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不让抱 作者 幺蛾子   文案   沈封在抢夺国家卧底资料后,被人埋伏暗杀,心中的不甘引来系统三三三交易。   “你帮我完成随机任务,修复崩坏世界面,我帮你复活,平等交易,别无目的。”   他自幼生活坎坷,受国家保障,死时却不能保护好自己战友的资料,如今有机会复活,那为何不全力以赴?最坏结果也不过是死的彻底些。   于是来到崩坏世界,帮助黑化值爆表的谢云霄登上皇位,辅佐谢云霄成为一代明君。   而过程中......   这特么的真不怪他!   谁让这个反派长的那么好看?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病西施都不足以形容那股柔美劲!是个男人能忍住不压?   可到了某天,沈封却傻了眼:“小美人,你表里不一啊。”   谢云霄咬着嘴唇,泫然欲泣:“阿封不喜欢我这样吗?”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说:“喜,喜欢,要不轻一点?”   小黑兔子虽然是兔子,但它也是黑啊…… 第1章 任务   =================   在城市的繁华大道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酒吧里更是莺歌燕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伴随着群魔乱舞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在舞池,男男女女,身体摩擦,扭动着细柳腰肢,优美曲线与身后人紧密贴合,脸上出现兴奋享受等神色。   沈封一身休闲装扮,流里流气的穿过舞池,不少女人投怀送抱,却都被一一拒绝:“哥哥今天有事,乖,明天再来玩。”   女人一头酒红色头发,美甲又长又尖,双手不安分的在沈封紧实的胸膛上摸索,嗲声嗲气道:“疯爷就会糊弄人,上次趁人家洗澡居然跑了。”   瞧见沈封脸上出现不耐烦,女人神色有些畏惧,只好退而求其次,附在沈封肩上说:“那明天人家再给疯爷惊喜吧,您可一定要来哟。”   说到“惊喜”两个字时,手法极度具有挑逗气息,说完之后,还在沈封耳边吹了一口气才不舍离去。   沈封在那女人转身之际,就大步流星离开,伸手狠狠的抹去耳畔那不适感,把占有香水的外套直接脱下,扔到服务员身上。   进入电梯,直接去顶层,看着电梯门上清晰的面孔,沈封撩了一缕头发,啧舌道:“小爷这等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也不知道将来花落谁家。”   正自恋着,电梯门就无声打开,一众小弟在电梯门口两列排开,手上握着手枪严阵以待。   两列之间形成一条道路,正通向一扇敞开的大门,门里一个光头坐在茶几后,抽着大烟,身侧站着两个手拿枪械的保镖。   “这不过交易点东西,郑总真是好大的架势。”沈封嘴角挂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挂在指尖,漫不经心缓缓转着。   郑总吐了一口烟,胳膊撑在大腿上:“跟疯爷交易,总得小心点不是?”   “我这次可是带着诚心来的,搜吧,随便搜。”沈封把黑色小袋子捏在手里,双手举过头顶,任由门口的两个人在他身上搜查,还说道:“哎哎哎,手规矩点,疯爷我可是男女通吃,点着火了可得负责。”   那两个人检查的很仔细,托盘里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三把匕首,五根钢针,三盒子弹,还有一盒......小鞭炮?   检查的手又回到了沈封的腰间,触摸道腰间的绳子时,沈封又戏虐道:“哟,小哥,这腰带也是危险品呢?你是想让我光着屁股交易?还是说郑总有点特殊癖好?我是上面那个,郑总可别撞号了。”   说着,还望向郑总,挑了挑眉,只见郑总满眼只有那个小黑袋子,看也检查不出别个,就挥手让人放行:“疯爷真是爱说笑,我还想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呢。”   沈封仿若两旁拿着枪的人都是摆设,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吊儿郎当的走进房间,身后的门就“碰”的一声,瞬间关上,隐约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也不见外,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郑总对面,把小黑袋子往茶几上一扔,就在郑总伸手想要检查货物时,沈封双脚瞬间上茶几,鞋底压着袋子的细绳,也挡住了郑总的动作。   坐在靠椅上,伏腰拿起茶几上拿起一根烟,放在鼻前闻了闻:“郑总,您这可不是交易的架势啊,我要的东西呢?”   保镖在郑总的默许下给沈封把烟点燃,郑总伸手,保镖把一个文件袋交到郑总手上。   郑总拿着文件袋说道:“一共有三十二个特种兵卧底,遍布在各个领域,疯爷可先行查验。”   沈封嘴里叼着烟,收回了腿,笑着接过文件袋,一边打开一边笑说:“要我说还是郑总神通广大,卧底信息都能搞到,也不知道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呵。”郑总嘲讽一笑,拿起小黑袋子就打开检查:“疯爷放心,你是除我以外第一个打开它的人,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疯爷怎么知道我手上有这东西的?还能拿新果子跟我交易?”   沈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张张资料眸色越来越邪魅,嘴角一勾:“混道上的,总要有点实力,可关键嘛,还要看实力大小,如今看来,还是郑总更胜一筹。”   说着,就把资料又放回文件袋,指尖在文件袋上缓缓划动,一手取下嘴里的烟,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烟,烟雾从眼前飘过,虚虚实实,看不清目光,缓缓说道:“可是我这个人特别爱吃独食,郑总怎么能先享用呢?”   声音轻缓,可落在郑总耳朵里,却一个字比一个字沉重,仿佛是一把把夺人性命的利刃。   郑总面上不漏一份怯意,反倒胸有成竹:“疯爷,你最好看清局势,我虽然不想和你上家撕破脸,但我也不能看你在我面前掀风起浪。”   “哦?上家?”沈封站起身,把文件袋又扔回到了郑总的怀里:“我可没有什么上家。”   无辜的耸肩,随手就把手上的烟也扔到郑总的怀里,却被文件袋挡住,滚落到地上,没有碰到郑总的一片衣角。   这侮辱人的举动着实让人上火,郑总身边的两个保镖已经架起枪,枪口直对着沈封。   郑总黑着脸,说道:“沈封!你玩炸弹确实厉害,也捣毁吞了不少地盘,我们这才尊称你为疯爷,但你现在好像没什么嚣张的资本吧。”   沈封叉着腰,歪着头,邪笑道:“郑总您好像说反了,碰过这文件袋的人,我可是不会留活口的。”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听见这话,郑总算是彻底慌了神。   疯子!沈封就是个疯子,二十岁时,一个人单枪匹马炸了无数个帮派,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曾经在边境交火时,外国和军队打得火热,就因为侵犯到了自己地盘,这个疯子居然能把外国总部给炸了,逼迫外国军队撤离。   这侵入敌国,也是通过层层安检,光明正大的进去,就和此时一样!   他认为沈封身上已经没有炸弹了!   “开枪!开枪!快开抢!”   郑总见状就想跑,可沈封也只是站在那里而已,笑着看郑总落荒而逃动作。   就在两个保镖得令的那一刻,沈封腰间的手瞬间抽出一根长绳,原本是腰带装饰,此刻却变成了一根绳镖。   一绳抽中两个保镖的手,绳镖上暗藏倒钩,下去便是鲜血淋漓,在惨叫声中,房门被打开,一时间枪声四起。   沈封的身影飞速在房间里穿行,抓住了想要逃跑的郑总,挡在身前,拿郑总当作盾牌。   一群人架着枪,也不敢再动,郑总已经被吓得大汗淋漓,连连说道:“不要开枪!把枪放下!”   又战战兢兢的说:“疯,疯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郑总啊,你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沈封脸上呈现在温和的笑容,手中绳镖一挥,紧紧的把郑总和文件袋绑在一起,附头在郑总耳畔轻轻说道:“这卧底名单您可要抱稳了。”   说完后,再用力把人连袋子甩向那群手下,绳镖在文件袋上一圈圈划过,居然带出一些火星,紧接着就滋滋作响。   郑总瞪大了眼,忽然回想起沈封的手摩擦过文件袋!!!   突然得出一个不敢想象的结论:“沈封!你也是卧底!”   背部撞击到手下,身上的绳镖也没了,就见靠近窗户的那个人,微笑着,把食指放在嘴前:“嘘,低调。”   一脚踢碎玻璃,纵身一跃,回头就看郑总扔下文件袋,不要命似的奔向窗户。   可惜,动作太慢,文件袋冒起火花,一声巨响,那群手下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之前被收走的那盒“小鞭炮”无形之中增加了成为的威力。   最后一眼,就看见郑总葬生火海。   沈封手中绳镖又是一甩,直接穿透一扇玻璃,在大楼剧烈震动中,紧抓绳镖,直至绳镖长度阻止自由落体。   脚撑着玻璃,直接破窗而入,再用力一拉,绳镖也回到了手里。   两声尖叫震耳欲聋,沈封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道:“没事,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两具白花花的肉身,紧紧结合在一起,女子立刻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就见沈封镇定自若的开门走出房间。   突然又推门进来,吓得两人连忙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是。”沈封扫了一眼桌上的药瓶,笑说:“我回来就是想说一声,阿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男子:“......”只能连连点头。   保密局出了奸细,一份针对边境城市地下帮派卧底的资料全部泄漏,根据蛛丝马迹查询,接头人正是郑狗蛋。   奸细已被捕获,可郑狗蛋已经逃回老巢,这份资料绝对不可以对外泄露,否则,不论是地下帮派,还是敌国,都会有所动作。   但如果国家出动势力,那势必会打破这短暂平衡,于是这份差事便落到了疯爷沈封头上,卧底四年,以黑吃黑的方式立功无数,一手炸弹玩的炉火纯青。   沈封悠哉悠哉下楼,绕了两条街,才停下脚步,伸了个懒腰,又揉揉脖子,看了看四周,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嘟囔道:“什么嘛,真是费力不讨好,办完事,都不派人来接一下,弄的一身脏兮兮的,还不能直接回家睡觉。”   “你说,做一个卧底惨不惨?”沈封回头,看向暗处:“跟了我一路,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何不出来见见?请我喝杯咖啡也是好的。”   一个脚步声果然缓缓靠近,带着变声器:“沈封,二十四岁,国家一级保密人员,隶属无尘特队,五岁时,母亲做妓至死,七岁时,父亲酗酒中毒,此后进入孤儿院,然而不到一年又出逃,且利用汽车,炸死院长及工作成员共五人。”   沈封微微眯着眼,手握着腰间的绳镖步步后退,可那人却步步紧逼:“经查证,院长买卖人及器官,于是你被无尘特队看中,成为特种兵,十八岁时成为卧底,至今,立功无数。”   沈封见这人对自己的信息了如指掌,皱着眉头,沉思一瞬,忽然问:“兄弟,你是做人口调查的吗?知道的这么详细,莫不是暗恋我?”   他的身份来历只有队长一人知晓,就算那些资料泄漏,也是无从可查,特种兵沈封和道上沈封根本就不会让人联想成一个人。   毕竟一个经历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另一个却是从淤泥里爬出来,混身上下散发着臭味进入地下帮派。   可是,这个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方仿佛被气笑了,步伐也停了下来,昏暗的光线隐约看见那人的下颚轮廓,只可惜那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脸。   只见对方身型一动,沈封立刻挥动绳镖,岂料后背一疼,消音枪!!!   紧接着,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目光涣散:“背后偷袭,没种!”   一双皮鞋印入眼帘,鞋子的主人也蹲下身,只可惜沈封只感觉自己失血过多,浑身无力,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眼皮越来越沉,一滴泪滞留在眼窝。   这人既然能知道他的信息,那其他卧底的信息肯定也是知晓的,可恶,杀了个郑狗蛋,又蹦出个程咬金。   信息终究没有保护好,那三十二个人怎么办......   他不但没有死在报国的路上,还死的如此憋屈......   真的好不甘心...... 第2章 系统小三   =====================   他叫沈封,在五岁那年,父亲酗酒吃果子,为了能有钱享乐,就把母亲对外售卖,门口木板上写的十分清楚“五百一晚”。   那时他刚刚学会识字,却也不懂里面的意思,只知道,每天晚上母亲就把他关进小阁楼,第二天天亮他才能出来。   每天早上都能透过窗户缝看见不同的男人走出他家,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父亲才会拿着几张钱兴高采烈的回家。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他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邻居将“娼妇”“下妓”“不要脸”等字眼扣在母亲头上。   渐渐的他懂得了,他想反抗,想说妈妈不用疼,我们可以靠自己赚钱,但每每刚说一半,都会被父亲的拳打脚踢制止。   有时甚至会牵连到母亲身上,而母亲只会默不作声,直至有一天,如往常一样,“客人”天亮之际走了,可屋里却没有一丝响声。   他走到床边,看着母亲蜷缩在角落,身上遍布伤痕,终于说:“为什么当初你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你要从我的身体里出来?”   原来,他的降临就是母亲的厄运......   母亲是被卖给父亲的,一直想要逃跑,可是逃跑的途中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动了胎气,晕倒在路边,又被父亲捉回来了。   期间无数次想要打掉他,可他却像是在胎盘里扎了根,据说母亲喝农药他都没掉。   那一年,他才五岁,却已经明白他的妈妈厌恶自己,自己是她的耻辱,他的妈妈无数次都要杀了他。   妈妈在当天晚上死了,死在男人的身下,父亲得到了一笔赔偿金。   母亲死后,家里没有了收入,父亲就教他偷,教他抢,他成了一个小混混,对小孩子就以大欺小,抢人家零花钱,对大人就是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挨打,他才能活下去。   那时候,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活,也没有人教他怎么正确的活着,本能驱使着他不能饿肚子,饿肚子就是死。   在七岁那年,父亲死了,他被送进孤儿院。   里面的孩子死气沉沉,被强迫着笑,他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当他八岁的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临床的小女孩生病了。   刚开始耳朵听不见,然后眼睛也看不见,头上被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在一次出门治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生病在这所孤儿院里很常见,直到有一天,他明明很健康,可是院长却说他生病了,强行把他带走。   他被关在了手术室,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想要那绳子按住他,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乞求放过他。   可是却没有用,他被逼无奈,拿起手术刀先捅了医生腹部一刀,又推倒了两个护士。   跑出医院,躲进了后面的树林,路过一个臭气熏天的水沟时,顿时被吓得手脚冰凉,那个生病的小女孩儿现在就躺在那个臭水沟里,身上已经开始腐烂,最可怕的是她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看着看着忽然也不害怕了,或许他的基因里就含有嗜血因子,他跑进了警察局报案,可是院长却突然出现,拿出了一堆东西,他就被判定成了精神病。   不管说什么,警察都不再相信,安抚他说:“孩子,没关系的,国家会保障你的一生。”   他知道,他现在只要跟着院长走,他就绝对活不过明天,于是他又在警察的眼前跑了,但是他却跑回了孤儿院,躲在了垃圾箱里。   掏出了从小卖部里偷出来的打火机和小鞭炮,看着院长准备上车,就偷偷摸摸藏在了视线盲区,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点燃鞭炮,扔进了油箱。   一脚油门,炸的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除恶是对,杀人是错。   他是去自首的,以结果告诉他们经过,孤儿院被从新整理,那所黑心医院也被查抄,他本以为他会被关一辈子。   但是他却被放出来了,一个人问他有什么理想,他想了一会儿,回答:“我想活着,我想杀光不法勾当。”   可那个人还说:“无尘特队的成员不会有过往,今后也只能活在伪装里,就算在任务中死了,英雄碑上也不可能会出现你的名字,你愿意加入无尘特队吗?”   “为国捐躯,是我的毕生荣耀。”   那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被买卖,也不会再有像他这样陷入淤泥而挣脱不开的孩子......   在他十八岁那年。   坚定纯洁,让国放心,甘于奉献,能拼善赢。   无尘特队十九号沈封,执行地下帮派卧底任务,任务期间,生死不论,归期不定。   可是,不甘心啊......   国家还需要我,我的队友还需要我去报信,我明明已经记下那三十二个人了,他们是可以活着回到军营的。   我的任务还没结束!我的责任还没完成!   不甘心!   我不甘心!!   “恭喜宿主沈封绑定复活系统,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复活机会。”   一个机械般的声音瞬间出现在脑海里,眼前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见。   沈封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了,问:“你是谁?”   “我是三三三,穿梭在三千世界的复活系统。”带着电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进脑海。   沈封沉默,片刻后又问:“为什么是我,有什么目的?”   三三三回答:“是您死前的怨恨不甘太过浓烈将我吸引进你的灵魂,你帮我完成随机任务,修复崩坏世界面,我帮你复活,平等交易,别无目的。”   听到是交易,沈封这才将信将疑,笑道:“你这说话方式还挺符合我的。”   “当然。”三三三机械的声音有点骄傲:“我刚刚分析过你的一生,为了我们合作愉快,我应该配合你的语言风格。”   沈封思索了一下,道:“小三啊,那你所说的任务又是什么?为什么是复活机会?而不是直接复活?还有啊,小爷我可是无神论者,你特么唬谁呢?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只听一阵电流在脑海里“滋滋滋”响动,随后他便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无限下坠!   靠,这是拆穿把戏,想要毁尸灭迹吧,奶奶个腿的,死都死不清净,眼睛都闭上了,还要被糊弄一顿。   伸手在下坠空间中盲目摸索,想要寻得一线生机,可惜周围除了风,就只有虚无,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令人感到窒息的黑色都没有,就如同一个盲人一样,没有任何感知色彩的能力。   突然,“碰”!   后背撞击地面,沈封疼的猛然睁开眼,如鱼得水般的呼吸,昏暗的光线透过层层树叶照射入眼帘。   沈封撑起身体,垂着头,猛咳一口鲜血,紧接着只能大口喘息缓和刚刚那种不适的窒息感。   等平复的差不多,才发现自己身处森林,身穿破碎盔甲,泥土混合着血迹粘在衣角布料上,盔甲遍布利刃划痕,却也没伤及身体,只是头上闷的涨疼。   “什么情况!”   无论是这环境还是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超过了沈封的死亡幻想。   忽的,脑海里闪现出零星画面,渐渐的平凑成了一个故事。   谢云霄,东盛国太子,本该顺风顺水,继承大统,可是却中了贼人奸计,夺性命不成,就毁去双腿,堂堂一国太子,岂能是双腿被废的残废?   一时间跌落神坛,紧接着西荒大败东盛,便将谢云霄送往西荒作为质子,这一呆就是整整十年。   双腿被废,又是废太子,在西荒饱受欺凌羞辱,终于西荒大旱,有求东盛,将谢云霄完璧归赵,却没想到这却是一个圈套。   谢云霄归国那日,西荒突袭东盛边境,一连夺下三座城池,东盛皇帝震怒,让谢云霄领率出兵。   要么收回城池,要么死在边境。   敌强我弱,残废率兵,没有精锐部队,也没有粮草补给。   就是摆明的想要弃车保帅,想要以皇子之命和三座城池保全国家。   东盛皇帝此番行为也是无奈之举,西荒大旱,东盛大涝,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富裕粮草早就被分发殆尽,民生怨道,人心惶惶,士兵勉强能吃得饱,又如何能打仗?   谢云霄率军在这样的局势下依旧坚持了半个月,但城中粮草匮乏,已经饿死了不少人,便想孤注一掷,分出队伍夜袭敌军粮草。   而这个人是个新兵蛋子,放完火居然自己迷路了,惊动敌军,逃至深山,滚下斜坡居然摔死了。   中间经过并不清楚,但在画面的最后,谢云霄坐着轮椅登上皇位,可匍匐在谢云霄眼前的却是尸山血海,一人毁四国,这个世界也就此崩塌......   沈封靠坐在树干上,正在恍惚中,就听见那熟悉的电流声出现在脑海中:“现在你相信了吗?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熟知的世界,你只要完成任务,将会获得复活机会。”   好一个先斩后奏,用事实说话。   沈封沉着眸,他虽然是无神论者,但现在这个局面显然已经超出正常发展,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如这个小三所说完成任务,要么就放弃这次机会。   问:“如果任务失败呢?”   三三三平淡回答:“随机任务失败将会有随机惩罚,系统也无妨干涉,修复任务失败,那您将面临真正的死亡,我也会寻找新的宿主完成修补任务。”   沈封瞳孔一震:“新的?这也意味着我并不是第一个接受任务的人?”   “负责任的讲,是的。”三三三接着说:“请问宿主可否接受任务?若如不接受,请自己抹脖子,系统抽取灵魂会很疼。”   沈封捡了根细长的木棍在指尖旋转着,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容不得他反抗,毕竟他现在完全相信这个小三系统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真正的死亡。   但机会就在眼前,他还不能死啊!   三十二名战友,这件事情一旦浮于水面,那整个地下帮派将会迎来血洗,甚至会和国家冲突,到时候敌国进军,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会流离失所。   肯定比他小时候更加艰苦......   “好,我接受!”沈封扶着树干站起身:“我的任务是什么?”   这个回答仿佛是在三三三预料之中,就听三三三说道:“系统已经成功绑定,目标,帮助谢云霄一统天下,辅佐谢云霄成为一代明君,随机任务已诞生,拯救梧桐城。”   停顿一下,接着说:“特别提醒,谢云霄黑化值为一百,注意自己人生安全,任务过程中系统不会提供实质性帮助,机会只有一次,宿主一旦死亡,将会立刻脱离任务世界,回到原本世界死亡。” 第3章 围城   =================   在三三三系统的讲解下,沈封也大概清楚了目前这个世界的处境和真实的任务,那些随机任务完不完成都无伤大雅,只是会有些不可知的惩罚。   可修复任务却有些棘手,先他而来的那些宿主,要么就是因为谢云霄的疑心病而死,要么就是谢云霄称帝之后滥杀无辜导致任务失败。   他的任务用最简单的理解方式就是降低谢云霄的黑化值,至于如何降低,这还有待试验。   目前最要紧的是去救谢云霄!顺便再救梧桐城。   原主被敌军发现之后,敌军将领立刻就制定战略,偷袭小队不可能从大道回城,势必要绕好些山路,现在城中兵力减弱,想要一举拿下梧桐城,也不过轻而易举。   沈封虽然觉得这个系统有些鸡肋,但不得不说,对于做任务来讲,像介子地图和事实定位这两样东西就非常给力。   脑海中地图各个角落都显示的非常清晰,身影仿佛无障碍般,在森林中飞速奔跑着,累赘破旧的盔甲早就被扔在山坡之下,黑色的里衣与夜色很好的融为了一体。   三三三意识停留在地图上许久,又注意着沈封的跑向,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什么,才说:“宿主,您不觉得您距离目标人物位置越来越远吗?”   地图上有两个尤为明显的亮点,蓝色的亮点随着沈封移动而移动,红色的亮点却始终不曾动过。   “你疯爷做事自有风格。”沈封嘴角勾出一抹邪笑,又说:“小三啊,你有没有看过穿书系统一类的小说?”   虽然不知道沈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三三三还是如实回答:“略有所闻,从申一遍,系统名叫三三三,宿主无权更改编号。”   “三三三是编号,那小三是姓名呗,称呼而已,何必拘于小节?”沈封笑说:“嘿嘿,既然你知道,那你不觉得你很逊吗?别人都有商城小道具之类的,你就只有地图,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私吞了?”   “让我拼死拼活的给你做任务,回头你就把那些道具拿去兑换积分什么的,然后发家致富,抱得美女系统,走上统生巅峰,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三三三忽然懂了:“就算你把自己说脱水,我除了地图也没有别的道具。”   沈封叹了口气:“唉,好吧好吧,谁让我的小命还掌握在你的手上?对了,有惩罚就应该有奖励吧,随机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三三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任何奖励,且系统有权拒绝回答任何无关任务的问题,请宿主认真执行任务。”   沈封的嘴还在喋喋不休:“别这么冷漠嘛,我将一切整理清楚,这样有利于做任务呀。”   “......”三三三机械般的说道:“系统将要进入睡眠,有事呼喊系统编号即可。”   沈封完全没有要放过三三三的意思:“啊,小三,你别睡啊,我现在就有事。”   三三三好像发出了一声不耐烦,说道:“请问宿主有什么事?你说了我也帮不了你。”   “帮的了,帮的了,现在荒郊野岭的,我又孤零零一个人,会无聊死的。”沈封试图在商量:“你和我聊天吧。”   三三三冷冷的说道:“据我了解,全天下都无聊死,宿主也会活蹦乱跳的,你的生命力很顽强。”   此后,三三三就再也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如果不是脑海中的地图还在显现,沈封都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往西跑了十公里左右,终于看见西荒的驻扎营地,粮草被偷袭小队运走一小部分,剩下的原本是都要烧了,只可惜原主手脚太笨,点的火引太少,轻而易举的就被浇灭。   “呵,遇见疯爷,算你们倒霉。”   沈封眸中闪过冷光,嘴角邪魅一勾,通过暗处潜入敌营,寻摸一番,找了些自己用的上的东西,又确定了药帐的位置。   帐帘被打开,里面零星躺着几个伤者,此时都在呼呼大睡,有一两个被惊醒,却又转头继续睡。   任凭沈封在药材堆里随意翻,或许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些密集,有一人醒了,问:“兄弟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找药丸吧。”   沈封手一顿,想了想,把收集好的草药放进捣药盅内,坐在临近的空床上慢慢捣着:“哎哟,那就谢谢兄弟了,给我找些治烧伤的药吧,刚刚灭火的时候受了些伤,我还得给其他兄弟带些去呢。”   药丸?你们要完才对。   不怪那个伤者没有任何怀疑,只怪沈封的里衣正好和他们穿的相近,进入帐篷又是坦坦荡荡,从从容容,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想到敌人会堂而皇之的进来。   而且帐篷里没有烛火,只能凭借外面的月光穿过帐篷缝隙视物,更不可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那个人在一旁药架上翻来翻去,找了许多药来,全部都摆在沈封面前:“那可得小心对待,这几瓶是治刀伤,这几瓶是烧伤,这几瓶是止血的,这两天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出错啊。”   等那人给沈封讲完再打包好,沈封要准备的东西也差不多了,找了几个空瓶子分别装好放进怀里,把留有残渣的捣药盅留在了床上。   掂量掂量这份量不少的包裹,拍拍那人的肩:“嘿嘿,谢谢兄弟了。”   拎着包裹刚掀开帐帘,又回头问:“兄弟,身上有火折子吗?给我两个呗。”   那人一听,立刻又回头找,凑了三个就交给了沈封,借着皎洁的月光,那人才看清沈封的真实面貌。   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兄弟,你是哪个帐篷里的?怎么看着有些面生?”   “哦?面生?”沈封打开一个火折子,鼓起腮帮子,慢慢的把火折子吹燃,缓缓说道:“当然面生,因为我是东盛军营的啊。”   话音一落,眸中一冷,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便将这人从门口一脚踹进屋,惊动的其他人也想还击,可是沈封却淡定的把火折子扔进刚刚捣药盅里。   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就跑,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帐篷被炸成一摊废布,被炸开的帐篷顶带着火星又点燃了临近的几个帐篷。   一时间,西荒营地留守的士兵乱作一团,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知道沈封存在的人已经死在了爆炸中。   于是沈封悠悠闲闲的找了一匹马,拴上板车,运上些大米红薯。   有人路过询问,沈封就淡定的说:“梧桐城里没有吃的,将军总不能打完胜仗再饿着回来吧。”   那人一听,竟然觉得还有道理,向沈封投来赞许的眼神。   沈封看这小板车装的差不多,就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出营地,又吹燃一个火折子,头也不回的,反手直接扔进营地中心的篝火当中。   爆炸声顿时再起,柴火木星被炸的四处都是,一不小心沾上沈封撒在地上的粉末,又是一顿爆炸声。   营地中求救声,爆炸声,马匹受惊声此起彼伏,而沈封则翻身上马,大道上,在旭日中朝着梧桐城而去。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一人灭一营,无一活口......   ***   梧桐城中,东盛士兵乱作一团,要么成了刀下鬼,要么成了逃兵,苦的更是那些黎民百姓,被西荒士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在城主府门前,西荒大将军薛青坐在大门前,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丝毫不顾及台下饱受烈日暴晒的俘虏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俘虏当中,一人黑衣绣着金丝竹,马尾冠立,跌坐在地上些许狼狈,却也镇静自若,面对上方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没有一丝胆怯。   薛青把手中沾有血迹的抹布扔向台下人,正中脸上,瞬间引得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小娘炮,我们又见面啦,一别月余,可有想我?真是没想到,你那个父王居然如此脓包。”   台下这个瘫倒在地,没有任何压制也无法站起身的人,就是昔日太子谢云霄。   谢云霄抿着嘴唇不曾说一字半言,双手撑在地上掌握身体平衡,目光阴翳一闪而过,脸上显露出几分柔弱无力。   仿佛跌入深渊,柔柔弱弱,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心思,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用五千人马死守梧桐城整整半个月。   他没有败给任何人,而是输在了粮食上,若再给些时间,估计还真能掀出浪花,只可惜,上天并不眷顾这个凄惨的人。   对士兵们的嘲笑声恍若未闻,只听谢云霄缓缓说:“能饶了这一城百姓吗?他们无辜。”   柔弱的声音有些委屈干哑,听得薛青有些心痒,不由下台,走上前捏住谢云霄的下巴,仔细观摩那张精美的脸庞。   谢云霄的母亲是四国第一美人,所生之子自然也不会差,有着几分男生女相,柔和中带着刚毅,若不是这双腿断了,那身姿定然是飒爽。   “听闻男风滋味甚为美妙,不如......有劳皇子幸苦一夜?”随即补充:“若真是那般,你也不过是吹吹枕边风的事,如何?”   坏笑声在西荒士兵当中散播开来,参杂着污言秽语,在一道道目光中,谢云霄仿佛没穿衣服一般。   谢云霄似乎是因遭到羞辱而无能为力低下头,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深邃的眉目,修长的不翘不卷的睫,刚毅英挺,与方才那抬头柔弱模样天差地别。   眸中闪过阴狠,甚至是略带嘲讽,等再次被强迫着抬头的那一刻,又恢复成了受辱模样,眼帘泛红微微颤抖。   嘴唇没有血色,哽咽道:“真的......真的可以放过他们吗?”   此话一出,身后的一众百姓瞬间有些骚动,只是很快被士兵镇压下来。   而薛青无意识吞咽,看的眼神有些发直,正想说什么,城门方向发出异响。   马蹄声从远处“踢踏”而来,一路上士兵阻拦无果,只能尾随至城主府门口,勒马停下的瞬间就被团团围住。   沈封从马鞍上一跃而起,直接落至谢云霄面前,一脚踹开满脸猥琐的大汉。   半蹲着,扫视了一眼那双腿,从脑海中确定了位置,也同时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谢云霄。   嘴角一勾,笑说:“今后我做你的利刃,你给我荣华富贵,平等交易,如何?”   【作者有话说:沈封:妈真好,我家媳妇柔弱不能自理(%23^.^%23)。   三三三:......(作者别打我,我一直强调这是个黑化反派,他不信)   谢云霄:哪里跳出来的中二少年?   作·夭蛾子·者:我不认识他(-_-)。   (提一句,现实中亲亲们别被表象迷惑)】 第4章 退兵   =================   少年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鲜艳的红色劲装异常夺目,正午艳阳天,鲜衣怒马少年郎,蓦然回首惊芳华。   而他此刻正半跪在狼狈不堪的残废皇子面前,尽可能的平视,场面一度安静,而那人也仿佛在等待着回应,并未有多余的动作,有的只是满眼真诚。   沈封感觉笑的脸都快僵了,你个小受脸倒是快说话啊,怎么?被疯爷英俊潇洒的外表迷的神魂颠倒了?   三三三突然冷不丁的冒出声:“宿主,请注意仪容仪表,这个世界并不流行乞丐风,另外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帮你还原到您自身水平,祝您任务愉快。”   经过系统提醒,沈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呃......是有些凌乱,又看看身前这个人,虽然有些狼狈,但衣着整齐干净。   如此一对比,他好像的确有点不正常......   妈了个腿子的,就穿成身上这样他都折腾半天了,又赶时间,哪能穿的板板整整?   薛青直接被踢出一仗远,在地上滚了几圈,稳住身后,双手扶着头,在旁人的搀扶下起来,晃晃头,明显是被踢的晕眩。   对于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人,薛青心中有几分忌惮,但看谢云霄一脸茫然,也不顾其他,立即吩咐:“拿下!”   “是!”士兵得令,瞬间一拥而上。   沈封看谢云霄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没忍住上手揩油,笑道:“小美人,下面的画面可能有些血腥,你可以闭上眼睛哦。”   说完,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邪魅,双手从靴子里取出两把匕首,直接迎面而上。   身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手法狠辣,招招致命,在普通人眼中就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划过,之后便是血弧从脖子出喷出,士兵的身体脱力倒地,一击致命。   不过几个呼吸间,冲上来的士兵全数解决完,而周围的士兵却还在前仆后继,只想拿下少年,立下军功。   沈封自然不会傻到来一个杀一个,这城里城外将近三万人马,他就算杀到手抽筋都杀不完。   兵法有云,擒贼擒王!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个满脸大胡子的年轻将军,错影,闪躲,抬手,摸脖子,一些列动作行云流水,身上不沾一丝血水尘土。   须臾间,沈封已经杀到薛青面前,而薛青也从那脑中震荡里回复过来,见此情景,非但不慌乱,反而有些兴奋。   立刻夺来大刀,对上那道鬼魅红影,正劈沈封面门,而沈封嘴角一勾,侧身躲过,匕首从大刀下侧横刺,直逼薛青心脏。   速度之快,让薛青顿时全身冷汗,全力闪躲,可对方攻势滴水不漏,才躲过致命一击,右手腕又猛的刺痛,手中狼牙大刀瞬间落地。   “啊!”   手腕经脉直接被挑断!   一道寒光刺痛眼球,紧接着脖子上就是阵阵寒意。   “少侠且慢!”谢云霄急忙出声。   与此同时,沈封也大喝一声:“全部退下!”   西荒士兵早已有了畏惧之心,堂堂西荒大将军竟然在他的手下没走过两招,就被断了右手经脉,威胁性命,这人仿佛就是地狱来的鬼魅!   沈封可没心情管这些龙套的心理,歪着头,一脸人畜无害看向谢云霄,明朗一笑:“小美人别怕,如今人给你捉到了,你想怎么办?我听美人的。”   我去,这真的是反派吗?真的黑化了?   明明是只小黑兔子嘛,看看这身段,看看这俏脸蛋儿,我见犹怜啊......   靠!   不看了,不看了,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老子的定力呢?光天化日的,别硬啊,不好泄火!   富强,文明,和谐,自由......   忽的,呼喊脑海中的系统:“小三,我有很严肃的事情问你!”   这次三三三回复的还挺快的:“宿主请说。”   沈封心直口快:“我能压他吗?”   “......”三三三的电流声都停止了。   就听沈封接着自己给自己分析:“跟他妖精打架应该和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冲突吧。”   三三三又回答了公式:“系统无权干涉您的行为,但还是要提醒您,谢云霄并不简单,请小心。”   沈封眉毛一挑,呵,所以说,只要结果理想,过程并不重要,好家伙,我喜欢。   薛青因伤口疼的脸色略白,或许是因为脖子上的匕首太过冰冷,声音也不由得有些颤抖:“你是何人?”   “管你爷爷是谁?”对着薛青没好气,转眼又痞笑着望向谢云霄,又问一遍:“美人想如何?”   谢云霄扫了眼薛青的伤势,对那个已经不知不觉中满脸得意的人说道:“让他们出城吧。”   沈封一听,脑海也从美色中清醒,嘴角一勾,手上微微用力,怀中人的脖子上瞬间流出小道血迹,道:“听见了?我家美人想饶你一条狗命,你该如何选择,心中应该有数吧。”   薛青看了眼正在揉捏胳膊的谢云霄,沉声道:“退出梧桐城!”   将军有令,不得不从。   将近三万人陆陆续续退出城门,沈封挟持着薛青跟在后面,而谢云霄则是被人搀扶着坐回轮椅,紧随沈封身侧。   士兵全部退出梧桐城,却徘徊着城门外仰望着城墙之上的那一抹红色身影。   薛青被压在城墙上,扭头像是不服气似的瞪了眼沈封,也知道这当中是谁说了算,满眼怒火说道:“已经照你所说的做了,还不放了我?”   “咳咳咳。”谢云霄本就体弱,半月心神劳累,今日又遭受羞辱,早已经是疲惫不堪,病态脆弱的脸色十分苍白,缓缓道:“我今日放你离去,只是因为东盛无意挑起战乱,还请将军回去告之西荒炎王,本王还活着。”   看着这么一副病西施模样,沈封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可能是装的,但是哪个男人能不动心?病娇娇,软软糯糯,只恨不得抱在怀里安抚,再给亲上两口才好。   “啧。”又看怀里压制着的大胡子,怎么看都觉得碍眼,转头问:“小美人,这大胡子今日羞辱你,要不我给你出出气?”   薛青顿时瞪大了眼:“你到底是谁!”   “吼什么吼!来来去去就那两句话,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沈封并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当中的一员,面对满脸大胡子的人,是真的没多少温柔可言:“床上也没见你声音这么大。”   长期执行卧底任务,为了能得到某些人的信任,有时候不得不全面伪装。   抽烟喝酒,打架耍混,嫖赌杀人,几乎是样样都沾过,伪装已经于自己原本的性格融为一体,只能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勿失本心,忠心报国。   在地下帮派中,每天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活下去完成任务,就只能铲除绊脚石,因此也造成了他雷厉风行和嗜杀成性的作风。   薛青被气的面红耳赤,却又动弹不得,言语上也不敢太刺激红衣少年,毕竟这个人杀伐果断,手下无情,完全就是个不定性因素。   只能将目光投向谢云霄,谢云霄好似也被沈封那如此孟浪的话惊吓到了,双眼瞪的像是小兔子,也很快整理好自己的仪态。   缓缓道:“不,不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自家美人都这么说了,沈封也不拖拉,收回匕首,忽然嘴角一勾,一脚把人从城墙上踹下去,好在下面士兵早有准备,一群人去当了肉垫。   沈封趴在城墙上笑看这一幕,挥挥手:“大将军好走,路上别饿死了。”   薛青面色铁青,狠瞪了一眼那满脸璀璨笑容的人,随意包扎了伤口,就翻身上马,长阳而去。   对此,沈封没有意外,西荒大旱,粮食颗粒无收,西荒炎王进攻东盛也就只是为了抢夺粮食,顺便试探东盛皇帝的底线。   虽然东盛现在民不聊生,但西荒也没好到哪去,双方若真是全力交战,恐怕也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白白让南北两国捡了便宜。   双方皇帝早就达成共识,东盛让出三座城池,西荒短期不来骚扰,否则就这区区三万兵马能在东盛长驱直入?   脑海中:“叮——,随机任务完成。”   沈封嘴角一扬,就这?随机任务这么简单,看来修复任务是难比登天了。   不过你疯爷,可不缺这点自信心,越难越有挑战性,不是吗?   谢云霄望着少年的背影,问:“他们粮草充裕,为何说别饿死了?”   “我来投奔你总要有些诚意嘛。”沈封倚靠在城墙上,痞笑着说道:“我将他们驻守营地士兵杀干抹尽,带不走的粮草也是烧的一粒不剩,这样就算大胡子想杀个回马枪,也是有心无力。”   谢云霄很是吃惊,混身一震,可沈封却看见了那眼底隐晦一闪而过的寒光。   沈封也只当是没看见,这意味着谢云霄已经相信他的实力,却不相信他的意图,这小黑兔子可是黑化值爆表的大反派,也没指望谢云霄能信任他。   就听谢云霄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投,投奔我?公子可是在取笑我?”   落寞的垂下眼帘,双手放在腿上,像是要把布料捏碎,好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悲哀。   沈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谢云霄演戏,虽说是演的,但美人欲泣,总是赏心悦目,沈封眼中闪过笑意。   蹲在轮椅前,双手覆盖在冰冷的手背上,突然发现谢云霄左手无名指指甲盖里有一条乌红的线,也没多想,又抬起一只手扶摸上那光滑的脸庞,迫使谢云霄与他对视。   “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但今后不会了,我会站在你身边,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给你抢回来。”沈封双目神采奕奕,自信又张狂。   脸上的手在缓缓摩擦,仿佛在为他拭去这么多年的委屈,谢云霄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语气中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沈封脸上微笑着,心理早就翻天了。   靠,小黑兔子比我还能装,要放在娱乐圈,就凭这颜值和演技,奥斯卡小金人恐怕早就拿的手软了。   和你疯爷装是吧,看谁玩的过谁! 第5章 飙演技   ===================   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可还记得十三年前?当时你在大街上游玩,一个小乞丐突然饿晕在你脚下,你不但没有嫌弃他又脏又臭,还给他食物和水,你仿佛沐浴在圣光中,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又像是自嘲一笑:“可我只是一个小乞丐,或许是上苍怜我,临死之际被师父收养,一入深山就是十三年整,师父仙逝,我自当下山找你报恩。”   手慢慢游走在了谢云霄的下颚,接着说:“几经波折才知道,原来那个温柔恩人竟是皇子,听闻你在梧桐城,我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一路上也听闻了你的过往......”   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手随着眼神落下,覆盖在谢云霄那修长笔直的腿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还好,还好......”   像是说到了害怕之处,覆盖在谢云霄手背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腿上的那只手也握成了拳,仿佛在对什么事情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还好你没事,今后我定寸步不离,誓死追随。”   最后得寸进尺,直接环抱住谢云霄的劲腰,头也埋在谢云霄的怀里,吸食着那淡淡的冷香。   哎哟喂!   极品啊!   这腰紧实有肉,这腿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光滑细腻,更不要说这手了,芊细滑嫩,虽然指肚有些薄茧,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嘴上诉说着“深情”,手上却占尽了便宜,可演技在线,愣是没让周围人觉得半分不妥,反倒觉得这人有情有义,不远千里来投奔。   唯有谢云霄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   十三年前?小乞丐?   从记忆深处中寻找一番,才记起来其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活在母妃的庇佑之下,总想着以仁德利益百姓。   便想着出宫体察民情,小乞丐倒在他的脚边,他不能坐视不理,便亲自喂了水,给了些食物,只记得那个小乞丐满眼坚定的说:“我会报答你的。”   只是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可也是从那日起,他的人生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夜晚,谢云霄坐在书案旁前,提笔写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笔酣墨饱,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收势,双眸阴沉的凝视着宣纸上呈现的“沈封”二字,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房间,烛火摇曳跳动,一阵凉风习习,险些泯灭,房间一瞬暗淡,紧而又恢复原状。   只是房间里唯独多了一个人,黑衣马尾,恶鬼面具,抱拳垂首,跪拜在地,对着书案前的人俯首称臣,姿态毕恭毕敬。   “主子,西荒驻扎营中人和马匹都烧成了灰烬,推测发生时间大概在丑时三刻。”   黑衣人又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起身,双手奉上书案,又后退两步,接着禀告:“这是在一家布庄中找出,应该是那个人先前穿的衣物。”   谢云霄打开包裹,取出里衣,指尖揉搓面料,目光一冷:“梧桐城守城士兵的里衣?”   昨夜派出的那一支小队绕过山路,黄昏时刻才回城,一共死了三人,有一人不知所踪......   黑衣人犹豫着,小心说道:“主子,沈封身无内力,实力却深不可测,又是凭空出现,不得不防。”   上位人沉默片刻,冷声道:“西荒这边退却,将那三座城池凡是叛变归降的人都杀了吧,另外,再派人去彻查沈封来历。”   “是。”   黑衣人抱拳领命,立即消失在原地。   而谢云霄依旧冷然坐在轮椅上,白纸黑字在左,里衣包裹在右,眸中绽放着冷光,一手拿起包裹,只见宣纸受风吹动,那团包裹就已化成灰烬,随晚风飘散。   “火势虽灭,可余温尚存,若是再起北风......”谢云霄靠在轮椅上,凤眸微微上挑,眼如两颗纯净的黑曜石此时却异常阴鸷,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花般的薄唇,唇角勾起一抹笑,带着阴狠也蕴含着危险:“好戏该上场了。”   ***   晨曦初露,在城主府的鱼池旁,沈封已经架起了火堆,一条鱼被开膛破肚,烤的滋滋冒着香味,火堆里还扔了几个红薯。   脑海里呼喊着:“小三,快出来。”   三三三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宿主,请问您有什么事?”   “这个世界是不是可以修炼内力之类的心法?”回想着昨日和薛青交手的过程,当时他就察觉不对劲,当头正劈时动作虽快,却也透露着几分迟钝。   可当他接下那一招,很明显的感觉到薛青躲避动作格外的快,不过一个呼吸,一个人的速度就可能提升一倍不止吗?   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薛青第一招并未用全力!   而且他割了薛青的手腕,流的血量连正常情况下一般都不到。   三三三如实道:“是的。”   “靠!”沈封气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万一那大胡子实力在我之上呢?”   谁知三三三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你也没问呐,而且依数据显示薛青并不是你的对手,你赢他是必然。”   沈封黑着脸,抽了抽嘴角,呵,我信你个大头鬼!马后炮!   忽然,沈封又问:“谢云霄呢?他的实力与我相比如何?”   我可不信能在敌国屈辱下生活十年的人会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手背细腻光滑,就指肚和掌心略带薄茧,没有点东西才有鬼。   只是所给信息中就那么寥寥几句写过前尘经历,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这个破系统有跟没有一样。   你不问它,它能把屎憋一辈子都不拉。   问他之后的事态发展吧,回你的只有“系统无权告知”六个大字。   脑海中响过一阵“滋滋”电流,就听三三三回答道:“目标人物综合实力在你之下,但光论内力你就是个渣渣。”   沈封点点头,心中已有定夺,谢云霄自十一岁双腿被废,就再也没有习过武功,可是内功心法可不关腿的什么事。   可见,这谢云霄的内力恐怕已经修炼到了可怖的境界。   沈封没好气道:“你才是个渣渣,连人形都没有的渣渣,继续摸鱼去吧你。”   脑中没了三三三的声音,就用木棍给火堆中的红薯翻了个身,目光忽的柔和了下来。   昨天编来骗谢云霄的那套说辞也是有据可查的。   十三年前的谢云霄确实救了一个小乞丐,只是转头,那个小乞丐就因受了风寒,无药可医,直接病死在荒郊野岭,尸体任豺狼虎豹吞食。   那时的谢云霄,父皇器重,母妃宠爱,生活在蜜罐里,性子也随了他的母妃,温柔、善良,身为太子却没有以傲视人,反倒待人以诚,对人和善。   可是,命运却给谢云霄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双腿被废,母妃惨死,受尽冷眼,三年后又被送往西荒作为质子,更是受尽虐待,这一待便是十年。   善良被一丝丝磨灭殆尽,温柔也渐渐变成了伪装,归来之时,笑容里有光的男孩已经变成了夺人性命的罗刹。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谢云霄肯定是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千古仁帝,只可惜,被世界抛弃的谢云霄只想毁了这个世界。   沈封打开地图,扫了一眼谢云霄此时的位置,就把已经烤熟的红薯用衣摆包裹,右手举着烤鱼,把柴火往水里一踢,转身就跑开了。   谢云霄早已经坐在院子里,正喝着淡粥,缓缓享用早餐。   侧耳静听,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就冲着他的院子而来,不时,那人红衣张扬,衣衫不整,怀里不知道捧着什么,手里举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烤鱼,一脸笑容的就冲到他面前。   像是很惊讶:“美人怎么起的这么早?哎,来来来,吃烤红薯,吃烤鱼。”   把怀里还散发着热气的红薯就摆在了桌子上,见烤鱼没有地方放,就这么傻乎乎的举在手里。   谢云霄看沈封这脏兮兮的样,也是哭笑不得,招手让人靠近。   沈封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凳子就坐在谢云霄身边,讨好似的把烤鱼放在谢云霄嘴边,说道:“嘻嘻,烤鱼要趁热吃才好吃。”   两人的距离很近,沈封身上带着带着一股淡淡的晨雾气息,谢云霄似是羞涩,但也不好回绝,就张嘴咬了一小口,浅笑道:“你这是哪里捉的鱼?”   城中粮食匮乏,虽说从西荒军队那里抢了些来,但也不会有鱼类,看沈封的裤腿上待着水迹,估计是在哪条河里摸的。   看沈封衣领半开,暗扣当作摆设,谢云霄便伸手帮助把衣服穿戴整齐,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火热的皮肤,沈封心中一颤。   脸上是病态的白皙,娇嫩细腻,好像吹弹可破的瓷娃娃,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温柔,五官精致绝美,微薄的嘴唇微抿,病西施的柔弱温柔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比女子俊朗,也比女子柔和。   我勒个去,温柔又贤惠,妈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稳住,不要慌!早晚都能压,不急于一时!   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的稍稍往后移动一点距离,磕磕巴巴回答道:“鱼,鱼啊,我实在后花园鱼池里捉的,我看长得肥美,就想着捉来给你补补身体。”   谁知,听到这条鱼的来历,谢云霄脸上的伪装居然有一丝龟裂,随即难为情的微笑着说道:“我清晨不能吃大油之物,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后花园鱼池......   里面已经不知道扔了多少具尸体了......   “啊?”沈封错愕,然后也反应过来了,说道:“也是,没事没事,那你吃红薯,这是我从西荒那边抢来的。”   【作者有话说:要对谢云霄的真面目要有心理准备啊……他是真黑化的彻底,不要被表象欺骗,他是真的坏。   但这也是一个救赎的故事,后期会好的。   (又是囤不住稿的一天(ToT)%2F~~~)】 第6章 袒护   =================   在查清这人真实来历之前,谢云霄并不想打草惊蛇,若真是如这人所说那般前来报恩,那他自然是如虎添翼,若是哪方奸细,说不定也可以反之利用。   所以在拒绝烤鱼之后,为了降低这人戒心,便伸手想要去拿那滚烫的红薯。   可指尖还未碰到红薯皮,就被人握在手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捏了捏......   沈封一本正经的把谢云霄的手握在手心,笑道:“美人的手可不是用来干这些的。”   哇!这手凉凉的,滑滑的,舒服!   说罢,就自己拿去红薯,一边吹着一边剥皮,再把瓤心拿起,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度适宜之后,才喂向谢云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谢云霄眉头微锁,脸上有一丝难为情,双手攀扶着沈封伸过来的手,为难道:“这点事我可以自己来的,不用劳烦沈公子。”   “哪里劳烦了?我心中甘之如饴呢。”沈封故作伤感:“我之所以能在山上安心待十三年,是我以外你家境优渥,总不能受了人欺负,可是却没想到,我安心练功时,你却饱受磨难。”   “在我心里,你本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本就该被人服侍。”   苦笑道:“就让我宠宠你吧,也让我心里好过些。”   看着沈封的“真情流露”,谢云霄不由得垂眸,回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竟然觉得有些嘲讽。   在你坠入深渊,陷入泥潭,生命里暗无天日,了无希望时,本做好了将一切都报复回去的准备,可这时,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突然出现,想要救你,想要让你重新走回光明,还说......让我宠宠你吧。   呵,真是可笑。   垂头,缓缓道:“沈公子,我如今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哪需要被捧着手心?被人服侍?”   眼神中充斥着落寞,指尖微凉,便从沈封手中取走了那温热的红薯心,小口小口的吃进嘴里,细嚼慢咽,心不在焉。   身上充斥着脆弱,流淌着悲伤,笑得十分苦涩:“我这些年不都过来了吗?”   沈封明知道谢云霄这幅面孔是在伪装,可心里却告诉他,谢云霄这一刻说的话是真实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好像也有一个人问他什么,记不太清楚了,但他回答的也是“这些年不都过来了吗?”。   嘴上说着没什么,可心里的苦涩委屈,却没法给任何人说,渐渐的,也就觉得还好,最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   如果当年没有那句“国家会保障你的一生”,他估计就是另一个“谢云霄”,心里充满仇恨,只想摧毁一切,生命里没有阳光,对未来除了报复就没有任何期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有幸出生于一个和平有爱的世界,总会有人引领着他往正确的方向前行。   可谢云霄没有,谢云霄的生活就像是他小时候,又像是在地下帮派里挣扎的样子,不能相信任何人,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自己也会落得个死无全尸,就只能如履薄冰,一步一个血脚印。   谢云霄吃完之后,就见沈封盯着自己发呆,不由抬起手,在沈封面前晃一晃,微笑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沈封居然抱他了!   就听沈封在他耳畔说:“不会了,以后有我陪着你,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给你炸出一条生路。”   像是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封回想自己的一生,总是苦多甜少,总是不能随心所欲,而谢云霄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感知着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谢云霄浑身僵硬,掌心已经聚集内力,本该毫不留情的打在这人身上,却被最后一句话恍惚。   谢云霄手中的内力消散,嘴唇微抿,双眸深沉的可怕,不知心中计谋了什么,薄唇冷冷上扬了一小丝弧度,在沈封从他身上离开时,那一抹冷笑又瞬间转化为温柔。   声音磁性悦耳:“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是如果你真的想跟着我讨口饭吃,可能会很艰苦。”   “我如今只有废物皇子的身份,没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甚至处处受人限制,给不了你想要的。”说着,像是有些落寞的又垂下了头。   沈封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的掏心掏肺竟然演不过你的楚楚可怜,真是造了孽了。   明朗一笑:“嘻嘻,那这样,在你辉煌腾达之前呢,你有一口饭就给我半口,等你坐拥万千时,再给我金银美人,如何?”   谢云霄微微蹙眉,笑的好像很为难:“嗯,依你。”   沈封一拍脑门:“哎呀,光和你说话了,快快快,吃红薯,这红薯又大又甜,你这身体可得好好补补。”   手上不停的剥着红薯皮,一边还嬉皮笑脸的去逗弄谢云霄。   呵,你要跟疯爷玩温柔,那你可就找错人了,既然你搭台子,就别怪疯爷爬上台子给你唱大戏,看你能绷到几时。   “来,张嘴,小心别烫着。”   “是不是太甜了?快,喝口粥。”   “别动!说好我宠你的,乖,我喂你。”   “晨雾有些凉,你这腿可别着凉了,来来来,盖好了。”   谢云霄:“......”   一个人专心致志的伺候着,一个人勉强微笑乖乖坐着。   小小的院子里充斥着“温馨”。   急匆匆前来找人的小厮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有些呆愣,温和柔美与乐观俊朗碰撞在一起,简直就是赏心悦目,料谁看见这一幕,估计都不忍打破。   但此时也不得不打破,上前去,道:“二皇子不好了!”   沈封见这人是城主府的小厮,没阻止靠近,只是嘴上不饶人,小声嘟囔:“不好你个大头鬼,二皇子好着呢,吃嘛嘛香,哼。”   谢云霄浅笑着拍拍沈封的手,转头对小厮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厮焦急道:“城门外出现了上千具尸体!”   ***   城门大开,官兵镇守,禁止百姓观望,城主跟在一黑一红身后,说道:“夜间守城士兵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可天一亮,就发现城门外摆满了尸体,计数共有三千五百二十一具。”   虽说谢云霄现在是位废皇子,皇上派他坐镇主场也不过是想让他送死,但是这半个多月梧桐城之所以能坚守下来,全靠这个人支撑。   阵前的临危不乱,战后的温柔安抚,甚至破城之后,居然想要答应那种无理的要求来保全百姓,这种种事情,无一不在阐述谢云霄应该是位明君的。   这可惜啊......   但也不妨碍城中百姓对这位二皇子的爱戴。   至于这位红衣男子,更是在百姓心中树立了不可思议的高大形象,一夜之间,什么战神降临,什么以一己之力逼退千军万马,传的神乎其神。   沈封推着谢云霄站在了前面,又给撑好了伞,像是怕给晒到。   谢云霄大概扫视了一下数量,明显的大为吃惊,双手都捏成了圈,脸色又开始发白,道:“这些是那三座城池中的百姓!!”   城主及周围士兵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这突然被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沈封对这些倒不是很关心,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确实,有些布衣百姓,有些身穿战甲的士兵,但都和梧桐城服饰差不多。   用余光扫了眼谢云霄,就见他脆弱的脸上全是不忍和愤怒,微风吹拂发丝,就差落泪了。   呵,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接下来就应该上演贼喊捉贼了吧?   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   立刻弯下身去轻抚谢云霄的后背,安抚道:“别哭,一夜之间,西荒部队也走不了多远,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去把他们一锅端了给你解气。”   原本只想假装伤心的谢云霄,在一声“别哭”中,硬是要掉两滴眼泪才能像话。   眼泪被人温柔的擦拭干净,谢云霄眼眶微红,摇摇头:“不必,西荒军队并未屠城,这些人应该是叛国了。”   沈封眨眨眼,心中瞬间了然,大声配合道:“这西荒真不是个玩意!攻城时加官晋爵作为利诱,落荒而逃时就把人视做累赘!居然还杀干抹尽!”   叛国若是成,或许能得些奖励,若是败,那在敌营就是人人喊打,而且也不可能再回家,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小黑兔子不就想营造出西荒蛮狠的形象吗?行,我帮你。   只是......   “小三,薛青是谢云霄的人对不对。”虽是询问,但语气笃定。   脑海中一阵电流,就听三三三回应:“系统无权告知。”   沈封挑眉,呵,又是这句话,心中翻了个白眼:“这都不能说,要你有什么用!回去睡你的大觉吧。”   昨日就感觉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是了,谢云霄在混乱中居然一丝伤口都没有,只是略显狼狈。   而且,薛青在他的挟持下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谢云霄说出城就立刻出城,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实在是不符合那野蛮大胡子的张狂人设。   西荒士兵断然没有能把数以千计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放在这里的本事,那就只能是第三方人动的手。   而能在西荒军营里杀三千多个人,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要说薛青没点问题,真是说不过去。   心中不禁一沉。   估计西荒袭击东盛也是小黑兔子推波助澜的,看来,小黑兔子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沈封:“哇唔~我家媳妇哭起来真可爱。”   谢云霄:(谁是你媳妇?)“还不是你逼我掉眼泪的?”   夭蛾子搜索中%23儿子不知道自己是受怎么破%23   沈封看见了后....大吼:“什么玩意儿?!疯爷是受???我媳妇能攻过我吗?”   】 第7章 焚尸   =================   虽然叛国而死是罪有应得,但西荒的做法也未免太不人道,其中还有老幼妇孺,简直是残忍至极。   谢云霄抿着嘴,侧头,像是不忍与自责,声音颤抖:“如今西荒退兵,父皇也无意挑起战争,这件事就,就这样吧。”   城主在一侧见谢云霄本就虚弱的脸庞染上伤心,于心不忍道:“二皇子,这些人也算是罪有应得,您就不要再过多伤心了。”   只见谢云霄小弧度的点头,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眺望远方,悲悯道:“只是苦了那三座城池的百姓,若是这几日有人逃出来,还劳烦城主收留。”   谢云霄所考虑的城主也瞬间了解,可有些面露难色:“二皇子,我梧桐城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如何能容纳下三座城池的难民?”   西荒主要目的是过来掠夺物资,占领城池后根本不会管那些百姓死活,只会抢夺金银珠宝,粮食马匹,但也占着城池不松手。   战领之后便是封城,可如今薛青回了西荒,那三城也只是挂在了西荒国名上,城中百姓民不聊生,又得不到安抚,连生存都是问题,到时肯定会往外涌出。   三千五百二十一人投降者被杀,而谢云霄死守梧桐城,仁德和善早已传开,到时涌出的难民会投靠谁,还不是显而易见?   沈封忽然觉得谢云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谢云霄是有心树立西荒凶残的形象,但谢云霄最终的目的竟然是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民心所向,胜之所往,大道可成!   一环扣一环,环环幻象生,暗中布局,稳操胜券!   沈封不禁回头,望向身后城门内远远张望的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无一不在悲悯这世道遭遇,小孩子甚至都已经吓哭了。   手指一颤,稳声说道:“那就在城外搭起难民营,让老幼妇孺进城。”   谢云霄对沈封的隐晦见解有几分赞赏,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那就把难民营搭建在城南门外,而这些尸体过多,统一墓葬可能会造成尸瘟,不如火葬吧,再将他们的骨灰入土为安。”   “二皇子安排确实妥当。”可城主眼珠子一转,表现的还是有些为难:“但城中食物稀缺,城中人也只能勉强度过难关啊。”   被不停的找短处,谢云霄也像是有些无措。   但也仅是垂首思绪一瞬,便说道:“距离西荒开城门肯定还有几日,如今春雨刚过,南山上肯定有些野菜,不如这几日让妇女少子上山摘菜,再派些有身手的打猎,一半士兵守城搭营,一半士兵去地方官要些粮草,回来的路上,再买些种子。”   沈封心中默默赞许,安排的十分到位,堵不如疏,难民过来肯定很是慌乱,但若是提前把东西准备好,有住有吃,必然不会引起暴乱。   只要把难民情绪安抚下来,又有种子,到时开垦荒地,造磊良田,艰难度过半年时间,不就安居乐业。   而且把难民留在梧桐城,一来可以壮大梧桐城,二来谢云霄仁德的名声也会广为流传,会为后面的路省去不少阻力。   沈封抱着胳膊,把伞更偏向谢云霄,一脸“老子不好惹”的模样,说:“城主还愣着做什么?是觉得美人所说还有纰漏?”   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黑脸,不然将会毫无威慑力,至于演戏,他疯爷也不逊色小黑兔子的好吗?   城主果然被吓到了,立刻说道:“没有没有,二皇子安排的十分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沈封沉着脸:“难道还需要我家美人亲自动手搬?”   谢云霄柔柔蹙眉带笑,细长的手指扯了扯沈封的衣边:“城主所忧,我已知晓,推我去城门口吧,我去和百姓说。”   “嗯,好。”瞬间变脸,把伞一收,笑眯眯的推着谢云霄走到城门前的阴凉地,还体贴道:“喝点水,看你嘴唇都干了。”   把水壶送到谢云霄手里,谢云霄隐隐一笑:“谢谢。”   沈封整理了一下谢云霄的发尾,道:“跟我永远不用说谢谢。”   说罢,狗爪子轻轻扫过谢云霄的下颚,也只是一擦而过,却带起一片酥痒,使的谢云霄脸颊浮现出一丝血色。   城主想起这人对自己的黑脸,瞬间:“......”   谢云霄轻咳两声掩饰自己此时的窘迫,再面向百姓,道:“诸位,东盛蒙难,内忧外患,如今外患已除,却留有败笔,不出几日,三座城池必定涌出难民,方才我的话想必大家也听见了,本是同根生,于心何忍......”   说此,便不忍的低下头。   沈封被这精湛绝伦的演技再次征服,心中不停的鼓掌:漂亮,真是漂亮啊,这话说的简直完美,我差点都信你这么善良了。   那些百姓一听,心中都有所犹豫,直至一妇人站出来说话:“有二皇子和沈公子在,我不怕,我愿意上山摘野菜。”   “如果不是二皇子死守城门,我们又何尝不是难民?”一个壮汉大步向前,劝说着百姓:“二皇子已经把路都铺垫好了,害怕什么?我去搭难民营!”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服从拥护的声音越来越高,沈封知道,谢云霄这一步棋的目的达到了,民心已经聚向他这边了。   百姓们同意了,城主自然再无二话,殷勤的组织着百姓们分工干活,士兵也分批进行任务,整个工程进行的有条不紊。   事情解决,谢云霄坐在轮椅上也明显的轻松些,任由沈封推着在大街上散步。   忽然,谢云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你是故意的,对吧。”   “嗯?”沈封表示疑惑:“什么故意的?”   谢云霄扭头仰望着沈封那张俊脸,缓缓道:“此处就你我二人,还需要装吗?”   沈封蹲在谢云霄的腿前,双手安放在那双没有知觉的腿上,与其双目对视,撅嘴道:“美人说说我装了什么?”   我的演技热情又丰满,火眼金睛都难辨真伪,难不成这小黑兔子是在炸我?   嗯!这腿的手感真不错!   谢云霄看这人双眼真挚,委屈中又带有几分痞气,软着声线说:“方才你差点将城主吓得说不出话,就连我都有几分怯意,不是在为我撑腰吗?”   沈封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老子刚刚可没看见你哪里害怕了,只看见某只小黑兔子满眼算计,坐在那里运筹帷幄。   “切,那糟老头子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你现在风头正劲,你温柔自然顺着你,但过两日指定爬你头上。”沈封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   继续说道:“你刚刚没看见他那眼睛转的跟个陀螺一样,再不给他当头棒喝,软硬兼施,还真以为你身边没人,任人欺负不成?”   谢云霄明显一愣,抿着嘴,笑得有些牵强,缓缓道:“习惯了。”   沈封身形一顿,是啊,十三年前的谢云霄还是只小白兔,可不就是任人欺负,随意羞辱吗?谁会把一个无权无势无宠爱的皇子放在眼里?   在东盛都是如此,更别提在西荒那群蛮子身边,更是寄人篱下,收紧屈辱,双腿被废,身边没有一个能只是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哪还会有余力去保护自己?   一个人在轮椅上独自生活十三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啊......   “不会了。”沈封尽量温柔的抚摸着谢云霄的头发:“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但你也要学会反击,说不过就骂,骂不过就喊我,总是柔柔弱弱的,岂不任人拿捏?”   接触下来,那个城主确实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居然让堂堂皇子亲自去请求百姓配合,自己反倒站在后面看戏。   虽说这其中不乏小黑兔子利用了城主营造出这幅局面,但那城主属实像是墙头草。   哎,这小黑兔子拿捏了心机城府确实厉害,在这种人面前演戏简直就是上刀山,稍有不慎就会摔成肉泥,唯有假亦真时真亦假,一半演戏一半真情啊。   谢云霄眸中泛着泪花:“沈公子,谢谢你说的这番话,我会记住的。”   “光是记住可不行,还得会做。”沈封又恢复到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勾起谢云霄的下颚,笑说:“美人先唤声,阿封帮帮我,让我听听你会还是不会。”   来啊,造作啊,让我看看你温柔伪装的底线在哪里啊,有本事你就一直温柔下去,看我怎么玩儿你。   谢云霄水汪汪的眼睛透露着无辜,双眸轻颤,抿着嘴,像是也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说出口,嘴唇蠕动,犹豫不决。   见此情形,沈封的脸缓缓靠近:“美人怎么了?果然仅仅是记住了而已吗?看来以后我得十二个时辰都得贴身保护啊,万一一个不小心,美人被别人欺负了去,连喊救命都不会呢。”   距离越来越近,谢云霄连忙双手抵在沈封的胸膛前,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了淡淡的粉色,像是冬日枝头上被白雪包裹着的红梅,娇艳欲滴,鲜嫩可口。   仿佛很难启齿,嘴唇张开又闭合,羞涩的低下了头,终是说道:“阿,阿封,阿封帮帮我。”   声音软软糯糯,仿佛是一团带有冷香的棉花,听的沈封耳朵都酥了。   咽下口水,立即起身,慌乱背过身去。   靠!这只兔子成精了吧!玩球了,玩球了,玩过头了,老子的定力呢?这时候干嘛离家出走!   引火自、焚了......   沈封正在天人交战,辱骂定力遁走出家,浑然不知身后轮椅上的人此时露出了得逞的微笑,满眼冷光。   【作者有话说:沈封狂叫入门:“妈!!!我要吃肉!!!我憋不住了!!!”   夭蛾子扫视暗处,装傻充愣,心虚道:“红、红烧肉可以吗?”   三三三心中摇头叹息:妈不靠谱,儿子也不是很聪明,没救了。   谢云霄躲在暗处:媳妇想吃肉???】 第8章 目的   =================   就如谢云霄所预想的一样,在第九天的清晨,一大批难民陆陆续续来到梧桐城外,又哭又喊,其中不乏老人,几十里的路程把鞋都磨破了,颤颤巍巍的跟着人群。   一些小孩子更是可怜,长途跋涉,缺水少粮,有些还跟家人走散,无依无靠,走到此地已经是浑身是伤,瘦骨嶙峋,摇摇欲坠。   也是在第一时间,守城士兵立刻就禀报城主,在谢云霄允应之后大开城门,发粥放水,那些难民一时间全部涌上。   在好一顿整治安抚下才慢慢安静下来,得了吃的就老老实实找了个阴凉地食用,小口小口的如获袖珍,有一些甚至吃着吃着都哭了起来。   城主妇女们穿梭在难民中,讲述着对他们的安排,难民营已经搭建好,虽然简陋,却也避风遮雨,等安顿下来之后,再分发农具种子,此后就可以居住在梧桐城。   当然,若是想离开,那也自然是可以的,走之前会给一些干粮和水,步行个三四天是不成问题。   难民们感激涕零,西荒士兵在城中排除异己,烧杀抢掠,他们只能假意顺服,等开城门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出城,在士兵的拦截下又死了不少人。   走到这里时,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被驱赶的准备,想着,既然要他们死,倒不如最后反抗一下,冲进城里,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却没想到啊,这里已经做好了安顿他们的准备,甚至今后如何生存都已经想好了,有吃有住,受人庇护,他们又可以安居乐业,不必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对于难民们的感谢,妇女们都是脸上带着崇拜自豪,笑说:“这都是二皇子安排的,二皇子菩萨心肠,是他亲口告诉百姓这种安排,你们的到来也是得到了全城百姓的许可。”   像是怕难民误会什么,又立刻说道:“本来二皇子想要来看你们的,但是旧疾在身,今日脸色又尤其的白,我们又把他送回去了。”   难民疑惑:“二皇子?”   妇女点头:“是啊,就是二皇子,他说本是同根生,于心何忍,一时间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就想着,有二皇子在,他肯定会保护我们的。”   难民犹犹豫豫道:“可不是说二皇子的腿......”   妇女笑容更大:“二皇子的苦难结束了,他终于迎来了专属于自己的保护神啊。”   指引着难民望向城墙上的那一抹红色身影,丰神俊朗,身姿挺拔自信,看着,又将那日一人擒拿薛青的事情讲述一遍,说的越发神乎其神。   什么在二皇子为救百姓决定牺牲自己时,一袭红衣骑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冲进敌军威猛无比,却甘愿跪在二皇子身前,虔诚的许下诺言,又一举挟持敌军将领,救下一城人。   再加上沈封为自己编造的身世,与谢云霄的前尘经历,更是出现了一个感人肺腑,至情至性的故事。   也无形之中让所有人对二皇子更是信服,十三年前贵为太子,也能亲自照顾小乞丐,而十三年后,受尽屈辱归来,还能不忘本性,待人以诚取信。   这是何等的温柔善良啊......   ***   晚风微凉,烛火摇曳,小小的院子里不复从前那样安静,一些笑语从房间中传出,显得那么温馨又舒适。   沈封呈大字躺在谢云霄的床上,在那耍赖抱怨道:“哎呀,美人,我为什么要去城墙上啊,喝了一天的西北风,脚都站麻了,城墙砖都快被我给扣完了。”   一早听说难民来了,沈封本想着到时候人声嘈杂,走路磕磕碰碰的,万一把小黑兔子伤着了就不好了,倒不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懒觉。   谁知,这小黑兔子竟然亲自把他揪起来,让他去城墙上去看着,说什么怕出现暴乱,有他在也可以威慑一下。   都这样说了,他肯定得去,而且城墙风大,局势不稳,一切又已经安排妥当,小黑兔子自称受了风寒,在坚持要去的过程中被百姓强制送回了院子。   于是乎,就他一个人跟个花瓶一样站在城墙上当了一天的摆设,才知道原来当一个花瓶也挺累的。   “幸苦了。”谢云霄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写什么,看着霸占自己床铺的某人,无奈笑说:“好了,都已经累了一天了,回自己院子歇息吧。”   他居住的这个院子小,本来沈封是想和他住一个院子,但实在是没什么地方睡觉,而城主和百姓把沈封奉为上宾,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他。   就给他单独住一个院子,其实也不远,两个院子就隔了一个花园,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沈封每晚都要在他这里赖上一会儿。   沈封抱着枕头,满脸委屈:“我今天都累了一天,你也不知道哄哄我,就知道赶我走,我只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不说话光看着你都行,只要陪着你身边而已,美人真是好狠的心。”   想赶我走啊,可没这么容易,灯火美人,窗外寂静,实乃良宵,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小黑兔子能在我面前露出爪子。   到时候,据理力争,大打出手,最终被我制服,嘿嘿嘿,再以爱感化,岂不妙哉?   所以,刷脸,刷好感度,这是必不可少的。   谢云霄扶额道:“好好好,阿封辛苦了,想在我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嘻嘻,就知道美人最好了。”得到许可,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装可怜,直接跳下床,走向谢云霄,好奇道:“美人在写什么?我可以看吗?”   谢云霄也没想到沈封会先问他能不能看,笑道:“没什么不能看的,只是闲的无聊,练练字而已。”   其实通过几天相处下来,沈封虽然有事吊儿郎当的总想调戏人,但遇见事情却很严肃,而且对他,也是格外的尊重和保护。   虽然白天十分粘他,可也知道分寸,到了晚上,也总会把他伺候到床上躺下,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去休息。   “哦?练字?”沈封有着一丝兴趣:“我看看。”   据他了解,谢云霄在被送往西荒国后,虽然与那些皇子一同上学听讲,但是不是被捉弄就是被罚去晒太阳,能学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   挑眉,这不是辛弃疾的《念奴娇·梅》吗?这是什么情况?!   “小三!快给老子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剧情!玩我呢?这家伙也是个穿越的?!”   三三三的电流波动幅度十分巨大,等平静后才说:“你应该也意识到这个世界与你印象中古代十分相似,是创世主特地融合了部分文化,所以不必大惊小怪。”   沈封道:“还能这么玩?呵,你那创世主也真是没文化了。”   三三三停顿了一秒,辩驳道:“宿主请注意言辞,不然你会后悔的。”   沈封憋嘴,要不是现在小命攥在你手里,看我不怼死你!你个小戳戳,居然还敢威胁你疯爷,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不然玩死你。   瞧沈封一会儿挑眉,一会儿憋嘴的,谢云霄蹙眉微笑,弱弱道:“写的很难看吗?”   “啊?没有,写的很好看,比我的好看千百倍。”沈封被唤回了神,连连否认,转而笑说:“这句词很好,很温柔,和你这个人一样,鲜艳夺目,冷香四溢,一枝独秀。”   谢云霄像是被说的不好意思似的错开目光,道:“我其实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   你说的那个人,早已经死在了十三年前,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个只想复仇的罗刹罢了。   沈封靠在书桌上,双手托着腮,眼睛笑眯眯的说道:“不,我看人很准的,你骨子里很温柔,也很坚韧,而且在我眼里,不管你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你都是最好的,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嗯......这应该不算说谎,他来到这个世界用的本就是死人的身体,那他完成任务之后离开,这具身体也应该会成为尸体。   而且他本就是因为谢云霄而来,现在肯定是必须要跟着谢云霄的,不然任务可怎么办?   谢云霄目光微沉,可脸上依旧是温柔,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手腕:“我想知道你到我身边的真实目的。”   沈封一时愣住,他没想到谢云霄会问的这么直白,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谢云霄那张泛着柔光的脸,嘴唇蠕动,却好像说不出口。   哇唔,小黑兔子准备跳起来咬人了?这是玩的哪一招?怎么话语转变的如此快?   沈封不回答,谢云霄也不逼迫,月色朦胧,竹影婆娑,夜色笼罩着房间,安静的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无声的压抑气氛在房间中渐渐蔓延。   在烛火跳动中,沈封像是认输般的低下头,双手一撑,直接坐上书桌,盯着谢云霄,认真道:“城墙上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来报恩的,但是我也没想到我的任务对象会和我的恩人是同一个人。”   呵,到我表演了...... 第9章 罗刹谢云霄   =======================   月色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房间,映在沈封的半张脸,谢云霄为自己斟满茶,浅尝一口,并不打算插话,就静静的听着。   沈封接着说道:“其实你当年救我之后,我没过几天又染上了肺痨,本就是一个小乞丐,无人顾及死活,就想找一处荒郊野岭死了算了,而你的恩情,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来偿还,却没想到遇见了师父。”   “师父在世人眼中只是一个骗钱的算命先生,可是他却精通占卜奇术,他算出有一人将要毁四国,却有一人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于是师父对我逆天改命,强行救活了我。”   深呼吸,平复着语气中的哽咽:“师父临终前让我前往梧桐城,说天命就在此处,保护天命,助他登帝。”   “我一路走来,一边寻找当年的恩公,一边探听梧桐城去了哪位大佛,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恩公就是师父让我找的天命。”   犹豫着,有些心虚道:“其实我师父还说了一句话,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说着,还眼眶泛红,抬头望着屋顶,可眼中还是泛着泪光,也干脆直接用袖子擦拭,之后冲谢云霄咧嘴一笑:“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对你是绝对偏心的。”   悲伤感有一瞬间全面笼罩着沈封,可也在一瞬间又被隐藏起来,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可唯独那双微红的眼睛作不得假。   心中怒喊:“小三,你看见你疯爷的演技了没?逼真不?是不是影帝级别的?”   “......”三三三沉默一瞬,道:“这就是你让我查有没有被雷劈死的隐居人的原因?”   沈封心中骄傲:“不然让你查是为了八卦?本来这个剧本是想留着以后以防万一,没想到我的未雨绸缪此时还能拉近距离,反正都确实是发生过的,也不怕谢云霄背地里查,哈哈哈哈哈,疯爷我可真是个天才。”   三三三由衷的说道:“你是我接触的所有宿主当中最能编的,而且编的还有理有据。”   “嘿嘿。”沈封得意:“什么叫编?这明明叫靠嘴输出,所谓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那个小乞丐确实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死,但和编出剧本的不同是,小乞丐真的死了,尸体被豺狼分食,连骨头都不剩。   而半年前也确实是有一个算命的被雷劈死,只不过嘛,是因为贪心不足蛇吞象,骗人钱财,遭人追杀,被逼无奈爬上大树,又是下雨天,好死不死的一道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在那棵大树上,瞬间毙命。   就这!死无对证!   用嘴做任务,不比打打杀杀来的好?   嘿嘿,反正话已经放在这里了,模模糊糊全靠小黑兔子自己琢磨,有时候嘛,不要显得自己太精明反而有助自己的任务。   果然,谢云霄怔了怔,脸上带着浅笑,微眯着眼,道:“那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师父口中的天命?”   原不信鬼神,可现在却有几个意思,虽不知真假,但那个“一人毁四国”肯定说的就是他,至于什么“天命”,呵,自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而这个沈封,也不知他是真是假,若真如他所说,那他估计是找错人了,但是......   这人身法奇特,一人独挑军营,就连薛青也在他手下走不过两招,定是有过人之处,既然他错认了人,倒不如留在身边,稍加利用。   沈封笑着挠挠头:“因为缘分呐,十三年前你救过我,我心中发誓要报恩,如今两者相遇,还能找错不成?”   嘿嘿,上钩了,上钩了,没错,就这么继续误会我找错了人,继续误以为有“天命”这个玩意。   相对于让小黑兔子完全相信,倒不如让他产生错误的认知,毕竟这谢云霄天性多疑,如果真的笃定自己是来帮他的,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想慢慢靠近谢云霄,就要让谢云霄误以为可以利用他,在这些城府极深的人心里,绝对没有朋友一说,有的只是利用,也只有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才能靠近谢云霄这只小黑兔子。   谢云霄瞧着沈封这满脸的得意样,仿佛在说“快点夸我聪明”,心中不由觉得好笑,道:“好了,天色已晚,你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   “好。”沈封跳下桌,就去推谢云霄,嘴上还故作轻松道:“哎,这件事总算说出嘴了,一直憋着,都快憋出毛病了。”   谢云霄没有阻拦沈封的动作,他虽然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但沈封好似对这件事特别执拗,一说回绝的话,就开始装可怜诉苦。   想想也就罢了,十多年没让人伺候过了,有人想要伺候,那就随他去吧。   笑说:“说实话,若是你一见我就说这些话,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遇见了江湖骗子。”   沈封手上为谢云霄宽衣解带,嘴上说着:“别说是你了,我当初都半信半疑,不过几日相处下来,我倒是很庆幸听了师父的话,不然怎么能再遇见美人呢?”   呵,跟疯爷玩心机,那疯爷就给你玩洗脑!   这些话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几天,反正现在我不管说什么你都是半信半疑,加点料也无妨。   不得不说沈封的学习能力很不错,短短几日更衣伺候是做的越发熟练,谢云霄竟也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笑说:“不要在给我更衣的时候说这种话。”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沈封凑近,干脆把谢云霄控制在自己和床中间,上身贴的极近:“美人再说一遍。”   谢云霄也大致了解了沈封这个人,总喜欢逗他,却是个只敢动嘴不敢出手的小怂包,每次捉弄他,受“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因为......   谢云霄抿着嘴,别开脸,双手微微推搡着身上人,脸色含羞,略带些欲迎还拒的意思,弱弱道:“阿封,别欺负我了,我嘴上说不过你的。”   沈封一时间看痴了,只觉得鼻头微泛着痒意,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立刻捂着鼻子转身就跑,背影十分狼狈,还不忘说道:“美人早些休息,我还有事!”   “碰”!房门被猛的关上。   谢云霄戏谑的望着门口,难得在伪装下冷清的脸上出现一丝轻松。   下一秒房门又被打开,一道红色身影急匆匆跑进来,把房间的烛火全部熄灭后,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跑出房间。   只是这一次关房门的声音轻了些,但院子中传来的脚步却十分匆忙。   等院子周围再也没有动静之后,房间里,谢云霄却又睁开了眼,坐起身,眸中绽放着恐怖的杀意,整个人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罗刹,浑身上下都是可怖寒气。   “真是找死。”   翻身下床,站在窗前,冷冷的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轮椅,穿好衣物,走出了房间。   ***   在一片密林中,两波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其中一方人数较少,逐渐被另一方压制。   而此时,一个面带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从阴暗中走出,冷声道:“一个残废,竟也能让人不远隔千山万水来夺取性命。”   处于劣势的那一方黑衣人见此人出现立刻上前,跪拜在地:“拜见主子。”   谁知另一方看见这一幕竟然有些退却之意,其中一人上前说道:“想必阁下便是罗刹主,这件事属实是误会,我等任务并非是阁主,而是另有其人,还请阁主网开一面。”   那人身侧的人也说道:“我等不过是途径这片树林,阁主手下便突然出现阻挠,我们出手,也是无奈之举。”   罗刹主面具下露出的嘴唇不屑一勾,缓缓说道:“做个杀手竟然比沈封的废话还多。”   林中阴风一扫而过,血腥味瞬间开始漫延,只见一个杀手的心口突然空出一个洞,而杀手身后却突然出现罗刹主的身影。   左手内力包裹,内力之上还有一颗在跳动的心脏,只听冷笑一声,心脏落地,那具尸体也随之倒地,而罗刹主身上滴血未沾,就连左手也未见有一丝血腥味,依旧风姿绰约。   “罗刹恶鬼,冷手掏心......”   其他的杀手见此情形心中警铃震响,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逃离,却没想到下一秒,林中阴风阵阵,明明是夏初,可空中嫩绿的树叶却随风而动。   只听几声惨叫,二十多具尸体就从空中坠落,而一些鲜红的心脏被风刃与树叶碾成肉泥,落在地上,仿佛就是一摊烂泥。   而那道身影还笔直的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好似这位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想欣赏风花雪月,空前美景。   罗刹主收了内力,周围风声也渐渐平息,而那些树叶却因作内力载体成为了粉末。   “就这几个废物也险些能要了你们的命,留你们有何用呢?”   罗刹主用内力隔空取来一片树叶在手中观摩,一旁的手下气氛十分压抑,就连呼吸都是十分谨慎,唯恐惹怒了眼前这个人。   “属下无能。”黑衣人们头垂的更低。   罗刹主也没想过多为难,只问:“调查的如何了?”   其中一人抱拳说道:“主人当年所救的那个小乞丐据说没有过多久就染上的肺痨,有人看见他跑进了深山,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   罗刹主眸中的寒意渐少了几分,又问:“调查过程中可曾听闻有人被雷劈死?”   一人很快回答上来:“回主人,有的,一个月前益州久旱逢甘霖,却没想到半夜天雷降至,直直劈死了一个算命先生,据百姓说这位算命先生平日里坑蒙拐骗,被雷劈死,也是活该。”   益州?多是深山老林,山脉连绵,据说有不少隐士高人居住......   罗刹主沉默许久之后,又慢步离去,一缕寒风飘过,其中一位黑衣人瞬间倒地,心口被树叶刺穿,而树叶穿心而过后竟还能如利刃一样插%2F%2F入土壤,直至树叶上的内力消散,在如先前那些化为乌有。   罗刹主背对着所有人,道:“这件事先查到此处,派些人进京,安插在各个大臣府中,不要被皇宫那群人发现了。”   “是!”黑衣人们闪身离开。   这时,罗刹主摘下面具,扭头看着那具手下的尸首,眸中绽放着冷光:“废物不配留在我的身边,沈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谢云霄脸上毫无波澜,与白日里的伪装完全就是判若两人,恐怕沈封看见这幅冷傲面孔,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吃惊。   【作者有话说:沈封的身份是卧底,编故事是生活本能,两个人开始确实是互相欺骗互相隐瞒,到后面会好的(不剧透)。   明天男三出场哦(′▽`)。   】 第10章 朝中来人   ======================   二皇子死守梧桐城,震退三万西荒士兵,这件事传回朝野,一时间上下轰动,皆为震惊。   在此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残废带着残兵真的能守下梧桐城,谁人心中想的不是,二皇子也夺不了嫡,就算死在边境,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在西荒退兵一个月后,皇帝下令,命镇国将军前去镇守边境,携粮草物资安抚百姓,其子护送二皇子归朝听封。   这一日,风和日丽,城门大开,十万士兵踏步而来,为首一人双鬓斑白却威风凛凛,另一人少年风范笑意盈盈,二人五官相似,神韵接近。   谢云霄坐在轮椅上,一人当先,沈封与城主站立身侧,身后百姓夹道欢迎,只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热烈。   毕竟在他们最危难的时候只有二皇子与他们共患难,而那位皇上却高枕无忧,朝中大臣也充耳不闻,如今一切平息,又痴痴缠上来镇守边疆。   沈封望着渐渐靠近为首的那两道身影,附身小声说道:“美人啊,你还有我,别伤心。”   敌军来犯,对外称军中匮乏,无力交战,就派谢云霄和不到一万的士兵过来送死,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能派出十万官兵镇守边疆。   如果这是真的,还得说这皇帝是个治国之才啊,区区两个月,就能打造十万精锐部队,那再过几个月岂不是一统四国都不是问题了?   哎,讽刺啊讽刺,不过这不是给我表现的机会吗?哈哈哈哈。   谢云霄抿嘴轻笑,道:“我没那么脆弱。”   呵,如果我真是伪装的这般弱柳扶风,估计在十三年前就被那群人啃的一干二净,怎能活到今日?   目光转头向领兵的父子二人。   再如何效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派往边境,说的好听点是顾念将军劳累,将儿子留在京中放入皇家学习,说难听点,就是怕这镇国将军与皇子谋合造反,把儿子扣押在京城。   而远来的父子俩相视一眼,少年白衣骑马争先,手握长枪,飞驰而来,在临近城门时,突然飞身下马,长枪直逼张扬红衣。   沈封一怔,冲他来的?   像是怕伤及谢云霄,直接冲上去数步,匕首从腰间拔出,迎上长枪,相擦之下火花四溅,转身手臂袭击向白衣少年的脖子。   可恶!少带一把匕首!谁能想到接个人还要交手的?   白衣少年也是被这一举动惊起一身冷汗,顺势而倒,掌心聚集内力袭击地面,冲力上天,飞身躲避紧接着的回旋踢。   在方才那袭击脖子的一招中,沈封衣袖上那两条碎绳直接将白衣少年的脖子抽红。   像是打来了兴趣,站定抬手,手中长枪落地,揉着手腕,对着沈封挑眉,沈封也瞬间明了,把匕首扔到一旁,勾勾手掌:“请吧。”   “请指教!”   两人向着对方冲刺,近身肉搏,拳拳使出全力,又拳拳都能躲过,白衣少年眸中闪过赞许,说道:“在一般年纪当中,除本公子外,你还是第一个。”   沈封痞笑道:“你也不错嘛,兵器打不过,就换肉搏,看来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啊。”   不得不说,这个疯小子的身法确实不错,下盘稳健,出手又快又狠,比玩兵器的反应速度快了两倍不止。   “那也得对方是个君子才行。”白衣少年头一歪,躲过一拳,打趣道:“一路听闻天降战神的威名,还以为同我爹一般大,没想到却是个俊朗公子哥。”   沈封也不打算跟这疯小子耗下去,便在出掌之后瞬间出脚,白衣少年躲过了拳头,却忽略了腰间,一击即中,白衣少年顿时滚地三圈,捂着腹部,颇为吃力站起身。   沈封捡起匕首放回腰间,抱着胳膊,道:“怎么?你看疯爷长得好看就不忍心出手了?可千万别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其实只要是学过武功的都能看得出来,白衣少年之所以能在沈封手下走招式,是摆明的想要试探,论实力来讲,沈封远胜白衣少年。   旁人能感觉到的,白衣少年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也没生气,反倒坦荡捡起长枪,弯腰之际,腹部疼痛,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嘶,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乃镇国将军之子,名叫风星泽,你还不报上名来......”   虽然输的服气,但也有些狼狈,尤其还是在自己爹面前被人两三下打趴,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沈封双手叉腰:“喂喂喂,什么我奶你奶的?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傲娇什么?切,我也傲娇着呢,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呵,小屁孩儿,爹宝男。   风星泽瞪大眼睛,不死心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不说就不说,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沈封掏掏耳朵,懒洋洋道:“疯爷求之不得。”   看来疯爷的名声已经让有些人开始忌惮了啊,居然派出个小屁孩儿来试探,也不知道该说天真还是傻,还真以为我能使出全力?   谢云霄也深看了一眼风星泽,十八岁在军营中就少有敌手,与沈封年龄相差不大,派他出来试探不容易得罪人,也能试探出一些东西,想来是京中的某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沈封。   只不过......这风将军是站在哪一头的呢?   风星泽紧握着龙吟长枪,一脸气愤,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一步一跺脚的走向风将军,怒气冲冲道:“还疯爷?分明是个疯子。”   不服气的冲着那道红色背影,怒喊:“疯子!”   “嘿哟!还敢骂你疯爷!”沈封撸%2F%2F起袖子,作势就要去揍人:“看疯爷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谢云霄蹙眉轻笑:“好了,不要故意气风公子了,风将军与风公子远道而来,也是疲乏,不要闹了,好吗?”   “好好好,听你的,不闹就不闹。”沈封撅着嘴,一屁股坐在轮椅的扶手上,一胳膊撑着靠背,嘟囔道:“就知道向着外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也不知道心疼我。”   谢云霄拍拍沈封的手,柔声说道:“谁让阿封这般厉害呢?”   得到了赞扬,沈封明显高兴了,脸上忍不住的笑意,若是身后有尾巴,估计都快摇断了。   安抚好身旁人,谢云霄这才对着风将军拱手一礼:“风将军车马劳顿,城中已布好饭菜为风将军接风洗尘。”   风将军翻身下马,抱拳跪拜:“风驰拜见二殿下。”   嗯???   沈封有些傻眼,并不是自称封号,而是自称姓名,和想象中针锋相对的场景差远了啊,打了一晚上的怼人草稿,就这么派不上用场了?   目光注视在风驰身上,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立刻在脑海中问:“小三,这风驰和谢云霄有什么关系?风驰喜欢谢云霄?不会吧,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电流响起,就听三三三回应:“请宿主收回脑洞,谢云霄的母亲是第一美人,而风驰当年威名显赫,英雄爱美人罢了。”   “哦,原来如此。”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既然他能做到爱屋及乌,那为何当年不帮谢云霄?还让他去了西荒?”   三三三像是叹了一口气:“风家历代孝忠帝王,再者,他当时也已经有了妻儿,已经无权过问别人家事,不过他确实暗中出手帮过,谢云霄去往西荒的路上,应该有一次暗杀的,风驰凭借一人之力暗中护送,他并不欠着对母子什么。”   沈封心想,是啊,风驰并没有做错,既然当年谢云霄的母亲选择了帝王,那风驰自然只能放弃,另寻相知之人,两人本就应该再无瓜葛的,保护谢云霄去西荒也算是回了年轻时的念想。   风星泽见沈封盯着自己父亲走神,抱着胳膊就挡住沈封的视线:“喂,看什么......啊!”   还不等说完,就被风驰拉着衣服跪下,沉声说道:“二殿下面前,还敢放肆?!”   “哟哟哟,活该,跳起来咬我呀。”像是在防备似的,直接躲进在了谢云霄轮椅后,对着风星泽做了个鬼脸。   风星泽双手握拳,像是要被气的快炸了,对着沈封咬牙切齿,但在风驰面前又得守规矩,只能干瞪眼:“拜见二殿下。”   “风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起来。”谢云霄轻声说道:“风公子还请见谅,阿封自由惯了,不善与人交道。”   风星泽气愤道:“我就不见谅!他这是不善交道吗?他分明是故意气我!他还跟我做鬼脸呢!”   “泽儿,不得放肆。”风驰起身后,把还在愤怒中的风星泽也拉起来,对于自己儿子这一点就炸的毛脾气,风驰也无可奈何,因为这和他年轻时几乎一摸一样......   “不碍事的,风将军请。”谢云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领着风驰进城。   沈封像是一只获得胜利的大狗,高傲的扬起下巴,双手推着轮椅,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仿佛在说“来呀,有二皇子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呀”。   风星泽气的面红耳赤,却还要憋着,只能用眼神威胁:你给我等着!   沈封在谢云霄和风驰身上转动一圈,挑眉:等着就等着,你敢打我,我就告状!   忽然,脑海中“叮——”一声,三三三那机械般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出现:“随机任务触发,收服风星泽为己用。”   沈封脸色一僵:“小三!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三三三无辜状:“随机任务随机触发,系统无权干涉,是宿主自己故意去招惹的,三三三不背锅!” 第11章 我喜欢你   ======================   饭桌上,风驰对着谢云霄局促隐晦的问着一些过往,眼中有着几分伤感,而谢云霄却每一句都微笑着轻描淡写的回复。   风星泽默默扒着饭,眼睛不停的往沈封身上瞟,咬牙切齿,仿佛嘴里的饭就是沈封血肉,一咬一个狠劲。   沈封倒是觉得没什么,只不过还在心中怒骂系统玩他,另一面还在想对策,先不说惩罚了,要想帮谢云霄成为一代明君,那他的身边势必不可能少了贤才。   这风星泽虽然是个炸脾气,但胜在磊落坦荡,心里没有太多勾心斗角,估计这也是受风驰的熏陶,只是现在还有些年轻,没有受过什么历练,眼睛里干干净净。   但他有种预感,风星泽会蜕变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少年时期不随心所欲,那多没趣,风驰当年邂逅谢云霄的母亲不就因为风流少年吗?如今不也成了一国将军。   想着,心中便有了注意。   或许是被盯的不耐烦,沈封筷子插在碗里,摇着头白了一眼某只炸了毛的小白猫。   这一举动更是把人给激怒了,扒饭的手顿住,下一秒瞪着眼竟直接将筷子撅折了,一时间引得饭桌上其余四人侧目。   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城主殷勤的再奉上一双干净的筷子:“小公子轻些,我们这是竹筷,经不起您的力气。”   风驰面露歉意,严肃道:“好好吃饭,瞪什么眼?”   风星泽抿着嘴不说话,脾气虽然一点就炸,但在风驰面前却还不敢翻什么风浪,不然就不只是被暴打一顿了。   沈封轻笑一声,为了掩饰,就为谢云霄布菜:“美人多吃点素菜,肉也要多吃点,饭也要多吃点,来来来,喝点汤。”   谢云霄看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无奈道:“阿封,我吃不了的。”   “怎么吃不了?看你那小兔子胃,不多吃点,身体怎么会好呢?”说着,就直接夹起菜喂向谢云霄。   坐在对面的风驰阴沉着脸,道:“公子未免有些逾越!二殿下岂能用你的筷子?”   不愧是老将,杀人无数,这黑着脸浑身煞气,一旁的风星泽吓得也忘记瞪他了,只知道埋着头,就连扒饭的声音都小了许些。   更别提那个一直就害怕风将军的城主,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迁怒他一个小小城主。   反观沈封,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色:“美人,这糟老头子吓唬我,你看他多恐怖啊,和我前两天给你捉的老猫一模一样,都炸毛了。”   抱着谢云霄的胳膊,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可脸上哪有一分害怕的感觉?   风星泽悄咪咪抬眸瞅了一眼沈封,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直接把他吓得呛着:“噗咳咳咳咳!”   这人装模作样的样子太过分了!明明是条汉子,能一脚把我踹地上半天缓不过的人,装什么柔弱。   可随之,眸中有绽放出一些亮光:这玩意儿居然不怕我爹生气?!   风驰碍于谢云霄的存在,并不能怎么动沈封,只能干说道:“殿下,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安心放在身边?不如我另寻些武功高强的......”   “喂!”察觉风驰想要将他和谢云霄分开,心中一喜,又到疯爷表演了,沈封目光骤变,嘴角邪魅上扬:“风老头子,美人是我寻觅了十三年的人,是你想分开就能分开的吗?你拿任何事说话都可以,但唯独这件事,小心祸从口出。”   脸上的邪魅带着嗜血,就连风驰这样驰骋疆场多年的人都有些怯意,但也仅仅是一瞬也恢复正常,紧接着,气场全开,全面压制。   沈封自然不会让步,饭桌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城主在一旁战战兢兢,浑身抖的不行,恨不得钻进桌子里。   三三三突然在脑海中出现警报:“警报,警报,风驰内力深厚,您的身体完全承%2F%2F受%2F%2F不住,一旦对上,必定死亡。”   “切,谁怕谁!他敢使用内力,我就炸死他!”   虽然和三三三是如此交流,但心中还是忐忑,这可是他唯一一次复活的机会,结果他可能赌不起。   就在这时,谢云霄突然蹙眉柔柔一笑:“风将军别动怒,我觉得阿封这样挺好的,带在身边我心情也会轻松些,比起侍卫那些,我更喜欢阿封这种性格。”   这个沈封今天是怎么了?明明身无内力,却还要故意去挑衅这对父子,那个小的好对付,这个老的,可不是薛青和风星泽能比的。   沈封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眨着眼睛往向谢云霄,满脸惊喜,一时间乖巧的不得了。   风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只是说道:“二殿下就是太温柔了,才让一个侍卫无法无天!”   既然归顺于二殿下,那就主仆有别,看看现在像个什么样!一个侍卫没大没小,还用自己的筷子给二皇子喂饭!   目中无人,见到一国将军不行礼问好也就罢了,还明里暗里故意挑火激怒他,而且对自己主子还总喜欢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沈封无畏道:“啧,我无法无天那也是美人惯的,与你何干?美人尊敬你,我可不认识你,我们如何相处,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关系?”   可以说,一顿饭在沈封的故意操作%2F%2F下,吃的是十分难受,当然,难受的也只有风驰,还有两个人担惊受怕。   ***   夜间,沈封打来水为谢云霄净面,将拧干的毛巾轻轻的在谢云霄脸上擦拭,又放水里投一遍,再去擦拭手掌。   谢云霄静静地被伺候着,忽然说道:“阿封,你虽不羁,却也深知尺寸,今日这......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沈封手上的动作顿停,抬头对视,道:“我想帮你,但以我的能力,从老的嘴里肯定是撬不出什么,那就只能从小的入手。”   按照那一星半点的剧情来说,此时的皇帝已经明白朝中内忧外患,肯定会留有后手准备,而风家世代孝忠帝王,是值得信任的,再者,那个皇帝还把风星泽要压制在京城,不就是为了牵制风驰吗?   这也意味着,风驰此行除了镇守边境以外,肯定还有其他目的,而这个目的极有可能与皇位有关。   而且照风驰对谢云霄的尊敬,绝不可能默许风星泽初次见面就贸然试探他的实力,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害怕什么。   