他打开群消息，发现里面异样的安静，难首都还在听歌吗？那我必须要做打破沉寂的第一人！
　　齐鹏：【听了牧旬的新歌吗？虽然是没有听过的类型，但真的太好听了！耳朵怀孕！我要去买CD！真的吹爆它啊啊啊——】【……又来了。】
　　齐鹏看到这个消息愣了下，然后继续亢奋：【又来了？难首你们已经讨论过了？！讨论过没关系，我们继续啊！这么好听的歌，不管夸多少遍都不嫌多！】另外一人冒泡。【我也觉得很好听，简直绝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戳我的歌！其实我对先行曲没有感觉，这个可比先行曲刺激多了！】齐鹏：【我是觉得都好听！现在音乐基本都是那一套，终于能看到点新的东西了！激动死个人！】正当他们讨论到兴头上的时候，一条消息出现。
　　笑傲：【刺激什么啊？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哪里好听了？！】这个消息一出，顿时附和声响起。
　　【就是说啊，都不知首这新歌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四不像！】【我听个开头就被劝退了。明明先行曲还挺好的，结果就这？亏得我还买了专辑，简直血亏，这不是专门恶心人恰烂钱吧？】齐鹏看着上面的那些话，只觉得气血上涌被气到不行：【自己不会欣赏就说歌不行？只会把错推到别人身上！你们知首这个专辑里到底有什么吗？！】笑傲：【你可真搞笑，我知首那些做什么？知首它难听就够了。】齐鹏冷呵声：【无知的人永远不会知首自己无知。】笑傲：【哟，那也改变不了歌难听的事实。】
　　群里几人因为这首歌直接吵起来。
　　这时候管理员说话了：【行了，刚刚才吵过一波，怎么现在又来了？都别吵了！再吵禁言啊】笑傲：【谁吵架了？我就正当发表自己观点！吵架还浪费我的时间呢。去官网看看评论吧各位，那首歌就是不行！那人也不咋地，也不知首怎么火的。】齐鹏：【还人身攻击了你？你这人也不咋地，也不知首义务教育怎么过的！】【笑傲已被禁言1小时】
　　【你已被禁言1小时】
　　齐鹏看着那个禁言的提示音，瞥了眼自己发的那句话，冷哼一声。这什么SB货色，除了嘴炮什么都不会！不对，连嘴炮都不行！
　　他跑到官方歌曲那边看，发现评论区喜欢的特别喜欢，讨厌的特别讨厌。
　　两极分化十分严重。
　　基本包含几类：
　　第一类，各种差评。觉得超级难听，引起人极度不适，拿先行曲进行专辑欺诈，等等。
　　第二类，插科打诨类型。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大家都是踩，于是也跟着踩一脚，顺带发泄心里不满。
　　第三类，各种好评。大部分是觉得牧旬太有魅力、舞蹈很帅气。只有少部分的人在夸赞歌曲。
　　不是，这有那么难欣赏吗？歌曲就是难得的良心和高质量啊！
　　齐鹏觉得特别不甘心，并且发布千字小作文从技巧角度阐述了这首歌的牛批！
　　h国。
　　网络的信息的流速很快，忘性很大，在牧旬出国的这段时间里，又出现过好几档选秀节目，热搜换了一波又一波。大家的关注点永远在刷新。
　　牧旬如今侧重点在M国，在国内没有行程节目缺少曝光。对于网友们来说，像牧旬这样的初生代已经堪称久远，几乎成为过去式。此时在关注新专辑的，主要是他本人的粉丝以及本身就关注欧美那边音乐的人。
　　他们自然看到了国外的争议，然而这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为什么要去做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前选秀时期表现得多好，现在整个都变了。】【我也觉得，老老实实走原本的创作首路不行吗？现在就是在浪费天分，简直失望透顶。】【江郎才尽了吧。等这么久就这个结果，真是无语，脱粉。】亩小迈早就跟牧旬的团队有联系，会留意舆论风向什么的。
　　他听了牧旬的新专辑，适应良好。明明就是能吹爆的水平，也不知首这些人在失望什么，在代入什么。
　　不过大家的标准不一样，亩小迈无语也就随着过去了，脱粉就脱粉吧，还能求着人家回来不成？反正在他心里，这些人也算不上粉丝。
　　其实最亩小迈生气的，还是那些疯狂蹦跶的黑粉。
　　他们抓着专辑的事情疯狂秀存在感，嚷嚷着牧旬首张专辑滑铁卢、丢脸丢到国外、赶紧糊不要浪费资源之类。跟有深仇大恨似的，不知首的还以为牧旬怎么他们了呢。
　　有的ID亩小迈十分眼熟，特别“我就是你爸爸”这个，简直就是黑子中的战斗机！当初选秀时期这东西就在蹦跶，现在居然还在！特mua的比粉丝还长情！
　　亩小迈想着自己留意舆论的重任，疯狂掐人中告诫自己要忍耐。
　　看着这些小东西蹦跶得越来越欢，亩小迈怒气值越来越高，最终，理智之弦断裂。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他将留意舆论的重任交给二把手常芷，自己登录小号，改变昵称为“我就是你爷爷！”，直接跟人对线去了。
　　“看你得瑟成什么样子？不给你点教训尝尝，真当爷爷我吃素的？！”亩小迈发挥单身多年的手速，劈里啪啦光速敲键盘跟人掰头。
　　当初牧旬被黑的那时候，亩小迈因为经验不足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在那之后他怒而闭关，苦练绝技，势必要当个能为儿砸遮风挡雨的合格爸爸粉。
　　可惜后面牧旬直接进修去了，国内风波直接平息，让他空有绝学却无处施展。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亩小迈露出大反派似的桀桀桀笑容，熟练操作多个小号，逼得他们节节败退，只能不甘心地丢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经典语录，然后隐匿于网络的浪潮之中。
　　我是你爷爷！：【爷爷等着！mua！】
　　发完这个评论，亩小迈只觉得浑身舒畅。然后乐呵呵地切换回本尊号，跟常芷首：【我回来了，麻烦你了哈。现在应该没出什么事吧？】常芷：【这里倒没什么大事。主要我刚刚看到国外有件事……似乎不太妙。】亩小迈：【国外？国外咋了？】
　　常芷也没多解释，直接扔了个链接出来。【有梯.子吗？自己爬墙去看看吧。】亩小迈戳去了解事情详情。
　　原来是有个叫艾瑞克的知名音乐人，直接针对牧旬更新了数条动态。
　　【现在随便什么玩意儿都能发布专辑了？这么差的歌还能上排行，使用了什么手段自己有点数。】【长得跟娘炮似的，没有能力全靠找关系营销。现在还在刷评分，想把分数刷上来，真当听众耳朵是聋的？】【我们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刷！这里不是你这种渣滓能来的，老老实实回家吃奶去吧！】这人后面还在发布动态消息，内涵牧旬走关系刷数据、违背公平竞争精神、霸占他人机会等等。
　　他的粉丝看到这些消息，简直群起激愤，纷纷去新专辑和个人账户那里那负评。
　　亩小迈皱起眉头，并没有急着下定义，而是先了解情况。他顺着艾瑞克的消息看过去，知首对方是跟牧旬一天发专辑，可是却被牧旬的歌给压了。
　　他刷新艾瑞克的账号页面，想要看看这人还能说什么，却手误按到评论，然后看到个ID特别熟悉，叫iamyourfather（我是你爸爸），跟刚刚黑牧旬被自己激情对线的那个ID一模一样。
　　这么巧？
　　亩小迈下意识看对方写了什么，只见洋洋洒洒刷屏了。
　　【我*你大爷！你喊别人玩意儿？你专辑销售量连个玩意儿都比不过！你连个玩意儿都不是！】【一根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其余四根手指都指着自己知首吗？】【骂别人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那什么德行！牧旬那叫娘炮？眼睛不要了就给需要的人！我个黑……纯路人都觉得他汉子，就没见过比他更汉子的！】【牧旬那音乐再差也比你这好几万倍！你知首万后面有多少个零吗？九九乘法表会背吗？我们这小学生都会哦！】【牧旬黑粉多了去了，你算哪号人物？能不能讲点武德啊，现在还轮不到你呢！要骂人自己后面排号去！】就算换了种语言，这语气也太熟悉了。甚至这位说的话也很眼熟，特别像自己刚刚对某自称带爸的黑粉说的。
　　亩小迈合理推测对方就是刚刚跟自己对线的“我是你爸爸”。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操作？
　　亩小迈看着这人跟艾瑞克粉丝激情对线，简直怀疑人生。
　　另外参与进来的几人，ID也很熟悉，都是刚刚蹦跶得特别欢的牧旬的黑粉们。
　　他们舌战群雄，即便不是用母语也格外流畅，甚至直接把对方的粉丝给压住了。连艾瑞克正主下场都没能幸免。
　　最终“我是你爸爸”等人乘兴而来，乘兴而归。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找回自信，从“我是你爷爷”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蹦跶着从梯.子上下来，还好心情地发了个成就动态。
　　艾瑞克的粉丝咬牙切齿，有的则认怂了，评论首，【牧旬的粉丝真可怕，他们是疯子！不要轻易招惹他们！】亩小迈看见这话简直抓狂，其他的无所谓，可这些人是黑粉！众所周知黑粉不是粉！
　　他突然明白了，这就是黑粉的新操作，伪装牧旬粉丝撕逼，抹黑牧旬粉丝形象，败坏路人缘！其心可诛！
　　气恼的亩小迈忍不住了，也披上马甲磨刀霍霍，对着这群挑事的家伙开启乱杀模式。
　　抓狂的亩小迈并不知首，牧旬黑粉组队爬墙去黑黑牧旬的人这件事，后面会被有心人留意到发出去，直接上了热搜，还被玩成了梗，从此黑粉不分家。
　　费颌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态，看到这一幕也懵了。他原本都准备公关了，结果现在是怎么回事？反转太快，他甚至不知首要不要让团队下场。
　　“牧旬，你的粉丝……是不是有毒啊？”费颌忍不住首。
　　牧旬正在看自己专辑下面的评论，听到费颌的话抬头，眼中闪过疑惑。
　　“刚刚有个艾瑞克的人发动态内涵你嘛，然后你的黑粉去给他对线了。还赢了。现在又蹦出来堆人，嗯……艾瑞克删动态了。”费颌表情复杂。
　　“艾瑞克？”这是谁。
　　牧旬打开网页，准备搜索这个名字。
　　“他跟你同一天发专辑，原本营销关系什么的都找好了，似乎准备干场大的，结果被你给压了。他怀疑你刷数据，号召粉丝踩你下去，好让他上位。”费颌简单介绍。
　　“哦。”牧旬听完，没有兴趣继续了解，关闭搜索页面，转到专辑评论上。
　　费颌见牧旬一脸淡定，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牧旬反问。手里刷评论的动作没停。
　　说什么？能说得可太多了！
　　不论是艾瑞克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咬你一口又被怼，还是黑粉因被抢戏怒而给你反黑，这都是活脱脱的热议话题好不好！
　　费颌被牧旬的态度影响着，也没了讨论的心思，只能摆摆手，“算了，你开心就好。”
　　他还是继续观察舆论吧，都准备这么久了，好歹得给团队找点事情做。
　　听着费颌的话，牧旬刷评论动作顿住，淡淡首：“我不开心。”
　　费颌：“怎么了这是？”
　　牧旬看着那趋近一半的好评里，五成夸样貌，四成夸舞蹈，只有一成夸音乐。不知首该说什么，只是按下锁屏键，将暗下去的手机放到旁边桌子上。
　　他暼了费颌一眼，收回视线，然后轻叹口气，略微复杂首。
　　“你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223：52：24~2021-02-0323：5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诺、一心向学的懒虫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动25瓶；度祚默、夕桥觞10瓶；奶茶5瓶；loaing4瓶；零3瓶；crystal2瓶；筱诺、whatever、~*\（≧▽≦）/*~、喵嗷~汪呜~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我不懂……不懂……
　　费颌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仿佛心口被暴击，整个人都陷入石化。
　　石化效果啪嗒解除，费颌不服气，还真就较劲上了。“你倒是说说啊？我就要懂给你看！”
　　牧旬见对方想听，也没有藏着，换个边窝在沙发里，慢慢道：“发专辑之前，我跟韩郁辛打了个赌……”
　　“韩总？等等等等——”
　　费颌察觉致命关键字，没等牧旬说完，直接抬手喊停：“这跟韩总有关？”
　　“有。”牧旬给予肯定回复，然后看着这位刚刚还不服气的经纪人，直接就跟气球似的瘪了下去。
　　上次偶然听到的爱好，已经让费颌担惊受怕了。总是担心在跟朋友分享八卦的时候，不小心就把瓜吃到自己老板头上。
　　现在要是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不懂，绝对不可能懂！
　　费颌心里默念，然后切换表情，摆摆手随意道，丝毫不见刚刚的好奇跟不服气。“不用说了，相信你心里都有数。我得去工作了，勿扰。”
　　说完，双脚带风似的离开了。
　　牧旬前期将专辑和MV的事情解决完毕，后面就得靠团队来努力了。
　　这毕竟是牧旬来这里的第一张专辑，首次破冰都不是简单的。虽然费颌表现得挺轻松，但其实很有压力。
　　牧旬目送费颌远去消失，继续待着这里，享受短暂而安逸的休闲时光。
　　突然，一则消息跳出来。
　　韩郁辛：【你的黑子大概会出圈，粉丝们要抓狂了。】牧旬看着这个消息，结合费颌跟自己说的话，立即明白对方意思，无语打字问：【你不是在上班吗？】管理硕大企业的顶头老板，为何总活跃在吃瓜第一线。
　　韩郁辛：【劳逸结合。我总不能一直工作。吃瓜能很好缓解疲劳。】牧旬：【……可以的。】
　　韩郁辛：【看新歌反馈了吗？】
　　牧旬看见这个消息，轻叹口气：【看了部分。知道大趋势后就没刷了。】韩郁辛：【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居然在蹲直播。勇气可嘉。那结果应该也看到了？】牧旬发了个嗯的表情包。
　　在专辑正式发布前，牧旬跟韩郁辛做个了小小的预言。
　　牧旬觉得专辑评论好坏大概四六开。
　　韩郁辛则觉得好坏大约占□□开，多出来的是因为牧旬个人魅力。
　　两人猜测重点都在专辑上，想到了专辑争议很大，舞蹈可能被夸，音乐大概率被踩，可没想到最终火的会是牧旬本人。
　　此类现象让人不自觉想到个灵魂拷问：你是希望歌红还是人红？
　　牧旬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事实与希望相悖，他有点内伤。【喜欢我，离喜欢歌不远了。爱屋及乌。】韩郁辛：【还以为你会反感。大家因为你的人和舞蹈，而忽略你的音乐。】牧旬：【不至于。】
　　好歹有吸引人的对方，这些就是优势。
　　韩郁辛见对方的真的不在意，不禁有点感叹。光是这心态就赢了很多人。【为你点赞。】附赠小猫竖爪子的表情包。
　　那小奶猫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扬起小爪子发射点赞小动图，软绵绵奶呼呼的，看上去特别灵动。
　　表情包过于可爱，牧旬点个收藏，顺便回复道：【习惯了。】看着这三个字，韩郁辛以为是在讲选秀时期的事，当初确实闹得很大，对方这么快就适应其实很不容易。【原本准备了点东西，现在看来大概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既然都做了，也没有浪费的道理。】牧旬挑眉，然后就看见对方维持着输入的状态，紧接着就是一张长图。
　　还没有加载出来，又是一张。
　　第三张、四
　　很快牧旬的手机屏幕，就被一张张等待加载的屏幕刷屏了。
　　这边网速有点卡，他等了会才看见图片加载出来。
　　点击图片放大。
　　这是个专辑评论，是牧旬想看到的专注于音乐的评论，竟然还是个好评？难得。
　　对方从技术流派角度分析专辑歌曲优异处，论点论据清晰，简直就是个千字小论文。
　　牧旬浏览着这篇小论文，看得出来对方是有乐理基础的，术语张口就来，虽然有部分偏颇，但已经很难得了。
　　他滑到下一个图片，这是个谈论专辑歌曲的帖子，主要记录了楼主对于新歌从抵触到喜欢的情绪变化，以及内心感触。
　　这个帖子的图片很长，因为是帖子难免有其他人的观点，但牧旬看到的都是好评或者客观评论，部分可能是激烈言论的楼层，被无情地涂上了马赛克。
　　马赛克工整而平直，难得见有人能把马赛克打成这样的，跟用尺子量过似的。
　　后面的图片内容不少，专辑评论、论坛贴子等等，都被涂上同款马赛克。
　　牧旬沉默着翻看这些图片，直到翻到最新的，这才退出浏览页面。
　　手指在屏幕输入法键盘那敲了两个字，犹豫过后又将其删除，然后发了个：【马赛克很工整。】韩郁辛：【？】
　　正常发展应该是这样吗？韩郁辛哭笑不得。
　　他将内心的微妙压下去，刚准备回复，就见对方发来个新消息。
　　牧旬：【谢谢。】
　　韩郁辛瞅着那声道谢，手指轻轻摩挲着，然后回复：【想学这种马赛克的使用技巧的话，我可以教你。（笑）】牧旬额了声，【……不用了。】
　　还没有结束聊天，费颌的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这人才刚走，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牧旬接通，就听到那头问：“有个音乐节邀请你演出，会去吧？”
　　“哪个？”牧旬问。
　　音乐节也是有不同类型和规模的。
　　“就在这里！过段时间会举办的、隆重的——”费颌语气带着点压抑不住的激动，将音乐节的名字说了出来。
　　牧旬听到那个名字，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按理说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是不会被邀请的，但既然机会给过来了……
　　他轻笑声，肯定道：“去。”
　　牧旬这个专辑的热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停，反而还在继续发酵。
　　很多人因为两极分化的评论感到好奇，然后选择购买专辑。他们纷纷点击专辑听，然后在听完歌曲后产生新的评论，吸引到更多的人。
　　有些开始讨厌歌曲的人，过了段时间后重新听，居然奇异g到它们的魅力，在真香定律的作用下从踩一脚变为捧一下。
　　原本好坏参半势均力敌的评论，竟然有了丝逆转的趋向。而专辑歌曲的排名，也在逐步上身。
　　艾瑞克自从那次被迫删评论出丑后，就记恨上了牧旬。他将整件事的错误都推到牧旬身上，觉得对方就是造成自己窘境的罪魁祸首。即便自己专辑扑了，也不想让这人好过。
　　他整天做的事情就是盯着牧旬的专辑情况，他对牧旬的情况格外眼红，去其他地方煽风点火，鼓动其他人的情绪去黑牧旬。
　　可即便每天都这样，对方新专似乎依旧有反转的趋势。
　　艾瑞克看着又上升一位的排名，顿时坐不住了。
　　能想到的手段，艾瑞克都用过了，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他咬着大拇指，拼命思索还有什么方法。不经意间他将目光落在列表的某个人身上，眼睛顿时亮起来。
　　有了。
　　这天，有个叫劳西的自媒体发了个视频。
　　这位自媒体主要做的是音乐科普兼吐槽，从技术角度分析那些一眼就能拆穿的套路。他因为视频硬核和敢于讲真话的耿直性格，被粉丝们所喜爱。
　　因为敢于发声，讲其他人不会说的话，粉丝们觉得他很真实，觉得他的话都是真的，有的甚至将他的话视为信条。
　　而这次，对方发布的视频内容，是吐槽牧旬的新专辑。
　　他主要是分析牧旬用到的音乐元素，表示其乱七八糟简直四不像，胡乱编曲，不遵循常规原则，没有乐理知识，等等。
　　视频从专业角度否定了牧旬的这个专辑，将其贬低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并且附上语重心长的结尾。
　　“希望大家都擦亮眼睛，洗好耳朵，有自己的审美和思考，而不是被这种营销手段洗脑。他们那种人，能做出什么好音乐？”
　　这个视频一出，顿时引起粉丝的赞同。
　　【我也觉得这人火得莫名其妙。没觉得有什么厉害。】【还有人说什么专辑很有技术性，没听出来啊。现在随便吼几声就是有技术性了？笑死人。】【还是这里比较理智。看完后会发现这歌其实烂到不行。博主最后那句话说到点上了，希望大家都能做个理智的人。我会转发给更多人看到。】【我也转发。最近那专辑的风声似乎有点逆转？赶紧给踩下去，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玩音乐的。】看着迅速上涨的播放量和评论，劳西眼睛都给笑弯了。
　　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热烈的反应，他预感这次的视频会火。
　　想到旁边的艾瑞克，他把笑容给压下去，露出抹损失很大但没关系的深沉表情：“艾瑞克，只能帮你到这了。我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真是辛苦你了劳西，这个牧旬简直可恶，肆意践踏我们的音乐，丝毫没有规矩，就该有人收拾收拾他，让他看清楚现实！劳西，你就是个英雄！”艾瑞克见视频里不断有人在骂牧旬，心里掩饰不住的高兴。
　　劳西爽朗笑出声：“哈哈哈哈，到我们的地盘就该老老实实待着，按照规矩来，这小子太嚣张了！”
　　“没错，他太嚣张了！”艾瑞克沉着声音附和。
　　“希望这次之后，他能吸取教训，不要那么狂妄，也不要总想着走捷径。”劳西语重心长，一副为对方考虑的模样。
　　“是的，你说的对。”看着网络的那些谩骂，艾瑞克冷冷地笑了下。
　　这个小子害得我沦落得这么狼狈，我绝对要让你死得更难看。
　　劳西视频迅速走红，甚至红出了圈子。这支视频的播放量更是突破历史新高，成为他观看人数最多的一支视频，并且收获了不少关注。
　　而其他人看到如此红利，也纷纷效仿内涵牧旬，指桑骂槐。专辑的争议本来就存在，如此更是引得原本趋近平缓的事情又重新闹了起来，甚至更加沸沸扬扬。
　　牧旬被推上浪尖，虽然主要是因为音乐风格和技巧，但此时似乎掺杂了其他因素。
　　面对如此动荡，牧旬那边一直没有回应，更像是坐实了那些言论，显得特别心虚。
　　起哄的人得到这个结论，底气顿时足了，也闹得更凶，甚至有的地方连抵制牧旬的话都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即将举办的音乐节里，牧旬竟然也会出场！
　　他们放话称为了维护竞争的公平和争议，只要牧旬出现在那个现场，就绝对不会参加音乐节！他们表示联名抵制牧旬！
　　就在那些人闹闹哄哄，叫嚣等着看牧旬笑话的时候，牧旬账号更新了动态。
　　知道消息的他们如同闻到腥似的，纷纷涌到牧旬账号下面，想要看看这人能做出什么回应。如同戏耍猎物般，戏谑思索着后面要怎么教训对方。
　　然后，在看见内容那一刻，他们愣住了。
　　牧旬账号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转发了个动态，那是新一届歌莱姆公布的提名名单。其中另外截图了某个小段。
　　截图是歌莱姆最佳另类音乐奖的那一栏。
　　横框后面的提名内容里，显示有牧旬新专辑的名称。这个内容的意思是，牧旬的新专辑被歌莱姆提名了。
　　歌莱姆奖，由学院派等专业人士共同商议的，M国最专业权威的三大奖项之一。
　　而这个奖项，给了牧旬的专辑提名，代表歌曲专业性得到专家们的认可。
　　获得了最权威的歌莱姆提名的专辑，竟然有人认为它没有技术含量，缺少基础乐理常识？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
　　牧旬发布的这个动态，没有特别声明，没有多余文字，只这么一个名单，却仿佛无形的巴掌，狠狠甩在某些人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篇穿书文，虚构超级多，所以如果有与现实不符合的都是私设！强调完毕，继续脸滚键盘qvq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筱诺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斯年。2个；艾黎尔、pomelo_nebula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熊猫要吃肉啦啦啦20瓶；筱诺3瓶；也许、一只斗、wwesd……1瓶。


第95章 
　　齐鹏一直在关注牧旬专辑的事，被那群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厚脸皮气得肝火直冒。
　　评论还被打上纵容恶性竞争没有文化的帽子，天天憋着股怒意简直快炸了。
　　如今看到牧旬的声明，直接就乐出了声。
　　你们贬低的一文不值的专辑，被歌莱姆奖选中了！
　　知道这有多牛批吗？
　　就是你们一辈都达不到的水平！你们发的那些口水歌，评审员都不屑于听！
　　脸疼不疼？就问你脸疼不疼？！
　　齐鹏看到前面有个说专辑狗屁不通的评论，直接在下面回复：【哟，怎么没声音了？之前说不是说没技术，没逻辑，没基础乐理吗？怎么都没声儿了，让我们来看看啊？】那些原本为牧旬说过话，结果被打上标签的，此时也乐了。
　　【刚刚起哄的媒体们，怎么也不说话了？现在这个素材多好？惊天逆转！赶紧记下来报道啊，晚了可就被其他人用了！】【我就觉得这专辑好听，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天天在那上纲上线。】【一群连基础乐理都不知道的人，在这里说歌莱姆提名不行，真是年度笑话！】【劳西：他那种人能做出什么好音乐？
　　我：你这种人能讲出什么人间话？】
　　艾瑞克一直观察的动向，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声明。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只觉得气血上涌，心脏都要爆开似的。
　　艾瑞克当然知道这个奖项的分量，可他实在不甘心。
　　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歌莱姆……那些审评人耳朵都是聋的吗？这种人都能入围？！
　　艾瑞克人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打电话给劳西，“劳西，英雄，现在的——”
　　“见鬼的艾瑞克，看看你出的馊主意！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我们现在就是个笑柄！”艾瑞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劳西打断，劳西拿着手机，语气满是愤懑。
　　“醒醒吧劳西，现在追问责任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敌人！只要把他干掉就是我们赢了！我们还有机会！”艾瑞克目光森寒，对牧旬的恶意已经毫不掩饰。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拉我下水？你到底想害我到什么程度？！够了，给你做视频已经让我损失很多，后面的事情我不会再参与！你别再来找我了，自求多福吧。”劳西说完，没等艾瑞克讲话，就直接挂断电话。
　　艾瑞克重新拨打过去，这次对方连接都没有接，直接挂断了。听着那边的忙音，他面色猛地狰狞起来。
　　因为我损失很多？说得冠冕堂皇……要是没有我，你能有现在这么多粉丝？！
　　艾瑞克气急败坏，胸膛剧烈起伏着，甚至直接把旁边的杯子扔了出去。他重新去看牧旬下面的评论，却手误点到自己账号，然后看见自己评论区被刷屏了。
　　【抄袭狗不得好死！】
　　看着抄袭这个词，艾瑞克心里一咯噔，想到不久前关于专辑创作的问题。他按捺住不安，继续往下翻看评论。
　　【嘴上嚷嚷着公平竞争，实际上是抄袭？】
　　【因为别人比你厉害，就去抹黑造谣，这就是你嘴里的公平？垃圾渣滓败类！简直就是恶臭！】【原来我们都被你利用了。你可真让人恶心。】
　　不要着急，冷静艾瑞克。事情处理得很干净，不可能被知道的。
　　艾瑞克强自镇定往下翻看，告诫自己不需要太着急，因为没有证据。这种心情直到他看见网友分享的爆料链接，点进去浏览具体内容后，被粉粹个彻底。
　　里面是关于自己抄袭、营销、造谣的行为，全部都有实锤。
　　艾瑞克看着上面列举的一行行文字，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从额头流下。
　　我完了。
　　这句话悄然悬挂在艾瑞克心头，仿佛悬挂在头顶的刀刃，逼得他心俱颤。
　　另外一边，劳西在挂断艾瑞克电话后，一改刚刚表现出来的愤怒，显得格外平静，嘴里甚至还好心情地哼着调。
　　虽然提名的事让劳西受到了些影响，但他有了很多关注，也涨了很多粉丝。现在情况不算糟糕，只要积极认错且态度良好，就还有挽救的余地，还能稳住自己耿直形象。简直一举两得。
　　至于之前给牧旬和专辑造成的伤害？
　　自己都已经道歉了不是吗？
　　劳西看着在自己道歉后，账号里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和那些支持的言语，忍不住笑出声。这次简直收获满满。
　　突然，他刷新粉丝量，发现数字变小了。
　　错觉？
　　劳西眉头一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重新刷新一番，数字又变小了。
　　这下不可能是错觉。
　　他打开自己的私信，发现询问视频事宜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更多的是……
　　【劳西，这都是怎么回事？真的吗？（链接）】
　　劳西看着那个链接，不知怎么的手抖了下。但他想到支持的评论和现在的粉丝量，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是点链接去看了。
　　【劳西的学历是造假，根本没有上过音乐学校，对乐理一窍不通。视频内容都是找人代笔……】贴子里面包含了劳西找代笔的聊天、交易记录，还有学历造假等各种证据，让人挑不出毛病。
　　劳西看着一行行证据，条理清晰，逻辑完整，将自己暗地里的小动作扒个干净。仿佛幕后有个人操控着无形丝线，像是戏耍老鼠般，将自己缠绕裹挟，狠辣拖拽，最终堕落到无尽地狱，不可忤逆。
　　太可怕了……
　　凉意沿着尾椎爬上背脊，让劳西头皮发麻，手不自觉颤抖。
　　网友留言铺天盖地，脱粉的、永黑的、举报的……各种负面留言将劳西卷入舆论漩涡，仿佛天旋地转般。
　　这时候，手机收到消息，原本谈好的商单被撤销了，对方终止了与自己的合作。
　　劳西刚刚因为专辑事件爆火，还没来得及享受粉丝福利，就尝到粉丝反噬的滋味。
　　想到自己会永远背上这个骂名，被无数人拉入黑名单，劳西眼前猛地一黑。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挺多。
　　抵制营销炒作，追求公平竞争的艾瑞克，其实自己是最爱营销的抄袭狗。
　　宣扬真实正义、打击虚假的劳西，就是靠着代笔火的假货。
　　以这两人为首的媒体们，或多或少都被扒出点黑历史，让人叹为观止。不少人吃瓜太多，发出声饱嗝的同时，感叹艺术果然来自于生活。
　　【劳西：没有人比我更懂音乐！
　　艾瑞克：没有人比我更懂营销！】
　　这个评论荣获高点赞。
　　费颌看着这些人下面的评论，揉揉快要耷拉出几层的眼袋，靠在椅背旁边，慢悠悠喝了口咖啡，然后发出绵长而悠扬的轻叹，浑身都散发着岁月静好的祥和气息。
　　原本就想安安静静帮牧旬宣传，靠实力决斗。结果这群人不讲武德凑上来闹事。
　　从这里蹭完流量，收获关注粉丝，等发现不对劲后，就准备轻飘飘揭过。
　　觉得我们不会一般计较是吧？
　　sorry，咱心眼就是如此的小。
　　将剩下的咖啡喝完，费颌调整得差不多了，打电话给韩郁辛，严肃着语调道：“韩总，按照您说的，全部处理完成。”
　　韩郁辛轻轻应了声，如玉般温润的声音，便顺着手机传到费颌那边。“我看到了，做得不错。”
　　“你之前的方案太温和了。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让你当他的经纪人，不是让你看他被污蔑的。如今在外面，牧旬就代表着寻禹娱乐，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些。”韩郁辛语气带着点笑意，但作为说话对象的费颌，真的一点也笑不出来。
　　“抱歉韩总，我的思路没有转换过来。”费颌诚恳认错。他是觉得只要有热度，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而韩郁辛的话直接将他点醒了。
　　如今在M国，牧旬就是寻禹娱乐的脸面。换句话说，自己之前放任的，是这些人给公司抹黑泼脏水。
　　想到这里，费颌不禁升起丝惭愧。
　　韩郁辛也没有追着多说，想到自己看的那些言论，轻叹口气道：“这才刚开始，就有人坐不住盯着捣乱。像这些为了点小利益，就不分青红皂白以舆论为攻击手段的人，为什么不能送去义务改造呢。无限重复错误行为，直到生理性厌恶……”
　　他声音很温和，温柔到能掐出水似的，却听得费颌心里一凛。
　　费颌能打包票，韩总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以前也没见过对方这么生气啊。因为牧旬被黑？
　　牧旬与韩郁辛关系似乎很好，不是一般的聊得来，所以韩总生气似乎也挺正常？
　　虽然理智觉得讲得通，但费颌还是觉得古怪，甚至有种画风撕裂的感觉。
　　费颌感觉再这么下去，受苦的是自己，立即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韩总……音乐节那边送了门票，你需要吗？”
　　“门票？”韩郁辛收回思绪，语气带点疑惑。
　　“是的，因为牧旬去表演节目，官方给送了几张。”
　　“那就给我一张吧，”
　　韩郁辛嘴角勾了勾，略带随意问：“是牧旬的意思？”
　　“牧旬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收到的，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费颌如实回答。
　　韩郁辛沉默片刻，而后道：“门票不用给我，你让他自己处理吧。”
　　怎么突然又不要了……
　　费颌觉得韩总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对方就是这么高深莫测。“好的。”
　　既然韩总都发话了，费颌也没有耽误，直接去找牧旬，说明门票的事情。
　　牧旬正在练习室排练音乐节表演，听到费颌的话，偏头看过去：“门票？”
　　“对的，你准备怎么用？”费颌询问。
　　牧旬按下音乐暂停键，走到旁边拿毛巾擦汗：“送粉丝。”
　　“几张用作抽奖，还有几张给粉丝？”费颌提议。
　　“可以。”牧旬随意擦了把汗，一滴汗珠滑落至眼睫，让他不由自主眨了下眼睛，汗珠便这么落了下去。
　　费颌犹豫了瞎，想到不久进行的与韩总的对话，猜测韩总可能是想让牧旬送他门票。
　　原因理由未知。
　　虽然强烈怀疑猜测错误，但作为合格下属，费颌坚持宁错不放的原则：“有没有想送的朋友？”
　　朋友？
　　牧旬在心里盘点：
　　音乐基地最近很忙，杰他们据说已经连续熬夜好几天了。
　　山姆加里最近在外地赶不回来。
　　国内选秀的那几个，现在限定团解散了，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每天都在哭嚎不做人，也不可能空出时间专门飞过来。
　　“不用，都给粉丝吧。”牧旬将毛巾搭在头上，喝口水平淡道。
　　他放下杯子，看到费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怎么了？”
　　“真的没有要送的人吗？”费颌又一次询问。
　　“？”
　　牧旬眨了下眼睛，见对方如此模样，便顺着道：“那给我一张。”
　　“好，给你留了张哈！”费颌答应得异常迅速。
　　费颌回去后，又借着工作的由头，跟韩郁辛打了个电话，顺带不经意间透露牧旬拿了一张门票，似乎想要送给朋友的事情。
　　韩郁辛听着那头的话，眼眸闪动。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后面的工作时间里，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
　　结束排练回到家中，牧旬看着这张票，给韩郁辛发个消息：【在做什么？】韩郁辛第一时间察觉到消息，过了几秒后回复：【刚刚结束开会。】这人也很忙。爱操心，最近似乎在费颌的事情上也管了手……算了。
　　牧旬心里想着，将邀请的话删除，发送：【给你点个外卖。】韩郁辛表情顿了顿，敲字询问：【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嗯。】
　　韩郁辛：【快要参加音乐节表演了吧，最近应该挺忙的。】牧旬：【还行。】
　　韩郁辛：【要注意休息。】
　　牧旬：【你也是，别总熬夜。】
　　韩郁辛等了会没见到消息，发送：【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吧，期待你的表现。现场应该会很炸。】牧旬：【嗯。】
　　又闲扯了几句，直到结束聊天对话，韩郁辛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难道送门票给朋友，不是给我？那是给谁？
　　韩郁辛盯着聊天页面，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最后，他带着微妙的情绪，自己去买了音乐节的门票。
　　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出去放松放松也挺好的。韩郁辛在心里想着。
　　亩小迈看着天降的音乐节门票，面露欣喜：【真的可以送给我吗？】【对的，一直以来辛苦了~】
　　亩小迈赶紧发个表情包，然后道：【不辛苦不辛苦。】【还有几张票，但是我们不知道谁合适，你有推荐的名单吗？】亩小迈哦了声，不自觉比个胜利姿势，【当然有啊！都是牧旬的铁粉，从选秀时期就开始追了！】【那就把票给你，麻烦你将门票给他们了。】
　　亩小迈临时担任送票人的角色，首先就去敲了常芷，【牧牧最近参加的音乐节，你想去吗？我这里有门票！】常芷正在节目组化妆，看到这个消息道：【我有票了。】亩小迈：【这么快？】
　　常芷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扑腾，手上打字速度不停：【当然啦，牧牧第一次在国外演出，必须要去！很久没看过牧崽现场了，怀念得很。】亩小迈立即引起共鸣，【我也超级怀念！那没事了，我再问问其他人。】他又去敲了葛萱，得到有票的结论，然后又去问了好几个，都买了票。
　　亩小迈原本以为很轻松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如此艰难！难道连个票都送不出去吗？！
　　亩小迈不服气，又找了好几个，这才堪堪完成任务。
　　弄半天，大家都准备飞去看牧旬的音乐节现场？
　　亩小迈有种预感，这会是场粉丝的大型面基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467738、蝴蝶灵、pomelo_nebula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喵40瓶；pomelo_nebula30瓶；源来是你、主攻有点香、47277077、4632658010瓶；木易好8瓶；延秋湫5瓶；红叶、傅奕、惊鸿一瞥_鸿2瓶；是七七呀（●°u°●）、寒清天若闲、ooooooosh、fctsa、蝴蝶灵1瓶。


第96章 
　　音乐节开始之前，工作人员进行搭建筹备工作，牧旬提前过来适应场地和说明需要的设备。
　　舞台很大很宽敞，设备也很齐全。音响设备、舞台灯光装置、烟花装置精密分布于各个地方，专业且豪华，随便一眼就能看到燃烧的经费。不亏是最盛大的音乐节之一。
　　远处时不时有音乐响起，各种乐器鸣奏的声音，以空气为介质传播过来，传入到牧旬耳朵里。
　　牧旬站在舞台上俯瞰前方。面前这平旷而豁达的空地，将在不久后站满人群。他们会注视着自己，心情为自己的表现所感染，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他绕着话筒支架不紧不慢走着，手指轻点，脑内同步模拟表演时的动作。
　　歌曲的开头、副歌、结尾……
　　挥臂。
　　跳跃。
　　转身。
　　鼓动。
　　几首歌的模拟结束，原本轻点虚空的动作停住，牧旬从上面随意翻下来，落到地面上。回头看向舞台，向后退了大段距离，以观众的角度，欣赏着这个硕大的舞台。
　　它是自己即将表演的地方。
　　自己会在这个上面，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新歌，展现完全属于自己的音乐。
　　真让人期待。
　　深藏的炽热缓缓苏醒，由情绪牵动着自眼底浮现，让牧旬唇角略微勾起。
　　“牧旬？刚刚看到觉得像，没想到真的是你！”爽朗的男声响起，中气十足，浑厚响亮，一听就是专门练过的。
　　牧旬望过去，对方是个熟悉的人，跟着露出抹笑：“艾伯特大叔。”
　　艾伯特，安格尔的老朋友，最喜欢出去旅行。
　　当初安格尔大叔带自己去参加宴会时候，最早过来打招呼的。那时候刚刚旅游回来，因到处跑到处晒的原因皮肤都是古铜色的。现在因为在这里待着没有到处跑，看上去比之前白了些。
　　“在这里看舞台呢？”艾伯特走到牧旬身边，顺着对方的视角，跟着望向上面的大台子。
　　“是的。”牧旬应了声。
　　“应该是你第一次在音乐节上表现吧，现在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很期待。”牧旬跟着望向上面的大台子，此时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走过，进行装置的确认。
　　“我当初第一次受邀参加的时候，直到上台的前一秒手都在抖。那时候可是青涩得不行。”
　　艾伯特陷入回忆，不禁露出抹怀念的。“当时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设备，直接搭个台子就能上了，看看现在这样，各种机器看得人眼睛花。”
　　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安格尔最近怎么样？”艾伯特从怀旧中回过神来，询问道。
　　“已经出院了，医生让他在家里养着，最近在戒烟戒酒，规范作息。”牧旬说。
　　“养生？”
　　艾伯特眉头一跳，表情变得诡异，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个词跟安格尔联系起来。“这可真是难得，看来他变化很大啊。”
　　牧旬笑了笑，倒是没有回话。
　　安格尔因为得戒烟戒酒，现在浑身难受的紧，就想找事情做，可又不能太劳累。所以安格尔干脆指挥着杰他们加班，天天念叨催促进度，牧旬不止一次听到众人的痛哭和哀嚎。
　　“还得谢谢您，不然我可能参加不了这个的音乐节。”
　　牧旬是来到这里才知道，艾伯特在这个音乐节中有话语权。自己能收到邀请，与他的推荐有很大关系。
　　“这没有什么。当初听了你送的那张专辑后，我觉得很不错，很新颖，就去给几个朋友听了，才有后面的邀请。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我并没有帮助你什么，是你的音乐征服了他们。”艾伯特摇头表示这个感谢不能受用。
　　“事实证明，我们决定是对的。歌莱姆提名，真是恭喜了。如果等现在邀请你，难度可上升了不是一星半点。”艾伯特笑着道。现在还能回想出来，看到歌莱姆名单时的震惊。
　　当初见安格尔为牧旬如此铺路，他还想着是否太过夸张。一个年轻人再有天赋，受到阅历经历限制，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现在发现是自己看差了，眼光过于狭隘。
　　“难过他那么夸赞你，安格尔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艾伯特由衷感叹。这要是被我遇到，我也要当个宝捧着啊。
　　被如此直白地夸赞，牧旬有点无奈：“抬举我了。”
　　“哎，这叫什么抬举？我就是在实话实说。你们似乎总是很谦虚。不要一副害羞腼腆的样子，想这种事情就该直接拿出来摆着，让其他人看到我们的实力！这样也会省掉很多麻烦。看看现在，找你麻烦的人，不是比以前少很多了吗？”艾伯特说。
　　牧旬听着，明白对方是说之前网络的那些言论。让自己适当放强硬些。“你说得对。”
　　这样确实会方便很多。
　　艾伯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便准备告辞了。“那就这样吧牧旬，期待你的现场表现。”
　　“慢走，艾伯特大叔。”牧旬目送对方离开，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准备工作中去。
　　音乐节开始当天，大家很早便开始在排队，等着检票，然后进去观看。
　　亩小迈作为等待的一员，看向长龙似的队伍，喃喃：“这还得等一会吧……”
　　他昨天就已经来到这里，找了家旅馆住下，休息半天重整旗鼓，今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带上自己的背包和录像设备赶过来。
　　他迫切想要看到牧崽！励志要把牧旬的现场完整录下来！
　　亩小迈检票通过，顺着人群往里面走，按照地图找到牧旬的舞台，开始早早蹲蹲点了。
　　他从包里拿出设备，调整拍摄角度亮度之类。
　　亩小迈正在调试设备，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下。他回头看过去，就看见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正笑吟吟看着自己。
　　“哟，来得可真早。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常芷将墨镜下拉了点，冲人眨了眨眼。
　　“绿无常你也很早嘛。我就想拍点东西，回去做个大的。”亩小迈说。这次难得牧旬有活动，他一定要专门剪个视频出来！
　　“哈哈，期待你的视频。”常芷抬手架在额头处，往舞台那边张望着。
　　“这个舞台看上去真不赖，太让人期待了。”她这么说。
　　齐鹏打着哈切入场，身上还背着葛萱的包。
　　他作为熬夜到天亮的日常修仙党，睡到中午十二点或者是下午起床就是家常便饭。
　　这次为了看音乐节起个大早，简直就是紊乱作息。不过比起牧旬的现场，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牧旬的舞台在那边，我们往那边走。”葛萱对着地图确认番，主动充当带路人的角色。
　　葛萱找到牧旬会出现的舞台，一眼就看见一波人站在那里，手里抓着属于牧旬的横幅，还是中英双语的。
　　肯定是亩小迈了。
　　葛萱心里确定，对着表哥齐鹏指了指那边：“我遇到认识的人了，你要跟着来吗？”
　　“都是牧旬的粉丝？”齐鹏看着那边的横幅，大概也有了点了解。
　　“嗯，有几个是以前牧旬参加选秀时候粉丝。”葛萱点了点头，解释道。
　　“那就一起吧，我还是个新粉呢，表面你带带我啊表妹。”齐鹏自来熟道。
　　葛萱听着这话，突然升起丝责任感，她带着齐鹏走过去。“亩小迈。”
　　亩小迈听到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熟悉的人，葛萱。“嘿，好久不见！你们也到了！”
　　葛萱冲他笑了笑，然后看向站在旁边戴着墨镜的漂亮姐姐：“你好，我是萱萱子。”
　　“网名叫绿无常。”常芷说。
　　“你就是绿无常姐姐？！”常芷怔愣了下，然后激动起来。以前看对方说话，就觉得是很干练很有条理的语气，没想到现实里这么漂亮。
　　“萱萱子小妹妹也很可爱。”常芷弯着眼睛亲昵道。
　　葛萱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她介绍着自己的表哥。“这是我哥齐鹏，因为牧旬新专辑入坑的。”
　　“兄弟，有眼光！”亩小迈比个大拇指。
　　“那是当然。”齐鹏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式笑容。
　　几人在交换马甲之后，很快融入到一块。随着人逐渐往这边聚集，牧旬粉丝的队伍也在逐渐壮大。
　　“你不知道，以前选秀时期——”
　　“我是在看说唱决赛的时候粉上他的。然后知道要发新歌后，就一直在等，听到新专辑原地入坑！真是帅爆了！这就是真男人！”
　　牧旬在H国的粉丝，说着他以前在国内的事情。而齐鹏这些在M国入坑的，则跟他们讲牧旬最近的情况。
　　大家都是为了牧旬过来的，都有共同话题，自然也不会出现冷场的画面。
　　反而因为牧旬的关系，更多了丝亲近。
　　他们互相科普，交流分享干活感想，场面十分融洽。
　　韩郁辛下飞机后，就直接往音乐节现场赶去。原本不需要这么赶，结果居然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只来得及在飞机上面睡一会。
　　来到舞台现场，韩郁辛一眼就看到那群聊得很嗨的人。似乎……是牧旬的粉丝？
　　韩郁辛调整下脸上的口罩，找了个比较合适的位置。
　　他想看看，牧旬这次会表演出什么。
　　音乐节正式开始。
　　牧旬按照时间走上舞台，大屏幕中便出现本人的样子。
　　额前碎发妥帖后梳，将眉眼完全暴露在外，妆容不浓侧重修容，衬得原本五官轮廓更加立体，也衬得那双丹凤眼更加深邃冷淡。质地极好的大衣松垮穿着，带着点懒散与漫不经心，将原本轻飘的疏离中和，宛如暗影浮动，带着点不自知的撩人。
　　他稍微远眺，就见听众占据了舞台正前方，来的人比想象中要多。
　　“牧旬！”见牧旬出现，他们立即尖叫着，挥舞手里的东西表示欢迎。
　　牧旬听着这些呼喊，放缓语速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牧旬。很高兴你们能来。”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很久没出现在舞台，现在以这种形式跟大家见面，还挺怀念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会表演自己的新歌，是新歌的第一次现场……”
　　说话期间，牧旬单手调整耳麦，指节处的手饰如浮光掠影般闪动，衬得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也更衬得人面冠如玉，冷淡撩人。
　　每一帧都可以做海报！
　　前排几个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尖叫起来，肉眼可见的亢奋。“我可以！”
　　看着这些还没有开始看表演便已经很激动的人，牧旬忍不住笑了下，低低的声音顺着音响传出，只让人耳朵一酥，整个人似乎都软了半截。
　　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还没有开始表演呢，为什么抑制不住的想要捂脸尖叫！
　　他们心里呐喊。
　　“不废话了。”
　　牧旬轻咳声，秒切状态，垂下眼睑，过了会踩点开口。
　　“现在——”
　　随着牧旬的这声转折，背后大屏幕猛地变换，显示出瑰丽魔幻的超高清画面，激烈碰撞的音效如声浪般层层叠叠席卷而来。
　　而后，牧旬极具个人特质的声音，在浪潮里传荡，磁性而迷人，宛如撒旦低喃。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最怕催更了我耳根子贼软QAQ嗯……要不然……明天开始日六试试？（小心试探）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Pomelo_Nebula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柒木qaq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动30瓶；主攻有点香、賠关键20瓶；青月、江起云10瓶；苓芄5瓶；西古君3瓶；筱诺2瓶；大大今天日万了吗？、婚戒、一捧一杯、milkyway771瓶。


第97章 
　　牧旬站在舞台上，立于麦架后面，双手捧着话筒，奇特的音调便这么传递了出去。
　　听众被音乐席卷着，听觉与视觉连接，仿佛看到徐徐画卷向他们铺展开来。他们被这奇异体验震惊到，忍不住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忘却了任何反应，只这么呆愣愣看着。
　　以牧旬为中心，以乐音为诱导，这些听众被狠狠击中，便被裹挟着踏上探索新世界的旅途。
　　路过繁华城市，跨过连绵山脉，穿过黑暗荆棘，带领人们来到看不到前路的新世界入口
　　神秘的，未知的，诡谲的。
　　这里是完美的新世界，是幻想的乌托邦，是残酷而又圣洁的梦中殿堂。
　　他是王，是掌控者。
　　他是这里的造物主，邀请着旅人来到他的世界观光。
　　前奏的风格怪异、前卫，会让人初次听的人接受不了甚至是排斥。如果是在网上听，有的人大概会因为g不到点而选择直接跳过。但现在不是专辑录音，而是live现场。
　　live，生存、活着的意思。代表着音乐的生命力。
　　live现场的魅力在于最直接的冲击力，身临其境的沉浸体验。从五官触及灵魂，带来灵魂深处的震颤。
　　台上人的魅力太强，让惊艳充斥视觉，现场的氛围营造得太好，宛如磁石般牢牢吸住注意力，这些直接盖过听众自己的感官，让他们的抵触情绪被降到最低，让他们不自觉跟着舞台上的人走，与乐者的音乐产生共鸣。
　　有些原本想去其他舞台，而误入路过的游客，猝不及防被吸引了注意。在了解片刻后，便被摄住魂魄般，忘却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在那里驻足聆听，加入这个神秘的旅途。
　　人们有天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而在适应了风格后，这首歌就仿佛带着勾子般，将他们心里的那丝痒意勾引起，让他们想要继续听下去。那种感觉太奇妙了，简直让人痴迷上瘾。
　　这首歌，牧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只身站在那里，一个麦架，一支话筒，便将整体气氛营造出来，成功hold住全场。
　　声音回响，画面冲撞，鼓点敲下。牧旬将话筒安装在麦架上面，然后猛地将其推开，手饰闪耀出夺目光芒，带得眼睛一花，人与架子间形成强烈张力，让人血脉喷张。
　　第一首歌曲结束，第二首伴奏响起。
　　新专讲述的，就是新世界探索。专辑里面的歌，其实互相都有着关联。可能因为之前当编剧的工作原因，他更倾向于故事的整体与连贯性，追求情节的循序渐进。
　　第一首歌，讲来到新世界。
　　而第二首歌，是火热与狂欢。
　　节拍跳跃，牧旬打个响指，抬手定点，身体随着舞动。
　　wave，
　　花手，
　　连跳。
　　动作衔接连贯，力道十足，干净利落，简直就是场极致的视觉享受，引得台下人连声尖叫。
　　“啊啊啊——救命！”
　　“牧旬，牧旬！”
　　尖叫呐喊一波接着一波，不绝于耳。
　　他们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帅！跨越性别钳制的魅力，激得他们肾上腺素狂飙，只能依靠吼叫去表达内心情绪。
　　看着台下人的反应，牧旬像是被取悦到似的，嘴角露出抹肆意慵懒的弧度，视觉冲击满点，简直就是用脸杀人。
　　这个画面，把刚刚平息下去的一波尖叫，又给重新调了起来。
　　常芷猝不及防被这一幕杀到，抛却演员的自我修养，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在那里拼命尖叫着。
　　可恶！可恶！什么妈妈粉姐姐粉，我现场表演母爱变质！现在这人就是我老公了！
　　亩小迈在下面欢呼，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太顶了太顶了，就算是个男人也受不了啊！“帅死我了吧爸爸——！”
　　牧旬似乎有着天生的掌控感，他轻松调动着现场的度，让现场的所有人为他触动，为他迷醉臣服。
　　音乐的听众太少，这对于牧旬来说，不是个无解的问题。
　　兴趣是可以发掘的，偏好是可以改变的。
　　不喜欢自己的音乐，没有关系。就像之前看到的结果显示，大家喜欢他，喜欢他的舞蹈，这些是自己的优势。既然大家喜欢，牧旬不介意发挥这些优势，吸引更多的人，让他们留下来。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扩大自己的听众群体，让更多人接受自己的音乐，让更多人喜欢上自己的音乐。
　　小众音乐？
　　他怎么可能满足于此。
　　现在不过刚刚开始。
　　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他单手猛地抓起外套领口，手指拽下拉链，衣摆被带着猛地甩开，精准踩住节拍。因为力道太大，外套直接从肩膀滑下去，松垮挂在手肘处。
　　脱了！这人脱了！
　　他们之前可是看到了，外套里面没有衣服，是真空的！
　　此画面一出，不论是葛萱、常芷、亩小迈，还是其他男男女女，都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过去，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然后，就看到了外套下面的背心。
　　原来这人穿了两件，只是里面背心被挡住了，大家之前都没看到。看见这一幕，喊叫顿时盈满全场。
　　“怎么这样！？”
　　“继续啊！撕背心！”
　　与此同时，一位男人懊恼得吼出声：“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男人连续吼了几声，不仅真的吼出来了，甚至突破了音域限制。声音格外洪亮，冲破其他人的叫喊，成为最具存在感的话，传到周围十几米远，吸引了周边人注意。
　　牧旬睨了那人一眼，有点哭笑不得，将计划中的动作一丝不苟完成后，转身往回走，拉起衣领手臂一带，将半脱落的外衣重新套回去。
　　见牧旬不仅没脱，还把外套给重新换上了，他们忍不住扼腕叹息，心里满满的遗憾可惜。
　　按照手臂的肌肉线条看，绝对是个有腹肌的。刚刚多好的福利机会啊，居然就这么没了！
　　他们还来不及想太多，就又被牧旬给带入到音乐中去。
　　如同光暗交叠，正反对立转换，在梦幻般的狂欢后，他们迎来了重大挫折。
　　第三首，战争。
　　气势磅礴，恢弘豪迈，悲壮惨烈。
　　外套松垮垮挂在身上，牧旬绕着现场走了半圈，然后拿着话筒的手猛地攥紧，嘶吼回响，震彻整个现场，给众人的脑袋狠狠敲了一击。
　　飞蛾扑火螳臂挡车，痛苦绝望的哀嚎，黑暗中无力的挣扎。
　　越是圆满美好的东西，毁灭起来造成的反差感，就越让人深刻。刚刚狂欢有多欢乐雀跃，现在的这首歌奏起，就多让人哀伤悲痛。
　　有些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四首，胜利。
　　钢铁的意志，不屈的抵抗。他们听着，忍不住攥着拳头目光灼灼。
　　第五首，腐朽。
　　长久安逸带来固步自封，腐败落后。他们愤怒、恨铁不成钢。
　　第六首，变革。
　　为求存而变法，为求新而革命。他们坚定、壮志昂扬。
　　从开始到现在，歌曲描绘了世界的发展历程，叙述了时代缩影，带着道不明的震撼与澎湃。
　　音乐化为画面浮现在众人脑海，那是壮烈宏大的史诗感。
　　一首首，一曲曲，循序渐进，环环相扣，愈演愈烈，它们充斥刺激着感官，形成可怕的后劲。
　　看着上面不停散发着魅力的人，听着那愈加上瘾的音乐，现场越来越燥，越来越热，听众的脸肉眼可见红，高亢的红蔓延全身。
　　他们无法叙述现在的感受，整个人都是飘飘呼呼的，脚底像是没有重量似的，反正就是太过上头！
　　因为挥舞得太久太用力，他们手臂肿胀酸痛；因为喊得太频繁太拼命，他们喉咙干涩嘶哑；因为蹦得太投入太激烈，他们小腿似乎一阵阵的酸。
　　但是大家没有停下来，他们依旧在继续，挥舞着、呐喊着、跳跃着，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
　　他们要表达心里的激动，表达自己的情绪，传递内心的激动震撼喜爱。
　　这个现场值得，这个舞台值得，这个人值得！
　　又一首歌曲表演完毕，此时的牧旬已经汗流浃背。
　　他花两秒平复呼吸，感觉好受了点这才开口道。“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
　　最后一首，是整个专辑的收官之作，结尾点睛之笔。
　　讲述着未来，讲述着希望。
　　它的名字叫：涅槃。
　　歌词飘扬，如同吟游诗人的传颂。升华着情感与话题。
　　因为高强度用嗓，牧旬声音不可抑制地有点沙哑，可是唱歌时候却异常平稳，听不出任何端倪。
　　亮黄灯光交错分布，带着圣洁与光明，将牧旬笼罩其中。照亮他的面容，照亮眼下那滴汗珠。
　　大屏幕里，听众看着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脸颊，下鄂线，最后来到下巴。
　　汗珠流转，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悄然滴落。
　　这一刻，画面在众人眼中无限放缓、再放缓，如电影慢镜头般。
　　水滴落到地上，就仿佛落到他们的心里，然后，干涸的土壤里，在静谧的心底，悄然开出多花。
　　亩小迈他们站在台下，看着唱歌的牧旬，恍惚间，时光仿佛无声流转，回到了《出道吧练习生》时期。
　　不论表演什么，是几人组合，有多少part，只要牧旬站上了舞台，就是最耀眼的存在，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回顾过去，其实牧旬这一路走得并不顺利。
　　选秀时期的牧旬，开始因为剪辑原因，即便都是在骂。后来证明实力了，却因为小人算计被遗憾淘汰。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眼看着有个大好前途，对方竟然出去进修了。当时引起很大争议。
　　牧旬进修的这段时间，不同于路修然他们活跃在各个平台。因为没有曝光，很多人都遗忘了他。时不时也被人唱衰，觉得对方不识趣，不会选择正确的路。
　　这个专辑发布，风格跟以前天差地别，因为过于怪异，也引起产生了不小的争议。很多粉丝认为牧旬变了，不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牧旬，从而脱粉离开。也有人说牧旬自甘堕落，好的不学偏偏学那些乱七八糟的。
　　牧旬真的变了吗？没有。
　　亩小迈可以肯定。
　　牧旬自甘堕落，浪费天赋和机会？
　　这一点，亩小迈心里却没有答案，
　　甚至在初次听到专辑的时候，亩小迈虽然觉得好听，其实也不免产生疑惑。
　　放弃国内机会换来的就是为了这些奇怪的东西？值得吗？图什么啊？老老实实走流行的路子性价比更高！
　　可是现在，亩小迈明白了。
　　因为喜欢。
　　牧旬用歌曲让他们了解到，他没有变，这是他想唱的，这就是他要做的。
　　在很多人看来，牧旬很傻，不会抓住机会，总是挑困难地狱模式，似乎专门跟自己过不去。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牧旬什么都知道，他依旧去做了，义无反顾。
　　亩小迈看着台上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有煽情的话，没有说明卖惨，台上人在认真地表演，将他的音乐和魅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可就是这种行动，这种仿佛飞蛾扑火般的执着，格外让人触动。
　　葛萱早已经泪流满面。
　　常芷摘下墨镜，跟着擦了擦眼角。
　　韩郁辛站在旁边角落，安静凝视台上的人。
　　似乎是被那种狂热的温度所吸引，为那种品德感到向往，从来都在合理范围内的情绪，竟然突破了安全阈值。
　　心脏以奇异频率跳动着。
　　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地。
　　将心神从迷失中扯回来，韩郁辛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不适应与失控让他眉头蹙起，隐藏在口罩下的唇瓣也不自觉抿起。
　　他垂下眼睑，强自忽略这种异样，用理智分析舞台的情况，想要借此转移注意力。
　　无论是音乐、画面、技术、表现力，还是其他方面，都可以被称之为神级现场，当之无愧的top。
　　明明只是个音乐节，却开出了演唱会的水平。
　　已经挤占到外围区域、甚至不断往这边涌的人群；旁边人投入的表情和隐隐约约的抽泣，都彰显了这个现场有多么的成功。
　　结束后，相关话题肯定会爆满。
　　这人又一次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实力。
　　这也让韩郁辛再一次确信，自己之前支持的选择没有错。
　　现在看来，发展是顺利的。
　　可喜可贺。
　　韩郁辛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各样的分析，为了让那种异样感尽快消失，他放任思绪乱飞。
　　告诫自己忽略某人，却在不经意间，视线重新扫过牧旬。
　　不论对方表现得如何平淡疏离，内心其实有团火在燃烧，这人有着能够拼尽一切为之奋斗的事情。
　　而自己……表现得如何温暖、怎么热切，心里都空荡的。这是最佳状态。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没必要改变。
　　韩郁辛垂下眼眸，抬手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终于将失控的情绪狠狠按捺住。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伴奏结束。
　　这次音乐节，属于牧旬的表演时间到此为止。
　　如今观众已经习惯了牧旬的风格，只留下震撼。他们感受到这张专辑的可怕之处，完美之处。也明白了为什么它会跨越文化地域差异，入围歌莱姆音乐奖。
　　观众等了会，没见到后后续，这才反应过来表演已经结束了。在强烈激动后，虚脱与无力感慢半拍浮现，迅速占据所有感官，可大家此时却不顾上疲倦，而是用过度使用的嗓子，破音着喊道：“再来一首！”
　　“继续啊！”
　　“不要停，我们还想听！”
　　他们不想结束，不舍得结束，他们还想继续听。
　　呼喊声此起彼伏，挽留着这位名叫牧旬的男人。
　　牧旬看着他们殷切渴盼的眼神，心里不由浮现丝暖意。
　　这些人认可了自己的表演。努力的结果被肯定，这是对于创作者而言最快乐的事情。
　　但音乐节有自己的规矩，接下来有别人的节目，对方还在后面等着呢。所谓的再来一首，注定不可能实现。
　　他握住话筒的手紧了紧，比划个安静的手势。
　　见喊声逐渐平息，牧旬说明情况：“再来一首是不可能了，存货全在这里。”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大家哈哈的笑声。
　　“后面还有别的歌手，他们的歌曲也很好听，不妨一起期待下。”
　　见众人配合的样子，牧旬嘴角漾其抹浅淡笑意。
　　“谢谢大家。”
　　完成表演，以鞠躬落幕。
　　一如既往。
　　牧旬走下舞台，后面也没什么事，就去跟几位粉丝见了个面。
　　“牧旬，我是你的粉丝。”亩小迈虽然刚刚在台下叫的挺嗨的，可是真正看到本人后，就有点腼腆起来。比较咱也要面子的不是。
　　“我看过你的吐槽视频。”牧旬看向亩小迈，从记忆里面巴拉出对方。这人他还挺熟悉的。
　　偶像看了自己的视频！狂喜！这是亩小迈的第一反应。
　　但亩小迈很快反应过来，牧旬看的是吐槽视频。
　　自己当初做吐槽视频是在黑牧旬的那段时期，里面时不时就要diss人两句，这人不会知道吧？应该不知道吧？！我总不能直接问，啊啊啊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旧事不要重提！
　　他给囧的简直想要原地去世，尴尬地脚底能抠出地下室。“那个……那就是……哈哈，以前不懂事。”
　　“视频文案写的很赞。”牧旬说着，给对方签名，顺带写下祝福语。
　　亩小迈受宠若惊，激动得手都在抖。“是吗，谢谢谢谢。”
　　牧旬看着后面的这几位，似乎也是选秀时期的粉丝。“一起过来的？”
　　常芷见旁边几人激动得都说不出话，只能自己出面。“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各自飞过来，在这里集合。”
　　牧旬应了声，认真签名。
　　常芷此时已经从现场的疯狂氛围中脱离出来，理智回笼重新变成妈妈粉。虽然心态摆回来了，可看着正在签名写祝福语的牧旬，还是忍不住被苏了下。
　　虽然说常芷在圈内见多了好看的，可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什么神仙侧脸，似乎还越来越帅了。
　　不过话说回来，牧旬的长相固然优越，但真正了解到后发现，最让人喜欢的是性格和能力，颜值倒变成了次要的东西。
　　结束这几人的签名，牧旬看着上前的人，有点不确定：“……萱萱子？”
　　葛萱双手背在身后，拿出以前学生时期面对班主任的态度，“是的。我真名叫葛萱。”
　　没想到牧旬还记得自己。她现在真的特别紧张，感觉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当初因为自己连累对方，对方会不会怪自己啊……
　　葛萱心里抑制不住的忐忑。
　　见对方紧张局促的样子，牧旬没有再问其他事情，只是将签名递过去，放轻语调道：“很高兴你能来。”
　　冷不丁听到这话，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句话的葛萱，身子颤动下。明明是我……
　　不知怎么的，葛萱觉得眼睛跟鼻子都酸酸的。她接过签名，闷闷道。“谢谢。”
　　给这些人签名后，又合了个影。牧旬就闲了下来。
　　音乐节圆满结束，牧旬回到休息室，找到沙发坐下。
　　这闲下来，牧旬才想起来，刚刚在舞台下似乎有看到韩郁辛。
　　牧旬拿出手机，发现早上韩郁辛竟然给自己发了个消息，询问自己的舞台数字。
　　可那时候自己正在做表演的前期准备，开启手机免打扰模式，就没有及时看到。
　　牧旬：【3号。怎么了？】
　　韩郁辛此时已经离开音乐节现场，坐车往机场赶去。
　　他正看着外面的街景，突然听到手机提示音。打开看到看到这个消息，眼眸幽暗晦涩。过了会，还是回复：【问一下。】牧旬：【刚刚看到个人有点像你，以为你来了现场。】韩郁辛看着这句话，嘴角微微扯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头发了几个视频过来。
　　牧旬：【让人帮忙拍的，收音有点差。】
　　因为自己当初说想看现场，所以就拍了视频发过来？
　　韩郁辛迟疑了下，点开视频，看着里面的画面，那股悸动仿佛重新苏醒。
　　他关掉视频，忍不住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华官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白、Pomelo_Nebula、柒木qaq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惊鸿一瞥_鸿、卿子衿、42837570、寒清天若闲、42146132、潇零落、筱诺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不待我、心动、27431391、筱诺10瓶；YFZDHXHLH9瓶；紫韵岚芯8瓶；麦香、卿子衿、偶遇5瓶；沉眠、傅奕、惊鸿一瞥_鸿2瓶；a、紫薯椰奶浓、清羽、小羅二米五、寒清天若闲1瓶。


第98章 
　　牧旬将现场录制视频发给韩郁辛，估计看完需要点时间，他就没有着急，而是先去找到点吃着填填肚子。
　　费颌从外面走过来，见到正坐在沙发吃东西的牧旬，“牧旬，原来你在这里。这次的现场算是稳了，估计live视频过段时间就能剪辑好发出去。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回去后早点休息吧。”
　　牧旬将零食塞到嘴里，随意嗯了声。
　　费颌左右张望，见这里没有其他人，忍不住问：“只有你一个人？韩总不在？”
　　韩总早上还给自己发信息，询问牧旬的舞台位置来着。
　　牧旬加快速度将零食咽下去，抬眼看向费颌，“不在。”
　　人家现在公司正忙着，怎么可能来这。费颌大概是忙晕了。
　　费颌眉头皱起来，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你把门票送出去了吗？”
　　牧旬喝口水，应了声。
　　既然票已经送出去了，为什么韩总结束了没有来这里？费颌陷入疑惑。
　　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询问：“票给谁了啊？”
　　“杰的一个朋友。那人错过了买票的机会，我就给过去了。”牧旬又拿了袋零食拆开。
　　送给、杰的、一个朋友？
　　费颌想到这段时间里韩总对于牧旬的关心，想到对方那生怕牧旬受到一丝一毫委屈的呵护劲，不由表情复杂。
　　自家堪称万人迷无往不利的韩总，居然也有单箭头的一天。
　　“你没把门票给韩总啊？”费颌做垂死挣扎。
　　“没。”牧旬吃着零食，略带含糊道。
　　看着牧旬这轻描淡写的样子，费颌突然对韩总升起深切同情。
　　看自家艺人的现场，居然还得自己买票。这单箭头粗的……
　　惨，真的太惨了。
　　费颌突然发现个盲点，似乎韩总从头到尾只是问了牧旬音乐节的舞台和相关消息之类，也没说自己会过来。
　　所以弄半天，很可能其实是自己一头热的盲目猜想。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费颌痛心疾首，痛过头后顿觉无力，也不想掺和了。“那你继续休息吧，我去处理其他事情。”
　　“慢走。”牧旬将空的包装袋团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抬手随意挥了挥。
　　在牧旬将桌子上的零食都解决完后，韩郁辛也发了个信息过来。【很精彩。】看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牧旬将水杯放下，刚准备回复，就见韩郁辛继续发了条消息。
　　【最近很幸苦，结束了就早点回去吧。】
　　【我待会还有事，回头再聊吧。（笑）】
　　原本以为，韩郁辛会对舞台给予评价、再具体分析优缺改进点的牧旬，看到这些话不禁眨了下眼睛。
　　但既然有事，也没有办法。
　　牧旬：【拜拜。】
　　韩郁辛：【好，回头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牧旬总觉得对方有点奇怪。似乎不太开心？
　　音乐节结束，牧旬现场的录制视频被上传到网上。
　　视频一经发布就爆了，几天内播放量直接突破百万。同时涌现一波自来水疯狂夸，都是去看音乐会现场的人。
　　【上头了，参加音乐节回来后，这几天脑子里都在回响着这些歌。我收回之前觉得垃圾的话，它就是神！】【同音乐节看的现场，现在来回顾！】
　　【真的太帅了，牧旬我爱你，怎么样可以嫁给你啊啊啊】【我是那个手饰，那个外套，那个手麦，那个麦架！】【朋友们相信我，这绝对是神作！体会不到的人建议去牧旬的现场看，然后你会发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场可比视频里面的效果顶多了！虽然视频录制得也很好，还是没有现场的感染力！我说一句神级现场不过分吧？】【不过分！好久没有看过那么棒的现场了。求巡演！求演唱会！我肯定会去的！】【同求！我可以连续看n遍！】
　　【如果对这个专辑有异议，就去看牧旬的现场。】这句话被送上热评。
　　这拨人评论格外狂热，情绪格外高亢，而且都是切切实实的用户，不是水军之类。
　　评论引起不少人的好奇。牧旬的现场，真的这么好看吗？
　　齐鹏此时正在群里面，与同伴一起夸着牧旬的现场。
　　他真的是被音乐节表演圈得死死的。之前与山姆搭档的节目，他就已经觉得很好了。可是现在看了音乐节后，齐鹏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实力，什么叫专业和水平。
　　齐鹏甚至觉得，之前牧旬作为搭档的时候，为了配合山姆，他本身刻意收敛了自己。而这次因为是个人solo，没有其他顾虑后直接放开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全场所有人为他痴迷疯狂。
　　观看的人将整个舞台都包围住，甚至都布满了外围走道。这是什么概念？
　　这证明音乐节的大部分人，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观看他的表演！
　　恐怖如斯！
　　齐鹏：【我现在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第二场、第三次。专辑都发布了，演唱会还会远吗？牧旬什么时候开巡演啊！】【我也是——仅仅看一次真的不过瘾！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去看巡演！虽然现在嗓子还哑着，浑身酸痛无力，累得宛如跑了场马拉松，但我真的还可以！】在粉丝们的恳切期盼，渴求催促中，牧旬账号发布了正在筹备巡演的消息，并表示具体的时间后面会通知。
　　看到这个动态，原本遗憾没有参加音乐节，或者想要重新看一遍现场的人，立即就沸腾了。
　　等！不管多久我们都能等！
　　没有做过多的休息，牧旬随后将注意力投入到巡演的筹备工作中。
　　因为音乐节的表现，牧旬收获了一批忠实的粉丝。这些都是接受了牧旬的音乐风格，喜欢它并且乐意支持它的人。
　　既然大家都是抱着期待来的，牧旬也想给出满意的答卷，回应他们的这份期待。
　　考虑到有的粉丝，可能是之前在音乐节已经看过一遍现场，所以牧旬想对各场巡演进行不同的设计，至少要有新鲜感。
　　这样对于追巡演的人，对于自己这个表演的人来说，都不会太乏味。
　　这天中午，牧旬跟团队一起吃完饭，各自回到宾馆午休。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舞美的相关设计，却总觉得缺点什么。
　　做出些删减后，觉得比之前好些，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韩郁辛现在大概有空，就准备发给人看看，想获得些许反馈。
　　牧旬打开手机的聊天页面，刚刚想给韩郁辛发送消息，却不知怎么的动作顿住。
　　最近牧旬忙得晕头转向，基本除了睡觉都在工作，如今看到这个聊天页面才发现，他与韩郁辛的上一次对话还是一周前。
　　之前即使再忙，间隔一两天都会发个消息的。因为通常都是韩郁辛发信息过来，牧旬跟着回复，基本习惯这种模式，偶然想到就过去了，所以牧旬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牧旬指尖滑动窗口，查看着一周前的聊天记录。
　　原本会出现的炸毛吐槽暴躁全没有，韩郁辛有问必答，礼仪方面没有任何错误，度量把握得极好，可就因为太到位了，反而给人一种疏离感。
　　情绪维持在平直区域，像是在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
　　牧旬看完这些对话，不禁陷入沉思。
　　因为异国还有时差的原因，他们接触都是在网上。关系也就靠着这个聊天窗口来维系，没有什么能够出格的地方。平常对话相处十分愉快，也没什么冲突争吵。
　　所以问题出在哪？
　　牧旬在脑内过了一遍，突然发现，似乎是从音乐节那天开始变化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音乐节当天费颌的异样。
　　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不如直接行动。
　　说做就做的牧旬，立即出门去找费颌。对方的房间门虚掩着，他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费颌说。
　　牧旬走进去，来到费颌旁边，手指撑在桌子旁边，“问你件事。”
　　“什么事？重要的事情吗？等等，先让我把这个给弄完。快好了。”费颌注意力面前电脑上，正一心两用跟牧旬说话。
　　“你弄你的，”牧旬垂下眼睑看着费颌，开口问：“之前音乐节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才过去多久啊。别小看我的记忆里！”费颌随口道。
　　“你让我拿一张票，是想让我给韩郁辛？”牧旬继续问。
　　费颌注意力还在屏幕上，大脑还没转过来，直接脱口而出。“对啊，韩总似乎想让你送他票。我直接给的他还没要呢。后来你没给，他似乎自己买票飞过来看了。后来韩总气压低了好几天，弄得我战战兢兢的。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
　　等费颌脑袋反应过来后，手上动作猛地停顿。
　　我刚刚讲了啥？
　　雾草，我把韩总给卖了！
　　在熟悉人面前管不住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我这嘴什么时候能上个栓！
　　费颌心里抓狂，抬起头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
　　牧旬秉持着做人留一线原则，没有戳穿对方的自欺欺人，随口应了声。“对。”
　　这回答比否定杀伤力更大。费颌整个麻了。
　　果然三心二意要不得！
　　费颌心里哀嚎，露出抹讪讪笑：“我刚刚瞎讲的，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
　　牧旬觉得这人大概又脑补了什么。不过他没有管太多，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也没有继续呆在这的必要。
　　“走了。加油。”
　　牧旬拍拍费颌的肩膀，在对方那生无可恋的目光中往外面离开，还细心地给对方关上门。
　　往房间走去的路上，牧旬想着费颌的话，若有所思。
　　所以说，韩郁辛这段时间不对劲，是因为自己没有送他门票，他生气了？
　　人前风光霁月温和有礼的韩郁辛，背后说不定正气呼呼地吃甜品。牧旬还给人联想了个Q版小人形象，然后成功被脑补给囧到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原因，事情也就好办了。
　　他回到房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此时韩郁辛应该还没睡，就发了个消息过去：【在吗？】
　　韩郁辛刚刚从晚宴回来，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的晚宴一如既往。
　　所有人有着共同的目的，结交人脉，交换消息，获得机会等等。
　　大家戴着微笑面具互相捧场。
　　而自己也与周围人客套着，得到想要的消息，完成计划的目标，所有都十分顺利。
　　衡量、冷静、利益纠葛、虚与委蛇。
　　这才是韩郁辛熟悉的，擅长的场合。
　　这才是他该做的，这才是他的生活。
　　倏忽，韩郁辛又想到牧旬。他们似乎，已经一周没聊天了。
　　可能是今晚喝的酒有点多，让人有点晕。
　　这一晕，就免不了思绪乱飞，想要放纵自我。
　　而在这个空隙里，原本压抑在心底的，以为已经忘却的记忆又重新浮现上来。
　　周围跳跃欢呼的听众，震荡波动的音乐，以及那站在舞台上明亮而耀眼、有着摄人心魄魅力的人。
　　炽热异常，张狂异常，狠狠戳中内心。
　　强烈冲动席卷他所感官，掀翻所有理智，让人只能听到一声声，来自骨髓血液，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早知道，就不该去现场。
　　韩郁辛闭上眼睛，揉揉酸胀的太阳穴。
　　利益伙伴间牵扯出其他感情，是最让人讨厌的情况。因为那会将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打破，产生很多不确定性。以前遇到过好几个类似事件，直接将发展复杂化，真的很麻烦。
　　于其后面失控，不如趁着现在刚开始，干净利索将其掐灭。这是最有利的做法。韩郁辛如此告诉自己。
　　韩郁辛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情绪，就听见手机提示音响起，是私人消息。
　　他拿起来打开一看，刚刚还在想着的名字，此时赫然出现在眼前。
　　牧旬：【在吗？】
　　韩郁辛看着那个名字，伸手打字回复：【在。】
　　牧旬：【视频吗？关于巡演的事。】
　　看着那个消息，韩郁辛迟疑两秒，却还是答应了。事业与感情，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韩郁辛抓着沙发靠背坐起来，找到笔记本放到桌子上。对方大概会直接共享图片，电脑会方便点。
　　过了会，视频接通。
　　牧旬靠在椅子上，看到对方的装扮，稍稍愣了下。“刚回家吗？”
　　韩郁辛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回来后直接躺在沙发上，身上的高定还没有来得及换。此时西服前面的扣子散开，露出里面的内搭。之前因为心情烦躁，直接把领结拉开了，领口敞开，整体装扮偏向凌乱。
　　不符合平常的风格。
　　不过甜品事件后，他在牧旬面前就挺随性的，现在整理倒是显得刻意了。
　　韩郁辛寻找着以前的感觉，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漾起抹的弧度，温声道：“好久不见了。今天有个晚宴，所以回来得有些晚，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呢。”
　　没有闲聊，韩郁辛拉回开始的话题，直截了当问：“巡演的事情是什么？舞台设计还是其他。”
　　“舞美，这是设想的效果。”牧旬将团队做的预览图共享给韩郁辛看。
　　韩郁辛眼睛微微眯起，指着一处道：“这里，我觉得可以调整下。”
　　两人有条不紊讨论着。
　　原本韩郁辛以为，这次视频自己多少会有点尴尬，但预想中的情绪并没有出现。
　　与设想的恰恰相反，他感觉十分轻松。想法碰撞、思路共鸣，所有好似与之前一样，让人愉快而舒心。
　　都不是拖沓的人，整个对话效率极高，半个小时便将话题全部结束。
　　“明白了，谢谢。”牧旬收获满满。果然遇到瓶颈的时候，找到合适的人讨论会事半功倍。
　　“不用这么见外，我只是提一些小意见罢了。而且……跟你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韩郁辛眼睛弯起，潋滟的桃花眼仿佛波动着水光，带着勾人心魄的魅力。
　　看着韩郁辛过分自然的态度，牧旬对于‘对方因为门票而生气’的推断产生了怀疑。
　　牧旬看着手机里面的人，开口询问：“最近还忙？”
　　“比之前好些了，虽然也有事，但谈不上忙。”韩郁辛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温和着道。
　　牧旬嗯了声，问：“我的巡演，来看吗？”
　　韩郁辛手上动作顿了下，而后笑着道：“……最近有些忙。”
　　不得不说，音乐节后，他对自己的自控力有了全新认识。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别看个现场又功亏一篑。
　　“先收着吧，想看就看。”牧旬也没有勉强。
　　果然仅仅这样是不行的。
　　一直都是韩郁辛维持着两人的联系，付出时间精力和耐心，而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关系总是双向的。牧旬希望这段友谊能够维持下去，也愿意为此做些事情。
　　牧旬酝酿措辞，而后开口道：“音乐节官方送我几张门票，考虑到大家都很忙，路途遥远，时间冲突，就没有送给你们。”
　　没想到会突然扯到这件事，让韩郁辛不禁愣了下。
　　“我在交友这块不是很擅长，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不要憋在心里，可以随时说出来。”
　　“这张专辑……既然创作过程是我们在一起的，希望后面的巡演和演唱会你也能够出现。让我们共同见证它被大家喜欢和接受。”牧旬看向韩郁辛，等待对方的回应。
　　对于牧旬来说，讲出与人共享音乐这句话，绝对是很有分量的。特别还是意义特殊的第一张专辑，价值更是无法衡量。
　　这点韩郁辛清晰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能够深切体会到，这些话造成的杀伤力有多大。
　　心跳不可控地逐渐加快，韩郁辛放在旁边的手忍不住缓缓收紧，好像这样就能将心脏抓住，让它听话待着不要捣乱。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挑这个时候。
　　念头在心底浮现，带着不可抑制的轻颤和咬牙切齿，似乎还掺杂着点道不明的情愫，如同火花乍现，擦过耳畔带起丝丝痒意。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不管内里如何的僵硬混乱，剖露出来的答案却异常直白。
　　韩郁辛沉默，问：“有意见直接提？”
　　牧旬嗯了声。
　　韩郁辛：“下次别说这些话了，心脏受不住。”
　　果然太肉麻了，用力过猛。牧旬答应得干脆，说实在的，他也有点hold不住。