至于是谁,到底是不是皇帝这个就不确定了,毕竟对外来讲他只是谢云霄身边的一个小侍卫,谁都可以让风驰这样做,可奇怪在风驰居然做了。   那么这个人,如果不是皇帝,那就是皇帝有意向的太子人选。   说到底,谢云霄和沈封是同一类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说的太多,都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谢云霄舒展眉心,面带柔和,缓缓道:“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风驰的儿子绝不会是脓包,你有多少把握?”   “嗯......原本只有五成把握。”沈封咧嘴一笑:“但在风驰的帮助下,我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了,风星泽在某些方面可比想象中的细心,我不相信他一点都没察觉什么。”   遭沈封提醒,谢云霄脸色不禁有些严肃:“你还敢提在用膳时的事,你可知你当时再和风驰对持下去,他绝对会动杀意,你又没有内力傍身,定是必死无疑。”   再怎么说,风驰常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平白无故遭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挑衅,定然是会震怒。   当时他再晚说一秒,估计沈封就要遭受毒手了,沈封目前对他还有用,可不能如此轻易的破坏棋局啊......   “这不是有美人在吗?”沈封知道自己理亏,便殷勤的给谢云霄擦手,忽然,眸中绽放着光芒:“美人当时的话我可是会记一辈子的。”   谢云霄怔住:“什么话?”   “嘿嘿。”沈封隔着毛巾双手紧握谢云霄的两只手,颇为动容,道:“你说,你喜欢我。”   难得的,谢云霄被这句话说的哭笑不得:“我说得分明是喜欢你的性格,怎么会是喜欢你呢?”   谁知沈封又开始耍赖,一头扎进谢云霄的怀里,双手抱着腰:“我不管,你反正说了,你就得对我负责,今后你可不准抛弃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谢云霄只是微笑抚摸着沈封的头发,缓缓道:“你就真的这般在乎我吗?”   怀里的人抱的越发的紧,沈封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就是我的命。”   靠,废话,疯爷还要靠你复活呢!战友不等人,回不去可就真的玩球了。   而谢云霄听见这话,眸中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话语。   ***   第二日,军马整顿,整个梧桐城热闹非凡,又是士兵又是难民营,一时间梧桐城的人多的不可思议。   沈封在大街上闲逛,扔了一颗糖豆进嘴,微扭头侧目,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尾随在身后十步远的地方。   嘴角一勾,就慢慢往人少的地方走,一处浣衣小巷中,小河潺潺,梧桐花开,零星花瓣飘落在河面上,别有一丝韵味。   在一个拐角处闪身消失,紧随身后的风星泽也尾随进了小巷,却发现里面是个死胡同,而那个红衣身影却不见了。   心中大骇!   想要立刻拔腿就跑,只可惜,一转身就有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脖子上,咽了咽口水,有些略怂。   【作者有话说:今天双更哦(′▽`)】 第12章 试探   ==================   试探着后退一步,脖子上那冰凉的匕首也紧随而动,风星泽讪笑,装作不经意间望见了天空,心虚道:“沈兄,你也来散步了啊,那个今天天不错哈。”   沈封挑眉,眼中带着好笑,顺从道:“哟,原来是我们风小将军,我还以为是西荒派来的杀手呢。”这才把匕首收回腰间,又笑说:“怎么?风小将军是来找场子的?”   风星泽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想起昨天那一战,现在腹部还隐隐作疼呢,昨晚自家老头子再三叮嘱千万不要与这个人私下动手,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他也是个少年英雄,如今一个相识两面的人就能被老爷子这么评价,可见是对这个人有几分敬佩之心。   而且听说沈封一人独挑西荒阵营,断其后路,他虽然心中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沈封是条汉子。   “切,哪敢啊,昨儿个晚上肚子还疼了一宿呢。”小声说罢,风星泽高傲的仰起头,道:“听说你要去难民营,瞧你却往城北走,本少爷就是跟来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已。”   瞧着风星泽故意撑起来的少爷做派,沈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上前就勾肩搭臂,笑说:“哎,风小将军,和你商量个事呗。”   风星泽拍开肩上的那只手,叫喊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沈封拍了拍被打的手,并不在意,说道:“嘿嘿,风小将军我带你一起去,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二殿下呗。”   被这番提点,风星泽瞬间明白了“前因”,瞪大了眼,指着沈封吃惊道:“你竟然敢违背二殿下的命令!唔!!!”   刚说完,就被沈封压在墙上封住了嘴,可是眼中却有了笑意,颇为自信的抱着胳膊。   好啊,这么快就被我揪住把柄了。   沈封见风星泽不再说话,这才松开了手,无所谓的解释道:“是啊,二殿下让我去帮难民,可是那活又脏又累,还不如吃酒去。”   “这样,风小将军别打小报告,作为交换,今天酒钱我请,如何?”看似是在商量,可架在风星泽脖子上的匕首却冒着寒光。   再看笑意盈盈的沈封,风星泽抱着的胳膊改成了抱着自己,眨眨眼,咽了咽口水:爹,我被土匪绑架了!!!   ***   流连芳里,美人成群,莺歌燕舞,沈封慵懒的躺在软塌上,颇为悠闲地望着被女子团团围住灌酒的风星泽。   嘴边送来一杯甜酒,也不推辞,顺势便饮口下肚,芊芊玉指捻着手绢擦去嘴角点点酒渍,又拿起一颗葡萄喂进了沈封的嘴里。   看人没有一丝反抗,女子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上身缓慢靠近,丰%2F%2F满摩擦着沈封撑着头的胳膊,娇娇道:“沈公子~”   这人来过流连芳两趟,出手阔绰,又是城中人人知晓的英雄,一众姐妹都是芳心暗许,可每每进屋,都是让她们自娱自乐,赏钱照样给,而他却一人独仰榻上。   喂个酒或是调笑两句对方倒是很乐意,可只要近身就会被推开,再打趣几句也就不了了之。   沈封笑的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指尖划过莺儿白里透粉的脸颊,胳膊不知不觉中离开了那抹柔软,柔情道:“莺儿若是想要了,就去找风小将军吧,我不拦着你。”   指尖转到莺儿的眉间,看的有几分出神,莺儿虽沦落风尘,可眉间却又一丝傲然清冷的气息,和家里的小黑兔子十分相似。   哎,也不知道小黑兔子在干嘛,是在作画?还是在睡觉?   莺儿咬着嘴唇,察觉出了沈封的意思,便掐灭了心中的小九九,失落道:“莺儿只想陪着沈公子。”   见美人欲泣,沈封只是笑了笑,目光转投向正在被疯狂灌酒的风星泽。   “风公子~尝尝连儿的酒嘛。”   风星泽脸上已经有了晕红,显然已经有了醉意,痴痴点头张嘴:“好好好,喝连儿的。”   右边的女子与连儿对视一眼,立刻又举起手中的酒杯送到风星泽的嘴巴,撅着小嘴,气呼呼道:“风公子怎的就偏爱连儿姐姐?那您的心儿呢?”   风星泽嘴里的酒刚下肚,看右边的美人儿为自己捻酸吃醋,赶紧道:“心儿的也吃,心儿的酒也好吃。”   接连数杯酒下肚,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见桌上不知何时少了一个人,便撑着身体四处寻觅:“沈,沈封呢?!”   看见人躲在软塌上,就起身去拉人:“你个好小子,说是陪我吃酒,竟然躲起来,你不许骗人,起来给我喝!”   沈封打量着风星泽,见对方眼神迷离中覆着一层水雾,脸上全是醉意,平时矫健的步伐也变得漂浮无力,走两步路都是摇摇晃晃。   挑眉,看来真是醉了。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便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风尘女子多是八面玲珑心,自从沈封让她们给风星泽灌酒便知,今夜她们注定是没有机会。   便也听话,七八个人鱼贯而出。   “哎?美人,美人怎么都走了?”风星泽迷迷糊糊的想要去抓,可房门还是关闭了。   沈封看了眼自己左手,嗤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在软褥上擦拭干净,随后就去扶风星泽,故意说道:“哎呀,风小将军,你的酒量怎的如此差啊。”   “你!你才差!本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万斤不倒,你这躲起来,肯定是觉得喝不过本少爷,嘿嘿嘿,你怂了。”傻笑的看着沈封。   突然双手控制住沈封的肩,晃晃头又眨眨眼,十分天真的问:“怎么,怎么有三、四、五个沈封?完了完了,一个我都打不过。”   这个世界的酒精度数跟啤酒差不多,沈封喝起来跟喝水似的,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讲却不是,酒量不好的人稍喝几杯就会醉。   看风星泽虽醉成了烂泥,但还有几分意识清醒,这种程度刚好就是沈封所希望的。   沈封把人扔到椅子上,也坐在了旁边,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可举手投足之间全是算计,随之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处处行乞,遭人白眼,受尽屈辱,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师父,结果还被雷劈死了。”   “碰”!一拳砸在桌子上,哽咽道:“如今找到了恩公,想着这也是唯一的亲人了,却又是主仆关系,总之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能打又如何?还不是个孤家寡人?”   心中狂喊:小三!你看见了没!看见了没!疯爷的演技如何?看见眼泪了没,是不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三三三带着电流的声音出现:“鳄鱼落泪。”   “切,不懂的欣赏。”沈封没好气道:“消失消失,别影响你疯爷的演出。”   风星泽听的泪眼模糊,哇地一声就哭出了声:“呜呜呜,原来你这么惨,不多说了,来,敬你一杯,话都在酒里!”   两人碰杯,壮烈的饮下,沈封用衣袖擦拭眼泪,实则偷偷观察风星泽的状态,见如自己预料般的发展。   就立刻悲伤道:“本以为跟了二殿下就能飞黄腾达,结果你爹还在饭桌上处处针对我,饭后二殿下对我好一通教训,我还不能还手,人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着,更是悲伤逆流,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在风星泽看不见的暗处,把酒水弄到了脸上,在别人看来像是被眼泪糊了脸。   风星泽踉跄的站起身,勾着沈封的肩,一手举起酒杯,道:“沈封!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我,风星泽!从心底里敬佩你!”   说完之后把酒杯里的酒喝的一滴不剩,嘟嘟囔囔道:“从小我爹就打我,动不动就对我用家法,无论是我还是朝廷又或者是军营里,你是第一个敢对我爹拱火还不腿软的人,冲这一点,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我认定你了!”   说到激动处,义愤填膺的踩着凳子上了桌:“皇天在上,今后沈封就是我的异性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绝对不会再让沈封受欺负!”   “......”沈封抿着嘴,手指研磨这杯壁,忽的抬眸,也跟着风星泽一同疯,上了桌子:“好,以后就有劳风小将军照顾了。”   哎呀我去,我干啥了?怎么上演桃园结义了?这小子喝醉了这么傻吗?   两人攀着肩,互相依靠着,风星泽拍拍沈封的脸,吼道:“叫什么风小将军?你比我虚长些,就叫我乳名阿星,以后我就叫你沈大哥!”   沈封勾了勾嘴角:“阿星。”   “沈大哥!”风星泽泪眼婆娑的抱着沈封,手缓缓拍着沈封的后背,喃喃道:“以后我罩着你,不怕了,不怕了。”   “哎。”沈封搀扶着风星泽:“这京都我从未去过,今后也不知何去何从,万一得罪了贵人,我这脖子都不够砍的。”   三三三刚冒头就听见这句话:“恭喜宿主,随即任务完成。”你不砍别人脖子都是万幸。   沈封一愣,问三三三道:“他现在已经醉成一滩泥了,说的话能当真?”   三三三回应:“系统自动检测目标人物内心真实值,风星泽此时所说的话是真心的。”   沈封侧眸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昏昏欲睡的人,他一直以为风星泽是个爹宝男,大公子作派,没想到心里这么柔软。   正要问什么,三三三立即说道:“此项功能只针对任务,宿主无权使用。”   “......”沈封嘴里的话被憋回了肚子里,知他者,系统也:“不用就不用。”   【作者有话说:二更奉上(*^o^*)。要票票ing……   沈封扶着摇摇欲坠的人:“靠!别喝了!”   风星泽嘟着嘴:“不嘛,沈大哥,陪我喝嘛。”   此时房门被踹开,吓得两人抱在一起齐齐往门口看去。   只见谢云霄黑着脸站在门口,盯着沈封,冷冷道:“为了和这个傻子喝酒,连家都不回了?你以后就跟他过吧!”   沈封一惊:“哎哎哎,媳妇!老攻,误会,误会!等等我啊!”   被扔到地上的风星泽抱紧可怜的自己呼呼大睡。】 第13章 启程   ==================   风星泽听见沈封的话,眼看着都睡着了,瞬间弹起来,举着胳膊,雄赳赳气昂昂道:“谁敢动你,本少爷就揍死他!”   沈封沉眸,终于问出铺垫已久的问题:“那若是皇权贵族呢?”   “皇族?”风星泽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也干他,就算是五皇子我也干。”   “五皇子?”沈封对突然出现的人物有了一丝好奇。   风星泽毫无保留道:“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哦,五皇子总想拉拢我爹,可我爹只效忠皇上,所以五皇子就想与我交好。”   沈封沉声问:“那你出京,五皇子送你了?”   见风星泽吧唧吧唧嘴,好似很苦恼的样子,沈封嘴角微扬,用脚勾起酒壶往空中一扔,伸手稳稳接住,晃了晃,差不多还有半壶。   无良的又往风星泽嘴里灌,还说:“好了好了,不想说咱们就喝!今天不醉不归!”   看来还是醉的不到位啊,还得再灌点。   风星泽醉的迷糊,但也没想睡过去,只是身上无力,全凭沈封支撑着他站在桌上不摔倒,察觉酒液顺着嘴唇灌入嘴里,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拿,想要大口饮酒。   可正当要得逞时,沈封又把酒壶拿走了,风星泽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一个右勾拳直奔沈封的左脸。   沈封轻而易举地躲过,稍加用力就将风星泽制服,风星泽虽意识模糊,但身体本能还在,胳膊被控制,就干脆把身体重量全压在沈封身上。   左腿再去袭击沈封的下三路,沈封只当这厮是个酒疯子,下盘完全没有防备,一招“命中”,顿时疼的煞白了脸。   身体没了重心,两人双双从桌上滚到了地面,“碰咚”一声,凳子被两人的重量砸了个稀巴烂,桌上的酒水也洒的满屋都是。   “靠!”沈封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字道:“小三,疯爷后半生的幸福还在不在?”   三三三听话的赶快检查了沈封身体,回道:“宿主放心,还在。”   “那就好,那就好。”松了一口气,可那条腿还在一寸之处,身体僵硬在地上不敢动,手中的酒壶也被怀里的酒疯子夺去。   也不知喝了多少,下一秒就趴在沈封的身上没有动静,只有酒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   稍微推了一下风星泽,就只感觉风星泽哼唧一声,脸在沈封脖子里蹭了又蹭,像是想要寻找一抹温暖,毫无防备,全然熟睡的样子。   沈封冷笑一声,便一脚把风星泽踹开。   “哎哟,我的老腰。”摸了摸撞击地面的后背,又感受了一下裆部,像是解气般的又踹了一下风星泽的腹部:“敢毁疯爷幸福,换作以前,我肯定给你剁了。”   三三三出来说风凉话:“宿主别气,不是还没坏吗?”   沈封磨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痛的人不是你,你就站着说话不淡疼了?”   三三三颇有幸灾乐祸的架势:“很抱歉,系统无法感知疼痛。”   “呵呵。”这边正斗着嘴,另一边的人有动静了。   昏睡中的人被腹部的痛意唤醒了几分,痛嘤一声后又吧唧吧唧嘴,身上的衣服被酒水沁湿,与地面接触一股股寒意涌入身体。   迷迷糊糊爬起来,惊的沈封连忙收回脚,可风星泽却闭着眼,本能的超温暖爬去,于是又赖在了沈封的怀里。   察觉怀里的人不安分,沈封黑着脸,道:“不是吧,又来!?”   可这次风星泽只是靠着沈封的肩膀不安分的动了动,喃喃道:“是丞相奉旨送我爹出京的......沈大哥,以后阿星保护你......”   正想像对风星泽某处下毒手的沈封突然顿住,侧眸看着睡相憨厚的风星泽,久久没有动作。   最后在房间里扔下几张银票,无言的把风星泽横抱着走出流连芳。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   一支不过千人军队缓缓行走在溪水边,青山绿水,侧边树林中微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溪边芦苇也随风摇曳。   队伍前面马车车檐下的风铃也在“叮叮”轻响,声音清脆悦耳,引领者后面军队行进。   马车内,谢云霄的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不知拿的什么书在看,反正沈封是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皇帝着急让风驰镇守边境,却不着急让谢云霄回去,一路上也没有催促诏书,反倒是风驰吩咐路上照顾好二殿下,一切以二殿下为主。   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七八天连边境线都没出去!   还全是山间小路,马车摇摇晃晃以龟速前进,沈封为了“保护”谢云霄也就跟着坐马车,主要是骑马一颠一颠的胯疼,那走路姿势可以说是很尴尬了。   于是权衡利弊之下,骨头散架就散架吧。   “啊~”沈封躺在铺着兽皮的软垫上不知道叫唤了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再这样下去我要死在路上了。”   也许是沈封叫了太多次,谢云霄明显不想理会了,倒是沈封看谢云霄在马车里一连几天都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丝毫没有不适感,反而来了稀奇。   笑嘻嘻凑上去:“嘿嘿,美人啊,别看书了嘛,你和我聊聊天呗,你不无聊吗?”   谢云霄轻笑道:“这才刚启程,你就遭不住了?到京城可还得要三四个月呢。”   沈封瞬间没有聊天的欲望了,跟头丧家犬似的趴在窗口,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不由感叹,还是现代好,要是能给他一个手机或者一台电脑,被说三四个月了,一年他都能忍。   主要是不无聊啊!   看看他现在,没有玩的,没有任务,还没人跟他聊天,是个人都会被憋死。   “小三,你吱一声呗。”看谢云霄真的不想和他聊天,沈封也不想自讨没趣,又想着霍霍系统,叫唤道:“这一路上会不会有暗杀啊,有的吧,应该有的吧。”   三三三无奈道:“宿主您别祈祷刺杀了,明明知道不会有,倒不如欣赏欣赏风景。”   沈封叹道:“不就是树啊、花啊、草啊什么的吗?我又不是文人墨客,有什么可看的?”   暗杀是肯定不会有的,毕竟谢云霄是个残疾,阻碍不到那些想要皇位的人,而且就算想杀,也不会在回去的路上,毕竟还有风星泽那个小少爷,万一伤到了,风驰可不好惹。   三三三淡淡道:“系统即将进入睡眠状态,宿主有事自己解决,再见。”   “哎哎哎!”沈封努努嘴,心道:这系统屁用没有,连陪聊都当不好,没人说话好无聊啊。   系统也没有了声音,沈封在马车里唉声叹气,突然发现谢云霄的书页许久都不曾翻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书面上的某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沈封心道:啧啧啧,这小黑兔子该不会又想搞事情吧。   忽然之间沈封觉得自己真相了。   京城里的人没把谢云霄放在眼里,懒得动手,可不代表谢云霄自己不能作妖。   突然走上前,笑说:“美人在想什么?可否跟我说说,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和我聊聊天嘛,美人,二哥哥,云霄哥哥,我快无聊死了。”   抱着谢云霄的胳膊就不肯撒手,死皮赖脸的纠缠着,撒娇卖萌,把缠人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   哇塞,这胳膊结实可靠,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咳咳,当然,比起疯爷还是要差一丢丢。   沈封心中乱想着,手上可没少吃豆腐。   谢云霄眼中闪过不耐,但也很快的隐藏起来,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拍拍靠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   道:“我在想这次进京肯定不止一方人马想要收买你吧。”   沈封眸中暗光一闪而过,呵,这是在试探疯爷?   “收买疯爷?”沈封坐起身,抱着胳膊,看起来自傲极了:“切,那些人可没有资格,我可认定了美人,只要美人不卖,就没人能收买走。”   骤然又趴在谢云霄腿上,笑问:“那美人觉得是五皇子先出手还是三皇子先出手?”   丞相是三皇子的人,当初是丞相送的风驰,那也是最后一个接触风驰的朝中大臣,极有可能是三皇子听闻他的战绩,想要把他收入囊中。   特意让风驰先测测他的实力,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是风星泽有意与他切磋,实则暗地里是朝廷上那些人想要收养势力。   有一个人知道,那其他人不也知道了?   如今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所以到京之后谁先出手还不一定。   因为称王之学,得不到就要毁掉,不能为自己所用的,那终有一天会成为敌人,所以说,他目前的处境还是比较危险的。   谢云霄合上书,道:“既然收买不走,那留在我身边就是。”   沈封眼中放光,就着这个姿势,双手抱住了谢云霄的劲腰,蹭了蹭,欣喜道:“嗯嗯,美人最好了,嘿嘿,美人放心,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杀得了敌人,暖得了被窝,养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胳膊不小心触碰到某物,沈封嘴角偷偷邪魅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谢云霄耳尖透着绯红,声音颤道:“阿封,你快些起来,不,不舒服。”   沈封装傻,但也听话的起了身,故意说道:“美人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诶???美人的耳朵怎么红了?”   谢云霄心知肚明对方是故意的,但也不得不装作腼腆,眼里泛着羞涩雾气,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看的沈封下身一紧,不由自主的吞咽唾沫。   靠!   这小黑兔子绝对是故意的!是想玩黑吃黑?   哼哼,那就别怪你疯爷辣手摧花了......   伸出狼爪,就袭向谢云霄的耳朵,像是确定了般的,说道:“哇,美人的耳朵果然很烫啊,像是块暖玉似的,冰凉中又透着热气。”   然后又故意道:“美人的脸怎么也红了?来来来,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第14章 被猪咬   ====================   马车颠簸,指尖温热,手之触及皆是光滑细腻,谢云霄的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有光泽,再加上几分病态,就像是快白玉,只要摸过就不会忘记那种触感。   谢云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想要躲避沈封的动作,可那只手的主人很明显就不想让他得逞,紧跟着又到了脸上。   正当沈封迷失在美色无法自拔的时候,马车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住,沈封眸中闪过笑意,像是不受控制般的直接扑到了谢云霄身上。   冷香扑鼻,又掺杂着一些药香,沈封忍不住埋在谢云霄的脖子里深吸一口,一手环腰,一手摸腿,可以说是吃了不少豆腐。   谢云霄别开脸,脸颊隐隐有丝红晕,嗡嗡道:“阿封快起来,我没有不舒服。”   沈封抬头便看见了这秀色可餐的一幕,身体瞬间就僵硬了,连忙起身,一边喊着:“怎么驾车的?!”   一边快速背过身,就要往马车外面走:“我去看看。”   妈耶,忍字头上一把刀,自作孽不可活啊!这小黑兔子也太会装了!   正巧外面也有人掀开帘子进来,风星泽探了个脑袋进来,说道:“二殿下,今日天色不早了,前面有一处山涧,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   “嗯。”谢云霄微微低着头,让风星泽看不清脸。   话说完,风星泽就见沈封抿着嘴一言不发的从帘子的另一侧下了马车,风星泽也没多想,听谢云霄同意后就下了马车着手去安排。   可就在帘子彻底放下的那一刻,谢云霄掏出一条手帕擦拭了自己的耳朵和脖子,再不着痕迹的将手帕用内力震碎成了灰烬。   眼中哪里还有在沈封面前的羞涩?就连对风星泽的和蔼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看着帘子的目光里有的只是一片阴鸷冰冷。   行军整顿,山涧清泉从水瀑之上坠下,颇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架势。   沈封在泉水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就坐下,心中默念:自由、民主......   清凉的晚风带着湿气打在身上,过了许久,身上那股莫名火中才慢慢消下,看着水中的倒影,沈封沉默了许久,从远处看着竟有那么几分凄凉。   三三三察觉自家宿主这安静的时间太长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宿主,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三三三商量。”   沈封还是不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严肃悲凉的让三三三也感觉到了几分害怕。   又问:“宿主是在想任务吗?”   还是不回答。   自家宿主它还是了解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穿越之后,适应速度都极强,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不着调,仿佛什么也进不去心。   想起自家宿主的从小到大的遭遇,这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莫不是刚刚“火”气上了头?抑郁了?   正当三三三在胡思乱想时,沈封突然连连发问:“小三,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应该算是好看的吧,可为什么谢云霄对我没有反应?”   “还是说......谢云霄三条腿都没了?”   “难怪世界崩塌了他身边都没女人,看来我是猜对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床上对他温柔些就行了,嘿嘿,疯爷也是很柔情的。”   “......”三三三感觉自己的系统运作停顿了,它还在搜索“突然抑郁了怎么破”,呵呵,它就不该担心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沈封在脑海里自言自语,察觉系统没反应,便问:“小三,你说小黑兔子现在被我这个大帅哥撩还没反应,他是不是很伤心啊,系统能修复我的身体,能不能帮小黑兔子也修复一下功能啊,不然少了好多乐趣呀。”   三三三以前也只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系统,可现在它不这么认为了,它懂为何法治社会还会有暴力事件了......   “宿主请求无效。”三三三冷漠道:“另外提醒一句,系统显示,谢云霄是个直男,请宿主不要耽误任务。”   沈封笑说:“直男没了第三条腿,那不也弯了吗?放心,疯爷还是能分清主次的,我心中有数,不过试试也不吃亏嘛。”   三三三“滋滋”电流闪过,便没了声音。   倒是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封回头一看,就见风星泽手里拿着两条烤鱼过来,见他回头,也不知会一声,其中一条烤鱼在空中呈现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沈封抬手接过,嗅了嗅,笑说:“谢了。”   一口下去满嘴的油,色香味俱全,对此倒是有些惊喜,想想也明白了,野生的鱼肉质肥美应该是应当的。   风星泽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高傲道:“本少爷不过是多烤了一条,吃不完扔了怪可惜的。”   “哟哟哟。”沈封调侃道:“没想到我们风小将军还烤的一手好鱼,是我今天的口福了。”   “哼,知道就好。”风星泽偷咪咪看了眼满脸笑意的沈封,撅了撅嘴,不好意思中带着几分傲气:“就当是谢谢你替我免罚的谢礼了。”   那日喝的酩酊大醉,据说还是被沈封扛回城主府的,前脚进府,后脚就被爹知道了,既然差人把他扔进了狗窝。   待第二日清晨酒醒,还以为是沈封在捉弄他,本想去找沈封算帐,可刚出狗窝就被自家爹一杆长枪差点打断腿,让他跪在院子里抄家法。   本来还少不了一通打的,可沈封却出来求情,也不知道和自家爹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反正他的罚是免了。   提到那晚,沈封眼中含笑的打量了风星泽一眼,说道:“那我就收下了,只求风小将军以后吃醉了酒别犯傻就行。”   “胡说!”风星泽跟炸了毛的小猫似的瞪大了眼:“本少爷酒品向来很好的。”   沈封点头,像是附和般的笑说:“是啊,很好,抱着美女就要酒喝,还拉着我要结拜,说什么以后叫你乳名,你叫我大哥,掀了人家的桌子,砸了人家的凳子,可都是我赔的钱。”   看风星泽满眼难以置信,沈封便说的更加起劲。   “重的跟头猪似的,扛的我腰酸背痛,偏生还不老实,一会儿说自己是条鱼在水里游,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只鸟在天上飞。”   还摇头叹息道:“非得去爬人家的猪圈,说是要寻宝,平日里见你身手不怎么样,没想到耍起酒疯来却是一等一的。”   这些话沈封倒是没说假话,但......   风星泽在他肩上闹腾的厉害时,就被他扔在了地上拖着走,到了城主府门口才有扛回了肩。   至于去猪圈,就如他描述的那般,他没有阻拦,倒是看了不小的热闹,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猪是可以咬人屁股的,也见证了历史性地人猪大战。   风星泽气红了脸,怎么都不肯信,跺脚道:“污蔑!你这是污蔑!那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沈封好似思索般的扫了眼风星泽屁股,说:“你真以为你的屁股是被狗咬的?”   风星泽愣住,那日早上他醒来就感觉屁股疼,看自己在狗窝里,本能地认为自己是被狗咬了。   可现在却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   磕巴问:“不,不然呢?”   “啧。”沈封故意调侃:“别人都是被猪拱,你可倒好,被猪咬屁股,你还气不过,非要咬回去,我可是废了好大一顿功夫才拦下你。”   风星泽听闻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给自己上药时,小厮好像还说了一句:“这狗的牙齿可真大,还好没出血。”   现在忽然好想明白了为何没出血......   风星泽怒了:“那,那你怎么不拉着我?”   沈封摇摇头,无奈道:“那我也要拉得住啊。”   风星泽气呼呼的盯着沈封,说道:“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我就告诉二殿下你阳奉阴违!”   “哦?”沈封无所谓道:“你觉得二殿下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一个酒疯子看见的?”   “你!”风星泽被气的眼睛仿佛都在喷火,磨牙吮血,恨不得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你想怎么样?”   “放心,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想对别人说。”说着,一边吃鱼,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叫道:“哎呀呀,这坐了几天马车,身上都快散架了,要是有个人能给我捏捏就好了。”   这小傻子被养的也有些太单纯了,看来还得练练啊。   “......”三三三:他遇见你就是劫难......   风星泽胸口被气的剧烈起伏,最后咬着牙道:“好!我给你捏肩!”   过来送吃的,却没想到是送过来给人当丫鬟的,堂堂风家大少爷,除了在自己老爹面前吃过亏,还没在别人面前丢过脸呢!   可是现在平白无故在一个外人面前丢尽了脸,自己居然还不敢撒气,怎么想怎么憋屈。   “轻点!你和面呢?”沈封指挥着:“右边,右边一点,嗯,对了对了,就这样。”   而在远处马车旁,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山泉这边的画面。   谢云霄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颗烤红薯,对比山泉那边倒是清净了不少,只是在士兵面前温柔的笑容下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算计。   【作者有话说:第十三章 被锁了,uu们不要着急,已经在审核了,尽快习惯一下,我感觉后面危险了(>﹏<),两天一小撩,三天一大撩,估计要经常被锁(╥﹏╥)】 第15章 烤红薯   ====================   揪下红薯心,小口抿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融化在嘴里,谢云霄依旧温温和和,可紧抿的薄唇却好像彰显着不耐。   他不喜欢吃甜食,从十三年前开始就不喜欢,可最近总被沈封投喂一些甜甜糯糯的东西,导致那些士兵也有样学样,分明有野味,却只给他送来了红薯。   偏生他还不能出声制止,而“罪魁祸首”却逃到了泉水旁与另一只猫崽子嬉戏。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注视的太久,又不着痕迹的挪开,扫视着成群而坐的士兵,突然一个士兵回头,双目对视,对方冲着他点了一下头。   谢云霄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垂下了眸,睫毛浓密稍翘,火光映射出阴影,正好挡住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鸷,以及那一抹嗜血的光芒。   再抬头望向水边的风星泽,谢云霄带着笑容继续吃着那根微凉的红薯,就见沈封手里握着一根烤鱼,兴冲冲的往他这边跑。   嘴里还叫喊着:“美人。”   沈封笑嘻嘻的跑过来,蹲在谢云霄的轮椅旁,像是献宝似的交出被咬过烤鱼,一把抢过那根吃过的烤红薯,道:“给你吃鱼,小心鱼刺。”   玩球了,刚刚光顾着逗那个小傻子,险些把这只小黑兔子给忘了,看看这可怜见的,就这么一根烤红薯。   为了人设,宁愿饿肚子啊,啧啧啧,这为演技甘于奉献的精神,实在是应该写进教科书,以供后人参考。   谢云霄抿着嘴轻笑:“这些天都吃习惯了,阿封这是又要给我换口味了?”   也不客气,像是习惯了般的,啃了一小口鱼肚上的细肉,然后细细咀嚼。   沈封给手中的烤红薯剥皮,道:“哪有?我这几日不是怕你行军路上不习惯嘛,身体又不好,吃清淡些总是好的。”   哼,故意让行军速度变慢,让我浑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似的,还想吃好的?不报复你我就不叫疯爷,好吧,摊牌了,你的肉就是进了我肚子。   怎么?不服气?有本事从轮椅上跳起来咬我呀。   要不是刚刚忘记还有你这只小黑兔子,你觉得我会把这条鱼给你吃?   剥好的红薯也递到谢云霄嘴边,笑意盈盈道:“慢慢吃,小心噎着。”   噎着吧,噎着吧,等你噎到了就该我表现了,嘿嘿,喂点水,再一个“不小心”撒到身上,更衣擦身......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谢云霄瞧着沈封脸上那“不怀好意”四个大字,心中不禁好笑,淡淡道:“阿封又是在想什么坏点子了?”   这个家伙太好色了。   每次他自己想要沐浴擦身,总能察觉有人在偷窥,目光极为炽热,不想发现都难。   前两日他在马车上擦拭,分明把这人支走,还让人在外面守着,可一回头就看见帘子被掀了一个小缝,一颗脑袋恨不得挤进马车。   那双眼睛跟饿狼看见了羊群似的,炯炯有神,像是马上就要扑上来似的,见被他发现也不跑,反倒嬉皮笑脸的进来说要服侍他,非要他把毛巾扔到脸上才给赶出去。   “嘿嘿。”沈封憨笑,像是脱口而出:“在想给你换衣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沈封眨眨眼,装作无辜样,紧急拐弯:“选......个什么颜色,嘿嘿,美人总是穿着黑色衣裳,总会厌烦嘛。”   呵,飙演技?谁怕谁?   “哦?是吗?”谢云霄接过红薯,笑道:“我觉得黑色很好啊,不用劳烦阿封了。”   哼,色胚。   两人笑里藏刀的你来我往,明明心知肚明,却又十分默契的心照不宣,火光映射在两人身上竟格外的温馨。   发完气的风星泽刚回来就看见了这瞎眼的一幕,一人俊朗潇洒,一人温柔和善,怎么看着如此般配呢?   啊呸!   罪过罪过!冒犯了,二殿下勿怪勿怪!   再说了,这个沈封如此粗鲁不得体,怎么能配得上二殿下?   呃......再次罪过罪过,我无意冒犯,二殿下看您不知道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士兵看风星泽嘴里嘟嘟囔囔,拜天拜地的,身体颤了一下,瑟瑟的扫视了一眼漆黑的树林,问道:“风公子您,您在拜什么?”   风星泽意识到自己又丢脸了,没好气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不该问的别问!”   那名士兵看风星泽脸色不好,也没敢多问,但是心中反而更加胆怯,咽了咽口水,心想: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敢一个人就留,快速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谢云霄吃饭总是细嚼慢咽,沈封却是狼吞虎咽,像是有人要跟他抢似的,烤红薯吃了四五根还准备再吃。   谢云霄拿起水囊递给沈封,道:“喝点水吧,就这么喜欢吃烤红薯?”   记得第一次给他送饭就是烤红薯,还有一条不可言说的鱼......   沈封咀嚼的动作顿住,点头,模糊道:“嗯,喜欢......很喜欢。”   红薯、土豆,他都喜欢......   谢云霄想起沈封的身世,忽然觉得这很合理,一个小乞丐,每日有了这顿没下顿,尤其在冬日里,若是能吃根烤红薯,那就如同山珍海味。   沈封吃完手里的就大口饮水。   小时候那些零碎画面浮现着脑海中,母亲蹲在灶前烤着红薯土豆,而他在雪地里堆着雪人,等问见香味就跑到雪地里的厨灶旁等着。   那片刻的记忆是他有生之年里最难忘的,香甜的红薯,暖了他的身体,也暖了他的心......   也是他仅有的温馨记忆......   闷着声,又拿了一颗红薯,缓缓道:“嘴里甜了,心就不苦了。”   目光呆呆的望着火堆,像是陷入了回忆。   黑暗笼罩着大地,脸上失去了灿烂的笑容,耳旁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声音,谢云霄却突然很不习惯这样的沈封。   从沈封手里夺过那根红薯,亲自剥皮,再放回那只手里,谢云霄双手捧起那张伤心的脸,微微歪着头,笑的眉眼弯弯。   轻声说道:“阿封,你说过的,以后会跟在我的身边,所以......不会了。”   沈封清澈明亮瞳孔微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眶周围出现了淡淡的红粉色,双唇轻启,最后绽放笑容,纯净无暇。   手中的红薯落入火堆,溅出些许火星,但沈封却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其他,身随心动,一头扑进了谢云霄的怀里。   “阿封......”谢云霄脸上那么温柔的微笑逐渐变成了冷笑,可声音依旧轻缓:“你是哭了?”   “没有!”矢口否认,声音却闷闷的,带着一些沙哑,欲盖弥彰道:“只是风沙迷了眼而已。”   谢云霄顺着沈封的马尾抚摸着头,没有争辩,哄道:“好,没有哭,阿封可是大英雄,怎么会哭呢?”   沈封抱着谢云霄的胳膊紧了紧,仗着谢云霄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就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到底是哄人还是在嘲讽?   三三三看着这出“情感”大戏,还以为沈封是真情流露,没想到又是在作戏,就说:“宿主,你的演技真牛叉,三三三刚刚都信了。”   可这一次,沈封却难得的没有怼它,这让三三三忽然想起沈封曾经说过: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演戏想让人信服,就必须要有真情流露......   突然,沈封说道:“小三,你给我查一下暗处有人吗?”   三三三疑惑:“怎么了?”   沈封道“你看见后面那个穿盔甲的士兵了吗?他有问题。”   总是这都大晚上了还穿戴整齐,坐在那里也没见吃什么,沉默寡言,还有意无意的看向那漆黑的树林。   没有问题才怪!   可惜介子地图就只能看清他和谢云霄的位置,否则他早就自己看了。   三三三瞬间明白:“好的,我立刻查。”   一阵电流响过,也不过就一两秒的时间,三三三就立刻回复道:“宿主聪明,有人躲在水里还有人躲在树林里,我在介子地图上给你标记出来了。”   “好。”沈封自己打开了介子地图,脸瞬间就黑了。   你妹夫的,这怎么说也有个三百多人了吧,就这隐藏技术,一看就是受过专门培训的,十有八九就是谢云霄安排的杀手。   没想到白天还在担忧这个问题,晚上就让谢云霄开始实行。   察觉怀里的人没有动作,谢云霄颇为疑惑的唤了一声:“阿封?”   “嗯?”沈封慵懒的蹭了蹭谢云霄的腹部。   谢云霄的脸黑了,男人的下腹是能随便蹭的?他可不信沈封不知道,这分明又是故意的!   声音糯糯道:“阿封......别欺负我了,不舒服......”   沈封抬起头,装作无辜道:“哪里不舒服?”   谢云霄立刻羞涩的别过头,小声道:“别蹭。”   “哦~原来如此。”沈封扫了眼那毫无动静的双腿,笑嘻嘻的上前认错:“是我的不小心,美人就别害羞了,男人嘛,懂得。”   果然猜的不错,十三年前的毒药害的是“三条腿”......   哎呀,可怜的小美人,连反攻的机会都没有,啧啧啧,不过没关系,嘿嘿,疯爷疼你。   谢云霄没想到沈封暗示的这么露骨,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又羞又怒:“阿封!”   【作者有话说:想了想,以后更新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左右吧(′▽`)   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风星泽:我该自扣眼珠。   沈封:孩子乖,哪里凉快哪里玩儿去。   谢云霄:为何会觉得我是下面那个?   亲·夭蛾子·妈:别看我,我没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2F心虚%2F】 第16章 中毒   ==================   眼眶绯红,尽显无辜,控诉沈封的言辞孟浪,气呼呼的,像极了无辜的小兔子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爪子的可怜模样。   这谁看了不迷糊?   沈封看把人“气”着了,心中不禁摇头,哎,这小黑兔子要是没有黑化,此番模样定是真情流露,可惜黑化值百分百,眼前这副嘴脸显然是装出来的。   心中吐槽归吐槽,表面上却还得服软,调戏道:“嘿嘿,美人别气嘛,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我的八块腹肌随便摸,绝对不还手。”   说着,就去抓谢云霄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面放,惊的谢云霄眸子一冷,眼神犀利的快速扫了眼沈封。   可沈封的注意力却全在肚子上,那道目光反倒是三三三发现了,电流声滋滋响过:“宿主别玩了,谢云霄已经对你有了杀心,你会把自己作死的。”   “嘿嘿。”谁知沈封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是要让他生气,反正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就不信他能现在就杀我,只要他现在不动手,哼哼,以后我不就能在他头顶蹦迪了?”   他把自己的有利可图已经刻画的很明显了,一个好财贪色,知恩图报,又有能力的人,不是最好掌控的?   三三三对这种想法简直无语,想在反派头顶蹦迪?倒不如想想反派怎么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可忽然的,三三三想起之前那些宿主的死亡原因,对沈封的做法倒是隐隐有了几分赞同。   以前的那些宿主都是对谢云霄千依百顺,天天哄谢云霄开心,可最后活得最长的一个人也只是活了两个多月。   或许......沈封会不一样呢……   谢云霄用力的抽回了手,用力过猛般的,回咳嗽了几声,咳嗽声十分清脆响亮,那只手可能是疼了,另一只握着,满眼控诉。   “阿封,我累了,想回马车里休息了。”别过头不再看沈封。   沈封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依旧满脸笑容:“好,现在夜也深了,是该去休息,来来来,我抱你。”   把谢云霄打横抱在怀里,怀中人也不反抗,毕竟他现在是双腿“残废”,让人抱着走也实属常态,倒是乖乖的窝在沈封怀里。   沈封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偷了腥的猫,把人安置在马车里,余光扫到了那只洁白的手,他虽然是抓着谢云霄的手,但也没有有力,对方看似用力抽回去,实则是他主动放的手。   重要的是,他抓的手掌,红也应该红的是手背,而非手尖!   故作惊讶,疼惜道:“美人的手指怎么红了?我刚刚用力了?”   谢云霄去拿自己的书,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沈封要探究的手,然后用书轻打了沈封的额头,笑道:“哪有?我这是给你剥红薯皮时烫到了,一会儿就好。”   “烫到了怎么不说?!”沈封颇为自责似的,皱着眉头说道:“我去给你找药。”   谢云霄眸中阴鸷一闪而过,拉住了沈封:“不用了,我哪有这么脆弱?烫了一下而已。”   沈封撅着嘴,蹲在了谢云霄身前,严肃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我接受不了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好好好,我知道了。”谢云霄脸上流露出一丝疲倦,但依旧微笑着揉了揉沈封的头,哄道:“你也休息去吧。”   马车是被风驰特别安置的,里面很大,长宽差不多都在两米的样子,特地造了一张小软塌,完全可以让谢云霄躺下。   于是每天晚上谢云霄也就直接在马车里休息,而沈封则是在马车不远处搭了个***。   沈封点头,扫了一眼谢云霄的手,颇为不舍道:“我就在马车外面,有事一定要喊我。”   “嗯,知道了。”   谢云霄带着笑容目送沈封离开马车,等帘子放下,刹那间,脸色阴沉,目光隐晦不明,低头看着发红的手指,冷冷一笑。   而沈封在走出马车的那一刻,脸上的不舍瞬间消散,立即又喊了系统:“三三三,快检查我的身体,我怀疑谢云霄给我下毒了。”   是,红薯是很烫,可是却不会烫出暗红,像是血被凝固了般的,也不能是他捏的,他根本就没用力。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毒了。   “好。”三三三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在系统里开始对沈封全身扫描,看见结果就立刻告诉了沈封:“你中了血赫散!”   “血赫散?这是什么东西?”沈封后背出现了凉意,紧接着问:“能给我解了吗?”   不是吧,这小黑兔子怎么比想象的还狠?想刚刚的信誓旦旦,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巴掌回到了脸上。   三三三如实回答:“血赫散与软筋散极其相似,不同点是它能凝血,让人筋脉受阻,服用过多很有可能筋脉寸断,是江湖中一种很难得的毒药,很抱歉,系统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封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几个呼吸之后才问:“我现在的结果会是怎样?”   果然,他没猜错,谢云霄就是在红薯上给他下毒了,因为会凝血,所以指尖才是深红色。   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冷笑,一切都想通了。   看来谢云霄这次动手的目的是他了,丞相与风驰最后接触,哪怕什么都没做,但也可以栽赃啊!   杀了他,就可以嫁祸给丞相,不!是任何人!但丞相的可能性偏大,因为他“归顺”了一方,所以就有人忌惮,于是便会“出手”杀他!   而他拯救梧桐城,本就该入朝领赏,加封职位,更有人心在身,皇上若是不彻查,极有可能寒了那些为国出生入死的将士的心。   皇上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因小失大,定然会给一个交代,至于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的人,就要看谢云霄怎么说,但在他看来,丞相极有可能是这个替罪羊。   呵呵,果然是黑化boss,给他下毒,让他在士兵面前被杀死,人证,物证俱在。   三三三回应道:“宿主中毒不深,虽不会是最坏结果,但是一会儿你会四肢瘫软动弹不得,将会持续四个小时。”   现在他们已经被杀手重重包围,就沈封目前的状态,在三三三看来,这一位宿主也要没了。   沈封瘫坐在火堆旁,望着平静的水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一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小黑兔子下的毒,他就该给我解毒的不是吗?”   三三三看见沈封这幅面孔,不由得有些害怕,道:“宿主要做什么?杀了谢云霄世界将会立刻崩塌,你不要乱来!”   “......”沈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疯爷是那种没智商的人吗?挟持谢云霄也只是下下策好不好,呵,谢云霄给我搭台子,就别怪我给他唱戏了。”   “......”三三三不敢再说话。   所以,你是有拉着谢云霄垫背的想法呗......   沈封扫了一圈守夜的士兵,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呵,看来这个毒也只是给他一个人下了而已。   也是,毕竟谢云霄他自己还要平平安安回到京城,士兵要是死光了,或者让士兵看出端倪那可就白玩这一场了。   风星泽披着外袍,领着两壶酒,就直奔沈封而来,远远的就喊:“大疯子,来来来,喝酒!今天我请客。”   明明刚不久还被沈封气的牙根痒痒,可现在却屁颠屁颠的粘上来。   沈封收回思绪,挑眉,笑说:“哦?风小将军这么好心?该不会在酒里下药了吧。”   风星泽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随之,一手拍在沈封的肩上,严肃道:“我是那种在酒里给人下蒙汗药的小人吗?”   “......”沈封被气笑了,眼中闪过一抹光,点头,就接下了那壶酒,道:“那是,风小将军怎么会是小人呢?来,咱们喝!”   我这是倒了几辈子霉?一个晚上,两个人对我下药,我这两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不过......这壶酒来的算是锦上添花。   两人爽快碰壶,沈封打开壶盖,轻嗅一口,叹道:“好酒!”   说罢,就大口喝下,风星泽把酒壶放在嘴边,假意喝了两口,就一脸贼样的看着沈封,沈封喝的越多,眼中的精光就越盛。   一壶直饮而下,沈封豁气擦去嘴边的酒渍,还故意留了一些在衣襟上。   红色的衣服被酒浸染成了深红色,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眼神也有些飘忽,扶着头晃了晃,自喃道:“这口酒我可能是喝的有点猛,怎么好像上头了?”   风星泽看人把蒙汗药全部喝完,脸上的坏笑就再也隐藏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沈封的胳膊,故意道:“大疯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沈封嘟囔道:“不舒服,好困,好想睡觉啊。”   风星泽往沈封身边坐了坐,拍拍自己的肩膀,“大方”道:“本少爷把肩膀借给你靠,睡吧,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另一只手偷偷的从衣袍下取出一块木炭,就等着沈封闭上眼,好一展“画”功。   竟然放任他跟猪打架,这次不把沈封画成猪,好好出口气,他风星泽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作者有话说:别看我,这是反派人设,他的黑化值爆表,人设没崩。   忽然有种很危险的想法(+i+_+i+)   沈封卒,全剧终。   谢云霄孤独终老……】 第17章 反派要杀我   ========================   就眼见着沈封的头颅离自己的肩膀越来越近,直到肩膀感受到了一份实质的重量,风星泽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把沈封放平在地上,光明正大的拿出木炭,把手全部抹黑,露出了反派都没有的邪恶笑容:“桀桀桀,大疯子啊大疯子,你可算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看本少爷怎么折磨你吧。”   陷入沉睡的沈封:“......”   心理唤道:“小三,这小傻子真的给我下药了吗?我怎么没感觉?”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本以为一会儿能借着蒙汗药的药效能好好睡一会儿,没想到还要演。   三三三颇为无奈的说:“这酒里蒙汗药的成分只有百分之五,根本不足以让人昏睡。”   “呵,所以小傻子还真是善良呢。”沈封心中哭笑不得:“下个药还怕下重了。”   三三三说着风凉话:“估计他是害怕你明天早上醒不来。”   沈封没有再说话,不过小三说的对,明天早上他起不来,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风星泽,对二殿下的贴身侍卫下药,这件事情背后的罪过风星泽显然是知道的。   圆月高高悬挂在空中,乌云飘过,盖住月光,无风无鸣,连动物的鸣叫声都没有,可以说是静的出奇,可这不也正所谓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吗?   就在那双魔爪快要触及脸部时,身后的水中突然炸出数十道水瀑,惊的风星泽脸上坏笑恰然而止,猛然回头。   就见杀手从空中落下,黑布蒙脸盖头,只露出一双双携带嗜杀的双眸,风星泽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已经“没有意识”的沈封。   喃道:“不,不会这么巧吧。”   “不好!有刺客!保护二殿下!”那名士兵刚发出信号就被斩杀刀下。   忽然从树林里又冲出了一群人,他们此时的扎营地已经被前后夹击了!为了保护谢云霄,士兵们就直接围在了马车周围。   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个黑衣人冲向沈封方向,风星泽大喊:“把沈封拉上马车!”   之后自己就冲进了那几名杀手中央,赤手空拳击退了一名杀手,顺势还夺下了那名杀手的剑,有剑在手,是要轻松一些,可也耐不住对方前仆后继。   可渐渐的风星泽发现了,这些人出手虽然狠,但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根本不会杀他,倒像是在纠缠他。   对了!   二殿下!!   在与杀手兵刃相交时,一个空翻想要回到马车旁,可谁知身后的黑衣人竟然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使得他倒退数步,又与方才那几名杀手纠缠在一起。   但他也看清了局势,杀手已经把士兵、马车团团围住,士兵也一个个倒下,对方明显是杀手组织,再这样下去,他们定会全军覆没的。   大喊:“沈封!你快起来!我不找你喝酒了!你快起来啊!你不是说二殿下是你唯一的亲人吗?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这一点蒙汗药就把你难倒了吗?!你再不起来,二殿下就要死了!”   静静坐在马车里的谢云霄能清晰的感知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书本。   还想着沈封会突然不省人事的原因,没想到还被下了蒙汗药,忽的,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轻声道:“替罪羊,还真是一只接着一只自己送上来呢。”   只可惜了,沈封中的可不只是蒙汗药,想来这个时候血赫散也该发挥作用了。   垂眸手掌,肌肤白皙,却又不似病态般苍白,带有丝丝薄茧,哪里还有淤红色?   眼眸如墨,没有一丝温度,薄唇微抿,面容如冰,马车外的厮杀仿佛与他隔了一个世界,不受分毫影响。   士兵死伤大半,杀手也要完成最后的目标,诛杀沈封!   杀手从马车顶上一跃而下,手中长剑直逼沈封咽喉,风星泽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些醉酒片段。   ——今后沈封就是我的异性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绝对不会再让沈封受欺负......   “沈封!!!”   也不知是不是潜力爆发,亦或是仗着杀手不会取他性命,运气轻功想要飞往马车,却被一柄剑刺破胳膊,又是跌落在地。   右手受伤,手中武器同人一起落下,眼见那柄剑就要刺入沈封的身体,一名士兵突然出现,用长枪挑开,剑锋偏差,插入了离脖子一寸的木板中。   而那名士兵殊不知沈封的右手又偷偷放下,三三三在脑海里描述着刺杀场面:“风星泽胳膊被挑破,身上数十道伤口,但不致命,士兵已经死了一大半,剩余的多数也是伤残。”   “所以,他们该杀我了是吧。”沈封语气清淡,好似要被杀的人不是他。   “是的。”三三三问:“宿主,您的身体已经被血赫散侵入百分之七十八,四肢已经无法动弹,请您谨慎。”   沈封冷笑一声:“这个世界的毒药有麻醉剂厉害吗?”   小时候黑心医院关进手术室就被注射了麻药,还被人按着四肢,他不一样逃出去了吗?   人的求生欲,是无穷的......   更别提这具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在无尘特队的巅峰时期,他什么没遭受过?比这恐怖百倍的东西他都经历过。   风星泽看沈封躲过一劫,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更是跌跌撞撞的奔向马车,这些杀手原来不止要杀二殿下,还想杀沈封!   左手一拳拼尽全力打向面前杀手的心脏,对方瞬间口吐鲜血,风星泽仿佛不知道痛一般,赤手空拳,与兵刃相交,再加上士兵有心接应,风星泽总算是到了马车旁边。   从马车下掏出一柄长枪,寒龙枪,是风驰的武器,浑身泛着银光,龙口出刃,锋利无比,据说是先皇所赐,可此时却在风星泽的手中。   这一刻,风星泽没有大少爷的作派,反倒有几分风驰的嗜杀气息,侧头看了一眼紧磕双眼的沈封。   “我风星泽说到做到,你,是我罩的!”   对不起,等你醒来,我跪地赔罪。   飞身上了马车定,俯览局势,长枪在手,胳膊上的血顺着枪杆流到龙眼,像是龙泣血。   杀手想从风星泽身后奇袭,但被风星泽先一步察觉,长枪奋力横扫,仿佛听见了一声龙吟,就见那名杀手腹部重创,跌在地上被士兵刺死。   渐渐的,局势暂缓,杀手也不再残杀仅剩的百名士兵,但想杀沈封却要先过了风星泽那一关,而他们却不能杀风星泽。   就在杀手们举步艰难时,忽然掀起了一阵微风,树林飒飒作响,地上的血液似乎也在随风流动,一些落叶碎石缓缓围绕在马车旁。   站的靠外的士兵不少都被那些树叶碎石刮伤,像是在警告一般。   风星泽顿感不妙,暗处还有人,而且能做到飞沙走石皆为利器,可见内力已经深不可测,他爹都做不到这等让人惊恐的地步!   风星泽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警惕的感知着四周,忽然落叶向他袭来,长枪直接戳碎落叶,可布料背后又被碎石攻击,突然攻击变得迅猛。   手腕、腿弯、伤口全被袭击,风星泽突然痛呼一声:“啊!”   右臂本就受伤,右腕又被饱含内力的石子击打,一时不慎,长枪险些落地,赶忙用左手扶住,这才半跪在车顶,稳住身形。   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可依旧执着的坚守在原地,守着二殿下,余光还在照看沈封。   三三三还在如实陈述现场,沈封沉默了许久,像是嘲讽般的哼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语气中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句话他听见了。   三三三问:“宿主准备什么时候出手?依系统计算,风星泽撑不了多久了。”   沈封回道:“小黑兔子给我下的药也不少,我现在还没适应,就算坐起身也是送死,再等等,等我身体受到生命威胁。”   该如何发挥出最大潜力这件事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三三三感受到了沈封话语间的急切,也没有再多问,它看了眼系统显示概率:沈封生还可能性百分之零点五。   或许,沈封真的不一样。   风星泽渐渐的力不从心,血液已经糊了眼,风忽然小了,就在风星泽已经自己挺过去了的时候,那些杀手突然动了,有的冲向士兵,有的冲向马车,还有的直接冲向沈封。   寒光闪烁,照映出了沈封平静的面容,沈封心中冷笑,他的机会来了......   “碰——”   “噗——”   和想象中的痛感不一样,不是利刃进入身体的痛,而是一样重物砸在了他的身体!   一些温热带着血腥味溅射到了他的脸上,在一声声惊呼“风公子”中,他好想明白了身上的重物是什么。   就感觉到一阵温热出现在耳边,喃喃低语,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那名杀手看刺错了人,但也于事无补,只能提起剑,准备再次动手,可就在剑要落在脖子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剑刃,以血肉为阻,硬生生逼停。   一双绽放着无尽冷光的眼眸就这样直接映入杀手眼帘。   沈封咬着牙,一脚踹开杀手,把怀中的人按放在身侧,这才缓缓起身。   男子一袭红衣,沾着血的五官长得近乎完美,却从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嘴角却勾勒出一抹邪魅冷笑。   似鬼,似魅,轻蔑的看着一切,冷傲的可怕。   【作者有话说:沈封把匕首架在亲妈脖子上:说好甜甜的恋爱呢?我要甜甜的恋爱!!!   夭蛾子瑟瑟发抖:你老攻是反派啊,他本来就心里黑暗,不能怪妈呀……   求助的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啃烤红薯的某人,谢云霄冷着脸,默默的背过身,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三三三:系统提示,真爱生命,远离反派。   一层烫手的红薯皮盖住了三三三的脸,某人阴鸷的回头:想死?】 第18章 自残式反杀   ========================   “想杀我?”   右手掌心留着娟娟血迹,放在了嘴边,伸出舌头舔舐一口血腥,再掠过嘴角,马尾随着还未平息的劲风在空中飞舞,张扬的红衣在这一切仿佛被血染成。   “可没那么容易。”   如利剑般冲出马车范围,直扎杀手,右手来到了腰间,看似是麻绳编织成的腰带被抽出。   杀手看沈封自投罗网也不管他为何不受血赫散的影响,纷纷一拥而上,就如猛虎扑食般的飞向沈封,将其团团围住,数十柄剑同一时间刺向沈封。   可沈封只是嘴角邪魅一扬,右手绳镖盘旋周身相护,剑锋与绳镖上的倒刃暗刺交错,绽出点点星光。   左手撒出一堆粉末,飞身之间,踩着一名杀手头颅从上方冲出重围,绳镖摩擦出来的星光与粉末接触,瞬间,杀手堆里出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杀手被炸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而沈封在空中旋转几圈,绳镖又盘回腰间,覆盖在腰封之上,落地时,从长靴之中抽出两把匕首。   直奔残留的几名杀手,杀手见一瞬间自己死伤大半,也不由的有些乱了心神,只怪那场爆炸太过吓人,巨坑之中全是自己伙伴的碎尸,骇人非常。   可这也给了沈封进攻的机会,如红衣鬼魅般穿梭在杀手群中,行动迅捷,下手利落,基本都是抹脖子,一刀一个,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   那些杀手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想要抵挡,却又看不清沈封的动作,唯一能看清的便是这个人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自己的喉咙就出现一道血瀑。   红色的鲜血盖住了视线,那一刻,沈封在他的眼里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就在斩杀殆尽时,那股诡异的怪风再次出现,而这一次带动的却不是在是飞沙走石,而是那些死人落在地上的兵器。   沈封扫了眼马车,眼神中越发的有了狠劲,劲风带着刀枪剑刺形成了一道类似龙卷风的漩涡,想要凭借蛮力冲出去,可每次都会有兵器从背后偷袭,前面也跟撞在一堵墙上似的。   三三三说道:“这些根本就不是风,而是一道道内力形成,你身无内力,是冲不出去的。”   “所以,我们的反派大佬是想困死我。”沈封忽然冷笑:“但是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疯爷啊,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呢。”   三三三察觉出来不对劲,连忙说道:“你别乱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现代的医疗水平,你发完疯没人能救你!”   沈封却恍若未闻,那些兵刃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抵挡不及,身上已经有了很多伤口,显然是谢云霄已经没了耐心,他再不做点事,就真的只能等死。   从腰封中拿出一包粉末,迅速的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坑,把那包粉末埋了进去,再用土盖住,确保不会被那些劲风吹走。   之后拿起匕首,突然余光扫到一片寒光袭来,沈封冷笑:“来的正好。”   匕首奋力格挡,对方的力道非常大,沈封自然当仁不让,拼劲全力去压制,按理说,那把刀是从侧面袭来,沈封完全可以格挡后就躲开。   可沈封却像是用匕首追着那把刀的轨迹而动,这期间无数利刃刺来,沈封都只是躲开重要部位,腹部、胳膊、乃至全身上下已经数不清多少伤口。   忽然,沈封看见自己的匕首刃口发红,冷哼一声,就收了力,借着劲风向上突破。   三三三大喊:“不行!你离开地面会被那些利刃千刀万剐的!”   再厉害的人只要被龙卷风卷离地面都会被撕碎,更别提这些风都是内力,那些风口都是利刃,在龙卷风里,只有让自己保持停留在地面,才会有一线生机。   可它不理解沈封为何要偏向虎山行。   沈封只说:“放心,我心中有数,我还要活着回去呢。”   当自己离地面有一定距离时,沈封借着风力让自己全身力气全都涌上右臂,朝地面奋力一扔,通红的匕首笔直的插入地面,刺破了那一包粉末。   一点火光越来越大,爆破声震耳欲聋,内力形成的包围圈直接被炸破,沈封也被炸飞在地面上翻滚几圈。   沈封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待一切事物仿佛都融入了血海,他知道,自己受了伤,但命还在,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马尾被炸开,现在发丝凌乱无序的随风而动,身上破破烂烂全是伤口血迹,就连脸上也没侥幸,整个人更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了。   左手中的匕首也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就邪魅一笑,揉了揉发鸣的耳朵,从腰间抽出绳镖,在空中一甩,慢慢逼近那些杀手。   刚刚的爆炸受损的可不止沈封,现在还活着的杀手也不过十来个,想起沈封那条绳镖的可怕之处,杀手们忍不住后退。   爆炸声平静下来,又响起一阵哨声,那些杀手听闻后相互看了一眼,转身就跳进来水里,沈封看见这一幕,打开了介子地图,看着十几个绿点顺水而下,速度极快。   这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马车旁,看着那些士兵犹如看待神明般的眼神望着他,沈封也无心再调笑,翻看了一下风星泽的伤口,吩咐道:“没有伤到要害,快带他下去包扎。”   之后就掀开帘子进入马车内部,就见谢云霄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塌上,脸色有些惨白,像是被吓得。   看见沈封进来,仿佛提着的心才放下,蹙着眉,抬手想要去触摸沈封的脸,沈封也很给面子,之间瘫坐在塌前。   感受着那只冰凉的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那张嘴轻启,道:“很疼吧。”   像是很担忧的样子,沈封露出了一抹吃力地笑容,左耳耳鸣的厉害,也只是隐约听见,沈封的眼皮逐渐无力,在晕倒的前一刻,说道:“别害怕,我在......”   你妹夫的,这小黑兔子真是个黑心肝,下手这么重,看老子醒了怎么玩你!   还未说完,就一头栽进了谢云霄的怀里,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三三三的声音,可是说的是什么,却被耳鸣声盖住。   察觉怀里人没了动静,呼吸虽缓,却有力,这证明沈封还活着,身上看着恐怖,实则处处避开要害。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谢云霄已经忍了很久了,就在沈封炸破风阵时他就被自己的内力震伤,可以说他的内伤没比沈封好到哪去。   中了血赫散,还能以一敌百,甚至与他平分秋色,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将会是个恐怖的存在吧......   擦拭去嘴角的血,把手慢慢的放置在了沈封的脖子上,现在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内力,沈封必死无疑,而且尸体上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忽然沈封动了一下,嘴唇微张,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不会再弄丢你了......”   察觉到自己有死亡威胁,沈封最后一丝意识强迫着自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手无意识的抓着谢云霄的衣服,紧紧的,像是一松开就会消失。   靠......这小黑兔子还想谋杀我......你敢趁人之危,疯爷做鬼也不放过你,一定把你炸的稀巴烂!!!   妈的!疼死老子了......   这一次沈封是真的挺不住了,沉沉的就昏过去了。   谢云霄瞳孔一震,就眼见着一滴泪水从沈封的眼角落下,滑过脸颊,顿至鼻翼,与血融合,再流到紧抿的嘴角,润湿了干裂的唇。   为了他而哭?   “明明是个聪明人,还是说太聪明了?”谢云霄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了沈封的头顶,沙土与血液混合粘在头发上的手感实在不怎么样:“聪明到可以支配潜力?”   事实如何,他是猜不到了,但是宁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他只是一个满心复仇的死人......   ***   沈封只觉得自己身处于冰冷黑暗,意识混沌,身体漂浮在虚空,以前出现了一扇门,门散发着温暖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推开它。   忽然门开了,门里面站着一个女人,沈封刹那间清泪直流,干裂的嘴唇唤着:“妈妈......”   女人穿着洁白的长裙,头发柔顺的披在身上,浑身散发着温柔,是沈封从未拥有过的,忍不住的一步步靠近,想要离开冰冷,去拥有阳光、温暖,拥有正常人拥有的一切。   可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哭声,回头一看,是一个小女孩,蜷缩在黑暗的一角,正掩面哭泣。   像是察觉有人在看她,就放下了手,露出了真面目,两个眼球处是个血窟窿,心脏的地方空空荡荡。   这不就是福利院那个被挖了眼球,挖了心脏而死的小女孩吗?   沈封想起来了,是在臭水沟里,尸体被残忍的扔在了臭水沟里!   “不要,不要哭。”沈封立刻转身奔向小女孩,可是那个小女孩却离他越来越远。   而身后的那道门却一直在那里,女人唤道:“阿封,跟妈妈走吧,你太累了,该休息了。”   沈封身体忽然顿住,想起了自己经历的一切,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突然席卷全身。   身后的门越来越近,只要沈封转身就会被拥入门内,女人继续说着:“妈妈会给你讲故事,给你做好吃的,哄你睡觉,教你识字,你渴望的一切,我都会给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作者有话说:好像把阿封刻画的我自己都有点心疼了……   】 第19章 上药   ==================   忽然,沈封跪下了。   “是啊,这些都是我小时候最渴望的。”沈封哽咽道:“对不起,小时候年幼无知,没能力保护您。”   女人摇头:“不,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是妈妈该保护你的。”   沈封哭笑着说:“正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想为别人遮风挡雨,我现在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想要保护的国家,对不起,儿子不孝,母亲走好。”   在这句话说完话,门和女人渐渐的消失了,沈封不知道的是,女人捂着嘴哭了......   像是察觉到了门后发生的一切,沈封在黑暗中猛的磕了三个头,这时候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却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忍不住的流。   低声唤道:“妈妈,走好。”   黑暗依旧是黑暗,一张手无声的覆盖在沈封的头顶,沈封缓缓抬头,就见一个人待着纯白色面具。   这人身后逐渐出现了许多人影,多的他看不清,但沈封也明白了,笑的纯真:“队长......”   ***   “滋滋———”   一声巨长无比的电流声在脑海中响起:“系统重启中。”   “宿主身体损伤百分之六十三,失血过多,左耳失聪,已经昏迷了三日。”三三三看着数据,在沈封脑海中说道:“恭喜宿主度过难关。”   沈封愣了一下,就好像没听见那堆数据似的,笑说:“哎哟,没事的时候小三还会主动给我说数据呢,真是难得啊。”   想之前,那次不是他追着系统问的?被下毒的时候都是看他快死了才分析数据,他不主动问,这玩意儿就不会主动说。   看看那些小说里的系统,不是金手指,就是万能商店,再看看自己这个,中个毒都不能解,他就不信了,小黑兔子给他下药系统会检测不出来?   三三三说道:“您昏睡三日,三三三有责任告知您身体的真实状况。”   “啧啧啧,那我是不是该夸夸你的敬业精神?”这就是典型的等孩子死了才奶,要是真负责,小黑兔子给他下药的时候就该告诉他,而不是等他吃完都毒发了问它才放屁。   “这都是三三三该做的。”三三三看沈封没反应,就又说了一遍:“宿主,受爆炸影响,您的左耳失聪了。”   “哦,知道了。”   沈封无所谓的想:还是该做的,真当我夸你呢?   三三三疑惑问:“宿主,您左耳朵聋了,您怎么没反应?难不成脑子也傻了?不应该啊,系统检测脑子是正常的呀。”   “......”沈封翻了个白眼:“你才傻,又不是全聋了,要什么反应?难不成我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我的耳朵就能好了?”   “呃......”三三三负责任地讲:“不能。”   忽然,沈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剧烈摇晃,好像伤口裂开了......   沈封挑眉:“我去,有人又要谋杀我!”   就在挣扎之间,沉睡中的身体有了反应,眉头一皱,咬着牙就缓缓睁眼,左手已经握成了拳,他倒要看看哪个孙子敢谋害疯爷!   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隙,就看见眼前白蒙蒙的一片,脸上有触觉,应该是衣服。   紧接着就感觉身上一凉,血液在背上流动的触感更清晰了,伤口裂开的程度也更严重,好家伙,杀人之前还要先脱衣服?好品味,但是对疯爷下手就是你的错了!   左手挥拳,一击命中那人腹部,就听:“啊!疯子!本少爷要宰了你!”   刚醒就剧烈运动,身体此时难免感到不适,甚至眼前发晕,等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后,沈封才放下心。   说道:“风小将军这是要杀人灭口?”   “杀你大爷!”风星泽的伤口被沈封一拳打裂,此时又染透了衣裳,怒道:“本少爷好心好意的给你换药,你居然敢打我!”   沈封扫见床边放着的纱布和药盒,揉了揉鼻子,想要坐回去,却不想牵及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道:“你这是上药?伤口全被撕裂了。”   风星泽捂着腹部爬起来,别扭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堂堂风府大少爷,从小到大伺候过谁?”   “好好好。”沈封看风星泽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笑道:“风大少爷给我上药是我的荣幸,但我劝你先过来,让我先把你的伤口重新上药吧。”   当时那名杀手明显是想刺穿他的心脏,风星泽这个小傻子竟然直接从马车顶上跳下来,以自己的身体给他当肉盾,好在受伤的地方是右侧肋骨下面一点,否则肝脏受损,在这个世界就等于等死。   “哼。”风星泽也不推辞,就往床边一坐,自己脱衣服。   沈封挑眉,哟,没想到这小傻子看着瘦的跟扇排骨似的,脱衣居然有肉,啧,八块腹肌,看样子锻炼的还算不错。   “喂!看什么看!”风星泽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粉意,怒道:“换药就换药,再乱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风小将军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又是扒我衣服,又是摸我的,谁知道我昏睡的时候你有没有做更过分的?我现在看两眼怎么了?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揭开缠在风星泽伤口上的纱布,沈封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没想到这处伤口会严重到这等地步,伤口贯穿了整个身体,血看似凝住了,实则一动就会血流不止,就跟个血窟窿似的。   眸中带着怒火与风星泽对视,风星泽没由来的害怕:“这么看着我干嘛?本少爷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而且都是男人,我能做什么?”   沈封瞧风星泽身体怕的一颤,忍着火气,尽量轻声道:“伤这么重,还跑来给我换药?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风星泽沉默了一瞬,说道:“对不起,那日是我在酒里给你下了蒙汗药。”   又急忙补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会有刺杀!我只是想捉弄捉弄你,没想会害你的,你如果生气,我任你打骂绝不还手。”   “蒙汗药?”沈封笑眯眯道:“哪有蒙汗药?小将军吃酒吃糊涂了?我明明是自己喝醉的。”   风星泽急切道:“是真的,我偷偷下的,我......”   看沈封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风星泽忽然明白了,沈封不怪他,反倒想帮他掩盖自己的错误。   瞧风星泽领会了,就伸手揉了揉那颗傻脑袋,说道:“反倒风小将军以命相救,沈某不甚感激。”   风星泽拍开头上的手,嘟囔道:“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沈封见风星泽脸色苍白,也不忍心再闹他玩,就老老实实的给人把药换好,又嘱咐了一些小心事项。   毕竟风星泽这道伤确实是严重,若是不小心对待,很有可能落下病根,也就这个小傻子还不放在心上,到处乱跑,自己都是给伤患,还想着给他换药。   风星泽穿戴整齐,就想接过药匙,换他给沈封换药,但沈封却躲开了,求饶道:“风小将军饶了我吧,我这伤口好不容易合上些,别又被你弄开了。”   “那我去叫人给你上药。”风星泽通过刚刚给人脱衣服就见识过自己的“威力”,虽然有些丢脸,但也不能好心办坏事不是?   心想,看你受伤的份上,本少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沈封这倒没有阻拦,毕竟后背他是真的够不到,总不能把三三三从脑子里揪出来吧。   风星泽刚打开门,就见谢云霄坐着轮椅,腿上放着一堆药正要开房门,风星泽恭敬唤道:“二殿下这是要亲自给疯......沈封换药?”   “嗯。”谢云霄眉目上染上了自责,有些失落道:“阿封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来照顾他是应该的,倒是风公子怎么不在房间里养伤?”   风星泽张张嘴,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毕竟看沈封的意思这件事情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就在危难之际,沈封突然出声:“哎哟喂!好疼啊,美人,我要疼死了,风星泽这个小混蛋把我伤口弄的裂开了,美人救我啊。”   谢云霄眸中一道暗光闪过,食指缓慢的敲击着托盘,疑惑的望着风星泽,好像是在等人解释。   风星泽得到了提示,就直接顺着说:“我看他没人照顾,就想着给他换药的,那个......我也没伺候过人,就,就是一个不小心,我这就是要叫人去,二殿下别生气。”   “原来是这样,风公子也是好心。”谢云霄柔柔一笑:“我看阿封也没有真的生气,风公子就先回房休息吧,我去给阿封上药。”   看两人一唱一和的,谢云霄还能猜不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到底还是风驰把风星泽培养的太天真了些,肯定也是沈封授意,否则风星泽刚刚就把下药的事情捅了出来。   风星泽没有多想,而且伤口被沈封一通折腾也确实有些疼,就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嘟囔道:“二殿下也太温柔了吧,居然亲自给疯子上药。”   谢云霄自己驱动着轮椅就进了屋,把房门关上,回头就闻到了一屋子血腥味,绕过屏风就看见沈封坐也不是,爬也不是,浑身是伤,姿势很别扭。   正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跟条受伤的小狗似的,咋吧咋吧眼睛道:“美人,我好疼。” 第20章 摊牌?关系变化了?   ================================   谢云霄本就难过的神情被沈封一叫更为伤心,柔声道:“别动了,我给你上药。”   沈封点头,乖顺的任由谢云霄摆布,对方坐在轮椅上,有许多地方都不便动作,就只能靠沈封自己转身。   擦拭去后背渗出来的血迹,一阵清凉就随之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谢云霄那温柔的呼吸像羽毛似的打在后背上,心里痒痒的,真想挠一挠。   身下有些可耻的反应,沈封就无奈了,身后的人想杀他,自己这是欠虐啊。   要是小黑兔子就这么一直温温柔柔的该多好?看看现在的表情,眼眶红红的,满眼心疼,就连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痛了。   真想把这样的小兔子捧在手心里,但这玩意儿就是个戏精,杀他的时候那股狠劲与他相比几乎是不分高低。   纱布都快把他捆成木乃伊了,沈封委屈道:“美人,少缠些,我都快呼吸不了了。”   “你浑身上下就没块好地方,如何能少缠?”谢云霄把纱布绑好,指尖轻轻的收回,抬眸看着沈封脸上的那些细小伤口,心疼的抚摸上去,道:“很疼吧。”   鼻音很重,相比沈封反倒像是他受了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沈封立刻慌了:“哎哎哎!美人别哭别哭,我逗你玩的,不疼,一点都不疼。”   哭!快给我哭!   把疯爷打成这样,现在来给我装,看我以后压着你不让你哭个够!   谢云霄抽噎一声,鼻头都红了,手掌移到沈封的左耳处,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样子可怜极了,咬着薄唇,不忍道:“你的左......”   沈封握着谢云霄的手背就直接覆盖在自己的耳朵上,笑嘻嘻道:“嗯,感觉到了,没关系的,不还有一只耳朵吗?左耳听不见了,那以后美人就在我右侧说话就好。”   又补充道:“只要美人好好的就行,我想要的真的很少。”   那双眼睛明亮又认真,眼中倒映着的只有自己,温柔又缠绵,仿佛眼中的这个人是沈封最宝贵的东西。   回想起沈封无意识时说的话,在找客栈时又一直抱着他哭,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也不哭出声,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沈封真的把他当作唯一......   人要是在无意识昏迷中还能作假,那就根本不是人。   若是能利用这点......   “阿封。”谢云霄垂下了眼眸,闪过一道不明隐晦的光,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问:“你看见无名指上的痕迹了吗?”   沈封顺势看去,哦,灰指甲一个传染俩。   就停谢云霄缓缓说道:“那时我在宫中受尽欺辱,我的几个弟弟时常拿我出气,开心了夏日滚碳,冬日下水,不开心就把我当狗一样,不顾死活的打,好几次我差点就喘不上来气。”   “有一次烧红了银针,就让太监摁住我的手,不顾我求饶,不顾我哭喊,一点一点插入了手指,滚烫的银针把血肉烫的滋滋作响,记得这根手指流了很久的血,此后这根手指就一直很木楞。”   “直到一天,一名公公端着锦衣玉食走进我的破落瓦房,我是从床上爬下来接旨的,满心欢意的以为父王来救我了,可谁知,我是从一个深渊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到了西荒,我才明白原来人间处处炼狱。”话语一顿,又抬眸看着沈封,道:“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这一刻谢云霄的眼里没有温柔,没有伪装,有的只是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沈封感觉脑袋里水和面糊搅合在一起了,这是哪一出?我预先准备的剧本里没有啊,阿喂!能不能有点演员操守?这是要准备摊牌了?   可我剧本里的细水流长、英雄救美还没出场呢?没有这些哪来的感情基础?没有感情基础我怎么压你?你不一掌把我拍的稀巴烂?   连忙问三三三:“小三,谢云霄伤到脑子了?还是觉得杀不了我,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三三三就说了一句:“宿主请看。”   脑海中出现了一段画面,那晚他们连夜赶路,天快亮时才进入了这座城,途中,他趴在谢云霄的怀里,死抱着不撒手,因为血赫散的原因身体僵硬,像是要死了似的,就连嘴都张不开。   可一路上,他一直在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谢云霄惨白着脸,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沈封:“......”妈耶,老脸都丢完了。   不过,他哭是因为做了那个梦,那跟谢云霄改变态度有什么关系?还说谢云霄喜欢小哭包?疯爷可不是这一款啊。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为了保命说了一句: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哦吼,原来如此,这小黑兔子竟以为我是为他而哭,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   收起了心里的不正经,深情的望着谢云霄的眼,苦笑着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的美人很苦,是我来晚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舍命相陪,有我在,你不会苦了。”   谢云霄凝眸直视,揉捏着指肚,语气清淡,像是在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缓缓道:“若是我想反了这个天呢?”   “嘿嘿,都说我是疯子了。”沈封咧嘴笑道:“美人只管往前走,开路断后有我就行。”   “这是你说的。”   “嗯,我沈封亲口说的。”   “若是有朝一日你背叛我......”   “我会自刎在美人面前。”沈封笑嘻嘻把脸送上去,道:“尸体任美人处置,不管是挫骨扬灰还是投尸喂狗,美人玩的开心就行。”   谢云霄也不装了,懒着身靠在轮椅上,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眼前这人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刚知道的样子,对他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从第一眼,一个真正柔弱的人如何能挺过深渊岁月?又如何能死守梧桐城?”沈封心中盘算着,面不改色道:“我认为能让一个人撑过这些的,只有恨。你能忍,知计谋,懂人心,为的就是复仇。”   谢云霄眼中充满阴鸷,静静地看着沈封,仿佛是在探知沈封的心底。   声音冷然,最后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陪我演戏。”   只有这个能解释为何会恐吓梧桐城城主,为何会在意是谁指使风驰试探,因为他所想的,沈封一直都知道。   沈封瘪着嘴,小心的去勾谢云霄的手,似乎是在害怕被抛弃,默认的点头,道:“你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违背师命都要保护的人,我只有你,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我怕你不要我。”   哇喔,我可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情话小天才。   谢云霄甩开那只狗爪子,淡淡道:“所以你一直黏着我,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只是为了让我看你?”   沈封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了,用起了老套路,直接扑进谢云霄的怀里,说道:“我那不是想哄你开心吗?”   虽然露出了本来面目,不过怎么感觉......更带劲了?   看看这生人勿近的气场,看看这高冷孤傲的气质,如果这幅面孔眼角泛红,嘴里吐着热气,啧啧啧,带劲!太带劲了!   “那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谢云霄真的很想把怀里这个人拎起来,扔出去,可是看着沈封浑身的伤,硬是把这种想法压下。   沈封像是没感觉到似的,非常得寸进尺的在谢云霄胸口前蹭了蹭,欢喜道:“开心啊,每次美人都会反过来逗我,那个时候的美人是开心的。”   谢云霄蹙眉,他有吗?   就在疑虑间,就察觉自己的下颚被一湿润物体袭击,垂眸一看,便看见沈封跟只得了肉骨头的大狗似的,舔舐着自己的嘴角,像是想要细细品尝,可刚舔了一下就开始回味。   我去!我去!这口感!这皮肤!温热中又带着冰凉,炒冰淇淋嘛!滑滑的,糯糯的,那嘴的味道不更......   真想再来一口......   还笑眯眯的望着他,谢云霄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咯”作响,怒视着沈封,可沈封跟没看见似的,还是赖在他的身上。   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本以为说开了沈封多少都会收敛一点,可是却想到这东西是个没脸的,不但没收敛,反倒愈来愈过分。   “再有下次,你自己控制不住,我不介意帮你剁了。”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放在床边:“这是治疗伤口的,别同情心泛滥。”   沈封双手去拿药瓶,就从那个怀里离开了,笑说:“美人送的东西,被人抢都抢不走。”   说完就想再回到那个怀里,可谁知,在他离开的那一瞬,谢云霄立即就往后退了半米距离,他现在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根本就把人捞不回来。   就只能望着谢云霄干瞪眼。   谢云霄看自己得逞,恢复了温润的气质,微笑着说:“阿封注意休息,一会儿有人送饭才过来,我就先回房了。”   沈封不死心似的,可怜兮兮道:“美人不和我一起吃吗?美人不觉得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吗?我受伤了美人不喂我吃吗......”   谢云霄都出了房门还能听见身后有絮叨声,侧眸看了眼屏风,隐约还能看见一只大狗趴在床边,吱唔乱叫。   呵,不得不承认,看沈封吃瘪,他心情不错。   等轮椅声消失不见,沈封才停止了自己的表演,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瓶子,打开闻了一下,就直接倒出一粒服下。   “哎!宿主,系统还没检查呢!”三三三来不及阻止。   沈封嘴角轻扬:“有毒我就可以不吃吗?而且照小黑兔子这出戏来看,他是彻底相信我的来历了,他这次没能杀了我,也不会有第二次,所以为啥不吃?”   三三三看了眼出来的结果,说道:“确实没毒,还是一种上好的疗伤药。”   三三三犹豫了很久,问:“宿主真的要帮谢云霄灭了四国?您不要忘记您的任务。”   “我现在劝他,他能听?不一掌拍死我都是恩赐了。”沈封玩着手里的瓶子,眉尾一挑,邪魅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黑兔子对他坦白了一半,就说明他是有机会的不是吗?总比什么都不说,只想在背后搞死他来的强吧。   而且乾坤未定,皆是黑马,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三三三抖了一下,两位大神的心理博弈,它一个系统就不参与了吧。 第21章 回朝领赏   ======================   谢云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嘴角就流出了一抹血迹,谢云霄冷着眼眸擦去,捂着胸口忍着闷痛。   屋里浮过一缕风,谢云霄收起了自己的脆弱,余光瞥向桌旁跪地的黑衣人,道:“有事?”   黑衣人跪地抱拳行礼,不敢抬头:“刺杀失败,请主人责罚。”   “无妨,沈封这个人倒底还是我低估了他。”驱动着轮椅到床边,缓缓脱下外袍,吩咐道:“这次行动失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刺杀的事先放一放。”   “是。”黑衣人保持着单膝跪姿的姿势,抬头道:“主人,可您刚刚跟沈封坦白,他会不会怀疑到您头上?”   谢云霄扭捏着指肚,眸色深沉阴鸷,语气冰冷道:“他怀疑又如何?棋子就是棋子,只要还有价值,留他残喘几日也无妨。”   “可您为何要给他雪丹?”提及这事,黑衣人有些急切:“福伯特地吩咐一月一粒的,如此珍贵您就这么给了他?”   屋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将黑衣人直接掀倒在地,谢云霄冷冷一笑:“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划脚了?”   黑衣人的脖子上出现一圈血迹,立刻翻身跪地:“是属下越举,但您的身体......”   谢云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们先回京城吧,要是沈封发现了你们的踪迹,就自行了断吧。”   “是。”   ***   沈封的伤除了耳朵都并无大碍,倒是风星泽身上那个窟窿属实有些骇人,但也不宜耽搁太久,好在风星泽也不是个矫情的,就在城中休息了三天就继续上路。   只是不能骑马,谢云霄就让风星泽一同上了马车,说是也好方便照料。   风星泽没有怀疑二殿下的话,可怎么也没想到被照料的人不是他......   “风小将军,这棵核桃长得可真是诱人,哎,可惜我手掌有伤,若是有人给我剥了壳就好了。”   沈封看着那晚手握剑刃受的伤,满眼的伤感,就连眉目间都是因吃不到核桃的失望。   风星泽扫了眼沈封缠着纱布的手,又望了望柔弱病态的二殿下,总不能让皇子动手伺候人吧,瞪了眼沈封,咬着牙拿起核桃,用拳头一砸,几乎是一拳一个,效率极高。   核桃壳瞬间细碎,就连果肉都是四分五裂,阴沉沉道:“吃吧,吃吧,小心噎死你。”   沈封看果肉出来了,既不伤感失望了,就连手也不疼了,伸手就把核桃仁全拿走,献宝似的挑了几个好的送到谢云霄嘴边。   本以为消停了,可没一会儿又叫唤道:“风小将军,我这怎么口渴了?可惜啊,我的手......”   风星泽咬牙道,懒得跟沈封计较,就随手倒了一杯递过去。   “哎呀,我看着橘子长得不错,要是有人能给我剥......”   “这书挺有趣,但是我看着就头晕,要是有人能给我念......”   “坐了这么久,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有人能给我捏......”   碍于自己欠了沈封,又碍于谢云霄也在车里,风星泽只能忍气吞声,一一照办,但那脸色就没好过。   三三三滋滋电流响起:“宿主,风星泽身体扫描完毕,伤口愈合指数百分之七十三。”   “看来小黑兔子的药还真不赖嘛。”他吃完药不久就能感觉到身体没那么疼,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个小傻子。   谢云霄说不给别人就不给别人,那他疯爷未免也太听话了吧,当天他就偷偷把药加在了风星泽的饭里,没想到好的还挺快。   一路上也没有再遇见什么刺杀了,沈封没事就逗一逗风星泽,总是把人气的上蹿下跳,但又不敢在谢云霄面前太失仪,好的差不多了就自己出去骑马去。   把人气跑了之后又去调戏谢云霄,现在谢云霄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一副柔弱面貌,可在沈封面前却没有那么多伪装了。   冷清中带着些邪性,让沈封在口头上占不了太多便宜,于是就想着动手动脚,可每次都会被想象中的画面勾的欲,火焚%2F身,最终在谢云霄的故意为之下落荒而逃。   或许是风星泽崇拜沈封的武力,又或许是两人兴趣相同,渐渐的,风星泽倒粘上了沈封,一路打打闹闹,等到京城伤也好了。   见过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本以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沈封还是被京城的繁华惊讶了一把,古色古香的小楼鳞次栉比的形成街道。   地面全是大理石,马车行在路上竟也不觉得太颠簸,商贩的的位置也是井然有序,商户经营,人来人往,各色小吃,人间烟火气十足。   进了京城沈封也不好再和谢云霄同车,刚进城门就自己跳上了马,慢悠悠跟在马车旁,眼里看什么都有好奇。   他们行路低调,所以百姓也没过多在意,只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行。   风星泽驱马上前,满脸傲气:“今日我们先进宫,等过几日我再带你好好在京城晚上几天。”   侧身扫了眼车窗,又偷咪咪说道:“保准让你流连忘返。”   沈封挑眉,笑说:“是什么地方啊?还神神秘秘的,这么怕美人听见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风星泽补充道:“放心,肯定不会把你卖了的。”   风星泽以为自己声音小马车里的人就听不见,殊不知谢云霄听得一字不落,拿起茶杯眼里闪过一道光,也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   皇宫修建的气势磅礴,红墙琉璃瓦,十步一人,严阵以待,金銮殿里文武百官各分两侧,太监的公鸭嗓喊道:“宣二殿下、风公子觐见。”   “儿臣拜见父王。”谢云霄腿不方便,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服了服身。   “臣,风星泽拜见陛下。”   身边的风星泽都跪下了,沈封略带犹豫了一下才单膝跪下去:“沈封拜见陛下。”   靠!劳资的清白!   三三三出来劝解:“宿主,您这是为了任务,任务!入乡随俗,只是参跪,不跪是要杀头的。”   “要不是知道任务疯爷会跪这肾虚老东西?”沈封没好气道。   跪天跪地跪祖国,看看上面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大爷,一脸肾虚样,小黑兔子在宫中受尽屈辱,这老大爷在干嘛?居然醉卧美人膝,都说虎毒不食子,还把自己亲生儿子送到了西荒当质子。   要他说,谢云霄之所以黑化,这老东西有一大半的功劳。   三三三松了一口气:“宿主能想通就好。”   “平身。”皇上抬手,就问:“听说路上遇刺,星泽还受了重伤,可好些了?”   沈封挑眉,我去,这到底谁才是亲生儿子?虽然刺杀是小黑兔子安排的,但在人眼中是有人要刺杀二皇子啊,不问自己儿子,倒先问臣下之子。   是该说风驰太得圣心,连自己儿子也承蒙圣眷?还是该说小黑兔子在皇帝眼里轻如鸿毛?   风星泽也没料到皇上会先点他的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谢云霄,才回答:“谢陛下挂心,臣无事。”   皇上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谢云霄,十年未见的儿子,刚回来又被派去送死,如今总算是平安归来,也算是命大。   给身边的贴身太监一个眼神,太监立刻领会,从身后掏出一道圣旨,宣读:“二皇子谢云霄镇守梧桐城有功,特赐封号逍遥王,赏府一座,仆从一百,赏金三千,钦此。”   说罢,小太监就双手捧着圣旨从龙椅旁屁颠屁颠跑下来,还笑眯眯道:“逍遥王请接旨吧。”   沈封扫了眼谢云霄温润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刺疼,这是亲生父亲啊……   没有一句问话,甚至没有一道和善的眼神,逍遥王,呵,说着好听,无权无势,无兵无马,任人捏的一颗软柿子。   没有由来的庆幸谢云霄黑化了,否则早不知在何时就被这些所谓的亲人手足啃食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谢云霄咬着下嘴唇,手指有些泛白,双手接过:“儿臣领旨,谢父王赏赐。”   这时,一男子出来笑说:“恭喜二哥了。”   这人与谢云霄三分相似,目光狭隘,怎么看都贼眉鼠眼的,沈封心中问:“这是老几?”   三三三回应道:“是五王爷,谢云礼。”   朝中大臣也都朝着谢云霄恭贺:“恭喜逍遥王。”   对方像是察觉到沈封在打量他,估计是猜测了一下沈封的身份,谢云礼自信满满的样子问:“这位就是天降战神沈封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   我勒个去,还久仰大名?这收拢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这谢云礼脑壳是有包吧。   沈封笑笑说:“王爷过誉了,小人哪担的起天降战神这四个字?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   皇子成年便出宫居住,位份王爷,有了大功才会得到封号,这五王爷都二十了吧,连个封号都没有,啧啧啧,看看咱家的小黑兔子多厉害,也不知道这谢云礼是哪来的自信?   谢云礼明显不想放过沈封,目光略过谢云霄时带有不屑,说道:“红衣战神,火烧敌营,以一己之力逼退敌军,哪里担不起战神称号了?”   沈封这算是明白这五王爷的真正意图了。   话里话间都在说谢云霄没用,还总是提及“战神”两个字,这哪里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分明是说给皇帝听的,这是在给他讨军衔呢。 第22章 沈封自闭   ======================   以为恭维两句,再给他要个官,就能让他另眼相待?甚至是直接收入麾下?呵,自以为是。   “王爷之言不过是民间神话其词,在下不过就是会些拳脚功夫,给我家主子做个贴身侍卫,受命于主子罢了。”   沈封笑脸相迎,说的谦卑有礼,将功劳全都记在了谢云霄身上,若是谢云礼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说下去,皇上刚封逍遥王,就是为了把谢云霄的功劳压下去,如果再被提及,不就是打了皇帝的脸吗?   谢云霄手里握着圣旨,指肚沿磨着黄色金丝绣成的龙纹绣,垂着眼眸,尽显病态柔弱,抿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仿佛又不敢说。   谢云礼被噎,眼睛微眯,不满至极,但在朝堂之上也不好发作,就只能扭头不屑的嗤道:“二哥多年不见,没想到身边还有这么衷心的朋友,真是叫我好生羡慕啊。”   话间根本就不承认沈封是谢云霄的属下,摆明了心中的小九九还没有被掐灭。   毕竟他们拿到的信息不会有错,沈封确实是生擒薛青,以一己之力逼退敌军,就算这是谢云霄的吩咐,但在他们看来,沈封的实力也不容褫夺,若是能收为己用,必定是如虎添翼。   谢云霄闪烁着无辜的眼神,柔弱的望着谢云礼,缓声道:“我只有阿封了。”   此话一出,谢云礼嘴角的笑容更加张扬,看着沈封的目光也是势在必得。   就连朝中大臣也有了些骚动,但也都没说什么,皇家密事,他们虽然都知道的差不多,但也是顾及皇家颜面心照不宣。   十三年前,谢云霄还是太子,母妃受宠,一朝倒台,自然是倍受欺辱,好东西都被其他皇子抢的抢,砸的砸,一件不留,最后还被驱赶到了冷宫居住了三年。   如今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侍卫,却又被各派给觊觎上,身为主子无力反抗,看看,多可怜,多可笑。   沈封眼角一抽,什么玩意?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为了体现出自己孤立无援,竟然还有要把我卖了的趋势?   方才本来都快平息了,小黑兔子那句话不就是说:我没能力,我好欺负,你们别抢,我抢不过你们。   这不就更让那些人把火力集中在他身上了吗?!好家伙,这摊牌之后,可真是不留情面啊。   谢云礼笑说:“二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还能跟你抢不成?沈公子可说了,你才是他的主子。”   主子又如何?世上不是还有背叛一词?   在他看来,沈封能力卓越,自然不会甘心跟在一个废物身边,方才所说,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也是为了增添自己的价值罢了。   这时,站在谢云礼身后的丞相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沈封虽为一介侍卫,但依捷报所看,能力不俗,此次急退敌军也是功不可没,应允奖赏,否则那些效忠我朝的士兵恐怕会心寒啊。”   只是一个侍卫,又是谢云霄的受命,那应该是奖赏谢云霄才对,可丞相却把沈封和那些身出无名的士兵捆绑在一起,那奖赏肯定是要给的。   沈封眸中闪过一丝兴趣,哇哦,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看,看看这说的天花乱坠,不就是想要帮他讨要一份赏,然后让他心中记一份好嘛。   余光瞄了眼小黑兔子,果不其然,看见了某人嘴角放软,看来是计谋得逞了。   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利,好,真好。   谢云礼也察觉有人要跟他抢,正预说话,就见久未出声的皇帝说道:“爱卿言之有理,你想要什么?”   沈封笑笑说:“随侍,我想随侍在逍遥王左右,任何地方都可以紧随身侧。”   这任何地方自然是包括皇宫的,主子进入皇宫,侍卫随从都是要在宫外等候,哪能随便进入皇宫?   既然是追着他送赏赐,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   谢云礼只是皱眉,丞相却又说道:“沈公子,赏赐可不能乱求,想好了再说。”   沈封不以为意,眉尾轻挑,对着皇帝说道:“我家主子身体不好,心底纯良,行动不便,我实在不放心,而且我家主子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照料,他今后只身入宫,也怕是举步难行。”   这话说的很明白,但也很委婉,说白了,就是怕有人欺负了这只“纯良”的小黑兔子。   阿弥陀佛,我又昧着良心说胡话了。   “......”三三三:“这不是你的常规操作吗?”   “闭嘴,不许你污蔑疯爷。”沈封无辜道:“人家可单纯了呢。”   三三三: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   最后皇帝老头儿还是答应了,等出了宫门,沈封也不骑马了,直接挤进马车里,笑嘻嘻道:“美人,我表现的怎么样?以后你进宫我也能跟着你。”   马车启程,还有些摇晃,谢云霄举着茶杯轻抿,不着痕迹的点头:“我还以为你会要一些金银珠宝。”   “切,皇帝老头儿都给美人那么多钱了,我再要也没意思。”沈封殷勤的给谢云霄揉肩,道:“嘿嘿,美人还会亏待我不成?”   谢云霄扫开肩上开始乱摸的狗爪子,转而问道:“你和风星泽为何走的如此近?”   一路上两人粘的很,白日里不是打闹,就是单方面去欺负风星泽,故意吸引风星泽的目光,晚上两人又睡一顶帐篷,偶尔睡着睡着两人又打起来了。   本以为照风星泽的性子会与沈封会有隔阂,却没想到对方那个大少爷脾气竟然对沈封没有半点记仇,两人总是在一起,他也没有机会问。   沈封被打手也不恼,反倒双手枕与脑后,靠在马车壁上,随意说出口:“风驰效忠于皇帝,可他儿子却还未步入仕途,未来会怎样,谁又知道呢?”   说罢,冲着谢云霄挑眉,瞬间谢云霄也明白了,脑中灵光一闪,忽然笑出了声。   道:“所以,从第一眼开始,你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这句话很肯定,先是比试让风星泽对他有了相惜之心,又在饭桌上屡次挑衅风驰,让敬畏风驰的风星泽不由另眼相待,为此后的接触打下了良好的心理基础。   看着一路风星泽的反应就知道,沈封做到了。   沈封咧嘴笑道:“美人聪明,风星泽是块美玉,但需心细雕琢,来日定能成为美人的左膀右臂。”   谢云霄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沈封已经习惯小黑兔子突然安静,于是就故意上去调笑。   委屈道:“美人,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就不想奖励我点什么吗?”   默默伸出小爪子,嬉笑道:“我看给点银子就行。”   谢云霄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白手,手心还有一道疤痕,微微一笑:“要银子做什么?在府上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真当他没听到与风星泽那些窃窃私语?怡红院,醉卧仙,美的不可方物,一舞倾尽芳华,恩客无不赞叹,只可惜一月只开门一次。   “嘿嘿,这不是是手上有点心里才踏实吗?”你妹夫的,疯爷给你打工,你却想白、嫖?当疯爷是冤大头吗?   呵,这句话又还给他了。   要说银子,他是真的身无分文,每次用钱也只是用多少就朝小黑兔子要多少,这么想来,他是真的亏了啊。   “哦?”谢云霄冷笑:“听说怡红院仙儿姑娘过几日就要开门,当日入门费都要一百两呢,只要一点够用吗?”   沈封头皮一麻,讪笑:“呵呵,美人真是爱说笑,什么仙儿姑娘,不认识,不知道。”   妈耶,这只小黑兔子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偷听他和风星泽说话?也不对,反派有反派的傲娇,他和风星泽说的时候离马车远,总不能爬着出马车来偷听吧。   想想那个画面沈封浑身一颤,人设崩塌太可怕了。   谢云霄不和沈封争,只是脸上冷了些,拿起一旁的书,也不会理沈封了。   沈封探着脑袋去偷看谢云霄,试探着说:“美人要不一起去?”   就见小黑兔子脸色瞬间黑了,手中的书瞬间被捏的褶皱一团,一顿刀子眼就打在了沈封身上,吓得沈封又缩到了角落。   连声说:“不去不去,不认识,我什么也不知道。”   