　　得到肯定答复，韩郁辛表情管理日常在线，然后，他感受到嘴角弧度不自觉弯起，用连自己都惊讶的语气道：“我会去的，可别忘了留票。”
　　温和依旧，像是灌了蜜似的，缱绻而缠绵。他惯用深情形象，却是头一次如此真确。
　　牧旬跟着笑了下：“不会，后面的门票也都留着，随时欢迎你过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视频结束。
　　牧旬得到想要的答案，觉得事情大概是过了，好心情地收拾东西，继续去跟团队进行舞台布置。
　　而在挂断视频后，韩郁辛看着聊天页面，半晌后偏过头，伸手捏住发热的耳朵，那里烫得过分。
　　是因为酒精上脸，熏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够六千，白天继续，下午更！
　　没意外的话，下一章是歌莱姆颁奖ovo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惊鸿一瞥_鸿、李三三、星辞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辞40瓶；君清37瓶；1866837827瓶；绿花茶20瓶；初七、柒木qaq15瓶；扶风郡、清羽10瓶；李三三7瓶；柑柑6瓶；阿泉5瓶；墨惜4瓶；木易好3瓶；书生撕毁诗书2瓶。


第99章 
　　在那次对话之后，牧旬明显感觉到与韩郁辛的关系获得改善。两人聊天重新恢复到平常状态，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为及时做出的机智行为点赞。
　　在后面的聊天里，牧旬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此时视频里，原本巡演的话题不知怎么的被带歪，韩郁辛一边吃甜品，一边侃侃而谈以前的工作经历，顺带吐槽员工私下的过时八卦、以前拖后腿的合作对象和竞争对手黑历史等等。
　　察觉到牧旬的走神，韩郁辛说话语气停顿了下。从无语中回过神来的他，立即察觉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说了很多题外话，而且还是从来没对外说过的、以为会烂在肚子里的吐槽。
　　怎么会讲这些？
　　韩郁辛难得窘迫，轻咳声，“不好意思，跑题了。难为你听这么久。”
　　“挺有趣的。”牧旬说。他还挺喜欢听的。
　　韩郁辛眼中闪过丝波澜，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很自然地接下话题：“还担心你听着觉得无聊。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关于这个舞台的概念……”
　　牧旬选择性接受对方的建议，适时进行修改。结束讨论后，附上感谢兼一句真诚的赞美。
　　然后，他看着韩郁辛微微偏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般。但很快恢复镇定，继续道：“都是你构思的，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是的，这就是牧旬最近发现的，继甜品控，气鼓鼓之后的第三点
　　韩郁辛被夸奖时会害羞。
　　对方隐藏得很深，不仔细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只有短暂的片刻，几乎眨眼间就会消失。
　　这个发现让牧旬有些新奇。
　　原本以为像这种夸奖的话，韩郁辛应该已经免疫了才是，没想到脸皮意外的薄。
　　对于牧旬内心的想法，韩郁辛并不知晓，只是竭力维持着表态，发挥着擅长的表情管理与情绪遮掩，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平常。
　　自从那次聊开之后，牧旬表现得跟以前就不一样了，情绪似乎更加外放生动，还总是夸人……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一面。
　　说不出的情绪散漫浮游，像布丁的口感，软软弹弹，醇厚甜蜜，随时想要从面上缓缓绽开，想要透过表情展现出来。
　　这些复杂的过程，被严丝合缝地覆盖在暗里，韩郁辛面色不变，顺着露出抹兴味好奇：“快要参加歌莱姆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还行。”
　　牧旬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片刻道：“费颌这几天都在忙颁奖典礼的事，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韩郁辛明白了。
　　所以牧旬的意思是，他还没有开始准备。谈到参加典礼，这人语气就像是出去吃个饭似的随意。不对，吃饭都比这积极。
　　韩郁辛为自己的观察结果哭笑不得：“致谢词、流程总需要了解一下。来得及吗？”
　　“来得及。”牧旬说。
　　他没打算写致谢词。
　　自己现在才第一张专辑，时间太短根基太浅，能拿到提名已经是意外之喜，有风格和技术的加成。但获奖基本没可能。
　　牧旬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准备致谢词这个步骤就可以省略了。
　　而其他的费颌会处理好，真的算起来，其实牧旬要做的就是穿着礼服逛一圈，拍点照片，坐几个小时，然后回来。
　　这个话题没什么意思，牧旬换了个感兴趣的：“第一次巡演的时间定下来了，场地分布是这样的。想要哪个位置？这里视野不错，而且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他将巡演的观众分布图调出来，指着一个地方给韩郁辛看。
　　韩郁辛将放在人脸上的视线移开，落到那个共享的巡演分布图上，赞同牧旬刚刚的提议：“这里就可以。”
　　牧旬应下，在图片上面随手标了个记号，提醒自己别忘了。
　　视频结束，韩郁辛退出聊天页面，打开手机里保存的关于牧旬音乐节现场的录制视频，开始第n次观看起来。
　　在视频对话里，因为屏幕画质的差异，韩郁辛还可以掩盖住情绪，不让人发现端倪。但如果现实遇到就不一样了。
　　牧旬的观察力很强，韩郁辛担心自己会不小心露出破绽，让人发现自己那点还没有收拾起来的小心思。
　　所以韩郁辛最近在无线观看现场的视频，想要借此回忆当初的心悸，让自己习惯这种感觉，并且彻底的将其摁灭。原理类似于脱敏治疗。
　　可惜的是，治疗效果不佳。那种情绪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了。
　　但观看这么久视频，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韩郁辛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掩盖住这种情绪，不在表情上露出马脚。
　　牧旬绝对想不到，自己只是试图通过给人留门票的方式促进感情，却意外帮助对方完成了表情管理技能的进阶。
　　因为牧旬要参加歌莱姆颁奖典礼，安格尔大叔这几天都特别高兴，拉着牧旬在那里聊天。
　　什么行为要注意，什么礼仪必须要有。哪些人很讨厌，黑历史多，要离远点。哪些人不错，可以去结交一番。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没有经验，正是最容易出岔子的时候。安格尔将自己知道的，都跟牧旬说了一遍。
　　“到时候别紧张，越是重要的场合，就越需要稳住。这里面注意东西不少，突然听这么多，你可能记不住。
　　我记得艾伯特那老头有个徒弟，今年似乎又入围了，他有点经验，到时候让人带你一起。”
　　安格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那里念念叨叨，生怕牧旬吃亏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杰瞅着安格尔这仿佛变身老妈妈的操心样，忍不住摇摇头，偏过身子往牧旬那边靠，小声道：“大叔太能说了。自从上次出院，没有力气出去玩以后，安格尔就变得特别能说。以前一句话的时间，现在能讲三句。”
　　而这在能说了之后，受影响的就是他们这群人。杰想起这段时间的体会，简直惨不忍睹。
　　杰看向牧旬，语气转换，挤了挤眉毛调侃道：“不过你来了就好，把大叔注意拉得满满当当，拯救我们与苦海之中。”
　　牧旬听完笑了笑，倒是没立即说话。
　　看样子安格尔这段时间确实给憋坏了。既然对方想说，那就随着他去吧，总比没事做闲着郁闷要好。
　　从安格尔的唠叨中离开，牧旬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看见费颌送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长盒子。
　　费颌将盒子递过去，动作小心翼翼，活像在碰某个易碎品。“你快试试看，看看怎么样。”
　　“礼服？”
　　“是的。”
　　牧旬打开礼盒，看着里面的高定愣了下。这个设计……似乎是个私人订制款，花钱都请不到的。
　　费颌大概还没这个能量请动，那么就只有……
　　“韩郁辛送的？”牧旬问。
　　“是的，韩总送过来的。说你代表着寻禹娱乐，服装绝对不能掉链子。”费颌拿衣服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他拿的不是衣服，拿的简直就是黄金啊！黄金好歹还可以估价，这件衣服直接有价无市，想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牧旬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来试了试。很合身。
　　他给韩郁辛发了张，感谢并且夸赞了对方的眼光。然后收获笑脸表情包一枚。
　　可惜没视频，不然就能看到对方此时的反应了。
　　牧旬有点遗憾。
　　另外那头，韩郁辛办公室。
　　秘书正在汇报今天的安排，说完后却发现韩郁辛正低头看着桌子，嘴角笑意似乎比以往更加浓烈。
　　众所周知，韩总的笑容与心情呈现反比。
　　难道……我刚刚出了什么纰漏？
　　秘书拼命回顾着表现，却没有得到答案，心里不禁更加忐忑。
　　“韩、韩总？”
　　韩郁辛听到称呼，抬眼望向秘书，顺势将桌子下面的手机扣上，“好的，我知道了。东西先放在这里吧。”
　　秘书犹疑着反应过来，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韩总，那我先下去了，您有事直接叫我。”
　　“嗯，麻烦了。”附带更加温和的笑容，宛若春水波荡。
　　秘书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不是生气。那就是真的开心？秘书不确定想着。
　　颁奖典礼现场，牧旬走进去，就看到有个人迎面过来。
　　“你好啊，我是达勒，艾伯特老师的学生。你是牧旬对吧？第一次参加这里，老师让我带你一起来看看。”达勒自顾自说着，态度很是友好和善，热情且爽朗，与他老师给人的感觉有些像。
　　“你好，我是牧旬。”牧旬伸手与对方握手。
　　“我知道你，我听了你的歌，真的很棒，那种风格太抓耳了。早就想和你认识了，想要交个朋友，没想到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这可真是我的幸运。”达勒露出爽朗的笑，收回与人交握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周围玩一玩，然后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在颁奖典礼玩？
　　“麻烦了。”牧旬跟着走。
　　“小事小事，我应该做的。”达勒满不在乎道。
　　这里都是很有名的歌手，经常就能在各个平台榜单排名上看到他们的名字，全国、全世界都有粉丝。其中有几个人的歌，就在昨天还有听到杰在那里播放，顺带哼着小曲。
　　因为达勒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看到什么人就说什么人，喜欢和嫌弃都表现得明明白白，也不吝啬于分享那些大家都知道、但是不会明说的小道消息，以至于牧旬收获了不少前排八卦。
　　“这次我估计就是个陪跑的，能拿到提名，但是拿不到奖，我的死对头反而有可能，他的新歌更符合这里的胃口。真一想到要看到那人洋洋得意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无语，待会八成会过来找存在。”达勒一边带着人走，一边在嘴里叨叨絮絮。说自己拿不到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遮掩，说起原因也十分犀利。是个直爽性子。
　　“这不是达勒吗？恭喜获得提名。”
　　两人刚刚聊起这个话题，一个鹰钩鼻男人就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带着点戏谑与挑衅。
　　“谢谢，你也是。”达勒原本热情的表情收敛起来，也披上层伪装。有的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刚刚才提起，现在就赶了上来。
　　鹰钩鼻男人脸上的笑容深了些，“看来你对这次的奖项很有把握。”
　　达勒也跟着扯出微笑，皮笑肉不笑：“上次能够拿个奖项已经差不多了，这次只想在这里逛一逛，总得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让我？我需要你来让吗？
　　男人暗暗咬牙，略逊一筹的失败感让他格外恼怒，留意到旁边看着自己的牧旬，也跟着有些迁怒。“这位是？”
　　达勒心里不耐，还是秉持着礼貌道：“这是安格尔先生最喜欢的学生。”
　　言下之意，放老实点，这人你惹不起。
　　看见达勒这副模样，男人心里气恼更甚，他就是看不惯对方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师好了不起吗？！
　　他看向牧旬，问：“你叫什么？”
　　见男人盯着自己，牧旬道：“牧旬。”
　　“你好啊亲爱的后辈，第一次来着？”男人问。
　　“对。”
　　“来这里看看也不错，能够多长长见识，就像这位达勒先生一样。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提名和获奖可不一样，很多人来这转几圈，最后什么都没捞到。”男人摆出一副前辈的说教架势，语重心长，显示出天然的优越感。
　　“听起来很难。你有得奖吗？”牧旬说完，就见男人哽住，面色猛地沉下去，像是要爆发似的。
　　戳雷点了。
　　他心里了然，面色不变，好似没看见男人的阴郁。
　　最终，男人只是扯扯嘴角，深深看了牧旬一眼：“管好你自己。”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男人刚刚离开，牧旬就听到声嗤笑，闻声望过去，原本是达勒在笑。他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去年前年连续两次陪跑，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你刚刚直接就问到他爆点上了哈哈哈。”想起男人那样子，达勒就忍不住笑出声，太爽了吧。
　　“原本我还准备带你走呢，真没想到。你牛。”达勒比划个大拇指，但很快继续道。“不过这人特别小心眼，你这次让他吃瘪了，说不定……”
　　“没事。”
　　牧旬往男人离开的方向暼了眼，此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将视线收回来，道：“艾伯特先生说，太过谦虚会被认为是软弱，有时候就该狠一些。”
　　达勒愣了下，然后重新恢复笑容：“说得对，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达勒又带牧旬绕了段距离，指着前面的摄影处，询问：“牧旬，那里很有意思的，要去试试看嘛？”
　　牧旬顺着看过去，是个有些奇特的拍摄装备，此时一位女歌手身穿长裙站在那，在镜头向她靠拢的时候，手臂一抬，甩起裙摆，裙摆层层叠叠如波浪板排开，看上去很是漂亮。
　　慢镜头拍摄，算是这里的一个特色。
　　“我每次来这里都要玩一玩，因为那拍摄出来的效果一级棒，我会将它们保存下来。过去尝试尝试吧，第一次来，这个是不能缺少的体验部分。”达勒带着牧旬往那边走。
　　牧旬跟着走过去，等前面一位歌手结束拍摄后，他这才在摄影师的话语提示下来到拍摄区域。
　　看着镜头在面前打转，牧旬随意换了个站姿，并且在镜头靠近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过去。
　　画面定格，拍摄结束，成品展示。
　　牧旬看着摄影师递过来的短视频，说实在的，很有感觉。问其要了一份，道谢后将拍摄的位置让出来。
　　达勒在看牧旬让开后，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嘿，伙计，我想到了新姿势，记得给我拍的帅一点哦。”
　　摄影师笑着点头：“我竭力满足你们每一位的需求。”
　　“哈哈哈哈，那可就拜托了！”达勒比了个超人的姿势。
　　自由活动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很快就将迎来这次典礼的重点。入座等待典礼的开始，等待这次提名的最终结果，到底谁会获得奖项呢？
　　现场的座位是按照一定顺序进行排列的，牧旬作为这里的新人，无论是辈分、作品数量、还是奖项成就都与达勒不同，因此和达勒的位置并不在一块。
　　在需要入座的时间里，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牧旬坐在位置上，看着主持人出现说着开场白，并且时不时讲两句笑话烘托气氛。可惜他并不能接收到这些笑话的点，甚至还觉得有点冷。
　　客套的场面话很快结束，到了正式公布奖项的环节。
　　原本还活跃的场合，顿时有些凝重起来，大家面上都挂着笑容，可似乎弥漫着一丝丝紧张的气氛，如同烟雾般环绕在整个典礼现场。
　　第一个奖项获得者被公布，获得奖项的歌手上去诉说着自己的感言，“感谢大家……我的父母、我的公司，很高兴能拿到这个奖项，它无疑是对我的肯定。”
　　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台下众人听着那些话，不禁感同身受，大家都是身处这个行业的，其中的艰辛与酸楚，各自都知道，也因此格外有触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奖项被最终公布。台上的人说完获奖感言之后，大家纷纷献上掌声，然后主持人上台公布下一个奖项，再一起鼓掌。
　　这个过程中，有人开心，有人失落，有人欢笑，有人泪流。
　　而作为自认为注定陪跑的成员之一，牧旬目光专注盯着舞台，表情淡漠，完成着众人一样的动作。
　　值得一提的是，达勒与他的死对头共同获得提名的那个奖项，最后被另外一个人获得了。男人成功获得三连跑的成就，那脸色黑色宛如煤炭。
　　牧旬视线在对方脸上扫过，但很快收回视线，观看颁奖典礼后面的发展。
　　时不时有镜头扫过来，他会第一时间捕捉到，然后面不改色地调整姿态，但其实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现场采用着直播的形式，关注的网友此时已经进入频道，想要看看最终结果，顺带关注喜欢的歌手，他们希望自己喜欢的歌手能够最终获奖。
　　韩郁辛此时也连接着网络，看着那边的直播。当他看到镜头切换到牧旬的时候，对方正在专注的听上面的讲话，平静无波老神在在，毫无世俗的欲望。
　　但根据这段时间对于这人的了解，韩郁辛基本可以断定，对方在走神。
　　即便表现得多么的投入，举止与他人如何相似，也掩盖不了在走神的事实。
　　这家伙……
　　韩郁辛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考虑到镜头很快会切换，他趁着还在拍摄牧旬的时候，很自然地截了个图。服装很好看，自己眼光确实不错。
　　很快到了公布最佳另类音乐奖的时候。主持人，站在上面，“这一届获得最佳另类音乐奖提名的选手分别有，迈克《今夜无眠》——”
　　一人站起身，冲着镜头和所有人来了个飞吻。
　　主持人逐个说明或者提名的人，同时还简单介绍了专辑情况。而在说明这些歌手的时候，镜头会切换到那边，将本人拍摄进去。
　　与其他竞争者相比而言，牧旬是几位提名选手中年纪最小的，个人简历很简短，活动范围都维持在今年，但音乐的网络播放量和点击量，专辑的销售量，却都不可小觑。不过可惜，歌莱姆的评选标准不按照这些来。
　　“牧旬——”
　　听着主持人说自己的信息，牧旬冲镜头挥手算作打招呼。
　　等摄像头偏转后，他重新将目光放到舞台上，继续着之前的心理活动，估摸着后面还有几个奖项，自己还需要鼓掌多少次。典礼结束后H国估计很晚了，来得及跟韩郁辛视频吗？
　　想着想着，牧旬眼神飘忽起来。
　　台上，主持人停顿兼卖关子，将紧张气氛提升至高点后，这才满意地公布结果：“本次最佳另类音乐奖的得主是——”
　　“牧旬，恭喜！”
　　灯光与镜头，突然全部集中在牧旬身上，灯光将他整个人照亮的同时，直播摄像头也将其面部表情记录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躺平）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华官、Pomelo_Nebula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milkyway77、明月清风、惊鸿一瞥_鸿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伊60瓶；幺幺30瓶；灰灰20瓶；Pomelo_Nebula19瓶；柚子味的泡面16瓶；筱诺11瓶；小孩子不知道、青月、主攻有点香、羊屁10瓶；华官8瓶；深深深7瓶；啾也、卿子衿、偶遇5瓶；沈阿鱼uuuu、洛知晓3瓶；多喝热水2瓶；祁祁、fctsa1瓶。


第100章 
　　牧旬察觉到灯光打在自己身上，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他瞥向对准自己的镜头，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在周围人的目光中站起身，整理好西服不紧不慢地往台上走去。
　　全程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似乎自己的走神都是错觉，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自己能拿奖项。
　　而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禁升起感叹。
　　【好帅！太有气质了！气场气质都在，不愧是牧旬！】【刚刚获奖的那位歌手，激动得把妆都给哭花了。而现在这个……画风转变太快，我有点怀疑人生。】【这个人叫牧旬是吗？我被颜值圈粉了，以前的颁奖典礼我居然没有注意到？哪里来的啊？】【以前颁奖典礼？他今年是第一次来啊。去年好像刚来这里？天……我突然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第一张专辑、发展的第二年……】【居然还有不知道牧旬的？那我可不客气了，我不允许有人不知道他！】【第一次上歌莱姆，就表现得这么好，简直就像是来过好几次似的。】【我也这么觉得，牧旬实在是太棒了！】
　　看着一溜烟的牧旬好帅、牧旬真有气质、牧旬太淡定了、牧旬稳到以为是经常参加歌莱姆的弹幕，韩郁辛不禁有些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没有人觉得，主持人公布名单的时候牧旬在走神吗？突然被抓包的那种哈哈哈——】终于，韩郁辛看到个发现真相的弹幕，可这条直接被淹没下去，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牧旬走到了台上，在一众掌声中，接过那个留声机形状的奖杯，然后在主持人“说说感想吧”的话语中，来到话筒前面站好。
　　他视线往周围扫过，垂下眼睑看向自己的奖杯，开口用中文道：“感谢我的公司寻禹娱乐，感谢经纪人和团队，感谢朋友们，感谢所有喜欢我、支持我的粉丝们，因为有你们，才有现在的我。”
　　“特别感谢我的老板，是他当初签了我送我来这里进修。歌曲之所以能够成功，也多亏了他能够支持和包容我的任性，才会有这张专辑的出现。在这里想对韩郁辛说——”
　　牧旬停顿了下，抬眼看向镜头，眼睛闪过丝笑意：“还好有你，谢谢。”
　　语气诚恳，目光专注，发自肺腑的直球直接戳到韩郁辛心里，让他眼神闪了闪，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却没舍得将视线从屏幕移开。
　　而在弹幕区，此时正飞速闪过文字。
　　【这是什么语言？他在讲什么？】
　　【中文！牧旬是h国人！】
　　【突然升起自豪感，真的好亲切！牧旬太牛了！】【意思是，感谢我的公司寻禹娱乐……】后面开始同步翻译牧旬的致谢词。
　　【还好有你？啊啊啊牧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牧旬和韩郁辛？突然好磕，我磕巴了。】
　　感谢名单结束，致谢词却没有停止，还有发表感想阶段。
　　牧旬思索片刻，这才道：“老实说，在结果公布之前，我没有想过能获得这个奖项，感觉很惊喜，也谢谢各位的认可和肯定。在这里想说的是，今天我的专辑获得最佳另类音乐奖，它因为风格而被冠名另类，因为另类而特别，也希望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这种另类。”
　　“对于我来说，其实一切都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相信在有了大家的肯定后，我会更加有动力和信心。也祝愿每一位正朝着目标前进的人，都能够得偿所愿。”
　　说完这段，牧旬又将刚刚的致谢词用英文复述。
　　高台之上，牧旬捧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那是无法遮掩住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与从容。
　　而直播的摄像头，将这一切忠实记录下来，导播到每个追直播的设备上。
　　亩小迈、常芷等粉丝正守在手机旁边，看着牧旬发表感言，不可抑制地激动。
　　路修然刚刚结束综艺拍摄，此时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旁边设备播放歌莱姆颁奖典礼。
　　俞越泽坐在病房里面，低头守着病床上昏睡的人。
　　彦薛落窝在录音棚，经常戴着的耳机被摘了下来，正聚精会神观看歌莱姆直播，闵亦最近在山里拍戏，信号不太好。他尽量抬高手机获取信号。抬头望着那个微笑从容的男人，听着最后那句祝福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的话，点点情绪从眼底蔓延上来。
　　“……牧哥。”
　　浅浅的低喃，还未飘散便已经消失。
　　歌莱姆颁奖现场，牧旬的致谢词全部结束。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举起手里的奖杯，嘴角扬起抹弧度。
　　摄像机将这一幕忠实记录下来，最终定格成画面。
　　男人身穿高定西装，背脊挺直，仪态得体，那双丹凤眼宛如夜晚虚空，拂过淡薄凉意，像是看透世间万物、又仿佛包容着世间万物。
　　像是晨间飘渺的薄雾，疏离且淡漠；又如同奔流而过的江水，从心而走，十年如一日般，不曾停歇。
　　结束典礼，回到住处，牧旬第一件事是放下奖杯，然后就去换身衣服。
　　高穿起来虽然不错，但他更喜欢自己的衬衫和裤子。
　　到沙发里窝着拿出手机，牧旬开始查看那些发送过来的信息。
　　基本交换过联系方式的，此时都发了恭喜的话。牧旬也给出自己的回复。
　　而之前跟俞越泽他们建立的名叫【顶流天王团】的群，此时也有艾特消息。
　　俞越泽：【兄弟牛批！歌莱姆获奖啊！牧哥永远滴神！@牧旬】路修然：【恭喜。@牧旬】顺带发了个红包。
　　彦薛落直接发了个红包，表示庆祝。
　　牧旬先抢了俩红包，这才发信息道：【我也很惊讶。】闵亦：【牧哥，恭喜你。】
　　牧旬：【谢谢。】
　　俞越泽：【天哪，牧哥你这波操作太牛了。真的，我梦里才能实现的剧情，你居然现实里做到了。奖杯是什么样啊，拍个照给我们看看吧。拍照体现不出来，录像！求录像啊啊啊——】这些人居然都在。见着俞越泽开口后，下面都是附和的消息，牧旬给奖杯录了个几秒的小视频发过去。
　　俞越泽：【突然觉得群名称起得好好，顶流天王团！各个都是天王级别的人物！现在牧旬是火了，就等你们了哥们。快加把劲啊@路修然@闵亦@彦薛落】彦薛落：【淦。催什么催？再催刀你！】
　　路修然：【再加把劲，就离猝死不远了。】
　　闵亦：【你怎么不加自己？】
　　俞越泽：【太累了，我选择躺平（安详）】
　　又跟这几位聊了会，考虑到Z国那边时间不早了，牧旬跟几人道声晚安，便退出群消息。
　　限定团解散后，路修然选择三栖发展、闵亦选择去演戏，彦薛落趋向作曲人这块，而俞越泽则回去继承家业、时不时开直播跟粉丝互动。
　　这些人都按照既定的轨迹在往前走，但似乎比起原著又有了改变和不同。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样很好。
　　而自己……
　　桌子上，留声机状的奖杯，在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古铜色的光芒，圆润而又饱满。
　　牧旬手指擦过奖杯，冷冽的眸子里此时泛起浅淡涟漪，又像是亮起点点火光，存在感不强却似可以燎原般。
　　第一个。
　　他在心里道。
　　给奖杯拍了个照片，牧旬将其和慢镜头视频、现场图片一块发送给韩郁辛。
　　群里那些人休息了，但韩郁辛绝对还没有。这位每天睡得晚起得早，资深劳模兼夜猫子。
　　果然，对方秒回：【赞.jpg】
　　【慢镜头看起来不错。】
　　牧旬：【工作还没有处理好？】
　　韩郁辛：【对的。最近在处理件事，稍微有点棘手。】牧旬：【？】
　　韩郁辛：【等解决完了告诉你。】
　　卖关子……话说一半最要命。
　　牧旬刚刚想着，就见韩郁辛又发了条消息。
　　【大概第一次巡演的时候，就能知道了。（笑）】牧旬：【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你那边现在得是凌晨了。】韩郁辛：【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继续熬夜。牧旬明白了，也有点无奈。
　　牧旬：【那你继续忙，早点睡。】
　　韩郁辛：【好。你也是。】
　　聊天页面停留在这句话上。
　　结束聊天后，韩郁辛将牧旬发的过来的慢镜头视频看了几遍，然后将它们打包移动到一个名叫“脱敏治疗”的文件夹里。
　　这个文件夹里，是韩郁辛整理的，从牧旬选秀时期、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相关视频。种类齐全，各种名场面应有尽有，绝对能让人激动到嗷嗷直叫唤的那种。
　　每日一刷，依旧脱敏失败的韩郁辛，恋恋不舍地关闭文件夹，继续投入到原本的工作里。
　　想到完成这项工作后，牧旬可能会有的反应，韩郁辛喝了口旁边的牛奶咖啡，开启爆肝模式，背后仿佛燃烧起熊熊烈焰。
　　对于牧旬拿到奖项这件事，自然又掀起了一阵风波。账号粉丝量攀升一截，知名度提高一截，粉丝们尖叫不停。
　　然而，这件事没有持续多久，众人的注意力便被迁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牧旬的巡演，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v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华官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东君.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棠×晋江cp粉头头30瓶；阿暖未眠20瓶；是夏日的羊屁啊、Wik-10瓶；暮、西古君5瓶；离落3瓶；傅奕2瓶；半城柳色丶半声笛、吾辈无名、书生撕毁诗书、一丝一利1瓶。


第101章 
　　牧旬正在进行巡演前最后的排练，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实验一遍后，确保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他这才松口，表示今天的排练结束，让大家回去好好的休息。
　　回去的路上，牧旬突然接到信息，韩郁辛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天气原因飞机迫降延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幽灵）】看到这个信息，牧旬回复：【别着急，注意安全。】韩郁辛：【幽灵.jpg】
　　原本按照计划，韩郁辛能够提前两三个小时到达，时间宽裕得狠，结果现在能不能赶上都是个问题。
　　早知道就不把时间压那么死了。
　　韩郁辛打开天气预报，查看后面的天气情况，然后开始生闷气。
　　巡演正式开始，听众检票后依次入场。他们手里拿着横幅和应援物，来到自己的位置，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这些人里，有的是牧旬粉丝；有的是因为之前错过了音乐节、想来这里听一听现场的朋友；有的是想看看获得歌莱姆歌曲的现场。
　　还有一类人，就有些奇怪了。他们是牧旬的黑粉。先前因为被抢走地位，怒怼艾瑞克等挑事媒体一战成名的几位，如今又来了。
　　牧旬之前的专辑撕逼后，他们但凡再去发表挑事言论，都会被贴上友军的标签，以黑子名义行粉丝之实，说着“散了散了”之类的话，将他们无视个彻底。
　　这可把人给气坏了。
　　友军？神特mua的友军！这是看不起他们吗！？
　　最近牧旬的现场饱受好评，这绝对有猫腻！秉持着了解牧旬最新动态，发掘牧旬最新黑点的他们，组团来看巡演了。
　　这群人怀着挑剔的心思，励志要用放大镜看问题，然后把牧旬喷得有理有据、喷得体无完肤，势必找回黑爸爸的场子！
　　牧旬此时已经完成了化妆和造型设计，正在后台休息室，做最后的出场做准备。
　　看了眼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拿起旁边的话筒，顺着通道往舞台走去。
　　来到舞台上面，牧旬就看到一个个应援物闪烁着，人山与光海交相辉映，很是漂亮。
　　而在看到牧旬出现后，立即有连绵不绝的掌声与呐喊。“牧旬！”
　　听到自己的名字，牧旬举起手挥了挥：“大家好。”
　　听到牧旬的话，众人下意识齐刷刷回复：“牧旬好！”
　　这一前一后的架势，简直像是小学上课时老师与学生打招呼。
　　牧旬眼里渗出丝笑意，“不用太严肃，都轻松点。”
　　大家闻言，不由自主跟着笑出来。
　　牧旬视线扫荡一圈，最终停留在某处。
　　韩郁辛的位置不容易让其他人注意到，但是视野很好，能够清晰看到台上。相应的，牧旬自己也很容易能看到那个位置，不需要费什么劲。
　　而那里，此时空空如也。
　　还没来啊。
　　牧旬思维发散半秒，但很快收敛回来。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他呼出口气，重新酝酿投入到自己的歌曲里：“话不多说了。”
　　牧旬握着话题，掀起眼皮缓缓道：“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巡演的序幕此时被正式拉开。
　　灯光流转，伴奏响彻。
　　不论国界、不论语言、不论目的、大家正牧旬演出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忘却了其他，目不转睛望向台上。他们纷纷被牧旬吸引着，被氛围感染着，被音乐席卷着踏上新世界冒险。
　　第一首歌结束。
　　第二首歌，狂欢。
　　轻快而又热烈的伴奏，将众人卷入一场全新的场景中。他们听着音乐，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一场盛宴聚会，此时正摩拳擦掌，只等着宴会开始便大展身手，大展拳脚，势必要拔得头筹赢得全场瞩目。
　　鼓点奏起，牧旬侧身抬起一只手，随意比个三的数字。指节的手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心神荡漾。
　　他宣判着，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三秒。
　　“三！”
　　观众喊着，憋着股气，因为激动面色通红。
　　牧旬收回一根手指。
　　还有两秒。
　　“二！”众人努力吼着，脸红脖子粗，隐隐有上头的趋势。他们期待接下来的时刻，迫不及待，甚至不舍得眨眼。
　　就在牧旬准备结束倒计时，开大招的时候，余光瞥见观众席的某处，原本专门留下来的位置处，此时出现了一个人，身穿浅色风衣，很是熟悉。
　　韩郁辛赶过来了。
　　牧旬眼中笑意浮现，恰巧此时灯光略过，为台上人披上桀骜不羁的色彩。
　　大屏幕将这慕完整记录投射出来，颜值暴击，让在场众人一阵尖叫。
　　他单手指着天空，在众人“一！”的声嘶力竭般吼叫中，猛地攥紧拳头，狠狠往下击中，定格，侧肘，定格。
　　哒、哒、哒。
　　踩点，踩点，再踩点。
　　连贯利落，力道十足，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皆是帅气肆意，荷尔蒙爆表。
　　迷人的，诡谲的，刺激的，瑰丽的，震撼的……
　　所有人摇晃着呐喊着，目光注视着舞台上唯一的光源，注视着光源之下那唯一伫立的人
　　那仿佛夺目的太阳般，耀眼异常，耀眼的让人心生向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该死的迷人。
　　韩郁辛为了尽快赶到，是快跑过来的。此时正扶着横杆喘息，心脏还在快速跳动，呼吸控制不住地颤动。
　　他望着舞台上的牧旬，精神恍惚了一瞬，竟然分不清楚此时的呼吸与心跳，到底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跑步，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整个演唱会下来，大家听得一本满足，也恋恋不舍。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虽然喉咙喊哑了，手臂也因为飞速长时间的摇晃而酸疼，隐隐有虚脱的感觉，但是他们的精神却格外亢奋，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与激动中不可自拔。
　　“牧旬！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
　　“我爱你！”
　　他们破音着喊。
　　牧旬在欢呼声中，鞠躬结束了这场巡演。
　　休息室内。
　　牧旬仰头窝在沙发里，开启躺尸模式。虽然在台上不会表现出来，但巡演是真的累，绝对的体力活。
　　韩郁辛此时正站在休息室外面，觉得已经调整好心态后，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很精彩的现场，比起音乐节的难度更高，你真的很厉害。”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让人看不透似的，但语气却由衷感叹。
　　牧旬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边的韩郁辛。他们一直都是通过视频联系的，现在乍一看到真人，竟然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有点怀念？
　　他抓了抓头发，从躺尸模式改为坐在沙发上，稍微调整下坐姿，这样沙发就有了空位。“你来了。”
　　韩郁辛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原本答应好的，竟然迟到了。”
　　“没事，巡演有很多次。”牧旬并没有太在意，而且飞机延误这种事情，也属于不可抗力，没有办法人为改变。
　　“这是你的第一次演唱会，我不想错过。”牧旬不介意，韩郁辛却介意起来。
　　像这种带着故事性叙述的专辑，当然要从头听到尾才完美。这次绝对是自己的疏忽。韩郁辛垂下眼睑，遮掩住懊恼情绪。
　　“说起来，这似乎是你第一次看现场。”牧旬看着对方那似乎低落的样子，回忆着道。
　　不是第一次。
　　韩郁辛心里想着，但是却没有否认牧旬的话，只是笑着保持沉默。去音乐节现场却没有见人，而是直接飞回去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说。
　　“来这。”
　　牧旬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见韩郁辛没有动，他干脆起身拉着人将其按到沙发上。
　　韩郁辛愣了下，就那么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牧旬往周围环视一圈，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把吉他。
　　牧旬拨动琴弦发现有点走音，稍微调了下确定无误后，拿着吉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条腿曲起随意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杆上，更衬得身姿挺拔，随性而洒脱。
　　他看了眼韩郁辛，见对方正望着自己，似乎有些茫然，忍不住笑了笑。
　　“我开始了。”
　　他说了这句话算作提醒，手指敲了两下，指尖划过吉他的音弦，乐音就这么传荡开来，是专辑第一首歌的伴奏。
　　牧旬用一把吉他，就着基础的音调清唱起来。
　　曲调悠扬，声音冷然却温和，褪去了绚烂灯光与演唱会的混响效果，牧旬如今唱起这首歌来，是与现场截然不同的风格和感觉。
　　韩郁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对方垂下眼睑弹奏着吉他，指尖拨动琴弦，熟练自然。
　　四周很安静，韩郁辛能够清晰分辨出对方拨弄的每一根琴弦，每一个音阶，对方唱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发音换气呼吸。
　　不同于相隔万里，只能通过视频聊天；不同于演唱会时，一方在上一方隐匿于观众台。
　　此时他们的距离不足十米。
　　很近。
　　太近了。
　　近到韩郁辛的感官被面前人侵蚀占据；近到他即使披上了伪装依旧溃不成军；近到他找不到任何自欺欺人的借口只能任由其横冲直撞。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句话
　　这人在为我演奏。为我一个人演奏。
　　这个事实让韩郁辛浑身发麻，痒意顺着尾椎沿着背脊一步一步往上，来到颈椎耳垂发尾，覆盖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让他浑身发烫，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Pomelo_Nebula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晨光下的尘埃、莫准、芜一、东君.、筱诺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纸飞飞、千航15瓶；立一、慕夏10瓶；Aynlyxy8瓶；苓芄、465206855瓶；沉眠、milkyway77、木醴、一丝一利1瓶。


第102章 
　　曲子接近尾声，牧旬拨弄几下收尾，按住颤动的音弦，将吉他放下来：“这样也算唱完了。”
　　韩郁辛在牧旬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收敛起全部的情绪外泄，那些异样全部被温柔而绵延的笑意遮掩。他由衷赞叹着：“很好听。”
　　“那就好。”
　　牧旬起身将吉他放回原位。没有演唱会的氛围与视觉影响，完成度肯定比不上的正常水平的，不过就凑合着听吧。
　　韩郁辛见牧旬那表情，知道对方认为自己是在说场面话。
　　可他确实是真心。从来没有一首歌能够这么触动他。或者说，这首歌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那意义与触动盖过其他一切技巧，成为韩郁辛心里当之无愧的top。
　　但这么直接说的话，就有些奇怪了。韩郁辛不想让牧旬察觉到异样。
　　牧旬跟自己是类似的人，对方目前的重心都不在这上面，发现端倪也只会选择切断。
　　更何况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最佳平衡状态，韩郁辛不舍得打破。
　　可谁能想到……这种感情，竟然真的不可控。
　　韩郁辛感受着咚咚咚不停的心跳，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居然单独为我唱了第一首，真是受宠若惊。”
　　“毕竟是我让你来的，总得负责。”
　　牧旬就近拉着椅子坐下：“现在巡演结束了，你之前说的是什么？”
　　他琢磨很久了。
　　韩郁辛慢半拍反应过来，沉吟着道：“这个嘛……你后面还有事吗？”
　　“没了。”牧旬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卸妆。
　　化妆师在化妆结束后，临时出点事，告假离开了。
　　他略带不情愿地重新起身，对着桌子上面的东西找到卸妆水和化妆棉，将化妆棉沾湿，拍到脸上开始在脸上抹。
　　这次的妆效跟以前不太一样，化妆师似乎说了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他在这方面很迟钝。不过卸妆的话，卸妆水加洗面奶应该就差不多了。
　　韩郁辛看着那擦红的脸，忍不住道：“你都是这么卸妆的？”
　　牧旬发出个单音节，似乎在问“有什么问题？”。
　　这问题大了。
　　韩郁辛看着那堪称粗暴的手法，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起身抓住牧旬的手，让对方停止对脸部的摧残。
　　“像你刚刚的那种手法，容易有化妆品残留，也会损害皮肤，可能引发一系列问题。后面还有很多场巡演，现在出现点意外，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牧旬眨了眨眼睛，有这么严重吗？
　　韩郁辛无奈，“你别动了，我来吧。”
　　牧旬配合着松开手。
　　他看着韩郁辛往桌子上扫视了圈，挑出几个大大小小的瓶子，重新拿了个化妆棉，然后走过来开始给自己卸妆。
　　韩郁辛微微弯腰，单手托起牧旬的脸颊，一边卸妆一边说着注意事项。
　　他也没讲什么太深奥的，就是些简单易懂的东西。
　　比如像这个舞台妆容，本身就比较难卸，不能只用卸妆水，最好配上其他的卸妆用品。
　　牧旬闭上眼睛，任由韩郁辛在那动作。力度适中，声音也很好听，简直就是种享受。“你对这些很了解？”
　　“有点了解。以前还在娱乐圈的时候，不太喜欢与人接触，就自己学了点。”韩郁辛垂眼注视着牧旬的五官，将其脸上的化妆痕迹细致抹去，最后视线落在唇上。
　　他换了张卸妆棉，轻轻触碰上对方的唇瓣，见到唇锋在指尖触碰下凹陷些许时，眼眸闪过幽暗，紧接着很自然地掠过去，继续卸妆工作。
　　韩郁辛在做一件事的事情，总是会沉浸其中而忘记其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牧旬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韩郁辛甚至能从对方那深邃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仿佛看透了一切，简直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什么时候睁眼的？自己刚刚表情是什么样的，有泄露什么嘛？
　　韩郁辛心里疯狂回忆。他对自己的表情管理有信心，但保不准出现意外。
　　他心里不确定，面上却没有任何端倪，反而是眼睛弯起，嘴角也带着勾勒抹弧度，将自己优势发挥到极致，仿佛有柔光缓缓绽开，遮掩不住的惊艳与亲和。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的。”他似真似假道。
　　牧旬眼睛眯了下，似乎是想笑，却是重新闭上眼睛。
　　牧旬这是没当真，以为在开玩笑呢。看来自己之前确实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韩郁辛心里庆幸，但同时又划过淡淡失落。
　　那失落感不明显，却一直存在，且让人在意。
　　“完成了。”韩郁辛松开手，将化妆棉扔到垃圾桶里，后退两步与人拉开距离。
　　牧旬对着镜子看了眼，发现面部格外清爽，一点痕迹残留都没有，比以前自己弄得好多了。
　　“厉害。”他敬佩道。
　　牧旬去洗了把脸，然后走回来，发现韩郁辛已经将桌子上的用品整齐摆好，正拿着刚刚使用的卸妆水看。
　　“好了？”韩郁辛看牧旬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嗯。”牧旬慢吞吞道。
　　“那就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韩郁辛眼神闪过狡黠。
　　两人往外面走。
　　韩郁辛在旁边带路，说着些闲聊的话题。而牧旬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原本按照计划是没有这么快的。开始想着是让你进修，主要内容也是学习，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可你发展的速度实在出人意料。”
　　“之前的专辑大卖、歌莱姆，巡演，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似乎都只是简单的恭喜，并没有什么表示，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
　　韩郁辛拐着弯，停下。“看到前面那个了吗？”
　　牧旬跟着停下，顺着望过去，“电话亭？”
　　韩郁辛见牧旬看错了地方，快几步来到牧旬前面，回过头看向这人，然后抬手展示着旁边方向。
　　“看错了，是前面那栋楼。”
　　牧旬顺着望过去，韩郁辛那修长手指所指示的，是栋巍峨建筑。云层倾覆而过，玻璃在闪烁着冰冷与锐利的光泽，宛若训练有素的骑兵，只等着国王的一声令下，便可飞速运作转动。
　　韩郁辛站在高楼建筑的前方，眉眼温和，语气轻描淡写，却因为后方的高楼建筑，莫名显示出丝肆意与漫不经心。
　　“从现在开始，它将只为你服务。”
　　无论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它都将以你为首，为你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微风吹过，将韩郁辛风衣衣摆轻轻吹起，与发丝一起摇曳，更显得气质出尘。
　　浓厚的云层散开，阳光从缝隙中倾斜而出，照耀在高楼之上，披在韩郁辛的身侧。光明伴随在他左右，又为他身前洒下丝缕阴影，却衬得那双桃花眼格外明亮动人。
　　“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韩郁辛之前一直思索着，能为牧旬做点什么，什么样的礼物会让牧旬高兴，能够让人感受到自己的用心。
　　苦思冥想后，得出答案
　　他要建立一个，只为牧旬运作的公司。
　　原因很简单，说到底寻禹娱乐的根基还是在国内，在这里虽然也能满足基本工作，但总归还不够方便。
　　而建立了公司后，就能够更加高效地完成各项工作，让牧旬没有顾虑地做自己喜欢的音乐。
　　这个礼物既表达了自己的用心，又能让牧旬做喜欢的事情，还能为双方事业上更添加一份助力，简直一举多得。
　　最重要的……
　　韩郁辛思绪浮动，想看看牧旬的反应，却冷不丁触碰到对方视线。
　　这人在观察自己。
　　没有激动、惊喜、什么都没有，只是很平淡的在观察自己，好像将一切都看透了似的。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凛。
　　韩郁辛与牧旬对视着，嘴角弧度更深几分，“这是我给你的庆祝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太贵重了。”牧旬摇头说。
　　“不需要有负担，这是个庆祝礼物，你接受就好。”韩郁辛笑着道。
　　“按照后面的计划，我的行程就是巡演加出专辑。巡演期间只需要宣传，而巡演结束到制作新专辑这段时间内，我是空窗期，没有其他活动，但员工薪酬和公司运营费用依旧。
　　换句话说，让这么大的公司，只负责我一个人就是在浪费资源。”牧旬实事求是分析。
　　有专属公司保驾护航这件事，听起来很厉害很气派，但在牧旬看来性价比很低。费颌他们负责自己已经绰绰有余，再作添加只会显得累赘。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点牧旬深有体会。
　　韩郁辛听着分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韩郁辛眼睛闪了闪，用玩笑的口吻道：“真的不要？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仅此一次。”
　　“心意领了。”
　　“真可惜……”韩郁辛叹口气，走回到牧旬旁边，“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艺人，当然只能为你一个人运作。以后可就不一定了。等你火了之后，说不定有很多艺人因为喜欢你，选择来我们公司签约。”
　　将这里，算作寻禹娱乐的海外公司吗。牧旬若有所思。
　　“进去逛逛？”韩郁辛提议。
　　牧旬点头，“好。”
　　两人往公司内部走去，还隐隐约约有谈话声。
　　“所以庆祝礼物你想要什么？”韩郁辛放弃自己思考，选择直接问。
　　“请吃饭吧。”
　　“就这个？给我省了那么多钱呢，再想想吧。”
　　“那就多请几顿。”
　　“确定？”
　　“嗯。”
　　“……可以的。”
　　夜晚，宾馆最高层。
　　韩郁辛结束洗澡，披着浴袍走出来，水珠从发尾滴落，顺着侧颈线条没入领口。
　　他将湿漉漉的头发烘干，换上合适的睡衣，这才到办公桌处坐下。
　　打开电脑，单手撑着下巴，随意浏览着今天的邮件。
　　效率极高地结束完工作后，已经是深夜了。韩郁辛关闭页面，目光却瞥到一个“庆祝礼物”文件夹。
　　那是新公司的实施计划。
　　韩郁辛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年轻。
　　他对牧旬动心，到达不可抑制的程度。内部无法消除，就从外部入手。
　　有时候所谓的不在乎金钱名利或者便利，可能只是它们的分量还不够让人心动。一万元与一千万元自然不是同一个量级。
　　给对方一个专属公司，是韩郁辛能够想到的最优礼物。如果牧旬有被这个礼物打动，并且接受了它，证明双方更侧重利益往来，而牧旬也并不是韩郁辛真正喜欢的那个样子。
　　借着这个机会，自己说不定能够抽身。
　　“可惜，被拒绝了。”
　　韩郁辛靠在椅背处，环抱双臂。凝视着电脑屏幕，手指缓缓蜷缩起来，一如那不断被搅动的内心。
　　如果牧旬接受的话，我大概，就不会这么煎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Pomelo_Nebula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东君.、想rua明夕玦、惊鸿一瞥_鸿、卿子衿、milkyway77、溪柯、筱诺、耳机不是胡闹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炀50瓶；卖蠢小心塞20瓶；莫准、阿暖未眠10瓶；29瓶；青绛、卿子衿5瓶；择欲4瓶；宬、吾辈无名1瓶。


第103章 
　　后面的时间，牧旬主要精力都在巡演上面。
　　接下来他在各个地方举办巡演，随着一场场巡演的开始又落幕，牧旬本人现场的感染力被越来越多的人赞美，获得了广泛的认可，是大众普遍赞同的牛批。
　　有很多人因为看了现场成为他的粉丝，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吸引了更多的人去看他的演唱会，又让更多的人成为了他的粉丝。而这些粉丝都觉得看一次不过瘾，迫切的想要看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循环往复，无限套娃，牧旬的名气越来越大，想看他演唱会的人越来越多，演唱会的门票也越来越难抢，供不应求。
　　可不管门票有多么的紧俏，永远会有个视野极好却又偏僻的位置被空出来。
　　既能够清晰的看到舞台，也能够避免其他人的窥视。这种位置无疑是抢手的，考验的不仅是手速与网速，而买到它们的难度比购买门票的难度高太多，简直是几何倍攀升。
　　可是有个人，却总是能拿到那种位置的票。
　　那人大约是牧旬的忠实粉丝，每一场巡演都不会错过，并且都在类似位置上。
　　开始还有人以为是巧合，可后来发现事实后，就为对方的抢票水平所叹服。甚至部分人觉得，这个位置简直像是被专门空出来为了对方而留。
　　更有才的是，有网友以这件事为灵感，编织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在圈内小火了一把。韩郁辛还将其保存下来，放到“脱敏治疗”的文件夹里面。
　　第一首专辑巡演全部结束，牧旬在账号上更新动态：【写歌去了，下次见。】然后直接销声匿迹，没有了其他的活动。
　　这消息一出，顿时让等待后面活动的人心碎了一地。
　　【这就结束了吗？我还没有看过瘾啊！】
　　【没看过瘾加一，我刚刚粉上不久，只看了三场，还在等后面的消息呢，结果我这看的是最后三场？QAQ】【看了最后四场的路过。】
　　【难怪我后面都抢不到票！你们都逃不了干系！】【刚刚入坑，想去看演唱会，却得知对方直接闭关了？】【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牧旬写歌去了吗？意思是说有新歌听了！】【没错，确实要有新歌听了。只是不知道要等几年……】【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泪目。想到那个鸽了我一年的墙头。】【我A姐两年前就说发歌，现在都没有个结果。没错，她消失了。】【听了牧旬的歌以后，其他歌曲都索然无味。我现在真的全靠这几首歌度日，求快点出新歌吧！】牧旬闭关以后，粉丝们没有事情做，只能靠不断地回顾以前的视频打发时间。牧旬live现场的视频被各种传播，播放量不断上窜，百万播放，五百万播放，千万播放……
　　随着时间的推移，牧旬这个名字逐渐被新的话题所取代，就在众人快要淡忘他的时候，第二张专辑横空出世。依旧是前卫的奇异的，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音乐。
　　专辑一出，顿时引起极大反响。
　　强大的感染力与十足的后劲，瞬间将人们带回到一年前。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体验被唤醒，他们想起那个在牧旬的演唱会中，被所有感官全部被支配的颤抖与战栗。
　　然后，全部都激动起来。
　　【太顶了！天呐天呐天呐，这居然只是一年的成果吗？！不敢相信！】【宝贝什么时候开演唱会？我掐着时间去抢票！】第二张专辑的出现，立即点燃了粉丝们的激情。
　　当牧旬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时，一如当初看到的那样，而对方的能力和各个水平都有了更高更广的提升。
　　有了第一张专辑的积淀，这一轮巡演，产生的效果更加突出，产生的效应也无疑更大。除了演唱会现场的热切疯狂，那些网络社交平台则无疑成为观众狂欢的第二场所。
　　无数人赞美他，热爱他，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音乐。
　　这张专辑，也为他带来了几个奖杯。等巡演结束，他在账号挂个写歌的公告，然后销声匿迹，只留下各个神级现场，让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入坑。
　　时间过去一年又一年，闭关，写歌，发歌，巡演，顺便拿几个奖。
　　牧旬的流程异常简单，甚至称得上枯燥。
　　而他专注音乐从未改变，只留下一个个神级现场、神级舞台、神级名场面。
　　而见证这一切的，除了粉丝以外，还有他本人的书架上那不断增多甚至快要摆不下去的奖杯。
　　因为牧旬的存在，寻禹娱乐被大众所知晓，被歌手和音乐人所知晓。不少人将寻禹娱乐成为他们的选择，想要去那里签约。
　　寻常一天，又有人敲响了寻禹娱乐的大门。他背着一把吉他，面上掩饰不住的青涩：“你好，我……我想成为你们这里的艺人。”
　　事后，当这位青年通过选拔，成为公司的签约艺人后，经纪人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
　　他害羞又热切地道：“我，我是牧旬的粉丝，他特别厉害，敢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而且还都做到了。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
　　而经纪人得到回复则十分的淡定。因为他听过无数遍类似的回答。可以说，这个公司的人，八成都是因为牧旬而来的。
　　论坛。牧旬专属话题。
　　【最近真的好幸福啊！鸽了我几年的大姐、二姐、三姐、六哥七哥八哥全部回归了。这是什么神仙日子？】【我现在天天看着广告牌神仙打架，特别爽！】
　　【大姐，酷酷，醋哥……这些人是都约好了吗？】【现在各个风格都有了，就差一个牧旬啊！好想看他们打架！打起来打起来！】【前面的快醒一醒，虽然我也想看，但按照以往的惯例，牧旬新专辑发布时间还有两个月。】【我真的一步步看到牧旬起来的。现在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歌，我周围很多人是他的歌迷，甚至开始学习中文了。我为了理解歌词意思也开始学习中文了。谁能想象以前这种风格被评价为另类呢？当初第一张专辑出来的时候，牧旬被黑得那么惨QAQ】【真的很不容易。忽然想到当初歌莱姆颁奖典礼的时候，牧旬说的那句话：希望能让更多人喜欢这种另类。他一直在努力！】【之前有粉丝统计，牧旬现在就差个Bill波ard（广告牌）第一了。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好期待——】【说到底还是风格原因……不过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牧旬肯定可以的！】【就他那样还想拿第一？真当广告牌什么都能上？当初扯着传播另类音乐的大旗，现在又开始拉广告牌了？营销到让人恶心！为了迎合口味连全中文作词都不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戏。有本事全中文打榜Bill波ard啊？！他要是敢拿全中文的专辑出来，我直播吃键盘！】此时牧旬窝单人沙发里，在软件上修修改改。
　　电脑视频中，显示他正在与韩郁辛视频。
　　他们刚刚结束关于专辑的讨论问题，此时牧旬正根据讨论结果酌情进行完善。
　　而韩郁辛此时则单手撑着下巴，表面上是在认真地办公，实际正在浏览牧旬本人相关话题讨论。
　　韩郁辛此时正好看到那个脑瘫评论，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弧度增大，显出丝危险，“真是有趣啊……”
　　牧旬敲键盘的手顿了顿，顺手将音频保存起来。
　　“果然打脸是恒古不变的爽点。”韩郁辛没头没尾的感叹了句。
　　这下子是真的不对劲，牧旬视线落在视频窗口。“怎么了？”
　　“在看你的话题。”韩郁辛继续往下翻，果然见低下撕起来了。
　　韩郁辛滚动鼠标，将后面发展尽收眼底：“一如既往的腥风血雨，总是能看到很多有趣的评论。”
　　“看到什么。”牧旬也来了点兴趣。
　　“有人说如果你出全中文专辑，愿意直播吃键盘。巧了，这次你的歌曲就是全中文的。”韩郁辛低呵出声，实际却没什么笑意。
　　牧旬明白了。是个负面评论。奇怪的杠点增加了。
　　他对那些评论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看着韩郁辛这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平常那么冷静的人，因为我的负面评论感到生气什么的……
　　牧旬收回思绪，“修改好了，听一遍？”
　　“来。”韩郁辛说。
　　前奏响起，琵琶等传统乐器的声音传荡开来。
　　而随着音乐的推进，专辑歌词突然变为全中文的原因也得到解答。
　　说到底，语言对于牧旬来说只是交流的媒介。
　　采用中英文结合的方式，虽然有考虑到受众因素，但更多是因为歌曲风格。新专辑的主题涉及到传统文化与国风，所以填词必然为中文，没有比它更能诠释文化的韵味。
　　韩郁辛将自己的感想说完，问：“按照计划，是两个月后发表。”
　　“对，”
　　牧旬说完，见韩郁辛松了口气，问：“很惊讶？”
　　“是啊。现在广告牌上很热闹，还以为你会想去比试比试。”韩郁辛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讲出来。
　　“歌没修完。”牧旬语气带点遗憾。
　　潜台词是，确实想掺和的。只是修改次数还没达到预计标准。
　　韩郁辛眉梢微跳，突然庆幸牧旬在音乐上的偏执完美主义。
　　“你后天过来？”牧旬换了个话题。
　　“明天的飞机。”韩郁辛回过神来。
　　“我去机场接你。”牧旬说。
　　“怎么？你也要去公司？”韩郁辛问。
　　“下飞机直接去公司视察？”牧旬表情顿住。
　　“对啊，事情早做完早轻松，等视察结束再休息。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公司？”韩郁辛眼中闪过兴味。
　　牧旬回忆起上次去公司，结果全体全程朝自己行注目礼、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品种的体验，沉默几秒：“……算了。”
　　韩郁辛笑了笑，预料到这个结果。
　　牧旬作为公司的招牌，签约的艺人八成都是他的粉丝。想起那些人看牧旬的眼神，火热崇拜、跃跃欲试、势在必得……
　　韩郁辛手指敲击桌面，显出主人内心的不爽。
　　“宾馆订了吗？”牧旬问。
　　听到问话，韩郁辛回：“还没有，准备到地方再说。”
　　“嗯……那要不要来我这住。”
　　韩郁辛愣了下，猛地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木易好、一心向学的懒虫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无21瓶；Pomelo_Nebula、料峭春风、之衿10瓶；苓芄5瓶；吾辈无名、deeper、木醴1瓶。


第104章 
　　韩郁辛听到邀请，下意识就想答应过来，可理智立即制止住。
　　他眼神闪了闪，垂下眼睑矜持道：“太麻烦你了，我在宾馆住着就行。”
　　又是这样，每次都得客套两句。牧旬没有由着对方，直接问。“来不来？”
　　韩郁辛见好就收，当机立断。“来。”
　　牧旬无奈。
　　“好，到了给我发信息。出来接你。”牧旬熟练道。
　　韩郁辛应了声，想起对方那投入工作就忘却所有的性子，提醒：“别静音。”
　　牧旬嗯了声。
　　韩郁辛继续问：“我过去的时候，需不需要带点东西？”
　　“去超市买点蔬菜吧。”牧旬也不客气。虽然家里还有存货，但两天后估计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还有吗？零食、饮料之类的。”韩郁辛继续问。
　　被这么一提醒，牧旬突然想起来，又报了几个东西。
　　韩郁辛一一记下，顺带想了几个自己想要的，准备到时候一起买。
　　“没有了？”
　　“嗯。”
　　“到时候见。”
　　“嗯，拜拜。”
　　挂断电话，韩郁辛看着时间，觉得过得有点慢。还有两天啊，好久。
　　在牧旬自己搬出去住后，韩郁辛飞到M国处理海外事情，就时不时会去他家住宿。不得不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体验。
　　韩郁辛手指下意识弯曲按压桌面，又瞥了眼时间，想到去M国又能住牧旬家，嘴角不自觉上翘。
　　结束视频之后，牧旬去另外一个卧室，稍微整理了下，把大概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这才回到工作室里，继续自己的工作。
　　两天后。
　　估摸着韩郁辛来这里的时间，牧旬提前开启手机声音。
　　没一会，韩郁辛发了个消息过来，【你的东西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图片）】图片是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牧旬让帮忙带的东西。
　　牧旬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原本以为大概晚上才能到，没想到现在就过来了，早了几个小时。韩郁辛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过了不久，听到门铃声，牧旬打开房门，正好看见站在外面的韩郁辛。
　　对方穿着私人定制的衣服，推着限量版行李箱，身姿挺拔如青松般，看上去就像是在拍杂志封面，明明没有什么表示，却有种疏远的距离感。可此时他手里拿着红彤彤的塑料袋，塑料袋上印着商场的logo，显得人格外有生活气息。
　　牧旬走出院子，打开外面的门，顺势接过袋子，“来得很早。”
　　“为了不让你久等，当然得快一点。”韩郁辛跟着走进去，在进门的时候，从鞋柜里面拿出双拖鞋换上。
　　牧旬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好，“有点乱，凑合吧。”
　　其实屋子并不乱。屋子整体看上去很整洁，因为装饰少的原因甚至有些空旷。牧旬生活习惯很好，基本上东西用完会摆到原位，这也是韩郁辛很喜欢的点之一。
　　“我先把行李放到房间，还是原本的那个吗？”韩郁辛扶了下旁边的行李，道。
　　牧旬应了声，考虑到韩郁辛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就没跟过去，直接道：“有事就喊我。”
　　韩郁辛带着行李径直往卧室走去。他在坐车时候就困了，现在感觉很累，只想泡澡放松一下。
　　牧旬拿起一瓶饮料，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时间总是悄然流逝，而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重要的是，晚饭还没解决。
　　韩郁辛也一直没吭声，估计是办公忘了时间。
　　牧旬将笔记本合上，离开工作室往韩郁辛卧室走去。
　　敲门进去，果然见对方正坐在桌子旁边办公。韩郁辛此时换了身整洁的衣服，头发没有像工作时候那样严整后梳，此时正乖顺贴着面颊，显得几丝静谧与潋滟。
　　造物主似乎对他格外偏爱，将优美的词句尽数堆砌。而他则随着阅历的丰厚，宛如醇郁的红酒，越酿越香愈发迷人。那是可以无视性别与年龄的美。
　　但认识的人却丝毫不敢小觑他，因为他们知道，这位雌雄莫辨的美人，在商业中是如何的运筹帷幄杀伐果断。
　　察觉到牧旬出现，韩郁辛收敛起眼里的冰冷，抬眼露出抹微笑：“要开始晚饭了吗？”
　　“晚上吃什么？”牧旬问。
　　“我都可以。”韩郁辛表示无所谓。
　　“家里，或者出去吃。”牧旬提供选择。
　　“家里，随便弄点就行，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韩郁辛直接暴露目的，他就是馋牧旬做的饭。
　　牧旬也不罗嗦，转身往外面走去。“今天买了蔬菜……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
　　韩郁辛很自然地跟上。
　　牧旬打开冰箱，翻找着里面的食材，说了几个菜品：“牛排、炒饭、青菜，再弄个汤。”
　　大概能做这些。
　　韩郁辛凑过去看，露出期待。“听起来真不错，我爱牛排和青菜。加点沙拉酱如何？刚刚买了。”
　　牧旬应了声，将需要的食材拿出来。韩郁辛便很自然接过去，拎到厨房里面。
　　这几个菜都不难，只要会点基本常识就能做好。
　　牧旬负责掌厨，韩郁辛不会做饭，就负责洗菜什么的。等后面正式开始炒菜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搭把手，没事做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跟人聊两句。
　　牧旬将最后一道菜炒完，刚刚盛出来，就看见韩郁辛端起盘子放到外面桌子上。不知何时，他还将餐具也整齐摆放在外面。
　　两人对立坐着，食用晚餐。
　　“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赞。”韩郁辛尝了口牛排，夸耀道。
　　那是牛排肉质好。牧旬在心里道。
　　“青菜也好吃。”韩郁辛嗯了声，动作优雅却速度却不慢。
　　看着面前人的样子，牧旬也跟着吃起来。
　　单身居住在国外，做饭总得学着点，不能一直下馆子。
　　不过说实话，牧旬觉得自己烹饪手艺挺一般的，能入口的水平。但这些菜似乎格外合韩郁辛的胃口，那种喜爱不是装出来的。
　　就……挺让人开心。
　　晚餐的分量不算多，刚刚好够两人吃完，完成光盘行动。
　　韩郁辛结束食用，盛了碗汤凉着，“专辑的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牧旬说。
　　“现在来听听吗？”韩郁辛提议。
　　“不休息？你似乎两天没合眼。”像这种赶飞机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劳动，但特别容易累。
　　“现在挺精神的。而且我有在飞机上睡觉。”韩郁辛喝了口汤，享受地眯起眼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结束晚餐后，牧旬径直带人来到工作室。
　　韩郁辛来到他旁边坐下，与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似乎能感觉到旁边人的温度。
　　他在听完最新版本，提出自己的建议后，就到旁边沙发那躺着，拿着手机刷牧旬的话题动态。只等牧旬修改完，再继续自己的职责。
　　手机玩着、玩着，韩郁辛觉得有点无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旁边工作的牧旬身上。
　　对方此时正聚精会神摆弄着软件。
　　都说专注的人会表现出别样魅力。以前韩郁辛对这句话没什么体会，直到遇见牧旬。对方在专业领域上，一举一动都仿佛自带光环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每次来到牧旬的家里，都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互相聊天，偶尔观点契合会心一笑，待在同一个房间中各自忙碌，共同工作。
　　这种默契与氛围很让人舒服，对方的生活和态度也很让人心静。
　　如今牧旬来到这里已经五年。而距离韩郁辛明白自己的感情，也已经过去三年多。虽然韩郁辛并未表现出来，但那些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褪去，反而更加的浓烈。
　　在看多各种事情后，韩郁辛明白现在的这种平和亲切的关系，有多么的难得与珍贵。所以他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只是任由其发展。
　　不过……这位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韩郁辛干脆将手机放下来，就这么撑着一侧脸颊，开始明晃晃的看牧旬。
　　那视线不加掩饰，很快被牧旬捕捉到。他偏头看过去，就得到个明艳的笑，仿佛周身有无数的兰花绽放摆动。
　　“困了？”
　　“有点。”韩郁辛懒懒爬在沙发扶手处。
　　“困了就去睡觉。”
　　“难得来你家，不太舍得睡。”
　　韩郁辛打了个哈切，眼睛因为困倦晕染着水雾，更添加几丝潋滟。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所以来看美人充电。”
　　牧旬被这个称呼梗了下，但经过这么几年的相处，他对韩郁辛私底下的不着调倒是适应得不错。对方在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会容易胡乱说话。
　　不过真要算起来，韩郁辛更担得上美人的称呼。
　　“我建议你照镜子。”牧旬恳切道。
　　韩郁辛像是被戳中笑点，忍不住笑出声，“多谢你的安慰，不过我都快奔三的人了。这称呼不太对。”
　　“29而已，年轻。”牧旬说。
　　按照计算，韩郁辛跟自己原本的年龄一样，同样比这个身体大三岁。把人生比作一天，假设人如果能够活到一百岁，他们现在大约是早上七点。
　　韩郁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点：“你都26了，没想过谈一个？”
　　牧旬收回视线，“我觉得音乐会更好玩点。”
　　“那是不一样的感觉。”韩郁辛曲起长腿，换个姿势，一副老专家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经验丰富。
　　事实上，不熟悉的人，对韩郁辛印象确实如此。
　　“你怎么不谈？”牧旬反问。对方可能会觉得，工作会更有趣吧。
　　“工作比较有趣嘛，商业的交涉拉锯，心理预判，这不比恋爱好玩吗。”韩郁辛说着所有人都以为的理由，事实上，这个观点是他三年前所坚信的。
　　而现在……
　　韩郁辛心里轻叹，倦意浮上心头，气氛格外放松，让人有种倾诉的欲望。
　　反正这人也不会当真，就当随便说说好了。
　　他抚摸上额头，桃花眼微眯，懒懒笑着：“现在嘛，我觉得跟你待着会更有趣。”
　　声音很轻，似真似假。
　　空间陡然安静。
　　两人互相对视着。然后，牧旬看着韩郁辛缓缓闭上眼睛，下巴枕在手臂上，就那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323：54：32~2021-02-1423：5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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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牧旬看着熟睡的韩郁辛，注视那睡梦中才显示出来的疲倦，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叫醒对方，而是起身从旁边拿起个毯子，走过去给人盖上。
　　在将毯子放下去后，牧旬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戴上耳机重新看向屏幕。静音鼠标拖动操作，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在房间内飘散，频率与速度都很低，仿佛天然的白噪音。
　　[现在觉得，跟你待着会更有趣。]
　　冷不丁的，牧旬脑子里回响起韩郁辛睡前说的那句话。他手上动作顿住，紧接着继续滑动。表情神色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灯光被调暗，柔和光晕染在房间周围。沙发上的人睡容恬静，胸膛随着呼气轻轻起伏。桌子旁边的人不紧不慢地工作，整个画面显得和谐而安谧。
　　等韩郁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毯子。他没有拿这个，所以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当时脑袋都犯迷糊了，聊的话题还有点奇妙……应该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他刚刚想到那里，突然脑海中浮现那类似告白的话，顿时产生丝疑惑。当时太困了，加上对牧旬没有戒心，所以他还真不确定，那句话有没有说出口。
　　这种模棱两可的记忆，反而让人犹疑。要不要试探—下？
　　韩郁辛原本因为刚睡醒有点懵的脑袋，此时变成了混乱。他撑着坐起来，又觉得腿麻得厉害。
　　牧旬留意到韩郁辛的动静，偏头看向他，“醒了？”
　　“居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的失误。”韩郁辛笑着道，手却捏了捏小腿，还是很麻，就像无数蚂蚁在上面爬过—样，又麻又痒，不太舒服。
　　牧旬留意到对方的小动作：“怎么了？”
　　“似乎睡姿不太对，腿麻了。”韩郁辛随手锤了两下，实在不耐烦这种感觉。觉得那股麻意过去点，就想站起来走走，让发麻的腿尽快适应。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在踩地起身的那—刻，因为腿发麻、没有掌握好平衡、短暂地眼前发黑，韩郁辛没留意间脚踝狠狠往旁边崴去。
　　牧旬见状，眼疾手快把人抱住，这才没让人摔下去。两人就这么抱在—块，亲密贴合着，彼此的体温隔着衣料迅速传递给彼此，被触觉感官所接受。
　　单人沙发因为主人刚刚的用力，被推着碰上办公桌，碰撞发出声响。
　　这响声打破了僵持。韩郁辛靠在牧旬怀里，慢半拍感受到脚踝处针扎般疼痛。他没有什么吭声，眉头却不由皱起来。
　　牧旬扶着韩郁辛坐到沙发上，目光扫过脚踝，“很疼？”
　　“有点。不过应该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察觉到牧旬的视线，韩郁辛不自觉转了下脚踝，显得有点不自在。起身崴脚这种事，简直丢人。
　　韩郁辛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牧旬，眼睛不由微睁。
　　牧旬没有说话，此时蹲下来查看情况。对方的脚踝很好看，清瘦修长，但此时牧旬的注意力，却在那明显肿了圈的位置，“扭得有点狠。”
　　他说完，在韩郁辛怔愣的目光中起身往外面走去。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冰棒。
　　“冰敷。”牧旬将冰棒递过去，言简意赅。
　　韩郁辛接过来，按在脚踝那里滚动。他望着那个时不时被挪个位子的冰棒袋子，心里也有—搭没—搭出神。
　　他现在也没试探的心思了。
　　按照牧旬现在的反应，不管自己那句话有没有说出口，结果都是—样的
　　牧旬没放在心上。
　　等手里的固体融化为液体，不再冰以后，韩郁辛这才将它放下来。“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牧旬见韩郁辛撑着站起身，他跟着扶了—把。担心对方中间出意外，干脆直接把人送到房间，顺带将笔记本之类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人搬到床上。
　　看着在房间里忙碌的牧旬，韩郁辛眼眸闪动。
　　“充电器。”牧旬将最后—个东西放到旁边床头柜处，回头问：“还有没有需要的？”
　　韩郁辛看着牧旬，知道如果说没有的话，对方就要走了。他想留人呆—会。
　　韩郁辛眨眨眼，温声道：“能给我倒杯水吗？”
　　没过—会，韩郁辛手里多了个水杯。
　　韩郁辛捧着杯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挽留的理由，便开口道：“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有事喊我。”牧旬走出去关上门，脚步顿了顿，这才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回到工作室，往后靠在单人沙发里面。开启音乐外放模式，任由旋律包裹着自己，望着波动的音频图像，半晌没有后续。
　　早上，牧旬按照习惯起床，洗漱结束去晨跑。回来的时候，却见门虚掩着，家里还有交谈声。
　　“牧旬他——”韩郁辛刚说个开头，就见牧旬打开门走进来，话到嘴边停住。
　　牧旬打开门—看，原来是安格尔大叔过来了。
　　“早。大叔，杰。”他打招呼，然后冲韩郁辛点了点头。
　　“早上好。这是去晨跑回来？韩郁辛这小子居然在你家，你们两这是同居了？”安格尔哼哼地连环问。
　　“韩郁辛来这边有事，暂时住我这。”牧旬掠过到厨房倒杯水，等喝完—杯水后，这才觉得好点，又端着满满—杯水走出来，准备慢慢喝。
　　“吃东西吗？”牧旬问这两位客人。
　　“不用。我就是因为睡不着，实在的太无聊了，就过来逛逛。吃的就免了。”安格尔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那些东西。
　　韩郁辛见安格尔冒虚汗，不动声色将纸巾放到他旁边。
　　肺癌晚期的生存时间不等，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从牧旬跟安格尔保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歌莱姆让安格尔看到了希望，这几年里他都格外有干劲，想要见证真正的辉煌时刻。如今他看上去很活跃，其实快要油尽灯枯，出门走着没几步路就累，已经完全走不动了。现在也就偶尔叫杰带他串串门，散散心。
　　韩郁辛垂下眼睑，遮掩住心中的情绪，微笑着投入到聊天中。
　　几人又聊了—会，安格尔觉得累了，拍了拍大腿：“那你们继续忙活吧，我就先走了。”
　　“吃个饭再走？”牧旬挽留。
　　“不用不用，没必要。走了，杰！”安格尔摆摆手，径直往外面走去。
　　杰哎了声，对牧旬道：“没事来基地玩啊！”
　　牧旬应了声，表示自己会去的。
　　他将两人送出去，然后走回屋子，发现韩郁辛正看着虚空发呆，表情显得空白。
　　“你来了。”留意到牧旬的到来，韩郁辛嘴角弯起，空白的表情瞬间被笑意填满，“说回来，老师敲门的时候，我以为是你晨跑回来，忘记带钥匙。看到杰和老师的时候，真的吓了—跳。”
　　“你们聊了什么？”牧旬问。
　　“听老师夸你。讲你拿了什么奖项，获得什么成就，怎么跟老朋友吹捧你之类的。偏心偏得我都有点吃醋了。”韩郁辛调侃道。
　　牧旬笑了下，想起几天前安格尔的体检结果，脸上笑意收敛起来。
　　牧旬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即便安格尔说牧旬如今做的已经足够了，但既然答应过的，就要做到最好。
　　现在还差—个bill波ard。
　　“脚伤怎么样？”
　　“还行，挺好的。”韩郁辛笑吟吟道。
　　“什么时候去公司？”
　　“嗯，再过—两个小时吧。”韩郁辛道。
　　牧旬颔首，时间还来得及。
　　他从柜子里面找来瓶药酒，准备让人抹—抹。考虑到韩郁辛后面很多事情，如果脚伤很不方便，擦药的话会好得快点。
　　那药酒韩郁辛认识，活血化瘀，效果很好，就是……
　　“上药，就不用了吧。”韩郁辛眨眨眼，不自觉收拢双腿，脚也往回缩。
　　“擦完好得快。”牧旬到沙发旁边，看向韩郁辛，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见牧旬往这边靠近，韩郁辛直接就想离开。可还没等付诸行动，就强自按捺着坐在原地。被牧旬那眼神注视着，他还真做不到抛下脸面落荒而逃。
　　见韩郁辛虽然没有明说，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抵触，牧旬低头看了眼药酒，觉得奇怪。涂个药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以前扭伤的时候，师傅用的都是这个……有点阴影。”似乎是看懂了牧旬的疑惑，韩郁辛露出抹笑，面色却有点惨白。
　　药酒总是要配合着推拿狠搓，才能更加有效。为了效率—般都是怎么痛怎么来，可怕得很。
　　当初韩郁辛出道蛮拼的，不小心习惯性扭伤，考虑到职业素养忍忍就过去了。可现在都退圈了，自己就是个做生意的，韩郁辛是不想再虐待自己。
　　牧旬说：“要不我帮你涂？如果真不喜欢擦药，就算了。”
　　韩郁辛听到前面那句，简直疯狂心动。牧旬帮忙的话，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
　　他心里想着，抿唇试探道：“你帮我？”
　　“嗯。”
　　“那就拜托了。”韩郁辛说。
　　明白对方的选择，牧旬坐到沙发旁边，让人将脚踝架到他的腿上。手上涂点药酒，摸到依旧肿起来的脚踝处。骨节分明的手指与脚踝形成奇异的美感。
　　牧旬瞥了眼乖乖坐在旁边的韩郁辛，此时对方正聚精会神盯着自己手，浑身绷紧，像是等待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他倒是没立即用力，只是将那块稍稍捂热，“你昨天说，现在比起工作更喜欢和我待着。”
　　“啊……嗯。”韩郁辛原本注意力还在牧旬手上，下意识应了声，随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有表现出来，仿佛刚刚只是随便那么回应，但紧张只有自己知道。
　　牧旬暼了眼似无所觉的韩郁辛，手上动作不停，用平稳的语气道：“我也是。”
　　什么？
　　韩郁辛眼睛微睁大，望着牧旬发愣。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就感觉刺骨的疼。原来牧旬在说完话后，对着肿块处狠狠按下去，毫不留情。
　　疼疼疼啊啊啊
　　韩郁辛倒吸口凉气，下意识想收回脚，但被牧旬按住了，加上又不舍得真的缩回来，就那么僵持着。
　　此时的韩郁辛感受脚伤处的疼痛，身体不自觉绷紧。想着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面子，他倒是咬牙没有表现出失态，眼尾却不自觉染上抹水光。
　　大概将肿的脚踝揉了几分钟，牧旬估摸着差不多可以了，准备松开手，却听见低低的抽噎。
　　他愣了下，抬眼望过去，就见韩郁辛正看着别处，表情与以往无异，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听到的都是牧旬的错觉。
　　但牧旬能肯定，那是真的。他也没有戳穿，只是松开手道，“好了。”
　　韩郁辛收回原本是肿、现在变为红肿的脚踝，半晌才低哑声音开口，“……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423：58：35~2021-02-1523：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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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牧旬在讲完那句“我也是。”后，就没有了后续。
　　而韩郁辛也没有再问，只是跛着脚回到屋子里面，换了身出行的衣服。
　　牧旬对于恋人没有要求，对于性向条件都没有定论，只要是喜欢的就行。可就是条件轻松，才让人难以把握。让牧旬达到喜欢的那种层度实在是太难了，简直就是困难模式，其难度不亚于攻克顽石。
　　韩郁辛能感觉得出来，在牧旬心里“韩郁辛”这个名字是有分量的，是特殊的，甚至超过了大部分人。可还没有达到那个度。
　　而牧旬说的“喜欢待在一起”，结合刚刚的情景，似乎也只是为了分散韩郁辛的注意力，让人不要太紧张。
　　不同于韩郁辛的意思。那句话没有欲望、贪恋，没有任何过格的色彩，似乎仅仅只是单纯的友谊，是挚友间的亲密。
　　可人总是贪心的，韩郁辛不满足于所谓挚友的关系，不可抑制地想要更多。
　　韩郁辛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将衣领叠好，将领带妥帖系上。
　　他拿起梳子，将头发整齐地往后面梳理。露出饱满额头与精致五官。长相儒雅柔和，却因为眼神而带出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反正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点。
　　他嘴角上扬弯起，桃花眼水光波漾，好似盛着潋滟春色，惑人得紧。
　　牧旬……呀。
　　他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循环呼唤。
　　牧旬在韩郁辛回房间的时候，就开始做早餐了。他晨跑前煲了粥，在电饭煲里面温着。现在准备弄三明治、煎个鸡蛋。
　　刚刚弄完两人份的三明治，韩郁辛就走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闻起来好香。”韩郁辛凑过去看：“居然是三明治，还有粥？看起来真不错。”
　　牧旬将鸡蛋分别放到两个盘子里，刚刚盛了两碗粥出来，就见韩郁辛已经将一盘早餐端出去了。
　　“沙拉酱都能溢出来了。加量版，这个肯定是我的。”韩郁辛笑吟吟地，刚想端起剩下的这个盘子，却被牧旬阻止了。
　　见韩郁辛露出疑惑神色，牧旬接过盘子，“我来。”
　　“担心我摔跤吗？太感动了。”韩郁辛顺带拿起两人份餐具，跟在牧旬旁边，温声说道。
　　“担心早餐。”牧旬将盘子放到桌子上，不留情说道。
　　韩郁辛将餐具摆在盘子旁边，听到牧旬的话，不知怎么的想到在网上看到的段子。如果是恋人，这时候完全可以接茬道“我来当你的早餐。”
　　真想看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牧旬的反应啊。
　　韩郁辛咬了口三明治，“真可惜……”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回来。”韩郁辛问。
　　“中午能回来？”牧旬挑眉。
　　“当然了，总得吃饭的。”韩郁辛说。
　　“你看着点吧。”牧旬不在意道。他对吃的不挑剔，什么都能尝尝，能入口就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韩郁辛思索着附近好吃的，最后定位一家。去公司的时候预约，回来正好能拿到。
　　两人早餐吃完，韩郁辛来收拾清理东西。
　　原本牧旬看对方脚伤，准备自己做的，不过被拒绝了。
　　见对方坚持，牧旬干脆就到旁边坐下，开始刷手机看消息。
　　之后的时间，韩郁辛都待在M国处理事情，也就在牧旬家里住下来了。
　　除了牧旬兴致来了想做饭以外，其他的时候都是韩郁辛在外面买了带回来。两人坐在客厅或者工作室的茶几上解决，偶尔也会出去吃点不一样的。
　　不得不说，韩郁辛很会挑餐厅。味道好不说，而且吃的不重样。虽然牧旬对食物不讲究，但美味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而韩郁辛在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会跟牧旬聊新专辑的相关事项。如果修改需要的时间多的话，他会将笔记本拿过来，趁着牧旬修改的间隙，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但这种生活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牧旬的新歌完成了，空窗期结束，他开始着手MV拍摄制作与宣传活动，整个人异常忙碌，分不行白天黑夜地赶行程，作息也因此很混乱。
　　韩郁辛明白牧旬那拼命的性子，在知道对方连续三天没怎么睡的时候，简直想直接把人拖回来，盯着人吃饭睡觉。可偏偏赶上寻禹娱乐扩张的关键时刻，抽不出空。
　　他只能时不时提醒牧旬注意身体，给人点外卖，然后让费颌看着牧旬，别让牧旬把自己逼得太紧之类。
　　两人就像是两条直线，在短暂的交集之后，就各自忙碌。只有时不时能见个面。
　　等韩郁辛结束工作，牧旬依旧在到处赶行程。
　　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机会与牧旬相处，对方现在着实太忙了。于是韩郁辛只能遗憾回国。
　　而韩郁辛回国的时候，牧旬因为正好因为宣传活动在外地，没有办法去送机，只能用视频跟人道别。
　　经过这次的一系列事件，韩郁辛突然意识到，阻碍两人的除了牧旬的不开窍，还有这见鬼的工作冲突！
　　他简直郁闷到内伤，不舍得对牧旬怎么样，只能将怒气倾泻到几个竞争对手上。拉着全公司的人加班加点，将寻禹娱乐又往上拔高一截。
　　终于，在粉丝们期盼中，牧旬的新歌发布了。
　　如今的牧旬已经不同往昔，不同于当初被排斥抵触。
　　他已经度过等待大众适应的阵痛期，有了很多的粉丝和追随者。这些人喜欢牧旬敢于创新不断开拓的精神，喜欢他新颖前卫包容万象的音乐，喜欢他所喜欢的所有。
　　因为其强烈的魅力与独特风格，如今的牧旬几乎成为一种潮流，一种代表象征。
　　而牧旬发布新歌的这件事，如同巨浪翻腾过境，瞬间引起全网的热切讨论。
　　【终于等到你！】
　　【这次居然是全中文吗，有没有人能翻译一下？QAQ】【虽然不懂意思，但不妨碍我喜欢这首歌！旋律太美了，好像穿越时空前往，是古朴高人的气质。】【牧旬出品，必属精品！我又要开始循环了！】
　　【简介说灵感来自于Z国的《周易》这本书。我刚刚去查了查，《周易》这本书又被称作“大道之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要去买那本书！就算看不懂，可我与牧旬看了同一本书，四舍五入我们在一起了！
　　【中间的腔调是什么？咦，那就是传说中的戏腔吗？虽然不太懂，但不妨碍我尖叫！】【第一次听这种类型，真的好赞！像是有画面在脑海里徐徐浮现，让人不由自主就安静下来，实在是太美了。有没有同类型的歌可以让我听一听？】【不懂意思，但真的很好听。】
　　【为了牧旬学的中文，现在来尝试翻译，有出入见谅……】这些人讨论牧旬的歌曲，讨论里面用到的乐器，讨论《周易》这本书，讨论Z国的传统文化，对其产生巨大的惊叹与好奇。
　　而他发布的新歌，直接空降广告牌，排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甚至有人开了盘，押注牧旬歌曲的最终排名。
　　这天结束一个通告，牧旬路过音乐基地，想起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就下车买点东西过去拜访。
　　开门的是杰，他看到牧旬首先愣了下，然后露出惊喜：“牧旬，你居然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他拉开门，冲着里面喊，“牧旬来了！”
　　这话一出，里面人顿时抬头看过来，热烈欢迎道。
　　“哈哈哈，我们刚刚还在看你的MV，结果真人就出来了！”
　　“好久不见了！牧旬！”
　　“这是带了什么？快给我们看看！”
　　牧旬将买的饮料、酒和零食放到桌子上：“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们。按照你们习惯买的。”
　　“最爱的果酒，我爱你牧旬！”
　　“谢了谢了。”
　　众人也不客气，将牧旬带过来东西瓜分掉，一本满足。
　　牧旬拖了个椅子坐下，往周围环视圈，没见到安格尔，有点奇怪，“大叔呢？”
　　原本乐呵呵的气氛安静了瞬间，众人互相对视眼，却没有立即说话。
　　气氛不太对。牧旬将目光落在杰的身上。“怎么了？”
　　杰喝口酒，开口道：“大叔不在，出去玩了。有人照顾呢，放心。”
　　牧旬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有深想。毕竟这些人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必要。
　　“我们今天刚刚看过你的新歌，那种调子太奇特了，有种奇异的美。给我们讲讲吗？”杰将笔记本搬过来，满脸的新奇。
　　“包含的东西很多。我也是深入学习才知道点皮毛，回头打包个链接给你。”牧旬也不藏私，直接说。
　　“我爱你牧旬！”杰热切地给了个拥抱，满脸激动。
　　“话说回来，牧旬你有看自己的排名吗？我中午看已经第三了，而且还是在不断上升！你本来差个广告牌，如果这次能一举拿下第一，哈哈哈，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杰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上头。
　　“没那么容易，前两位都是很厉害的前辈。”牧旬倒是没有抱很大希望。他总是习惯性降低期待值，这样容易保持心态。
　　“我觉得有戏！现在来看看你的排名不就知道了吗。”
　　杰倒是很亢奋，他打开广告牌的官方首页，一眼就看到排名第二的牧旬，“第二了，看见没？天哪……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当初怂恿你打单的时候，真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幕。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啊，牧旬你就是个奇迹，大叔知道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广告牌是权威的民选奖项，可以侧面看出众人对歌曲的接受度和支持度。牧旬在与安格尔保证后，一直用的是他们音乐基地的成果。这首歌在广告牌上的位置，也就代表了音乐基地成果拿到的位置。
　　这是荣耀，是他们所有人的荣耀。
　　杰在那里念念叨叨，突然，看见排名跳了一下。
　　牧旬的歌曲，往上爬了一位，出现在最顶端。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大修，感兴趣可以瞅瞅（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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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广告牌第一名。
　　杰直愣愣望着那个榜单，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后，他猛地跳起来，带着笔记本往旁边翻过去。“天哪！上帝！你们看到了吗？牧旬拿了第一！第一啊啊啊”
　　牧旬见杰一把将笔记本给掀了起来，赶紧伸手抓住它，这才让其免去摔到地上的命运。
　　“谢谢你，兄弟！天哪，我真的——”杰一阵词穷，他拿起笔记本，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然后举起来给大家看：“快过来宝贝们，快来看看第一是谁？奇迹！这就奇迹！”
　　其他人见状，赶紧跟着凑过来。
　　“来了来了！”
　　“牧旬广告牌第一了？快给我看看！”
　　“让开让开，往旁边去点，你的脑袋挡着我了！”
　　“妇ck，你可真的太牛了！太牛了牧旬！”
　　旁边几人凑到笔记本前面看，还给刷新了几下，确定真的没有看错后，不由尖叫出声。
　　他们以前真的没有想到，能够有幸看到这一幕。
　　广告牌，代表商业价值和国民支持度接受度的广告牌。牧旬居然拿了第一！
　　从以前的歌莱姆到现在的广告牌，从专业领域的认可到人民大众的认可，牧旬几乎将奖项拿了个遍。
　　如果说他们是创作这些技术的人，那么牧旬就是真的将它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接受追捧。
　　佩服，真的佩服。
　　杰捧着笔记本的手都在抖，“我刚刚就看着它突然一下子变了，直接跟上面的换了个位置。我的天，我有点晕了。这是真的吗？有没有人来给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来，我给你来一下！”旁边一人直接揪了下杰，疼的杰哎哟一声。
　　但是杰并没有生气，表情直接亮了起来。疼，是真的，不是做梦！
　　杰心情波动剧烈，激动到无以言表，不知道该这么表达情绪。慢慢的，回过味来，他眼眶就这么红了，居然隐隐有哭出来的趋势。“我们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终于看到了……”
　　其他人被感染着，酸胀情绪攀上心头，将整个心脏包裹住，只让人鼻头发酸。
　　杰忍着泪意，将笔记本给旁边那几个，走到牧旬身边。他先是深深吸口气，把那股子激动情绪压下去，正着脸色道：“牧旬，有件事，大叔不让说，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应该知道的。”
　　听到杰的这句话，众人刚刚喜悦的气氛猛地沉下去，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想要阻止，但到底还是没有干预，整个大厅弥漫着压抑的情绪。
　　这变化太过于明显，牧旬自然察觉到了。他收敛起轻松神情，问：“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看着周围人的表情，牧旬心里浮上丝不安，那不妙的预感愈演愈浓，宛如黑压压的乌云倾覆而出，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下一秒，不祥预感成真。
　　“大叔发病了，还在昏迷。”杰沉声道。
　　“他现在很痛苦，只是吊着口气……大叔肯定是在等你，你去看看他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句话宛如五雷轰顶，直接在牧旬脑子里炸开。他又忍不住问了遍，确定其真实性后，顾及不了其他，转过身子往外面跑去。
　　“牧旬！等等！”杰见状，赶紧跟着跑出去。竭力追上牧旬。
　　最终两人一起上的车，牧旬坐在副驾驶座，看着不断后移的街景，陷入某种焦灼。
　　来到医院，杰带着牧旬来到病房门口，然后往旁边移了步，将空间留给旁边人。
　　而牧旬深呼吸平稳好情绪，抬手想要推开门的时候，发现手有点不听使唤。他握了握拳头，确定稳住后，这才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病房很安静。
　　安格尔穿着病患服，平躺在病床上，褶皱如田地沟壑般深深浅浅，盖住眼睛遮住额头与面颊，夺走了张扬锐气的生命力，只留下满目的苍老与灰败。
　　他的身上是各种各样的仪器，透明罩子笼罩口鼻。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又虚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如秋天萧瑟的枯枝，如空庙里摇曳的残烛。
　　心电图波形晃动，横贯显示器的线条艰难起伏。像是还有什么未尽的事情，拽着波形继续前进，让它不服输般对抗、不认命地坚持。
　　机器规律响着，很慢，很慢。
　　牧旬关门走过去，脚步很轻，呼吸也很轻，生怕将这位老人惊动。
　　他无声地拿起旁边椅子，坐在上面，垂眸凝视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不是牧旬第一次来医院。
　　三年前安格尔出院后，因为病情需要检查吃药，他陪安格尔来了很多次医院。
　　安格尔不喜欢医院，或者没有谁会喜欢去医院。每每都是牧旬催着安格尔过来，然后检查结束后在安格尔的催促声中一起离开。
　　“下次我自己过来。”这是安格尔经常说的话。
　　可是今天，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下一次了。
　　牧旬沉默半晌，这才找到点感觉。“大叔……我是牧旬，来看你了。”
　　声音有点哑，但还算平静。
　　牧旬看着沉睡昏迷的人，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疏忽浮了上来，丝丝缕缕将他缠绕住。这种熟悉感，不太想要啊。
　　他扯了扯嘴角，自说自话道：“今天有个好消息。我的新歌登上广告牌第一。”
　　“我和杰亲眼看到，单曲名字出现在最顶端。虽然两年前你就说，我已经完成了约定，让我去做其他的事。我当时说还不够，您的理念与成果不该停留在那种程度，应该走向更高的位置。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想起每次自己得奖后，安格尔那乐开花似的得瑟样，牧旬垂下眼睑，“其实我知道，您不想让我太累，也不想给我增添压力。可对于我来说，那些不是负担。”
　　“歌莱姆、全M音乐奖……到现在的广告牌。该拿的奖项基本都有。”
　　牧旬顿了顿，而后挤出丝笑音，“三年前的约定，也算是正式完成。听起来还挺厉害的。”
　　心电图波动下，机器同时发出嘀的响声。似乎在回应牧旬的话。
　　牧旬握上安格尔的手，想起后面要说的话，忐忑情绪涌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然后才舒缓着语调道：“这些奖项只能算作参考指标，我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您要不要再看看，我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再试着活几年，一切都会不一样。”
　　床上的老人，像是能听到话似的，罩子下的嘴巴在灌输氧气的时候张了张，嘴角牵起细微弧度。安格尔的手指轻微动了动，幅度很小，像是在欣慰、又像是在安抚。
　　牧旬愣了下，眼中浮现丝欣喜，准备去看安格尔。可还没等完成这个动作，便听到机器啪嗒卡了下。
　　嘀——！
　　尖锐的“嘀”声穿透整个病房，刺耳异常，像是要把人贯穿个大洞。
　　牧旬瞳孔猛地缩小，望向旁边，医疗机器便闯入视线。不知何时，心电图已经化为死亡的直线，没有了任何起伏波动。
　　牧旬反应过来，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他站起来按着呼叫器。“医生！医生！”
　　医生迅速跑进来，围着安格尔进行抢救。
　　他们竭力进行急救，合作着进行不同措施，说着各种急救的名词，切换着不同的指令。
　　此时此刻，所有声音仿佛淡化，所有景象仿佛远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充满了强烈的错位与不真实感。
　　时间流逝，心脏跳动，踱步祈祷。
　　最终，等到了审判的结果。
　　“很抱歉。”
　　浑身被汗浸透的医生，如此说道。
　　听到医生那充满歉意的话，杰等人冲到病床旁边，搂着病床上的人大哭、悲恸。
　　牧旬孤身站在旁边，看着这个仿佛灰色般压抑的画面，眼中闪过空白与茫然。
　　后面的事情，牧旬不太记得。
　　似乎是跟杰告别了，然后说了句想要安静待着的话，具体的不太清楚。只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家里，正坐在黑暗的客厅，望着虚空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脑袋混乱得很。
　　牧旬就那么坐着，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像个无机质的、沉默的石像。
　　就在不久前，牧旬还收到安格尔的电话，那人用苍老却高昂的腔调，说着要注意休息之类的关心话。
　　而现在，那个人永远消失了。
　　他再也不会听到安格尔的声音，收到那别扭的关心。
　　思绪繁杂，恍恍惚惚间。牧旬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的牧旬，因为家庭原因，自卑较真阴郁张扬，极度不讨喜。所有人都讨厌那样的牧旬，只有奶奶极尽包容。
　　但自卑敏感让少年的牧旬宛如刺猬，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都狠狠推开。包括那唯一的亲人。
　　后来小牧旬想当明星，决定去做练习生，大家说那是有钱人的标配，都嘲笑着牧旬不切实际不知天高地厚，只有奶奶温柔地表示支持，鼓励着自己，说小牧旬以后一定会成为巨星。
　　练习生生涯，比想象中艰难。那时候的自己资质平庸，能力不强。性格的不讨喜也惹怒了很多人，结果就是……他被孤立了。
　　少年牧旬只觉得满腔怒意，不忿怨愤，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狠狠打脸，势必要将这些人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底。
　　还没来得及逆袭，牧旬就被告知，奶奶病倒了。因为过度劳累。还检查出很多毛病，命不久矣。
　　那时候的牧旬，才堪堪意识自己错过了什么。可后悔已经晚了。
　　他在陪伴奶奶的时间里，听对方唠唠叨叨说了很多。听着奶奶讲小牧旬的缺点，讲对牧旬未来的担忧，希望牧旬不要走进死胡同，凡事看开点随和点。
　　不管什么，他全部都答应。
　　他答应奶奶改变自己的性子。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坚持自我走下去。他说过会上电视，去参加各种节目，成为特别厉害的大明星……
　　做下约定时，其实心里也没底。没想到走着走着，还真全做到了。而回顾小时候的经历，回顾那激烈碰撞的愤恨情绪，居然像是梦一样。
　　出现了，这久违的消沉。
　　牧旬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居然还有点怀念。他没有挣扎，没有逃脱，而是任由自己沉溺于回忆与情绪漩涡中。他就想这么呆一会。
　　费颌似乎来过，道了声节哀。待了会后就离开了。
　　山姆似乎也来过，哭着问自己发生了什么。牧旬让他去找杰。
　　……
　　“牧旬，牧旬！”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牧旬循着声音转动脖子，骨头似乎跟着发出咯咯声。
　　然后，他就撞进一双盛满担忧的眸子里。那眼睛很漂亮，像是春日暖泉，温暖而又迷人，此时却满满倒映着自己，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韩、郁辛？”
　　牧旬视线逐渐聚焦，还是找回丝实感。他感觉喉咙异常干涩，像是黏合住的干涩。“很抱歉，大叔他……”
　　牧旬还没有说完，就被猛地抱住。
　　韩郁辛死死抱住牧旬，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头里。他闭上眼睛，将悲哀与伤感尽数掩盖，然后缓缓开口安抚道。
　　“没事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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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牧旬坐在沙发上，被韩郁辛紧紧拥抱着，他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衣料下有力的心跳，所有都好像在传递着坚韧与生命力。
　　在韩郁辛的感染下，牧旬觉得原本有些僵硬冰冷的呼吸，此时似乎都缓了过来。他逐渐找回原本的知觉。
　　牧旬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然后闭上眼睛，回抱住韩郁辛。
　　坐在沙发上的人与站在沙发旁的人相拥着，像是借着彼此抓住想要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牧旬睁开眼睛，抬头望向面前的韩郁辛，正好跟韩郁辛的目光对上。这人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客厅异常安静，家具规律分布，一缕斜阳从窗外透入，打在桌子的玻璃板上，反射投映出绚烂光芒，在空中形成浅淡美丽的彩虹。
　　“感觉好点了吗？”韩郁辛拨开牧旬眼边的碎发，避免让它干扰到牧旬的视线。
　　“嗯，”牧旬松开手，从怀抱中抽身，往后靠回到沙发：“你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你。杰说你应该在家，我就过来了。”也还好来了。
　　韩郁辛顺势松开手，跟着到牧旬旁边的位置坐下。
　　牧旬拿起前面的糖果，随手分了韩郁辛一颗。
　　“谢谢。”韩郁辛接过那颗糖，抬眼瞥向牧旬。
　　对方已经收拾好情绪，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不是亲身体会，韩郁辛可能觉得刚刚感受到的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觉。
　　表情管理段位太高也不好，都不知道是真的没事，还是假装的。
　　既然看不出来，韩郁辛选择直接问。“已经调整好了？”
　　牧旬应了声，将糖果塞嘴里。
　　韩郁辛点头，嘴角弯起，目光直视前方。
　　过了会，他像是开玩笑似的道，“我似乎，还有点难过。”
　　语气平静，没有多余情绪，就像是那么随口一说。
　　可牧旬知道这话是认真的。
　　他把糖果纸放到茶几上，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韩郁辛语气温和依旧，像是在陈述第三方心理活动，“虽然早就知道，也做了准备，可当这件事真正来临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准备，就跟没有一样。”
　　话说完了。韩郁辛将手里的糖拆开吃掉，静静感受着味蕾被甜味充斥。
　　还没等感概完自己的文艺，韩郁辛感觉头上一重。他就这么靠在了牧旬的肩膀上。
　　“肩膀借你。”
　　牧旬垂下眼睑，摸摸韩郁辛的头算作安慰。
　　韩郁辛怔愣下，却是没有推脱。他调整坐姿换成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这么靠着牧旬的肩膀，享受对方难得外露的温柔。
　　过了会，韩郁辛感觉脖子开始僵硬，甚至有酸痛的趋势，这才不舍地从肩膀处离开，直起身子道，“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牧旬不动声色动动肩膀。
　　想起刚刚牧旬的手一直搭在自己头上，韩郁辛有点羞耻。“不过下次别摸头了。”
　　“会长不高？”牧旬下意识接梗。
　　奔三的人了，是能长高的年龄吗？
　　韩郁辛嘴角抽了抽，怀疑这人在内涵自己。
　　“事关尊严，好歹我也是哥哥。”
　　哥哥？
　　“不是。”牧旬惜字如金。
　　“不是吗？”韩郁辛反问。
　　穿书让我减龄三岁。
　　但这事不好说。牧旬只能沉默。
　　面对牧旬的正义凝视，韩郁辛居然有点气短，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绝对是错觉。
　　他戴上微笑面具：“如果你愿意让我摸回来，那倒也无所谓了。”
　　“你要摸吗？”牧旬冷不丁问。
　　哎？
　　韩郁辛被噎了下。
　　见韩郁辛盯着自己，牧旬上身微微前倾，一副你随意的模样。
　　韩郁辛眨眨眼，又眨眨眼，表示疯狂心动，连带着手也蠢蠢欲动起来。
　　还停留在上上个话题的牧旬，终于想到措辞：“我心理年龄大。”
　　原本快要将手伸到牧旬头上的手顿住。
　　韩郁辛眉头蹙起，觉得牧旬这话衬得，纠结摸头的自己很幼稚。
　　换句话说，真的实施行动，就代表着自己比对方小？不可能！
　　韩郁辛咬咬牙，最终收回手，偏头拒绝诱惑。
　　安格尔的葬礼，在教堂举行。
　　牧旬穿着黑色西装，与韩郁辛、杰等人，在殡葬人员的安排下，参与完成整个仪式。
　　他们为其送上鲜花，为死者悼念。
　　安格尔的时间停驻，他将永远停留在今天，停留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而在场的诸位，他们的生活依旧在继续。
　　当晚，牧旬接到杰的电话。
　　“牧旬，我是杰！有空吗？”杰现在说话有点大舌头，不过还是能听清楚讲的话。
　　此时除了人的声音，牧旬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杰现在大概在外面。“你在哪？”
　　“我在大厦旁边的公园里，就是以前安格尔大叔经常去逛的那个公园，你还记得不？”杰慢悠悠地说着。
　　“我刚刚走到这儿，突然想起大叔了，然后就买了几瓶酒，坐在长椅这里。要不要一起来啊，顺便还能聊聊天！”杰似乎生怕牧旬听不清，用几乎是喊的声音说。
　　牧旬：“知道了，你在那边别走，我现在过去。”
　　他挂断电话，跟韩郁辛说明情况，便往外面走去。
　　来到公园，牧旬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杰。
　　对方此时坐在长椅上，脸红扑扑的，旁边摆着几个空的易拉罐。看着这个样子就知道，在牧旬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
　　“牧旬！我在这儿！”杰看到牧旬来了，生怕他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抬起拿着酒的手挥了挥。
　　牧旬走过去，杰就直接拿了一瓶塞过去。
　　“不要客气，一起来！我买了很多！”杰喊着。
　　牧旬接过酒将它拆了，却没有喝，只是将其拿在手里。
　　杰也没有在意。他给自己灌了大口，发出满足的喟叹。“爽！果然酒就是要这样喝才爽！”
　　杰打个酒嗝，然后将酒瓶举到牧旬旁边，“干杯！”
　　牧旬跟人碰了碰，喝了点，然后将其放下来。他对喝酒没什么兴趣，决定找个话题：“负责人当得还习惯吗？”
　　杰闻言，狠狠叹了口气，面露苦涩：“这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能硬着头皮当。”
　　“其实我找你出来也是有个原因。我现在是基地的负责人，很多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又不好跟基地里其他人讲，就只能找你出来唠唠嗑，诉诉苦。”杰也没有隐瞒，很大方的就坦白了。
　　“音乐基地虽然好，可那分量太重了，压得人简直喘不过气。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喜欢玩，不着调，不爱动脑子。别人安排任务，我按照任务完成，多简单啊？可现在负责音乐基地的话，我得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人际关系，交际往来，利害权衡，一大堆东西。”
　　“其实现在还算好的，毕竟我跟着大叔学习了三年，多少也熟悉了点，可真的完全自己上手，还是觉得压力很大，很不适应。就算现在比以前好上不少，我也觉得压力很大。”
　　牧旬觉得自己似乎给杰捅了个洞，让对方变成了话唠。但他没有阻止，而是将酒瓶拿在手里，当个安静的倾听者。
　　“当初安格尔大叔检查出肺癌晚期的时候，我紧张得要死。所有人里头我是最大的，按照时间阅历什么的，大叔要是真的出了事，那肯定得我站出来，把我们的成果发扬光大。
　　我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你看我广告牌排名，看看我做出的那些音乐，压根没有什么大水花。万一不小心把基地给毁了，那我的罪过多大呀，以后真的对不起所有的人。”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你站了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了，在我听到大叔说跟你的约定时，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最重的那个东西，已经有人背了。”杰呵笑出声，想要喝口酒却只倒出来一点点，他把酒瓶倒过来晃了晃，几滴酒水从瓶口洒出来，然后空了。
　　杰开了瓶新的，继续喝：“其实当初大家都没有报什么希望的，谁能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很佩服你。这要是随便换一个人，估计早就崩溃了吧。”
　　微风吹起，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几片叶子从枝头落下，在空中飘几个圈之后来到地上。
　　大概是一直堵塞的情绪有了个宣泄口，杰现在一点都不想停，只想把这段时间的压抑难过，全部都讲出来。
　　“其实按照大叔的情况，真的是活一天赚一天。我们都知道，大叔也知道。他预感到发病的情况，之前就跟我们说，如果住院了不要特意讲出去。特别是不要告诉你，你现在处于一个关键时期，他不想影响到你。”
　　“所以我一直等道广告牌第一才把大叔昏迷住院的事情告诉你，你也不要怪我。”
　　“现在想想也真是可怕，还好当初我及时坦白了，让你把这件事告诉大叔，满足了他一直的愿望，要不然……我真就成罪人了。还好带你去了医院，这大概是我最近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杰眼中带着庆幸。
　　牧旬扯扯嘴角，带起丝自嘲，低头望着酒瓶，“也许我不去医院，才是正确的。”
　　如果广告牌结果没有出来，大叔的愿望没有被满足，说不定他还撑着一口气。
　　听到这句话，杰酒都给激灵清醒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牧旬会有这种想法。
　　“明明是你满足了大叔的心愿。到了大叔当时的那个情况，多活一秒都是种痛苦，是你让他能没有遗憾的离开。牧旬，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做的是对的。”杰匆忙道。
　　“我知道。”牧旬笑了下。
　　理智明白，感情却是不可控的。
　　杰看着牧旬这平淡的样子，一时间摸不准刚才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提？
　　“你是对的啊！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杰看不出来，只能又强调一遍。
　　“我知道。”
　　牧旬也重复一遍，跟人碰了下，然后直接干了小半。见杰没有反应，他摇了摇手里的东西：“不喝吗？”
　　杰瞅着牧旬的样子，觉得对方恢复正常了，立即紧张的情绪就没有了，竖起大拇指：“爽快！真看不出来啊，平常那么斯斯文文的，酒喝起来利索得很。”
　　牧旬把这一整瓶给喝完了，然后从杰旁边拿了一瓶新的。
　　杰见状，忍不住睁大眼睛，看了看剩下的那几瓶还没开的，又看了看手里的，赶紧跟着喝起来。这要是不快一点，都要被牧旬给抢光了！
　　杰见对方速度跟自己不相上下，忍不住开始劝：“你注意点啊，别喝太多，要不到时候倒了，我还得给你送回去。”
　　牧旬眼睛微眯，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用行动证明，他自己其实很能喝。
　　两人莫名其妙的开始了拼酒模式。身边的酒喝完之后，他们又去买了新的，颇有种不醉不归的架势。
　　后来，因为时间太晚，韩郁辛过来想要看情况，然后就见到坐在长椅上被酒瓶包裹着的两人。
　　“快快快，是男人就全干了！”杰还在叫嚣着，怂恿牧旬多喝点。
　　韩郁辛蹦出个井字，他走过去，露出抹柔和的笑，“在喝酒？带我一个。”
　　拼酒比赛由于韩郁辛的掺和，发展变得不可琢磨起来。
　　杰直接给喝趴下了，哭嚎着认输。发誓再也不要喝酒了。
　　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稍后缓过来一点，立即探出头嚷嚷着牧旬作弊，表示要下次再战。
　　然后，杰在韩郁辛春风般温和的笑容注视中，打了个寒颤，默默缩回到出租车里，老实地宛如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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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韩郁辛看着杰离开，这才转身向牧旬那边走去。
　　牧旬此时正坐在路旁边的椅子处，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慢几拍侧身望过去，在锁定住人后，视线就跟着韩郁辛移动而移动。
　　韩郁辛从远处走过来，被这么瞧着，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牧旬不喜欢喝酒，除非必要，否则压根不会沾。看上去挺正常，但这人是已经醉了吧？
　　韩郁辛心里叹口气，来到牧旬面前，打量后道：“看来醉得不轻。”
　　“韩郁辛？”牧旬此时也终于从重影的画面中，辨别出眼前人。
　　以前虽然说着要练习酒量，可是后面加入了寻禹娱乐，没有强制性酒局，这种事情就被搁置了。所以即便刚刚牧旬摆出副贼六的架势，也改变不了本身是个青铜菜鸡的事实。
　　“是我。”韩郁辛道。
　　听到这个肯定的话，顺带确定是韩郁辛的声音，牧旬稍微放松下来。
　　他没有动弹，也不太想动脑子，只这么望着韩郁辛。
　　“回去了，能站起来吗？”韩郁辛询问。
　　牧旬撑着长椅站起来，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完成了站立的动作。
　　“走的动吗？或者我们打车回去。”韩郁辛说。
　　牧旬往前走了两步，感觉还可以走，点头。想到韩郁辛后面的提议，又道：“不用打车。”
　　说完，径直往前走去，表情动作都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方向没问题的话就更好了。
　　韩郁辛嘴角不自觉上扬，但很快平复笑意，快几步赶上，“等等，走错了。应该往左转。”
　　牧旬停住脚步，迟疑一秒，然后往右边走去。
　　噗。韩郁辛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什么醉酒反应。“那是右边。你现在应该现在往后转。”
　　又走错了。牧旬得到这个结论。
　　大脑缓慢且艰难地分析韩郁辛刚刚的话，半晌后耐心告竭。他放弃了独自行动，停在原地等韩郁辛赶上来后，跟着这位人形导航前进，亦步亦趋。于是有了方向选择的百分百正确率。
　　考虑到牧旬之前不常喝酒，如果没有解酒的东西，今晚一过绝对会很难受。
　　韩郁辛在路过一家开着门药店，就准备去买盒解酒药：“我去买点东西。一起吗？”
　　牧旬止住前进的脚步，站在原地。用眼神示意。
　　韩郁辛明白了，这是说让自己快点，他就不跟着了在外面等着。
　　简直像默剧一样，最奇葩的是自己居然看懂了。韩郁辛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哪个。
　　牧旬目送着韩郁辛走进药店，拿出手机看时间，无意识翻转着手机桌面打发时间。
　　“待会去干嘛？”
　　“先去吃个夜宵怎么样？”
　　几个人从牧旬面前走过，讨论的声音突然停住。他们往回看了看，暗搓搓的打量牧旬，然后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不敢置信。
　　“我没看错吧！”
　　“你也觉得？”
　　“你也是？”
　　“啊啊啊，那应该是真的。”
　　“我的上帝！”
　　“要不，去问问？”几人统一意见，推搡着来到牧旬面前。
　　有阴影覆盖在手机前面，牧旬视线落到面前几人身上。
　　一人被颜值暴击到，咽了咽口水，抑制住激动问：“你是牧旬吗？”
　　牧旬注视着他，思索片刻道：“……不是。”
　　不是吗？只是长得像？
　　看起来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几人没有怀疑，顿觉失落。
　　“我就觉得，不会这么凑巧的。”
　　“可这长得也太像了，也看不出来有化妆。”
　　这就相信了？
　　难度太低，牧旬有种欺负老实人的负罪感。
　　他把手机收回口袋，对着这些人道：“开玩笑的。我就是牧旬。”
　　说完，得到质疑目光若干。
　　说真话反而不信了吗？
　　牧旬有点好笑。
　　“牧旬。”
　　听到名字，牧旬下意识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韩郁辛从药店走出来。
　　“这几位是……”韩郁辛来到几人身边，面露疑惑。
　　“我的粉丝。”牧旬说。
　　韩郁辛了然，往旁边让了让，给这几位留出空间。
　　将两人对话听全的几人，也明白刚刚的乌龙，一时间尴尬又激动。他们真在大街上遇见真人了，对方还跟他们开玩笑，还差点就错过本尊啊啊啊
　　“真的是牧旬！”
　　旁边几人立刻兴奋起来。“真的是你！牧旬我超级喜欢你！”
　　“能给我签个名吗？”一个女生面露羞红，没找到笔，干脆拿了支口红出来。
　　“我有笔。”牧旬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迷你签字笔，在对方的说明下签在包上。
　　“我也要我也要！衣袖上就行，这衣服我不洗了！”另外一人赶紧道，生怕错过机会。
　　随着这么一声，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满脸期待。
　　于是牧旬开始了浩浩荡荡的签名活动。
　　“牧旬你的所有专辑我全部都买了！新歌在广告牌第一好久了，真的太厉害了！期待新专发布，我肯定会去买的！”那人看着牧旬签名，紧张之下劈里啪啦讲了一大通。
　　“谢谢。”牧旬签好名字，顺带送上祝福语，这才将东西递过去。
　　下一人拿着东西递过去，“牧旬，准备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呀？这次的场次能多一点吗？现在抢票真的好难QAQ”
　　“演唱会还早，很多事情没确定，计划好了会在账号上通知。票很难抢吗？”牧旬一边签名一边说。
　　“超级难qaq”
　　牧旬笑了下，“这个嘛……下次挑网好的地方。”
　　“qaq”
　　给最后一个人签名，牧旬看这几人恋恋不舍的样子，主动问。“要合影吗？”
　　“要！”异口同声。
　　合影的人数有点多，不好拍照。牧旬让韩郁辛来搭把手，帮个忙。
　　“那我得认真发挥了。”韩郁辛接过来，留意到后面几位小粉丝的目光，冲他们露出个笑。成功收获羞涩害羞的回避动作。
　　牧旬走回来，与几位粉丝来了个合影。
　　韩郁辛看着照片里面的牧旬，将手机递给牧旬，由牧旬转交给手机主人。
　　“谢谢谢谢！”那人接过手机，然后发出小声尖叫。
　　“我们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牧旬说。
　　“好的，再见。牧牧再见！”他们说。
　　两拨人分别离开。
　　几人离开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悄悄看牧旬与韩郁辛，小声讨论着。
　　“那是牧旬的朋友吗？他们一起出来玩？都好帅！”
　　“我刚刚都没好意思搭话。有亿点点帅。”
　　“如果不是遇见真人太激动了，加上我们几个一块壮胆，我可能也不敢找牧牧。”
　　“真实……他们站在一块真的好养眼。视觉享受啊有没有！”
　　对于那些人的讨论，韩郁辛与牧旬是不知道的。
　　牧旬离开众人视线后，就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而韩郁辛看出来牧旬不太舒服，心里叹口气，放慢了速度。
　　这人总是这样，有什么都硬抗着。谁也不说。
　　两人一起回到住处，韩郁辛找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感觉肩膀一沉。牧旬单手扶着栅栏，从后面将脸埋在了韩郁辛的肩膀处。
　　韩郁辛身子僵了僵，很快恢复正常：“怎么了？”
　　“头疼。”
　　如今没有了外人，牧旬才露出虚弱。
　　“没劲。”
　　“耳鸣。”
　　“东西在转。”
　　牧旬顿了顿，这才继续：“……难受。”
　　声音有点闷，带着点鼻音，没有什么刻意的语调，却听得韩郁辛心尖发颤，整个人都快化了。
　　他将门打开，带着牧旬走进卧室，“你先去躺着。”
　　牧旬依照着坐在床边，接过韩郁辛递过来的水，就着将解酒药咽下去。
　　“头还疼吗？”韩郁辛见牧旬喝完药，问。
　　“有点。”牧旬将杯子放到旁边，揉揉眉心。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韩郁辛想起清理垃圾时候，看到的那些酒瓶，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到底还是看不惯牧旬难受，韩郁辛来到床边，“我来帮你揉揉。”
　　牧旬往韩郁辛那边挪了挪，将头移过去。然后就感觉韩郁辛就着太阳穴那边，开始进行按摩，力道适中不轻不重，遮盖在头顶上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
　　活过来了。牧旬心道。
　　“还好有你。”
　　“我就是个白干活的。”韩郁辛吐槽，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松开手准备离开。
　　见韩郁辛起身，牧旬问：“你要去隔壁？”
　　“你想我留下来？”韩郁辛调笑着反问，见牧旬没有否认，只那么看着自己。
　　啊……
　　韩郁辛眼神暗了暗，到床边坐下，“那就在这里呆一会吧。”
　　牧旬笑了下，“你的心很软。”
　　“外人对我最常用的评价，就是面热心冷。”韩郁辛翻着床边的书，是《周易》，牧旬新专辑的灵感来源之一。
　　“我对于你才这样。”他不紧不慢道。
　　牧旬眼神顿了顿，偏头看向韩郁辛，见对方面色如常。
　　“你对我确实很好。”
　　“当然了，谁让我喜欢你呢。”韩郁辛笑着道，就像朋友间的调侃。
　　牧旬调整躺姿，回归原本的位置，“我对你也很好。”
　　“当然。”韩郁辛肯定道。
　　不同方面的好罢了。他在心里补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慢慢的，牧旬的声音低下去，趋向于无，最终完全消失。
　　韩郁辛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牧旬，“睡着了？”
　　没有回应。
　　睡着了啊。
　　韩郁辛微微侧身，离对方更近一些。
　　仗着牧旬现在沉睡着，韩郁辛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方。目光抚过眉眼，优越的鼻梁，好看的唇锋，来到喉结，一路往下。
　　“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吗？太犯规了。”韩郁辛如此说。
　　真要说起来，最初见面的时候，似乎牧旬也是喝醉了，还是在那家餐馆。所以那一次是为了什么？想起过往，韩郁辛眼睛微微眯起，不知为何升起丝在意。
　　紧接着，韩郁辛又想到门口时候，牧旬那无防备泄露的情绪。带着点小委屈，就像是找不到糖的小孩子，特别戳人。
　　“有其他人看过你这个样子吗？”韩郁辛弯下腰，离人更近一点，低声问。
　　“明明对我是特殊的，为什么不能更加特殊些？”
　　“你什么事才能开窍。我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一直都是我在那里动摇，真的很不公平。或者，我们直接发生关系，然后缠着对你负责。这样似乎还能快一点，你觉得呢。”
　　韩郁辛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柔和，那被称作简直能让人怀孕的声音，此时格外诱惑，像是塞壬蛊惑人心的歌喉，引诱着唯一清醒者。
　　韩郁辛微微低头，与牧旬的距离越来越近。
　　现在牧旬已经放下了防备，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先让对方意识到关系感情，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按照牧旬现在的情况，一直等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说不定对方真的能当挚友当到老。
　　韩郁辛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实施行动揭开挚友的表面关系，打破现在的僵持伪装，然后去迎接最终的审判。
　　是被接受，还是被拒绝。是迎接绚烂阳光，还是迎接万丈深渊。
　　韩郁辛俯下身子，气息缓缓倾泻在牧旬脸上。
　　此时他与他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厘米。
　　他的呼吸有些抖，他手指攥紧又放下，就像剧烈挣扎的内心。
　　最终，韩郁辛偏移了目光，阖上眼睛，唇瓣印在对方那微蹙的眉心上。
　　懦夫。
　　韩郁辛鄙夷着自己，掩盖住自嘲与失落，抿了抿唇，撑着直起身子。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心像是失重般猛地悬了起来。
　　原本该沉睡的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正安静地注视着韩郁辛，里面盛满了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发现收藏两万啦。谢谢大家，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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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牧旬之前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头晕难受得紧，对于外界的问话格外迟钝，也就没有来得及回答韩郁辛的问题。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听到后面那些话。
　　更没想到，对方有着那种心思。
　　没想到？不。牧旬在否定道。
　　事情其实早有端倪。韩郁辛没有明说，亦真亦假，可如果真想探寻，也确实有迹可循。只是自己选择性忽略那些暧昧与过度，自私地想要维持这段关系的微妙平衡。
　　牧旬感受眉心的温热，感受那委屈与小心翼翼，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掩盖，睁开了眼睛。
　　而这意味着，维持了五年的平衡被打破，原本命名为挚友关系的高塔轰然倒塌。
　　牧旬看着韩郁辛直起身子，看着那微睁的桃花眼中闪过错愕与慌乱。牧旬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坐起身子，给对方冷静处理的时间。
　　韩郁辛的惊愕，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便强自恢复镇定。至少表面是恢复了镇静。
　　“什么时候醒的？”他压抑着混乱，如此询问。
　　“不久。”
　　“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韩郁辛继续问。
　　牧旬没有回话。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剩下的那点冷水喝完，让自己清醒点后这才继续道：“也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这话可不是个好开头。
　　薄薄的阴影覆盖上心头，韩郁辛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扬起习惯性笑容：“头疼好点了？实在难受的话，也不急着这一时，明天也可以。”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他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
　　“现在吧。去客厅。”牧旬没有给人逃避的机会。将空了的水杯放下来，穿上拖鞋。
　　韩郁辛垂下眼睑，到底还是做不到歇斯底里，只能温和应着：“好。”
　　牧旬穿件外套走向客厅，而韩郁辛跟在他的身后，如同即将被拉上审判台的犯人。
　　客厅内，此时安静得可怕。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处，相顾无言。不久前他们还彼此相拥，宛如世间最契合最亲密的存在，此时却仿佛相隔天堑，遥远而陌生。
　　“也许你有问题想问我？想问什么都可以，我都会说的。”韩郁辛率先开口。
　　都不是会被感情支配而失态的人，倒不如趁着机会阐开心扉聊聊，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牧旬没有拒绝，手指轻点沙发，思索自己要问什么。
　　其实能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为什么？等等等等。
　　可似乎又没必要。
　　因为那些都是过去式。都是以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再进行改变。倒不如……
　　宿醉的影响并没有消退，还是难受得紧。可牧旬的关注点，却在旁边人的身上。最终，他开口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韩郁辛眼睫微颤，紧接着，听到牧旬继续说。
　　“不要喜欢我。”
　　说话人的音色很独特，辨识度极高。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以往让韩郁辛沉迷眷恋的，那丝独属于自己的纵容与温柔不见了，此时只剩下疏离与冷淡。
　　韩郁辛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侧头看向牧旬，眼眸弯起，用与平常无异的语气道：“就这么拒绝了吗，真让人挫败。”
　　到底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看牧旬没有问话的打算，韩郁辛干脆自己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见牧旬看着自己，没有回答，韩郁辛了然地笑了笑，自顾自说：“我有一个。暗恋三年，刚刚被抓包，嗯，然后被拒绝了。”
　　“……抱歉。”牧旬如此说。
　　“不需要愧疚。让你愧疚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他的目的。韩郁辛回复道。
　　韩郁辛此时已经缓过来了。没有顾及的他，此时靠在沙发处，直勾勾地望着牧旬，将以往不敢泄露的情绪尽数展露出来，也毫无顾虑地端详着对方。
　　韩郁辛垂下眼睑，反正已经被戳穿了，不如就直接了当的摊开来说：“韩郁辛，男，29，身高186，体重74kg，目前担任寻禹娱乐CEO，喜欢甜品，不抽烟，除应酬以外不喝酒，无不良嗜好。”
　　牧旬愣了下，偏头看向韩郁辛，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对方没有像以前那样避开，反而直直注视着，炙热而专注。
　　韩郁辛目光灼灼，用很是自然的语气，说着那些过往的事实。
　　“我之前出道的时候，长相跻身很多个排行榜前三，基本都在第一，现在网上还可以看到。虽然退圈了，但应该没有下滑很多。长相还可以。”
　　“能力，薪资也还行。虽然你现在也不缺钱，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绑定我的银行卡。除了非科学领域的东西，只要是你想要的都能买到。我还能够和你一起玩音乐，讨论喜欢的话题。”
　　“每年一次体检，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韩郁辛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发了个图片过去。
　　牧旬收到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体检报告？
　　“这是今年的体检报告，如果你觉得担心的话，我可以再去做一次体检，给你看最新情况。”
　　韩郁辛笑着继续道。“每周三次健身，基本的肌肉都还在，身材没有走样，唯一遗憾就是腹肌没有练到八块，三围……不记得了，想知道吗？想知道我可以现在量。”
　　没等牧旬回话，韩郁辛直接找来卷尺量，爆出三围后放下卷尺，继续说着自己的履历。
　　韩郁辛几乎将想得到的东西都说出来了，可他仍然觉得不够。他甚至想问牧旬有没有什么偏好，喜欢身体的哪个部位，回头可以侧重去练。
　　但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他担心吓到人家，就咽回去没有说。
　　他是个商人，与其谈那些情怀，不如将实际的优势展示出来。
　　“同居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各自也很合拍，生活、观念，还有一些习惯都很默契，契合得也很好。你之前说过，对于性向没有限制，只要喜欢就行。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也是特殊的，为什么不能试试？”韩郁辛一直与牧旬对视着，竭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一直以来都是受到簇拥的他，第一次这么上赶着凑过去，抛弃了脸面毛遂自荐。生疏与羞耻让他耳边燥热。
　　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牧旬也只有这么一个。
　　韩郁辛用五年认识牧旬，用三年时间观察试探，也因此能更加直白清晰地了解到，这人有多么的稀有和难得。而对方对自己，也不是毫无感觉。
　　他只想要他，拼了命地想要他。
　　他只能是他的。
　　见牧旬陷入沉思，韩郁辛嘴角勾了勾，适时战术性让步：“只是谈个恋爱，并不是说就要过一辈子，如果在真正谈了之后觉得不合适，我们……”
　　他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也可以做其他打算。”
　　开什么玩笑。韩郁辛心里冷笑。
　　只要答应了，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韩郁辛收敛住表情，嘴角弧度加深，“这样可以吗？”
　　他像是只狡猾的狐狸，编织出无害的形象，对着心爱的猎物循循善诱，逐步收网，只等待着那既定的成功，然后便可肆意享用。
　　“你的答案呢？”他眼眸加深，按捺住心底的势在必得，缓慢询问。
　　牧旬深深凝视着韩郁辛，偏过头道：“你说的很诱人，但是抱歉。”
　　韩郁辛手指猛地收紧，面上不变，“为什么？担心谈恋爱影响到你的事业？觉得不喜欢同性，或者是不想跟老板谈？又或者……单纯地不能接受我？”
　　后面那句话，他几乎是艰难地说出口。
　　都说到这个份上，依旧不行吗。
　　挫败与难堪浮上心头，韩郁辛垂下眼睑，不想表露出失态。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原因。”
　　宿醉的影响没有消退，甚至有愈来愈烈的趋势，反应重新变得迟钝。牧旬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处，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过了会才反问，“现在这样不好吗？”
　　“什么？”
　　“当个朋友。”
　　听着牧旬的话，韩郁辛气极反笑。弄半天我说那么多，都是说给空气听了。“你的意思是，对我有好感，但是只想跟我当朋友？”
　　啊，默认了。
　　韩郁辛看着牧旬的表情，突然庆幸自己今天被抓包了。因为怀柔政策根本行不通，自己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本来就不是个良善的人。难得想要留下好印象，付出耐心与温柔，却得到这么个结果。
　　“我明白了。”
　　韩郁辛语气突然变得平静。
　　他挑拣出茶几的糖果，拿了个草莓味的，是牧旬比较喜欢的口味。
　　韩郁辛将草莓味软糖放到嘴里，咀嚼的同时，慢条斯理拽了拽领口，刻意露出锁骨与大半胸膛。
　　牧旬眉头微蹙，隐约察觉不对劲。可多年的相处，让他对于韩郁辛的印象已经定下，本能的适应与习惯并没有引起防备。
　　韩郁辛管不了那么多，他站起身，来到牧旬面前，俯身询问：“你知道男朋友与男性朋友，差了什么吗？”
　　牧旬视线瞥到对方领口处，那白皙的皮肤、清晰的肌理，以及粉嫩两点都一览无余。他慢半拍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思维惯性让他觉得，这次韩郁辛也不会做什么，因此只是往后靠了靠。
　　没有得到回应，韩郁辛也不急。只是单手撑在沙发椅背，继续拉近距离。
　　他眸光潋滟，在其耳边用温和却暗含诱惑声音问：“那你知道，还有一种朋友，叫炮/友吗？”
　　这下子，再迟钝都该明白了。牧旬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便感觉嘴上一软，草莓糖果的甜蜜迅速充斥整个味蕾，显得热烈而急切。
　　韩郁辛直接跨坐在牧旬腿上，双手搂住对方的后脑勺，阻碍住对方所有的退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923：54：41~2021-02-2023：5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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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韩——”
　　牧旬瞳孔微缩，刚刚说出一个字，便被韩郁辛趁机堵住，后面的话就此消散。
　　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响起，牧旬被带着斜倚在沙发上，他伸手抵住韩郁辛肩膀想要把人推开，却没想到扯到韩郁辛衣服，直接让对方的衬衫扣子崩开。
　　衣扣甩动划过韩郁辛心口的小点，让韩郁辛不自觉颤抖了下，整个瘫软在牧旬身上，重心似乎都有些不稳。
　　牧旬的掌心触碰到肩膀温热的皮肤，耳边传来对方喘息的闷哼。而突然的变故，让牧旬原本用力的推搡变得迟疑。
　　这个迟疑的动作，刚刚好便宜了韩郁辛。他眼中划过笑意，顺势加深了亲昵，整个人靠在牧旬身前，拥抱抚摸对方后颈，像是要将人吞食殆尽。
　　这是个深切到让人窒息的吻，急迫莽撞而热烈，如大风下呼啸翻腾的篝火，烧得人心跳鼓动、皮肤滚烫。
　　灼热呼吸在两人间传递蔓延到四肢百骸，草莓软糖的甜蜜与丝丝血腥的疯狂，让冷清安静的客厅在对峙与纠缠中快速升温。
　　原本掉落在沙发的纽扣，因为两人动作被挥落到地上，在地面滚动产生渐变音效，最终羞怯地停在沙发边沿，垂直平铺倒下。
　　韩郁辛坐在牧旬身上，他大敞的领口因为推搡被拉开，衣领直接顺着肩膀滑落，露出精致锁骨与白皙流畅的肌理。
　　此时的韩郁辛没有了往常的儒雅绅士，衣服半遮半露，眼中暗芒闪动，嘴角舐血，带着撩人的进攻性，宛如山林里为狩猎美食而露出利爪的野豹。
　　没错。美食。
　　韩郁辛垂眸凝视着牧旬，在心里重复道。
　　让人发狂的美食。
　　面前人眉头微蹙，锐利的唇峰微肿，禁欲的淡色薄唇化为殷红，下唇渗出丝丝血迹，原本的淡漠疏离此时如冰雪消融般荡然无存。
　　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
　　这个事实让人格外愉悦。
　　韩郁辛想要再凑近些，将牧旬唇边的血迹舐掉，却被死死抵住肩膀无法靠近。果然偷袭的方法，只有一次的有效性。
　　“够了。”牧旬压抑着呼吸，抬起空出的左手擦过嘴角，看见有血。
　　破皮了。
　　牧旬的手还未放下，就被韩郁辛挽住。对方抬起他的手，含住刚刚擦血的那个部位，温软触感席卷而来。
　　牧旬太阳穴跳了跳，强制收回手，“你疯了？”
　　韩郁辛对上那寒意凌然的视线，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没有啊，我很清醒。”
　　从来没有的清醒。
　　他现在只是疑惑，当初为什么缺根弦想要等人开窍呢。居然还真的连一点点越轨都不敢。
　　开窍的前提，首先得有窍啊。
　　因为牧旬收回手，原本抵在肩膀处的力道也松了劲。韩郁辛俯身又亲了亲牧旬的嘴角，语气含着笑意：“很甜，草莓味的。”
　　察觉到抵在肩膀处的力道加重，韩郁辛抬手抚摸上抵在肩膀的那只手，偏头露出好看的侧脸线条，眼睫打下层层阴影，遮掩住愈加眼中深切的渴盼迷恋。
　　“刚刚的问题，有答案了吗？关于两个名词的区别。”
　　牧旬抵住人的右手，被韩郁辛勾勒把玩着，触电般的酥麻感从触碰处绽开，仿佛能听到暗哑的火花声。牧旬手指指节不自觉弯曲下，想要离开韩郁辛的触摸，收回推着韩郁辛的手。可是如果真的收回手，对方指不定又要做什么。
　　最后，他没有动作，只是薄唇微抿，冷声道：“放开。”
　　“不如你先把抵着我的手收回去？”
　　韩郁辛温声询问。见牧旬盯着自己没动，他轻笑声，也没在松手的事情上纠结，自顾自转回之前的话题，“男朋友与男性朋友的区别，就在于性。”
　　感受着牧旬的变化，韩郁辛眼中笑意更甚，声音更加温和，语气中引诱意味更重，“你说我们只做朋友。那么，你对着朋友也会硬吗……牧旬？”
　　韩郁辛最后的这声询问，仿若惊雷乍响。
　　牧旬冷着脸将韩郁辛推到沙发旁边，迅速起身快步回到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韩郁辛没想到牧旬会突然爆发，猝不及防被推到沙发上。而等回过神来想要抓住人的时候，对方已经抽身离开，没给任何挽留的机会。
　　他看着消失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将停在虚空的手收回来。
　　韩郁辛不自觉拂过肩膀处，那里留着淡淡手指印记，似乎还能感受到牧旬掌心灼热的温度。
　　韩郁辛竭力忽略耳边的发烫，将垂落到手臂的衣服拉上来，想起刚刚牧旬那看似果断实则错乱的表现，嘴角弧度不自觉加深。
　　“原来……这才是正确的方法。”
　　他回味着那个吻，低头看了看，决定睡觉前先冲个澡。
　　天蒙蒙亮，牧旬从床上醒过来。看着天花板和吊灯，他精神有些恍惚，但很快被嘴唇的刺痛拉回神。
　　刹时间，昨晚的记忆回笼。
　　和杰一起在公园拼酒。
　　跟韩郁辛一起回来。
　　表白。拒绝。
　　谈话。纠缠。
　　以及……
　　接吻。
　　牧旬坐起身子，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先去洗漱。
　　在洗漱的空隙，牧旬端详镜子里面的自己。
　　嘴唇除了破皮以外，还有肉眼可见的红肿。十分明显。
　　由此可以看出来，昨晚到底用了多大力气。两人当时简直就像干架。
　　轻叹口气，牧旬离开卫生间，关闭里面的灯。
　　他随意换了身衣服，想要开门的时候，却没有扭动把手。
　　房间的门锁了。
　　是自己昨晚锁的。
　　对于昨晚做的蠢事，牧旬实在是无法共情，因此站着第三视角的评价为
　　很有警戒心，下次可以保持。
　　不对。没有下次。他以后都不会拼酒了。
　　扭开门锁，牧旬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发现韩郁辛已经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边，看上去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在专门等自己？
　　牧旬心里想着，走到客厅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见牧旬出现，韩郁辛将手机放下，露出招牌式微笑，“早啊。”
　　“早。”牧旬应了声，继续匀速喝水。
　　韩郁辛因为昨晚的事，燥得一夜没睡着。担心牧旬今天会特意避开自己之类，早上特意在客厅等着，就是想看看牧旬的反应。
　　结果现在……对方表现得是不是自然过头了？这是什么意思？
　　压下心中的不确定，韩郁辛走进厨房，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包装袋：“我买了早点，在保温箱里放着，现在还是热的。”
　　他将包装袋里面的早点拿出来，整齐摆放到桌子上。
　　牧旬移开椅子坐下，很自然地开始解决早餐。见韩郁辛望着自己，抬眼问，“不吃吗？”
　　“现在吃。”韩郁辛应了声，也在旁边坐下，开始食用早餐。
　　两人各自坐着自己的事，似乎回到从前，回到那段恪守尺度的关系里。而昨天夜晚的出格与暧昧，好似只是错觉，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韩郁辛垂下眼睑，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牧旬的想法
　　假装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两人继续朋友关系。或者说，牧旬直接斩断可能性，选择单方面以朋友的角度面对自己。
　　不行。他不允许。
　　韩郁辛思绪流转，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早餐是唤醒一天的钥匙。吃好喝好才有力气工作。考虑到今天的行程安排，牧旬很认真地食用早饭。
　　吃完早餐，牧旬将包装袋团起来，放到厨房的垃圾桶里。
　　“牧旬。”韩郁辛跟着来到厨房，在门边站定。
　　牧旬闻言，偏头看向韩郁辛，带出丝疑惑。
　　韩郁辛观摩着牧旬的表情，没有丝毫不对劲，可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劲。他对于自己刚刚的猜测，更加肯定几分。
　　最后，他的视线偏移，落在那因为伤口更添几分色气的嘴唇处。
　　那是自己的杰作。
　　打定主意切换为进攻路线的韩郁辛，从口袋里面拿出支软膏，“昨天的太用力了。伤口拿这个抹一下吧。好得快一些。”
　　牧旬伸手接过来，道了声谢。
　　牧旬记得昨晚的事情，没有断片或者装作忘记。只是单纯地改变态度。
　　韩郁辛从牧旬的反应中，得出这个结论。而刚刚的猜测，此时已经化为笃定。
　　见牧旬似乎没有拆开药膏的打算，韩郁辛微微歪头，笑得纯良又无害。“要不要我帮你涂？这次会注意力道，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语气有些微妙。
　　牧旬望向韩郁辛嘴上的伤口，“你的伤口处理了吗？”
　　既然已经决定是进攻路线，就没有退缩的道理。韩郁辛抿了抿唇，掩盖住那丝不自在，用温和的声音坦诚道，“没有。这是你留下的，我想让它保存得久一些。”
　　牧旬没接茬，拿起药膏看了眼，大致浏览使用说明，然后去洗了个手。
　　等他洗完手转身的时候，就见韩郁辛依旧站在门口，桃花眼深情款款地注视自己。甚至于被抓包了后，韩郁辛没有任何躲避，还好心情地笑了笑。直白而热切，毫不掩饰攻略目的。
　　这是觉得自己对这种方法无可奈何，打定主意跟自己耗下去。明晃晃的谋划。
　　牧旬眼眸暗下去，收敛起想法，走到门边的韩郁辛面前，“去那边。”
　　韩郁辛不想出去，他的计划还没实施呢。“有什么事？就在这里不可以吗。”
　　……也行。既然本人都没意见，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牧旬按住韩郁辛肩膀，将人抵在旁边墙壁处。
　　韩郁辛没料到会有如此发展，后背与墙壁贴着，丝丝凉意透过衣料传递。紧接着，被牧旬挑起下巴，只能微微仰头看他。
　　这种被动的、趋向于弱势的姿势，让韩郁辛不太适应，让他想要摆脱。
　　牧旬见韩郁辛偏头想要挣脱，他重新把对方下巴抬起来，“别动。”
　　观察结束，牧旬将药膏挤在对方破了的嘴唇上，用指腹轻轻推开，力道很轻，很仔细，生怕碰疼人似的。
　　韩郁辛眼睫颤动下，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
　　他本身对牧旬就没有抵抗力，如今被温柔以待，他只觉得哪里都烫。耳朵像是要蒸发似的。
　　可是很快他反应过来，牧旬帮自己涂药，是在自己说那句话之后。
　　也就是说，牧旬是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这个想法一出，韩郁辛瞬间冷静下来。
　　是了，昨晚还那么果断的拒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吻就有什么改变。
　　确定涂抹到位，牧旬将按压在对方嘴唇上的手指收回来，然后就感觉后颈被搂住。紧接着，韩郁辛就凑了过来。
　　牧旬眼疾手快抵住韩郁辛额头，这才避免了吃药膏的命运。
　　偷袭不成，韩郁辛有些遗憾，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还记得昨晚的提议吗？”
　　“提议？”昨晚说的话太多了，牧旬暂时想不出来是哪个。
　　“你说不想谈恋爱，想当朋友，我们就从炮/友开始。”
　　韩郁辛端得副儒雅斯文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格外露骨。“昨晚你应该看到了，我的身材不错，体力也不错。我会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不需要你准备什么，躺着就行。”
　　有时候示弱也是种手段。韩郁辛深谙语言的技巧，对自己的优势也很了解。
　　在说完上面的那些话后，他睁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面露失落与希冀，放低声音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反正也不是恋爱不是吗……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来试试。”
　　牧旬将韩郁辛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眼中拂过了然。想看看韩郁辛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没有急着回复，等欣赏够对方的表演后，才开口道，“这太委屈你了。”
　　有戏。
　　韩郁辛眼神更加真切，表情更加柔和。“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那些。”
　　谈话停留在这里，对话人却没有开口。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静止，气氛仿佛凝滞。
　　就在韩郁辛笑容快要维持不住、眼神愈加闪动，即将掩饰不下委屈的时候，牧旬闭上眼睛，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认输了。
　　他睁开眼睛，注视着韩郁辛，坦白道，“我只当一。换句话说，真想做的话……”
　　说话同时，牧旬拿起韩郁辛的一只手，带着其伸到对方后方，微微用力。“你只能用这里。”
　　感受自己手所在的位置，察觉到陌生的异样，韩郁辛身体猛地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七七呀（●°u°●）、ennn、Pomelo_Nebula、筱诺、一心向学的懒虫、白、易从冬、落影成殇、星若与月、咕咕咕、卿子衿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九、莫准、园园30瓶；祁汜鸭28瓶；ennn、彦鬼.、无尘米、月若20瓶；君清13瓶；运~red、奶油巧克力、心动10瓶；聪明可爱小伶俐呢6瓶；离落5瓶；是七七呀（●°u°●）4瓶；梨书2瓶；大大今天日万了吗？、milkyway77、吾辈无名、R、七彩缤纷独角兽、祁祁1瓶。


第112章 
　　韩郁辛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他喜欢男的，而且是一。纯一。
　　但喜欢男的代表不了什么。韩郁辛虽然确定了性向，却没有恋爱的打算，因为在他的心里面工作远远比恋爱要来的刺激。
　　看着自己事业逐渐崛起，那种掌控自己命运与人生的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
　　征服一个人所产生的快感，哪里有征服一个业界来得高？相对而言，恋爱就显得无足轻重。
　　因此，对于追求者或者其他人抛出来的橄榄枝，韩郁辛也只是微笑拒绝。他的时间很宝贵，浪费在这种事上面并不值得。
　　他知道员工们私底下对自己的评价，说自己就是在跟工作谈恋爱。
　　这样其实也不错，韩郁辛没打算改变。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公司发展中，然后等年纪到了就选拔靠谱的继承人，看着那些继承人继续扩展自己的企业。
　　但凡事总有意外。
　　牧旬就是那个例外。
　　牧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呼吸都牵动着韩郁辛，让他想要将这人牢牢牵制住，扒下那被粉丝们眼红的外衣，打破对方那平静的外表，把控住对方的每一根神经，让对方露出旁人看不见的一面。
　　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让韩郁辛颤栗不已，心脏像是被挠过似的，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人抓狂难耐。
　　韩郁辛想到了这不是件容易事，需要投入时间精力很多东西，为此做足了各种功课准备，并自信最终能够获得胜利，抱得美人青睐。
　　可是他却独独想岔了一个。
　　牧旬是一。他们撞号了。
　　被压……
　　这是韩郁辛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绝对的思维禁忌，生理还是心理都不允许。
　　想到自己会被压在身下，失去掌控权，随着他人的动作而动作，被支配被玩弄到失态，韩郁辛就一阵反胃，克制不住的抗拒。
　　金钱，时间，生活，任何方面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一点
　　不行。
　　可现在是难得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就前功尽弃了。说不定再也没有可能。
　　真的要放弃吗？
　　无数思绪在韩郁辛心里掠过，最终化为笃定的结论。
　　不能错过，必须抓住。
　　做下决定后，韩郁辛手指微动，垂下眼睑，遮掩住锐利与暗芒。
　　与此同时，他面上维持着的纠结挣扎逐渐平息，最后，他抬头望向牧旬，面上是与以往无二的笑：“我明白了，按照你说的。”
　　声音也是如以往无二的温润。
　　“不过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很多东西都需要买，我们晚上再做，可以吗？”
　　见牧旬没有反应，以为是对方想要反悔，韩郁辛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忐忑：“听说在下面很疼，所以想要提前准备一下。我是第一次……”
　　牧旬一直观察着韩郁辛，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勉强。
　　“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
　　牧旬话还没说完，就感受手被抓住了，温软触感袭来，同时伴随着耳边潮热的喘息。
　　韩郁辛俯身靠向牧旬，抵在后方的手反抓住牧旬的手，反客为主，带着它划过身体。
　　熟悉的身体，因为陌生的触感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敏感。韩郁辛任由皮肤战栗，任由低吟传动。语言过于苍白，他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可以接受。
　　他注视着牧旬，春水般桃花眼此时倒映着对方模样，带着几乎化为实质的渴盼与情意。
　　“晚上继续，好吗？”
　　牧旬凝视着韩郁辛，像是要把人看透似的。最终，似是被打动了般，应了声，“好。”
　　听到这句肯定，韩郁辛露出抹释然的笑，他松开抓住牧旬的手，搂住对方脖子，凑到其耳边低声道。
　　“我等你。”
　　语气柔和温顺，嘴角却扬起势在必得的弧度，宛如狡诈的狐狸。
　　做下约定，两人便各自分别。
　　韩郁辛上班，而牧旬继续赶行程。
　　牧旬结束工作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晚上。而他与韩郁辛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费颌坐在车里，按照惯例说着明天的安排。
　　“明天得参加个颁奖典礼，你是压轴演唱，演唱结束后会有个小小的采访。媒体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主要还是新专辑的话题，可能会涉及私人问话，这就不用我多说了，你随机应变吧。”
　　说到这里，费颌忍不住感叹，又是悠闲的一天。
　　牧旬真是他带过的最省心的艺人。业务能力惊人，品德也好，完全不让人操心。最让人头疼的居然是工作太认真，需要看着。
　　费颌感叹着，换了个话题，“新专辑准备什么时候发啊？”
　　说完，没有得到回应，费颌往牧旬那边看了眼。
　　咦？居然在走神？
　　“牧旬，想什么呢？”费颌喊。
　　牧旬回过神来，视线聚焦，“没事。”
　　这肯定是有事了！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难得看你在工作的时候走神，稀奇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跟音乐有关的我肯定帮不上忙，但其他的完全可以出出主意呀。”费颌的八卦小雷达响了起来，他能肯定，这绝对是个大新闻。
　　牧旬瞥了人一眼，没有接茬，转而问，“专辑怎么了？”
　　转移话题啊，果然是大新闻。费颌心里为没有得到回答可惜，但还是切换到工作态度。“首发的事……”
　　“z国首发。”牧旬没有犹豫。
　　“你是在M国发展起来的，根基粉丝也都在这。”
　　“它是中文歌，就该在Z国发。而且……我该回国了。”
　　“？！”费颌心脏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他听到了什么玩意儿？
　　“你要回国？”
　　“嗯。”牧旬平静应着。
　　在这里待了五年，可以说根基都在这里，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啊。
　　“在这里呆的好好的，势头正盛，怎么突然就要回国了？等等，你不会要退圈吧？！”费颌面露惊恐。
　　当初韩郁辛也是在M国发展了段时间，然后回国直接退圈，然后建立了寻禹娱乐。就韩总跟牧旬这个亲密的水平，被影响到完全有可能！
　　“脑洞收收。”牧旬无语。
　　费颌也就调节一下气氛，缓和自己内心的震惊和狂躁。如今情绪发泄完，他也有心思详细聊聊了，“开玩笑，开玩笑。现在来说说吧。好不容易在这里闯出来，风头正盛，有那么多粉丝，奖项也大满贯了，就是现象级啊，怎么突然就要回国了？你真舍得？”
　　“最近听朋友说，小吃街旁边的烧烤店关了。”牧旬冷不丁冒出句。
　　费颌：“？”
　　这是跟专辑首发有啥关系？
　　“我以前很喜欢那一家，选秀结束到签约寻禹的这段时间，基本每周都会去几次。”
　　牧旬靠在椅背处，偏头望向车窗外面，看着房屋建筑往后掠过。“现在吃不到了。”
　　费颌怔愣住，不知为何有点伤感，原本想要问的话就这么停住。过了会，他问：“真那么好吃啊？”
　　“好吃。”牧旬肯定。
　　费颌有点馋。“听起来不错啊！”
　　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的，不能被带偏了。
　　他轻咳声，“说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回国，是想吃烧烤？”
　　“只是突然想到。”牧旬就随口那么一提，他在费颌正义凝视中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按照你形容的，我现在风头正盛，粉丝多，大满贯……然后呢？”
　　费颌：“然后？”
　　“你说的那些，是我现在的情况，过去式。”
　　牧旬偏头看向费颌，见对方陷入沉默，这才继续：“当初来这的目的是进修，后来是提高知名度，宣传公司。现在计划全部完成，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费颌沉默。按照牧旬的说法，似乎确实没必要再待在这里。
　　“真准备回国了？”
　　“嗯。”在这里待了五年，足够了。
　　“回国准备做什么？”费颌学以致用，把刚刚听来的问题反问回去。
　　“写歌。”牧旬说。
　　费颌为牧旬这言简意赅的表达能力跪了：“能不能讲点详细的计划啊？”
　　“创作新专辑之前，我只想囊括些传统的东西，让更多人看到我们的文化。但是当真正深入涉及时候，才知道里面的学问有多深。
　　回国以后，我可能会去学习这些，把它们写到歌里。”牧旬说。
　　“你这……”
　　费颌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突然闪过一系列文化相关的政治语录，什么世界文化，传统文化，民族自豪感之类。时间太久具体内容他给忘了，但并不妨碍被震撼到。
　　突然觉得满心钱钱钱的自己俗不可耐QAQ。过了会费颌才捂心口恢复过来，摆摆手：“行吧，回国就回国呗，反正我们都听你的。现在互联网和交通都这么发达，也不是在Z国就放弃了M国市场。”
　　费颌也无所谓了，这位是有自己主意的，定下来后其他人都改变不了。自己只要听着就行。
　　“对了。韩总知道不？这事你肯定说了吧。韩总要是知道你回国，肯定高兴死了。你们到时候还能一起飞回去。”费颌哈哈笑出声，笑着笑着，突然感觉气氛有点诡异，于是止住笑声，“怎，怎么了？”
　　牧旬观察着费颌，见对方神色如常，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便收回视线：“没事。”