完了完了,忘记小黑兔子第三条腿不行,该不会以为我在羞辱他吧,不知者无罪,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这小黑兔子眼神刀人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太好玩儿了。   三三三:“......”这宿主欠虐吧,好日子不过,非得去招惹人家......   “嘿嘿,美人,美人别生气,美人最好看,那腌杂地方怎么会入美人的眼呢?”沈封一本正经把爪子拍在谢云霄的腿上,捏了捏,点着头,义正严辞:“我懂。”   你立不起来,我懂,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谢云霄眼角一抽,怎么感觉这话里有话?   察觉那只爪子又不老实,忽然谢云霄用手中的书卷轻挑沈封的下颚,脸上待着柔弱的笑,另一只手慢慢抚上沈封的手背。   脸愈来愈近:“阿封想要多少,我都给。”   声音磁性低沉,又有几分勾引,看着那张女儿见了都嫉妒的脸,沈封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   偷偷问:“小三,你说我现在亲上去,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三三三没有感情的回道:“记得把天灵盖送上去,死的彻底点。”   沈封讪笑,快速撤离谢云霄的“攻击”范围,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抱着自己的腿,头磕在木板上,自闭了。   富强,文明,和谐,自由......   【作者有话说:沈封脱光*光,拍拍身侧的位置:光撩不负责?   谢云霄拿起书挡着视线:你不是说我不举吗?   沈封怒:你!躺着!疯爷上!瞎想什么呢!   谢云霄目光一沉:想要我?你没那命。   (夭蛾子拼命点头)   沈封想起那可怕的内力,心生退怯:嘿嘿,玩笑,都是玩笑。】 第23章 小太监   ====================   盯着沈封的背影的眼神沉了一下,最后冷漠的把视线又挪回了褶皱的书卷上。   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嗡嗡声,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但每次沈封没念多久就会平息“火气”,估计也只是清心咒一类。   便没再多想,反正那人闲不住,自闭一会儿就想开了。   没过多久,马车外吵杂喧闹中传来马蹄声,就隐约听见有人在唤:“疯子!疯子!”   谢云霄皱着眉头没有理会,倒是沈封听见后把脑袋伸出了窗外,只见风星泽快马奔来,后面还追着一群人。   “风公子!城中不准快马出行!”   “风公子!快停下!”   一看那些人就是城管,不过一缕烟的风星泽就骑着马停在了马车旁,慢速随着马车,后面那群人追的气喘吁吁的。   看人终于停下来了,却又不敢上前问话,只能跟在后面,生怕这小祖宗骑马伤人。   沈封头撑在窗户上,笑问:“哟,风小将军不回家,找沈某有什么事?”   他和小黑兔子先一步从宫中出来,风星泽还被留在宫中说话,这出宫也该回家的吧,怎么还反倒找上他了?   风星泽瞪了眼身后那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又偷偷瞄了眼马车里的谢云霄,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逍遥王,不知我能不能和疯子单独说几句话?”   沈封回头,两人对视,谢云霄抿着嘴点了点头。   沈封便出了马车,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驱使马匹与风星泽并肩而行,两人跟在马车后面,并没有离得太远。   不等沈封张嘴,就听风星泽先一步发问:“你可知道你走之后朝堂上都快打起来了?你到底如何想的?”   风星泽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不会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丞相与五皇子摆明了都想将沈封收入麾下,可沈封却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来近两年朝堂上明面上相安无事,可沈封今天却又把水搅浑了。   沈封看风星泽这般急切,想了想说:“若是风小将军该如何抉择?”   风星泽思绪了一瞬,道:“五王爷虽然有几分当皇帝的样,但是却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度,三王爷嘛相较而言倒是不错,杀伐有度,也有勇有谋。”   “所以,你偏向于三王爷?”沈封勾着嘴角问。   这真是个傻小子,这些话能随便对别人说吗?   风星泽却摇摇头:“在夺嫡确定之前,我不会进入朝堂,我风家只会效忠皇上。”   沈封牵着缰绳,一手抚摸着马毛,望着街上的行人,缓缓道:“我和你一样,你只效忠皇帝,我只效忠美人。”   “什么!”风星泽吼了一声,察觉自己声音大了,又连忙小声道:“我知道逍遥王对你有恩,但你也不能拿前途开玩笑啊,再说了,你拿个一官半职,不一样能报恩吗?你是报恩又不是以身相许,为何非要跟在身边?他又不是离不开你。”   沈封盯着马车,轻笑:“是我离不开他。”   傻孩子,我该怎么给你讲啊,不留在身边,怎么感化黑化值爆表的反派?又怎么完成任务?我还要活着回去报信呢。   “你!你!你!”风星泽震惊的指着沈封说不话:“难不成!!你在肖想......”   说着就捂着嘴,余光注意着马车的动静,最后苦口婆心道:“你!你糊涂啊!哪怕二殿下双腿残疾,不受看重,在朝堂之上也没有话语权,处处受人欺负,性格软弱,你也不能有这种想法啊,他终究是皇室,这是要诛九族的!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嗯?我为什么要你同意?”沈封疑惑,但并没有否认风星泽前面那一通话。   哎哟我去!这小傻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字字珠玑,这是在小黑兔子的腿上蹦迪啊!   这可把风星泽给气到了:“你为什么不要我同意?你举目无亲,在京城也是孤身一人,我不为你着想谁会为你想?你的这个念头就此打住,想都不再想了。”   沈封看见有人卖冰糖葫芦,就笑嘻嘻的朝前面一吼:“老板,两串糖葫芦。”   商贩举着糖葫芦跟在马边,就递给沈封,风星泽见人是要了两串,就主动的伸手去接。   谁知沈封直接把糖葫芦塞在了嘴里,吐语不清道:“另一串给马车里的人,他付钱。”   “诶,好嘞。”   有钱赚商贩也没有怨言,喜滋滋都就从车窗递过一串,紧接着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交了钱,收了糖葫芦。   风星泽皱着眉头,像是生气的小河豚似的鼓着腮帮子:“无耻!败类!自甘堕落!丧心病狂!狼子野心!臭不要脸!亏的我把你当兄弟,你竟这般没志气!”   沈封掏了掏耳朵,叼着糖葫芦笑道:“哎哟,风小将军骂的小声些,放心放心,我有志气,我绝对是里面的那个,绝对不会让你丢脸的”   “你还有志气?你图谋......”风星泽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你图谋逍遥王家产,什么叫不让我丢脸?我难不成还应以为荣?”   沈封脸上的笑意一僵,额嘞?   歪着头问:“你说我图谋的是他的钱???”   噗!哈哈哈哈哈!这小傻子怎么这么傻啊!我图谋小黑兔子的钱?哈哈哈!   “对对对,我图他的钱,我图他的房。”沈封拍拍风星泽的肩,脸上笑意强烈。   就连马车里的人听见这句眼角都一抽,握着糖葫芦面不改色的啃下一口,难怪说还需雕琢......   突然,马车被强迫停下,一辆马车在马路上迎面走来,停在面前,似乎没有想要让道的意思。   后面两人也察觉不对,就驱马向前,就见对面马夫趾高气昂,手中马鞭一甩,恐吓道:“还不快让开,相府的马车也敢阻拦,不要命了?”   相府?   沈封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小黑兔子扰乱风云的机会,忽然嘴角一勾,正要上前,身旁的人突然就动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相府的人啊,官威可真大呀。”风星泽控制着缰绳就挡在了两者之间。   谢云霄掀开窗帘的一角,见沈封没反应,忽然想起沈封左耳失聪,就开口唤了一声:“阿封。”   “嗯?”沈封恍然听见,揉了揉左耳,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笑道:“美人怎么了?这点事我来解决就行。”   哎呀,烦死了,左耳听不见,左边有些什么动静都会反应迟钝,甚至细微动静都听不见,这要是打群架,岂不是要吃亏了?   谢云霄抿了抿嘴,道:“谢云礼不日也会来找你的。”   沈封笑着点头:“我懂。”   说罢,就放下了窗帘。   谢云霄坐在位置上去皱起了眉,左耳还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平日里沈封依旧嬉皮笑脸,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导致他都快忘记这件事,其实沈封也是在乎的吧。   揉搓的指肚,不由得垂下了眼帘,忽然,浑身一震,满眼骇然:“我在想什么?”   对面马车里的人也出来了,算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略显气度,道:“我说这声音好熟悉,原来是你,这是从边境回来了?恭喜恭喜啊。”   说着恭维的话,手上作揖,可眼中却是盛气凌人,哪有身体上的恭敬?   风星泽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林子舟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正欲下马,就被沈封拉住了,沈封向前,嘴里还叼着半串糖葫芦,打量一番,道:“这便是丞相之子吧,哇,真是一表人才啊。”   “你是什么东西?”林子舟施舍般看了眼沈封,摇着扇子,自诩风流:“我今天可没时间跟你们浪费,快些让开。”   “叮——”脑海中突然响起三三三的电流声:“随即任务触发,惩戒林子舟。”   沈封皱眉:“这是什么任务?我打了林子舟不就被丞相记恨上了?”   三三三出来解释:“宿主,林子舟曾经也是欺辱目标人物之一,他杀了目标人物的贴身小太监。”   “这事小黑兔子知道吗?”沈封通过系统也说少了解了一些谢云霄那三年的事。   母妃去世,双腿残疾,身边就只有一个小太监照顾他,就连入驻冷宫小太监也是生死相随,那个小太监从谢云霄出生就一直贴身照顾,可以说感情非常好。   就在入驻冷宫不久,谢云霄因中毒未愈,双腿疼痛难忍,小太监不忍心,就去太医院去求药,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才求来一副止痛药。   可是却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冲撞了与三皇子玩闹的林子舟,药材撒了一地,小太监爬在雪地里一点一点的捡,生怕漏了药材。   林子舟被撞,对方还全然无视他,一气之下命身边的仆从去围打小太监,可怜小太监身体本就虚弱,又跪了一晚,怎能经得起那些重拳重脚?   等林子舟撒完气,小太监也早早就没了呼吸,可小太监死之前都还把药材抱在怀里,死死护着。   而杀了人的林子舟却并没有慌乱,差人随便就把尸体解决了,三皇子玩乐的性质也没了,就从那些碎掉的药材上面踩过,一行人一脚又一脚,药材沾满了雪水和血......   而在冷宫等小太监的谢云霄,却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小太监。   三三三回答:“知道,那些欺负目标人物的皇子还经常拿这件事去刺激他。” 第24章 逍遥王府   ======================   一直都知道谢云霄在皇宫的那三年很惨,沈封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惨烈程度。   中毒未愈、行动不便的废物太子,被困冷宫,身边唯一一个真心为他好的人还为他而死,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如何挺过那三年的?   沈封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他最起码还是自由的,有挣扎的余地,可这个孩子如何挣扎?   三三三看着系统里显示出沈封的情绪波动,久久不做声......   沈封扬出一抹谦逊的微笑,抱拳作揖,低下了头行礼:“我只是一个侍卫而已,还请林公子让道,我家逍遥王累了。”   就如林子舟那般礼数周全,可当抬头望向对方时,瞳孔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眉宇间却依旧舒展,脸上的笑意像是凝固般的骇人。   林子舟心中紧缩,握着扇子的手不住的一颤,顿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忍不住吞咽口水想要缓解一二。   “逍遥王?”   皇子奉为王爷的倒有几个,可有封好的却只有那么一两个,这逍遥王这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目光横视一眼风星泽,像是豁然开朗开朗版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忍住了心中的惧意,望着沈封也有了几分尊重。   手握扇柄,扇头朝下,拱手回礼:“想必阁下就是沈封吧,有礼了。”   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沈封身后的马车,又说道:“既然是逍遥王的马车,那在下只能避让了。”   说罢,就让马夫把马车向一旁驱使,给对方让出了道。   沈封驾着马,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你妹夫的,这个死三八还挺会装蒜,怎么不种点大葱?拿把扇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风度翩翩啊,还没小黑兔子一根头发丝好看。   正要向前走,林子舟又说:“沈公子初来京城想必不是很熟悉,不如哪日我请沈公子到京城逛逛?”   沈封眼睛一亮,双眼放光的望向林子舟,却又很快的皱下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马车,清了清嗓子,使劲点头:“我只是一个侍卫,哪能与林公子同游呢?”   林子舟眼中闪烁着笑意,道:“如此,那林某也不再强求,逍遥王身边就只有沈公子一人伺候,沈公子也要多多休息啊。”   “自当。”沈封笑眯眯的对林子舟摆手。   哇喔,小王八上钩了。   两辆马车就此一辆朝南一辆朝北分驰而行,风星泽没好气的与沈封保持距离,沈封瞧见,笑说:“哟,风小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看看这小嘴嘟的,都快挂油壶了,怎么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娘子似的?   风星泽回头看了眼车帘,又瞪了一眼沈封,皱着眉头,小声问:“你到底想怎样?林子舟可不是个好东西。”   沈封挑眉,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沈封,我自问是知道你的性情,你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有什么目的不能跟我说吗?”风星泽眼里充斥着怒火:“我说了,到京城我罩着你,若你是有仇,我替你去报,你这样玩,容易引火烧身。”   他不是傻子,刚刚在朝堂上可能一时间看不出来,就看沈封对林子舟的态度还能看不出来吗?分明不屑,却还要故意让对方误会。   这分明是别有目的。   沈封咬下最后一口糖葫芦,咀嚼着,咋吧咋吧嘴,意犹未尽似的,伸了个懒腰,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揉了揉脖子,才说:“快要下雨了,你啊,快回家吧,半年没有回去了,你的母亲应该很想你。”   风星泽眺望了远处万里无云,又扭头双眼直勾勾望着被路边摊吸引的沈封,忽然瞳孔一震,嘴唇微张,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间手背青筋凸起,还略微有些颤抖。   什么意思?   另一边,林子舟头探出车窗,看了眼后面的马车,嗤笑:“一个残废怎能收人心?”   ***   京城一角,马车在一座府宅门口停下,沈封也在昏昏欲睡中被惊醒,从谢云霄的肩上弹起来,迷糊道:“怎么了?撞车了?”   擦拭去嘴角的液体,打了个哈切,余光瞄到谢云霄肩上的那一点湿润,咽了咽口水,嬉笑着伸手擦了擦。   谢云霄眼角一抽,冷冷的瞟了一眼沈封,也没过多说什么,又拍开了那只爪子。   沈封憋嘴。   哟呵,小黑兔子还生气了,不就是靠一下嘛,真小气。   不过......嘿嘿嘿,抱着睡觉肯定舒服。   马夫在外面说道:“王爷,逍遥王府到了。”   一位老人领着百名丫鬟侍从站在王府门口,齐齐跪地参拜:“恭迎王爷回府。”   “碰咚——”   一群人闻声望去,就见轮椅稳稳当当放在了地面,旁边却趴着一个红衣男子,正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哎哟喂,腿!腿麻了!”   坐着还没感觉,这搬着轮椅下车也不知撞到哪里了,突然膝盖就酥酥麻麻,竟然直接就从马车上跌下来。   沈封在心中怒喊:我擦!丢脸丢大发了!靠,老子屁股啊,怎么屁墩儿这么痛啊,还好没伤到腰......   扶着轮椅站起来,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咧嘴笑道:“嗨,大家好啊,拜个早年。”   “......”马夫皱着脸,试探的问:“沈公子,您没事吧。”   沈封感觉揉揉也没那么疼了,就摆摆手:“没事没事。”就又回到车上去接人。   马车里的某人揉了揉手,眼里似乎忍着一丝笑意,等人掀开帘子,立刻又恢复成了原状,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只是看着沈封裤子上的灰,别开了眼睛,沈封挑眉,这什么意思?嫌弃我?   哼,好啊,疯爷摔了一跤还要给你当苦力,你居然还嫌弃我脏?那就别怪我讨利息了......   把人公主抱在怀里,在走出马车的那一刹那,右胳膊一颤,左手瞬间挪至谢云霄的臀部,像抱三四岁孩子似的把人抱在怀里,空出右手甩了甩。   还哀怨道:“哎哟,我这胳膊怎么也麻了?”   冲着怀里的小黑兔子,咧嘴笑道:“美人放心,我会抱稳你的。”   至于丢不丢脸了就不归他管了,反正谁知道这些仆人里有多少小黑兔子的人?   谢云霄身体掌控不了平衡,本能的就抱住了沈封的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人抓了抓,瞬间脸就黑了。   不用想,这货肯定是故意的。   还好这个疯子还知道用衣袍盖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一掌拍死这个疯子。   沈封不敢太过分,也知道见好就收,又把人横抱在怀里,再好生安置在轮椅上,拿出毯子盖住了那双腿,面上并无不妥。   可心里......   我去!我去!这屁股手感也太好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蜜桃臀吗?紧翘又有弹性,这要是压在上面......   哇哈哈哈哈,捡到宝了,这个小黑兔子也太受了,简直就是老天爷赐受身,太神奇了,怎么每一点都长在了我的满意点上?   谢云霄冷冷的扫了眼沈封平静的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傻笑着凑过来,不寻常,不对劲,这傻狗脑子里的东西绝对不正常。   “王爷,老奴字福,逍遥王府一直都是老奴管理。”说罢,又给谢云霄让出视线,道:“这三十名侍女,七十名侍从是皇上赐的。”   谢云霄听闻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那今后也有劳福伯管理王府了。”   福伯立刻道:“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请王爷回府休息吧,里面一切都安置好了。”   就走上前想要去推轮椅,可沈封却先一步抢到,笑说:“不劳烦福伯了,推轮椅这件事我已经得心应手,美人还是交给我吧。”   这真是一个耳熟能详的经典名字啊。   不禁问:“小三,你家创世主是不是经常看古装剧?这名字也太随大众了吧,怎么每个管家都叫福伯?”   三三三:“系统权限无权探知创世主喜好。”   福伯停顿了一下,暗暗打量沈封,随之谦卑说道:“是老奴越举了。”   说罢,福伯就在前面领路,带着谢云霄参观王府。   这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装修的倒是还不错,有山有水还有一座小花园,再加上王府坐落的偏僻,这临近街道的一边也很安静。   沈封推着轮椅慢悠悠的跟在福伯身后,暗暗的打量着福伯,下盘稳健,举手投足克己于礼,语言谦卑恭敬,对谢云霄也没有一丝轻视。   再垂头偷瞄谢云霄,脸上带着伪装,嘴角柔和上扬,笑意却不抵眼底。   路上的仆人遇见了谢云霄都是恭敬行礼,偶尔还能听到窃窃私语,但都是在说“逍遥王好温柔”、“王爷长得可真好看”,偶尔也能听见提及他,总之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沈封眼尾上扬。   哎哟呵,看来小黑兔子在府中没少安插自己的人啊。   皇帝老头儿亲赐仆从,还能从中安插自己的人,这小黑兔子的黑暗势力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   看来谢云霄想要颠覆王朝的信念很强大啊,那我的任务可咋办?毕竟颠覆王朝后,下一个目标可就是其他三国啊。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报复我是认真的   沈封:吃豆腐我是认真的   三三三:看戏我是认真的   】 第25章 夜闯丞相府   ========================   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映射到逍遥王府的水池中,像是撒上了一层碎银。   一抹黑色的影子飞速的在王府中穿梭,从假山上跳到房顶,垫着猫步飞跃到院墙上,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消失于黑暗。   而就在那道黑夜离开后,福伯的身影缓缓从柱子后面出来,深沉的凝视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转头就去了谢云霄的房间。   房间昏暗无光,福伯跪拜在门外,道:“主子,他走了。”   屋里的谢云霄站在书架旁,拨点书本的手一顿,随之眼中闪过阴鸷,把手背于身后,慢步越过书桌。   道:“由他去吧。”   手掌抚过轮椅扶手,冷冷道:“天亮之前没有回来,格杀勿论。”   ***   子时三刻,丞相府园中灯火通明,不少家丁守夜巡视,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衣人完美的借用巡逻盲区,已经潜入了丞相府。   “小三,这么多房间,我一间一间找还不得找到天亮啊!”沈封匍匐在房顶上,再一次合上瓦片,在心中忍不住的抱怨。   此时的沈封换掉了红衣,一袭暗黑色劲装,黑巾裹面,完全的融入到了黑幕之中,躲在阴影处一房一瓦的掀开看,在整个丞相府里窜来窜去。   三三三无奈道:“在介子地图上给你标注丞相府位置已经是我最大权限了。”   简而言之,没有系统,你现在还在城里瞎转。   “得得得,你是系统你有理。”   沈封黑着脸,也无力吐槽系统了,只能挨个院子挨个院子的找,不由愤恨,丞相府弄这么多房间是给鬼住吗?!   “嗯啊......轻一点......林公子,不行了......”   “娇娇乖,公子疼你......嗯......给我松些......”   忽然,一个院子里传来一阵甜腻的叫声,沈封眉尾轻挑,望了眼偏移的明月。   不禁叹道:“这是一夜七%2F%2F次郎的节奏啊,林子舟也不怕精%2F%2F尽人亡。”   沈封确定了目标位置,就飞下房顶,在院子里滚了两圈,隐匿在了草坪中。   在门口守夜的小厮低头捂着耳朵,赤红着脸,察觉有什么响动,就抬头张望,发现园中空无一人,只有园外打着火把巡逻的人经过。   便又低下了头,一阵风吹过耳边的发丝,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摁着耳朵,像是想要杜绝房间里的声音传入耳中。   却不料冷风变成了劲风,一手刀直接劈在了小厮的后脖子,浑身瘫软,就要宰倒在地,沈封手急眼快揪住小厮的后衣领,随手就扔到了草坪花坛后。   沈封就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躲在阴影里,眼里充斥着不耐烦。   三三三问:“宿主为何不直接冲进去?”   沈封抽了抽嘴角:“你想看妖精打架?现在冲进去林子舟又不是个傻的,一喊全是家丁,我是来偷人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又补充道:“自然是要等他和那个什么娇娇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进去敲晕他们嘛。”   “宿主机智。”三三三毫无感情的恭维,但是“偷人”这形容的......好像也没毛病......   哎,也不知道啥时候他能和小黑兔子妖精打架,啧啧,那屁股的手感真的超级棒!再加上那细腻的肌肤,身上恰到好处的肌肉......   耳朵听着房间传出娇媚闷声,再加上脑海中的浮想联翩,沈封有些不淡定了。   擦!谢云霄这个小妖精!   正好,一声舒缓的声音传出,就听林子舟喊道:“来人,送水。”   沈封没有回应,只是推开了房门,接着月光看向屏风后那两道身影躺在一起,互相依偎着,似乎在享受快乐之后的余韵。   真想问一句:要不要点根事后烟?   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在两人神色迷离之际飞身上前一掌劈晕林子舟,见女人要叫立刻回手把女人也打晕。   随后掀开被子:“......”   你妹夫的,还挺享受啊,居然还连在一起!   三三三在脑海中一只叫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沈封揉揉倍受折磨头,十分粗鲁的用被子把人一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人,眼中波光流转,回头找了件衣裳盖在布满痕迹的身体上,这才扛着林子舟出了房门。   肩上扛了一个人,自然不比进来时轻松,但好在丞相府已经摸索的差不多,在房顶飞驰中,看见一处房间还亮着灯。   “书房?”   沈封侧瞄一眼林子舟,思虑一瞬,便向着书房飞去,轻轻停在房顶上,掀开瓦片的一角。   便看见丞相神色严肃的坐在书案前再拆信,前面还跪着一个侍卫。   丞相大致扫了一眼信件内容,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北霜国这是想要联姻?”   侍卫说道:“丞相,王爷说了,等北霜国使者进京,让您安排北霜国公主与五王爷相会。”   “什么?”丞相不解:“王爷是糊涂了?这可是一大助力啊。”   侍卫有些犹豫道:“王爷的意思就是如此,属下也不敢多问。”   丞相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像是因此而烦恼,说道:“你去回禀王爷,就说我已知晓,希望王爷能在寿诞之前回来。”   “是。”   沈封蹑手合上瓦片,沉着眸,再把林子舟扛上肩,趁着乌云遮住月光飞速离开了丞相府。   心事重重的翻出院墙,却不料看见旁边有一个黑衣人猫在墙头,一时间两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对方先问:“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相府?你肩上是谁?”   沈封挑眉,这声音略有几分耳熟啊,本想不管这人,可是想起丞相府书房的那个侍卫。   夜入京城,肯定是有些功夫的,对方若此时进去,那个一点就炸的脾气和毛毛躁躁的动作,不被发现才怪。   无奈之下,就当着对方的面,撤下脸上的黑巾,就听对方一惊:“疯子!那你肩上的是......”   沈封眼神中略带嫌弃:“这么大声做什么?还不快走?可别拖累我吃牢饭。”   风星泽点头,就立刻跟上了沈封的身影,等距离丞相府有一段距离了,两人才慢下脚步,风星泽也不知道沈封要去哪,只是闷声跟在后面。   看着沈封没有内力,却能在屋檐上如履平地,觉得十分好奇,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沈封见小傻子一路跟着,也不说话,就主动问:“你夜闯相府想做什么?”   “切,我揍不了你,还收拾不了林子舟那个混蛋吗?”风星泽闷闷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但你要和林子舟同流合污,那我就只能先给林子舟一个下马威,免得林子舟真觉得你身后没人,好把你欺负了。”   沈封错愕,久久不语。   一个人不问你目的,你想做,那个人就为你留后路,只怕你被人欺负,只想尽自己的力量护着你。   简单、纯粹,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利用目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你......   傻子,真是个小傻子啊......   不在乎的笑笑说:“哎呀,疯爷还能被人欺负了?”   “还不会被欺负?”风星泽心虚道:“和你打一架,喝一次酒,你就对我毫无防备,就连我给你下药都不知道,还差点被......总之,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我要是坏人呢?”   扛着林子舟的手紧紧握着床单,沈封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感动之余也有些无语。   你这话到底是在说谁啊?究竟谁才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明明我才是坏人啊......   “你是坏人?”沈封回头望着那个少年,咧嘴笑道:“那我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喂!我这次可没给你扯皮!”风星泽说道:“丞相或许是有谋略,跟着三王爷前途似锦,但林子舟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哎呀,好了好了,一会儿给你个惊喜。”沈封对着风星泽眨眨眼。   当然知道那东西不是个好玩意,不然系统也不会让他惩戒林子舟。   风星泽不耐烦道:“什么惊喜?”   “你马上就知道了。”沈封颇为神秘。   片刻之后,风星泽看着整条花巷,路上女子衣装%2F%2F暴露,走着水蛇腰,不知羞的搂着男人调笑,只觉得眼角抽了抽。   道:“这就是惊喜?”   沈封摇摇头,领着风星泽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把肩上的重物直接扔到了地上,被子一抽,林子舟就行被子里滚了出来。   风星泽看的眼睛都瞪大了,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又指着沈封,觉得自己的脑子成了浆糊:“不是,这,这,什么情况?”   疯子不是要投靠丞相吗?怎么又在当晚把林子舟打晕偷出来了?还衣不蔽%2F%2F体,身上斑斑点点,看上去刚经历过激烈“战况”。   而且看上去下手还不轻,看看那脖子上的伤,估计再用力一些脖子都要断了。   这完全不像是要投靠的样子啊!反倒像是有仇一样。   沈封从腰间取出一条小皮鞭,交给了风星泽,嘴角邪魅上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   风星泽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鞭子,这条鞭子很特殊,材质很软,打人应该不会伤到哪里,估计只会留下一些细微痕迹。   “这个怎么出气?”又说:“要用也应该是你腰上的绳镖打着才够狠呀。”   沈封嫌弃的“啧”一声,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每天嘴上跑火车的人能单纯到这地步,连情%2F%2F趣都不知道。   只好附身给人耳语解释,随后风星泽的脸越来越红,可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像是悬挂在空中的星,闪耀的让人无法忽视。   然后,漆黑的小胡同里,只能听见“啪”“啪”的鞭子抽人声...... 第26章 龙须酥   ====================   次日清晨,京城炸开了锅。   堂堂丞相府少爷,三皇子的伴读,竟然赤%2F%2F身%2F%2F裸%2F%2F体躺在竹清阁门口,身上遍布鞭痕,尤其是私处,格外“可怜”。   竹清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出了名的小倌坊,于其他青楼不同,里面的小倌的妖艳趣事不比女子少到哪去,稍有涉猎便知其中迎合各种口味。   可往往都是恩客施加在小倌身上,还是头一次看恩客如此模样,况且这位恩客还是林子舟,任谁也想不到丞相府少爷有这种特殊癖好。   等丞相府找到人时,这件事情已经一传十,十传百,想压都压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带着自家少爷回府。   一时间竟成了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更是传的不堪入耳。   丞相府里,昨晚那个娇娇被叫上去问话,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哭噎道:“奴婢只看见那人一身黑衣,看不见脸,打晕了少爷,随后也将奴婢打晕,相爷,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其实娇娇说的话他们都没有怀疑,毕竟守夜小厮也是昏倒在花坛后,还是天亮时被人看见用水泼醒的。   丞相思及此,怒目圆睁的将视线转移到小厮身上,那名小厮本就浑身湿透泛着凉意,被这一吓,更是怕的把头栽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求饶道:“相爷饶命,饶命啊,奴才也是晕了过去,不知道啊!”   丞相将手中的茶盏猛的拍在桌上,瞬间四分五裂,怒道:“给我拖出去!”   娇娇被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作声,小厮被两人架着出了书房,嘴里还在叫喊:“相爷!饶命啊......”   小厮刚被拖出去,林子舟就怒气冲冲的闯进书房:“爹!是谢云礼干的!一定是他!”   “什么?”丞相抬起眼帘,语气略显愤恨。   林子舟从房间走到书房,动作已经很是收敛,可身上那些鞭痕却十分刁钻,身体与布料摩擦,直叫人又疼又痒,恨不得脱了衣服狠狠挠上几爪子。   愤恨道:“我昨日在大街上预想收拢沈封,沈封已经有所动摇,想来是有人将此事传入谢云礼的耳朵里,所以才想毁我名声,让沈封放弃投入我们麾下!”   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有意投诚的沈封所为,林子舟自然如此。   就连丞相听此也认为有几分道理,眼神不由得阴狠,手紧紧扣在桌沿,气的浑身发抖。   “子舟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为父会为你做主的。”   ***   与此同时,罪魁祸首沈封则在逍遥王府的厨房里大刀阔斧的鼓捣东西。   又是抄面粉又是熬糖水,里面还要加醋,把一旁的大厨都看懵了,虽然这些东西都很常用,可是任凭他做了多年掌勺,却都看不出沈封这是想要干什么。   “小火,小火,别坏了啊。”   沈封在灶前招呼,小心翼翼的盯着大锅里的糖水,看见表面有了糖泡且呈黏糊状,立即盛到盆里,等待降温。   再把炒熟的面粉倒进大盆里,再用手搓了搓,察觉温度适宜,嘴角一勾,心想可能要成。   余光瞟见一旁那一堆凝固的废糖水,心中忍不住汗颜。   哎,怀念我的电磁炉,怀念我的煤气灶,在这个世界想做个甜点也太难了。   这个灶台全靠添柴火,他完全掌控不好火势,更掌握不好锅里的温度,因此浪费了大半个上午才成了这一小锅。   拿起一根筷子戳着盆里的糖水,看凝固的差不多,就上手去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便将糖水揉做一团。   从中间掏了个洞,放进熟面中,让糖身裹上熟面,再慢慢拉长,对折一圈,一直重复,手上用力,盆中的面粉随着越来越细的糖丝飞扬在空气中。   额前发丝扰乱着睫毛正泛痒意,红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面粉,沈封没有多管,只是用胳膊把发丝扫到一边,却不察面粉粘在了脸上。   也不知手上拉了多少圈,只觉得细的快要断掉时才停下手,细如发丝,白如雪,丝丝分明,剪掉下段一小部分,让糖丝能分成小分。   拿起小缕慢慢的卷起来,龙须酥逐渐成型,做成的第一个自然是落入了沈封的嘴里,入口即化,酥松不腻,跟他以前做的差不多。   “哈哈哈,成了成了!”   卷龙须酥的速度渐渐加快,等糖丝用完,也成了两盘,对着掌勺大厨笑说道:“谢谢了,这一盘就送给你们吃吧。”   说罢,端着手里拿盘卖相较好的龙须酥就跑出了厨房,看着介子地图,直奔花园。   花园中,福伯正弯腰说着什么,谢云霄坐在闲庭中神色怡然,静静地盯着游到水面上抢食的鲤鱼,手指揉搓着鱼食,好似在听,好似又没有听。   福伯说完之后便等着谢云霄的态度,就只听谢云霄淡淡问:“所以他和风星泽进了竹清馆?”   “是,进去逛了一圈,等路上没什么人了才出来把林子舟扔在了门口偏僻处。”福伯小心翼翼的抬眸想要看透谢云霄的想法。   却被一个冷眸回视,瞬间低着头不敢再看。   谢云霄挥了挥手,让福伯退下,池中的鱼儿为了争一口鱼食费尽浑身解数,争的难舍难分,可按上的人手中明明还有大把饲料,却不再投喂。   就这么靠在扶手上,平静看着这一场闹剧,直到鱼食没有了,那些锦鲤才慢慢四散开。   朝堂之上不偏不倚,回府途中有意投诚丞相,夜间突袭丞相府,让林子舟成为笑谈,这如何看待都会认为是谢云礼那一方出的手。   丞相谨慎,哪怕会这样怀疑,但也不会贸然出手报仇,可不日谢云礼定会来逍遥王府与沈封交涉,丞相也势必会得到消息。   如此一来,在他人眼中,不就成了谢云礼为招贤才不择手段?呵,丞相到时肯定会有所回击。   这般,朝堂风云涌动,北霜国联姻在即,无论哪方得势,对方肯定都会咬死不放,最后只会落得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北霜国送来的可是一枚废棋呢。   “美人,美人!”沈封从花园门口就远远的挥手,脸上笑容灿烂。   一路跑来,像是花丛中的一只大红蝴蝶,张扬夺目,人比花艳,谢云霄把手中的鱼食全撒进了池里,顿时鱼水飞腾,溅起的水花拍打在闲亭砥柱的石面上。   取下一方湿布擦手,就见沈封跑进闲亭,手里还端着一盘从未见过的东西,看模样类似于甜点。   “跑这么急做甚?”谢云霄其实着轮椅到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斟茶。   沈封喜滋滋谢云霄身边坐下,跟献宝似的把龙须酥往谢云霄面前一放,拿起一块就送到了嘴边:“这个可好吃了,快试试看。”   谢云霄皱着眉头,但还是接过手咬了一口,甜,比烤红薯还要甜。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沈封凑上来的脸上还沾有面粉,就连腰间都还泛着白,眼里是兴奋的光芒,让人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   细细咀嚼再吞下,眉头舒展,缓缓道:“嗯,你做的?”   沈封拍拍胸脯道:“自然,嘿嘿,好吃吧,以后你想吃了我再给你做。”说着也拿了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吃的十分惬意。   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他可是特地却学过的,想他疯爷拿枪拿刀那是手到擒来,刚开始学做甜点时,可炸了好几口锅,四个烤箱,把面点师傅都吓得不轻。   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师傅才学会,没想到第一个吃他做的甜点的人居然会是小黑兔子。   谢云霄用湿布给沈封擦了擦额头的面粉,又瞧见沈封的手掌心泛红,便伸手去摸,还很烫。   沈封眼中闪过精光,立刻就憋着嘴,把两只爪子都伸到谢云霄面前,可怜巴巴道:“我好疼,美人给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我见你方才跑来也没叫疼啊。”谢云霄不伪装时明显不吃这套,把湿布放在沈封的手上,笑不及眼底,道:“这毛巾比我好使。”   “哎。”沈封把毛巾往桌上一扔,满脸哀怨,埋头就抱着谢云霄诉苦:“美人一点都不心疼我,昨晚我都累成狗了,一早回来还想给美人做好吃的,谁知美人竟如此冷淡。”   爪子不知不觉滑到了谢云霄的后腰,忍不住的揉了揉。   哇唔,小黑兔子早上是不是洗澡了?身上好香,这腰上的肉肉好软。   谢云霄察觉某人又在“为非作歹”,脸色便又黑了,冷冷道:“把你的爪子拿开,不想要就自己剁了。”   伸手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扫了眼沈封并不是很好的脸色,皱着眉:“昨晚是玩疯了?也不沐浴,一身胭脂水粉的味道。”   沈封咋吧咋吧眼睛。   啥情况,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味道?   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分明是厨房里的味道,哪来的胭脂水粉味?难不成是在怪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嘿嘿,美人真是好嗅觉。”昧着良心竖起了大拇指:“我人生地不熟,满京城乱跑,腿都快断了才找到丞相府,让林子舟吃了好大一个亏,这个时候丞相应该已经怀疑到谢云礼身上,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哪怕说完,谢云霄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沈封难得的有些无奈了,这小黑兔子心里闷着什么东西?怎么还解释不了了?   心中一横,直接附身上去,在额头上猛亲一口“mua~”。   沈封笑了。   谢云霄的拳头紧了。   从远处来给谢云霄送饭的福伯傻了......   【作者有话说:福伯:......这口狗粮老奴先干为敬。   沈封:福伯辛苦了。   谢云霄:给我宰了他!】 第27章 谢云礼上府   ========================   当朝二皇子谢云霄被封逍遥王,入住逍遥王府,按照礼制来讲应该大摆宴席,以作感谢皇恩。   可谢云霄的情况特殊,连早朝都不用上,就是一个不受宠的散闲王爷,在朝中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更没有什么人想要巴结,这顿宴席自然就在无声之中免了。   别人懒得来,府里的人也乐得清闲,沈封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架起了火堆,此时正懒散的盘腿坐在地上,用木棍翻弄着红薯。   一手撑着下颚,凝视火堆,恍惚问:“小三,林子舟被我弄的名声狼藉,这都几天了?随机任务怎么还没提示完成?”   “没有提示完成那就是没有完成呗。”三三三看了眼随机任务的进度为百分之五十,说道:“惩戒林子舟的最终目标可能是决定他的结局。”   “什么?!”沈封抽搐着眼角:“那你怎么不早说?!我直接宰了他不就行了?干嘛还要配合小黑兔子温水煮青蛙?”   那晚直接杀了林子舟一样能把朝堂扰乱的腥风血雨,要不是想让谢云礼和三皇子相互争斗折磨,满足小黑兔子那变态般的报复欲,他也不会半夜去看妖精打架,使用下三%2F%2F流的手段。   更不会把小黑兔子惹生气,以至于这两三天都看不见人影。   还有!随即任务发布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闹呢?!   三三三无辜道:“任务触发时看宿主很有信心啊,而且宿主不也没问?”   沈封手中的小木棍直接“咔嚓”被捏断了,阴沉沉道:“投诉!我要跟创世主投诉你!”   小说里的系统不是金手指强悍就是对宿主如虎添翼,再看看他的这个玩意儿,干啥啥不行,问啥啥不说,拖后腿第一名,要它何用?   “抱歉。”三三三根本不理会沈封快要气炸了,说道:“系统没有投诉功能。”   沈封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自从进入无尘特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打不着,骂不爽,还得靠对方复活。   从根本上讲,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上天要惩罚他就直接让他死啊,为什么死都死了还要安排这个傻子系统来折磨他?   真是造孽啊。   揉了揉快要爆炸的太阳穴,把火堆里的烤红薯掏出来,道:“所以,我要安排林子舟的结局,并且保证他不得善终?”   三三三道:“按系统分析是的。”   沈封吹着滚烫的红薯,想了想,又问:“那个北霜国公主是什么情况?如果娶了这个公主,岂不是得到了北霜国的帮助?为何三王爷谢云锦却想把这件好事推给谢云礼?”   脑海中闪过电流的声音,知道是系统正在查询,沈封也没有打扰,给红薯剥了皮,慢悠悠的吃着,就听三三三说:“这位公主是宫女所生,并不受宠。”   沈封挑眉,北霜国是什么意思?   想要联姻却招个不受宠的公主,这哪是联姻?分明也是想要搅浑水啊,难不成北霜国看西荒得了好处,也想分羹?   看来东盛现在还真是内忧外患加天灾,乱成了一锅粥啊。   黢黑的指肚沿磨着下颚,凝神细思,说实在的,随机任务如何他也不想废太多心神,主要是修复任务,这才是他的目的。   虽然谢云霄现在装的在信任他,可谁又知道那只小黑兔子心里揣着什么祸水?想让一个黑化爆表的反派完全信任他,他自问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他现在的局势很被动,只能顺着谢云霄而行,现在看来,只能先帮谢云霄登帝,至于如何让谢云霄的成为千古仁帝还是得再看看。   打开介子地图,在王府里找到了谢云霄的位置,便刨出另一根红薯用衣服兜着,大步流星的离开院子。   在正厅中。   谢云霄坐在首位,脸上流露着丝丝胆怯,看着不亲自来的谢云礼有些为难。   像是想要掩盖自己的软弱,就主动说道:“五弟今日是所谓何事?”   谢云礼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眼帘轻启,扫了眼自己那软弱无能的哥哥,想想以前把人摁在地上欺负的时候,眼里充斥着不屑。   也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饱含嘲笑之意:“二哥成了逍遥王连酒席也不摆,作为弟弟就只能亲自带着礼品上门祝贺啊,怎么?逍遥王是不欢迎?”   “怎、怎会不欢迎?”谢云霄脸上怯生生的,连忙否认对方说的话,双手揉搓着腿上的布料,垂着头:“我的腿......就算宴请也不会有人来,所以就省了府里人忙碌了。”   听见谢云霄说这话,谢云礼倒是装出一副责怪的嘴脸:“别人不来,我这个当弟弟肯定会来啊,还是说......”   故意停顿,望着那张越来越惨白的脸,心底愉悦道:“还是说二哥还在为十年前欺负你的事跟弟弟计较?”   果然,见那人本就白皙的脸瞬间惨白,眼里充斥着惊恐,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就继续说道:“这十多年都过去了,二哥还记得做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就是闹着玩,二哥何必斤斤计较?”   谢云霄瑟的浑身一颤,低着头更是不敢看谢云礼,就像坐在那里的人是只猛兽,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要将他生吞活剥那般。   浑身紧绷着,就连呼吸都谨小慎微,唯恐那人扑过来。   僵硬的摇着头,颤声道:“没,没有,二哥不计较,真的。”   看着谢云霄被吓成这样,谢云礼不得不承认他很受用,但也很看不起。   记忆中,他的二哥天之骄子,母妃受宠,生而就被封为太子,父王看重,朝臣尊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人仿佛都普照在圣光之下。   身为最受宠的太子,能与下人跑跳打闹,能进闹市与人谈笑,受人尊敬,让人爱戴,百姓拥护,恨不得把自己的圣光撒向整个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谢云霄将来会是天下之主。   可就是这样的人,还不是被扳倒了?   看看现在这软弱无能、不知所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废物,谢云礼只觉得自己心中畅快极了。   一直压在头上的那个人,终究被踩在了他的脚下,跟条狗似的,还有比这个更让人舒心的吗?   嗤笑:“二哥不计较就好,毕竟你现在回到了京城,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嗯,是。”谢云霄怯糯糯的望着福伯,像是在渴望福伯救他那般。   福伯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感受到了目光才面带笑意,上前行礼问:“五王爷来的突然,厨房什么也没准备,不知五王爷可有什么忌口?”   谢云礼根本没有看福伯,扫视了一圈正厅,只觉得里里外外包括人都透着一股寒酸劲儿。   就不耐烦道:“本王就只是过来看看,饭就不用吃了,免得逍遥王府的人忙碌了。”   福伯垂眸望向谢云霄,只见自己主子并没有说什么,就歉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可这个说自己只是来看看的人却久久不说离开,目光还一直注视着正厅外,似乎是在欣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这很显然是在等人。   抚摸着扶手,谢云霄依旧是低着头,像是怕到不敢说话,可那双眼眸里却隐晦不明,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正厅里没有安静一会儿,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远远的就听见声音:“王爷!王爷!我新做了烤红薯,要不要吃点?”   一袭红衣,身手矫健的闯进正厅,眉宇舒展,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柔柔的光,嘴角大幅度的咧着,弧度却非常好看,像是设计好的那般。   只是嘴边沾有黑灰色痕迹,看着黏糊糊的,怀里还捧着一根散发着香味的烤红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天真傻气。   献宝似的跑到谢云霄身边,把另外两个人全然当作了空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红薯片拨开,亲自喂到了嘴边,笑嘻嘻道:“王爷小心吃,刚出火的,有点烫。”   谢云霄水汪汪的眼里还有些害怕,双目盯着红衣男子仿佛找到了支柱,轻“嗯”了一声,就张嘴小咬了一口,眼眸微眯,笑见了月牙:“谢谢阿封。”   柔柔弱弱,娇娇软软,笑如清风明月,沁人心脾,让人的心都软化了。   哎哟我擦!三天都躲着我不见,一见面又用这张小受脸勾引我!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力吗?   三三三:......   “咳咳咳!”一直被忽视的谢云礼佯装出声:“沈公子这是怎么了?逍遥王府还需要沈公子亲自动手寻食?”   谢云霄脸上的放松瞬间消散,有些惊恐的想要对谢云礼解释:“不是的......”   “哎哟,原来是五王爷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刚刚跑的急没有看见您。”沈封站在谢云霄的身旁,手里还拿着那根被咬了一口的红薯,身上充斥着烟火气息。   看见谢云礼似乎还很惊讶:“您今日怎么有闲心来逍遥王府了,哎哟喂,来就来呗,还送这么多东西,多见外啊。”   把烤红薯三两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就朝着那一堆礼品走去,满是污渍的手就直接拿起一个琉璃瓶。   哇哈哈哈,间接性接吻了,赚了赚了。   上下一打量,就惊奇道:“哇,这是个好东西啊,诶?怎么有道裂口。”   沈封指着瓶底的一道裂缝就问谢云礼,只见谢云礼现在脸上五彩斑斓,心虚道:“估计是来时在路上磕了。”   他是来收拢沈封,又不是真的给废物送礼,哪会准备好东西,让下人随便装些坏了的瓷器,全然是做给外人看的人。   谁能料到沈封如此没有规矩,当人面就把东西拿出来看。 第28章 疯爷讨人喜欢   ==========================   朝中人也不是没人打听沈封来历,只听说这人自幼受过谢云霄的恩惠,长到之后前来报恩,随性洒脱,不受拘束,还曾顶撞风驰。   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但那又如何?   这样的人一旦收为己用,定然会是出生入死,成为一大臂力。   “哎呀,那也太不小心了。”沈封面露惋惜,又去拿起一套瓷器茶盏打量,数了数一共只有三个杯子,皱着眉头“啧啧”叹道:“这可真是个好杯具啊,真是可惜了,这么少了一个茶盏呢?”   虽然是在自我感叹惋惜,可是在别人耳朵里却是嘲讽,一连两件礼物都是残缺不全,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王府穷的连礼物都送不起了。   刚刚还在心里嫌弃逍遥王府穷酸,现在就被人还回来了。   可现在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厚着脸道:“估计是下人少装了。”   其实这幅茶具是他先前发火时摔碎了一个,本想扔了,却又想留着羞辱谢云霄,于是今日就带了过来。   没想到这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脸上,尤其还是当着谢云霄的面,心中已然不满。   沈封恍然大悟般的,愁苦着脸,拍拍谢云礼的肩膀:“下人如此毛手毛脚,竟还能留在王府,五王爷可真是宅心仁厚啊!”   好了,打了个巴掌该给甜枣了,不然就这个狗玩意儿的小心眼,还不琢磨着怎么搞死他?   可在谢云礼的耳朵里,这可不是什么甜枣,身子往后倾仰,躲开了那只脏兮兮的手,余光扫了眼自己的肩膀,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看沈封故意装傻恶心谢云礼,谢云霄眼里闪过笑意,但又很快的恢复到了自己的角色当中。   小声道:“五弟,阿封以前自由惯了,不懂礼数,还请五弟不要放在心上,咳咳。”   声音还有些颤意,看着谢云礼仿佛也有些害怕,那双眼睛都快急红了,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像是只遭人欺负了的小兔子。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体略显单薄,母亲本就是第一美人,再加上皇帝年轻的时候也不丑,自幼便男生女相,粉雕玉琢,此时泫然欲泣可把某人心疼坏了。   沈封立即上前蹲在了轮椅前,心疼不已道:“没事没事,别哭,我最怕你哭了,五王爷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村头八婆,怎么会怪罪呢?”   就连谢云礼都有些傻眼,他不否认谢云霄哭起来确实好看,就因为如此,他小时候没少欺负,但谢云霄明明是个倔脾气,无论打骂欺负,都不肯掉一颗眼泪。   可现在是什么回事?   他既没动手又没动口,被人羞辱,对方主子倒要哭了,反倒显得他盛气凌人。   “二哥误会了,我很欣赏沈公子,又怎......”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谢云礼的话,谢云霄咳得鼻头都红了,道:“谢谢。”   沈封把人半护在怀里,手不停的舒缓着怀中人的背部,抬头略带歉意,道:“五王爷,我家王爷身体不适,您今日不如先回吧,来日再聊也不迟。”   咳嗽声不间断的传入谢云礼的耳朵里颇为厌烦,再加上那些礼品的原因,谢云礼也没心思多待,也只好先行离开。   等走出逍遥王府,站在自己的马车前,才恍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似乎还没有与沈封说明来意。   可现在让他转头回去,也是做不到的,而且沈封的态度捉摸不透,还是要先回去想想对策才行。   等人走没影了,谢云霄的咳嗽声也停了下来,只是某人却好像还没出戏,抱着不肯撒手,在身上蹭来蹭去。   谢云霄脸上的伪装全部消失,冷着脸,就静静的看着身上的人作妖。   福伯眼珠子转了几圈,笑说:“王爷,后院的鸡还没喂,老奴这去看看。”   说完后立刻退下,硕大个正厅就剩两人,就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被福伯轰走,一时间静悄悄的,两人又离得近,仿佛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谢云霄看福伯跑了,嘴唇微抿,冷冷道:“还不下来,准备抱到何时?”   “不嘛。”沈封给人露了个笑脸,又把头埋进去了:“美人身上好香,这三天都没见到美人了,美人不想我吗?”   我去,这是什么香薰?就和这个人一样,又冷又香,闻一口就忘不了啊。   谢云霄抬手一掌隔开那张厚如城墙的脸,再用力把人推开:“不想。”   这三日他也没时间想多余的事情。   沈封瘪着嘴,心里忍不住怀念那个任他欺负的小黑兔子。   方才装的那么好,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忍不住撕开面具对他冷脸,亏的他刚刚那么卖力的表演。   ++++++++真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你说什么?”谢云霄咬着后牙槽,双目流淌着暗光。   “???”什么玩意?他能听见我心里吐槽,这是开挂啊。立刻呼喊系统:“小三!出bug了!你们还有没有职业心了?”   三三三回应道:“没有开挂,没有出bug,是你自己腹诽太入迷,把最后一句说出口了。”   “......”沈封立即扬起笑脸,跑到谢云霄身后为其捏肩:“嘿嘿,我说谢云礼呢,你看他人模狗样,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小气吧啦的。”   谢云霄抱着胳膊靠在轮椅上,脸色清冷孤傲,蔑视的扫向肩上的手,随之也没对此深究,沈封是个不着调的,他若是事事计较,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对了。”沈封看人不生气了,就一屁股坐着扶手上,抱着胳膊,回忆着说道:“我那晚在丞相府听见北霜国想要联姻,谢云锦好像想要把这个公主推给谢云礼。”   谢云霄听后,目光微沉,揉搓着指肚,嘴角微抿,思绪了一番,缓缓说道:“我国正受涝灾,西荒又刚退兵,如今北霜国气势强盛,这联姻估计也是为了给个面子,想要套几座北境城池,这哪里是好事?分明个烫手山芋。”   联姻对象不但可以得到一国支持,还会在朝堂中更为优待,想要成为帝王,势力必不可少,在皇室中联姻是最为可见。   可这次却很特殊,摆明了就是下战书,说白了,我想要你的城池,但我并不想撕破脸,我给你一个公主作为交换,如果你不同意就别怪我强抢。   按照东盛目前的国力来讲,皇帝肯定是会同意的,民心还不稳,西荒刚稳定,如果和北霜国闹翻,要是北霜联合西荒前后夹击,那东盛不就该破国了吗?   至于这个公主,不管是落入谁家,那人势必都会在朝中受尽白眼。   沈封偷摸摸的瞄了眼,额滴个亲娘嘞,看这个架势,这里面没少动手脚啊,看看这个运筹帷幄的架势,再看看这个心计手腕,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帝王啊。   笑说:“那美人希望花落谁家?”   既然已经安排好一切,那此次目标肯定也是确定了,也不知道哪个皇子会这般倒霉。   谢云霄驱动轮椅,沈封不慎差点跌倒,就听那清冷的嗓音说道:“丞相府。”   沈封一愣,上去推轮椅,却皱起了眉头:“丞相府?为何?把她给......”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要说出的话被咽了下去。   小黑兔子最主要的目标是谢云锦和谢云礼,可这两个人都有强硬的背景,就算娶了这个公主又如何?顶多在皇帝那里不讨好。   可若是他们手下势力中的某一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以臣子之躯迎娶公主,在这个世界就像当是入赘五年,随后才能带着妻子回国,可谁知道这五年内会发生什么?   听沈封不说话了,自然也知道沈封已经猜测到他想干嘛,便说:“回我的院子。”   沈封默默的改变方向,说道:“这招妙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谢云锦最大助力给绊倒了,那谢云礼不就和他势均力敌?咱们就看着他们鱼死网破,哈哈哈哈,机智!”   有趣,太有趣了,这小黑兔子太聪明了,这要是放在现代,估计也少有匹敌,哎,做反派的对手都太倒霉了。   不过......嘿嘿,这只小黑兔子是他养的,哈哈哈哈,他的媳妇,赚大发了。   谢云霄手指轻颤,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沈封。   沈封见状,低头问:“美人这么看着我作甚?难不成美人终于发现我长得好看了?”   “哦?为何这样说?”谢云霄难得有兴致和沈封闲聊搭话。   沈封眼睛一亮,笑嘻嘻道:“我虽然没有美人好看,但也是英姿飒爽吧,每天我都在美人眼前晃悠,被美人迷的神魂颠倒,可美人却把我当空气,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以为美人不分美丑呢。”   谢云霄嘴角一抽,露骨放%2F%2F荡%2F%2F形骸的话他也没少听,但怎么从沈封的嘴里蹦出来就变了个味道呢?   还是说他真的想多了?   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没我好看,我日日见自己的脸,又怎会对你惊艳呢?”   “喂喂喂!”沈封跳到谢云霄身前,抱着胳膊一脸不服,说道:“哪有这样自卖自夸的?虽然样貌比不上你,但疯爷比你活泼,比你开朗,更讨人喜欢。”   谢云霄挑眉,轻笑一声:“行,你讨人喜欢。” 第29章 泡澡澡   ====================   自己推着轮椅绕过满不服气的沈封,就听那人在身后跳脚:“不是!美人呐,你这话说的怎么这般勉强?我以前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多少男男女女想往我身上贴,我魅力可大了。”   围在谢云霄身边叽叽喳喳,扰的谢云霄眸子深沉,可沈封却仿佛浑然不觉。   在地下帮派里,人人皆知他疯爷男女通吃,所以只要去某些场合都会有人贴上来,为了演戏还不得不表现的很轻浮。   要说追着人家跑,这小黑兔子还真是独一份,还偏偏对他爱搭不理,可没办法啊,这家伙看着随和,可骨子里又倔又驴,油盐不进,不然都快半年了,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   难道说……他的魅力值真的降低了?   谢云霄手放在腿上揉搓着指肚,冷冷道:“府门整日开着,我也没拦着你不让你出去。”   沈封推着谢云霄继续往前走,思虑着说道:“现在外面那么多人盯着我,出去也玩不了,倒不如待在府里,还乐得清闲,等过了风头再出去也不迟,嘿嘿,到时也该带美人出去玩一玩。”   出去肯定是要出去的,不出去怎么带你体验人间的真善美?怎么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   到时故意走丢,小黑兔子肯定很害怕,然后他拿着糖人在灯火阑珊下迎面走去,再诉说自己的着急,吃点小豆腐,哈哈哈哈,成了!   天才,我可真是个大天才!   谢云霄手掌放松,轻轻放在了扶手上,道:“哦?还带着我?我还以为你只惦记着和风星泽去看仙儿姑娘呢。”   “呵呵呵......”沈封心虚,讪笑道:“什么仙儿姑娘,地儿姑娘的?不认识,没兴趣,哪有陪着美人开心?”   我去?这是吃醋了?   应该不是吧......这话里好像透露着杀气,难不成是看他跟小傻子走的太近,怕他跳槽?   这样想沈封觉得到还有几分可能性,于是立刻转变话题,可怜兮兮道:“这三日美人在卧室里总是不出来,我都想你了。”   谢云霄扭头看了眼沈封,笑说:“难怪啊,每天晚上总有夜猫上房顶掀瓦,也不知下雨会不会漏水。”   真当他不知道?   这三日里,白日里就在他院子里溜达,被福伯撞见了不少次,晚上就上房顶去偷看。   沈封挠挠下颚,道:“应该......不会漏吧。”   这你妹的能怪他?也不说干什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这里面肯定又猫腻啊,白天进不去,晚上福伯又守着。   他就只能上房揭瓦啊,可是呢?他看见了什么?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这分明是在躲着他嘛。   谢云霄冷哼一声:“漏雨就把你爪子剁下来拿去堵上。”   “嘿嘿,不会的不会的。”沈封把人推进院子里,殷勤问:“美人是想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是进屋继续躺着?”   什么玩意?还想剁疯爷的爪子?疯爷会怂你?你敢动我,我就敢把你吃干抹净!哼,小样,跟疯爷斗,我是会吃亏的那种人?   把小爷逼急了,特么的干到你服气!   “进屋。”听着身后的磨牙声,谢云霄微微勾起了嘴角。   推开房门,把人安置进去,倒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在屋里看来看去。   小黑兔子的房间他不是没进来过,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听谢云霄问:“想知道我这三日在房间里干什么?”   沈封眼睛一亮,跳到谢云霄面前,附身问:“美人会告诉我?”   谢云霄道:“书架上玉麒麟向右旋转半圈,旁边书册向左靠向玉麒麟。”   沈封根据指挥摆弄书架,忽然,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机械般“咔”的一声,整个书架微微颤抖着,从中间一分为二,向两边拉开。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玉池,热气腾腾,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药材,池边还放着一些干净的衣物。   难怪感觉这间房子不对劲,明明从外面看这间屋子七十平米左右,但在里面看却小了不少,原来是暗藏玄机。   回头震惊的看着谢云霄,咽了咽口水问:“这怎么换水?”   这个用玉修建的浴池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占了密室的大半空间,要是说小黑兔子这三天都在泡澡,那岂不是三天没有换水?   毕竟他可一直在关注这间院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难道......不换水?   谢云霄眼角一抽,自己推着轮椅就进去了,沈封自然也是跟着进去,就见谢云霄扭动了一下柱子上的玉麒麟,身后的暗门又关上了。   热气在浴池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视线模糊不清,被热气包裹着,身上逐渐发热。   谢云霄脱下腰封扔在地上,解自己身上的衣带按扣,扫了眼还在发呆的沈封,道:“还不过来伺候?”   “啊?”沈封有些愣,但本能的回应:“好。”   衣衫被件件剥落,纯黑色的亵衣衬的肌肤雪白,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引入眼帘,坐姿挺拔,抬头迷离一看。   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薄唇性%2F%2F感,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有神。   沈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的手指烫人,鼻头泛着痒意,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谢云霄嘴角微抿:“不必再脱了,抱我下去吧。”   浴池摸约一米深,水下设了坐阶,谢云霄坐在台阶上正好胸膛以上露在水面上,亵—衣被水沁湿,严丝合缝的贴在肌肤上。   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有力量,肌肉线条十分优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仿佛是一幅完美的画作。   在热气朦胧中显得格外诱人,而目睹这一幕的沈封久久不能回神,香-艳-旖-旎的场景他见的多了,可像谢云霄这么能诱-惑他心弦的还从未有过。   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规律不停加快,沈封痴着神背过身,一滴鲜红的液体滴在了水中,与水交-融,四散而去。   沈封第一反应就是仰头捂住鼻子,支支吾吾半天,说道:“美、美人,你先,你先泡着,我去泄个火。”   连忙跑上岸,伸手就去转动那只玉麒麟,可是暗门却没有丝毫变化。   艹!湿-身诱-惑,这你妹的谁能扛的住!不能乱来,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时机还未成熟,这事得两厢情愿啊!   这要是强上了,那不就都搞砸了吗?   得到了人,却伤了心,别说小黑兔子要拍死他,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目的!沈封!想想你的目的!不能错!不能慌!不能忘记初衷!你要回现代,你要去报信,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心里越想快点逃出去,可这个机关就越是打不开,只能厚着脸皮,道:“美人,这,这个机关是不是坏了?”   不敢回头,他禁不住诱惑啊……   头一次看沈封方寸大乱,如此狼狈逃窜,谢云霄眼里闪过笑意,缓缓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去。”   沈封傻了:“美,美人啊,为何不让我出去?”   靠!这人傻了吗?!我可不信这只黑兔子看不出我的身体情况!   谢云霄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药材,道:“这药池对身体筋骨极好,你也下来泡泡吧。”   “啊?”沈封犹豫着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共同一个浴池,传出去不,不太好吧。”   什么玩意儿?竟然邀请我去泡鸳鸯浴?!这美人什么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小黑兔子了。   谢云霄眸子骤冷,声线平稳:“逛竹清馆时怎么不想想传出去不好?在自己府里反倒怕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这温暖闷热的去房间里,沈封后背竟然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心尖尖不禁一颤。   沈封往后退了一步,讪笑:“这不一样啊,我对那个小傻子又没有非分之想。”   谢云霄指尖一颤,眼中伤过一丝亮光,抿着薄唇,道:“那又如何?给我滚下来泡着!”   沈封还在犹豫,最后一想,豁出去了!出啥事这都是小黑兔子自找的!现在跑了,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不就泡个澡吗?又不会丢块肉。   “嘿嘿,美人别气,我泡,我泡还不成吗?”沈封刚刚抱谢云霄下水腿上已经湿了一块,索性就不脱衣服了,直接往水下走。   尽可能的离那个小妖精远些,可是等坐下时,抬眼望去却觉得自己自讨苦吃,这水汽氤氲,从远处看若隐若现,更快撩人。   索性就低着头,心中默念:自由、民主......   可逗人上瘾的谢云霄仿佛找到了一件称心的玩具,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道:“阿封为何坐这么远?过来我身边坐着。”   沈封听见那声软软的“阿封”,本就极力控制自己宝贝的某人,瞬间后背一僵,道:“不,不用了吧,我这边风景挺好,呵呵,挺好的。”   “过来。”语气轻飘,可其中却含有让人不可反抗的命令。   今天实在太诡异了,沈封是真的猜不出谢云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感觉十分被动。   沈封不情不愿的磨磨蹭蹭挪向谢云霄身边,就在两步之遥时就想停下脚步,却不料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整个人瞬间就栽向谢云霄,“噗通”、“哗啦”,沈封攀着谢云霄的腿浮出水面。   “咳咳咳!”怒急:“什么东西......”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软乎乎的......   【作者有话说:沈封幽怨:我现在就要办了他!不准卡!   谢云霄:我还是软的,没兴趣。   沈封:???你是软的硬的对我有什么关系?你躺着就好。   谢云霄:妈不会同意,读者也不会同意的。】 第30章 他是神经病?   ==========================   同为男人,沈封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捏了捏,紧接着一双手就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被拥入了一个清冷的怀中。   哪怕这药池热气蒸的沈封都快出汗,可谢云霄的身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股股凉意。   两人身上都被水泡湿,尤其是谢云霄身上那层丝滑薄衣,此时根本就跟没有一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被沈封折腾更是滑落到肩膀。   沈封想要逃出控制,但又不敢真的太用力,右手撑在腰上,刚要逃离,就感觉背上的手将他用力的按在怀里:“美,美人......”忽然感觉那只手挪动了,浑身僵硬的不敢动。   我艹!   这只小黑兔子撩起人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啊!   忽然脑海中出现三三三急切的声音:“警报!警报!宿主千万别动!您目前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   沈封:“......”所以这只死兔子不是在撩我,是又想坑我?!   忽然之间,沈封心中有股说不出口的难受,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重重一击。   这个人的心太冷了......   谢云霄附在沈封耳畔,声音低沉磁性:“这个药浴可还满意?”   沈封手握成拳头,脸上隐约闪过一缕邪气,但抬眸间又恢复如初,貌似有了退缩之意:“满意,不能再满意了,嘿嘿,那个,能不能换个姿势?”   谢云霄仿佛没有感觉到沈封某处的变化,装傻问:“为何?我觉得这样抱着舒服。”   说着目光盯着对面白色纱幔,手缓缓从腰脊向下游走,激的沈封浑身鸡皮疙瘩,胳膊一抖,立刻抓住对方胳膊。   心中一狠,反手抓住谢云霄的手,探头在脸上轻吻两下,右手也不抓胳膊了,直接搂在谢云霄的脖子上。   双眼直视谢云霄的双眸,舌尖舔-舐嘴角,声音也有些沉不住气:“因为我想干......”   还不等说完,谢云霄眼角一抽,只见水面游过一道波纹,纱幔轻轻飘动,口里吐出:“粗鄙。”   沈封嘴角邪魅上扬,轻啄谢云霄的薄唇,手从脖子缓慢向下滑动:“那美人不喜欢?”   下一秒,脑海中又响起三三三的声音:“危险解除。”   平白无故想要杀他,这挑拨两下又不杀了?这个反派脑袋被开瓢了?   正想着,紧接着自己就被扔进了水里,水虽不深,但身体失重,也不得不在水中扑腾几下才稳住身形:“啊!美人!你要谋害亲夫?!”   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满眼幽怨的盯着坐如钟的人。   谢云霄黑着脸,手不知在水里碰了什么,那扇暗门就打开了,整个人靠在台阶上,冷漠道:“出去。”   沈封嬉皮笑脸,又凑上去,说道:“好啊,既然美人没有准备好,那我这次就先放过你。”   说罢,也不顾湿漉漉的身体,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暗室。   如今已经入秋,风里已经带着丝丝寒意,从暗室出来便感觉迎面袭来一阵凉意,沈封只觉得自己身上冷的很。   刚往前走两步,身后的暗门就立刻合上,沈封扭头看了眼严丝合缝的书架,如坠冰窟。   “小三,谢云霄是精神病吗?”   前面发生的可以说是故意在逗他玩,可系统不会无故提示,只能说明他刚刚真的差点又踏进鬼门关,谢云霄平白无故的就想要杀他。   这半年多他是有目的,可是他调笑中也不乏真心实意,他是真的心疼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反派,也是真心想要让谢云霄开心一些。   因为谢云霄就像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那刻一样,只想冲破这个困境,想要欺负过自己的人去死,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是呢?   谢云霄和他又不一样,谢云霄经历的更多,更残忍,心也比他冷的太多。   三三三说道:“目标人物并没有精神类疾病,只是黑化值爆表。”   沈封轻笑一声,嘴角一勾:“没有就好。”   “刚才其实......”三三三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可根据系统规则,宿主没问,它也不能透露,犹犹豫豫的,就像是话很烫嘴。   可却被沈封打断:“好了好了,不用担心,这只是些小问题,疯爷可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这样反倒有意思不是吗?这才是黑化反派嘛。”   沈封面带笑意,从房间里出去,遇见人就打招呼,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三三三见沈封真的不想听,也没有再执着的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宿主面板”最下方系统显示:钟情值百分之二十一。   而“目标人物”其中两行:黑化值百分之百。   钟情值百分之十。   ***   密室中,等沈封的气息从房间内消失后,忽然出现一震笑声:“哈哈哈,我的好哥哥,你变得仁慈了呢。”   纱幔后的墙面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暴露绿衣的男子妖娆的踏进房中,若是细看,此人与谢云霄竟有三分相似,右手臂上纹着一条白蛇。   一条细小黑红条纹的蛇从药池中爬上岸,男子弯下腰,伸手让蛇爬上来自己的手腕,还用手摸了摸,说道:“小黑表现的不错。”   那条名叫小黑的蛇很是亲昵的蹭了蹭男子的手掌,蛇的长度只有男子手腕两圈,蛇身很小,在手腕上静静地待着仿佛只是一个装饰。   也正因为细小,再加上花色与药材相似,方才躲在水中才没有让沈封发现。   男子颇为遗憾的说:“哎,就差一点就能咬到了呢,都怪哥哥吓跑了小黑。”   谢云霄望着这个人,眼中闪过阴鸷:“沈封不是你能动的人。”   “想杀他,你会比他先死。”站起身,挥手取来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也挡住了绿衣男子流连的目光。   男子踏步下水,站在了台阶上,沿着台阶走向谢云霄,抱着胳膊,一手食指轻点下巴,像是很苦恼:“哎呀,那可怎么办?哥哥越不想让我动他,我就越想折磨他呢。”   “段弦,惹了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眼看绿衣男子就要走到身边,谢云霄眼中冷光乍现,水珠从药池中漂浮在空中。   逐渐幻化成水刃,突然刺向段弦,水珠密集恐怖如斯,段弦自知无力阻挡,闪身之间,正面迎风,被内里直接劈入水中,水刃紧接着攻向手忙脚乱的段弦。   段弦站起身,在水面向后滑行,只因脖子上一道水刃紧紧相逼,立刻喊道:“不动就不动!”   这句话说出口,漂浮在药池上方的水刃又化作水滴“滴滴答答”的坠入水中,而段弦靠在岸边,脖子上的血痕渗出一丝血,惊魂未定。   只因谢云霄刚刚真的想要杀他。   看谢云霄已经上岸给自己换上了衣服,段弦娇笑道:“可是我看那个沈封可不像是要做下面的,难不成哥哥想要献身?要不我给你调教调教?”   “呼——”   一段布料破空而来,划过段弦的脖子,深深的插进柱子里,一缕断掉的青丝随着布料失力晃动而落在了地上。   段弦咽了咽喉水,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两道血痕,怒道:“我明日还有表演呢!我这样怎么上台!”   “敢动他一根毫毛,你该考虑的就不是表演了。”谢云霄撇了眼,寒意阵阵袭向段弦。   段弦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不甘心的说:“虽然确定他不是任何一方派来的人,但也保不齐沈封有没有别的目的,你不怕被骗?”   谢云霄给自己绑上腰封,冷脸看向浑身湿透的人:“他惹了我,就是我的人,轮不到你费心,有什么事说吧,说完就滚。”   “啧啧啧。”段弦摇着头:“哥哥对我也太冷漠了,刚刚分明还故意撩拨沈封呢,虽然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但哥哥也玩的很开心啊,转头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未免也太偏心了。”   谢云霄皱眉,抬手就要去碰玉麒麟,段弦看了立刻喊道:“别!这次真的有事!我娘想借皇宴刺杀,你也在目标内,注意安全,别因为这件事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谢云霄听后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手却握成了拳,回了一句:“知道了。”   打开暗门,径直走了不去。   段弦看着被落下的轮椅,惋惜的摇了摇头:“铁树开花却不逢春,哎,沈封也真是可怜,被谢云霄这头畜生掌控在股掌之间,不懂情爱,指不定被伤成什么样。”   起身,从腰间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了轮椅座位上,自语道:“这药有动情之效,你是第一次,难免不知轻重,办事之前让他吃一颗,保证让他醉生梦死,不过还是要注意些,别把人给玩死了。”   忽然,药池中冒出水珠,段弦连忙奔向对面的暗门:“不让我杀,还不让我说了?谢云霄!你的心肝就是黑的!”   看水珠如离弓之箭射向自己,“碰”一声,关上暗门,消失在了暗室,那些水珠在人消失之后有的落入水里,有的滴在地面。   坐在书案前的谢云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站在面前的福伯别扭的扭过头,双手奉上手中的药品:“这个月的雪丹炼制好了,服用后记得一定要在浴池里泡着,您身上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   “另外......”福伯扫了眼谢云霄的黑脸,试探着说:“余毒未清之前,您忍忍吧,沈封看上去不错,这毒会跟着精血入侵沈封的身体。”   看自家主子已经咬牙切齿,福伯忐忑道:“如果,如果实在忍不了......给您找个小倌或者干净女子泄火?”   谢云霄一拳砸在书案上,咬牙,冷声道:“滚。”   书桌被砸成了粉末,一道劲风在房间里肆掠,让摆设东倒西歪,也刮的福伯到退一步。   福伯立即附身行礼退下:主子越来越难伺候了,算了,还是赶快去定做个书桌吧。 第31章 怡红院   ====================   东盛皇后寿宴,邀三国来贺,京都城街道也焕然一新,官兵游行,开仓放粮三日,与国同庆,无论待字闺中女子还是家中奴仆,皆可随意上街游玩。   城中客栈多数被皇家征用,装饰奢华,一尘不染,做尽了地主之谊。   据说北霜国公主进城,已经入住客栈,外面官兵层层把守,这架势像是他们的公主是个香饽饽似的,生怕被人给抢了。   沈封在对面茶馆看的百无聊赖,甚至是打了个哈切,还以为有多热闹呢,原来也不过尔尔,连那个公主的头发丝都没看见。   “真是小气,看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心里却在盘算着偷偷进去绑走公主还不被发现的几率有多大,可瞧见那些那些侍卫加官兵的数量,心里倒地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客栈围的跟个铁桶似的,三步一人,五步一岗,要想不被发现基本是不可能的,看来就只有另寻机会了。   “哎?!疯子!”风星泽的声音从茶楼的另一侧传来,隐隐听道:“你们自己玩去吧。”   身边围绕的几个富家子弟颇有不满,愤愤道:“风公子这是要去见谁啊,我们又不是见不得,走走走,一起去,认识认识。”   风星泽被说的无奈,只好带着一群人同去。   红衣男子倚窗而坐,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笑容,姿态逍遥,阳光打在脸上,铺上了一层朦胧美态,惊鸿一瞥乱了芳华。   对方仿佛听见了他们这边的声音,错愕之间侧首,脸上笑意扩大,挥动着手臂,遥遥的喊:“风小将军你也来看妞啊!”   风星泽收回眼中的惊艳,脚下差点自己绊自己,怒气冲冲的就上去欺负了沈封脸:“你好好的闭上嘴不好吗!干嘛要张口?”   “哎呀呀,风小将军吃火药了?”沈封咧嘴笑着也不阻止,道:“别,别动疯爷凤表龙姿的俊脸,我还靠这个吃饭呢。”   “你还靠脸吃饭?靠脸你能比得上殿下吗?”风星泽一顿,离开后退两步,捂着嘴,咽了咽口水,四下看了看。   连忙双手合十,上下拜拜,嘴里念着:“罪过啊,无意冒犯,都怪这个疯子,二殿下,呃,不,逍遥王千万别怪罪。”   “噗哈哈哈。”沈封靠在窗户上,差点从凳子上笑到地下:“风小将军这是在求什么神?拜什么佛?不妨说出来听听?”   好家伙,风驰老头儿那般威严,是怎么教出这么个二宝儿子的?说了坏话直接拜天拜地,搞的跟出家了一样。   风星泽鼓起腮帮子,怒瞪了一眼,说道:“你不在府里陪你的逍遥王,跑出来做什么?”   沈封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几人,答非所问道:“那你又出来做什么?今日起闺中女子随意出街,风小将军小心别被人看上,打包回府做上门女婿啊。”   “你!”风星泽自知说不过,只能干瘪道:“谁敢动我?倒是你,长的跟个小白脸似的,别被看上抢去做侍君,逍遥王府可丢不起这人。”   以前跟在二殿下身边还真没觉得这个疯子有多好看,这没了比较,还真就发现不一样了。   二殿下是那种柔弱倾国绝世容颜,而沈封反倒潇洒,俊朗,可能是这几个月吃好了,皮肤也白了些,总之没比二殿下差到哪去。   这样一看,两人还真般配呢......   啊呸!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脑子坏掉了??二殿下岂可亵渎?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不知道风星泽在想些什么,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给,跟变脸谱一样精彩。   沈封给那几个富家公子打了个招呼,眼中闪过精光,就戳戳风星泽的胳膊:“哎,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诶?什么好玩的......”   还不等问,就被沈封夹着脖子绑走,沈封回头对那几个富家公子笑说:“风小将军我带走了,各位慢慢看,记得帮忙把茶钱付了,谢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人精,心中有了猜测,毕竟敢对风星泽出言调戏,动手动脚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在京城里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   “哎哟~大爷,今儿个来醉仙楼吗?”   “爷~来怡红院嘛,仙儿今日上台献舞呢,您不来可要等到下个月了。”   花街里熙熙攘攘,皆是过来寻欢作乐之人,青天白日里有就不少醉汉在路上摇摇晃晃,更别提晚上是何等迷人眼色。   上次祸害林子舟,也并没有真正的逛过花街,就只在竹清馆里转了两圈,一点好处都没沾到,总听风星泽讲仙儿是天仙之姿,今日怎么说也要见见。   拎着风星泽到了怡红院门口,就被人笑眯眯拦下,上了一个托盘,等着两人动作。   沈封不解,风星泽却有了动作,丢了一袋银子在上面,对方果然放行,看沈封一脸恍然大悟,高傲道:“这叫过门钱,只有仙儿的场子才有的,本少爷请你,走,进去吧。”   沈封挑眉,好家伙还以为入场费要坐到座位上才给,没想到不给还不让进了,又被小说给骗了。   不过......这玩意儿还真是赚钱啊,要不等回去之后,我也搞个来玩玩?   风星泽一看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挥手就是个豪华包厢,配的是精美甜点,瓜果齐全,最重要的是这个三楼的位置十分僻静,看舞台也是一览无余。   老鸨领了钱就喜滋滋出去了,还顺带把门给关上。   随意坐了把椅子,扫视了一圈三楼的景象,才笑说:“没想到风小将军的私房钱还挺多。”   “切,那是,也不看我爹是谁。”风星泽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往嘴里扔了颗瓜子,道:“仙儿出台本该是几日前,但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推迟了好几天,我也是刚听到消息,本想看看那个和亲公主长什么样,再去王府找你的。”   嚼吧嚼吧,把瓜子壳吐了出来,眼珠子一转,像是无意似的,说道:“说来也巧,刚好在和亲公主进京这日上台,也不怕得罪了谁。”   沈封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个小傻子,心中无奈的笑了笑。   这想暗示仙儿后台强硬,故意针对和亲公主的表现未免也太明显了,不过这个小傻子还是挺聪明的。   道:“哦?仙儿能有如今这地位,想必后台不低,怎么?王权贵族都不知道?”   见被识破,风星泽也不话里藏话了,直白道:“贵族开瓦楼本就不可上台言说,这就是个捞财的门子,听说前几年怡红院当了一些人的财路,本想压压士气,却不料反倒吃了亏,轻则疯癫,重则一命呜呼。”   “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怡红院动的手,被带去审问,也是一无所获,慢慢的也就被搁置了,也是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敢找怡红院的纰漏。”   风星泽说着,摇头道:“这种不管不顾,挡我者死的态度,让朝中都有些忌惮,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沈封研磨着下巴,思虑道:“不是朝中,那不就是江湖了?没派人查过?”   “这要怎么查?大海捞针,江湖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要被反咬一口。”风星泽释怀道:“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朝廷和江湖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沈封眸子微沉。   连风星泽都感觉这个仙儿是在针对和亲公主,看来这个仙儿姑娘还真的不是一般人,敢于朝廷作对。   虽然很想像小说里的穿越者那样找系统要资料,但是自家系统太废物,给资料是不可能的,估计还会得到鄙视。   但......   道:“小三,下面这些舞女身手与我相比如何?”   “......”三三三:“系统不是傻子。”   沈封咧嘴笑说:“我没问剧情发展啊,这不是怕这些舞女杀我吗?”   熟悉的电流声显得十分亲切,就听三三三回应:“楼下舞女共十六名,内力微弱,身手一般,对宿主没有生命威胁,存活率百分之百。”   “好的,谢谢了。”沈封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心情还算不错。   三三三:“应该的。”   就知道这货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般瓦楼里舞女谁会教她们修炼内力?看来还真如猜测的那般,这个怡红院就是江湖某个派系的秘密情报点。   和亲公主有小黑兔子的手笔,这个怡红院又是针对着和亲公主而来,那这股神秘势力会不会对小黑兔子的计划有所察觉?   沈封看似在欣赏那些舞女,可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   “小三,你说我把怡红院给炸了,我会不会被江湖势力追杀?”   三三三感觉自己的电流都快停止了:“系统这边并不建议宿主这样做。”   沈封懒懒的问:“为什么不建议?还是说......这个怡红院跟谢云霄有关?”   能让系统阻止他行为的,也只有事关谢云霄这个目标人物了。   “不建议就是不建议。”三三三的蹦字速度都快了些:“那有这么多为什么?”   沈封想了想回京途中的那次暗杀,忽然笑了。   风星泽害怕的一抖,问:“喂喂喂,看跳舞就看,怎么笑的这么阴森?”   谁又惹这个疯子了?这个瘆人的笑容还是在疯子杀人的时候见过呢。   沈封收敛了那抹冷意,对着风星泽挑眉,咧嘴笑道:“你不看跳舞,看我做甚?迷恋哥?”   “呸!谁迷恋你!臭不要脸!”风星泽气呼呼的把凳子往旁边一挪,像是个要画三八线的小孩子。   沈封也没有再故意逗他,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舞女换了一批又一批。   【作者有话说:亲亲们,第三十章 我已经尽力修改了,能不能放出来还不知道,只是撩一撩就被锁了,这一个闷骚一个嘴炮的,后面可咋办啊……】 第32章 仙儿上台   ======================   逍遥王府中。   房间里门窗紧闭,不透一丝寒风,谢云霄带着湿气从暗室中出来,福伯连忙用披风把人裹上,搀扶着谢云霄走到床边。   谢云霄脸色惨白,伸出胳膊让福伯摸脉,福伯皱着眉头,把脉许久,又伸手在谢云霄头上抹了几处。   渐渐的舒展眉间,道:“主子,再有一月此毒便可解了,在此期间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用内力。”   谢云霄不语,只是眼神流转在门口方向。   就听福伯喜极而泣:“寒毒侵体,生不如死,十三年了,老奴也算是不负大小姐所托。”   当年大小姐被人陷害致死,谢云霄先是被人害断了双腿,又身中寒毒,日日夜夜侵体噬骨痛入髓,明里暗里遭人欺压折磨。   这十三年只有靠雪丹续命,是何等的恨意才能让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阎王手中夺命,又是何等的意念支撑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今日怎么不见府中鸡飞狗跳了?”谢云霄听福伯感叹完,才发问。   也不知那日是不是把沈封挑逗狠了,见到他想亲近,却又有几分忌惮,似乎是在怕他又动手动脚。   精力没有撒在他身上,就去祸害府中其他人,暗地里可有不少人到他这里来告状。   什么把锅烧了个洞,让鸡下湖浮水,给鸭灌酒,把狗扔树上,府中一刻不得安宁,虽然没在他眼前晃悠,可这些消息却时时刻刻都传入耳中。   福伯一听,自然知晓是在问沈封。   想了想,说道:“正午时听说沈公子出了府,今日和亲公主进京,皇上又盛典女子出府,想来是在府中待着无聊,上街散心去了。”   “他还会无聊?”谢云霄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天底下的人都无聊死了,他也会活蹦乱跳的。”   揉搓着指肚,想象着那些画面,眼里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轻松。   福伯微愣,笑道:“主子对沈公子可真上心。”   真好,沉闷算计了十三年的人,终于笑了,老天爷终于对这个可怜的人留有一丝温柔。   谢云霄瞳孔一震,收敛了那么神采,正想反驳福伯的话,这时一道黑影进了房间,跪在谢云霄身前。   道:“主子,沈公子和风星泽进了怡红院,我们安排的人......还动手吗?”   杀手为难的低着头,等着上方的人下达指令。   谢云霄视线骤冷,冷笑一声,阴鸷道:“为何不动手?沈封敢作对,杀了就是,何必来问本尊?”   “是。”   杀手来的快去得也快,窗户一开一合,连丝冷风都没进来,屋里又陷入了寂静。   福伯看着动怒的谢云霄,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多说什么,尽忠职守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就听:“这就是你说的无聊?拉着风星泽去春-楼散心,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福伯颤巍巍的想为沈封开脱,道:“段公子今日上台,说不定是被诱导了呢?又或者是风公子撺掇......”   “呵。”谢云霄冷笑:“那个傻子还能撺掇得了沈封?”   “......”福伯没话说了,气头上的谢云霄谁敢惹?   沈公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角,天光映射房顶瓦楼,反折入怡红院的大门,与一片红色纱幔相融,熠熠生辉。   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丽影从纱幔之上飘飘落下,一身鲜红的沙裙,隐约可见肉-体,也只是勘勘遮住了重点部位。   指甲被染成艳红色,肌肤胜白如雪,双腿细长,腰肢纤细,丰满一掌不可握,前凸后翘,颇有自傲的资本。   身体随鼓点节奏扭动,身子曼妙,曲线完美,整个人仿若无骨,摇动着水蛇腰,眉目传情,清冷之间有参杂着魅惑,一双含情眼波光粼粼。   面纱下的红唇隐隐上扬,似有漫不经心的勾%2F引,右臂上纹着一条白色的蛇环,首尾相连,开始也是结束。   恩客们无不痴迷,眼里闪烁着贪婪、占有,恨不得上去一亲芳泽,就连三楼的一些人也没有逃过仙儿的魅惑之术。   沈封嘴角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又一次与仙儿对视,总算明白那抹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双被加以装饰的含情眼像极了谢云霄,若是去掉妆容眉目神情或许会有三分相似,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仿佛是在模仿谢云霄的神韵。   跳舞的这张脸,就像是女版谢云霄,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妩媚,少了几分疏离清冷,难怪能让达官贵人都争相痴迷,毕竟谢云霄是有这个资本。   若是小黑兔子穿上这套衣服给我单独跳上一支舞,定会比这个仙儿姑娘更加动人心魄。   不过......   想到谢云霄穿上这套衣服,沈封就忍不住想笑。   噗哈哈哈哈,小黑兔变成小白兔,红着眼睛,别扭的扭动,夭寿了,哈哈哈哈,太夭寿了。   估计不等他把衣服拿出来,那只小黑兔子就忍不住炸毛,一巴掌把他拍了个稀巴烂。   不过,按照小黑兔子的性格打死也不会穿,虽然是情趣,但把人惹生气了就不好了,算了算了,有生之年是看不见的。   风星泽的注意力原本还在仙儿身上,可听身旁笑出了声,就转移了视线,看了一会儿,嘴角就忍不住抽动:“疯子你真疯了?”   沈封白了眼,道:“你才疯了,疯爷好着呢。”   “那你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惆怅的干嘛?”风星泽像是想到什么,安慰道:“仙儿姑娘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却可以陪酒,你要真是想要勾搭,一会儿我去买下今夜酒身,别说我亏待了你。”   风星泽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喂,谁说我想勾搭仙儿了?”沈封点了点风星泽那本就不聪明的小脑袋瓜:“你自己有所图谋,就别赖在疯爷身上。”   看看这一袋黄金,分明是有备而来,势在必得,还想卖个好?可真是个小傻子。   风星泽揉了揉额头,也不恼,高傲道:“哼,谁赖在你身上了?敢说你不好奇面纱下面的容颜?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   两人说闹着,随着鼓点慢慢消失,仙儿的舞蹈也结束了,最后看了眼三楼沈封所在的窗口,垂下眼帘,对着所有人行礼退下。   恩客们个个起哄希望仙儿再多待些时间,可惜只能眼睁睁看着仙儿的身影消失在舞台。   “诶哟,大爷们嘞,就让仙儿下去休息休息吧,累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老鸨上台,言笑晏晏:“仙儿今晚酒身还没出呢,价高者得,也希望诸位大爷信守约定,仙儿卖酒卖艺不卖身。”   言语间把身份压的很低,可语气里却有着几分犀利,在座的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得罪怡红院的后果。   可色字头上一把刀,就算不能共度良宵,这看一看,摸一摸,解解心头馋也是好的。   当竞拍开始,起步就是“一百两”,贫困人家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两根金条!”   沈封旁边的房间里喊出了价钱,一时间整个怡红院都安静了。   这个价钱就为了与仙儿吃酒,未免也太高了些,然,斜对面又喊:“四根金条。”   风星泽也有些傻眼了,喃喃道:“这旁边是些什么人?出手能比我都阔绰?”   要说有钱,将军府也算是数一数二,在京城都找不出几家家底比得上将军府,这般阔绰应该也只有皇室,可明日皇后寿宴。   未成年的都在宫里,封了王爷的也都在府里安排事宜,谁还会跑到怡红院来?   不得不说,就连沈封都有些诧异,忽然想起剧情中一直没有出现的人,瞬间了然,正要说话。   身旁的傻子就张口喊道:“五根金条!”   楼下一片哗然,沈封扶额,可旁边的房间里又喊:“十根。”   沈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三皇子谢云景归京,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心里却在问:“小三,隔壁房间是谢云锦吗?”   三三三回答:“是的,除此之外还有林子舟。”   三皇子提前回京,没有进宫回禀,反倒是流连宫外,皇后寿宴前夕与丞相府少爷浪荡怡红院,如果这件事传出去......   一个邪恶的想法在沈封心中渐渐滋生。   “本少爷倒要看看是哪家混账敢劫我的胡。”风星泽收起了自己钱袋里的五根金条,就往沈封身上一砸,把袖子薅在胳膊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想去一探真容。   沈封胸口被金条砸的生疼,咬着牙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就去拉风星泽,道:“好了好了,乖,咱别惹事,本来就是来玩的,何必惹的一身腥?”   我去!我的大少爷诶,您可别闹,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对方换作一般人也就算了,对方可是皇子,还是在皇后寿宴前夕,这件事闹开来,你还不挨板子?   这些肮脏的事情我来就行了,你可老实待着吧。   “惹事?我会怕惹事?”风星泽怒道:“我爹可是风驰,谁敢不给我薄面?再说了,以往不能跟那些皇子争,今日我还不能搏一搏?”   沈封“啧”了一声,把风星泽拉在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就见风星泽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傻里傻气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万一是外地的富家子弟呢?”   沈封咬牙道:“你没听出刚刚那声音是林子舟吗?能驱使丞相府的还能有谁?”   其实刚刚那喊价的声音是谁还真不好说,但总不能直白的说系统告诉我的吧。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我醋了,但我不说。(笑)   沈封:......你的爱好沉重。   风星泽:你们俩较劲,凭什么都说我傻!】 第33章 这房顶真不错   ==========================   被沈封这一提点,风星泽就跟醍醐灌顶似的,消停待着,也不再嚷嚷着要去隔壁。   却喃喃问道:“三王爷既然回京,为何不回宫复命?他不想要赏赐?”   “哎,他哪是不想要赏赐?就是因为太想要了。”沈封嘴角邪魅上扬,左手撑着下颚,缓缓道:“皇后寿宴,三国来贺,皇帝老头儿为了面子赏赐必不可少,甚至会十分丰厚。”   能解释的估计只有这一点,否则隐瞒行踪,欺瞒皇帝,这可是大不敬,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云锦估计胃口大着呢。   风星泽也思索了一瞬,觉得说的不无道理,后怕的看了眼门口。   对着沈封说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可不能撞破,否则不归从他,估计就要针对我丞相府了,还有你也是,不能乱来。”   此时的风星泽有了几分严肃模样,沈封挑眉,笑说:“好了好了,我心中有数。”   看来这个小傻子也没那么傻,似乎已经大概猜到他的行事目的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护着他啊,甚至不求回报,怎么会有这么相信他的人?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听声音像是老鸨带着仙儿姑娘进了隔壁房间,说些什么也只能听个模模糊糊。   风星泽思来想去,又趴在门口听动静,等老鸨的脚步远去,就回来拉着沈封的胳膊就要走。   “趁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赶快溜吧。”随即还补充了一句:“你的心中有数可不是那么好相信的,疯起来还有个什么数?”   “喂,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沈封虽然说着,但还是顺从的跟着风星泽下了楼。   风星泽不满的回怼道:“靠不靠谱我不知道,反正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沈封也没想到自己的信用值在风星泽这里低的离谱,努努嘴,无言的跟在风星泽的身后。   等两人到了怡红院门口,却发现有不少人都在门口游荡,估计里面有不少都是丞相府里的人,这要是直接出去,就风星泽这张脸,还不被认出来?   立刻捂着风星泽的嘴,退回门后:“我们从后门出去。”   风星泽有感应似的往门外看了眼,果然看见了一两张有些印象的脸,当即点头,又带着沈封往后门方向走。   穿过七扭八拐的长廊,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沈封笑说:“哎哟,看来风小将军还真是熟门熟路啊。”   怡红院不小,后院更是大的跟个小迷宫似的,这小傻子竟然能直奔后门,估计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果然,风星泽摸了摸鼻子:“以前每次偷溜来怡红院玩,都会被我娘捉回去,久而久之也就摸熟了门路。”   沈封笑了笑,看了眼被抓着的胳膊:“哦,原来如此。”   忽然,右手手刀突袭风星泽的后颈,风星泽毫无察觉的浑身瘫软。   沈封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垂眸叹了口气:“傻子就是傻子,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吧,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随即找了一间稍微干净整洁的房间把人放进去,盖好被子,好笑的揉了揉风星泽的头,摇了摇头。   正要离去,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那男子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胡话,似乎是喝醉了,一身酒气,踉踉跄跄的坐在桌子上,嚷嚷着还要酒。   沈封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衣,把目光又投向了醉酒男子,忽的,嘴角慢慢上扬。   故技重施,手刀劈向醉酒男子的后颈,男子轰然倒在桌子上,沈封摩拳擦掌,道:“这位公子莫怪罪,我虽好色,但也有度,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衣裳。”   转眼之间,青衫男子从房间里出来,沈封伸展了一下身体,这件衣裳还是小了些,回身把门锁上,将钥匙放进旁边花盆的底部。   潇潇洒洒的又朝怡红院走去,浑然不知他离开后,房间里一个人从房顶一跃而下,撇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又从窗户翻身离开。   ***   沈封攀着柱子翻上院墙,绳镖缠上房檐,再跃上楼顶,脚踩着砖瓦,回头看了眼地面高度,疏了一口气:“没事把房子建这么高干嘛?显得你厉害?”   要不是会跑酷,在这个世界还真是寸步难行,动不动就需要上房顶,更别提上次扛着林子舟跑。   “小三,打开介子地图,标注位置。”   话音一落,眼前就浮现出一块蓝绿色的电子面板,两个黄点在楼下三层,也就是原先的那间房里。   可另外却多出了很多黑色和绿色能量点,问:“绿点是丞相府的人,那这些黑点是怡红院的杀手?”   怡红院面板很大,可这些黑点却有秩序的包围在黄点四周,有一些匀速运动着,还有一些则是一动不动。   三三三答道:“这些杀手的能力普遍高于怡红院。”   沈封心中错愕,高于怡红院?   系统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话中意思不就是这些杀手并非是怡红院的人吗?看这些人的分布情况,目标百分之一千的就是谢云锦,难不成是谢云礼也发现了?   估摸着现在问系统,估计也不会告诉他,否则刚刚就会一并告之。   沈封眼里闪过冷光,邪魅一笑。   “不管如何,反正只要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加剧两派之间的斗争,对我们就是有利的。”   从衣边撕了一块布料,严丝合缝的遮住下半张脸,顺着介子地图的显示,移动到了谢云锦房间正上方。   掀开瓦片的一角,看清了屋里的人物坐向,原封不动的放下瓦片,伸颈动腕,站起身,脚在房顶上碾了碾。   随之,用力一踏,脚掌麻痛就如蚂蚁食咬似的蔓延到大腿,疼的沈封膝盖骨都软了,可脚下也仅仅是瓦片碎裂,瓦片覆盖的木材却纹丝不动。   沈封:“......”   三三三:“宿主想做什么?”   “靠!老子被骗了!”沈封脸上可以说是一块青一块白,怒道:“这些房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碎的吗?!我的从天而降,我的深情对望,全尼玛的打水漂了!”   三三三无语:“宿主难道不知道影视效果吗?现在惊动了三方人马,咱们遛吧。”   瓦片碎裂的声音传入了房间内,屋里的三人同时抬头,透过缝隙正好与沈封向下的目光对视上。   林子舟瞳孔放大:“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谢云锦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子舟护在身后,倒是那个仙儿姑娘,看似是躲在谢云礼的身边,可那双眼睛里却呈现着丝丝笑意。   沈封有些不解,他们认识吗?笑什么笑?难道是仅仅透过一双眼睛就能看着疯爷的潘安容颜?要是他真的好看成那样,美人为何从不这么对他笑?   房屋下脚步越来越杂乱,沈封此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调整策略,脚下蓄力,一阵风徐徐游过,刮起沈封的衣角,吹动碎裂的瓦片,再次踏向房顶木料。   “咔嚓”一声。   这次不同,竟然真的一脚踏碎了!房顶漏了个大窟窿,沈封跳进房中,静心感知脚上疼痛,忽而又觉得不可思议。   六指厚的乌丝楠木真的被他两脚踩断了?可目前也不是细想的时候。   匕首直接从长靴中拔出,闪身之间袭击向谢云锦,三人被逼的步步后退,此时身后的房门被人踹开。   沈封回头看是那些杀手,再看介子地图上绿点快速移动,楼下一片惊呼,已经有不少打斗的声音,嘴角一勾,时机到了。   谢云锦沉声:“你们是什么人!敢动丞相府?”   很明显,把沈封和杀手视作了一伙人。   身后的杀手看见沈封的身影有些不解,可瞄到沈封手掌上的伤痕和腰间的绳镖时,互相看了眼,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其中一人目光有神:“有令,杀无赦!”   瞬间,一群黑衣人群涌而上,与此同时,沈封手腕一挥,划破了林子舟的脸,将其一脚踹开。   目标明确的扑向谢云锦,压低声线:“三王爷久仰大名。”   谢云锦皱眉:“你是何人?”   自己的腰被青衣男子牢牢禁锢,丝丝酒气萦绕在侧,那双眼睛却清澈明朗,隐隐蕴含着笑意,并不像是醉酒之人。   沈封眉笑而不语,与仙儿对视一眼,抓着谢云锦的衣襟直接从围栏跳下三楼,轻声说:“救你的人。”   落地的同时,把人搂在怀里,一脚把迎面而来的杀手踢倒,飞速跑向台后,丞相府的便衣不明真相,与杀手纠缠中,不停的喊着:“王爷!快救王爷!”   一些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恩客听后,皆为疑惑,什么王爷?   正门被杀手和便衣堵上,谢云锦刚开始是慌了神,但现在也镇静了不少,已经能跟上沈封的步伐了。   沈封则蹙眉,这些杀手这么废物?连后台都不堵?刚刚这里明明有人啊!再跑就真的远离人群了,他还怎么演戏?   看着介子地图上的黑点,心里隐隐察觉不对,他们怎么追的这么慢?难不成目的是林子舟那个npc?不应该啊,林子舟现在显示还活着。   突然,介子地图的假山和水里多出无数粉点,脑海里冲着三三三怒吼:“艹!怎么又多出一批人!”   你妹夫的!这批人又是哪方的?先前地图上怎么没有显示?   难怪那群人不追,狗系统,又坑我!   当即拉着谢云锦停下脚步,谢云锦也没有问为什么,倒是警惕的盯着四周,说道:“少侠,我们还是退回去吧,这后面的人可能更不好对付。”   沈封扭头看了眼谢云锦,点头,两人当即转身往回跑。   脑海中问:“小三,谢云锦的攻击力如何?”   一阵电流声响过,小三回答:“身手低于你百分之二十,内力碾压你百分之百。”   “......”沈封咬着后牙槽:“小三啊,真不愧是你啊,要是刚刚我跳下去,他给我一掌,我不就成肉泥了?”   内力,内力,又是内力,这个世界只要修炼内力,怎么都能百分百碾压他?可真不愧是反派大佬最针对的npc。   三三三如实道:“宿主没问,系统无权越级汇报。”   “那我给你这项权利!”沈封此时恨不得把系统按在地上摩擦。   装的倒是一本正经,坑他的全是这个狗系统,没有这个系统的辣鸡播报,他会少走多少弯路?   三三三淡淡的看着系统数据,回应:“宿主无权更改系统指令。”   沈封一口老血如鲠在喉:“......”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我上辈子一定是摧毁了银河系,才摊上这么个系统。 第34章 敌对谢云锦   ========================   当再次退回怡红院一楼,真可谓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流连瓦巷的人全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丞相府的人和杀手刀光剑影的厮杀。   