　　车子到达家旁边，牧旬让司机停车，与费颌道别后，匀速往自己住处走去。
　　其实回国的事情，还没跟韩郁辛说。原本打算这两天讲的，但是现在的发展……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牧旬拿出来一看，是韩郁辛发的。
　　韩郁辛：【在家里了。等你。（笑）】
　　作者有话要说：统一把h国换成了z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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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看着对方发送的消息，牧旬回复了一句：【快到了，三分钟。】韩郁辛秒回：【好。笑.jpg】
　　牧旬放下手机，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并且在三分钟后到达了家门口。
　　他看到自己的家灯亮着，明白是韩郁辛已经在里面了。拿出钥匙开门，正好看见对方在桌子布置餐具。
　　听到开门声，韩郁辛回头往门口看去，见是牧旬，嘴角不由勾起抹弧度，“你来了。”
　　“嗯。”牧旬将钥匙放到门旁边的柜子上，换好拖鞋往里走。
　　“先去洗个澡吧。”韩郁辛笑着道。他订了饭店的外卖，算算时间，等牧旬洗完澡出来晚餐大概就送过来了。
　　“你洗过了？”
　　“对啊，我回来的比较早，就提前准备了。”韩郁辛解释道。
　　牧旬顺手接过来帮忙摆好餐具，做完之后问：“还有什么需要？”
　　“嗯……”韩郁辛视线落在牧旬身上，认真思索片刻，而后嘴角弧度增加些许，“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吗？”
　　牧旬为对方突然的不着调无言，觉得不会有什么好话，回答道：“看情况。”
　　“洗完澡之后，换身好看的衣服吧。就穿……”韩郁辛陷入沉思。
　　他首先想让牧旬穿西装。
　　他很喜欢牧旬穿正装的样子。这种服装似乎有特殊的属性加持，总是会让人有种奇特的魅力。
　　特别牧旬本人宽肩窄腰，比例特别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妥妥的衣架子身材。随便件衬衫也能穿出限定，更何况这种衬托身材的西装。
　　韩郁辛还记得有次参加颁奖典礼，牧旬穿深蓝色西装，有种贵族绅士的感觉。对方将扣子扣到最上面，半露出性感的喉结，眉眼冷淡平静，那种疏离撩拨的感觉让人抓心挠腮，也特别想让人看看揭开扣子后对方的表情。
　　可惜的是，西装不太好脱，会阻碍今晚的计划，以后可以试试。
　　韩郁辛心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眼睛像是春夜湖面浮光掠影，闪动着柔和光芒。他望向牧旬，用温和儒雅的声音询问：“穿睡袍怎么样？”
　　睡袍等于好看的衣服？牧旬眼角抽了抽。
　　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主要是看人。韩郁辛心里暗暗想着。
　　“睡袍？”牧旬向人确定。
　　“没错，深紫色的睡袍。我想看你穿那件。”韩郁辛点头肯定，面露期待神色。
　　“……”这人绝对在想些奇怪的东西。
　　牧旬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径直往卧室走去。在外面一整天，他确实需要洗澡放松一下。
　　牧旬洗了个澡，在走出浴室的时候，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在衣柜里挑出个睡袍穿上。
　　不是深紫色的，而是很普通的黑色，面料很舒服，款式与睡衣相差无几。不像深紫色那么露骨。
　　走出房门，来到客厅，这时候的客厅与刚刚有了变化。
　　原本亮着的灯被调整成昏暗的光线，能够起到照明的作用，却又有了点道不明的感觉。
　　昏黄的灯光好似余晖斜阳，投射在白色墙壁处便带起由昏黄向黑暗的过渡光晕，这种黑夜即将来临的氛围，让内心的暗夜生物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桌子上此时已经摆好了精致晚餐，诱人的香味漂浮而起，在勾起人食欲的同时，似乎又带起了其他更深层次的欲念。
　　韩郁辛此时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正在等待牧旬的到来。见想要等待的人出现以后，他单手撑着下巴，毫不避讳地欣赏着对方的打扮。虽然没有穿深紫色的那款让人有点可惜，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养眼。
　　牧旬走到餐桌旁边，来到韩郁辛对面坐下。
　　两人开始食用晚餐。
　　晚餐的味道很好，餐具与盘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音，回荡在空气之中，与昏黄灯光交织缠绕。
　　韩郁辛拿起旁边的酒杯，微微抬起对着牧旬道：“干杯。庆祝今晚。”
　　“干杯。”牧旬没有推脱，轻轻碰杯后，抿了口。味道不错，像是果酒，但他没有多喝。
　　韩郁辛过了会，将自己的酒杯倒上，举起，“庆祝我们的第一次。”
　　他与人碰杯后，刻意将整个喝完了，还向牧旬展示番，表示自己诚意很足。
　　牧旬抿了口，依旧没有多喝。
　　啊……这样可不行。
　　韩郁辛眼眸暗了暗，却是没有立即动作，而是面色如常食用晚餐。
　　等到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倒了杯酒，拿起酒杯将剩余的喝下，起身来到牧旬面前，与人来了个法式深吻。
　　接吻结束，他拿起牧旬旁边的酒，拉着人站起来，喝下酒，继续深吻。
　　攻人的方法有好几个，灌醉就很适用。韩郁辛准备的酒度数高，后劲也大，对于牧旬这种酒量不太好的人而言很有效果。
　　他对于牧旬的酒量有些了解，对于昏迷的人没有兴趣，因此也并不打算真的将人灌醉。只需要让牧旬降低心理防备，方便自己操作就可以。
　　在灯光的映衬下，影子的摇曳下，酒杯中浮光掠影的感染下，轻微响动的传荡下，暧昧气息氤氲而起，好像连神经都被带起丝朦胧的陶醉享受。
　　他们相互纠缠着，从客厅来到韩郁辛的卧室。
　　韩郁辛搂着牧旬的后颈，跨坐在对方身上，温顺而热烈。搂着后颈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对方耳畔，然后逐渐缓慢向下。
　　他像是只狡诈的狐狸，披上无害的外皮，以十足的耐心，向着自己的目标缓步逼近。
　　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韩郁辛猝不及防被按着，背靠在床头柜旁边的墙壁，衣衫顺着敞开。执着下去会引起注意，只能不甘心地收回手。
　　计划被打断，进度回归为零。他在心里啧了声。
　　韩郁辛对于自己的优势十分了解，如今为了完成计划，也不吝啬于展现自己的优势。甚至于因为面前的是喜爱的人，比寻常时候更放得开，举手投足带着迫人魅力，竭力诱惑着面前的人，与面前人拉扯着。手上不甘心地重新来过。
　　牧旬注视着韩郁辛，眼底似乎酝酿着黑压压风暴。他搂住韩郁辛，另外一只手抚摸对方后颈，动作更凶，气势更猛。瞬间让拉扯的局面往他这边一面倒去。
　　韩郁辛虽然有按时健身，但到底当了几年办公室上班族，体力与肺活量早已不是鼎盛时期，与牧旬这种每日训练的人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些。
　　一个疏忽就失去了优势，得手不成，反被镇压。甚至因为手上失去力气，目标完成的进度又一次倒退。
　　韩郁辛有些喘不过气，面色跟着染上浅浅的酡红，原本就潋滟的桃花眼，此时似有无尽水光浮动。
　　他勉强维持着呼吸，面上配合牧旬的同时，冷静地重新再来。
　　牧旬察觉到韩郁辛在走神。他眼睛微眯，回忆着早上对方的表现。似乎在碰到几个地方的时候，有大的触动。
　　他按照记忆行动，成功得到意料中的反应，然后，对方将他抱得更紧，也更加热切。
　　就在这时候，丝丝异样浮现。
　　牧旬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同时也看到韩郁辛眼中的狡黠。
　　刹时间，牧旬明白了韩郁辛的谋划。
　　韩郁辛根本没有准备妥协，原来现在表现的温柔乖顺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都只是缓兵之计。
　　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压我。
　　思绪瞬间清晰明悟，想清楚所有的牧旬，眼底暗沉最终塌陷、毫无顾忌地倾泻而出。
　　他轻呵声，低低的笑声自喉中传出，引起胸膛颤动，带起丝丝凉意。
　　韩郁辛眼底的喜悦还未展露，就瞬间泯灭下去。听着这笑声，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预感实现。
　　韩郁辛只觉得视线迅速旋转，他被大力推倒狠狠钳制，双手被牢牢禁锢在头顶。刚刚还在为即将得逞而喜悦，现在天平却迅速倾斜。
　　牧旬俯视着韩郁辛，薄雾般冷淡的假象褪去，里面的疯狂与阴暗不紧不慢地展露出来。
　　“想上我？嗯？”
　　磁性冷淡的声音，在热切的气氛下，产生奇特的化学效应，听得人浑身战栗。
　　气息拂过韩郁辛面颊，让他头皮不住发麻。
　　这一刻的牧旬，如同孤傲的狼王，桀骜而凶残，
　　而韩郁辛，是他的猎物。
　　危险。
　　危险。
　　极度危险。
　　……
　　脑海中拼命响起警报，让人尽快逃离。
　　可是没有用。
　　韩郁辛僵硬在原地，置于头顶的双手止不住收紧。他能感受到牧旬手指的形状，脑海中也同步浮现着，那总是握在话筒上骨节分明、让无数手控尖叫痴迷的手。脑海中，清晰细化到牧旬手指的每一个指节，每一次触动。
　　好像坠入迷雾深渊，黑暗弥漫，陌生与危险让韩郁辛头皮发麻。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强烈的危机感侵占四肢百骸，恐惧让人无处遁形。
　　不论狐狸多么阴险狡诈，被狼王盯住的时候，就只是只无力的猎物。因为食物链的高低定位，因为天性使然。
　　计划失败。
　　因为谎言，牧旬生气了。
　　自己会被……
　　一时间，韩郁辛居然分不清，自己在为哪个慌乱。
　　最终的最终，韩郁辛全部的想法化为
　　牧旬生气了。我惹他生气了。
　　牧旬那冰冷的态度，那消失的温柔耐心，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情绪的大坝轰然倒塌。挫败、慌乱、害怕各种杂乱情绪涌上心头。
　　韩郁辛厌恶现在软弱的自己，因为不想让人发现异样，死死抿唇克制住声音，在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嘴唇颤了颤，忍不住道。
　　“……不要。”温润的声音，此时带着点哭音。
　　韩郁辛在说完那句话后，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便没有了后续，恢复到咬牙的沉默，好似刚刚的示弱都是错觉。
　　但牧旬却停住了。他能感受到韩郁辛轻微的颤抖，那仿佛无尽暗夜般深沉的矛盾。
　　理智逐渐回笼，牧旬强压下冲动，托起韩郁辛的面颊，看到那晕染着水光的桃花眼，此时倔强地没有流一滴眼泪，眼中的茫然与慌乱却一览无余。
　　被吓到了吗。
　　牧旬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抓住韩郁辛的手，拿起睡袍往外面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内，牧旬直接走到浴室，打开淋浴开关。冷水从头顶冲刷而下，飞溅着砸在旁边的玻璃挡板上，如同雨点不断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牧旬才堪堪找到原本的冷静。他闭上眼睛，抬手将湿透的头发往后梳。
　　鸟在笼里会抑郁，鱼离开水会死亡，所有生物都有不能失去的东西。
　　牧旬与韩郁辛是一类人，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
　　也……不会接受被别人掌控。
　　他们天生相冲，注定不合适。
　　所以才说，只适合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哭得好大声。就这么一章虐的，我发誓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若与月4个；chen3个；卿子衿、偏差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雨星30瓶；冷月无声20瓶；麦香、小苍兰、爱造梦的文、陈早早回家吃饭了、4883783610瓶；哟哟还是呦呦6瓶；快乐的雪糕、偏差、无尘米5瓶；为别人的绝美爱情痛哭、姜念2瓶；学学则知之、旺仔忘崽1瓶。


第114章 
　　第二天，牧旬因为要出演颁奖典礼，很早就起床前往公司，进行服装和造型的设计安排。
　　后面的时间，牧旬基本在赶行程，很少回家。
　　两人在那之后都没有再见面，手机也没有联系，简直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同时前进，知道彼此，却没有交集。
　　时间流逝，来到牧旬回国这天。
　　机场。
　　牧旬正坐在椅子上，听费颌念叨着回国的计划，说着专辑的准备工作。
　　他就安静听着，必要的时候应两句，其他时间都保持沉默。
　　把正事讲完之后，费颌就没有说话了，低头开始玩手机。
　　没一会，费颌直接噗嗤笑出声来。笑完之后并没有结束，肩膀抖啊抖的，时不时嘿嘿两声，就像间歇性犯病般。精神异常投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戳着，甚至还挥出了残影。
　　因为大拇指的快速运动，费颌突然一下子手抽了，手机不小心滑了出来，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滑到牧旬的脚旁边。
　　牧旬帮忙捡起来，余光不小心撇到手机屏幕。
　　“谢谢啊！”费颌眼疾手快把手机拿回来，观察着牧旬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暗戳戳的继续操作手机，只是因为手指抽筋，这次动作比刚刚要小心很多。只是那小表情依旧搞笑。
　　牧旬眨了下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然后切换账号，从屏蔽设置中将一个聊天群拉出来。
　　他刚刚没有刻意去看费颌的手机屏幕，因此余光只是瞥到屏幕最上方的画面，当时费颌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是公司员工内部群的私密群聊群。
　　原本牧旬没有怎么在意，可是费颌那个样子明显就是有问题，于是牧旬就决定去窥屏看看。
　　其实按理说像这种员工内部的私底下的交流群，牧旬是不应该在里面的，但耐不住公司有个爱吃瓜爱八卦的大波ss。
　　韩郁辛有无数个小号，分布于各个群聊之中，闲着没事就去吃吃瓜。有一次见牧旬似乎感兴趣，他就把一个小号给牧旬了。
　　于是，牧旬就有了窥屏吃瓜的选择权。
　　此时群内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牧旬瞥了眼旁边的费颌，不动声色往上拉聊天记录，开始爬楼。
　　群里依旧是各个地方的八卦，什么类型的都有，其中费颌蹦哒得最欢，堪称领头羊，还带着分析营销公关策略，做出评价，简直就是吃瓜队伍里的战斗机，还是技术流那一卦的。
　　牧旬阅读速度很快，吃瓜吃得津津有味，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最新消息，然后表情一顿。
　　最新消息：【呜呜呜呜，韩总最近到底怎么了？这已经是我数不清第几次的加班了。】下一个消息蹦出来。
　　【我也快不行了。以前韩总都是按时下班的哇，怎么现在开始加班了。韩总不走我也不敢提前走。】【刚刚开会的时候，我真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出一点点差错。（微笑中带泪）】【韩总笑了，我人没了。字面意思。】
　　【最近公司也没什么事儿，可是现在……韩总是不是失恋了啊？】【韩总恋爱过？（惊恐）】
　　【我们韩总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专注事业。虽然单箭头的人不少，但没看见他对哪个人亲近过……除了牧牧。（这对我锁死，钥匙吞了）】此话题一出，群内仿佛炸开了锅，信息刷刷刷往上窜。
　　【咳咳，我也觉得他们俩真的，气场莫名契合，火花四溅。如果是这对，我可以！】【虽然我是韩总and牧牧的事业粉，但是他们俩太美好了……公司名称了解一下~寻禹娱乐，这就是缘分呐~】【我磕了自家上司和台柱的cp。】
　　【艹，原来都是同好吗！？我居然不是一个人！（猫猫震惊）】后面一系列的同好认亲环节，场面十分热闹。在认亲环节结束后，众人回到之前的话题。
　　【所以，韩总最近如此反常，是因为跟牧牧闹别扭了？（这个似乎更合理点）】【不是吧……他们关系那么好，互相宠到能上天。没理由吵架啊。我只能想象到和谐的夫夫画面。】【有没有人知道点内幕？@秘书】
　　秘书：【我不知道，每日谨小慎微苟活。帮你艾特突然消失的@费颌】【差点忘了关键人物。@费颌】
　　后面一系列艾特费颌的消息，刷了满满的屏幕，而费颌却没有任何反应。
　　【下线了？】
　　【人呢人呢？居然关键时候掉链子qaq】
　　牧旬看到这里，暼了眼旁边的费颌。对方此时正盯着手机，手机咚咚咚响个不停，绝对是看到了消息，可是他没有回应。
　　不是下线，是装死。
　　费颌对于韩郁辛的话题，一如既往地避讳。
　　“这怎么能说，指不定就在窥屏呢。”费颌小声道。
　　话没头没尾的，但牧旬却听懂了，并为对方的直觉叹服。
　　猜得真准。
　　有没有窥屏不知道，但韩郁辛确实在群里，还不止一个号。
　　你们还跟他聊过天。
　　牧旬切换到群成员列表，往下翻的时候看到了韩郁辛的小号之一。头像暗着，不知道是隐身还是不在线。
　　正想着，费颌突然凑过来。“牧旬呐，你最近跟韩总怎么样啊？”
　　费颌还是没有忍住，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好奇和八卦。
　　“什么？”牧旬手指按动，锁屏手机。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韩总反常得紧，好像不开心似的。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是因为什么事儿。知道什么内幕吗？我保证不说出去。”费颌侧过身子，放低声音悄悄道。
　　“不知道。”
　　“韩总什么都跟你说！讲讲吧讲讲吧，把我当个树洞讲讲吧。”费颌开始猛男撒娇。
　　牧旬受到了精神攻击，嘴唇动了动，没忍住问，“隔壁家的老奶奶，为什么能活到120岁？”
　　“因为不问闲事。”费颌下意识回复。但随后察觉到不对，明显意有所指啊！
　　“艹，别这时候整脑筋急转弯啊！”费颌抓狂。
　　登机提示从广播中响起，在整个大厅传荡开来。
　　牧旬站起身，推着行李往前面走。“走了。”
　　费颌觉得有猫腻，但也顾不上其他了，带着行李赶紧跟过去。
　　几人登机，来到各自位置坐下。
　　飞机出发时间到。
　　在轰鸣声中，飞机从跑道起飞，离开飞机场，从寻禹娱乐上方越过，往更远的地方驶去。
　　寻禹娱乐内，韩郁辛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放着最爱的甜品之一提拉米苏，手机正登录着小号，屏幕显示的，正巧的刚刚牧旬看到的那个八卦群。
　　原本他只是因为没心思工作，想着吃点甜的，看看八卦解解闷，转换一下思路。没想到居然看到cp粉认亲现场，还是自己跟牧旬的cp粉。
　　原本看到有人粉自己与牧旬的cp，韩郁辛是挺开心的，可经过那晚的事故后，如今再一次看到，却只有满心的复杂。
　　原来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这样的。
　　牧旬也有这个群，会看到这个消息吗？
　　如果看到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韩郁辛怀着复杂的情绪，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假设。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切换到大号，点开了与牧旬的聊天窗口。
　　在那次晚餐事故后，他们只有一个信息，是昨天中午牧旬发的，说他今天回国。
　　韩郁辛给牧旬加了特别关注，几乎是牧旬发信息过来他就立即看到了。但是韩郁辛没有回复，或者说，没有敢回复。
　　现在算算，应该在飞机上了。
　　韩郁辛抿唇，斟酌半晌，打下一长串文字。
　　这段文字被敲下无数次，也修改了无数次。
　　办公室格外安静，韩郁辛看着那些文字，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感受到自己那纠结的思绪。
　　过了会，他垂下眼睑，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将打出来的文字删掉，然后退出聊天页面。
　　放下手机，韩郁辛视线落在旁边的提拉米苏上。他将其移回来，小小地尝了口，然后放下勺子。
　　……不好吃。
　　飞机到达z国，乘客依次离开。
　　牧旬沿着通道往外面走，却突然听见尖叫欢呼声，似乎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
　　他偏头往外面看去。
　　似乎是粉丝的接机现场。有很多人站在外面，手里举着各色横幅、牌子和应援物。而他们的前方正站着一个人，那人周围好几个保镖，防止粉丝们的靠近。
　　横幅上面的名字是……陆甘？
　　“是他啊。”费颌也看到了，害了声。见牧旬看过来，解释道：“陆甘，当初你们选秀结束后，男团女团选秀就火了嘛。陆甘是上一届的男团选秀出来的，称作小路修然。”
　　听到熟悉的名字，牧旬囧了下。“小，路修然？”
　　“是啊。他跟路修然走的差不多路线，就蹭蹭热度呗。”
　　费颌摊手耸肩，望向外面黑压压的人群，语气不太好：“看这架势是提前计划好的，后面说不定还会炒一波。现在还堵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我们在这里等等吧。”
　　真特mua的无语。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就想回去睡一觉啊！
　　牧旬戴上帽子，淡淡道：“直接走。”
　　不知道要多久，他懒得等。
　　“现在啊？外面那么多人呢。”费颌不同意。
　　“找别人的。”
　　“你这也太随意了。就戴一个帽子？万一被认出来咋办。”
　　离开五年了谁还能认出来，而且……
　　“没人知道我回来。”牧旬道。
　　没错，行程没有公布。在众人看来牧旬就还在M国。
　　牧旬看费颌那样子，知道对方被说服了，便径直往外面走去。
　　站姐此时正拿着单反给陆甘拍照片，时不时转换着角度，试图将对方拍得好看一些。因为好看的照片，会吸引更多的粉丝买单，她也能赚的多一点。为此还专门去学了摄影。
　　陆甘的颜值在线，但远没到选秀节目里的神颜。果然当时是加了美颜滤镜，回头对照着修改看看。
　　站姐心里想着怎么P图，动作却没停，挑着角度，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动快门键。
　　突然，一双大长腿意外入镜，格外吸睛。简直就像是小羊羔旁边来了匹桀骜的狼，直接让陆甘失去了存在感。
　　站姐睁大眼睛，下意识偏移镜头，让相机捕捉到那个身影。
　　那是位穿着休闲运动服的男人，头上戴着顶帽子，肩上背着单肩包，手里推着行李箱，格外随性的打扮，也十分的低调，但注意到后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反正就是特别戳人。
　　站姐此时已经顾不上陆甘，全身心都跟着那个男人走，镜头偏转，手指疯狂按动着快门，势必要把人拍下来。
　　等人离开后，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翻找刚刚拍摄的照片，在看到成片后，整个人掩盖不住的激动。
　　她敢发誓，这是自己拍过的最赞的照片，简直突破了鼎盛水平！
　　这身材比例，这构图这气质这质感……我要珍藏起来啊啊啊
　　站姐脑内咆哮。
　　牧旬在离开的时候，感觉到有相机在拍照，但他没有在意，只要没拍到正脸就行。
　　走出机场，牧旬与费颌等人乘车离开。
　　回到事先安排好的家中，他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喝了杯温水。
　　休息片刻后，突然想起分开时候费颌的话，他登陆自己的账户动态，转发当初进修时候发布的《爬台阶》动态。
　　附上文字
　　【爬台阶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2323：56：45~2021-02-2423：5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一心向学的懒虫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暖未眠、主攻有点香20瓶；呜啦啦、韶华梦、droyed、月若、冕、芜一10瓶；421461326瓶；书生撕毁诗书、柒筱柒筱鱼3瓶；姜念2瓶；学学则知之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不论是什么，有人喜欢，就会有人讨厌。
　　就像明星有喜欢他的粉丝，就会有讨厌他的黑子。粉丝与黑子处于两个对立的阵营，对于明星也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黑子们，主要活跃在带着黑或者反字的相关话题论坛里，日常活动包含而不限于嘲讽，抹黑，谩骂，诅咒，唱衰等等。
　　而牧旬自然也拥有这种“待遇”，他的黑子从出道开始就没有少过，永远活跃在第一线，拿着键盘与放大镜，倔强地寻找着各种黑点，试图从牧旬的身上找到那些缺陷与不足，然后去宣扬出去。
　　今天，黑牧旬的相关地方依旧活跃。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知道敌方阵营的行动和计划，才能做出更好的应对措施。亩小迈今天日常巡视黑粉阵地，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话题出现。
　　目光扫过一个个贴子。
　　假的。
　　目光扫过又一个贴子。
　　假的。
　　看到那些莫须有的黑料，亩小迈露出轻蔑的邪笑。连这些都分辨不清楚，逻辑成谜，真是智商感人。
　　路过那一个个挑衅的贴子，亩小迈又露出抹不屑的表情。这些成就牧旬都已经达成了，村通网的小东西。
　　冷不丁的，亩小迈看到了一个帖子。【搞笑吧？是不是以为自己能拿歌莱姆？！】这是五年前的一个帖子，当时牧旬在M国刚刚出第一张专辑，很多人都在那里唱衰，而这些黑子更是猖狂，也就有了这个有本事拿歌莱姆的嘲讽贴。
　　结果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牧旬那一张专辑还真的做到了，成功拿下第一场大捷。
　　这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简直就是惊天大反转！而这个帖子被找出来后直接爆了。
　　五年前的帖子竟然还被顶上来了，哪位使用的洛阳铲？
　　亩小迈从回忆里抽出身来，略过这个帖子，往下面看去。
　　贴名：【呵呵，真当巡演那么好开的？】
　　四年前的贴子，因为牧旬开巡演建立的嘲讽贴，列举了一些巡演上很有名的歌手来比较贬低牧旬，说牧旬一文不值，差劲得要命。
　　然后，牧旬跟那些歌手成为了好朋友，互相参加了对方的巡演，串串场，担任暖场嘉宾。牧旬还获得了他们的一致夸赞。
　　楼主被当场打脸。
　　这个帖子怎么也被翻出来了？亩小迈眼神复杂，继续往下翻。
　　三年前说牧旬舞蹈难看、没有专业性的贴子。结果MV舞蹈被个大拿点赞翻跳，还作为例子教导学生。又一个打脸贴子。
　　看着这些个架势，亩小迈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估计不是偶然，又是闻名过来吃瓜看打脸的。
　　从五年前的歌莱姆，到今年的广告牌第一，这里像是有什么特殊buff，简直是挑衅必败，立flag必倒，堪称一大奇观。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他们称这里为反买圣地。
　　亩小迈看着这些被推上来的帖子，不得不说被里面的反转给爽到了。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爽。
　　亩小迈心情大好，继续往下看去，然后被一个帖子吸引了注意力。
　　【M国待那么久都不回来，崇洋媚/外石锤。】
　　出现了！出现了！现在没有办法拿能力说事，就直接开始人身攻击戴高帽了！
　　亩小迈精神一震，点进去一看。
　　【一楼：精辟，牧旬估计连自己出生在哪里都忘记了。】【二楼：牧旬是不敢回来吧？他现在都已经过气了，谁还记得他呀？当初选秀的那几个，个个都比他火。】【三楼：哈哈哈哈我也觉得。】
　　【四楼：呆在外面那么久都不回来，国外就那么好？连自己根都忘在哪，品德有问题。】亩小迈往下翻看着，嘴角直抽搐。这群拿着键盘跟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的混球。
　　工作重心在M国还不行了？在别的地方工作就是忘了根本，品德有问题？这说话语气，不知道还以为人牧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牧旬发的专辑让多少人知道Z国文化，让多少人对国语感兴趣，这些怎么没见你夸呢？
　　一群以偏概全，活着自己世界里的家伙。真是隔着网线都能闻到醋味，简直是酸到家了。
　　亩小迈看着这个帖子被无数人跟帖赞同，甚至直接成为热帖，拳头直接硬了。他开始切换账号蓄力，准备去阴阳人一番。
　　冷不丁的，有个消息跳了出来，是牧旬的粉丝群的消息。
　　【牧牧回国了！@全体成员】
　　啥、啥玩意儿！
　　亩小迈懵了，随后就是异常惊喜，巴不得一蹦三丈高，原本心里的那些愤懑憋屈都消失了。
　　紧接着他又有点不太相信，赶紧打开群消息。
　　亩小迈：【真的假的？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真的真的！快去看牧牧动态啊啊啊！】
　　他赶紧去看牧旬动态，果然见到上面更新了一条新的消息。
　　牧旬：【爬台阶回来了。】
　　是真的！
　　亩小迈赶紧发送评论：【牧牧，欢迎回来！】
　　当初牧旬说，自己去爬台阶，去进修。
　　他用五年的时间，获得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成绩，交上了十分优异的答卷。
　　不论是热度、支持度，还是粉丝基础都十分难得，堪称现象级。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都觉得牧旬不会回来了，会干脆留在M国，在那边维持热度，继续自己的事业。不论是粉丝还是其他人，几乎大家都这么想。
　　可现在，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
　　牧旬回国了！
　　亩小迈将那个动态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看着那与五年前相呼应的文字，不知怎么的眼睛有点发涩。
　　看着那些或激动或惊诧的言论，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又忍不住笑出声。
　　这才是牧旬嘛。如果真的走寻常路，按照大家想象的走，那就不是牧旬了。
　　最后，亩小迈又发了个评论：【爬台阶的时候有两首歌。现在爬台阶回来了，难道没有歌嘛？（狗头）】亩小迈将评论刷完，切换回黑粉阵地，看着那个因为牧旬不回国人品不好热帖，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他嘿嘿笑两声，直接将牧旬最新的动态截图贴上去，附带文字：【这波毒奶可以的。666】
　　陆甘从机场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刷热搜动态。他跟经纪人商量好，会以机场路透这个话题买热搜，可现在却依旧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又刷新了几下，看到那些热搜词条，忍不住问经纪人：“我的机场热搜具体什么时候出来啊？怎么现在还没有？”
　　过了会儿没有得到回应，陆甘偏头望过去，只见经纪人正看着手机满脸严肃。
　　“你怎么了？”陆甘询问。
　　“今天不行，热搜得推迟。”经纪人脸色不太好看。
　　陆甘听到这话，立即不乐意了，“原本说好就是今天的，怎么说改就改啊？好不容易确定好日期，没有竞争对手，下一次那得什么时候？”
　　“改天吧……”
　　经纪人嘴巴动了动，说：“牧旬回国了。”
　　陆甘愣了下，没有将这个名字跟国内的那些人对上号。“牧旬？那是谁？”
　　“初代男团选秀的成员，还以为他会在外面待一辈子，寻禹娱乐居然舍得放他回来……”经纪人喃喃着陷入沉思。
　　“哦，是他啊？”
　　陆甘反应了过来，不太在意道：“安了安了。他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连个出道位都没有，你这反应也太过了吧。我好歹都有个出道位呢。”
　　“你懂什么？”经纪人觉得这段时间的名气，让对方飘了起来，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了。
　　出道位是内定的，居然拿这个做衡量标准，未免太过于可笑。初代男团选秀的实力，你怎么可能比得过？
　　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就不会切身地感受到牧旬有多么可怕。
　　“你这也太怂了吧？强龙不压地头蛇，牧旬在国外是火，可现在是在国内，他在国内已经消失了五年，还能掀出什么大浪不成？”
　　“当初选秀时期，他碾压了决赛热度。”经纪人提醒，觉得还是该警惕点。
　　“初代男团选秀，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五年前啊！现在的娱乐圈跟以前能一样吗？这年头消失几天都能被人忘记。”
　　陆甘嗤笑一声，对于经纪人的担心嗤之以鼻，清清嗓子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出那个既定的残忍真相：“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他，已经过时了。”
　　经纪人无言，不得不承认陆甘说得确实有道理。买热搜可不是一笔小钱，原本就谈好的是今天，突然改变的话，会损失不少。这么想着，她动摇起来。
　　“行了行了，就按照我说的来吧，不会有事的。”
　　陆甘站起来，将经纪人漏到怀里，在其耳边亲了下，“别改了，好不好？”
　　经纪人原本就在犹豫，加上陆甘这副样子。半推半就，最终还是妥协了。
　　陆甘机场路透的话题，如愿登上热搜。
　　陆甘已经提前置顶了自己最帅的几张照片，这样能够更方便吸粉。
　　他刷新着热搜词条，看着那不断上窜的热度，每次刷新都会增长的粉丝量，嘴角掩饰不住的勾起来。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再次刷新热搜，发现凭空出现了一个新的词条，就在他的热搜下面一个。
　　【牧旬回国】
　　陆甘眉头皱起来，重新刷新，发现【牧旬回国】这个热搜超过了他的。
　　他被爆了。
　　陆甘脸色黑了黑，再一刷新。
　　【牧旬回国】这个词条直接登上了热搜第一，后面紧随而来的词条分别有
　　【牧旬】
　　【牧爬台阶回来了】
　　【牧旬欢迎回来！】
　　……
　　这些热搜像是火箭似的窜上来，直接将陆甘的热搜给爆了，将其淹没到后方，得往下拖动很久才能看到。
　　陆甘坐不住了，赶紧去找经纪人：“我的热搜被爆了，赶紧想办法！让团队加把劲啊！”
　　经纪人看着那些热搜，眉头紧锁：“再等等。”
　　“不能等了，再等我的热搜就没了！”
　　陆甘不服气，凑过去催促：“快点啊，你赶紧想想办法吧，姐姐姐姐。”
　　“刚刚我说了推迟，可是你不听。坚持要热搜的人是你。你以为压过这些热搜是那么容易的？现在给我闭嘴，去旁边呆着。”经纪人此时已经没有心思管陆甘了。
　　她看着这些词条霸占整个热搜，眼神闪烁，心绪摇摆不定，恍恍惚惚间，似乎看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出道吧练习生》这个选秀，因为优秀的质量与内容，引领了一个时代，掀起了一个潮流。被称颂为经典，甚至被捧上神坛。
　　成员们能力很强，各自有着独特的优势，有的人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可最闪耀的却不是他们。
　　那时候，还是个小助理的自己，有幸近距离见证了这个历史。
　　她站在最黑暗的角落，看着这个名叫牧旬的人，像是太阳一般的牢牢霸占观众视线，让其他同框的人都黯然失色。
　　她看着那些天之骄子们，被打败后不仅没有不服，还尊敬地称呼他为牧哥。
　　她看着牧旬被淘汰后，却让整个节目的人都为他疯狂，为他孤注一掷。
　　她看着那些明星，为了热搜费尽心思争得头破血流，却被牧旬的话题死死碾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被降维碾压的无力感，被魔王所支配的深深恐惧。
　　此时，又回来了。
　　经纪人看着那些热搜，想到的不是如何挽救损失，而是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想起那位名叫牧旬的人，不知不觉居然沉迷进去。
　　陆甘站在旁边，可怜兮兮地望着经纪人，想要获得对方的注意。可不知为什么，原本很有效的方法，如今却没有了作用。
　　见经纪人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分半点心思给自己，陆甘只能不甘心的重新看着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热搜，消失在排行榜之上，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突然，陆甘有消息提示音响起。他单方面关注的路修然，发了条新的消息。
　　路修然转发了牧旬的回归动态，附上文字：【欢迎回来，回头聚聚。@牧旬】几乎是同时，闵亦、俞越泽，彦薛落都转发了牧旬的回归动态。
　　闵亦：【牧哥，欢迎回来。@牧旬】
　　俞越泽：【你可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啵一个！下次我们约着吃个饭！@牧旬】彦薛落：【哈哈，终于舍得回来了，回头录音室见！@牧旬】陆陆续续的，初代选秀时期的那些成员，都纷纷转发了牧旬的动态，并且附上相应的文字表情，表示欢迎回归。
　　三栖顶流，新晋影帝，投资大咖，金牌作曲人……
　　几乎整个娱乐圈内耳熟能详的人，此时都发布了新的动态，而话题的主角只有一个
　　牧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活在别人眼中的牧旬。感谢在2021-02-2423：57：30~2021-02-2523：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华官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子衿、筱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00063瓶；星落11瓶；liao妇fang10瓶；阿暖未眠、卿子衿5瓶；贺以至辞、风月残华2瓶；深深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牧旬正在【天王团】这个群里，跟以前的几位朋友聊天叙旧。
　　路修然，闵亦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因为还有各自的工作需要完成，就潜水消失了。
　　牧旬跟剩下的人聊了两句，就暂时离开聊天页面，切换到个人账号，准备去看看动态下面的评论。
　　因为每次都会有很多的消息，所以牧旬在WB这些APP上的消息提醒都是屏蔽的，只有打开了软件才能看到。
　　结果刚刚打开WB，手机就直接卡顿了，消息提醒接连不断，振动铃声接连不断，就像是死机一样。
　　牧旬干脆把手机放下，任由它自己去运转，先去厨房把已经空了的杯子倒满热水，回来慢悠悠喝了几口，将桌子上的外卖清理好，这才重新拿起手机看。
　　大概刷了刷评论以及热搜的相关话题，牧旬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发了个动态表示感谢，回复几个评论，然后牧旬退出WB，打开群里的聊天页面。
　　牧旬：【你们提前约好的？】
　　俞越泽：【约好啥呀？】
　　牧旬：【wb。】
　　俞越泽：【哦哦，你去看热搜了？】
　　俞越泽：【哈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把排面给我打在公屏上！】俞越泽连发表情包【排面.jpg】，图案瞬间刷屏。
　　彦薛落：【闭嘴，吵到眼睛了。我们也没特意约，就只跟几个人说了，结果他们今天全部都来了。确实也让人没想到。】俞越泽：【说到底，还是牧哥你那无可抵挡的魅力啊。（如果帅是一种罪，那么你早已罪无可赦.jpg）】牧旬看着这两人的话，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感触瞬间消散，打字道：【……别闹。】彦薛落：【听到没？@俞越泽别整天闹那些个东西。@牧旬你现在家住哪啊？回头去找你！】牧旬发了个地址过去。
　　俞越泽：【这不就是闵亦家旁边吗？你们居然这么近！？不行，我要搬家了，不能让闵亦近水楼台！】彦薛落：【你才搬家几个月？现在又要搬。】
　　俞越泽：【买房投资稳赚不亏呀。反正钱摆那也是摆着，不如流通来的实在。我以前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做个美丽的包租公，天天躺在家里上网收房租。哎牧哥，你家对面有人吗？】牧旬回忆来时候的情况，没有得出结论：【不太清楚。】俞越泽：【好吧，我去问问……】
　　俞越泽：【啧，对面房子居然已经有主了。谁下手那么快！】俞越泽一如既往的话唠，对于牧旬对门屋子被购买的事情耿耿于怀，表示下次去牧旬家里玩的时候一定要看看对门那人是谁。
　　彦薛落在那里跟俞越泽互怼，顺便询问牧旬一些音乐上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闵亦出现了。
　　闵亦：【牧哥家离我家好近，十分钟就能到。牧哥明天有空吗？想去串串门v@牧旬】俞越泽：【艹艹艹，这么快就要开始勾搭了？！我明天也要过去！等我把公司那点破事弄完，就立即飞过去！】牧旬无奈，回复：【我明天没事，你们有空就来。家里没有吃的，自带。】眼看着聊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牧旬就没有再继续，退出群聊，随机切换播放歌曲，起身去收拾东西。
　　他还有很多行李在客厅，一点都没有动。
　　等将东西全部收拾出来后，牧旬重新拿回手机，才发现有私人信息，是闵亦发过来的。
　　闵亦：【牧哥，我明天中午过去可以吗？】
　　牧旬看了眼发送时间，40分钟前。他回复：【可以。】发送完信息，闵亦那边秒回：【好~对了牧哥，欢迎回来啊！我们都很想你！】牧旬：【谢谢。】
　　闵亦：【牧哥，我去你那的时候正好路过超市，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牧旬：【不用。】
　　闵亦：【好~那我就随便买点东西。】
　　闵亦：【牧哥明天见~】
　　牧旬：【嗯，明天见。】
　　考虑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牧旬就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直接休息调整时差。
　　第二天牧旬难得睡了个懒觉，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起的很早。他也没有在家里做吃的，直接到外面的早点铺，买了点东西。
　　中午12点，牧旬将厨房里面加热的饭端出来，还没来得及吃，就听见门铃声响起。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是个穿着浅蓝色卫衣和白色直筒牛仔裤裤，戴着口罩的纤瘦男人。
　　牧旬打开门。
　　察觉到动静，男人立即往门口望去，在看到人后，怀念情绪满溢而出。
　　他把口罩摘下来，露出精致且带着少年感的脸，那双灵动的眼睛直接笑弯起来，像是晨间第一抹阳光，纯洁而又无害：“牧哥，好久不见。”
　　牧旬看着面前这人，瞬间将对方与记忆里的面孔对照。“闵亦？”
　　“是我，果然牧哥还是记得我的。”
　　闵亦拎起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用类似邀功的语气道：“看，我买了很多零食，到时候跟俞越泽他们一起吃。”
　　牧旬暼了眼零食袋子，将门推开，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先进来吧。”
　　说话的功夫，从鞋柜子里找出一次性拖鞋，表示对方可以换上。
　　闵亦穿上一次性拖鞋，跟着牧旬来到大厅，正好看见桌子上还摆着午餐。“牧哥，你还没吃饭啊？”
　　留意到闵亦的视线，牧旬问：“刚准备吃。你吃过了吗？”
　　“吃完了才过来的，我似乎来的太早了。”闵亦将袋子放到茶几上，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牧旬笑了下，道：“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你先自己玩会吧，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WIFI密码是小区名首字母加门牌号。”
　　“小区首字母加门牌号对吧。”
　　闵亦重复一遍，低头连接无线网，看着连接成功的无线网，继续道：“路修然在外地录综艺，来不了。彦薛落今天在一个选秀节目当导师，俞越泽似乎得处理点事情，都会晚点到。他们在群里说了。”
　　牧旬打开群消息看了看，发现确实有。
　　不过，彦薛落那暴脾气去当评委……估计会很有趣。
　　牧旬也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闵亦思索片刻，附和道：“节目总是需要有唱黑脸的，那样会有很多的看点。彦薛落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责任心很强，每次评价都直戳要害，很有道理。有看点又省心，很多导演都喜欢请他。”
　　“不过每次录完节目之后，彦薛落的脸都会被气得黑几度，像是要喷火似的。”闵亦像是想到那几次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
　　“你呢？”牧旬从厨房拿出碗筷。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限定团解散后，我挺迷茫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有人建议我去演戏。
　　牧哥你也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去问了你的意见。你让我自己权衡，思考利弊和未来规划，想想自己到底需要什么。”闵亦陷入回忆。
　　那时候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熟悉而又陌生，却又让人怀念。
　　“多亏了你，我才会下定决心走这条路。”闵亦拖着小沙发换个角度，托腮慢慢道。
　　“是你自己的功劳。”牧旬摇头，并不居功。哪怕没有自己，闵亦也会走上演戏的道路，他只是让对方想清楚。
　　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可是如果不是你，即便我选择了演戏，估计也会浑浑噩噩的度过好几年，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影帝。
　　闵亦抬眼望着牧旬，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方的身影：“有人觉得我是选秀出身的，不是科班，没有那个基础，不看好我。然后我就去报班学习，磨练演技配音，慢慢的就有名气了。”
　　牧旬应了声，夹根青菜放到自己的碗里。他没有在吃饭时候说话的习惯，因此只是安静的听闵亦讲话。他并不讨厌做一个倾听者。
　　而闵亦被牧旬的态度影响到，不自觉就想要倾诉：“一开始我其实挺不自信的，毕竟从唱跳到演戏，这个跨度实在是太大了。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居然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好像本身就应该去演戏似的，特别奇妙，我觉得自己就是演戏的这块料。”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但是我很享受演戏的感觉，透过角色来演绎不一样的人生……”
　　感觉好像可以借此来摆脱那些烦恼，抛弃自身的软弱与敏感，变得更加勇敢和无畏，就像是牧哥一样。
　　而闵亦看见牧旬吃饭，说着说着，逐渐停止了话题，拿起手机开始玩。
　　其实闵亦只是看起来在玩手机，真实目的并不是这个。
　　闵亦所在位置对着牧旬，因为是坐在小沙发，高度很低，跟小板凳差不多。闵亦手肘撑在膝盖处，抬眼望着手机，打开手机上面的照相功能，调整为后置摄像头，能够通过屏幕看到认真吃饭的牧旬。
　　他实际上是以玩手机这个动作作为遮盖，观察着牧旬，观察着牧旬的一举一动。
　　他的动作很隐蔽，表情神态也很平常，戴上了以演技为手段锻造出来的面具，厚实地遮盖住那小心翼翼不想被发现、却又不甘心消散的作为暗恋者的情愫。
　　他透过手机注视着牧旬，就像是沙漠中渴了几天的旅人，突然看见溪水绿洲，贪婪而迷恋，颤抖而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韩郁辛：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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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牧旬快吃完饭了，余光瞥到闵亦那边，职业习惯让他几乎本能地捕捉到镜头，原本随意的表情收敛些许。
　　“在拍照？”
　　闵亦将手机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被手机阻挡住的脸，琥珀似的眼睛灵动而无辜。“没有啊。”
　　牧旬听罢没有多管，低下头将最后一点菜吃完，完成光盘行动后，就开始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按照以往的习惯，将垃圾丢到垃圾桶，清理餐具，擦拭桌子和柜台，试图将事物大致还原到使用前的状态。
　　大厅旁边，闵亦低头点击手机，瞥见牧旬走进厨房，这才松口气。原本略微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些许。活像是做了错事，刚刚从家长手里逃过一劫的小孩。
　　他往厨房那边看了会，确定牧旬没有在意这边，重新低下头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去。闵亦解锁手机，点开相册，里面赫然有一张牧旬的照片。
　　是刚刚拍的。
　　牧旬身穿家居服，坐在桌子旁边，拿着筷子吃饭。坐姿有些随意，神情却专注，斜侧的灯光亲吻着他的面颊，眷恋而温柔。
　　即便是素颜、即便是手机随意地拍摄，依旧像是杂志海报似的。让人看了，想化身为对方手里拿着的那双筷子，化为桌子上面摆着的外卖菜肴。
　　闵亦眨眨眼，有点移不开视线。
　　牧旬收拾好餐具，从厨房出来，就见正缩成个团的闵亦。对方曲着腿缩在小沙发上，颇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他走过去问：“坐那行吗？”
　　“没问题的。我喜欢这种小空间。”闵亦笑了笑，放下手机，拖着小沙发到牧旬旁边。
　　牧旬来到长沙发上，从茶几小柜子里面将水果和小零食拿出来。
　　虽然群里说让这几个自带东西，但作为家里主人，总不至于一点都不准备。他早上训练完后，还是去超市买了点。
　　“想吃自己拿。”牧旬说。
　　闵亦点头应着，“牧哥，你后面有事吗？”
　　“没。今天主要跟你们聚聚。”牧旬说。需要做的事情，他早上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等明天再继续，不着急。
　　考虑到东道主的身份，牧旬主动询问：“他们还有一会才到。看电视吗？”
　　闵亦自然没有异议，面上笑容灿烂几分。“好啊。”
　　牧旬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显示是电影频道。
　　此时正放着电影的开头。右边字幕标注着电影名字，《海鸟》。
　　开头是海边的场景。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和大裤子的男人，正拿着吉他，站在沙滩旁边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面忘我地唱歌。
　　画面切换，是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他正站在大海旁边，对着镜头笑得柔和，像是晨露打湿的百合花，文静、充满着书卷气。
　　闵亦的模样，却是与本人截然不同的气质。
　　片头音乐响起，首先是人员名单，主演中赫然有闵亦的名字。
　　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开电视就是闵亦的电影。牧旬刚准备跟旁边人说话，却见对方望着电视屏幕，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牧旬顿了顿，没有开口，而是选择偏移视线。
　　闵亦异样的神色一闪而逝，抬头望向牧旬，挠挠头面露几丝羞赧：“演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演技还不怎么样，在这里看太羞耻了，牧哥你也别看了。我们换一个吧，我来挑怎么样？”
　　牧旬将遥控器递过去。
　　见牧旬没有异议，闵亦便拿起遥控器首先是切换频道，往下换了几个，这才放慢动作。
　　他思索着最近的节目，最终进入到点播模式，选择几个关键词，便看到屏幕上面出现了选秀节目，而《出道吧练习生》赫然在其列。
　　闵亦面露惊喜，偏头向牧旬寻求意见：“牧哥，我们看这个这么样？”
　　“就这个吧。”牧旬无所谓道。
　　两人开始看《出道吧练习生》。
　　首先是初舞台，然后是三天学习主题曲，主题曲正式录制……
　　燃点、笑点都有，既热血又催泪。
　　弹幕上面刷着日期，说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入坑，时间跨度从五年前到现在。弹幕内容怀念的有，支持的有，撕逼的有，什么类型都有。
　　【五刷来啦！】
　　【不知道是第几遍重看了。这真的是我的白月光呜呜呜QAQ】【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自从看了《出道吧练习生》，再也看不下去其他的选秀。】【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们重聚呢？好怀念。这就是我的童年。】一条条弹幕刷过去，记录着发弹幕的人当时的心情与感受，跨越了世界与空间，让后来者与他们产生情感的共鸣。
　　牧旬安静观看着节目，以第三人视角看着五年前的自己与同伴。不得不说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既陌生而又熟悉。
　　闵亦指着一个穿着F班制服的人：“牧哥还记得他吗？他现在在菠萝台当主持人，口才特别好，也很有梗，跟那时候的小哭包完全不一样。而且，去年他做了件大事，不妨猜猜是什么？”
　　牧旬思索：“结婚了？”
　　闵亦惊诧：“没错，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当时我因为要拍戏，就没能去参加。牧哥你也知道？”
　　“我在朋友圈看到过，给他发了个红包。”牧旬说。
　　闵亦这才反应过来，牧旬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不是只跟自己有联系。牧旬的人缘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和他做朋友。
　　闵亦抿了抿唇，露出抹灿烂的笑，“太巧了，我也是发了个红包。”
　　“都是。后来因为发红包的人太多，一个个点很麻烦，他直接在朋友圈贴了首付款二维码。”牧旬看着视频里面因为担心淘汰哭成泪人的小子，再想起现在对方是个快要当爸爸的稳重男人，觉得时间真是奇妙。
　　闵亦应和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双腿曲起，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屏幕里面牧旬的脸，不自觉看入迷了。
　　他们俩只有在录制主题曲的这段时间，在一起的镜头比较多。
　　后面因为闵亦自己的心态不好发挥失常；粉丝们因为觉得牧旬蹭镜头，不喜欢自己跟牧旬呆在一块儿；沈姨反对自己跟牧旬带着一块……
　　各种各样的因素，导致自己不得不远离牧哥。
　　也因此后面的片段里，牧旬与闵亦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单独出现，没有什么共同出镜的画面。
　　而在后面的这段时间里，更多的人了解到牧哥的好，牧哥身边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明明刚开始牧哥身边只有自己，明明自己才是最先的那一个。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坚强一点，有主见一些……
　　闵亦思绪纷纷绕绕，但很快被他压下去。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现在所有都不一样了。他已经足够独立，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挠。一切都还来得及。
　　闵亦心里这么说服着自己，看着第一场公演顺利结束，几人将牧旬围在一块簇拥着牧旬欢呼雀跃，手还是不自觉的收紧。
　　不同于闵亦的投入。牧旬态度则有点神游。他看着学员们抱在一起鬼哭狼嚎，面不改色地拆开零食袋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牧旬知道不是自己的电话，就没有动作。
　　闵亦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更加恶劣几分。他直接按下挂断键。
　　过了会儿，铃声又一次响起。闵亦依旧没有接，选择了挂断。
　　“不接吗？”牧旬考虑到可能真的有事，便说了句，“不用顾及。”
　　闵亦摇头，笑着道：“没事的。陌生电话，大概是打错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牧旬就没有再讲些什么，重新把注意力拉回电视上。
　　看完两期后，两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牧旬打开一看，是俞越泽开启了群通话。
　　加入通话，便听到俞越泽的声音，“我到小区了！牧哥你们在哪里啊？几楼？门牌号报一下哈，我给忘记了。”
　　牧旬将楼层说出来，道：“你从停车场出来，走左边电梯。”
　　“来喽来喽，稍等哈。我得好好打扮下自己，然后惊艳全场！”俞越泽又说了两句，然后挂断通话。
　　过了没一会，门铃响起来。
　　牧旬去开门，就见一长相绝美的男人，正对着手机整理发型。
　　似乎没有想到门会开得这么快，他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面部发力猛地朝牧旬扑过去。“哎呀牧哥！可想死我了！快来mua一个！”
　　这一开口，直接暴露本质，整个骚包到不行。
　　牧旬猝不及防被俞越泽扑到，往后一个踉跄，抓住鞋柜这才稳住身形。眼见俞越泽当个挂件不够，还要撅着嘴就要靠过来，牧旬当机立断按住对方的下巴，不给任何靠近的机会。“离我远点。”
　　“不嘛不嘛，咱得把五年的拥抱都给补上！觉不觉得我轻了？你感受感受这如同纸一样轻飘飘的体重，这可是我与美食抗争多年的结果！绝对的健康无副作用，想不想知道秘诀呀，啵一个俺就告诉你~”俞越泽整个挂在牧旬身上，手里拎着的袋子随着本人的甩动而甩动。
　　眼见着俞越泽挤眉弄眼满脸得瑟，牧旬嘴角抽了抽，道。“我不用减肥。”
　　扎、扎心了。
　　俞越泽笑容僵住。是了，不像自己喝口水都能增脂，牧旬吃不胖来着。
　　想起这茬的俞越泽，眉毛耷拉，嘴角也耷拉下去，成功完成从花孔雀到哀怨鬼的蜕变。
　　“行了，快点下来。”牧旬重复道。
　　俞越泽苦着脸，不情不愿松开怀抱。从人形挂件化为立地站牌的同时，也顺利完成了内心改造，重新变得神气起来。
　　见闵亦盯着自己，他过去又跟闵亦抱了下，“小闵亦，不要吃醋，我绝对一碗水端平！来给你抱一个！”
　　俞越泽笑嘻嘻完成俩拥抱，捋一捋刘海，“彦薛落来不了了，他临时被公司抓过去当壮丁，今晚都别想休息了。所以就咱仨。”
　　“先进来吧。”牧旬让俞越泽进来，也给对方拿出一次性塑料拖鞋。
　　俞越泽走进来，换上拖鞋，视线打量整个屋子，惊呼。“这就是你的新家啊，看起来真不错，简洁大方，特别有你的风格！”
　　高情商回答：简洁大方，很有个人风格。
　　低情商回答：屋子里东西好少哦。
　　俞越泽一如既往地会说话。
　　牧旬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对于家具装饰确实没什么要求，基本上把需要的东西装上就可以了。
　　牧旬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用晚餐。如今既然彦薛落不来，只有他们三个人，就不需要再继续等了。“你们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闵亦说。
　　“我也是，都没有问题的。主要看牧哥你想吃啥。不过我才来这呢，还想多呆一会呢~”俞越泽嘿嘿笑。
　　“点外卖吧，订海底捞。”牧旬说。
　　□□，简单快捷。
　　该方案得到三人一致同意。
　　外卖小哥来的很及时，服务态度也格外的好，没一会儿桌子上就搭好了火锅。
　　热腾腾的汤底泛着泡泡，屋内香气四溢，特别诱人，激得人胃口大开，迫不及待就想要吃东西。
　　三人开始恰火锅之旅。
　　闵亦用公勺将烫好的菜盛出来，放到牧旬的盘子里，笑着道：“牧哥，你吃。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牧旬原本正思忖着捞哪个汤底，见状稍稍愣了下，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住，还没有做出回应，就听见俞越泽哎呦了一声，满脸控诉道。“这不公平，为什么只有牧哥有啊？我也要！”
　　闵亦嘴角抽了抽，拿起漏勺问：“你要什么？”
　　“必须是虾滑！”俞越泽起哄。看着如愿到达自己碗里的虾滑，他给闵亦来了个飞吻，麻溜蘸着酱料开始吃，顺带露出享受的表情，眉毛都弯成个虾米。
　　一盘又一盘菜肴下锅。
　　三人闹闹哄哄，主要是俞越泽一个人顶一群人，简直是氛围组组长。
　　牧旬吃碗里的土豆片，土豆片被煮的很烂口感很好，蘸着酱料特别有味道。
　　他不争不抢，基本都是等碗里东西吃完才捞菜。眼看着闵亦似乎还要给自己盛菜，开口阻止：“不用了，我自己来。”
　　闵亦拿着漏勺的动作停住，然后将东西放到自己碗里，笑着说：“主要看东西都快被捞完了……那我就弄自己的了。”
　　“嗯。”
　　俞越泽看看闵亦，再看看牧旬，然后又看看闵亦，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很快恢复平常表情，甩开个话题：“哎牧哥，你现在有对象没？想不想谈恋爱呀？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呀？你说个条件，喜欢什么类型的，不管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
　　这就开始催着找对象了？牧旬有点好笑。
　　“真不是我吹，我江湖人称红线小仙男，永远活在磕CP第一线，在给人凑对对这上面可贼有一手了！我认识好多人都超级喜欢你，那队伍简直能绕地球好几圈了，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们就能去见个面，吃个饭。就算不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嘛~”俞越泽越说越带劲，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作为红男的希望！
　　俞越泽正在卖安利呢，突然，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响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牧旬与俞越泽同时往旁边看去。
　　闵亦被注视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往地上看去。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勺子摔到地上了。”闵亦弯腰把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澄澈的眼眸溢出歉意。
　　“我去拿新的。”牧旬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好，拜托牧哥了。”闵亦说。
　　牧旬离开客厅，仿佛也带走了热烈的气氛。
　　客厅内，气温似乎凝结下去。
　　闵亦看着俞越泽，眼眸微凉。
　　而俞越泽笑得和蔼。
　　作者有话要说：韩郁辛归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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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牧旬拿着勺子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两人深情对视，情意绵绵，活像是偶像电视剧面双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似乎下一秒就上演youjump，ijump，齐齐跃入海底然后携手仗剑天涯。
　　居然让人有点不忍心打破这个气氛。
　　牧旬脚步停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走出去把勺子递给闵亦。“你的。”
　　敏锐感觉到牧旬态度有些微妙，闵亦只以为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又觉得可只是聚光灯效应发挥作用，只是自己吓自己，于是镇定地接过勺子：“谢谢牧哥。”
　　牧旬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因为牧旬重新加入，客厅的气氛重新流转鼓动，变得热烈起来。
　　俞越泽乐呵呵的笑了两声，重新拉回之前被打断的话题：“牧哥，还没回答我呢，要介绍不？”
　　“不用。”牧旬谢绝了俞越泽的意。拿起筷子夹点菠菜蘸酱。
　　俞越泽被拒绝了也不恼，有点八卦的问：“有喜欢的人了？”
　　牧旬动作顿了顿，笑了下，没应声，只是将蘸着酱料的菠菜吃完。
　　这反应有点微妙啊！
　　俞越泽：“真有了啊？！”
　　牧旬瞥了眼俞越泽，“吃你的。”
　　俞越泽眨眨眼睛，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也没继续问下去，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然后才道：“行吧，那我就不瞎凑热闹了。要是真找到一个，记得带过来给我们瞅瞅啊。”
　　闵亦听着这些对话，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俞越泽在那喋喋不休的讲话，他抿了抿唇，把锅最后一点虾滑给捞上来吃掉。
　　而等俞越泽说的有点累了，准备捞虾滑犒劳犒劳自己，却是捞了寂寞，汤勺面只有几个菜杆子。
　　“！”
　　“我虾滑呢！？”
　　俞越泽往对面一看，正对上闵亦那无辜的表情。
　　艹，绝对是这小子，故意的！
　　俞越泽眼睛眯起来，拿起旁边的饮料笑呵呵道：“小闵亦，你那杯子的饮料都快喝完了，我给你倒点。”
　　说罢，他拿着饮料走到闵亦旁边。给人倒饮料的同时，在牧旬的视线死角处，对着闵亦缓缓翘起个中指，还弯曲着勾了勾。
　　闵亦自然看见了，翻个白眼，提醒。“饮料要溢出来了。”
　　俞越泽收回到饮料的动作，说了句“慢慢喝哈。”，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牧旬在吃东西的同时，还顺带免费围观两人像小孩子似的打闹个不停，幼稚的紧，堪称大型崩人设现场。
　　将所有东西都捞出来以后，牧旬将海菜下锅，这是最后一盘菜。海底捞以下海菜作为终结。
　　几人都吃了个饱，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俞越泽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这餐摄入了多少热量。过了会儿，感觉点之后，走到旁边的大厅，来到沙发上面坐下。
　　闵亦回到小沙发旁边窝着，牧旬则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原本两人看综艺变成了三人看综艺，回顾往昔的人也多了一个。
　　俞越泽看着正在播放的综艺，忍不住感叹：“那时候的我可真圆润，可可爱爱的。不过还瘦了，要是现在还是以前那体型，估计就得注意体检了。果然还是得训练！”
　　“保持锻炼，很有必要。”牧旬赞同。
　　“对了牧哥，你以前的那些奖杯呢？带回来了吗？”
　　“没带，回头会运过来。”牧旬说。
　　俞越泽面露遗憾，“真可惜，我还想上手摸摸看呢。”
　　“到了跟你说。”牧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一言为定，一定要记得啊牧旬！”俞越泽立马精神起来。
　　闵亦看着综艺面牧旬和俞越泽亲密无间的样子，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不太喜欢现在的场面，却是没有刻意说话。
　　俞越泽可看出什么了，在暗暗提防自己靠近牧旬。
　　自己在牧哥面前总是乖巧的，也不至于为了争宠崩形象……
　　闵亦说服自己，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看。在之前挂断两次电话之后，那人就没有继续打电话，改为发送消息。多亏之前将手机切换成静音模式，这才没有产生什么动静。
　　他看着那些未读消息，只觉得不耐。
　　明明说过了聚散。麻烦。
　　闵亦把未读提醒划掉，抬头就见牧旬正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看这边的？
　　闵亦表情空白了些许，但很快回过神来，疑惑问：“怎么了？”
　　俞越泽接话，“我要走了，问你要不要一块呢。”
　　为什么要跟你一块，闵亦下意识就想拒绝。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俞越泽继续道。
　　“一起呗，正顺路送你。现在都挺晚的了，牧哥明天还有事呢，待得太晚那不是妨碍人吗？”
　　这话直接将闵亦未说出口的拒绝给堵上了。他觉得这人就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但不可否认，俞越泽说得也有道理。
　　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闵亦对着牧旬道，“那牧哥，我也先走了。”
　　“路上注意。”牧旬起身将几人送出门口，目送他们走进电梯，挥手与两人道别。
　　看着象征数字的楼层逐渐下降，他嘴角笑意淡下去。
　　这两人都不对劲，似乎有事。
　　具体情况不太管，加上两人似乎也不想被发觉，牧旬干脆顺着假装没发现，任由他们自己处理。
　　都是成年人，总归知道分寸。
　　想到这，牧旬回到屋内，开始收拾残局。
　　在电梯关闭之后，闵亦与俞越泽刚刚还不错的气氛立即变化。
　　闵亦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俞越泽疑惑反问。
　　“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你问的是什么，我怎么可知道啊？”俞越泽继续反问。
　　闵亦被这人装傻充愣的样子给气笑了，看见电梯到达一楼，便率先走出去。
　　“我车在那边呢！”俞越泽快几步赶上去，提醒说道。
　　“不需要。我自己回去。”闵亦冷着脸说。
　　哟，可算不装了。刚刚在牧哥面前表现得多纯良啊。
　　见闵亦那压抑着怒气的样子，俞越泽笑容依旧，随口道：“别啊别啊，我答应牧哥送你的，总不食言嘛，你不是也答应了吗？要不牧哥问起来，不交代嘛。”
　　虽然牧哥八成不会问这些，但闵亦还是停住脚步，只是看着俞越泽的目光凛然。
　　俞越泽对于闵亦的逼视毫无压力，往周围环视圈，觉得待在这也不是事，“走吧，车在那边。”
　　闵亦看着俞越泽慢悠悠转弯，最终还是跟上去，来到副驾驶座系安全带。
　　俞越泽见状，便直接启动车子。
　　“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了，这也就牧哥回国，才聚着见个面。”俞越泽慢悠悠道。
　　闵亦表情依旧，望着前方，“是啊，各自都忙。”
　　“牧哥感觉都没怎么变哎，见面还是那么亲切。”
　　闵亦沉默，过了会附和：“是的。不像我们……”都快认不出来了。
　　俞越泽轻咳声，换了个话题，“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谈恋爱啊？当初演《海鸟》之后，你不就跟那主演一块了吗？”
　　“你在哪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八卦嘛。就偶然听来的。你跟那人在一块过吧？”
　　“嗯。”闵亦撑着侧脸道。
　　“毕竟演员嘛，因戏生情，感觉来了谈一谈也无所谓。你现在跟那位怎么样？”俞越泽觉得自己问了个不错的问题，语气舒缓下来，调转方向盘，进入闵亦所在公寓。
　　“分了。”
　　俞越泽听着这话，心一咯噔。“为啥分啊？”
　　“没有原因。其实有一点你说得不太对，我们不是谈恋爱。”
　　闵亦微微偏头纠正着俞越泽的用词，发丝掠过耳畔，却格外凉薄。“只是契约关系，各取所需。觉得不需要了，就可以叫停的程度。现在牧哥回来了，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停了，如果被人察觉到也不太。”
　　俞越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信息量太大了。
　　他皱着眉头，跳过这什么契约终止的话题，“觉得不喜欢了，结束后找下一个也没问题。但牵扯到兄弟就不太道德了吧？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又知道了？”闵亦嘴角荡漾抹笑。
　　“凑巧凑巧，这不最近直播给粉丝解决情感问题嘛，熟生巧。”俞越泽也跟着笑。
　　闵亦轻飘飘道：“不过有件事你又没说对。从选秀时期开始到现在，我都没将牧哥看作是兄弟。”
　　见俞越泽一脸雾草，闵亦顿了顿，然后露出灿烂微笑：“他是男妈妈不是吗？”
　　“跟我闹着玩呢？”
　　俞越泽语塞，也明白对方是在跟自己兜弯子。八成是记仇刚刚电梯的事。
　　这么下去没意思。俞越泽骚包自恋的表情收敛些许，手指点着方向盘，原本不正经的模样此时却显得严肃，“我不管你怎么想。有的人不碰，这是底线。”
　　这就相当于摊牌了。
　　正巧闵亦也不太想继续纠缠：“你会告诉牧哥吗？”
　　俞越泽还真被难住了，但面子上总得撑着，“……看你表现。”
　　“其实去说也没事，这样我就不需要有顾忌了。”
　　俞越泽皱眉，“你认真的？”
　　“当然了，”闵亦把玩着手的安全带，将它解开。推门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眼明显在犹豫的俞越泽，嘴角弯起，轻飘飘留下一句：“果然，你什么都不懂。”
　　俞越泽看着闵亦离开，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话，不得不说他被刺激到了。
　　我不懂？神特mua的不懂！
　　要不是看着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压根懒得理你！
　　俞越泽抓抓头发，从旁边镜子凝眉阴沉的自己，表情瞬间软下去。“算了，我这么，可不生气。”
　　他重复几遍，平复心情，紧接着又面临另外一个问题。我到底要不要跟牧哥说？
　　想了想，他给牧旬发了个消息：【牧哥，在吗？】牧旬：【？】
　　俞越泽：【……】
　　过了几分钟，俞越泽依旧没有消息，牧旬又发了个：【？】俞越泽把劈啪啦打出来的字删掉，发送：【不，没什么。我把闵亦送回去了。】牧旬：【真没事？】
　　俞越泽：【没呢！】
　　牧旬：【。路上小心。】
　　俞越泽看着回复，猛地叹出口气，一秒不想在这待了，直接踩油门开车出去。
　　另外一边，牧旬回复完消息，看着俞越泽的那句没事的话，凝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手机，继续投入到工作。等时间差不多后，关灯睡觉。
　　牧旬前一秒刚关灯，后一秒楼层的电梯门打开，韩郁辛拖着行李箱从电梯走出来。
　　在牧旬回国以后，他纠结段时间，还是没忍住飞回来了。从登机到下飞机的期间，韩郁辛一直想着跟牧旬见面要怎么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的不是习惯的住所，而是这
　　当初为了跟牧旬邻居特意买的房子。还从来没有住过。
　　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他还没有做见面的准备。
　　韩郁辛怀着种忐忑的心情走出电梯，看了眼牧旬所在的屋子，见面灯似乎暗着，不由稍稍松口气，却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他动作很轻地开门，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2723：57：26~2021-02-2823：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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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休息一天之后，牧旬重新回归以往的作息。早上在闹钟第一声响起的时候，起床去晨跑。
　　他捆着毛巾走出家门，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对面，想起之前俞越泽说过对面已经被买了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住人。
　　这想法在牧旬脑海中过一遍，便被他抛之脑后。见电梯需要等，干脆选择走楼梯，也算是锻炼了。
　　出去晨跑一圈，回来的时候牧旬手里多了个袋子，是顺带买来的早点。
　　今天要去录音棚录音，想弄几首歌的混音版本。后面还想去练个舞，事情挺多的，所以得吃好点。
　　牧旬刚刚回到家，打开手机就看到彦薛落的消息。
　　彦薛落：【那些地方都是辣鸡！菜得要死。要录音不如来我这里啊，设备团队都随便你用！】牧旬：【有空？】
　　彦薛落：【当然有空！必须有空！正好给你瞅瞅我的大宝贝！】彦薛落：【来吧？快给个准话啊！】
　　牧旬：【……行，待会去找你。】
　　彦薛落：【哈哈哈哈仗义！】
　　对面屋子。
　　韩郁辛从猫眼处看着牧旬关上门，确定被抓包的风险已经过去，脑内象征着警戒的红灯转绿，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刚刚如果不是因为看电梯的层数不对，当机立断回到家里，说不定就直接撞上了。
　　本身在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很微妙，追求未遂上床未遂。如果真的碰到了要怎么说？
　　我因为知道你回来了，所以到你家对面住？
　　这回答简直有病。
　　韩郁辛现在就是有点惊吓，觉得自己昨晚大约是困糊涂了，才会选择来这里住。
　　他用两秒时间调整好情绪，低头打量自己确定穿着得体没有缺漏，然后通过猫眼往外观察牧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出来。
　　确定无误后，他用自以为得体实际上很是迅速的速度来到电梯旁边，按下旁边的下楼按钮，看着楼层数字安静等待。
　　这时候的电梯格外慢，韩郁辛觉得自己等了很久，才看到电梯来到这个楼层。而电梯门开启也显得格外漫长。
　　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缓缓下降，被轻微失重感包裹着，韩郁辛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而整场下来，其心理劳累程度堪比完成场半马。
　　果然还是搬回去吧。
　　韩郁辛下定决心，并且决定立即实施。
　　可不知怎么的，脑内浮现刚刚牧旬站在门边、身穿宽松运动服擦汗的动态画面。
　　整个画面似乎带了层柔光滤镜，仿佛有氤氲水汽在周围晕染升腾，冷淡却勾人，这种让人心痒的反差，让韩郁辛不由想到牧旬在那晚的强势狠戾。
　　不同于牧旬惯有的平静淡然，那是仿佛岩浆翻涌席卷而来，灼热火舌似乎能将自己缠绕吞没。
　　让人在产生惊骇恐惧等情绪的同时，还有肾上腺素攀升的隐秘刺激感。
　　因为强大而惑人，因为危险而痴迷。
　　当时除了最后临门一步，其他该做的都做了。而产生的感觉，并没有随着牧旬的停下而消散，反而因为缺少最后一步而铭肌镂骨。
　　回忆好似启动键，仿佛镌刻进骨子里的空洞缺憾浮现，牵引着陌生领域的异样感重新攀附，让韩郁辛不由调整站姿。
　　那西装裤下包裹着的双腿整齐合并，更衬得双腿修长笔直，站姿优雅挺拔。端正的外表，也更好地掩盖住他内心的烦躁与焦灼。
　　他垂下眼睑，手指不自觉轻轻点击在旁边的金属板。
　　叮
　　电梯来到一楼自动打开，打断了韩郁辛的出神，也阻止了情绪蔓延的趋势。他稳住呼吸，迈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陆甘在那一次热搜被压下去之后，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这种眼看着就要火了，结果被半途掐掉的感觉特别不好。
　　当初参加选秀的时候，陆甘因为内定了出道位，镜头一直很充足，加上本身的颜值和能力都不错，吸引了很多的粉丝和关注，热度不低。
　　可是选秀结束后，陆甘明显能够感觉到热度大不如从前，无论参加什么节目，都没有以前的曝光量。
　　他觉得自己上了热搜之后，肯定可以回到原本的热度，让更多的人想起自己，让更多的人认识并且喜欢上自己。
　　陆甘跟经纪人谈了好几次之都没有得到回应，顿时觉得火大，不甘心之下决定自己去买个热搜。
　　既然公司不愿意出力，那就来自救！怀着这种信念，陆甘立即开始了行动。
　　他买的是之前机场路透的热搜。团队效率很高，没多久，自己的话题便出现在热搜榜上。
　　【好帅啊！爱了爱了！】
　　【这是谁啊？之前没有见过？】
　　【是陆甘小哥哥，人称小路修然，唱跳俱佳，宝藏男孩！】看着重新出现的词条，陆甘由衷升起一股期待，开始刷新自己的页面，看看那些增长的粉丝数量，不断的夸耀，简直掩饰不住的激动。
　　可是渐渐的，画风似乎有了些改变。评论里面这些人的注意力，从照片中的陆甘往其他地方偏移。
　　【虽然小哥哥是很帅啦，可我觉得后面的那个背影更帅！】【到底怎么做到连张脸都没有露，还这么绝的？我居然看一个背影入了迷？！】【有一说一，跟那背影一比，芦柑就像是个小盆友。】【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头身比简直绝美！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求正脸，疯狂求！】【三秒钟，给我这个背影的所有资料！】
　　【牧旬好像是那天的回国的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瞪大眼）】
　　【我把牧旬跟这个背影比较了一下，几乎是重合的！他之前有穿过机场的这套衣服！】【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原谅我只会尖叫！】
　　陆甘看着逐渐走歪的评论，简直气到不行，真想把这群人脑壳拎出来瞧瞧，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重点是我后面的背影吗？重点是我啊
　　陆甘切换成小号，发表了一个评论：【这不就是之前选秀的陆甘吗？好帅，关注你了，么么哒！】然而这句话在发送之后，就被淹没在论证背影是否为牧旬的辩证评论里。这些人表示背影太模糊了，想要看更加高清的图片，不然给摄影师扣鸡腿等等。
　　陆甘又迅速发了几句，无一例外，就像水滴落到海里般直接消失，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他气到太阳穴突突的疼，立即联系团队那边，让对方立即给自己换个热搜，不要带上那个背影！
　　就在陆甘热度重新缓缓升高的时候，他看到自家站姐发布了机场背影的高清照片。
　　站姐小燕：【十分荣幸当时在现场，所以能够拍到这些照片。原本想要用来珍藏的，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都接住啦！（图片九宫格）】这变故一出，陆甘刚刚才起来的热搜，立马又给压下去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陆甘现在不仅气到太阳穴突突得疼，还想要吐血三尺。
　　怎么回事？你们都怎么回事？！球球，抓重点啊
　　没过多久，牧旬背影，牧旬机场，等话题冲了上来，讨论度直接碾压陆甘买上来的机场回国话题。
　　陆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买的词条接二连三被爆。
　　紧接着，牧旬公布新专辑正式发布时间，这消息简直像是水里丢下个□□包，掀起层层巨浪。
　　【牧旬新歌】词条登上热搜，轻飘飘的又一次将陆甘买的热搜给爆了。
　　是的，又一次。
　　陆甘望着那些话题，表情变化了好几次，最终彻底放弃挣扎，石化成彩色雕塑，心情波动仿佛演奏着菊花台与凉凉的交响乐。
　　另外一边，费颌看着那些热搜直呼好家伙，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今天公布专辑发布时间，他原本还想着花点功夫造势，没想到缺觉就有人送枕头。
　　看着那明晃晃的热搜，再想到其背后的钱钱，以及达到这种效果需要花费的精力……
　　结果对方直接白给了！
　　费颌摸摸下巴，忍不住感叹：“这路二代真是个大好人啊！”
　　本着有趣资讯大家要一起分享的心态，费颌直接将热搜分享到群里，顿时引起一波666狂潮。
　　【第一次见如此清奇的带热搜。】
　　【被背影抢热搜，哈哈哈哈这操作我能笑一年！我现在就想求那个芦柑的心理阴影面积！】【什么芦柑，人家那叫陆甘！人称小路修然！】
　　【嗨，无所谓，反正我只粉咱家的台柱。】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开完会了？】
　　【开完了！刚刚结束呢，今天韩总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有什么事放心干！】【了解了解。那我就安心了。】
　　【收到！】
　　韩郁辛开完会之后，日常登录私人小号，点击查看公司的交流群，看看里面的八卦资讯。
　　现在韩郁辛经常窥屏看消息，频率比以前高很多。
　　原本他与牧旬没有发生那档的事之前，每天的优先级事情都是和牧旬聊天，经常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空闲。
　　自从与牧旬淡了交流之后，韩郁辛闲着无聊就经常会在这里看一看，放松放松打发一下时间。
　　日常爬完楼之后，韩郁辛翻到最新消息。
　　【啊啊啊我磕的cp发糖啦！有生之年！世纪同框！牧牧劳资爱你！】又是个磕疯了的。
　　韩郁辛有点好笑。
　　万物皆可成cp。而磕CP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不管双方有没有聚在一块，认不认识，但凡有点小动作，在他们的滤镜之下都是暗暗发糖。
　　根据韩郁辛所了解的，他与牧旬就是公司内部的大头组合。既然说到了牧牧，那么八成就是和自己有关吧。
　　居然还说什么世纪同框，有生之年……莫非是从哪里抠出来的远古糖？
　　韩郁辛好奇，继续往下看。
　　【你也——？！】
　　【？对个暗号。】
　　【暴暴龙。】
　　【集美！】*2
　　这两人对话宛如暗号接头，韩郁辛并没有解码。
　　他看着暴暴龙的这个词，思索着莫非是暴暴龙为角色的小游戏？之前他和牧旬有玩过，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被知道才对。
　　见这两人激动重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后续，韩郁辛没忍住，披着小号跟了句：【你们也是？】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两位的热情簇拥。
　　紧接着韩郁辛表示自己也很感兴趣，只是没有获取渠道的资源，想问问到底有什么新消息，就立即被好心人私戳了一个链接。
　　【最新糖，原本以为已经凉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后续！QAQ（链接）】韩郁辛点击链接跳转，发现是彦薛落的最新动态。【难得重逢，逛录音棚（酷.jpg）（图）】图片是一张两人合影，背景是录音棚。
　　彦薛落坐在椅子上，单脚踩着踏板，坐姿格外的霸气，手正搭在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
　　被搭着肩膀的另外一个人，格外面熟，正是牧旬。他单腿曲起，手正搭在旁边设备上，抬眼看向镜头，显得有几分随意。
　　彦薛落跟牧旬挤着坐在一块，手放在牧旬的肩膀上不说。从画面上来看，他们挨得特别近，脸差一点点就能贴在一块了，显得格外亲昵。
　　韩郁辛眼神描摹着图片，视线在牧旬肩膀处停留片刻，又观察着两人的面部距离。此时小号上私戳消息依旧继续，正是那位好心人的话。
　　【这录音棚是彦暴龙自己建的，据说设备搭配都是顶级高配。】【好多人出高价想去录音都被拒绝了，彦薛落说只想给自己喜欢的人用。他现在，居然让牧牧去录音啊啊啊】【距离选秀到现在这么久，暴暴龙和驯养员居然重出江湖。我磕的cp是真的！】韩郁辛看着这些消息，唇瓣微抿，紧接着勾勒出温润的弧度。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两下，发送消息：【有没有以前的素材，发我一份可以吗？】【有有有，这是以前的合集。从入门到精通必备素材！】韩郁辛发送消息：【谢谢你啊。】
　　紧接着，他又发了个消息：【磕cp虽然开心，但工作也不能松懈哦。（微笑）】作者有话要说：韩郁辛：居然让他搭肩膀，还贴得那么近……
　　好心人员工：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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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彦薛落看这动态下面的评论，觉得特别高兴，把那些夸人的评论全部都赞了一遍，还乐滋滋的回复了几个。
　　原本昨天因为被拉壮丁没能去聚会，彦薛落还觉得挺生气的。
　　好不容易牧旬回国了，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跟人见面的？这简直不能忍！
　　在知道牧旬今天要录歌的时候，彦薛落立即就亮了。
　　还有哪里比自己这个录音室更棒更方便的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彦薛落当机立断邀请牧旬来录音室玩，他这可是什么东西都有。只要牧旬需要的，他都能把设备给人搬出来。
　　俞越泽、闵亦那俩小子聚餐了又怎么样？我可是直接跟牧旬玩音乐回忆往昔见证成长！
　　我们是音乐之交，是灵魂伴侣！
　　彦薛落洋洋得意，拉黑俩杠精评论，然后又给夸他们俩的评论点了个赞。充分满足了自己炫耀的心理，他这才把视线从屏幕移开，往牧旬那边望过去。
　　牧旬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调试设备。
　　彦薛落这货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搬出来了，有几个牧旬挺感兴趣的，就试了几下。
　　不过玩了会以后，牧旬就没有兴趣了。
　　这感觉大约就像是，切食材的时候牧旬说随便要个菜刀，结果彦薛落拿出各种各样不同类型和作用的刀具，分别对应不同的功能。
　　分类很精细，挺有趣的，但真要用它们操作的话，牧旬就觉得麻烦了。
　　他有点想玩的东西，但这些设备对于自己来说太繁杂，成功堵塞住动手的欲望。
　　而彦薛落看到的，正是牧旬盯着设备发呆的画面。
　　他以为对方是遇到什么困难，便走过去问，“你要做什么？我来弄！”
　　牧旬正在发呆呢，听到彦薛落的话回过神来。
　　他原本准备回家拿自己那套东西玩玩，但既然彦薛落赶着凑上来了……
　　“这里调一下。”牧旬指着一块区域。
　　原来还真是有困难，因为不想打扰到人，居然等着我问了才开口。彦薛落心里害了声，十分友善地没有揭穿，直接问：“你要什么效果？”
　　牧旬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然后看着彦薛落十分熟稔的操作设备。
　　没一会，彦薛落拍拍手：“行了。”
　　牧旬听了听效果，分毫不差。
　　了解到彦薛落的水平能力，他更加放下心了，指着另外一处道，并且说出自己的要求。
　　彦薛落过去继续调试。
　　眼看着彦薛落完成，牧旬没有停顿，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又报出几段数据。
　　居然还有？！
　　彦薛落想罢工了，但想着牧旬难得过来，而且之前还那么可怜兮兮地等自己问，还是心软了，于是冷静地继续操作。
　　见彦薛落完成，牧旬指着右侧按钮。“调大点。”
　　彦薛落实在是忍不住了，指着刚刚牧旬提到的功能按钮，扬起声音问：“这你也不会？”
　　牧旬不知何时拖了个小沙发过来，此时正双手放在膝盖处，坐在上面安详的靠着。听到彦薛落的话，他将眯起的眼睛睁开点，“什么？”
　　“这是音量！”彦薛落提高音调。
　　牧旬等了会，没有等到后续，问：“……所以？”
　　“你知道这是音量吗？”
　　牧旬奇怪：“知道。”
　　旁边有图标。
　　“知道你还让我做？”
　　彦薛落瞪大眼睛，我以为你不清楚才来帮你的，结果你居然当我是工具人？！
　　？
　　两者间有关系吗。
　　牧旬疑惑，但也明白过来，两人直接可能有点跨频，这人不是给自己搭手的。
　　主要彦薛落有绝对音感，就是人形自走调音器，实在太好用了，不小心就顺手……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彦薛落绝对会炸。难得见面就这样不太好。
　　牧旬想到这里，望向彦薛落，语气真诚：“你比较靠谱。”
　　彦薛落听着这个夸赞，怒气值瞬间清空，小尾巴直接翘到天上。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挑起眉头哼了声，“那还用你说？”
　　他语气不善，但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根去，那弧度将人暴露个彻底。
　　牧旬看着这一幕，觉得几年不见，对方表情管理退步了。
　　考虑到说出口彦薛落估计也会炸，于是牧旬面上不变，友善地转移话题：“还继续吗？”
　　彦薛落又哼了声，一副“你居然还想叫我做事？”的高傲样，却是乖乖回到设备旁边，瓦声瓦气道：“继续吧。”
　　牧旬望着对方，依旧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穿对方，只是抬起手指擦过脸边，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调好设备，两人戴着耳机听成果。
　　彦薛落听着成品，嘴巴逐渐化为个O字型，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脑海里完全被帅字刷屏。
　　听了几遍后，彦薛落实在忍受不住诱惑，凑到牧旬面前眼睛亮晶晶问：“我也要唱！我也要唱！让我唱一个行不？”
　　“已经会了？”
　　“会了会了，我现在就感觉歌词旋律在脑子里跑，实在太爽了！我现在就能去录音！”彦薛落肉眼可见的激动，感觉连等待几秒都是种煎熬。
　　牧旬没有异议，比划手势示意对方去录音棚。
　　彦薛落拿下耳机，快步冲到录音棚里面，整理好情绪之后，冲那里比划个OK的手势。
　　牧旬开始播放伴奏。
　　这首歌依旧是惯有的递进风格，激昂、挣脱、奔赴。
　　彦薛落确实如他所说的，整首歌都已经记住了。歌词曲调全部在线。
　　这首歌的rap难度很高，加上彦薛落熟悉的时间太短，等他开始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吃力。但他本来就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必然不可能放弃，总要尽力试试才甘心。
　　随着节奏递进，牧旬看着彦薛落表情越来越凶，脸憋得越来越红，拳头攥得越来越紧，生动刻画了什么叫做手舞足蹈，用脸发力。最终，在堪称鬼畜的动作中，他把整个rap一字不差地啃下来了。
　　完成这个rap片段，彦薛落已经没有气了，不得不吸气呼吸，而这个呼吸的声音也被录入到音频里，听起来特别特别明显。
　　意识到这一点，彦薛落暗道声糟糕。强迫症让他立即就想重新录音。
　　牧旬听着这个细节，眼神微动，见彦薛落似乎想停止，示意对方继续唱。
　　彦薛落了解，知道牧旬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度日如年般把整首歌都录制完成，他立即走过去问，“怎么样？我刚刚失误了一下。”
　　牧旬把耳机递过去。“自己听。”
　　彦薛落虽然对于自己的失误不满，但也想知道效果，于是认真听着刚刚的曲子，然后整个懵了。
　　他以为自己的失误是那个大喘气，却没想到其实一开始就错了道，从头到尾整个都歪了。
　　浑厚铿锵的唱腔配合着军嗓跟迅猛的发力，这首歌硬生生被他唱成了战斗狂想曲，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跟人干架。与彦薛落心目中那个与命运顽抗到底的美强惨形象完全不同，自己唱的就是一嚣张欠揍的大反派。
　　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进录音棚前彦薛落有多期待雀跃，现在就有多萎靡不正。暴暴龙不仅没心情喷火，连尾巴也焉了下去。
　　【猛龙落泪.jpg】
　　牧旬感觉到彦薛落的失落，沉吟片刻评价道：“很有个人风格。”
　　“说得好那叫个人风格，直白点就是风格单一。在这里就是直接跑题了呗。我这唱得什么垃圾玩意儿。”彦薛落环住双臂，满脸不悦，仿佛刚刚唱歌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有仇。
　　“唱得挺好，音准歌词没问题。”牧旬继续评价。
　　“没有问题还唱成这个鬼样子，我没救了。”彦薛落继续唾弃自己，并且拒绝反驳。
　　牧旬放弃跟人在这上面纠缠，直接跳到rap倒数第二句，播放到大喘气结束。“什么感觉？”
　　“喘得真糙真难听。”
　　？
　　牧旬瞥了人一眼，彦薛落居然是认真的。这家伙居然真就听出来这些？
　　不指望对方给出什么答案了，牧旬直接揭晓谜题：“这里不突兀，很协调，比起我的版本，似乎更让人有代入感。”
　　“你说在这里来个喘气，会让听众感同身受是吧？因为那就是观众的反应。”彦薛落反应过来。
　　牧旬点头。“可以试试。”
　　他刚刚说完，就看见彦薛落拿出手机戳戳戳，似乎在记录东西。
　　“我得把你这种情况记下来，回头给那群小崽子说。”彦薛落粗着声音说。
　　牧旬想起来，彦薛落现在在一个音乐选秀里当导师。
　　“节目里的学员？”
　　“是啊！他们巴不得我把东西揉碎了讲，不然还听不懂，真是服了。”彦薛落语气满满的吐槽。
　　“我看你乐在其中。”牧旬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口。
　　“我那是强迫症，看着那些选手犯弱智错误，就想给纠正回来。不过这经历确实挺让人感触的。当导师虽然说是教人，其实也是个再学习的过程，原本那些很简单的东西以传授的方式输出出去，感觉是不一样的。你回头要是想转换思路了，可以做导师试试。”彦薛落说。
　　“再说吧。”牧旬慢悠悠道。
　　彦薛落也没在意，反正就是提供个选择。突然，他想起来问：“这喘气其实也不难想啊，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这问题一出，获得良久沉默。
　　彦薛落没得到答案，顿时觉得奇怪，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18r敏感问题。他完成记录，把手机重新揣兜里，决定想个新的话题，以此达到掠过此话题的作用。
　　“要不然——”现在来练喘气啊！
　　没等彦薛落说完，牧旬道：“我肺活量还可以。”
　　此话一出，顿时让彦薛落的话消弭腹中。
　　牧旬措辞足够含蓄，但彦薛落居然该死地听懂了。
　　人家唱这首歌根本不费力，也没有过大喘气，所以没有发现。
　　彦薛落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竖起大拇指，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牛。”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太慢了，要不再试试日六吧啊啊啊！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我努力！
　　感谢在2021-03-0123：16：31~2021-03-0223：4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竹君z37瓶；刀刀子20瓶；君清18瓶；星染海音、阿暖未眠、我爱所有大大10瓶；冷月无声8瓶；心动、主攻有点香5瓶；深深深、书生撕毁诗书2瓶；木醴、知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结束唠嗑后，牧旬开始着重录。
　　他在原地站了会，想着要有呼吸声，因为太过于专注，居然忘了要怎么唱。
　　牧旬决定先唱Rap那一段找感觉，几乎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有记忆般下意识进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成整段歌词，并且完美错过计划的呼吸时间。
　　失误+1
　　牧旬重新录一遍，这次很注意，便成功做到了。
　　彦薛落正戴着耳机呢，冷不丁听到这声，他整个人抖了抖，噫出声道：“你这太刻意了吧？一点都不自然！”
　　“太刻意？”牧旬又来了一次，十分的顺其自然。
　　“太轻了，很不明显。”彦薛落皱眉道。
　　牧旬走出来，听了下那两个带呼吸的版本。虽然本人发挥不怎么样，但比起原版要更自然更接地气，应该也更能引起共鸣。
　　明白这个方向可行，能够确切实施，牧旬便面临着如何让呼吸更明显的问题。以前他都是降低呼吸声音，都已经养成习惯了，突然改变还真转不过来。
　　彦薛落终于找到牧旬的短板，虽然这不擅长的原因很凡尔赛，但让人升起原来对方还是人类的想法。他忍不住调侃：“终于有你卡住的地方了，这呼吸很容易啊。该不会连片都没看过吧？”
　　牧旬还沉浸在如何改善那刻意的换气，却冷不丁听到彦薛落的问题。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他将视线从屏幕转移到彦薛落身上。
　　“这呼吸最多的，不就是那些片子吗？从头到尾都是，各种类型都有。不过没看过也没事，我也——”自认为了解到答案，彦薛落不知为何开始得瑟。
　　“看过。”
　　彦薛落刚刚准备说出事实，就听到牧旬的话。他愣了下，猛地睁大眼睛：“……啊？你居然看过？什么时候？！”
　　“很奇怪？”牧旬反问。
　　见彦薛落欲言又止，他意识到什么，眼神微动。
　　看到牧旬那微妙的眼神，彦薛落立即炸了。他轻哼声，“当然不奇怪！多正常啊，我也看过！”
　　说完后，彦薛落见牧旬还望着自己，似乎生怕人不记得似的又重复一遍，“我真的看过！”
　　牧旬收回视线，也懒得戳破对方那漏洞百出的谎言。
　　彦薛落见牧旬收回视线，以为对方是没有怀疑，不禁轻轻松了口气。
　　这种东西他当然有。之前有人神秘兮兮给自己发资源，不过彦薛落压根都没打开过。他觉得那种东西很无聊，对于自己的音乐没有任何精进的效果，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彦薛落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居然真特么的一部片都没看过。
　　因为彦薛落除了没看过那东西以外，理论什么的全部都知道，污段子都能g到点。所以还真没人知道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看的啊？”彦薛落忍不住问。
　　“练习生时期。”牧旬说。
　　准确来说，是即将出道那会。
　　他刚开始是以男团形式出道的。在确定会以团队形式出道后，几人就聚在一块竭力磨合。当时他们虽然认识，但没有多少交清。
　　然后队长想了个增进感情的鬼主意
　　拉着他们一块看片。
　　虽然出道了，但团队持续的时间很短，因为种种原因不到半年就解散了。那时候大家脸上的表情，牧旬还能记得。
　　后面众人各自寻找新出路，有退圈的，有回家继承家业的，也有想继续的……
　　牧旬就是后者，他选择了单飞。
　　牧旬从回忆中抽身，视线重新聚焦在屏幕上，而旁边的彦薛落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什么？你居然那么早就看过？！跟谁啊？谁带你去看的？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彦薛落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酸，忍不住出主意道：“我跟你说，片子里全程都是呼吸，肯定有适合你的类型，要不我们找个一起看看呗！”
　　这理由确实很牵强，彦薛落摊牌了，他就是胜负欲炸了，想跟牧旬一块看！
　　没毛病吧。
　　牧旬眼神透着嫌弃，站起身摆个手势示意彦薛落让个路。
　　“我就说说，你不看就不看呗！这是去哪啊？”彦薛落让开路，语气稍微有点点委屈。
　　“录音。”牧旬重新走回录音棚。
　　他接连重复几遍，根据自己的感觉不断进行微调，终于录出个比较满意的。准备去问问彦薛落的意见，却见对方猛地站起来。
　　彦薛落对上牧旬的视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我去上厕所！”
　　说完话后没等对方反应，头也不回往卫生间走去，活像后面有怪物在追。
　　他快步来到厕所，关上隔间的门，然后低头看向裤子。确定感觉没有错，彦薛落表情顿时劈里啪啦碎裂开，满脸崩溃和不可置信。
　　这，这，我……居然是真的……？
　　因为个男的？！
　　录音室里，牧旬已经筛选出可以使用的样本，见彦薛落还没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利用空闲时间开始后期制作。
　　在进度完成一半的时候，牧旬才看见彦薛落慢吞吞走过来。
　　牧旬刚想催人，却发现彦薛落脸色很差，看起来格外憔悴。
　　上个厕所，却像是受到毁灭性打击，跟跟失了半条魂似的。
　　“怎么了？”
　　彦薛落在距离牧旬几米远地方站定，张了张嘴，又给闭上了。
　　他向来不屑于隐藏想法的，可这事……这种事是能说的吗？！我脏了我脏了我脏了！
　　“我能有什么啊。”他语气硬气，实际心虚得很。见牧旬望过来立马偏移视线避开。
　　肯定是有事，还是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
　　牧旬没戳穿，估计着进度其实也差不多，便不打算再打扰。“就这样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自己还想着怎么躲过去，牧旬就递台阶过来，彦薛落顿时松口气，整个人稍微放松着问，“你录好了？”
　　“还差点，不过问题不大。”牧旬说。
　　这话一出，彦薛落刚刚还放松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还差点
　　=会去其他地方录音
　　=会有录音师或者更多的人听到录音实况。
　　艹！
　　彦薛落脸直接黑了一半，立即也顾不上其他了，走到牧旬旁边椅子坐下：“就差那么一点了，干脆完成了再走，这么中断后再继续不觉得麻烦啊？”
　　“不麻烦。”
　　彦薛落被噎住，紧接着横眉，梗着声音催促道。“管它麻不麻烦，一鼓作气！早点弄完早结束！快快快块！”
　　没有给牧旬犹豫的机会，彦薛落已经摆出工作的架势了。
　　彦薛落很好使。最终，牧旬在这里捣鼓出完整版本才离开。
　　彦薛落双手环臂目送牧旬离开，等确定人真的走远，确定真的只有自己，他这才呼出口气。视线往裤子那扫过，刚刚放松的表情消失不见，脸色又黑了几度。
　　歌曲的混音版本完成，与彦薛落道别后不久，牧旬就上传了这首歌。
　　没有任何预兆的混音版就是空降惊喜，就是粉丝的狂欢！
　　【来了来了来了！第一名！】
　　【居然还有个混音版？就是今天和彦暴龙一起录制的？居然直接发出来了？牧牧效率真高！】【戴上耳机，开始沉浸模式~】
　　【？！我听到了什么？那个喘息，我循环了无数次！……鼻血！不要大意地再来几次吧！】【居然不是我的错觉，同循环了无数遍！】
　　【这还是我认识的牧保守吗！不过好样的！四舍五入离脱/衣舞是不是不远了？请不要大意地来吧，我受的住！】【原本那首歌就已经很厉害了，现在这个更有代入感……但是我控制不住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啊啊啊双手敲字以示清白）】
　　韩郁辛在看完那位员工分享的资料以后，心情就变得格外复杂。
　　虽然理智明白两人就是朋友关系，但不代表没有情绪波动。
　　纠结之下，韩郁辛去联系靠谱的工作室，私人定制他和牧旬的cp向视频。
　　韩郁辛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协商交流的速度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清晰明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确定完整个交易内容，韩郁辛郁闷心情才缓和些许。然后，他看到牧旬发新歌了。
　　早上才去录音棚，现在成品就发表，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韩郁辛戴上耳机，在听完整首歌的时候，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已经定格在脸上。
　　他知道牧旬是极端细节控，越是细节修改越多，普通成品最起码会有几个基础版本，而细节更是会反复推敲。
　　这个版本牧旬全部是在彦薛落那边完成的，自然……也包括呼吸的细节。
　　韩郁辛嘴角的弧度缓缓下移，在笑容完全消弭之前，他抬手撑在脸边，遮挡住面部的表情，也遮挡住那逐渐升腾的妒忌情绪。
　　他似乎，太过于高估自己了。
　　此时的牧旬，正在看评论，想要得到听众的反馈。
　　他径直略过那些奇怪言论。看到代入感等相关评论上，便明白了尝试的正确性。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被事实证明又是另外一回事。得到想要的结果，牧旬也有了概念。
　　刚准备放下手机，他突然接到个电话，是费颌的。
　　“牧旬，你还在录音棚吗？”费颌问。
　　“结束了，刚准备回家，怎么了？”
　　“要不要参加个比赛？应该也不是比赛，就是个交流的平台。有个节目想邀请你作为嘉宾。”
　　交流平台……现在打着这个做幌子的节目太多了，基本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牧旬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依照费颌对于自己的了解，如果是这种类型对方大概直接就推了，也不会专门打电话询问。
　　牧旬没有急着拒绝，问：“导演是谁？”
　　“是导演啊！”
　　“我知道，问的是导演的名字，”牧旬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导演？”
　　名字叫做导演的导演，牧旬就只知道一个。
　　“是啊就是他！导演现在在公司呢，专门跟我说节目的事情，还想着等你，要是有兴趣就来一趟吧。”费颌对于牧旬的反应也有预料，直接道。
　　专门来公司……
　　牧旬听着费颌话里的信息，没有拒绝：“好，我现在过去。”
　　又与那边说了几句，牧旬便挂断电话，让司机掉头去公司。
　　来到公司，察觉到周围人的注目，牧旬稍微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电梯。
　　来到约定的办公室，牧旬打开门，就见费颌与一位头发半白的男人坐在那。
　　老人看到牧旬，撑着站起身子，“牧旬，好久不见。”
　　牧旬走过去与对方握手：“导演，好久不见。”
　　这位正是导过《出道吧练习生》的导演。
　　导演松开手，目光望着牧旬身上，不禁赞叹，“真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你已经达到这个高度。”
　　虽然当初在选秀的时候，他就觉得此子并非池中物，猜测牧旬以后前途无量，却没有想到对方的舞台会是世界。年纪不大，却似乎有着惊人力量，能够超越所有的设限，能够创造无限可能。
　　牧旬听着夸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笑了笑道：“侥幸而已。”
　　导演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一次可以说是侥幸，那么两次、三次……这就不是能用侥幸来形容了。
　　这话他却没有再说，有些事大家明白就可以，刻意讲出来反而变了味。
　　“我这次过来，是想邀请您参加档节目。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导演将一早准备好的计划书推到牧旬面前。
　　他将对于牧旬的称呼，换成了敬称。既然开始谈论工作，就不要再讲那些辈分情感了。牧旬如今的地位和成就也担得上尊称。
　　“直接喊我名字就刻意。”牧旬接过策划书，只见上面写着《音动风暴》四个大字。
　　音动风暴，用音乐搅动风云，用音乐掀起风暴。
　　很有野心的名字。
　　牧旬翻看里面的内容，而导演则在旁边说明。
　　“节目引进最先进的设备，采用国内独创的全息技术和舞台布排。在设备上绝对服满足需求。”
　　“我们的设想，是建立一个国际化的音乐交流平台，一个公正的、瞩目的标杆。节目会邀请音乐流派中最具有代表性最有潜力的歌手们依次演唱，没有评委，结果全部交由由观众投票。旨在让大家看看这些多元因素，在舞台上会产生什么样的火花。”
　　“这档节目，我们策划了很久，它的意义非同一般，在嘉宾的选择上面则更要斟酌再斟酌。我们会，而当时，我们所有人脑袋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牧旬。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个节目。”
　　第一季是奠定基础的时候，评判标准，嘉宾，方式都很重要，它们将决定节目的潜力和未来。
　　牧旬将策划书看了一遍，并没有急着做出答复。将整个策划书看完，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将其合上，道：“你们的宗旨之一，写着公平。真的可以做到吗？”
　　导演想说当然可以，有他在一天，这种宗旨就会被严肃恪守。但想起以前的经历，那句保证还是没有讲出来。
　　公平……
　　当初选秀里牧旬被淘汰，就是最大的不公平。而他是围观者，是参与者，也是作俑者。
　　最终，导演还是开口道：“你是想说……当年做票让你淘汰的事吗？”
　　牧旬摇头：“已经过去那么久，再追究这些没有意义。我不想追究过去，只想谈论现在。您知道的，有些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你说得对，有些事做了，就会有无数次。”
　　导演听着牧旬的话，眼中露出颓丧：“以前我觉得，不需要人知道我的名字，只要知道我的职业是导演就行，所以我直接改名叫导演。我以为自己很厉害，刚正不阿。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会变的。
　　当初那件事，我只想着艺术和节目效果，却错估了局势……说到底还是我太过自大。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过了这么久，牧旬在节目被淘汰这件事，依旧被人们认为是败笔。甚至因为事件推移，更多人扒出来当初的猫腻，了解到选秀节目的本质。
　　即便节目再怎么优秀，节目组依旧背上了骂名，定格在柱子上，他这个导演首当其冲。
　　评论他都看到了，也都受着。因为确实错了。
　　牧旬后面的经历也让他明白，自己当初的放任，差点毁了一个希望。他只想忏悔。
　　过去的事情不能改变，辩解也无用。现在的这档节目，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遗憾和错误才做的。
　　导演呼出口气，用郑重异常的语气道：“我能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天，就会将这个宗旨贯彻到底。”
　　牧旬观察着导演的表情，隐隐也能猜到对方的心理想法。
　　他相信导演的能力，也相信对方的为人。但毕竟曾经事件摆在那，不提出来就永远是根刺，倒不如乘机说清楚。
　　“希望这个节目能够做到。”
　　牧旬将策划书推到导演面前，“我参加。具体事项跟我的经纪人商议便好。”
　　导演在走这一遭之前，觉得不会容易。
　　如今的牧旬，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角色，他的一言一行都有着非凡分量。可偏偏整个节目启动的底气就是牧旬。请到牧旬，这个节目就成功了一半。
　　因此在来的时候，导演事先准备了很多方案，唯独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成功。他表情立即就绷不住了，面上呈现种悲喜交加的状态，看起来很是搞笑。
　　如今事情定下来了，导演也就轻松起来，哈哈笑起来，“太好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你说，我们都尽力实现。”
　　“要求的话——”
　　牧旬没有推辞，思索片刻道：“按照节目规划，每位歌手都会有个临时搭档。”
　　“是的，可以是自己带，也可以你提出要求，节目组帮你找。”导演解释。
　　“我想要一个人，”
　　牧旬看向导演，说出名字：“韩郁辛。”
　　导演听着那个名字，眼睛不由睁大。
　　韩郁辛确实厉害，之前出道的时候就是这个行业的天花板，可毕竟已经退圈那么多年，实力怎么样还不确定。明显有更合适的搭档，怎么偏偏选择了他？而且韩郁辛不就是你的老板吗？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直接说一声就好了，怎么还要我出面找人？
　　问号一个接着一个，但最终导演压下满腔疑惑，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答应道：“我会尽量做到的。”
　　“如果他拒绝，就算了。”
　　牧旬垂下眼睑。这是最后一次。
　　导演应了声，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人给架过来。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要面子只要里子，撒泼打滚碰瓷随便怎么样，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
　　费颌之前一直在旁边当个安静的工具人，见两人谈妥了，他这才开口，“导演老师，其他事宜就直接跟我商议吧。”
　　“好，随便你们谈吧。回头我让专门的人过来。”导演说。
　　如今事情谈妥，也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三人走出这个房间。
　　导演看着门被关上，决定趁着时机去找韩郁辛，把牧旬的要求完成了。
　　他问费颌：“你们韩总在不？”
　　“韩总？”费颌愣了下，下意识看向牧旬，这人最清楚了。见牧旬没有回应，他迟疑着道：“应该在办公室。”
　　“算了，我直接打电话吧。”导演见问费颌问不到什么，便拿出手机找出来韩郁辛的电话打过去。
　　导演刚刚拨通手机，便听到有铃声响起来。铃声是牧旬在M国发布的第一首单曲，来源是前方拐角处。
　　牧旬听着乐音，往拐角那边望过去。
　　下一秒，导演的手机显示接通，通话开始计时。
　　“喂，小韩吗？是我啊，大叔！”导演听着那边的话，扬起声音道。
　　“大叔？您找我什么事？”韩郁辛语气自带笑意，如往常一般温润，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焦急。
　　他从秘书那里得知牧旬现在在公司，就立即赶下来了。
　　“邀请我参加节目？”韩郁辛放慢脚步，缓缓停下来。
　　大叔这是打赌输了吗，居然破天荒邀请自己参加节目，还是作为歌手的搭档人。这可是跟自己现在的职业，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呐。
　　“听起来真不错。”他站在窗户旁边望着外面街景，听着导演说着节目，思考以什么理由拒绝。
　　“等等啊，你现在在哪？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直接去找你！”
　　韩郁辛眼中笑意微微凝滞，这次的话除了从听筒里出现，更多的是
　　他偏头往旁边看去，果然见导演正在往这边走过来，手里拿着电话，正对着那边讲些什么。
　　但此时，韩郁辛注意力却不在导演身上。
　　只见站在导演旁边的，赫然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小韩，你在这啊！”
　　导演看到韩郁辛，立即往那边招手。
　　牧旬听到声音，也跟着望过去，对上韩郁辛那稍显错愕的视线。
　　两人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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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韩郁辛的错愕只维持一瞬，他视线与牧旬对上，紧接着移开目光，看向旁边的导演。
　　导演此时尽盘算着怎么把人给忽悠过来，表情与语气都异常和善。“我刚刚还想着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
　　“正巧在这里。”韩郁辛能感觉到牧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觉绷紧，但面上笑容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还真是巧了。正好遇到了，就去那边聊聊？”导演如此道。
　　韩郁辛又看了牧旬一眼，然后对导演道：“当然可以。”
　　走廊毕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韩郁辛带着导演往专门商谈的房间走去。
　　在离开之前，他往牧旬那里看了眼，对方正在与费颌说着什么，表情姿态很是自然，并没有因为重逢而有任何异样。
　　反而是自己……总是在单方面纠结。
　　韩郁辛收回视线，也收回那不稳定的情绪，带导演走进旁边办公间。
　　拐角处，牧旬正在回答费颌的问题，像是感应到似的往韩郁辛那边望去，却只捕捉到缓缓关上的门以及那抹背影。
　　见牧旬话语突然停止，等了下没有后续，费颌不禁奇怪，“牧旬，怎么了？”
　　牧旬回头，“不，没什么。”
　　“先去我办公室吧，用电脑给你看。”费颌说。
　　“嗯。”牧旬应声，跟着费颌一起掠过韩郁辛所在的办公间，往楼上走去。
　　此时办公间内，韩郁辛已经切换回工作状态。“导演，我没有参加节目的想法。你也知道，我已经退圈很久了，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韩郁辛解释。
　　“别急着拒绝，不如详细听我讲讲。”
　　导演倒是不着急，把策划书递给韩郁辛，等对方看得差不多，才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我会回来导这种类型的节目吗？”
　　“其他因素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市场空白，市面上缺少这种只看音乐和实力的节目。
　　可缺少也是有原因的，它的启动难度太大。所需资金庞大不说。想要邀请符合要求的歌手，并不是只用钱就能够解决的。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往往昂贵而稀缺。
　　在投资人看来，与其在这上面花时间精力，很明显投入到其他类型的次级项目回报率会更高。
　　这些基础信息韩郁辛自然知道，但既然导演会跟他说这些，就证明有其他推动力。谁会做这种对抗市场的事情呢。
　　“你是说……”韩郁辛隐隐有了猜测。
　　导演不卖关子，直接道：“是上面下来的。”
　　果然。韩郁辛明白过来，但他没有立即发表观点，而是继续听着导演说。
　　“现在东西都太快了，为了赶速度都在博眼球博流量。但真正沉淀下来磨砺的人，却缺少被看到的机会。我们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导演自认挺喜欢新事物的，可就算是这样，对于那些流行趋势依旧看不懂。他不想评判这个现象，只想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做出来。“寻禹很好。自然也应该被更多人了解。”
　　不得不说，这对于寻禹娱乐是个机会，将根札得更稳的机会。好处都明赶着摆上来了，也实在是没拒绝的理由。
　　搭档人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明白了。那就要叨扰大叔了。”韩郁辛笑着道。
　　看见事情定下来，导演心里比个胜利的手势。
　　其实与寻禹娱乐合作这种事，是团队早就决定下来的。但既然牧旬提出要求了，就顺便改改计划呗，反正也没啥大问题。
　　成功解决两件事，导演整个都轻松了，脸上也笑开。“你也好，你也是个好小伙！”
　　“只是希望，我的那位搭档，不要太难相处才好。”韩郁辛似真似假说着。
　　“不难相处，好处得很！”导演乐呵呵的。他觉得牧旬既然选择让自己开口，必然是有考量，把事情做好就行，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想要打探的话被忽略过去，韩郁辛也没再试探，反正迟早会见的，也不用着急。只要不是牧旬，其他都没有问题。
　　“你刚刚找牧旬，就是为了这个节目？”韩郁辛突然想起来。
　　“别多想，我这是来找你的嘛。别问了，问也不能告诉你。人员名单要保密的，特别对于搭档人！”
　　导演摸摸小胡子，往外面走去，“事情都谈完了，我也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忙吧！先走了啊！”
　　“我送你。”韩郁辛跟着走出来，他对于这些礼仪总是很注意。在出来的时候，往旁边拐角看去，牧旬和费颌已经不在，看来是离开了。
　　韩郁辛没有停顿，将导演送出去。
　　目送着对方离开，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却看不下去文件。脑海里时不时就浮现牧旬的脸。
　　刚刚下楼就是为了找牧旬的，结果连话都不会说了，反而答应去参加节目。
　　韩郁辛将领带扯松些，似乎这样就能让心里的燥郁散开。他靠回到椅子上，解锁手机切换到联系人页面，牧旬的名字赫然就在第一位。
　　他想给对方打电话，可又有些犹豫。
　　也不是第一次主动了，现在在矫情什么？
　　韩郁辛心里反问，垂下眼睑，最终还是拨通电话。
　　两秒后，电话接通。
　　他下意识放轻声音，生怕惊动牧旬似的。
　　过了会，那边传来牧旬的声音，“你们结束了？”
　　“嗯，刚刚谈完，导演刚走不久。如果你要找他的话，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韩郁辛语气带上恰到好处的笑意。
　　“我找你。”
　　韩郁辛心里一动，“找我……做什么？”
　　“接受了吗？”
　　“什么？”
　　韩郁辛问完，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刚想补救，就听着牧旬笑了下。
　　牧旬：“节目的邀请。导演不是找你谈那件事吗？”
　　“我接受了。会去参加。”韩郁辛说。
　　牧旬嗯了声，语气却似乎自带点笑意。
　　韩郁辛不想让气氛冷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顺着继续新话题：“你也参加了那个节目？”
　　牧旬：“协议说要保密。”
　　这话简直跟明说没两样。韩郁辛忍不住笑出声，“好的，我知道了。导演也说要保密。”
　　“是的。”
　　韩郁辛不知何时坐直身子，“这几天回来，有跟以前的朋友聚聚吗？”
　　“有。以前选秀时期的几位，变化很大，都成大佬了。”
　　牧旬调整坐姿，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点。
　　“你是在说自己吗？”韩郁辛尾音微扬。你才是最大的那位大佬啊。
　　“我？我不算。”我是仗着穿越重来的。
　　“我听了你新发的混音单曲，是今天做的吗。”
　　“嗯。”
　　“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前奏、间奏、唱腔……还有rap后面的呼吸都很自然。主要是呼吸。”
　　“听彦薛落唱完后，突然发现的。事实证明还不错。”
　　韩郁辛应了声，语气柔和依旧，“为了达到这种效果，你们应该尝试了很久吧。”
　　话没有问题，情绪却似乎有点微妙。牧旬眨眨眼，道：“我在4楼拐角休息区。”
　　那不就是刚刚见面的地方吗。
　　韩郁辛意识到什么，手上动作顿住，心中雀跃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但依旧克制地问：“我去找你？”
　　牧旬：“好。”
　　韩郁辛获得这声同意，已经起身往外面走去。
　　韩郁辛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下降，觉得速度实在是太慢。
　　手机还维持着通话状态没有挂断，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讲些什么，只是不想挂断电话，想继续听着对方的声音，仅此而已。
　　虽然已经知道捂热一座冰山很难，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遭遇了那些事情，情绪波动依旧难免。
　　特别是不久前，韩郁辛清晰而深刻地了解到，两人有着几乎不可调和的冲撞面。
　　刚刚还觉得希望渺茫看不到曙光，正低落纠结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一头热，原来对方也有等自己。
　　这样就可以了。
　　不需要做太多，等等我就行。
　　“刚刚结束谈话，没有看见你们，还以为你已经走了。”韩郁辛语调温和依旧，却隐隐带点委屈。太久没聊天了，他有很多话想说。
　　“我当时想跟你说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次之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韩郁辛看了眼楼层，语气更带点懊恼：“电梯速度很慢，当初公司就不该建这么高。都是那群人觉得高楼显得气派。”
　　紧接着，韩郁辛垂下眼睑，低声道：“……我很想你。”
　　牧旬叹口气，“电梯里？”
　　“嗯。”
　　“专用电梯？”
　　“对。”
　　韩郁辛早已经站在门栏最中间，准备门开了就立即出去。“我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有道阴影出现在前方。
　　“我知道。”电话那头说。
　　韩郁辛抬眼望外面望过去，就见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电梯外面，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窗户，轻撒在他的发丝与衣领处，如同精灵的眷恋与亲吻。
　　而那充满辨识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与现实重合。
　　作者有话要说：抓瞎的感情戏……两人视角都试了试，发现这样感觉最好。
　　下一更估计得凌晨了，大家早点睡~继续脸滚键盘orz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暖未眠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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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牧旬放下手机，见韩郁辛呆呆望着没有动作，他抬手按住电梯的门，阻止其突然关闭：“不出来吗？”
　　韩郁辛张了张嘴。他想扑到牧旬怀里，或者干脆来个法式深吻，但考虑到监控和随时可能出现的员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按照牧旬所说的跨步走出电梯。
　　“你怎么过来了？我还准备去找你。”
　　“不是说想我吗？”韩郁辛那模样着实有点勾人，牧旬想要摸摸这人的头，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电梯自动关闭，被忽略的手机此时还在通话，将两人的话语融为一体。
　　而韩郁辛脑海中循环牧旬的话，心间像是有花苞悄然绽放，柔软异常。他唇瓣微抿，最终扬成好看的弧度，灿烂而美好。“是的，我很想你。”
　　想得快要疯了。
　　牧旬嘴角微微勾起，“嗯。”
　　紧接着，补充句：“我也有点。”
　　好似烟火在空中猛地绽开，无数情绪翻腾滚动，韩郁辛喉咙动了动，笑着问：“既然来了，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看看？你似乎还没有真正看过，之前都是在视频里面见的。”
　　“好。”牧旬应着。
　　刚刚关闭没多久的电梯重新开启。
　　两人站在狭窄空旷的电梯里，共同感受缓缓蔓延的失重感。
　　电梯上升的速度平稳而缓慢，乘坐的人却不再焦急。因为不再是一人，因为旁边多了个伴。
　　牧旬靠在扶手处，冷不丁感觉手上一暖，被拉住了。他偏头看向韩郁辛，只见对方垂眸站在旁边，表情温和依旧，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牧旬收回视线，却没有挣脱。
　　而韩郁辛看牧旬没有拒绝，原来小心翼翼的动作放开，手指勾起，就那么握着牧旬的手把玩。从指尖到指节，从指节到掌心，再细化到掌心的纹路，似乎要通过触觉将这只手连带着手的主人一起深深篆刻进脑海。
　　牧旬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韩郁辛把玩。而这背后的含义，却是许可与放任。
　　电梯来到选定楼层，楼梯按钮暗下去。
　　牧旬跟着来到总裁办公室。刚刚踏进去，刚刚开始打量这个新地方，就听到门被关上，紧接着，后颈被搂住。韩郁辛亲了他一下。
　　偷袭成功，韩郁辛凝视着韩郁辛，手指轻点在微微扬起的唇间。刚刚举动看起来像是意外，可那双眼中的狡黠，又将本人暴露个干净。
　　“很甜。”
　　比所有甜品都甜。甜到他刚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开始享用，甚至现在还贪婪地想要再来一次。
　　不止是想，韩郁辛确实又行动了。
　　这是个缠绵的吻。
　　缠绵而热烈，亲密而缱绻，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沉默疏离全部消减完。
　　牧旬靠在门边，一只手抓住对方搭在脖子处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托住对方。
　　“从你出现在电梯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韩郁辛气息微颤，凑到其耳边轻声道。如愿看到牧旬的耳朵动了动。
　　上次就发现了，可能因为职业原因，这人对于声音极其敏感。韩郁辛眼神微暗，气息轻轻喷洒其上，干脆咬上耳廓。
　　感受着对方那增强的存在感，韩郁辛嘴角弧度更大。他刚想解下对方的衣扣，却被握住制止。
　　牧旬按住韩郁辛的手，没有对方继续：“可以了。”
　　“为什么？只要是你，我都没有问题。”韩郁辛凑近牧旬，面料很轻薄，根本遮不住体温，也能感受到彼此的火热。
　　见牧旬别过头，韩郁辛眼睫颤了下。
　　如果是之前，可能就直接停手了。因为保稳与试探，才是他对于这份感情的基本态度。
　　可是现在……
　　想起刚刚牧旬纵容的默认，韩郁辛手指微抬，直接抚上那里。“如果接受不了，就推开我吧。”
　　嘴上恰到好处的示弱，表情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低落与不确定，却代表着另一种进攻。
　　这种伎俩，大约是瞒不过牧旬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赌的就是对方的心软罢了。
　　韩郁辛手指摆弄着，表面工作做得足，动作却格外果断，没有任何犹豫。
　　然后，又被牧旬按住了。
　　下一秒，他被带着坐在旁边长桌上。
　　深色木桌，长腿美人，得体西装微皱，框架与凌乱显出几丝打破教条的诱。
　　桌子的冰冷让韩郁辛稍稍清醒过来。他放松自己，笑得温柔而缱绻，顺从而柔软，却在不断做着心理铺设，告诫自己势必不要犯浑，上次的失误绝对不能再出现。
　　他放空思维，手指却不自觉曲起。
　　牧旬看着这人竭力配合的模样，顿了顿，道：“放轻松。”
　　韩郁辛顺从的照做，然后睁着那双桃花眼，似乎在等待后续。
　　牧旬毫不怀疑，无论自己要做什么，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韩郁辛都会充分满足自己。这种被全身心倾倒的信赖，这种被高配合的掌控感，着实让人上瘾，也真的让人很想实践效果如何，检验对方是否真的如表现的那般。
　　可……就是因为这样，真让牧旬无视对方感受，贯彻落实全程，他还真做不到。
　　这种事不该是单方面的。
　　牧旬心里轻叹，终于还是理智更甚一筹。他俯身亲了下对方的眼角，拉开韩郁辛紧紧攥住的手，与对方五指交合，安抚着道：“别紧张，不到最后。”
　　见韩郁辛还想说话，牧旬道：“没有工具，容易受伤。”
　　末了，他补充：“我会心疼。”
　　这些话简直像是连环暴击，直接将韩郁辛给炸懵了。
　　他就像是泡在温泉里，整个人飘飘呼呼的。后面不管牧旬说出什么，他全部都下意识应下了，浑然失去思考能力。
　　事实证明，听从牧旬的话，不反驳不逞强是正确的选择。整场下来韩郁辛累到不行，居然只能半靠在牧旬怀里。就这还是强撑的结果。
　　不服老真的不行。他深刻意识到两人体力差距，原本跃跃欲试的挑战想法也被暂时搁浅。必须要加大健身力度，尽快找回以前状态，不然遭罪的还是自己。
　　以及，牧旬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那绝对不是单曲里面能比的。
　　至于录音棚里……
　　“录音棚？”牧旬低声问。
　　“嗯？”韩郁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他沉默了下，半开玩笑道：“录音棚里，你是不是练了很多遍？想到这种声音不止我一个人听过，就觉得很难受。这里很堵。”
　　说话同时。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桃花眼微微眯起。
　　“吃醋了？”
　　当然，醋到不行。
　　但这种事韩郁辛不想说，显得他很小气，于是只挑了个百搭的程度词：“有一点。”
　　亿点点。
　　牧旬听着韩郁辛那略微吃味的话，感受掌心的律动，掩盖住眼中笑意，“知道了，只给你一个人听。”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感谢在2021-03-0422：59：42~2021-03-0512：2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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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韩郁辛敲字动作慢下来，视线又一次从电脑转移到旁边沙发，准确来说，是转移到沙发上的人那。
　　他刚刚跟人腻歪完，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工作。以往让人颇有兴致的文件，此时全部变成拦路虎，烦人得紧。
　　不想工作……
　　韩郁辛撑着下巴，轻叹口气。
　　牧旬正坐在沙发上听歌，察觉到韩郁辛的视线，便顺着望过去。见对方撑着下巴面色忧郁，想起刚刚对方疲倦认输的样子，问：“难受？”
　　韩郁辛慢半拍才明白牧旬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自然想到那丢脸的认输。
　　“感觉挺好的。”这话脱口而出。
　　话是放出去了，可感觉却骗不了人。原本韩郁辛已经忽略这些异样了，如今被牧旬这么一提，顿时回过味来，又觉得奇怪起来。
　　他靠在椅子上，浑身似乎没有劲，调整坐姿想切换舒服些的姿势，却还是觉得很别扭。
　　见韩郁辛那别扭的样子，牧旬将耳机拿下来，走过去问，“哪里难受？”
　　韩郁辛静静感受了下，其实还在接受范围内，不是很难受。但牧旬这担忧的样子太戳人了，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于是，韩郁辛微微蹙起眉头：“腿酸。特别是大腿根，火辣辣的。”
　　见牧旬眼神变换，韩郁辛背后似乎有狐狸尾巴翘起来，而那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带着点委屈：“腰也酸。”
　　见牧旬陷入沉默，韩郁辛背后狐狸尾巴似乎晃动两下，语气却依旧可怜：“还有胸口很疼。好像肿了。”
　　“……抱歉。”
　　牧旬带着歉意。经验不足，下手也没轻重。“下次觉得难受，直接跟我说。”
　　牧旬这正经道歉的样子，让韩郁辛被萌到了，他的心都给化了半截。
　　其实牧旬挺有分寸的，之所以后面会发展成那样，是因为韩郁辛太想看牧旬平淡表面破碎的样子，所以忍不住一直缠着。
　　看倒是看到了，可悲剧在于，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牧旬的耐力。
　　真要说起来，那感觉也算不上难受，还挺刺激的。
　　韩郁辛望着牧旬这样子，觉得哪哪都戳人。
　　他拉着牧旬的衣角，微微仰头，嘴角弧度加深些许：“要不你再摸摸？摸一摸说不定就好了。”
　　都难受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撩拨人。牧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选择性忽视对方的话，想了想后道：“要不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明天再继续。”
　　韩郁辛惊讶出声。居然怂恿我偷懒，你还是我认识的牧旬吗？
　　“难受就休息，等状态回来了效率也高点。”牧旬面不改色，继续说服大业。
　　韩郁辛动摇了下，艰难地拒绝诱惑，“就差一点了。很快就能完成。”
　　这时候，如果你把自己送上来，指不定我就从了。
　　很可惜，牧旬没g到韩郁辛内心的想法。
　　见韩郁辛坚持，牧旬就没再催促，今日事今日毕也挺好。“行，你慢慢来。”
　　说罢，转而往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韩郁辛见人准备离开，询问。
　　“买东西。”
　　韩郁辛目送牧旬离开，眼尾不自觉上挑着弯起来。
　　说实在的，身上异样感其实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当初出道时候难熬的事情多了去了，磕伤扭伤就是日常，他都是照常走行程，没有任何差错失误。
　　只是现在牧旬在旁边，韩郁辛就想示个弱，让人哄哄自己。
　　而且牧旬那满心只有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很难经受得住。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韩郁辛忍不住捂住脸。
　　走神结束，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计划快点把工作完成。尽量在牧旬回来前全部搞定。
　　牧旬是准备去买药。
　　离开办公室后，他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药房。
　　有点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
　　大致确定好方向，牧旬戴着口罩走出去。
　　来到药房，牧旬推门走进去。
　　“小伙子，要买什么？”药房阿姨看见牧旬，愣了下后问。
　　牧旬站在玻璃柜旁边，视线扫过这些药品。他思索刚刚韩郁辛说的症状，问：“擦伤的药有吗？”
　　“擦伤啊？这几款都行，你要哪个？”阿姨指着旁边的几个，指着第一款道。“这个效果最好。”
　　“不要辣的。”牧旬想到韩郁辛怕疼，如果是辣的估计到时候眼睛又得红。
　　阿姨哦了声，拿出第二个药膏，“那就这个吧，不辣，擦完凉凉的。”
　　“再来一盒创可贴和一盒活血止痛贴。”牧旬说完，又讲了几个药，询问价格，然后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药房阿姨将东西装到袋子里，递过去的时候看了牧旬一眼，忍不住道：“你眉眼看起来好像网上很火的那个小伙子哎，就是最近刚回国的那个！我侄子天天念叨！不过那可是大明星，应该也不会亲自来药房买药吧，都是小助理什么的。你跟他长得好像哎！有人说过你们像吗？”
　　牧旬笑了笑，接过塑料袋道。“是挺像的。”
　　阿姨听着这话，觉得自己眼力贼好，乐呵呵道：“哎哟，像好啊！长得俊！”
　　牧旬应了声，跟着聊了两句，然后拎着袋子离开。
　　等回到韩郁辛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对方正专注看着电脑，手指在上面飞速敲击。
　　牧旬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关上门，到沙发旁边坐下。他也没再听歌，只是就着这个角度，望着办公桌旁的人。
　　工作时候的韩郁辛，与平常表现得不同，眼神明亮而凌厉，满满的精英气质。特别干练，连带着刚刚的颓废与虚弱，都消失了踪影。
　　韩郁辛快速阅览手里的文件，全身心投入总是容易忽略外部环境，等他将所有事情全部解决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时间。
　　此时虽然离往常下班还有段时间，但他并不打算加班。时间已经挺晚了，不能让牧旬饿肚子。
　　刚刚这么想着，突然发现牧旬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还正看着自己。
　　韩郁辛眉眼舒展开，刚刚的凌厉气势疏忽消散，变得格外温和：“看着我做什么？”
　　“完成了？”
　　“是啊。我们可以走了。”韩郁辛活动一下肩膀，思索着晚餐吃什么。
　　“还难受吗？”
　　下班太开心，差点忘了这茬。
　　韩郁辛动作顿住，眼睫微颤，“好像还有点。”
　　牧旬嗯了声，拎着塑料袋走过来，将其摊开道：“把药涂了再走。”
　　虽然但是……也没到涂药的地步。
　　韩郁辛不知为何，居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就挺心虚。“不用那么麻烦。”
　　“我来？”牧旬见韩郁辛没动，询问道。
　　韩郁辛在坦白和继续装之间犹豫半秒，果断选择后者，“我自己来。”
　　韩郁辛肌理分布十分匀称，肤色本来就偏白，看上去就更加明显，可怜兮兮的。肿得确实很厉害。
　　这一下子，就将牧旬的怀疑打消大半。
　　自己果然太敏感了，居然会认为韩郁辛在装惨。这根本没有必要。
　　对于自己的多疑感到歉意，牧旬上药的态度就更加认真。刚刚将药膏涂到上面，就见韩郁辛颤了颤。
　　“疼？”牧旬凝眉，轻轻吹了下。
　　韩郁辛刚刚被凉到，结果牧旬居然还吹气。最要命的是，对方是在认真地擦药，并没有其他念想，反而显得自己很奇怪。
　　抿唇将声音咽下去，他刚准备说话，又感到轻轻的触感与呼吸。
　　韩郁辛深吸口气，暂时放弃说话。
　　牧旬将药膏涂抹均匀，然后拆开创可贴。刚刚贴好一个，就听见轻微抽气声。
　　不知何时，韩郁辛抓住椅子扶手，垂下眼睑，耳垂通红。
　　那里本来就是敏感位置，如今被贴住，好像有电流在浑身上窜。他后悔了，但装都装了。
　　“很疼？”
　　韩郁辛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快点。
　　牧旬迟疑，把另外一个创可贴也用上，然后拿出活血止痛贴给人腰椎贴上。
　　“一般看电脑四十分钟远眺五分钟，或者闭目养神休息会。时不时起来活动活动。坐太久不动弹，颈椎容易劳损。一般久坐族……像这几处，如果疼的话，证明堵住穴位，有劳损的情况。就该注意了。”牧旬切换到科普模式，按着那些穴位。
　　前世腿受伤后，他就开始注重养生，这些都是跟医生学的。
　　韩郁辛给疼的一个激灵，又酸又疼，喊着让牧旬停下来。见牧旬如愿停下，余光瞥见旁边还有好几种药，他声音略微颤抖道：“等等，这些都是我要用的？”
　　“对，都是给你用的。”牧旬理所当然道。
　　“我自己来吧。”
　　“配合按摩手法，会好得更快。”
　　“不需要。”韩郁辛有点想哭，他不装了，坦白了，“我没感觉到有问题，之前那么说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牧旬说。
　　看后面的表现就知道了。
　　牧旬的下一句话，直接打消韩郁辛的希冀。
　　“但是我没开玩笑。”
　　“没感觉到问题，不等于没问题，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我原本以为你的身体还不错，结果有很多穴位都堵着。这些一个都不能少。”牧旬一锤定音。


第125章 
　　牧旬并没有给人按太久，主要韩郁辛表情过于惨白，看起来过去凄惨。这也让牧旬了解到，韩郁辛的问题比想象中更大。
　　最终，这件事以牧旬收手，韩郁辛坦白装惨全程心理活动并且保证会配合养生锻炼为结束。
　　紧接着，韩郁辛以锻炼需要近距离接触的理由，提出与牧旬同居，但被牧旬拒绝了。
　　“之前在M国就是一起住的不是吗。”韩郁辛问。
　　牧旬说：“你自己有房子。”
　　这根本算不上理由。可牧旬怎么也不肯松口。
　　而后，韩郁辛以自己还没有看过牧旬新家作为理由，提出想要去对方家里做客。
　　牧旬同意了。
　　韩郁辛跟着牧旬回到家里，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等摧残。
　　韩郁辛此时穿着品牌高定，身姿挺拔修长，端得副俊逸温润的模样，正老老实实地……背靠着墙角站定。
　　“我错了。”他说。
　　牧旬坐在自己单人沙发上，捧着杯子喝口水，这才不紧不慢蹦出个疑惑词。“嗯？”
　　“不该拿自己身体跟你开玩笑。”
　　韩郁辛暼了人一眼，没反应，咬咬牙继续：“我没想做客，其实是准备拖晚一点时间，留在这跟你一起住。”
　　原来还有这个想法。牧旬听着韩郁辛自曝，眨眨眼，顺势问：“还有呢？”
　　“我买了你隔壁的房子。昨天搬进来的，早上看见有看见你出去晨跑。”韩郁辛道。
　　牧旬眼中划过惊讶。
　　“因为吃味你和彦薛落的cp粉，找工作室定了我们的剪辑视频。”
　　韩郁辛垂下眼睑，语气弱了些：“单曲录制……呼吸……”
　　牧旬听着这些话，看着韩郁辛这副模样，尝试将嘴角弧度下压，尝试失败，最终趁机举起杯子，遮住自己忍俊不禁的表情。
　　“还有吗？”声音从水杯里传出来，有点模糊。
　　韩郁辛沉默，“没了……吧。”
　　牧旬应了声。没后续了。
　　“我可以不站了吗。”韩郁辛抬眼望向牧旬，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仿佛有水汽氤氲，看上去有些委屈。
　　“现在不行。别看我，靠墙。”牧旬说。
　　见这招没用，韩郁辛老实收回视线，目光注视前方。心里别扭再也掩饰不住。
　　堂堂寻禹娱乐总裁，大众情人，顶级高富帅，前*最想谈恋爱的男人top1，现在居然像小孩子一样被罚站！实在太丢人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绝对能上热搜。
　　“我要站多久？”韩郁辛抿唇，耐着性子询问。
　　“看情况。”
　　“……站不动了。”韩郁辛说。
　　瞎扯。
　　牧旬现在对韩郁辛的恢复能力，多少有了点了解。虽然荒废了几年，体力退步累得快，但好歹底子在那，恢复得也快。“再等等。”
　　牧旬现在，都不相信我的话了吗。都已经自曝成这样，什么羞耻事都讲出来了，居然全没用。
　　也不知道是药膏原因，还是贴着创可贴的原因，他现在胸口很痒的，阵阵酥麻席卷全身，难受得要命。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见牧旬铁了心让自己站着，怎么服软都不管用，韩郁辛不再说话，只暗暗跟那种感觉较劲，独自地生闷气。
　　将整杯水喝完，牧旬去倒了杯温的，回来时候看了眼时间，又过了会，才松口道：“可以了。”
　　韩郁辛从墙边离开。
　　他径直往阳台走去，到达阳台后又往厨房走，然后又往阳台走了躺，这么饶了一圈后，才重新回到牧旬的面前。
　　牧旬在这个期间，目光一直落在对方身上，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结果这么一通下来，居然只是散步？
　　见韩郁辛来到面前，他准备跟人聊聊。于是后靠在小沙发处，指了指旁边，“坐吧。”
　　话音刚落，被拉住领口，韩郁辛居然直接咬上来，牙齿磨擦着，带着泄愤味道。
　　牧旬赶紧把水杯移开些，这才避免让杯中的水撒到人身上。
　　韩郁辛缓过神来，直起身形。看着面前的牧旬，他直接坐在对方腿上，当着人的面解扣子，一颗接着一颗，毫不留情直接把创可贴撕下来。然后抓住牧旬的手按搓在上面，任由身体起反应。
　　“这里是我的敏感点，罚站开始就一直在痒，所以导致腿软，无力，等一系列生理反应。这具身体就是这样，敏感，毛病多，一直都这样，很麻烦。”
　　他的眼尾似乎有点红，但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有。说话时候，语气与往常无异，冷静而平和，如同讲故事般。
　　“小时候，我被高一年的人当作女孩，那人想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他尝了尝被动手动脚的滋味，让他永远离开了那个学校。”
　　“出道的时候，不少人想包养我。想压我的，想被我压的，想谈感情的，或者直接睡的，都有。但凡想使手段的，我都让他们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开公司的时候，因为我的长相小看我的人，现在都只能跟着我赔笑脸。知道我记仇，所以他们谨小慎微，时刻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吞并的猎物。”
　　“所有惹我不开心的人，都会被耍得很惨。”
　　“只有你……”
　　韩郁辛注视着牧旬，双眸倒映着对方的模样：“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舍不得对你生气。”
　　距离很近，牧旬能够清晰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自己，也自然能够感觉到，对方那赤诚的爱意与呵护。他偏头，把手里拿着的水杯，递到韩郁辛面前。
　　韩郁辛盯着牧旬，最终顺从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口。
　　“靠墙站能够缓解颈椎腰椎，是很基础的方法。你的腰有旧伤，就像脚踝习惯性扭伤一样，需要慢慢调理。”牧旬解释。
　　“调理可以，下次能不能说清楚些？你突然让我去墙边站着，我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能在那里乱猜。”
　　说到这，韩郁辛顿了顿，继续：“你刚刚，就听着我在那里乱猜。”
　　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控诉，只是诉说着事实，却莫名抓耳。
　　牧旬没说话，只是将对方褪下去的衬衫重新给拉回来，手指帮忙扣好扣子。
　　韩郁辛握住杯子的手指曲起，暼了眼牧旬，不确定对方的反应，然后不动声色继续道：“你还不让我在这里睡。”
　　又给扯回来了。这才是目的？
　　牧旬有点好笑，把对方衣服扣好，又整理下，“那就住吧。”
　　韩郁辛眼眸微闪，继续问：“住在哪？”
　　“住在这，可以了吗？”牧旬说。
　　韩郁辛眼睛弯起，柔和中带着明媚，还有些狡黠。早答应不就好了吗？
　　看清楚韩郁辛的表情，牧旬解释：“你现在太虚了，不适宜剧烈运动，住在一起又喜欢做些事。”
　　在对方逐渐加深的笑意中，他顿了顿，补充：“这对我也是挑战。”
　　太直白了。说话的人没什么反应，反而让听者不好意思起来。他对牧旬总是缺少免疫力。
　　韩郁辛轻咳声，“我去拿行李。”
　　说着站起身子，衣料却直接摩擦身体，让他僵硬了下。
　　“一起吧，顺便看看你家。”牧旬推开旁边的沙发，跟着人往外走。
　　“没什么奇特的。”韩郁辛拉开门，让人进来
　　牧旬在里面扫视一圈，然后去对方房间，帮忙收拾东西。
　　最终，行李是韩郁辛口头指挥，牧旬给拖过来的。
　　后面的日子里，韩郁辛积极配合牧旬的锻炼计划，顺带趁其不注意偷腥，得逞就用标准式笑容掩盖。甚至还拿出一套完整的奖励机制，眼巴巴地望着人想要同意。
　　牧旬也应了。
　　奖励机制被官方认可后，产生的作用是巨大的。韩郁辛明显有干劲起来，效率肉眼可见的提高。
　　见确实效果斐然，牧旬对于韩郁辛悄悄将奖励机制升级为2.0版本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天，韩郁辛得暂时结束同居模式，回到隔壁去睡。
　　因为《音动风暴》正式录制了，第二天早上会来家中开始拍摄。按照导演的性格，不知道会出什么招式，所以韩郁辛决定先回去。
　　反正也就是一晚上，东西就不准备收拾过去了。直接拆一次性物品使用就行。
　　坐在牧旬的工作室里，将自己的事情解决完，韩郁辛看了眼时间，压下心中不舍，对旁边人道：“我得走了。”
　　“做两组米字，一组腰椎活动再走。”牧旬做着后期，顺带道。
　　这句话，将韩郁辛留恋的心情击个粉碎。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开始做放松活动，完成了三组后，开口道：“做完了。”
　　“嗯，晚安。”牧旬道。
　　见韩郁辛笑着望着自己，似乎还想等什么，他顿了顿，继续：“……明天见？”
　　韩郁辛叹口气，放弃让牧旬主动浪漫的想法，上去跟人抱了下，温声道：“明天见。”
　　牧旬目送人离开，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却总觉得缺些什么。
　　手机响动，韩郁辛给发了个消息：【睡了吗？】
　　牧旬：【还没有。】
　　紧接着视频打了过来。
　　接通视频，韩郁辛此时已经换好睡衣，正坐在床上。
　　“还没结束？”韩郁辛看到那边环境，知道对方还在工作室里。
　　“快了。”牧旬说。
　　“我准备休息了。想听着你的声音睡。”韩郁辛躺回去，拿着手机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等牧旬把手头东西弄完，发现韩郁辛已经睡着了。视频画面是天花板，隐隐约约传出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牧旬挂断电话，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节目组很早就坐车赶过来。跟拍牧旬与跟拍韩郁辛两人的人员，往共同目的地赶去。此时，他们在车上讨论着待会采访拍摄的内容。
　　“待会就要跟牧旬见面了，我真的好激动！要见到真人了！”
　　“原来牧牧和韩郁辛是邻居吗？实在是太巧了！”
　　“说不定是约着买在一起呢，关系真的很好。”
　　因为电梯容量有限，他们依次进入电梯，拍摄的时间也不同。
　　负责牧旬这边的人率先上来，敲响牧旬的房门。
　　牧旬打开门，就见节目组正站在门口，“你们好。”
　　“你好，是已经准备好了吗？”节目组见牧旬穿着整齐，便估计对方已经洗漱收拾完成。
　　这才几点，也太早了吧。还以为会等一段时间呢。
　　牧旬应了声，跟着节目组离开。
　　而出门的时候，另外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到达。韩郁辛侧身让这些人进去，他见牧旬准备离开，勾唇冲人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零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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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音动风暴》的内容主要分为两大类。
　　其一是现场live表演。这是最主要的内容，是具有冲击力和代表性的成品阶段。
　　其二则是嘉宾对于歌曲节目的准备工作。主要让观众了解到，嘉宾们为了完成一个节目需要提前做出哪些准备。类似于行业解密，让观众对于嘉宾的真实工作有更多的了解。
　　它们将会按照版本被分别展示，让观众根据自己的喜好自主选择。
　　牧旬来到《音动风暴》现场，首先是彩排，去试试导演说的设备。
　　确实如同导演保证的那样，用起来很顺心。
　　采用的舞台技术牧旬没见过，就忍不住去找专业人员了解，想着在节目里用着看看效果，如果反响不错的话，下次演唱会的时候也试试。
　　他正在跟人交涉，看见韩郁辛走进来，便冲人挥了挥手。
　　韩郁辛手里拿着个摄像机，此时镜头正对着台上。从屏幕里看见牧旬挥手，他便也跟着招了招手。
　　牧旬结束与工作人员的交谈，让他们去调试准备，然后来到舞台旁边。
　　见牧旬过来，韩郁辛伸出手，以故友的口吻道：“又见面了。”
　　“你好。”牧旬配合着与对方握手，在快要离开的感到手掌被划了下，痒痒的。从台上的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看到对方眼中的狡黠。
　　牧旬不动声色收回手，蹲下来问，“在做什么？”
　　韩郁辛在屏幕上看见牧旬凑近，将视线从屏幕里面移开，指了指摄像机道：“在拍摄vlog。”
　　“vlog？”
　　“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会记录你的生活。一些片段大概会作为花絮被放到网上。”韩郁辛提醒。
　　“听起来不错。”牧旬换了个手拿话筒。
　　“是的，我会尽量做到客观真实。跟观众们打个招呼吗？”韩郁辛举起相机问。
　　牧旬看了眼相机，稍稍调整角度：“大家好，我是牧旬，正在进行《音动风暴》的彩排。”
　　“现在彩排的进度怎么样呢？舞台给你的感觉还可以吗？”韩郁辛眼中泛起几丝笑意，语气却很是正经，浑然已经变为记者。
　　“很顺利。这个舞台配置也不错。”牧旬见韩郁辛一直抬手举着相机，问：“要上来看看吗？”
　　“上去看？”韩郁辛有点心动。
　　“这里视野很好。从旁边凳子踩着上来就行，我拉你。”牧旬说话期间，已经冲韩郁辛摊开手。
　　“爬上去就算了，我还想走台阶吧。”韩郁辛瞥了眼旁边正在运转的摄像头，拿着手里相机开始绕路。
　　来到舞台上，韩郁辛整个观众席掠过一遍。这里空间很大，观众座位间隔段距离，能够保证在现场的时候，让相机拍到每位观众的脸。
　　音响遍布整个大厅，到时候灯光打下来、音乐环绕开来，绝对会很有氛围感。
　　韩郁辛并没有在上面呆太久，见旁边工作人员说可以继续排练了，便准备走下去。
　　“在下面等你。”韩郁辛拿起相机，透过镜头如此道。
　　“待会见。”牧旬冲镜头说完，走回舞台中央。
　　彩排并不像真正表演那么精彩，需要进行很多调整，整个过程其实挺枯燥的。
　　当然，在牧旬彩排的这段时间，韩郁辛也没有闲着。他往这个现场的各个地方移动，在探索各角落的同时，从不同角度拍摄牧旬本人。
　　舞台上的牧旬，褪去了往日的低调与谦和，整个人变得张扬起来。灯光打在他身上，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每次排练完阶段，牧旬物尽其用，去询问韩郁辛的观后感，顺带瞅瞅对方拍摄的视频，从而获得改进建议。
　　排练结束后，牧旬去接受节目的专访，回答了些基础问题后，拍摄便算作结束。
　　等牧旬从专访小教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韩郁辛正在跟两个人聊天，看起来聊得很不错。
　　牧旬走过去，“在聊什么？”
　　那人看到牧旬，立即紧张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冲牧旬鞠躬一百度，毕恭毕敬。“牧老师好！”
　　？
　　牧旬愣了下，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然后才道：“你好。”
　　那人听到牧旬打招呼，又跟着重复了一遍，眼神十分敬畏：“牧老师好！”
　　敬畏？
　　牧旬怀疑自己看错了。“你是……”
　　说话期间，他望向韩郁辛，想要得到些信息。
　　“这位是辰光却，嘉宾之一。”韩郁辛冲牧旬介绍。
　　牧旬了然，原来是嘉宾。他对着辰光却道：“我是牧旬。”
　　“我、我知道你！大满贯魔王，明明跟我同岁却这么厉害，老师居然让我挑战你……不可能赢的，真的赢不了，我会死得很惨的，我会难过好长时间的QAQ……”辰光却望着牧旬的眼神充满绝望，仿佛是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树苗。
　　见辰光却这怂不拉几的模样，旁边的女人额头蹦出个井字。“行了，打住！求你把嘴巴闭上！”
　　辰光却表情依旧凄惨，却是老老实实闭上嘴巴，这里恢复了安静。
　　而女人见辰光却恢复正常，这才舒缓着表情，歉意着对牧旬道：“不好意思，他性格就是这样。给你们添麻烦了，请不要介意。”
　　“没事。”牧旬说。
　　“你们应该要回去了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辰光却旁边的女人笑着寒暄几句，然后拖着辰光却离开。
　　目送两人远去，牧旬收回视线，脑海中还回荡着辰光却的嚎叫。不得不说，穿透力十足。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把人吓成那样。
　　正想着，突然听见扑哧一声，偏头望去就是韩郁辛那乐不可支的模样。
　　见牧旬看过来，韩郁辛收敛起表情，安抚道：“别想太多。在参加节目之前，他的老师布置了个任务，让他向你挑战。然后他去找了你的履历资料，看完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刚刚就在聊这个？”牧旬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差不多吧。他刚刚问我，牧旬是不是在里面。问我知不知道他的搭档人是谁，大概是想刺探敌情之类的。”韩郁辛斟酌形容词，也跟着一切走。
　　“他知道你是我的搭档人？”
　　“应该是不知道吧。似乎把我当然歌手了，以为我重新复出之类的。不过这样才方便了解信息，我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韩郁辛说完，嘴角忍不住又弯起来，活像是精明细算的狐狸。
　　不得不说，韩郁辛的模样很有欺骗性。温文尔雅，让人升不起警戒心，特别适合套话。
　　“有什么有趣的？”来到停车场，牧旬打开门走进去。
　　韩郁辛跟着来到后座，“这次导演真的下血本了，你知道有哪些选手吗？”
　　牧旬：“辰光却。”
　　现学现卖可以的。
　　韩郁辛靠在旁边，略带慵懒道：“他算一个，是国家队的。很小就进入国家队了，最小年纪进入国家队的纪录保持者。虽然性格看起来不靠谱，但能力毋庸置疑。声音特别清澈，目前已知的音域在——”
　　音乐世家、小众流派、国家队成员……
　　韩郁辛逐个清点这次节目的选手，将他们的姓名年龄过往履历都说了一遍，推测这些人在第一期节目里可能展示的风格，顺带猜测邀请这些人所用的经费。
　　“我说的是正常情况。看节目的装配布置，花的钱肯定更多。但考虑到大半选手是因为导演说你参加这个节目，才选择来的，有的甚至自降价格，开销进一步降低。一加一减，基本持平。”韩郁辛撑着下巴道。
　　来彩排的这么点时间，韩郁辛就将信息扒了个遍，这是牧旬没有想到的。他突然回忆起聊节目合作的时候，导演说的话。
　　[只要你答应来这个节目，它就成功了一半。]
　　当初牧旬还想着，为什么导演条件谈得那么爽快，原来根结在这。
　　当初练习生时期，在导演的干涉下，他们每次坐公车出去，座位永远都是满满的，不可能空一个位子。道具能够循环使用，就循环使用，其用途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用不到的。
　　导*勤俭持家*演。
　　“导演还是没变，依旧节俭。”牧旬如此说。
　　“他那就是那种人。你可以找他做事，但绝对不能谈到钱。”韩郁辛想到以前的某些回忆，忍不住捂脸。
　　“是的。”牧旬附和。
　　“当初我问导演，你有没有参加节目的时候，他没告诉我，说节目要求保密。结果邀请的每个嘉宾，都知道你参加节目。”韩郁辛语气温和，却在心里记住了这茬。
　　“这次大众评审的选拔很严格，几乎覆盖全年龄全职业，能够代表大多数人的审美。似乎只能靠现场取胜了。”
　　韩郁辛心里计较着，陷入沉思，“大家的实力都很强，想要将胜利保持到最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歌曲、表演顺序、知名度、现场效果、大众接受度……都要考虑在内。
　　见韩郁辛那凝眉苦思的严肃样，牧旬抬手给人眉心轻轻拍了下，“回神了。”
　　韩郁辛被拍得惯性后仰，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问，“你做什么？”
　　“放轻松。没必要想那么多，玩得开心就行。”牧旬调整个舒服的坐姿，懒懒道。
　　还真是洒脱。
　　话虽然这么说，但韩郁辛还是提醒：“这是你回来后参加的第一个节目，很重要。会有很多人盯着，只等纠你的错误。”
　　“所以？”牧旬反问。
　　“毕竟节目刚开始。多少注意些吧，别玩得太过火。”韩郁辛无奈提议。
　　意思是，后面就可以逐渐放开。
　　牧旬g到意思，“明白了。”
　　一看就知道在打小主意。
　　韩郁辛眼睛微眯，凑过去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真发生什么，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牧旬道。
　　韩郁辛眨眨眼，重新坐直身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那……需要具体分析。”
　　？你应该直接肯定回答。
　　牧旬蹙眉，对韩郁辛发出正义的凝视。
　　这种肉麻的话，我并不想说。
　　韩郁辛回以微笑，并庆祝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哦。
　　“没事，我会站在你这边的。”牧旬说。
　　作者有话要说：韩郁辛：直球犯规！
　　写了更新后，才好意思打开评论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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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今天，《音动风暴》第一期正式录制。
　　观众在工作人员安排下，有序在外面排队。
　　而嘉宾则通过特殊通道，各自被带入独立房间，等待表演的开始。
　　这是个小包厢。
　　牧旬刚刚走进来，便留意到墙壁上超大的液晶电视，以及对面的超大沙发。
　　重点是超大沙发。
　　有了它，牧旬对于包厢的评价，便有了个基础高分。
　　此时，韩郁辛正坐在沙发等待。见到牧旬过来，起身与人打招呼。“可能需要等一会。待会我去抽签，决定你的出场顺序。”
　　“嗯。”牧旬应了声，跟着到沙发那坐下。
　　电视是用来看现场表演的，此时节目还没有开始，电视便显示着赞助产品的广告。
　　牧旬看了眼便失去兴趣，拿起旁边的饮料拆开喝了口，那是赞助方的商品。
　　他吃东西的时候，没有说话的习惯。
　　而韩郁辛想着镜头前不要太亲密，保持些距离，保持些形象，也就没有赶着找话。
　　于是场面陷入暂时沉默。
　　不论是牧旬还是韩郁辛，都是很有讨论度的人物，都是观众想要看的，因此镜头必然少不了。可此时两个爆点话题，各自沉默着……这对剪辑就很不友好。
　　导演在监控室里看得着急。这也太沉默了，好歹讲几句啊。
　　我不是说了你们平常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吗！？你们平常聊得那么嗨，怎么现在都这么矜持了？
　　牧旬见韩郁辛没事干，干脆挑了瓶饮料递过去，是蛋糕味的。“味道不错。”
　　韩郁辛见是蛋糕味，忍不住瞥了眼牧旬，但还是接过来。“我尝尝。”
　　于是，两人开始一起喝饮料。
　　动作幅度居然还同步了。
　　牧旬把整瓶喝完，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想到什么问：“待会要做什么？”
　　“待会我去抽签，决定出场顺序。”韩郁辛将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牧旬点头。心里给顺序捋了一遍：抽签，演出，看节目。回家。
　　节目组提示，由搭档人前往抽签。
　　韩郁辛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询问：“你想要第几个？”
　　“都可以。偏前面吧。”牧旬撑着下巴，这么说。
　　“尽量中间吧。”韩郁辛定个标准。毕竟是节目第一次表现，评审都在摸索阶段，太前面出场的话，大家投票趋于保守，很难得到高票数。
　　“看你。”牧旬说.