草草扫过一眼,目测应该是杀手占了上风,看见沈封和谢云锦又退回来了,双方人马皆数想要靠近。   林子舟脸上一道血口子,浑身沾满血迹,双腿颤的如抖筛,抓着便衣侍卫的肩膀,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被几个家丁保护着缓慢向外移动。   警惕着四周,忽然又看见了谢云锦,不少杀手解决了家丁就要冲向谢云锦。   急切之下,立即喊道:“保护王爷!三王爷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都得给我死!”   沈封趣味挑眉,可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谢云锦就算被他掳走都没有自曝身份,可这场面却被林子舟给道破。   之前以为丞相之子有多大的心计,现在看来也这样,不过,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想估计这个谢云锦,这份忠心倒是值得表扬。   谢云锦对此只是皱眉,似有不满,又瞥一眼沈封。   身后脚步越来越近,心知不可耽搁,但前面杀手逼迫,如今身份算是彻底曝光,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   干脆直接飞身离开了包围圈,一跃出门,怡红院里打打杀杀,而谢云锦却没有帮衬的意思。   沈封被带着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正在感叹有内力就是好时,忽然察觉不对。   丞相府的人看见谢云锦离开了危险地带,也纷纷开始后退,里面两批杀手相互忌惮,都不敢贸然出手,也正好给了林子舟逃离的时机。   而退出来的家丁侍从竟然有人在掏火折子!   心间突的一颤。   身边的人一直都从容不迫,如同局外人一样旁观,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根据资料显示,谢云锦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王爷,甚至可以说他喜欢滥杀无辜。   这是想烧了怡红院,就连同着里面的那些人一起烧了,哪怕再有人传出,也可以一口咬定是诬陷,是有人栽赃嫁祸,毕竟在大火之中,所有人都在慌忙逃命,又有谁能看的真切?   那些杀手看谢云霄已经跑到了大街上,这里的动静势必也惊动了护卫队,三方势力齐聚,实在不好出手。   一阵布谷鸟的叫声响过,后面那批杀手率先离开,紧接着那群黑衣杀手也紧随其次。   就在那几个家丁吹动火折子时,屋里存活的各类人都发出获救的声音,一个舞女身上血迹斑驳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正因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却不料看见了门口那群人的动作。   面目瞬间变得惊恐万分,木着神情,不可置信的摇头:“三王爷饶命!”   可惜,谢云锦不为所动,冷眼旁观着一切,男男女女想要逃离,却被家丁控制在屋内,火折子离开手掌,在空中呈现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那个舞女的面孔逐渐绝望,沈封瞳孔一颤,身体的反应比心诚实。   暮的,神色大变,整个人似离弦之箭,飞身跃起,踩在家丁的肩膀跳进怡红院,一脚将火折子踹离怡红院,落在地上,滚落两圈,正好到了谢云锦的脚边。   沈封鞋底拈着湿滑的地面,忽然冷笑出声:“杀人灭口对三王爷竟如此简单。”   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计划虽然有偏差,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谢云锦大步向前,鞋边扫开了那只火折子,迎面对上沈封,道:“少侠好像站错队了。”   沈封把一群人护在身后,颇为慵懒的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我何时说过我站三王爷了?只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也万万没想到三王爷提前回京,流连花丛,被人发现还想灭口。”   整条街的人都被方才的动静吓得四散而逃,一条繁华的花街上此时竟然没有一个闲人。   或许有人躲在暗处苟且,但为了保险起见,身后的这群人还真的是不能出事,否则如何引起公愤?又如何能将这件事传进皇帝的耳朵?   三三三此时出声:“警报,警报,宿主死亡率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沈封咬着后牙槽骨,手慢慢握成拳头,道:“护卫队几时能来?就这个办事效率人早就死光了好不好?!”   “系统提示,这个世界没有警车也没有直升机。”或许是死亡威胁,三三三那机械的声音也加快了些速度:“大概还有十七分钟抵达怡红院。”   沈封这次还真的体会到什么叫黄瓜菜都凉了,他如果全力以赴在谢云锦的手下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现在一旦使用真是实力,不就被发现真实身份了吗?   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谢云锦微微勾动嘴角,像是不屑般的说道:“自寻死路,何必多活?”   从侍卫手中取来一把剑,漫步逼向沈封,林子舟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道:“三王爷,这种小事怎能劳烦您亲自出手?”   在他看来,青衣男子划了他的脸,又只带谢云锦一个人逃跑,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伪君子,死前应该千刀万剐才对。   而谢云锦贵为王爷,却亲自动手去杀一个无名小卒,实在是有失身份。   沈封布料下的脸,冷冷一笑,舌尖嗜血的舔||舐着嘴角,邪魅道:“我一介平民也能劳烦三王爷亲自动手,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人还有数步远,可是一道道罡风却已经席卷身侧,沈封眸子骤冷,瞬间闪身离开门框,那厚实的实木门顷刻间化为木屑,随着劲风刮的人脸生疼。   望了眼那惨烈的大门,沈封咽了咽口水。   靠!你大爷的!玩不起!   有本事你不用内力啊!小渣渣!欺负疯爷没内力,不要脸!活该大结局你死无全尸!   手慢慢的移动到了腰间,低声对着身后人说:“往后院跑,那些杀手已经走远了。”   一群人本来还害怕那些杀手躲在后院杀个回马枪,所以一直想跑却没有那个胆子,这些被沈封保证,也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纷纷开始逃亡。   现在听沈封的或许有一线生机,若真的留在这里,三王爷谢云礼可不会饶了他们,就真的是在等死了。   林子舟见状立刻吩咐:“去后门堵着,怡红院的人,不要放走一个。”   “是!”   沈封冷眼扫视了林子舟,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这件事,这里碍于有谢云锦在,怡红院的人没有出手,可到了后院,那就真的是怡红院的地盘。   朝廷都撼动不了的怡红院,他可不信丞相府里的几个家丁就能摆平。   谢云锦笑笑说:“这些废物也奈何不了你,不是吗?”   方才哪怕被杀手追杀,这个青衣男子都不曾真正的动手,可这人的速度却又快的出奇,要说真的没什么能力,他还真是不信。   所以刚刚才将人一起带出来,本想收为己用,却不想这人不识好歹,要去救那些鼠辈,甚至不惜与他一个如日中天的王爷为敌。   忽然如此,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沈封不禁感叹:“三王爷这算是慧眼识珠吗?只可惜啊,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音一落,寒光剑影,利刃与侧脸擦拭而过,沈封闪躲还算及时,但还是被刺断了几根碎发,随之又被那罡风搅的无影无踪。   沈封踉跄两步,握着绳镖一端,一步错步步错,犹豫使人败北,但他只要抽出绳镖,那他的身份也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可使用匕首,那就必须近身作战,谢云锦的内力也不是开玩笑的,随随便便一掌,他就可能没有还击之力。   可是跑?   他又怎么跑得过拥有内力的谢云锦?   谢云锦招招狠辣,击击要害,可沈封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肯迎战,嘲讽道:“腰间是有什么暗器吗?为何不动手?”   那只手一直在腰间徘徊,迟迟不肯出手,也不知是在犹豫些什么,便说:“再不回击,你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沈封冷冷一笑,道:“不劳三王爷挂心,我心中有数。”   你大爷的!捉弄谁呢!要杀就杀,大不了疯爷跟你同归于尽,磨磨叽叽的跟个八婆似的。   就这?   还想跟小黑兔子抢天下,你能挣个茅厕都算你能耐!   谢云锦眸子微眯,像是在审视沈封,终是道:“那本王就看看你有何数。”   箭锋直逼心脏,沈封瞳孔一冷,匕首出袖,竖放在心前,但剑锋上的内力却把衣衫割的七零八落,胸口前几乎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去!这特么不是老子衣服啊!   手被内力刮着鲜血淋漓,匕首终究不敌附有内力的长剑,片刻便被震的碎成了沫。   沈封嘴角邪魅上扬,右手刚取出绳镖的一端,正准备殊死搏斗。   突然!   狂风来袭,一道黑影凭空处在沈封身后,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两道内力碰撞,黑影挥袖之间,内力就如同洪水冲出堤坝般,汹涌澎湃的冲向谢云锦。   变故来得太快,谢云锦躲闪不及,竟直接被击飞,也在那一瞬间,黑影带着青衣男子消失的无踪无迹。   【作者有话说:咳咳,说一句,明天七左右更新,一定要趁早看,虽然写的很委婉的,但是还是怕被封。   本来想双更的,但是现在才写一半,所以就明天更吧,下楼吃火锅啦(%23^.^%23)】 第35章 大哥别乱来   ========================   谢云锦被林子舟搀扶着起身,握着胸口的那一片血迹,指尖有些麻木。   难怪青衣男子迟迟不出手,原是暗中有高人相助,可那个人是谁?他自认内力不错,可那人却在挥袖之间,将他直接击退。   可见内力是十分浑厚,在京都何时出现了这等人物?或者说是其他三国中的某个人?   林子舟见谢云锦胸前衣衫破碎,血迹斑驳,脸色惨白,似乎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心中不禁忐忑:“王爷,您没事吧。”   谢云锦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也就轻咳两声,挥开了林子舟的关怀,转身回了马车,看样子是想回丞相府了。   后者看见自己空落落的手上的血痕,心中颇为自责,望了眼花街入口,护卫队估计也快到了。   便吩咐道:“将里面的人......”   “不必。”谢云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我们中计了,赶快离开。”   怡红院中江湖势力盘踞,他们想冲进去杀人灭口,估计明日就会遭到灭顶报复。   杀手追杀他本可以隐藏身份,可先是林子舟那个蠢货喊了声“王爷”,又是那青衣男子直言“三王爷”,被那些百姓全数听了进去。   他想火烧怡红院,却被青衣男子千般阻挠,暗处的人也迟迟不动手,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想要撑到护卫队来。   他今晚的事迹,注定是瞒不住了。   ***   月牙弯弯,天空之繁星点点,京都城中灯火通明,街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还在悠闲玩耍。   在火光映照中,黑影在房顶上飞速移动,身手矫健的像是一只猫,脚尖轻点瓦片,纵身一跃飞到远处。   怀里还抱着一个青色的身影,沈封僵硬着身体不敢动,整个人被横抱在怀里,这人抱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跑这么远,竟然还气息平缓。   而且男子身上的气息十分陌生,再加上方才那一招制敌,沈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又是哪尊大佛。   只好求助系统:“小三,这个人是谁?”   三三三沉默了一瞬,一本正经道:“系统无权告知。”   “......”沈封嘴角抽搐:“你大爷的!我都被人拐走了!你还无权告知。”   沈封觉得自己悟了。   难怪先他之前的那些人全都任务失败了,原来都是因为系统不称职。   看看他现在的处境,被人抱在怀里,不知道这个人是哪派的,不知道要去哪,他还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要是这人想要杀他,他此刻完全就没有还手之力。   可系统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早知不靠谱,谁知这么不靠谱!   三三三淡淡的说道:“只是拐走了,系统并没有察觉死亡威胁。”   这一点沈封当然知道,要是这个人要杀他又怎么会出手救他?   所以他才问这个人是谁啊!   你妹夫的!这系统太气人了!说的全是废话,没有死亡威胁,就可以什么都不说了?!   算了算了,系统连个人都不是,死脑筋,一根筋,不值得聪明绝顶的自己去计较。   抬头望着面带恶鬼面具的黑衣男子,忽然又觉得自己的眼睛脏了。   靠!这人什么品味!这面具也太丑了吧,鬼不鬼,人不人,简直就是个畸形怪物。   而且也太打击人了,他一米八六的大汉,在这个人怀里竟然跟个小鸡仔似的,太你妹的丢脸了。   他堂堂疯爷,何时沦落至此?   “嘿嘿,那个鬼大哥啊。”沈封面带尬笑的伸出小手指戳了戳那坚硬的胸膛:“多谢救命之恩,但咱们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我们离花街已经很远了,不用再抱了,疯爷的小心脏承遭不住啊。   那人或许是听了沈封的话,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停下,可是却完全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反而因落地一颠,沈封不自觉的就抱住了男子的脖颈。   两两相望,唯有沈封尴尬的说不出话。   疯爷的威风凛凛呢?   疯爷的邪魅狂狷呢?   现在都被狗吃了?特么的怎么跟个小女人一样?!   不行!老子要重振雄风!   收回一只胳膊,指尖触碰到那被风吹的冰冷的铁面具,嘴角一勾:“怎么?不舍得疯爷?小郎君若是长得好看,我也不是不可啊......诶?”   调戏的台词还没说完,抱着他腿的那只手突然松开,另一只手直接改环在了他的腰间,忽的被放下,惊吓之余还有些站不稳。   只能双手抓着对方的衣襟寻找平衡,就在此时,遮脸的布料突然消失,略冷的空气直袭面部,就连身上都打了个寒颤。   不知不觉间腰间的手收的越发的紧,两具身体几乎是紧密接触,这人身上不知道是什么热气,竟然能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暖了他一瞬。   就在踉跄之间,身体又猛的被推到墙面,腰间的手暧昧的揉捏了一下,太阳穴旁边又多出了撑在墙上的胳膊肘。   沈封瞪大眼,难以置信。   他被人壁咚了!   这人要是小黑兔子他也就接受了,可这个人带着个丑面具,是谁都不知道,他竟然就被占了便宜!?   咬着牙,抓着衣襟的手用力,想要翻身农奴做主人,却不料那个人点了他腰间的哪处穴位,此刻竟然动弹不得。   “小郎君这是做什么?”沈封挑眉:“想要共度春宵?可疯爷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受的,总要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吧,若是疯爷满意,倒是可以让你舒服。”   绝对不是认怂!   绝对不是!   你妹夫的,除了在小黑兔子身上吃过瘪,他还没被谁这么欺负过呢!   “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面目狰狞,不堪入目。”呕哑嘲哳的嗓音缓缓靠近沈封耳畔,就听:“倒是你,长的还算合我心意。”   撑在墙上的手慢慢移动,温热的指尖探索在沈封的脸庞,轻轻柔柔,无声无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直叫沈封后背发凉。   面具丑的惨绝人寰,独独在眼睛的地方开了两个小洞,幽深昏暗,根本看不清那双眼睛流露出的神情。   沈封咽了咽口水,讪笑:“小郎君说,说笑了,哎呀!这天都黑啦,我得赶快回家,衣服还没收呢!”   这人是吃饲料长大的吧,怎么比我还高半个头?气场完全比不过啊。   对方却说:“没下雨,无妨。”   说着,腰间的手直接解了绳镖,挑开腰封,抬起沈封的脸,微微低头,鬼面具冰冷的嘴唇形状直接覆盖在沈封干裂的嘴皮上。   沈封瞳孔一震,脑子直接成了浆糊。   我被强吻了!   我的清白没有了!   三三三安慰道:“宿主别伤心,这还隔着面具呢,你还是干净的,我相信目标人物也不会介意这个若有若无的吻。”   “艹!这是重点吗?!”沈封忍不住炸毛:“我是谁?!无尘特队十九号!鬼见愁的疯爷!劳资被壁咚、脱衣服不说,还尼玛的被强吻了!吻也就算了!还他麻的隔着面具,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是耻辱!耻辱!”   三三三:“......”好大的火气......   三三三弱弱的说:“宿主其实也可以稍微的、轻轻的反抗一下......”   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占便宜的沈封怒吼:“反抗你大爷!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反抗的样子吗?!”   被内力所伤,本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一路上被人抱在怀里飞速移动,敢动一下吗?动一下就摔下去不残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好不容易停下来,还不等缓口气就被人点穴,被摁在墙上为所欲为!   此仇不报,他就不是男人!   三三三干瘪的说:“祝宿主好运。”   “在发什么呆?”那人离开了那抹柔软,也不知是不是在盯着沈封的双眼,问:“还是说在遗憾我带着面具?”   沈封磨着后牙槽,突然笑了:“对啊,这面具冰冰凉凉,触感一点都不好,还没有大骨头软呢。”   “这面具我是不会摘的。”略带薄茧的指肚研磨着沈封唇,笑说:“你看了会做噩梦。”   紧接着又说:“也不要想着等解开穴道找我报一吻之仇,你不是我的对手,但若沈公子甘愿雌伏,鄙人却之不恭。”   沈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你认识我?”   靠!这人怎么比他还流氓?   不对!谁要雌伏了!   “我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救。”那人解开沈封的暗扣,道:“我只救自己人。”   沈封噗嗤一笑,调笑:“小郎君可真是误会了,我虽好男色,可也不是下面的,若你想让我做自己人,最好让我舒服。”   那人没有反驳,反而顺从道:“嗯,我会让你舒服的。”   沈封有片刻迷离,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又感觉很熟悉,好像已经熟悉到可也叫出对方的名字。   可是他的脑海现在却是一片空白......   带血的外衣被脱掉,那只微凉的手探入亵%2F衣,寻找着一点红梅,没有什么技巧,阵阵酥麻却从沈封的心底不断涌出。   湿热的气息跑进沈封的耳蜗,铁面具似有若无的蹭划着耳垂,沈封只觉得自己的腿软了。   “喂喂喂!”沈封胸前一痛,连声道:“错了,错了,不是这样!反了!劳资才是攻!”   耳边传来一阵嗤笑,一只手极为挑-逗的抚在直立的某物上,沙哑道:“可是你已经舒服了。”   【作者有话说:披上马甲调戏媳妇(′▽`)】 第36章 记忆缺失?   ========================   沈封脸上浮现红晕,自己竟无力反驳......   强撑着气场:“呵,小郎君的手法很是一般,不如把穴道解开,让疯爷教教你?”   你妹夫的!把狗爪子给疯爷拿开!!!   对方仿佛是得了趣,手逐渐收力,放在红-梅上的手沾有点点血迹,不知不觉间转移了阵地,只觉后脊一酥,指尖的薄茧带起一片电流。   把自身的重量全都放在沈封的身上,难听的嗓音有了笑意:“可是小沈封喜欢我啊,它并不想让你教我。”   命门被人拿捏在手中把玩,沈封的嗓音缓缓有些娇弱:“它能告诉你个屁!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   像是只孤傲的雪狼被欺负的毫无还击之力,还不得不保持那顽劣的自尊。   无用的怒吼,只是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吗?”好似真的相信了:“那如果这样对你的人是你的主子,你还会不舒服吗?”   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在离开之际,用修的平齐的指甲滑过末端,仿佛在告诉沈封:你看,我这么不舍得,但是你说不舒服,我就不玩了,我好乖的。   沈封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气的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爆炸了。   以前他逗小黑兔子玩被反撩,那都可以忍耐,可现在进度直接拉半。   最后这是想干什么?装无辜?   “是啊,如果是美人,我会舒服上天。”沈封气息不匀:“不过......美人可不会像你这般让我有刺激感,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打野食呢?”   对方似乎是笑了一下:“所以,你和谢云锦搂搂抱抱也只是找刺激?那刚刚岂不是在打情骂俏?我是不是不该出手?”   远离沈封两步,抱着胳膊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那般,只可惜沈封在被故意为之的操作下,可以说是十分狼狈。   “呃......”沈封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倒谢云锦,气焰不由得又弱了:“不是,这件事我倒是要谢谢你,那这样,你救我,我也让你调戏了一回,咱们算是扯平了如何?”   奇怪,太奇怪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这个世界的高手聊天都是这么自来熟?   还是说......遇见变态了?   可不管如何,这个人终究是救他一命,也让他的计划如期完成,的确是有恩于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再说了,这人虽然调戏他,但他也算是舒服,要不然就当是被狗舔了?   将自己的心态整理好,终于恢复了笑脸,可正要说什么时,却突然发现,周围变冷了,而冷气就是距离自己三步远的那个人。   我去,这人是空调吗?刚刚周围还暖暖和和,这怎么就在眨眼之间变成了寒冬腊月才有的温度?   脸上讪笑:“那个......鬼,大哥?”   “调戏一下你,我们之间就扯平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恶鬼面具散发着凛冽的寒光,看的人心间都开始发颤。   虽然带着面具,但就目前这个局势,傻子都能看出这个人生气了。   什么玩意儿?!   我是说错啥了?不扯平,难不成留着过年?   紧接着那人就上前,伸手捏住沈封的下颚,用力之猛,竟让沈封都觉得自己的下巴快碎了。   两个幽深的小孔中迸发出凶狠的气息:“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就因随手救你,就可以不顾你的意愿调戏你,这两者之间竟然是等同的?”   沈封皱着眉:“不然你还想怎样?上了我才算扯平?”   停顿了一瞬,岂料对方冷哼一声:“没想到在你的认知里,自己的命竟这般不值钱。”   说罢,转身离去,留给了沈封一个伟岸的背影,映在灯火阑珊下,形单影只,一步步走远。   沈封望着这一幕,嘴唇颤抖着,眼眶里隐隐有了水光。   熟悉,这一幕太熟悉了。   嘴唇微张,像是想要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模糊。   他记得,有一个人好像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可说完这句话,那个人就永远的消失了,然而他现在不记得了,那个人是谁?   一颗石子击打在身,身体忽然无力般的顺着墙壁滑落,双手撑在地上,怔怔的盯着地面,不停的想要在脑海里翻找蛛丝马迹。   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明明应该有一个人的,为什么记忆里会没有?可是这句话他记得,是有一个人跟他说过的。   沈封像是一个茫然的孩子那般,手忽然抚上头:“好痛......”   越是用力的去想,头就越是痛,好像摸到了的那缕记忆,可仿佛又被什么困着,看不见,听不着,甚至无踪无迹,他所感知的东西就如同幻觉。   不,这种感觉在谢云霄身上也曾出现过一次。   绝不可能是假的,所以是我忘记了。   但是我忘记了什么?忘记了谁?又为什么会忘记?   细细回忆自己的一生,被任命地下卧底,一直在腥风血雨中打拼保命,事情连贯,一丝不苟,没有任何一处有偏差。   “小三。”沈封愣愣的问:“你曾说分析过我的一生。”   三三三看着系统光幕现实的数据,沉默了一瞬,方才回应道:“是的。”   “那系统可察觉到我的记忆有问题?”沈封静静地三三三回复。   电流声响过,三三三难得致歉:“宿主抱歉,此事系统无权过问。”   三三三犹豫着问:“忘记代表着不想回忆,一定要知道吗?”   沈封扶着墙壁踉跄站起:“哪怕忘记,也会感应到他,这个人应该很重要,我需要记起来,否则我会后悔的。”   三三三想了想,说道:“等到任务结束后,宿主除了复活,可能还会得到其他奖励,将由创世主决定。”   默默看着系统显示,钟情值百分之五十一。   仅仅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就可以将感情瞬间提升二十个数值。   是把感情压抑的太久了,还是情到深处不自知......   沈封敛眸,默默点头。   三三三不忍看沈封消沉,便出言提醒:“宿主,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我不是刚问完你吗?”沈封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还在想着那件事,和那个鬼面具,回答的漫不经心。   三三三道:“我说的是这个世界的事。”   “这个世界?”沈封一笑,系好腰封,又弯腰去捡绳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有些诡异。   那个人到底是谁,肯定是人认识他的,甚至是对他有一定了解,看那不逊于小黑兔子的磅礴内力,估计也是一个人物。   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把鬼面具和谢云霄的脸慢慢重合,可是两个人却连根头发丝都不一样。   一个双腿残疾,身带冷香,声线磁性好听,容貌倾国倾城,心计深沉,身体从始至终都是含着冷意。   一个四肢健全,身无芬香,声音嘶哑难听,容貌自言不堪,倒是直言直语,只是不愿透露身份,身体温热。   还有一点。   小黑兔子绝对不会对他公主抱,最多就是拎着他的后衣领,毫无温柔可言。   笑说:“这世界我还能忘记什......”   随之一惊:“小傻子!”   我滴个乖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怡红院里乱成一锅粥,这小傻子要是出了什么可怎么办?   三三三欣慰:终于想起来了。   ***   在不远处有两个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只见方才那个“鬼大哥”扶着墙壁,隔着繁华街道,躲在暗处,看着沈封慌慌忙忙的又往怡红院方向跑。   另一只手摘下面具,眼眸深沉:“去,派两个人跟着,他身上有伤。”   福伯对着身后点了点头,又扭头忍不住说道:“主子,老奴刚说不能使用内力,您怎么转头就......”   谢云霄略含冷意的眼神打在福伯身上,让福伯的声音都弱了不少:“您想护着,让手下的人留意就是了,何必亲自出手?”   前脚刚说格杀勿论,后脚就换衣服跟了出来,躲在暗处看着怡红院风云变化,人家踏不碎屋顶,还出手帮忙,做的毫无痕迹。   看见沈封始终不愿暴露实力,就跟头牛似的,拉都拉不住,非要自己上去帮人家报仇。   这也就算了,还捉弄沈封,场面一度让他老脸一红,欣慰的同时又恨铁不成钢,有这么对待心上人的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众扒人家衣服......   谢云霄冷哼一声:“他们出手,还不被沈封发现怀疑?”   “......”福伯望着谢云霄温怒的脸,嘴唇动了动,心里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不出手,沈公子难道就没怀疑过吗?   但是......这人也救了,便宜也占了,怎么还在生气?难道是因为没做到最后一步,给憋坏了?   谢云霄冷着脸,先一步离开。   此地距离逍遥王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竟然又往怡红院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去干嘛的。   风星泽那个风流公子留在怡红院还能被吃了不成? 第37章 仙儿真容   ======================   再回怡红院,护卫队已经开始料理残局,至于丞相府的那群人早就不知所踪。   倒是那些恩客就如沈封预料般的说出“三王爷回京”这件事,护卫队虽然有些茫然,但所有人证词都大同小异,知情人太多,也由不得他们隐瞒了。   等盘问完,老鸨出场三言两语便将护卫队打发,那些百姓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沈封笑了一声,明天有好戏看了。   转身又回到了关着风星泽的房间,看见房门开了一个缝,心中陡然一惊。   有人进了房间!   踹门进去,之前醉倒的那个人还趴在桌子上熟睡,再观床幔后,风星泽还未苏醒,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坐在床边,正惬意的看着沈封。   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有些狡黠,身着纱裙,肌肤白的发光,这不就正是那个仙儿姑娘吗?   沈封挑眉:“仙儿姑娘好兴致啊,可惜我这兄弟昏迷不醒,否则定然与仙儿姑娘彻夜长谈。”   仙儿上下打量着沈封,芊芊玉指挑开纱幔,扭着水蛇腰缓缓靠近,指甲在沈封伤口上滑动,忽的“噗嗤”笑出声。   道:“奴家对风公子可没兴趣,不过......少侠刚刚踹断了怡红院的房梁,该怎么赔偿仙儿?”   沈封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嬉笑道:“那就要看仙儿姑娘想要什么了。”   怡红院发生了一大场刺杀,这个妞儿最开始还深陷其中,可这会儿却衣纱整洁,姿态从容,就连那精心装扮的发饰都没有凌乱。   坐在这里那姿态就完全是在等人,可见这个婆娘绝对不是个善茬。   将那只手挪开了自己的身体,便本分的把人放开,抱着胳膊,等待下话。   “小三,这人与我相较而言,谁更胜一筹?”   三三三一阵查询,忽然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宿主请自己看。”   搜索人物:仙儿。   原名:段弦,别称仙儿。   性别:男。   武力值:七十七(宿主为九十六)。   内力值:七十九(宿主为零)。   擅长领域:易容、魅惑人心、炼制辅助药物、玩毒、养蛇(宿主擅长玩命、炸弹、绳镖、匕首)。   沈封看完之后呼吸都停顿了一下,怔着眼睛再次打量眼前这个可人的妙龄女子,肤如凝脂、美若天仙。   可系统面板上却写着:男!!!   人妖啊!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妖!这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   果然,越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危险,忽然觉得被摸过的地方苏苏痒痒,想起被谢云霄下毒的经历,便偷偷问三三三:“他刚刚是不是摸我了?我有没有中毒?”   三三三肯定的回答:“宿主放心,您目前还没中毒。”   沈封咽了咽口水,是啊,目前没中毒,稍后可就不一定了。   段弦眨着无辜的大眼,又向前迈进一步,委屈的问:“是仙儿不美吗?为何少侠从始至终都对仙儿这般冷淡?”   沈封一阵恶寒,这嗲声嗲气,是个女生也就忍了,可他现在心里门儿清,这家伙是个爷们,是个玩毒的狠爷们儿!   还有,我们熟吗?要不是你这张脸像小黑兔子,劳资肯定一巴掌呼你脸上!   “呵呵。”沈封没忍住跟着后退了一步:“那个......美,你很美,但我心有所属,旁人再美也与我无关,所以仙儿姑娘可否让道?我带我朋友这就离开。”   段弦似乎是有些失落,两步上前,手勾着沈封的脖子:“心有所属?那人能比我还美吗?还是能比我让少侠开心?”   沈封只觉得太阳穴抽了又抽,扫开那根胳膊,严肃道:“他很美,美的倾国倾城,和你不一样,他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我看着都会觉得很安心,如果他能对我笑一笑,我甚至可以开心一整天。”   说着,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柔情。   对不起了小黑兔子,这个玩意儿太难缠了,你就替我当一回挡箭牌吧,大不了我下次不给你吃甜点了。   段弦惊愕:“是,是吗?”   这疯狗还是个铁汉柔情的角色?不应该啊,大哥不是说他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总是贪图美色吗?   还是我这张脸画的还不够美?可是这张脸跟大哥十分相似啊......   对了!   疯狗肯定是在说谎!他说的那个人明显就是大哥,我又如此相似,他若真是对大哥用情至深,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等回过神,沈封已经把风星泽抱在怀里,还笑眯眯的对着他说:“仙儿姑娘,咱们还是别见了。”   我滴个乖乖!这个人妖太可怕了!   “诶!”段弦想要拦下,可惜对方就跟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看着人跑远,段弦看了看自己的鲜红的指甲,叹了口气:“大哥啊,你可别怪我,我娘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啊,反正也死不了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   次日正午,群臣皆可携带家眷入宫庆贺,就连一直深居王府的谢云霄这次也难免要入宫贺寿。   低调奢华的马车里,谢云霄靠在软卧上,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袍金丝竹,吃着沈封递过来的橘子。   沈封偷瞄一眼闭目养神的某人,凑过去轻声问:“昨夜刺杀闹的满城风雨,已经人人皆知,你说,谢云锦今日是会死不承认,还是栽赃嫁祸?”   谢云霄睁开眼,望着木质车顶:“都不是。”   “承认?”沈封想想谢云锦的做事风格,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他这次赈灾行径岂不是功过相抵?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云锦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肯定不会甘心付出几个月的努力,到头来一无所获。   所以今日寿宴,他势必会想方设法得到赏赐,而这个赏赐最好是封号。   谢云霄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但在沈封眼里,谢云霄却已经猜测到了今日谢云锦有何办法解决问题了。   努努嘴,什么嘛,看看这幅运筹帷幄的小狐狸样,谢云锦也真是悲催,与谁为敌不好,偏偏好跟小黑兔子做对。   谢云霄忽然转眸问:“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伤?什么伤?”沈封装傻充愣,但看谢云霄目光灼灼,十分笃定的样子,就小嘴一瘪,扑到谢云霄身上,委屈的不得了。   道:“痛,很痛,特别痛,那个谢云锦就不是人,他欺负我,他那把剑特别特别大,想要一剑戳死我,他欺负我没有内力。”   哇喔,又摸到这个小蛮腰了,还是小黑兔子好,让我欺负,让我摸,好乖好乖。   谢云霄察觉到腰间的狗爪子又在为非作歹,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拍拍沈封的肩,淡淡道:“好了,起来,衣服都褶了。”   “不嘛,就靠一会儿。”沈封脸在胸膛上蹭了蹭:“我昨晚一宿都没睡,美人不知道,风星泽重的跟头猪似的,我本就有伤,被他压的痛死了,我现在好累好困。”   谢云霄眼眸骤冷,道:“既然有伤为何还要抱他?他一个风流公子留在怡红院又不会丢块肉。”   撇着沈封毫无察觉的神色,身侧的手慢慢揉搓着指肚,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狠。   沈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哎,那家伙又傻又是一根筋,醒来不见我,如果又知道怡红院有刺杀,估计掘地三尺都要找我,这要是传到他娘耳朵里,估计少不了板子。”   那小傻子对他一片赤诚,他自然也不会将人陷入困境。   只可惜,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谢云霄冷哼一声:“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沈封翻了个身,把头枕在谢云霄的腿上,笑说:“嘿嘿,这不都是为了美人大计嘛,风星泽傻虽傻了点,但他极重义气,心地淳朴。”   谢云霄冷眸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沈封忽然想起段弦的事,怡红院跟小黑兔子肯定有所关系,那个人妖又模仿着小黑兔子的脸,两者估计原本面貌就有几分相似。   便似无意的说:“对了美人,昨日我见到了仙儿姑娘,没想到他竟然与美人有几分相似,但是太过妖艳,让我浑身不舒服。”   “你不是心心念念许久?这见到了又说不好了?”谢云霄撑着身子起来,扫了眼沈封胸口的伤口位置。   “咦,何止是不好?已经见过了美人的盛世容颜,又怎会对拙劣的模仿者有所惊艳?”转头与人对视:“倒是美人,难道不介意有人顶着你脸勾引人?”   谢云霄淡淡道:“容颜是父母给的,我有何权利干涉?”   “???”   沈封挑眉,这不对劲啊。   小黑兔子今天怎么感觉格外温柔?他吃豆腐没有丝毫生气,他得寸进尺没有让他滚开,平日里拿容颜说笑,多少会有些不耐烦。   可今日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看什么?”谢云霄瞧人傻了似的歪着脑袋盯着他,不由得有觉得有些好笑。   更像傻狗了。   沈封坐起身,摸了摸谢云霄的脸,喃喃道:“美人是不是生病了?对我这么温柔和善,还是说我在做梦?”   谢云霄:“......”   那个傻弟弟有些话说的还是对,某些人就是贱骨头,一天不打浑身难受。   【作者有话说:36章已经审核两遍了都还没过,再等等哈,明天又要死磕了(>﹏<)】 第38章 吃醋?   ====================   瞧着谢云霄面无表情,沈封识相的坐到一旁,不敢再过多放肆。   奇怪,怎么感觉身上怪怪的?难不成早上吃坏东西了?   悄咪咪的又凑到谢云霄身边,试探着问:“看美人一直对仙儿姑娘好像很有见解的样子,那美人有没有觉得仙儿姑娘怪怪的?”   谢云霄整理衣服的手顿住,侧眸问:“哪里怪?”   沈封抵着下颚,思索道:“美人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仙儿其实是男子。”   暗暗观察谢云霄的神色,却发现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是不感兴趣,又或者是早就知道?   按照小黑兔子的性格,若是怡红院真是他的手笔,那势必不会和他交谈一切相关的人或事,之前就察觉到了,小黑兔子对他提及仙儿有一丝反感。   如此神情流露,属实不太对。   谢云霄整理好衣服,风轻云淡道:“是男是女与我何干?”   心中不禁让他对沈封有些惊叹。   段弦的易容之术炉火纯青,无论是男女老少都能装扮的惟妙惟肖,哪怕是人家亲人相看都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身为半个兄长,相识十多年,有时候就连他都需要观察一阵才能发现段弦。   可沈封初次见过数眼,仅仅是聊过几句,就能察觉出其中玄机,这洞察力未免也太逆天了。   沈封见小黑兔子对此并无兴趣,甚至有些厌烦,微挑眉。   额滴个乖乖,你倒是给点反应啊,怡红院到底跟你什么关系?系统靠不住,你又不给力,让我怎么办?那个段弦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啊。   咧嘴笑着问:“一个大男人扮成个女人勾引男人,肯定是有人背后指使,再者,怡红院连朝廷都不敢过多干涉,美人真的不好奇他背后的主人是谁?”   小三说,前几任宿主根本就没有发觉段弦这人,所以系统对段弦也没有过多资料,不过根据谢云霄最后结局来判断,段弦应该也是一号人物。   至于是什么人物,又对谢云霄做了什么,又是系统无权告知六个大字,美其名曰,要是系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办,那还要宿主做什么?如何体现宿主高超能力?   沈封当时就恨不得几个呵呵打在小三脸上。   哎,照系统分析,这个支线人物似乎会发挥一个很大的作用,是导致谢云霄灭四国的功臣之一。   可是他现在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其他信息几乎为零,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谢云霄好笑道:“他扮女人勾男人,不就跟你一样?贪图男人美色,哦,不对,跟你不一样,人家好歹还只对男人下手,你可是荤素不忌。”   “呃......我哪有荤素不忌?”沈封势气弱了半截,小心审视着谢云霄。   怎么感觉这小黑兔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明明在笑,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谢云霄指尖轻点膝盖:“后厨小翠日日盼着你再去厨房呢,听福伯说小翠姿色中上,对你更是偏袒,上膳总是多荤,其他小厮可眼红的紧。”   瞥了眼呆滞的某人:“你不去勾搭人家,人家会对你心心念念?”   沈封嬉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不是经常给你做吃的吗?主厨总在一旁看着,我就分了一点给他们,也只是跟小翠搭过几句话而已。”   这是什么剧本?不就说过几句话吗?为什么会跑题啊!   还有啊,要不是看你黑化值百分百,就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快以为你是在吃醋了。   谁知谢云霄薄唇一抿,马车里的瞬间如坠冰窟:“所以,你那些甜点所有人都吃过?你倒是大方。”   沈封忍不住后缩一寸:“做人嘛,总要有交情的,人家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对人家好啊,而且没有朋友,没有说话的人,活着也没劲。”   忆起在地下帮派时,不能说,不敢说,自始至终脑海中只有任务,怕多说一分就多错一分,也不可能有任何能交心的朋友,也不会有人会真的想要和你聊天。   所谓吃喝玩乐,无不是些利益交换,当一个人呆在那方方正正的屋子里,总会觉得好冷,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每当那时,他就幻想,如果地下帮派全都消失,没有那些恶心的买卖,那些孩子有个幸福的童年,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心中执念,为自己活一天,哪怕是一天也行。   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在乡下买一套院子,种种菜,赶赶集,静看万物更迭,行看日月交错。   谢云霄看见沈封笑眸中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朦胧伤感,抿着嘴,不再张口说话。   垂眸之中,却有些阴鸷。   沈封咧嘴笑道:“美人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你放心,我生是美人的人,死是美人的鬼,心里一心一意装的全是你,我的烤红薯只做给你吃,咱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笑话,烤红薯一个火堆就行,还用跑到厨房?   而且他在这个世界的这一生,也只能一心一意一辈子跟在谢云霄身边啊,嗯,疯爷可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三三三:“......”目标人物,你可别信这个人的话,他的话张口就来。   谢云霄冷笑:“吃醋?呵,你不给我丢人显眼就是好的。”   沈封蹲在谢云霄腿边,殷勤的给人捶腿,笑嘻嘻道:“嘿嘿,知道知道,放心吧美人,拿我撑场子绝对管够,绝对不会给你丢脸,我可会撑场子了。”   若是腿真的没知觉也就没什么,可沈封哪是在捶腿,分明是在摸......   不由想起昨晚的香-艳画面,沈封被欺负可怜极了,小脸红彤彤,眼中雾蒙蒙的样子,饶是再强的定力,估计再摸下去都是枉然。   便扫开那两只爪子,不温不怒道:“别碰腿。”   沈封瘪了瘪嘴,余光扫了眼那双一直无绝无痛的腿,便问:“美人的腿真没有恢复的办法了吗?”   谢云霄眼眸一顿,抿了抿嘴:“没有。”   沈封遗憾了瞬间,又恢复了笑脸:“嘿嘿,没事的,以后我当你的腿,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而且天地广大,谁知道有没有神药可以治疗?等事情结束,我会为你去寻的。”   谢云霄揉搓着指肚,淡淡道:“不必了。”   根本不用你去寻。   可是事情结束?结束后他又会干什么呢?成皇称帝,坐拥天下?如昔日所想的那般一人灭四国?   侧首看着眸子里都充斥着笑意的沈封,心里在犹豫什么?那摸诡异的感觉又是什么?   ***   等正式入坐天色已经渐晚,朝中大臣陪着三国使者言笑,家眷子女陪着皇后从后花园回来,现场可谓是一片和睦。   舞女在殿中央孜孜不倦的跳着,说是欣赏,可有不少人眼中都起了色,又碍于面子不可表达。   其他皇子左右应酬,尤其是那个五王爷谢云礼和南丰国使者可以说是交谈甚欢。   场上十分热闹,可谢云霄贵为逍遥王,却只能一个人坐在皇子堆前面沉默寡言,双手捧着茶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似乎是很紧张,眼睛也不敢乱瞟,就坐在轮椅上,别人不找他,他也不主动说话,也只有那个衷心的侍卫一直在投喂。   而事实是......   “美人呐,你说这个南丰国使者干嘛和五皇子走的这么近?两个人都快聊了一个时辰了吧。”沈封蹲在谢云霄身边也是很无聊。   他在领赏前,前途未定,这些达官贵人或许还想巴结他,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一份可有可无的赏赐后,也就没有了多大的价值。   两位王爷虽然开始还想抢夺他,可五王爷无终而归,林子舟半夜笑谈后,也将他看的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他一个没有权利的侍卫,还比不上颜面。   谢云霄小声道:“聊些什么都无所谓,今日的重头戏是谢云锦。”   给谢云霄的杯子里倒满茶水,又送上甜点:“对,来来来,多吃点,中午都没有吃东西呢。”   来啊,叫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多吃些,腻死你!   脸上言笑晏晏,谢云霄却看出了其中的不怀好意,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撕下伪装。   只能弱弱道:“阿封也吃一些吧,我够了。”   说着,还是将嘴边的糕点吃进了嘴里,想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可盘子里的糕点却全进了他的肚子。   抿着嘴,看沈封一脸得意,扭头对不远处宫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盘子。   那名宫女行礼,转身就去给两个人端糕点去了。   沈封嘴角一抽,尬笑:“美人还饿啊。”   “阿封也要多吃点,你一直照顾我,肯定很饿的。”谢云霄笑的人畜无害,全然一副我在为你着想的样子。   看的沈封心里直抽抽。   完了完了,遭报应了,早知道在马车上就不偷吃了......   躲闪目光之余,无意间和一道十分温柔的视线对上,对方是个很温润的男子,长的白白净净,看着斯文乖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个月牙。   好干净,好温柔......   戳了戳谢云霄的胳膊,问:“美人呐,你看对面那个穿鹅黄色衣裳的少年,那是哪国的?”   “南丰国左相之子柳清之。”看沈封目光灼灼,还与人相视一笑,拿起宫女新送过来的糕点,就直接塞进了沈封的嘴里。   表面和善笑道:“沾花惹草,小心惹祸上身。” 第39章 又中毒了   ======================   沈封摸摸鼻子,小声道:“谁沾花惹草了?就问问而已嘛。”   不过那个柳清之确实是长的太干净了,干净的仿佛不通谙事,一直嘴角含笑,乖乖巧巧的坐在位置上。   不和任何人主动交谈,别人提问才笑眯眯的柔声回应,不然就拿着一块糕点能吃上许久。   谢云霄见沈封还在看那个娇俏少年,眼眸微沉,抿着嘴,埋首喝茶,顺手又塞了一块糕点进沈封的嘴。   沈封被塞了个措手不及,塞了满嘴:“唔,没人,喔错了。”   赶忙喝了一口水,才防止住自己被噎死的可能性,幽怨的小眼神紧紧的盯着凶手,抹了抹嘴,才说:“我就欣赏欣赏,美人这是要谋杀我?”   “呵。”谢云霄面露无辜,可嘴里的话却截然不同:“柳清之可不是你能沾惹的人,能长的如此干净,他身后的那尊大佛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沈封一听,瞬间有些兴趣,悄咪咪问:“能让美人称为大佛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啊......”谢云霄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沈封:“......”   美人你变了,这是你能说出的话?你的人设是不是崩坏了?   “小三。”沈封心中骇然:“美人是不是也被人夺舍了?他怎么能调皮呢?这与人设不符啊。”   三三三无语道:“没有人能夺舍目标人物,倒是宿主,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沈封揉了揉胸口的伤,问:“我这只是小伤,放心,要不了命的。”   三三三看着系统面板,说道:“毒性入侵百分之五。”   沈封脸色一僵,扭头看着谢云霄那伪装的面孔:“......”   +mmp,狗东西!   这才多长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竟然又想着杀我,又你妹夫的给疯爷下毒!   你是毒蛇吗?!各种毒张嘴就来!   三三三看着面板上硕大的红色感叹号,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   沈封冷着脸,询问:“这次又是什么毒,有什么作用?。”   三三三望着提示,只好说道:“此毒名为鹤心丹,中毒人会陷入沉睡三日,醒后内力散尽,若是强行用内力祛毒,心脏将会爆炸而亡。”   随之又补充道:“对于没有没有内力的人而言,则会昏睡三日,醒后身体反应能力急剧下降,用现代话语来讲就是小脑受损,解药是雪丹。”   沈封神色严肃:“哪里有雪丹?”   小脑受损......   绝对不可以,他身手一旦降低,对谢云霄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的任务不就彻底放弃了?那他还如何复活?   呵,虽然他有利用价值,也依旧在不停的想要毒杀他......   三三三一阵查询后,突然有些无语凝噎:“昔日目标人物送你疗伤的丹药就是雪丹。”   沈封嘴角一抽。   那药瓶里一共就三颗,他服了一颗,剩下的两颗全都喂了那个小傻子。   也是,下毒之人势必会有解药,可他现在能找谢云霄要吗?这个人能给他吗?!   谢云霄端详着沈封一脸隐忍的怒火,眸中阴鸷,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随之垂下了双眼。   沈封啊沈封,你竟然敢为了一朵丝绒花同我置气,既然说了是我的人,一心一意不好吗?非要天天想着红杏出墙?   皇帝现身,所有人也各归各位,忽然一个人触碰沈封的胳膊,沈封浑身一颤,就见风星泽蹲在他身边一脸疑惑。   “疯子,我叫你好多声了,你没听见吗?”风星泽的位置在左侧第二排,和他的母亲坐在一起,此时趴在地上,显然是偷偷摸摸爬过来的。   沈封揉了揉自己的左耳,笑说:“哎呀,我在想事情嘛,你不和你母亲老老实实待着,不怕回去挨打啊。”   说着对对面那名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中年妇女点头微笑,对方也很礼貌的点点头,但那双眸子却一直盯着趴在地上的傻子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封竟然感觉将军夫人对他好像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纠结又像是愤恨......   风星泽对着谢云霄小声喊了一句:“王爷好。”   随之才对沈封说:“挨打就挨打吧,反正也不怕多打些了,我刚刚进来就看你脸色阴沉沉的,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   原本心中凄凉一片,却因风星泽的一句关怀复苏。   何止是欺负啊,他是想杀了我。   沈封咧嘴一笑,摇头道:“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快回去吧,你母亲看你的目光都快把你吞了。”   风星泽颤巍巍扭头瞟了一眼,吓得一抖,只能先乖乖的回去了。   人刚走,三三三就提醒沈封:“毒性入侵百分之十。”   心中片刻轻松瞬间又被摧毁,此时身边人还在小声说道:“阿封真是好魅力啊。”   沈封勾唇一笑,双手攀在谢云霄的腿上,像是在给人把毯子盖好,实则是在背地里下狠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拧:“美人才是我心中唯一。”   哼哼!疯爷捏死你!   反正你的腿也没知觉,不如就拿来给我出气的好,给疯爷三番两次的下毒,你怎么这么黑心肝呢?   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谢云霄的腿是装的。   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腿别人用力一拧,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瞥了眼笑的咬牙切齿的某人,谢云霄皱起了眉头。   不让他去招惹柳清之,就能气成这般?   忽然想起两人初见时,沈封被他的柔弱伪装迷的神魂颠倒,再看看柳清之这只真白兔,忽然好想就懂了为何如此。   沈封一直以来,喜欢的不就是这一款吗?   而且对方是真的不喜尔虞我诈,被养的温柔乖巧,一见钟情?   呵,倒也是这个登徒子的风格。   宴会开始,西荒国的使者却迟迟没有出现,谢云礼对着皇帝说:“父皇,这西荒国未免也太过分了,昨日进城,今日却不进宫。”   两国春日刚刚歇战,风驰也与之签下了休战协议,按理说使者来贺,应该就如同其他两国一样,早早入宫,跟朝中大臣一同等候。   可现在宴会都已经开始,却还不见人影,要么是有其他算计,要么就是不给其他三国面子。   五王爷一帮,瞬间开始帮护,尚书:“陛下,西荒近年逐渐野蛮,上半年攻打我朝,下半年骚扰南丰,恐怕明年又会对北霜国有想法啊。”   南丰国使者也颇为苦恼的说道:“东盛陛下,实不相瞒,西荒于您朝休战第二个月,就屡次三番在我国边境游荡,我朝陛下也是十分头疼啊。”   丞相看着尚书和南丰使者,眼珠子转了转,忽的笑说:“我朝割据三座城池,方才保下子民,如今堪堪数月,我朝元气还尚未恢复啊。”   在对面的沈封一边忧心自己身上的毒,一边关注着事态发展。   虽然说得十分隐晦,但是看来丞相还是发觉了端倪。   尚书归顺于五王爷谢云礼,尚书说的话也就是谢云礼的意思,五王爷打头说出西荒无礼,尚书紧接着就点出西荒野心勃勃。   再加上使者说出的话,很明显就是南丰联合了五王爷,想要促使三国一同针对西荒国。   这其中必定会涉及利益,而这份利益势必对谢云礼登上皇位有利,否则丞相也不会出言制止。   谢云礼冷哼一声:“西荒国三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天灾无情,西荒定然不能就此任命,若是真要攻打南荒,再收些实力,假以时日恐怕会回头进攻我国。”   南丰易守难攻,西荒虽然骁勇善战,也肯定不会全力出击,肯定是想捞些好处,暂缓国中匮乏,再转头对付东盛。   毕竟就四国而言,东盛地势开阔,多是平原湖泊,南丰山势险峻,地势独天德厚,北霜千里冰封,长年白雪皑皑,西荒较为特殊,一半荒漠一半草原。   这其中哪个好攻打,哪个物资好,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丞相怒而拍桌:“若两国开战,我朝派出兵马,要是那些蛮子杀个回马枪,五王爷置我朝于何地?再者,我朝刚刚签订和平协议,如是出兵岂不是言而无信,滑天下之大稽?”   谢云礼握紧拳头,尚书见状笑说:“丞相何必动怒?我等也只是猜测,防患于未然,何况西荒还未出兵,丞相未免有些偏激了。”   皇帝目光悠悠,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就接着尚书的话说:“清之啊,朕知道南丰王的意思了,这件事以后再议,宴会开始吧。”   柳清之看了眼使者,这才对皇帝点点头:“是啊,此事还言之过早。”   此时不这样说,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把刀架在皇帝老头儿的脖子上,让他下旨出兵?   只要话没说满,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可惜今日是没有机会了。   沈封不禁摇摇头,这只软弱的小猫咪,虽然柔顺,看来也并非是没有爪子,不过跟身边这只黑兔子而言,简直单纯可爱。   哎,真是造孽啊,这反派也太难消除黑化值了,到今天都还是百分之百,小说里不是甜言蜜语几句,时时刻刻表衷心就可以降低黑化值了吗?   为什么到小黑兔子身上就完全失效了?反而时时刻刻都想着去要杀他?   现在伤口好痒,头晕想睡啊...... 第40章 谢云锦臭不要脸   ============================   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无精打采,自己上下眼皮打得不可开交,伤口处麻痒难耐,只想伸手狠狠挠上一爪子。   “警报,毒性入侵百分之十五。”   用后脑勺对着谢云霄,装作若无其事的欣赏舞蹈,身体逐渐疲惫,脑海里还有系统一直提醒他身体状况,更是头昏脑胀。   方才的插曲也掀了过去,最起码现在表面上看着是一片和睦。   忽的,沉重的步伐从外面渐渐穿来,人还未出现,豁达又熟悉的声音先传入沈封的耳朵:“哈哈哈哈,东盛皇帝久等了久等了,真是抱歉啊,睡过了。”   薛青一身戎装,大步踏进殿中,对着上面的皇帝皇后抱拳行礼。   皇帝眼睛微眯了一下,笑笑说:“薛将军第一次来京都,定是不太习惯,无妨,入座吧。”   “呵,那就谢谢东盛皇帝了。”薛青不着痕迹的扫视了眼坐在右侧人堆前气氛沉重的两人,也不着急着入座,就笔直的朝沈封走去。   插着腰,居高临下道:“喂!沈封!又见面了,不知道可否与我再比较一番?”   沈封舌尖舔%2F舐了一下后牙槽,站起身,却又由于困意上头身形不稳,稍微踉跄一步。   等稳住身形,抱着胳膊,嘴角上挑:“看来从城墙上摔下去也为伤及薛将军分毫啊,可真是西荒的好男儿,佩服佩服,置于比武,今日还是免了吧,娘娘寿宴,我区区一个侍卫可不敢造次。”   什么叫又见面了?   你当我想看见你吗?和小黑兔子同流合污演戏给所有人看,可真是不当演员可惜了。   要不是劳资现在不舒服,看我不怼死你。   薛青明显的脸色顿住,昔日被踹下城墙,虽有一众士兵接着,可他还是断了两根肋骨,养了整整一个多月才能出面去签写休战协议。   偷摸瞧了眼谢云霄,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禁脊柱发凉。   他做错了?   可昨晚不是吩咐让他想办法跟沈封交手吗?   谢云霄蹙眉,柔声道:“薛将军,阿封不胜酒力,拂了您的面子,本王以茶代酒,替阿封向你陪罪。”   说罢,就拿起了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当着薛青的面喝了下去,似乎喝的有些急,稍微呛到,轻声咳了两声。   沈封不是很明白这是上演的哪一出,但还是很配合的去拍谢云霄的后背。   薛青暗自揣摩这其中意思,最后笑道:“质子,哦不,逍遥王何必疏离?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不比就不比,给你个面子就是。”   很是爽朗的转身就走,可沈封却总觉得不对劲,这小黑兔子又在算计什么?   沈封晃晃脑袋,系统又在提醒了:“毒性入侵百分之二十。”   三三三说道:“宿主当心,入侵百分之三十时,您将会陷入沉睡。”   沈封此时也没力气与三三三说笑了,只是说了句“知道了”,便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与系统交流时,浑然不知自己的手腕落入了谢云霄的手中,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困的有些扛不住了。   可如果真的昏睡过去,没有了意识,那这个什么劳子鹤心丹就会全面侵害神经,直至入侵百分之百,小脑受损。   谢云霄一手握着沈封的手腕,一手扶着沈封的胳膊,沈封就仿佛真的是喝多了酒似的,有些站不稳,被搀扶着坐下。   待探清脉搏后,谢云霄眼眸骤冷,却又随之隐藏,捏着沈封的胳膊不由得用力。   侧眸扫了眼桌上沈封曾入嘴的东西,最后视线落在了他喂沈封的糕点上,伸手拿起一块尝了尝,指尖一顿。   段弦,你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垂眸暗地盯着沈封,指肚缓缓摩擦着,暗光流转。   他不相信沈封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毒,自知中毒而不告诉他,看来方才也并非是气他折了烂桃花,而是在怀疑这毒是他下的......   沈封为何会有这种猜想?   难道说,沈封知道了上次他下过毒?可他做的应该是没有纰漏,更有那个傻子背锅,没道理怀疑到他的身上。   可若是如此,又如何解释此时的局面?   还说是......沈封并未发现自己中毒了?   眼中顿然阴鸷,锐利的目光就如毒蛇般盯着自己的猎物,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抬眸之间,目光又变得柔和自然。   只见将军夫人对着他不失礼数的笑了笑,谢云霄回之一笑。   从暗袖中滑落出一个小药瓶,在衣袍的掩盖下取出一粒药丸,拿起茶杯斟了半满,雪丹落入茶水之中,入水即化,又转身扶着沈封。   轻声道:“阿封,喝点茶清醒清醒吧。”   只可惜现在沈封意识迷糊,左耳又听不见,根本听不清谢云霄在说什么,更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一股液体从嘴唇流进嘴里,是很甜很甜的茶水味。   无力的靠在轮椅上,鼻尖萦绕着淡淡冷香,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句:“我会努力回来的,等我,队长,等我......”   “恭喜宿主,您已服用雪丹。”   沈封虽然困的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但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想听见都难,但也只觉得嚷嚷的他脑袋疼。   不耐烦道:“小三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谢云霄握着杯子的手陡然用力,眼中寒光乍现,让人不寒而栗,可也在一瞬间,嘴角温柔上扬。   缓缓地摸着沈封的头,温柔道:“阿封睡一觉就好了。”   谢云礼看着这一幕,不禁笑道:“二皇兄还真是温柔啊,一个侍卫竟要主子伺候。”   谢云霄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谢云礼会主动和他说话,随之笑笑说:“阿封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一不留神就贪杯,让五弟见笑了。”   谢云礼又暗暗挖苦了几句,薛青就忍不住说道:“东盛皇帝啊,你们京都还真是兄友弟恭,安定和平,呵,昨夜听闻三王爷夜宿青楼遭两方人马刺杀,也不知是谁出的手。”   皇帝和皇后相视一眼,皇帝便说:“哦?还有这等事?”   皇后也是皱眉:“荒唐,真是荒唐,陛下,锦儿素来安分守己,若真是犯下这等不堪之事,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母后!”就跟赶巧似的,皇后话音刚落,谢云锦就从殿外被人搀扶着进来:“母后错怪儿臣了!”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谢云锦被内侍搀扶着跪下,面色苍白,一手捂在胸膛上,十分明显的是有伤在身。   皇后见状,惊的起立:“锦儿你真回京了?”   皇帝拍拍皇后的胳膊,示意注意仪态,然后才问:“云锦啊,回京不入宫回禀,反倒流连瓦巷,还引的百姓不得安生,可知罪?”   丞相此时站出来说话:“陛下、娘娘,三王爷并非是不通礼数,这件事另有隐情啊。”   行礼埋首,目光却与谢云锦对上,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就听皇帝问:“真有隐情?”   谢云锦咳了几声,目光横扫谢云礼一眼,郑重道:“儿臣原是想赶在母后寿宴前夕回来,可正当进城后,突然看见人群中有人鬼鬼祟祟,儿臣担心徒生变故,便就近去了丞相府借人,跟着那群人就到了怡红院。”   “儿臣见那些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寿宴、刺杀,心中不禁胆寒,就想着将那些人收押起来细细盘问,结果刚进去就被那些百姓包围,联合杀手想要将儿臣除之而后快。”   “什么!”皇帝震怒拍桌。   “父皇息怒。”谢云锦又揉了揉伤口:“是儿臣无能,没有抓到活口,倒是有些杀手混迹在百姓当中,儿臣分辨不出,就想假意全杀了,引出杀手反抗,可惜一个蒙面青衣男子阻碍,还联合黑衣杀手重创儿臣。”   皇后吓得脸色惨白,连忙问:“那锦儿伤势如何?不好好修养,为何还要入宫呢?差人入宫告知父皇就是。”   谢云锦盯着皇后,摇摇头:“儿臣快马加鞭回来就是想为母后贺寿,身上的伤不打紧,母后放心,倒是那些杀手,是儿臣无能了。”   说着猛咳几声,皇帝也不好再让人跪着,连忙让人看坐。   颇为欣慰道:“云锦果然长大了,治理涝灾有功,又为朕排解忧愁,属实难得,你年龄也不小了,不如赐你个封号,如何?”   皇后看似为难的说:“陛下,赐封号会不会太偏心了?您看霄儿,在镇守边境数月,立下汗马功劳,这才配得上逍遥王,锦儿这不过是安抚民心罢了,着实赐的太大了。”   丞相笑笑说:“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了,三王爷疏水渠,建水堤,与百姓同吃同住,劳心劳神,深受百姓爱戴,足以承担得起封号了。”   皇帝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拦截:“皇后,朕知道你对锦儿要求的高,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便赐渊政二字,锦儿可还满意?”   谢云锦又起身拜谢:“儿臣多谢父皇。”   皇后也说:“臣妾多谢陛下。”   谢云礼盯着几人一唱一和,咬牙切齿,一块糕点在手中中被捏成了粉末。   昨夜之事刑部清史司分明已经彻查清楚,这件事他也是亲自过目,谢云锦所说就是一派胡言,清史司在一早就将这份调卷送进了宫。   这件事皇帝分明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依旧偏袒,但现在三国使者在场,他若是此刻出声,势必会惹的皇帝厌烦。   侧头看了眼柳清之,又与南丰使者对视,这才缓过心中的那口气。 第41章 被反攻略了?   ==========================   谢云霄一直垂眸不语,沈封靠在轮椅上睡的深沉,右手缓缓的抚摸着那柔顺的黑发,由于进宫贺寿,皇后为大,沈封并没有再穿红的衣裳。   白衣劲装,承托的人柔和了不少,腰间特定的黑色腰封,盘绕着绳镖,肩宽腰窄大长腿。   此时这个姿势或许不是很舒服,腿盘在桌下,侧着腰,扭着身,枕在胳膊上,像是一条傻狗,睡的毫无形象,也不知醒了腰会不会酸痛。   “一别经年,听闻二哥被封逍遥王,贺宴我没有赶回来,现在给二哥补上,二哥莫要往心里去。”   谢云锦举起酒杯向谢云霄敬酒。   谢云霄柔柔一笑,拿起沈封喝过的茶杯斟满,举杯哽咽了一下:“不,不会,我也没有办什么宴席,倒是要恭喜渊政王回宫了。”   小脸淡白,那双眸子波光粼粼,似乎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却不敢说,怯糯糯的,完全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皇帝看了皱了一下眉头,只感觉谢云霄毫无大气,在三国面前丢了他的脸。   倒是皇后,一脸春风得意,看着谢云锦十分慈爱。   谢云锦扫视眼正入酣睡的沈封,又与丞相对视,心中估摸着此人心无大志,也不想再过多浪费心力,反正跟着个废物,能掀起什么风浪?   笑笑说:“二哥不怪臣弟就好,二哥最近身体如何?这么多年二哥受苦了。”   谢云霄瞳孔一颤,瑟瑟后缩,双手无措的覆在膝盖上,捏着布料的指尖都开始泛白。   此时更是不敢抬头讲话,颤道:“好,好多了,不,不冷。”   当年双腿中毒不可站立,本就是痛入骨髓,在寒冬腊月里又被这群皇子推入冰水中,他如同草芥般在水里打转,沉入水中,以为自己要解脱时,又被这些人拎出来。   来来回回,窒息感一边又一遍笼罩着他,一时间分辨不清炼狱和人间。   可他却懂得了什么是人间炼狱,他的一生不再需要仁慈,他仁慈一分,就是给敌人递刀子。   “那就好,臣弟这些年可没少为二哥担忧啊。”谢云锦十分满意谢云霄的回话,目光兜转道:“对了二哥,我昨日捉拿嫌疑人时,凑巧发现了一个人,她与二哥生的极为相似,但可惜了是名女子,不知二哥可清楚?”   谢云霄怔了一下,苦笑道:“不认得什么女子,我,我没去过花街。”   谢云锦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不妥,笑道:“二哥误会了,臣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实在是太像了,臣弟第一眼都有些恍惚,就像是看见了十四年前的翎妃娘娘。”   翎妃原名段翎,是第一美人,也是江湖暗门中排行第一的罗刹门门主之女,据说与皇帝坠入爱河后,不顾父亲反对执意进宫。   江湖和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罗刹门在江湖的位置举足轻重,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坏了规矩。   段翎入宫之日,便是与罗刹门永决之时。   谢云霄是段翎之子,生的与其极其相似,但是却没有段翎身上的爽朗之气。   倒是怡红院中的女子,虽妩媚妖娆,可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爽快,比起谢云霄这个软弱无能的儿子更像是亲生女儿。   谢云霄还没有反应,皇帝却先说话了:“云锦,今日是你母后寿宴,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了。”   手中的茶杯“碰”的一声砸在桌在上,虽然一直少言寡语,但这突然说话,威慑力还是不小。   谢云锦咳嗽了几声,服软道:“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越举了,还望母后不要怪罪。”   皇后讪笑:“无妨。”   可手却握紧了,偷偷看了眼皇帝心情不佳,深吸了一口气,看中闪过一丝愤恨。   等看见谢云锦安抚她的眼神,这才耐住了性子,笑眯眯的招呼群臣使者,也不着痕迹的瞪了眼谢云霄。   那目光仿佛是淬了毒,恨不得把谢云霄千刀万剐,抽筋扒皮,方解心头之恨。   北霜国使者看宴会步入正轨,就对着身后的人点点头,那人得令就向殿外走去。   谢云霄畏畏缩缩的坐在轮椅上,手指挑弄着沈封高高扎起的马尾,似乎这样做他才能安心一分,可外人殊不知,谢云霄垂下的眼眸中一片冰冷。   三三三看着系统显示的数据心中逐渐胆寒。   黑化值:百分之百   钟情值:零   之前还上升到十以上,可骤然归零,真的就在一瞬间,就在沈封说出最后那句话的那一刻。   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目标人物对宿主更温柔了?   系统没有脑子,只能查询,自然是想不通其中原因,可系统规定,宿主不问,它就不能说,有很多又是:系统无权告知。   宿主会不会被玩死?   宿主面板中清晰地记录了,钟情值:百分之四十九。   哪怕误认为对方要杀他,哪怕知道自己要残疾了,也仅仅是掉了两个数值。   宿主啊宿主,你怎么被反攻略了?你的睿智是被反派吃了吗?   殿中忽然阵阵寒风凛冽,吹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等寒风过去,所有人都被殿中放着的寒玉震惊了。   一粉衣女子赤脚站于寒玉之上,身体随着手指舞动,彩带飘飘,三千青丝与白绒相汇,在一起缠绕不清。   随着脚掌跳动,寒玉上竟然出现了火光,一缕一缕,逐渐蔓延整块寒玉,一朵盛大的火莲熊熊燃烧,寒玉也逐渐融化。   带着寒风白雪在冰与火之间跳舞,仿佛万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朵红莲盛开,迎接着万物复苏,冬去春来。   一舞毕,女子飞身下寒玉,在空中转身一周,寒玉瞬间炸开,化成了雪花,在整个大殿中飞舞,粉衣在雪中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落地。   揭开面纱,精致迷人的脸庞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着迷,女子附身行礼:“北霜青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满脸笑意的说道:“这是北霜国的公主吧,长的可真是国色天香啊。”   青婉盈盈一笑:“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您才是凤仪万千,女子典范呢。”   北霜国此行目的东盛早已知晓,可这无疑是一块烫手山芋,收与不收,都会有所损伤。   北霜国使者此时也站出来了:“东盛陛下,想必您已知晓了,吾皇让青婉公主来东盛一是为皇后贺寿,二是想寻觅良缘,三座城池结永世之好,这联姻对东盛陛下应该是锦上添花了吧。”   这哪里是联姻,分明是强买强卖,皇帝脸色瞬间铁青,看向那位公主,可奇怪的是那位公主却没有半分不情愿。   薛青依在椅子上,哈哈一笑:“你们北霜国可真会打如意算盘,一个女人就想换三座城池,想来东盛陛下十分为难,这位公主倒是合我的眼缘,不如与我结亲,我也给你三座城池。”   这段话无疑是将东盛的脸打肿了。   薛青口中的三座城池不就是从他东盛手中抢过去的吗?   可若是这公主真跟薛青走了,不就意味着北霜与西荒联姻?西荒野心勃勃,他东盛涝灾又刚刚平息,若是两国齐心协力,他东盛距离破国之日也不远了。   一直不说话的柳清之突然轻柔笑说:“薛将军,您初识青婉公主,也不问问公主愿意与否?女儿家的清誉能随意诋毁?”   薛青愣了一下,转眸之间扫了眼谢云霄,方才说:“哈哈哈,是我蛮子鲁莽了,公主莫要怪罪,还是柳公子知女儿心啊。”   柳清之怔了一瞬,随之笑笑,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窘态。   谢云霄瞥了眼柳清之,讥讽一闪而过,又接着顺狗头,倒是那个将军夫人,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而某个吃了解药的人,此刻睡的正香,估计是这个姿势待久了,腰已经酸了,总是想动来动去,可头上的手却十分沉重,就跟被五指山压住的孙猴子一样,挣扎不开。   皇帝笑着说:“能与北霜联姻最好不过,但是公主初来乍到,对我朝皇子也不了解,不如多住些日子,公主亲自掌眼?”   北霜国使者笑着应和说:“能多住些时日自然是好,不过还是要尽快才行,吾皇还在等着好消息呢。”   “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这是自然,只要公主挑上眼,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虽然是缓兵之计,可想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不得罪北霜还不给城池的办法实在艰难。   皇帝眼中波光流转,暗地看了眼南丰使者,又瞧柳清之闷声吃糕点,心中开始慢慢斟量。   可是一众成年皇子却有些不淡定了,尤其是谢云礼和谢云锦,他们两个在朝中分居两派,日头正盛,生的也不差,被相中的几率远大于其他人。   得到一国支持自然是好,可是若这代价是拿三座城池换,那必定民声怨道,将会成为登基的一大阻碍。   谢云锦凝视着虚空,北霜国来得太晚,与他同日进京,丞相根本就没有机会制造青婉公主与谢云礼偶遇的机会。   那些个使者也是人精,为了不出意外,把客栈保护的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忽的嘴角一勾,看向了谢云礼,凑巧对方的目光也正好投向他,两人心照不宣的举杯共饮。   但想法却难得的一致:这个公主一定要塞给他! 第42章 再现杀招   ======================   宴会临近结束,皇帝也有些倦意,看着舞女兴致缺缺,但还要应和着三国使臣闲聊,言辞之中总是夹枪带棒,让人心力交瘁。   舞女们姿态轻盈,在大殿之中旋转跳跃,花香弥漫,看的一些色心之人心痒难耐。   谢云霄垂着眼眸,似困非困,手掌放在沈封的后背上,缓缓的输送着内力,本该沉睡一夜的沈封此时竟有了转醒的迹象。   随着舞女辗转到他这边,谢云霄不着痕迹的屏住了呼吸。   柔笑着,轻捏住沈封的鼻翼,像是怕惊吓到了睡梦中的人,小声道:“阿封醒醒,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宴会都快结束了。”   “唔~”沈封感觉着后背有一股暖流不间断的涌进身体,意识逐渐清醒,想要挥开扼制他呼吸的手:“美人,快憋死我了,再睡五分钟好不好?”   谢云霄嘴角含着笑意,轻声道:“不想死就给我起来,别呼吸!”   声音很小,又是凑在右耳旁说的,只让沈封背脊发寒,那阵迷糊劲也被吓得烟消云散。   揉揉醉眼惺忪的双眼,睁看便看见谢云霄那棱角分明,柔和笑意的脸庞,咧嘴傻笑道:“美人别怕,我在。”   我擦,我又活过来了?是小黑兔子救了他?   毕竟在场能有雪丹,还有理由救他的就只有这只小黑兔子。   “系统重启中———”   “恭喜宿主度过难关,鹤心丹已解,身体各项机能恢复正常,左耳失聪,请提高警惕,死亡值百分之七。”   听见又有死亡威胁,猜测到估计是有人刺杀,沈封双手捧着谢云霄的脸,狠心揉了揉,但也听话的屏住呼吸。   好你个黑心肝的兔子,没有危险就想杀我,有危险了又来救我,让我帮你演戏,你的心就是铁打的?   “小三,这些舞女是刺客?”   三三三回答:“是的。”   “阿,阿封,别揉。”谢云霄被欺负的楚楚可怜,脸颊都被揉红了:“脸疼。”   沈封嘴角一勾,笑说:“哎呀呀,一睁眼就看见美人的盛世容颜,心情可真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妹夫的就是个狼心狗肺,疼怎么了?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疼不疼?   觉着这个姿势太累,正要直起身,“咔嚓”一声。   沈封倒吸一口冷气,一手撑着轮椅,一手扶着自己的腰,酸、胀、痛,就跟打战了八百回合似的,差点没给断了。   故意的!这小黑兔子一定是故意的!   刚抬头就正好捕捉到了谢云霄眼中的笑意,沈封眼角一抽,咬牙切齿道:“美人,你毁的可是你的幸!福啊。”   谢云霄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那我毁成功了吗?”   “真是遗憾呢!”沈封缓慢的改变坐姿,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腰酸背痛腿抽筋,差异的看着谢云霄,心惊,怎么睡一觉,这小黑兔子也变得没脸没皮了?还真敢回答他?   咬牙笑道:“疯爷福大命大,多多少少多会传给美人一些,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还好好的。”   谢云霄蹙眉,端起茶杯又给沈封喂水,沈封眼见着一枚雪丹落入杯中,知道这次没有恶意,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就听谢云霄说:“叫你别呼吸。”   沈封眉尾上挑,叫我屏住呼吸,那你就别和我说话啊!   凭什么你能呼吸,我就要憋着?   三三三解释道:“宿主,目标人物内力深厚,这些毒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你是个渣渣啊......   沈封气呼呼的坐着揉腿,锤腰,对着三三三,问:“刚刚小黑兔子哪根神经抽搐了?怎么又想着要害我?”   三三三无奈回答:“这次不是目标人物,刚刚就要告诉你,是宿主让系统闭嘴,宁愿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的。”   “......”   沈封眨巴眨巴眼,额勒?   三三三看沈封呆滞,就说:“宿主需要系统给你回放吗?”   沈封看着谢云霄那张脸,心里一阵心虚,憨笑:“不必了,大可不必。”   不是小黑兔子?那是谁?   目光在大殿中搜寻,觉得都没有动手的理由,毕竟他的主子是个“废物”,也没必要针对他。   伤口突然泛痒,脑海中猛然想起段弦伸手抚摸过伤口的场景,那可是个玩毒的狠家伙,而且当时系统也说了:目前还没中毒。   豁然开朗,心中暗骂狗系统给他玩文字游戏!   可能是觉得刚刚误会了反派,此时心虚的不得了,陪笑的又是揉腿,又是投喂,满眼讨好之意,当沈封要去拿糕点时。   谢云霄笑眯眯道:“毒引在糕点里,你想残废再去碰就是了。”   沈封吓得立马把手缩了回来,憋着气也不能讲话,只能笑的更加谄媚。   可谢云霄看着沈封前后转变过程,却眼眸深邃,无意识的揉搓着指肚,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名舞女在皇位前跳着,还有些散布在各个大臣身边,布谷鸟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那些舞女瞬间大变,从腰间花鼓中抽出匕首。   这一变故震惊所有人。   “护驾!快护驾!”   “保护陛下!”   “使臣不能出一点差池!快来人!”   使臣在东盛遇刺,那可不仅仅是影响的两国和平,极有可能带来的是更大的灾难!   那些大臣想要逃跑,可刚刚无意之中吸入的花香过量,现在四肢无力,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血弧喷溅在一名大臣脸上,瞬间就被吓晕了。   谢云锦和谢云礼飞身虽然也吸入了不少花香,但有内里傍身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立即飞身到皇帝身边救驾。   柳清之被自家使臣护在身后,北霜国那边乱作一团,薛青对付的倒是游刃有余,还能顺手帮衬北霜使者保护那个柔弱的青婉公主。   而沈封这边,谢云霄面脸惊恐的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咬着嘴唇,但也不至于像那些人一样吓的鬼哭狼嚎。   一手刀劈在女刺客的喉咙处,瞬间解决了负责刺杀谢云霄的那个女刺客,匕首在进宫时被没收,沈封只是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从腰间抽出绳镖,奋力一扔,从两名刺客的喉咙里直通而过,用力一扯,两具尸体在空中旋转落地,沾满血迹的镖头再次回到手中。   柳清之就眼见到眼前的刺客瞬间毙命,虽然慌乱但也紧跟在自家使臣身边,不曾添乱,见刺客是远在对面的沈封解决的,感激的点点头。   沈封笑着挥了挥手,浑然不知身后的谢云霄脸色沉了。   “诶!疯子!我要保护我娘,你小心点!”风星泽的酒劲也被吓得一干二净,从杀手手中夺了一柄剑,一手护着将军夫人,一手奋勇杀敌。   这些杀手都是训练有素,皇宫的侍卫根本就不是对手,扭头与谢云霄对视,只见谢云霄摇头。   这次真不是他。   沈封心中有数了,自然也不敢再轻敌,既然不是小黑兔子的杰作,那么刚刚那些杀手也是真的想杀小黑兔子。   看了眼薛青和风星泽的位置很近,沈封抱起谢云霄,沉声说:“一会儿你待在风星泽身边,别怕。”   谢云霄被安置在靠着柱子,风星泽见状带着将军夫人也靠过来。   “风小将军,劳烦你了。”   风星泽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谢云霄,坚定道:“你所托,自当竭力!”   “多谢!”   手掌在绳镖上摩擦,一些粉状悄无声息的覆盖在倒钩之上。   薛青也带着北霜国那帮人转移到了柱子这边,扭头对着沈封说:“上次我输给了你,这次比比如何?”   沈封邪笑:“有能力就来!”   说完之后,立刻箭步冲上去,绳镖凌空挥动,与兵刃相交时一路火花带闪电,只要有接触的人,无不例外的被扫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身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只见形过之处,绳镖如腾蛇般肆意翻腾,所触碰到的地方,皆是血肉模糊携带灼伤。   处于劣势的护卫由于沈封的加入瞬间局势反转。   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对方就倒下了一大片,仿佛也是发现了沈封这个祸端,除了去行刺皇帝的人,其余的全数围住沈封。   众人齐跃而上,沈封翻身之间,手中又洒出了一些粉末,在绳镖交集之前,突破上方重围,就见人堆之中火光四溢,噼里啪啦的声音与痛呼声此起彼伏。   方才还想比试的薛青看着以一敌百的沈封顿住了脚步,甚至无言的后退了半步,安分的守在谢云霄身边,瞳孔之中闪烁着几分后怕。   倒是风星泽十分兴奋:“疯子给我打她!就是那个杀手一个劲地给我灌酒,对对对,弄死她!”   “诶诶诶,身后,身后!抽他!这男的扮成女人扭了半天,恶心死了!”   沈封空闲之余看了眼风星泽兴奋的上串下跳,宠溺的笑了笑,就听风星泽大喊:“疯子干得漂亮!”   沈封也回喊了一声:“疯爷本来就漂亮!”   风星泽笑骂:“等你杀完了再跟我贫嘴!我这只是给你呐喊助威!”   杀手都去围攻沈封了,也只有几个杀手围着虎视眈眈,有三国使者护着,柱子这边倒是安全,将军夫人脸上窘态十足,恨不得封上自己儿子的破嘴。   谢云锦和谢云礼被杀手分在皇帝的两侧,一名杀手瞧准时机,匕首直逼皇帝心脏。 第43章 疑心再起   ======================   眼见得逞,却不料绳镖缠颈,瞬间遏制住了她的动作,皇后也在此时才当在皇帝身前,似乎是想以命相护。   沈封手上用力一拽,那名刺客就在空中七百二十度旋转,被绳镖割的人头落地。   杀手见状自知已经不可能有机会了,就连柱子那边的几名杀手也全数死在了薛青拳下,剩余刺客渐渐的被侍卫团团围住。   还有不少将士往这边敢来,几人对视一眼,瞬间抹脖子自尽,不留一个活口。   沈封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把绳镖抖抖干净,又缠回了腰上,雪白的衣服被染的梅花点点,看着不舒服极了,还是穿红色衣裳好,哪怕沾上血,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冲着坐在柱子下的那人咧嘴一笑,就推着轮椅过去,把人又抱回轮椅上,拍拍谢云霄身上粘的灰,把毯子盖好。   谢云霄抿着嘴,双眼水汪汪的,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紧紧盯着沈封,抓着沈封的手不肯放。   沈封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在安抚,笑说:“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谢云霄心疼的看着衣服上的痕迹,担忧道:“阿封没受伤吧。”   “嘿嘿。”沈封拍拍胸脯,自信道:“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刚刚我帅不帅?”   “帅。”谢云霄柔柔点头。   这场刺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策划,又是软筋散又是舞女的,分明就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只可惜在场的杀手没有一个活口。   哪怕是要彻查,恐怕也要费些时间和精力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三国使臣也陷入了这场刺杀,如果不给个交代的话,怕是不但会冷了一众人的心啊。   后续的事情跟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架车准备回逍遥王府。   风星泽从自家马车里对着沈封遥遥呐喊:“疯子,明晚可要同游?我带你逛京都城啊。”   沈封把帘子掀开一个缝,想了想,回答:“好啊,戌时在北巷碰面吧。”   两辆马车分驰而行,风星泽等看不见沈封之后才转身坐在了位子上,就见自己母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让他心中直发毛,双手捂着耳朵,瞬间躲的老远:“娘啊,我今日可不曾乱来,一直安安分分的,您不能再罚我了。”   自己儿子了解自己娘,一个眼神都知道下一步要干嘛,更何况这个眼神他从小就深有体会,每当他闯了祸,都会拿眼睛盯着他,下一步就是揪耳朵,紧接着就是回府挨板子。   别人家都是母慈子孝,可他不一样,母严儿不顺就是一通打,和爹那张冷脸惶恐不让,一个让他身体害怕,一个让他心里害怕。   将军夫人端坐着,问:“你觉得沈封这个人如何?”   “我是给您说过吗?”风星泽困惑:“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是人很不错的,尽管有时候感觉是在欺负我,可也很惯着我,跟哥哥一样。”   将军夫人紧闭了一下眼,似乎是看不顺眼风星泽,探身过去就点着风星泽的额头:“沈封锋芒太露,却又不执着于封官进爵,你当真看不出来?你真是随了你爹了,又傻又固执。”   风星泽低着头,任由将军夫人出气,咬着嘴唇,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能说。   就听将军夫人说:“你今后少与逍遥王和沈封来往。”   风星泽一惊:“啊?为何?疯子又不会害我,在说逍遥王很温柔啊,娘啊,您该不会担心我打不过疯子捱欺负吧。”   将军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戳风星泽的头:“迄今为止,十四年磨难,是你,你会温柔如谢云霄?沈封的来历至今未明,也就你缺心眼儿。”   “什么未明?娘!疯子他真的没有您想的那般......”   “住嘴!”将军夫人深吸一口气,道:“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不会阻止你交涉,但谢云霄的娘是段翎!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会留后招,你当真以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真能挺过这炼狱般的十四年吗?”   这件事可以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身中剧毒差点丧命,从鬼门关闯过一遭,又失去了双腿,宫中日日受人欺负,就那些个皇子干的不齿之事数不尽数。   更别提去了别国,一个比阉人更不如的质子,如何能活的这般温柔?   风星泽没法反驳,倔强的问:“那与疯子有什么关系?”   将军夫人深沉道:“沈封是谢云霄的人。”   风星泽不以为然:“我知道啊。”   “我说!沈封是谢云霄的人!”将军夫人气的双眼都快冒火了。   吓得风星泽又往后缩了缩,颤巍巍,甚至有了哭腔:“所有人都知道啊。”   “知道个屁!”将军夫人一气之下就把脏话说出了口,立即又捂着嘴,懊恼的瞪了眼风星泽:“滚!给我跑回将军府!没想明白什么意思,不准吃饭!”   将军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风星泽怎么就全随了风驰年轻时候的样子,她半点都没沾上。   ***   谢云霄正坐与书案前,福伯在一旁安分磨墨,看了眼时辰,又抬头看了看房顶。   “主子,沈公子真的没有受伤吗?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一回来就闷在自己的小院里。”   谢云霄毛笔一顿,一滴墨汁滴在了字句上,将好不容易写好的书信给毁了,也只是团成了团,另取一张新的信纸。   淡淡说道:“他中了鹤心丹,服用雪丹后我用内力帮他苏醒,大战一场,此时想睡是正常的。”   福伯为难的看着谢云霄,无奈道:“说了您近期少用内力,您怎么就是屡屡不听呢?好不容易把毒素彻底消除,您的身体现在还极为脆弱,使不得呀!”   这刚刚好转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那股强劲的内力游走呢?   谢云霄并未说话,只是细细写着信件,一字一句尤为慎重,一笔一画用心至极,在砚台旁已经叠放着四五封,摆放的也是整整齐齐。   “因此变故,薛青并未与沈封交手,也没有挑起皇帝对西荒的深层忌惮,只能另寻时机了。”   只有害怕西荒杀个回马枪,才会想与他国联盟,到时,无论是联姻还是借兵,皇帝肯定会着重的帮助一方......   福伯点头称是,又说:“可薛青明日就要离开了......”   谢云霄抿着嘴说:“不还有风星泽吗?只要找机会让他跟林子舟发生冲突,青婉出面解决,接下来的事还用我说吗?”   等手下的这封信写完之后,再次装入一个新的信封,轻轻放在那一叠的最上面。   看着逐渐变多的信封,谢云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情,目光都变得柔和了,紧接着又开始写。   福伯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红了眼眶。   孩子乖,不要哭,你要坚强,要听福伯的话,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每月给娘写一封信吧,冬月底给娘看,记得多写一些,多到......多到娘参与了一样......   冬月二十八,那日漫天大雪,翎妃娘娘去世。   犹然记得她进宫那日也是下着大雪,抱着一束红梅,整个人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气息,在皇帝的牵引下满脸笑容的进了那座囚笼。   谢云霄又是连续写了几封,当写下“沈”字时,忽然又停住了。   盯着那个字许久,问:“福伯,您说一个人真的会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爱吗?”   皇帝当年对他母亲的爱不就是没有任何条件吗?盛世专宠,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倾尽所有,拼尽一切,后宫幽怨,朝堂云涌,却也不曾撼动一分。   可是呢,红梅终将凋谢,红颜也自当薄命,十一年盛宠,又参杂了几分真心?   福伯见谢云霄这番状态,一时间也不知道“一个人”指的是沈封还是皇帝。   想了想,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行止由心,方绝悔恨莫及。”   谢云霄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封”字,福伯看着浅浅的笑了,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垂着头继续研墨。   等十二封信都写完了,谢云霄才揉了揉手腕,把信放进了木匣中,手指研磨着木盒,似乎是在眷恋其中温度。   一道黑影跪地参拜:“主子,段公子说他来......来月事了,身体不舒服的紧,不方便见您。”   福伯瞪圆了眼:“胡说八道!他怎会来女儿家的东西?”   谢云霄挥手让人退下,也没有作过多强求,眼中绽放着冷光:“他要来了,就真该流血了。”   福伯脑海中灵光一闪,惊道:“是段公子给沈公子下的鹤心丹?”   难怪方才就感觉不太对劲,主子现在怎么会再伤害沈公子?原来是另有其人。   能让主子又给雪丹又亲自输送内力,如此关心,看来沈公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还不低。   谢云霄瞥了眼福伯,冷声道:“福伯难不成也以为是我下的毒?”   福伯低着头,讪笑:“老奴以为主子您和沈公子闹着玩呢。”   谢云霄沉下眼眸,想起沈封当时背对着他生闷气的样子,眼中越发的困惑。   队长是谁?小三又是谁?   为何要让队长等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沈封来他的身边真的是带有目的性?等完成了任务又要离开?   他说的回去,是要回哪?   一连串的问题在谢云霄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问:“当初调查沈封的来历,可有人证明沈封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   福伯微愣,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大半年了,怎么又突然提起?   回忆了一下,回道:“这件事老奴亲自监督的,那一地带的隐士之人行踪不明,而且时间过的也有些久了,任何迹象都是指向,并无证明。”   【作者有话说:风星泽:我委屈还不能说......】 第44章 断桃花   ====================   福伯细细一品,瞬间惊愕:“主子,您的意思是......”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可也让他心生不安,若沈封不是那个少年,那这近一年的相处,不就是存有目的性的?   难不成真让段弦一语成谶了?   “无需多心,我也就随口一问。”谢云霄服用了一枚雪丹,之后就转身进入了密室。   福伯看着密室慢慢合上,那道黑色的身影孑然一身,左右无人,已有萧条沧桑之感。   如同站在了世界的尽头,纵观一世凄凉......   书架恢复原状,隔绝了福伯的视线,也阻碍了他想要靠近的步伐,一间密室,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阻止任何人靠近。   ***   沈封一觉睡到了下午,肚子咕咕作响,就想着到厨房去找些吃的,结果刚下床,房门就被叩响,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像是怕打扰到房中的人。   “进来。”沈封穿好衣裳,刚越过屏风,就看见一女子端着饭菜进入房间。   沈封刚刚睡醒,头发还散在身后,有几分凌乱,手里拿着发带,看样子是准备把头发扎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姿态从容,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小翠把饭菜放在桌上,脸颊上带着几分羞涩:“沈公子,我见你睡了一天了,就想着给你把饭菜端过来,免得你再跑一趟。”   沈封想起谢云霄在马车上跟他说的话,此时面对小翠不由得有着几分尴尬:“嘿嘿,那谢谢小翠了。”   心里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熟练的把头发绑好,也不客气的坐在了桌上,直接动筷开吃。   饭是温热的,入口温度刚刚好,但菜泽已经有些不太新鲜,看样子是热了好几遍,想着他刚起了小翠就刚好敲门,这么巧?   估计是端着饭菜跑了好几趟,难道真让小黑兔子说准了?   小翠看了眼沈封的马尾,捂嘴娇笑:“沈公子,你的头发还没顺呢,我给你梳一下吧。”   沈封头发本来就柔顺,平时也是徒手扎上马尾,动着动着头发就顺了,根本就没用过梳子梳。   沈封笑笑说:“不用了,一会儿它自己就顺溜了,谢谢你送的饭,你先去忙吧。”   小翠流露出一抹失望,但又羞涩说道:“今日我都不忙的,不知道沈公子今日还陪王爷吗?”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今日是最后一天随意出府,沈公子可不可以陪我出去逛逛?我一个女孩子出门还是不太安全的。”   沈封吃饭速度瞬间就降下来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女子主动邀约游玩,再加上这个羞涩样,可不就是对他有好感吗?   放下筷子,盯着小翠,说道:“小翠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对你不造成伤害,但我觉得如果真的答应了你,那是对你的不负责。”   小翠身体一颤,不敢再抬头:“什么负不负责?”   沈封叹了一口气:“抱歉,我对感情的敏锐度很低,时至今日才察觉出你的情谊,我并不是良配,你......”   “为什么!”小翠眼含泪水,双手紧握,奋力站起身:“沈公子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吗?我想要照顾你,想要在你回来之后让你吃口热饭。”   沈封心尖一颤,沉声道:“小翠,不得不说你的话让我很向往,但我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谢云霄,我会为他生,也会为他死,我这一生只会站在他的身边,除他以外,我不可能接纳第二个人。”   知道说的话太直白了,可如果不说,那是我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的伤害。   他也曾幻想过如果遇见了喜欢的人会如何,可他只想要简简单单的日子,想要体会菜米油盐,想要体会人间烟火。   如果能遇见生命中的那个人,自然是好,可若遇不见,他宁愿孤生一人。   此时更不可能对一个毫无爱意的小姑娘许下什么承诺。   小翠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深深的看了眼沈封,随后就跑出了房间。   沈封并未出声安慰,也并未跟上去,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摇了摇头,叹道:“哎,希望你能想开吧。”   随之想到,他今天约了小傻子,那岂不是又要把小黑兔子一个人扔在家里?   “对了!带他去体验真善美啊!”   想起自己之前的那本蕴含光辉的伟大剧本,沈封嘴角上扬,就忍不住笑了。   看了一桌子菜,摸摸肚子,觉得端都端来了,也不能因为话说开了就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匆匆填饱肚子,就往谢云霄的院子跑。   福伯站在暗处,盯着沈封远去的背影许久,才转身离开。   ***   “美人,美人,我带你出去玩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沈封蹦蹦跳跳跑进来,就见谢云霄在院子的桌子上铺着一张空白画卷,手中执笔,似乎是还没有想好要画些什么。   谢云霄望着沈封跑得气喘吁吁,道:“后面后有疯狗追你?跑成这样。”   “嘿嘿,这不是想见美人吗?”沈封跑到轮椅旁,抱着谢云霄胳膊就蹭了蹭:“美人陪我出去玩嘛,我还没有和美人一起同游过呢。”   “不去。”谢云霄冷冷回绝。   沈封转身就坐在旁边,一脸委屈巴巴:“美人别这样嘛,外面可好玩了,有糖人,有面具,还有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也多亏了三国来贺,随之带来了不少商贩,这几日街道上也变得异域风情了些,对他来讲并不稀奇,对于这个交通不发达的世界来讲,要齐聚各国特色实在难得。   而且其中有好多东西或许都是没见过的小玩意,所以这几日很多人都愿意出府游玩。   谢云霄淡淡的瞥了眼沈封上下,嘲讽道:“你有钱?”   沈封眨巴眨吧眼睛,有那么片刻的尴尬,他自从跟了反派,吃喝用度全是谢云霄一手安排,他的月钱一直都没找谢云霄要过,所以现在身上还真是身无分文。   瞧着谢云霄,立刻就笑的不见眼,讨好道:“我这不是有美人吗?”   谢云霄放下笔,靠在轮椅上,懒懒的看着又给他捏腿的人,道:“不是与风星泽有约吗?又找我做甚?怎么?还想着让我给你出钱,跟他出去潇洒?”   沈封讪笑:“不潇洒,不潇洒,我们现在就出去玩,等天黑了再捎上他,让他帮美人拎东西,如何?”   谢云霄沉思片刻,吐出:“不去。”   “啊?”沈封趴在谢云霄的腰间,双眼楚楚可怜的望着谢云霄,就开始耍无赖:“为什么?我想和美人一起出去玩嘛,你一直不散心,会闷坏的。”   “花园里一样可以散心。”谢云霄试着推开沈封,却发现是无用功,抱的反倒紧了:“松开。”   沈封坚决道:“我不!你不和我出去玩,我就不松!”   手掌在谢云霄的腰间摸了摸,侧过去的头,眼中闪过精光。   谢云霄一直都知道沈封对他总是爱撒娇,他也一直很受用,却没想到这家伙耍起无赖来也有一套。   “你是没断奶吗?非要缠着我。”   谁知道沈封没脸没皮的问了一句:“那你给我喂吗?”   谢云霄忽然想起那日在暗室中,沈封浑身湿透,任他欺负的画面,耳尖忍不住悄悄地红了。   “松开!”   “不松!除非你跟我去玩。”   “松开。”耐着性子再说一遍。   “我不。”   “再不松开,打断你的爪子!”   “那你打啊,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就不松!”   谢云霄也不明白他为何在沈封这里越来越没有威信,之前他刚刚撕开面具时,所两句话,冷一下脸,这傻狗还会忌惮几分。   可现在呢?越说越撒娇,越说越赖皮,就完全不怕他了。   沈封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但系统一直没出声,说明这还在谢云霄的容忍范围内,所以这才有胆子唱反调。   而谢云霄完全不知道自己对沈封的容忍度越来越高。   三三三实则一直在看着面板,奇怪了,钟情值分明是零,黑化值也还是百分之百,可为什么对宿主却越来越容忍?   现在这个局面换在宴会之前,目标人物多少都会动杀心,可现在却感受不到一分一毫。   难道是系统检测出了问题?   福伯端着水果在院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打扰,两个人谁也不让步,竟然吵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默默的躲到一边,偷偷打量了一下谢云霄的脸色,有些错愕。   怎么感觉像是在享受......   谢云霄盯着沈封,也有些无奈了:“为何非要我去?”   见对方态度软和下来了,沈封眼睛一亮:“美人平日里除了我就是福伯,该走出去看看了,别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会憋坏的。”   谢云霄看沈封这话说的还算真诚,停顿了片刻,揉搓着指肚,看了眼雪白的画卷,忽然眼中闪过阴鸷。   语气陡转,蕴含着点点笑意:“但我这画还未想出画些什么,你若是说的让我满意,与你走一遭,也非不可。”   “啊?”沈封给难住了,这些他也不是很懂,再说了,如果说小黑兔子铁了心不想去,那他说啥不都白搭吗? 第45章 给你买糖人   ========================   忆起在梧桐城中谢云霄曾经写过有关梅花的诗句,想来对红梅应该不会太排斥。   眼珠子转了转,又坐回座位上,手撑着下颚,笑嘻嘻道:“画梅花如何?马上入冬了,过几日说不定就下雪,雪中红梅,惊艳芳华,美人画出来定是最最好看的。”   谢云霄听见红梅两字,手有一瞬是僵硬的,却面色不改,道:“我不喜画山川花草。”   沈封苦恼的又想了想:“既然不喜欢画这些,那不如画动物,画狗怎么样?狗好啊,睡着了也不动,美人想画成什么样都行。”   实在不行鸡鸭兔猴,什么都行啊。   现在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院子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沈封身上穿的比较单薄,皱眉思考的时候,鼻头被风吹的微红。   谢云霄盯着沈封,忽然话中含笑,说道:“行啊,画狗。”   沈封:“......”   怎么感觉怪怪的?   既然答应了也没想着返回,就进屋任由沈封给他换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尤其是腿护得严严实实,厚实的披风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裹上。   等收拾妥当,给福伯招呼了一声,拿了钱,就从王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逍遥王府比较偏僻,距离正街比较远,沈封也不着急,就推着谢云霄在街上慢慢溜达。   遇见好玩儿就带着谢云霄一起看,遇见好吃的就买来一起吃,一路上沈封就跟放出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嘴就没停过。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沈封看谢云霄脸上渐渐堆出笑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出来玩的,潜意识里却还是在保护自己。   看见远处有一个面具摊,沈封推着谢云霄过去看看,摊位上的面具都比较幼稚,都是些猫啊狗啊的,估计只有小孩子才回来看看。   沈封忽然眼尖的在一个面具下面找到了一个兔子面具,放在谢云霄脸上比了比,眼睛放光:“老板,这个我要了。”   谢云霄一看沈封的动作就知道这是给他买的,皱着眉头就说:“我不要。”   太幼稚了。   沈封笑笑说:“美人,你看这小白兔多可爱啊。”   随之附身在谢云霄耳畔说道:“今天是想带你出来玩的,我不想看见你脸上出现伪装的笑容,面具之下,你想冷着脸就冷着脸,想笑就笑,不会有人看见的。”   如今京都处处都是眼线,如果谢云霄不面带伪装,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估计少不了波澜。   所以方才人一多,谢云霄就开始伪装,可是只要带上面具就不用了,真情想怎么就这么流露,不需要再担心其他。   谢云霄深深的看了眼沈封,脸上笑意满满,拿起刚刚就看见的狗脸面具,笑说:“好啊,我带兔子,那阿封带这个。”   沈封接过狗脸面具,有一丝不解,谢云霄喜欢狗?   但也没深究,就爽快的答应了,转头问老板:“两个多少?”   “十文钱。”   面具做工不算太好,这个价钱也算合适,沈封把钱给了摊贩,就亲自把面具给谢云霄带上,又自己带上了那个谢云霄亲自为他“挑选”的面具。   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嘴里嘟囔道:“这个狗面具太毁疯爷风流倜傥的形象了。”   谢云霄面具下的脸没有再伪装,笑说:“那你见哪个王爷脸上带着个兔子了?”   “那还不是美人?在外人面前就跟只温良的小兔子一样。”似乎对自己挑选的面具很满意:“我给美人选的很贴合好不好?”   谢云霄有些错愕,问:“我在你眼里就是只兔子?”   沈封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嘴了,吐了下舌头,嬉笑道:“嘿嘿,我可没有说,是美人自己说的,哎,前面有杂耍,走走走,咱们去看表演。”   强硬的改变话题,推着谢云霄就冲向人群,夕阳西下,长阳大道,红衣张扬,谢云霄向来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景,可有沈封在耳畔欢呼雀跃,竟觉得也还好。   表演的无非就是一些喷火、猴戏、套钢圈之类的,引的身边的小孩惊叫连连,时而又被逗的哈哈大笑。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此时都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伪装。   或许是受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又或许是因自己的决定而影响,谢云霄也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候为他人鼓掌。   这些东西虽然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可是周围的人都热情高涨,他也被牵连着有了愉悦之心。   沈封一直站在谢云霄的身后,看见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心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欣慰。   夜色悄悄取代了黄昏,两个人在大街上由南向北,已经走了三四条街,沈封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谢云霄腿上也放了些。   这是没有宵禁的最后一个晚上,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天一黑,可以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谢云霄坐在轮椅上倒是自在,可苦了沈封在人群中受挤。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沈封这才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这里是河边,旁边有个投壶的小游戏,平时或许会受人喜欢光顾,可在这几日的繁华当中就略显萧条。   沈封眸子一转,就把人推到了摊位跟前,问:“老板,怎么玩的?”   老板见终于有人光顾,连忙就站起身,说:“十文钱投十五次,只要中了十次就可以挑选一只小宠物。”   沈封果然在一旁看见了竹笼里关着一些小猫小狗还有小兔子,估计是被猫挠了,耳朵上还有些爪印,盆子里是一些很普通的小鱼苗,都是随处可见的。   “好,给你十文。”把面具戴在额前,露出了眼睛,蹲下身对谢云霄笑说:“美人玩玩吧,这个可好玩了。”   谢云霄看了眼距离差不多有五米远的投壶,无奈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老板把箭矢送了过来,沈封转手就交给了谢云霄:“哎呀,你看,钱都给了,美人就玩给我看嘛,我想要那只小兔子,就当是送给我个礼物,好不好?”   