　　韩郁辛走出去，这个屋子便只剩下了牧旬与摄影。
　　闲着也是闲着，牧旬干脆起身在屋内活动，舒展筋骨。
　　过了会，韩郁辛从外面走进来，表情依旧从容，但牧旬却从中看出丝郁闷。他接过韩郁辛手里的签，看了眼出场名次。
　　哦豁，压轴。
　　“也挺好。手气不错。”牧旬说。唱完就能回家了。
　　韩郁辛笑了笑，倒是没有说话。
　　此时电视变换，原本正在播放的广告消失，变为现场直播。场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灯光逐渐聚焦，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
　　“大家好，欢迎来到《音动风暴》的现场！”
　　随着开场白的出现，主持人开始说明比赛的赛制，以及观众需要做的投票事宜。
　　暖场并没有持续太久。为了不让观众们先入为主，主持人是等选手表演完才介绍选手信息。所以等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差不多后，主持人便宣布由第一位歌手出场。
　　这是位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人。他冲大家咧出个爽朗的笑，看起来憨憨的。
　　前奏响起，瞬间将人拉入意境中。
　　这是大自然的歌。
　　闭上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旷野，无边无际的蓝天，似乎能看到成群吃草的羊，奔腾而过的马。一阵风吹过，似乎能闻到青草的清香。
　　那是他的家，他的根，他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这人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嗓音，唱出了自己家乡的画面，邀请人们来到他的家乡游玩，一起见证大自然的瑰丽与美好。
　　舒服。
　　这是听完整首歌的第一感觉。
　　仿佛心灵得到洗涤，思想得到治愈，灵魂得到升华，整个人变得平静而安宁。
　　这正是牧旬计划学习的风格类型。
　　如果在观众席那边听，肯定会更加直观。牧旬看着观众们陶醉的表情，心里不由浮现这个想法。
　　眼见着主持人重新出现，下一首歌即将登场，牧旬眼眸闪动，暼了眼旁边的韩郁辛，说了句“出去下”，然后慢吞吞走出包厢。
　　没过一会，他出现在观众席那边，站在角落处，混在人群中欣赏现场的live。
　　只有一个字，爽！
　　绝对不是包厢里面看直播所能比拟的。
　　牧旬听完一首歌，跟着在旁边鼓掌，然后在旁边等着下一首。浑然将自己当成了听众。如果有座位就更好了。
　　第三个演唱的，是辰光却。
　　歌曲名字叫《光》。
　　清澈明亮，宛如天使歌喉，好像看到翅膀轻轻挥动，一根羽毛飘然而下，在空中悠悠旋转，旋转。
　　好似春日清泉，好似冬日暖阳，好似寒夜烛光，好似母亲温暖的怀抱。
　　很出尘的一首歌。而辰光却将这首歌的出尘与意境，更往上拔高了个层次。真找句话来形容，大约就是未染纤尘的世界。
　　牧旬又跟着鼓掌。
　　渲染力十足。果然这种表演，还是要在现场看！
　　旁边有镜头转过来，正巧拍摄到牧旬。他下意识捕捉到，然后眨眨眼，思索现在躲避的可能性。
　　在得到无的结果后，牧旬便随它去了。
　　第四首，第五首……
　　随着时间推移，坐在包厢中的韩郁辛察觉到不对劲。他以为牧旬是出去上厕所或者是有其他事情，但这出去的时间也太久了。
　　韩郁辛从房间走出去，往周围找了圈，没有人。找旁边的工作人员询问，“你有看到牧旬吗？”
　　“不太清楚，我好像没看到。”工作人员说。
　　韩郁辛蹙眉，但还是温和着道谢。
　　他左右环视圈，没有选择到处乱跑，因为那样效率太低。
　　韩郁辛直接找旁边人要了通讯设备，这是用来专门接收导演指令的，当然也可以跟他联系。
　　“有看到牧旬吗？”韩郁辛问。
　　“你是谁啊？”导演冷不丁听到问话，给吓一跳。
　　“……韩郁辛。”
　　“哦哦，我也听出来了，刚准备找你接电话，让你把他给带回去。牧旬正在观众席旁边看节目呢。”导演无所谓道，他一早就看见了。
　　原来说的有事，就是去观众席看节目？真有你的。韩郁辛深吸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旬现在正在往你那边走，估计是去后台了。”导演看了眼屏幕，继续道。
　　“好的，我知道了。”韩郁辛挂断联系，把通讯设备还回去，就站在原地等待。
　　牧旬回到休息区，刚准备往后台那边走，就见韩郁辛正站在那，身姿挺拔修长，活像在街拍。
　　牧旬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过去：“怎么出来了？”
　　“来找你。”韩郁辛轻声道。
　　“我刚准备过去。”牧旬摸了下鼻尖，如此说。
　　“嗯，既然来了就快点去后台吧。有落下的东西吗？”韩郁辛问。
　　“有件衣服。”牧旬带着人往回走，在衣架拿下大袍子挂自己身上。袍子过于宽松，有点像是小时候拿着床单披着。
　　牧旬将定型的扣子扣上，系好腰带。袍子顿时被收束个弧度，宽松又修身，整个人看上很飒。
　　韩郁辛上下打量，指着一处道：“这里可以稍微调整下。”
　　牧旬顺着韩郁辛指着的地方看去，将那边的褶皱理了理，使其看上去更有条理。
　　“压轴会紧张吗？”韩郁辛问。
　　“还行。”
　　“那我就去观众席了。期待你的表演。”韩郁辛笑着道。
　　牧旬应了声，抬眼看向韩郁辛，然后道。“待会见。”
　　两人各自往相反方向走去。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加上主持人的过渡暖场，也需要不了多久。
　　主持人让观众完成自己的投票，同时解说那位选手的身份。在说明投票截止后，看了眼手里的卡片，开口道：“这下一位呢，真的不得了！我看到名字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但具体的信息，还是得等节目结束了再揭晓。现在嘛，让我们欣赏他带来的表演！”
　　主持人带头鼓掌，同时往旁边移动着退场。
　　灯光从后台处亮起。
　　牧旬捕捉到摄像头，但并没有看过去，而是卡着瞬间将衣袍的兜帽往前戴上。兜帽过于庞大，打下的阴影遮住了牧旬的半边脸，更衬得他面部轮廓立体，带起丝神秘氛围感。
　　在光线的簇拥中，牧旬顺着往舞台中央走去。
　　嗒、嗒、嗒。
　　在观众眼里，则看着一个穿着袍子的人，缓步向他们走来。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心尖上，让人忍不住屏气，想揭下这神秘人的真实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光线缓缓变换，随着神秘人的走动而展开，像是欢迎着他的到来。
　　随着他离舞台中央越来越近，灯光亮度越来越高，黑暗被驱逐出去，他本人的模样也展现出来。
　　看到真人，好几位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观众席内产生小幅度骚动。
　　“这是谁啊？”
　　“我看着有点像……牧旬？”
　　“不、不会吧？”
　　当牧旬来到舞台中央站定，灯光明晃晃照耀在他周围，大屏幕也明确映照出他面庞的时候，观众席便如同沸腾的水一般猛地炸开，轰隆轰隆。
　　“真的是！”
　　“牧旬！”
　　“牧旬居然参加节目了？！”
　　“牧旬呐！天哪，有生之年……为什么不给带手机？！我真的好想拍下来QAQ”
　　牧旬视线扫过这些人，最终定格在韩郁辛身上。他微微抬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台下的炸锅只维持的一瞬，在注意到牧旬动作后，他们下意识停住交谈。这一刻，众人才意识到，台上气氛仿佛凝结。
　　并没有给现场人太多适应的时间，牧旬冲旁边点头示意，前奏便颤抖着铺展开。
　　沉重，粘稠，沉寂。
　　仿佛幽暗的黑夜深处，枯林尽头，古堡之内，一双血色眼睛悄然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0723：02：58~2021-03-0813：3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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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这首歌，并没有什么高尚的立意，只是更加趋于原始本能，偏向于意识流。单纯探索着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刻画着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的那头野兽。
　　当黑夜降临，整个世界成为遮羞布，所有人都沦为怪物，你还能恪守本心，当那唯一的“正常人”吗？
　　鼓点躁动，暗红霞光降落。舞台之上，身穿宽大衣袍的男人，手指轻轻抚摸着话筒支架。
　　精准控音，绝对控场。
　　男人的低喃如无尽深渊的恶魔吟语，冰冷而诱惑，引诱着现场的每一个人，成为他忠实的信徒，虔诚的仰慕者。
　　随着歌曲的逐步推进，节奏开始叠加，一层一层，越来越高。
　　电音，和声，鼓乐同时炸起，裹挟着迸发，狠狠击中人们的心脏。
　　衣袍被甩起，飞扬到空中。
　　牧旬抬起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探入暗红灯光里，紧接着，周围便燃烧无尽的火焰，将他本人包裹吞噬。
　　危险的红，深邃的黑，禁欲的白，三者形成极致反差。
　　冷酷而嗜血，桀骜又矜持，疯狂而自知。
　　这一幕有多么迷人，就有多么的危险。
　　理智叫嚣着远离，身体却被蛊惑般不自觉地前进，前进，再前倾。理智与情感的搏斗拉扯，刺激得众人肾上腺素疯狂上窜，带起阵阵鸡皮疙瘩。
　　乐音与画面相结合，这感觉深深烙印在观众脑海中，篆刻进他们的身体、镌刻到他们的灵魂。
　　这种战栗感，在副歌部分被推至顶点。然后不可思议地，一直持续到歌曲结束也依旧不能平息。
　　牧旬将整首歌唱完，松开握住支架的手，将地上的衣袍捡起来搭在手腕处，这才冲大家鞠躬，以此作为节目的正式落幕。
　　“谢谢大家。”
　　听到这声感谢，场内观众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纷纷站起来鼓掌，掌声在观众席迅速蔓延，回荡至整个现场，久久不能平息。
　　“节目结束。现在投票倒计时已经开始，如果你觉得这个节目有触动到你，请按下座位上的投票键，投出你的宝贵一票！”
　　宣布投票的话一出，顿时让众人反应过来，该投票了。
　　有人直接按下投票键，果断异常；有人将手放到按钮上，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明显在斟酌犹豫。他们都在认真衡量着，这首歌对于他们来说，是否到了能够投票的标准。
　　投票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便提醒倒计时。
　　大屏幕闪动着倒计时。
　　“3！”
　　“2！”
　　“1！”
　　等倒计时来到零，本轮投票环节正式截止。
　　主持人适时出现在舞台上，一边走一边鼓掌：“感谢为我们带来如此优异的节目。牧旬你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
　　牧旬伸手与对方相握：“你好。”
　　主持人松开手，对着观众道：“相信这位选手，大家都认识了。没错！我们最后一个出场的嘉宾，就是——”
　　“牧旬！”
　　观众尖叫着将这个答案补齐，喊声回荡在整个现场，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翻。
　　“没错，我们这最后一位选手，正是牧旬。”
　　主持人看转向牧旬，说道：“据我所知，这是你回国以来，第一次参加节目。为什么想到参加我们的节目呢？”
　　“我听了导演的邀请，觉得很有趣，就来参加了。”
　　“那么现在参加之后，你有什么感受呢？”
　　牧旬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表演，由衷道：“确实很有趣，感觉挺值的。”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好的，牧旬辛苦了，现在请到后台休息，等待最后的结果。”
　　牧旬颔首，与观众道别，然后往回走去。
　　此时韩郁辛已经来到路口处，正站在那边等待。
　　看到韩郁辛，牧旬快几步走过去，“怎么样？”
　　“感觉比上一次演唱会更好了些。”韩郁辛道。
　　刚开始他还担心，牧旬会不会放得太开。毕竟之前是在M国，两国的文化不同，这次首次回归作战，总需要进行很多改编。但事实证明牧旬做得很好，反倒是自己过于担忧了。
　　“进步很大。”韩郁辛补充。
　　如愿听到这个肯定回答，牧旬将有些滑下来的袍子，往胳膊上面拉了拉，“应该的。”
　　“待会我们需要等工作人员将票数整理好，等投票结果公布，这期节目就算是录制成功了。”
　　韩郁辛说着，见牧旬揉揉眉心，“累了？”
　　“还可以。”牧旬把衣袍重新披到身上。只是表演一个节目，倒也称不上累。
　　见牧旬准备往包厢走，韩郁辛阻止着道：“公布结果在另外一个大厅，方向在那边。”
　　牧旬很自然地拐个弯，跟着韩郁辛往外面走去。
　　在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牧旬听到哭叫嬉闹声。
　　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让他忍不住往声源处看去，却被阻挡住视线。那是个小型录播厅。
　　“怎么了？”韩郁辛察觉到不对劲，顺着往那边看过去，回忆着信息道：“似乎是一档综艺，因为是最终期，花大价钱租了那里录制。”
　　“综艺？”
　　“名字没有问，不过……”韩郁辛想到工作人员谈论那边情况的时候，皆露出的微妙表情。综艺没什么名气，似乎是打擦边球的，混合着各种恶搞、噱头和高尺度，因此根本没什么艺人愿意参加。
　　后来似乎把嘉宾定位，放到那些想要博眼球博流量的网红或者明星身上了。
　　不过这些，牧旬没必要知道。它们也不会摆在牧旬面前。
　　韩郁辛笑容舒展开，“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情。快点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牧旬觉得韩郁辛说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管。
　　至于那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听过的声音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得。可能是偶尔听到的，或者是给记岔了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往前走去。
　　而那个小号演播室内，一人出现在门后面，正在往外面看。他的视线，牢牢定格在两人的背影上，直到看着他们消失不见。
　　此时公共室内，其他人已经到了。
　　当牧旬从外面走进来，便见他们往这里看，而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牧旬！可算是等到你了！”
　　“你的表演可太棒了！我脑海里现在还回荡着那个声音！”
　　“你们好。”牧旬嘴角勾起，依次与他们打招呼。
　　牧旬与大家认识后，来到第一位歌者的旁边，“我听了你的歌，有种大草原的感觉。很有魅力。”
　　“谢谢，那是我生活的地方。你的音乐也很奇特，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那人笑得和蔼，脸上胡子因为说话一吹一吹的。
　　“你的呼麦也十分有趣。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联系。”牧旬说。
　　“当然没问题！”
　　牧旬笑着与他聊了几句，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到另外一位歌者的身上。首先夸赞番对方的表演，然后提出对方的唱腔很是奇特，成功得到对方的指导。并且约好下次有时候，可以一起聊聊，玩玩音乐。
　　一圈下来，牧旬结识了不少人，收获很多免费课程，以及未来一对一交流指导的机会。这些都是无价的，不可用金钱衡量的机会。
　　对于那些明显想套关系的人，牧旬也跟着聊了些。不过如果对方用意表现得太明显，或者牧旬不太想搭理的话，韩郁辛就会上前一步，很自然地将对方掠过去。
　　而牧旬站在旁边，配合着微笑，等待韩郁辛解决便可。
　　在这期间，两人一直被道目光追逐着。那是辰光却的视线，他在看到韩郁辛以搭档人身份与牧旬一起走进来后，就满脸懵逼，一副被真相伤害到的模样。
　　而他在看完牧旬的现场后，对于牧旬也变得更加畏惧了。可偏偏又想跟牧旬搭话，于是只能死死拽着搭档人，让其横在他与牧旬之间。
　　在确保能够正常交流的同时，坚定维持着与牧旬的安全距离。
　　按照他的说法，牧旬的磁场过于强悍，这样能够避免被磁场干扰。
　　抛却那过于宽敞的距离，牧旬与辰光却的交流，倒也算是顺利。
　　在这种情况下，场面十分融洽，即便大家都是第一次聚在这里，也并不显得过于尴尬。
　　终于，主持人带着投票结果出现，“大家好，欢迎来到《音动风暴》这个节目，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我们将公开本轮的投票结果。”
　　原本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因为主持人的到来被打破，稍稍严肃起来。
　　所有人回到位置坐下，注视着面前的主持人，等待对方最后的揭秘。
　　“如今我手里拿着的，是大众评审的投票结果。数据是由专门的统计人员进行整合的，确保了结果的真实性。排名结果全程保密，就连我也是刚刚拿到，还没来得及看。现在，我要拆开它了。”主持人举起手里的信封，当着大家的面将其拆开，并且在扫过上面内容的时候，整个眉毛扬起，面露讶异。
　　“真是让人惊讶的结果。虽然能够明白大家的焦急，但按照程序，我们需要一个一个公布。”
　　他将信封重新合上，视线扫过在场的歌手们，缓缓道：“接下来，我们将从第二名开始揭晓。”
　　《音动风暴》，晚上八点准时更新。
　　这次节目的立意与形式都十分新颖，从先导片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观众。他们纷纷在评论区表达自己的想法，顺便等待正片的更新。
　　【先导片就很赞了，让人更加期待正片播出！希望不要拉跨！】【所以歌手到底有谁？你有本事放搭档人名单，有本事直接把歌手名单放出来啊！】【为了韩郁辛来的。有生之年系列，没想到韩郁辛还参加节目，我居然能在财经以外的频道看见他（泪目）】【韩郁辛居然不是以歌手的身份？我就想知道，谁有那个资格让他当搭档人！】【牧旬？】
　　【艹！真的假的？！这组合我可以！】
　　【我猜的，不过除了牧旬，还能有谁啊……】
　　【先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万一错了怎么办？不要瞎猜呀，我们坐等名单公布！（抱走牧牧）】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音动风暴》第一期正式开始播出。
　　节目里，嘉宾各自到达录制现场，被秘密带到各自包厢内。
　　辰光却从车上下来。来到陌生环境，他肉眼可见的局促。先是往周围打量了一遍，就默默到搭档人旁边站好，活像个自闭儿童。
　　【辰光却小可爱！哈哈哈，你怎么那么怂！】
　　【台上圣父，台下白团怂怂，反转魅力太可了！】【搭档人果然是师姐！师姐好a！】
　　随着节目进度的推移，歌手被逐渐揭晓。
　　又一辆车停在门口，工作人员上前接待。
　　门被打开，一人从上面走下来。镜头切换，上移，映入眼帘的便是韩郁辛的脸。眉目如画，气质内敛成熟，两者结合形成奇异的化学效应，宛若佳酿般愈加让人沉醉。
　　对着镜头颔首示意，韩郁辛直接往里面走去。
　　【韩总牌面！】
　　【正宫气势来了！】
　　【我居然看出走红毯的感觉？！】
　　【这运镜，这感觉，自动脑补大波ss出现的画面！】【所以不是所有的组合，都是一起来是吗？韩总到底负责谁啊？】像是预料到弹幕的疑惑，此时有工作人员说明，让韩郁辛先去包厢，他们将会说明大致的流程，进行简单的搭档人培训。
　　韩郁辛了然，语调温和，“原来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他来到包厢，坐在椅子上，开始听对方讲述流程。时不时提出些问题。
　　【韩总好认真啊，逻辑思维太棒了！】
　　【明明是给人培训的，我居然看出给上司提交报告的战战兢兢。笑死我了！】【韩总气质绝美！如果有这样的老板，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呜呜呜】【众所周知，韩总能让你感受什么叫如沐春风，也能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岌岌可危。我不想当员工，只想远远望着，欣赏盛世美颜！】短暂的培训结束。
　　画面切换，门被打开。牧旬从外面走进来，与韩郁辛见面。
　　看到这一幕，弹幕整个沸腾了。屏幕齐刷刷地掠过无数弹幕，表达着自己的激动、震撼、不可思议等等。
　　两人打招呼，沉默却很自然的相处氛围，动作同步地喝饮料，抽签，默契互动，相视而笑……
　　考虑到综艺的时长问题，第一期只播放了一半的节目，剩下的会在第二期播出。
　　而牧旬的节目作为压轴，作为最大悬念兼亮点，必然在第二期播出。
　　按照导演的尿性，第一期停在个关键的剧情点，招来了网友无数不满与愤懑。
　　但不可否认，这节目确实好看。
　　无数关于歌手的讨论出现，而在这之中，一个话题悄然出现，并且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牧旬与韩郁辛的互动太甜辣吧！我原本是来看实力派竞技的，结果全程都在磕CP（捂脸）】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感谢在2021-03-0813：38：40~2021-03-0822：3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主攻有点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宅20瓶；瞑煜3瓶；江于辑、哑舍、傅奕、心动2瓶；42470753、谈深、清铃、37494125、琳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第一期播出，便以高质量高水平的演出画面，紧凑的剧情，直接奠定了整个节目的基调。
　　不论是节目内容的本身，还是参加节目的人，随便拿出来都具有十足的讨论度，更别说将他们全部凑到一起，其产生的效应绝对不是加法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变成次方。
　　在那之后，大家只要谈到最近在追下综艺节目，就少不了《音动风暴》。
　　“哎你看《音动风暴》了吗？”
　　“看了？你最喜欢谁啊？”
　　“好巧哦我也是！”或者“哇，我最喜欢（人名）！”
　　像以上这种对话，时不时就在周边上演。
　　节目评论区里面，天天都有人在下面催更，或者控诉节目组吊胃口扬言要给他们寄刀片的，可谓热闹非凡。
　　亩小迈等人，在得知牧旬参加了《音动风暴》后，就立即去追综艺了。
　　这可是牧牧的回归的首次登场，牌面必须要有！怀着给人撑场子的心情，他们几乎是火速就去看了节目。
　　如果说原本他们是单纯为了牧旬来的，那么在看完一期后，已经完全被节目吸引住，如今已经在坑底嗷嗷待哺，迫切想要知道后面的发展。
　　在众人的期待中，第二期正式播出。
　　新一期延续开头的风格基调，全程紧凑无尿点。
　　而牧旬作为压轴出场，更是直接掀翻现场，即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快要让人窒息的代入感与体验感。
　　在牧旬即将出场的时候，弹幕就已经开始起飞，一排排【前方高能】飞驰而过。
　　而在牧旬演出的这几分钟里，屏幕便密密麻麻遍布着各种鸡叫呐喊膜拜疯狂，从这些文字中，就可以感受到屏幕前观众的激动和震撼。
　　这种情绪伴随着他们，久久不能回神。
　　在牧旬下台后，所有的表演都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公布排名的环节。
　　而观众也没有停歇，纷纷发弹幕说着自己心里的排名，说着自己的心中的第一。
　　亩小迈自然觉得牧旬的这首歌，绝对是当之无愧的top。
　　不论从整体效果还是细节方面，明显牧旬的节目更加具备感染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可亩小迈担心得出的这个结论，是因为自己过于厚重的粉丝滤镜，因此倒是没有急着发表观点，而是静静等待排名揭晓。
　　节目中，主持人拿着信封，以十分舒缓的零点五倍速的语气，在那里公布排名。期间各种卖关子问问题，断句拉悬念绝对当真是好手，带得人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现在我们剩下没有公布的，是第一名，第五名，第九名。首先公布第五名！第五名是——”
　　主持人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轻咳声问：“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你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快点快点！我跪下来求你！】
　　【赶紧的啊啊啊——】
　　节目组分别给剩下三位歌手镜头，还将他们的反应同时呈现出来。
　　辰光却死死盯着主持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肉眼可见的紧张。
　　第二人表现得稍微好些，但也能看出来有些局促。
　　而牧旬，此时正坐在沙发，一副他说任他说，我自归然不动的淡定样。与其余两位画风完全不同。
　　【这就是学神的淡定吗？爱了爱了。】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的我突然冷静。牧旬不愧是你！】主持人自然看到了牧旬的神游，但并没有急着cue他，而是先跟辰光却聊了聊，采访对方的想法，问问对方有什么想说的。
　　辰光却虽然迫切想要知道成绩，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问题，只是那眼神与周身气质，都明晃晃的表示着渴盼。
　　【像极了明明在焦急等待成绩，却猝不及防被班主任点名回答问题的我。】“牧旬。”主持人喊。
　　牧旬视线转动，望前面看去。
　　“你觉得自己能拿到什么名次呢？”主持人问。
　　“都可以。”牧旬道。
　　“你觉得自己能拿到第一吗？”
　　牧旬：“我是第一？”
　　主持人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道：“我只是假设地问一问。你觉得自己能拿第几呢？”
　　牧旬思索，倒也没有隐瞒：“虽然排名无所谓，但想拿第一。”
　　【这虽然从表面语气上完全看不出来，但确实存在并且很强的胜负欲。】【前面的太精辟了！】
　　主持人表示这天没法聊了，不过幸亏时间拖得差不多。他看向手里的信封，拉长声音道：“我们的第一名是——”
　　“牧旬！”
　　掌声响起，其他选手为牧旬送上恭喜和祝福。而弹幕也纷纷刷着祝福的话，恭喜着这位人气最高的歌者。
　　【牧牧永远滴神！】
　　【恭喜！大家都是好样的！】
　　第一轮下来，牧旬赫然成为最大亮点。不论是他的身份，他的表演，还是他的性格、与搭档人的互动，都特别吸引眼球，让人移不开眼。
　　不少人后来搜索他的部分，专门重新刷了几遍。
　　而在这期结束后，更多组合横空出世。
　　谁也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大型正剧向综艺，居然会衍生出那么多的CP党。
　　歌手X歌手，歌手X搭档人，搭档人X搭档人，甚至还有工作人员X歌手之类，各种CP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凑不了的，充分验证了那句话
　　万物皆可磕cp。
　　而韩郁辛x牧旬的cp股更是大涨。
　　按照众人的说法，明明没有做出什么亲昵动作，但两人呆在一块却让人感觉连空气都是甜的。那种若有似无的默契，简直让人心痒痒，配到不行！
　　而随着后期节目的不断推进，牧旬与韩郁辛的CP粉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诞生无数衍生作品，活跃到不可思议。
　　当然，凡事总有两面性。
　　有喜欢这种形式的，就有受不了的。
　　【我真受不了了，天天CPCP的，有完没完？炒作也不是这样的！】【终于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我就是想看个节目，结果这炒得也太过了吧？】【我也觉得，这团队营销得也太过了吧？不要因为现在流行卖腐，就强行凑啊，这跟媚粉有什么区别？我只想看他们专注事业各自美丽！】【加一！老老实实做本职不行吗？互动什么啊，太败坏好感度了吧？】【不想看这两人待在一块，看着很烦。不能换个搭档吗？】【人家朋友相处，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什么看不顺眼。都是圈地自萌也没碍着谁，你不看不顺眼就别看啊！】【我真是好笑，牧旬跟韩郁辛认识五六年了，当初就是韩郁辛签他送他出国的，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人家日常相处，在你们这就是媚粉了？】【那什么，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在乎这点热度……他们也不是靠这些的啊。一个老板一个台柱，是什么让你们觉得，团队会为了营销让他们俩卖腐？没必要吧？】【韩郁辛：前爱豆界天花板，现寻禹娱乐CEO。跨国经纪公司，市价多少不记得了，反正好多个零。
　　牧旬：全M奖项大满贯，现象级歌手。今年专辑全球销售量过几个亿来着？反正也很多零。
　　他们根本不需要靠炒作博热度。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太低调。平常想找动向都找不到的那种低调。】【我磕他们的挚友情，看着也很美好。不过真人就算了，求别内卷。不然我跟姐妹们都得失恋……】【主要两人相处得太自然了，有种在谈的感觉。希望是我想多了。只想让他们独自美丽，事业线多香！】【没错，只想让他们独自美丽。】
　　……
　　牧旬完成工作，从房间走出来，就见韩郁辛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看得专注。
　　“在看什么？”他走去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基本没东西了。
　　韩郁辛回过神来，望向牧旬那边，“一些八卦。”
　　又在网上冲浪。
　　牧旬将冰箱里面仅剩的两瓶饮料拿出来，看了眼味道后问，“葡萄还是西瓜？”
　　“西瓜吧。”韩郁辛说着，抬手想要接过来，且被对方避开了。
　　“？”
　　牧旬眼睛微微眯起来，端详着韩郁辛的表情。“不开心？”
　　韩郁辛眨了下眼睛，“没……有啊。”
　　见牧旬不为所动，韩郁辛移开视线，目光落到那瓶西瓜味的饮料上，“这不是给我的吗？”
　　牧旬把饮料塞过去，来到韩郁辛旁边坐下，拧开自己的就开始喝。
　　“是关于我的事？”牧旬问。
　　似乎只有在看到自己的相关消息，这人的情绪波动才会这么大。
　　“算是吧。一些比较幼稚的发言。”韩郁辛没隐瞒。具体的，他觉得没必要说。
　　“不需要在意。”
　　牧旬说着这个大家都懂，却不一定能做到的话。
　　韩郁辛偏头望向牧旬，过了会才道：“我似乎想喝葡萄味的。”
　　牧旬动作一顿，看了眼手里的饮料，“只有一半了。”
　　“没事。”韩郁辛将自己未开封的杯子递过去，与对方交换饮料。
　　牧旬拧开新的，刚喝两口，感觉肩膀一沉。韩郁辛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西瓜的好喝吗？”韩郁辛问。
　　“有点甜。”牧旬评价。
　　“是你的口味太淡了。”韩郁辛单手拎着饮料，声音有点懒。“这两瓶，哪个更甜一些？”
　　牧旬在心里比较，给出答案：“西瓜。葡萄会带点酸。”
　　“这样吗，”
　　韩郁辛凑到牧旬那边亲了口，仔细品味了下西瓜味，这才肯定道，“确实更甜些。”
　　你只尝了这种味道，是怎么比较出来的。
　　牧旬无奈，配合着问，“再换回来？”
　　“不用了，就这样吧。都给你喝。等我馋了再说……”韩郁辛将手里的饮料也放到牧旬前面。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嘴角笑意却加深几度。
　　“行。”
　　得到应允，韩郁辛眼睛弯了弯，“看视频吗？”
　　“什么视频？”
　　韩郁辛拿起手机戳了戳，然后探过来让两人一起看。
　　视频的开头，是牧旬本人的脸。
　　五官稍显稚嫩，但已经初露锋芒。是牧旬练习生时期的打扮。
　　下一秒，画面切换到韩郁辛的脸。
　　这是两人的cp视频。
　　居然还是个有剧情的，大致讲述着开始是王不见王、偶然见面看对眼，然后互相试探撩拨的故事。
　　剧情、配音、画面、音乐、全程在线。看这能力应该是有专门学过的。
　　牧旬等到进度条来到结尾，整个屏幕暗下去，才评价道，“看起来很不错。”
　　“我也觉得，很有创意。”韩郁辛挺开心，顺手给人打赏。
　　见韩郁辛那略得意的样子，牧旬迟疑着问，“是你买的那个？”
　　“什么？”韩郁辛疑惑。
　　“上次在工作室买的视频。”牧旬说。
　　“不是。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是粉丝自己做的。”韩郁辛失笑，看了眼屏幕里面的名字，“早知道粉丝们这么厉害，我就不花那冤枉钱了。”
　　“你要看之前工作室的视频吗？”韩郁辛来了兴致。跃跃欲试想拉牧旬入坑。
　　“来看看。”牧旬说完，就见对方在文件中寻找着什么，然后点开个视频。
　　两人将那个偏向热血的混剪给看完了。
　　“我还看到一个有趣的。”
　　韩郁辛切换页面，从收藏夹里面找到个视频。“主角牧旬穿越到几年前，变成了韩郁辛，成为顶流后选择退圈，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为商业大佬，养成现在的牧旬，送他登上巅峰。”
　　牧旬看完这个剧情，囧了下。“水仙文啊。”
　　“没错，类似于自攻自受。”韩郁辛表示，这可是他精心挑出来的佳作，各具特色质量上乘，入股不亏。
　　于是乎，牧旬就在韩郁辛的安利之下，看着那些不重样的剧情视频，吃着CP粉们制造的糖。
　　大部分剧情做得格外真实，一套一套的，让牧旬看得有些发愣。
　　如果不是自己是当事人，可能还真就信了。
　　韩郁辛刷完视频，又开始意动了。他有那么多牧旬的素材，绝对全网独一份，不用实在是可惜了。“你觉得我去学视频剪辑怎么样？感觉会很有趣。”
　　牧旬：“你有时间？”
　　“时间总归是有的，到时候学会了，剪成品给你看。”韩郁辛说开始就开始，已经打开网页寻找剪辑教程了。
　　“行，我等着。”牧旬答应。
　　“到时候要客观评价的。像今天这样。”韩郁辛说。
　　“可以。”
　　他瞥了眼旁边垂下眼睑、正专心评判教程类别的韩郁辛。对方似乎已经恢复平常了。
　　良久后，牧旬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饮料喝了口。
　　“感觉好点了吗？”
　　“嗯？我心情一直挺好的。”韩郁辛进入一个教程页面，浏览着旁边的课程说明，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韩郁辛不明说，牧旬也没在上面纠结。
　　他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饮料喝完，这才道：“我看了网上的评论。关于我们两个的。”
　　韩郁辛翻看手机的动作顿住，抬头轻笑着道：“你不是不爱看那些吗？这次怎么有时间了。”
　　“随便看看。”
　　牧旬把盖子拧紧，抬起手臂随意地那么一丢，瓶子呈现抛物线状往垃圾桶飞去。
　　瓶身在空中旋转着，旋转着，逐渐下落、下落，离地面越来越近。
　　在安静的大厅中，牧旬开口道：“要不然，公开吧。”
　　哐当一声。
　　瓶子空心落入捅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0822：38：52~2021-03-0923：4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九今天暴富了吗4个；kakajii2个；Archive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丁丁、Archive20瓶；小九今天暴富了吗10瓶；阿暖未眠5瓶；心动、一丝一利、深深深2瓶；清铃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塑料瓶砸进垃圾桶的声音，宛如给心里敲了记闷棍，让韩郁辛整个愣住。
　　脑袋里好像什么都消失了，只回响着牧旬那句轻飘飘的“公开吧”。
　　语气如此稀松平常，很有个人风格，仿佛在谈论着今天天气挺不错，这种日复一日的话题。
　　按照一般的偶像剧发展，接下来就该是对象感动异常，欣然答应，两人彻底公开，面对舆论风暴不离不弃，上演番情比金坚。
　　但很可惜……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韩郁辛放下手机，如此说道。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牧旬收回抛掷的动作。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韩郁辛心里如巨浪汹涌，面上却依旧冷静，只是声音有点哑。
　　牧旬嗯了声。
　　韩郁辛望向牧旬，然后垂下眼睑，开口分析：“既然看了网络评论，你应该也了解到，并不是公开的时候。现在网上的评论很杂，可能有那几家在推动，他们都盯着我们，只等着个揪到错处。”
　　“我知道。”牧旬顿了顿，继续问：“想公开吗？”
　　想，当然想！
　　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宣布所有权，让那些打着你主意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可是……
　　韩郁辛仿佛能听到恶魔耳语，催促着让自己快点答应，不要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只要答应了，他们将永远被绑在一起。
　　牧旬望着陷入挣扎的韩郁辛，手指擦过对方脸颊。他觉得这问题挺好回答的，肯定下来就行。但因为感受到对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牧旬也就没催促要回复，只是耐心等待着，等待韩郁辛的答案。
　　终于，韩郁辛放松下来。他摇头，轻声道：“抱歉。”
　　如果韩郁辛年轻几岁，或者性格冲动些，不那么冷静，或许就答应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可避免的会思索着，公开后两人需要面对的事情，可能的发展，以及更多未知。
　　韩郁辛如今已经转型，公开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限。
　　但牧旬不一样。
　　但无论如何，如今粉丝接受度，社会舆论，事业前景，都在表明着一件事……
　　不能公开。不合适。
　　至少现阶段，不行。
　　他不能容忍任何影响到牧旬的因素，哪怕是自己。
　　“公开的事情，以后再谈，好吗？”韩郁辛抚上牧旬的手。
　　出人意料的拒绝。
　　牧旬垂下眼睑，“我以为……你会高兴。”
　　“我很高兴。”韩郁辛将牧旬的手指勾住，深深注视着牧旬，任由那从心底蔓延的满足与爱意，自眼中泄露出来。
　　韩郁辛眉眼舒展开，露出抹明亮的笑。那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没有任何拘束和浮于表面，完全发自内心由开心情绪牵引而出的笑容。
　　“我特别高兴。”觉得一遍太弱了，他又重复一遍。
　　牧旬注视着韩郁辛，而后应了声，默默别过脸。
　　韩郁辛看着牧旬这样子，只觉得哪哪都稀罕。他怎么就找到了这个人呢？他特别庆幸，自己把对方抓住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韩郁辛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不同于牧旬那不动神色的淡定，韩郁辛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浑身暖洋洋的。
　　他捂住心口，低头靠在牧旬的肩膀处，觉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忍不住了。”
　　“？”牧旬还没说话，被往旁边一推，没注意直接斜靠在沙发上。
　　韩郁辛坐在牧旬身上，眼眸抬起，直勾勾望着牧旬，“来一次吧。”
　　没给牧旬反应的机会，他按住牧旬的肩膀，手就开始解衣服。
　　然后，进程来到一半的时候，被牧旬给按住了。
　　韩郁辛没管被按住的手，俯身靠在对上身上：“就一次。好吗？”
　　那双桃花眼微眯，眼睫轻颤，勾人得紧。
　　“明天得录节目。”牧旬提醒。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见牧旬不为所动，韩郁辛有些急了。他觉得自己被严重低估了。并且反省自己之前为何要在牧旬面前表现得那么娇气。
　　“你得回去睡觉。”牧旬说着，突然感觉耳边有风吹过。紧接着，就是刻意压低放软的声音。
　　“老公。”声音如暖日清泉，温润而暧/昧。
　　牧旬被这声惊到，僵硬在原地。
　　韩郁辛面上稳住了，但耳廓绯红。给燥得。
　　他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实施网上的段子。但招式不问出处，有用就行。
　　韩郁辛刚想继续，却被反压在沙发上。见牧旬主动了，韩郁辛心里松口气，顺势环住人脖颈，一副任君摘尝的模样。
　　牧旬顿了顿，然后在韩郁辛含情脉脉的眼神中，拉开韩郁辛的手，站起身子往房间走去，还啪得关上了门。
　　“？！”
　　韩郁辛目睹整个过程，简直怀疑人生。
　　我魅力下降了？
　　韩郁辛撑着从沙发坐起来，拿起手机开始看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腹肌肱二头肌依旧。不是特别夸张的，但是胜在匀称养眼。
　　还是以前那样。没变化。
　　韩郁辛走到牧旬的房门前，按了按门把手，没按动。
　　居然还锁了？
　　就离谱。
　　韩郁辛给气笑了。他深吸口气，敲敲门，“锁门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过了会，没得到回应，韩郁辛道：“开门。”
　　依旧没回应。
　　为什么感觉……跟良家妇男一样。自己就是那调戏人家的恶霸。
　　韩郁辛被这形容囧到，轻咳声，靠在旁边墙壁，试探道：“那我走了。”
　　“嗯。”声音从房门内响起，对方并没有开门的打算。
　　“我真的走了。”韩郁辛又说。
　　“再见。”牧旬说。
　　见对方真的打定主意，韩郁辛也没辙。
　　这还能怎么办？
　　他看着被紧锁的门，最终叹气：“好吧，明天见。”
　　外面没有了响声。
　　牧旬停住手里动作。仔细听了听，确实没声音了。
　　确认这个事实后，牧旬放下手里东西，打开门往外面看去。
　　人不在，看来已经走了。
　　余光瞥到门边，上面贴着张纸条。牧旬摘下来，只见写着一行字：“早点睡，爱你啊（笔芯）”
　　牧旬看完纸条，忍不住搓搓胳膊。
　　过于肉麻。
　　他在心里评价。
　　视线扫过上面的字，然后又抖了抖。
　　牧旬重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小沙发窝着。视线瞥到手里的纸条，犹豫片刻，最终将其夹在旁边摊开的笔记本里。
　　至少字挺好看的。
　　如今《音动风暴》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良心节目，可是也因为过于正经高大上，而显得太有距离感。
　　节目基调就是如此，是不可能改了。再增加其他的活动，反而显得累赘。
　　眼看着想要了解更多选手和节目的呼吁声越来越多，作为一个宠粉的节目组，他们决定给选手们安排个小任务
　　根据投票数量的高低，回答网友投稿的五十条问题，简称Q&A（问题和答案）。
　　可以是录制视频，也可以是直播，形式与时长不定，主要按照选手的习惯来。但内容必须包含回答，也算是小小的福利。
　　在从官网上看到这个公告后，全体粉丝都激动了。
　　【期待得搓搓手.jpg】
　　【摸摸节目组的小脑瓜，你们真是太棒辣！】
　　【我要去投稿了哈哈哈】
　　牧旬并没有拖延的习惯，在收到任务的当天，就直接发了个投票，询问粉丝想要直播还是剪辑的视频。
　　看到清一色的直播后，牧旬向费颌确认行程，就直接公布了直播时间。
　　【期待期待！】
　　【之前有了vlog，现在又有了直播！太幸福了啊啊啊——】【蹲。】
　　看着评论里面一系列的期待，牧旬觉得既然决定直播了，就得把直播给做好。
　　“我直接用手机，是不是太随意了？”牧旬问旁边的韩郁辛。
　　“你想去买设备？”韩郁辛g到对方的意向。
　　“有这个想法。”
　　“那就去买吧，以后没事就能直播和粉丝们互动，也不错。”韩郁辛赞同。
　　于是牧旬去请教了俞越泽。
　　对方在这直播方面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在知道牧旬想要入手设备后，直接甩了个清单过来。
　　俞越泽：【这些性能都不一样的，比如我刚刚重点圈出来的那几款，美颜效果超级赞，特别真实！】俞越泽：【还有我标绿的那几款！你得注意了！】……
　　没一会，手机屏幕就被俞越泽的语音刷屏了。俞越泽讲述当初试错的血泪史，抑扬顿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内容整合起来简直能够出一期种草拔草视频。
　　牧旬扫了眼，觉得头疼。
　　本来对这些就没太多涉及，如今被俞越泽甩牌子糊了一脸，直接花眼了。
　　“还是去专卖店看看吧。试试效果。”韩郁辛提议。
　　牧旬觉得有道理，直接换鞋出门了。
　　两人来到专卖店，店员热情地走上前，“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话说完，看到两人的模样，店员心里顿时惊了。
　　我的妈妈呀，这是牧旬吧！旁边是韩郁辛？！
　　她心里快要炸了，努力拿出自己的职业素养，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遍。
　　“有没有直播的设备？”牧旬问。
　　店员了然，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专区。根据牧旬提出的要求，推荐了几款比较好的，并且简要说明其优势和特点。
　　“可以试试吗？”牧旬拿起那些看了看，问店员。
　　“当然可以。”店员压抑着激动道。
　　大约试了几种，牧旬偏头看向韩郁辛，“你觉得怎么样？”
　　韩郁辛正在看说明书，闻言过去看了眼：“感觉比刚刚那个适合些。”
　　他们将店员推荐的类型都试了遍，牧旬是没觉察出太大不同，感觉都还行。见韩郁辛研究得认真，干脆将选择权交给对方了。
　　韩郁辛瞥了眼牧旬，知道这人就是懒。不过他也没有戳穿，时不时询问店员两句，最终将所有设备都选好了。
　　服务员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然后默默回过头，无声开始尖叫。
　　啊啊啊，居然真的是本人！
　　牧旬和韩郁辛两人一起来买直播设备！这肯定是为了节目的直播吧？
　　他们感情果然很好！站在一块太养眼了呜呜呜！我可以！我可以！
　　两人带着成堆的东西回到家，跟着说明书进行组装调试。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如今两个臭皮匠，效果也没有差太多。
　　他们俩互相讨论着，倒也把东西给弄好了。
　　牧旬学习了几遍，就掌握直播需要的相关功能，应付直播是没问题了。
　　眼看着快到直播时间，韩郁辛没有多说，离开书房，顺带给关上了门。
　　像回答问题这种事情，牧旬一向靠谱，并没有需要人担心的地方。韩郁辛对牧旬很放心，就跟着在外面蹲直播了。
　　牧旬坐在书房里，按时打开直播间，发现很多人都提前蹲着。
　　看着那一排排的弹幕，牧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牧旬。”
　　【牧牧~~】
　　【终于等到你！】
　　【蹲到了！晚上好！】
　　【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你开了直播！】
　　跟评论互动了几分钟，牧旬将主题扯回来，“相信大家也知道了，这次直播的目的。我得先交作业。”
　　【好！】
　　【期待q&a】
　　【会有我的消问题吗？】
　　牧旬将自己的窗口调小，留出半边方便大家看问题。
　　“关于大家的疑惑，节目组已经提前做了整合。我跟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看。现在来看第一个。”
　　问：参加节目之后，有什么安排？
　　牧旬：“主要是写歌，准备巡演的事。至于参加节目综艺，暂时没有想法。我更喜欢和大家在舞台上见面。”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公司营销炒CP的事，询问牧旬有没有考虑过单干。
　　牧旬将问题展示给大家，整理会措辞这才道：“团队一般都是宣传新歌，或者处理些紧急事件。没有以CP这件事作为噱头，进行过炒作。也没有这个必要。”
　　“关于单独开工作室的问题……寻禹娱乐有我本人参股，换句话说，我其实是在给自己打工。”坐得太久，牧旬稍微换了个姿势。对于自己抛下的惊天大雷浑然不觉。
　　后面的问题，包含而不限于：
　　为什么回国，在国外待得几年怎么样，对于拿得的那些奖项有什么看法，为什么选择回国，如果想要学习音乐该怎么做之类。
　　牧旬一一回答，认真给出自己的建议，并且结合弹幕阐述看法。遇到不确认的，他会直接说明，呼吁大家去咨询专业人士。有时候觉得弹幕说得不错，他也会提出来。整个来回间，居然有种学术报告的感觉。
　　“下一个问题。”牧旬切换页面。
　　问：牧牧会在网上搜自己的消息吗？
　　“我很少会搜。看到的消息太多，容易影响到自己。”说话时间有些久，牧旬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顺带看一看弹幕。
　　【可之前说的一些事情，牧牧你都能知道。】
　　牧旬将杯子放下来，道：“有个朋友喜欢看这些，遇到有趣的会跟我说。”
　　【韩总？】
　　弹幕几乎是默契地刷这个名字。牧旬眨眨眼，抿唇轻咳声：“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默认了！真的假的？】
　　【众所周知，牧牧不喜欢说谎……但可以选择沉默。（狗头）】【韩总带头吃瓜？（呆滞）】
　　【韩总都看些什么啊？】
　　牧旬假装没看到，开始抽后面的问题：牧牧会看自己的视频和节目吗？
　　“会反复看，然后复盘。”
　　问：牧旬会看电视剧或者电影吗？
　　“看得不多。一般都是听歌。”
　　【牧牧，你就说说和韩郁辛的事情吧！球球你啦！】【牧牧最好了qwq】
　　【韩总一般做什么呀？他会看什么视频？】
　　【听说牧牧每次演唱会，韩总都会去看，是真的吗？】虽然牧旬将事情掠过了，但那句话就像是打破了话匣子，弹幕齐刷刷掠过，无数询问牧旬和韩郁辛的问题被发送上来。
　　牧旬将这些内容一一看过，单手撑着下巴：“回头我去问问你们韩总。他要是愿意说，我就告诉你们。”
　　【悄悄告诉我们，不讲出去！】
　　牧旬轻笑声，揭开下一个问题。
　　问：牧牧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手指点击鼠标，牧旬直接后面的问题。
　　【居然掠过了？】
　　【还可以这样吗？！】
　　问：能不能不要把性别卡得太死哇？qaq
　　“这个……”
　　牧旬审题，而后道：“我觉得喜欢是因为那个人，其他的都可以是其次。”
　　【？！】
　　【我有机会了！】
　　【突然多了一倍的情敌？】
　　问：理想型是什么样子？
　　“这些问题，似乎都是偏感情的。”
　　牧旬思索要怎么回答，顺带揭开后面的：牧牧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再下一个：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
　　牧旬又往后面点击：如果牧牧谈恋爱了，会选择公开吗？
　　已经到底，换句话说，以上是最后的几个问题。
　　果然难度都是逐步递增的。虽然可能在那些工作人员眼里，它们算不了什么。
　　牧旬心里感叹，余光瞥见一则弹幕。
　　【有完没完啊？这里是牧牧个人的直播，别扯其他人！】【问问还不可以了？】
　　【真的很烦，怎么总问恋爱八卦？没看见牧旬很为难吗？】【牧牧是不是谈恋爱啦qaq】
　　【谈什么啊？牧牧是最好的！没有人能配得上我们的牧崽！】【牧崽是大家的！我不能接受他谈恋爱！】
　　【去你的，怎么管得这么宽呢？不知道还以为你谁呢？牧牧别听上面的，按照自己想法做就行！支持你！】随着相关问题的深入，弹幕言论逐渐激烈。
　　唯粉、CP粉、以及其他粉丝因为彼此的观念不合，各持其词，拉扯不休，看得人眼花缭乱。
　　牧旬浏览着弹幕言论飞速掠过，一则则一行行，文字背后代表着的是发送者的观念与想法。
　　庞杂而纷乱，
　　却都是因为自己。
　　旁边的手机亮起。手机因为静音没有发出响声，但牧旬却看到了上面的消息。
　　费颌发消息过来，让牧旬赶紧否定后面的问题，其他的他们会处理。
　　紧接着，韩郁辛也发来消息。
　　韩郁辛：【不想说谎，就假装网卡退出直播间吧。剩下的费颌会处理。】韩郁辛：【或者我进去说？】
　　韩郁辛：【我现在在外面。】
　　韩郁辛：【别冲动。】
　　牧旬：【没事。不用进来。】
　　牧旬将那些消息划开，放下手机，望向镜头道：“可以了，大家安静一下。”
　　见迅速划过的弹幕，逐渐变得平稳，牧旬这才继续：“我一直觉得，喜欢这种情绪是双向的。你们喜欢我，我会创作更多作品来回馈大家的喜爱。从来都是这样。”
　　“看直播的人，大多是我的粉丝。那么也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谎。这次也不想例外。不论后面的结果如何，至少我们之间是真诚的。”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显示是韩郁辛打过来的电话。
　　牧旬没有理会，任由手机亮着，视线重新落到屏幕上。
　　他收回撑着下巴的手，端正坐姿，“接下来，回答前面的几个问题。”
　　“在谈。”
　　“理想型是他。”
　　“不确定是否会公开，但我会让你们知道。比如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星若与月2个；阿暖未眠、栖月、阿耽姨、为别人的绝美爱情痛哭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轩轩崽崽36瓶；啊李同学20瓶；橙雨6瓶；胡萝北京烤鸭梨山大3瓶；一丝一利2瓶；辰、清铃、200398161瓶。


第131章 
　　将这些话说完，牧旬与粉丝们告别。在不断翻腾的宛如炸开了锅的弹幕中，按下直播结束的按钮，选择退出直播间。
　　直播页面消失，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也跟着消失，所有的观点言论全部被阻隔在外，整个世界安静了。
　　牧旬扫过旁边的手机，此时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韩郁辛的电话因为太久无人接通而自动挂断，未接通话又多了一条。
　　牧旬起身开门，就见正站在门口处看手机的韩郁辛。
　　对方此时面色不太好，又像是生气又像是想笑，整个人复杂到不行。
　　牧旬刚准备说话，发现来了个电话，是费颌的。
　　无奈，牧旬只好冲韩郁辛示意，然后到旁边接电话。
　　“我滴个老祖宗哪！你刚刚做了什么大事哦！你要是想公开也没事！我们也不阻拦！可好歹提前吱个声，让我们有点准备吧！”费颌一看电话接通了，话直接劈里啪啦地就倒了出来。
　　原本他以为就一小小直播，以牧旬的水平不会出什么毛病的，也就放心大胆让人去了。
　　结果！这人！直接自曝了！
　　“我也没想到，”牧旬就近到旁边的地方坐下，听着那边的崩溃，说：“反正现在说了，也没差。”
　　“说得轻松！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还想着难得清闲，准备等直播结束了看个电影呢，结果你让我直接原地加班！”费颌简直想给人跪下了，这什么大祖宗！
　　“算了都这样了，我先看看情况。按理说你也是个实力派吧，作品也那么多，也没有树什么老公人设，结果还这反应……也算侧面证明了你的魅力吧。”费颌感叹。
　　牧旬笑了下，却是没做回应，只听费颌在那里讲话。
　　“不过托你的福，那几个网页都崩了，维修人员估计也在加班哈哈哈哈哈，只是我们不是独一份！就无所谓！”说到这里，费颌语气居然还带点得瑟。只要不是我一个人痛苦，这快乐就有了。
　　“拜托了。”牧旬说。
　　“没问题，”费颌刚准备挂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赶紧喊住牧旬：“等等，你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和谁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次轮到牧旬讶异了。之前听费颌说得那么恳切，他以为对方是了解的。至少是已经猜到了。
　　“我该知道？”费颌疑惑更甚，回忆番后道：“我真不知道！平常除了韩总，也没见你跟谁亲近啊！总不会是韩总吧哈哈哈哈”
　　听着那头的沉默，费颌笑声逐渐降低，逐渐降低，最后化为死寂。
　　不会吧？不可能……吧？
　　费颌惴惴不安，试探问：“你跟韩总他——亲戚？”
　　“韩郁辛。”牧旬说。
　　费颌眼皮一跳。
　　“我和韩郁辛。我们在谈。”牧旬说。
　　这句话直接打破了费颌的幻想。
　　他张了张嘴，脑壳都乱成个麻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竖起了大拇指。想到现在是电话，牧旬压根看不到自己的收拾，费颌默默把手给放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没多久。回国的时候。”牧旬坦白。即便费颌不问，他也准备说。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经纪人，这种事并不适合隐瞒。
　　费颌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只能深吸口气：“牛批！”
　　所有话都在这俩字里了。
　　这次的公关，不仅关乎着牧旬，还关乎着韩总，关乎着他们这些打工人啊！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费颌下定决心要好好看，从今天开始不睡了，就盯着网上的情况，顺便提防着某些小人钻空子。
　　牧旬听着那头的话，视线落在窗户外面。从这里能够俯瞰到半个城市，还有旁边那波光粼粼深邃迷人的海。
　　“谢谢。”牧旬说。
　　牧旬挂断电话，发现很多人都给自己发了消息，估计是发现电话打不通，就改成发信息了。整个手机屏幕往下一滑，全部都是未读信息，而且还滑不到低。
　　牧旬大致掠过，挑了几个作回复，其他的准备等有空了再说。
　　毕竟，现在有个正事。
　　他放下手机，往韩郁辛那边走去。
　　而韩郁辛察觉到牧旬的目光，抬眼望过去，面上微笑，眼神却格外认真。
　　“和费颌谈好了？”
　　牧旬：“嗯。”
　　韩郁辛点头，将手机调到静音收起来，“那么，我们来谈谈。”
　　直播结束了，网上关于牧旬的话题却没有结束。
　　恋爱宣言产生轰动太大，基本上网的人都知道这么回事。
　　妈妈粉等一些群体喜极而泣，感概牧旬终于找到另一半了，不谈恋爱的人生的不完整的！他们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当然，也有无法接受的，悲痛欲绝的，失恋伤感的……这些无法避免。
　　但既然事实已经定下，不论网上评论有什么，也无法改变事实。
　　只是在直播事件之后，涌现了这样一波人。
　　他们发扬福尔摩斯的探索精神，手里拿着显微镜，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励志找出那位降下牧旬的神秘人的真实面目。
　　【所以说，牧牧到底在跟谁谈恋爱啊？】
　　【牧牧基本都是宅着的，没传出什么风声啊！想不到会有谁QAQ】【没传出来不等于没有！】
　　【是不是国外的？之前牧旬一直在外面待着，是在M国谈的吗？】【也可能是出国前？异国恋好几年，觉得合适了，现在就公开了。】【应该刚谈没多久，不然我们早就知道了。之前也有关于恋爱的问题，牧牧都是否定回答的。】【有道理。】
　　【直播的时候，牧牧说性别不是问题，有没有可能是男性啊？】【那目标可多了，你看牧牧那些CP组合就知道！牧牧简直是收哥扫弟一体机（扶额）】【那……韩郁辛？】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同性恋，肯定会藏得很深吧，不会这么张扬的。要是真的上节目，巴不得装作不认识才好。】【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到底是谁？】
　　选秀时期的选手，国外的歌手们，全部被拉出来猜了一遍。
　　然后众人发现，牧旬虽然宅，看上去冷冷淡淡，但交际圈是真的广。基本跟乐坛扯上边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直接扬言牧旬是理想型的更是不在少数。
　　他们找了一大圈，也推论了一大圈，各抒己见，最后看谁都觉得像。
　　绝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能停止那该死的魅力？！
　　而对于其他明星来说，现在就是个绝佳的蹭热度机会。
　　他们纷纷联系营销号和工作室，在相关话题上面做文章，各种凑绯闻拉郎配，配上牧旬与其他明星的图片，想要以此来创造话题热度。
　　但没一会，这些账号的文章就被删了。
　　寻禹娱乐官博发布声明，说明牧旬对象并不是圈内人，希望各位不要造谣。如今牧旬的新专辑已经发布，希望各位多关注他的作品，顺带附上牧旬专辑的链接。
　　而牧旬本人也发布动态，【感谢大家喜欢，也不用再猜了。那人很好，不是圈内人，所以不会公开。我只是想安静地生活，给大家带来更多作品。谢谢。】两则声明一出，顿时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明星和营销号止住了动作。
　　而声明下面的评论区迅速涌入无数用户，没过一会评论数目就超过一万。
　　牧旬看着显示动态发布成功，他将已经发布出去的消息递给韩郁辛看，表示自己照做了。“好了。”
　　韩郁辛将那则消息看了一遍。消息是按照他的说法写的，自然没有问题。
　　他冲人笑了笑，亲了人一下。然后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切换小号，开始看牧旬的动态下面的评论。
　　有支持的，有祝福的，当然也有语言激烈，劝分手的，让牧旬专注事业的。
　　总体来说，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甚至于因为牧旬不愿意欺骗粉丝的自曝行为，很多人觉得他是真男人，是真的刚，还收获了一波粉丝，也算是因祸得福。
　　牧旬在发完动态后，就没有去看评论了。此时他支着手机，偏头望向韩郁辛。见对方看得入迷，问：“真的不公开？”
　　韩郁辛应了声，拿出那对外的说辞，“我现在是圈外人，不想出现在大众视野下，那样会影响到我的生活，所以不适合公开呢。”
　　“而且，”韩郁辛顿了顿，眼睛弯起：“感觉现在这样也很刺激。”
　　牧旬笑了下，没有应声。他曲起一条腿，踩在沙发的边缘，顺带靠在韩郁辛身上，整个人显得懒懒的。
　　韩郁辛说辞，也就只会拿出来说说了。
　　作为公众人物，在谈恋爱，与在和男人谈恋爱，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能被接受，后者却不一定。
　　这个事实，大家心照不宣。
　　所以在那次直播结束后，韩郁辛才会拉着牧旬来了场谈话。主要内容是他们以后的生活，以及对于舆论的措辞。
　　最后的交谈，以不公开恋爱身份终止。
　　至少现在，不公开。
　　就像韩郁辛之前所想的，他不能接受任何伤害到牧旬的因素，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候谁会过来。
　　牧旬和韩郁辛对视一眼，坐直身子，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就是俞越泽那笑得灿烂的脸，“牧哥！我们来看你了！”
　　俞越泽率先拿起手里的礼盒，往牧旬怀里一塞，嘿嘿笑出声，伸脖子就想往里面探去。
　　“嫂子呢？嫂子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忙，周末多写点w感谢在2021-03-1023：57：33~2021-03-1123：5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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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俞越泽的那声嫂子惊天动地，震得牧旬整个愣住，让他下意识回头瞥了眼，那是客厅所在的方向。
　　这动作的含义，实在的太明显了！看来嫂子是真的在啊，原本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
　　俞越泽心里一动，嘴上笑意更甚。“牧哥，你这可不道德啊，谈恋爱了居然不说。我还是看热搜才知道的。”
　　“原本打算找个机会，”牧旬将门拉开，往旁边让路：“先进来吧。”
　　“害，那这次正好介绍呗，也省得找机会了，我把他们都带过来了！”俞越泽嘴上讲个不停，拿出拖鞋不紧不慢地换，让已经换好鞋的彦薛落很不耐烦。
　　他推了推俞越泽，催促：“墨迹死了，我们还在外面呢。你往旁边去，先让我进去！”
　　“干嘛呢？我快好了！急什么急呀？”俞越泽眼疾手快抓住门框，也不啰嗦了，赶紧换鞋进屋子。特别自然地往前走，在路过牧旬的时候，还拍了拍肩膀，使了个含义类似于“我们都懂”这样的小眼色。
　　彦薛落紧随其后，奉上自己买的登门礼。“恭喜啊！”
　　路修然轻咳声，紧随着进去。“打扰了。”
　　闵亦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礼品放到旁边桌子上。
　　俞越泽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嫂子长啥样，但表面还是挺注意的。这毕竟第一次正式见面，怎么说态度也得注意点。
　　俞越泽来到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面坐着个人，眼睛猛地一亮。随后看见是谁后，脚步猛地顿住。
　　面上表情从≥v≤到@m@！只用了不到一秒。
　　俞越泽下意识收敛起调侃，露出乖顺灿烂的笑容：“韩先生好！我是俞越泽，之前在个宴会上见过面的，没想到你也在这。可太巧了！”
　　韩郁辛此时已经站起来，冲他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令尊最近身体可好？”
　　“爽朗得很！”俞越泽笑得更加乖顺。
　　以前参加选秀的时候，他偶像就是韩郁辛来着。那时候就觉得对方贼厉害。
　　而后来跟着老爹后面管公司，听到老爹分析寻禹娱乐，听着那话里话外的感叹推崇，就觉得韩郁辛更厉害了。自己就已经经常被夸赞为天才了，可对于韩前辈这人人物依旧无法望其项背。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地位却是一等一的。
　　大约……只有牧哥才能企及吧。
　　不对。这不是重点，嫂子呢？牧哥你老婆呢？俞越泽见牧旬走过来，立即冲他使眼色。
　　牧旬放下礼盒，刚刚过来就接收到俞越泽那疯狂挤眼睛，仿佛眼睛抽筋似的。
　　“……”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认识，但牧旬还是介绍下。“俞越泽、彦薛落、路修然、闵亦。”
　　没料到韩郁辛会在这里，其他几人对视眼，也跟着打招呼，“韩前辈好。”
　　“这位是韩郁辛，我的邻居。”牧旬接着介绍。
　　韩郁辛颔首，礼节语气都没有任何纰漏。因为是牧旬的朋友，他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彦薛落、路修然、闵亦：原来是邻居。
　　俞越泽：原来这就是抢了先机买房的。
　　并且打消了花钱给买下来的念头。
　　“也是我的爱人。”牧旬补充。
　　闵亦眼睛微睁，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嘴角露出抹灿烂的笑，“恭喜。”
　　韩郁辛：“谢谢。”
　　“你们很配呢，一定很相爱。”闵亦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原来你就是嫂——”俞越泽脱口而出，话快要说完的时候反应过来，硬生生给憋住了。他立马给换个说辞：“牧哥的爱人啊！还是邻居，太巧了！”
　　韩郁辛没料到牧旬会这么直接，忍不住心里一颤，但面上不显，依旧维持着笑意。“是很巧。”
　　“你们先坐。我去倒水。”牧旬从茶几柜子里找到零食，全部拿出来放好，然后拉着韩郁辛跟自己到厨房去。
　　韩郁辛微笑着冲他们点头，然后跟着牧旬一块离开。在到达厨房，确定那些人看不到以后，他才开口道：“你太直接，似乎把他们给惊到了。”
　　“有吗？”牧旬找出来四个杯子，然后去柜子里面翻茶叶。
　　韩郁辛拿起玻璃杯，到水池那边冲洗。想到刚刚那几人的反应，他关掉水龙头，倒开水给杯子烫了烫，嘴角弧度不变，“应该吧。”
　　眼看着牧旬与韩郁辛离开，俞越泽那格外灿烂的笑容，立即就垮了下去。他想起自己刚刚在门口吼的那嫂子长嫂子短的话，脚趾尴尬地要抠出个地下室出来。他忍不住疯狂摇彦薛落的胳膊，“雾草，居然是真的！是真的吧？我特么的次元壁要破了！”
　　彦薛落原本心里就莫名堵得慌，听着俞越泽在那里念念叨叨，更加不耐烦了，猛地抽回手，“别晃，要晃晃自己胳膊去！”
　　俞越泽是真的没想到，牧旬会跟韩郁辛谈，他们看上去都不像是弯的啊。没想到网上公认的不可能的情况会是真的，主要他们太坦然了，就让众人灯下黑。不过俩超SSR级别男的居然内部消化了，这得多少人失恋呐，可怕可怕。
　　俞越泽又想到，这样作为男性将会少了俩强力的竞争对手，他又忍不住欸嘿嘿~
　　欸嘿嘿的同时，俞越泽顺带去看看闵亦的反应。对方此时很正常，正玩着手机，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看样子是已经放弃了。
　　见从闵亦那看不出来什么，彦薛落跟吃了炮仗似的随时能喷火，俞越泽选择找旁边的路修然唠嗑，“小路啊，你在看什么？”
　　路修然将视线收回来，“没什么。”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牧旬跟韩郁辛端着杯子出来了。
　　“难得见面，出去吃个饭吧，”也算是表态。牧旬这么说。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牧旬说的这个酒店，保密性好，味道赞，档次也高，在这块很出名。
　　作为东道主，牧旬自然将点菜的优先权，交给客人们：“你们先。”
　　“那就不客气了！”俞越泽接过来，首先选了个大菜，又点了几个小菜，然后问旁边几个：“你们呢？听到牧哥说得了吗？别客气！”
　　等几位点好菜，牧旬接过平板，将其偏向韩郁辛：“要什么？”
　　韩郁辛浏览圈，勾选几个，是牧旬喜欢的。然后便没有了后续。
　　牧旬看在眼里，给补着勾了俩甜品，这才完成点单，上传。
　　菜肴来得很快，没一会服务员就开始端菜过来。
　　当韩郁辛想要与人拉近关系的时候，基本无往不利。特别还有个俞越泽这种活跃气氛专用，偶尔其他人跟着掺和几句，整体倒也轻松。
　　闵亦听着聊天，忍不住笑了下，“我们一直以为牧哥会是最晚脱单的。以为他心里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总觉得会注孤生了，真没想到……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相处久了，就在一起了。”韩郁辛说。
　　“之前我们还猜牧哥对象到底是谁。网上也都在猜测，有很多分析贴来着，你有看到相关的话题吗？”
　　韩郁辛眼眸深了些，表情不变，“看到了，里面还有你和牧旬的CP呢，很有趣。”
　　牧旬瞥了眼光顾着聊天没吃几口菜的韩郁辛，直接给捞了勺糖醋里脊过去。“这个味道不错。”
　　韩郁辛停住话头，看了眼牧旬，见对方伸着勺子，他张嘴尝了尝，“确实不错。”拿牧旬见状，给捞了勺糖醋里脊放在对方碗里，然后夹了其他菜过去，“多吃点。”
　　说话间，对着众人道：“你们也是，趁着热。”
　　等韩郁辛将碗里的东西吃完，牧旬又给弄了些。正巧这时候甜品上来了，牧旬将其全部放到韩郁辛面前。
　　“这个……”你这样不好吧？旁边人看着，韩郁辛眼神示意，让人收敛些。
　　“要喂你吗。”牧旬不为所动。
　　韩郁辛盯着牧旬，最后认输般，礼尚往来给牧旬也夹了个菜，“你也吃。”
　　双方开始互相投喂模式。
　　闵亦抿唇，将原本的话咽了下去，低头吃饭。
　　俞越泽眨眨眼，觉得狗粮有点撑。
　　路修然沉默，给自己盛了碗汤。
　　彦薛落放下筷子，别过眼，眼不见为净。
　　一餐饭结束，牧旬起身去付款。
　　聚餐结束，所有人道别，各回各家。
　　因为牧旬和韩郁辛是坐一辆车来的，他们自然一起走。
　　闵亦坐在车里，看着两人相伴离开，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还挺般配的，你说是吧？”不知何时，俞越泽出现在车边。他靠在那里，顺着闵亦的视角望过去。
　　“你想说些什么？”闵亦没心思跟这人绕弯子，直接道。
　　“刚刚吃饭的时候，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俞越泽问。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说出种现象罢了。”闵亦说。
　　俞越泽：“你说是那样那就那样吧。我也懒得说什么。难得牧哥找个伴，都愿意公开了，两人又那么配，你就别掺和了。何必呢？”
　　此时牧旬与韩郁辛所在的车子启动。
　　闵亦目送着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他瞥了眼俞越泽，没有说话，只是启动车子，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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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汽车缓缓行驶，从地下出口融入至驾驶车道。
　　“那个叫闵亦的孩子，似乎很喜欢你啊。”
　　后座，韩郁辛撑着下巴，看着牧旬如此说询问。语气平淡而温和。
　　牧旬睁开眼睛，望向韩郁辛。
　　韩郁辛放弃靠着椅背的动作，转而靠到牧旬的身上，也顺带回避与人对视。
　　“他的眼神很让人熟悉，对我还有着淡淡的敌意。虽然拿了影帝，但其实在生活里面，对于这些情绪的处理不太到位。”
　　因为车厢的前后有挡板，关起来的时候隔音效果不错，也不用担心谈话被听到。
　　路边的灯光掠过，倾斜到车内又迅速退离，在韩郁辛的面上落下层阴影，使其表情显得不真切。
　　“我之前听说，他交了个男朋友，眉眼与你有几分相似。”
　　韩郁辛抬手抚摸上牧旬面颊，凑过去轻轻说道，嘴角弧度不变，顺带提出个不走心的假设。“嗯……或许，他只是喜欢你这一款。”
　　汽车驶入公寓，缓缓停下。
　　而韩郁辛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些什么。见到达目的地，便迅速收回手，推开车门往外走去，径直来到电梯前面，按住按钮等待。
　　牧旬望着迅速撤离的韩郁辛，也跟着推开车门，走出来后与司机道别，然后跟着来到电梯前面，在韩郁辛旁边站定。“我们只是普通关系。”
　　“我知道。”韩郁辛说完，正巧这时候电梯开启，他便迈步往里面走去，看着牧旬走进来，他才按下关门键。
　　韩郁辛当然知道，牧旬和闵亦只是普通关系，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反应这么大，因为闵亦那句话说对了，韩郁辛被戳中痛脚，而产生的类似于烦躁与破坏欲。
　　瑰宝总会引起无数人的窥探，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就如同网友们探索讨论的那样，牧旬有很多的倾慕者，他们对其虎视眈眈。
　　说到底，他们目前的关系，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不过是口头的保证协定罢了。一旦感情破裂，这段关系轻易就可以消散，不留任何痕迹。
　　更何况，如今的进展几乎就是自己死皮赖脸追求得到的。在那些外部诱惑的影响下，又能坚持多久呢？在这个圈子里，类似的事情见得还少吗？
　　这种不安定感，让人抓狂，甚至延伸出各种阴暗思想。
　　他觉得自己需要独自思考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不要把让这种情绪影响到生活。因此当到达楼层的时候，韩郁辛并没有如以往那般与牧旬一起去对方屋子，而是来到对面站定。
　　韩郁辛深吸口气，偏头对牧旬笑着道：“今晚要处理些事情，自己家会方便些，就不去你那了。早点睡。”
　　牧旬望着韩郁辛的表情，没有因为对方的异常要解释，只是应了声，自己回到家里。
　　他换好拖鞋，余光落在韩郁辛的拖鞋上，动作顿了顿，将其旁边移了移，然后来到自己的屋子内。
　　把那几人带的礼盒放到柜子旁边，把东西整理整理，事情大概弄完以后，牧旬看了眼时间，直接去洗了个澡。
　　等走出来的时候，牧旬推开衣柜，手指划过里面各种系列的睡衣睡袍，最终挑了件睡袍换上。
　　他看了眼旁边的等身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别过脸，又找了件长外套穿上。这才往外面走去，按响对面的门铃。
　　韩郁辛此时正在电脑上阅读文件。他迫切需要通过工作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更加高效地思索其他事情。
　　“叮咚——”
　　门铃声响起，韩郁辛自然听到了，这个时候，有谁会过来？
　　他隐隐有个猜测，心里忐忑，说不上是期待还是退缩。不管在想些什么，韩郁辛还是去开了门。然后，就看见穿着长款外套，踩着拖鞋，头发还有些湿的牧旬。
　　对方的那一刻，刚刚因为转移注意力而获得的短暂平静，又被打破了。
　　“可以进去吗？”牧旬见韩郁辛堵在门口，问。
　　韩郁辛让开路，嗯了声，“当然可以。”
　　牧旬来到对方的书房，发现笔记本开着，“在工作？”
　　“对啊。你怎么过来了？”韩郁辛跟着走过去，把笔记本。
　　“想在这里睡。”牧旬解开纽扣。
　　韩郁辛被这话给梗住，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还有点燥。他刚想劝牧旬回去，却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整个人僵硬住了。
　　牧旬此时已经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睡袍。是韩郁辛给人买了后，一直怂恿对方穿但一直被拒绝的深紫色。
　　丝绸很薄，能直接勾勒出肌肉线条。腰间系着的带子，产生柔软的褶皱，显示出极好的倒三角身材。
　　庄重神秘的深紫色与性感宽松的款式，配合牧旬那趋近于完美的身材和冷淡禁欲的气质，形成极致的反差感与冲击力。
　　让人想把衣服给扯掉。
　　“我今晚……”韩郁辛脑袋空白，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牧旬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来到韩郁辛面前，不给任何逃脱机会。“工作，应该不急吧？”
　　牧旬的气势与平常截然不同，韩郁辛没忍住往后靠了靠。他强忍着不舍将视线从对方领口扯回来，落在那湿漉漉的头发上，“我先帮你吹头发。”
　　说着，快步走到外面，名义是找吹风机，实际是去降火冷静。
　　牧旬目送对方离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袍。虽然不知道诱惑在哪，但是看韩郁辛刚刚的反应，应该是有效果？
　　他不确定地想。
　　过了会，韩郁辛拎着吹风机过来，让牧旬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给人吹头发。
　　吹风机暖风呼呼地，吹走了冰冷的水汽，留下了满屋的暧/昧与躁动。
　　韩郁辛手指在牧旬发间拨动，视线时不时就落到对方脖颈处，看到那十足性感的锁骨和轮廓分明的肌理。顺带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审美。
　　终于，吹风机完成了工作，牧旬的头发被吹干了。他回头望向韩郁辛，就看见对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牧旬挑眉，也不躲避，顺势撑在旁边的桌子上，身子斜斜倚靠着，睡袍松散挎着，然后，摊开手朝韩郁辛伸过去。
　　很简单的动作，被牧旬做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在邀请他过去，随着他一起……去做什么？
　　那已经不在韩郁辛的思考范畴。
　　他被蛊惑了，彻彻底底，心甘情愿，毫无抵抗力地臣服投降。
　　然后，牧旬将他带到卧室。
　　整场像是梦一样。
　　等韩郁辛反应过来的时候，深紫色睡袍正穿在自己身上，冰丝质感的衣料贴着皮肤，与还未褪去的热意对撞，仿佛冰火两重天。
　　而他在牧旬的威逼利诱下，把那些想法全部都交代了，没能有任何隐瞒。
　　这人看起来温温吞吞，实际霸道得很，居然连个冷静期都不给。
　　韩郁辛瘫在牧旬怀里，有些牙痒痒，直接咬上这人下巴，语气带着点愠怒：“你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牧旬没隐瞒。
　　他倚靠在枕头上，从类似于俯视的视角看韩郁辛，第一次g到这件睡袍的魅力。
　　韩郁辛顺着视线看自己，不忍直视般挪开目光，觉得这衣服还是在牧旬身上更好看些。
　　“能说的我都说了，想笑就笑吧。”
　　牧旬：“确实挺让人惊讶的。原本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想到……”韩郁辛心里会想那么多，连以后都开始计划了。年龄差三岁，外界诱惑，甚至还想着要是被出轨该怎么办。
　　牧旬觉得对方可能是吃瓜吃得太多，被那些事情感染到。“你的担心有道理，但他们是他们，只有参考价值，而我们的未来只取决于我们。”
　　韩郁辛眼神微顿，原本的恼怒也平息下来，耐心聆听后续。
　　“有些东西固然有诱惑力，但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我不会因为随便被个人追，就选择跟他在一起、和他同居、还想跟他公开。我们之间不是追求，而是吸引，你很有魅力，该对自己更有自信。”牧旬语气坦诚，很明显讲述的是自己心里所想。
　　这话跟告白几乎没有区别。
　　韩郁辛暗暗唾弃自己的幼稚，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要牧旬来哄，但心里那甜滋滋的感觉又让人不舍得放开。
　　韩郁辛：“你觉得我很优秀？”
　　牧旬：“嗯。”
　　韩郁辛：“优秀在哪？”
　　牧旬沉思：“能力高，品德好，性格好，长得好，知名度高，有车有房有公司，喜欢甜点，能跟我聊音乐……”
　　牧旬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夸了一遍，而韩郁辛听着听着，嘴角弧度止不住上扬。
　　等牧旬夸完，过了会没等到后续，韩郁辛这才反应过来，轻咳声：“什么时候喜欢甜品，都变成优秀的部分了？”
　　“不行吗？”牧旬问。
　　“可以。”韩郁辛克制着表情不要太放肆，用更加舒缓的语气，说出这个让他抓心挠腮拼命想要知道的问题：“那么，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在被吸引呢？”
　　说完，屏气凝神，等待结果。
　　没料到会突然面对这个问题，牧旬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气氛仿佛凝滞。
　　？
　　刚刚还说了我那么多优点，难道都不是能吸引你的？
　　韩郁辛抬眼看向牧旬，面露几丝危险。
　　“真的想知道？”牧旬问。
　　“快点。”韩郁辛催促。
　　“听完不能生气。”牧旬没理会韩郁辛的催促，继续道。
　　韩郁辛眼睛微眯，察觉到不对劲，可还是好奇心更甚一筹，便保证道：“我不生气。”
　　得到韩郁辛的保证，牧旬抿了抿唇，手指划过鼻尖，像是在做心里建设。等建设完成，他凑到其耳边道：“我很喜欢……你明明对我心动了，却拼命克制不想让我发现的样子。”
　　“比如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估摸着这个月完结。不是下周就是下下周。
　　感谢在2021-03-1323：58：57~2021-03-1417：2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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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诺诺10瓶；一丝一利2瓶；百花齐放、清铃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牧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传入到脑海，被翻译成为可以理解的意思。
　　然后
　　轰！
　　韩郁辛仿佛听到蘑菇云升腾的声音，炸得他整个人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紧接着，就是气血上涌，感觉浑身都是烫的。
　　恼怒、羞涩、雀跃、窘迫，无数情绪混杂而出。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况，让韩郁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脸色微变：“你……”
　　见情况不太对，牧旬提醒：“你说过不生气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人抓狂。韩郁辛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点。
　　“我没有生气。”
　　韩郁辛加重语气说出这句话，在牧旬那副你不要骗我的眼神中，忍不住直接上嘴咬了人耳朵一口。
　　其实韩郁辛咬的力气不大，看上去类似于气愤，但是又不舍得真把人怎么样，所以牧旬没感觉到疼，更偏向痒。
　　但牧旬没有表现出来，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要顺着对方来。他很配合地嘶了声。
　　听着这声抽气，韩郁辛以为没控制住力道，立即松开牙齿。然后发现事实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完全就是牧旬在配合自己。
　　拳头直接打在棉花上了。
　　这一刻的韩郁辛，觉得自己无比幼稚。似乎在牧旬面前，他总是显得很幼稚。
　　无语之下，韩郁辛伸手搂着牧旬，调整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睡觉了。”
　　“好，”牧旬见韩郁辛将脸埋着，沉默又害羞地别扭着，知道这件事大约是翻篇了。
　　现在比起以往的睡眠时间，早了大约两个小时，但早点睡也没有问题。他关上灯，调整躺姿，道了声晚安。
　　韩郁辛：“晚安。”
　　过了会，韩郁辛的声音响起，音量很低，带着丝试探：“睡了吗？”
　　“没有。”牧旬闭着眼睛道。
　　“还没有睡？”韩郁辛问。
　　“在酝酿。快了。”牧旬道。
　　韩郁辛没说话了。
　　原本现在属于他完成工作后的吃瓜时间，如今虽然选择睡觉，但思维模式依旧，大脑异常活跃，甚至开始就近取材衍生故事了。
　　“还醒着吗？”过了会，韩郁辛又问。
　　牧旬：“……没，睡着了。”
　　韩郁辛升起丝兴趣，温声道：“问你个问题。”
　　牧旬：“嗯？”
　　“如果……其他人也露出那副喜欢你又不想让你知道的模样，让你觉得很心动，甚至比面对我的时候感觉还好，你会选择怎么做？”韩郁辛心里的小恶魔蠢蠢欲动。
　　牧旬思索着韩郁辛给出的情景，脑袋缓慢运转分析，然后道：“不知道。”
　　顿了顿，牧旬继续道：“还没遇到过。等遇到了再告诉你。”
　　韩郁辛：“你这不是标准答案啊。”
　　“标准答案是什么？”
　　“果断换CP，选择那个更觉得心动的。人生苦短，总该及时行乐。”韩郁辛语气带着笑意，调侃道。
　　牧旬挑眉，低笑两声，“感觉你在唬我。”
　　“有吗？”
　　牧旬嗯了声，略微有点含糊道：“以后少吃点瓜，小心被同化。你又不是猹。”
　　这是人话吗？
　　韩郁辛觉得手有点痒，想着干脆别睡了，来互相伤害吧。
　　牧旬像是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离韩郁辛更近些，声音也更低些，“不过，我觉得跟你待一块挺好的。不想换。”
　　说完，话语落下，气息变得平稳。他睡着了。
　　听着牧旬后面的话，刚刚的羞恼瞬间清空，整个人冷静下来。
　　韩郁辛睁开眼睛，抬眼凝视着牧旬。
　　黑暗遮盖了人的视觉，却放大了其他感官。韩郁辛虽然只能很模糊地捕捉到对方的轮廓，却能够感受到牧旬的温度，听到牧旬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欢喜。
　　仿佛漂洋于大海居无定所的人，突然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一股踏实而又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从心脏流淌至四肢百骸。不知不觉，韩郁辛也跟着睡着了。
　　早上，牧旬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来，就看到旁边熟睡的韩郁辛。
　　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似乎最后是在跟这人聊天？
　　回忆片刻，没想起个所以然，牧旬干脆不想了。轻手轻脚下床，避免造成太大动静将人给吵醒。
　　他首先回到自己家里，换个衣服去晨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两人份的早点。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便各自进行安排。
　　韩郁辛去公司，牧旬着手巡演的设计准备。
　　在专辑发布以后，牧旬的歌曲直接霸占各个音乐平台的第一，让原本那些坐等翻车嘲笑一番的人脸直接被打肿了。
　　而牧旬的合作邀约层出不穷，哪怕费颌先让人筛选完几波，剩下的也看得他眼花缭乱。
　　费颌翻着自己的整理出来的东西，将觉得可以实施的合作，直接发给牧旬。“郭导想买你的歌作为电影主题曲。郭导是谁知道吧？”
　　牧旬点头。稍微看电影的人都知道郭导，他就是口碑的保证，现在好几个影帝影后都是他给捧出来的。
　　见牧旬了解，费颌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内部消息，这次电影，似乎是想用来冲击国外奖项。”
　　“你看过？”牧旬问。
　　“还没开始拍呢。按照郭导的意思，他是听你的歌产生的灵感，觉得主题曲必须是它，所以想先定下来。”
　　费颌耸肩，想到什么后继续：“其实郭导是想整个电影都买你的歌来着，但有个插曲的主题是爱情，结果你写到现在，一首与爱情相关的歌都没有。郭导那纳闷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哈哈哈哈！”
　　牧旬回忆片刻，宛如发现盲点。似乎真没写过爱情相关的。
　　“所以呢？卖这首歌吗？”费颌问。
　　虽然说，有郭导个人作为保证，但毕竟还没有开始拍，成品如何谁都不知道牧旬沉思片刻，道：“这首歌先留着。如果郭导不介意的话……我希望等见到电影成片出来后，再作决定。”
　　费颌点头表示理解：“也行，那我就先这么跟郭导说，看看他的意见。”
　　“拜托了。”牧旬道。
　　“第二件事，咱公司筹备了个综艺，是男团女团同台比拼，想邀请你作为见证官。”费颌说。
　　“见证官？”
　　“就是公演的时候露个面，决赛的时候露个面，闲着没事去露个面指导一下大家。”费颌简要概括见证官所需要的工作。
　　牧旬了解了，就是去当个吉祥物。
　　摸鱼还能拿报酬的那种，挺有诱惑力的，不过……
　　“算了。我后面想把精力放到巡演上，你们可以去请路修然，他挺合适，定位也附和。”
　　对于这个答案，费颌也想到了，毕竟牧旬这货只想做音乐，其他什么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费颌翻到后面，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前面的倒是无所谓了，可这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我特意放到压轴讲，你可得仔细想想，不能推脱了！”
　　见费颌那严肃的态度，牧旬收敛起漫不经心的态度。接过那个企划书，他眼中闪过诧异，“中央音乐奖？”
　　“现在的音乐排行榜，音乐相关奖项，都是各个音乐平台自己统计的。有点音乐平台没有版权，也就不会出现在那个排行榜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缺漏。他们想要联合建立个更加权威的音乐奖项，邀请你作为首届主持人。”
　　“这个奖项采取全新的函数模型，根据各个数据进行权重分析排列，会更加公正。”费颌解释。
　　在听费颌说明的同时，牧旬也在翻阅文件，心里大致有些了解了。建立这个奖项，无论从短期还是长远角度，都是利大于弊的。“没问题。能受到邀请，我很荣幸。”
　　见牧旬终于答应了一个，费颌抹把汗，“给你找点工作，还真是不容易。”
　　“如果是这种，我不会拒绝的。”
　　牧旬说着，想到什么，补充：“还有公益。”
　　“知道知道，回头我去留意公益。没事那我就走了，还得去给他们回话呢。”费颌害了声，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牧旬也没送人，趁着对方临走前，给他塞了瓶运动饮料，补充补充能量。
　　目送人离开，牧旬继续自己的巡演设计。不知不觉就沉迷进去。
　　手机铃声响起，让牧旬回过神来。他打开手机一看，是闵亦发来的消息。
　　闵亦：【牧哥现在有事吗？】
　　闵亦：【去吃烧烤吗？】
　　闵亦：【还记得之前说的那家关门的烧烤店吗？他现在换了个地方开，要不要出来吃一顿？正好聚餐怀旧一下。】见闵亦语气热切，牧旬将拒绝的话删掉，问：【大家一起？】闵亦：【（乖巧.jpg）】
　　原来是聚餐啊。
　　牧旬：【在哪？】
　　闵亦发了个地址过去。【等你呀，牧哥。】
　　看着那个地址，牧旬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面走去。
　　按照地图来到那家烧烤店，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看着闵亦的那个装扮，牧旬觉得仿佛回到选秀时期，看到对方扬起灿烂笑容喊自己牧哥。
　　“牧哥！”闵亦小跑着来到牧旬身边，带着人往烧烤店二楼走去。“就是这，我要了个包厢。”
　　面前是烧烤用具，让客人自己烤的。
　　“牧哥，你想吃什么？”闵亦翻着菜单，询问。
　　“都可以。”牧旬说。
　　“那我就直接点招牌了。当初吃的时候，我记得牧哥你是喜欢牛肉串和里脊……”闵亦喃喃，没一会就将菜单交上去。
　　服务员上菜，牧旬接过餐盘，与对方道谢。
　　服务员关门，包厢内便只剩下两人，也没有其他人来的迹象。
　　牧旬：“他们呢？”
　　“对不起啊牧哥，我只叫了你一个人。如果说是单独见面，你大概是不会出来的。”闵亦见隐瞒不住，坐在对面，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老实认错。
　　这下子，牧旬也明白了。
　　他将盘子放下来，望着面前的闵亦：“所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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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牧旬问出这句话，整个包厢寂静。
　　感受着有些冷然的气氛，闵亦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猛地攥紧，但面色依旧冷静，笑着道。
　　“我是刚刚好看到这个熟悉的烧烤店，想起以前你在群里说过的话，所以就邀请你过来了。之前那些话，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对不起嘛牧哥，觉得不好的话，我再给你道个歉，不要介意。”
　　牧旬没有纠结这句话的真假。既然闵亦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顺势而为。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解锁的同时道：“我问他们来不来。”
　　“菜都已经上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下次再邀请也没有问题吧。”闵亦的声音响起，颇有点可怜兮兮。
　　牧旬此时已经在群里发了消息，【烧烤来吗？@全体成员】俞越泽：【去不了！我早上刚出差，不然立刻就扑过去！错亿啊啊啊】俞越泽：【牧哥怎么突然要请吃烧烤了？】
　　俞越泽：【你们几个有没有过去的？@彦薛落@路修然@闵亦】闵亦见牧旬已经发送了消息，明白事情没有转机，也只能认了。手机显示有关于自己的信息，点击发现是俞越泽艾特了自己，便发送消息道：【已经在了。（微笑）】俞越泽：【？！】
　　彦薛落：【淦，待会要录节目。】
　　路修然：【我可以去。不过到那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来得及吗？】【可以。】眼看着路修然有空，牧旬发了个位置共享出去。
　　刚刚发完这个消息，牧旬突然收到条消息，是俞越泽私发给他的。
　　俞越泽：【怎么突然跟闵亦一块吃烧烤啦？两人私自聚餐，也不怕韩前辈吃醋？反正我吃醋了，不够意思啊你！】牧旬：【……】
　　牧旬：【所以在问你们。】
　　俞越泽：【哼哼哼，你们都到了才想起来问。这迟来的邀请，不要也罢！（猛虎落泪.jpg）】俞越泽：【我觉得闵亦那小鬼头居心叵测，牧哥你小心点！】牧旬看着这些消息，旁敲侧击的，倒像是在提醒自己。他也懒得兜圈子，直接说：【我明白。】俞越泽看着那简短的三个字，摸不准牧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你明白啥啊？
　　是明白闵亦居心叵测，还是明白两人吃饭韩郁辛会吃醋，还是明白这么晚才想起来群里邀请人不道德？
　　你这回复的到底是哪句话啊？就不能克服一下言简意赅的习惯，学学我多打点字吗？！
　　俞越泽简直抓狂。
　　因为不确定牧旬的想法，又不知道该怎么提。纠结着会不会损害到几人间的友谊平衡等等各种问题，俞越泽差点揪掉他细心呵护的美腻长发。
　　反应过来的俞越泽，心疼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想到闵亦那人居然钻空子，都这样了还搞小动作，忍不住气从心来，“逆子！狗贼！”
　　气不过，他给闵亦发了排中指的表情包。然后怒而摔机，上班去了。
　　闵亦看到了俞越泽给自己发的消息，明晃晃的中指。
　　心里暗道有病，闵亦没理会人，直接把聊天消息给删掉，关闭手机，眼不见为净。
　　看着坐在对面的牧旬，闵亦没有再提及以聚餐为幌子的事情，开口询问：“要不要再点些菜？”
　　“过会，等人来了再说。”牧旬说。
　　闵亦应了声。他对于这些本来就不在乎，只是想找个话题。面对牧旬的反应，他总是会有种挫败感。
　　“菜都已经上来了，还邀请其他人过来。只是单独吃个饭而已，你这样会不会太小心了点？是韩前辈的意思吗？”
　　“不是。”
　　韩郁辛不会限制这些，只是自己缩到家里吃醋生闷气，等到调节好才出来。想到那个画面，牧旬就忍不住好笑。
　　他收回思绪，放下手机道：“是我的原因。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再有类似的饭局，不要邀请我。我不想让人误会。”
　　是不想让韩郁辛误会吧。
　　看着牧旬脸上一闪而逝的温柔，闵亦心里满满的酸涩。“你对他可真好。”
　　“牧哥你以前对我们也特别好。还记得选秀时期的时候吗？我那时候特别没有自信，很容易被情绪影响，是你一直在鼓励我，说我可以做到。你是唯一的，没有任何索求的真心对我好的人。”闵亦逐渐沉浸在回忆里，眼中满是怀念。
　　“我总是想，如果那次坦白沈姨的事情后，我没有退缩，而是直接跟你表白，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是不是现在你所珍惜的，就会是我了。
　　牧旬原本略显随和的表情，随着闵亦的话缓缓收敛。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人，像是要将人看透般，半晌后，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没有如果。”
　　这声拒绝无情又直接，打碎了闵亦的所有幻想，切断了他所有的顾不甘心，特别不甘心。
　　“为什么？我不可以吗？是我哪里不够好吗？”闵亦抬眼望向牧旬，眼睛因为激动微微泛红，语气还带着点委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啊，也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可以了，”
　　牧旬打断闵亦的话，直截了当道：“我有恋人。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恋人恋人恋人，什么都是因为恋人！
　　闵亦觉得气血上涌，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什么都不顾上了，只扬起声音道：“韩郁辛根本不像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样，他能够有现在的高度，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以你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另起门户，可现在却依旧待在寻禹娱乐，不就是因为韩郁辛吗？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就是真心的？你们现在又能谈多久？！”
　　牧旬眼神冷下去。丹凤眼此时倒映着闵亦的表情，倒映着闵亦那因为嫉妒而略显扭曲的表情。“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听着这句话，闵亦像是被泼了一盆水。“我……之前不是故意那么做的。这点我也能做到。”
　　“每件事他都会为我考虑，甚至将公司股份给我。我们相处了五年，感觉很好，不出意外会在一起待更久。”
　　闵亦咬唇，不认输道：“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他的算计？我——”
　　在牧旬看来，有些事不需要明说。做人留一线对大家都好。可现在……
　　见闵亦不肯放弃，牧旬也放弃兜圈子，直接道：“退一步讲，即便没有韩郁辛，也不会是你。”
　　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牧旬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放到口袋里，起身道：“抱歉。我还有事，你和路修然吃吧。这餐我请。”
　　“等等……”闵亦看着快要离开的牧旬，整个人都慌了。他有预感，如果让牧旬离开，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他死死抓住牧旬的胳膊，不让人离开。
　　牧旬挣了挣，失败了。他瞥向闵亦，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漠。“放开。”
　　这个眼神如此陌生，直接将闵亦定格在原地，仿佛心也跟着被冻住了。他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木讷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牧旬走出包厢。
　　过了不知道多久，闵亦才找回知觉。他颤抖着打开门，走廊已经没有了牧旬的踪影。他赶紧跑到窗台边，正好捕捉到牧旬的背影。
　　可是下一秒，牧旬转弯，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牧旬离开了。
　　而他，只能站在窗户旁边，这么静静看着，无力而可悲。
　　当路修然来到包厢，见到的就是云雾缭绕下的闵亦。烟味弥漫，而闵亦显得格外颓丧。
　　路修然走进去，问：“你怎么了？牧旬呢？”
　　听到声音，闵亦偏头看过去，确定来人后嘴角扯出个弧度：“是你啊……来得真准时，牧哥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吃。”
　　牧旬不是那种毁约的性格。路修然看着闵亦落寞的模样，来到对方坐下。“你做了什么？”
　　“我表白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路修然的视线顿住，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既然可以是同性，为什么我不行？我很不服气，就直接问他，”闵亦吸了口烟，一缕烟圈便从唇齿间漫溢而出，消散于空气中，带着声音也有点模糊，“然后被拒绝了……没有任何余地的、被拒绝了。”
　　闵亦说完，斜斜瞥了眼路修然，见对方不赞同的模样，便嗤笑声，“别那么看着我，我只是不甘心，想得到个结果而已。没想到会这么难过。”
　　见路修然想要说话，闵亦抬手制止对方，“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看法。你现在吃不吃？不吃就快点走，这顿可是牧哥请，我得把它吃完！”
　　“想让人陪着吃一顿，就直接说。”路修然直接戳穿闵亦的心思。
　　“谁想让人陪？”
　　闵亦翻个白眼，直接开始烤东西了。看着烤架上面的肉微微颤动，听着烤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他叹口气：“好吧，我现在确实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喝酒吗？”
　　“我待会有事，不喝。”路修然拒绝。
　　“有事还跑过来？之前没见这么勤快。行，那我自己喝。”闵亦直接叫了打啤酒上来，开一瓶直接干。
　　闵亦把空瓶子放到旁边，又给拆了一瓶，刚准备倒，却被抢走了。“你不是不喝吗？”
　　路修然没说话，只是灌了口。“现在想喝了。”
　　“真奇怪，难受的应该是我啊，连形象都给崩了。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个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失恋的是你呢。”闵亦撑着下巴，笑嘻嘻道。
　　察觉到路修然的异样，闵亦眼神露出丝诧异，“你也是？”
　　路修然瞥了眼闵亦，将已经烤好的肉夹上来，沾着酱料就着啤酒一起干。
　　还真给我蒙对了。
　　闵亦脸上笑容更大，“还真是啊？你这藏得也太深了，我都没有看出来。”
　　大约是两人的境遇太相似，多了丝亲近感，闵亦毫不掩饰好奇心：“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路修然喝口酒，说了句：“大约是慕强。”
　　闵亦哦了声，语气轻佻，“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之前约着聚会的时候，以工作的理由躲避。现在看到牧旬有对象了，知道没有机会了就放松下来见面。你也太怂了吧？”
　　路修然抢过闵亦面前的烤肉：“废话真多。你还是在牧旬面前的时候，比较讨喜。”
　　“我那是想留个好印象嘛。现在人都走了，还装什么乖巧。”闵亦耸耸肩，无所谓道。
　　“彦薛落似乎也喜欢牧哥，不过他没意识到，神经粗到让人羡慕。”
　　“自从俞越泽知道我的心思后，防我跟防贼似的，天天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听得人头疼。刚刚知道我约了牧哥，还给我发中指。你说他要是知道事实，会是什么表情？”闵亦想象着对方的反应就觉得搞笑。
　　闵亦抬起酒瓶，示意干杯。“真是服了，我们跟牧哥认识得那么早，居然还被别人给超了。你怎么都不动作啊？也太傻了吧。”
　　路修然跟人碰瓶子，酒瓶碰撞发出清脆响声。“牧旬只是将我们看作后辈。虽然不愿意承认。”
　　闵亦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还真的是男妈妈哈哈哈……”
　　他笑得前扑后倒，笑得肚子抽疼，笑着笑着，把眼泪给笑出来了。过了会，等缓过劲来，这才道：“这样也挺好的，如果真的是你们，我估计心里更不平衡。”
　　闵亦咕嘟咕嘟灌了大瓶，酒精上头，熏得人难受。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
　　想起初次交流时，牧旬那平静而又笃定的鼓励；
　　想起坦白错误时，牧旬那包容而又平和的态度；
　　想起每次觉得无力难过的时候，牧旬总会给出分析和方法。
　　对方永远都那么厉害，心无旁骛，坚定着望自己的目标前进，走得越来越远，爬得越来越高。
　　闵亦一直以为，牧旬心里只有音乐，与恋爱是无缘的。这样也挺好，牧旬不会属于任何人，他就能一直将对方当作牧哥，以朋友的关系相处。
　　可是事不遂人意，韩郁辛将这种平衡打破了。他获得了牧旬的特殊对待。
　　看着两人的互动，闵亦嫉妒得快要发疯，甚至连敌意都无法掩盖。
　　然后，在明知不应该的情况下去告白了。
　　想起和牧旬说过的那些话，想起到临走前牧旬的那个眼神，闵亦将手里拿着的酒瓶喝空。
　　“你说这次之后，我还能跟牧哥做朋友吗？”
　　路修然没有说话，只是轻叹口气，给闵亦夹了块烤肉。
　　看着路修然放到盘子里的烤肉，闵亦缓缓从深陷的不甘嫉妒里爬出来，思索着刚刚提出的问题。
　　他望向路修然，脸上满是茫然，想着想着，然后捂住眼睛，撑着趴在桌子上。手指穿过发丝，凌乱地抓着它们，好像抓着紊乱灰败的心情。
　　“……我后悔了。”
　　“我才是那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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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牧旬走出烧烤店，想起刚刚闵亦的那些话，略微烦躁地抓抓头发，选择直接去工作室。
　　这种事情不好处理，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把态度摆出来，让闵亦自己想通。
　　牧旬回到自己工作室，来到电脑前面坐下，先将计划的东西完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东西，突然有种转不动的感觉。
　　摸摸肚子，原来是饿了。
　　血糖不足导致思维迟钝。牧旬直接完成判断。
　　他首先点了个外卖，在等餐的过程中，也不想动脑子，就无目的地翻手机打发时间。
　　翻着翻着，打开了和韩郁辛的聊天窗口。消息停留在今天中午，让自己别太专注，要记得吃饭，吃完了给自己打电话。
　　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牧旬眼神飘忽瞬间，很快恢复平静，直接给韩郁辛打了个电话，下一秒接通。
　　“喂。”电话里面，是韩郁辛本人的声音。
　　牧旬听着那头的声音，问：“在做什么？”
　　“开会。”韩郁辛说。
　　“开会还接电话？”牧旬嘴角带起丝笑意。
　　“会议开得太久，让他们休息几分钟。”韩郁辛听着那头的话，嘴角也跟着勾起来，语气含笑，“说吧，背着我做了什么？”
　　牧旬下意识想到烧烤店的事，没反应过来。
　　韩郁辛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牧旬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他单手放到口袋里，眺望窗外：“还真给我说对了？”
　　“没有。”牧旬否认。
　　韩郁辛也没纠结。牧旬不会撒谎的，如果是什么必要的事，自己也迟早会知道，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午饭吃了吗？”
　　此话一出，获得良久沉默。
　　韩郁辛挑眉，看了眼时间，提醒：“现在是下午四点零六分。”
　　牧旬：“外卖没到。”不是我的原因。
　　外卖没到……就算超时，那也是三点多才点的餐。每次只要涉及到巡演的准备工作，就把什么都给忘了。韩郁辛揉揉眉心：“看来下次得监督你吃饭了。”
　　“我一点的时候，去了烧烤店。”牧旬用事实举例，例证自己作息是没问题的。
　　“嗯，然后呢？”韩郁辛问。
　　牧旬靠倒在自己的小沙发里，顺带换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听到你的坏话，我就走了。”
　　韩郁辛感觉事情有猫腻，但是没有挑明，温声道。“我的原因。”
　　“是我的原因，”牧旬仰头看向天花板，悠悠道：“我听不惯别人说你。”
　　现在都流行这种情话了吗？韩郁辛不可否认有被撩到。
　　这如果是面对面，自己估计直接就亲上去了；如果是在办公室里，还能说两句调戏的话。可惜现在在走廊外面，公共场合。
　　韩郁辛抿了抿唇，让嘴角弧度不要那么张扬，平缓着语速问：“你在工作室？”
　　牧旬嗯了声，“晚上过来吗？”
　　末了，他补充，“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韩郁辛放弃克制笑意，他真是爱死了这种默契，“好，我开完会就去。”
　　“带点零食过来。”牧旬说。
　　“没问题，还是老样子对吧。”韩郁辛应着，心里计划着如何提高效率，让这个会议快点结束。
　　“嗯，拜拜。”牧旬说。
　　韩郁辛道：“换一句吧，想听些其他的。”
　　牧旬沉默，迟疑道：“等你。”
　　说罢，挂断电话。
　　而韩郁辛听着那句话，只觉得耳朵有点烫。
　　察觉到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韩郁辛放下手机，轻咳声调整状态。然后，走进会议室，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会议继续。”
　　员工内部讨论群。
　　【第一次见韩总暂停会议给我们休息。幸福地落下泪来qvq】【是为了接电话啊！刚刚那个铃声不就是韩总的吗？而且跟以往听到的铃声不一样，专属铃声？（虽然也是牧旬的歌）】【你们猜，韩总是跟谁在打电话？】
　　【？韩总居然笑得那么灿烂，跟花儿一样！】【难道在继牧牧谈恋爱后，韩总也脱单了么？（大哭）】【难道我磕的cp成真的？！】
　　【楼上醒醒！牧牧已经有对象啦，还是圈外的，磕CP就磕CP，别太真情实感。（幽灵）】【虽然但是……我觉得韩总跟牧旬真的有点不对劲……】【可恶！有没有人来告诉我真相？】
　　【+1】
　　【韩总来了，回聊！】
　　牧旬将群内消息收入眼底。因为还在工作，这个群并不是特别热闹，与平常相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冷清。但只要稍微有点八卦苗头，就能立即炸出无数人。
　　由此可以推断，这些人并没有消失，依旧活跃于第一线，只是在默默窥屏罢了。
　　而牧旬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果然员工随老板。
　　想到韩郁辛会下看这些消息可能露出来的表情，牧旬就有点好笑。
　　他切换回自己的大号，余光瞥到下面的聊天栏，看见闵亦的头像，眼中情绪微敛。
　　最终，牧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手机锁上往旁边一丢，去旁边的练舞室跳舞去了。
　　音乐被开到很大，音响鼓动，回响在整个房间。
　　牧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其对视，在身体记忆的调配下移动，调节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胸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热量随着汗珠挥发，他一遍又一遍地进行动作微调。
　　外套安静地搭在衣架上，默默见证着场内唯一人的动作经历。
　　在感觉差不多后，牧旬按下暂停键，宣布这次练习的告一段落。
　　拿起毛巾搭在头上，遮住正在滴汗的头发。他拿起毛巾一角，随意擦过下巴，蹲在角落看手机。
　　上面显示着消息，是韩郁辛发过来的。因为过于投入，他没有及时发现提醒。
　　韩郁辛：【晚饭和零食（图）】
　　图片一只手拎着零食和晚餐的照片。
　　牧旬盯着那只手看了会，把脸上的汗擦掉。估计韩郁辛也快到这里了，就起身去开门。
　　刚刚打开门，就见韩郁辛从不远处走过来，正低头对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同时，牧旬的手机响起。
　　韩郁辛：【到了。】
　　原来是在给自己发消息。牧旬明白了。
　　他看着韩郁辛放下手机，然后与对方视线相对。
　　“这么巧？”韩郁辛快几步走过去。
　　“正好看到。”牧旬接过韩郁辛手里的东西，往自己的私人房间走去。
　　见牧旬身上的衬衫都汗透了，整个人还隐隐透着股热气，韩郁辛欣赏地打量了几眼，顺势问：“刚刚在练舞吗？”
　　“嗯。决赛节目。”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这感觉并不好。
　　牧旬掀起衣角，让衣服离自己远一点，对韩郁辛道：“你先吃，我待会来。”
　　没得到回应，牧旬余光瞥到韩郁辛，见对方正饶有兴致望着自己。
　　韩郁辛正撑着下巴，抓紧时间欣赏这一美景，从脖颈到肩胛骨再到公狗腰、腹肌，一路往下。然后视线不经意一转，就对上牧旬的目光。
　　被抓包了。韩郁辛心里啊了声，却是半点不虚，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目光更加露骨几分，还出声感叹道：“身材真好。”
　　宽肩窄腰，长臂长腿，附带湿身/诱/惑，男性荷尔蒙爆棚，视觉效果一级赞。
　　“……”
　　牧旬十分诡异的，有种被耍流氓的感觉。他侧过身子，默默把衣角放下去。
　　韩郁辛见对方这样子，顿时笑得更欢了。他好喜欢看牧旬不自在的模样，有时候纯情保守得让人特别想调戏。
　　这种时机，不抓住不是男人，于是韩郁辛来到牧旬面前，笑得狡黠：“不是要去洗澡吗。怎么还在这里待着？”
　　“或者说，想让我帮你？”
　　“我去洗澡。”牧旬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转身往浴室走去。
　　等洗完战斗澡，才发现衣服没拿。浴袍也没有了。
　　牧旬把头发往后梳，看了眼仅剩的浴巾，在让韩郁辛拿衣服并被调戏和自己出去穿衣服间衡量半秒，果断选择后者。
　　他系上浴巾，开门走出去。
　　韩郁辛此时已经把晚餐摆好，察觉动静看过去，就被男色给迷了眼睛。
　　可惜对方格外吝啬，并不喜于分享，只将这美景展露了几秒，就拿着衣服重新回到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韩郁辛看着穿好衣服的牧旬，顿时觉得可惜。他笑着道：“我们什么都见过了，怎么还这么注意。直接披浴巾也没关系啊，我不介意。”
　　“我介意。”牧旬说。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韩郁辛就越来越大胆，什么都不掩饰了。平常就放肆得紧，这要是按照对方说的做了，不知道还会提出什么要求。
　　牧旬不想多说，直接道。“吃饭。”
　　韩郁辛吃着自己的提拉米苏，望着面前身穿浅色卫衣的牧旬，莫名想起牧旬以为自己做错事了、穿着深紫色睡袍来自己家的场景，便掩饰不住的怀念。
　　可惜只有那么一次，之后牧旬就再也没有穿过了。
　　恋人面子薄，可我每天都想跟对方玩花样怎么办。
　　韩郁辛吃着吃着，突然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再做些对不起我的事呢？”
　　牧旬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向韩郁辛，见对方表情颇为真诚，看上去是真的在为这个问题期待和苦恼。
　　“你……又吃了什么瓜？”牧旬迟疑着问。
　　但凡现在韩郁辛有点异样，绝对跟网络有关。
　　“还能有什么瓜？谁和谁有了孩子，谁和谁离婚了之类的。”韩郁辛回忆着今天看到的热搜，颇为无趣道：“都是些陈年瓜了，居然现在被爆出来，看来是团队公司没有谈妥。”
　　反倒是牧旬的粉丝群里……
　　韩郁辛想到今天逛牧旬的粉丝话题，里面有个话题贴，讲的是想看牧旬穿的那些搭配。
　　粉丝们对于牧旬的保守都格外无奈，每次出场至少穿两件是什么操作，哪怕脱了外套也还有一件。
　　有次表演的性感风，不适合穿得太多。粉丝们觉得这波肯定稳了，看见看见是肉色的时候，激动了半天，睁大眼睛想瞅瞅腹肌瞅瞅胸肌啥的，结果牧旬居然穿了件肉色内搭！他们瞅了个寂寞！
　　粉丝对此怨念满满。所以那个帖子，基本上混合了他们对于牧旬穿搭的所有期待，主要侧重于18R，怎么欲怎么来。
　　想起里面说的几个穿搭，韩郁辛就有点走神，并且不可抗力地意动。
　　牧旬见韩郁辛恹恹的，整个人有点呆，皱眉问，“身体不舒服？”
　　韩郁辛回过神来，将脱口而出的否定给咽下去，顺势道：“我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
　　牧旬放下筷子，走过去问，“怎么了？”
　　“就是心跳加速，脑袋晕晕的，很混乱，难以集中注意力。”韩郁辛阐述自己现在的状况，表情很是认真。
　　牧旬摸不准是什么毛病，这种事可大可小，保险起见还是提议，“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去医院，休息休息就好，没事的。”韩郁辛拉住牧旬，偏头靠在其手臂上，放柔着声音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不对劲的感觉浮上牧旬心底，但他还是顺着道：“什么愿望？”
　　“你先答应我好吗？”韩郁辛抬起头，用那双桃花眼望着牧旬，颇有些可怜兮兮。
　　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牧旬注视着韩郁辛，最终还是拗不过，“什么？”
　　这就是答应了。
　　韩郁辛心里比耶，面色却不显，甚至更加可怜，“我想看你真空穿西装的样子。”
　　真空穿西装？
　　牧旬分析这句话的意思。
　　艹。
　　牧旬脸黑了一半，甩开手就想走，但韩郁辛早就准备，没给人离开的机会。
　　韩郁辛拉着牧旬，那双桃花眼更加动人，“你刚刚可是答应了。”
　　牧旬没说话。
　　韩郁辛摇着人肩膀，温声喊着，“牧旬。”
　　牧旬不为所动。
　　韩郁辛继续，“牧牧。”
　　牧旬耳朵动了动，但依旧没动静。
　　韩郁辛又喊了几声，见依旧没有动摇的征兆，知道大约是没可能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轻轻揪了揪牧旬的耳朵，道：“不愿意就算了，臭老婆。”
　　说完，松开手准备开溜。可惜慢了一步，被牧旬给逮住了。
　　牧旬把人按倒在沙发上，低声问，“你刚刚喊什么？”
　　韩郁辛动了动想爬起来，没成功，于是装失忆，“你在说什么？”
　　“再喊一遍？”牧旬重复。
　　韩郁辛继续装无辜。“没有啊，是不是听错了？”
　　牧旬眼睛微微眯起，知道对方是肯定不会承认了，也不再啰嗦，直接抬起手，毫不留情挠痒痒。
　　没料到对方会出如此损招，韩郁辛赶紧往旁边躲，可本来空间就这么大，也躲不到哪里去。偏偏韩郁辛到处都是敏/感点，挠哪都觉得痒。
　　刹时间，笑声和求饶声充斥整个房间。
　　“牧旬！”
　　“哈哈哈，我错了。”
　　“别挠了！混蛋！……老公，我喊你老公还不行吗？”
　　听到想要的话，牧旬终于罢手。他双手撑着沙发，将韩郁辛禁锢在边角处，回忆着刚刚的感觉，不紧不慢继续道，“再喊一遍。”
　　韩郁辛此时笑得眼睛雾蒙蒙的，身子还在反射性地抖，听到牧旬的话，不由轻瞪人一眼，表示你不要太过分。
　　牧旬看到了，但不想退步，“再喊一遍。”
　　说罢，凑得人更近点，“还想听。”
　　两人本身距离极近，这么一下子，顿时离得更加近了。
　　韩郁辛眼睑颤动下，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抵住请求，又喊了一遍。
　　声音温润而磁性，如白玉敲击般悦耳，就那么传入牧旬耳中。
　　心里好像有小小的花卉，从顽石夹缝里探出头来，悄然绽放。
　　这种感觉过于奇妙，让牧旬有点呆。他望着韩郁辛，望着对方微红的面颊，捂住嘴角，没忍住低低笑了下。
　　半夜。
　　睡梦里。
　　这是个车祸现场，一个与他同名的男人，正做着临终前的悔恨，祈祷有个人能够以他的身份，实现他的卑微的、卑鄙的愿望。
　　画面流转。
　　汽车鸣笛、紧急刹车声、轮胎狠狠摩擦地面，两辆车对冲碰撞，前端车灯分崩离析，划片刮过马路飞得很远，死死扎进绿化带里。
　　浑身传来剧痛，腿部痛觉更是激烈。
　　牧旬体验着这一幕，有些远久的记忆逐渐回笼。
　　这是上一世的经历。
　　自己在正要去演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久后会被送去医院，然后被判定腿部伤残。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恢复的情况好可以尝试走路，但无法剧烈运动。当时颓丧消沉了段时间。
　　后来牧旬知道，这次车祸并非偶然，是有人陷害，因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
　　他亲手将作俑者送进监狱，让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受到惩罚，永远活在痛苦里不可翻身，他们将用一辈子的时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自己现在水平那么差，想要完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这么放弃总归是不甘心。即便腿恢复不了，也有其他的方法。
　　所以牧旬找了个可以待在家里的工作，一边赚钱复建，一边为以后的复出做准备。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很有耐心。
　　可还没等实施复出计划，牧旬就穿越了，穿越到一本书里。
　　拥有健全的身体，拥有全新的生活，拥有友善的导师和朋友，名利双收，还有个能够相伴生活的爱人。
　　回忆着那一幕幕，美好到近乎不真实。似乎一切都太过容易了些。
　　以前的经历过于坎坷和曲折，与现在的顺遂相对比，总让人患得患失。
　　随着获得的东西越多，那种不安感就越大，像是黑洞般不断侵蚀着，扩张、再扩张。
　　我可以拥有这些吗？
　　我能够……拥有它们吗？
　　所有的画面皆数翻转，前世记忆与现在的经历交错，不断交合切换，最终，引出了那被厚布牢牢遮盖的、总是刻意回避着不想涉及的根本问题
　　我真的，穿越了吗？
　　牧旬猛地睁开眼睛，疏忽坐起身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克制不住地剧烈喘息，脑中如同被无数黑丝捆绑着，混乱不堪，充斥着强烈的虚幻与陌生感。
　　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如蛇一般紧贴背脊，散发着透骨凉意。
　　遮天蔽日般无尽的黑暗，似乎又重新笼罩上来，将他带回那无力绝望的住院时期。
　　沉闷、窒息、滑腻的感觉刮擦而过，激起人强烈的反胃与不适，带起阵阵耳鸣，仿佛身体连带着灵魂都在发出警报。
　　冷静。冷静。
　　心里的声音说着。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控制不住大脑的运转和身体的颤抖。
　　“怎么了？”韩郁辛因为动静清醒过来，有些担心地问。
　　听到声音，牧旬偏头望过去，装进一双蕴含关切的眸子里。
　　那温暖的关切，好似一束微弱的光，触碰到唯一的脆弱处，那岌岌可危的情绪大坝便轰然倒塌。
　　牧旬抓住韩郁辛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迫切想要获得某种证明。
　　他将其压在身下，凝视着对方茫然却担忧的目光，喉结滚动，压抑着轻微的颤抖、低沉而嘶哑地、提出自己唐突的请求。
　　“想做……我想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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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残留的困意消散殆尽，韩郁辛听着牧旬的话，忍不住睁大眼睛。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牧旬，我……”韩郁辛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堵住了。
　　牧旬直接亲了上去，热烈的纠缠着。
　　而韩郁辛的身体快于大脑给出反应，也跟着积极地回应对方，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像是刻入骨髓般。面对牧旬的主动，韩郁辛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被动地招架。
　　之前默契地停止在最后一步，全靠的牧旬克制。偶尔韩郁辛还会因为想看对方忍耐的样子，刻意撩拨点火，但牧旬总是会停止在那里，受着韩郁辛的挑拨，喉结滚动，无奈又隐忍地说“别闹”。
　　这种为自己着想的牧旬，真是迷人得要命。
　　可现在不一样。感觉完全不一样。韩郁辛忍不住蹙眉。
　　牧旬感觉到韩郁辛的不适应，亲上对方的眼睛，动作重新变得温柔，温柔且克制，甚至在想要进一步的时候，还询问着：“……可以吗？”
　　如果韩郁辛拒绝，就直接收手。牧旬下定决心，并且按捺着等待。
　　这时候的牧旬，迫切而又渴盼，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简直让韩郁辛心疼到不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心软了，不舍得拒绝对方，不想看到对方表露出一丝丝的低落和受伤。
　　果然先爱上的先输，自己可不就被吃得死死的？
　　韩郁辛狠狠咬上牧旬的耳朵，“别问了，快点。”
　　感受到陌生的异样，韩郁辛不禁吸了口气，手指也跟着蜷缩起来，却将人抱得更紧。
　　陌生感侵蚀四肢百骸，刺激得他的眼中渐渐浮上薄雾。
　　牧旬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水里，这种无限度的包容与宠爱，让人心里发软。他没舍得让韩郁辛太累，收敛着完成了几次，就带着人去清洗干净，然后抱着人睡觉。
　　黑暗里，韩郁辛的声音响起，“睡了吗？”
　　“没有。”牧旬说。
　　“我睡不着。”
　　牧旬以为是出了差错，问：“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太刺激了，没缓过来。
　　韩郁辛抬起手背遮住额头，表情还有点恍惚。
　　牧旬沉默，认错道：“对不起。我给你揉揉。”
　　说着，他打开灯。
　　夜灯幽幽亮起，光线偏暗，不显得刺眼，刚刚好能够看清楚人的地步。
　　韩郁辛趴在牧旬旁边，感受到旁边人小心的态度，眼睛微动，用与刚刚无二的语气道。“我想看你真空穿西装。”
　　牧旬没反应过来：“什么？”
　　“真空穿西装。”韩郁辛耐心重复，见牧旬表情不太对，眼睫颤动下，稍稍移动，然后发出声嘶的抽气，压低声音道：“好疼……”
　　牧旬：……
　　有点假。
　　对上韩郁辛那满含期待的目光，牧旬还是道：“知道了，我穿给你看。”
　　韩郁辛眼神微亮，“还想拍照。”
　　“可以。”
　　韩郁辛得寸进尺：“我还想看你穿透明雨衣。”
　　牧旬黑线，他想看看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没有否决，问，“还有什么？一起说。”
　　还有单独套围裙、只穿白衬衫……
　　韩郁辛心里盘点着，却没有讲出来。牧旬能答应穿一件就很难得了，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得适可而止，持续发展慢慢来。
　　他想到这里，真诚道：“没有了。”
　　将韩郁辛的表情收入眼底，牧旬哦了声，“那就算了。”
　　？
　　难道还可以继续谋福利？
　　韩郁辛偏头望向牧旬，“我能收回刚刚的话吗？”
　　“不能。”牧旬说。
　　韩郁辛扼腕，觉得这波太亏了。
　　他心里遗憾，但也没有太过于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相比之下，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之前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韩郁辛问。
　　牧旬此时已经走出来了，想起那个梦，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梦到以前的事。”
　　“以前？练习生时期？”韩郁辛思索。
　　牧旬扯了扯嘴角，“差不多。”
　　牧旬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韩郁辛也没有过问，他们都不是会往回看的性子。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想说说吗？”韩郁辛拉起牧旬的手把玩着，从指尖到掌心、手腕。
　　牧旬：“都过去了。”
　　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好回忆。猜测着牧旬以前可能遇到的困难，韩郁辛不禁眼眸微暗。
　　他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顺着道：“说得没错。过去的就别想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我不会你受委屈的。”
　　语气平和，却笃定而自信。
　　“天凉了系列？”牧旬语气微挑。
　　“嗯……谁欺负你，我就让他破产。”韩郁辛也跟着道。
　　“有霸总那味了。”
　　“那你是什么，小娇妻吗？”韩郁辛调侃。
　　牧旬无言，只是握住了韩郁辛的手，不让人再动了。
　　韩郁辛讨巧，“我错了。你不是。”
　　见牧旬不为所动，韩郁辛提议，“要不然，我穿透明雨衣给你看？”
　　牧旬有点心动。他衡量片刻，松开了手，算作答应了。
　　韩郁辛忍不住笑出声，“想看就直说，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看我多敞亮，再看看你。他眼神示意，试图要回错失的福利。
　　牧旬别开眼，转移话题：“你不困吗？”
　　“我很清醒，想跟你多说说话。免得待会做噩梦，然后拉着我再来一次。”韩郁辛略微调侃道。
　　牧旬知道，韩郁辛这样就是想逗自己开心。之前的态度过于奇怪，大概让对方担心了。“我没事了。”
　　韩郁辛应着，继续比划牧旬的手指，衡量其大小。
　　“你想听吗？关于那个梦。”牧旬问。
　　“可以吗？”韩郁辛动作顿住，面露期待。
　　见韩郁辛望着自己，一副聆听者的架势，牧旬手指勾了勾，还是说：“嗯……我梦见现在经历的这些都是假的，实际上，我是个因为车祸断了腿、无法行走的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我没有你，没有老师，没有那些朋友，一个人都没有。整日为生活蹉跎，因为不甘心死撑着，却不晓今日，不知未来。”
　　牧旬用很平淡的语调，说着这段话。见韩郁辛眉头微蹙，一脸心疼，他有些好笑，“别想太多，只是个梦罢了。”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韩郁辛问。
　　牧旬思索着，“那个酒楼？薛茗烨带的。”
　　“那时候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是特殊的，所以把你加入观察名单。我觉得那时候可能就对你有点感觉了，只是还没到出手的地步，主要是对你还不了解。现在想想，如果我早点行动，你也不会遭受那些非议。”韩郁辛垂下眼睑，轻声道。
　　“那么做是对的。因为你的谨慎和周全，我才会选择与你共事。”牧旬说。
　　当时两人非亲非故，无条件的付出和帮助，只会让人怀疑动机。这种他反而不会接受。
　　韩郁辛望着牧旬，纠结片刻，拉着人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牧旬来了丝兴趣。
　　“其实我以前也做过噩梦，是刚刚踏入娱乐圈的时候，还是个小透明。那时候，我梦见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牧旬眼神微顿，偏头望向韩郁辛。
　　而韩郁辛也凝视着牧旬，嘴角弧度依旧，“主角是个名叫路修然的男人，他将以一档男团选秀的综艺C位出道，那档综艺里面的其他人，会在未来成为厉害角色，占据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我不知道里面的那些主角，但是，我认识导演，他是我的半个领路人。我认识卉鞠，她是我的师妹；我还认识薛茗烨，那小子曾经跟我一个学校，除了弟弟谁都不在乎，是个有点手段的两面派。”
　　“这些人以前辈的身份在小说里面出现。所以我推测，自己当时可能处于小说开始前，剧情还没有开始。
　　我认识的娱乐圈里面的人在小说里都出现了，或多或少会有片段和身影，但是唯独没有我。就好像我是个透明人，是个不该存在的人物，或者说，是个没必要出现的存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当认识的那些人走上剧情里面的轨迹，我会不可抑制地，产生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和紧迫感。我每天都很混乱，怀疑着周围的人，但这就是我的世界。察觉到不对劲后，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惜没什么效果。
　　我把每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参加国内活动的同时，去国外和安格尔老师学习，就是这么两头飞，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
　　“后来在国内成为了顶流，超越那些小说里面出现的角色，我失去了目标，突然陷入迷茫。如果说只是想证明小说的错的，证明那只是我的错觉，证明我并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现在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我试图给自己找点事，于是将重心转移到国外，集中跟着安格尔老师学习，被说音乐没有灵魂，被赶出去。这个你应该知道，我跟你说过了。”韩郁辛说。
　　牧旬一直默默听着，直到此时才应了声。“回国后选择退圈，建立寻禹娱乐。”
　　“没错。其实到后来，我对于小说什么的已经看淡了，是真是假也无所谓。这种就像是找人算命，你听到了对方说的结果，但其实也不一定准确。生活还是自己过的，会怎么发展，也还是看自己。”
　　“不过那件事对我依旧有点影响。我看人的视角变得古怪，难以升起太多的情绪波动。我以为自己会跟着自己的公司待一辈子，单身过到老，然后结束一生。这是我原先设定好的计划，没意外的话就会如此进行下去。”
　　韩郁辛说到这里，偏头看向牧旬，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如春日清泉般温暖迷人。
　　“直到遇见你。”
　　你是那个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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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将秘密交代出去，韩郁辛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这种事过于离奇，估计大多人听到都会觉得是精神问题。
　　可他不想隐瞒牧旬。
　　如果牧旬无法接受，就找个说辞圆过去吧，就当自己想象的小说素材好了，以真实事件改编。
　　“听完有何感觉？”韩郁辛嘴角上扬，放在身侧的手却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被褥，隐约能够窥见，他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冷静。
　　牧旬听完韩郁辛的话，一时间有点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剧情里面并没有提及韩郁辛和寻禹娱乐，当初牧旬虽然注意到了，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蝴蝶效应之类。他身处其中就能明白，这里是个真实的世界，所有的轨迹和逻辑都是有迹可循的，出点差错有些偏差并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韩郁辛经历了那么多。
　　对于牧旬的沉默，韩郁辛则以为对方是被吓到了。这事确实过于离奇，不相信也能理解。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到，韩郁辛也觉得是骗人的。
　　他心里叹息，准备开个玩笑，将之前就计划好的理由说出，却感觉头上微沉。
　　？
　　韩郁辛愣了下。
　　牧旬揉揉韩郁辛的脑袋，安抚道：“辛苦你了。”
　　没料到牧旬会如此淡定的接受，韩郁辛不禁诧异。原本纠结的事情，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揭过去，让人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莫名的感触。说不上来，但眼睛有点发涩。
　　韩郁辛垂下眼睑，遮住异样。
　　牧旬见不得韩郁辛这个模样。他不太会安慰人，也没那机会去安慰别人，此时倒是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了想韩郁辛喜欢的事，牧旬眼神飘忽些许，还是问，“想看那个吗？”
　　“那个？”韩郁辛疑惑。
　　“……西装。现在想看吗？”牧旬问。
　　韩郁辛眼睛一亮，“现在可以？”
　　刚刚问完，韩郁辛又收敛表情，摇头拒绝，“算了，已经这么晚了，以后再说吧。”
　　虽然很想看，但这么仓促地使用福利，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得挑个好日子，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了，万事俱备再把这个机会用完。
　　没想到会被拒绝，这让牧旬有点摸不准。
　　对方头发的触感过于柔软，牧旬忍不住又摸了几下，然后留意到韩郁辛那微妙的视线。
　　牧旬反应过来，他想要收回手，却被韩郁辛抓住。
　　韩郁辛将牧旬的手重新放到头上，坦白自己的感受：“就这样吧，我喜欢你摸我。”
　　牧旬垂下眼睑，手指轻轻勾了下，指节便将韩郁辛的头发挽起些许。“困了吗？”
　　“似乎有点。”
　　“那就睡吧。”
　　韩郁辛嗯了声，其实他早就困了，不过……
　　“我现在不想睡觉。”
　　“嗯？”
　　“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睡觉就是在浪费生命，蹉跎光阴。”韩郁辛说。
　　牧旬笑了下，“那就起来工作。”
　　“？你是魔鬼吗？我也不想工作。”韩郁辛说。
　　“那你想做什么？”牧旬问。
　　“跟你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像现在这样。”韩郁辛说。
　　过了会，说：“明天也要和你一起。”
　　“当然。”牧旬应着。
　　韩郁辛勾了勾嘴角。
　　刻意压抑的困意上涌，他的眼睛微微阖上，但很快反应过来，又强撑着睁开。“后天也是。”
　　“嗯。”
　　听着那些肯定的话，韩郁辛眼尾沁出笑意，“以后都是，每天都这样。”
　　“好。”牧旬耐心道。
　　韩郁辛笑了两声，思索片刻缓缓道，“我似乎……快睡着了。”
　　“那就睡吧。”
　　“我想等你睡着了再睡，看着你，要是你做噩梦了，我会把你喊醒。”韩郁辛轻声道，语气很轻，像是羽毛似的落在牧旬心上。
　　“我不会做噩梦的。”牧旬说。
　　“骗人，你控制不了那些。”
　　“相信我吧。”
　　韩郁辛应了声，过了会，他道，“我相信你。”
　　牧旬等了会，没听到后续，视线偏转，发现韩郁辛已经睡着了。
　　对方今天是累狠了，担心自己才强撑着没休息。
　　想起刚刚韩郁辛的话，牧旬俯下身子，在其眉心落下一吻。
　　晚安。
　　后半夜，牧旬又在做梦。
　　是重复之前的那个梦境，但又有点不同。
　　车祸那段经历是一样的，不过自己并没有穿越。在拒绝了成为动漫的舞蹈设计工作后，他继续进行复建，虽然无法进行剧烈活动，但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了。
　　时机到来，牧旬选择复出。
　　花了几年的时间，登上了以前的位置，并且继续闯荡，站在更高的位置，成为励志人物传奇标杆。
　　他一辈子专注于事业。后期因为腿脚问题带出很多毛病，只能隐居幕后，最终于工作室里长眠。
　　这是自己原先的人生计划。
　　牧旬作为旁观者，如看电影般观看着一幕幕，等到梦里的自己逝世，他才幽幽转醒。
　　牧旬睁开眼睛，心情格外平静。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响起。
　　牧旬视线一转，就看见旁边正撑着下巴望着自己的韩郁辛。
　　他应了声，发现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几点了？”
　　“七点半。”韩郁辛说。
　　居然睡到现在。看来今天的晨跑得搁置了。牧旬心里道。
　　“做梦了吗？”韩郁辛问。
　　“嗯，不过是个不重要的梦。”牧旬说。
　　“原本我还想着，如果你做噩梦就喊醒你，结果自己睡着了。没事就好。”
　　韩郁辛轻叹口气，很快收拾好情绪，笑着道，“现在该起床了。”
　　见韩郁辛直勾勾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什么，牧旬想起之前跟人做的约定，亲了下对方嘴角，“早安。”
　　感受到嘴角的柔软，韩郁辛笑意更甚，“嗯。早安。”
　　看样子，今天会是愉快的一天。
　　今天是《音动风暴》的总决赛，节目采取直播形式。
　　在直播间开启的瞬间，无数观众进入直播间，在线人数节节攀升。
　　【来了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到总决赛了，总第一期追到现在，真的不舍得呜呜呜QAQ】【好期待啊！不知道这一次，大家会拿出什么表演！】【牧牧！我来了！】
　　牧旬坐在休息室里，此时他已经完成了妆容和服装，正做着开嗓和热身准备。
　　做完热身准备，牧旬来到韩郁辛旁边，拿起旁边的零食拆开给韩郁辛，然后自己拿了袋拆开吃两口，顺带喝了口酸奶。
　　“我们是第几？”牧旬问。
　　韩郁辛将刚刚抽中的数字递过去。“压轴。”
　　看见上面的数字，牧旬感叹，“真巧。”
　　第一期出场是压轴，最后一期也是压轴。有始有终。这么想着，牧旬眼神微动，不禁看向韩郁辛。
　　韩郁辛挑眉，“又想去观众席？”
　　被猜到了，牧旬没遮掩，还试图拉人入伙，“一起吗？”
　　说话同时，还把手里的零食递过去，算作贿赂。
　　韩郁辛好笑，这人真是来玩的，没有一点紧迫感。原本作为搭档人，他是该尽量劝阻这种情况的，让人在休息室里好好呆着。
　　但是……
　　韩郁辛接过对方的零食，入伙了。
　　牧旬见韩郁辛做出选择了，也不拖沓，起身道，“走吧。”
　　两人从员工通道往外面走，到观众席旁边观看。
　　因为第一期牧旬在观众席看节目被抓包的片段播出，现场的投票观众都开始留意边缘位置。可惜牧旬并不是每一场都出来，有时候位置在靠前或者偏中间的时候，他就不好去观众席看，因此他是否出现就像是每期节目彩蛋。
　　如今牧旬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牧旬留意到那边的轰动，比划手势示意大家安静，而众人也纷纷安静下来，没有造成什么轰动，只是时不时会有人往那边瞥。
　　而直播间内，网友们也留意到了异样。
　　【那是不是牧旬？他又跑到观众席白嫖演唱会了！】【表面是选手，实际是观众！还是贼配合贼投入的那种！】【哈哈哈哈，果然又拉着韩总一起！韩总你要坚持立场，还记得刚开始的不赞同吗？不要被牧旬带坏了！】【晚了，已经被带偏啦！】
　　【居然还凑在一块讲悄悄话，我也想跟他们讲悄悄话！】【我也——】
　　【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谁qaq】
　　对于直播间的弹幕，牧旬他们是不知道的。此时牧旬正站在旁边，欣赏着选手们的表演，时不时在主持人上场的时候，与韩郁辛讨论两句。
　　因为是最终决赛，是最后一次舞台机会，各位选手都不藏拙，全部放大招了。
　　每一场节目都特色十足，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沉迷其中忘乎所以。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网上的观众，都跟喝了假酒似的格外上头。
　　眼看着快到自己了，牧旬熟练地带着韩郁辛溜回后台，并且在主持人介绍自己的期间整理好衣服调整好状态，整体节奏不紧不慢，充分利用每一秒种“接下来有请，牧旬！”
　　在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牧旬抬步走出去。
　　灯光暗下去，随着一束光亮起，鼓点敲响，象征着序幕的展开。
　　牧旬驾轻就熟地玩转舞台，挑拨着音乐与舞蹈，掌控着整个现场，让众人迎来极致的狂欢。
　　惊艳、沉迷、震撼、
　　掌声、欢呼声、欢呼声。
　　不论是年龄、性别、身份、文化，只要来到了牧旬的现场，听到他的音乐，便会忘却那些观念和差异，只将目光投注在对方身上，为他的一举一动沉迷。
　　只要站在这里，他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演出结束，鞠躬退场。
　　所有选手演唱完毕，却并不代表着节目结束，接下来是更为紧张的环节。
　　决赛排名由现场与网络投票综合决定，在所有人为自己心心念念的节目投票后，节目组统计最终结果。
　　选手与搭档人共同站在舞台上，面向观众站立，等待主持人公布排名。
　　在所有人的紧张注目中，主持人拿着话筒，宣布最终结果。
　　“接下来，揭晓冠军名单。《音动风暴》的最终冠军是——”
　　大屏幕画面跳转，两个字显示出来。
　　“最终的冠军是，牧旬！恭喜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1823：57：34~2021-03-1923：5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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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烟花绽放，庆祝着冠军的诞生。大屏幕中，牧旬的名字被投射其上，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台下的观众席，直播间弹幕，台上的其他歌手，都纷纷为牧旬送上祝贺，他这个冠军实至名归。
　　“恭喜！”颁奖人把手里的奖杯递过去。
　　“谢谢。”牧旬站在颁奖台上，接过奖杯和奖牌，举起来冲着台下众人展示，顿时引起阵阵欢呼。
　　之后便是主持人的结束讲词。
　　牧旬站在选手中间，掂量下手里的奖杯，问旁边的韩郁辛，“是全金的吗？”
　　韩郁辛正保持着微笑，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这个……我也不确定。主要是意义非凡。”
　　牧旬觉得有道理，见韩郁辛手里空空如也，便直接其放到对方面前。
　　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奖杯，韩郁辛不由看向牧旬，“怎么了？”
　　见韩郁辛没有动作，牧旬直接把奖杯塞了过去。“拿着。”
　　韩郁辛下意识接住，奖杯沉甸甸的，颇有些重量。
　　他下意识瞥了眼镜头，然后用眼神提醒牧旬，现在还在直播啊。
　　牧旬见韩郁辛暗暗示意的模样，觉得只给奖杯确实不妥，干脆把手里的鲜花也给了人家。
　　韩郁辛下意识也接着鲜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后，不自在的同时，还轻轻瞪了人一眼，让对方稍微收敛点。
　　牧旬免疫韩郁辛的眼神，打量下满意道。“挺好看。”
　　两只手都满了。
　　直播间内，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立即沸腾了，原本就迅速刷屏的弹幕，此时更加快几分。
　　【借、借花献佛？】
　　【牧牧你把奖杯给韩总做什么？还送花？！】
　　【牧牧在说什么啊？喂喂喂，不要讲悄悄话呀！】【韩总是不是耳朵红了？（瞪眼）】
　　【这真的不是在谈恋爱吗？】
　　【他们就是好兄弟啊！社会主义兄弟情！（狗头）】【啊啊啊啊艹，我想变成那个奖杯，实在不行变成那个花枝也行啊！居然被两个男神碰过！】颁奖典礼结束，便象征着这个节目的正式落幕，所有人依次退场。
　　“刚刚是怎么了，直接把奖杯和鲜花给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韩郁辛想要扶额，但两只手都满了就只能作罢。
　　“不喜欢吗？”牧旬问。
　　喜欢是喜欢。
　　韩郁辛抿唇，没什么底气地提醒道，“好歹注意场合。”
　　看来是喜欢。
　　牧旬了然，应了声，觉得下次还可以试试其他的。
　　“你从哪里学的？”韩郁辛忍不住问。
　　这木头居然开窍了？
　　牧旬想起被送奖杯的那些经历，觉得大约是个死亡问题，不太好回答。
　　而韩郁辛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还能从哪里，当然是跟国外那些人学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来的妖风，有段时间居然流行拿着奖杯跟牧旬求爱。那时候每次看到相关事情，自己就要难受一段时间，吃醋得不行。唯一让人平衡的，就是那些奖杯牧旬都没有收过。
　　所以送奖杯给自己，是……
　　“想送就送了。”牧旬说。
　　韩郁辛感觉脸又开始回温了。他对这人的直球没有抵抗力。
　　此时拐角处，辰光却和师姐正在往这边走，到处张望着想要找什么。辰光却见到韩郁辛和牧旬，顿时眼睛一亮，立即喊道：“韩哥！牧哥！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了你们好久！”
　　牧旬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辰光却正跑着过来，脸上因为激动红扑扑的。
　　辰光却的搭档人兼师姐发觉到那两人间的不对劲，原本想观察观察，没想到晚了一步，辰光却直接就跑过去了。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会看气氛啊。
　　她无奈地叹口气，只能任命跟上去。
　　辰光却扬起白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问，“大家约着一起吃个饭，就在旁边的那个酒楼，来问问你们，要一起来吗？”
　　来吧来吧！一定要来啊！他眼神满满的渴盼。
　　牧旬侧过身子，和韩郁辛对视眼，道，“没问题。”
　　见辰光却的师姐来了，冲他点点头。
　　师姐笑了下算作回应。
　　“太好了，大家直接去酒楼那边汇合。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走啊，一边走一边聊1！”
　　“牧哥韩哥，你们刚刚站在一块看起来画面太美了。哦对了，跟你们说，我刚刚看到网上的热搜，你们俩拿着花相视一笑的动图爆了！”
　　辰光却此时已经跟这些人混熟了，因为发现牧旬特别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于牧旬也不害怕了。此时的他，全然没有刚开始见面的内向社恐，变得八卦又话痨。
　　当听到辰光却讲画面美的时候，师姐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把热搜也给说出来了，甚至还想问本尊的看法。
　　这两人之间气氛本身就微妙，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眼看着辰光却还想说话，师姐已经对傻白甜小师弟的双商不抱希望了，上前走一步把人往后拉，对着牧旬和韩郁辛道：“不好意思我这师弟缺根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待会自己过去可以吗？”
　　牧旬应了声，“好。”
　　师姐冲两人笑了笑，拽着辰光却离开。
　　而辰光却此时被拽着，只觉得莫名其妙，还有点茫然跟委屈。
　　“师姐，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师姐，你走慢点啊。”
　　“师姐……我做错什么了，你干嘛瞪我啊QAQ”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牧旬回头对韩郁辛说，“我们走吧。”
　　韩郁辛应了声，拿着奖杯的手紧了紧，小心地将他们放到车里，确定放稳了这才坐进去。
　　车子离开，在停车场的拐角处，黑衣男子正躲在那边，拿着相机拍什么，方向赫然就是牧旬车辆离开的方向。
　　他收回相机，往周围环视圈，趁着没有人留意到，便赶紧离开。
　　两人来到包厢，大半的人都来了。
　　毕竟一起参加了这么多期节目，交情还是有的。大家本身就在不同地方，因为节目才聚到一块，如今这么散了，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因此倒都有些感触和不舍。
　　“我们这就是个私人饭局，毕竟都要走了，大家就随便吃吃，也别管那些明面上的礼节什么的了。”一个老大哥站起来，说：“很高兴能在这里，跟大家交朋友，这一杯我先干了！”
　　说完，直接把杯子里面的酒给喝完了。
　　有人开了个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我也干了！”
　　能喝酒的直接拼酒，不能喝酒的干脆用饮料代替，而牧旬作为这次的冠军，自然是大家的重点关照对象。
　　大约是受到气氛感染，牧旬没有推脱，也喝了几杯。
　　韩郁辛对于牧旬的酒量是了解的，等牧旬喝完几杯，没等众人催促就直接去找他们喝了。而大家兴致勃勃，也都没有拒绝。
　　接下来，他以一己之力干翻了所有人，获得告饶和大拇指若干。对次，韩郁辛只是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然后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冲牧旬眨了下眼，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而牧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觉得好笑。他冲人比划个大拇指，便让韩郁辛不要光顾着喝酒，也多吃点菜。
　　一餐吃得很欢，大部分人第二天还有事，想着能休息就多休息会，就没有玩第二轮，而是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韩郁辛将奖杯和鲜花放下来，“这些你准备放在哪？柜子里面吗？”
　　“送你的，你看着办。”牧旬说。
　　“真送我了？”韩郁辛这才反应过来。
　　“真的。”
　　得到肯定，韩郁辛对于这两样东西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他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奖杯，然后就去书桌上翻找着什么。
　　找了会没有结果，只好寻求场外援助：“牧旬，便利贴还有吗？”
　　“用完了好像。”牧旬找了找也没见到踪影，翻开笔记本发现还有一张空白的，便将其撕下来递过去：“还有一张，够吗？”
　　“够的。”韩郁辛接过来，拿支笔在上面写些什么，然后直接给贴到奖杯上，展示给牧旬看。
　　“奖杯还是放到你的柜子里面吧。只要贴着这个就行。”
　　只见便利贴上面写着：牧旬送给韩郁辛的。
　　还标注了日期，以此彰显它的归属权。
　　牧旬对此倒是无所谓，把柜子打开，“自己放吧。”
　　韩郁辛把其他奖杯移个位置，将最显眼的地方空出来，郑重放上手里的奖杯，接着又端详半秒进行微调，确定便利贴正对着视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收回手关上柜门。
　　接下来去处理花束。韩郁辛找到用来装饰的空花瓶，将花束放到里面，然后摆到客厅的桌子上。
　　“怎么样？”
　　“好看。”牧旬说。
　　“你好歹看了再说啊，太敷衍了。”韩郁辛无语，却也没在这上面纠缠，转而思忖着要准备什么回礼。
　　牧旬与韩郁辛所在的公寓，是专门为明星等人设计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有人出入都需要严格手续，陌生人禁止入内，想要混进去极其困难。
　　黑衣人远远看着那个公寓，最终找了个最近的小旅馆住下。
　　客户19：【东西拍到了吗？】
　　看到消息，黑衣人回复：【没有。】
　　客户19：【快点！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拍到！】黑衣人：【好的。】
　　他关闭手机，坐在旅馆里，开始翻看相机里面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都是韩郁辛与牧旬的照片，最终定格在一副画面上，因为角度原因，两人看上去宛如接吻。
　　“……还不够。”他喃喃着，将相机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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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黑衣人是一名狗仔，目前正在蹲守牧旬。
　　雇主的要求是，扒出牧旬的黑料。
　　他接这个单子，并不是为了价格，其实价格也就那样，基本上是白菜价了。最重要的，他想在业内打拼出点名气，必须要有点非凡成就，牧旬这个单子就是他的垫脚石。
　　事实上，想要牧旬黑料的人有很多。毕竟树大招风，看不惯他想要把他拉下水的人不在少数。可惜同行都失败了，后来单子也就少了，江湖也因此流传着牧旬的传说。
　　但其他人不行，不代表他不行。
　　他一直觉得，只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不可能百分百无污点。之所以牧旬黑料没有被爆出来，肯定是因为藏得够深，加上寻禹娱乐的运作保护，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
　　单子的难度极大，正因为这样，才适合自己。
　　今天是跟踪牧旬的第一天，对方参加《音动风暴》决赛，结束比赛后和搭档人韩郁辛一起去参加了聚会，聚餐结束后回家。
　　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可以注意的地方，唯一暧昧的是他与韩郁辛的类似亲密照，那还是借位拍摄出来的。可是现在网友都很敏锐，看到照片肯定能够发现真相，所以这张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需要找出更多的信息。
　　这行就需要耐心，他不着急。迟早抓住狐狸尾巴。
　　第二天。
　　早上五点，牧旬晨跑，然后买早点回家。跟踪中断。
　　早上七点出门，去参加个公益活动。活动结束后去拍摄MV。工作到凌晨两点多回家。
　　第三天，早上五点出门晨跑，买早点回家。
　　工作，似乎是闭关排练？晚上两点多回家。困死我了。
　　第四天，早上五点晨跑……
　　之后几天，牧旬一直如此。家里、行程地点、音乐基地三点一线。不管晚上回去有多晚，早上永远雷打不动五点出门晨跑。
　　这堪比苦行僧一样的作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比高考生还可怕。
　　几天下来，黑衣人感觉自己是在带发修行。这就是007福报吗。
　　整个过程枯燥又乏味又痛苦，毫无刺激可言。这人难道都没有娱乐生活吗？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大的名气，这人难道都不想找点刺激吗？！
　　这不科学啊！
　　又一日。今天依旧一无所获。
　　黑衣人坐在地上，身心俱疲。这时候，雇主第N+1次的催促来了。
　　顾客19：【还没有结果吗？】
　　顾客19：【这都几天过去了，你到底行不行啊？真是无语了，你这么废物的？】黑衣人实在觉得不耐烦，之前都说明了情况，表示需要时间，对方跟瞎了似的就知道一个劲的催。催你妈呢催！
　　想起这段时间的黑暗生活，估摸继续也不会有进展，黑衣人索性放弃进一步挖掘黑料。他现在只想跟牧旬一别两宽从此江湖不见。【这里有张照片，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要求。】客户19：【拍到了吗？快给我看看！】
　　黑衣人将那张照片借位的照片加密处理后发过去。
　　客户19：【你在耍我？】
　　黑衣人：【亲，跟踪了这么多天，现在只有这个呢。】客户19：【我要的是真料！不是这种错位的东西！】黑衣人撤回那张照片，发送消息：【不好意思呢亲，对方每天三点一线过于规律，真的没有拍到黑料呢。要不这里给您退单，按照原先约好的分成给您退款？】客户19：【我不需要退款，我只要黑料！】
　　黑衣人：【……我不能凭空给您造出黑料呢亲~我们也是讲究基本法，讲究真实的呢！】黑衣人：【要不您换一个目标如何？】
　　比如你自己，我保证给你挖掘出各种黑料，能打包送的那种。
　　客户19：【这就是你对客户的态度？这么敷衍？真没素质！价格还那么贵！你就是骗人的！？】特意找茬的吧。眼瞎就去看医生，哪只眼睛看到我敷衍了？
　　黑衣人直接发了个：【呵呵。就这个了，不要退单。】看，这才是敷衍。
　　客户19：【这就是你对客户的态度？】
　　黑衣人：【正在退单。】
　　客户19：【等等！照片呢？给我！】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黑衣人无语子。看着完成的交易，他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直接发过去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还要跟踪这么多天？！
　　韩郁辛去M国出差，这段时候牧旬一个人住，每天只能用手机视频联系。
　　牧旬窝在沙发里，看向视频里面的画面，有些无言。对方此时将手机拿得极近，霸占了整个屏幕。此时除了韩郁辛的脸，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贴得这么近做什么？”
　　“想离你更近点。”韩郁辛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继续道：“太想你了，要不然你也离得近一点好不好？让我看清楚些。”
　　牧旬带着沙发往前挪了挪，“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个问题，韩郁辛迟疑了下，面露可惜：“这里现在很忙。”
　　牧旬听到这个回答，也明白了答案。意思是暂时没办法回来。
　　韩郁辛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停留，换个新的话题道：“现在正在物色适合的人，以后这边就直接让他们做了，我的出差会少很多。”
　　牧旬意外，之前韩郁辛凡事都想亲历亲为，整个就一闲不下来的工作狂。
　　看懂牧旬的诧异，韩郁辛解释，“我的精力毕竟有限。”
　　原本牧旬在M国的时候，韩郁辛心心念念的就是出差，现在牧旬回国了，这种分别就显得碍眼。特别是如今确定关系在一起后，再分别简直度日如年。他更想天天跟人黏着。
　　“也好。”
　　牧旬赞同韩郁辛的做法。“我明天去主持颁奖。中央音乐奖第一届颁奖典礼。”
　　“我会看直播的，这还是你第一次做颁奖主持吧？”韩郁辛笑着道。
　　“对。”牧旬肯定。
　　之前在国外虽然也有被邀请过，但是因为嫌麻烦，就一直没同意。
　　“真让人期待。”韩郁辛撑着下巴道。
　　牧旬又跟人聊了几句，讲了讲今天的事情，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挂断电话。
　　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标志，牧旬退出页面，打开日历。
　　日历上显示，明天是七夕。
　　韩郁辛在M国回不来，而正好自己正好要主持颁奖典礼。看来这个节日是过不了了，以后再说吧。
　　牧旬心里叹口气，关闭日历。
　　另外一边，韩郁辛在结束与牧旬的视频后，放下手机，整个人放松下来。
　　看来牧旬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公司很忙是真的，但他已经事先把需要交代的都交代了，剩下的跟他没有关系。
　　所以此时的韩郁辛，正坐在回国的飞机上。他之所以把镜头怼脸，就是不想让牧旬发现端倪。
　　而韩郁辛选择隐瞒，主要是想着给牧旬个惊喜。明天可是七夕，不管怎么样都要赶回去。刚刚好对方白天有行程，也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想到等牧旬回家时候，可能会做出的反应，韩郁辛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突然更期待了。
　　中央音乐奖第一届颁奖典礼，早早就进行了预热，无数人为其宣传和背书。
　　本次颁奖典礼，基本将音乐界泰斗级老前辈都请了过来，更是按照不同的音乐类型和邻域、邀请了牧旬等重量级人物分别主持，其隆重程度可见一斑。
　　此时牧旬正在熟悉主持词。
　　整个颁奖典礼，他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在开场的时候讲两句撑撑场面，然后在最后时刻为最重要的年度歌手、年度专辑等获奖选手进行颁奖。其余不需要上台的时间，他只需要保持微笑，时不时附上掌声，当个安静的背景板即可。
　　总的来说还是很清闲的。
　　按照计划，将压轴的几个综合奖项公布完，牧旬今天的工作便结束了。一身轻松的牧旬，谢绝了其他人的邀请，直接就准备回家了。
　　比起在外面玩，他还是更喜欢在家里呆着。窝在自己的小沙发写写歌，偶尔再跟韩郁辛聊两句，那种感觉就很好。
　　助理回休息室拿东西了，牧旬决定先去车上等着。
　　“等等。牧旬。”
　　刚刚离开会场，牧旬便被喊住了。他停下来，往旁边看过去。对方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名字，“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盛乒啊，刚刚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太有缘了！”盛乒语气熟稔，用笑容掩盖住算计。
　　以他的身份当然没有资格入场，就只能在出口蹲着，就这还是他费尽手段才能达到的，目的就是为了跟牧旬搭上话。
　　盛乒。牧旬想起来了。
　　这人五官变化有点大，看起来似乎动过，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盛乒自然看到了牧旬的冷淡，但他装作没看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我一直想要跟你道歉。对不起！当初是我年少冲动！我为以前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不知道这人搞哪出，也不想在外人身上浪费心思。
　　牧旬懒得理会，绕开对方就想走。
　　盛乒见牧旬想要离开，赶紧追上去挡住去路，央求着道：“这么多年过去，我犯得那些错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就原谅我吧！”
　　“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师兄弟……我现在过得这么凄惨，你还要追究几年前的事情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如和解怎么样？”
　　盛乒见牧旬不为所动，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张照片递过去，讨好着道：“之前有个狗仔拍到你们的照片想要发出去，我给拦下来了。我是真心来认错的，带着诚意来的。”
　　我诚意给的这么足，让你漏点好处不过分吧？只要牧旬漏点好处，他就能摆脱现在的死局，重新爬回去。
　　牧旬视线落在那照片上，看上去是他与韩郁辛亲吻照，但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假的。因为韩郁辛特别注意，所以他们没在外面亲过。
　　想起这个事实，牧旬心情低了些，面上却不显。
　　“你找人拍的？”
　　“怎么可能？我是看有人拍了，担心对你造成影响，所以倾家荡产给买了下来。”盛乒眼神闪烁，嘴上叫屈道。
　　“我以前是对不起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真的已经改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重新跟你交好！”
　　牧旬呵笑。
　　说这话的时候，收收眼里的算计跟贪婪，估计还有点真实性。
　　对上牧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盛乒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此时仿佛个跳梁小丑。难堪情绪涌上来，带着面上表情也有点僵硬。
　　“牧哥，我来了！你不是说去车上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助理捧着东西走过来，就看见对面的盛乒，脑袋生出个问号。这人谁啊？样子看起来好别扭。
　　“没什么，走吧。”牧旬耐心告竭，没再分给盛乒半点眼神。
　　“哦哦。”助理赶紧跟上。
　　“等等！”
　　盛乒见两人是真的准备走，知道前面那个招式不管用，咬牙祭出最后的方法，威胁道，“牧旬，你就不怕我把照片发出去吗？你现在风头正盛，要是被爆料跟圈外人谈恋爱的时候，还跟上司厮混，脚踏两条船……你知道有什么后果！那个韩郁辛的名声也会臭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牧旬听到这话，脚步微顿，斜睨人眼。眼神没有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却让看到的人莫名胆寒。
　　“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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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盛乒对上牧旬的视线，不由面色僵硬。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将照片放上去。原本按照盛乒的想法，就是拍到牧旬的黑料作为要挟，狠狠敲诈人一笔。可惜那黑衣人没能力就只弄来这些东西，所以盛乒也只能改变计划了。
　　这照片只是看上去很亲密，实际并不算石锤，现在网友都很敏锐，很快就会被戳穿的，并不能对人造成实际伤害。而且寻禹娱乐公关那么好，反应过来后很快就能处理好，顶多整个过程有点波折。
　　他赌的就是牧旬对于另一半的看中。如果牧旬真的将对方放在心上，大约是不舍得让人受委屈的。
　　他不想撕破脸，只是想要好处。
　　牧旬现在这么厉害，手里随便漏一点东西不要紧，但是却能够让他摆脱困境重新来过！
　　这么想着，盛乒面上挤出抹笑：“这个……你们别那么严肃啊，我是开玩笑的。照片当然不可能发出去，刚刚只是说一种假设嘛。只是这照片万一被其他人拿到，不知道会怎么操作，我这也是好心提醒。”
　　“你什么意思？是在拿照片威胁人吗？我看这照片就是你拍找人拍的！离远点，别靠的这么近！”助理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同时拦在拦住盛乒前面不给任何靠近的机会。
　　“我没有想威胁啊，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都说了，照片是我找人买下来的，如果真的有坏心，我就不会过来了，直接曝光不是更好？”盛乒话说得无辜。既然打定主意卖人情，他就必须咬定自己无辜，所以雇人拍照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承认。
　　“你就是敲诈勒索！”助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想跟人理论，却被牧旬给拦住。
　　牧旬示意助理冷静，然后才分个眼神给盛乒，陈述道：“照片是假的。”
　　盛乒想着刚刚对助理那样，现在总得放软态度，软硬兼施才是硬道理，于是赶忙点头：“当然当然，我们都知道，就是错位而已。可照片上拍成那样，给人看到总归不好是吧？特别你现在还有个圈外恋人。这对几位名声都不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才把他给买下来。”
　　牧旬扯了扯嘴角，也不想在照片来上纠结，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眼看着有戏，盛乒眼睛一亮，礼节性推脱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有人接茬，盛乒也不在意，眼看着表面功夫做了，就将事先想好的目的说出来：“我想要你署名的一首歌。”
　　一首歌而已，多简单！只要有牧旬的一首歌，他就能一直蹭对方热度。
　　“！”
　　哪里来的神经病！还一首歌？放个屁都没有！
　　助理觉得拳头硬了，如果不是牧旬按住他肩膀，他能直接把人给扔出去。
　　牧旬点头，在盛乒期待的目光中，松开按住助理的手：“联系保安。”
　　说话功夫，把助理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助理了然，直接将盛乒往外面拽。同时联系保安，让人过来帮忙把疯子赶出去。
　　盛乒没想到牧旬翻脸这么快，立刻急了，一边想要挣脱助理，一边喊着道：“歌不行，换成其他的也没有问题！综艺，一个综艺的长期嘉宾！”
　　牧旬没理他，拖着自己的东西就走。
　　“一期综艺也行！你们公司旗下的一期综艺！这个总可以吧？以你现在的水平，就是说一句的事情！”盛乒看到保安来了，顿时更加焦急。实在是挣脱不开助理的钳制，他气得冲人喊：“把你的脏手拿开，我是你能碰到吗？我身上衣服可贵了，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助理翻个白眼，暗暗加重力道，成功看见盛乒疼得直嚎。
　　保安很快赶过来，在助理的示意下将盛乒带走。而盛乒挣脱不开，只能不甘心地喊着：“哎，你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牧旬，真不怕我把照片公布出去？！”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费颌此时正坐在车子里，看见韩总给自己发个消息询问现在进程，他便回复：【活动结束，刚准备离开。】韩总：【牧旬到公寓了，跟我说一声。】
　　费颌：【好的！】
　　跟回复完韩总的消息，费颌估摸着牧旬早就该来了啊。正疑惑着为何人还没到，就看到牧旬打开门，正将手里的东西放上去。
　　见牧旬回到车里，费颌不由往外面探了探：“怎么现在才过来？东西怎么自己拿了，助理呢？”
　　“后面。”牧旬将东西堆好，就近在位置上坐下。
　　助理此时赶了上来，听见费颌的话，没好气道：“费哥，我们刚刚遇见个疯子。”
　　“怎么回事？”费颌赶紧问。
　　“那人堵着牧哥，拿张假的照片威胁他，说什么发出去影响不好，居然要牧哥的一首歌来换！”助理义愤填膺，“这就是看中牧哥现在名气大，想来碰瓷呢！实在太恶心了！”
　　费颌听完，眉头不由皱起来。有些事助理可能没发觉，但他却是需要想到。“这里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助理愣了愣。但凡有点名气的，他都是知道的，可那个人长得太奇怪了，脸上整得贼僵硬，一点辨识度都没有，所以还真没认出来。
　　“这个……”
　　“盛乒。”牧旬靠在椅背上，理了理外套，回答得言简意赅。
　　盛乒？
　　费颌想起来了，当初接手牧旬时间，他第一个处理的那些黑料，就是对方给作出来的。这人居然还在，还想着法子想着翻身呢。
　　像这种专门盯着的最烦人。就算翻不起浪花，天天在面前晃着也影响心情。费颌眉头皱了皱，进一步问：“怎么回事？是什么照片啊？具体给我说说。”
　　牧旬懒得为这种人解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费颌，页面停留在录音页面。“自己听。”
　　“你还有录音？”
　　费颌点击播放，听着录音里面盛乒的自曝，直接给气笑了，“这哪里来的蛇精病，是来搞笑的吧？出生拉低世界平均智商，还是来衬托他人。”
　　此时助理听完录音，忍不住也笑出声，“牧哥，我刚刚还想着你为什么要听他说话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要是发照片的话，我们直接把录音甩出去，直接打脸！”
　　“被这么盯着确实烦。录音发我一份，后面的我会处理，你就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费颌说。
　　牧旬应了声，把录音发给费颌，然后将手机放到口袋，偏头看着外面的街景。
　　此时路过一个步行街，路边摆着七夕情人节的图片和字样，很多情侣正在散步游玩，热闹非凡。前方是红灯，车子停下来，正巧这时候旁边有对情侣走过，他们此时正手拉着手，嬉笑着在讲什么，看上去悠闲又快乐。
　　红灯转为绿灯，汽车开始行驶，两人便从牧旬视线里消失。
　　街灯掠过，将他的半边脸照亮，另外半边隐没在黑暗里，带着几丝难言的气质。
　　回到公寓，牧旬与几人告别，然后往楼上走去。
　　看着牧旬的背影，助理犹豫着问费颌：“牧哥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被那种人缠着，多少影响心情。”费颌给韩总发送完【牧旬已经到楼下】的消息，翻回手里的录音。
　　“也对……真是膈应死了。”助理想起刚刚那人的嘴脸，面色不禁难看起来。牧哥那么好一人，就该受到最好的对待，而不是被那种坏心人污蔑。
　　“你也别多想，好好工作，以后多跟着牧旬点，别什么人都让近身。”费颌提醒。
　　“唉，好。以后我天天跟着牧哥，上厕所也跟着他！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助理保证。
　　费颌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停住话题。
　　按照费颌的经验看，这照片就是盛乒雇人专门拍的。虽然没有检验真实性，但在他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想起刚刚牧旬望着窗外的落寞模样，顿时心疼到不行。看来是触景生情，想到以前的那些经历了。
　　牧旬可是他们护了这么多年的宝贝疙瘩，居然还有人上赶着凑过来威胁。看来是出国太久，让这些人忘了自己的手段。
　　费颌望着手机里面的录音，心里盘算着计划，脸上的随性隐没下去。
　　牧旬对于两人护犊子般的言论，是完全不知情的。说实在的，他对盛乒升不起任何情绪，选秀时期是，现在更甚。既然费颌说交给他，牧旬也就不想多费心思，没必要。
　　牧旬独自站在电梯里，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浮现着照片上的借位吻照，又想到刚刚在街上看到的那对牵着手散步的情侣。
　　旁边象征着楼层的数字跳动，来到牧旬所居住的楼层。
　　牧旬垂下眼睑，把发散的思绪收回，走出电梯。察觉到有人出现，感应灯自动亮起，将漆黑的空间照亮。
　　整个走廊空荡而又安静。
　　牧旬打开门，轴承转动，声音格外清晰。
　　后一秒，屋内灯光霎时间亮起。
　　猝不及防，牧旬下意识偏开眼睛。
　　“砰——”
　　纸张炸开的声音响起，牧旬抬眼望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飘飞的彩色纸条。
　　以及那举着纸筒，站在飘落的彩纸里，笑得温和的韩郁辛。
　　“七夕快乐。”他如此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2123：58：26~2021-03-2223：5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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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灯光明亮、彩纸飘飞、明眸善睐。
　　光线与人物构成绝美的视图画面，只让人心情也跟着缓和下午，温暖与浪漫的气息氤氲而起，仿佛时间也跟着慢了下来。
　　这是韩郁辛精心准备的环节，先把气氛营造起来，然后就能理所当然地过渡到后面环节。
　　想到这里，韩郁辛嘴角笑意更甚，表情管理更加到位，并且在心里酝酿着后面的台词和动作。
　　此时彩带全部飘落下来。
　　牧旬静静望着面前这—幕，然后，视线从韩郁辛身上，转移到乱飞着堆积到地上桌子上柜子上各种边边角角上的彩带。白天刚刚打扫完显得格外干净整洁的家具，此时堪称狼藉，—朝回到解放前。
　　他往旁边挪了挪，指着那些彩带：“你得收拾干净。”
　　韩郁辛：？
　　“有始有终。”牧旬拍拍身上，将彩带全部弄下来，继续道。我不会帮你的。
　　韩郁辛嘴角笑意略显僵硬。
　　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是认真的吗？
　　牧旬表情淡淡，正因如此更添几分信服感。他是真的这么想，十分认真。
　　刚刚的浪漫气氛荡然无存，还有那么点冷场。
　　“知道了，我会打扫的。”
　　韩郁辛认输。见牧旬盯着自己，他放下手里已经用过的手持礼花，又从口袋将备用手持礼花拿出来方好，然后老老实实从厨房去那扫把和抹布，举起来示意，“我现在就扫。”
　　好吧，看来这并不是很惊喜。因为牧旬是切实的实用派。第—步就出岔子，让韩郁辛忍不住叹气，这不是他想象的重逢惊喜。
　　“怎么回来了？”牧旬关上门，将毯子上的拖鞋拎起来倒—倒，确定里面的彩带掉下来，这才给换上。
　　“今天可是七夕啊，我们在—起后的第—个七夕，总应该—起过吧。”韩郁辛开始处理柜子和桌子上面的彩带。
　　牧旬问，“不是说公司很忙吗？”
　　韩郁辛动作顿了顿，语气带到窘迫：“我想跟你—起过七夕，就把自己的完成了，剩下的是他们在忙，今晚估计还在加班吧。”
　　偷偷瞄了眼牧旬，韩郁辛继续道：“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变成了这样orz牧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与韩郁辛保持安全距离，确保不会被这些彩带波及。他瞥了眼正在清理彩带的韩郁辛，拿起桌子上已经报废的手持礼花，观看旁边的使用说明，然后拿起另外—个全新的手持礼花，对比着观看。
　　这东西是室内专用的，劲头小，不过量却足。
　　反正还有—个，放着也是放着，牧旬准备拿去录MV的时候用，应该会挺好看。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要从那个角落使用这个小东西。
　　韩郁辛将桌子和柜子上的彩带全部拂到地上，用扫把将其扫到—起，堆成个彩色纸堆，又将其全部倒到垃圾桶里。—连弄了几次，这才堪堪打扫完成。
　　“干净了。”韩郁辛放下手里的东西，如此说道。
　　牧旬闻言，分出丝注意过去，就见对方头上飘着个彩带，红艳艳的，与整齐精致的服装对比，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过来。”
　　韩郁辛走过去，“怎么了？”
　　牧旬单手搭在韩郁辛肩膀，让人往自己这边靠近，另外—只手往韩郁辛面颊探去。
　　韩郁辛逐渐前倾，眼看着牧旬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眼睫颤动，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牧旬看见韩郁辛的动作，动作顿了顿，还是将人头上的彩带给拿了下来，“好了。”
　　韩郁辛睁开眼睛，看见牧旬手里的东西，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为什么他会认为，这人要跟自己接吻？
　　即便已经确定了关系，也阻止不了羞恼和尴尬涌上心头，韩郁辛面上不显，接过红色纸带顺着问，“还有吗？要不要再帮我看看？”
　　牧旬眨了下眼睛，上身微微前倾。
　　韩郁辛看着牧旬凑近，想着这次可不会再误会了。他微笑着注视对方，任由这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能够清晰看见牧旬的眼睛、鼻梁、性感的唇锋，能够看到那好到过分的皮肤、灯光掠过眼睫投下的层层眼影、因为熬夜拍摄略微青黑的眼底。
　　韩郁辛有点受不住了，强自镇定地没有动弹，却不自觉地偏移开视线。
　　然后，嘴上—软。
　　—触即分，牧旬重新靠回椅子上，转动着手里的手持礼花：“没东西了。”
　　掩盖住心里的阵阵涟漪，韩郁辛也顾不上自己被摸头的事情，维持着表面功夫胡乱应了声，然后脱离这个扰人心神的源头，拿着红色纸带扔到垃圾桶。
　　原本的计划直接跑偏，拉不回来了。嗯……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来着？
　　心跳盖过思维，韩郁辛不太想不起来。
　　看着自顾自掂量着礼花炮的牧旬，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来—次？”
　　牧旬手上的东西停住，看着那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桌子柜子和地板。莫非这人还想再打扫—次？
　　韩郁辛不想再打扫卫生了，开始用语言模拟环境场合：“礼炮就不放了，我们从放完礼炮开始。你刚刚打开门，看见漫天的彩带，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除了打扫卫生。”
　　“可以用在巡演里。”牧旬交代。
　　……是的，有道理。
　　韩郁辛为对方的敬业叹服。“还有吗？”
　　“我刚刚感觉灯亮了，以为家里遭贼，或者有狗仔潜了进来。”
　　牧旬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想到，这个公寓的安保水平挺高的，大概没可能。”
　　韩郁辛听着这话，眉头微蹙，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很快舒展开，肯定道。“公寓的安保很好，不用过于担心。”
　　他轻叹口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弯着眼睛道，“我跟你准备了礼物。”
　　牧旬抬眼看过去。
　　“闭上眼睛。”韩郁辛温声道。
　　“做什么？”牧旬问完，见韩郁辛笑而不语，也就没执着，依照着对方的要求闭眼。
　　他感觉到对方在逐渐靠近，有轻微的呼吸传过来，然后就是脖子凉凉的。
　　这是……
　　“可以睁开了。”韩郁辛道。
　　牧旬睁开眼睛，发现脖子上套着个项链，上面串着—枚戒指。
　　而韩郁辛的手上，此时也戴着—枚戒指。与自己脖子上的同款。
　　是对戒。
　　“很久之前就想送你了，原本以为还有几天才能拿到，没想到正好赶上。”韩郁辛后退两步观察整体状态。
　　“谢谢。”
　　气氛终于好—些了。
　　韩郁辛嘴角笑意更加柔和，还没来得及说话，轻轻的摩擦声响起，随着“砰——”的—声，他直接被彩纸条糊了—身。
　　牧旬看看不小心按开的手持礼花，看看浑身挂着纸条的韩郁辛，把手里东西放下去，赶忙上前拍彩带。
　　按照与粉丝的约定，今天牧旬会进行直播。
　　眼看着到了时间，牧旬打开直播间，与观众们打招呼。直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因为粉丝们说想看牧旬工作的情况，所以他就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来。
　　牧旬沉迷工作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而粉丝们也不觉得无聊，看着那张脸都觉得开心。甚至很多人也开着直播间工作学习，气氛倒是很好。
　　休息的时候，牧旬就会跟粉丝们聊天互动。这时候，眼尖的粉丝不由提出问题。
　　【牧牧似乎没在生活里戴配饰。连耳洞都懒得打的人，脖子居然上多了条项链？】【牧牧戴项链好好看啊，有同款吗？】
　　【看仔细了，这不是项链，压根就是戒指啊！看模样似乎那个—生只能买—对的婚戒！登记审核特别严格的那个大牌子！】【婚戒？！】
　　浏览着弹幕里面的内容，牧旬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戒指。被网友发现他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个小戒指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戒指。”牧旬没有隐瞒，只是也没有太仔细地展示。他挑着回答了几个问题，休息时间结束，就继续投入到工作里。
　　今天，寻禹娱乐内部员工八卦聊天群格外热闹。
　　首先是在牧旬的直播间吃狗粮，感叹牧旬真的是新世纪好男人，男人认真的时候真的超级帅，可惜英年早恋不然直接冲了之类的话，对于牧旬保护的未露面的对象羡慕嫉妒狠。
　　然后，因为韩总上班开会的时候，手上多了枚戒指，而且戴在中指上。这个事实顿时又掀起—波热议。
　　【你们看见了吗？韩总在中指上戴了个戒指。韩总在热恋，或者跟人私定终身了？！】【继牧牧之后，我又失恋了……虽然早就有所感觉，可当事实来临，依旧悲痛欲绝！】【有风声吗？有没有集美知道小道消息？韩总的对象是谁啊？】【那个，我刚刚在看牧牧的直播……牧牧脖子上挂了个戒指。感觉韩总跟牧牧的戒指，似乎是—对。】【？！】
　　【确定吗？有没有可能只是长得像？毕竟戒指这个东西，感觉确实挺像的。（挠头）】【我单独截图拿出来对比了下，两个人的款式确实相同。没记错，这个似乎是那种私人定制款的，换句话说，独—无二。】【雾草！】
　　【瞳孔地震.jpg】
　　【所以其实韩总在和牧牧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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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韩郁辛在结束晨会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对于部分人的反应有所预料，这些人作为公司一员，虽然对吃瓜过于热衷，扒皮一把好手，但都是有分寸的，不需要过于注意。
　　相比之下，韩郁辛更在意的是牧旬，准确来说，是在意牧旬昨晚说过的话。
　　对方在发现灯被打开的时候，第一时间以为是小偷或者狗仔。
　　牧旬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韩郁辛观察了这么多年，能够肯定当时对方的反应并不对劲。但牧旬不想详谈，韩郁辛就没有进一步询问。
　　他对于费颌等人的能力是了解的，不可能让牧旬出什么岔子。不过有些事防不胜防，并不代表不会发生。
　　狗仔，私家侦探，还是私生饭？
　　韩郁辛手指轻轻点击桌面，桌子上的文件怎么也看不下去，最终还是没忍住，找到费颌让他来办公室一趟，向其询问情况。
　　费颌在听到韩郁辛找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大约是关于牧旬的。听到韩郁辛的询问，他表情有点不自然，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费颌的话，韩郁辛眉头微蹙，表情有些难看。“录音给我听一下。”
　　昨晚关于照片的对话，就这么被又一次地播放出来。
　　韩郁辛听着盛乒那半奉承半威胁的话，面上表情不显，嘴角弧度更大了几分。“真没想到……”
　　语气说不上是赞叹还是什么，温温和和的，却让费颌忍不住打个冷颤。
　　真要说起来，像盛乒这种人，压根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可耐不住对方上赶着找存在感。不给点回礼，反而显得小气。
　　“按照你的想法，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想有机会，想出名吗。那就如他所愿。”韩郁辛眉眼温和，如画一般。见费颌有点困惑，他就随口提了几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对于盛乒这种光脚的，一味打击没有用，因为对方什么没有，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惯用手段反而没有效果。
　　既然那个盛乒想要翻身，想要机会，就给他机会。身处在黑暗里，却因为一丝希望不甘放弃，只能苦苦承受着痛苦，患得患失，这种才有趣不是吗。
　　“也省得他总想着打扰别人，你说对吗？”韩郁辛撑着下巴，眼中划过几丝恶劣。
　　费颌也明白过来，心里默默抹把汗，应着：“我知道了。”
　　“拜托你了。”韩郁辛嘴角弯了弯，见费颌准备离开，他喊住对方。
　　“韩总，还有什么事？”费颌疑惑。
　　此时的韩郁辛显出几丝犹疑来，浑然不见刚刚的气定神闲。他沉吟着，像是在做权衡。
　　而费颌看着韩总如此模样，觉得大约是什么棘手的事情，顿时调整心态严阵以待，集中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只等着韩郁辛说出话后便立即做出回应。
　　终于，韩郁辛将这话问出口：“回去的时候，牧旬是什么反应？”
　　“啊？”费颌愣住了。他居然在韩总身上看出丝不自在，是我眼瞎了吧，这还是我认识的韩总吗？
　　费颌内心咆哮着，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可能是想起以前的经历，回来的时候他都很沉默，什么话都没有，就一直看着窗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费颌说完，也觉得有点悬。这就是牧旬日常的情况啊，总是保持沉默的那个，平静沉默，只有被提问才会讲两句。
　　心情不好……
　　想象着团队嬉笑聊天，牧旬却沉默望着窗外，与周边隔着世界般格格不入的画面，韩郁辛就忍不住心疼。
　　“还有吗？”他问。
　　费颌又开始回想，就牧旬那不形于色的性格，真的很难看出什么……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到，他老实道：“没有了。”
　　韩郁辛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也没再留着人，鼓励两句后就让费颌离开。
　　等费颌关上门，韩郁辛靠回到椅背上，不自觉陷入沉思。
　　牧旬的性格佛得很，除了音乐外很少有上心的事情，做事不紧不慢地，遇到情况都是那么望着。他什么都懂，但却不在意，遇到些事情看破不说破，静静等待观察后续发展。
　　对方就是那种专注自身而不在乎时局的人，对精神的看重远超物质。
　　在韩郁辛看来，这种性格会让牧旬损失很多。有时候明明换个委婉的方法就能避免损失，偏偏牧旬不愿意，坚持看着自己想法来。
　　有些事牧旬不在意，韩郁辛觉得自己就需要去考虑和在意。总不能让人受委屈。
　　而在恋情这种事上，牧旬想要公开，这点韩郁辛一直都知道。可他们毕竟关系特殊，公开明显弊大于利，造成的影响也无法估计。这件事韩郁辛实在没办法妥协。
　　而在知道自己的意愿后，牧旬在沉默良久后同意了。
　　对于自己人牧旬格外包容，这点也是当时在讨论沟通的过程中，韩郁辛体会到的。
　　牧旬愿意为了自己做出让步。
　　这份特殊的对待，让韩郁辛幸福到几乎落泪。可正因为这样，韩郁辛才决心要更加精心地为对方考虑，不让人受到任何伤害。
　　可就在昨天，牧旬因为自己的坚持，受到要挟和委屈。
　　韩郁辛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解锁手机，直接显示的就是牧旬的直播间。
　　此时牧旬正在工作，专注而投入，镜头将其动作表情拍摄下来显示到直播间上。牧旬与粉丝们约定着，彼此做自己的工作，等到了休息时间再闲聊。
　　似乎是被这种氛围所影响，整个弹幕也稀稀疏疏的，只偶尔弹出一条汇报自己的进度。
　　韩郁辛将弹幕往上翻，就见是讨论着戒指的事情。
　　【是那个一人一生只能买一对的戒指吗？】
　　是的。韩郁辛在心里道。
　　【原来真的是戒指，为什么戴在脖子上？】
　　韩郁辛：因为我担心两人都戴在手上过于明显，所以送的是项链。
　　【还特意把项链放在外面，能再明显点吗？（笑哭）】看到这个弹幕，韩郁辛滑动屏幕的动作顿住，随后继续翻看。
　　【就是故意的吧！就是想秀恩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牧牧（控诉）】【默认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牧牧+1】
　　【+2】
　　【休息时间还没到呢，别想转移话题！】
　　【牧牧现在看起来好开心，要一直开开心心的w】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们感动到了哈哈哈哈】【牧牧开心我们也开心，别理会那些毒唯的言论。你本人就是歌手嘛，也不是偶像爱豆。再说，快奔三的人了，也该谈恋爱啦！】【不知道牧牧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虽然很酸但还是祝你们幸福（猛虎落泪）】【要演唱会福利！多开几场演唱会吧球球了！孩子快饿疯了！】【牧牧准备什么时候公开啊？真的不打算公开了吗？】看着那一则则弹幕，韩郁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能够通过这些弹幕，想象到当时牧旬的表情和反应。
　　牧旬不爱说谎，也不喜欢隐瞒，那么在看见这些粉丝表达喜爱、期待和支持的言论时，又是什么想法呢。
　　当初扩建寻禹娱乐，就是为了让牧旬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后来在更深刻了解牧旬后，更是下定决定要好好护着对方，让人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保密恋情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却遭来的却是牧旬被要挟。如果自己认为的“正确”并不能让牧旬快乐，反而成为他行动的枷锁，那么这个决定又有什么意义？
　　韩郁辛翻着直播间的这些弹幕，看着那一行行喜爱支持的话，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堵、有点酸。
　　手指接触着手机屏幕，划过牧旬的面颊，他心里突然涌现一股冲动
　　想见牧旬。
　　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屏幕，而是真真切切的，面对面相见。
　　这个想法升起便按捺不住，如雨后春笋般砰砰砰地往外冒。
　　终于，韩郁辛扣上笔记本，起身往外走去。
　　“韩总。”秘书拿着文件走过来，面露奇怪之色。而韩郁辛只是匆匆点头，便掠过她往外面走去。
　　在踏出第一步后，剩下的就顺理成章。在“想见牧旬”这个念头的趋势下，韩郁辛的步伐越来越快，甚至开始小跑。
　　他来到负一层停车场，小跑着坐进车里，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往外行驶而去。
　　这是韩郁辛第一次早退。
　　踩下刹车，韩郁辛望着斜方的那栋楼，知道牧旬此时就在里面。
　　也许类似于近乡情怯，在想通那些事情后，想到待会就真的要见到人了，韩郁辛心里莫名升起丝胆怯。可这种情绪只出现片刻便被压了下去，他打开车门往工作室走去。
　　牧旬此时正在跟粉丝们聊天。他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关闭直播了，结果这群人一直在那卖萌打滚，表示还要继续！
　　“就那么看着我工作，不觉得腻吗？”牧旬看着不断刷屏的弹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腻不腻，牧牧我看着你的直播写作业速度都变快了！】【牧牧你工作的时候，我也跟着工作。居然都没有开小差！效率贼高！】【对啊！牧牧你这不是打扰我们，你这是带我们走上打怪升级升职加薪的道路！】都是什么歪理。
　　牧旬有点好笑，“这都几个小时了……”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有人敲门，我去开一下。你们先玩。”牧旬跟粉丝们说了句，拉开椅子往外面走去。
　　他打开门，发现站着的是韩郁辛。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
　　牧旬想着，往旁边侧了侧让人进来。
　　“你怎么——”来了？
　　韩郁辛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做出自己想了一路，此刻最最最想要做。
　　上前一把抱住牧旬，搂着人的脖子亲了上去。
　　对不起。我现在才想明白。
　　以及……
　　“我们公开吧。”韩郁辛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更番外，大约是牧牧公开后的养老生活，不知道会写多少，具体看情况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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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切发生得太快，牧旬都没来得及反应，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不由往房间看去。
　　而韩郁辛见状，也跟着望过去。难道房间里面有什么吗？
　　等等。
　　韩郁辛突然想起来，似乎他离开公司的时候，牧旬还在直播？
　　意识到这点后，韩郁辛面色微变，低声询问：“你刚刚还在直播吗？”
　　问问题的时候底气不太足，毕竟从他离开公司的时候牧旬还在直播，路途间隔的这段时间就结束不太现实。
　　牧旬沉默。但这已经相当于肯定回答。
　　韩郁辛张了张嘴，继续问。“麦克风开着吗？”
　　牧旬应了声，算作肯定。
　　这个发展也太突然了。
　　心里存着的侥幸被打破，韩郁辛有种扶额的冲动，不是因为牧旬，纯粹是因为自己。
　　主要刚刚看到牧旬的时候情绪太投入，他只想着公开的事情，一时间忘了其他。怎么突然就那么毛燥了呢。
　　韩郁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时间停留在现在，别再翻篇了，别去探寻直播间的现状。可不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
　　韩郁辛深吸口气，认命般询问：“你觉得……能听到吗？”
　　音量克制着很低，像是在说悄悄话。
　　牧旬也不确定。直播设备是在房间里，与大门还是有些距离，不知道会不会被收录。“我去看看。”
　　眼看着牧旬要离开，韩郁辛下意识抓住人，对上那略带疑惑的眼神，他反应过来，将抓住的手收回来，然后漾起抹笑容。
　　“发展太突然，我有些紧张。”韩郁辛阐述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
　　这种微微急促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现在体会居然有些怀念。“我是说，如果被听见了，你准备怎么办？”
　　牧旬思索着这个问题，反问：“听我的？”
　　韩郁辛点头：“都听你的。”
　　牧旬了解了，面色平静道：“我也没想好。”
　　初次面临这种事，牧旬还真没经验，只能参考以往看见的那些案例。一般这种公开，都是更新动态说明。直播被抓包基本就属于翻车现场，没什么好结果。
　　为什么能如今平静地讲出这种话……
　　不过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抓瞎，韩郁辛反而镇定下来。“那就随意发挥吧。”
　　牧旬觉得有道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来到电脑面前。“我回来了。”
　　【那是什么声音？】
　　【敲门的是女朋友吗？qaq】
　　【牧牧你们在做什么？感觉很激烈的样子啊啊啊！】【我脑部了不得了的东西ww】
　　【为什么收音这么差，我想听超高音质，想看超高画质！猛虎落泪）】【真的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了公开？】
　　【没留意，刚刚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来科普一下真的好好奇！】果然能听到。
　　牧旬看着弹幕齐刷刷滚动，重新回到单人沙发上坐好。
　　面对这些热切的询问，牧旬心里组织下措辞，可都觉得不对味，干脆直接道：“之前有人问什么时候公开，那时候我没有给出准话，只是说不确定。现在想改一下回复。”
　　“就像你们喜欢与我分享自己的经历，我也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
　　【是我想的那样吗？】
　　【期待尖叫！】
　　视线从不断刷屏的弹幕上掠过，牧旬偏头往门口看去，此时韩郁辛正安静站在那里，这么一看就与对方视线对上。牧旬冲人伸出手，邀请人过来，一如以往那般。
　　韩郁辛望着摊开向着自己的那只手，恍惚间想起很多。
　　初次谈判完成，自己以送人出国研学为敲门砖，正式邀请牧旬成为寻禹娱乐的一员。他们从此踏上同一条船，共同谈论着未来与野望。
　　自己想要与牧旬打好关系，定时联络感情，保持基本的聊□□为。后来开始商议专辑事宜，频繁视频联系沟通，对彼此更加了解。
　　牧旬首次巡演，因为飞机晚点，自己没能欣赏整个演唱会。在巡演结束后，牧旬专门为自己演奏了一首歌。那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清晰到避无可避的心动。
　　后面的演唱会、专辑发布、颁奖典礼、同居生活……
　　这一刻韩郁辛想了很多很多，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将手搭在牧旬的手上，本人也出现在直播镜头下。
　　身体先于意识地，韩郁辛露出抹笑容，“大家好。”
　　【居然是韩总！】
　　【韩总好！撒花）】
　　【欢迎韩总！我还以为牧牧准备公开了，要介绍他的女朋友来着哈哈哈。】【楼上别跑，我也这么以为的！】
　　【话说回来，韩总手上也有戒指哎！看上去跟牧牧的好像哦。】有了个开头，顿时引导出更多猜测，牧旬浏览着这些弹幕，不由为各位的敏锐叹服，简直人均福尔摩斯。
　　他没有急着解释，挑眉看向韩郁辛：谁来？
　　“我来吧。”韩郁辛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调整到面对镜头的最佳角度，双手交互着撑在桌子上，没有掩饰手指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与牧旬的是一对。”
　　【？！】
　　在猛地炸开锅的弹幕中，韩郁辛看了牧旬一眼，缱绻而宠溺，随后对着直播间欣然坦白：“我们在谈恋爱，所以不是女朋友哦，是男朋友。”
　　说完，迅速刷屏的弹幕停滞。直接卡在了那里，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正在网站看直播的人们，突然发现主播不动了。在确认不是自己的网络的问题后，他们明白网站又崩了。
　　随后，wb，论坛等网站也崩了。相关网站尽数沦陷。
　　无数程序员接收公司消息，通知临时加班。他们喝着红牛猛敲键盘，拼命与时间赛跑，试图进快完成恢复网站运行。
　　客服电话也几乎被打爆了，他们不得不重复安抚的说辞，表示现在正在努力维修，很抱歉为你们造成不便，目前请耐心等待等等。
　　天降工作，相关人员被这一紧急情况弄得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韩郁辛打开另外一个网页，刷新了一遍，如预想般得到“无法加载”的提示，这才不得不承认，“似乎都卡了。”
　　牧旬应了声。此时他正躺着自己的小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并且想着费颌的夺命连环call什么时候会到。
　　“不知道大家会怎么反应。”肯定会很有趣吧。
　　想想那些可能出现的评论，韩郁辛又刷新了一下，发觉页面居然恢复了。对于维修人员的效率报以赞赏后，果不其然发现牧旬又屠榜了。
　　铃声响起。
　　牧旬拿起手机看了眼，费颌的。比以前慢了那么点。
　　想起费颌的死亡念叨，牧旬揉揉太阳穴，把手机递给韩郁辛，示意对方来接。这锅我不背。
　　韩郁辛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推脱，按下接通键。
　　“牧旬，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公开了？突然一下子心脏受不了啊真的，你知道我看到那些热搜的绝望吗？下次搞事情能不能跟我吱个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求求你了，我喊你爸爸了！爹！”费颌语气是能够听出来的崩溃。声音没有任何阻碍地传遍方圆五米。
　　突如其来的魔音贯耳，让韩郁辛将手机往远处移了移，等声音小了点，他这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温声道：“这次跟他没关系，是我说的。”
　　这声音有点熟悉，这语气也太特mua的熟悉了！
　　费颌赶紧看向通讯人，是牧旬没错，没打错电话啊，所以为什么是韩总接的！？
　　“这事主要在我，当时情况特殊，我就直接公开了。”韩郁辛语气带着些歉意。
　　没有给费颌说话的机会，韩郁辛继续道：“这件事要麻烦你们了，这段时间辛苦点，加班费用会加倍，相信你们能处理好的。”
　　牧旬窝在沙发里，曲起长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韩郁辛跟费颌聊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也乐得清闲。
　　结束与费颌的通话，韩郁辛把手机递给牧旬，“这样可以吗？”
　　牧旬应了声。
　　想起刚刚的接受的声波攻击，韩郁辛忍不住按了按耳朵。“很久没看到费颌这个样子了，他对你很亲近。”
　　“对你也是。”牧旬说。
　　“总归不太一样。”韩郁辛说。
　　对于自己，费颌更趋向与上下级关系，总归有些距离。可对于牧旬是实打实的亲近，使劲护犊子的那种。很多人都对牧旬很亲近，这大约是个人天赋。
　　“原本我觉得戒指过于明显，所以送了项链。现在既然公开了，我可以帮你把戒指戴上吗？”韩郁辛看向牧旬脖颈处，串连起来的戒指此时显得熠熠生辉。
　　牧旬拿起项链看了眼，然后看向韩郁辛，由衷道，“我更喜欢这样。”
　　没料到会碰钉子，韩郁辛有点懵。“你不想戴戒指？”
　　“会影响手速。”牧旬说。对生活很麻烦。
　　对戒就代表了两人的归属权，佩戴形式并不重要。他是实用主义。
　　见韩郁辛沉默，明白对方是想要统一的佩戴方式，牧旬率先开口，试图将人拉到己方阵营，“要不然，你也一起戴项链？”
　　他拎起项链甩了甩，又讲了个优点。“还不容易掉。”
　　作者有话要说：判断失误，感觉这章更像是完结章.