谢云霄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可是沈封双眼放光,拒绝的话在嘴边又不忍心说出口。   便想着,既然都出来了,玩就玩吧,否则指不定要缠到他什么时候。   沈封将人推到指定位置,就站在一旁,满脸兴奋:“美人加油!”   谢云霄看着舟中的箭矢,颇为无奈,他怎么就被沈封给忽悠玩这些东西了?   十岁之前他倒是常玩,可自从那件事之后,这些东西他就再也没碰过。   抬手,瞄准,投掷,直接投中,动作缓慢坚定,且优雅大方,十五根箭矢全数入壶,连老板都觉得有些吃惊。   但还是笑盈盈的迎上去,让谢云霄挑选奖品,谢云霄看了眼竹筐里的几只动物,指了指那只耳朵上有抓痕的小白兔:“就这只吧。”   老板一愣,里面明明还有品相好的,可这人却偏偏挑了一只耳朵上有伤的,但也没多问,客人想要什么,他拿什么就是。   双手将小白兔捧了出来,放进了谢云霄的怀里,嘱咐着说:“您小心抱着,这小兔子可机灵了,小心跑掉。”   谢云霄没想到这老板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把兔子放在了他的腿上,眼里透露着几分嫌弃,转头就想叫沈封拿。   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周围安静的太过异常,要是换作平时,沈封早就嘻嘻哈哈的跑到他身边了。   可回头一看,沈封站的那个地方哪里还有个人?   问:“刚刚站在那里的红衣男子呢?”   老板挠了挠头:“刚刚我就注意您了,没注意到啊。”   谢云霄也不会多为难老板,就自己驱使着轮椅到旁边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个是穿着大红色劲装,也没有一个是带着狗脸面具。   凭沈封的身手还不至于被人在他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掳走,唯一的解释是,沈封自己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的。   既然如此,他找也就没有了意义,倒不如在原地等着人自己回来。   兔子在手上倒是安分,一只手顺着毛,也不着急,大约等了快有一刻钟的时间,一个人终于在人群中赫然闯入谢云霄的视线。   在灯火阑珊中,那个人红衣张扬,隔着人群与他挥手,小狗面具戴在头顶,脸上是那熟悉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几步路,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异域时空,而那个人依旧排除万险朝他走来。   手上还护着一个东西,向他奔跑而来,谢云霄看的有些入神,甚至有股莫名的激动,心口在不规则的跳动。   想要那个人快点,再快点......   “美人,你怎么了?”沈封到了谢云霄身前蹲下,仰视着那双波光不明的双眸,献宝似的把糖人放在了谢云霄手中:“美人你看,这个糖人做的好看吗?”   没有得到回应,沈封有几分自责:“等久了吧,刚刚路过,我看见糖人摊上没几个人,你投壶时我就想着去给你买回来,谁知道转眼之前那里全是小孩,还要排队呢,对不起,下次我早点回来。”   谢云霄手指微微蜷缩,问:“你就为了买个糖人?”   “对啊。”沈封面色无惧,反倒笑意盈盈:“刚刚我就想买来着,可是路上人多,怕挤着你了,就让你投壶等我啊。”   谢云霄冷声道:“去哪也不知道知会一声吗?”   沈封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搞砸了,小黑兔子生气了。   谢云霄一把夺过糖人,又把那只兔子扔给了沈封,一只手驱动着轮椅走进人群。 第46章 真情流露   ======================   现在人群正多,谢云霄单手推着轮椅看着有几分心酸,又有几分滑稽。   沈封赶忙上去推动,谢云霄连头都没回,拿着那个小糖人闷着声,觉得心里十分不顺畅。   或许是在懊恼自己事事都在顺从沈封,又或许是被刚刚自己心中那股险些喷涌而出的情感惊吓住了。   沈封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推着轮椅,大街上人数太多,就只能推着谢云霄从小道走,一边还哄着:“美人,我错了,以后我去哪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别生气了,我今天是想带你出来开心开心的,没想着惹你生气。”   看谢云霄还是不搭理自己,所幸这条道偏僻,四下无人,干脆就蹲在谢云霄轮椅前,把小兔子放在膝盖上,手中的东西也放在了地上。   身手就要去摘谢云霄的面具,谢云霄也没有阻拦,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满是讨好的人。   沈封委屈巴巴道:“美人真的不理我了吗?”   谢云霄不动于衷,甚至不拿正眼瞧他。   “那吃糖人好不好?我排了好久的队呢。”沈封眨巴眨吧眼睛。   见装可怜也不管用,沈封想了想,把小狗面具又带在了脸上,双手环着谢云霄的腰,仰着头,小声的“汪”了一下。   嬉笑道:“以后我再乱跑我就是小狗。”   麻但!节操碎一地!疯爷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   谢云霄嘴角忍不住放柔,但还是冷着声音说:“再有下次,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不会了。”把人好不容易哄好了,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刚刚生气是小黑兔子的真实情感吗?   黑化值百分百还在那里摆着,他是真的不太相信谢云霄会对他流露出这么多情感,可是刚刚生气也不像是伪装啊。   而且谢云霄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伪装过,只是没有告诉他关于身后的实力,那是真的生气了?   小兔子又放进谢云霄的怀里,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   小黑兔子对他会流露感情了……   谢云霄坐在前面都能感觉到沈封心情愉悦,不由得问:“傻笑什么?”   “因为开心啊,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上沈封毫不掩饰,他现在甚至想要兴奋的大叫。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他一点也不排斥,甚至开心的有些想哭。   谢云霄不解,问:“有什么可开心的?”   沈封笑说:“幼有所养,老有所依,没有颠沛流离,没有朝不保夕,能和美人一起看这个繁华盛世,每样都好开心。”   河边放出了烟花,耳畔似乎还能听见欢呼雀跃,与他们相邻的街道就是盛世空前的繁荣,每个人都是欢声笑语。   小孩追逐打闹,老人门前言笑,女子相约而行,男子吟诗作对。   谢云霄抚摸着怀里的小兔子,眼眸中暗流涌动,波光不明,只听烟花爆竹声声响起,身后的人还在傻笑。   这一刻,他的心里平静了。   抬头直视前方,漆黑的小巷被烟火照明,哪怕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身后,推着他默默前行。   闯入他的世界,点燃了一把火炬,照亮他的黑暗,此刻哪怕这个火炬身后藏着无尽的利刃,他也不想放手了。   既然是你说开始,那就该由我说结束。   三三三看着两个人的面板,逐渐陷入了沉思。   宿主钟情值直飙六十六。   目标人物黑化值:百分之八十,钟情值:百分之十。   按道理来讲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可为何宿主的存活率却只有百分之九十九?后面还显示系统无权告知。   等两人出了小巷,谢云霄又把面具戴在了脸上,看了眼方向,大概知道沈封的目的地是哪里了,便说:“送我回王府。”   “啊?为什么?”沈封猜测:“美人累了?那我们正好进茶馆休息休息啊。”   谢云霄冷笑:“你跟风星泽约好的,我可没有,我还是回王府睡觉的好,免得打扰了二位的兴致。”   现在大概快到戌时了,北巷茶馆,是沈封和风星泽约好碰面的地方。   沈封不太明白谢云霄又在生哪门子的气,就哄着说:“什么打不打扰的?嘿嘿,美人,你就当陪陪我,好吗?”   “求我?”谢云霄眼中暗暗闪过精光。   沈封连连点头:“嗯嗯,求求你陪我一起玩嘛,有美人在,我会更开心的。”   谢云霄被哄开心了,就默许的点头,沈封这才敢把人推进去。   茶楼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轮椅不好上楼,沈封就在一楼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说书人还在讲着不知名的小故事,似乎是爱情故事,沈封也就听了两耳朵,却觉得有些不太对。   什么侍卫搞上主子,原本还以为讲的是女侍卫,结果呢?解手撞见主子,搞了半天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   有些尴尬的看向谢云霄,就看谢云霄也在盯着他,两束视线直接对上,沈封瞬间有些羞涩。   谢云霄阴测测讲:“你和他就来听这个?”   “不是!”当即否认:“我们只是约了个地点,你当时也听到了啊,我真不知道会讲这东西。”   “主子瞧见侍卫羞涩,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仗着侍卫不敢反抗,对其动手动脚,场面一度让人不忍直视,说来那名侍卫何时暗恋主子数年,这一朝被主子爱-抚,不由心猿意马,也涩涩回应......”   沈封挑眉,这怎么有些像他在药浴里和小黑兔子的场景?可为什么这两个大男人在茅厕里就能玩上?不嫌臭吗?   还有啊,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又偷偷瞄了眼谢云霄,就见谢云霄直视着台上那个说是老者,沈封也随之望去,可明明视线已经对上,那个说书人似乎在惧怕什么,又匆忙躲开。   接下来讲的可以说是有些少儿不宜,沈封这个现代人听着都有些脸红,讪笑:“美人,要不我们去别处等着吧。”   谢云霄只是淡定的摸着小兔子,瞥了眼沈封,说:“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那你早干嘛去了?就给坐在这里,听完才准走,好好学。”   “谁!说不好意思了?”沈封不服气道:“我这不是怕美人......”   嗯?小黑兔子说什么???   好好学?   这是在质疑他?   嘴唇蠕动,想要反驳,可又想到那天在药池里被这个人欺负的没有还手之力,竟然觉得有些羞愧。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见过?可为什么在谢云霄身上全都化为乌有了呢?   想要重整他疯爷威严,就故意凑到耳边,魅惑说:“美人想要体验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   手放在了谢云霄的手背上,稍微用力的捏了捏,谢云霄面具下的脸冷笑一下,不甘示弱的捏了沈封的腰。   道:“好啊,阿封可别哭。”   沈封身体一僵,没有由来的有些胆怯,甚至往后缩了缩,可心里不禁暗骂自己。   怎么一叫“阿封”他骨头都酥了?小黑兔子立都立不起来,你怕个毛线啊!谁哭还不一定呢!   “咳咳。”上面的说书人看着两人轻咳两声,又瞬间挪开视线,醒木拍桌:“今日先讲到这里,诸位来日再见。”   那个说书老头儿虽然看着老的后背都佝偻了,可没想到却能健步如飞,一溜烟儿的就从台上跑了,下面寥寥数几的听客都没反应过来。   沈封悄悄说:“美人,你有没有觉得说书人有些怪啊。”   谢云霄眼里闪过冷光,却说:“老人家,怕摔死,肯定会多锻炼身体,没什么可怪的。”   “诶?”楼上突然传出一道声音:“疯子!你何时到的?怎么不上来?”   风星泽连忙从楼上下来,上去就勾上沈封的肩膀,不满道:“让我一顿好等,我要是不往下看看,还不知道你来了呢。”   随后才发现沈封身边还有一人,手里抱着只兔子,坐着轮椅,还能跟在沈封身边的除了谢云霄还能有谁?   连忙低声喊了句:“见过王爷。”   沈封解释道:“嘿嘿,风小将军勿怪,今日街上好玩儿,就想着带美人一同出来玩玩,也好散散心。”   风星泽也没有多想,就招呼沈封推着谢云霄去河边的游船。   谢云霄扭头看了眼说书台,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一路上沈封和风星泽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说,就连上了船都没停,沈封从买的那堆东西里翻出一把朴素的匕首。   笑说:“喏,送你的,虽然外观不怎么地,但是刀刃不错,而且体积不大,藏在身上也方便。”   风星泽眼睛一亮,当即就拿出来看看,确实挺趁手的,笑说:“不错啊,谢了,我在府里也看过,想放一把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可怎么拿都不趁手,还是你会挑。”   这一点还是从沈封身上发现的,长兵有绳镖,近身有两把匕首,玩的叫他那个羡慕啊。   没想到这点还能想到他。   “切,好歹认识这么久了,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   每次他切换武器,这小傻子总是双眼放光,他怎么还能看不出来?   行驶在水面上,沈封指着前面的湖面,回首:“美人你快看!好多河灯!”   谢云霄原本是闷声坐着,听到沈封叫他,摘下面具的脸这才露出了微笑,随意扫了眼湖面,却对着沈封柔声道:“嗯,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的亲亲喜欢和催更都看见了(%23^.^%23)。   脑子:我觉得能日万!   爪子:那只是你觉得。   年底了,工作上比较忙,更新的时间比以前晚,亲亲们多见谅,尽量保持日更,现在又要加班去了,拜拜。】 第47章 坐实禽兽   ======================   湖面上的行船也不少,多是富家千金或者文人墨客,欢声笑语中又掺杂着儒雅气息,沈封起初的兴奋劲过去,就回到船中陪谢云霄。   风星泽自然和沈封差不多,可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忍不住把视线放在谢云霄身上。   捅了捅沈封的胳膊,小声问:“逍遥王平日里在府中都干些什么啊?”   “平日里就看看书,晒晒太阳。”沈封说完后古怪的看了眼风星泽,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风星泽心里一阵心虚,不满道:“我就不能问问了?好奇而已。”   赶忙转变话题:“对了,你昨日救驾有功,怎么不讨赏?闷声不响的就和逍遥王走了。”   沈封靠在轮椅扶手上,手里给谢云霄送着吃的:“呵,皇帝都吓得回去休息了,那两个王爷争先恐后的去显摆功劳,我去讨人嫌吗?再说了,我又不缺什么,不走留着吃席啊。”   也不知道这个皇帝当年是怎么当上皇位的,被人重重保护,还被吓得魂飞魄散,一点防身之力都没有。   刺客全数剿灭后就被扶着回了寝宫,还是皇后安抚着百官使臣,听说今天早上就卧病在床,还宣了太医,可以说是窝囊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谢云霄他娘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肾虚窝囊的皇帝,要他说,那风驰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也比这个皇帝好上数倍吧。   谢云霄嘴里又被喂了一口甜点,柔柔道:“阿封,我吃不下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谢云霄一唤“阿封”,沈封后背连带着腰都酥了,心里更是跟猫挠似的,只想做点什么。   “来,喝点水,别噎到了。”谢云霄怀里还有只小兔子,一手捧着,一手摸着,沈封自然不可能让人家亲自动手。   他伺候的话,还能占点小便宜,就例如现在,嘴边有点点水渍,就伸手去擦拭,故意往嘴唇上滑动。   沈封装作无奈的样子:“慢点喝呀,别呛着。”   谢云霄:“......”   明明就是沈封故意把水弄到他嘴边的。   风星泽目光在沈封和谢云霄之间来回转动,神情呆滞的挪开视线。   沈封是谢云霄的人......   再想起方才那说书人讲的侍卫与主子的故事,风星泽竟然能毫无障碍的将沈封和谢云霄套入。   那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魔怔了,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就见谢云霄脸上浮现出丝丝羞涩,而沈封一脸坏笑。   谢云霄嘴角轻扬,拂开沈封的手,低着头,羞恼道:“阿封!风公子还在呢。”   沈封:“......”这只兔子抽什么风?   风星泽瞳孔放大,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封,只觉得沈封的脑门上赫然写着“禽兽”两个字。   指着沈封嘴唇颤抖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   沈封还没搞懂谢云霄的意思,又见风星泽满脸震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禽兽不如!”   “......”   沈封无故被骂,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就低头看罪魁祸首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完全就是计谋得逞了的样子。   为了掩饰,把头就埋的更低了。   风星泽只觉得谢云霄可怜极了,双腿残疾,十三年屈辱造就性格软弱,如今还要被沈封这个疯子在床......床笫上......   ***   回到府中后,让福伯把小兔子拿下去养着,沈封伺候谢云霄休息。   用湿毛巾把脸上手上擦了个干净,才说:“美人今日心情不错啊。”   “尚可。”谢云霄并没有否认,甚至点头。   沈封也坐在了床沿上,身手钳住谢云霄的下颚,邪笑道:“可是我却成了禽兽了呢,美人不打算为我证明?又或者......”   勾掉谢云霄的腰带,上身慢慢欺压过去,在耳畔私语:“让我坐实?”   谢云霄主动勾着沈封的脖子,亲了上去,只是这一下沈封就呆住了。   小黑兔子主动亲他了!   嘴角慢慢咧开,忍不住抱着谢云霄的腰,双双滚到了床上,十分激动的在谢云霄身上点火。   沙哑着嗓音,说:“美人,这是你自找的!”   谢云霄见沈封脱掉了红色外衣,又准备扒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准备阻拦,甚至有了低-吟之声。   更是让沈封激动的不能自己,这可是他第一眼就看中的人,足足让他想了快一年,多少次都是自己躲在被子里解决的。   今天好不容易能真枪实弹的,还不吃回本?   屋里有个温热的密室,让整个房间也没了外面的寒意,反倒暖洋洋的,只是衣服只需薄薄一层足矣。   桌上买的糖人慢慢融化成了糖水,在烛火下泛着水的光亮,谢云霄衣衫褪尽,任由沈封胡作非为。   可下一秒,眼中的柔情却尽数都被寒霜遮盖,冷冷的看了眼密室方向,拿被子将沈封盖的严严实实。   “嗯?美人怕羞?”   谢云霄坐起身,摸了一下沈封身上的纱布,装傻问:“何时伤的?为何不告诉我?”   沈封以为谢云霄心疼自己,就笑着说:“都是小伤,不妨碍的,美人我们继续。”   又想扑上去,却被谢云霄一巴掌挡住:“不行,回去养伤。”   沈封当然是不干,就开始撒娇耍赖:“美人,伤真的不严重,我下面难受,你就心疼心疼我吧,不然我会憋死的。”   谢云霄微笑着抚摸沈封的脸庞,轻声道:“以前怎么解决的,今晚就怎么解决,等你伤好了再说。”   沈封瘪着嘴,看谢云霄这态度就知道,今晚肯定没戏了。   擦!这特么都快入洞了,却被拦在门外,这是个男人能忍住?   不禁想着他现在扑上去强制执行,被拍死的几率有多大,可一想,这是强迫了谢云霄自己的意愿,估计会直接成泥。   谢云霄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封,懒懒说:“今日逛累了,阿封也回去休息吧。”   沈封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只能把亵衣穿好,在下床去拿衣服,犹犹豫豫的,心里却日翻了天。   不死心的问:“美人真的不继续了?我肯定让你舒服。”   “再说,这几日就别来我院子了。”   沈封一听这话,连忙就穿好衣服,闷声说道:“那美人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笑话!   不进院子,别说吃肉了,就连汤都没有。   等房门关上,谢云霄才坐起身,脸色可以说不是一般的黑,难受的何止是沈封......   阴沉着脸,把自己的衣服拉好,下地捡起外袍就套在自己身上,赤脚走进密室,就见段弦靠在柱子上,坏笑的看着谢云霄某处。   看见脖子上那一串草莓,取笑道:“没想到哥哥还有这嗜好,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哥哥憋到今日呀。”   谢云霄从旁边的暗格里取出雪丹服下,又进入药池泡着,才说:“你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察觉谢云霄心情是真的不好,段弦立即说:“我可没打断啊!你本来也没打算进行到最后不是?”   方才趴在暗门上,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谢云霄故意逗弄沈封,让沈封过过上面的瘾,本来就没打算办到最后,只是不想让他听见闺房之乐而已。   “给沈封下毒,又四处散播我与沈封之间的情事,我还没派人去抓你,你倒是先来找我了。”谢云霄冷着脸,倾国倾城的容颜看上去也有几分骇人。   段弦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我没想害沈封,本来我娘是想让我杀了他,可是你说了不能碰,我也只是下了鹤心丹,他又没有内力,睡上三天不就得了?”   密闭的空间里忽然刮起了微风,对面的纱幔被吹的飞舞起来。   就听:“然后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武功的废物?”   段弦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说:“她是我娘,你是我哥,我也是没有办法。”   谢云霄侧眸看了眼段弦被吓白的脸,看似十分大方的岔开话题:“来找我有何事?不是来月事了吗?怎么才一天就没了?”   段弦讪笑:“哥,我昨天不是怕你打我吗?在茶馆我看你心情不错,就想着过来道歉,然后你能不能行行好,给我解药?她们上吐下泻,根本没办法接客啊。”   昨日找他没来,今天一早他园子里的姑娘全部闹肚子,就连藏在水里的杀手都没有幸免于难,整个怡红院弄的是乌烟瘴气。   今日生意格外惨淡,所以他才在茶馆说书,谁知道没坐一会儿,这个煞神就来了,甚至一眼就把他的伪装看穿,让他坐立不安,只能跑路。   怡红院里的惨状,除了眼前这个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而且还是连他都解不开的毒药。   谢云霄冷冷瞥了眼段弦,说:“拉上三日应该也死不了吧。”   怡红院里的姑娘、小二,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内力傍身,多喝点水拉个七八天都死不了。   段弦憋着气,又说:“那,那你还把我屋顶打碎了!现在还有一个洞呢!赔钱!”   他可不信那是沈封踩断的。   谢云霄拂动水面上的药材,缓缓说:“再说废话,我不介意你真流点血。”   段弦吓得一颤,不着痕迹的躲在纱幔后面,准备随时从小门逃跑:“皇帝中毒了,和姨娘当初中的毒一模一样,也是在身体里沉积了数年,刺杀成了诱因,估计活不过两年了。”   谢云霄眸中乍现阴鸷:“当真?”   “那名太医是我娘安排进去的,亲自查验,还取了一滴血给我娘,确实无疑。” 第48章 兔逃狗追   ======================   那毒无色无味,不会瞬间致命,而是需要长年服用,身子日渐亏损,还不易察觉,否则就当年段翎那般深厚的内力,又岂数年不觉?   谢云霄眼中阴鸷骇人,声音冷的就如同冰窟透出的寒气:“可查出从何处下毒?”   段弦知道这件事是谢云霄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无法安慰,无力改变,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没有,无论是寝宫还是御书房,都没有任何毒素的痕迹,我想从姨娘当年用具上找线索,可惜......”有些忐忑的讲:“姨娘的所有物件在这十四年里,都被销毁的一干二净。”   谢云霄手微微颤了一下,冷嗤一声:“皇后憎恶了我娘近十年,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死了,东西肯定都烧成了灰,随风撒着玩儿。”   “哥......”   “无事。”谢云霄冷冷道:“当初娘救了我之后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去了,我也晕了过去,醒来一切就都成了定局。”   那个爱笑的母妃却死了,他连尸骨和灵堂都没见到。   段弦靠在石壁上,困惑道:“我娘得到消息后,连夜进宫找姨娘,可是却被皇后赶出了皇宫,别说姨娘了,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也是没有任何信息。”   当年往事,他从不敢在谢云霄面前主动提及,而如今一对比,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感觉这不像是憎恶,反倒是想隐瞒什么。”段弦抚摸着手腕上的小黑色,缓缓说:“皇帝肯定也是知情人,只是为何姨娘死后,目标又会转移到皇帝身上?”   谢云霄面无表情,揉搓着指肚:“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的结局却只能有一个,他躲在王朝里,那我就颠覆王朝,弄的腥风血雨,我就不信,他还不露马脚。”   那个人就像是幽灵,十四年间,无论是他,还是段弦的母亲,使尽解数,都不曾摸到那人的衣角,朝中人都被查了个遍,却无一点端倪。   本以为那人走了,却不想皇帝也中了毒,而那个人应该还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关注着一切。   ***   窗外大雪纷飞,红梅惊艳芳华,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母子二人围绕着桌前吃饭,十分温馨舒适。   十一岁的谢云霄给母亲加了一块排骨:“母妃您看看您都瘦了,要多吃些肉。”   说着,自己却偷偷拿起了一块糕点。   段翎恬怒:“说了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不准吃甜点,会长不高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也没有去抢谢云霄手中的糕点,而是命人把那盘糕点挪开。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母妃还拿这句话哄我,我会长的很高,比母妃还要高。”谢云霄向往的微笑着说:“到时候我就把母妃护在怀里,让皇后不敢再瞪您。”   段翎好笑的点了一下谢云霄的额头:“怎么教你的?要有容人之过,皇后瞪两眼就瞪两眼呗,我们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啊,母妃不用霄儿保护,只希望霄儿能平安长大,再娶个心爱之人,一生顺遂美满。”   谢云霄吃完糕点觉得嗓子有点干,就自己到了一杯水,嘟囔着说:“只要母妃开心,孩儿自当都听母妃的,可那个皇后我就是不喜欢,母妃总是默默忍受。”   段翎慈爱的摸着谢云霄的头,温柔的说:“我们要学会包容,每个人都有不好的地方,可也有优点啊,皇后虽然不喜欢我,可是她对后宫都很公平,我们不能因为一点不足,就要去否认一个人的所有。”   “但是......”谢云霄小脸纠结着:“但是母妃不开心。”   段翎笑笑说:“怎么会不开心呢?我有霄儿啊,每天每刻都很开心。”   把谢云霄拉到怀里,安慰道:“你是皇子,背负的是黎民厚爱,要温柔待人,以心对事,不可以因为自己不喜欢,就不顾结果的去针对一个人,记住了吗?”   “孩儿......孩儿记......”谢云霄忽然咳出一口血:“好痛......”   段翎控制着谢云霄的肩膀,把人从怀里抱出来,一看,嘴唇乌青,气息进少出多,段翎也有些慌了神。   赶忙摸脉,脸色顿时大变。   连忙喊:“福伯!给我护法!”   穿着太监服饰的福伯连忙进来,看着这一幕十分震惊,立刻从怀里掏出药瓶,就想让谢云霄服下:“大小姐,快!雪丹。”   段翎却哭着摇头:“这是断顶红,霄儿内力薄弱,服用雪丹也无济于事,我把我的内力给他,劳烦福伯为我护法。”   福伯拿着雪丹的手一颤,断顶红,筋脉寸断,内脏碎裂,服下片刻即可毒发,在江湖上是比断肠红还要歹毒的毒药。   知道现在只要段翎能救,福伯握着拳,有些愤恨自己内力不精。   就出去,赶忙把房门关上,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谢云霄盘膝摇摇晃晃的坐着,声音弱不可闻:“母妃,孩儿是不是中了很厉害的毒?”   “霄儿别怕,你要坚强,有娘在,你不会有事的。”   段翎的声音十分颤抖,双手紧贴谢云霄的后背,开始输送内力:“霄儿,别抗拒,或许会很疼,为了娘忍一忍,好不好?”   “好。”谢云霄咬着自己的嘴唇,痛的面目狰狞:“娘不要不开心,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痛。”   筋脉寸断,骨头寸寸脱节,内脏如刀绞,怎么可能不痛?   段翎强迫着自己稳住心神,直至自己体内内力枯竭,才将谢云霄拥在怀里,一连喂下三颗雪丹。   谢云霄身体蜷缩在一起,毛孔透着血珠,嘴唇咬的全是血,却也不愿意痛呼一声。   段翎忽然跌坐在地上,一手抱着人,一手撑着地。   谢云霄只觉得自己在冰与火之间来回切换,身体重如泰山,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   只是应约听见一些话。   “孩子乖,不要哭,你要坚强,要听福伯的话,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每月给娘写一封信吧,冬月底给娘看,记得多写一些,多到......多到娘参与了一样......”   “福伯,霄儿就拜托给您了......”   ***   “娘!”   谢云霄猛然睁开眼,大口喘息着,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坐起身,怔怔的看着被子,心脏的有力的跳动着,那道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温柔的安慰他。   房门一开一合,福伯在屏风外立着身:“主子,您要起床吗?今天外面下雪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云霄答非所问:“福伯,这几天青婉都与哪些皇子交涉了?”   福伯回道:“和谢云礼倒是能聊上两句,可谢云锦每次都拿皇帝当借口,只是见过几面,跟林子舟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其他皇子都是有几个比较殷勤。”   谢云霄冷声道:“无用。”   对于谢云锦和谢云礼来说,朝堂势力已经充足,青婉对他们两个来讲反倒是一阻碍,可对别的皇子来讲,虽然会背一些骂名,可这也是一国实力。   却万万不知道,青婉只是婢女所生,出北霜国时才被封为公主。   下床穿好衣裳,由福伯给他束发,刚出门,一片雪花就落在了手背上。   说:“推我去花园吧。”   福伯点点头,一路上积雪被扫开,进入后花园如眼就是一片雪白,闲庭周围的红梅盛开,雪落枝头。   推着进了闲庭躲雪,雪花飘飘洒洒,一股别具神韵清逸幽雅的清香就湖边的梅花树上传来。   梅树的姿态是十分优美的,干枯的主干曲曲折折,盘旋而上,树冠都是繁枝细杈,婀娜多姿的屹立在风雪中。   谢云霄静静地看着红梅受雪花洗涤,欣赏着这片刻的宁静。   “哎哎哎!小兔子!别跑了!我不逗你了!”   “前面是冰湖!你别跑了!我靠!你还拉屎!你也太恶心了!”   “你再跑中午就吃红烧兔肉!”   “哎哟喂,兔哥,我错了!别跳!”   小兔子被追的紧了,湖边又有些水结了冰,竟然直接跳到了湖的冰面上。   沈封怒骂了一声什么,***起袖子,跟着也跳了下去,好在冰面还算结实,并没裂开,从地面辗转到了冰面追逐。   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群人,被大黄牵着跑,也到了湖边,下人被冰滑倒,牵引绳从手中滑落,然后,狗也下去了。   “沈公子!大黄!”   “小心啊,小兔子快跑!”   沈封怒吼:“跑你大爷!死狗!给我滚开!别咬疯爷屁股啊!”   “啊啊啊啊!老子的屁股!”   一兔,一狗,一人,在冰天雪地的湖面上竟然在打架,嗯,没错,沈封和狗打的热火朝天,那只小兔子似乎知道一人一狗不会再追它了,就冲着沈封又拉了一粒粑粑,蹦蹦跳跳的往岸上跑。   “汪!汪汪汪!”大黄压在沈封身上,张嘴就要咬。   “叫你妈啊!”沈封双手钳住着大黄的上下嘴,就说:“敢动疯爷,老子让你绝后!”   一脚踹在狗的下三寸处,就听“呜”的一声,大黄的爪子摁在沈封身上,拼命挣扎。   家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夹紧了腿。   福伯从闲庭外把兔子捉住,带有几分审视的眼光看着滑稽的那一幕,也些忍不住笑。   谢云霄:“......” 第49章 睡觉觉   ====================   赏雪的心情被沈封闹的一塌糊涂,坐在闲庭里让福伯端了个火盆来,从福伯手里接过那只被打理干净的小白兔。   就有些好笑的看着往火堆里塞红薯的沈封,一身红衣倒也没被雪浸湿,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净后只是有些褶皱。   见沈封头顶还有些雪花,抬手就轻轻掸去:“你倒出息,跟狗都能打起来。”   听下人说,沈封一大早就跑去找小兔子,结果看见小兔子被大黄狗拦在角落里,欺负的可怜极了,沈封就抱起小兔子在安全距离故意逗大黄狗。   可小兔子的那点胆子早就被吓破了,见大黄狗一直冲自己叫唤,就吓的从沈封手里跑掉,沈封追兔子,大黄狗也挣断绳子追沈封。   于是就上演了刚刚冰面上的那一幕。   沈封拿着火钳堆着火:“我再晚去一会儿,估计小兔子就被那傻狗吞进肚子里了,我能不气吗?这小兔子可是你送给我的。”   谢云霄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屁股还疼吗?”   “其实......没咬上,不疼。”   刚刚被大黄衔住屁股,他才摔倒在了冰面上,但他反应快,只是碰到了,就把大黄踢开,自己也翻了个身。   可恶,疯爷的光辉形象啊,竟然被狗咬了!   沈封瞧小兔子在谢云霄手里动都不动,暗自有些不满这个欺软怕硬的小兔子,他才是救命恩人好吗?   咧嘴笑说:“美人是不是也觉得这小兔子可爱极了?毛摸起来手感特别柔软?”   谢云霄垂头看了眼不停往他怀里钻的小东西,像极了沈封要占他便宜的样子,手忍不住又摸了摸:“冬日里抱着确实挺暖手的。”   沈封看着小兔子那墙头草的样,眼珠子一转,阴测测讲:“其实小兔子还不止这个用途呢,麻辣兔头,爆炒兔丁都可好吃了,美人想尝尝吗?”   谢云霄面上的柔意被这句话弄的是进退两难,抿了抿嘴说:“我看狗肉也可以,把你剁了增增味。”   “......”沈封怔了一瞬,然后凑到谢云霄身边:“美人骂我是狗?”   谢云霄眼中含着笑意,说:“居然听出来了。”   沈封:“......”又骂我傻?   小嘴一瘪,看着那只惬意的小兔子一脸不爽,有些委屈道:“美人竟然为了兔子骂我,我现在还比不上一只兔子了?”   抱着谢云霄的胳膊就委屈巴巴的盯着谢云霄,说:“是不是下了床就不认人了?那天晚上美人还在关心我呢。”   谢云霄似乎有预感沈封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思索了一下,就改变了话题:“对了,我之前说要作画,今日正好雪景,阿封不如陪我吧。”   沈封不死心的抱的更紧了:“美人,我这几日伤都好了,你看我刚刚打了一架都没事,美人,我又要难受了。”   “乖。”谢云霄揉揉沈封头,笑说:“不想就不难受了。”   现在他身上的毒还未完全消除,沈封身无内力,是根本受不住的。   沈封渐渐地也知道了,如果他撒娇都不好使的话,那可能就是真的没戏,也不敢强求,只能用幽怨的小眼神,直击谢云霄面不改色的脸庞。   不时,福伯拿来了笔墨画卷,沈封耷拉着脑袋,说:“我去给你牵大黄。”   福伯不太明白他走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变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就说:“沈公子陪着主子吧,老奴去就行。”   谢云霄说:“福伯下去休息吧,我为阿封画幅丹青就行。”   沈封抬起了脑袋:“我?”   那天出去玩不是说要画狗......   沈封忽然明白了,这人竟然一直在说他是狗!可笑的是,那天他还乐呵呵答应了!   反派大佬他变了,他再也不是一本正经的事业达人了。   估计也是为了应景,谢云霄命人搬来了一张软榻放在闲亭里,背景正好是雪中红梅,抱着兔子不好作画,就让沈封把兔子抱着。   让其在软榻上随意躺着,沈封也没客气,舒舒服服靠在软枕上,半躺着身姿,手里逗弄着小兔子。   时不时的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还喂些给兔子。   看着闲庭外大雪纷飞,沈封忽然问:“美人,谢云锦成了渊政王,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谢云霄抿了一下嘴,说:“无论你出不出手,他获得封号都是必然的,但是你做的很对,让他暴露身份,在百姓面前揭发他残暴的一面,虽然有人在镇压这件事,但百姓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哪怕他现在成了渊政王,有了实权,可他花费几个月收揽的民心也散了一半。”   “嘿嘿,这倒也是。”沈封又说:“他现在在朝中肯定已经碾压谢云礼了,美人之前说的那个计划是不是该出手了?青婉公主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十四年前的谢云霄是这样,十四年后伤害过谢云霄的人也必然都会如此。   画卷上的大致轮廓已经出现,谢云霄淡淡说:“有人会比我们更急的,我们只需要等待时机便可。”   那些事情谢云霄一直都是运筹帷幄,沈封也没必要太过操心,权谋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谢云霄吧,这些方面他完全没有帮忙的余地,人家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可是啊,这小黑兔子的黑化值一直都降不下去,那岂不是称帝便是灭四国之时吗?   这黑化值怎么这么难降?还是系统故障检测不出来?   感应到宿主心中疑虑,三三三突然出声:“目标人物黑化值百分之七十九,宿主请再接再厉。”   沈封一愣,这几天他乐的清闲,也没有主动找系统聊天,这黑化值怎么突然就变了?   “什么时候降的?怎么没告诉我?”   三三三说:“在你们同游的那天晚上降低百分之二十,刚刚你被狗咬了降低了百分之一。”   “靠!那你不早说!”沈封脸上浮现出傻笑:“我还以为那个剧本失败了呢,哈哈哈哈,我疯爷可真是个聪明机智的天才,原来这个小黑兔子吃这一套啊。”   三三三无良的讲:“这几天宿主也没问,系统无权主动告知。”   系统的尿性沈封已经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现在也完全没有再去吐槽的意思了。   侧躺在软榻上,右手撑着下颚,左手抚摸着放在怀里的小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在为他画丹青的谢云霄。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现在看这个人,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心,只要看着都美滋滋的舒坦的不得了。   谢云霄一直都注意着沈封的神态变化,可见人忽然就餍足的模样,眸子沉了沉。   无奈、惊愕、困惑、兴奋、开心在短短的时间里表现的异常明显,这种程度不像是一个人思考事情能呈现出来的。   握笔的手紧了三分,朱砂滴在画卷上,谢云霄只是稍瞬片刻,就将这无意滴落的朱墨改成了一朵红梅。   闲亭之中,一个在画,一个在看,沈封抚摸兔子的手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眼神有些迷离,打了个哈切就干脆直接睡过去。   睡之前还在想,还是现代好,拍张照片就完了,在这里一张细致的画像能画上一天。   谢云霄在画卷上又画下数笔,画中人背衬雪景红梅,懒懒散散的半躺在软榻上,身前还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惟妙惟肖,谢云霄自己也挺满意的,放下画笔,将画卷晾了一会儿才卷起来。   小兔子的红眼珠子一直在转悠,看谢云霄双手闲置了,就从软榻上蹦下来,跳向谢云霄。   谢云霄只是看了两眼,就伸手把小兔子捞到怀里,不由笑说:“你倒是和他一样,看见我就往上凑。”   驱使着轮椅靠近软榻,沈封左耳本就听不见,右耳又被压着,根本就没有发现,在火盆的温度维护下睡的香甜。   伸手摸了摸沈封温热的小脸,眸中阴鸷:“无论你是因何而来,有何目的,现在你是我的。”   点了沈封的睡穴,把人往里挪了挪,自己也睡上软榻,之前盖腿的毛毯虚掩的还在两人身上,软榻上垫着厚厚的垫子跟毛茸茸的毯子,火盆在一旁静静地散发着热量,倒也不是那么冷。   可软榻本来就小,一个人或许绰绰有余,两人却有些睡不下,谢云霄把沈封搂进怀中,内力温热着自己的身体。   不过一会儿,沈封贴的更紧了。   谢云霄低眸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扬,另一只手放在沈封的腰上,也闭上了眼。   小兔子在轮椅上站起身子看着两人,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不带上它,但周围太安静了,小兔子在轮椅上也并没玩多久,就蜷缩成一团也睡了过去。   等福伯送东西过来,就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然后又折回去取了一床被子过来,轻手轻脚的走进闲亭。   哪怕已经小心翼翼,可谢云霄还是睁了眼,福伯把被子轻轻盖在两人身上,又把手中的请柬交给谢云霄过目。   谢云霄撑起了半个身子,冷冷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突然空了个缝隙,微凉的空气灌入两人中间,沈封皱着眉头又往谢云霄身边拱了拱,躺在谢云霄的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福伯垂着眸,小声说:“主子若是要去,老奴就先去准备礼品。”   “去,自然要去。”谢云霄淡然道:“东西不用准备太好。”   把请柬交给福伯,又合着被子躺下,把沈封圈禁在自己怀里,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福伯服了服身,转身退下,离开花园时,吩咐让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第50章 谢云锦设宴   ========================   在皇后寿宴上皇帝亲赐“渊政王”,谢云锦与谢云霄不同,他在朝堂上势力盘踞,如今封号加身,又是一次笼络势力的机会。   西荒和南丰的使臣在宴会结束的第三天就离开了,北霜国却因青婉公主的联姻未定,而暂留京城,这次谢云锦设宴,也自然是要参加。   沈封看着渊政王府门口络绎不绝的客人,又看看一直坐在使臣身边的青婉,忽然嘴角一勾。   这哪里是一场简单的宴会啊,分明就是相亲宴。   青婉的决定无疑是一颗炸弹,谢云锦刚当上渊政王,民间却对他流言蜚语,如果青婉公主再选中他,无疑是火上浇油。   依照这人心狠手辣的尿性,估计逼急了谋反也说不定。   不过......   柳清之为什么还在?南丰使臣不是都走了吗?   谢云霄余光扫见沈封又在看柳清之,似乎是在疑惑,就解释道:“是谢云礼邀请柳清之留在京城游玩的,他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借兵,柳清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沈封撑着下颚,目光在柳清之和谢云霄之间来回转动。   问:“要说在朝堂中各王爷的实力,南丰国首选不应该是谢云锦吗?为何会攀上谢云礼?”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谢云锦在朝堂上总比谢云礼有话语权,难道说南丰国之前找过谢云锦,但是被拒绝了?   可是也不应该,这借兵要是成了,那就是得到一国协助,要是不成,也不至于闹的太难看。   谢云霄淡淡道:“处于劣势者,才会奋力向上爬。”   沈封醍醐灌顶,对,正因为谢云礼比不过谢云霄,所以会更加渴望实力,帮助南丰国肯定是不余实力。   可若是谢云锦就不一样了,谢云礼需要南丰国的帮助,而谢云锦,南丰国帮不帮关系都不大。   青婉公主与谢云锦交谈几句,目光就投向了谢云霄,眼里似乎还在遗憾些什么。   林子舟就忽的站起身,说:“青婉公主,这几日你在京城可逛的开心?”   青婉莹莹一笑:“虽然如今正值冬季,可与我北国风雪大不相同,别有一番风味,婉儿逛的很是开心。”   林子舟与谢云锦对视一眼,忽然把矛头指向谢云礼,举着酒杯说:“听说灯会那晚青婉公主出玩碰见了五王爷,不知道五王爷有没有尽地主之谊,可曾怠慢了青婉公主?”   青婉咬了一下嘴唇,眸子里有些水光,羞涩的看了眼谢云礼,缓缓摇头:“五王爷待婉儿极好,不曾怠慢。”   要说青婉也是个美人,若不是这尴尬的身份,恐怕这些王爷都会挤破脑袋上前去,倒是有几个献殷勤的,但奈何身份在谢云礼和谢云锦面前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更是不敢得罪。   谢云锦面上一笑,回到了自己的上位,看着谢云礼说:“我这个弟弟时而有些顽皮,能对青婉公主极好,看来青婉公主魅力非常啊。”   “婉儿不敢当。”青婉有些羞红了脸。   一个女子,当众被几名男子推来推去,传出去实在有些不太好听。   沈封不由得感叹,这个青婉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了个公主的身份,还不曾享受过一天,就被当作了利益的牺牲品。   忽然,谢云霄凉凉的语气传来:“怎么?阿封这是心疼了?”   沈封刹那间背脊发凉,生存的本能告诉他,这个问题要慎重,心虚的干笑道:“怎么会呢?他人与我何干?我就只是内心感叹了一下,真的,一群皇子大臣欺负女流,令人不齿。”   谢云霄脸色骤变,就如同峰回路转,拿起一块千层酥递在沈封的嘴边,柔声道:“这千层糕可好吃了,阿封也吃一些吧。”   “......”   你丫练过变脸吧!   察觉到谢云礼的目光在注视这边,沈封满脸黑线的配合着,千层酥不大,刚好一口吃下,就是有些干。   谢云礼却是为了岔开他与青婉相遇的话题,说:“说到游玩,那日本王好像看见了二哥啊,怀里抱着只兔子,手里还拿着糖人。”   哪怕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可是坐着轮椅,身边跟这个张扬红衣,除了逍遥王府他还真不想不出来京城还有谁是这样。   战火蔓延到这边,沈封眨了眨眼,有些跟不上思维,话题这个岔的太生硬了,谢云礼不应该把这一脚球踢给谢云锦吗?   怎么又牵及到他们了?   在线吃瓜还有被炮轰的危险了?   谢云霄睁着无辜的双眼,似乎有些害怕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样子,弱弱说:“都是阿封给我买的。”   谢云礼嗤笑一声:“能让一个侍卫如此贴心侍奉,二哥也真是好能耐啊。”   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果然,那些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二人。   沈封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哎呀,五王爷这是在哪里看见了我们啊,那日我们可是低调的很,而且我们并没有看见五王爷,看来美人在侧,五王爷连自家哥哥都可以不理会啊。”   谢云霄怯生生的扯了扯沈封的袖子,装作小声道:“阿封,五弟陪着青婉公主肯定是无暇抽身,也不是故意不叫我,是我没有看见五弟。”   哇唔,盛世小白莲。   哪怕是有压低声音的意思,可是在场的人也没几个在说话,都在注意这边,可以说是听的真真切切。   本来谢云礼是想把话题往谢云霄好男风上面牵引,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看,为了陪公主,遇见了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叫一声。   谢云锦扫视了一眼沈封的身姿,皱了一下眉头,转而似乎是责怪似的对着谢云礼说:“五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怕是怠慢一下公主,也不能让公主笑话我东盛礼仪啊,难不成你还真听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本来那些流言说的都是谢云霄与沈封之间的主仆情分如何如何,更是赞扬沈封的有情有义,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流言转变的方向越来越离谱,但也都是茶余饭后的小话题。   一个废物王爷被如何笑谈,这与他无关,可是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有心在帮他一样。   不由得又看了两眼谢云霄,是真懦弱,还是假懦弱?   谢云礼桌下的手紧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什么风言风语?我不过就是想说二哥都如今这个年龄了,还要吃糖人,似乎有些童趣罢了,三哥这是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谢云礼就是不接有关于青婉公主的话茬,反倒一直将重心放在谢云霄身上转移注意力。   尚书在一旁观察局势,也有些坐不住了,就说:“五王爷说的也是,逍遥王都快二十有四了吧,还是孑然一身,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逍遥王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   谢云霄被提及这个话题,有些怯红了脸,抓着沈封的衣袖不松手,缓缓道:“不,不急。”   沈封帮衬道:“尚书大人这不是为难我家王爷吗?我家王爷身体不适,回京后拢共不超过三次,今天还是仰仗着渊政王的光才出的门,哪来的机遇遇见心仪的姑娘?”   虽然沈封只是个侍卫,但是人家身上可背着不少功劳,也不能太有针对性。   谢云霄闷声点头。   尚书看话题总是是岔开了,这才说:“这是老臣疏忽了,自罚一杯。”   可是有人却硬是要把往谢云礼身上扯,林子舟笑呵呵说:“逍遥王如此倒是情有可原,可五王爷有些说不过去了啊,府中只有两门侧房,当家主母可还闲置着呢。”   谢云锦笑着饮下一杯酒,道:“子舟说的不无道理,五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父皇如今抄心国事已经很是头疼了,你还想让父皇担忧你的亲事吗?”   谢云礼说道:“三哥还真是关爱我这个弟弟呢,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做叔叔。”   全京城都知道谢云锦迎亲两年,还尚未有嫡子的消息,膝下只有两个小女儿,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如何诟病呢。   沈封看战线拉开,此时正看的有滋有味,心里狂喊:打起来!打起来!   谢云霄瞥了眼沈封,有了一丝柔意。   柳清之原本也是在注意局势,可无意间的一眼,却让他有些恍神。   ......谢云霄是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你此行只需小心这一人足矣......   那人对自己的嘱托,柳清之一直都谨记在心,可是这个人真的就是没有柔情的人吗?为何看着沈封目光总是那么柔和?   林子舟见谢云礼挖苦谢云锦,冷了脸,但又很快恢复从容:“五王爷怎么总是想着当叔叔,而不是当爹呢?青婉公主都快要笑话你了,哪有天天盯着自己哥哥生孩子的?”   谢云礼怒而拍桌,林子舟欺人太甚,竟然死咬着他不放!   柳清之拉住谢云礼,笑说:“林公子,我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林公子一直牵扯青婉公主,莫不是青婉公主与五王爷偶遇让林公子心头不舒服了?”   谢云礼眼中一亮,也恢复了仪态,跟着也说:“林子舟,你若中意青婉公主直说就是,何必弯弯绕绕扯本王的事?”   林子舟脸上的笑意一滞,一句话竟让局势反转,稳住心神:“柳公子这是说笑了。”   柳清之却淡然的说:“那林公子方才所言可能是让柳某误会了。”   青婉与柳清之对视一眼,又垂下了眼眸,略有伤感。 第51章 不敢问   ====================   柳清之挑完事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柳月清风,仿佛刚刚那个倒打一耙的人不是他。   但那句话却让诸位大臣和皇子心头一惊,看戏的心情荡然无存。   北霜国是说要联姻,可并未说只是在皇子中挑选,虽然皇帝有意让皇子出面,可主动权却还是在青婉公主手中。   夜色渐晚,宴席上谈话间依旧是夹枪带棒,谢云霄称自己不甚酒力,就要回府,谢云锦深看了一眼靠着沈封不说的人,就点头应允。   在马车上,谢云霄凝眸沉思,指肚研磨,周围气氛有些沉重。   沈封见状,便问:“是出什么差池了?”   “将军府没来,阿封不觉得奇怪吗?”   按理说,三王爷宴请百官,断然不会少了将军府,虽然风驰不在京,可风星泽没有道理不代为出席。   沈封侧靠在马车壁上,思考着说:“难不成那天在船上美人吓到他了?”   那个小子可比钢筋还直,跟他闹了大半年,突然发现他是弯的,还和谢云霄搞上,他可没忘记那天晚上分开时,风星泽的脸上还是难以置信,甚至有怀疑人生的趋向。   谢云霄盯着沈封,不说话,沈封讪笑:“嘿嘿,开个玩笑嘛。”   不过那天晚上也确实是吓到风星泽了,沈封殷勤的给谢云霄捶腿,说:“风星泽是根直肠子,但他娘可不是,柳清之都能想到的,那位将军夫人必然也能想到,估计是不想让她儿子趟浑水。”   谢云霄却摇摇头:“将军夫人前身是当朝公主,若是要避嫌,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亲自来,而不是避而不见,这样的疏离未免有些太刻意。”   将军府一直是效忠于皇帝,对待皇子大臣一向是公平,任谁邀请都会有人赴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器重的谢云锦,那怕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都不会不露面。   沈封研磨着下颚,也有些严肃了。   按照剧情发展来讲,这次宴席是将决定青婉公主去处的关键点,应该也会按照谢云霄计划的实施。   虽然谢云霄没有把详细计划告诉他,但是这计划之中肯定会牵及将军府,可是,人却没来。   忽然,沈封转头看向谢云霄。   风星泽与林子舟向来不合,若是在宴会上吵起来,到时青婉出面劝和,偏向林子舟,在外人面前青婉不就做出了选择吗?   到时,在暗中做点手脚,再加上林子舟前段时间被他害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东盛不但丢了三座城池,还丢了脸面,皇帝会轻饶了丞相?   难怪结局未定谢云霄就要走。   谢云霄知道沈封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计划,也不打算再隐瞒,便说:“放心,哪怕真如我计划那样进行,风星泽也不会出事。”   沈封突然有些胆寒,这个人他在算计人心......   “那小傻子没来,青婉如何偏心林子舟?”能像风星泽那样跟林子舟敢正面冲突的,宴会上几乎没有。   谢云霄阴鸷道:“无妨,有柳清之的那句话就够了。”   做戏要做的完美,就只有前因后果说得通,才不会让人心生疑虑,更何况林子舟本就是个花花公子。   沈封目光深沉的看着谢云霄,咧着嘴角,笑说:“美人,我忽然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深莫测,我都有些害怕了。”   谢云霄淡淡的平视,问:“害怕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青婉公主应该是一直在配合美人的计划,美人是什么时候跟北霜国有联系的?”沈封枕在谢云霄的肩膀上,逃避着那双夺人心魄的目光。   谢云霄眸中乍冷,沉声道:“阿封倒底想问什么,直说无妨。”   沈封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没问出口,故作轻松道:“哎呀,我就是随口一问,美人随之一听就行,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这句话,并不是随口一问。”   你对我的态度转变,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嗯。”   谢云霄掀开车窗帘,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月色朦胧,视线昏暗。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沈封抚摸着宴席的时间,估计这个时候应该也结束了。   便从肩头离开,说:“美人,时间差不多了。”   刚起身,就被谢云霄拉住:“先别出去,周围不太寻常。”   其实是被人跟踪了,现在马车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尽收眼底,如果沈封现在出去,恐怕会被射成筛子。   沈封顿住,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岂不是暴露了小黑兔子有内力?   像是看出沈封猜测,谢云霄抿了一下嘴,道:“在黑暗中,我的察觉能力不输给习武之人。”   沈封有几分受伤,紧接着又觉得这没什么,谢云霄身存滔天内力,是他的保命底牌,又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   只能装傻相信了,也静下心来,然后,打开了介子地图......   这不能怪他啊,他又没有内力,耳朵聋了一只,听力本来就减弱一半,那些人离得远,他怎么可能听得到那些人在哪?   地图上只显示出两个绿点,便问:“小三,这两个人是谢云锦的人对吗?”   有他在,却只派出两个人,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动手,只是想要跟踪罢了。   “是。”   “与我相比,武力值如何?”   “身手低于宿主百分之三十,内力碾压宿主百分之百,顺提一句,其中一人擅长弓箭,命中率到百分之九十九。”   沈封一惊:“什么东西!百分之九十九?!”   这简直比神枪手还要神枪手啊!谢云锦想干什么?难不成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得不到就要毁掉?疯爷这么吃香吗?   转头问:“美人想怎么办?”   谢云霄倒是镇静:“谢云锦性格警惕多疑,估计是我回怼谢云礼时让他起了疑心,回府之后再做打算吧。”   现在只要他们不动,那两个人也不会主动出手。   “那林子舟的事怎么办?这两个人估计几天都不会离开,可再拖下去,一月之期可就要到了。”   如果让青婉主动说现在林子舟,那丞相顶多就是几个月不受待见,谢云锦的势力也不会衰减。   照这两人的监视程度,估计谢云霄的暗卫或者杀手行动都会有些困难。   心中一横,道:“我出去跟他们打一架,我出手的话,谢云锦应该也不会怀疑,装作不知道,反而觉得我们有猫腻。”   他曾经以一己之力逼退敌军,殿堂之上以一敌百,实力在谢云锦那里估计也有一定重量,如果没发现这两个人的话,反而会让谢云锦心生疑虑。   沈封说的话不无道理,谢云霄觉得自己也没有要阻拦的必要,可......   “有几成把握?”   沈封想了想那个神射手,没有隐瞒:“八成。”   谢云霄点了一下头:“小心。”   沈封眼睛亮了一下,飞速在谢云霄的嘴角轻啄,得逞后笑着挥手:“等我回来。”   谢云霄指尖轻触嘴角那一抹余温,凝视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眼中也明显有了笑意。   “还真是放肆。”   三三三盯着目标人物面板上的钟情值:百分之十二。   陷入了沉思,攻略方向好像在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沈封拍了拍马夫的肩膀,让人躲进马车里,就冲着介子地图显示的那两个人的方向看去:“护送我家王爷一路辛苦了,二位也该回去歇息歇息了吧,难不成还要疯爷请你们吃顿饭再走?”   那两个人并未说话,沈封拉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下,也在弯腰之间,从长靴中取出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转身之间,就扔向那两人的方向。   在静谧的街道中,只听见一声兵刃相交的声音,沈封的匕首以更快的速度刺向沈封。   绳镖从腰际滑出,末端缠绕上匕首,再度回到沈封手中,沈封稳稳的落在了马车顶上,嘴角勾勒出邪性的微笑。   “看来是不肯了。”   利箭破空而来,沈封歪头躲过。   一黑衣人从对面房顶背面飞出,手举大刀,纵劈向沈封。   沈封手握匕首,飞身迎战,但身无内力,很快就被那股力量压腿,见人要乘胜追击,左手掏出另一把匕首,直击杀手脖子。   对方明显对沈封有防备,瞬间闪开,离开了匕首的攻击范围。   可绳镖突刺,也只是在眨眼之间,眼见得逞,两根利箭再度袭来,一箭改变绳镖轨迹,一箭飞向沈封透露。   绳镖缠绕在手臂上,拿起匕首格挡,箭的力道震的沈封手臂发麻才停下,也是这个空隙,那名杀手竟然绕道了沈封的左边,沈封完全听不见动静,只是余光之中大刀反射的寒光刺的眼疼。   心中一凉,左手匕首挡住要害,飞腿就踢在了那人腹上。   但那个射箭的人实在难缠,抓准一切时机,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看了眼介子地图,那个射箭的,几乎每射一箭就会换一个位置,两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沈封根本抓不住躲在暗处的人,却还要被这个杀手纠缠。   再这样下去,不是他体力消耗完,就是那人的箭用完,但那人肯定会在此之前,想方设法至他于死地。   沈封与那名杀手保持一定距离,看似要猛攻,却在瞬间切换武器,绳镖的倒刺在月光下闪过冷光,那人躲避不及,正面中了一击。   “咻——”   果然不出意外,箭又来了。   沈封嘴角邪魅上扬:“中计了。”   在空中侧身躲过,同时朝着利箭飞来方向前三米的距离扔出匕首。   坐在马车里一直注意局面的谢云霄,浅浅呼出一口气。   刺中了。   那名杀手也察觉到了对方估计在攻击他时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让暗中人露出动静,现在两人负伤,肯定不再是沈封的对手,只好先行撤离。   沈封也没有去追,而是盯着发颤的左手有些后怕,他的左侧是他最大的弱点...... 第52章 系统面纱   ======================   渊政王府在群臣告辞后,还在收拾着残局,谢云锦坐在上位,眼见着逐渐空荡,视线逐渐干净。   月牙正对大门,阴暗的夜晚,乌云笼罩,侍女不敢弄出声响,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收拾完,对着谢云锦行礼退下。   在空荡荡的大殿里,纱幔红烛,透着阴森诡异,手遮住半张脸,坐在那里许久未动,直到沉重的步伐踏进大殿。   被派去跟踪监视谢云霄的两名杀手负伤而归,背着弓箭的那人,距离心口处三寸的地方涓涓冒着血迹,大刀杀手胸口也是一道长长的鞭痕。   见状,也不难看出两人都经历过什么。   如实禀报:“主人,任务失败了,沈封的觉察力实在太强,武功也不是我二人可以匹敌。”   谢云锦抹了一把脸,平复心情的深吸了一口气:“我手下最强的双煞,竟也不能伤沈封分毫?”   射箭的那人跪在地上:“主人,沈封身法诡异,是属下无能。”   另一人忽然说:“但属下有发现,沈封的左侧反应远远不及右侧,似乎是耳朵有问题。”   “噗哈哈哈哈。”谢云锦大笑:“半个聋子你们也废不了他,简直就是废物!”   笑意变得阴森:“既然不归顺我,也废不了他,那暂且先留着,下去领罚吧。”   林子舟当街收揽,第二天就在竹清馆门口被发现,身上遍布鞭痕,痕迹极其暧昧。   谢云礼那边可没有能随意进出丞相府的高手,以至于在朝堂上丞相跟尚书大动干戈,险些弄的两败俱伤。   虽不能明确是沈封,但也绝不会是谢云礼的手笔。   在怡红院那晚遇见的蒙面男子的身型竟然与沈封有三分相似,武器同样还是藏匿在腰间,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了。   丞相府对于沈封来讲,可以说是摸的熟门熟路,再次找到林子舟的房间,就听里面又在讲话。   “公子~青婉公主是不是很美啊。”那个娇娇似乎在生气撒娇:“跟他们喝得,跟我就喝不得了?”   林子舟明显是喝的有点多了:“再美能有我的娇娇贴心?快点过来,让我亲一口。”   娇娇欲擒故纵的推辞了一下,但还是娇羞的顺从了,之后就把酒杯送到了林子舟的嘴边。   林子舟爽快饮下,急不可耐道:“坐上来,宝贝娇娇,让我舒服舒服,嗯,动,自己来。”   屋里一片河、蟹。   沈封坐在房顶上抽动着嘴角,这是些什么奇怪的磁场?   怎么每次来都能碰到这码子事?   沈封也体验过半途而废的感觉,出于人道主义,沈封并没有进去打断,依旧是在等林子舟意识最薄弱的时候。   但这次明显比上次短了,屋里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沈公子,房门没有锁,进来吧。”   沈封一惊,但也不疑有他,翻身进了屋,满屋麝香,全是事后的味道,和上次几乎一摸一样。   可不一样的是,那个娇娇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正站在床边,毕恭毕敬的对沈封行礼。   沈封看着这副场景,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娇娇是谢云霄的人。   娇娇也没有羞涩,直说道:“林子舟身上的痕迹足以坐实,沈公子这次别用被子,用他的衣服。”   “上次你......”沈封想着上次把人家打晕。   娇娇说道:“上次奴家是真不知道,但谢谢沈公子的温柔。”   林子舟的衣服已经被娇娇披在了林子舟身上,裤子上还有斑斑点点。   沈封皱了一下眉,娇娇以为沈封嫌弃,就赶忙用外衣盖住,以免弄到沈封的身上。   可沈封却说:“我把人带走之后,你怎么办?”   林子舟留宿娇娇,府中肯定有人知道,林子舟在青婉那处被发现,丞相肯定会迁怒这个娇娇,若是......   娇娇笑说:“沈公子放心,主子已经为奴家准备好了退路。”   看着沈封的眼神更柔和了些。   眼看天都快亮了,沈封也不再多耽搁,把人扛在肩上,按照上次的路线,迅速离开。   等到了青婉公主的驿站,看驿站中的士兵少了一大半,多数都是北霜国的人,心中又有了定夺,根据介子地图摸索到了公主的房间。   果不其然,刚敲门,青婉公主就打开房门,见是沈封,也不多问,直接让人进入房间。   把人衣服扒光,随手就扔到了床上,又将那些衣服零零散散仍在地上,伪造现场,做好这一切,转头就见青婉脱的只剩里衣,正奋力的想要把衣服撕碎。   沈封瞬间明白,上前从青婉手中拿过衣服,不稍片刻,衣服又碎又褶皱,扔在地上,与林子舟的衣服纠缠在一起。   青婉走到床边,背对着沈封解最后的衣服:“沈公子快些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沈封背过身去,说:“你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青婉的手一顿:“我不会反悔的,只是我唯一的机会。”   沈封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什么时候跟逍遥王联系上的?”   “这个问题对沈公子很重要吗?”青婉似乎是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什么逍遥王,也不知道什么二皇子,婉儿只知道主子能救我,能救我娘。”   沈封身影动了一下,想要回头问,可又听见了青婉上床的动静,便没有再回首,只说:“他救你?”   一个黑化值爆表的人,会救人?   估计也是看这个人有利用价值,有弱点,好把控吧。   青婉看着自己洁白如雪的左手臂,苦笑了一声:“沈公子若是想问,就亲自去问吧,婉儿不知道,婉儿想要休息了。”   沈封把门锁上,转身从窗户离开。   慢步走在路上,回想着娇娇和青婉的话,一个被安排好了退路,一个因救赎心甘情愿做这件事。   是谢云霄人心把控的太好,还是实力让他有这样说话的资本?   “小三,谢云霄的黑化值现在是多少?”   “目标人物黑化值百分之七十九。”   这个黑化值是前不久刚刚降下去的,可娇娇和青婉却是很久之前就计划好的,谢云霄真的坏到黑心肝了吗?   沈封忽然毫无征兆的问:“我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为什么系统对谢云霄却像是第一次接触?”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沈封心里困扰了许久,不是系统无权告知,就是系统需要查询,根本就不像是被攻略过的样子。   倒像是一个崭新的副本。   “......”三三三沉默了许久,说:“这是系统规定初始化。”   沈封站定身形,他心里其实根本就不信这个说辞。   于是就问:“你们那个创世主既然想要阻止黑化反派摧毁这个世界,为什么又不准系统有实质性的帮助?”   反倒是不问就不说,有时候问了还无权告知,这像是攻略吗?要这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谢云霄那个人心思深沉的让人害怕,黑化值爆表,按理说,不应该给些帮助吗?   三三三又是许久都没有说话,之后,声音电流的幅度越来越大,说:“曾在最开始,系统就与宿主说过你帮我完成随机任务,修复崩坏世界面,我帮你复活,平等交易,任务过程中系统不会提供实质性帮助,宿主难道忘了吗?”   沈封踏步向前,可却对系统有了些不太信任。   系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侧面开始有胁迫的意味了。   系统有事在瞒着他......   “小三,我需要一个保证,我完成任务,我必须复活,那怕只是复活一天也行。”   那些隐瞒的事他都可以不追究,也不追问,可他必须要回去,哪怕是一天或者半天,只要能让他把消息散播出去,救下那三十二个人。   三三三这次倒是很郑重的回答道:“宿主放心,任务完成,即刻复活,是永久复活。”   沈封慢慢往前走,现在系统在他这里只是一个希望了。   他并不是无缘无故怀疑系统,而是系统让他产生的了质疑,从最开始,系统给他看的画面,给他说的话,无不是在灌输谢云霄是摧毁这个世界的人,他需要攻略黑化值。   但是从没有说过,谢云霄其实也有好的一面。   在只有几面之缘和系统之间,他应该选择相信后者才对,可是他与谢云霄也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他有时候确实是看不透谢云霄,可是用心去观察还是会有所察觉的。   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不择手段,难道谢云霄经历过那些磨难之后,还不能用这些人之本能保护自己吗?   所以,让他攻略谢云霄是真,但系统可能也并没有给他告知他全部真相,而且那个真相甚至能让系统跟他撕破脸。   正走着,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风星泽手拿龙吟长枪,站在大道中间,看着沈封愈来愈近的身影,眼眶有些微红。   沈封有些诧异,却也感觉风星泽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故作轻松道:“哟,风小将军这大晚上的也出来散步啊。”   这条道是回逍遥王府的必经之路,风星泽站在这里,十之八九就是在等他。   听见沈封出声,风星泽的手握的“咯咯”响,血丝爬满眼球,紧紧咬了一下牙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散步了?”   沈封心虚的笑了笑:“哈哈哈,就在,就在附近转......” 第53章 罗刹令   ====================   “你还在骗我!!”风星泽怒吼着出声:“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封被吼的耳朵有些嗡鸣。   看着风星泽徘徊着眼眶边缘的泪水,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傻子是个傻子啊,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任务本能,只要他撒谎,就一定能找出一个谎言骗住这个傻子。   可是,他现在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风星泽一步步靠近,委屈的诉说着:“我娘说,谢云霄是江湖后人,是段翎的后人,谁都会窝囊,谢云霄也不会窝囊,他这次是回来报仇的,说你是谢云霄的暗卫,只是为了方便,就改成了侍卫,是不是?你是不是从头就在骗我?”   暗卫是什么?   一群没有自我、只知道听从命令、主子让他们抹脖子眼睛都不会眨的傀儡!   如果沈封真的是暗卫,那他这一年的时间,岂不就是个笑话?   因为这一切都是谢云霄安排的,沈封整个人都是假的,跟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举动,都是谢云霄训练过的。   风星泽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不间断的往下掉,脸上全是愤怒,眼里全是害怕。   沈封深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风星泽的脸,想要把那些碍眼的泪珠全都擦掉:“不是,我不是暗卫,你娘说的没错,谢云霄回京是别有目的,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他只是想要走出噩梦。”   听到沈封没有骗他,风星泽手里的长枪落在地上,一拳打在沈封的胸口,委屈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等到我想杀了你!”   看出风星泽真正在意的点,沈封又是一阵心酸。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杀我?”沈封咧嘴笑说:“就不怕我把你绑起来打屁股?”   风星泽没好气道:“你敢!”   “好好好,我不敢!”沈封揉揉风星泽的头:“大晚上站在这里不冷吗?快些回家去吧,天都要亮了。”   “你还知道天都快亮了!我看着你出府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知不知道谢云霄有多危险?”   风星泽捡起长枪,就想着拉沈封走。   “哎哎。”沈封一时不察,竟然还真被拖着走了几米:“要带我去哪?你多心了,美人虽然不单纯,但也并非是善恶不分,他针对的只有伤害过他的人,从不伤害无辜。”   风星泽顿住脚步,怒视着沈封:“你知道个屁!傻b!”   “......”怎么还骂人了?   “他娘是罗刹门主之女,死之前只能让她的儿子在皇宫无依无靠吗?你觉得谢云霄只能依靠你,那你知不知道罗刹令?”   风星泽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了一下四周,觉得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我来,我细细跟你说。”   沈封这下倒没挣扎,跟着风星泽就进了一家客栈,找了间靠里的房间,看了看没人跟踪,就关上了房门。   找了个软榻就舒服的躺了上去,等着风星泽给他讲。   而风星泽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严肃感,看沈封还是吊儿郎当的,实在忍不住了,就一脚踹上去:“你给我坐好了,我接下来给你讲的是有关朝廷的秘密,你不准说出去。”   “好,不说出去。”   “你给我发誓,发最最最可怕的誓。”   沈封沉默了一瞬,可风星泽却十分执着,无奈,只好伸出三根手指头:“我沈封发誓,一会儿听到的绝对不告诉第二个人,不然这辈子都没有烤红薯吃。”   风星泽无语凝噎,白了眼沈封,也没有深究,就拉过一张凳子坐在沈封面前。   “罗刹令是历代罗刹门主的信物,当初段翎进宫虽然是与罗刹门断绝了关系,可是罗刹门主却给了一个嫁妆和一个仆人,嫁妆至今都没人知道是什么,仆人却是罗刹门的万药师伏木,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他的医术无人能敌。”   风星泽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段翎进宫的第三年,罗刹门主就去世了,可是却无人继承门主之位,就连二女儿段沫也无法登位。”   听到此处,沈封皱了眉头:“段翎还有个妹妹?”   风星泽点头:“段沫是万毒女,一手毒药可杀人无形,本与段翎七分相似,却被负心男所害,容貌尽失,段沫的身份很神秘,在段翎死之前,就连皇帝都不知道段翎还有个妹妹,至今知道的都没有几个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告诉我的啊。”风星泽回答的十分坦荡。   沈封挑眉,傻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爹跟段翎有一段往事?要不是有皇帝插足,你可能还是个小蝌蚪呀。   本来是要说段翎的,却跑到了段沫身上,被打岔的风星泽恼火的说:“别打岔!你现在没有提问的权利。”   沈封举双手投降:“遵命。”   见人配合,风星泽就继续说:“就因为罗刹门群龙无首,所以有人怀疑当初罗刹门主给段翎的嫁妆就是罗刹令,于是,段翎死后所有东西一件不剩,就连那个仆人也被丢到深山喂狗,却也没找到罗刹令。”   “本以为罗刹令遗失,罗刹门也将消失于江湖,可近几年,罗刹门却又突然活了过来。”   风星泽深深的看着沈封,道:“罗刹令只有嫡亲血脉还能破译,你觉得现在的罗刹主会是谁?”   不是段沫就是段翎的儿子。   沈封沉默了。   他一直都知道谢云霄身后有一股势力,却没想到这股势力会是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伏木......福伯,难怪啊,谢云霄身上总有雪丹。   如果这样就能说通了。   薛青、娇娇、青婉,全是棋子,全是眼线。   当时说,柳清之背后的人不是他能招惹的,看来南丰国其中也有不少势力。   风星泽双手控制着沈封的肩膀,道:“他对你的好都是骗你的,趁早离开他吧,谢云霄城府太深,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件事情还有几个人知道?”沈封眸色深沉,反抓着风星泽的手。   风星泽想了一瞬:“只有我娘知道,皇帝可能对谢云霄有几分猜测,可是却不能确定。”   沈封疑惑问:“怎么会只有你娘知道?”   风星泽挠了挠头,说:“我娘难产,太医束手无策,京中也无神医,是那天晚上,翎妃娘娘带着那个仆人来到将军府,只给我娘坦露了伏木的真实身份,是罗刹门主担忧段翎在宫中受害,特地让伏木隐藏身份跟在身边。”   沈封松开了手,也松了一口气:“所以,宫中无人知道伏木,也无人知道伏木诈死,那你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皇后寿宴,你看似是喝醉了,但我娘说,你其实是中毒,是谢云霄用雪丹救了你,能炼制出雪丹的,就只有伏木。”   风星泽垂下了头。   沈封却也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将军夫人看的不是他也不是风星泽,而是谢云霄。   看来将军夫人已经洞察了谢云霄的计划,所以,渊政王设宴,才避而不见。   侧首,道:“阿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还是不能离开谢云霄。”   “为什么!”风星泽猛的抬头:“你不是他的人,为什么要搅这趟浑水?他真的很危险,将军府在他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我根本就护不了你!”   说到京城后他护着沈封,可其实,哪一次又不是沈封护着他呢?   沈封嘴角上扬,拍拍风星泽的脑袋,笑说:“因为我贪图他的美色呀,所以他在哪儿我在哪儿,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遇见危险,可你也说了啊,我沈封就是个疯子,疯子自然有疯子的活法。”   风星泽打开头上的那只手,恨铁不成钢道:“美你大爷的色!他那是画皮!他的计谋一旦被发现,那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又能逃得了?就算他计谋得逞了,闹的东盛天翻地覆,那然后呢?他一双残腿,能登帝?”   自古以来,就没有断腿皇子登基的,天下百姓更不会认同。   沈封自然知道风星泽的顾虑,想了想,笑说:“双腿不能行走又如何?谢云霄十四年前天之骄子,能与民同乐,尘土间历尽千帆,十四年后,他也能一人镇守城池,与民共苦,此人成皇,必将是千古一帝。”   这话十分坚定,在沈封的眼中,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人龙袍加身,群臣朝拜,三国归顺,百姓不再受战火殃及。   沈封的话风星泽无法反驳,十四年前他虽小,却也记事,那个站在光辉下的男孩,眼中仁慈,仿佛在他的眼里没有等级分界。   能与普通孩童一同玩乐,也能与街上行乞的人共吃一个大饼,他可以忘记身份,真正的与民同乐,与民共忧。   将军府从不参与朝堂争斗,只会服从天子。   可若是那样的谢云霄,确实是比谢云锦和谢云礼好上百倍,将军府也断然不会舍弃天下百姓寻求安身。   回想起一路回京,谢云霄能与士兵一同说笑,能为沈封亲自上药。   或许就如沈封所说。   谢云霄虽然不单纯,但也并非是善恶不分,他针对的只有伤害过他的人。   而且,十四年蛰伏,至今的隐忍,以及那些算计,无不都是帝王之才。   “那你是怎么想的?”风星泽补充道:“我想听真话。”   沈封轻笑:“留在他身边,帮他,护他,万死不辞。” 第54章 林子舟出嫁   ========================   第二日。   林子舟幽幽转醒,半咪着眼,将身边的软香玉捞进怀里,感觉身边的人肌肤发颤,心生爽快:“小娇娇,自己动就这么爽吗?”   迷糊之间在女人脸上亲了一下,可随后就察觉不对,这香味不对!   瞬间意识清醒,看清怀中人后,如遭雷击,立刻弹开,看着青婉公主脸上的掌印,被子掀开后自己、青婉身上的斑斑点点尽收眼底。   最刺眼的还是床单上的那一抹红......   青婉似乎是被林子舟的动静惊醒,泣声声的扯过一角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泪水如雨下般的从脸颊滑落。   咬着嘴唇哭的无声,瑟瑟缩成一团,似乎还在惧怕着林子舟。   “青,青婉公主,你怎么在......”   不对!这里不是他的房间,瞬间瞪大了双眼,他被算计了!   忽然间,房门被侍女敲响:“公主,五王爷来了,想要邀请您共赏雪景。”   “救,救我......唔!”青婉的嗓音十分沙哑,看着那扇门仿佛看见了救赎。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林子舟捂住了嘴:“公主殿下,昨夜之时我实在没有印象,我们应该是被算计了,帮我出去!”   青婉猛烈的摇头,四肢敲击着床架,发出阵阵巨响。   屋外的侍女一听,也开始撞击房门:“公主!您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公主出事了!”   “怎么了?”谢云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门外。   林子舟赫然一惊,可还来不及应对,青婉就咬住了他的手掌,一声低沉的闷痛在房间里响起。   “碰!”的一声,房门从外面被大力踹开。   先是侍女然后是谢云礼和柳清之,身后还有一群人涌入房间......   丞相之子再出丑闻,夜间醉酒尾随青婉公主入室,竟强求了青婉公主清白之身,被所有人抓到现行。   五王爷当机立断封锁消息,捉住林子舟进宫面见皇帝。   皇帝震怒,可是却碍于北霜国公主,又不能大肆惩戒丞相府,公主似乎也是出于无奈,只能选择林子舟联姻。   丞相府高攀北霜国公主,两国联姻,东盛送出北境三座城池,又送黄金万两以作补偿,林子舟需前往北霜国与青婉公主居住,孝敬北霜王五年才能回朝。   念及丞相为朝堂鞠躬尽瘁数十年,如今年老体迈,又无嫡子在身前伺候,便赐封庆国公,去江南水乡颐养天年。   明升暗降,丞相府垮台,任凭皇后在殿外长跪不起,也唤不出皇帝一丝动容。   等出了宫,谢云礼扬眉吐气道:“清之,果然如你所说,这林子舟对青婉公主绝对有所图。”   柳清之眉目柔和,先一步上车,说:“也并非是我所料,而是我昨日夜游京城时,无意间看到了林子舟在客栈外面鬼鬼祟祟罢了,走路摇摇晃晃,估计是喝多了。”   “呵,昨日百般针对我,今日不就成了笑话?”   谢云礼正说着,就见谢云锦急匆匆的准备进宫,立刻就叫住:“三哥,恭喜了,丞相爷如今跟皇室可谓是亲上加亲,日后必定是三哥的左膀右臂啊,哈哈哈哈。”   谢云锦怒目圆睁的看着谢云礼,手掌紧握成拳,咬牙道:“五弟可真是巧啊,昨夜极力撇清关系,今日就邀请青婉公主游玩。”   谢云礼靠在马车上,幸灾乐祸说:“我也是怕昨日推脱的太厉害,伤了公主的面子,所以才一大早就去客栈找公主请罪啊,哪成想遇见这种事?”   谢云锦冷哼一声,甩袖快步离开。   谢云礼的笑声远远的还能传进谢云锦的耳朵,柳清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这一幕勾起了嘴角。   这件事在短短几日之间,竟然人人皆知,一座城池需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换来?民众怒由心生,丞相府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圣旨宣告天下后的第三天,林子舟就跟着北霜国使臣前往北境以北的极寒之地。   外面闹的热火朝天,可逍遥王府里却还是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林子舟的结局已定,随即任务也完成了,沈封就忍不住又开始套话。   在与三三三一顿你来我往的言语套路中,总算得知有关段沫的信息。   段沫生有一子名叫段弦,掌管着怡红院,京中的秘密情报点。   不过这娘俩却有个矛盾,段沫至今都恨着谢云霄,认为如果不是谢云霄,她的姐姐就不会死,所以只要有机会杀谢云霄,段沫总会出手。   可段弦不一样,因为父亲的原因,母子感情并不是很好,段弦格外的贪恋亲情,对待谢云霄也犹如亲兄。   那么段弦最后成为谢云霄毁灭四国的原因也找到了。   最后反目,应该是段沫逼人太甚,谢云霄反击伤了或者杀了段沫,这才让段弦恨上谢云霄。   而谢云霄被自己心目中的弟弟,当今唯一的亲人背叛,对世间最后一抹柔情也消失,整个人便沦为意识混沌的傀儡,只想杀尽天下人。   换句话说,就是被命运玩弄到一无所有的人,决定报复社会。   “小三啊,疯爷猜的对不对?”沈封躺在闲亭顶上晒着太阳。   三三三看着系统数据,回答:“宿主猜测完全正确,段沫对目标人物的感情十分矛盾,她恨段翎为救谢云霄而死,却又怜惜谢云霄是段翎的血脉,所以十四年里她也只是偶尔刺杀,偶尔下毒,变相的折磨谢云霄,却又不致死。”   沈封有一瞬是沉默的。   三三三不用多想就知道沈封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对了,系统能不能查询柳清之的信息?”沈封从身旁的捡起烤红薯,剥了皮,吃了一口热乎,说:“柳清之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啊,能让小黑兔子都说不好惹,肯定也不是善茬吧。”   三三三道:“系统无权越级查询,需要宿主自己探寻。”   沈封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这个系统,关于谢云霄的事都是无权告知,跟谢云霄有关只能说一半,或者要他自己去发现,就跟开副本一样。   经过那晚跟系统差点撕破脸的沟通后,沈封也看清了,系统听命于那个创世主,权利微小,而他反倒像是一个实验品,任由摆布。   轮椅的声音闯入花园,谢云霄被福伯推进闲亭,放在一旁的火盆还有点点星火,空气中弥漫着红薯的清香。   “阿封,在上面待着做甚?是觉得府中缺了你的吃食,想要喝点冬日寒风?”   沈封从亭檐探了半个脑袋下来,对着福伯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随之翻身下来:“哪有?美人这是休息好了就想拿我逗乐吧。”   今日的谢云霄穿着一身素净淡雅的衣裳,披风领上还有一圈白色的绒毛,膝盖上还是盖着之前的薄毯。   无疑让沈封眼前一亮。   自从他认识谢云霄以来,穿浅色衣服的次数绝不超过两次,今日着倒像刻意装扮过似的。   谢云霄勾了勾手指,让沈封靠近。   沈封疑惑,但也带着笑容蹲在谢云霄的腿前,仰视着这个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谢云霄拿出一方黑色手帕,给沈封把嘴角的痕迹擦拭干净,还忍不住道:“都多大的人了?吃个红薯还能糊一嘴,也不知道擦擦。”   “嘿嘿,这不是留着让美人给我擦吗?”说着,还在谢云霄的手上蹭了蹭,像极了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   又问:“美人今日素装打扮,是准备出门吗?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谢云霄眉眼弯了弯:“我若不带你一起,还来找你做甚?看看你这一身弄的脏兮兮的,快去换一身吧,我在大门等你。”   沈封听说要出府,脸上一笑,大步跑来,蹦蹦跳跳的对着谢云霄挥手:“美人等我,马上就来。”   望着沈封远去,福伯又推着谢云霄往王府大门走。   “主子,那天晚上风星泽在街上等了他整整两个时辰,进客栈后不知讲了什么,沈公子出来时心事重重,这件事真的不要彻查吗?”   谢云霄凝眸远望雪景,想用内力温手,可是福伯又在,只能把手放进毛毯下阻挡寒风凛冽。   淡然道:“风星泽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这次变故,估计是将军夫人跟他说了什么,能说的又有什么呢?”   “无非就是你还活着,又或者是我身后的背景,这些事情沈封都早有察觉,他不问,只是不想跟我心生嫌隙罢了。”摸了一下腿边的信封,谢云霄脸上有了一丝柔情。   福伯顿了顿,说:“谢云儿很聪明,知道的也多,可毕竟不是自己人,要不要做点手脚?”   谢云霄摇头:“不必了,她的身份无论是公主还是将军夫人,都不会插手我们的事,她是个记恩情的人。”   娘为了救那母子,不惜暴露自己身边的底牌,他又怎么会主动去伤害娘要保护的人?   当初他在冷宫,估计也受了谢云儿不少照拂,否则以他当时的情况,哪会有冷菜馊饭吃?恐怕早就饿死在了四壁当中,哪里会撑的到福伯找他?   何况,能把风星泽养的那么傻,怎么会有心害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福伯舒了口气,眺望远处白云,眼里有丝泪光,面上欣慰:大小姐,您看见了吗?您的霄儿如您所望,如您所期。   他不会给您诉苦,但这些年实在不容易,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主子今后顺心平安。   谢云霄道:“近日多注意些朝堂,给皇帝施加压力,迫使他出兵帮助南丰。”   “是。”   【作者有话说:元旦快乐呀】 第55章 上坟   ==================   马车离开了京城,行走半日,进入群山环绕之中。   枯木朽株横在路边,覆盖上白雪,尽显萧条,山涧小路坑坑洼洼,马车摇摇晃晃,沈封趴在马车窗上望着山涧雪景。   小溪已被冰冻,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冰面上,林里阴寒,几日都化不了。   先前见谢云霄穿白衣,沈封也翻找了一套素色的劲装,在城中合适,可进了山也还是有些冷,把窗帘放下,伸手在炭盆旁驱赶着严寒。   从出城后谢云霄就一直闭目养神,整个人靠在马车的一角,身上盖的是毛绒披风,捂的严严实实,再加上这盆火,雪白的脸上有些闷红。   眼下显着几丝疲惫,沈封一时间也说不好到底睡着没有。   愈往深山,地势就愈是不平坦,车轱辘从一块石头上碾过,马车猛的颠簸,沈封眼看谢云霄的额头要撞击在车壁上,身体的反应速度极快。   下一秒,谢云霄的头就枕在了手掌上,见这样都没醒,沈封就让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人睡的舒服些,同时也尽量让人减少些颠簸之感。   “小三,谢云霄的身体怎么样?”   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谢云霄内力深厚,平时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即注意到,可现在马车在路上东摇西晃,并不平坦,可这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眼看就要撞到头了都无动于衷,睡的香甜,这着实让沈封有些不理解。   三三三扫描查询后,说道:“目标人物身体里存在安神香的遗留痕迹,此时放下戒备,自然不易清醒。”   沈封皱眉。   目光转到车帘上,似乎想要透过车帘看外面驾车到人。   谢云霄身有雪丹,内力深厚,还有伏木一直在身边伺候,除了谢云霄自己给自己下药,他想不出有谁能让谢云霄中招。   看着谢云霄的目光有几分心疼,伸手在那张疲惫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将人完全靠在自己怀中,下颚抵在谢云霄的头顶,把披风往上盖了盖。   是因为太累了吗?   除了马车前行的声音,周围十分安静,沈封抱着谢云霄仿佛身坠幼时摇篮,与怀中人互相依靠着,不时也是昏昏欲睡。   就在沈封入睡后不久,谢云霄缓缓睁开了双眼,侧着头,抬眸,静静的着沈封的睡颜。   嘴角勾了勾,手在沈封身上点了两下,再将头深深的埋入沈封的脖子里,不知做了什么,只听沈封梦吟了一声,却也没醒过来。   做完自己想做的谢云霄也没有改变姿势,只是抱着沈封的腰,再次闭上了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马车停在了一处山峰之上。   福伯在外面喊道:“主子,到了。”   这一声惊醒了沈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我们这是到哪了?”   福伯的语气似乎有些低沉:“不归峰。”   “嗯?”沈封不知为何来此,就先把轮椅搬了出去,掀开帘子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感觉是美。   放眼望去,山势蜿蜒,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远处雪雾里,隐约还能看得见京城。   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   谢云霄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把放在自己腿边的一叠信封拿在手上,让沈封把自己抱出去。   沈封跑到悬崖边上伸了个懒腰:“美人怎么今日想要登山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去趟厨房了,也好带些吃的,如此美景,因当配得好酒好菜才是。”   谢云霄看着沈封的背影,目光柔了些,道:“阿封想要登山玩,那改日再出来玩就是。”   一听今天不是来玩,沈封回头疑惑问:“那我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喝西北风?   谢云霄沉默的抿着嘴,随后又说:“来看一个美人。”   说罢,就让福伯推着他往身后山坡走去。   “美人?”沈封扫了一下四周,冬日寒风,怎么看怎么荒芜,在这里还有能让谢云霄这个妖孽称之为美人的人?   “哎,美人等等我啊。”   跟在后面又往山上走了一刻钟,这个地方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地面都是干草,一路走去,两旁的枯草沙沙作响。   忽然间视线再次开朗,但在被冰封的瀑布旁的石崖边上,屹立着一座由碎石搭起来的坟墓。   由木板刻成的墓碑前还摆放着几碟新鲜的糕点,铁盆里的灰烬似乎还有余温。   谢云霄一直沉默着声,福伯打开了从刚刚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包裹,去除一叠纸钱,点着火放进了铁盆里。   无声的跪拜着磕了三个头,做完一切事宜后,福伯看了眼沈封,瞄见脖子上的那一抹红,目光一愣,但又眨眼之间掩盖住差异,转身走到远处去等着。   沈封上前两步。   “慈母段翎之墓”六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了沈封的眼中。   气息有那么一瞬不稳,观察着谢云霄平淡的表情,明白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了,谢云霄一直将自己笼罩在淡淡的悲伤里。   冬月二十八,段翎与世长辞。   沈封嘴唇动了动,又抿了一下嘴,有着几分心疼,转头再看墓碑,忽然脸色浮现出一丝微笑。   打不上前,蹲在了把墓碑前,把福伯没有放完的纸钱,一张一张的往里放,轻松道:“伯母,是晚辈无礼了,不知今日是您的日子,竟然也没给您捎上爱吃的,嘿嘿,刚刚我还在疑惑呢,能让我家美人称之为美人的是何方神圣,如果是您的话,应是当之无愧。”   瀑布被冰封,却还有几道水流向下,就如同小溪似的潺潺流下。   沈封说着也不蹲了,直接坐在地面,手里慢慢添着纸钱:“这十四年里想必您在天上也看见了,美人很苦,但也很坚强,如今又有我在身边,绝对不会让别人再欺负美人,您就放心的把美人交给我吧。”   谢云霄:“......”   “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喜美人所爱,厌美人所恶,今后保准美人都开开心心的”   谢云霄手指摩擦着信封,轻笑了一声,说:“阿封这是丑媳妇见婆婆?不必如此担忧,我娘温柔的很,不会介意你的,至于我,你要是能老老实实,不沾花惹草,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封不可思议的回头,蹭的就跳了起来:“谁丑了?我虽然是没有你好看,但我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就丑了?”   谢云霄自己驱使着轮椅到火堆旁,把怀里的信封全数放进了盆里:“你刚说了什么?这才说完就忘了?”   沈封一时语噎,蹲在谢云霄身边,笑眯眯道:“是是是,我丑,我是丑媳妇见婆......”   话刚说一半,终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目光流转在谢云霄不怀好意的脸上,这一琢磨,那句话里就没一句好话。   他是媳妇?他沾花惹草?   行行行,今天就不跟小黑兔子计较了,反正日后床上见真章,到时候看看到底谁是丑媳妇!   幽怨的小眼神忽然瞟见了谢云霄脸上的笑容,这一下就晃了沈封的眼。   谢云霄好看,他从始至终都一清二楚,以前伪装时也没少看谢云霄笑,可今日却让沈封心里暖洋洋的。   在这个山崖之上,寒风之中,竟也觉得如沐春风。   谢云霄垂眸看沈封眼中满是惊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看眼墓碑,轻咳了一声:“阿封不问问我娘为何在此处吗?”   沈封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很快恢复正常,站起身,看着碎石上的枯草,道:“天地之大,何必居于那四四方方的皇宫囚笼?生前受尽囚笼苦,死后自然魂归自由。”   谢云霄道:“也不全是。”   沈封顿了一下,这个坟堆太小了......   段翎中药后便死了,紧接着谢云霄也中毒,整整数日昏迷不醒,细节系统只字不提。   可按理来说,当朝宠妃死后自然是尸体入住皇陵,可墓碑却在这深山当中。   谢云霄手撑在下颚上,缓缓道:“因为我娘尸骨无存,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十年宠妃,却连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沈封震惊,尸骨无存......   “那这里面......”衣冠冢吗?   谢云霄研磨着毛毯的边缘,冷声说:“是我的一缕头发和一支红梅。”   眸色阴沉:“我中毒昏迷不醒,醒来后便在冷宫的木板上,身旁只有我的贴身小太监,他告诉我,母妃尸骨无存,连灰都算不上,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就连宫殿都被翻新。”   “我当时不信,可是却只能瘫在床上,连房门都爬不出去,无时无刻身受地狱般的折磨,可以说是万念俱灰。”   “不知道过了几天,那个小太监也不见了,我刚开始以为他也抛弃了我,可是,他仅仅是因为我昏迷中的一声呼痛,就想要去给我讨一份止疼药。”   谢云霄的手忽然紧紧握住了轮椅的扶手,语气中隐约夹杂着一丝鼻音:“可他却长眠于那个雪地,死前还护着那份药渣。”   沈封手指屈动一下,想要安抚他的孤寂,想要磨平他的委屈,但是,这根本不可能......   “小喜子他很爱笑,很爱给我讲笑话,每次偷溜出宫玩,他总是担惊受怕,什么都要挡在我前面。” 第56章 悸动的吻   ======================   此时的谢云霄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无助,一字一句中饱含对命运的不满,咬牙切齿的滔天恨意。   一觉醒来,自己最亲的人死无全尸,自己成了残废,自幼一起长大的人,也因自己而惨死。   沈封手指有些颤抖的抚着谢云霄的肩头,那时的谢云霄该多绝望啊。   这种痛苦非常人能体会,更何况那仅仅只是痛苦的开始,三年欺辱,十年折磨,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被寒冷包裹,走不出去,逃不开。   “不管你想如何,今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代替任何人,我只是沈封。”   捏着肩膀的手有些力气,仿佛是在表示自己的决心和坚定的信念,目光炯炯有神,世间万物在眼中消散,只有一道身影久久驻留。   那抹炽热的情感让谢云霄心头一紧,像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刹那间万紫千红,忍不住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嘴角上扬,拍了拍沈封的手:“我还没那么脆弱,告诉你这些,也仅仅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性格阴鸷,有了一些实力后,就只想着报仇,这是我唯一的目标,也将让我用毕生的精力去完成,对待其他,并无兴趣。”   沈封敛眸,他知道,一直都知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将谢云霄当作自己的任务,哪怕了解真相,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完成任务。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在意这个人了,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但还是忍不住靠近,想要与这个人互相取暖。   “我陪你。”沈封咧着嘴角,笑说:“我呢,无父无母,自幼随性,在深渊中受恩师教诲引导,如今也是活的洒脱,既然天意让我来到你身边,那我就顺意而为,陪着你走下去。”   落日黄昏,撒在冰天雪地,山脉之巅,照耀的熠熠生辉,也让沈封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   是啊,他可是疯爷,是个疯子啊。   在现代将卧底任务看待的比命还要重要,可在这里,他只是沈封,一个穿越者,完成任务即可复活。   那在复活之前的这段时间,他是自由的,他心疼这个人,想要靠近这个人,那随心随性就是,哪怕任务完成,他必须离开,介时他才不会后悔。   不就是赌一把吗?   他疯爷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谢云霄侧着身,望着沈封明媚的侧颜,眼中略显露出几分深沉与探究。   说:“阿封,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瞒着你一件事情。”   沈封回头,抱着胳膊,目光有几分激动,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噗通扑通”跳个不停,就跟有人拿木锤不停的击打。   谢云霄缓了一口气,不再直视沈封:“江湖第一杀手暗门罗刹……是我的,就连福伯也是其中一员,原名伏木,精通医药,雪丹之性可解万毒。”   说了,谢云霄自己说了!   沈封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挠挠头,想要掩盖自己的兴奋,却发现自己现在如何掩饰仿佛都是多余的,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动,就直接闯入了谢云霄的怀里。   “我家美人真厉害。”   真好,小黑兔子自己说了出来,这是不是说明,接受他了?甚至可能跟他一样,心悦......   谢云霄摸着手顺的马尾,手慢慢移动到左耳上,山上冰寒,冷风吹的耳朵有些冰手,轻轻的摩擦,小心翼翼的触碰。   “对不起。”谢云霄垂着眸,低声道:“回京途中我想利用你的命,甚至让你的耳朵......”   “嗯~”沈封缩紧了臂膀上的力量,在那个冰冷的怀抱里摇头:“我知道,不怪你,我从没怪过你。”   谢云霄眼睛微眯,又说:“是我派杀手拦截,亲自下达的命令,亲手在红薯上下毒,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你性命,那时阿封很厉害,上百个杀手也只能伤及皮毛,于是我亲自出手了。”   说此,沈封终于有了异样的反应,眼里似乎是有水光。   嘴角上翘,眉眼弯弯:“我当时发现了,美人的手指红的不正常,可是我很不甘心,我明明才到你的身边,所以我拼了命的也想活下去。”   谢云霄脸上有一层苦味:“就连我深藏内力,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   沈封没有隐瞒:“第一眼心中就有所猜测了,当时美人虽然很狼狈,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口,但也是后来才确定的。”   美人,对不起,我也想跟你坦白一切,可是......我不能啊,系统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不恨吗?”   沈封沉默了一瞬,手指勾着谢云霄腰间的配饰玩,忽而说:“谈不上恨,当时只是很气愤,气的想要咬你两口,可是要真是咬你了,估计你一巴掌就把我拍成肉泥了。”   “我这样对你,你居然不恨我?”谢云霄的语气里有些玩味。   “有什么可恨的?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况且是我死皮赖脸留在你身边,都是自找的,这都要恨你,你是不是太冤枉了?”沈封瘪了瘪嘴,满含柔情的看着眼前人。   说:“而且,我现在连气都生不起来,只觉得好开心,美人主动跟我坦白了,美人好好,好的我都不想放手了。”   谢云霄抿了一下嘴,“哼”了一声,冷道:“你敢放手试试?”   “嘿嘿,放手我是不是就要成一滩肉泥了?”   真的快不想放手了......   谢云霄凝视着沈封的双眼,手缓缓在下颚线上徘徊,盯着那薄后适中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他也知道这嘴唇的味道如何。   然而每次都是浅尝,就如同蜻蜓点水,还来不及回味,来不及深入了解,那抹柔软就离开了。   在沈封的笑容中,勾起下颚,附身,还不等沈封反应,直接覆上,不再是浅尝辄止,想要得到更多。   那人牙关紧闭,让谢云霄心生不满,发泄般的狠咬了一口柔软的唇瓣,只听沈封倒吸了一口气,那道门终于打开,长驱直入,扫荡每一寸领土,细细添弄。   一只手控制着沈封的腰,把人提到怀中,圈禁这一切范围,另一只手摁压在后脑勺,想要进入的更多。   沈封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回过神接受,这个人的进攻很强势,柔软湿滑加上霸道的攻略,让沈封全身都忍不住战栗。   这是他已经放进心底的人啊......   双手勾着谢云霄的脖子,仰着头,不甘示弱的回击着,两人来来回回极具情色的拉扯。   直到沈封有些喘不上来气,手搭在谢云霄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那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两人的脸还是贴的很近,鼻头碰着鼻头。   一根银丝在两人嘴唇中间悬挂,下嘴唇泛布着麻痛,沈封也有些忍不住的羞红了脸,肯定是咬破了,刚刚都尝到血味了。   看谢云霄却面不改色,嘟囔道:“美人这是找了多少人练技术?”   谢云霄大拇指不留情面的按压在沈封嘴唇破裂的伤口上,语气愉悦道:“遇见你无师自通,倒是阿封,醋了?”   “你!你才醋了!我没有!”瘫坐在谢云霄的腿上,满脸潮红,可以说没有半分气势,反倒有几分被欺负狠了的楚楚可怜。   谢云霄笑了笑,低头在沈封的耳畔轻声说:“你已经是我娘承认了的人,以后别想跑。”   刚刚脑袋一片空白,现在脑袋还有些浆糊,被谢云霄这一提醒,沈封才惊觉现在身处何方。   他竟然被美色诱惑,在谢云霄他娘坟前欺负了她儿子,这要是在世,会不会拿着大砍刀追着他砍?   不过......美人故意色诱,估计也是想告诉段翎,现在他的身边有人了,好让段翎瞑目吧。   “谁跑了!谁跑谁是狗!”说的毫无威慑力。   谢云霄低笑了一声,把头埋在沈封的脖子里,深吸一口气,又舔了舔沈封的耳垂,声音沙哑道:“搬到我院子里住吧,暖和。”   那道声音微弱低沉,吐出的气息打在湿润的耳垂上,刺激的脊柱发麻,沈封咽了咽口水,腰板僵硬的不敢动。   这是邀请吧,是吧是吧。   “好,好啊。”   奇怪了,我应该兴奋的啊,怎么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沈封忽然就发现为什么了,把两人之间用胳膊隔出一段距离,又猛的扑到谢云霄身上,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魅惑的抬头。   盯着谢云霄的眼睛,舔了舔嘴角的伤口,果不其然又尝到血的味道:“男人的腰不能一直摸,会出事的。”   因为他腰上的那只兔爪子一直就没停的摸,让他的气势无下限的狂跌,完全处于弱势,难怪刚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谢云霄眨眨眼,无辜道:“阿封也可以摸回来。”   沈封嘴角抽了抽:“......”你又不会立,摸你有毛用。   还有啊!你又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装柔弱,我就会不忍心?   呵,你赌对了......   谢云霄看自己计谋得逞,十分大方的亲了一口沈封脸颊,小声说道:“原来阿封贪图美色也不是说说而已。”   “......”这是在羞辱他吗?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成这样,怪我咯?”   谢云霄似乎装上瘾了,弱弱道:“阿封是在给我表白心迹吗?”   沈封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脸,一个不注意又红了,还参杂着一丝丝闪躲:“是啊,怎么了?不行吗?”   娇羞个屁!表个白,有什么可害羞的?疯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表现的跟个小娘炮似的?   谢云霄脸上带着柔柔笑意,靠在沈封的肩上,紧紧抱着沈封的腰:“我喜欢看你娇羞的样子,也喜欢看你穿红色的衣服,满满的朝气,像是一朵刚见雨露的花骨朵。”   “......”你大爷的!能别说了吗?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疯爷了!   站在远处的福伯顿在树根旁,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   嘴里一直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作者有话说:福伯有话说:主子谈恋爱,老奴太难了。   】 第57章 大学士死!   ========================   夜间,一群黑衣人在翰林院暗处藏匿,等到群臣皆退,大学士登上马车行走在大道,前后士兵保护,哪怕路上已经没有人,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那群黑衣人跟在身后,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机会,乌云笼罩着黑夜,犬吠声层次不齐,完美的掩盖住了那些人的微不可闻的动静。   在一处拐弯处,突然,为首一人射出长箭,穿过灯笼,熄灭了烛火。   箭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如同吹响了战争的号角,趁着一群人来不及反应,左右两侧的黑衣人群起而上。   冲进人群,手下无情,刀刃直击要害,一群官兵根本就不是对手,马匹受惊,发出惊天长鸣,大学士在马车内部吓的瑟瑟发抖,胆战心惊的看着马车帘,唯恐他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车帘在打斗中时而掀起一个小角,血弧洒进马车内,惊的大学士大叫。   “呃......”   然而就在下一秒,警惕着的车帘并没有人闯入,反倒是一柄利刃穿过马车壁,直击大学生心脏......   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的长袍黑衣人,手持弓箭,站在房梁上,冷漠的看着这场屠杀。   一群人来的也快,去得也快,没有留下任何有指向性的痕迹,唯有穿过灯笼注入墙壁的长箭,完好无损的深深嵌入半截。   雪花纷纷扬扬飘扬,沈封带着自己的细软欢快的奔向谢云霄的院子。   他的东西并不多,就几身衣裳,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本想着当天就搬过去的,可是福伯非要把耳房从新收拾一下。   本来只要给他一张床就行,家具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但谢云霄都发话了,他肯定不会反驳。   踏进院子,刚好看见福伯推着谢云霄从房间里出来,现在飘洒着大雪,院中的那树红梅也开的正艳。   不知何时,在梅花树下的一方草坪里圈了一个小圈,搭了一个小窝,里面放着干草,小兔子此时正捧着一颗大白菜啃,遮风挡雨,吃了睡睡了吃,安逸度日。   看的沈封都有几分眼红了,就跳到屋檐下掸去身上的雪:“美人,你对这只小兔子未免也太好了些,不放后厨养着,还弄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院子因为暗室的原因,哪怕现在外面下着雪,院子里也没有那么冷,透着一丝温热。   福伯从沈封的肩上取下细软,笑说:“您前几日说要搬过来,主子就吩咐下来了。”   谢云霄瞥了眼福伯,福伯像是没感觉到,憋着笑就去耳房给沈封收拾东西,通过背影来看,似乎有一丝想要快速逃离的意思。   “后厨再养几天,估计就该被你弄上桌了。”谢云霄撑着下颚,看小兔子在窝外面的干草地上蹦蹦跳跳找水喝,说:“倒不如躺在院子里,也省得你再跟狗打架。”   沈封只想把这个坎迈过去,连忙扯开话题说:“就知道笑话我,难道不想听听昨夜发生了什么?”   搬来个凳子放在轮椅旁边,挨着谢云霄坐下,双手捧着下巴,双眼狡黠的望着面不改色的人。   “哦?”谢云霄碾磨着指肚,配合的问:“昨夜发生了什么?”   沈封见谢云霄这样儿,就知道这件事跟这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叹了口气:“哎,好了好了,美人你就别看我笑话了,亏的我刚刚还以为这是个秘密。”   谢云霄勾了一下嘴唇:“翰林院的大学士跟谢云礼暗地里搭上线,这些年知道的也没几个,丞相垮台,谢云锦朝堂势力减弱,那自然也不能亏待了谢云礼。”   “所以美人是想把这盆脏水泼到谢云锦身上?”沈封又问:“可是现场作的十分干净,怎么栽赃?”   这件事虽然被封锁,可那转角就是主街,在护卫队赶到之前早就被人传开,府中清晨出去才买的人还亲眼所见。   这别说封锁消息了,恐怕现在已经是闹的人人皆知。   他虽没有亲眼目睹,可听说的也没落下什么,尸体全是侍卫的,哪怕对方损失,估计也都被带走了,可以说是极为干净了。   谢云霄伸手捏了捏沈封的脸:“插入墙体的箭,跟那晚你对上的那两个杀手用的同种材质,而且能将箭射入墙体一半还不受损,在京城不出三人。”   沈封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他跟杀手周旋的时候,谢云霄肯定在马车里偷偷观察。   外人可能不知道谢云锦手下有这号人物,但作为死对头,谢云礼肯定也会有所察觉。   可皱着眉头又想,问:“万一谢云礼不知道呢?”   谢云霄淡定道:“谢云礼带着柳清之撞破林子舟,谢云锦会把这件事认定在谢云礼头上,这几日我们过的清闲,他可忙着呢,各处收集大学士贪污的罪证,谢云礼岂会不知?”   哪怕谢云礼不知道箭体入墙的提示,根据这一点,估计谢云锦在谢云礼那里就做不了好,恐怕也会是因为林子舟的事情,更会笃定是谢云锦。   沈封咽了咽口水,比出两个大拇指,连声称赞:“高,实在是高。”   真是学到了。   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明面上都不用出手,只是背地里略施小计,就足以让那两个人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   那两个人也真是倒霉到家了,小时候霸凌谁不好?非要欺负这个老阴比,就那两个人的智商加起来跟这个人斗估计都够呛。   福伯端着火盆走上来,碳堆里还露着红薯皮,沈封眼睛一亮,咧嘴笑道:“谢谢福伯。”   福伯摇摇头说:“沈公子,老奴可不敢居功,这是主子特地吩咐的,说您搬到这个院子里也算是乔迁,特地让老奴准备烤红薯。”   刻意加重了“特地”两个字,听的沈封一阵感动,一下子又扑到谢云霄的怀里,抱着人就开始蹭。   “美人,你真好。”   谢云霄脸部明显柔和,似乎是十分受用沈封的这一套,但还是推着沈封脸,嫌弃道:“别蹭了,你也就这点爱好了。”   “谁说的!”沈封不服气的反驳:“我还贪图美色呢!”   谢云霄耳尖微红,目光转向福伯。   福伯轻咳两声,移开了目光:“那个,主子,时辰不早了,老奴该去晾衣服了。”   这天才亮多久?又一直在伺候谢云霄,有什么衣服可晾的?   沈封深深觉得,再多来几次,福伯的借口可能会往一个奇怪的趋势发展。   可随后反应,这院子里下人也不敢随便进,福伯现在又跑的远远的,岂不是就只有他和谢云霄两个人?   ......外加一只欺软怕硬的兔子。   孤男寡男,青天白日,共处一室,这要是不发生点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抱着谢云霄的手臂慢慢用力,目光逐渐变得明亮。   谢云霄似乎感应到了沈封的想法,便说:“我身体不适,阿封还需忍耐啊。”   一月之期其实已经过了,但还是不能随意使用内力,昨夜那一箭,动了些气力,现在经脉还有些紊乱,需得调理调理。   再者,就这条小狗子,在床上不费些力气,估计是制服不了,看来还得再忍忍啊。   沈封的小表情瞬间失落,身后若是有尾巴,此时估计都已经耷拉下去了,委屈道:“那好吧,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尽快调理。”   对方受了什么罪,这几日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春夏还好,一入秋冬身体就跟豆腐做的似的,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要不就是感冒。   要不是有伏木一直在身边帮忙调理,估计早就不行了。   看来以后床上也得小心点了,本来腿就不行,万一他闹的太厉害,又把别处伤到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恨不能把当年欺负谢云霄的那些人拉出乱棍打死,死了的拉出来鞭尸!   呜呜呜,我的幸福啊......   谢云霄看着也十分失落,点了点头。   忽然一个护院在院子外面喊道:“主子,将军府风星泽在大门外求见沈公子,说是想跟沈公子出去赏雪。”   谢云霄目光骤变,微眯着眼,审视着沈封。   沈封一惊,否认道:“没有,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了,绝对不是我约的他。”   随即又对着院子外面的人问:“那怎么不把他请进来?”   护院把风星泽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出来:“风星泽说,他这几日吃错东西了,怕吐在逍遥王府里。”   沈封:“......”好的,明白了。   心虚的对着谢云霄笑笑:“嘿嘿,美,美人,你看......”   “想去?”   沈封诚实点头。   谢云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微笑:“找福伯那点银子再去吧,也不好每次都叫人家付钱,逍遥王府还没有穷到那样。”   “......”直觉告诉沈封,这个人绝壁不是真心在笑,这叫什么?这叫笑里藏刀哇!   试探着问:“美人要不也去?”   谢云霄轻轻摇头:“福伯说了,我这几日不宜走动,我有些乏了,阿封快些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说罢,驱使着轮椅自己进了屋,“碰”的一声把上门关上。   吓的沈封身体一颤。   这刚睡醒没到半个小时吧,怎么可能又困了?这分明就是在......吃醋?   沈封意识到这一点,不得否认的觉得很开心,可是又有几分纠结:“我这该不该去啊?” 第58章 风星泽表明态度   ============================   思来想去,前后斟酌,决定还是要去的,小黑兔子生气就生气吧,大不了回来哄哄就行,情侣之间摩擦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又在门口说了好半天好话,在谢云霄不耐烦的轰赶中才去了大门找风星泽。   然而沈封怎么也没想到,风星泽会带他到怡红院谈话,同样的楼层,同样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以及那双布满审视的目光。   沈封挠挠下颚,双手撑在桌面上,调笑道:“嘿嘿,风小将军今日怎么有空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看来在风星泽那里的震撼还是不小,都过了这么久了,对着他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风星泽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微微扬起下巴,脸色严肃,审问道:“你昨夜在哪?大学士之死是你做的吗?”   料想找他是有事,却没想到是这件事,前因后果他也是刚刚知晓,忽而笑说:“如果你觉得是我做的,你也不会把我叫出来问了,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我做事你还不了解?通常都是直接抹脖子,哪会在人家身上划口子?”   “哼。”风星泽确实觉得不是沈封出的手,问一下,也只是为了平复心中多余的猜忌,听见了答案,那严肃的气氛也减弱了几分。   但还在置气:“不是你,那也是你家那位,今日我随大理寺去了现场,看见了插入墙壁的箭,能有此功力的,在京城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你猜的没错,是罗刹门出的手。”沈封扔了一颗果子在嘴里,思索咀嚼着:“但是,大理寺查案,怎么还带上你了?”   自己猜中,风星泽又忍不住冷哼一声:“那天你说的话我回去想过了,你说的没错,谢云霄确实是帝王之才,比起谢云锦或者谢云礼好上太多,我将军府是忠于国家,但也不是愚忠,肯定想要跟着明君。”   说着,风星泽身上出现了一股傲气,那是从骨子里喷发出来的骄傲,如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青松,顽强向上,坚贞刚毅。   沈封撑着下颚,笑看风星泽,问:“所以你是想入朝为官了?那你母亲岂会同意?你父亲还不打死你?”   风驰那可是个爆脾气,在战场上犹如煞神,开疆扩土的巅峰时期,敌军听说对方领将是风驰,多数都是不战自败,上了战场气势一也低人一等。   这样的人虽有铁汉柔情,可在教育孩子方面上可以说是经验为零,看风星泽之前有多怕风驰就明白了。   风星泽也挪到桌子旁边,道:“这是跟我娘商量后的决定,扶持谢云霄登位,或许会难比登天,那也比拥护自私自利、杀人不眨眼的狂悖之徒来的好。”   “我也希望我的国家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我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有何不可?”风星泽看了眼沈封又说:“我不提前入朝,如何帮你们?你们暗中是有势力,可是朝堂之中风云涌动,谁知道那些人在算计什么。”   沈封心尖轻颤,看着风星泽的目光更是柔和一些。   这个小傻子啊。   将军府择明主,那也是风驰该掺合的事情,风星泽投了个好胎,他只需要在新帝登基后子承父业即可。   可现在却提前进入仕途,趟进浑水,要说这单单是为了前路,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这分明是因为他,才加定了要帮助谢云霄的想法,估计与谢云儿也不是商讨,而是说服,谢云儿是何等机智的人?其中利弊肯定早为风星泽分析的干净透彻。   他知道谢云霄称王是必然,可别人不知道啊。   这是需要多大的决心......   “那这次你准备怎么办?”大学士被杀,若是风星泽能协助大理寺查明真相,入朝为官那是必然。   风星泽正言道:“谢云......咳,逍遥王之所以杀大学士,这应该是想削弱谢云礼的实力,同时想把这件事栽赃给谢云锦。”   沈封点头:“没错,而且谢云锦这几天不是也正在暗中调查大学士吗?”   看来以前还是小看这个小傻子了,哪怕风星泽跟风驰年轻时候差不多,可风星泽的身体里也流有一半谢云儿的皇家血脉。   先前之所以吊儿郎当,做个纨绔子弟,估计也是因为心中还没有一个真正的目标,如今目标出现,自然就正经起来了。   风星泽翻了个白眼:“他暗中能调查出多少?估计还没有大理寺这两个时辰查出来的多,大学士手上藏着数十条人命,谢云锦知道的也仅仅是贪污那些鸡毛蒜皮。”   沈封眼睛微眯,难怪谢云霄会挑这个大学士下手。   “现场没什么痕迹,唯有那只箭羽是切入口,谢云锦手下有的是杀手,只要把这只箭栽赃到那些人手中,谢云锦就跑不掉了。”说到此处,风星泽也有几分烦恼。   沈封笑了笑,说:“谢云锦设宴那晚,曾派人跟踪我们,我与那两人交了手,其中一人就是以利箭为武,你不妨看看箭的材质。”   “什么?!”风星泽一惊:“那你受伤了没?你上次怎么不说?”   沈封摸摸鼻子:“上次你也没给机会让我说啊。”挑眉笑说:“疯爷是谁啊,那两个跳梁小丑还能伤到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风星泽暗“切”的一声,看着沈封的左耳说道:“你可别掉以轻心,现在可不比以前,你虽然不说,但是只要是练家子与你接触多了,多少都会察觉的。”   沈封手无意识的握紧了些,慎重的点头:“放心,我会尽力藏着的。”   其实这又怎么能藏得住?只要在众人面前多交几次手,就肯定会有人发现。   风星泽倒了杯酒,畅快饮下:“现在那只箭在大理寺卿手中,等下次我进去之后,我会暗中提示的。”   沈封有些不太放心:“能成便成,不成就退,若是被人察觉出什么,你可逃不了干系。”   “你当我是你这个疯子啊,我会小心为上的。”给沈封也倒了一满杯酒,说:“就先别说公事了,来都来了,赶快喝,等晚上给你个惊喜。”   沈封自是不推辞,接过那杯酒一饮而下:“什么惊喜?”   风星泽看了眼楼下,笑眯眯的说:“今日仙儿献舞,上次没拿下,今日我就不信还会被人截胡。”   “碰”的一下,一大包金条就洒落在桌面,看的沈封心里发寒,这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啊。   可该不该告诉这个傻小子,仙儿其实是男人......   风星泽大放厥词道:“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体会什么叫温柔乡。”   沈封:“......”你换个人说不定我心里也不会吐槽你。   段弦就是个阴险小人,上次还在他伤口上下毒,险些让他误会了小黑兔子。   忽而,沈封看着那大袋金条,嘴角邪魅上扬。   这个仇可还没报呢......   风星泽脸色僵了僵,忍不住让后缩,有几分忌惮:“你,你别这样看着我,虽然,虽然我长得也可以,但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真憋不住,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竹清馆给你找一个。”   沈封拍了一下风星泽头,没好气道:“你怎么想疯爷呢!疯爷是那种人吗?只是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风星泽放下了悬着的小心脏。   沈封挑眉:“你会碰瓷吗?”   “......”   什么玩意儿???   夜幕降临,怡红院中再度红纱飘飘,舞女摇摇,凡是今天进入怡红院的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姑娘更是妩媚非常。   沈封在围栏旁看着舞台上那曼妙身姿,目光里全是笑意,段弦啊段弦,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疯爷的手段。   段弦正跳着,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道炽热无比的视线,随之望去,就见沈封趴在围栏上,正笑眯眯的盯着他。   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没有由来的心里慌了一瞬。   终于到了叫价环节,风星泽也是不负众望的凭实力碾压一切,以十三根金条的价格买下了陪酒资格。   这无疑让段弦心里更加没底,难不成哥把他下毒的事情告诉沈封了?可之前不是已经报复过他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在后面准备的时候,段弦叫来了老鸨,吩咐说:“沈封的酒量非比寻常,一会儿进去之后在帕子上加点佐料,让他喝酒后意识昏沉即可,别弄过头了。”   老鸨:“是,属下明白。”   她也不想再体验那三天的痛苦了......   逍遥王府里,谢云霄坐在梅树下,把小兔子抱在怀里,拿着一根红萝卜,正慢慢的喂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向院子外面。   现在天已经黑透了,可那个保证早点回来的人却还不见踪影。   一只手轻轻揉着兔子的耳朵,目光里有些阴沉。   福伯站在一旁自然也看出了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随意开腔,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如今京中不太平,沈公子可能有事要办,要不老奴再吩咐一些人去找找?”   谢云霄扭头,冷笑说:“他跟风星泽出去有事要办?你自己信吗?呵,指不定又在哪家春楼里疯玩。”   “呃......主子,您也不能那么想沈公子啊,他虽然爱美人,但也不是什么花心之人,否则之前遇见段弦公子,他又怎么会拎起风星泽就跑呢。”福伯说的有些心虚。   他其实是怀疑,当时沈封看透了段弦的男儿身,被吓住了。   福伯刚说完,一名黑衣人就回来了,跪在谢云霄面前说:“主子,沈公子跟风星泽在怡红院里,还已经包下段公子今晚陪酒。”   犹豫了一瞬,黑衣人还是说出了口:“沈公子看起来十分开心。”   谢云霄阴测测道:“这还真是正!事!呢。”   福伯:“......”打脸来得太快。 第59章 灌酒   ==================   两人坐在房间里,沈封悄悄在风星泽耳畔耳语几句,说的脸上全是贼笑,眼里全是精光,全然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   风星泽皱着眉,神色有些复杂,犹豫的说:“这,这不太好吧,怡红院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营生,何况仙儿只是个弱女子,无缘无故坑骗人家赔偿,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沈封把手拍在风星泽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实不相瞒,上次怡红院大乱,我出去帮忙,就把你扔在了一间房子里,等我回来找你时,发现了一个醉酒男子躺在你身边,仙儿守在门外......”   偷瞄一眼风星泽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沈封似乎也有些犹豫:“哎,还是算了吧,毕竟人家一个女......”   “什么!!!”   风星泽拍桌而起,瞠目结舌,气的磕磕巴巴:“我,我!我跟个醉男人在一张床上睡,睡了半宿?!”   沈封表现得极其愧疚,懊恼不已:“我当时身受重伤,被一个鬼面男子救走,等我回来就看见这一幕,说到头,还是我的错,即便仙儿知情,这样诓骗人家是不太对,刚刚就当我说胡话了吧。”   “算什么算!我在怡红院平白无故差点贞洁不保,就这么算了我算个什么东西!”风星泽撸起袖子,一脸气愤难耐:“就按你刚刚说的办,敢欺辱本少爷,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她是个弱女子啊。”沈封摇摇头。   气的风星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弱个屁!她趁火打劫,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不发威,真当本少爷吃素啊!”   沈封嘴角轻扬,还是纠结的说:“可坑骗人不对,不能欺负了女子呀。”   “我们欺负她?分明是她欺负了我,难道不该负责吗!不让她陪我睡一觉已经是老子大度了,给点银子怎么了?嗯?!我!将军府嫡子,唯一的苗苗!给个黄金万两怎么了?”   风星泽火冒三丈,怒火逐渐蔓延到沈封的身上:“还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弄的现在没凭没据,我反倒像是个恶人!”   沈封耸了一下肩,道:“那天晚上那么乱,第二天又是皇后寿宴,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了又能怎么办?”   起身,邪笑着勾住风星泽的脖子,道:“玩儿明你的名声不就扫地了吗?玩儿暗的多好,有钱拿,那晚的事也传不出去。”   三言两语成功的把风星泽拉入阵营,他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功力可真是不减当年啊。   他疯爷可不是什么纸老虎,敢给他下毒,段弦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把发了怒的风星泽安抚了一下,等表面上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老鸨也敲响了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风星泽咬咬牙,平缓的语气里还带着此温怒:“进来吧。”   “哎哟,二位爷。”老鸨谄媚的走进来,团扇绣帕沾染着风尘,甩了两下:“仙儿梳洗更衣费了些时间,让爷久等了。”   桌子下面,沈封一只手压着风星泽的胳膊,阻止风星泽那暴脾气上来,脸上笑意盈盈道:“没事,女子嘛,总要多宽容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也是让我们赏心悦目。”   可真是好脸,一个臭爷们儿,扭个屁股还要洗个澡,怕不是又在暗戳戳准备什么毒药弄他吧。   那个男扮女装的段弦百分之一千的知道他真实身份,依照那兄弟两个的关系,上次给他下毒估计是受了段沫的差使。   母子两个全是眼镜蛇,张口闭口全是毒,必须要小心才是。   京城中谁人不识风星泽?老鸨是个人精,看包房里的气氛,就知道风星泽今天心情不好,自然也不会凑上脸让人打,便跟着沈封攀谈。   “爷,您可真是体贴,如此温柔,将来嫁给您的女子可享福了。”   香帕打在沈封的肩上,一阵花香瞬间扑鼻而来,沈封哽了一下,差点呛出声,这么浓郁的香味,就跟泡了个香水浴差不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受住的。   不着痕迹的跟老鸨拉开距离:“这不是应该的吗?”   真是庆幸,他的小黑兔子没有近朱者赤,否则他还真是受不了。   风星泽看两个人还聊起来了,就忍不住催促道:“仙儿怎么还没来?是被水盆子淹着了?”   “公子久等了,是奴家的不是。”   风星泽的话刚说完,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段弦穿的衣服倒是比刚刚跳舞时穿的得体些,但还是该露的露,一身绿纱看着仙气飘飘,迈着小步伐款款而来。   端着两壶酒,低眉顺目,恭敬的行礼,像极了良家女子为生计被迫卖艺,就这样,谁能看得出这才是怡红院的幕后老板?   那娇弱的样子看的风星泽再大的火气也消下去了一半,轻咳一声:“没淹死就成,来来来,倒酒吧。”   态度转变之快,就连沈封都有些傻眼,刚刚是谁在哪里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这家伙好色程度也是不逊于他啊,看来以前还是小瞧风星泽了。   老鸨谄谀两句,就嘱咐仙儿好好伺候人,连忙退下去,把门关的严丝合缝。   沈封跟风星泽对视一眼,计划照常执行。   心中问:“小三,这酒里有毒吗?”   三三三检测后回答:“回宿主,酒里没有毒。”   得到精准的回应,沈封也有些信心能灌醉这个臭男人,他现代人的酒量,还应付不了着只有几度啤酒吗?   段弦看了眼沈封,后背一紧,选择坐在了风星泽的另一边,尽可能的远离沈封。   斟满一杯酒,盈盈说:“奴家让二位爷久等了,自罚三杯可好?”   风星泽看段弦看的有些痴,人家自罚三杯,还赶着给人倒酒,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   段弦这三杯喝的可以说是芒刺在背,隐隐能感觉到这两人想搞什么事情,可是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完全不知道,难不成是给他下毒?   如果是给他下毒或者打一架,他倒是不怕,唯独怕的是伤了沈封,他哥那背地里报复,简直防不胜防。   “仙儿姑娘可真是好酒量啊。”风星泽又把酒杯倒满。   仙儿勾着嘴角,这是想要灌醉他?   沈封:“......”这傻小子还能表现的再明显些吗?   风星泽扭头与沈封对视,十分不解,难不成是在赞扬他做的不错?   段弦喜眉笑眼的从风星泽手中夺过酒壶,从托盏中拿出那两个崭新的杯子,分别倒上,交到了两人面前:“二位公子这是想欺负奴家吗?”   沈封被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弄的一阵恶寒,心中也不禁疑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做成女人的模样?   水蛇腰,大白腿,大菠萝,比女人还女人,穿的那么少,裆里的玩意儿都看不出异常,未免也太小了。   虽然小黑兔子不行,但他也摸过,分量是极为可观的啊,段弦这是基因突变?简直比小黑兔子那个小受脸还要受,不仅如此,段弦还是天生的小受身,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压着简直满足了男人的侵占性。   “怎么会欺负了你呢?话说,这酒里仙儿姑娘没加料吧。”知道酒里没事,可就是想提醒这条小毒蛇,他可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呢。   口上问着,酒却已经下肚,段弦脸上的笑意僵化了瞬间,又说:“沈公子这是在说什么呢?仙儿卖艺不卖身,怎会主动加东西?”   说的是又委屈又无辜,故意曲解沈封的意思,搞得倒像是沈封在调戏他。   风星泽也喝下酒,连说:“怎么会欺负你呢?怡红院的规矩我们还是懂的,只是想要你陪着我们多喝几杯而已。”   段弦顺势就委屈的说:“仙儿是来伺候二位爷吃酒的,可风公子怎么总是让仙儿喝酒?明知仙儿不甚酒力。”   眸中泪光闪闪,活生生装出了被欺负的模样,我见犹怜,惹人怜惜,沈封看惯了谢云霄的脸,对此倒是有些免疫能力。   可这不代表风星泽也有,被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直接迷昏了头脑,计划瞬间被抛之脑后。   “不不不,我喝!你给我倒,我立刻喝!”   沈封心中觉得,这个小傻子恐怕会是第一个倒下的,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见色忘辱,重色轻友!   真是想收回刚刚夸赞的话,简直就是个傻白甜!   段弦似乎也没想到风星泽这么好骗,甚至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沈封,这就是你的帮手?   “......”你看疯爷做毛线?下酒菜还没上,风星泽就已经十几杯酒下肚,沈封有些看不过去了,拉住了风星泽,说:“阿星别喝那么快,容易上头。”   “谁说的!本公子千杯不醉!”说着,像是为了在段弦面前证明自己,竟然抱着酒壶大口喝,之后潇洒擦嘴,十分傲娇的扫了眼沈封:“疯子你看,喝光了,我还没醉呢,给我按坛上!怕本公子付不起钱吗?”   沈封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他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沾酒就飘?在梧桐城里也是,沾酒就停不下来,谁给都喝,喝完还耍疯。   段弦一听,立刻就叫人送酒送菜来,看了眼傲气凌人不停喝酒的人,都用不着他灌,自己就能把自己喝醉,只是为什么要牵着他的手喝?   抬眸看向沈封,笑说:“奴家要照顾风公子,沈公子也请喝好。”   沈封绕了半圈坐在段弦的身旁,胳膊肘撑在段弦裸露了一半的肩膀上,拿着酒杯在其面前晃了晃:“仙儿姑娘是过来陪我们两个喝酒的,怎么能不管我能?既然是陪酒,自然也得喝,不让就我们两个人喝,那多没劲?美人醉眼朦胧应当是一绝色。”   “对!没错!”风星泽似乎清醒了些,跟着沈封给段弦灌酒,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计划,还是真想看绝色:“仙儿姑娘,来,你一杯,我一杯。”   把酒杯推到了段弦的面前,段弦笑不达眼底:“这是奴家应该的。”   只觉得自己的左肩犹如泰山压顶。 第60章 段弦被强吻   ========================   好酒好菜全都上桌,在段弦故意调笑劝酒中,风星泽不负众望的被灌下整整一坛酒,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醉醺醺的跑了好几趟茅房。   独留沈封跟段弦时,沈封笑吟吟的勾着段弦的肩膀,手掌在光滑的胳膊上似有若无的抚摸,把酒壶嘴抵在段弦的嘴唇上。   邪魅道:“美人高饮应当魅惑人心,那仙儿是想让我喂呢?还是让我喂?”   段弦脸上的笑意差点绷不住,胳膊上的那只手像是一把冰凉地匕首,稍有差池,就会让他的胳膊与身体一分为二。   两人现在离的很近,他被揽在臂弯里,半个身子都在沈封怀里,从后面看,两人就像是抱在一起深吻似的,若是这一幕被他哥看见了,估计他不死都得掉层皮。   从沈封的手里接过酒壶,魅惑一笑,转了半圈躲开了那只手,臀部轻轻靠在桌子上,双腿如水蛇般在空中舞动,最后落在了凳子上,姿势极具诱惑性。   红唇轻启,媚眼如丝,声音极具魅惑力:“沈公子想看,仙儿自然遵从。”   说罢,上身轻仰,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换作一般人来看,血脉喷张都是必然,可在沈封的眼里,除了那一截小蛮腰,其他都是假货,也不知道那两坨大菠萝里垫的是个什么东西,他竟然都看不出破绽。   仰头张嘴,酒壶倾斜,细长的酒弧“滋滋”灌入口中,有两口吞咽不急,酒水从嘴角蜿蜒流下脖颈。   沈封拳头不禁硬了。   哪怕知道这个人身上都是假的,可那双魅惑人心的双眸,一颦一笑摇曳多姿,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他是个正常男人,要是没反应多半都是坏了!   就见段弦断断续续喝光那一壶,放下酒壶,双目朦胧的看着沈封,小嘴通红,分明是被酒烈的,却被表现的像是遭受了什么入口欺负。   漏出的酒渍顺着优美的天鹅颈流下白皙锁骨,隐入光滑的连绵起伏中。   手指在嘴边擦拭,怎么看都是勾引,无可否认,沈封确实是心动了,但心动的并不是这具假皮囊,而是那天生媚骨,动人心魄。   段弦看人被自己迷的短暂失去意识,当即拿起另一个酒壶,妩媚妖娆的又坐会沈封的身边:“沈公子~奴家也想看你喝。”   耳边的热气让沈封心头一颤,察觉不对,立刻咬住了舌尖,刺痛传来,沈封倒也从魅惑之术中醒来。   捏住段弦的下巴,缓缓靠近:“小妖精当真卖艺不卖身?这魅惑人心的招数使的可真是得心应手啊。”   段弦有瞬间的不可思议,他的魅惑术除了在他哥身上有过败笔,几乎无人能这么快破解,原本是想趁风星泽不在,赶快把人灌醉送回逍遥王府。   却没能想到,这个天天说贪图美色的人,竟然能破解魅惑术!   “呵,沈公子这是在说笑吗?奴家不知道什么魅惑人心,爷捏的奴家疼了,快些松手吧。”一双芊芊玉指无力的攀着沈封的大手。   沈封余光一瞥,有些挑眉,这双手的大小怎么跟他差不多大?这像是一米七五的手?   但现在也无心去纠结这些,手指碾磨着那小小的下巴,笑说:“若是我不松,仙儿姑娘这次是准备给我下什么毒?软筋散?血赫散?还是鹤心丹?仙儿姑娘能否先知会一声?”   伏木拿手丹药是雪丹,血赫散在江湖上这么稀有恶毒,他能想到的来源,也只有小黑兔子的堂弟了。   段弦瞳孔一震,正要说话,门外就传来风星泽的声音:“你谁啊!站门口偷听什么?想吃荤就自己带金子。”   风星泽吹过冷风,可耐不住酒喝的多,虽然醒了一些,可是依旧醉眼朦胧,眼前这个黑袍人让他有些看不真切。   那人被逮个正着,也不说话,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往前走,就像风星泽喝醉了酒看错了。   推门进入房间,还嘟囔着说:“我真看错了?”   沈封不解问:“看错什么了?”   “就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门口不走。”风星泽把手掌放在距离自己头顶差不多十公分的地方,比划了一下,嘀咕道:“他好高啊,差不多这么高,比我高大半个头呢。”   这个身高在这个世界还是比较少见的,沈封第一反应竟然是那天晚上救他、调戏他,带着恶鬼面具的那个男人,跟风星泽比划的几乎一样高。   段弦指尖颤了一下,语气有些硬:“你说他站在门口?”   察觉自己语气异常了些,立刻就柔着声音,笑说:“风公子可能是误看了,在怡红院里经常有很多喝醉了酒的人站在门口走不动道,估计那位公子只是靠着墙壁休息。”   “是吗?”风星泽迷糊的问了一句。   上前扶着风星泽的腰,把人带回座位,继续给风星泽灌酒,甚至牺牲色相,直接坐在了风星泽的怀里,把酒杯送到了嘴边,无辜道:“当然了,难不成风公子还以为仙儿会骗你吗?”   指尖在风星泽的胸膛上滑动,魅惑术全开,风星泽还没纠结过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接连几杯酒匆匆下肚,刚刚那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也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迷离的看着那张妖仙般的脸庞,无知觉的喝着送到嘴边的酒。   唾沫跟着酒液下肚,倏地,抓住了段弦的手,附身嘴唇覆在烈焰红唇上,醉意驱使着本能,伸出舌头......   沈封还在沉浸的想那天晚上那个鬼面人跟怡红院有没有关系,身边忽然安静了。   扭头一看,心中大吓,与此同时,段弦像是才反应过来,就想推开风星泽,可风星泽也是个练家子,火力全开,岂是轻而易举能推开的?   段弦在银丝相连时,呼喊着:“沈......沈封唔!”   刚喊完,又被堵上了。   沈封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恍神,这事态就变成这番模样,看着段弦束手无策,沈封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天天拿魅惑术勾引人,这不就是报应吗?   可一看见对象是风星泽又有些笑不出来,上去就想把两人分开,可喝醉酒的风星泽就跟头牛似的,你越拉他,他抱着段弦的力气就越大。   沈封缓了一口气,插着腰,冲着门口喊道:“沈封见过将军夫人。”   “什么!”亲的入迷的某人如梦方醒的松开了手,也不去管真假,本能使的风星泽抛开段弦就往桌子底下钻。   沈封忍俊不禁,可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的往上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阿星,你钻什么桌子,哈哈哈哈,出来出来,你娘没来,我吓唬你的。”   被扔到地上的段弦嘴唇被啃了个遍,这下是真的变成了烈焰红唇,跟上火了一样,原本还在气愤,可看见风星泽这样,却燃起了几分兴趣。   沈封是废了好些力气才把人拎出来,可人已经睡意上头,抱着沈封,言语不清的喊着:“仙,仙儿......”   听见这一声,沈封瞥了眼整理衣服的段弦,心里有些无奈。   这个小傻子可是个钢铁直男,要是知道自己抱着一个男人啃,岂不是要杀到怡红院?这里目前还算是小黑兔子的半个据点,可不能出错啊。   房间里除了梦语,一下安静下来,段弦盯着风星泽,舔了嘴角,笑说:“风公子还真是生猛呢。”   “这件事你不准往外说。”沈封脸上挂着笑,可语气却让人听不出半点玩笑:“否则我可不管美人怎么想。”   房顶似乎有猫走动,瓦片似乎是响了两声。   段弦轻笑,从腰间取下一方手绢,细细的擦过嘴,看着沈封的目光里有几分邪佞,似乎无意的问:“沈公子说的是哪个美人?”   坐在了身边,拿手绢就想给风星泽擦去额角的地灰,手绢有意无意的从沈封鼻翼下走过,跟老鸨身上的香味十分相似。   沈封皱着眉头,捏住了想要靠近风星泽的那只手,脸上没了笑意:“我说的是谁你应该知道。”   把风星泽打横抱起,就要离开,临走之际,脸上挂着邪笑,眼里绽放着冷光:“段弦,我不管你好男好女,有些人是你不能碰的,我会拼命。”   之前不管段弦再怎么对他施展魅惑术,都是进退有度,哪像对待风星泽,直接坐进怀里,完全是在给风星泽可乘之机。   而且他不相信段弦真的推不开风星泽,风星泽有内力傍身,他自然是拉不开,可段弦的内力比风星泽还深厚些,身手力气也不差,真相如何,还用细想吗?   等人走后,段弦收起了女子做派,坐在房间里轻笑,自己低低的说了一声:“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余光扫了眼房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保护别人,可真是吃醉了酒,看不真切啊。”   忽然又直起身,脸色严肃,蹙眉道:“他刚刚叫了我什么?哥不是没有跟他说我的事吗?那他怎么知道我叫段弦?已经看透了我的男儿身?”   如此一想,刚刚那话中的威胁也是合情合理了。   因为他是男子,所以不能碰风星泽......   【作者有话说:咳咳,明天早点看哟,颜色比较重,二修的话会删减的。】 第61章 床笫之间的逼问   ============================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着鹅毛大雪,冰冷的空气应该会让人意识清晰才对,可沈封现在却一手揽着风星泽,一手扶着墙壁,意识昏沉薄弱,想要睡,却又睡不过去。   “唔~仙儿,我亲回来,我就不找你要钱了。”风星泽又开始耍酒疯,抱着沈封的脖子,醉眼迷离,傻笑道:“呵呵,仙儿,来,香一个,我就不气了。”   撅着嘴就要靠近沈封的唇,沈封用力的眨了下眼睛,后背靠着墙,腾出手捂在风星泽要凑上来的脸。   “靠,还是中了他的阴招!”   今晚上的酒虽然比起之前喝的烈些,可远远不及二锅头,他怎么可能只喝几壶就醉的头晕脑胀,这分明又是被下了什么药。   “仙儿,别,来嘛,和我亲亲,我就不让疯子欺负你了。”风星泽被推开极为不满,伸手想要控制沈封,可一个喝醉了酒,一个中了药,谁能是谁的对手?   沈封现在视线逐渐模糊,身手也有些无力,光是抵抗着药性就够累的了,还要顾及个风星泽。   他是好色不错,但也不能对自己弟弟下手啊。   心中一狠,手刀再度披向风星泽的后脖子,轻而易举的把人打昏过去,就搀扶着人踉踉跄跄往前走,只想快点把人送回将军府。   这药也怪,虽然意识模糊,有些卸力,但却能保持一半力气,扶个人还是勉勉强强能行。   “小三,我这又是中了什么毒?”   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他疯爷竟然三天两头的被人下毒,次次中招,竟然还无力反击。   “这只是迷药,对身体无害,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三三三也有些无奈。   沈封嘴上叫嚣着:“可你不是说酒里没毒吗?系统又出什么岔子了?信不信等我回去,我跟创世主投诉你!”   三三三正经的回答:“酒里确实没毒,毒在那些香味里,是宿主您没问。”   “靠!坑爹的狗屁系统!”沈封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大骂:“谁能想到他能把毒放在帕子的香味上?我要是有一天被毒死了,全都是你的锅!”   哪次不是他中毒后才发现的?明明每次他都有警觉,可这个系统永远都说一半,上次他问中毒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回答没有。   结果呢?   确实没有完全中毒,毒引在皇宴的糕点上!差点就小脑受损,成为不能跑不能跳,不能上阵杀敌的废物。   三三三:“......”你确实没问呐。   知道沈封现在脾气暴躁,三三三十分机智的选择了关闭通讯,任凭沈封像个傻子一样在大街上拍着脑袋喊小三,完全就不理会。   这不由得让沈封又是一声大骂:“艹!小三,疯爷真是对你忍无可忍了,刚刚问你有没有毒,你他妈就是不说毒在哪,现在我没问你又他妈说了,逗狗玩儿呢?”   “别说什么我没问你就无权告知,老子不信!”看系统是真的没有回应了,沈封扶着肿胀迷糊的脑袋又暗骂了一大堆。   沈封向来不是很爱说脏话,可现在被气的把毕生所学的脏话全都送给了三三三,本来就中毒了,这又被气的脑袋缺氧,只觉得更晕了。   雪花在地面上像是雪白的地毯,一层又覆盖一层,两道脚印在雪地里渐渐远去。   而沈封浑然不知自己身后不远暗处跟着一个人,只是在踉跄之中,忽然察觉有个人扶了自己一把,扭头说了声“谢谢”。   结果一张熟悉的恶鬼面具映入眼帘,沈封有片刻朦胧,似乎是在想这个人是谁,脑袋里虽然成了浆糊,可是那微弱的意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会保护他......   像是卸下了防备,一头栽进鬼面具的怀里,喃喃道:“送阿星回府......”   谢云霄的双眸透过幽深的小孔,阴鸷的盯着沈封,又瞥了眼在地上在地上颤了两颤的风星泽,没有犹豫,把沈封打横抱在怀里。   对着身后的某处吩咐:“把人扔回将军府。”   就抱着沈封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修长的身材,宽肩窄腰,臂膀结实可靠,暖暖的气息让沈封忍不住再次靠近,想要以此抵御严寒侵袭。   那团火热也没有让他失望,热气慢慢转移到他身上,身体顿时感觉不到怀抱意外的冷气。   从房顶落入院子,动作轻盈,一脚踹开房门,扭头对匆匆赶来的福伯说道:“不准任何人靠近。”   福伯稍顿,知道自家主子生气了,也不敢多问,自当遵从命令,只能在心中默默为沈封默哀。   把门给人关上后,就老老实实退出院子。   谢云霄把人扔在自己床上,又摘下面具放入床头暗格,盯着抱着被子睡的迷糊的某人,眼中阴沉,冷冷道:“这是你自找的。”   从桌子里掏出一个小药品,正是段弦昔日送给他的,倒出一粒,喂进了沈封的嘴里。   这药带着丝丝花香,入口即化,流入嗓子,清清凉凉十分舒服,砸吧砸吧嘴,似乎意犹未尽。   谢云霄附身把沈封的衣服扒的只剩亵衣裤,屋里不冷,到也没有让人感觉不适,反倒是翻了个身,睡的更为香甜。   可不稍片刻,沈封开始迷迷糊糊的扭动,脸上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绯红,身体在床上翻滚扭动,抱在怀里的被子早已被踢到了一边。   一股燥-热从身体里发出,沈封只觉得自己的皮肤滚烫,身上的衣服碍事,低语咛诉,却又不知用什么可以缓解,总之不舒服极了。   在滚动拉扯中,亵衣大开,露出来藏在下面的肌肤,几乎都是半luo状态,两条大长腿难耐的曲折放松,想要挣脱那道束缚,可睡意朦胧之中却又无能为力。   急的眼角泛出点点泪光,身上有了些许汗气,额前的碎发贴在发际线上,似乎是被那股不寻常的热气蒸醒,眼中水汽氤氲,迷离中看见了那道身影,难耐无助的伸手就要去抓。   “帮我,美人帮我。”   能在这个时候还能通过背影认出他,谢云霄一时都不知道是该继续折磨这个人,还是该笑一笑,从了沈封的意。   沈封被身体里的那股热浪折磨的没有心思去才自己会不会成肉泥,火烧火燎的感觉让意识逐渐被渴望支配。   麻痒在心里、身上,寸寸蔓延,只想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帮他去去火,去去痒。   谢云霄侧着头,似乎还在欣赏这一幕,凌乱的床单,衣衫半解的人,眼里跳跃着戏谑的火光,任由那只滚烫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此时的沈封是谢云霄从未见过的,脆弱无助、像是只小奶狗柔弱无害,全心全意的依附着他:“阿封想要?”   “嗯,给我,好美人,给我吧,我难受。”沈封从侧面抱住了谢云霄,一声“阿封”叫的骨头都酥了,在人脸上、脖子上轻啄,手不规矩的想要撕开那层碍事的衣服。   整个人急切的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从衣领深入的手摸到的皮肤又滑又结实,冰冰凉凉,爱不释手的乱摸着。   似乎是看人真的急了,谢云霄善心大发解开了衣衫,一手搂住沈封腰,抱着人倒在床上。   内力就震碎了两人身上仅有的布料,滚烫与微凉触碰,沈封舒服的长叹一声,可紧接着又觉得不够,甚至想要的更多。   双腿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一处火热,可奈何脑子现在完全反应不过来,倒是在乱动之中让谢云霄趁虚而入,劲腰%2F%2F嵌%2F%2F入%2F%2F双腿。   身上越来越热,熟悉的冷香包裹着全身,勾的沈封身上越来越痒,止不住的想要,就跟戒毒所里毒%2F%2F瘾发作的那些人似的,只想把对方吞进肚子里。   谢云霄感受到了沈封急切,脸上全是被欲%2F%2F望折磨的表情,看的心里一阵舒爽,刚刚那口恶气也消的差不多。   “美人......嗯......”   嗓音沙哑缠绵,带着一股热气,勾着谢云霄的脖子想要翻身,双手却被反之压制在床上,谢云霄的另一只手缓缓移到沈封的臀部,手感舒适弹性。   受药物影响,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性放大,如今被四处点火,沈封忍不住随着谢云霄的节奏扭动着身躯。   手臂被制于头顶,想要挣脱束缚,可身体却贪图那一抹清凉,哪怕身后与小云霄亲密接触,也没有察觉丝毫危机,只想汲取更多能缓解身体不适的接触。   “嗯......好烫......给我......”逃不开束缚,只能服软。   谢云霄在细致如美瓷的脖子上留下了颗颗红梅,逐渐转移到右耳,森然低沉道:“告诉我,你是谁?说了我就让你舒服。”   像是激励般的在沈封的嘴上轻触,也仅仅是一瞬就离开。   沈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语气间已经有了鼻音:“沈封,我是沈封,无尘特队十九号,美人唔......要。”   “为何要跟在谢云霄身边?”谢云霄脸上出现了些许阴沉,却依旧忍着身体的渴望,耐着性子问:“有何目的?乖,说出来。”   “阻止,阻止他摧毁四国,我就能复活,保护机密,护我天华......”   沈封意识被两种药物摧残,早已经没有了分辨问题的能力,只想快点结束这无休止的热浪折磨。   谢云霄眸色阴沉的可怕,秘药刺激着这具身体,从未被入侵过的地方也变得有几分水润。   毫无章法的长驱直入……   “呃啊......”沈封大叫:“出去......不要了,滚出去!”   谢云霄猩红着眼,残忍冷笑:“现在说不要,晚了。”   ......律动起来,不顾沈封痛苦挣扎,只想宣泄心中的那抹刺痛。   凭什么,凭什么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闯入我的世界,利用我达成目的,最后还要离开我,不公平,沈封,这不公平! 第62章 腰疼腿疼浑身疼   ============================   床架无休止的晃动着,刺痛在药物的作用下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速度的提升完全撑开,照顾到了每一处不适,沈封的意识就如同在云海中沉浮。   抗拒的双手重新回到了谢云霄的脖子上,迎合着攻势,无论是他还是谢云霄所获得的快乐都是前所未有。   谢云霄照顾着意识昏沉的人的感受,让人缓了缓,看见被咬流血的嘴唇,蹙眉,附身覆上薄唇,寸寸洗礼。   “你舒服了一次,接下来轮到我了。”   屋外的小兔子站立起身,两个前爪还捧着一根粗长的胡萝卜,竖起长长的耳朵,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门。   风雪飘飘,红梅朵朵盛开,晶莹剔透的雪花慢慢堆积......   外面云卷云舒,房间里温暖如春,两具身体相拥而眠,盖着厚厚的被子,沈封被闷的有些热,人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好渴......   半眯着眼,光线有些昏暗,但也能看得清眼前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肌肉,脑子里还有些混沌,眨了眨眼。   仿佛才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全身都极其的不舒服,甚至跟被剥离了一遍似的,哪里都不对劲。   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好像要炸开,嗓子跟要着火了一样,而且身体跟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僵硬、麻木,不受控制,最重要的是疼,浑身都疼。   腰以下膝盖以上跟被大卡车来回碾压几百遍差不多,只要稍稍一动,浑身就要散架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被困住怀里,身上还盖着棉被,周围空气都是闷热的,手撑着对方胸膛上,保持了距离,总算是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恍惚的意识这才渐渐回笼,抬头就看见了谢云霄那张妖孽般的脸,脑海里过滤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要带风星泽回将军府,然后晕倒在了鬼面具的怀里,再然后......再然后......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拍拍肿胀的脑袋,倏地,沈封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炸开了锅,断断续续看不清的香%2F%2F艳画面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他痴缠着谢云霄,睁眼闭眼全是谢云霄的脸,各种哀求,各种无助,画面模模糊糊。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强了谢云霄,可怕的是,他是下面的那个!!!   他被谢云霄睡了......   这个讯息被揭开时只觉得五雷轰顶,谢云霄不是立不起来吗?谢云霄的腿不是残疾了吗?   那瞬间,沈封股说不出的怒火,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张熟睡中柔和的脸,用力一推,从那个闷热的怀里挣脱出来。   “谢云霄!你骗我!”   吼完这一声,又无力的躺在了床上,嗓子干疼,身上的被子滑落到了腰际,沈封看见身上的惨状,感觉到了眼晕,就没一块好地方!   青青紫紫,连胳膊上都没逃过,更不用去想被子下面的风景。   谢云霄其实很早就醒了,身边的人刚睁眼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在装睡,想要看看沈封是什么反应。   装作是被沈封推醒的,脸上有些无辜:“阿封......”   “你装什么装!我他妈就是被你这张脸......咳咳咳……”怒吼着,可嗓子里实在是沙哑,说话稍微大声点,就感觉要被撕裂了:“被你这张脸骗了!”   谢云霄双手撑着自己做起来,伸手弯腰去给沈封把被子拉上来,语气里有些冷:“我怎么骗你了?”   他骗?到是谁骗谁?   沈封现在浑身难受,不可能自己坐的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分泌了一口唾沫咽下,算是润润嗓子。   这才道:“你的腿不是废了吗?呵,腿废了还能把我干成这样,你可真他么的是个神仙。”   谢云霄脸上有过一瞬受伤,缓缓道:“你在上面。”   “靠......咳咳咳......”沈封一听就想爬起来打人,可身上的酸痛又让他举步艰难:“放屁!我在上面?那痛的人怎么是我?”   何止是痛,简直就是火辣辣的疼,他都怀疑是不是被撕裂了!   谢云霄的脸彻底冷了下去,像是不想跟沈封吵,就扭过头:“前天晚上你说好早些回来,结果都快到亥时了还不见人影,我就让福伯出去找你,结果看见你倒在大门前。”   手捏紧了床被。   沈封顿住了,甚至有些傻眼,什么?!前天晚上?   就听谢云霄继续说:“对于你的情况福伯还没想出对策,你就在我身上乱来……”   沈封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记得是后面痒来着,可是......确定是他压着谢云霄自己来的?   现在只恨意识模糊,记忆不真切,但......好像谢云霄说的有几分真实啊。   他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在四国破灭时谢云霄都还坐着轮椅,腿肯定是残疾了的,系统给他看的画面可都是真真切切的,这点应该不会有假。   这么说,还真是他冤枉了谢云霄?   忽然有些心虚不敢抬头去看,虽然谢云霄一直没说,可那双腿不能行走肯定是个忌讳,也是心中的一根刺,他刚刚张口闭口都是讽刺,这应该是生气了吧。   “那......那个......”   沈封的话还没说,谢云霄阴晦的盯着他,说:“这一年以来,沈公子对我照顾颇佳,既然心底里看不起我,那我也不会强留,等你身体好些了就去找福伯拿些银钱吧。”   说的很平淡,可那双眼睛却充斥着伤感,看的沈封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双腿残疾被他强行拉着上床,身有内力却不反抗,肯定是对他心中不舍,便事事顺着他,结果被他压着睡了,醒来还无缘无故的骂人家,羞辱人家,讽刺人家。   想起刚刚谢云霄刚睁眼那瞬间的真实无辜,身体跟个瓷娃娃似的,被他在床上羞辱,现在也不叫阿封了,还赶他走,肯定是对他伤心了。   沈封啊沈封,越想你越不是人!   忍着痛爬了过去,可谢云霄却撑着自己往后退,沈封一咬牙直接扑上去:“美人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咳咳......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记忆模糊,回忆不清楚。”   沈封抱着不撒手,是真的有点慌,前不久两人才互表心意,让他兴奋了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天天幻想着怎么对谢云霄好,怎么能让谢云霄开心些。   可是中了个药,把人家欺负了,醒了就跟个渣男一样,裤子还没提,就翻脸不认人,虽然痛的是他,但也是他强迫的人家啊。   从小他拥有的爱就特别少,现在还不容易有个互通情谊的人,却要因为误会有隔阂,他不甘心啊。   谢云霄瞥了眼沈封,拉过被子把人后背盖住,就垂眸说:“我双腿残疾,一到秋冬身体就脆弱不堪,肯定满足不了沈公子,就不拖累你了。”   “......”什么什么?满足不了?那他现在怎么连床都起不来?攀着人做起来,撒娇道:“谁说你拖累我了?别赶我走,方才是我自己瞎想,怒气上头,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美人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在沈封看不见的地方,谢云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我怕疼......”   沈封没有多想:“我让你上!”   说完脸就僵住了,但也就一瞬就想开了,反正都被开苞了,只要是跟这只小黑兔子,谁上谁下又何必在意太多?   这样也好,他疯起来不管不顾,万一伤到人家怎么办?他皮糙肉厚怎么折腾都行,总之也坏不了,再者说,他记得,好像......也挺舒服......   毕竟是自己放在心里的人,自己不疼,谁来疼?   这样一想,就喜滋滋在人身上蹭了蹭,抬头就去亲那张薄唇,笑说:“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谢云霄没有躲,像是有几分羞涩,闪躲着目光,低声说了句:“好。”   “那......前天晚上你舒服吗?”沈封抓住了那瞬间的害羞,就忍不住想要去调戏。   谢云霄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回应道:“你开始弄的我很疼,到后面就好些了。”   他是第一次,难免会不知节制,再加上难得可以不管不顾的疯狂沉沦,仗着秘药的作用,他能肆意把玩沈封的身体。   本来第二天凌晨沈封身上的药性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结果,休息了半晌,沈封总往他怀里钻,一时没把控住,又从黄昏要到了深夜。   没睡一会儿,沈封又醒了。   沈封安抚的笑说:“第一次都这样,下次就好了。”   等等!   他的房事怎么这么倒霉?   明明难受的是他,为什么他还要安慰这个上他的人?   被慰籍的谢云霄终于在沈封眼前柔和下脸庞,问:“要喝水吗?”   沈封的嗓音已经沙哑的有些说不出话了,再加上刚刚大吼大叫,现在吞咽动作都有些难受。   自然就要点头,都忘了,他是渴醒的。   谢云霄一猜这人就是忘了自己口渴,朝远处的桌面伸手,内力涌动,茶壶茶杯飞到了床沿,沈封伸手就要去拿。   却被谢云霄拦下:“现在别喝凉的,我给你温温再喝。”   倒了杯茶,拿在掌心用内力温热,才送到了沈封嘴边,沈封“咕咚咕咚”就喝下一杯,心中不禁感叹,有内力就是好。   靠在谢云霄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伺候,接连喝了好几杯,等嗓子没有那么干了,又有些挡不住困意。   等谢云霄把茶杯放好,低头就看沈封又睡着了。   轻轻捏着沈封下巴,小声说道:“骗子跟骗子在一起,才是绝配。” 第63章 系统升级成功   ==========================   夕阳与冰雪争辉,余晖所及之处,冰雪晶莹的释放光彩,与金色光线交相辉映,寒风肆虐,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曳。   房间里既安静又温暖,身上盖着被子,身上也穿上了亵衣,已无前一日的凌乱,睡的舒服满足,终于动动胳膊,悠悠转醒。   也在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系统再度出声。   “叮——系统重启中。”   沈封揉了揉肿胀的脑袋,看了眼透过窗户照进防线的光线,心知已经快要天黑了,伸手摸向身旁,才发现床上只有自己,缓缓坐起身,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但也在忍受范围。   这三天时间一半没有意识,一半陷入沉睡,就连吃饭都是被扶起来迷迷糊糊的被投喂,吃完倒头就睡,可见纵欲过度的后果有多严重。   “恭喜宿主苏醒,系统三三三升级完成,将虔诚为您服务。”   完全机械的声音炸开在沈封的脑海里,惊的沈封闹到头快爆裂,忍不住道:“升级就升级,说话能不能小声点?没看见我现在身体虚弱吗?”   “呃......”被沈封吼了,三三三这才恢复了正常,问:“宿主怎么了?”   沈封眼角忍不住抽动:“我是系统还是你是系统?我没找你算账,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没用,又被人阴了!”   不,也不能说没用,只能说是个坑货!   在心中愤愤的想着,也不知道是创世主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圈套,这个系统简直就是个二货!   自己理亏就陷入睡眠,对他不管不问,结果还去升......   “嗯?升级?”沈封愣了一下:“你还能升级?”   三三三的声音里也不难听出几分自豪:“那是当然,系统会随着目标人物黑化值变化进行固定升级。”   沈封思索了一阵,忽而笑问:“那你升级对我有什么帮助啊?是有小道具?还是什么几分兑换之类的?”   “......”三三三沉默了,一阵电流过后,试探着说:“如果系统人性化对宿主是不是一件好事?”   沈封瞬间就听明白什么意思了,咬牙道:“所以就是对我没有任何帮助,你的经验值却蹭蹭蹭上涨,如果谢云霄黑化值归零,你会升级成什么样?”   三三三有些失落的说:“不用黑化值归零,黑化值到百分之十以下,系统就可以完成最后的升级,至于升级到什么样,系统现在也还不知道。”   沈封靠在床头,抱着胳膊,快速的进行着头脑风暴,这只是第一次升级,他就能明显的感觉出小三说话语气越来越像个人。   那最后的升级会不会是......成人或者什么活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进!化!兽!   心中有了一定猜测,也就不再过多去想,反正系统如何跟他无关,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反倒问:“你刚刚说目标人物黑化值有变化了?”   “是的。”三三三语气里明显很高兴:“目标人物黑化值百分之六十五,宿主这三天都做了什么呀,黑化值降的好快,可以告诉我吗?”   这......这是在撒娇???   沈封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能接受:“不可能告诉你,你也不准查询!”   心中略微有一丝苦涩。   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当初为了早些回现代,一天到晚绞尽脑汁的想要获取信任,降低黑化值。   可现在,他多久没有刻意的去做这件事情了?结果睡一觉,黑化值就直接降了十二个点,照这样下去,他是不是就快......   “呜呜呜~”一个哭泣的表情包突然出现在沈封的眼前,沈封后脊都僵硬了,这是什么鬼!   伸手去摸了摸拿到光幕,不是实体,就听那个小表情又有了变化,似乎是在悲伤:“系统升级时对外界一切都无法记录,现在也自然无法查询,宿主真的不告诉小三吗?系统可以针对方法制定攻略策略哦。”   沈封嘲讽道:“呵,我用你制定策略?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八卦!”   那个小表情又变成了坏笑:“系统检测宿主各项机能都正常,就唯独菊......咳咳,有一定的摩擦损伤,所以宿主是跟目标人物睡了吗?”   沈封基本百分百肯定了,系统现在就是在逐步变成人,因为八卦是人的本能。   “......”沈封并不打算回答这个属于隐私的问题,况且不都知道了吗?转之问:“能确定那天晚上我只是中了迷药吗?”   三三三撅着个小嘴,似乎有几分不开心,但还是说:“系统确定只是迷药,不过刚刚检测宿主身体时,还发现了床上秘药的残留哟,哇,宿主好情趣呀。”   沈封想表示,快把升级之前的系统还给我!   那个虽然坑,但是也算是兢兢业业不多事,看看升级后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创世主这是想搞他?   不过,如果只是迷药,这是不是意味着,秘药是在他遇见鬼面具之后被下的?鬼面具给他下药?然后把他扔在王府大门?   那个鬼面具对他是有色心,可下了药又不对他下手,反倒便宜了谢云霄,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啊,谁能把煮熟的鸭子扔了?   他其实一直都有怀疑鬼面具跟谢云霄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可是两个人仅仅是给他的感觉相似,其他的简直就判若两人。   沈封忽然挑眉,跳跃式提问:“谢云霄不是立不起来吗?”   “呵呵呵,系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这一点哦。”那小表情上出现了两朵小花花:“资料显示,目标人物只是双腿残疾,其他一切都是宿主自行脑补的结果,不背锅哟。”   沈封:“......”当初系统不也没反驳吗?   忽然想起当初系统那个尿性,觉得能反驳才怪了!   垂着眸,摸了摸身旁应该躺着谢云霄的位置,嘴角柔和的勾了勾,似乎是无意的问了一句:“我如果完成任务,复活回到现代,是会复活到什么时间点?跟我任务进行时间长短都关系吗?”   “没有关系哟。”三三三似乎很开心地说:“将随机复活在大厦爆炸的时间点前后,会给宿主留有足够时间改变命运呢。”   沈封眼里闪过狡黠,语气十分愉悦:“好的,我知道了,你跪安吧。”   掀开被子就去拿自己的衣服,身上被谢云霄擦拭过,还算干净清爽,衣服是新拿过来的,布料也是前所未有的好,似乎是和谢云霄的衣服一个材质。   光幕上的露出委屈的小表情:“好吧。”   穿好衣服后,刚走两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扶着屏风,一手放在腰上,那个酸爽......   磕了药的他,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嘻嘻,宿主。”光幕再次出现在眼前,露出龇着牙的表情:“需要系统为宿主开启身体恢复功能吗?”   沈封适应这身体的不适,问道:“那是什么功能?能让我身体瞬间恢复?”   三三三眨眨眼:“系统还没有升级到那么厉害,这项功能也只能加快伤口愈合速度而已,是两倍的速度,宿主不尝试尝试吗?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童叟无欺哟。”   “好好好,开,马上开。”沈封心想,这系统升级对他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嘛。   就看光幕上出现了开启按钮,沈封没有怀疑,直接按下“开启”。   忽然,脑海中“叮——”的声音同时响起。   三三三的职业微笑让沈封心生不安,果然,三三三说道:“随即任务触发,寻找目标人物亲亲。”   沈封一脸震惊:“你不是说没有任何费用吗!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那个,这是任务,也不是费用啊。”三三三露出星星眼:“请宿主赶快行动,二十分钟没有完成,将会获得双倍疼痛惩罚。”   沈封第一次有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他信任谁不好?竟然去信任这个坑爹系统!它只是升级,只是换了一层皮,芯没换呀!   手撑着腰,慢步向门外走去,一瘸一拐,姿势十分滑稽。   通过介子地图查看到谢云霄正在正厅,没有犹豫,直接找正厅走去。   但那个地方连及腿都有些发颤,动作根本不敢太快,中途遇见人了,就立刻站定,靠在墙壁上。   小厮远远的就看见沈封,路过时,有几分疑虑:“沈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小的扶您回房休息?”   沈封脸上勾起职业性微笑:“没有,我就是在这里欣赏风景,你忙你的吧。”   小厮虽然不懂长廊里有什么风景可欣赏,但也不多事,拿着苕帚就离开,忍不住小声嘀咕:“沈公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平日里沈封那是能跑能跳,府里没几个能追的上,嘻嘻哈哈和人打成一团,要不就是陪王爷玩儿,就算是欣赏风景,那也是在房顶或者树上,今天却要欣赏两面白墙?   沈封心想:你当我不想跑起来吗?我这是跑不了啊!   看人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被干的两天下不来床,这说出去谁能信是他沈封?   一路上没少被人关心,踉踉跄跄的总算来到了正厅外,就遇见福伯端着一些糕点,福伯看见沈封似乎有些惊讶。   “沈公子,您不在房间里休息,怎么跑出来了?”福伯赶忙空出一只手去搀扶沈封。   沈封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怯,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这个人百分之百是知道的,轻咳了一声:“躺,躺的久了,想要起来活动活动。”   福伯想想后天到前厅的距离,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笑眯眯的说:“拿走吧,我扶您去找主子。”   沈封:“......”   【作者有话说:这跟我想的不一样,我已经把61二修的文写出来了,结果61过了,62直接给我锁死,真的是哭了。   亲亲们等两天吧,已经在重新审核了(╥﹏╥)】 第64章 亲亲怎么了?   ==========================   张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可转头又发现,他居然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话,他忍着身体不适,紧赶慢赶可不就是来找谢云霄的吗?   被搀扶着进正厅,就见风星泽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吭哧吭哧啃着苹果,苹果被咬的嘎嘎脆,跟在啃某人的骨头一样。   “阿星?你怎么来王府了?”   上次不还嚷嚷着进王府就要吐吗?今天怎么倒是进来了?而且天色渐暗,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   再看谢云霄,云淡风轻的坐在上位品茶,气定神闲,从容淡定,脸上也没有对外人的伪装,这幅场面怎么看都像是谢云霄把人气的敢怒不敢言。   风星泽啃苹果的嘴停住了,看沈封是被搀扶着进来,有丝疑惑,脸色缓和了些,却还依旧臭着,刚开腔:“我是来......”   “叮——随即任务时间倒计时,十、九、八......”   沈封觉得自己现在就够难受了,要是再来个双倍,这件事绝对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离开福伯的支撑,接着惯性,三两步大迈到谢云霄面前。   可后面实在疼,就这点大动作就双腿发软,最后扑到了谢云霄的怀里。   好在谢云霄反应迅速,这才避免了茶水洗脸,把他抱着,蹙着眉头,有些责怪的意思:“不好好休唔!”   不等谢云霄说完,伸手就圈着脖子,把人拉向自己,直接覆盖在薄唇,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停止在了“五”上。   谢云霄完全没想到沈封会这样,有过一瞬间的脑海空白,随后就是眉眼含笑,把人抱在了腿上坐着,扫视了一眼风星泽,眼里笑意更盛。   等系统说完任务完成后,沈封才有几分留恋的离开了那张薄唇,舔了一下嘴唇,脸上羞怯不止,故作蛮横道:“想你了就亲亲你,怎么了?不行吗?”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你可是我男人,我亲一下怎么了?   谢云霄摸着放在他胸上那双冰凉的手,宠溺道:“你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我就是有些高兴而已,倒是你,外面下着雪,居然穿着少就跑出来,是想多躺几天吗?”   说着,就让福伯把火盆往里面挪些,还倒了杯热茶给沈封暖手。   沈封双手捧着那杯茶,这何止是暖了手啊,简直把他心都一起暖化了。   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穿的是多是少,也是第一次有人担心他会不会感冒,原来被人爱护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我又不是那些柔弱小姑娘,穿多了反而不舒服。”脸上洋溢着笑容。   “喀嚓”一声。   沈封随之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两个人,闻声望去,风星泽捏碎了手里的苹果,磨着牙,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沈封摸了摸鼻子,从谢云霄的腿上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笑说:“嘿嘿,阿星今天来是找我吗?”   “不是。”   “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福伯有些诧异的望向谢云霄,又看看风星泽,眼中闪过了然,笑了笑就关上门出去了。   沈封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谢云霄搭什么腔,就听风星泽说:“我今天可是奉皇上口谕来的。”   这三天的时间里,大理寺彻查大学士之死,经过提点根据那只箭着手调查,那只箭是云楠木所制,整体透香,重量轻便,韧性十足,是南方所产的上等木料。   根据这一线索,最后查到了渊政王府里,接连两年都曾大量的采购云楠木。   谢云锦的说辞是府中扩建所需,皇后证明说是她想让王府扩建,也让谢云锦住的舒服些,在母子二人来回配合下,谢云锦逐渐撇清嫌疑。   风星泽想把矛头指向沈封所说的那个杀手上,可谢云锦却又把嫌疑扯向江湖,毕竟大学士手下冤魂中有不少都是侠义之士。   由于现场做的太干净,大理寺也别无他法,与皇帝商议过后,这件事只能转为暗中调查。   沈封研磨着下颚,思索着点头:“这件事想要在皇帝面前泼在谢云锦身上确实不太现实,那谢云礼呢?他是什么反应?”   风星泽刚刚那股子怒火在沈封的询问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兴趣,跑到沈封身边坐下。   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他啊,在朝堂上脸都气绿了,而且朝中多半人都认为是谢云锦动的手,只是没有明确证据而已,对着谢云锦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感觉气的都要吐血了。”   沈封完全可以想象到谢云礼当时那番模样:“噗哈哈哈,他可别气结于心,把自己憋死了,哈哈哈。”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气死在朝堂上了就好玩了。”风星泽随后又说:“不过啊,尚书倒是稳重些,这件事刚翻篇,就提到了给南丰国出兵这件事。”   沈封想了想南丰国,紧接着就联想到了柳清之,那个人可是轻描淡写的就顶替了风星泽的分量,促使谢云礼去捉奸见双的人。   “如今朝中两大官员陨落,其他人也都虎视眈眈,朝堂不稳,两位王爷又明争暗斗,这锅粥可以说是彻底乱了。”   风星泽说着还给谢云霄翻了个白眼。   沈封问:“那借兵了吗?”   风星泽叹了口气:“借了,得到线报,西荒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吞了一座城池,但是也损失惨重,现在被拦在蜀山脉外,正是驱赶的最佳时机。”   借介子地图,沈封对四国的地图也有所了解,南丰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边境小城普遍都是处于四山环绕之间,其中土地肥沃,粮食充足。   西荒哪怕费劲兵力也要夺下城池,估计是国中粮食匮乏,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如今夺下城池,必定整治一番,等养足了精神,估计再拿两三个城池就该收手。   紧接着目标就又会投在东盛上。   因为南丰实在是难以攻克,相较而言,东盛就简单多了,那时,签订的和平条约也有些时日,就算违背,其他两国也不会有太大的怒火。   所以,哪怕现在朝堂不稳,老皇帝也要出兵,估计就是想联合南丰彻底打压一下西荒,好让西荒元气大伤,没有个一两年都不敢再兴风作浪。   那时没了外患,才能全身心的治理朝堂。   沈封忽然有些担忧,问:“那皇帝的意向是谁跟谢云礼领兵去南丰?”   直勾勾的盯着风星泽,朝中重要将领全在边境,其余的多数都在各郡,剩下的都是些老骨头,要说中意人选,估计也只有风星泽。   再加上此次调查大学士一案,风星泽也算是彻底进入朝堂,可那边地势险要,西荒又全是刺头,风星泽年龄尚小,若是让风星泽跟着谢云礼,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风星泽也沉重了一下:“我。”   沈封一震,拍桌就要起身,可身体不适又让他跌回椅子上:“不行!你毫无领兵经验,谢云礼又是个废物,此次去南丰那老皇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想彻底打压西荒,必定凶险万分,你绝不能去冒险!”   谢云霄脸色有些冷,道:“阿封别急,此行还......”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沈封脸上全是怒火:“那老皇帝是瞎了眼吗?还是猪油蒙了心?谢云礼去那是必然,可让阿星为将,还无旁人辅佐,他就不怕风驰在边境谋反吗?”   风星泽忽然笑着冲谢云霄挑眉,谢云霄冷着脸不说话了。   沈封察觉谢云霄忽然气压变低,顿了一下,说:“美人,我不是凶你,是那个老皇帝他太过分了,阿星还小,初出茅庐,怎能独当一面?”   谢云霄抿了抿嘴,道:“我们这里男子十七而立,风星泽再不磨练岂能见锋芒?”   沈封愣了下,十七岁成年?十七岁在现代还只是读书的学生啊,可如果按照这边来讲,风星泽确实要开始挑大梁了。   “可是......可他从未领兵,顶多就在兵营里混过,战场上局势变化莫测,稍有不慎就人头落地,这着实不妥。”   这个小傻子没什么心机,谢云礼再不济也在朝中耳濡目染,与谢云锦明争暗斗了几年,风星泽除了一个爹,又无功记,怎么让士兵信服?   风星泽变得得意洋洋,抱着胳膊,对沈封说道:“喂,我只是副将,不用这么急,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自幼熟读兵书,从小在军营长大,哪有你说的那么没用?”   听说并不是主将,沈封这才缓了口气,一看这人就是故意让他着急,没好气道:“全是纸上谈兵,有什么好炫耀的?那主将是谁?”   风星泽答非所问,傲娇道:“你就不问问我来逍遥王府传什么口谕吗?”   沈封挑眉,心生不好。   就听:“明日早朝,特要逍遥王带沈封入朝议事。”   这个点让他和谢云霄上朝,除了去南丰一事还能是别的?   转头看向谢云霄,这什么情况?就滚了个床单怎么就要去打仗了?   谢云霄看了眼沈封,又瞥了眼风星泽,别开脸,淡淡道:“我在西荒十年,又死守梧桐城一月有余,对方的战术形式我自然十分了解,自然是军师的不二人选。”   闷了口热茶,似笑非笑的望过去:“至于你,一人灭一营,挟持薛青震慑万人退兵,这可是比风驰还要大的风头,你不参战,谁能放过你?” 第65章 再睡五分钟   ========================   照你这样说,这都是我自找的咯?   这是皇命,沈封为了活命自然是不会去违背,甚至血液里有一丝丝兴奋,手心里跟有猫挠一样。   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真正意义上的撒开膀子杀敌也就在梧桐城和回京途中与谢云霄交手的那两次。   战场上刀光剑影,马的嘶鸣声、战士们的呼喊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刀、剑的撞击声响彻,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澎湃。   谢云霄目光撞上风星泽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厌烦的说:“天色不早,风小将军请回吧,本王就不留你用膳了。”   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逐客令,风星泽微皱眉,似乎颇为幽怨,可眸子一转,就去捅沈封的胳膊:“我们出去天香阁吃吧,听说里面出了新菜品,广受好评,我昨天路过都闻见香味了。”   沈封对吃的其实并不感兴趣,可风星泽望着他的眼睛里全是期许,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但目前他的身体状况......估计再多走两步就会被这个小傻子瞧出端倪。   到时候他那光辉伟岸的形象岂不就毁于一旦了?   “阿封这两日身体不适,风公子若想去,我王府出钱就是。”谢云霄看沈封犹犹豫豫的,像是想去,却又在顾及什么,当机立断替人决定。   至于在顾及什么。   看那只手扶着腰,他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却也觉得不错,今后这疯狗再跟傻子出去乱来,回来就干的他三天下不来床。   风星泽瞪了眼谢云霄,不光直勾勾的盯着沈封,要沈封自己说。   沈封眨眨眼,顺势而下,颇为遗憾地说:“对、对啊,我身体不适。”   风星泽蓦然想起刚刚沈封刚进屋时,差点摔倒在地,紧张问:“你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还是又和谁打架了?看过大夫了吗?严不严重?”   瞧着风星泽焦灼的面孔,沈封眼里都揉成了水,揉揉风星泽的头,随便说了个借口:“我只是扭到腰,没什么大碍,已经休息了一天多的时间,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想起自己难受的原因,沈封有几分忍不住羞红了脸,他太塌马不是人了,那股子猛劲还好没有用在谢云霄身上,否则不死也残了。   看人是真的不太舒服,风星泽也没有强求,只是对谢云霄冷哼了声,又看着沈封恋恋不舍的被驱赶着离开王府。   沈封心中大概知道风星泽对谢云霄态度转变的原因,无非就是谢云霄的伪装让人心里不舒服,不明原委之前还以为谢云霄是回来灭国的。   可让沈封困惑的是,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这气怎么还没消?两人的气场简直火花带闪电,谁看谁都不爽。   风星泽这样他还能理解,毕竟是个小孩子心理,可......谢云霄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   “美人,阿星心智还不成熟,你就别故意刺激他了。”   想到风星泽被气的坐在靠门的椅子上啃苹果那委屈的小模样,沈封就跟的老母亲一样,看的心里不是滋味。   谢云霄冷冷的看了眼沈封,阴阳怪气道:“阿星?呵,叫的可真是亲热。”   沈封对感情的敏感度是弱,可还不至于是白痴,这句话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酸味,沈封忍不住勾起嘴角。   双手撑着下颚,认真的嗅了一下:“美人有没有闻见一股醋味?酸的人头疼。”   又瞧了两眼,看谢云霄没反应,就陪笑的伸手去抓住胳膊,解释道:“我来到这里,他是第一个全心全意为我好的人,为我挡剑,为我烦忧,好吃好玩都是想着我,他性格很单纯,我把他当作弟弟看待,绝对没有多余的感情。”   谢云霄端坐正视前方,目光有些阴沉,似乎并没有被沈封的话舒缓心情。   反倒是说:“假如我和他同时被杀手挟持,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我去,怎么有一天我也会面临这个问题,还只能活一个,神啊,来道雷劈死我吧。   沈封挠挠下颚,心虚的笑着说:“嘿嘿,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肯定救你啊,你才是我要厮守一生的人。”   对,他是个自私的人,可他自从踏入无尘特队,学习的都是牺牲奉献,那些认知和品质,早已经刻入骨子,融入骨血......   谢云霄的脸更冷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还能不了解沈封?刚开始确实跟他暗中玩心眼,可自从在确定喜欢他之后,沈封就逐渐的开始放飞天性,小动作时常都有。   刚刚分明就是在心虚,等真正面临危险,百分之九十都会朝风星泽跑,因为他有自保能力。   手慢慢握紧。   ......切,疯子就算喜欢你又怎么样?他肯定更在意我......   随后,他一时没忍住脾气,就故意去气风星泽,便有了沈封进来看见的那一幕。   微敛的眸子里闪过冷光,忽而一笑,所有情绪都化为乌有,柔和的看着沈封,说道:“看来饭还是没白味,知道谁是主人。”   语气十分轻松,甚至还拿手捏了捏沈封脸,并没有太用力,倒像是揉了揉。   沈封也露出了笑容:“嘿嘿,美人不吃醋了?那我们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谢云霄戏谑的说:“能从后院跑到正堂,还以为阿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呢。”   沈封脸有些红,气呼呼道:“我饿了!”   “好好好,回房吃吧,暖和。”   “也行。”   吃饭时,沈封狼吞虎咽的,似乎真是饿惨了,看的福伯一阵皱眉,在一旁直说,现在身体虚弱,大油大荤不能吃太多。   沈封迫于谢云霄冷脸的淫威,肉类是一口没沾,之前迷迷糊糊吃的全是淡粥,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味觉快失灵了。   用完膳又陪谢云霄看了会儿书,里面文邹邹的,看的脑袋胀疼,不知不觉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模模糊糊记得谢云霄坐着轮椅把他抱上了床,动作温柔的把他衣服脱了,两人和衣而眠,屋里暖洋洋的,谢云霄的怀里十分舒服......   次日凌晨五六点左右,沈封就被拉起来,身上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可依旧困的不行,嘟囔着:“美人啊,五分钟,我再睡五分钟。”   谢云霄不明白五分钟是什么,却也知道沈封这是想赖床,便耐着性子说:“把衣服穿好,在马车上继续睡,好吗?”   外面的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系统告诉他时间,都快以为这是半夜了。   知道这遭躲不过去,索性翻身起来穿衣服,系统那个什么恢复功能还是有点用的,起码现在后面没什么大的感觉。   随手把头发抓好,又转头去帮谢云霄穿衣束发,等差不多了,福伯才在门口喊:“主子,马车已经套好了。”   谢云霄和沈封也没有多耽搁,开门就走,那只小兔子直起身,竖着两个耳朵,一副机灵模样,这才带回来多久?整只兔子被喂的又肥又大。   一路上沈封没什么精力闹,他这么容易累全是因为那个修复功能,人在受伤或者感冒时容易疲惫,他这开启了双倍恢复速度,自然会更困些。   再加上他在谢云霄身边这么久,确实是被养懒了不少。   等到了宫门,全是大臣们的马车,此时已经晚了些,进宫的人也只有陆陆续续几个,沈封推着谢云霄慢慢走着,也不着急。   到了大殿里,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尤其是谢云锦的目光盯着沈封十分奇怪,沈封也不难想出这是为什么。   他此次跟着去南丰国,必定会在朝堂上有一定身份,而这个身份注定会与兵权搭勾,一个想要成为皇帝的人,最应该注意的就是兵权流动。   以前总拿谢云霄当空气的人,今日也时不时上来搭几句话,谢云霄只是温温柔柔的回应着。   沈封正在职业化回应着,身后就传来一阵风,身体下意识就转身横踢,动作迅猛,根本就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啊!疯子!你想踹死我啊!”风星泽脸上的笑容变得痛苦,揉着胸口,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总喜欢踢我啊。”   沈封那一脚也没用多大力,而且风星泽有内力护身,肯定也伤不到哪里,倒是风星泽一身官服的模样有几分稀奇,心里有股莫名的自豪感。   拍拍对方肩膀:“还不是你自找的?没事老想着从背后吓人做什么?”   风星泽装了两下,道:“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说着就开始臭显摆:“你看,这是我娘给我定做的官服,俊不俊啊?”   沈封让风星泽转了个圈,“啧啧”称赞:“好看。”   “哼,也不看本少爷长得......”   不等说完,沈封就补充道:“将军夫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明明跟我长得好看也有关系好不好?”风星泽努努嘴:“你也不能只看逍遥王长的好看,就否认本少爷的俊朗呀。”   沈封身上帮风星泽整理了一下头发,笑说:“好,阿星好看,最俊朗了,跟只花孔雀一样漂亮。”   风星泽象征性的挥舞了一下拳头,余光不着痕迹的喵了眼装作温柔待人的某人,高傲的仰起头颅,轻唤了一声:“逍遥王。”   谢云霄柔柔笑着,眼里却闪过暗芒:“风小将军可真是比花魁还美啊。”   沈封:“......”昨天晚上不是哄好了吗?   风星泽咬牙道:“呵,谢逍遥王夸奖了,但比起您,还是淡了几分姿色。”   沈封扯了一下风星泽衣裳,偷偷说道:“这是在外面,注意分寸。”   口舌之争,风星泽对上谢云霄是必败无疑,而且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再说下去,估计就要露马脚了。 第66章 御书房   ====================   被两人一闹,这边也多少引人侧目,谢云锦注视着与沈封打闹的风星泽,眼眸深邃了些。   当第一缕晨曦绽放于天际,皇帝的贴身太监赵公公先一步跨进大殿,尖锐刺耳的嗓音洪亮而醒神。   沈封跟在谢云霄身边站于皇子列队,月余不见皇帝老头儿似乎沧桑了许多,步伐也漂浮不定,是被一个小太监搀扶着坐上龙椅。   头发花白,嘴唇无色,喘息声浓重,看上去呼吸有些困难,怎么瞧都觉得这人快命不久矣。   朝堂之事繁琐复杂,众大臣东一句西一句提出问题,又啰里八嗦的商量解决对策,什么洪水余害、山匪猖獗、地方官员欺压百姓种种,作为现代思维闭着眼睛都能说出的解决办法,这些老头儿非得拉扯半天。   其中涉及哪方利益,看几方势力拉扯就可想而知。   那些人争得面红耳赤,沈封不耐的揉了揉被吵的耳鸣的右耳,却不知这一动作丝毫不差的落入了站在后排的谢云锦眼中。   等到那些事情争论的差不多,皇帝才出声选择哪方的决策,紧而提及了给南丰国借兵一事。   就如谢云霄所料的那般,皇帝老头儿对他们两人下手了,谢云霄为军师,风星泽为副将,随谢云礼三日后动身去南丰。   风星泽为副将这件事是昨日他们就只晓得,谢云锦思索了一下,上前问话:“父皇,何人为主将?”   皇帝轻咳了一声,对身旁的赵公公示意。   赵公公附身,拿出怀里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吾朝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骁勇善战,豪侠仗义,佑黎民于危难,护驾有功,特许主将之位,随两位皇子出征,凯旋归朝便赐封骠骑将军,钦此。”   这件事是早已预料到的,沈封也没用推辞,上前就跪下领旨。   手指揉磨着那柔软的圣旨,沈封忍不住柔柔的笑了一下,他以前从不重于名利,只因为时刻谨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这些功名利禄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甚至不能时刻留在谢云霄身边做攻略。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想留下来,想陪那个人到老,他需要与那人比肩的地位,他想要成为那人的一大势力,他渴望能有资格站在那人身边。   所以,他欣然接受。   谢云锦神色有些愕然,目光看了眼谢云礼,又回到沈封身上,微眯一下,立刻说道:“请父皇三思而后行,沈封身上并无功绩,何以服众?”   谢云礼站出来说:“皇兄,封号一事也是回来后的事情,我才是领军之人,二皇兄是军师,沈封不过是出征为将罢了,功绩?呵,对此行而言也可有可无吧。”   谢云锦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噱头,可若真是凯旋而归,沈封为骠骑将军,这途中还不被谢云礼招安?   他是想杀了沈封以绝后患不错,那也仅仅建立于沈封只是一介草民罢了,若得了封号,无论对于他还是谢云礼,一旦成为臂力,都将是如虎添翼。   毫无表情的看了眼谢云礼,又说:“风星泽乃镇国大将军风驰之子,岂能立于一个侍卫身后?”   风星泽抱着胳膊,仰起头颅,打断两人对话:“多谢渊政王顾虑,但沈封是我结拜大哥,我对他心服口服,况且将军府不屈于权势,陛下有旨,微臣自当领命。”   谢云锦衣袍下的手已经青筋突起,但也知道,这件事应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皇帝已经下旨,风星泽也没有不服,那些士兵早就听闻沈封威名,自然也不会太反对。   这件事便就此结束。   退朝之后,沈封正推着谢云霄准备离开,却被赵公公在宫门拦下:“逍遥王,沈公子,陛下召见,请随老奴来吧。”   沈封和谢云霄对视一眼,就跟了上去。   路上没有耽搁,直奔御书房而去,进了屋才发现并不只是叫了他们两个,谢云礼和风星泽都在,瞬间才想到这次会谈应该是有关出征。   皇帝咳嗽了几声,挥手让谢云霄就坐在正中间,也不用多挪动了,沈封也自然是跟在谢云霄身边站着。   皇帝喝了口水,缓解了咳嗽,深深的看了眼沈封,才说:“想来你们心中已有猜测,此次出兵并非只是借兵吧。”   所有人没有说话,就听皇帝说:“在前两日朕已拟旨秘密送往风驰手中,只要你们能协同南丰将西荒逼退,风驰就会伺机而动与你们前后拦截,歼灭那支二十万西荒军队。”   风星泽眼睛亮了一下:“我爹也会参战?!”   上阵父子兵,这是风星泽从小的梦想,他想要让他的父亲看见他在战场上的英姿,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也想让他的父亲知道虎父无犬子。   这件事本以为有很久以后才能实现,却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如此。   皇帝对自己这个小外甥自然也是了解,慈和的点点头:“你了解你爹,想必配合起来也会轻而易举,但此行朕还有一条密令,击退西荒后,务必要夺回属于东盛的城池。”   国之疆土,一寸不让。   沈封忽然有些理解这个人为何能登上皇位了,说出那句话的神色,帝王霸气显露无遗。   帝王伪装,想来皇帝老头儿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四人齐齐作揖:“臣领旨。”   又说了一些细节后,皇帝忽然让其他人都退出去,独留谢云霄一人谈话。   沈封第一反应是看谢云霄的意思,谢云霄只是轻柔的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阿封在外面等等我吧,别走远了。”   “不走远,就在门外等你。”沈封咧嘴一笑:“出来了喊我一声就行。”   风星泽揉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去勾住沈封的脖子:“哎呀,走啦走啦,磨磨叽叽的,怎么领兵打仗?”   “哎哎哎,松开,疯爷自己走!”   出去之后,一个小太监就匆匆跑来说:“沈公子,将军夫人在花间亭想邀您喝杯茶。”   “我娘怎么进宫了?”风星泽有些迷茫,但痴痴笑着就拉沈封,说:“走,带你去见我娘。”   沈封看了眼身后御书房的大门,谢云礼突然说:“沈公子先去花间亭吧,父皇跟二皇兄估计要聊上些时间,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于谢云礼的示好,沈封并不意外,打开介子地图看了眼花间亭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就对守在门外的赵公公说:“若是我家王爷先出来,还有劳公公告知。”   赵公公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还能不是个人精?眼前的沈封,前途不可限量,他自然要讨好些。   就谦卑的弯腰说:“沈公子放心,老奴肯定不会让逍遥王沾到一丝风雪。”   虽然隔着门,但沈封心中也清楚,在屋里的谢云霄肯定也听到了外面的事情,便放下心,跟着风星泽和那个小太监走开。   屋里的谢云霄冷着脸,听着那道脚步越来越远,眸中多了几分阴郁之色,冷冷的直视皇帝,问:“有事?”   另一边。   谢云儿披着厚厚的披风,在风雪口树了一张屏风,也算是能挡住一些寒风。   一个火炉里散发出丝丝香甜的气味,这个味道沈封自然熟悉,可不就是烤红薯吗?   谢云儿看人来了,就心平气和的说:“逆子,你先滚到雪地里跪着吧。”   风星泽却还是瑟瑟的后退了一下,一半身影躲在了沈封的身后:“娘啊,这是在外面,您给儿子留点脸面吧,回去跪,跪个三天三夜都成,行不?”   “脸面?呵,你还有个脸面!”谢云儿怒气冲冲的拍桌,沈封明显感觉把风星泽吓得差点跪下,就听对方开始怒骂:“给老娘滚去跪着!现在,立刻!马上!不然回去打死你个畜生!”   风星泽惊恐的睁大双眼:“别别别,我跪。”   出去之前,还悄咪咪的在沈封耳畔说:“我娘其实还是很温柔的,就是生起气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让着点。”   等风星泽乖乖跪在三丈远的雪地里后,谢云儿就跟换了个脸谱一样,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给沈封倒了杯热茶,微笑着让人坐下。   “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把茶杯推到了沈封的面前。   沈封轻声说了一句:“谢将军夫人。”   端起茶杯大喝一口,下一秒却强烈忍着喷出来的欲望,满满一口热酒,十分烫嘴,嗓子里被刺激的想咳嗽。   只好止住呼吸,硬生生咽下,才猛咳出来:“咳咳咳,这,这是酒?”   谢云儿捂嘴轻笑:“听星泽说你的酒量不错,如此一见名不虚传,冬日里喝酒才能暖身子不是吗?”   说着就见谢云儿拿起火钳,伸进火炉里夹出了块熟透了的红薯,让侍女端来盘子放上桌。   沈封闻了一下酒味很淡的酒,有些不太明白谢云儿的意思:“将军夫人叫在下过来只是喝杯......酒?”   谢云儿把烤红薯撕开,露出了香甜的瓤子,分出了一半给沈封,把另一半挪到了另一个盘子里,两边大小差不多,分出去的那一半命人端给跪地里跪着的风星泽   剩下的这一半推到了沈封的面前,说:“当然不会,这不是还有烤红薯吗?” 第67章 信神佛吗?   ========================   沈封盯着盘子里那半截烤红薯,又扭头看了眼雪地里捧着另一节烤红薯的风星泽,骤然明白了谢云儿的用意。   嘴角一勾,伸手剥开红薯皮,也不顾什么礼仪,直接送入嘴中,两口下肚,说:“夫人所示,沈封懂了,夫人放心,我沈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绝对的坏人,他对我好,在他心中我是半个兄长,我自然待他如亲弟。”   “聪明人。”谢云儿也不拐弯抹角了,把身边的侍女都打发出去,才说:“他其实不傻,只是聪明的不明显,还跟他爹一样极重义气,记得皇后寿宴那晚吗?我曾暗中点过他,让他少和你们来往,明哲保身,让他不出府,他居然违背我的命令,从房间里把房梁拆了半截逃出去。”   说着说着都气笑了:“那天晚上回来,被我堵在门口,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跪下,跟我说,疯子其实特别关心他,送了他一把极其顺心的匕首。”   谢云儿望向在雪地里吃完烤红薯就堆雪人玩儿的风星泽,感慨道:“他真的长大了,第一次正面与我对峙,倔强的跟头驴似的,我一气之下又把他关在家中半月。”   沈封嘴唇轻启,这个小傻子......   谢云儿又笑笑说:“谢云锦设宴,我猜测出谢云霄有设计,让他躲开,不得已把我所知所猜都告诉了他,他很是不信,提着龙吟长枪就跑了出去,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整整三日。”   沈封想起那晚所见到的风星泽,眼眶忽然有些湿润,风星泽该有多难过?   “等他踏出房门,他对我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入朝为官,他要辅佐千古一帝。”谢云儿语气中忽然有些苦涩:“我那次把他打狠了,到现在背上还有几道鞭痕狰狞可怖。”   “您是一位母亲,您想要您的孩子在您的羽翼下平安快乐,他不会怪你的。”沈封忍不住安慰道。   他心中一直以来都偷偷的羡慕过风星泽,父亲虽然严苛,却无一不是在教风星泽生存之道,无一不是忠心侠义,母亲虽然严厉,可也是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风星泽。   哪怕阻挠,最后也会尊重风星泽的选择,甚至默默支持,每次骂、打,出发点都是爱啊。   他们的生存环境不是和平,而是皇家的尔虞我诈,是四国纷争,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谢云儿点头,目光柔和道:“他确实是个心软的孩子,所以我不管你跟谢云霄有什么计划,请看在他对你一片赤诚的份上,任何时候给他一条退路,哪怕一线生机。”   沈封摇摇头,道:“夫人,您不了解谢云霄,他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您当年没有拆穿伏木的身份,如今也没用拆穿他,是份人情,何况,当年她的母亲不惜暴露底牌也要救您,他又怎会伤害他母亲所保护之人?”   谢云儿目光顿了一下,缓缓点头:“是啊,我早就不了解他了,经历过磨难,他的伪装一层又一层,真心少的如大海捞针,我不信任他,但我信你,我信星泽的眼光,这一次我赌了。”   一句话差点让沈封心中的坚定动摇:真心少的如大海捞针......   可紧接着心中又否定了,他差点丢掉命才打开了谢云霄心扉的一角,真心换真心,终有一日,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对等的。   何况,那只小黑兔子最近不就对他越来越好了吗?   又说了几句,谢云儿就揪着风星泽的耳朵先一步走了,不日就要启程,作为一名母亲,心中肯定千般不舍,万般担忧。   风星泽枝桠乱叫求饶声到了很远的地方都还在幽幽传来,沈封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嘴角:“他也是我的弟弟。”   又回到御书房门口等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赵公公闲聊,沈封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都聊了什么,等到黄昏末时,身后的大门才打开。   沈封瞬间转身,对着门口的人灿烂一笑:“可算聊完了,我们回家吧。”   逆着余晖,雪影映射着光芒,沈封的笑容绚烂夺目,散发着温暖柔和,谢云霄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嗯,回家吧。”   沈封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就去推轮椅,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后,才缓缓说:“刚刚将军夫人找我了。”   虽然知道谢云霄听见了,但沈封就是忍不住想要自己亲自说,谢云霄不意外的点点头:“我知道。”   “我才知道那个小傻子竟然为了我被他娘打了一顿。”沈封把火盆里加了一些碳。   谢云霄弯翘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为何打他?”   “还不是因为他想加入我们,他爹娘想让他一帆风顺的,结果他要往火坑跳,拉都拉不住,怎么不会被打?”   “哦?那阿封怎么想的?”   沈封愣了一下:“我能怎么想?他就是个小傻子,我又把他当弟弟,今后多照看一下他呗,她母亲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   谢云霄看沈封一直在火盆旁搓手,就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用内力把冰冷的车厢温热,握住那两只冻红的手,不住道:“冷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吗?”   从正午到傍晚,就傻呼呼的在门口等着,和一个太监聊的乱七八糟。   沈封也不客气,撅嘴道:“都答应你在门口等着了,哪能随便跑?万一你找不见我着急怎么办?”   谢云霄的眼眸暗了一下,控制着沈封的后颈,对那张红唇轻啄一下:“找不到你,我还不知道在原地等你?你总不能扔下我先跑回家吧。”   沈封舔了一下嘴,笑的不见眼:“嘿嘿,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让你心疼的,哦,不对,没有下次,就是我现在肚子好饿。”   谢云霄淡淡道:“活该,你现在身份今非昔比,不知道仗势欺人吗?赵公公就在那里杵着,不知道让人拿些点心?”   “我不是忘了吗?”有些心虚,但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等这次出征归来,我就是骠骑将军,到时,我就能与你并肩携手了。”   骠骑将军官位仅次于镇国大将军风驰。   谢云霄也勾了勾嘴角,眼眸笑的深邃:“看来阿封还真是将我爱的深沉,以前不图名利,如今也愿踏入官场了。”   沈封笑嘻嘻道:“那当然了,要跟在你身边我总要有些实力嘛。”   “阿封就这般信任我吗?如此笃定能与我共尽繁华。”   从没质疑过他会以失败告终,甚至坚定他会成为最终的王者,若是有半点疑虑,估计都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风星泽涉险。   那晚街道上所唤小三,可周围除了他的人就只有风星泽,那个小三又是在喊谁?能在他监视范围内与沈封神不知道鬼不觉交涉,这几乎不可能,除非对方不是人......   沈封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有分迟缓,随即又笑说:“那是当然,美人这么厉害,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谢云霄感觉手心的那两只手回暖了,也就收回内力收回手,突然跳转话题道:“看来神佛对我也不尽是折磨,十三年折磨,换来一个阿封,还是挺值的。”   “美人何时信神佛?”   谢云霄似乎有些诧异的问:“阿封不信?”   目光紧紧盯着沈封的神色,观察着一点一滴的变化。   沈封想了想,他以前确实不信神佛,可这突然冒出个什么捞子创世主,系统还在他脑子里待着呢,他也想说不信啊。   “嘿嘿,美人信,我就信。”   那些犹豫和纠结没有逃过谢云霄的眼睛,心中有了一些结论,忽然也不知是心累,还是身体累,一股疲惫涌上。   沈封看谢云霄犯困,就把人抱在塌上,说:“睡吧,到家了我带你回去。”   哎,这小黑兔子虽然内力爆表,可这幅身子骨是真的弱,这些年也没用被福伯调理好,看来今后他也得养这只黑兔子了。   光幕忽然之间又出现在沈封眼前那个小表情似乎有些着急:“宿主!!!完了完了,剧情怎么跑偏了?”   “什么剧情跑偏了?”   三三三哭泣道:“嘤嘤嘤,这次借兵给南丰,原本目标人物并没有亲自出马,这怎么当上军师了?”   沈封无所谓道:“哦,跑偏就跑偏呗,改变谢云霄一人毁四国不也是跑偏世界应有的发展吗?”   “唔~这不一样呀,这样发展下去,其他三国也会发生历史改变,甚至会打破四国鼎立的局面。”光幕上出现一个电子小人上串下跳。   沈封品了系统的这番话:“你的意思是,我的任务不止是阻止谢云霄摧毁四国,还要要让四国一直鼎立?”   三三三委屈巴巴道:“是。”   “......”沈封黑着脸,咬牙道:“你以前掉下水道了吗?现在才说,如今已成定局,我能怎么办?”   “系统就休息了一天,也没想过一觉醒来发展就偏离轨道了嘤……”   沈封深吸一口气,问:“原本的轨迹应该是怎么样?我后期修改贴合,看能不能扳回正轨。”   三三三露出了带花花的笑脸,说:“这次借兵南丰,两国联手,把那二十万军队歼灭殆尽时,西荒的援兵突然出现,擒住了风驰,谢云礼并未达到皇帝的要求,在回京途中被罗刹门暗杀致死。”   说着,又放了一段画面给沈封看,沈封大致了解,说:“所以这个副本是为了杀谢云礼?”   “对滴。”这不是副本呐……   “好,我知道了。”沈封突然又问:“那风驰呢?放回来了吗?”   刚刚的画面也主要集中在谢云礼这边,根本就没有看见风驰。   三三三犹豫了一下,说:“风驰死了,风星泽为了抢回风驰的尸体,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胳膊才捡回命。”   沈封沉默了,嘴角却邪魅上扬……   【作者有话说:今天双更,所以晚了些】 第68章 出征遇见鬼打墙   ============================   七万兵马于边境集结,沈封一身大红鲜衣怒马,风星泽一袭白衣英姿飒爽,两人齐头并进,率领兵马跃过长河,跨过高山,行军浩浩汤汤,气吞山河。   谢云霄坐在身后的马车里,望着万里雪飘中的人,呆呆地不知在思绪着什么。   倒是谢云礼,这一路上没少在马车里照拂谢云霄,如今沈封今非昔比,却又不肯归顺于任何一方,那便只有从谢云霄身上下手。   若能让谢云霄居于他的阵营,沈封又岂会冥顽不灵?   这些小心思谢云霄自然是看在眼中,但给出的回应却模棱两可,却让谢云礼看见了希望。   如果此次援助南丰成功,麾下又有沈封,那在朝堂上,将无人能与他争锋,哪怕皇帝传位的不是他,那他也完全可以谋反逼宫,史记如何,全看谁是赢家。   沈封架马停在山坡上,眺望远处山丘中的大城,跟风星泽对视一眼,风星泽扭头道:“原地整顿休息。”   行军月余,自从出了边境,沈封带着军队不走官道,宁愿绕路也要走小道,如今再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就能进城,却又要临时修正。   谢云礼被人扶下马车,沈封二人而驱马到车旁,翻身下马,与人擦肩而过,沈封纵身一跃直接跳上马车。   对着谢云霄上下看看:“这里就是空气冷,风雪到没有多大,要不要下车去看看冬日翠景,遍山生机?”   谢云霄摇头:“你这几日也累了,先在马车上休息一下吧,看你冻得脸都通红了。”   “嘿嘿,我骑马有什么累的?外面已经架起火,我带你出去烤火吧,今日好好陪你,过两日估计就忙了。”   再好的人也不能一直待着不动啊,身体本来就不好,马为了隔绝冷气也做的很严实,空气流通渠道小,再加上空间狭小,这样不憋坏才怪。   谢云霄见人执着,便也不再反对。   在谢云霄的默许下把人抱出马车,风星泽跟在后面把轮椅也拿下来。   又把人裹的严严实实,推到火堆旁,让风星泽先跟着去搭帐篷。   谢云礼见三人都没有太注意他,咬了一下牙,也凑到火堆旁,问:“今日就可进城,何必在山岭之间过一夜?”   谢云霄摆着一副温顺的模样,道:“五弟有所不知,如今临近年关,南丰注重节气,城中势必会有所庆祝,介时戒备松懈,西荒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沈封笑着点头,看着谢云霄的眼睛喜爱不加掩饰:“还是美人了解我。”   转头又对谢云礼讲:“当西荒忍不住性子偷袭,我们再从后包击,我不敢说能让那一分队全军覆没,但起码也能让西荒刚养足的精气大伤,接下来联合反击,也就简单多了。”   可若此时进城,哪怕与对方将领协商计谋,也远不足这个计划更有效果。   能简简单单的解决,为何还要绕弯子?不就是杀人吗?他疯爷有的是办法。   火堆渐小,沈封想要再添些柴火,却在扭头的不经意间看见那些士兵还在忙乎,就对谢云霄说道:“美人且先等等,我进林子去捡些干柴回来。”   谢云霄勾了一下嘴角:“好,快点回来。”   沈封拍拍屁股上的灰,咧嘴笑道:“嗯,知道了。”   大步跑开,还不忘嘱咐风星泽:“我那帐篷里多垫一层兽皮,别让寒气进去了。”   风星泽从三角帐篷里钻出一个头来:“知道了,你捡柴火的时候看看有没有野味,有的话带点回来,本少爷要打牙祭才有力气干仗。”   “行,我会注意的。”   那道红色的身影渐渐***林子,谢云礼目光悠悠,势在必得,这个人看似不羁,实则计策在心,丝毫不输文臣墨客。   再加上那一身诡异功法,简直就如天降神兵,战神临世。   谢云霄看着火堆久久不语。   南方气候温和,哪怕在寒冬腊月树林里也有些绿意,但干柴也不少,随意捡捡就是一大捧,想想那些士兵,就有意多捡一些。   风声吹的树叶“簌簌”作响,沈封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脊投入身体,扭头看了看四周,忽然觉得透着几股诡异。   打开介子地图,并没有看见周围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人或动物。   “叮——”系统的提示音十分急促:“系统遭受不明磁场干扰,请宿主赶快离开,请宿主赶快离开!”   三三三的光幕有些模糊,肉眼可见电流涌动:“宿主宿主,系统与您的联系被不明原因干扰......”   话刚说一半,光幕消失,沈封心感不妙,不停地呼喊系统,皆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回应,警惕的注视四周,慢慢后退。   自从与系统绑定,系统除了自己陷入休息,几乎就没有跟他切断过。   在他看里,系统并非人力所制,那个创世主更是无限趋近于神,但现在凭白无故多出一种能量能将系统干扰到无法与他链接,对方的实力估计不是他能匹敌的。   快速离开那片区域,中途并且一直试着和系统联系。   树影草木迅疾倒退,沈封的身影与鬼魅般在林间穿梭,速度之快仅见残影飞逝,树叶杂草像是被风吹过一样摇晃着。   然而沈封只觉得自己朝来的方向跑了很久,久到是他进来的时间的三倍之多,可是周围还是茂密的树林,军队的踪影都看不见。   停在了一棵树边,看见几步远的那样东西后,沈封愕然顿住,手掌不住的握紧,浅浅的喘息着,忍不住倒退半步,身体靠在了树干上。   阴冷的树林中,吹着冻人心魄的寒风,额角冒出的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得。   那是他刚刚捡的柴火,原封不动的摆放在原地!   他刚刚跑了那么久,难不成一直是在原地跑步?否则这又该如何解释?   目光凌厉,从袖封中滑落一只匕首,奋力向出口方向扔过去,在二十米外落在了地上。   沈封走过去继续捡起匕首又往前扔了十几米,反复数次,第二十二次时,沈封才停下来。   看着脚边的柴火陷入沉思,他每次扔出匕首的距离基本都控制在二十米左右,扔了二十二次又回到了原地。   他这是被困在了这片空间:“鬼打墙吗?”   作为现代人的他,此时很想相信科学,但科学好像解释不了他所遇见的情况......   外营地的谢云霄望着天上的圆月揉搓着指肚,沈封离开的时间太长了。   目光又转向那片树林,一个士兵给他送来了饭菜,趁着周围人没有注意,低声说道:“主子,暗中的人只见沈公子进入树林,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谢云霄蹙眉,冷声道:“进去找。”   “是。”   士兵刚走,风星泽就端着一大碗肉过来,看着谢云霄坐在帐篷口,地上只垫了一层薄薄的兽皮,就把碗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吹了吹被被烫红了的手指,厉声道:“你怎么坐在外面吹冷风?快点进去坐着,我给你盛了些肉,这要是被疯子看见了,肯定又要说我不照顾你了。”   从谢云霄手里拿过那碗咸菜饭放进帐篷里的矮桌上,四下看了眼,又出来看火堆在被士兵添柴,惊道:“疯子呢?不会还没回来吧。”   谢云霄点头。   风星泽挠挠头,嘟囔了一句:“该不会真给我去打野味了吧。”   粮草里的荤肉少,又冻着放了许久,早就不好吃了,他刚刚只是让沈封顺便看看,也没非得说要吃啊。   先把谢云霄挪到帐篷里,把肉和饭放在面前,看谢云霄似乎也在担忧这件事,便说:“我出去找找,你,你就在帐篷里待着啊,可别去吹风,到时候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照顾人。”   碗里的肉肥瘦相间,虽然没有了色泽,却也看得出火候正好,如今粮草已经出现了短缺,肉类肯定是少之又少。   可风星泽还是给他弄了一大碗来,估计自己都还没有吃。   揉了揉烦躁的太阳穴,道:“不必了,我已经吩咐人出去找了,你去吃饭吧。”   “那怎么行!”风星泽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按照疯子的能力早该回来了,这都出去三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我怎么能吃得下饭?”   见风星泽焦急的跟只无头苍蝇一样,谢云霄抿了一下嘴,说:“树林后面就是深山,你确定你进去后不会迷失方向?别等阿封绕出来,又要带着军队进山找你。”   风星泽有些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疯子是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   谢云霄淡淡道:“猜的。”   风星泽皱着眉头,走出帐篷望向黑漆漆的树林,心中惦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又气呼呼的进了帐篷,一屁股坐在软垫上。   见状,谢云霄就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把那碗肉推给风星泽,说道:“去打碗饭过来吃吧。”   犹豫了半天,风星泽又问:“西荒的人会不会进这片树林?疯子是不是遇见西荒的蛮子了?”   他们借兵南丰,西荒肯定会在路上阻挠,所以他们才宁愿绕远路走小道,这一路上才平平安安的,可现在就在南丰城门外,周围指不定会不会有西荒的探子察觉到。   万一西荒发现了,又万一要抓落单的沈封呢?   越是这样想,风星泽就越是坐不住。   谢云霄看着碗里的白米饭说:“他还要活着回到我身边,不会轻易出事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抚风星泽还是在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说:双更完毕(′▽`)】 第69章 鹤仙人   ====================   关于沈封的来历他多少都有了概念,身上肯定还有底牌,而他这个世界的人,想要沈封丧命,除非沈封自愿,可以说绝非易事。   他派出去的找了快两个时辰,连沈封的影子都没看见,风星泽又这么会找到?   周围并没有西荒的人,那就只能是沈封自己隐匿了踪迹。   思及此,谢云霄的唇不由抿紧,他还未称帝,还未决定四国命运,沈封不会离开的。   ++++++++他应该还会回来吧……   忽然,外面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军师大人,不好了!三十里外发现大量西荒军队,疑似准备夜袭关东城!”   风星泽矗立起身,震惊道:“什么!这么快!”   本能的看向谢云霄,沈封现在还没回来,敌军竟然在此时突袭,就好像自己依傍的大山没了,想要再寻找一块浮木般的注视着谢云霄。   谢云霄也仅仅是皱眉一下眉头,问:“可有派人去关东城相告?”   