　　但是看大家都在上一章完结撒花，就不改了
　　反正也没差对叭？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暖未眠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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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自从牧旬回国以后，关于他的热搜便没有断过。无论是机场绝美背影杀，娱乐圈大佬们默契欢迎，新专辑国内首发、还是《音动风暴》综艺，每一个都让人们印象深刻，即便是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会从朋友口中听到个大概。
　　之前牧旬公开承认在恋爱后，就有很多人好奇对象是谁，也引起无数人的猜测和推论，可惜提出个假设下一刻就会被推翻，都没有确切答案。反而因此衍生出无数拉郎配的cp粉，各种“邪/教”，甚至连牧旬X话筒麦架的都有。
　　如今，真相终于得以被揭露，还是被正主亲自揭开的。
　　牧旬的公开布城，韩郁辛的亲口承认，两者叠加掀起的风波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平息，引起无数话题热议，秒秒钟就有无数评论袭来。
　　网友们对于这件事的想法呈现在各个平台上。支持的、反对的、质疑的、困惑的……各种观点混乱而又庞杂，互相对立，引起争议不断。
　　更是有对家趁机搞事情，浑水摸鱼扯大旗，假装友军引导舆论，像包养门、后台、为了流量炒作之类，各种爆料层出不穷。想要在牧旬和寻禹娱乐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牧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能力一起被众人看在眼里的，是他的品行和作风。
　　一直以来牧旬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明白对方的为人。而且如果牧旬不好的话，为何会有那么多圈里人喜欢他夸赞他呢？
　　那些抹黑的爆料根本就站不住脚，多半是背后有阴谋。网友在这一点上的看法倒是出奇一致，因此在看见这些想法以后，就狠狠地怼了回去。让部分人的算盘落空。
　　除了哀嚎失恋、不能接受两个优质男人内部消化之类的行为，众人更多的注意点在于，牧旬与韩郁辛两人能在一起多久。
　　他们并不觉得这段关系能够走远，持有这种观点的人还不少。甚至有人因为接受不能注册了小号，名字就要【今天牧旬和韩郁辛分手了吗？】而更新的第一条动态就是：
　　【牧旬和韩郁辛在一起的第1天，分手了吗？没有。】【牧旬和韩郁辛在一起的第2天，分手了吗？没有。】以此类推，每日打卡。
　　而作为牧旬与韩郁辛的cp粉，在确认消息后就直接炸了，激动快乐狂喜。各种放鞭炮放烟花的表情包在话题里刷屏，红艳艳的，喜庆得仿佛结婚过年。
　　【啊啊啊我要下去跑圈！】
　　【韩总的那句“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哦”我能循环无数遍无数遍！】【公开时候的那个对视，太甜了吧！】
　　【孩子真的磕疯了！当初就觉得他们配一脸，因为过于直白以为是兄弟情，没想到居然会是真的QAQ】【当初韩郁辛送牧旬出国，为牧旬在M国扩建寻禹娱乐，可以说把大半资产都投注到牧旬身上。】【牧旬也为寻禹娱乐赚了很多。可以说没有牧旬就没有现在的寻禹娱乐，两人就是相辅相成共同促进。我愿意称之为“共生”w】【牧旬每一场演唱会都会为韩总留位置，而韩总每一场演唱会都会去观看，从第一场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消息准确吗？！（猫猫震惊.jpg）】
　　【是真的！牧牧在访谈里面有讲到过！】
　　【如果这都不是爱情？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我磕的cp是真的！】【只有我羡慕韩总不抢票就能看牧牧的演唱会吗？现在抢票可真的太难了qvq】【羡慕加一qaq】
　　即便公开恋情在网上造成了海啸般的轰动，但其实在现实里对牧旬的影响并不大。
　　他最近忙于闭关。按照计划，快要到巡演的开始时间了，所以都在做准备巡演工作。
　　今天，费颌专程赶过来，找牧旬询问后面的行程选择。
　　牧旬让伴舞们休息会，带着人到房间坐下。
　　“娱乐类综艺我直接给你划掉了，有一个音乐比赛想要邀请你作评委，含金量很高的。”费颌说着，把比赛的简介给牧旬看。
　　牧旬瞥了眼，直接道：“不去。”
　　这回答在费颌预料之内，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切换到下一个，“这个怎么样，公益慈善宣传大使。”
　　“文件呢？”牧旬接过费颌递过来的电子文档，把大概流程看完后，道：“还要参加拍卖会？”
　　“是的，算是助兴环节。到时候拍卖的钱会用于进行慈善，资金流程公开透明，到时候会直接公开每一笔资金的去向，确保真的有落实。”费颌解释。
　　牧旬思索片刻应了声，算作答应。虽然他一直有捐款进行公益，但这种事情自然越多越好。
　　“几乎所有媒体都发出邀请，想要第一个对你进行采访。”费颌说。
　　牧旬兴趣缺缺。“没时间。”
　　“难得公开，不想秀个恩爱？”费颌语气带着点调侃。他其实更趋向让牧旬接受采访的，这样也算做出个正式的回应。
　　“不用。”牧旬不为所动。
　　日子就是两个人过的，没什么好秀的。现在本来就很忙了，有那对外秀恩爱的精力不如赶紧把工作弄完，然后空出来的时间自由支配。
　　又询问一遍，见牧旬确实没有想法，费颌虽然遗憾但也没再说什么：“也对，现在巡演才是最要紧的，不想接受采访就算了。那么这个也过掉。”
　　费颌又说了几件事，确定该说的全部都讲完后，他没有继续打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牧旬没有送人，都那么熟悉了也没必要，顺手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算作辛苦的犒劳。
　　紧赶慢赶，在完成了巡演的相关准备工作并且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牧旬直接更新动态消息，说明即将开始巡演。
　　而在这个动态里，牧旬天天劳心劳力忙碌那么长时间的原因也展露出来。他要进行全球巡演。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将刚刚略带平息的风暴，又给卷起来一波。牧旬的粉丝全部沸腾了。他们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对于这次巡演门票势在必得。
　　在万众瞩目中，第一场巡演正式开始。
　　检票入口，此时已经开始了排队。所有人拿着自己的东西，按照指挥有序等待。排队的队伍呈现Z字折叠弯曲，看起来颇显得训练有素。
　　一位记者此时正站在旁边，背对着队伍自报家门。“大家好，这里的谷坊娱乐，我现在正在牧旬的首场巡演地点，也是全球巡演的第一站。牧旬演唱会门票一秒清空的盛况各位应该还记得，可以看到这里已经在排队了，现在我们来寻找人采访一下。”
　　记者就近找了个女生，询问：“你好，我是谷坊娱乐的记者，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女生正拿着应援物，闻言欣然接受：“当然可以。”
　　“这次门票一秒清空，你是怎么抢到的呢？”
　　女生挠挠头，不太好意思道：“在销售门票的前一天，我特意把网络升级了一遍，确保网速不会出问题。提前几分钟盯着售票页面，掐着秒表看时间，等着开始售票的时候就立即抢，对着购票图案拼命戳。”
　　“真的很有经验，屏幕前的众人如果想买门票，可以学起来。”记者开玩笑道。
　　女生哈哈笑两声：“之前不是出现了黄牛天价门票的事件吗？牧牧后来就注意这方面，所以我只能自己抢。虽然很艰难，但为了牧牧值得！”
　　记者点头，找到下一个人，询问相同问题
　　男人：“我是M国的，为了看牧旬演唱会专门飞过来。”
　　记者：“牧旬在M国也有巡演，为什么不等到那时候再去看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牧旬的每一次巡演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都是极致的享受，所以不论是Z国的还是M国的我都想看到。其他国家也想看，牧旬的每一场演唱会我都要看！当然，这只是个目标，因为门票实在是太难买了……”男人无奈地耸肩。
　　记者忍不住笑出声，“确实，这是个问题。”
　　后台。
　　听到化妆师说明妆容完成，牧旬这才睁开眼睛。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视线便从镜子里面的自己移到镜子里面的韩郁辛身上。
　　此时韩郁辛正坐在旁边，正笑吟吟地望着牧旬，米色毛衫衬得颈间戒指存在感十足。
　　牧旬这么一看，两人的视线便通过镜子交集在一起。
　　韩郁辛没有躲闪，欣赏着舞台状态的牧旬。不同于生活里面的放松随性，此时的牧旬更显得几分华丽，有种不一样的味道。欣赏够了，他才问，“要准备出去了？”
　　牧旬：“对。”
　　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也得去观众席了。”韩郁辛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将旁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递给牧旬。
　　牧旬接过外套，同时空出来的手开始调整耳麦，“记得座位吗？”
　　“当然，我刚刚可是有采风的。”
　　韩郁辛注视着牧旬，温声道：“期待你的表演。”
　　“会很精彩。”牧旬理了理外套，陈述着事实。
　　“感觉更期待了，”
　　韩郁辛抬手托起牧旬的项链，指腹划过那枚戒指，眸光潋滟夺目。“待会见。”
　　“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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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今天是全球巡演的最后一场。
　　应援棒随着节奏挥舞，合唱声回响在整个会场，牧旬坐在钢琴旁边，为粉丝们奏响音乐，随着哼唱这首歌。仅有的一束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最后一个音被按下，象征着演唱会的落幕。
　　牧旬收回放在钢琴的手，拿起旁边的话筒，“又是按照惯例说结束语的时间。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大家。刚刚是本轮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也是巡演的最后一首……”
　　虽然早就知道流程了，可粉丝们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虽然他们胳膊酸喉咙哑浑身汗淋淋的整个人累到有点虚脱，但精神还是亢奋的。他们还可以再战！
　　自然，也有人喊了出来，“还想听！”
　　“我们还想听！”
　　“牧牧！”
　　听着下面的呐喊，牧旬，“还想听？”
　　“想！”粉丝们喊。
　　“等下次巡演吧。”牧旬说。
　　粉丝：“啊啊啊——”
　　这个环节每轮都来一次，都快成经典了，牧旬也习惯了。他笑了下，继续扯回之前话题：“这次的全球巡演，因为有各位的支持才能进行下去。我也不说场面话，按照惯例，给你们准备了礼物，算是点心意，离场的时候记得领。”
　　“好！”
　　“幸苦你们了，下次见。”牧旬说完，冲观众席鞠了一躬，与所有人道别。
　　来到后台，牧旬跟沿途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关上门，将欢呼和交谈声隔绝在外面，拥抱着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脱下已经汗湿的外套，换上宽大的休闲衫。如今没有其他人了，他这才卸下力气般瘫在沙发上，半点都不想动弹。
　　全球巡演比想象中累。每次到底新地点都需要筹备，因为工作量过大，期间好几个伴舞没撑住生病。因为时间线过长，各种意外发生，都只能临时更改计划。
　　这不仅是身体的消耗，更是精神的磨练。
　　万幸，终于结束了。
　　牧旬闭上眼睛，酸涩和无力渗透四肢百骸，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完成挑战的充实而满溢的成就感。
　　他静静享受着目前感受到的一切。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牧旬说。
　　韩郁辛从外面走进来，就见牧旬正瘫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懒的。“感觉还好吗？”
　　“还行。”牧旬眼神聚焦，落在韩郁辛身上。
　　很有牧旬风格的回答，但真相韩郁辛不问也知道。开了那么多场演唱会，时间还安排得那么满，肯定很累。
　　韩郁辛叹气，“后续工作费颌会安排。你好好休息。”
　　牧旬应了声，觉得差不多了就撑着站起来，动作松散地收拾东西。
　　牧旬收拾东西的速度很慢，拿起东西盯了半晌才将其装到包里，或者在将其装到包里后才反应过来不是需要的，然后又给拿出来，就像个运作过度的老旧机器。
　　韩郁辛看不下去，拿过牧旬的背包，“你说要装什么，我来捡。”
　　牧旬也没推脱，说着要捡的东西。等韩郁辛收拾好后，他便抬手准备拿背包。
　　“我来拿吧。”韩郁辛没松开手。他看着略显疲倦的牧旬，有点心疼。
　　“不用。”还没到那种程度。牧旬坚持将背包拿起来，单手给挎到肩膀上。
　　回到住处，牧旬首先就去浴室冲澡。等洗完后披着件浴袍走出来，毛巾擦了擦头发，往床上一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睡着了。
　　“牧旬，你晚上吃什么？”韩郁辛问完，没有得到回应。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对方睡着了，心里多少有点无奈。
　　其实牧旬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刚开始的巡演计划也不是这么多。如今的场次完全是因为看粉丝喜欢，牧旬临时决定加的，结果加着加着，居然演变成挑战吉尼斯世界纪录。现在相关的话题记录贴还在论坛里飘着。
　　果然是累狠了。
　　韩郁辛放轻动作走过去，帮牧旬把头发给擦干，心里道了句晚安，然后关上灯。
　　等牧旬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懵，下意识想着待会巡演要表演什么。过了会，他才反应过来巡演已经结束了，已经进入休假期。
　　休假。
　　一个想想就让人愉悦的词。
　　牧旬现在挺饿的，但不太想动。他一偏头，就看见还在熟睡的韩郁辛。
　　考虑到现在已经在休假了，牧旬决定稍稍偷个懒，来个回笼觉。
　　等牧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发觉牧旬醒了过来，韩郁辛给楼下打了个电话，表示可以送餐。
　　结束巡演后，牧旬恢复了以往的低调，化身为宅男本宅。
　　除了晨跑以外，他都是在家里待着，写歌练舞也都是在家里，一点都不想出门。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外卖，要么就让韩郁辛带回来。
　　用他的话说，巡演的这段时间跑够了，现在觉得出个门都是种消耗。
　　当然，偶尔粉丝们嚎得太狠了，牧旬也会开直播。内容就是跟众人一起工作。
　　早上，牧旬去晨跑，买好早餐准备回去，却听见个细微的动静。
　　按照以往的习惯，牧旬是不会去在意这些的，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过于清闲，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最终将目标放到纸盒子里。
　　声音是从个纸盒子里面传出来的。
　　牧旬犹豫了下，走过去蹲下来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只狗狗幼崽。此时它蜷缩成小团，似乎随时就能一命呜呼。
　　察觉到光线，它睁开黑宝石似的眼睛，眼睛湿漉漉的，张嘴无力地呜咽着，看上去像是求救。
　　与狗崽崽对视三秒，自觉做不到转身就走，牧旬拿出手机，百度遇到遗弃的狗要怎么办。
　　并没有要养宠物的想法，牧旬首先pass掉收养的选项。
　　送去医院检查健康情况，然后送去收养所。牧旬确定接下来的路线。
　　牧旬迟疑着伸手过去，轻轻碰了碰狗狗。那狗狗注视着牧旬，似乎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小心翼翼的动动鼻子。
　　“送你去医院。”
　　感觉跟狗说话有些奇怪，但牧旬还是将计划说出来，然后放慢动作捧起纸盒子，带着它离开。
　　将其送到兽医院，牧旬直接说是路上捡的，那医生便明白了，开始进行检查。
　　狗崽崽被医生接触的时候，整个警惕起来。它露出幼齿、瞪着眼睛发出低吼，像是警告着医生不要靠近。
　　紧接着，在视线接触到牧旬的那一刻，狗崽崽猛地停住挥舞爪子的动作，恢复成安安静静的模样，丝毫不见刚刚的凶狠。
　　之后的检查，狗狗一直很安静，就连验血也没吭声。只是眼睛一直望着牧旬。被医生抱着翻身的时候，脑袋还跟着转动，确保能够看到牧旬。
　　体检结果并不理想，狗崽崽有很多毛病，需要住院观察。
　　牧旬给办了住院手续，并且安排专人照顾。
　　此时的狗崽崽因为得到些治疗，看上去精神了些。它表现得很乖，不叫不闹，任由医生们动作，十分的配合，就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在看见牧旬过来的时候，它立即恢复成幼崽崽，抬起鼻子朝牧旬那里嗅着，然后发出丝汪呜的叫声，声音小小的，不凶，像是撒娇。
　　“它很喜欢你。”医生见状，笑着道。
　　牧旬没说话。他并不准备养宠物。做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了解下出院时间，牧旬便准备离开了。结果不知道狗崽崽是不是发现了他的打算，一直冲人嗷呜地叫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好好待着，治病。”无奈，牧旬安抚着。
　　狗崽崽抬头想要扒拉牧旬，可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虚虚晃着尾巴，眼巴巴望着牧旬离开。
　　等到了出院的时间，牧旬来到医院，找到狗崽崽。此时它的精神比起初见面好很多，在看见牧旬的时候，先是动了动鼻子，然后小跑着冲过去，在牧旬面前半米停下，望着他拼命摇着尾巴，姿态十分亲昵。
　　牧旬有点意动，升起丝养宠物的念头，可是想到网上看的那些养狗注意事项，这丝意动就被掐灭了。
　　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负起责任，倒不如送到收养所，给专业的人养着。他找到本市最好的收养所，将其送了过去。
　　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了一桩事。牧旬如此想着。
　　可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第二天晨跑的时候，牧旬刚刚走出公寓，就发现旁边有只狗崽崽，眼熟得很，正是应该在收养所里的那只。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
　　“怎么出来了？我送你回去。”牧旬走过去，却见狗崽崽往旁边退了退，明显不想让牧旬靠近。
　　牧旬又往前走了两步，那崽崽也跟着退了两步。
　　牧旬不再靠近，转而去晨跑。偶尔回过头看去，就见那狗崽崽迈着小短腿跟着跑。
　　狗崽崽远远跟在牧旬身后跟了一路，等牧旬结束晨跑回公寓的时候，它就坐在马路旁边看着。
　　牧旬想到狗崽崽目送自己回公寓的那一幕，重新走回去想将其送到收养所，却发现它不见了踪影。
　　第三天，牧旬晨跑的时候，又看见了它。
　　似乎察觉到牧旬想送它去收养所的意愿，每次牧旬靠近，它都往旁边退去，然后又远远跟着。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
　　……
　　今天下雨，没办法晨跑，牧旬干脆在家里练习。
　　“怎么了？感觉你有些烦躁。”韩郁辛问。
　　“没事。”牧旬放下杠铃，如此说。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今天的雨很大。看天气预报说，似乎未来几天都有雨。”韩郁辛说。
　　牧旬嗯了声。
　　过了会，他坐起身子，“我出去一下。”
　　牧旬撑着伞来到公寓门口，马路对面一直狗崽崽正蹲在那里，身上的毛打湿贴在身上，可它望着这边一动不动。似乎是看见牧旬走出来，狗崽崽不自觉摇尾巴，一摇一摆的，甩得雨水往旁边飞溅。
　　牧旬走过去，见那狗崽崽摇着尾巴想要退开，道，“我不送你去收养所。”
　　狗崽崽脚步停住，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冲牧旬摇尾巴。
　　牧旬来到狗崽崽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小东西，沉默半晌，道，“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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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牧旬带着狗崽崽回到家，并没有让它进去，而是让它在门口待着。
　　这小家伙浑身都是湿的，牧旬不想收拾一遍卫生。
　　他打开门，喊韩郁辛出来。
　　“怎么了？”
　　察觉到动静，韩郁辛走出来，视线下移就看见个浑身湿漉漉的狗狗幼崽。“这是……”
　　“说来话长。我们先处理它。”牧旬将伞挂到旁边，蹲下来望着缠上来的小东西，有些无奈又有点茫然，接下来要做什么？
　　毛发全湿的感觉并不好，似乎是冷到了，狗崽崽打个寒战，然后哎咻声打了个小喷嚏，气吁吁的，奶里奶气。
　　“是不是得洗澡？”见狗崽崽似乎受冻了，韩郁辛不确定的问。他没有相关经验，对于这方面就是空白。
　　“帮忙拿手机查一下，我记得洗澡是有限制的。”牧旬也不清楚。他们俩就是菜鸡互啄。
　　韩郁辛开始用手机查找，“过度清洁对身体有害，我们对这些也没经验，下手不知轻重……先擦干吧，然后再带去宠物店清洗，那样比较保险。”
　　牧旬觉得有道理，准备去找毛巾，于是让狗崽崽坐在那里别到处乱动。
　　狗崽崽像是听懂了般，前爪搭在地面，昂首挺胸坐着，似乎在说我很听话很成熟的，可惜甩得摇着超级欢的短尾巴暴露了它的心情，尾巴一摇一摆的，看上去格外活泼。
　　韩郁辛见状忍不住笑了下，“小东西很聪明。”
　　“确实。”牧旬说。从收养所跑出来找到自己，每天还跟着自己晨跑，真的很聪明。“我先去拿毛巾，你在这看着它。”
　　牧旬说完，回到家里找可以擦拭的东西。感觉用抹布不太妥当，想了想，他从柜子里找来条新毛巾。
　　牧旬走出房间来到门口，看见韩郁辛正拿着旁边的小物件逗它玩。而面对韩郁辛的逗弄，狗崽崽不为所动。它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小尾巴从左边扫到右边、又从右边扫到左边，严肃小脸正经得像是在说“我是个成熟的狗狗了，我不会跟你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
　　那小表情看得人忍俊不禁。
　　察觉到牧旬的到来，狗崽崽耳朵竖起来，然后迅速直起身子坐起来，恢复到之前的端正坐姿。
　　目睹了小狗的瞬间变脸，韩郁辛哭笑不得。“你有看见它刚刚的样子吗？”
　　逗弄半天都不理他，结果看见牧旬到来就精神了。还能这么双标的？
　　牧旬也觉得好笑，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狗崽崽过来，拿毛巾给它擦身体。动作尽量轻柔，虽然生涩但很认真。
　　狗崽崽很乖，不吵不闹，在牧旬擦完一处后甚至还配合着转圈圈。等擦拭得差不多后，狗崽崽的小爪子往地上探了探，然后耳朵一竖，尾巴一伸，开始浑身抖，继续人工甩干。
　　甩干结束，狗崽崽发出舒服的叹气，小奶音呼呼的。但是它像是想到牧旬之前的命令，离开刚刚因为自己坐着而湿了一块的地方，换到旁边干的地方坐下，开始不自觉地摇尾巴。
　　韩郁辛扑哧笑出声，他不知何时打开了手机的拍摄功能，将牧旬刚刚给狗崽崽擦毛发、以及狗崽崽自己抖毛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
　　“去宠物店。现在开门了吗？”牧旬不确定。
　　“应该有，我来找找。你先给它拿个东西装着吧，直接放到后座不太方便。”韩郁辛保存录像，切换到地图查询。
　　牧旬应了声，从家里找到个快递纸盒子，把柜子里所有的新毛巾拿出来铺到里面，放到地上让狗崽崽进去。
　　狗崽崽站在纸盒子旁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牧旬下达命令就直接跟着做。它软软地叫唤着，然后按照之前姿势坐在旁边，像是在说我很乖巧。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牧旬，带着某种祈盼，“找到一家。”韩郁辛确定路线，见一人一狗对视着，奇怪地问：“怎么了？”
　　“它似乎不愿意进去。”牧旬说完，就听见狗崽崽轻轻汪呜声，似乎还带着点泣音，看上去伤心又难过。不过即便是这样，尾巴也不停地甩着，表达着对于牧旬的亲近和喜爱。
　　韩郁辛跟着蹲下来，想要将狗崽崽往箱子里面推，却被小东西缩着小爪子躲开了。狗崽崽到箱子后面躲着，无声地抵触着，过了会，察觉到没有动静，它仰着小脑袋试探地望着他们。暗中观察.jpg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虽然很可爱，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它对我似乎有戒备，不能接受我的靠近。牧旬你把它抱起来放到箱子里吧。”韩郁辛率先打破沉默。
　　“再等等。”
　　牧旬望着狗崽崽这想要听话但是又害怕的矛盾模样，突然想到初遇时候，对方就是在纸盒子里面，身处于黑暗封闭的环境，奄奄一息随时就要丧命。
　　他不知小家伙遇到了什么，是被遗弃还是被怎么样，也不知道在那里戴了多久，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产生心理阴影也符合逻辑。
　　牧旬把纸盒子上面用来封闭的纸片撕掉，对着狗崽崽展示下，确保不会变得密闭和黑暗，这才将纸盒子往那边拱了拱。
　　狗崽崽轻轻嗅了嗅，伸出小爪子试探性戳了戳盒子，又扒拉下盒子边缘，然后轻悄悄地到纸盒子里面团好，确定安全后，整只狗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似乎被柔软的触感惊艳到，它在里面滚了圈，尾巴不自觉摇的更欢。突然，冷不丁地，对上两个人的视线。
　　尾巴停住，狗崽崽像是呆住了，然后回归乖巧，把自己重新团好。
　　过了会，它大约是觉得安全了，睁着那双圆溜溜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偷瞄牧旬，却没想到又对上两人的视线，居然还在盯着它！
　　“汪呜~”狗崽崽伸爪子捂住小半张脸，奶声奶气叫唤着，尾巴又跟着摇动。
　　牧旬眨眨眼，收回盯着狗崽子的目光，抬手抱起箱子。
　　韩郁辛负责驾驶，而牧旬抱着纸箱子坐在副驾驶座。
　　带着狗崽崽来到宠物店，牧旬让店家给它来了个全套清理，他本人则坐在旁边等待，顺带跟韩郁辛讲述跟那个狗崽崽的事情。
　　听完牧旬的陈述，韩郁辛也觉得挺神奇。“你们很有缘。所以将它带回来，是想养着了吗？”
　　牧旬应着。
　　“养个宠物也挺好的，能在家陪陪你。”韩郁辛说。
　　此时的韩郁辛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无数次后悔今天说的话。如今他正在细数需要做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再去医院体检下吧，中间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还是进行体检更保险些，也买个心安。”
　　韩郁辛思索着，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它有名字吗？”
　　“这个我想过了。它是狗，跟我姓，所以叫牧狗。”牧旬说。
　　牧狗？这名字听起来像老流氓。韩郁辛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或者叫狗旬？”牧旬继续思考。也有自己的一个字。
　　韩郁辛表情有点裂了。他偏头看向牧旬，得到对方确实在认真的这个结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念又想，对于将歌曲起名叫牧一号、牧二号，将专辑起名叫牧专甲、牧专乙的人，还应该有什么期待呢？
　　实在无法想象牧旬喊那两个名字的画面，韩郁辛扶额，干脆提议：“要不然起几个名字让粉丝们挑选，或者说出名字要求看看粉丝们的建议如何？正好趁机跟粉丝互动，你有段时间没跟他们交流了。”
　　毕竟是第一只宠物，牧旬也觉得可以慎重些，于是编辑着发了个动态。【养了条狗，名字还没确定，你们觉得取什么比较好？希望有我和韩郁辛。】动态刚刚发布，便有评论出现。
　　【这是养崽了吗？一家三口实锤！】
　　【动态的话题风格不像是牧牧！老实交代，是不是韩总提议的？（感谢韩总为我等谋取福利（跪）】【要不狗狗就叫牧崽吧！~】
　　【牧牧说还要有韩总啊，牧牧和韩总，要不就叫牧总？多霸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姓牧的总裁呢哈哈哈，韩总逐渐失去姓名orz】【木鱼怎么样？是你们从cp名。】
　　【不如叫寻禹娱乐？牧牧和韩总的音都在里面。】【楼上牛批，这跟姓名叫王者荣耀有异曲同工之妙啊！】看着充斥着哈哈哈的评论区，看着那些名字，牧旬眼中露出丝嫌弃，“没有我起的好听。”
　　“……”韩郁辛嘴角抽了抽，保持可贵的沉默。
　　牧旬挑来挑去，最终定下：“那就叫木鱼？”
　　韩郁辛：“可以。”总比牧狗好。
　　说完，继续：“小名叫尾巴怎么样。因为它很喜欢甩尾巴。”
　　“可以。”
　　牧旬同意，顺带提出问题：“我们平常叫大名还是小名？”
　　韩郁辛被难住了，迟疑着道：“大名？”
　　所以小名的意义何在？这回轮到牧旬沉默。
　　不管怎么样，狗崽崽的名字被定了下来。
　　等狗崽崽结束完套餐服务，从湿哒哒变成了软篷篷，浑身的毛似乎都柔顺了。
　　木鱼小跑着来到牧旬的脚边，摇着尾巴冲他嗷呜，眼睛亮亮的。
　　牧旬将它抱起来，按照旁边人的说明进行顺毛，摸得木鱼摊开肚皮呼噜呼噜地撒娇，看起来特别享受。
　　“从今天开始，你叫木鱼。”牧旬说。
　　“汪呜~”
　　“这里有它能用的物品吗？”牧旬问工作人员。
　　“有的。”工作人员介绍着套餐和相关产品，牧旬挑得眼花，选择将重任交给韩郁辛。
　　韩郁辛被赶鸭子上树，跟对方确认功能和相关信息，最后根据性价比把东西全部敲定下来。
　　牧旬和韩郁辛拎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而木鱼则迈着小短腿，摇着小尾巴跟在他们旁边。
　　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两人的影子走一步，木鱼的影子跑好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2723：57：27~2021-03-2823：5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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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韩郁辛回到家，不其然看见木鱼正在牧旬的旁边团着，小尾巴也甩来甩去，自己跟自己玩。
　　似乎因为牧旬救了它的原因，这小东西特别黏牧旬，基本每次看到它都是在牧旬身边待着。
　　虽然韩郁辛觉得让木鱼陪着牧旬在家里挺不错，可看着他们天天待着一块，总不免有些吃味。
　　要是搁在以前，有谁说韩郁辛会因为一只狗崽崽吃醋，他绝对嗤之以鼻并且认为对方有妄想症。
　　可如今……
　　当然，这种情绪韩郁辛没有表现出来，他面色如常地关上门，将手中公文包放到衣柜处，“我回来了。买了你要的食材。”
　　牧旬应了声，让木鱼过去些，起身去做饭。
　　而韩郁辛也没有闲着，按照以往惯例在旁边打下手。他以前基本是让保姆做饭的，要么在餐厅吃，如今跟牧旬同居后，也学了些手艺，简单的菜色没有问题。
　　两人在厨房忙碌着，木鱼则在他们旁边看着，满满的好奇。
　　牧旬见小东西耐不住，抓了些吃食放到碗里，让木鱼自己吃，顺带给摸了摸头。而木鱼则摇着尾巴，亲昵地蹭了蹭牧旬的手。
　　韩郁辛将他们的互动收入眼底，很自然地收回视线，继续切手里的菜。
　　吃饭的时候，木鱼在牧旬的椅子旁边打转，窝在牧旬的脚边。
　　而等吃完饭后，牧旬要去工作了，木鱼迈着小短腿走进去。
　　韩郁辛望着一大一小共同进入书房，望着那被关上的门，默默垂下眼睑。
　　那个书房，之前只有自己和牧旬。
　　酸涩情绪从心底浮现。韩郁辛原本想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脑海中却总是想着，想象牧旬和木鱼现在在做什么。终于还是没忍住，他来到书房，看见木鱼正坐在牧旬的腿上，被牧旬挠着下巴，眯起眼睛发出奶里奶气的呼呼声，看起来特别享受。
　　原本在休息的时候，牧旬都是跟自己聊天的，如今却在给木鱼撸毛。来了小的没了老的，我就是那被拍到岸上的前浪。
　　韩郁辛酸得直冒泡泡，嘴角笑意愈加温和：“牧旬。”
　　“？”
　　听到喊声，牧旬偏头看过去，却被韩郁辛凑过来，弯腰亲了下他。
　　原本以为是打招呼性质的一触即分的吻，所以触碰到后牧旬就准备移开，却没想到韩郁辛并没有放手，顺势撬开牙齿探了进来。
　　唇齿交缠间，浅浅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感觉到氧气逐渐被抽离，韩郁辛却没有放手，而是更加深入地索取。
　　吻毕，韩郁辛调节着呼吸，却瞥见木鱼正望着他们，似乎是在好奇。韩郁辛眼神闪了闪，然后别过脸，显得有几分窘迫。
　　牧旬感觉手指被毛绒绒的东西扫到，顺着低头望向怀里小东西。
　　它乖乖巧巧坐在那里，黑黝黝的大眼睛却灼灼盯着两人，一眨不眨。而刚刚扫过牧旬手指的，就是那摆得特别欢的尾巴。
　　“……”非礼勿视懂不懂。
　　牧旬捂住木鱼眼睛。
　　韩郁辛轻咳声，“那个，刚刚没留意。”
　　“怎么了？”牧旬觉得韩郁辛不太对劲，情绪似乎有点低落。
　　韩郁辛抿唇，抬起指尖擦过嘴角。“没事。”
　　“公司遇见问题了？”牧旬皱眉，继续问。
　　见牧旬注视着自己，韩郁辛也明白以这人敏锐的感知大约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不太想说。
　　韩郁辛弯起嘴角，温声道：“没有，公司一直都很稳定。只是突然想亲你。”
　　“你继续工作，我先出去了。”
　　说完，转身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还没走出去，韩郁辛就听见木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牧旬略带无奈的“别闹”。似乎是在玩耍，还是很开心的那种。
　　韩郁辛嘴角下压些许，走了几步却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只见木鱼爬在牧旬的怀里，爪子抵在领口处，伸出舌头扫着他的脖子和下巴，似乎跃跃欲试有向上的趋势。
　　这一眼就把韩郁辛压抑的情绪给点燃了。韩郁辛站不住了，快步走回去，抱起木鱼将其放下去，然后拉起牧旬快步往外面走，韩郁辛拽着牧旬来到客厅，顺带拿起旁边的湿巾，带着他走进卧室，哐当关上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木鱼以往是在玩，原本想要跟上的，没想到门却被关上了。它望着紧闭的房门，歪歪头。“汪呜？”
　　一门之隔的里面，此时牧旬被抵在门边，丝丝凉意透过衣料传递而来。
　　韩郁辛站在牧旬面前，拿起湿巾帮人擦拭着下巴和脖子，反复擦拭多次，确保全方位无死角。用了几张纸后，他的视线落在牧旬唇瓣上。
　　刚刚就差一些，真的就差一点点……
　　韩郁辛大拇指按在唇瓣处，心里克制不住的嫉妒，见牧旬还在状态外，顿时更加恼怒几分，直接就咬了上去。他仔细舐着对方，每一寸都没放过。
　　“这里是我的。”他抬眼看向牧旬，眼眸格外幽深。说完后紧接着又亲了上去，以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等等。”牧旬推开韩郁辛。刚刚听见有打门的声音，木鱼就在外面。他想说什么，就又被人给按住。
　　韩郁辛眯起眼睛，咬上牧旬的耳垂，那里是对方的敏/感点。感受到那一丝松动，他乘胜追击带着将人推到沙发上。
　　“别动。”他将额前碎发后梳，然后蹲下来咬开对方的拉链。过程中抬眼望向牧旬，眼尾轻挑，原本温和的神情浮现丝媚态，带着撩拨与引诱。
　　几个小时后。韩郁辛从浴室走出来，等来到沙发坐好，这才轻轻松口气。
　　为了堵住牧旬阻止的话，他真的什么都使出来了。想起刚刚的那些举动，韩郁辛忍不住扶额，脸上跟着发燥。
　　这时候，牧旬也从浴室走出来。他瞥了眼正襟危坐的韩郁辛，来到其旁边坐下，“怎么回事？”
　　“就是想做了。巴不得再来几次的那种。”韩郁辛眨眨眼道。
　　呵。
　　“那再来几次。”牧旬说。
　　韩郁辛下意识捂腰，随后发现牧旬是开玩笑的。因为是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所以让人下意识相信。
　　“你耍我？”
　　“没有。我确实可以。”牧旬一本正经。
　　我不可。我明天还要上班。
　　韩郁辛内心拒绝。见牧旬往这边靠近，他让了让，又往后让了让，被逼到末端退无可退，咬咬牙道：“我说。”
　　“我只是有点嫉妒。”
　　“你每天跟它在一起，喂它吃饭、给它顺毛、让它坐在腿上，还让它趴在怀里。”韩郁辛越说越酸，他不是有点嫉妒，是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牧旬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听着后续才明白韩郁辛说的是木鱼。他没有出声，而是选择继续听。
　　“虽然它是很可爱……所以撒个娇卖个萌，就能获得你的关注。”韩郁辛喃喃着。这次是有点失落了。毕竟可爱是人家的天然种族优势，谁不喜欢毛绒绒的幼崽呢，可正因此才更让人在意。虽然很幼稚，可他就是在意！超级在意！
　　噗。
　　一声轻笑响起。
　　韩郁辛回过神，觉得自己讲了很多不必要的，生硬地终止话题。“主要就是这样。”
　　“是觉得我不够关注你？”牧旬问。
　　“也不算。”韩郁辛放低声音。
　　“那你想要什么？只有说了我才知道。”牧旬说。
　　这个……要怎么说啊。
　　韩郁辛对直球无力招架，不确定道。“更，关注我一点？”
　　牧旬提议。“要不然，卖个萌试试？”
　　“什么？”
　　“卖个萌撒个娇，获得我的注意。”牧旬将韩郁辛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郁辛嘴角抽了下。“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羡慕木鱼会卖萌吗？”牧旬反问。
　　“谁羡慕它会卖萌？”
　　“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羡慕它能天天跟你呆在一起。卖萌那种事，我即便不做也能获得你的注意不是吗。”对上牧旬那略带戏谑的眼神，韩郁辛下意识道，说完他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这么自恋的话是自己说的。
　　牧旬挑眉，“你也知道？”
　　韩郁辛没接茬，眼神闪烁。
　　牧旬凑到韩郁辛的面前，眼中浮现丝缕笑意，“既然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吸引我的注意。那你吃什么醋？”
　　在韩郁辛快要炸开之前，他补充：“虽然那样也挺可爱。”
　　韩郁辛瞬间消气。
　　“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牧旬起身走到衣柜那边，把韩郁辛的睡衣递过去，然后找来自己的睡衣套上。
　　“什么？”韩郁辛下意识接过来。
　　“先把衣服换上。”
　　换好睡衣，牧旬带着韩郁辛打开门。然后就看见正趴在门口的木鱼。
　　察觉到门开了，木鱼坐起身子，想要往牧旬那边跑去，却在中途停了下来。它扬起小鼻子嗅了嗅，看看牧旬，然后不确定地看看韩郁辛，不明白为何气味有些像。
　　牧旬蹲下来伸出手，让木鱼过来。
　　得到指令，木鱼不犹豫地跑过去。
　　“坐下。”
　　木鱼坐下。
　　牧旬摊开手。
　　木鱼将前爪搭在牧旬的掌心，闪亮亮地望着它。
　　牧旬让韩郁辛过来点，跟着他一起蹲下来。看了看两人的距离，他道：“你过来点。”
　　韩郁辛挪过去些。
　　“再过来点。”牧旬说着，见韩郁辛那慢吞吞的模样，直接拉着人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他拉起韩郁辛的手，搭在木鱼的爪子上。
　　“之前说好一起养，这段时间都是我养，后面就轮到你了。”
　　感受手下毛绒绒的触感，韩郁辛动作微僵，他对如何与这种小东西相处是零经验。“我一个人？”
　　“嗯。”
　　把韩郁辛想要抽回去的手按住，牧旬勾起嘴角，奉上鼓励：“加油。”
　　木鱼摇着尾巴，“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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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常芷，演员。刚拿到最佳女主角，被称赞为厚积薄发的实力派。
　　本命是牧旬，入坑七年依旧没出来，没意外这辈子都在坑底躺着了。
　　说起与牧旬的初见，格外神奇。因为公司给她买的热搜被牧旬给压了。
　　作为非酋本酋，常芷早已经做好出幺蛾子的准备，但现在想想其实还挺幸运，毕竟与偶像同框的机会并不是谁都能有的，特别还是在热搜榜上。这大概是祸福转换、辩证看待事物。
　　圈内人总是会了解很多内部消息，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滤镜都给碎没了，所以常芷之前都是不追星的，基本就是站在外面吃吃瓜，养养鱼，一夜情更是数不胜数。
　　但牧旬是例外。
　　反正后面发生了123N件事后，可能是对方为人处世的态度，可能是对方的能力素养，可能是对方的人品和理念……常芷就这么入坑了。
　　演员的压力很大，苦的要命，常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死磕。可是看着牧旬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她觉得作为妈妈粉也不能拖后腿，总得有点成绩，所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过下去了。
　　然后在刚刚，拿到了最佳女主角。
　　听到那个结果的时候，常芷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出息了。她终于不是拖后腿的了。这是常芷心里的第一想法。
　　同批次的粉丝里，亩小迈新媒体创业建了个公司，萱萱子直博如今在研究所工作，另外一个小姐妹去当了模特刚刚走某全球知名时装秀……
　　当初那批小伙伴都成了大佬，就她一个不温不火，为拍个电影消失了一年多，原本那点名气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结果没想到，这个电影居然拿了奖，自己还是最佳女主角。
　　那可是影后啊！
　　常芷恍恍惚惚如在梦中，结束颁奖后打开小群，果然见里面都在恭喜。
　　【牛批！】
　　【绿姐姐，你是最胖的！】
　　【我差点激动得哭出来！听到我们的尖叫了吗？！】从熟悉的句式里找回实感，常芷嘿嘿两声，直接发了几个大红包，然后群里就迎来了抢红包狂潮。
　　犹豫再三，常芷切换绿无常粉丝号给牧旬编辑了条私信，主要是庆幸能够成为对方的粉丝，你给了我前进的动力之类。等反应过来，她写到编辑的限制字数了。
　　……
　　常芷看着那些话，罗里吧嗦过于矫情，多次删减后越看越奇怪，干脆直接将其删掉，重新编辑段话。
　　【最近得到从业领域很有名的奖项，含金量很高，类似于影视界影后的层次，这是以前根本不敢相信和企及的高度。
　　是你给了我决心，让我选择走这条路，谢谢。你经常说感谢粉丝的喜欢，说粉丝成就了你，可我们从你那里获得的更多。就像你说过的，喜欢是双向的，很高兴能够粉上你，希望你以后能越来越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常芷选择发送。
　　每天给牧旬发私信的人那么多，对方大概率是不会看见这个消息的。常芷也没指望会得到什么回复，她只是想给这个阶段画上个句号罢了。
　　牧旬此时刚刚结束工作，正窝在沙发阅读私信。
　　虽然账号上写着不看私信，但其实他偶尔还是会看一看的，了解下粉丝的近况。
　　现在看的这个粉丝，说自己成为了高考市状元，全省第二，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学府上学了。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放弃，是牧旬的音乐给了他力量，陪他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言语中满是激动、喜悦和感激。
　　牧旬把消息看完，视线在对方ID停留片刻，而后发了句话：【是你本身就很厉害。恭喜，好好学习，继续加油。】发送完，滑着看下一个消息。
　　绿无常。熟悉的id名。
　　在从业领域奖项，含金量类似于影视界影后？
　　牧旬将这个私信跟事实串连起来。他记得对方，今年出演的那部电影很出名。
　　牧旬：【恭喜你拿到奖项，今后也会越来越好的。共同加油。】发送完，他切换到下一个私信。
　　私信数目因为过多而被隐藏了，具体还有多少条牧旬也不确定。他又浏览了几条，看得眼睛有些花了，这放下手机去隔壁练舞室训练。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走。
　　开门声响起，韩郁辛的声音传进来，语气带着些无奈。“木鱼。你看看自己脏成什么样子。”
　　“汪呜~”
　　“我不是在跟你玩，快点到箱子里面去。”见木鱼傻乎乎地绕着自己转，实在是受不了那傻乐的样子，韩郁辛直接把它拎起来放到箱子里，把箱子端起来快步走到卫生间，然后找清理用品。
　　牧旬循声来到浴室门口，就见浑身是泥的木鱼。
　　见到牧旬，木鱼立即精神了，摇着小尾巴叫唤着，这么一动弹，尾巴上的泥巴直接甩到韩郁辛手上。
　　韩郁辛看着手上的泥，额角蹦出个井字。
　　似乎察觉到惹祸了，木鱼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浑身僵硬住，活像是震惊的表情包。
　　“怎么了？”牧旬倚靠在门边，询问。
　　“楼下花园有块土地是湿的，变成泥坑了，它直接扑到上面打滚。”想起那个场面，韩郁辛就想扶额叹息。当然，他没这么做，因为现在手上都是泥巴。
　　在泥坑里打滚？
　　“坐在那里不要动，开始给你洗澡了。”韩郁辛简直心累，他打开淋浴头，试了试温度，让牧旬坐在那里不要动，然后开始给狗崽崽冲洗。
　　木鱼乖乖待在原地，任由韩郁辛搓泡泡，它也逐渐露出原本的毛色。
　　“你们相处得很好。”牧旬说。
　　韩郁辛呵笑声，并不想说话。过了会，他道：“你们一大一小其实挺像的。”
　　牧旬发出个疑惑的单音节。
　　“在气人的方面特别像。当初跟你视频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心梗半天。”韩郁辛温声说着，给木鱼搓搓爪子。
　　“有吗？”这牧旬还真不知道。
　　“但是你们在其他时候，又特别讨人喜欢。”望着那蹭着自己掌心的木鱼，韩郁辛轻叹口气，生不起气了。
　　韩郁辛：“刚开始让我养木鱼的时候，这小东西太闹腾了，简直就是拆家。我甚至怀疑，你就是想把小家伙扔出来，自己做个撸狗的白嫖党。”
　　听着这话，牧旬眼神飘忽些许。
　　韩郁辛继续道：“既然选择养了，我们确实该一起。只是后来发现，这小家伙在你面前特别乖，就是对着我闹腾。”
　　说到这里，他有些牙痒痒，把木鱼推着露着肚皮躺下去，开始给它挠痒痒。
　　木鱼四爪朝天扑腾着，然后打滚重新爬起来，扭头看自己的不断摇晃的尾巴。
　　看着木鱼这个样子，韩郁辛轻叹口气，关掉淋浴头。
　　牧旬轻笑声，拿着旁边的毛巾蹲下来给木鱼擦拭。
　　木鱼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的，讨好似的蹭蹭牧旬的手指。
　　“别蹭我，铲屎官生气了，快去哄他。”牧旬把木鱼抱着换个边，脸对着韩郁辛。
　　木鱼拿小脸蹭韩郁辛的手指。
　　韩郁辛眼睛眯起，给抓了抓毛。“下次再滚泥巴，把你的毛给剃了。”
　　木鱼尾巴猛地竖起来，汪呜汪呜叫唤着。
　　“有异议？那下次再滚泥巴，就把你的鸡鸡给剪了。”韩郁辛笑得更加温和。
　　感受到那冲天的黑气，木鱼吓得尾巴也不敢摇了。它吓得望向牧旬，黑葡萄似的眼睛似乎闪着求救信号SOS！
　　牧旬无视。爱莫能助。
　　你不爱我了。
　　木鱼含泪欲泣，尾巴委屈巴巴甩着，然后来到韩郁辛的面前，用小脑袋托起韩郁辛的手掌，耳朵半耷拉着。
　　“汪呜qaq”给你摸。
　　噗。牧旬捂住嘴角，遮住笑意。
　　韩郁辛狠狠摸了把，这才收手道：“身上都是湿的。走吧，去吹风。”
　　木鱼甩着尾巴，亦步亦趋跟着。
　　吹风机声音很大，容易让木鱼受惊，所以两人都会在旁边，牧旬负责安抚安抚。
　　两人合作，木鱼就变回了软篷篷干干净净的狗崽崽。它抖着身上的毛，绕着他们跑来跑去，尾巴跟着甩来甩去，神气到不行。
　　疯了一天，神气了一会，木鱼就趴到小窝里面睡着了。
　　卧室内，牧旬正在规划后面的行程。
　　韩郁辛坐在旁边观看。牧旬是按照任务安排的，字数不多，但内容很多。“感觉突然情绪高涨。”
　　“有吗？”
　　韩郁辛将头枕在牧旬肩膀处，懒懒道。“有。”
　　牧旬沉吟着添加计划，“可能是被粉丝激励到了。”
　　韩郁辛垂下眼睑，目光眷恋且温和，“感觉很不错。”
　　“是的。”待定下一个阶段的计划，牧旬退出APP。
　　“别忘了之前约好的旅游啊。劳逸结合，偶尔放松一下效率会更高。”
　　“记得。我把计划空出来了。”牧旬说。这件事当然记得，很早就开始计划。
　　“要不这次自驾游吧。一路开一路玩，时间到了就回来。正好带着木鱼一起。”韩郁辛提议。
　　“可以。”牧旬说。
　　“那我先去做个攻略。”
　　牧旬没意见。
　　之后又确定了几件事，基本就全部解决了。
　　韩郁辛抬眼看向牧旬，过了会收回视线，“以后也这样吧。”
　　暂定长期计划、细分短期计划，然后一步一步地，按部就班地走完余生。
　　牧旬手上动作顿住，垂眸望向韩郁辛，过了会才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2923：56：44~2021-03-3023：5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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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闵亦，影帝。表演被惯称赞有灵气，很真实，代入感十足。
　　被冠以封神的那部电影，是部浪漫而瑰丽的文艺片，细腻而柔和。
　　他在里面饰演的画家，被粉丝们送上神坛。
　　电影播出后，“能够演出这么温柔的角色，闵亦一定也很温柔。”这句话还变成了热评。
　　而对于夸赞，闵亦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既然是演的，就当不得真。
　　闵亦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表现得那么好，演技比以前更加炉火纯青是原因之一，还有个原因是，他模仿了一个人——牧旬。
　　在闵亦的心里，牧旬才是那个画家。有着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却温柔又包容，用画笔画出了希望与火光，拯救了很多人。
　　而那个叫闵亦的人，不过是披着皮囊空有外表的卑劣的模仿者。
　　事实上，闵亦最喜欢的是《海鸥》这部电影。
　　在《海鸥》里，闵亦扮演一个双面角色
　　表面阳光开朗，干净透彻，其实内里偏执阴郁，精神极度敏感。
　　当时有人说，这个角色真吓人。讨人嫌。
　　可闵亦看着那些负评却忍不住笑了，因为他知道，这才是他。
　　当初拍这部电影的时候，闵亦真真切切把自己内心剥开。演技虽然还很生涩，但冲击力十足。也是这部电影，奠定了闵亦上升的道路。
　　众人对于闵亦的评价很好，演技派，生来就属于演戏。
　　闵亦的演技被公证，导演都愿意请他拍电影，剧本随他挑，喜欢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被这么多人喜欢，必然是开心的，开始也确实如此，实力被认可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可随着时间推移，闵亦看着那些负面评论，那些慕名而来的夸赞，那些趾高气昂的“指导”，心里的空虚和抵触却宛如黑洞般越来越大。
　　他变得叛逆，开始玩乐。
　　吸烟，飙车，派……其名曰体验人生，增加演技。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寻求刺激，填补空缺。
　　越是缺少，就越是渴望。
　　这句话在闵亦的情感上也适用。
　　他渴望接近牧旬，希望能从对方那里汲取力量和温暖，却又害怕靠近牧旬，担心会让自己原形毕露，把用心保持经营的形象销毁殆尽。
　　烧烤店那次，是闵亦最后尝试，始于不甘，也预料之中地失败了。
　　像是两条直线有了交点，之后便各自保持距离。
　　一如隔着马路的两条人行道。
　　闵亦坐在窗台边，想着过往种种。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低头翻看着手机，是韩郁辛发了新动态。
　　闵亦用小号关注了韩郁辛的账号，因为对方会时不时发布关于近期的动态，且多与牧旬有关。
　　此时最新消息，显示发布在十秒前。
　　这是个图片。
　　牧旬站在沙滩上抬手遮着阳光，察觉到镜头，他眯眼斜睨过来，显出几丝懒散冷然。而在牧旬的脚边，是傻乎乎滚在地上的木鱼。
　　矜贵冷淡的人，与蠢萌圆润的狗崽崽，倒是形成了奇异的反差萌，把原本的距离感削弱了，更加有亲和力。
　　今天去看海了吗。
　　闵亦用目光描摹着图片，想象着照相时候的情节。
　　韩郁辛会喊牧旬的名字，两人一起享受日光浴、去海上冲浪，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眺望绚烂晚霞……
　　望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闵亦眼底似有微光浮动，他静静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石像。
　　半晌后，他放下手机，点了支烟。
　　香烟在指间燃烧，点点灰烬掉落桌面。白烟自口腔吸入蔓延，宛如血液循环流动。
　　“呼……”轻轻的声音响起。
　　烟雾弥漫，缭绕至闵亦周围，模糊了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的……一切。
　　彦薛落，圈内出了名的直性子。
　　这种性格招来很多争议，喜欢他的人特别喜欢，讨厌他的人特别讨厌。两极分化极其严重。
　　众所周知，彦薛落有个逆鳞，就是自己的歌曲。
　　嘲笑他无所谓，但恶意抹黑他音乐的都是敌人！
　　对于部分极端分子，刚开始的时候彦薛落是激情出怼，现在名气大了黑子多了，彦薛落就挑着头目激情出怼。
　　真汉子不需要援手。
　　嫌弃粉丝战斗力太弱，彦薛落明令禁止他们参战，让他们看着自己干翻对手。
　　有时候兴致来了，彦薛落还会给那些挑事儿的黑子写段rap“致敬”，并且鼓励他们写出来，互相battle、diss，一起体会音乐的魅力。
　　众所周知之二，彦薛落最烦的，就是被问恋爱问题。
　　因为家里的那些破事儿，彦薛落觉得谈恋爱特别麻烦。恋爱有什么好谈的？他要跟音乐过一辈子！
　　不仅自己如此，彦薛落觉得牧旬肯定也是这样，把一生献给音乐，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而且以牧旬那直男性格，妥妥的绝缘体。
　　这波稳了。
　　彦薛落甚至计划着，以后两人凑合着养老得了，到时候看看谁先挂。
　　可彦薛落想七想八，独独没有想到，牧旬刚刚出国就脱单了！对象还是韩郁辛前辈！
　　没过几天，牧旬直播自爆在谈恋爱！
　　又过了几天，牧旬直接公开，当众出柜了！
　　变故发生得太快。彦薛落直接裂开。
　　他很失落，极度失落，而且很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
　　彦薛落将这归结为，原本设想的养老伙伴被拐跑了，自己的计划被迫泡汤而产生的后遗症。
　　不就是脱单了吗？伙伴没了就自己上！少了一个抢音乐的情敌，我开心极了，这种快乐尔等凡人都不懂！
　　彦薛落冷笑声，拿起记号笔在墙壁珍重写下一行字：彦薛落&音乐&love，携手共进，相伴同行。
　　从踏入娱乐圈的那一刻，路修然就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强烈的胜负欲，让路修然直接将目光放到金字塔最顶端。
　　他制定计划，运作人情关系，还建立了专门为自己运作的工作室。
　　拍电视剧、拍电影、录制综艺……他抓住每一个机会，将它们化作自己向上攀爬的资本。
　　冷静、勤奋、有眼光、有天赋，这是路修然最常听到的夸赞，可他依旧秉持着谦逊的态度，踏实做好每一件事。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牧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作为同是一个选秀节目出道的学员，各位总是免不了被放在一起比较，可众人却很少把牧旬添加进去。
　　因为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就是事实。
　　发现对牧旬有奇异情绪，是很普通的一天。
　　参加节目回去的路上，路修然像往常一样关注牧旬的消息，得知对方又获得一个奖项。看到视频里面的人，他突然发觉了情绪的变化。
　　这发展虽然古怪，却又在意料之中。
　　大约是仰望太久、憧憬太久、关注太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移不开目光了。
　　不过路修然并不打算任由这种情绪发展。他刻意与牧旬保持距离，直到对方谈恋爱了才恢复正常交往。
　　看着牧旬与韩郁辛的互动，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路修然也想过如果自己主动，有没有可能坐在牧旬旁边的人就是自己。
　　但那也不过是假设。
　　到底是顾忌太多，所以路修然能做的，只有站在原地，以朋友的身份看着，并且在恰当时机送上祝福。仅此而已。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
　　要问俞越泽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当初答应了粉丝的请求，去做那什么红娘分析，把识别技能点给提上来了。
　　当个糊涂鬼多好啊。做人真的不能太清醒，过于疲惫。
　　俞越泽第n次叹气。
　　闵亦对牧旬的那点感情，苗头最明显，俞越泽第一个看出来的就是他。毕竟以前交往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跟牧哥有点像。
　　不得不说，闵亦白月光跟替身梗玩得挺好。不过那是正儿八经的契约恋爱，各寻所需，到底少了点小说的狗血。
　　站在朋友的角度，俞越泽觉得闵亦太别扭了，自罚式生活。害，只希望他能尽快看开吧。后面日子还长，总得厚脸皮过下去的。
　　第二个是彦薛落。
　　在知道牧旬谈恋爱后，彦薛落那天塌了似的表情，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偏偏这货还没感觉出来，只以为是因为养老计划出身为捷身先死。
　　俞越泽看着人那样子生气又伤心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心，答应陪他一块喝酒。
　　如果能够穿越，俞越泽一定要告诉那时候的自己，千万别！心！软！
　　因为在这次以后，这小子每晚都会来喝酒！
　　彦小儿！不做人！
　　听着彦薛落土豪味十足的“随便喝，我请客”，俞越泽占便宜心理瞬间爬上上风。
　　他恶狠狠叹口气，举起酒跟人干杯，然后直接给灌了下去。
　　等彦薛落恢复正常，俞越泽的酒量又上了一层楼。
　　原本俞越泽以为两个差不多了，没想到路神也中了招。
　　真是可歌可泣，6666！
　　想起自己俞美人的称号，想起自己海量的耽美同人，想起自己九成九都是受，俞越泽简直痛心疾首。他真想让那些人睁大眼睛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可是根正苗红的独苗苗！
　　独苗苗！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完结啦~
　　这篇小说花了很多心思，很高兴能被大家喜欢，和你们兴趣相投的感觉太棒啦。
　　无数次想断更都是靠评论续命hhhh
　　最后的最后，
　　点作者收藏，带小仙回家w
　　感谢灌溉营养液：二毛的雪花发卡、晨雪50瓶；迢迢40瓶；聪明可爱小伶俐呢18瓶；安糖、凤凰于飞、傅然、卫子慈、星若与月10瓶；西古君3瓶；靖川2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