士兵身旁的人抱拳道:“回军师,属下已派人携带令牌去关东城,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思索了一番,谢云霄脸色清冷道:“立即集结军队,夜行绕后。”   “是!”   士兵下去整理军队,风星泽却焦急道:“可是疯子还没回来,我们......”   “大局为重!”谢云霄目光阴冷:“他若回来见不到我们,自然会猜测到我们已经行动,到时也会在战场上相见。”   风星泽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关系,当即不再多说,而是快速去盛饭,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望着风星泽跑开的背影,谢云霄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半垂的眼眸中隐藏着丝丝凉意。   不到半个时辰,军队整理完毕,风星泽领头,谢云礼没看见沈封,心中疑惑:“沈封去哪了?”   “先行一步。”   谢云霄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不让人怀疑,只能编造出这个谎言。   却让谢云礼不由得又深看了沈封一眼。   这边夜行不举火把,绕着山路,悄无声息的接近西荒军队的后面。   而另一边,沈封还在鬼打墙里寻找着破译之法,摸索出临界点,无论是沿途试探,还是用炸药,都无法撼动一分。   炸的周围草木横飞,火光四溢,可等他又走一圈后回到原地,周围的景象也恢复如初。   哪怕折腾的天翻地覆,他也看不到出口的方向,心中渐渐明白,这并非人力能出去。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好像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凝固,逐渐形成气压,打在他身上,就跟负重前行似的。   热汗从鬓角滑过棱骨分明的下颚线,嘴里浅浅的喘息着,奔跑的步伐逐渐变慢,眼里绽放着冷光。   等又回到那堆柴火,靠着树干坐下,尽量控制着呼吸,恢复体力。   “真是遇见鬼了。”   他无论强攻智取、五行八卦种种办法都一一试过,就差毁天灭地了,可这个地方就跟独立开辟的空间一样,而且空气越来越稀薄凝固,他就如同是水里的鱼,竟无力反抗。   他不能折在这里,小黑兔子肯定还在等他回去,出来已经有些时间,估计那只小黑兔子又该生气了。   回去之后万一赌气不理他可就不好玩儿了。   “呵呵,不跑了?”   一道苍老又悠远的取笑声从沈封的头顶传来,沈封瞳孔一震,手暗暗握紧匕首,就当对方又说:“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来条烤鱼?”   沈封目光骤冷,一手撑地,在地面腾空而起,一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去匕首。   抬头仰望着靠在树杈上的那个布衣老头儿,白发苍苍,脸上布满褶皱却又诡异的生机勃勃,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手里拿着条烤鱼,似乎正在细细品味。   而他掷出的匕首,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冲着那老头儿脖子去的,就在沈封觉得自己得逞时,他竟然亲眼目睹匕首从老者脖子上穿过,而老者还毫发无伤,不,似乎吃的更起劲了。   沈封瞳孔地震,惊恐万状,第一想法就是,眼前这个老者并不是人类!   老者似乎并没有被沈封这个举动激怒,但颇有兴趣的盯着沈封的神情,吧唧一下嘴,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咳咳,就如你所想,老夫并非凡人。”   沈封审视了片刻,也收起自己的防备姿态,这人要杀他刚刚就不会跟逗狗一样玩儿他了,除非这个人有特殊怪癖。   “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犹豫了一番,试问:“与这个世界的创世主有何干系?”   能干扰系统与他连接,能将他困在原地寸步难行,还有周围空气的诡异变化,哪怕是这个世界的奇人异士也是做不到的。   他唯一能猜测到的只能是,这个老者也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否则小三又怎么会毫无办法?   “啪啪啪”老者拍手,像是在称赞沈封的大胆,又像是在拍去手上的碎渣,之后又在寒酸的布衣上擦手,看的沈封莫名觉得亲切。   因为......他以前也喜欢这么干......   可不等得到回答,老者在树上又凭空消失,下一秒,只觉得右耳灌风,沈封刚一侧目,就见老者趴在他耳朵边不知道在嗅什么,但这一瞬间的变化却吓得沈封一个踉跄,赶快逃离老者的可攻击范围。   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对这个老者有所提防,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老者是不是个疯子。   老者眼中了然,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这个新开辟出来的世界怎么会有异世之人,原来是命定者呀。”   在沈封疑惑的目光中,老者摸了一把白胡子,道:“我的身份来历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如果你真要唤我的话,便唤我鹤仙人吧,你口中的创世主其实是我的师兄。”   “鹤仙人?”沈封皱眉,道:“系统选定我为攻略者,你为何要困住我?”   仙人?如此亲民?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仙气飘飘的神仙都是假的咯?还是这个人是假的?但这也不是他能怀疑的。   鹤仙人眼神飘忽,似在心虚:“我就路过,顺便在周围办点事,结果就发现你这么个玩意儿,这是个新世界,还没对其他世界产生连接,这不是怕什么妖魔鬼怪闯入吗?”   沈封眸子一转,闪过一道亮光,快速问:“宫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么?”   鹤仙人回答的从容:“一百八一杯,小子,你当我不看春节联欢晚会啊,每个世界的东西我都会接触一些,你就放宽心吧,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就我这一身能力,有什么利用你的必要?”   沈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鹤仙人所说确实在理。   “既然认错了,那你现在还困着我做什么?”沈封叉着腰说:“还不快点把我放了!”   鹤仙人饶有兴趣的闪身回到树杈上坐着,掐指一算,忽然笑出了声:“有点意思啊,诶!沈封,这样吧,今日你一劫因我避免,你帮我一个忙,就算了断你我因果如何?”   沈封抱着胳膊,“切”了一声:“你刚刚不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利用我的必要吗?现在又要我帮忙?疯爷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说我有劫就有劫?我凭啥要帮你?”   鹤仙人靠在树上想了想,随着又开始掰扯指头算了算,才说:“本来这算是天机,但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告诉你也无妨。”   清了清嗓子,道:“我此行目的是为了救一个人,他的姻缘在异世,也就是你这般的需要穿越,我的身份不便亲自出手,所以才需要你帮忙,至于你的劫难,也算是和那人的命运有关。”   沈封抓住了一点,问:“如果没有遇见我,你怎么出手?”   这老头儿说话怎么一直自相矛盾?   鹤仙人耸肩:“就损失个千八百年的修为咯。”说到这里,鹤仙人脸上出现了些许愁苦,擦了一下并没有的眼泪,悲伤道:“一个人带奶娃娃,修为还要受损,上司又不给工钱,更不给精神损失费,呜呜,打工人可真难。”   沈封挑眉,所以,鹤仙人此行并无一利,若自己帮他,那这个人既可以跟上司交差,又可以省去了损失修为。   怎么想都是他更有用,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该谈谈他的补偿了?   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我有什么好处?你说的那个劫难可不算,疯爷什么刀山火海没走过?还会怕这个世界的冷兵器?”   鹤仙人瞬间洞悉沈封的想法,道:“我困住了你,确实是救了你一命,你们军队中有奸细,给你准备的膳食里掺了东西,能在顷刻间将人化为血水,你也别想着雪丹能救你,你根本来不及服用的。”   沈封后背萌出一层冷汗,焦急问:“谢云霄呢?谢云霄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中毒?”   鹤仙人撑着脑袋,看着沈封笑笑说:“对方是针对你来的,也不怕告诉你,出手的人是段沫,所以啊,你今后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确实,段沫精通毒数,况且鹤仙人目前也没有骗他的必要,是真是假他出去调查就知,万一骗了他,更不会帮鹤仙人了,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傻。   而且照鹤仙人这个说法,谢云霄现在应该是没事,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70章 狼王   ==================   如此想来,这鹤仙人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便说:“我区区凡人性命,怎能敌上仙人修为呢?鹤仙人还是找别人吧,我就不奉陪了。”   眼中暗藏精光,说着就准备像是要走的样子,可却时刻都在注意着鹤仙人那边的反应,对方也仅仅是疑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还挺贼啊。”   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敲些东西出来,望着沈封那张自若的脸庞,鹤仙人思索一下,就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圈。   而沈封面前也呈现出了一个与他一般高的金色法阵,一团青色的烟雾慢慢凝聚,形成一个类似于玄幻门的漩涡。   沈封侧耳倾听,缓慢后退了半步,里面有喘息声,还不止一道!   一头与沈封齐胸般高的巨狼缓缓走出烟雾,身后还跟着十多匹正常大小的狼,眼里全都绽放着冷光。   为首的那匹狼额前一搓火红的狼毛,类似于火焰的形状,不用多看,就知道这匹狼是群狼之首。   狼头在沈封身上嗅了嗅,又转头对着鹤仙人“嗷呜”长叫,身后的狼群也很着嚎叫。   鹤仙人似乎对这些狼的反应颇为满意,就笑着对沈封说:“这些狼是异世灵兽,为救人丧命妖兽嘴下,我曾允诺过它们,赐尔新生,但其他世界灵气太过殷实,他们灵魂体过于脆弱,我看这个世界灵气稀缺,足以让它们重头再来。”   眼眸忽然有些暗藏玄机:“我托你办事,自当要给你些便利,就让这些狼跟你上一次战场吧,这样你觉得可公平了?”   沈封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伸手去摸了摸头狼眉间那撮红毛,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与狼头亲密接触。   而那头狼并没有反抗又或者不满,反而还似乎十分享受沈封这无意识的亲昵,在沈封的掌心蹭了蹭。   沈封虽然惊讶自己不知危险,但更为震惊的是这头狼怎么跟只狗似得?   那低垂的尾巴轻轻摇晃,高傲的双目有些泛红,再加上那眉间的火红,竟然让沈封联想到了某只犬类,这确定不是二哈和狼的串串?   扭头望向鹤仙人,问:“它们会听我的话?而不是等你走后将我吃干抹净?”   鹤仙人研磨着下颚,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后又扫视了眼头狼,才对沈封说:“它们除了皮毛筋骨比正常狼结实些外,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差别,它们应该不敢对你出手。”   沈封可不管对方敢不敢,只要正常狼没什么两样,他就能放心些,起码他有还击之力,若是想鹤仙人那样身怀仙法修为,他可是万万不敢收的。   于是就问:“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鹤仙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双手结印记,将一道金色光符打在沈封的右手手背上,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就听鹤仙人说:“时机成熟时,你自然该知道如何做。”   鹤仙人站立在树杈上,伸了个懒腰,手背在身后,似乎有些疲惫:“哎,这个世界灵气支撑不了我的真身太久,我就先走了,拜拜咯。”   沈封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叫住鹤仙人的身影:“鹤仙人且慢,能不能帮我给一个人带句话?”   鹤仙人有片刻差异,身体似乎都有些僵硬了,结巴道:“什,什么?我带话?你能认识谁?”   “给你的师兄带句话。”沈封笑得阴险:“我要投诉系统三三三!它总是把话说一半,坑我中毒,我需要精神赔偿,等我任务结束,我再说想要他赔偿什么。”   鹤仙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我帮你这个小忙就是了。”   说罢,鹤仙人就化作一道光下是在原地,就在鹤仙人消失后,周围的空气忽然恢复正常,黎明即起。   沈封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狼群,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好像鹤仙人走了之后,这些狼看的他的眼神那么可怜?   就跟他是个渣男一样!   不过看样子这些狼似乎真的不会攻击他,这也算意外之喜吧,他本来只想让鹤仙人帮忙带句话,却意外收获了一群狼。   破晓时分,光辉照耀大地,白雪覆盖着远处山头,看样子周围的鬼打墙都消失了,便也停不住步伐,想要赶快回营地去找谢云霄。   他竟然在林子里整整呆了一宿,这回去可不好解释了。   刚走两步,头狼就拦住了沈封的去路,附身趴在沈封的身前,沈封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能一眼看懂这头狼的意图,这是想要让他骑。   有工具不用白不用,翻身就上......狼,别说,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跑得快。   “嗷呜——”   狼王威慑,周围动物都不敢近身,沈封回头看,其余的狼都紧紧的跟在后面,场面一度很壮观。   “叮——系统重新连接中。”   “叮——系统连接成功。”   光幕再度出现在沈封的眼前,三三三欲泣:“嘤嘤嘤,封封,刚刚都发生什么了?系统找不见你,好可怕。”   沈封随意说道:“就碰见了个奇人异士,然后发生了一点点玄幻的事情,放心吧,我没事。”   “嗯嗯,封封没事就好。”三三三像是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封封!狼,有狼!封封怎么能骑着狼跑?哇,好帅啊。”   这左一句“封封”,右一句“封封”的,叫的沈封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打住:“你这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别乱叫,你还是叫我宿主吧。”   三三三憋嘴:“人家联系不上你,有些无聊,就看了会儿小说,主角都是叫叠字的,别人家有,咱们家也有!”   “谢谢,但我不需要。”沈封嘴角抽搐,他刚刚竟然还真以为这个坑爹系统联系不上他会着急,呵,人家倒好,倒看起小说来了,可真是悠闲啊。   “叮——随即任务触发,营救谢云霄。”   沈封听到系统提示音,心声疑虑,谢云霄怎么会有危险?立刻就让头狼停下,打开了介子地图。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谢云霄早已不在营地,而是在十几里外的某个地方。   “快查怎么回事!”   三三三也不敢耽搁,连忙说:“不好了,西荒昨夜突袭,目标人物率兵去夹击,可现在西荒的第二批人马又围住目标人物。”   将画面切出来呈现在沈封的面前。   关东城下,西荒士兵薛青领头,正在攻打,后侧又被风星泽突袭,西荒这部分兵力被夹着打,这也正因为是这样,风星泽却忽略了自己的背后。   也正是谢云霄和谢云礼所待的马车那处,只有少数兵力保护,岂料西荒竟然派出了第二批军队,如此一来,风星泽他们也是被人夹着打。   沈封知道谢云霄肯定能保护自己,可是他行动不便,总有个万一,对方人多势众,内力用尽都杀不完,更别提谢云霄舟车劳顿,身子骨虚弱了。   拍拍狼头:“去东南方向的战场!”   鹤仙人说这狼是灵兽,应该能听得懂他说话吧。   头狼顺着沈封手指的方向跑去,似乎也能感觉到沈封的急切心情,速度明显比刚刚快了一倍。   而在战场上,风星泽察觉到自己的后面被偷袭,可也是分身乏术,若他此时回头,就真的只能被两方西荒人马包饺子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配合南丰把这一队人杀个干净。   龙吟长枪快如闪电,白色盔甲被染上了鲜红血迹,马匹在战场上快速穿梭,所到之处,皆是尸体横地,南风主将顾渊也身骑大马,与城墙上的人相互配合,想要缓慢靠近风星泽。   风星泽却没管这些,只冲着薛青去,杀兵卒时,总是注意着四周,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那道红色身影。   就在心中失落之际,远处大喊:“风副将!敌军突袭,五王爷那边快顶不住了。”   风星泽对自己的兵力部署本就心中有数,自然知道那里撑不了多长时间,可他也是没有办法,回道:“誓死杀敌!”   什么王爷不王爷,谢云礼那个孬货!让他带领一小部分人先进城,非要拉着谢云霄上战场,说什么算是稳定军心,还拿出王爷的身份压制他。   不是想要沾这份功吗?   真以为战场上的功劳是坐在那里就能得来的吗?就算死了也是自找的,他又不是没有阻拦劝告,就连谢云霄说话都不好使,如今,呵,活该!   谢云霄坐在马车里,看着谢云礼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心中不禁冷笑,只不过是个长在皇室不见雨露的废物。   马匹惊叫,车夫被冲到面前的敌军一枪毙命,摔进马车,扯坏了车帘,沾满血腥的冷风呼啸灌入马车里,谢云礼看见敌军那凶神恶煞的面孔,更是吓得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谢云霄见此手掌逐渐蓄力,可一把长剑却先一步击杀敌军。   士兵对着谢云霄点头,谢云霄收起了手掌,命令道:“杀无赦。”   “是!”   这是藏在军队里的暗卫,无论这场战争如何,反正他谢云霄是死不了。   谢云礼咽了咽口水,质问着:“沈封呢?沈封呢!你不是说他先行一步吗?人呢!?”   他之所以能壮着胆子上战场,无非就是仗着有沈封和风星泽,总有一个人能护他,可现在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吼声刚落,厮杀声中就隐约有一道异于寻常的声音。   “嗷呜———”   “嗷唔!!!!”   嚎叫震天,谢云霄掀开那侧车帘,就见远处被狼群袭击,一人红衣耀眼,骑身狼群,飞速向他这边移动。   所过之处,东盛士兵无一不在惊呼:“沈将军!”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序章数打错了,就是69】 第71章 歼敌   ==================   两匹小狼开路,头狼驮着沈封气势汹汹,敌军士兵不是丧于狼口,就是被那头巨狼吓得不敢犯贱,东盛士兵见状,赶忙跟在狼群身后,散乱的军心仿佛一下就凝聚了起来   不消片刻狼群就围绕在了马车旁,沈封背对着马车,侧头,道:“等我回来。”   谢云霄怔怔的望着那人挺拔的身姿,微勾了嘴角:“嗯,等你。”   沈封得到这句话,眼睛跟放了光似的有神,拍拍狼头:“留下六匹狼保护逍遥王,其余的,给我生擒将领!”   “嗷呜——”   一声狼嚎仿佛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巨狼首当其冲进入敌军,对方想要刺杀巨狼,却不料巨狼速度奇快,哪怕长枪碰到狼皮都刺不穿。   一口一个,就跟在地里啃萝卜似的。   沈封挥舞着绳镖,短兵刃想要靠近几乎是不可能,想要以肉体之躯抵挡巨狼的冲刺,却不料那狼爪锋利如刃,一爪下去人不死也残。   只要人倒在了地上,跟在后面的那一群狼就会分涌而上,茹毛饮血,在脖子上补刀。   再加上身后那些士兵紧随而来,几乎已经是没有还击之力。   敌军士兵们渐渐知道了这头巨狼的厉害,都不敢再正面敌对,反倒是不远处的弓箭手,已经拉弓准备射杀。   沈封目光一冷,嘴角邪魅上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用绳镖将其缠绕数圈,站在了狼背上,飞身跃起,踩住了敌军一人的头顶,旋转蓄力,握紧绳镖,用力一扔。   那个布包在绳镖上的倒刺中摩擦,等完全抛出绳镖范围时,整体已经带着火星,在空中与风同行,为之助长。   当布包正好投掷到弓箭手当中,“轰”的一声,那一片的人被炸的惨叫连连,火势在衣料上蔓延,没被炸死的都在地上打滚了。   然而这个布包并不止一个,沈封接连扔出了七八个,弓箭手被炸的四分五裂,存活的也没有了攻击能力。   沈封在空中躲避了一杆长枪,翻身落地之际,巨狼腾空而起,稳稳接住了沈封。   这头狼与他配合的极好,这无疑让沈封更加满意。   火势范围在人群中逐渐扩大,仿佛形成了一堵火墙,巨狼无惧,直接冲进人群,两侧有小狼相护,火势倒也伤不到沈封。   看沈封轻而易举的突破,躲在后面的几个将领跟主将都傻了眼,似乎还没从那爆炸的威力当中回过神。   只是等反应过来时,几名将领已经被群狼压制在地惨叫连连,而沈封从长靴中拔出两把匕首,骑着巨狼直冲战车。   对方从座椅下面抽出大刀,也只是这个恍惚的瞬间,巨狼竟然已经跳上战车,撕咬拍打着周围的士兵,而沈封步伐诡异悄无声息的又来到了身边。   握紧大刀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刀面抵挡住距离脖子只有两寸的匕首,一手握刀柄,一手撑刀面,可沈封却只是邪魅一下,在主将眼中这人就仿佛鬼魅,又或者是槊血满袖的战神。   两人接用双手抵御来自对方的力量,主将看着沈封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瞳孔一震,道:“红衣匕首,你是沈封!”   沈封这个名字不止在东盛一战成名,就连西荒在军队中也是津津乐道,虽是敌人,却也敬佩,虽然只是跟据薛青寥寥描述。   却也能想象到那犹如战神降世的英姿,匕首刁钻古怪,招招致命,几乎是近身就是抹脖子,若是身手差,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花里胡哨的架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夺人性命。   沈封挑眉,邪笑道:“真是抱歉,连招呼都没打,就要准备说再见了。”   主将后脊一凉,就听见士兵在喊:“将军小心身后!”   周围没了巨狼的影子!   猛地向上一推,沈封突然受力,身体有些不住平衡,只能在转身之间,瞄准主将的脖子伸出匕首。   这次主将抵御不及,只能用胳膊挡住。   狼爪与耳朵擦风而过,可右胳膊却受了重伤,那一刀足够狠,恐怕伤口是深可见骨。   巨狼并没有在站台上就留,而是顺势冲下战车进入敌军军队中,擦肩而时,沈封借着巨狼庞大的身躯隐匿了踪迹。   等主将稳住身形,沈封又是蓄力一击,却发现一道屏障挡在了主将的后颈。   内力!   沈封迅速撤退,果然,就在沈封离开的下一秒,主将转身一掌奋力击打,内力喷涌而出,遮阳蓬的支柱就这样被一掌击碎。   沈封嘴角一扬,以为用内力就真当他没办法了?   两把匕首没入长靴,右手放在了缠在腰间的绳镖,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粉末。   就当主将双手举着大刀过来时,沈封冷冷一笑,左手扔出一把粉末挡住主将的视线,并在同时后退三步,挥出绳镖。   刹那间,火花带闪电将主将裹的密不透风,只听惨叫连连。   沈封攀着遮阳蓬的另一侧柱子,用绳镖把主将烧的不成样的身体拉出,可这却不是营救,而是真正的步入黄泉,翻身跃下,绳镖在转身之间收回腰际,顺势再拿出匕首。   不等主将站住,就一手揪住了头发,匕首横在脖子处,附在主将模糊的耳畔说:“再见了。”   匕首嵌入脖子,血瀑喷涌而出,沈封喜欢干净利落,也仅仅是一秒,切断了头颅与身体的连接,那具无头尸体无力的倒在地上抽搐,似乎还在叫嚣着疼痛。   血液如小溪般的从脖颈处涌出,手上提领着的头颅也还在滴着血。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俊美异常,溅在胜雪的脸庞上的点点血迹,让人看上去邪魅又妖冶。   手高举头颅,巨狼绕道沈封身后高傲的仰起头颅,似乎在以此为荣。   群狼仰天长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战车上那一人。   临近的一些士兵看着被群狼生擒折磨的将领,又看着被斩下头颅的主将,胆颤心惊的都扔下了武器,想要逃跑。   “死了......主将死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隔了些距离的士兵也望向战车方向,只见那一人一狼威风凛凛,身上还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而那颗头颅虽然隔得远,却不难看出那是谁。   顿时,士兵们像是被击溃的巨石,变成了点点尘埃,在风雪中随之飘摇远去。   上万人丢盔弃甲的逃跑,沈封并没让人阻拦,而是骑上孤狼,道:“去阵前。”   群狼望着沈封离去的背影,纷纷低叫了起来,终于赶过来的东盛士兵见此情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一匹狼松开了压制的爪子,看着赶来的士兵后退一步,随后就紧跟跑远的那两道身影而去。   有一只带头,其它的就纷纷效仿,士兵们看着还有气息的那些将领,也不用再多授意,既然留了活口,那就是想要活捉,他们押走就是。   在与马车擦肩而过时,马匹有些受惊,车厢也要晃了一下,沈封侧头看着谢云霄一笑,谢云霄看见了那颗头颅,也点头示意。   沈封会心一笑,让巨狼加快了速度,手里挥舞着绳镖就闯入这边对阵。   风星泽不知何时被扫下马,在层层敌军中奋勇杀敌,龙吟长枪所发出的声音浑厚又刺耳,很容易让人判定位置的方向。   沈封远远的就看见一黑袍人拿着一把剑在人群中奋力靠近风星泽,可使却被薛青那块狗皮膏药粘上,甩都甩不掉。   看了眼身后跟进战场的群狼,吩咐道:“去救白色盔甲的那个人!”   “嗷呜!!!”   这次也不用头狼发布命令了,将近二十只青狼撕裂者敌人的包围。   风星泽被人偷袭扫腿,不慎倒地,眼看一杆枪就要到自己面前时,突然一匹狼冲了出来,那个人的头颅瞬间没了。   等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群狼包围,却不是要攻击他,以后背对着他,头嘴朝敌军,这分明是在护他!   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嚎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暮然回首,就见那人红衣着身,骑着巨狼,手里提着一颗满是鲜血的头颅。   风星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忽然笑出了声:“疯,疯子,疯子!哈哈哈,疯子!”   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才像是个疯子,沈封那边听到呼喊,回手就给风星泽竖起了大拇指。   风星泽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的,握紧长枪,再次交锋,与前一刻精疲力竭的感觉不同,这次出手更快,下手更狠,身法更加灵活。   再加上群狼的配合,直接往沈封那边开始杀出血路。   沈封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薛青自然也看见了,却因为要对付顾渊,而无力分心,只是已经有了要撤兵的想法,可是他们现在被前后夹击,撤兵只能往山上撤,根本不现实。   对于这个人,沈封并没有什么杀心,只是趁其不备,让巨狼扑倒压制,薛青惨叫一声,却被巨狼的仰天长叫所覆盖。   沈封道:“你们主将的头颅已经被我斩下,所有将领也被生擒活捉,若想活命,速速放下武器!”   那只头颅还在滴着血,被沈封那长枪穿插,高高举起,就像是一面旗帜,足以让所有人看见。   沈封说完,巨狼又开始嚎叫,群狼也跟着附和,紧而来到了沈封身边,那一刻,天地间仿佛为此人主宰。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第72章 整顿争吵   ======================   红衣战神携二十八匹青狼,在战场上如鱼得水,造就西荒上万人逃亡,八千人被活捉,五名将领被收押,主将当众被割下头颅,霎时威震四国。   关东城内,南丰将俘虏统一关进大铁笼,将领被单独关押,唯独薛青被捆在演武场的柱子上。   沈封不禁问:“这薛青为何特殊?”   顾渊对着人说实在的算是钦佩,回答的语气也柔和了些:“他夺下我边关城池,屠杀了五千妇孺,以威慑我朝不可贸然夺城,否则就将是屠城。”   为了那些百姓,他们才忍辱负重,只能等对方出兵,如今得到了这些俘虏,对方应该也不敢再乱杀无辜了。   听闻此言,沈封目光骤冷,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深吸了一口气,道:“还穿什么衣服?习武之人短时间里冻不死。”   薛青在西荒的将士当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用来交换也算是有利用价值,只要在交换之前别玩儿死就成。   虽然薛青是谢云霄的人,但明面上还在效忠西荒,按照残忍度来讲,这件事应该跟谢云霄没有关系。   他自然也就不会劝人家对薛青仁慈,反倒是觉得挂在那里算什么?   顾渊想了一下,觉得沈封说的不错,就立刻命人将薛青拔的只剩薄薄亵裤。   进入房间,谢云霄、风星泽、谢云礼还有南丰这边不认识的将帅都已经在等着了,见两人进来将帅们都起身抱拳行礼。   沈封把谢云礼挤开,坐在次首,挨在了谢云霄身边,在桌下摸摸谢云霄微凉的手,不禁蹙眉,连忙把狐裘解下批在了谢云霄的身上。   “过来的路上怎么不知道让阿星给你披件东西?这身子骨好不容易养好,别又给冻坏了。”   他进城后先净了个身,又跟着顾渊先去安放了俘虏,根本没时间关心照顾,这一没看见,又把人给冷着了。   谢云霄温柔的说:“屋子里的火盆足,一会儿就好了。”   风星泽不满的嘟囔道:“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沈封好笑的看了眼风星泽,没好气道:“你皮糙肉厚的能冻着哪?要是受了伤还会安分的在这里待着?”   虽然没有听见自己想听到的话,可沈封的话却也不难听出对他十分了解,那气呼呼的小模样瞬间得到了满足,挑衅的与谢云霄对视一眼。   谢云霄把狐裘拢紧,心中暗骂一句:傻子。   顾渊坐于首位,目光隐晦在沈封跟谢云霄之间来回切换,微微皱眉,但也不过多说。   如今世风日下,男风之事他也多少知道些,京中几个达官贵人也会去尝个鲜,他偶尔撞见了只当是没看见。   那些因钱财就雌伏于男子身下的男人,他深感不齿,眼前这两人的传闻他也听过,若是十四年前的谢云霄,倒是和沈封相配,可惜了,如今孱弱多病,性情软弱。   “我朝欲想夺回城池,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顾渊说完就抿了一口茶,南丰其中的一位将领起身说道:“今日西荒大败,落荒而逃,军心涣散,我们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回城池?”   那人说的气势磅礴,可顾渊却只是放下了茶杯,将目光投向沈封。   沈封给谢云霄剥了瓣橘子喂进嘴里,谢云礼就开腔了:“这位将军言之有理,若等那些逃兵回城再做好整顿,那处地势易守难攻,我们恐怕就没有今日这样的轻松了。”   风星泽翻了个白眼:“是,就你不轻松,今日你去就能攻打下来?城中百姓不是你的人,你就可以置之不理了?”   对方的几名将领听风星泽这样一说,这才觉得刚刚话中的不妥。   虽然西荒是惨败,但东盛的兵力也大受损失,他们的士兵也杀了一天,若长途追逐,恐怕到城门下就筋疲力竭,任人宰割。   更别提对方还掌握着城中万人性命,谁也不知道幕后主帅是谁,性格如何,会不会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   谢云礼冷冷的看了眼风星泽,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本王是在你们打仗时逃跑还是悠闲了?”   风星泽受不了气,自然就有什么说什么:“要不是你非要拉着逍遥王上战场捞功,我会派兵保护你吗?屁用没有,拖人后腿,让我打的顾头顾尾,说的轻松,有本事你自己领兵上前线啊。”   怒气冲冲的说完,还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把凳子往谢云霄这边挪了挪,背对着谢云礼。   这些话都是事实,不少士兵还看见了那副脓包样,谢云礼也没有反驳的言辞,只是干巴巴的喊道:“是谢云霄和沈封说的夹击,谁能知道他们分了两批队伍过来?”   沈封看谢云礼想要拉谢云霄下水,立刻就开始护着了:“呵,是啊,是我说的,但是战场上变化莫测,谁知道对方藏了什么黑心?再者说了,逍遥王都说了先进城,是你非要往战场上跑,这怪的了谁?”   谢云礼想要将沈封收入麾下,自然也不能撕的太狠,捏了捏手,质问道:“你呢?那你去哪了?两军交战,身为主将竟然玩起了消失,你知道损失了多少兵马吗?”   还不等沈封说话,风星泽就怒而拍桌,怒目圆睁的瞪着谢云礼,道:“玩儿你娘的大爷!要不是疯子及时赶到,你就早身首异处了,你现在搁这儿质问谁呢!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质问疯子?”   谢云礼看风星泽急的跳脚,更没好气道:“此乃大罪!若是上报回京,哼,还有资格做将军?”   “你!”风星泽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临阵脱逃这是死罪!   虽然沈封中途出现了,可也没办法解释为何没有同士兵一同上战场。   谢云霄垂着眸,抚摸着狐裘上的茸毛,轻声道:“你虽领兵,却不听劝阻,险些酿下全军覆没的大祸,不知孰轻孰重?”   谢云礼这下被打着七寸了,谢云霄就接着说:“阿封进山拾柴,被狼群纠缠,以一己之力收服青狼,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扬我国威,不知是该奖还是该罚?”   是被纠缠无法上阵,这就与谢云礼的说法相斥,但所有人亲眼目睹,骑在狼身上的沈封,这就算上报,皇帝该相信谁,也一目了然。   谢云礼嘴唇抖动,被塞的哑口无言,本想利用这个把柄将人收为己用,却没想被反将一军。   风星泽得意洋洋的对谢云礼仰起高傲的下巴,似乎在用鼻孔看人,哼了一声,又背过身去,直把人气的满脸铁青。   沈封顶着那只纤细修长的手,偷偷的笑了。   被人无条件相信、保护的感觉真好......   顾渊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挪开,凝视着长桌,或许就如大哥所说,谢云霄并不简单。   沈封轻咳一声,痴痴笑说:“美人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谢云霄理所当然道:“那都是你应得的。”   沈封的某一根心弦在那一刹那被拨动了,他自幼理解的都是他不配,无论是母爱还是父爱,他想要什么都要靠偷,都要靠抢,在地下组织卧底时,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他,某样东西就应该是他的。   从一无所有,到也能名正言顺的拥有。   美人怎么就这么好呢?好的想让他藏起来,好的不想让这个人再受一点委屈。   咧嘴一笑,要不是现在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捧着狠狠亲上几口,这是他一个人的!   谢云霄丝毫不怀疑这人快要化身为狗了,立刻伸手若无旁人的去整理沈封的头发,偷偷的揉了揉,柔声说道:“现在还在议事,其他的我们私下说。”   “嗯嗯。”   众人:“......”原来你们还知道这是哪呀......   风星泽:“......”呸!狐狸精,又在用美人计!   顾渊:“......”我瞎,我什么也没看见。   沈封看所有人都在看他们,满不在乎的继续给人剥橘子,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像是说:哼哼,你们就羡慕吧。   谢云霄对沈封也有些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对顾渊说道:“边关城距离我们有几十里地,让士兵们这几日先修养一下,安心的过个年吧。”   顾渊顺着谢云霄的视线望向身后的地图,问:“逍遥王有何高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云霄揉搓着指肚,语气轻缓:“那处多是悬崖峭壁,强攻不得,只能智取,为了百姓安危,我们需要缓和西荒的情绪,届时阵前用俘虏换百姓,再派一队人混入俘虏当中,神不知鬼不觉。”   沈封嘴角上扬,接着谢云霄的话说:“然后擒贼擒王,里应外合,携王吓退数万雄狮,以最少的损失,保护最大的利益。”   谢云霄点头:“只要逼出城池,他们就再无翻身机会,到时,别说三里了,只要顾小王爷想,把人打回老巢都是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一应一和,说的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仿佛全局尽在掌控之中。   又与自己这边的将领商讨一番,都觉得若以大局,谢云霄的这个办法无疑是最稳妥的。   如此一来,战术也就敲定。   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沈封也准备推着谢云霄离开时,顾渊突然叫住,问:“逍遥王知道我的身份?”   谢云霄微微勾唇,回头说道:“南丰摄政王顾临天胞弟,顾渊顾小王爷,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我在西荒时就有所耳闻,有缘见过一次画像,数年过去,倒是有些变化。”   顾渊对着谢云霄抱拳行礼:“临行时,大哥曾说谢云霄并非鱼目,让我听你的安排即可,心中本有少许不服,见你与谢云礼来往,心服口服。”   沈封上下扫了眼顾渊,觉得有层古怪,还以为跟风星泽一样,是将军后人,没想到是个初次上阵的小王爷。   南丰没人了? 第73章 红太狼   ====================   南方过节气息十分浓厚,上面刚说可以安心过个年,下面就喜笑颜开的开始着手准备,本来之前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敌军来犯,硬是打乱了安排。   过年本就是欢天喜地的事,现在又加上击退敌军的高兴,整座关东城处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   军营外不少老百姓都送来了蔬菜肉食,但都被顾渊一一退回去,若是执意要送的,都给小孩子了压岁钱,说白了就是换个方式买下来,不让老百姓吃一点亏。   沈封对这个人倒是另眼相看了。   手撑在轮椅扶手上:“美人,你说南丰为何要派一个毫无领兵经验的毛头小子过来?”   谢云霄余光瞄了眼沈封,嗤笑一声:“第一,他跟风星泽一般大,第二,他本身就有这个能力,第三,顾临天在南丰朝堂一手遮天,想做什么不是吩咐一声?”   把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说:“至于为何是他,这其中肯定是有隐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见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走进军营大门,沈封啧啧赞叹:“南方果然是个风水宝地,万物养人,哎,美人发现没?就我见过的南丰人,几乎长得都不差,看看这个顾渊,腰窄腿长,唇红齿白,俊朗挺拔中又带着丝丝柔和。”   谢云霄眼眸微眯,缓缓道:“你的品位又变了?之前不还对柳清之另眼相待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跟自己旗鼓相当的人了?”   沈封眨眨眼,听出了一些端倪,连忙绕道谢云霄腿前,握着手手,双眼坚定,道:“我什么时候喜欢别人了?从始至终我的眼里不都只有你吗?他和柳清之那样的我都看不上,我只看得上你。”   把手拿到脸上蹭了蹭,接着说:“心里温柔满满,却也能独当一面,坚韧不拔,哪怕是待在角落里,也会让人侧目,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话语间满是讨好,可神色中却透露着一股认真,谢云霄抿了抿嘴,抽出手,在沈封额头上轻轻打了一下:“油嘴滑舌。”   沈封嬉笑着凑上前,在谢云霄的嘴上轻啄,咧嘴笑道:“都是肺腑之言。”   只是轻轻的触碰似乎不太过瘾,仗着是在拐角处,没人有心窥视就发现不了,沈封就跟条狗似的扑倒了谢云霄身上,舌头试探着去舔舐那张薄唇。   心里有些忐忑,上次滚床单,他只记得是在前强迫的谢云霄,中途隐隐约约很爽,更多的也就记不得了。   可吃过肉的人哪会甘愿喝汤?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行军路上也没有造次,如今想要深入体会,不禁有些害怕这个人不接受。   毕竟根据谢云霄所言,那天晚上是他痴缠着人家,哪怕痛的是自己......   可沈封所担忧的并没有发生,只察觉那双手缠在了他的腰上,薄唇为他打开,邀他共舞,两人你来我往,似乎谁也不服谁,直到气喘吁吁才罢休。   时间一久,沈封就感觉被那双手攀附的腰有些不受力,可这一刻实在像是泡在蜜罐里,甜的他脑袋发懵,竟也不想离开,干脆就坐在了谢云霄的腿上。   谢云霄的气息也有些不稳,附在沈封耳畔说:“今晚我想要。”   声音低哑,似乎有很大的委屈:“昨夜我等了你好久。”   沈封的脸瞬间爆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昨日两人不在一间房,他又确实太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基本就是倒头睡。   看看谢云霄那春意浓浓的脸,沈封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就点头。   “那,那我们今晚早点睡?”赤红着脸,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沈封暗骂自己没出息,紧张个毛线,又不是没睡过......   谢云霄低笑一声:“好。”   “疯子!疯子!”远处风星泽四处叫着沈封,目光忽然就在拐角处那一抹红上面停住,兴奋的大喊:“疯子你躲在这里做什......”   忽然看见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一咬牙,就装作没看见要转身离开,沈封却站起身,轻咳一声:“你着急忙慌的赶着投胎啊,找我干嘛?”   推着谢云霄就走出背光处,脸上还晕染着丝丝绯红,有些许不自然,谁被自己弟弟抓包亲热还能镇静自若的?   风星泽憋了一下嘴,转头就看谢云霄嘴边一圈粉红,挑眉,疯子这也太不是人了,好歹还是个王爷加军师,这样怎么见人?   不过......哼哼,让谢云霄出出丑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看的爽快。   “呀,走走走,我们快去演武场。”拽着沈封就要走。   沈封不解:“去干嘛?看人裸奔啊。”   薛青还在演武场光着呢,他可没兴趣去欣赏那个大胡子。   “你想什么呢!”风星泽语气里全是兴奋:“我们去帮忙杀猪吧,我从小到大还没看人杀过猪呢。”   沈封想想杀猪那个场景,莫名的想起他割西荒主将脑袋,手心忽然有些痒痒,不由得也有几分兴趣。   转头道:“嘿嘿,美人,你也去欣赏欣赏吧,我可会杀猪了。”   杀猪,不就是把头割下来吗?这事儿他熟!   谢云霄想着回屋待着也是待着,倒不如跟着沈封还舒服些,便也没有拒绝。   沈封推着谢云霄,风星泽把胳膊搭在沈封的肩上,好奇问:“不是吧,你还会杀猪?你以前该不会是个杀猪匠吧。”   沈封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下,很是认真的点头说:“实不相瞒,我是开养猪场的,天天养你,哈哈哈哈。”   “好你个疯子竟敢骂我!”胳膊用力夹住沈封的脖子,无心的就吼出来了:“老实交代,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吼完就顿感不妙,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沈封倒是觉得无所谓,就说:“我啊,嗯......怎么说呢,坏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坏人,坏人看了我就怕,好人看了我就打,若非要安个名字,那应该就是杀手吧。”   风星泽有一丝不解:“那你这是江湖中人?赏金杀手?”   赏金杀手不管对方是好是坏,只要给钱他就杀,坏人看了确实会害怕,因为打不过,好人见了也会打,因为赏金杀手不会随意出手。   沈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倒是谢云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到演武场外面就听见一阵狼嚎,士兵们兵荒马乱的四处追猪,整个场子乱作一团。   狼想捉猪,猪见狼就跑,人一会儿驱狼,一会儿追猪,着实也热闹。   “嗷呜——”   巨狼在远处看见了沈封,立刻集结了自己的小弟,跑到沈封面前老老实实坐着,那还有刚刚那一副追猪的势在必得?   沈封拍了拍巨大的狼头,摇头“啧啧”道:“你可真是笨。”   “嗷?”   疑惑的歪头,沈封看了眼演武场,嘴角一扬,在巨狼的耳朵旁悄悄说了几句,就见巨狼兴奋的转圈圈。   沈封手叉着腰:“去吧,红太狼!”   这个名字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想出来,只因那戳红毛太耀眼,想忽略都忽略不掉,有红又是狼,那不就是红太狼吗?   “嗷呜——”   红太狼指挥着群狼又奔向演武场,刚刚存粹就是本性,知道它们不能吃这些猪,就直是追着玩。   现在得到命令,更是肆无忌惮,和方才的打闹追逐不一样,现在是有组织有纪律,等士兵都闪到一边,二十几只狼以围剿的姿态慢慢聚拢。   玩闹了一会儿,就把那十多头猪圈在一个攻击范围里。   风星泽看的直呼称奇:“疯子,你是怎么让这些狼这么听话的?教教我吧。”   主要是太帅了,看看那只红太狼那么威武,可是在沈封面前却俯首称臣,唯命是从,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昨天群狼进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不太放心,还是关在笼子里,盖上黑布,运进来的,这才没有惊动百姓。   一开始在笼子里还算老实,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红太狼带头作乱,竟然把铁笼子给拆了,跑到演武场里撒欢儿,也不伤人,就是把周围的兵器当磨牙棒了一样,断的断,折的折,还有的被粘上了不明黏装物。   士兵在保护兵器时在狼嘴里抢,渐渐的还就在一起玩儿了起来,还是沈封一声命令就让那些狼老老实实的去蹲墙角,士兵们心里不害怕之后,也就不再想把狼关进笼子。   还总是扔些吃的去逗着玩儿,估计是在那个角落憋的太久,看沈封又不在,就冲出来追猪。   沈封坏笑道:“你和红太狼打一架,打赢了它就听你的。”   在战场上红太狼咬人如麻,一爪一个的凶残样,逐渐浮现在眼前,风星泽心里一个寒战,摇着头说:“算了算了,我还是跟着你沾光吧。”   沈封看风星泽那样儿,差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风星泽不爽,就开始追着沈封拳打脚踢,一些小狼对着风星泽龇牙咧嘴,却在红太狼的低吼中平静了下来。   而这一幕正好落入了谢云霄的眼里,转头看那两人打闹,沈封也不还手,就是被追着跑。   这些狼,护主。   看着红太狼却又沉了眸,其他狼还勉强能算正常,可红太狼却未免太通人性了......   【作者有话说:在存稿,这周六能双更了(′▽`)】 第74章 戏耍薛青   ======================   在演武场里架起几口大锅,滚来七八个大黄桶,等水开了,士兵们就从狼群里去抓猪,把猪按在木板上,在脖子上割了道血口放血。   一大盆一大盆的接,猪的哀嚎声遍布演武场,震耳欲聋。   风星泽起初还兴致勃勃,可当看见猪在悲鸣中急的拉出了屎,瞬间皱着眉头跑到谢云霄身边,待的远远的。   沈封没那么多讲究,磨刀霍霍向猪头,跟士兵们配合着杀了几头猪,用开水浇过后,就撸起袖子拔猪毛,起初还不熟练,可上手后学的也快。   完事后就看人掏肠子,分内脏,等猪只剩下骨肉后,就拿起刮刀再刮一边猪皮,把没揪干净的猪毛全部刮掉。   这个士兵似乎手不熟,沈封就拿过刮刀,亲自上阵,跟他拿刀片剃胡子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打理干净后,士兵们就把猪拿到一旁去切块。   沈封用手把刮刀上的碎猪毛用手抹干净,余光忽然瞥见挂在不远处毫无生机的薛青,嘴角一勾,掂着刮猪刀就走了过去。   伸手抬起薛青的头,仔细端详一下,对方气愤的甩开头,并不理会沈封,甚至眼不见为净,直接把眼睛闭上。   南方虽然不是很冷,可脱光了衣服被挂在这里不吃不喝风吹日晒,多少也是承受不住。   薛青的嘴唇干裂的透着血丝,眼里全是疲惫,身上也被冻的红一块紫一块,哪有初见面时那嚣张的气焰?   对于薛青的动作沈封也不恼,就邪笑着说:“薛将军替我们站岗肯定很累吧,不如我来伺候伺候你?”   拿着刮刀在薛青的脸上比划着,像是在思考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薛青知道自己还有价值,沈封肯定不会杀他,折磨而已,他还没放在眼里。   紧接着沈封就说:“我看你这个大胡子碍眼的很,我给你刮了吧。”   胡子茂盛的很,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太清这人下半张脸的模样,看上面还算清秀,沈封邪笑着控制住了薛青的脸。   把刮刀就直接放在了薛青的脸上,薛青刚要挣扎,沈封那如魔鬼般的声音又传来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哟,否则不小心把鼻子给你割了又或者把眼睛给你戳瞎了,可别怪我,放心,你也看我刮猪毛了,技术很好的。”   薛青本就有气无力,这更是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但也确实担心惹毛了沈封,万一一个手抖,受伤的可是他。   沈封的动作很轻,没起什么坏心眼,三下五除二就把胡子刮干净,然后就有些愣神。   “噗哈哈哈哈。”沈封后退一步,捂着肚子大笑:“我还以为骁勇善战的薛将军是个魁梧大汉脸,没,没哈哈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个清秀小白脸,哈哈哈。”   一个满脸胡子扛着大刀乱砍人的魁梧将军,竟然长着一张比小白脸还要清秀的容颜,这前后差距实在太大。   有大胡子盖着半张脸,再配上这具全是肌肉的身材,却是不突兀,可现在一看,是在有些滑稽。   薛青脸上又红又白,瞪着沈封气息不稳:“你又好到哪去?”   沈封一顿,脸上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笑意,插着要说:“疯爷这是俊朗,你嘛,哈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你可别进竹清馆,不然发生点什么就不好了。”   把人气够呛,沈封也见好就收,免得真把人气晕过去,殊不知,薛青完全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说他是个小白脸,容易被人上吗?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风星泽推着谢云霄也蹬蹬蹬跑过来。   “你在笑什......”随后就看见被挂在柱子上的薛青,眨巴眨巴眼,捅咕沈封胳膊:“这是薛青?”   这张阴柔脸跟那张大胡子脸相差的也太远了吧。   沈封肯定的点头:“我亲自给他刮的胡子,还能有假?”   把手上的刮刀扔给了看热闹的士兵。   “哈哈哈哈。”风星泽像是为了出在战场上的那口窝囊气,故意大声说:“这不是个小娘们儿吗?比怡红院的一些姑娘长的都带劲。”   这句话引得周围士兵哄堂大笑。   沈封并没有阻止,薛青留一脸胡子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外貌吗,也就是说薛青对自己这张脸很不满意。   打蛇打七寸,你越想掩饰,我就也要公之于众。   妇孺何辜,竟也成了战场的牺牲品。   一想到那些老人孩子在大刀下的无助哭泣,惧怕求饶,最终还是命丧黄泉,沈封心里就窝着一股火,最无辜的就是那些人,手上不沾鲜血,一心向往安宁,却还要饱受战火吞噬。   谢云霄对此视而不见,却盯着沈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沈封找热水把手洗干净,就蹦哒到谢云霄面前,笑说:“美人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谢云霄摇头:“他杀了数千无辜,你只是戏弄了他,心中的气还是要发出来的好,否则在战场上容易成为弱点。”   见小黑兔子并没有不满,沈封笑的更甜了:“嘿嘿,还是美人好,美人最好最好了。”   一眼就看出他的结症所在,并没有袒护自己的人,这是向着他的。   谢云霄看士兵们还在热火朝天的杀猪,猪的惨叫声还萦绕耳畔,那群狼还是尽忠职守,规矩的圈着猪,勾了勾唇,道:“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柔和的抚摸着沈封的头颅。   沈封把谢云霄推到避风的地方,看那张脸有些白,不由得有些心疼,捧起微凉的双手温暖着,道:“累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累。”看着演武场上士兵们的笑脸,柔柔的笑了一下,说:“这种氛围很好,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想过个好年,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沈封知道,哪怕这个人对他再好,可也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心思活跃,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仇。   “以后有我在,天天都让你开心。”捧着那双手到嘴边哈气,认真的问:“好不好?”   谢云霄抿了一下嘴,笑道:“好,以后你敢跑,我就废了你的武功,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怎么样?怕了吗?”   完全是一副说笑的模样。   沈封却以为谢云霄是没有安全感,立刻说道:“不会的,我会陪你到老,陪你,一直陪着你。”   哼哼,你就感动去吧,疯爷可是卡着bug留在你身边的。   等你与我共赴年华老去,我再回现代,我知道地下很冷,但你别怕,我会尽快去找你的......   我,言而有信......   明天就过年,后厨可谓是忙得昏天黑地,沈封亲自去后厨给谢云霄找些吃的,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的,整个厨房都快挤不进去人了。   目光在人身上来回转动,却没有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倒是南丰那边的一个厨子看见了沈封,就过来问:“沈将军好,我们现在乱得很,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行。”   沈封又扫视了一圈,笑说:“我家王爷晚间吃的少,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糕点一类的,想让他晚上填个肚子。”   “哦,有有有,沈将军想要哪些?”   “不要太甜。”   “好嘞,沈将军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沈封也没进去,就在小院子里等着,一个小厮端着一大盆烧好的猪肉就进去。   刚放下,就听见有人问:“主厨大人,沈将军在外面等着,您这端着糕点要去找沈将军?”   “嗯嗯,是啊,沈将军......”主厨忽然大叫:“哎哟,你小心些,差点把糕点撞散了。”   主厨没有再耽搁,连忙跑出厨房,把糕点交给了沈封,沈封笑说谢谢,转头就离开。   等走过一段距离,连忙呼叫三三三,道:“检查我这盘糕点有毒吗?”   过了片刻,光幕出现,小脸笑嘻嘻的,说:“没有哟,糕点上没有毒。”   沈封皱了皱眉,那个给他下毒的人,似乎不敢伤及无辜,所以下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忽然嘴角一勾:“有的是法子把你揪出来。”   随后就捧着糕点,欢快的奔向谢云霄的房间,同时还命令三三三今晚自己玩儿去,不用跟他联系。   三三三不解:“唔,为什么?人家还要保护你呢。”   沈封笑的不达眼底:“小三乖,在系统里看小说多舒服啊,今晚我为今后降低黑化值做铺垫呢,你难道不想让黑化值降低吗?”   “想......可是为什么我不能看?”   “因为你会打扰我,到时候效果可就不好了。”他可不想被人录下来,又说:“如果你不着急的话,那就算了吧。”   “不不不,系统现在就进入沉睡,祝封封旗开得胜。”   等系统没了动静,沈封又试探着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反应,瞬间就放心了。   推开谢云霄的房门,道:“厨房实在太忙,美人等久了吧。”   谢云霄刚沐浴完,头发还在滴水,沈封看着美人出浴图,没骨气的咽口水,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殷勤的去给人擦头发。   “洗完澡就穿这一身出去了?”谢云霄看着沈封身上薄薄的布料,皱起了眉头。   沈封细细的擦拭着,似乎是在担心把人头皮弄疼,笑说:“我这不是着急过来找美人嘛,而且也不冷啊。”   撩起一缕微干的头发,嗅了嗅,附身在谢云霄耳畔说:“美人好香啊。”   谢云霄勾着嘴角,放出内力,蒸干了自己的头发,也暖了沈封微凉的身子。   “身上更香,到床上去,我给你闻。” 第75章 被怀疑肾虚?!   ============================   两人在烛火摇曳中一起滚在了床上,互相扯着衣衫,似乎是想要宣泄着什么。   沈封被吻的迷迷糊糊,那双手一直在他身上点火,一阵酥麻从心底里不断涌出,湿热的气息闯进右耳耳蜗,听着男人嘴里一直在模糊性感的低低唤着“阿封”,只觉得自己的腰杆都软了。   就在陷入迷惑失神之际,一根细长突然闯入,搅动一番,紧接着就是小云霄与他接触,我中有你......   开始的不适慢慢褪去,浑身酥麻,犹如在沙滩上被海浪一次一次的冲袭,瘫软在男人臂弯,任由男人摆布。   谢云霄的唇在颈间停留,再是锁骨,再是......嘴唇所落之地均留下阵阵红梅,耀眼夺目。   整夜浮沉飘荡,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从开始的想证明自己,到最后的求饶哭叫,仿佛一首战歌从蓄势待发转向激烈的角逐,如坐云端的感觉让沈封即满足喜欢又羞恼无措。   可只要一想他是坐在谢云霄身上,却又觉得每一种感觉都让他欲罢不能。   外面鸡鸣三声,沈封才被恋恋不舍的放在床上,沈封第一次恨自己体力好,沉睡之前,还能清楚的听见谢云霄问:“阿封,我身上香吗?”   沈封皱着眉,知道这人故意问,但他累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想倒头就睡,于是就缩进谢云霄的怀里,把手搭在男人的腰上,迷迷糊糊道:“香。”   谢云霄把人搂在怀里,紧靠着躺下,爱抚着沈封光滑结实的肩膀:“不闹你了,睡吧。”   沈封似乎是听见了这句话,此后睡的深沉。   第二日,不,也不能说是第二天,只能说是日上三竿。   风星泽着急忙慌的拍打着谢云霄的房门:“王爷,王爷,不好了,疯子!疯子丢了!”   早上吃饭没见到,演武场没见到,狼群里也没见到,风星泽才发现事情不寻常,可四处都找不到,第一反应是来找谢云霄。   他没办法,谢云霄总会有办法找到人的。   谢云霄没有回话,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沈封,揶揄一笑,故意在沈封腰上来回抚摸。   再加上门外风星泽大喊大叫,沈封被烦得头都快炸了,便也没忆起自己身处何方,也没去听外面的人在叫什么。   就抓住作乱的手,不喊道:“大早上叫魂呢!”   风星泽拍打门的手停了,叫声也没了,他不是没经事,那声音又沙哑又低沉,昨晚发生了什么不难想象。   立刻捂着嘴,后退三步,羞红了脸,连忙就跑出这院子。   心中暗骂: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疯子何时睡到过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出门就撞见了谢云礼,谢云礼不耐道:“在军营里乱跑什么。”   风星泽本来不想搭理谢云礼,可看谢云礼的去向似乎是准备去后面,就不住的问:“你管我跑什么?你要干嘛去?”   “本王自然是要去找二皇兄商讨军事。”谢云礼有些古怪的扫了眼风星泽大红的脸蛋儿,道:“你这是被火烧到脸了?”   风星泽不耐道:“大过年的,商讨什么商讨,走,跟我去演武场打擂台。”   谢云礼瞪大了眼,京城中谁不知道他的武功了胜于无,让他去打擂台?   可力气上完全拗不过风星泽,而风星泽又不怕他,就直接被拖走了。   等人远去,床上的谢云霄看自己的小九九得逞,安抚似的摸着沈封的后脊,低声哄着人继续睡。   又躺了一会儿,没被风星泽彻底吵醒,却被脑子里那道系统的声音吵醒:“叮——系统重启中。”   沈封渐渐醒来,睁眼便是这张距离不足两寸的俊脸。   瞬间想起昨夜自己是如何丧权辱国,如何予取予求,又想到被逼着说的那些荤话,沈封慢慢的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云霄在床笫之间那么混账,力气还那么大,死抠着他的腰,就是不让他跑,非要做到谢云霄自己满意为止。   那怕还没看都知道,他腰上、身上、腿上的印记肯定没比上次好到哪去。   察觉到沈封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起来,谢云霄懒懒的睁开眼,把人捞出来,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抱:“阿封怎么不多睡会儿?”   “呵呵,那个,天都大亮了,咱们是不是该起了?”沈封见谢云霄那慵懒的像只餍足的猫儿一样,小心脏又在“砰砰”乱跳。   这人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   谢云霄看眼透过窗户打进来的光,捧着沈封脸,在嘴上轻啄一下,笑说:“不急,有风星泽挡着呢,上次你都快睡了两天才缓和,这次也多休息休息吧。”   主要是,他一进去就有些控制不自己,沈封后面又哭又闹他都没饶过,还是等人快没意识时,才罢休。   有多过分他自己知道。   不过这人清醒着的滋味确实比中药的滋味好上许多倍。   沈封羞愤道:“上次那是我被下药了,是药物迷失神志才昏睡的,我体力还没那么差好嘛。”   心里默默补上一句:要是体力差点儿,昨夜就该被你玩儿死了。   看沈封嘴硬的小模样,谢云霄的心里又软又甜,忍着笑意松开怀抱,看了看外面的时间,快要正午了。   就起身用内力卷过沈封的衣裳,笑看沈封:“能坐起来吗?”   沈封试着动了动腰,那熟悉的酸疼再度袭来,瘪瘪嘴,攀着谢云霄的身体坐起来,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人家身上:“美人......我腰疼,腿酸,菊花痛,你是不是昨晚给我撕开了。”   谢云霄好笑的半揽着人,道:“放心,我给你检查过,没有坏。”   沈封“噌”的一下又红了脸,没脸没皮的面具瞬间被打回原形:“检,检查?你怎么检查的?”   “自然是看过啊。”谢云霄戏谑道:“怎么?我摸过,用过,还不准我看看?阿封未免有些不讲道理吧。”   “......”特喵的,这事能讲道理?   见人又羞又气,谢云霄欣赏了一番,就开始给沈封穿衣服,看那一身他留下的痕迹,心里满足极了,穿衣间吃了不少豆腐,似乎有爱不释手的意思。   同样都是滚床单,却要一个双腿不便的人给他穿衣服,沈封心里虽然忿忿不平,却也有些不忍心,拿过衣服,忍着疼痛不适,几下把衣服套好,才顿住身子,缓解不适。   谢云霄招呼着沈封坐到凳子上,沈封不明所以,就感觉身后的谢云霄在为他束发。   沈封伸手就想接过头发:“这事我来就可以了。”   谢云霄却躲开了沈封手,仔细的梳理着头发,此时的沈封无法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谢云霄满眼的柔情蜜意,也看不见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我想为你梳发。”谢云霄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喃喃道:“一梳举案齐眉,二梳永结同心,三梳此生共白首......”   声音虽小,可沈封还是听的真真切切,又伤心又感动。   这是新娘出嫁母亲梳头说的三句吉祥语,他不是姑娘,也没有母亲,这种祝福本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可现在这个人希望能与他白头到老。   都说双向奔赴的爱情最美好,如今上天怜他,让他体会一把,才明白这种美好,一旦触碰,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等走出房门,就看见风星泽在远处靠在墙壁上,对于早上的事沈封早就没了印象。   主动问:“阿星,你在这里......喝西北风?”   沈封远远走来,姿势有些怪异,还推这个谢云霄,风星泽抱着胳膊,白了一眼:“阵仗挺大啊,都中午了还下不了床,走吧,吃饭去。”   从沈封手里夺过轮椅,心里不禁想,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狠了,还是疯子他肾不好?睡个男人,能把腰扭到了?   再看看轮椅上这个狐狸精,春光满面,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疯子,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沈封知道风星泽脑子里没想好东西,但他对自己现在的窘状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解释,索性就假装没看见那探索的小眼神。   到了演武场,就看大桌小桌都坐满了人,还有些正在陆陆续续的赶来。   被领到主桌,顾渊和几个将领已经坐在那里了。   三三三突然冒出来:“封封,我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沈封脸上露着笑意,在脑海里跟三三三交谈道:“睁吧,有事吗?”   系统提示音早就响过,估计这货一直都在偷窥他跟谢云霄起床,等到现在才开腔,估计也是憋不住了。   “嘻嘻。”光幕上出现了一个笑脸:“恭喜宿主,黑化值百分之六十,又下降了五个点呢,封封昨晚的牺牲是值得的。”   沈封心里翻了个白眼:“牺牲?这是什么形容词?分明是共赴爱的海洋。”   不过......又下降了五个点吗?怎么睡一次就下降一次?那以后是不是要少睡啊,不然光靠睡觉黑化值就没了话,他还怎么留在这个世界?   不禁有些苦恼。   以前觉得这个黑化值跟灌了钢筋水泥一样牢固,现在怎么跟坨沙子一样?一碰就散。   谢云霄发现沈封在走神,眸子暗了暗,夹了一块肉给沈封,道:“阿封多吃些。”   沈封被唤回神,茫然了一下,就笑说:“嘿嘿,谢谢美人,美人也吃。”   “噗咳咳咳。”正在喝汤的风星泽被谢云霄话的吓的呛着了。   沈封伸手拍拍风星泽的背:“喝慢些,我又不会跟你抢。”   风星泽闷声点头。   多吃些?这是什么意思?想让疯子补身体?   再想想沈封那走路姿势,风星泽看着沈封的目光不禁有些怜悯。   这是昨晚没满足,在暗中提点疯子多补补呀,啧啧啧真可怜,被自己喜欢的人说不行,肯定比要了命还难受吧。   多好一个人啊,怎么就肾虚呢?   【作者有话说:沈封式无语凝噎(压着风星泽玩命打):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你才肾虚!你从小就肾虚!   风星泽被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谢云霄表示看的很舒服。】 第76章 过年   ==================   军营里过年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一群大老爷们儿念家人,说女人,场面温馨又和谐,到真像是一家人。   顾渊设立了比武台,以打擂的方式进行比赛。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都有人想要去一展拳脚,饭吃的差不多,风星泽突然说:“诶,你不上去玩玩儿吗?”   按理说,照沈封的个性应该是要去掺一脚的,可这饭都吃了这么久了,还坐在这里,动都不带动的,实在有些不太像沈封了。   沈封微笑着说:“我上去别人还有的玩吗?”   倒也不是吹大,他只要跟人打架都是下狠手,那些士兵虽然都经受过正统的训练,可招式都太死板,他随便一脚就能把人踹下去。   设立这个比武台是为了活跃气氛,增添士气,而不是让他去欺负人家的。   更何况......他屁股疼......   风星泽看沈封这么善解人意,嘴角抽了抽,不正常,疯子今天绝对不正常,看看笑的这么温柔,绝对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谢云霄见沈封那样儿,就偷偷的勾了一下嘴角。   顾渊敛眸片刻,看了眼沈封,有丝失望,便也不再理会。   倒是身旁的将领笑说:“哈哈哈,沈将军放心,今日一定让你尽兴,我家王爷一早就说了,今日想跟你比划比划......”   将领还未说完,顾渊就开口抢道:“还是算了,今日是给士兵们所备,我们不便喧宾夺主。”   将领有片刻疑惑,刚刚提到这事不还兴奋呢吗?怎么吃个饭就没兴趣了?   沈封能肯定那位将领说的是真的,可顾渊临时反悔,这是发现了什么?   见人疑惑,谢云霄:“......”   都到正午了两人才同时走出房门,沈封一路姿势别扭,坐下就不动弹,顾渊不傻,当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等守擂的那名士兵下场休息,风星泽就兴致冲冲的跑上去,叫嚣着南丰那边的将领,对面的那些将领磨刀霍霍,在顾渊的授意下排出一人上去比试。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更是点到为止,风星泽的基本功本来就扎实,再加上沈封没事的时候总是教一些现代散打格斗,对付起眼前这人绰绰有余。   三十多岁的大汉,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娃娃打翻在地也不觉得恼怒,反而十分欣赏。   风星泽跟人勾着肩,悄咪咪的说:“这都是我哥教的招式,要换做一年以前,我绝对是打不过你的。”   “你哥?”   风星泽指了指沈封。   那人瞬间明白了,这是结拜成了兄弟,难怪两人那么要好。   此后对方的将领都陆陆续续的上去找风星泽比试,风星泽就跟傲娇的白孔雀似的,来者不拒,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看沈封。   沈封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比划手势提点,两人配合了得,风星泽几乎就无败绩。   士兵们对风星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是顾渊跟几位老将都看出了其中猫腻,但也不说透,反正只是比试,他们又以人数玩车轮战,风星泽找个外援也不过分。   士兵围在比武台周围起哄,输了的做一百个俯卧撑,看那些平时严厉的将领如今碰了灰,别提多高兴了。   欢呼雀跃声中参杂着狼嚎,那些狼似乎也被气氛渲染,在一旁打闹。   而红太狼不知何时偷偷穿过人群跑到了沈封的腿边,整啃着谢云霄递给它的大骨头。   趴在地上啃骨头的姿势让谢云霄越看越像狗,就跟沈封一个德行。   因为军营人多,想让每个人都有感受欢乐,这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中间不停的换桌上菜,士兵们也排着队吃热乎饭菜,将领们虽然早就吃好了,可也坐在那里跟着士兵说笑,没有一个人中途离开。   等天黑后,所有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闹了一天也没有疲惫感。   沈封身体缓和的差不多,就跟着风星泽跑到人堆里去玩闹,玩游戏输了就喝酒,风星泽跟不信邪似的就跟那些士兵玩儿,开始输了不少,也喝了不少酒。   一喝酒就撒泼,跟士兵杠上了一样,非要把对方灌醉,输了就耍赖,让沈封帮他喝,沈封不肯,就撒泼打滚,出尽了洋相。   沈封被闹的没了脾气,就去帮风星泽“出气”仗着自己酒量好,硬是灌到了一大片。   等闹剧结束,风星泽就被谢云霄拉到一边去醒酒,沈封看着醉倒的人,真心的笑了笑,好久没有这样抛开一切的疯玩了。   把红太狼叫过来,道:“今晚辛苦一下,帮忙守夜吧。”   “嗷呜~”与那威猛的外表相反,十分温顺的低叫了一声,享受着沈封的抚摸。   沈封拍了拍狼头,知道红太狼能听得懂他讲话,既然没有反抗那就说明答应了,就转头去找谢云霄。   看了眼周围:“阿星呢?”   谢云霄抬手摸了摸沈封的脸:“他醉的不厉害,喝了醒酒汤就让他去睡觉了,估计一会儿能出来守岁,你呢?喝了那么多酒,难受吗?”   沈封坐在谢云霄身旁,嬉笑道:“你看我像是难受的样子吗?”   “看来昨晚对你还是太温柔了。”谢云霄捏了捏那双炽热的手,被酒暖着身,又在火堆旁玩闹,似乎是有些热,那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沈封像是受到了惊吓:“温柔?你那是温柔?你都快要了我半条命了!”   谢云霄笑看沈封炸毛,暧昧的扫了眼沈封某处,缓缓道:“那阿封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今晚再......”   “不!”沈封立刻打断,羞红着脸:“舒服,很舒服!不需要再试了!”   不得不承认,前期他有体力的时候,确实是舒服,甚至是爽......   看把人真给吓到了,谢云霄笑的轻松:“我又不是不知节制,只想说给你用内力疏络一下经脉,阿封说不要再试什么?”   “......”沈封明知这货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故意看他笑话!   可是他现在敢去调戏人家,敢去惹火吗?他的菊花到现在都还隐隐有异样感呢!   扫了眼星空,立刻跳转话题,央求着说:“嘿嘿,美人,跟我去城楼看星星吧,冬日里的星星本来就少,你看今夜多美啊。”   之前谢云霄并未注意,被沈封这一说发现今天晚上星星却是很多,的确少见。   他身上披着狐裘一直都暖和着,看着沈封穿着单薄的衣裳,就说:“先去找件披风吧,别着凉了。”   沈封自然是答应的,两人爬上城墙,坐在城楼的楼顶,望着星野大地,看着漫天银河,手牵着手,哪怕此时只是静静的并肩而坐,沈封都觉得好幸福。   在他的记忆里,过年这个字汇距离他很遥远,在无尘特队里没有节日假期,只有无休止的训练,是要把特队中的几十号人全部训练成锋利的兵器。   过年。   他以前没过过年,在无尘特队里,过年的那天他们则会加倍训练,因为只有够强,才有资格活着,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才会有机会过年。   现在这样,跟自己爱的人坐在一起,静静地等候午夜的的钟声,是他从不敢想象的。   手慢慢握紧了那只手,就像是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们分开一样。   “阿封今天真的很开心啊。”感受到了手上的力气,谢云霄凝视着沈封的脸,语气轻缓柔和。   沈封不可置否的点头,慢慢的躺在了谢云霄的腿上,望着星空,勾着嘴角,道:“当然,这算起来还是我第一次过年呢。”   “第一次?”   谢云霄有些诧异,可看沈封也不像是在撒谎。   “是啊,是不是很不可信?”沈封嘴角泛着苦涩:“我从小到大都是孤苦一人,想要活着,就只能日复一日的训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不过也算是先苦后甜吧,嘿嘿,让我遇见了美人。”   谢云霄揉搓着指肚:“那你的父母呢?”   他对沈封的来历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之前编造的身世他自然是不会信的,就要看这个人现在还会不会骗他了。   沈封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如实回答:“我娘恨我,在我五岁的时候死了,死之前都是恨着我的,我爹不学无术是个赌徒,对我这个累赘厌恶到了极点,教我偷,教我抢,教我骗,没过两年他也死了。”   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中哽咽,却强颜欢笑道:“然后我被一个组织骗了,差点死在刀下,但我是谁啊,我可不认命,把人捅伤逃跑,这件事说出去没人相信,因为他们的头目在外人眼里可是个顶顶好的大善人,反倒以为我得了失心疯,可组织里还有好多好多孩子,我气不过,然后又杀了他们。”   谢云霄抿着嘴,把人抱在了怀里,企图用自己的温暖去缓和那人的悲痛:“你恨他们吗?”   沈封思索了一下,笑道:“小时候可恨他们了,可是长大了却也觉得没什么,每个人都是个体,为什么要因为别人不对你好就要去恨别人呢,他们已经给了我生命,我不想求别的了。”   手回应的拍了拍谢云霄的后背,谢云霄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只觉得心里阵阵钝痛。   “今后我疼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要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   城中忽然响起了鞭炮声,正好模糊了谢云霄的这句话,沈封本就一只耳朵听声音,如今右耳又被摁压在怀里,根本就没听见谢云霄在说什么。   从怀里挪了挪,好奇问:“美人刚刚说什么?”   谢云霄抿了下唇,从身后掏出一个热乎的烤红薯放在沈封的手里:“我说,愿我阿封,柳姿长存,相伴相知,天长地久。”   沈封喜极而泣,咧着嘴就说:“新年快乐,我的爱人。”   就捧着红薯在谢云霄的嘴上深吻。   谢云霄把沈封搂的更紧,身后家家挂着鞭炮,烟花绽放于星空,城中就跟仙雾缭绕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皆是隐匿于绚丽多彩的烟花爆竹之下。   【作者有话说:二更马上(′▽`)】 第77章 大补汤   ====================   把红薯剥开一人一口吃着暖和,沈封靠在谢云霄的肩膀上,疑惑的问:“美人怎么变出烤红薯的?”   刚刚抱人上来时,身上分明什么也没有。   谢云霄瞄了眼沈封,吐出:“笨,暗卫是做什么的?”   沈封:“......”暗卫是给他送烤红薯的?   但也噗嗤笑出了声,这个烤红薯很甜很甜,是第二次吃到这么甜的红薯了。   拍拍屁股起身道:“走吧,回去跟大家一起吃醪糟汤圆儿。”   等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到军营,就见风星泽捧着一口锅,里面的醪糟汤圆儿还冒着热气,不知发生了什么,谢云礼还白了一眼风星泽。   “哟,风小将军的酒醒了?”沈封走过去,打趣道:“不喝酒,改喝醪糟了?”   “去去去,你再回来晚些,别说喝了,连舔锅底都没有。”风星泽一边嘟囔着,一边拿碗给姗姗来迟的两人盛上。   沈封坐在风星泽身边,先递给谢云霄一碗,随后才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小心翼翼的品尝。   这东西他吃过,却是一个人吃的,现在身边有谢云霄有风星泽,吃起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很暖和,暖到心扉里了。   脸上的笑意温柔总之忍不住的外溢,笑的痴,笑的傻。   谢云霄捧着甜腻又有酒酿气息的碗,只是小抿了一口,看风星泽不停的给沈封添,忽然也明白沈封为何会对风星泽格外的好。   因为对方一直都在挂念着他,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沈封是个念好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加倍回报你。   说来,沈封会喜欢上他,可能也跟缺爱少不了关系。   正在谢云霄晃神的一瞬间,风星泽就悄咪咪拉走了沈封。   “去哪?”沈封虽然一边问,但也一边在跟着风星泽走。   风星泽小声道:“给你个礼物,跟我来就是了。”   对于这个礼物,沈封还真有些好奇,他对什么都东西可有可无,风星泽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会准备什么礼物。   被风星泽带着七扭八拐,躲避着人群,走到了后厨,现在厨师们有的回家了,有的在演武场跟士兵一起,厨房里没有一个人。   风星泽神神秘秘的从坐在角落土灶的蒸笼里拿出了一碗汤,闻起来有些膻味。   “喝了它!”   沈封看着有些黑乎乎的汤,内心是拒绝的,这绝对不是出在那些大厨的手,喝了应该会闹肚子吧。   可禁不住风星泽的强势,只好端着碗,问:“你让我喝,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吧。”   心里不停的呼唤系统:“小三,快检查这碗汤喝了会不会出事!”   膻味跟糊味混杂在一起,汤面上还飘着一些黑乎乎不知名的东西,怎么看都是一碗毒药。   三三三颇为直言的说:“封封放心,这汤是补身体的,只是糊了而已,少喝些不会闹肚子的。”   风星泽也说:“让你喝你就喝,废什么话!我还能毒死你吗?快点,凉了效果就不好了,这可是大补,我偷偷给你炖了好久。”   沈封听见这是风星泽亲手做的,内心感动之余也明白为何会呈现毒药的感觉了,这个娇娇公子哥儿,何时下过厨了?估计亲爹亲娘都没这个待遇。   颇有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笑说:“那我可得都喝光啊。”   算了,拉肚子就拉肚子吧,怎么说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顿顿”两口就干了大半碗,吞咽时,无心一问:“我身体又不差,怎么就想起来给亲自炖补汤了?”   正含了一口时,就听风星泽悲悯的说:“我不亲自给你炖,难不成还要别人给你炖啊,你肾虚还想闹的人尽皆知不可?”   “噗!!!!”   嘴里的汤因为这句话全都喷出来了,还正好喷在了风星泽脸上:“咳咳咳,你,你说什么?!我肾虚?你别告诉我这是羊鞭汤!”   被喷了一脸,风星泽还没来得及生气,就一把捂住了沈封的嘴:“小,小点声儿,你真不知道丢人啊,今天看你出门那样儿,再不补补,就真被你家狐狸精给吸干在床上了,这里面不止有羊鞭,还有牛鞭,喝光它,保准你今晚重振夫纲。”   沈封把捂在嘴上的手拿开,一时不知是该气风星泽还是该气谢云霄,又或者气自己身体不争气。   看着剩下半碗的各种鞭汤,微笑着,用胳膊肘控制着风星泽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如你所说,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风星泽竟然浑然不觉,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在逐步靠近他,还在沾沾自喜地说:“那是,要不是我观察入微,你可喝不到这好东西。”   “呵呵,是啊,真是谢谢你啊。”沈封拿着碗慢慢逼近风星泽的嘴边,邪魅道:“好东西嘛,兄弟之间肯定要分享啊,来,阿星也喝点吧。”   不容风星泽拒绝挣扎,一手从后颈绕过捏着风星泽的嘴,一手把汤往风星泽嘴里灌。   “额咕噜咕噜......”   “咕咚”一声,那半碗汤一半进了风星泽肚子,一半洒的到处都是。   风星泽咳嗽着挣扎出来:“你疯啦!我这可是为你好!”   “谁告诉你我肾虚了?”捧着风星泽的脸,笑的邪魅,又说:“你看我像是肾虚的样吗?”   “......”风星泽看着那张阳刚俊逸的脸,诚实的摇摇头。   嘴角一抽,忽然明白沈封为什么生气了,任凭哪个男人被人说成肾虚,还被催着喝下补汤,估计就没有不会发火的。   突然一阵心虚,但他不是也喝了?   可被沈封打有多疼,他也是深有体会......   看沈封被气的鼻息浓厚,风星泽咽了咽口水,猛的甩开沈封手,从窗户翻身就跑:“我错了,疯子!我错了!”   沈封只觉得自己现在被气的手心痒痒,只想打点什么东西。   紧跟着风星泽就追出去:“风星泽!我今天不打的你下不了床,我就跟你姓!”   “哇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乱猜了!”   “你给我站住!”   从厨房一路追到了演武场,突然的变故让所有士兵都为之一愣,到最后风星泽被按在地上打才有人上去拉架。   可那个时候,风星泽已经被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沈封其实并没打到哪,也没真的用力,主要是吓唬。   被拉开之后就推着谢云霄往回走,步伐十分急促。   谢云霄隐隐觉得不对,问:“那傻子怎么惹你了?”   沈封有多疼风星泽,他可是一清二楚,今天也不给人脸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估计是真把沈封给气到了。   沈封黑着脸,咬牙道:“我被他诓着喝了大半碗羊鞭牛鞭汤!”   谢云霄微愣,紧而也明白了风星泽为何会这样瞎想,不过......从沈封着急切的步伐中,不难看出最终获利者应该是他。   就如谢云霄所想,刚合上房门,沈封眼中就绽放出猩红的光芒......   天亮之际,谢云霄还在想,风星泽虽然有时不靠谱,但出手都是顶顶好的真家伙啊。   休整五天后,军队从关东城整装待发,俘虏都被蒙上了眼睛,用绳子把手都绑在了一起,一个挨着一个排着队。   八千俘虏在归途中骤然变成了一万,可西荒俘虏都被蒙着眼,谁也不知道这从中发生了什么。   薛青被绑在了战车架上,那几个敌军将领被拖在马后,军队浩浩汤汤去往边关城。   一路上光明正大,肯定是被探子飞报回去,等站在了山城下遥遥望去,城楼上已经蓄势待发,弓箭弩射皆是满弓状态。   顾渊跟风星泽驾马跟在红衣男子左右两侧,风星泽回头跟谢云霄相视一眼,就骑马上千,叫道:“不知新将领是谁啊,前日所送交换可有抉择?”   城楼上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看了眼为首的三人,以及战车上的两人,问身侧士兵:“那红衣男子就是沈封?”   那名士兵回忆起那天自己所见,心有余悸,颤道:“是,就是他,那天他骑的是狼,凶猛无比。”   壮汉看人数都对,就放声道:“一万五千名百姓我已经准备好了,交换吧。”   顾渊挥手,那一万士兵跟那些个将领都被押送着往前走,就连薛青都被放下来了。   对方也是说话算数,城门大开,多数都是老弱妇孺,两行人擦肩而过,一个小孩子不小心被碎石绊倒,俘虏中的一人虽然蒙着眼,但反应迅速,不着痕迹的伸腿挡住孩童脸部与地面接触。   之后只当是踩到了石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俘虏陆陆续续走进城门,交换出来的百姓也被军队护在了身后,风星泽紧紧盯着那扇城门,握紧了缰绳,似乎十分紧张。   身边的红衣男子双腿夹着马鞍,隐约可见身体都些颤抖,顾渊有几分不屑,直视着前方。   城楼上的壮汉又喊:“怎么?还想留下吃饭吗?哈哈哈,给我放箭!”   可以说是翻脸无情,前一秒的笑声就是嘲笑,他送出去的可都是些没有战斗力的,而交换回来的都是他们西荒的将士。   如早就预料到的那般,顾渊一声令下:“布阵!”   盾牌从军队中突然出现,交盖在头顶,飞过来的箭雨“乒乒乓乓”落在盾牌啊上。   城外在与城楼僵持不下,而城内,俘虏被解开麻绳,摘下蒙着眼的布,沈封大大方方的观察着四周,确定了自己人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二更到~   谢谢用户m339...的红包(%23^.^%23)】 第78章 交锋   ==================   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城墙上,隐晦的点头,按照计划行事。   嘴角邪魅一勾,脸色骤变,故意步伐慌乱的越过人群超城楼上移动,一边喊着:“将军,我有事禀报!”   看是被救回来的俘虏,又听说是有事,城墙上的那些士兵也没有过多阻拦,反正是自己人,又只是一个人,他们没必要分心神。   沈封跑的狼狈,一路上跌跌撞撞,看着十分虚弱,三三三看着这个演技,都直呼内行,放映着的宫斗剧瞬间不香了。   那位壮汉将军正在得意的看着被压制在战场上的人,听见有人在唤他,就看那人被拦在楼外,遥遥的问:“何事?”   沈封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将军,俘虏里有敌军,在战场上本来存活了一万多人,可有两千多人都不甘于失败,被全数剿杀,俘虏根本不可能是一万人啊!”   “什么!!!”壮汉怒呵:“为何无人禀报!”   “将领们是被最后压入城中,逃兵们更不可能知道了。”沈封还装作悲痛,十分好心的说:“薛将军被他们折辱的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壮汉立刻眺望城内那群人,大喊道:“围住他们!围住他们!”   楼下的人不明所以,但也准确的执行命令,而那些士兵,在出城时,被风星泽有意无意的洗脑说,反正你们是俘虏,回去也不会善待你们的,种种之类,把沈封交给他的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再加上被关押的这几天受了不小的惊吓,壮汉这道突然的命令无疑让他们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破碎。   纷纷开始挣扎反抗,也就在混乱之时,其中几人带头跑到了城门,慌乱之中被藏在俘虏里的东盛士兵控制了局势。   见人要开城门,壮汉更为焦急。   沈封见状,呼吸声渐渐平缓,手缓缓的摸到了腰间。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时,一声破空巨响划破天际,就如同是个信号般的,几声狼嚎从周围深山传来,今日天空阴翳,倒是颇为阴森。   绳镖打在了周围士兵身上,他今天炸药可放的十分充足呢。   一鞭下去就是血肉模糊,飞身再攻向壮汉,却在一到火光爆炸中绳镖被弹了回来,壮汉被划破的盔甲里还穿着一层软甲!   壮汉背上受疼,愕然望向沈封,看着那条绳镖,瞪大了眼:“你才是沈封!”   沈封啐了一口,邪笑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狼叫声越来越密集,似乎已经闯入了城,城前的军队也在叫嚣中冲向城门,壮汉又看向那群隐藏在俘虏里的士兵,心一狠:“全都给我杀了!受住城门!”   什么自己不自己人,在这一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从后腰掏出大刀就冲向沈封,沈封笑的嗜血,扔出绳镖,直击壮汉脖子,壮汉偏头,伸手捏住了绳镖,却不料沈封又突然用力回撤,那力道太大,被倒勾手掌瞬间血肉模糊,再被火药侵入,左手疼的直接松开。   在沈封看来,这个人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推举出来的一个普通士兵罢了,除了装备好一点,比上薛青是远远不如的。   城中,红太狼带着自己的小弟,身后跟着数名士兵,从防守薄弱处攻克。   城外,风星泽把沈封交给他的那一包东西绑在箭上,点着了火,射向城门“轰隆”一声,城门破开,正好里面的人也解决了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瞬间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场战争,就在谢云霄跟沈封的计划中进行,但从城西攻进来的狼群,实力还是薄弱,被一些逃兵将领给跑了。   顾渊要去追,沈封的手背突然一疼,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一句话,沈封无意识的就说了出来:“你留下安抚城中百姓,找找城主,其他人给我追!”   等沈封的说完,又过一丝恍惚,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是那个叫鹤仙人的糟老头儿!   感觉手背上一股暖流慢慢消失,沈封知道,鹤仙人让他帮的忙,他帮了。   就是不让顾渊追击......   翻身骑上红太狼,与风星泽对视一眼,就率领着兵追了出去。   顾渊思索一瞬,对着自己的下属说:“你们务必协助沈将军。”   南丰的三名将领领命,带着士兵就跟在了沈封的身后,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城中,被留下来的谢云霄靠在轮椅上,眼眸有几分深沉。   谢云礼穿着红色的衣裳瘫软在地上,似乎心有余悸般的顾忌着四周。   谢云霄忽然对顾渊说:“劳烦顾将军给我准备马车。”   顾渊只是犹豫了一下,道:“你不在城中等沈将军回来吗?这路上可能十分危险。”   “不了。”谢云霄摇头:“这一追可能就是几十里,风驰在外接应,若是胜利后再回来找我,就太浪费时间了。”   谢云礼却吼道:“我们先现在追去有什么用?倒不如先去梧桐城等着。”   跑出了边境,那就是西荒,到时对方接应,万一......万一呢?万一西荒早就派出支援部队,那不就要被反杀了吗?   对于谢云礼的怕死,顾渊极为嫌弃,谢云霄只是笑笑说:“那你可以先回梧桐城。”   “有劳了。”   顾渊并没有理会谢云礼的反抗,只是顺应了谢云霄的意思,随便牵来了马车,还配上了几名士兵。   等谢云霄被抬上马车,谢云礼却迟迟迟不肯上去,他觉得不太对劲,谢云霄不应该是软弱可欺吗?现在竟敢违背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现在谢云霄笼络的人心太多,身边又有沈封跟风星泽,随随便便就能压他一头,要是真跟谢云霄走,他绝对没有话语权。   看着谢云霄的变化,隐隐觉得什么东西偏离了自己的掌控,那气定神闲,从容淡定的模样,跟出京时简直天差地别。   倒像是......十四年前的谢云霄......   不,现在的谢云霄更有心机,更能掌握大局!   在那一瞬间,谢云礼仿佛触及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给我备马,我要回梧桐城!”   绝对,绝对不能跟这个人走!   在谢云霄的命令下,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坐在马车里,冷冷一笑:“真是又蠢又怂。”   他这些天哪还有什么伪装的样子?只可惜谢云礼那个蠢货一直都想不透。   如今让他彻底看明白,接下来的计划才能继续完成......   就这样,谢云霄在众目睽睽之下尾随沈封而去,而谢云礼却向梧桐城方向驶去。   另一边,那些个将领带着薛青骑马奔驰,奔跑逃散的士兵因体力不支都被擒获。   风星泽笑看沈封,道:“疯子,你这骑术真是大涨啊。”   “也不看看我是谁。”   一路上他都是骑马来的,一开始还胯疼,到后来慢慢掌握技巧后也就习惯了。   更何况这红太狼身上都是毛,坐在上面软绵绵的并没感觉磨到哪里,如此狂奔,倒也生出一股逍遥人生的快感。   “哼,再厉害,也没我爹厉害,我的骑术还不及我爹的三分之一呢。”   风星泽话语间满满自豪。   沈封这是明白了,越往边境外面跑,见到风驰的几率就越大,这娃是兴奋了。   难得的也没跟人呛,反倒笑说:“是,你爹是风驰,你爹最厉害。”   “切,我爹本来就很厉害。”   看风星泽这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沈封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原本的剧情中,这场追逐可以说是对风星泽毁灭性打击,父亲死了,手臂断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骄傲少年最后沦为了一蹶不振的窝囊废。   整日郁郁寡欢,那么好的身子,最后因为风寒而死,谢云儿因为儿子愁白了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风星泽那么爱他的母亲,死后肯定也不曾明目。   看着介子地图,一路向西追去,整整追了十日,终于在地图上看见了西荒的军队与那群人会和。   沈封知道,决定风星泽命运的一战来了。   在荒凉的山丘上停下,望着下面那占地面积广泛的军营,沈封忍不住看向风星泽,隐晦地说:“从这一刻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意气用事,记住,一切有我。”   “你怎么把我说的那么没用?”风星泽非但没有被对方的阵仗吓住,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也并没察觉这句话里的深意,道:“我也是能在你身边撑起半边天的人好吗?”   沈封点头:“好,但你不能冲在我前面,我的背后交给你才放心。”   得到了认可,风星泽扬起了头颅,拍拍胸脯:“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沈封摇摇头,但心中却还是隐隐不安,介子地图上显示风驰已经在敌营当中,根据系统资料所说,风驰已经被捕获了整整两日,这么长的时间,指不定收到了多少折磨。   风星泽眺望敌营,研磨着下颚线,问:“敌强我弱,怎么办?要不还是再等等,等我爹来吧。”   跟计划有些偏差呀。   这个时间他爹怎么说也该到这附近了,难不成在路上被耽搁了?   可是他爹的性格他了解,什么事也拖不了他上战场的时机......   风星泽咽了咽口水,后背有些凉意,应该不会的,他爹可是威震四国的大将军,肯定不会的......   沈封瞄了眼风星泽的脸色,拍拍对方肩膀,轻松笑道:“别忘了疯爷的传说,一人灭一营,没什么可担心的。”   安慰着对方,却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身上的炸药够不够炸毁帮个营,这个营地可比之前他炸的那个大了五倍不止。 第79章 夜袭   ==================   月黑风高夜,沈封打晕了在土丘旁出恭的一个小巡查兵,把人拖拽到隐蔽之处,就开始换衣服。   他不能保证风星泽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失去理智,为了避免原先的剧情再度发生,最稳妥的办法就只能是先把风驰救出来。   或许现在进去会危险重重,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照原剧情所说,风星泽就是在这附近等风驰,没到两日对方就把风驰的苟延残喘的身体挂在了旗杆上。   风星泽在那一刻失去了心神,只想为父报仇,然就在风驰大喊出“快跑”两个字后就被一箭穿心而死,风星泽眼见父亲丧命,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所以他绝不可能等敌方挂出风驰耀武扬威时出手,那样太被动了,而且将毫无作用,只会重蹈覆辙。   呵,不就比上次大些吗?   在现代他连敌国的总部都炸得,这个他就炸不了了吗?   他疯爷可不信邪。   “记住了,以信号弹为准,其余无论发生什么,你们绝不可轻举妄动。”   又拍拍狼脑袋:“你们看时机行事。”   红太狼怎么说都算是半个妖怪,沈封对它的洞察力还是比较相信的,狼本来就是突袭的好手,更会看准时机。   风星泽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嘴唇抖动着说:“我,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证,无论看见什么都会听你的,绝不乱来。”   听见这话,沈封心里大约有了个底,但还摇头道:“呵,你那倔脾气上来了,我可顾不上你,要想平平安安回京城,就听我的,我是谁啊,天降战神,一会儿给你表演放烟花。”   一群冷兵器,能跟炸弹匹敌吗?   风星泽手握紧了,盯着沈封问:“你很笃定吗?”   至于笃定什么,并没有明说,沈封心中却十分清楚风星泽在问什么,拍拍对方肩膀,也没说话,转头就走了。   可这个举动却无疑让风星泽心中顿凉,沈封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印证他的想法。   他想跟上去,可又不敢跟上去,心里忐忑纠结。   那是他的爹,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换都可以,可是这个担子却扛在了沈封的肩上,他怕,他怕自己会乱了沈封心中的计划,又担心爹那边的情况,而身后的士兵将领又如同绑着他的麻绳,死死的拉住他的理智。   他要相信哥的......   另一边,沈封将头上的头盔压的比较低,跟在一堆巡逻后面,光明正大的进入了敌营。   “小三,能标注风驰具体的位置吗?”   介子地图上只显示风驰在军营里,可是进入军营后那个点却在军营中心的空地上,那只是个提示标注而已。   “嘤......”   三三三刚开嘴,沈封就邪笑道:“你敢再说系统无权,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我不攻略黑化值,你也别升级了。”   三三三:“......”升级后它不是应该变聪明吗?怎么反倒被沈封抓住小尾巴了?   不得不说这是它的命脉啊。   语气瞬间拐了个弯:“嗯......封封别急哟,系统马上查询呢。”   沈封觉得自己真相了,他以前就是被系统诓了!!!   什么无权,什么自动初始化,那都是放屁,肯定是需要系统用什么东西交换,而那个东西对系统很重要,就例如上次升级所用的经验值。   呵,好你个坑爹的狗系统,等疯爷把这个世界的事情忙完了再收拾你。   光幕上出现了一个殷勤的笑脸:“封封久等了,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具体位置了哟,顺便还帮封封把主营圈出来了。”   沈封心里冷笑,还真是不狠一些,都不知道系统有多能耐啊,看看,这一被抓住小尾巴,配合的多好。   拍拍手上的火药粉末残留,对三三三不走心的夸奖道:“做的不错,回去之后我肯定好好制定攻略计划。”   他并不是不能自己去找风驰,而是风险太大,所需要的时间也要更多,他不能确定风星泽的理智还能挺多久,只能速战速决,有工具不用,他又不是傻子。   这小袋火药粉一路上连线般的撒完了,又换了一袋倒在手心,偷偷的继续撒。   走了大半个军营,确定了所有重要位置,就跟前面领头的说自己的拉肚子,光明正大的往最近的营帐中去找厕纸。   进帐,里面呼噜声震天响,沈封揉了揉右耳,在柜子上拿起一把纸就往外走。   这里距离关押风驰的地方并不远,前面还正好有堆篝火,脚下一个踉跄,手里的纸全都被故意扔进篝火里。   沈封痛呼一声,起来捂着肚子大拍腿,一副快要自己把自己气死的模样。   脸上明晃晃的隐忍,四下看了眼,走过去跟看押的人说:“兄弟,我进去拿个纸。”   摔倒的动作并不小,看押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却还是不耐烦的打发道:“去别处找纸吧,主帅有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沈封捂着肚子急切道:“哎哟,大哥,这周围都是粮帐,我上哪去拿纸?反正他一个要死的人了,留着厕纸吃不成吗?救救急吧,快拉裤子了,明天给你们带肉吃行吗?我烤羊串儿可入味了。”   那两人被说的有些松动,看了眼周围没有巡逻兵,就说:“给我带四串啊。”   “好好好。”沈封滑稽的捂着屁股:“别说四串了,四十串都行。”   “行,进去拿吧,就在柜子上面。”   沈封小碎步跑进帐中,就看一人身鲜血淋漓,尽是鞭痕,嘴唇干裂出血,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往日那严厉的眼神,此时有些浑浊。   虽然他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好感,可再怎么说都是风星泽的爹,一股怒火还是在心中慢慢燃起,风星泽看见了得多难过。   从长靴中抽出匕首,风驰哪怕这两日受尽折磨不吃不喝,但警惕性却还尚存,听见声音,刚要说话,就被沈封捂住了嘴。   把头盔往上戴了戴,露出全脸:“别说话,风大将军可还记得我?”   风驰看见是沈封,颇为差异,但也点头,声音弱不可闻:“泽儿呢?”   沈封把人身上的铁链绳子全部解开,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犯傻,你现在还能走吗?”   风驰有些无力的点头道:“能,但我被废了内力,帮不了你什么,你带我走的几率不大。”   这个人孤勇他早有耳闻,没想到他竟然敢只身一人进入敌营来救他,这等的胆子是他年轻时都不曾拥有的。   忽然有些理解自家儿子为何对这个人言听计从。   “哼。”沈封冷笑一声:“我来之前就想过了,敌军虽然不会杀你,但折磨你是必然,废了你的武功也是情理之中,是我我也这么干,放心跟我走吧,我有万全之策。”   沈封进来的有些久,外面的人开始催促:“喂,你拿完没有!别拉里面了!”   沈封先把风驰扶在一旁坐着,让人别出声,外面的那两人听见里面没有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拿着兵器冲入帐中。   但也被躲在旁边的沈封一手一把匕首直接从后面割断了脖子。   两人连最后求饶的话都没说,就直接倒地不起,沈封也没多看,就扶着风驰往外走。   风驰都有些不敢相信:“外面全是巡逻兵,就这样出去?我不换......”   “不用了,你身上伤口太多,容易把伤口撕裂,等回去清理后再换干净的吧。”   说着,也不顾风驰的想法,直接把人拉出账,此时的巡逻兵刚好走过去,跟本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沈封带着风驰往后拐,从侧兜里掏出一小包炸药后投入篝火。   瞬间,爆炸将篝火炸的满天飞,洒在两张周围的炸药粉末被引燃,惊的巡逻兵跟周围营帐的人都跑出来救火。   风驰被这动静为之一惊,看着沈封说不出话,只是被带着七扭八拐的走,一路上竟然没有碰见一个人,而且熟练的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沈封只是笑着解释:“来的时候我先逛了一圈儿,巡逻兵都是有规律的。”   确实有规律,但是哪有介子地图标注的清楚?系统已经对他无可奈何了,小三刚刚的声音都跟要哭了似的。   就得让那个小玩意儿放放血!不然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在嘈杂的军营里,沈封走到了自己刚刚洒了一路粉末的地方,从腰间抽出绳镖,破空挥去,尖锐的倒刺与粉末摩擦,“滋滋”火花四射,一路爆炸,一连毁了两座篝火,火势殃及了大半个军营。   绳镖的响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距离近的都蜂拥而来,风驰看沈封还在气定神闲,正要说话,突然一阵狼嚎从身后传来,来的人都被吓跑了。   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更大的慌乱,隐约听见有狼。   风驰回头一看,一匹额间有火印的巨狼朝这边冲了过来,停在了沈封的身边。   沈封的动作十分熟捏:“这是风星泽他爹,你帮我把人平安带出去,在沙丘上等我们。”   红太狼蹭了蹭沈封的腰,“嗷呜”一声,就趴下了身子。   沈封把风驰扶上狼背,又嘱咐道:“别害怕,有红太狼保护你,安全的很。”   风驰有生以来第一回 如此狼狈,还被一个后辈取笑了,气的想发火,可是身上又有伤,一动怒,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多方又对他有恩,只好瞪了眼,不服气道:“没大没小。”   沈封并没有故意再去气人家,望着一狼一人远去,笑着摇头:“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样。”   摩擦着手里的绳镖,在火势的照映下脸上的笑容格外阴森。   “接下来就该是人间炼狱了。”   远处的风星泽一直焦急的望着天空,突然,信号弹在映着火光的夜空中绽放。   立刻翻身上马,手举长枪:“杀!”   【作者有话说:77正在审核,别急嗷~大家要习惯,后面估计还很多。。。】 第80章 谢允礼独行   ========================   没了后顾之忧,沈封可谓是杀疯了,绳镖在人群之中狂舞,就如腾蛇在人群游荡吞噬,所掠过之处皆是一边哀嚎。   人如鬼魅般的穿梭在各个地方,隐于黑暗,隐于大火,像是修罗神来到了人间讨伐,又像是烈火战神降世人间,狼群本该惧火,此时却像幽灵一样从火中窜出,攻人不备。   想要进沈封的身本就困难,再有狼群配合,根本连人影都看不到,只能发觉自己周围的同伴在不停的减少。   而沈封也不在一个地方待着,又火的地方就可能有他,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人的胆量。   起初还有些凝聚的人心,在沈封进进出出的折磨下早就散成了沙,再加上外面轩昂的进攻声,更是乱了马脚。   风星泽被一匹狼带着路,一路屠杀,很快就找到了主营前的那个人。   没有看见红太狼,心中便已经猜测到红太狼应该是在保护他爹,如此一来,更是安下心,放开手脚。   这个突袭来的猛烈,就如大风过境,扫荡一切,庞大的军营被轻而易举的拿下。   两国士兵在清点着人数,红太狼站在山丘上眺望着敌营里平息的战事,仰天长啸一声,营地里的群狼争相迎合。   得到确切的消息,红太狼在风驰面前附下身,风驰没有犹豫,骑上狼背。   刚看见那白色铠甲上沾满了血迹,风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记得在自己怀里只有小臂长短,可现在却已经顶天立地,能上马安天下。   “爹!!”   风驰从浪背上下来,还有些踉跄,风星泽就已经扑过来了,那个倔强高傲的少年如今抱着自己的爹哭的泣不成声。   风星泽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感应,他觉得这是梦,很不真实,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沈封看着父子二人相拥,也彻底松了一口气,感觉红太狼在蹭他,就抬手去摸狼头:“今晚谢谢你了。”   “嗷呜。”   在完好的营帐中给风驰上药,南丰的其中一个将领突然闯了进来:“沈将军,清点人数时发现,薛青跟一些将领不见了!”   沈封蹙眉:“不见了?”   现在回想一下,他刚刚在军营里似乎并没有看见薛青的踪影,按理说,薛青应该会在营帐中休整的。   又或者说,他们追的那一群人早就在西荒军队的掩护下逃跑了?   风星泽气的锤床:“他娘的!跑的还挺快!那薛青迟早是个祸患!我现在就去追!”   却被沈封一把拉住,就见人邪魅的上扬着嘴角:“这里是西荒边境,并不安全,天一亮你就立刻带兵回梧桐城,薛青的事情交给我。”   又转头对南丰的那位将领说道:“你们就回去吧,接下来就是我们东盛的家务事了,此番追逐之途,诸位受累了。”   那位将领羞愧道:“我们跟来也没帮上什么忙,是沈将军神勇。”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对方也没有耽搁,连夜就整理军队回边关城去找顾渊了。   沈封打开介子地图,发现薛青一行人还并没有跑远,立刻骑上红太狼,率领着狼群追了出去。   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了一定的蝴蝶效应,谢云霄上了战场,风驰没死,风星泽胳膊也没断,如此一来,在回京途中罗刹门暗杀谢云礼之事就要重新定论了。   若是在他们三人跟数万军队的保护下,单单就死了谢云礼,那可就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反正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干脆就颠覆的彻底,来一招借刀杀人。   此时的谢云礼被一群人拥护者正在前往梧桐城的路上,与薛青的位置正好呈现三角状,只要他能绕到薛青的前面,拦截去路。   那他们的逃跑路线不就由他制定了吗?   让红太狼全力前进,这次的速度可比以前快得多,是马匹速度的整整三倍。   三三三在系统里看着这只狼,深深感受到了奇妙,能听懂人话,这异于正常狼群的速度,跟那奇怪的忠诚,简直就像是生了灵识的妖怪。   似乎是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撼到了,立刻就默默查询这个世界的资料。   灵力薄弱,根本不会产生妖怪。   可这头狼怎么解释......   嘤嘤嘤,它简直就是天底下最窝囊的系统了,被宿主压榨,负责的世界还发生了灵异事件,它竟然还查不出原因。   “封封,我们这么着急是要准备做什么?”自信心受到打击的三三三,问出的话里都透露着一股沮丧感。   自从系统进化后,三三三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像人,沈封也就见怪不怪了,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要去办了谢云礼。”   三三三现在的智力不行,只能靠系统分析,得出结论后,沮丧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光幕跳了出来,十分激动的说道:“哇,马上要把剧情扳回正途了,封封加油,系统为封封打call。”   沈封觉得这个系统越来越像个小孩子,情绪波动的太明显了,而且还烦人。   就像现在,只要身边没有人,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仿佛跟他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个时候,调换了性格一样。   他那时急于彻底了解系统,只能缠着系统聊天,那时候的系统多高冷啊,性格多对他的口味啊。   看看升级后的这个二货玩意儿,沈封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他那张玩世不恭的伪装面具在谢云霄的攻克下早就没了,现在跟这里熟悉的人相处都是随心随性,更是决定卡bug留在这里那一刻开始,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跟幸福。   理智的太久,偶尔也想放纵一下,只当是多活一世,就当奖励自己吧。   追了整整一天,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那群人,并没有让红太狼靠近,而是绕到了前方,屹立在岩石上。   “嗷呜——”   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薛青率先看见了正前方那个红衣男子骑着巨狼,立刻叫停了队伍。   其他人警惕的望着四周:“这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狼?火把!快点火把!”   薛青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眼四周,只有东方向那边狼声薄弱,就说道:“是沈封来了,往东边跑!”   那个人对他有杀心,这是他从被捕获那一刻就感觉到了的,只是他那时有用,所以才有持无恐,如今他在沈封眼里没了价值,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一群人听到是沈封,瞬间被吓破了胆,直接跟着薛青开始逃亡。   越往东,草木就越可见,也方便着藏匿身形,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藏,都会被发现,就像是做困兽之斗一样。   他们只能一刻不停的跑,一旦藏起来不动,就会被突然冲出来的狼一口咬死。   这是折磨,这是炼狱,不知道跑了多久,薛青深深的觉得无力,可是当他们快坚持不住而停下来时,沈封又会给他们足够的喘息时间。   就好像让他们养足了力气,才能继续折磨他们一样。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整整两日,他们心里窝足了火,可是却又摸不到沈封一片衣角,甚至只能听见狼叫。   每当他们以为没有追时,那群狼又会冲出来刷存在感,在他们眼前叼走一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慢慢的拆之入肚,那个场面血腥又阴森,想要对沈封反击的心也慢慢被磨灭。   天再一次亮了,而他们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位于何处,只知道穿过一片密林后,隐约听见了人说话。   薛青一转头,正好跟谢云礼对上眼。   吓得谢云礼丢掉了手中的烤鱼,赶忙招呼身边的士兵:“是薛青!杀了他们!快!”   他为了避免危险,还特意绕着小路走,一路上走走停停还算安全,这眼看着就要到梧桐城了,却没想到薛青突然跳了出来。   一身狼狈不堪,赤红着双目,透露着一股疯癫状,着实将谢云礼吓得不轻。   王爷有令,不得不从,士兵看对方人少,身上又有不少伤,若能杀了一个将军,那是多大的功勋啊。   谢云礼还在后面躲着喊:“谁能杀了薛青,本王奖励黄金万两!”   悬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相视一眼,瞬间冲了过去,薛青想要还手,却又忌惮身后的沈封,可是横竖都是个死,何不拼一把?   一股狠劲突然从身上迸发出来:“反正都是要死的,拉个王爷垫背,我们路上也不无聊!”   本来就被沈封闭的满心怒火,在被无时无刻的折磨着,精神早就崩溃,冲着死去,无谓之心将潜力无限放大。   那些个士兵那会是不要命的薛青的对手?虽然人数不多,但也很快将士兵除了个干净。   谢云礼看局势不对,就像自己骑马逃跑,只要进了梧桐城,只要进去他就安全了!他要活着回去,他要活着!!!   可是这个想法却被薛青一眼洞穿,拉起长枪,一枪刺穿了马颈,马哀嚎了一声,就倒地不起。   谢云礼见状,吓得跌在了地上,不停的后退着,怒目圆睁,惊恐万分:“不要杀我,我是东盛的五王爷!不要——”   在惊喊中人头落地,与此同时红衣如鬼魅般出现,手里拿着一把他们丢下的大刀,从后背袭击,一刀一个。   薛青像是没有了反抗的心理,就静静的呆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着沈封慢慢靠近。   大刀抵在脖子上,沈封问:“那些老人孩子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安静吗?”   “不,他们哭的很厉害。”   沈封望望天空,轻笑一声:“呵,是吗?我们都是浸泡在尸山血海中的人,谁身上都不干净,你奉令行事,为了活命,你别无选择,我应该没立场杀你的,毕竟你是谢云霄的人。”   薛青的神色这才有丝丝反应,道:“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今日不死在你手上,也会死在别人手中。”   “杀人的时候,也要随时做好被杀的准备,不是吗?”沈封嘴角笑的邪魅。   薛青忽然放声大笑:“沈封,我敬佩你,也可怜你,哈哈哈......”   在大笑中,薛青从沈封手中抢过大刀,自己抹了脖子。   “叮——恭喜宿主将剧情改正完毕。”   【作者有话说:这个月31号(阴历最后一天)想要日万,到时候多多捧场哦~   】 第81章 段沫毒杀   ======================   沈封想着薛青最后的人那句话,沉默了良久,冷冷笑了:“可怜别人,也是在可怜自己。”   知道这个时间没有指纹识别技术,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拿自己的衣服把大刀上属于自己的指纹擦了个干净。   随手扔在了地上,最后盯了一眼谢云礼,嗤笑了声:“死的可真便宜。”   说完之后,便翻身上了狼背,打开介子地图,注意到介子地图角上显示的红点正在靠近梧桐城,沈封稍微安定了心,还好这个蠢货跟谢云霄分开走,否则还真不好控制局面。   这几日浪费了太多时间,看见风星泽正在带兵攻城,沈封也不想再多耽搁。   心中好笑。   这才几日没看见啊,竟然就想他了,那只小黑兔子可真是个小妖精......   想着,脸上却笑的甜蜜。   等沈封走后不久,一群黑衣人赶到了现场,戴着恶鬼面具的谢云霄看着死了一地的人,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   其中一个杀手回禀道:“主子,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谢云霄抿了抿嘴:“走吧。”   看来沈封知道他的这个计划,那事情就不能再拖了......   另一边,三三三突然在系统里发现沈封的存活率竟然只有百分之八十,吓得赶快查询,又是检查沈封的身体,却没有检查出任何情况。   突然之间,系统开始警报,这次倒是弹出了原因,三三三慌慌忙忙道:“封封小心!你的存活率正在降低,目前存活率百分之四十九!”   沈封立刻让红太狼停下,林子里出现了诡异的雾气。   “叮——检测宿主中毒。”   “叮——毒素入侵百分之十。”   “叮——毒素入侵百分之二十......”   沈封立刻捂住口鼻,连忙问:“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毒?”   妈的,又是毒!   “封封快离开这里,这个毒是血赫散!”   沈封告知了狼群空气中有毒,却又问:“血赫散我又不是没有中过,这次情况怎么完全不一样?玩儿我呢!”   三三三也有些崩溃:“这个毒确实是血赫散,但是为什么存活率降得这么快系统也检查不出来,呜呜呜,封封,怎么办?你还不能死啊。”   沈封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却被系统的话气的脑袋一抽。   问他怎么办?这是系统该说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离开这片林子,让红太狼加速前进,手紧紧抓着狼毛,红太狼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那个毒对狼并没有用。   可是那团毒物却跟在沈封身上安装了导航一样,沈封走到哪里,就跟在哪里。   就只能打开介子地图,却发现地图上一个人也没有,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现象吧!   又跑了一阵,红太狼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吼着看着前方,此时地图上也出现了一个绿点,沈封被毒素堆积的眼前一片模糊。   拼命的想要看清前方,只是模糊看见一个聘婷女子扭着柳腰从暗中走出:“沈封,你想跑到哪里去?”   沈封抽出匕首,在自己腰上不重要的地方割了一刀,疼痛刺激着身体的各项机能,也总算是能勉强看清眼前这人了。   女子身穿绿衣衫,一大片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嘴唇艳红,那双眼睛跟谢云霄,不,准确的说跟段弦更为相像!   “段沫。”沈封喊出了那个名字。   女子明显有些惊讶,冷笑道:“就来我的事他都告诉你了?看来还真是将你放在心尖尖上啊,哈哈,这样正好,杀了你,让他也尝尝痛失一切的滋味,哈哈哈哈。”   沈封暗暗问了三三三:“毒素入侵多少了?”   “百分之八十七。”三三三解释道:“由于封封中过这个毒,身体经过一次锻炼,已经产生了少许抗体,封封的意识最长只能支持半个小时,但身体异状无法避免。”   “足够了。”   有红太狼在,段沫想杀死他几乎是不可能,只能用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从狼背上下来,其他的狼全家拥护在沈封周边,和红太狼不同,其他的狼已经呈现出中毒的虚弱感,沈封还是有些无力的靠在红太狼身上。   笑说:“因为他是你姐姐的骨肉,所以你不会杀他,可你又恨他间接害死了你的姐姐,于是你要杀了我,想要他也体验一番你的痛苦,这个逻辑可真是漂亮啊。”   段沫被洞察出自己的心思,只是呵呵的笑着:“你知道又如何?是,我确实是恨他,本来想让人在饭菜里给你下毒,没想到第一次让你躲开了,第二次那个废物刚下手就被捉到,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出手。”   段沫说着,又望向光秃秃的树林,娇笑道:“这个地方也算僻静,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沈封尽量缓和着自己的呼吸,难怪他后来想要揪出那个给他下毒的人总是一无所获,原来是被谢云霄先一步收拾了。   “给我找墓地?”沈封咬着牙冷声道:“你还没那能力!”   匕首被投掷出去,红太狼就如同得到了什么命令,紧之就冲向段沫。   段沫躲闪着匕首,一个不察,就被红太狼一掌拍翻在地,其他的狼一拥而上,而红太郎却快速回到了沈封的身边,驼着沈封就往梧桐城跑。   “带我去找谢云霄,他有解药。”   “嗷呜———”   红太狼本来还算听话的往梧桐城跑,可等跑出毒雾后却忽然停下,在空气中嗅着什么,竟然又开始往回跑。   沈封一怔:“你干什么......”   一时之间开始模糊,突然之间周围跑出了一群穿着纱衣的杀手,沈封心中一惊,难怪只是下血赫散,在地图上看见只有段沫一个人,本以为只要让人放松警惕,他找机会跑出去就行。   没想到毒雾外面还藏着一批杀手,看来要杀他的决心还挺大。   但是现在回毒雾里......   不消片刻,意识混沌前再次看见了狼群,还有那个鬼面具......   不知为何,看见那人心里就会觉得踏实,就好像看见了谢云霄,让他想要依靠。   被毒气再度侵蚀,沈封步伐越来越飘忽,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刚走到那人身旁,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后颈就一疼,加上中毒,没坚持过一秒就有晕倒在那个人坏了。   最后一秒还在苦涩的想,怎么在最危险的时候总会遇见这个人?   谢云霄快一步上前,让人栽倒进自己的怀里,从怀里掏出雪丹为给沈封,余光看了眼红太狼,审视的想着要不要杀了,犬类的嗅觉灵敏,更别提狼,估计也是呼吸到新鲜空气后,突然发现他在这里,所以才往回跑。   没想到他哪怕改了身上的气息,也逃不过红太狼的嗅觉。   不过杀狼的想法也是转瞬即逝,再怎么聪明,不还是一头不会说话的畜生?   把沈封又搂了搂,目光才转投向被杀手重重围住的段沫。   “放她走。”目光阴冷道:“沈封是我的人,最好没下次。”   段沫却并不怕谢云霄的威胁,愤恨道:“姐姐因为你死不瞑目,你有什么资格幸福!我告诉你,只要凶手一日不被揪出来,我就一日不会收手,不只是他,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讲不得善终!”   谢云霄看着沈封的目光柔和了些,转而又极为的阴鸷:“已经快了,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对沈封出手,姨娘。”   段沫听见那个称号,眼眶有些红润,以前每当谢云霄偷偷溜出宫玩儿,她总会在后面偷偷跟着,害怕这个孩子受到伤害姐姐会伤心。   姐姐跟江湖断绝了关系,她的身份也不能被宫里人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谢云霄知道她的存在,直到有一次刺杀,她救下了受伤的谢云霄。   那时候谢云霄才五六岁,小小的,自己受了伤,还温柔的安慰她:“姨娘不要伤心,我没事,您哭了,娘会伤心的。”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谢云霄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她的画像,又说,因为在宫外有姨娘保护他,所有每次才敢偷偷溜出来玩。   段沫盯了眼沈封,手慢慢握紧了,转头就走。   谢云霄的人也并没有阻拦,倒是让段沫走的顺利,可没走几步,段沫又回头说:“我已经疯了,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谢云霄紧紧抱着沈封不语。   等走出密林,把沈封小心的放在了树干上靠着,对着红太狼说:“等他醒了就没事了,你们在这里守着吧。”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可红太狼却拦住了谢云霄的去路,嗓音里有浓厚的低吼声,充满了威胁。   谢云霄大概猜的出来红太狼为何这样,只是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说的秘密,沈封是,你也如此,不是吗?”   其实他在试探,试探这匹狼是不是真如他想象的那样......   果不其然,红太狼警惕的后退了半边,转而跑到沈封身边守着,仿佛谁也不可以把它跟沈封分开。   谢云霄敛眸片刻,闪过暗光:“你若是敢提醒沈封,我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永远。”   “嗷呜!!”   红太狼一听这话,立刻就龇牙了,就连其他的狼都开始躁动不安。   也不管身后的狼群如何不满,谢云霄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知道的讯息后,眼眸更冷了。 第82章 攻城   ==================   沈封醒来后也没见到鬼面具,想要问的问题和心中疑惑始终都没有机会询问,但也不难看出来鬼面具跟谢云霄肯定是有一点关系的。   否则他也不会被扔在逍遥王府门口,这次鬼面具也不会出现在边境。   再次打开介子地图,确定了谢云霄的位置,已经抵达了梧桐城,这证明谢云霄中途根本不可能再来找他。   多想无益,奔向了战场。   与攻打边关城不一样,这里没有俘虏,也不可能再使用什么小计谋,与风星泽汇合后,商量了对策,第二日就准备强攻。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采用消耗战术。   西荒损失了二十多万兵马,现在也决计腾不出多余的实力来支援前线,只要他们佯装强攻,实则消耗,等对方粮草殆尽,城池也就不攻自破了。   耗时了半个多月,再一次夜黑之时,突然进攻,打得对方是措不及防,但等反应过来时,狼群已经借着云梯跳上城墙。   城门大开,沈封跟风星泽首当其冲,率领着军队生擒城主。   当天下午,就从后方将粮草送入城中,分发给百姓,而这时沈封收到了谢云霄写的两封信。   沈封捧着信,眼眶有些湿润,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家书抵万金,迫不及待的拆开看,第一封写的全是军事,以及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二封“阿封”是特地写给沈封的。   沈封刚要拆开看,风星泽就伸了个头也想看,沈封幼稚的背过身:“这是给我的,小孩子乱看什么?”   风星泽翻了个白眼:“小气鬼,不看就不看,不就一封信吗?弄的跟个宝贝似的。”   “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也娶个人回家啊。”沈封说的喜滋滋的。   说罢就跑到一边去看,不出意外的又得了风星泽一个白眼。   这封信里面写的很少,也就寥寥几句,沈封看完后却笑得合不拢嘴,把信贴在心口,整个人仿佛洋溢在春天的阳光下。   “想我了呀。”   又亲了一口信纸,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衣襟里,贴在心口上,整理好了衣裳,望着东方,笑说:“我会找点结束的。”   有爱人有牵绊或许是致命的弱点,但当一个人孤寂久了,有那么一个心心相印的人默默担心你、关心你,偷偷的想着你、念着你,那一刻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匆匆的跑进营帐,有些别扭的拿起毛笔,咬着笔头,心里编排着如何写出自己心中的欢喜。   想了很久很久,才在纸上写下: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字不丑,却也算不上好看,倒像是一个初学者小心翼翼谨慎落笔,一笔一画说尽思念。   沈封又想了想,在后面添上一句:等我回来找你。   三三三:“......”好傻好肉麻,这就是爱情吗?   有了前一座城的战报,第二座城早早就有了防御的体系,更加难缠,想要强攻,却又害怕伤到城中的百姓,更怕那个城主狗急跳墙。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突破,沈封有些头疼,云梯只要摆上,对方就是一桶油,后面的人就准备火把,想要从正面进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再加上附近都是平原,他们稍有动作,对方都会很快得知。   又一次跟敌军交手,对方却只派出了一百个人,可每一个人手里都挟持着百姓,城主在楼上高喊:“你们再敢向前一步,这一百个士兵可不介意为国牺牲。”   无非就是想让那一百个士兵杀了那一百个百姓,再让他们杀了那一百个士兵,反正就是不会打开城门。   风星泽怒目圆睁:“你丫的就是一个怂蛋!只敢躲在百姓的身后!孬种!”   从未听过一个城主,为了活命,把百姓拖出来做挡箭牌的。   沈封拉住了暴怒的风星泽,说:“那些百姓当中有一半都是东盛的百姓,他当然不会留有情面。”   当初那些流亡的百姓都是趁乱跑出来的,看人数就知道肯定不是全部,至于是用什么办法留住这些百姓的,无非就是两种,保证了好处,给足利益,要么就是强行留下,久而久之习惯之后,也就不会再想着跑。   风星泽气的怒锤马鞍,沈封无奈,只好下令先撤兵。   等会到营地,风星泽把头盔砸在桌子上,一屁股用力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也不怕在四国之中沦为笑谈。”   沈封倒是颇为淡定从容:“他们会怕的话当初就不会抢走东盛的城池了。”   “那我们怎么办?”风星泽抱着胳膊生气道:“总不能每次他们送出百姓当人质,我们就只能撤兵吧,他娘的就是个龟孙儿!”   “好了,知道你生气,放心会有办法的,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叫阵呢。”沈封摸着怀中的信封,微微上扬了嘴角。   风星泽的眼神又生气又无奈,看见沈封还在笑,就跟导火索燃尽了一样,直接爆炸了:“你还笑!明天万一还是这个场景,我看你还笑得出......”   说着就顿住了,怒火也平息了不少,挪着椅子就到沈封的身边,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沈封嘴角一勾:“我家美人预料到会是如此情形,上次把解决办法已经告诉我了,得人心者得天下,就那个城主这番作为,城中肯定有人开始累计怨念了,多来几次,我就不信,那些百姓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风星泽细细品味了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理,立刻就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懂了,这就去休息,明天好好叫阵。”   刚走两步,又回头对着沈封“啧啧”摇头:“还我家美人,看看你那样,跟个小娘们儿似的。”   沈封嘴角一抽,温柔笑着说:“你想找死?”   风星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跑出营帐,大喊着:“哎呀,我好怕怕呀。”   沈封失笑的摇头,摸着心口的那封信,却也思索着:“我真的变娘了?”   脑海中把自己的脸带入娘炮那扭捏的身姿里,瞬间打了个寒战:“咿——好可怕。”   第二天,就如前日一样,沈封看着城主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只是笑的邪魅,就连风星泽也没有了昨日那样的气急败坏。   抱着胳膊,故意说:“这些百姓目前还是你西荒的子民,你就这么狠心吗?”   城主看人无计可施,只能动嘴皮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们既然是我西荒的子民,那为了王朝牺牲一两个又如何?这难道不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吗?哈哈哈哈哈。”   风星泽看了眼沈封,又继续对城主说:“一个两个?难道这一个两个就不是你的百姓了吗?何为保家卫国?你身为一个城主难道还不知道吗?”   “风星泽,你还是太嫩了,要是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动军心,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你啊,还是回去找娘喝奶吧。”   城主在楼上笑的肆意。   风星泽瞪着眼,手捏紧了长枪,一副就要上去干一仗的模样。   沈封无奈扶额,这家伙怎么还是那么禁不起刺激啊,看看这一脸怒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把人刺激到了。   于是楼上的城主就笑的更大声了:“沈封,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若你能归顺于西荒,我王定不会亏待与你,到时候你想要一百个一千个美人儿都给你送到床上。”   沈封缓缓的抚摸着狼头,笑说:“哟,这听起来还挺诱惑人的呀。”   对方听这话目光炙热,还以为有戏,就接着说:“听闻你一直跟在谢云霄身边,若是他有兴趣,我王肯定不会介意帮你再抢过来,到时沦为阶下囚,你想怎么玩儿都行,何必供着他?”   沈封用力的咬着后牙槽,微笑着说:“看来逍遥王在你西荒十年里也倍受人关注啊。”   艹!   竟然羞辱小黑兔子,这笔账记下了。   城主微愣,有些不太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还是在身边军师的提醒下才明白。   就对着沈封不屑说:“你放心,他那病西施的模样我们不感兴趣,在床上估计没两下就晕过去了,绝对没人碰他。”   西荒崇尚武力值,男子越柔弱越看不起,有时候长得白净些要是武功不错那倒没什么,可若是身手不行,那可是会收排挤的。   所以这个城主说的倒是实话。   风星泽被气的发抖,看沈封一副颇有兴趣的伪装模样,也知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坏了计划,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干瞪着那个城主。   可又转念一想,他作为一个旁人都这么生气,那疯子那么喜欢谢云霄,听见别人羞辱谢云霄还不能做什么,心里肯定也是难受极了。   就拍拍沈封肩:“等攻下城池,我帮你把他大卸八块喂狗。”   沈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被风星泽暖到了,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对着城上的人说:“王爷心慈,此次作为军师上前线出某策划,也是处处担忧着百姓性命,我沈封手上沾满了鲜血,早就不能诡论于好人,但也敬佩他,十四年前,他能与民同乐,十四年后,他能为民所忧,所以臣服于他,我心甘情愿。”   又笑笑说:“城主的小人之心,实在太令人作呕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祝城主有个好梦。”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又浩浩汤汤的走,城主望着沈封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第83章 生病要出汗   ========================   一连五日,东盛都是无功而返,城主从最开始的嘲讽到最后都有些烦躁不安,在他看来十分奇怪,明知只要舍不得百姓就攻打不进来,却还要天天来叫阵。   总觉得透着一股奇怪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而这次一回到军营,沈封就找了几百个会写字的士兵,开始写信。   “城主无能,对阵七日皆以百姓性命要挟,王爷仁爱,不忍百姓为战火所困,可国之疆土,一寸不让,特此书信全城,若有归从者自居家中,三日后强攻城池,挡阵前者杀无赦。”   沈封站在台阶上,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让士兵们也完全能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半日时间,就足足写了上万封一摸一样的信,那晚连夜让人运动四辆投石车,到城池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外,向里投掷,扔完就走,绝不逗留。   等第二天天一亮,城中就沸腾了。   书信万万结,所写内容一时间传遍全城,城中人慌乱无措。   沈封那是谁?   两次独灭军营,深入敌军突袭,在战场上一往无前英勇无畏的红衣战神啊,生擒薛青两次,在万千将士眼前割下主将的头颅。   哪怕是威震四国的风驰颠覆时期也远远不及,这人说要强攻,那必定是言而有信,且有能力做到,甚至就如信纸所写,杀无赦。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沈封神姿,可传说种种,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沈封作战向来是速战速决,这次竟然白白耽搁了这么久,想来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像书信中所写,那么这些天沈封一直不攻城,其实都是被逍遥王压着脾气。   这也就意味着,城主的那个机会已经没用了。   而城主现在也把那张信纸摔在了桌上,脸上露着惊恐:“怎么,怎么办?谢云霄跟沈封不管城中百姓了。”   军师扇着扇子的手不停的颤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哽道:“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眼珠子直转,像是安慰着自己,说:“当初谢云霄在梧桐城对峙薛青,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也要保护百姓,又怎么会对这一城百姓不管不顾了?”   “可那都是东盛的百姓啊,百姓拥护谢云霄,谢云霄自然也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可我们这......”   被城主这么一说,军师扇扇子的手都停住了,紧张的咽口水,强制稳定心神,道:“我们在等两日,看看他们什么动作再决定下一步也不迟,万一是炸我们的呢?”   城主也想了想,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先去稳定百姓的心吧。”   往外走的步伐刚走两步,又停住了,转头对军师说:“先偷偷准备些行囊,沈封一有动作我们就走。”   “是。”   对于城主而言,事态的发展并没朝好的方面发展,一连两日风星泽都没有叫阵,城门前门可罗雀,除了萧瑟的寒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而就在下午,突然有人来报,说看见东盛军营正在准备马匹,似乎是在为攻城做准备。   但是对面有狼,他们并没敢靠太近,只是隐约看见,并不是很确定。   但城主却跌在了椅子上,前两天都没动静,这一下直接从晚上开始准备,这不就是要做好一举攻下城池的准备吗?   让人退下,立刻叫来了军师,准备连夜逃跑。   可是刚逃出城池不远,眼前突然出现了火把,一红衣男子骑着巨狼,居高临下蔑视的瞥着他们。   军师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沈,沈封......”   沈封骑着狼,冷着笑慢慢靠近:“二位这是准备去哪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沈某相会吗?”   翻身落地,抽出匕首,用着颇为慵懒的语气说:“城主大人,你在城楼上说的话,我很不爱听呢。”   “我,我错了。”城主跪地求饶:“沈将军饶命,饶命啊,驻守城池的兵力都去了前城,我们实在是无力抵抗您,饶命,求求您饶了我吧,是我说错了话,是我不会说话。”   “呵。”沈封邪魅一笑,嗜血般的舔了一下嘴角:“既然不会说话,那你这一辈子就别说了吧。”   手指用力的捏住了城主的下巴,手起刀落,用力之猛,只见两颗黄牙从被割开的嘴皮里迸射出来,匕首在嘴里搅动一番。   “啊!!!”   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呜呜”声,沈封冷冷的把匕首放在城主身上擦去血迹:“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用,不然这割的就该是你的脖子了。”   地上那一截舌头似乎还在动着,看的军师直接吓晕了过去。   风星泽不屑道:“没用。”   “对啊,他是没用,留着也是浪费空气,处理了吧。”   沈封向来不是很喜欢折磨人,可也不代表他不会折磨人,呵,没什么本事还要瞎蹦跶,故意惹人火,这就是自寻死路,他只是割了个舌头,很仁慈了吧。   抓住了城主,又扰乱了城中民心,攻下城池几乎是易如反掌。   第三座城池也就容易多了,把城主的身体挂在阵前,威慑力还算不错,仅仅用了一天就把城夺了下来。   安抚了城中百姓,又留有人镇守,这才带着风星泽回梧桐城。   等远远看见城门时,风星泽明显很兴奋:“诶,疯子,你说我爹看见我打胜仗了,会不会为我骄傲啊。”   话语间隐约有一丝忐忑,又问:“我这几场战争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拖后腿?”   沈封笑说:“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才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娘炮。”   风星泽没好气的锤了一拳沈封的胳膊:“我给你说认真的,你不准给我开玩笑。”   “嗯......让我想想啊。”沈封故意一边审视一边摇头,就在风星泽失落的低下头时,却说:“你忘记我说过什么吗?我的后背交给你才放心,在荒原我深入敌营,是你与我配合,在阵前叫嚣是你我一唱一和,在杀敌时,你从不会贸然行事,听军令,有想法,有能力,你那是给我拖后腿?分明是左膀右臂嘛。”   风星泽脸上露出了傲娇的笑容:“哼哼,你也不看我爹是谁,我爹可是风驰,他教出来的儿子肯定是人中龙凤。”   “哎哟哟,你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在夸你爹?”   沈封咧嘴大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什么卖什么瓜?是你先夸我的好吗?”   “那我也没说你是人中龙凤啊,这么不知羞啊。”   风星泽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却又高傲的仰起头颅,抱着胳膊道:“哼,本少爷今儿个高兴,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梧桐城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迎,为首的是谢云霄跟风驰,风星泽一见,就沉不住气了,驾着马,也不管身后的军队,冲了出去。   沈封望着那道背影,有些失笑。   差不多的场景,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当初是风驰跟风星泽到梧桐城来交班,风星泽也是这么冲出去,找他比试,如今,是他跟风星泽回梧桐城,风星泽还是冲了出去。   风星泽翻身下马,就检查着风驰的身体:“爹,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看见自己儿子穿着盔甲的样子,风驰心中一阵感慨:“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将这件事禀告了皇上,特地恩准我回京,换其他老将镇守边疆。”   “真的吗!”风星泽眼睛里都闪着星星:“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这一年半里我......我娘可想您了。”   刚说完,就被风驰打了,严厉道:“在士兵面前私自跑开,目无法纪,还有你在王爷面前一直都这么没规没矩吗?”   风星泽后脊一僵,恭恭敬敬的行礼喊了一声:“王爷。”   偷偷的努努嘴,就看只有谢云霄一人,就问:“嗯?谢......五王爷呢?”   风驰跟谢云霄相视一眼,道:“他在独自回梧桐城的路上被薛青杀了。”   风星泽有些吃惊,薛青是逃了,连沈封都没找到,原来是逃往梧桐城附近,难怪疯子找了好几天都无功而返,还以为是回西荒了。   沈封带着军队过来了,恭敬的行礼后,也没过多说什么,就先进城了。   可一进入谢云霄暂居的院子,沈封瞬间就被打回原形,直接扑入谢云霄的怀里。   “美人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吃饭也想,睡觉也想,走路在想,就连在阵前也想,这一个多月你想不想我?你怎么也不来找我?”   身为军师,却待在梧桐城里,连商量决策都是靠书信往来,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才将那些士兵糊弄过去。   谢云霄被抱的很紧,轻笑的摸了摸沈封头:“想啊,我也想你,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眼你写的书信,你说你会快点回来的,我相信你。”   沈封咧嘴笑道:“我也每天把你写的书信揣在身上,好几次阿星想看我都没给呢。”   “咳咳咳......你啊,咳咳,怎么在我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谢云霄咳了几声。   沈封来不及回答谢云霄的问题,就去抚谢云霄的背,感觉手掌下的身体削弱了不少,心疼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都瘦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呢。”   谢云霄又咳嗽了几声,道:“前几日受了风寒,没什么胃口,这两日都好的差不多了,阿封别担心了。”   捏了捏谢云霄微凉的手,沈封没好气道:“我不在身边就不知道多穿点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生病了还到城门等我干嘛?走,赶快去泡个热水澡,喝点姜汤。”   叫人送了热水,就把人推到屏风后,谢云霄眼中闪过笑意,道:“出出汗就好了。”   “大冷天的出什么汗?给我老实泡......”   不等沈封怒气冲冲回绝,谢云霄就伸手捧起沈封的脸,轻啄一下:“我想要。”   “......”妈的,妖精! 第84章 忆前生   ====================   用实践证明了,小风寒运动运动出身一身汗确实好得快。   并没在梧桐城驻留几日皇帝的新派的官员跟圣旨就到了边关,风驰把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又巡察了边境线,确保无误后才动身回京。   在离开梧桐城后的一处深山官道旁驻扎,沈封正把一颗红薯扔进火堆,红太狼就走到沈封的身边,眷恋的在沈封的胳膊上蹭了蹭。   沈封笑说:“好啦,别撒娇,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烤肉了。”   “嗷呜。”红太狼的声音有些悲伤,就是不离开沈封身上,低着个大脑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这狼跟着他快两个多月了,出生入死,并肩作战,一人一狼配合的十分默契,孤傲的狼王,何曾露出过这个可怜模样了?   沈封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红太狼又呜咽了一下,用爪子刨了刨沈封胳膊,然后俯下身,示意沈封骑上它,有了那么谢天的相处,沈封当然能看出红太狼的意思。   心中虽疑惑,却还是翻身上去,刚坐稳就带着往山里跑,路过风驰的时候,说道:“我进山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风驰看着红衣背影带着群狼跟一阵风似的跑了,也没多问,就去传话了。   谢云霄在马车上掀开一角,眸色深沉,给暗处递了一个眼神,才放下车窗帘,静静地坐在软榻上,揉搓着指肚。   红太狼并没有把人带得太深,到了一棵大树下就停下了,周围吹着阴凉刺骨的寒风,沈封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阵风吹过后,周围变的异常安静,下了狼背,看了眼四周,问:“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唔——”红太狼又去蹭沈封手。   沈封顺着力道抚摸在狼头上,红太狼的狼嘴似乎在抖动,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也可仅仅是一瞬,又离开了沈封手掌的温暖。   绕道沈封的背后,用硕大的狼头轻轻的推搡着沈封,似乎是在叫沈封走。   其他的狼都对沈封叫唤了一声,表示着不舍,垂头丧气的往密林深处走去,那一道道背影凄凉苦涩,都是三步一回头。   等看不见那些狼的踪影后,沈封忽然明白了,这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故作轻松的笑笑说:“鹤仙人说过,你们需要修行,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不用太伤感,等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到时候你们可不准藏起来不见我。”   沈封觉得心里有股酸涩在心间弥漫着,喉咙里就跟嵌了根鱼刺一样,哽咽难受。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鹤仙人的话,他理解的应该也差不多,这个世界是新开辟出来的世界,万物有灵,如今灵力薄弱,在未来的几百年又或者千年万年里,应该会出现妖魔鬼怪一类。   而这不是第一个世界,也将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这些狼是从别的世界来到这里,就跟他一样格格不入,不一样的是,鹤仙人给它们留了个安生之所,而他呢?早晚还要回自己的世界,他的责任还未完成。   狼头又在他的腰间蹭来蹭去,苦涩的笑了一下:“红太狼,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见过你吧,我觉得我见过你,可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不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很舍不得。”   听到了沈封的这话红太狼似乎有些激动,不停的呜呜着,可说的什么沈封却完全听不懂。   红太狼在沈封的怀里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跟个小孩子负气一样,用狼爪轻轻的推着沈封,再用屁股对着沈封。   似乎是说,你快走吧,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就更舍不得走了。   沈封笑笑,道:“哎呀,那我可就走了哦。”   说着也转过身去,慢步的往外走,沈封形容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没经历过却又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就好像经历过一样。   自嘲的想,还真是经历过穿越、经历过系统、见过鹤仙人后被神化论给迷失心智了。   “好好照顾自己,山水有相逢,想疯爷了我也不介意在京城搭个窝。”   背对着红太狼挥手。   在人影模糊时,沈封并没有回头看,哪里会知道树下已经没了红太狼的踪影,反而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公子哥。   额间火印,一身青衣红护腕,望着沈封愈来愈远的背影慢慢单膝跪地,底下了狼王高傲的头颅:“主人......”   那道人影本就缥缈虚无,说完这句话后更是直接消失。   等沈封踏出树林,就看见谢云霄坐在入口处,立刻扬起了笑脸:“美人,我回来了。”   那道红衣身影大步跑来,愈来愈近,谢云霄才觉得自己提着的那颗心才落到了应该的位置,刚刚跟去的人说又更丢了,他就担心跟上次一样,任他派人找遍每一寸土地都找不到那人。   牵住了沈封的手后,又看了眼沈封的身后,问:“红太狼呢?”   “它啊,不适合回京城,就让他在这深山老林里玩儿吧。”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改变了话题:“怎么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风寒刚好多久啊,又开始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了?”   谢云霄并没有回应沈封的话,而是严肃道:“你去哪、去多久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听见是因为关心自己才生气,沈封心里喜滋滋的,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说。”   “你上次就这这样说的。”   “......”沈封心虚道:“这次又不是我贪玩儿,是红太狼......真的知道错了,不要生了嘛,好不好?”   绕在了谢云霄面前,嬉笑的抚上谢云霄的脸:“你看,生气的人脸上会长褶子,到时候美人就不好看了。”   “呵,那我倒是不能生气了。”谢云霄心里不舒服,故意挑刺,道:“毕竟你就喜欢我这张脸不是吗?”   沈封心里就艹了,这怎么不跟着他走?完了完了,这小黑兔子生起气来怎么比女人还难缠?还哄不好了?   “哪会啊,我也喜欢美人的内在啊。”   一开始是被这张脸吸引了没错,可后来他一点点靠近,一点点了解,哪里还想过这张脸怎么怎么了?   除了在床上......   见人对他这耍赖的行为无可奈何,谢云霄心中的郁结也慢慢消失,这说明沈封确实是对他用心了的不是吗?   “看你这次回来的快,就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带你参观参观罗刹门的地牢。”   沈封有些害怕的说:“地牢黑不隆咚的,有什么可参观的?”   谢云霄故意恐吓道:“里面有种用玄铁做出的铁链,刀枪棍棒皆无用,哪怕是我的内力也震不动分毫,若用玄铁链把人锁住,没有特定的钥匙这一辈子都逃不了,正好可以治治某人爱乱跑的臭毛病。”   “......”沈封咽了咽口水:“嘿嘿,不跑,这辈子都不跑,去哪都把美人别在裤腰带上。”   窝靠,这你妹的是囚禁play啊,刺激,太刺激了,如果把小黑兔子锁起来......嘿嘿嘿,不介意可以玩玩嘛。   谢云霄眼角一抽,看着人的表情,合着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整日浮想联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爹!娘!”   风星泽的帐篷里忽然传出来一声惨叫。   沈封推着谢云霄赶忙过去,帘子已经被掀开,就见风星泽抓着风驰不撒手,眼眶通红,似乎还有些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风驰第一次看自己儿子被一个梦吓成这样,脸色惨白,都缓不过神,道:“泽儿别怕,是梦见了什么吗?”   风星泽已经缓过劲来了,只是眼神还有些呆滞,看着自己的爹还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大口喘息着摸着自己还真是存在的右胳膊。   又望向帐篷外脸的那两个人,缓缓的摇头,反倒安抚风驰,说:“没什么,梦都是反的。”   风驰并没有多想,就说休息好了就出来吃饭。   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可沈封却看出了一些端倪,例如那个失而复得的喜悦,例如被捏着的右胳膊......   等吃饭时,不等沈封去找风星泽,风星泽反倒先来找沈封了:“王爷我想借疯子说几句话。”   风驰皱着眉头:“没大没小,正在吃饭呢,说什么话?”   对于风驰的威严风星泽依旧是有些害怕的,就想着再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沈封就说:“走吧,看你刚刚被吓得到的份上,饭一会儿再吃也没事。”   风驰看沈封这般无礼,正想说教,却被谢云霄一个眼神制止了。   风星泽带着沈封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背对着沈封,手紧紧的握着,道:“我做的那个梦很恐怖。”   沈封心中已经有所猜测,问:“有多恐怖?”   “梦里没有你,我爹死了,我断了胳膊,谢云霄登帝,然后我死了。”风星泽说着就垂下了头,只是简易的概述一遍。   沈封有些暗惊,他果然猜的没错,就笑着上前去揉揉风星泽的头:“是不是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梦,那些是现实?”   风星泽点头。   沈封嘴角一扬,双手就放在了风星泽的脸上,用力的捏住脸颊,风星泽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眼泪汪汪的:“哇!疼疼疼!疯子松手啊,我这正伤心呢!你捏我干嘛?!”   “知道疼,那就不是在做梦咯。”沈封收回了手,笑眯眯道:“小孩子别乱想,就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风星泽盯了沈封许久,才说:“那你会消失吗?”   沈封一怔:“我为什么会消失?”   风星泽捏了捏手:“你是突然出现的,为什么不可能会突然消失?梦里并没有你,我到梧桐城只接到了谢云霄,我看遍了所有人都没找到你。”   沈封安下了心,拍拍风星泽的后背:“那只是个梦,不准再想了。”   现在风驰还活着,你有我护着,那个梦就真的只是个梦罢了...... 第85章 封号   ==================   风星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封的话,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那未免也太真实了,而且沈封身上本来就有很多疑点,若是沈封没有出现,那一切会不会就如同梦里的那样发展?   又或者说......   是因为沈封的出现,才改变了梦里的结局......   “吃饭去吧,走了一天的路你不饿我还饿呢!”   沈封走的潇洒,风星泽望着那道背影却愣在了原地,不,他在梦里看见过这个背影!   可那里的环境很奇怪,这个人正在无限下坠,虽然衣服不一样,但是他能肯定是这个人,那是他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仅仅是一闪而过。   忽然又想起在荒原他怀疑爹为什么没有准时汇合时,沈封眼里的那股笃定,以及到夜晚后他愈渐相信时,沈封所说的话,那分明就是怕他意气用事。   可若是那天没有沈封,他一定会在等一到两日,到时他若看见爹被挂在柱子上,他一定会失去理智的......   那天晚上沈封确实太奇怪了,明明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通信,却能提前知道他爹被抓起来了呢?   就好像,就好像沈封提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沈封在保护他,是沈封救了他爹,救了他。   一个可怕又荒唐的想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封来自别的地方......   而沈封看风星泽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道:“还不跟上?”   风星泽咬了咬牙,忽然笑了一下,大步上前:“疯子,我突然想吃肉了。”   “饭桌上不是有肉吗?”   “我想吃烤鱼,你给我捉鱼吧。”   “你小子今天做梦做魔怔了是吗?大晚上的让我去河里给你摸鱼,是不是皮痒了?”   “可是我就是突然特别特别想吃,不吃的话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靠,你个大男人撒什么娇?”沈封觉得风星泽着魔了,无奈道:“行行行,你去把火堆上的水锅取下来,我去给你捉鱼。”   风星泽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温柔:“疯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不都是你求来的吗?”沈封已经开始撸裤腿了。   风星泽被这句话僵在了原地,梦里,他死后看见了母亲为他哭瞎了眼,他看见他的灵魂飘在空中说过一句话。   若世上有神,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求你,让我爹娘来世平安一生吧......   之后就是那个在火光中下坠的背影一闪而过,梦醒了。   这真的是他求来的吗……   沈封在摸鱼的空隙偷偷问系统:“小三,这个小傻子怎么会梦到原剧情?”   三三三似乎有些害怕的说:“是原剧情中他死后的执念太强,因此封封改变剧情后,他会有所感应也属于正常情况。”   沈封怔愣了。   这是得有多强的执念才能梦到啊,看来这几天还得让他忽略那个梦,不过能让这个小傻子影响到如此地步,看来梦的还十分真实。   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能穿越到这个世界,鹤仙人能自由往返,红太狼能驻留,说明这个新世界还不是很稳定,所以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发生。   看来小说还真是毒茶,差点以为小傻子从梦里重生了。   把鱼给人收拾好,就连忙跑回帐里去吃饭,他的碗被谢云霄用内力温着,温度刚刚好,只是看沈封裤腿湿了,还以为又和风星泽闹起来了。   当沈封说出真相后,风驰动怒了。   一个副将竟然让将军下河捞鱼,这是何等的没规矩,当即跟谢云霄告退,沈封亲眼看见风驰撸袖子了。   不出意外,那个小傻子要挨揍。   “你也是,晚上河里那么凉,他说要吃你就去给他捞?”谢云霄看着湿掉的裤腿很碍眼:“他到底是风驰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   沈封笑说:“嘿嘿,我也没办法了呀,谁让他给我撒娇了?美人别吃醋了,想吃明天我也给你捉,捉一条比阿星的还大,来,你再喝点汤。”   殷勤的给谢云霄把蛋花汤双手奉上,那谄媚样,把谢云霄弄的也是哭笑不得。   他这是吃醋?亏这傻狗想的出来。   “吃完饭自己去烧热水泡泡,别病了。”   “嗯嗯。”看人没生气,沈封刨了两大口饭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点头。   就看谢云霄笑的温柔,说:“我监督你洗,好吗?”   沈封嘴里的饭菜无味的咽下,瑟瑟笑道:“美,美人啊,明天我还要骑马呢。”   心知,这语气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商量,但沈封也深表理解,一两个月才做一次,对于刚开了荤的男人,肯定是憋不住的。   但是......屁股疼还要骑马,这简直就是酷刑啊,要是红太狼在,他也就答应了。   谢云霄抚上沈封的手,惬意道:“明天你染了风寒,不在马车里休息,还骑什么马?”   “......”我怎么不知道我明天生病?   好家伙,这到底还是生气了,他给风星泽捉鱼,谢云霄就要在床上收拾他。   至于怎么生的病?   呵,还不是给风星泽捉鱼,被水打湿了衣裳,然后一吹风就着凉了吗?   完全读懂了谢云霄那阴险的小心思,借着风星泽满足自己的私欲,还能让他名正言顺,不让风驰怀疑的躲进马车,大佬就是大佬。   沈封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呵呵,既然明天要生病,那,那我就泡个澡吧。”   自己的男人,这是自己的男人,总不能一直让人家饿着吧,算了算了,宠着吧。   谢云霄会心一笑,就帮着沈封布菜。   那天晚上,沈封只知道有内力就是好,什么等水凉了就出去,特么的一直用内力温着,能凉个屁。   灵魂随着像被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的声音颤抖着,任由对方摆布,一上一下,深不可测。   想要肆意喊叫,却又被那人堵住了嘴,说:“风星泽就在隔壁,会被听见的,阿封忍忍。”   沈封真想说一句,你让我忍,你倒是轻点啊。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与人争辩,一想到风星泽跟风驰就在旁边帐篷里,紧张到了极点,把呻吟全都憋在了嗓子里,只是鼻音不停的“哼哼”着。   而谢云霄察觉某人紧张的在收缩,掐着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似乎恨不得把这个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沈封从一开始的理智,然后放纵,到最后彻底放弃抵抗,随之沉浮......   第二天,沈封就缩在马车里不出来了。   风驰猜测到了缘由,风星泽也有些自责,想着亲自做点姜汤去看看,却没想到先被自己爹给揍了一顿。   一直靠在谢云霄身上昏昏欲睡,浑然不知谢云霄那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出征归来,一行人可谓是风光无限,前线战报每天都在往朝廷上传报,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沈封一飞冲天了。   而谢云霄呢?   虽然是个残废,但是有沈封撑腰,再加上此行的功劳,哪怕依旧无法成王,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轻视分毫。   至于沈封保护不力,导致五王爷被薛青杀害,可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三番两次不听从安排,总以唯吾独大自居,在关东城外险些酿下大祸。   薛青已死,夺回三座城池,西荒被击退五十里地,皇帝也并未怪罪沈封,履行了出征前的承诺,被封为当朝骠骑将军,在军队里的位置仅次于风驰。   而风星泽也得了封赏,虽然功劳没有沈封大,但也功劳赫赫,被赐镇东将军。   谢云霄的奖赏并不明显,只是命人扩大府邸,赏赐黄金万两,但沈封斟酌一下,觉得这赏赐还算不错。   至于骠骑将军府府邸,皇帝格外恩赐让沈封自己去挑,看中后就直接去户部登记,然后户部再派人收拾。   等散了朝,风星泽就跟在沈封身边,兴奋的说:“自己挑府邸,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啊,诶诶,将军府不远有一处空置的府邸,里面又大又宽敞,离我家也近,上朝也方便,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吧。”   一边描述,一边幻想着以后天天跟沈封上朝的场景,上完朝再一起出去玩,想想都潇洒开心。   在人还在幻想未来美好生活时,沈封推着轮椅就打断说道:“我还是自己挑吧,跟你挨得近还不天天被你烦死?”   风星泽愣了一下,看看谢云霄,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要在逍遥王府旁边修一座吧!”   看人如此可教,沈封勾着嘴角说:“怎么?不可以啊?那你去找皇帝说呗。”   谢云霄揉搓着指肚,暗暗的笑了一下。   风星泽还要吼叫什么,却看见有人过来恭贺后止住了嘴,幽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谢云霄,心里又骂了一句狐狸精。   朝堂上几乎都是些墙头草,现在看见沈封腾达,对谢云霄也殷勤了起来,什么谁家有什么事,要宴请什么的,都开始找上来。   推脱婉转了半天,这才登上了马车。   可却又被人叫住了,而这次是在朝堂上一直没表态的谢云锦。   沈封也没想着跟这个人装什么,就靠在马车壁上抱着胳膊,说道:“三王爷有何贵干啊?我们着急回家吃饭。”   谢云锦嗤笑一声:“沈封,做人要识抬举,你身后的人虽然是个王爷,但你也要想想今后,你应该知道今后朝堂局势吧。”   看沈封不装,谢云锦也懒得装了,只是扔下这句话就放下马车帘,让人驾车而去。 第86章 我要你吃醋   ========================   盯着那辆豪华的马车渐行渐远,沈封不免嗤笑。   五皇子已经落马,独剩三皇子一头独大,就局面而言,谢云锦登帝的几率很大,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另有企图。   竟然就让朝中大臣默认这谢云锦将要继承大统,身为皇帝,这样做会不会太傻了?   现在来跟他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他看清局面,想清楚要依靠谁,新王加冕第一步就是要排除异己,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了。   顿时委屈巴巴的扭头埋进谢云霄的怀里:“美人你看,有人拿我的命威胁我,好可怕。”   偷偷摸摸的把爪子放在了谢云霄的腰上,色眯眯的摸了两下。   虽然这个人常年坐轮椅,但身材却没的说,每次“办事”他都爱不释手,主要是手感非常非常特别,他明明自己也有,却还是觉得谢云霄的好。   至于为什么会有腹肌,谢云霄的解释是有内力傍身,只要不贪食,就不会差到哪去。   内力锻炼肌肉,沈封想想也不是没可能。   谢云霄好笑的摸着沈封柔顺的马尾,知道沈封再装柔弱,但还是忍不住低声哄着,道:“以后给你出气好不好?现在我们先回家。”   “嗯嗯,刚刚可吓死我了。”   “是,我家阿封的胆子很小。”   坐在外面赶车的马夫觉得自己应该学一套功夫,能屏蔽自己的听力最好。   等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到逍遥王府,福伯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连忙上前去扶着放下来的轮椅,想要把披风围上,却发现谢云霄身上披着狐裘。   这裹粽子的手法除了沈封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心的笑笑,就把披风给了沈封。   “嘿嘿,谢谢福伯。”沈封笑眯眯的道谢,又说:“福伯好像瘦了啊。”   福伯望着谢云霄差点老泪纵横:“听说王爷被谢云礼拉到战场上去,我这怎么还吃的下饭啊。”   谢云霄真心实意的勾了一下嘴角:“不是没事吗?有阿封在你该放心的,现在我也回来了,可以多补补身体了吧。”   这些年都是伏木暗中陪着他,想尽一切办法为他解毒,每次毒发伏木总会彻夜难眠,早年间听说还偷偷为他哭过。   “老奴知道了。”   沈封的目光又被门口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吸引。   “哇,福伯,老当益壮啊。”   谢云霄看去,蹙眉,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   福伯汗颜:“沈公子想差了,这是前些日子皇上给王爷送来的侍妾。”   那三四个女子见终于遇到她们,就盈盈上千行礼:“妾身见过王爷,见过沈将军。”   虽然是皇帝赐给谢云霄的侍妾,可那目光却总是在沈封身上游荡,谢云霄虽然是个王爷,却没有前途,还断了腿,也不知道床上能不能行。   可这位沈将军却不一样。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降战神,收服狼王,凭借一己之力越过千军万马取敌军首级,边境外只身入敌营,营救风驰,一举端了大半个军营,夺回城池时,谋略在心,从容不迫。   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在私下潇洒随意,风流倜傥,早已是女子心中的情人。   更别提现在官居二品,仅次于风驰的大将军,恐怕等落府后,说媒的人要把门槛踩烂了。   而她们现在近水楼台,要是能的青睐,那不比跟着残废强?   沈封讪笑的躲在谢云霄的身后,揉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叫就叫吧,叫的百转千回做什么?当着面就想爬墙啊。   谢云霄余光瞄见沈封的动作,嘴角勾了勾,似乎很愉悦,笑的温柔,语气轻缓道:“没想到几位姑娘体质这么好,天寒地冻还穿着薄纱,既然如此就去花园里玩玩吧,人比花娇嘛,看着也赏心悦目。”   这个时间刚入春不久,红梅谢了,其他的花也没开,花园里能有什么好玩的,还人比花娇,人家穿的好看就让人家到花园里去当摆设。   沈封看着那四个女子柔弱的身子骨,有些于心不忍,在谢云霄的耳畔小声说:“美人啊,这不太好吧,她们只是个弱女子。”   谢云霄刚刚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被瓦解,笑容有些阴森:“阿封既然怜香惜玉,那就一起去吧,不用陪我了。”   “......”沈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花园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院子取逗小兔子呢,嘿嘿,走吧走吧。”   说着就推着谢云霄跑进府中。   开玩笑,他要是真去了,今晚别说房门了,估计院子都进不去。   不过......   沈封现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皇帝给谢云霄赐女人,该生气的是他吧,怎么现在搞得他这么心虚?   这是情侣之间该有的剧本吗?   把人推进院子,决定得好好算算帐:“美人方才第一眼见到那四名女子很开心吧。”   谢云霄大致猜测出这人的想法,完全不上套,反倒问:“给我赐了侍妾,阿封好像也不生气啊。”   沈封傻眼:“我,我现在不是在生气吗?”   看着傻狗一般的表情,谢云霄自己就推着轮椅进了屋:“要是你真的生气,你就不会兴奋的来质问我,更不会在我要惩戒她们时求情,所以,你根本就不生气,甚至不会因为我身边多出了女人而拈酸。”   想想自己,沈封身边只要出现一个人,他都会紧张提防,无论男女,只要沈封夸赞,他总会忍不住生气,总会在第一时间打破沈封的幻想。   而沈封呢?   那四个女人可是御赐的侍妾,名义也就是他的女人了,沈封却去欣赏,去心疼,哪有半点对他的占有欲?   沈封怔愣在原地,他刚刚确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呢?好像是因为在最后的结局里,谢云霄都是孤身一人,所以他根本认为谢云霄会背叛他。   他是这样想的,可谢云霄不知道啊。   在自己被塞了不喜欢的人,而自己心爱的人却不以为然,甚至满不在乎......   换位思考一下,沈封心里顿时难受了,赶忙上前解释:“美人,我也会害怕你不喜欢我,真的,我知道你,了解你,那四个女人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如果有一天,你特别特别欣赏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难受的,我想想都会难受。”   要是谢云霄不爱他了,那他怎么办?他梦寐以求的温暖,思之入骨的家,都是这个人给他的啊,要是没有拥有过,他或许就跟小时候一样,毫无感觉。   但可怕的是,他现在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爱谢云霄,他喜欢这个逍遥王府,如果突然都没有,他该怎么办?会疯掉吧。   谢云霄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情真意切,眼中阴鸷一瞬,道:“阿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不喜欢你对我的满不在乎,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都可以弃我而去。”   抚摸着沈封的后背,把人抱的紧了些,就明显感觉沈封的身体在他话音结束时,僵硬了些。   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冷光。   沈封则是有些诧异,他给谢云霄的感觉原来一直都这么残忍吗?   把头埋进谢云霄的脖子里,摇摇头:“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系统那边他已经有办法解决,白头到老不成问题。   谢云霄暗下了眼眸,没有说话回应,只是点点头。   如果是那个小三让你走呢?或者是你那个队长呢?无尘特队到底是什么?又在哪里?   能培养出沈封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组织,他找不到,完全找不到,他抓不住这个人。   渐渐的,谢云霄握紧了手,嘴唇在沈封的脖子上流连,绳镖、腰封被一一解下。   沈封似乎感受到了谢云霄的不安,十分顺从,在嘴角亲了一下,道:“别着急,今天我让你吃个够,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谢云霄的腥红着眼,声音有一丝颤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抱着对方的脖子,用舌尖抵开唇缝,勾着他的舌头开始吮%2F%2F吸,“啧啧”声在两人耳畔萦绕,沈封感觉自己舌头都麻了才结束这一吻。   又在谢云霄耳垂上舔了一下,诱惑的说:“怕喂不饱我吗?”   谢云霄冷笑了一下,回敬道:“你敢求饶一次,就多做一次,今天你哭也没用了。”   提到哭,沈封还是有一分害怕的,这个人的体力简直就是变态,他其实能感觉到每次结束谢云霄都有些不满,顾及他才停下的。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反悔就太孬了。   在谢云霄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让谢云霄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以前他都心疼谢云霄的身体,甚至不敢对这具身体留下太深的印记,就害怕对方是个瓷娃娃,万一伤到就不好了。   今天不好好占有一下,估计这小黑兔子今后还要乱想。   谢云霄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被咬出血了,腹诽道:还真是一条狗啊。   手上却不客气的直接用内力震碎了两人身上的布料,带着沈封就滚到了床上......   屋外的兔子还没来得及给两位主人打招呼,就又去啃胡萝卜了。 第87章 打通府邸   ======================   皇帝特许谢云霄跟风星泽十日不用上朝,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整顿,沈封自然乐得自在,还想着他现在怎么也是个将军了,总要去他掌管的军营里看看,露露脸吧。   结果,这个积极的想法却被自己一张破嘴给说透了。   说是让人玩尽兴了,结果那只黑兔子就跟嗑了药一样,缠着沈封不让下床,睁眼就是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能有四五个小时休息。   五天啊,整整五天,他就没摸过自己的衣服,等好不容易让人尽兴了,他却又被折腾的下不了床。   看着给他喂饭的某只餍足的黑心肝兔子,沈封把头埋在枕头里深深懊悔着,这家伙不是人!   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   以后还是克制一点吧,对肾好。   为了留有两天活动的时间,不惜又去做了一次随即任务,换来双倍恢复的金手指。   等终于摆脱了身体的异样感已经是第七天了,蹦蹦跳跳的在院子里逗小白兔:“哇,你天天就知道吃,现在都能炒两盘肉了吧,看看你肥的,也不知道运动运动。”   沈封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邪魅轻扬,就跑进屋,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件不穿的旧衣服,撕成了条,绑成了根绳。   掙了掙还挺结实,一脸坏笑的靠近小白兔,小白兔两只前爪爪捧着新鲜的红萝卜,看着坏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了威胁,就要蹦进自己的窝以寻求保护。   然而在腾空时,就被沈封一把抓住,禁锢在怀里,无辜道:“别跑嘛,分开这么久,我们也该培养培养感情了,走,我带你出去溜溜。”   说罢,就拿自己编出的那根绳拴在了小兔子的脖颈上。   沈封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被自己拖着走的小肥兔子,就走的更欢快了,一路走向后花园。   突然一阵巨响,吓得小肥兔子竖起了耳朵,蹦到沈封的脚边,好奇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沈封也是被吓了一跳,可想想这是谢云霄的地盘,应该也不会有人来闹事,就拖着兔子跃过花园,就见一群家丁跟着一个穿绿衣服的人正在凿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旁边好像是一片荒地吧。   等等!   绿衣服?!   沈封又看了一眼,眼睛就眯了起来,这不是老熟人吗?   抱着胳膊,慢悠悠过去:“哟,这不是咱们段弦公子吗?怎么大驾光临寒舍来凿墙了?”   嘛的,三番两次给他下药,这还没找人算账呢,这人反倒自己送上门了。   把小兔子拴着了一块石头上,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似乎要去打一架,周围的家丁相互看了一眼,都默默的躲到了一旁。   段弦看沈封那样,心中一颤,他可不敢再对这个人下手了:“呵哈哈......”立即双手抱拳,弯腰低头行礼:“好汉,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药,也不该迷晕你,更不该调戏你朋友。”   只要认错快,别人就不好意思打他。   可惜了,沈封明显不在“别人”那个范畴里,问三三三:“这货现在身上有毒药吗?”   三三三明白了沈封的意思,一阵扫描后回答:“封封上吧,他的身上比脱了还干净,没有藏一丝一毫的毒药,武器就只有手上的大铁锤。”   沈封嘴角一扬,两三步冲刺过去,段弦看真要动手,唯恐伤了沈封,赶忙把手里的铁锤扔了就跑。   一边喊道:“我已经被捉来做苦力了!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你之前给我下迷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少放一点?”沈封追着觉得还不过瘾,随手就在旁边捞了一根棍子。   段弦一看,咽了咽口水,更是撒丫子就跑:“你别拿武器啊!我让你打!别打脸行不行?我靠脸吃饭呀!”   “那你别跑啊,我保证不打你脸!”   “你先答应我我才不跑!”   “你先站着。”   “你先答应!”   谢云霄回房没看见沈封,听说出来遛兔子了,就跟着过来了,还在后花园呢,就听见隔墙这边又吵又闹。   一进来后就见沈封追着段弦满院子跑,看着活蹦乱跳的沈封,谢云霄眼眸深沉了些。   他从出征前就发现沈封的恢复能力极强,这几天他故意把人弄伤,就想看看能躺几天,就他那力道,没个三四天别想下床,可这才两天就能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   要不是当时沈封快要死了的模样,他都快怀疑是自己不行了。   还是没跟他坦白呀......   “哥!救命啊!”   看见谢云霄在那坐着仿佛就看见了救星,却在这一刹那被沈封拿棍子正中了屁股,顿时连爬打滚的倒在了谢云霄的轮椅前。   抓着谢云霄的胳膊,惨兮兮道:“我已经跟他道歉了,又做了六天的苦力,哥啊,你就饶了我吧,又出钱又出力,还要被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沈封拿着棍子冲了过来,直接把人吓得躲在了轮椅后面不敢出来。   谢云霄看了眼段弦身上的伤势,嗯......怎么说呢?衣服上的灰都还没打掉呢。   “打两下怎么了?又不会少点什么。”   段弦傻眼了:“不是!哥......”   沈封瞧自己男人向着自己,脸上的坏笑就愈来愈猖狂:“小弦子快出来吧,我会好好照顾照顾你的。”   要不是看着这货是谢云霄的表弟,而且每次下药也没伤到他哪里,会是追两下的事?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躲在谢云霄身边,一个又怕伤了谢云霄,就围着跑圈圈。   谢云霄笑笑无奈道:“阿封休息下吧,反正这几日他也跑不了,你想怎么收拾都行。”   段弦对自己表哥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该感谢此刻救了他,还是该恨未来的几天被卖了。   可谢云霄可没管他那幽怨的小眼神,转头就牵着沈封往干净的地方走,那只兔子看见是谢云霄来了,正兴奋的乱蹦。   谢云霄见了笑笑:“哪有你这样的?拴着兔子遛。”   说着就把小兔子脖子上的绳子解开,拍了拍洁白毛发沾上的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啧,还不是你让福伯天天喂它。”沈封撅了撅嘴:“我就没见过比它还肥的兔子。”   谢云霄低头摸着那双长长的耳朵,看小白兔跟受了委屈似的往他怀里钻的样子,波光柔和了些,道:“那以后少喂些就行了,倒是你,身子好了?竟然能追的人满院子跑。”   沈封摸了摸鼻子,嬉笑着转开话题:“美人这怎么想着拆家了?”   看人不跟他说实话,谢云霄揉搓着指肚,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变化,依旧温声道:“你还真想到别处挑宅子?准备搬出去住?”   沈封被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透过被砸出来的洞,隐约能看见对面的风景,似乎那片荒地被修建成了一座宅子,这是后花园呢。   眼中闪过亮光,颇为兴奋:“这是美人修的?”   在一旁被晾着的人开腔了:“是我出的钱好不好?从你们出京那天开始,我就在出钱修宅子了,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还被拖来做了六天苦力。”   忌惮的扫了眼沈封:“还被人追着打。”   “哇,太好了,谢谢美人。”扑到谢云霄的身上就兴奋的蹭蹭:“我还想着在周围随便挑一座呢。”   他那宅子估计都形同虚设,要他跟小黑兔子一直分开,别说他不干,看谢云霄那饿狼扑食的样都不可能。   看看,出京的那一刻就把如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那阿封准备怎么谢我啊?”谢云霄的眼里不怀好意,身体恢复的快,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察觉腰上的手不老实,沈封自然读懂了这个意思,不怕死的在谢云霄耳畔轻轻说:“等户部检修后,整座府邸,任何地方都可以供美人挑选,我奉陪。”   不出意外的谢云霄吞咽了口水,盯着沈封的眼睛也开始冒狼光:“这个礼物我喜欢。”   在一旁看两人你侬我侬的段弦嘴角抽搐,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他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表哥。   眼珠子一转,就想好了以后怎么回敬两人。   福伯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主子,户部的人过来找沈公子了,正在前面等着呢。”   谢云霄松开了手感十足的劲腰:“走吧,先去登记。”   走到前院,就看一群人十分客气的坐在正厅,谢云霄上前大概说了旁边修建的宅子,户部想着这里的位置,有几分为难。   这里太偏僻了,以沈封的官位实在是不合适。   沈封上前说:“就这样定了,皇上让我自己挑,我就满意这里,虽然上朝远了些,但离军营近,各位的好意心领了。”   看着带来的那一摞本子就知道,这是挑了不少好宅子供他选择。   户部也不好强迫,只好跟着福伯的带领从外面绕道去了隔壁的新宅子,记录了一番,再过个两个月基本就能翻新入住。   对于此事沈封反正不急,看谢云霄命人砸墙就知道这宅子有没有他都得跟谢云霄一起住。 第88章 甜蜜又痛苦的生活   ==============================   军营在城外五里的山坡峡谷中,整整有十五万兵马,营帐篝火,校场擂台,士兵们正在专心致志的操练。   沈封来的毫无预兆,就跟突袭检查似的,让那些兵头人荒马乱的集合,训过话后,推着谢云霄在军营里闲逛。   谢云霄看着旁边草地上新发出来的嫩芽,笑道:“阿封明日就要去上朝了,可会有不适?”   “放心好了。”沈封笑嘻嘻的讲:“我小时候在师父手下训练的时候练就了一项绝技。”   似乎有些兴趣,谢云霄扭头问:“你还有绝技?”   沈封颇为骄傲的说:“那是当然,站着睡觉有几个人能做到?”   那时他刚刚进入无尘特队,队友都比他大个四五岁,他是最小的那个,可并没有这样就让他减少训练,甚至为了让他追上那些队友的进度不停加训。   起初他坚持的十分吃力,有时候自己不甘落后还要偷偷锻炼,也就导致早上听训的时候困的睁不开眼。   为了不被关禁闭室,他只能站着小憩一会儿,久而久之就练成了站着睡觉的奇葩功夫。   可后来被发现后,不但关了禁闭室,还被罚了打扫厕所、喂猪,总之什么地方臭就让他去什么地方受罚。   谢云霄怔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还真以为沈封要说什么惊天绝学,没想到竟然是偷奸耍滑的小把戏。   亏的他还问的一本正经:“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夸奖夸奖呢?”   “嘿嘿,低调低调。”   谢云霄笑着摇摇头,忽而手撑着下颚,眼里上过一道精光:“那阿封就在朝堂上好好休息,回府之后,我再好好伺候你如何?”   “好啊......啊?”沈封以为自己听错了:“伺,伺候?你伺候我?”   吞咽了口水,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谢云霄勾了一下嘴角,语气却有些失落:“阿封不愿意吗?”   “不不不,愿意,我愿意,你想怎么伺候我都行。”沈封的身体颤了颤,可心里却有一丝兴奋。   从回京的路上开始,这小黑兔子就跟季节变化一样“春意盎然”,只要逮住机会,就会拉着他共赴爱的海洋。   虽然有些时候他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也不可置否,他中途确实挺爽,而且这家伙那方面的体力就跟个变态一样,让他的感官十分刺激。   两情相悦,他也舒服,再加上最近黑化值也没动,他干嘛要拒绝呢?   谢云霄面部线条又柔和了些,似乎是被沈封那急切的反驳声取悦到了:“那我们回你的营帐吧。”   “......”   日落西山时,两人才登上回程的马车。   一众将领望着遥遥远去的马车十分不舍,看看他们的骠骑将军,战场上英勇无敌,对待士兵亲和随意,初次到军营就在营帐里处理公事,忙的连午饭都没吃,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训练?   然而在马车上的骠骑大将军却缩在软榻上,躺在谢云霄的臂弯里,扶着自己的老腰不敢发出太大的动作,唯恐牵及“伤口”。   瞪着春风得意的小黑兔子,心中欲哭无泪。   太特么不是人了......   谢云霄颇为无辜道:“阿封别再勾引我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要节制。”   沈封的嘴气的哆嗦了一下。   勾引?   节制?   这话到底该谁给谁说?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不要脸!   暮然回想起两人初相见时,这人脸上就总是顶着柔弱无辜,呵呵,他可算知道这人怎么装的那么像了,这只兔子骨子里就是个腹黑不要脸的!   谢云霄看把人气的不轻,就在沈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乖,睡一觉就到家了,回家我让你啃。”   沈封被这股柔情似水的诱惑轻而易举的消了火气,又恨自己没骨气,就背过身去,气呼呼道:“你当我是狗啊,说啃就啃,谁稀罕?”   当他是狗,还是当自己是根五香大骨头?还让他啃!他啃不是应该的吗?   嗯?等等......   沈封后觉的被自己所想的话给蠢到了,又没好气的瞪了眼谢云霄。   谢云霄这下更无辜了,甚至很委屈:“阿封不理我了?”   沈封就听不得谢云霄委屈,偏偏这个人拿捏了他的七寸,无奈的又回头用鼻子呼出气:“理,我怎么会不理你?我啃你还不行吗?”   之前他啃的力气有点大,这人身上的印子好几天都没有消下去,当时可把他心疼坏了,偏偏这家伙还不擦药,非要让牙印自己消。   哼哼,反正口感不错,这是自找的,他也用不着心疼。   谢云霄心满意足的抱着沈封进入睡眠。   而驾着马车的福伯一直处于放空状态,只要他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他就什么也听不见。   一连十几天,沈封都规律的过着甜蜜而痛苦的生活。   上朝,下朝,回家,吃饭,“运动”,再吃饭,又“运动”,让小三开启双倍恢复,睡四个小时,上朝。   沈封都快被自家粘人精逼疯了,就在又要上马车时,风星泽也窜了进来,吓了沈封一跳,差点就要踢过去了。   “你怎么跟上来了?不回去吗?”   风星泽古怪的看着沈封神采奕奕的脸:“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身体很疲惫?”   可是脸上却又没什么异常,红润有光泽,皮肤都比以前好了。   沈封挠挠下颚:“户部不是在修葺府邸吗?我没事都回去看看进度,再改改小地方,可能是废了些心神的缘故吧。”   风星泽将信将疑,也没过多纠结,就蹭到沈封身边,笑的风流,道:“走,陪我去游湖吧,现在湖边的风景可好看了。”   游湖?   就他两个大男人?   看沈封犹豫,风星泽恼火道:“这都一个月了,你整日两点一线的,我揪都揪不住你,就天天陪你的小美人,是不是都忘记我了?”   “哪敢啊。”沈封想想,自己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成笼子里的鸟了。   他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生活,那就要习惯,也要融入,他是因为谢云霄而留下,却也不能失去自我啊。   这样一想,沈封心中豁然开朗,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风星泽,问:“你这一个月以来也没见找我啊,怎么突然就想拉着我去游湖了?弄的还挺文艺的样子。”   风星泽哪次约他不是往青楼或者围场去?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气,又没有什么活动的,往河边跑?就为了去看水有多清?天有多蓝?   风星泽像是被拆穿了什么一样,露出心虚,还离沈封远了些,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   沈封眼睛一亮,追问道:“从实招来,在搞什么鬼?该不会是约了哪位姑呜......”   说的正起劲,却被风星泽赤红着脸捂住了嘴:“嘘,小声点。”   拿开那只手:“你还真约了一个姑娘啊,姓甚名谁?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府中都有什么人?”   哇唔,有出息,这才一个月就能把人约出来玩儿。   这个世界还是十分封建的,女子不出阁,能跟着人出来玩,想必对这个小傻子也是有意思。   风星泽已经二十了,在现代还是个大学生,但在这个世界,结婚早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现在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风星泽红着脸:“她叫怜儿,是我去军营时从马蹄下救下来的女子,身上有几分功夫,进京是来投奔亲戚的。”   “孤女?那她老家是哪里的?曾是做什么的知道吗?”   “她家是在夏城经商,但是一朝失利,破产了,想要进京投靠亲戚,爹娘又死于山匪刀下。”   “那她现在住在亲戚家里?”   风星泽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查过了,她说的那个亲戚早就搬离了京城,现在她无依无靠,我就给她安置在别院里了。”   沈封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此时还不能着急下定论,只是笑说:“哟,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艳遇,那我可得去好好瞧瞧那个怜儿姑娘了。”   “让你陪我去,就是让你哄人家开心的。”风星泽看见沈封那张脸有了些危机感:“你已经有了逍遥王,不准勾搭人家。”   对于沈封他还能不知道?   男女不忌,只喜欢好看的,估计要不是有谢云霄管着,就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指不定勾引了多少女子。   “知道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他敢沾花惹草吗?   家里那只兔子可不是好惹的。   别看现在爱他的很,粘他的紧,要是他真敢乱来,他可能只是被打断腿,但别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可没有害人之心。   再者说,他现在满心满眼都被小黑兔子站满了,哪还有一席之地给别人?   就吩咐车夫先回去说一声中午不回家吃饭了,转身就跟风星泽走。   车夫望着沈封骑马远去的背影,脸色都白了一个度,对人群中的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刻就跟了上去,而车夫这才驾着车回逍遥王府。   湖边多是才人女眷,沈封跟着风星泽两人因外表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窥视。   风星泽激动紧张的很,似乎是没注意到,沈封倒是对那些人笑了笑,引的一阵尖叫。   沿岸走时,不少女子都上前想要攀谈,沈封的脸她们可能陌生,但风星泽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慢慢的也不难猜出沈封身份。   “沈公子......呀啊。”   一女子婀娜走来,却在三步远的地方被绊倒了。   沈封挑眉,侧身躲过,却还是手握成拳,伸出了胳膊抵在女子的脖子上,胳膊用力把人推起来,这才不至于女子的脸跟石子路来个亲密接触。   虽然这手段沈封看不上,但这个世界女子若是毁了容,将来也寻不到好亲事,对女子,他还不至于漠视。   风星泽先一步走到码头,看人被女子就纠缠上,又转头把人拉走:“那些女人就别管了,快跟我上船。”   【作者有话说:日万完成(%23^.^%23),祝大家新年快乐☆*:..+o(≧▽≦)o+..:*☆】 第89章 姑娘很眼熟啊   ==========================   船上就只有一个船夫,以及站在船头的女子,长发齐臀,小腰不盈一握,如今不冷,穿的衣料也薄薄一层,那曼妙身姿引人遐想。   一身碧绿绸缎,与这湖水荷叶相得益彰,像是一名误入凡尘的仙子站立船头,秀发随风飘扬,如随时都能趁风而去。   船夫拿起船桨,笑意道:“公子您来了。”   怜儿闻声脸露欣喜,暮然回首,那双眼里仿若只能容下那一人,一笑百花开:“风......”   可当看见沈封在船篷里站在风星泽身边抱着胳膊时,脸上的笑意明显浮出一丝僵硬,疏离之感涌上全身。   怯退了小步,笑容有着几分虚假跟没有底气:“这,这位公子是,是谁啊。”   风星泽被怜儿那一笑晃了心神,也没注意那小小的变化,拉过沈封很热情的介绍说:“这是我兄弟,叫沈封,你不是说你很钦佩护国英雄吗?他虽然比起我差上一点,但也很是厉害的。”   沈封对于风星泽话并没有反驳,毕竟是在人家心仪的女子面前,给人当垫脚石就当一下呗。   “原来是骠骑大将军,怜儿有礼了。”   听风星泽说完,怜儿略显僵硬的笑了一下,微微俯身行礼:“沈将军的威名小女子这几日在京中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封笑笑说:“哪里哪里,都是外面的人虚传而已,外面风大,怜儿姑娘进来坐吧。”   风星泽望着万里无云,跟微起波澜的湖面,道:“疯子,你累晕啦?这哪里风大?分明正好......嗯......”   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用力拧着,抿着嘴,闷痛说:“嗯正好风大,我们进去说话吧。”   沈封深感无奈,这个小傻子懂不懂怎么撩妹啊?这光天化日的,周围又那么多行船,人家一个姑娘,会跟你有肢体接触吗?   哎,还得靠他。   怜儿余光扫了眼沈封的那只手,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对着两人笑笑,顺从两人的意思进入船舱。   刚坐下,沈封就问:“听阿星说,怜儿姑娘只身入京寻亲,还会些武功?”   “小女子会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在二位将军面前实在有些难登台面。”   怜儿的脸上有些羞涩的红润,说到“难登台面”时还有意无意的看向风星泽,可那个傻子现在却在专心致志的给人泡茶。   “来,怜儿,说那么多话口渴了吧,我给你泡了菊花茶,清火。”   风星泽把茶杯递给了怜儿,又指着桌上的糕点零嘴说:“这些吃的都是我搜罗来的,口感好极了,你快试试。”   怜儿在桌面上扫了一圈,也不想拂了风星泽的面子,就从中选了一块稍微软些的千层糕,小吃一口,又端着茶喝了一嘴。   波光粼粼的眼眸带着少女的羞怯,笑盈盈道:“谢谢风公子,很好吃。”   沈封嘴角抽了抽。   一桌子的开心果、松子,核桃,怎么?想让人家给你现场表演九阴白骨爪还是铁砂掌?   真是个傻子,可沈封还没提醒风星泽,就被怜儿拿水杯的举动所吸引,微眯着眼睛,默默审视。   忽然眼中冷了一下:“小三,这个怜儿是不是段弦伪装的?”   “封封等一下哟。”微弱的电流声响过,系统的小光幕就跳出在沈封的眼前,三三三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哇,她她她她,她真的是段弦啊,封封真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阔不阔以跟人家说说?”   沈封心中哼笑:“一个人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   那天晚上他跟段弦喝了那么久的酒,那端杯的姿势他已经不能再清楚了,再加上第一眼见面时,段弦那想要隐藏的诧异跟心虚,看不出来就有鬼了。   桌下的手慢慢握紧,脸上却漫不经心的问:“怜儿姑娘姓什么?在京中可还有别的亲人?”   轻笑一声又说:“怜儿姑娘别误会,我是看怜儿姑娘年龄不小了,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我兄弟的别院里,传出去多不好听,有损清誉啊。”   段弦明显能感觉到沈封对他的言辞骤变,顿时想起,沈封跟他哥一样,能看出他的易容术,可他这次脸根本毫无破绽,就连身高姿态都跟以前任何一次易容都不相同。   沈封是怎么这么快看出来的?   眼珠子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分痛苦,捂着胃难耐的皱起了眉:“哎呀......嘶......”   风星泽在剥开心果的手顿住,直接坐过去,扶着段弦的肩膀,担忧的问:“怜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打横抱起段弦,却被段弦制止,虚弱的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受寒就会腹疼不止,药在我床头的抽屉里,风公子能不能给我取来?”   “还取什么?我直接抱你回去不就行了?”   这一来一回都时间太长了,怜儿得多疼啊。   沈封看出了段弦的意图,就帮衬道:“他现在这么难受怎么能禁得住颠簸?你身有内力,跑得快,耽搁不了太长时间,我在这里帮你照看他,你快去快回就成。”   风星泽向来就听沈封的话,更何况沈封的话在理,就安抚的跟段弦说:“那你先忍忍,我去去就回。”   段弦惨白着脸点头。   等风星泽纵深跃向岸边,跟阵风似的跑开,沈封沉了眼:“你给我下毒下药,我可以看着谢云霄的面子上饶了你,但我说过,你敢动他,我会让你后悔的。”   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在眼前端详,匕首映射出那张已经恢复正常的脸,此时也正直勾勾的看着沈封。   两人在匕首的折射中不甘示弱,谁也不肯让出半寸。   段弦捧着那杯菊花茶,先一步挪开了视线:“我对他没有恶意,所以请你松松手,不要插手这件事。”   沈封冷笑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张俏丽的容颜,道:“在怡红院总是勾引他,如今更甚,竟然编造身世,设计留在他的身边,你若无所图,这般费尽心机的,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喜欢他吧。”   看段弦沉默,沈封心中的一根线突然绷紧了。   仔细想想段弦似乎真的是从未伤害过风星泽,甚至在谢云锦想要屠杀怡红院那晚,是段弦一直守在风星泽的床边。   “为什么?”   段弦手撑在下颚上,对着沈封抛了一个媚眼:“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   “他不喜欢男子,你注定不可能。”   “我哥以前也没说过会喜欢男子,什么喜欢不喜欢?其实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而已。”段弦笑的温柔。   沈封脑海中灵光乍现,为什么一个老板还要扮成女子上台表演,为什么卖艺不卖身,为什么怡红院总会有一间上等的空房。   只是因为风星泽。   因为风星泽只喜欢女子,因为风星泽喜欢千娇百媚的女郎,因为风星泽流连花丛。   沈封也坐下了,“那你这次怎么会有此番动作?”   对于这一点段弦也没有再隐瞒:“他被封为将军,又怎会像从前那样行止由心?相信过不了几日,谢云儿就要开始为他说亲,那我呢?我甚至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   “可你易容,他就算现在喜欢你,也不过是你的皮囊,他不知道你是谁,甚至会在知道真相后厌恶你。”   “那又如何?我虽对他有隐瞒,却以真心相待,他发现了我这一个身份,我还会伪装另一个身份留在他身边,那你呢?你会这样对待我哥吗?”   沈封哽咽了一下,在他没有完成他的使命前,他不可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他现在确实是卡了系统的bug留在这里,可若真的回去后,没有完成任务前,他都不可以随心所欲,不可以抛弃自己的信仰,更不可能抛开一切去追随一人。   段弦嘲讽一笑:“你看,你有事隐瞒我哥,我也有事隐瞒风星泽,但我比你强,我能拼尽全力,不留余地的留在他身边,你却已经做好了随时抛弃我哥的准备。”   沈封再强的心理准备,也否认不了段弦对他的剥皮拔骨。   嘴角一勾:“我跟你的性质不一样,你不可能理解我心中的执着,而我却能知道你心中的不安,你也不必拉我下水,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不会太过干涉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他也想那个小傻子顺遂一生,但他不可能护人一世,沐浴在阳光下的花草也要经过风雨洗礼才能成长。   风星泽的命运已经被他改变,风驰没死,风星泽也没能成长......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他希望风星泽成长,可又害怕风星泽受不了打击。   画面中,风星泽那颓废的状态,他真的是害怕了,那个傲娇白衣少年郎却不能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下。   “谢谢,我真的不会伤害他,真的。”   沈封在心中琢磨一番,有了度量,忽而嘴角上扬,靠在船壁上抱着胳膊,笑的漫不经心:“你不用向我保证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他不是傻子,早晚也会看破你的伪装,到时候估计伤心的也是你。”   感情一事怎么也说不清楚,他无法阻止段弦的想法,也没有立场却否认一个人的感情,更不可能控制别人。   段弦苦笑一下,随之笑的明媚:“谢谢嫂子的关心。”   【作者有话说:明天很忙,更不更新不一定,超过十点不更新,那作者可能是累瘫了(╥﹏╥),后期会补回来的。】 第90章 苏叶   ==================   风星泽风风火火跑回来,细汗密布鬓角,让段弦把“药”服下后说什么也不在外面玩了,就直嚷嚷着要送人回去。   本来这个病就是装出来为了支开风星泽的,段弦实在不想就这样回去,可沈封这么大个电灯泡在这里杵着,段弦的勾引手段也不敢使用的太明显。   反正来日方长,九年的时间他都忍了过来,也不差一时片刻,就在想要顺着风星泽的意思时,沈封就主动说了:“我出来的够久了,美人估计还在等着我回去吃午饭呢,你们两个就慢慢欣赏春意美景吧。”   他之所以来,还以为是小傻子单相思,就想着能帮就帮想撮合两人,毕竟风星泽那么大了,能找个喜欢的姑娘最好不过。   可现实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风星泽一听,有些局促的把沈封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虽留恋花丛,但都散漫不经心,这可是他喜欢的女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家哄开心啊。   沈封扭头看段弦虽然低着头,那双耳朵可恨不得拉长来听他们说啥,略微都有些紧张,估计是害怕他说漏嘴。   “人家肯跟着你出来,说明对你也不是没有意思,你要真喜欢人家,就把真实的自己摆出来,两人相互了解,若是能行自然水到渠成。”   拍拍风星泽的肩膀:“你让我哄人家开心,那是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兴乱来的。”   风星泽傻乎乎的眨巴着眼:“你说,你说怜儿对我也有意思?”   看人犯傻,沈封又气又笑,顿了一下,挠挠下巴,还是提醒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身世只是一面之词,你若真的喜欢他,你就要想清楚,你是喜欢那张皮囊,还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哎,感情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在风星泽还在嘟囔这句话时,沈封摆摆手,斜看了眼段弦,就跳上岸离开。   风星泽等沈封离开后,背着段弦的脸,有丝丝凉意,瞳孔深邃,捏了一下拳头,又扬起傻乎乎的笑脸,试探着坐在了段弦的身边。   “怜儿别多想啊,疯子做事总是雷厉风行的。”   “风公子放心吧,将军公务繁忙,怜儿知道。”   “嘿嘿,那就好,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   风星泽轻咳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脸上浮现着羞涩,不敢直视段弦的眼睛:“那我们就,就自己玩吧。”   段弦目光柔和的看着,轻笑:“好啊。”   另一端,沈封从较为偏僻的近路抄小道回王府,早上匆忙上朝,连口水都没喝,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索性就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先果腹。   一边吃着一边往前走,摸了摸马的耳朵,看来明儿个还要差人把马还给将军府啊。   吃完一个,拍拍手,就听见旁边连阳光都照射不进去的胡同里传来微弱的求救声,还有一干邪佞荒淫的嗤笑声。   沈封驻留脚步,直到听见那抽噎声,才认命般的踏进胡同。   他既然已经成为这个朝代的将军,那这些就是他要保护的子民,漠视旁骛,不准感情用事,这些条令已经在这个世界来讲是他无用。   在这个世界,他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马蹄在石面上“踢踏”前行,地面上陆陆续续有破碎的布料,越往里走,那声声悲鸣就越来越刺耳,较弱抽噎,奋力反抗,一个耳光在静僻的巷子跟男子畅笑里格外响亮。   “你特么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立什么贞节牌坊?”   “哈哈哈,你让我们爽爽,不会亏待你的。”   “废话那么多,按住他的腿脚,爽了再说。”   三个大汉将一个瘦弱的身躯紧紧的压在地上,就跟最后那人说得一样,一人按手,一人按脚,腰带齐飞。   “呜......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不要。”   沈封到此时才听清,原来被压在地上的那人竟然是个男子,但声线太过温柔,哪怕现在舍命哀求,嘶喊求饶,加上隐隐透露出的抽噎,都像是被拔了爪子牙齿的幼猫。   只让人觉得可怜可爱,却毫无攻击性。   沈封从腰间抽出绳镖,找准角度直接抽在那三人身上,一发入魂,疼的那三人摔倒在地上。   其中一人正想破口大骂,却被沈封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止住了嘴,旁边的人倒是机灵些。   “红衣绳镖,他是沈封!”   指着沈封的手指头有些颤抖,顿时拉着身边的两人跪下磕头求饶。   这人是谁啊,战场上的杀神,杀人不眨眼,越过千骑万军直取敌军将领首级的战神啊,更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他们有十条命也不敢冒犯。   沈封收回绳镖,手捏着镖头,看着三人的目光里绽放着柔和,嘴角邪魅上扬:“以多欺少,我很喜欢呢,还不走是准备跟我过过招?”   听闻此言,那三人简直就是连滚带爬的跑,沈封望着那三人一边提裤子一边拉衣服的狼狈背影,苦恼的叹息道:“哎,我长得比鬼还丑吗?吓得连嘴都不还。”   摇了摇头,才将目光投向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柔弱男子,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印着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泪痕斑斑,双手把碎布料紧紧的抱在身前,发丝凌乱,楚楚可怜的望着那个宛如神明的沈封。   沈封看着很弱女子一样的男人,眉头紧锁,有丝不耐,可看人家也就十四五岁,长的漂亮,也放柔了声线:“起来吧,人已经跑远了。”   见男子的衣服被撕的实在无法见人,就取下自己早上带在身上的披风,半蹲在男子面前,给人裹上,余光却瞄见男子的脚踝红肿。   “还能走吗?”   这在现代最多只是个高中生,还是个小屁孩儿呢。   男子瘪着嘴,轻轻的摇头,双眼泪汪汪的盯着沈封,就如同抓住了一块浮木。   沈封算是认栽了,把人裹在披风里,打横抱起,这个男孩很轻,轻的就跟只猫儿一样,把人扔上马背,就问:“你家......去哪?”   忽然想起刚刚三人所说的话,心中猜测这人可能是竹清馆的人,毕竟京城就只有竹清馆是做男子院的,所以话在嘴边又改了一个方向。   小男孩儿不怕掉下马背一样,双手紧紧抓着披风,就是不碰马鞍,声音弱不可闻:“柴月路第一个胡同。”   沈封耳尖,也没有问第二遍,掉转马头,尽量保持着距离。   刚走两步,就察觉小男孩儿有些异动,沈封回头,就看小男孩儿急切的看着地面,张张嘴,却又倔强的不说话。   沈封无奈问:“怎么了?”   小男孩儿眼眶红红的,根本不敢直面沈封,哽咽道:“我的书掉了。”   书?   沈封在地面扫了一圈,在不远处就看见已经破损严重的书本,上前捡起,前几页已经被撕了一半,后面的也褶皱的不成样子,隐约能见笔记,似乎是被细心呵护过的。   “叮——随机任务触发,救苏叶脱离苦海。”   沈封被突然冒出来的系统提醒弄的晕头晕脑的,“什么玩意儿?!救谁?”   三三三解释:“就是封封马背上的小男孩哦,他叫苏叶,深陷泥潭却心怀天下,是目标人物黑化后,唯一一个敢在朝堂上公然反驳的奇男子呢。”   沈封后背有些僵硬,眨眼之间,脸上的诧异又恢复正常,拍拍书本上的灰,转而问:“这本书名是什么?能查出来吗?”   前几章的书名已经被撕碎散落在地上,依沈封对这个世界书本的了解根本不足以知道这本书叫什么。   微笑着把书递给了苏叶,此时三三三也查询出了书名:“四国史。”   看了眼苏叶那清纯又耀眼的脸蛋儿,胆小又倔强的小眼神,沈封心中一琢磨,便开口说:“对四国史可有见解?”   苏叶似乎没想到沈封会突然这么问,可眼中止不住的绽放着光芒,可也是瞬间又沉寂下去,别过脸:“不,不是,这不是四国史。”   三重否定表肯定,再说了他还有小三那个作弊神器,怎么可能会说错,估计只是苏叶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仔细一想也能明白原因,一个瓦舍之子,却小心翼翼的捧着文人墨客掌中宝,要遭多少白眼,要受多少刺骨话,可想而知。   余光扫见苏叶把破碎的书抱在怀里,那细细的指尖忍不住的在书本上轻微滑动,就像在呵护一个小孩子,眼中泪光闪烁,伤心到了极点。   沈封被这个性子磨的脑袋有些疼,就扬着嘴角问:“喂,我好歹也救了你,不说谢谢、不回答问题,那你叫什么总可以告诉我吧。”   苏叶顿了一下,望着沈封的眼眸里有些戒备,又有些疑似自暴自弃的说:“回沈将军的话,小人苏叶。”   竹清馆就在怡红院的斜对面,沈封跟风星泽进入怡红院的踪迹在花街都传遍了,他有一两次还亲眼看见,时常都是鸡鸣狗叫才离开。   都是风流子......   【作者有话说:用晚饭的时间拼死挤出来的,我先去干饭了(ToT)%2F~~~】 第91章 竹清馆   ====================   “苏叶?”沈封品了品,咧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挺好听的。”   坐在马背上的苏叶虽然不看沈封,余光却多少都在注意,不管这位将军私下如何风流,在战场上都是一方神明,是个男子就没有不钦佩的。   原以为这种人再随和,对于部分人也是傲视群雄,不可入目,现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把破书抱的更紧。   还是说,不知道他的身份?   就补充道:“是竹清馆里的苏叶,叶落尘埃,枯枝败叶。”   沈封不甚在意,反而说:“也可是万丛嫩绿,枝繁叶茂,新发的芽总要经历过风吹雨打,到了夏季才能郁郁葱葱,绿树成荫。”   苏叶愕然抬首,看着沈封的背影眼中燃起了丝丝希望,他在沼泽地里苦苦挣扎三年,每当呼吸到新鲜空气,都会被人从新摁下那不见天日,无法呼吸的淤泥里。   恶臭、黏腻、窒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这个人说的话仿佛是一道光,就跟方才救他那般,天神下凡逆光而来。   久久不语。   沈封知道自己的这番鸡汤会对这个人有作用,也不着急去验收成果,而是默默牵着缰绳,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一件破损严重的瓦屋,门可罗雀,潮湿阴暗,门口还长着一株杂草无人打理。   把苏叶抱下马,问:“这是你家?”   苏叶默认点头,迈出一步,脚踝的刺痛就让人踉跄不稳,身旁的沈封手疾眼快,伸出胳膊把人扶住,看了看肿的跟猪蹄一样的脚。   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扶着人:“走吧。”   苏叶也没有挣扎,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就一瘸一拐的被搀扶着走进破旧的房门。   引入眼帘,家徒四壁,屋顶上还破了一个大洞,蜘蛛网在角落里盘踞,地上坑坑洼洼,一角铺着薄薄的稻草,再加点布料,就算做是床。   仅有的两张家具上布满了灰尘,靠墙的矮脚柜里散发着霉气。   苏叶也不要沈封扶了,踉跄两三步上前跪倒在地,跪行至柜子前,打开柜子,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苏叶却像是毫无察觉。   双手捧出块木牌,沈封向前走了一步才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嫡姐苏落儿之墓”。   沈封挠挠下巴,开腔道:“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花街有统一的规定,除非是有贵人交押金,否则楼里的倌儿外出不得过夜。   站在了门外,沈封抱着胳膊,问系统:“苏叶是怎么流落竹清馆的?”   光幕弹出,三三三说:“是自己把自己卖进去的,三年前,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两人在京中孤苦无依,靠给人浣衣为生,但这对姐弟相貌出众,苏落儿被一个纨绔看上,拐走整整五日,等回来时,已经命不久矣,可家中破落,苏叶为了救治唯一的亲人,只能进竹清馆,也没过几天,苏落儿就病死了。”   沈封清冷着脸,看着天上的太阳,又问:“他又是怎么进入朝堂的?”   “在九月十八那日,苏叶如同破烂一样被扔在了路边,被目标人物捡回府中,秘密培养,苏叶并无反抗,反之以目标人物为天,可当目标人物称王之后显露真实面目后,苏叶几番劝阻,惹得目标人物心生不满,还不等出手,苏叶就病死了。”   三三三说的时候语气中似乎还有些小情绪。   “他是病死的?”   还以为按照原剧情发展,会被那个被化值爆表的反派大佬秘密处决,没想到这个死法跟苏落儿一样。   “是呢,他被恩客折磨了一天一夜,加上郁结在心,才会坚持不住,快要死了就被老鸨扔到偏僻的路边,心病还需心药医,雪丹再难得,也不可能是灵丹妙药。”   沈封了解了些,依照美人最初那邪佞的想法,估计是看人活不长,也懒得动手,反倒还会欣赏苏叶临死之前的挣扎。   知道了前因后果,也知道了病机,他也就能知道该如何解救这个人。   许久之后,靠在松松散散的篱笆上,静静看着云卷云舒,等到四五点的时候,身后那扇门才发出“吱呀”的开关闭合的声音。   苏叶在小院中没了可扶的物件,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眼中的水雾聚集的越来越多,就在水汽氤氲中,一双红丝黑靴映入眼帘。   沈封无言的把人再抱上马,又从怀里掏出中午没来得及吃的包子,扔到人的怀里:“虽然凉了,先垫垫肚子吧。”   苏叶红着眼眶,怯懦又执着的盯着沈封的背影,不解的问:“你怎么没走?”   “我言而有信,说了等你,就会等你。”沈封扭头看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布满泪痕,笑说:“我没女儿家的东西,你将就着用披风擦擦脸,这样走出去,别人还不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   苏叶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却还是听了话,一边啃着冰凉的肉包子,一边细细的擦着泪痕,又把自己躯体裹的严严实实的。   快要临街时,忽然叫住了沈封。   “我只是个下倌儿,你却是一朝将军,这样招摇过市,会给你惹来闲言碎语的,要不雇个人牵马吧,我回去之后把钱还你。”   说着,就要从沈封手中拿缰绳,可入手的却是个小猫面具,疑惑的望着沈封。   见沈封笑说:“哪有那么多顾忌?带着面具谁能认识谁?”   苏叶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轻笑的勾了一下嘴角,把面具戴上。   马上的人带着面具不好认识,可沈封如今在京中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不少人都认识,一路上引人侧目。   在层层目光中,直到黄昏末时,才走进花街,一进花街沈封就被层层围住,不少楼里的姑娘都想将沈封据为己有。   沈封被那些刺鼻的香粉味熏的头昏脑胀,只能笑说:“姑娘们下次吧,今儿个我还有事要办呢。”   那些个姑娘看看马匹上的人,那身姿有几分眼熟,也不敢过分探究,只好失落离开。   好不容易到了竹清馆门口,把人扶进去,又被竹清馆里的人缠上,在对比之间,心中不由觉得,苏叶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身上的荷花香气好闻极了。   老鸨看是沈封来了,又惊又喜,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男人堆里竟没体现出万绿从中一点红,反倒有些异类。   “哟,我的沈将军诶,您怎么来我这儿了,想要什么样的?给妈妈说,保准要什么有什么,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沈封勾着嘴角,道:“带我去苏叶的房间。”   老鸨面露难色,眉目间浮现出丝丝怒火,却又连忙稳住沈封:“您来的可真不巧,苏叶今天回趟了家,要不您等一会儿,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却又小声的对旁边人说:“赶快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揪回来,别让沈将军等急......”   沈封真想说句眼瞎,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面具:“不用了,我把人给你捡回来了。”   听见这个形容词,苏叶诧异的抬头,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此时还待在沈封怀里十分不妥,可这个怀抱却让他十分眷恋......   刚有所动作,就被沈封呵斥:“是嫌自己的脚不够疼吗?我不介意给你剁了。”   这一句话就吓得苏叶一颤,睁大了无辜的双眼。   沈封心中暗笑。   哇,真是吃硬不吃软啊,他轻言细语的说,还要憋憋嘴,照美人的语气来,一下就给震住了。   这就是霸道总裁、反派大佬的语言魅力吗?   老鸨这才细细打量沈封的怀中人,越看越吃惊,赶忙给沈封带路,等回到房间后,苏叶摘下了面具,怯声喊了声“妈妈”。   老鸨看沈封又是交待这里,又是交待那里,还把自己的披风给了苏叶,眼睛顿时冒了金星。   “哟,苏儿可真是不懂事,那能让沈将军抱你那么久?”   沈封一眼便看出着装出的亲昵不过是因为他,也无心在此久留,就把身上仅剩的几块银子交给了苏叶。   又对老鸨说:“他在外面受了惊吓,你今天就别让他接客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转身走,苏叶局促的想要起身,可沈封又回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了桌面上。   苏叶指尖轻轻触摸着那块布料,问:“这是什么?”   “你的书坏了,这当然是给你买的新的。”沈封向外走去,摇摇手,道:“你看看齐不齐,下次给我说,不用送了,休息吧。”   苏叶把书拉到面前,眼眶红润,低着头,鼻头酸涩,对着空气点头,心中却一边又一边的说着谢谢。   老鸨却要去送,把人送到门口后,又赶紧回屋,看着苏叶,就跟看着个宝贝疙瘩似的:“这是崴脚啦,疼吧。”又对门口的人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大夫,让沈将军不开心了,小心脑袋落地。”   吼完就轻声细语的哄着苏叶:“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啊,妈妈给你两个丫头伺候着,哪里不舒服可别像以前一样憋着不说,知道吗!”   苏叶点头。   记得他第一次接客,身后血流不止,却只是被扔在了柴房里,抹上药,自生自灭。   如今这般对他,不过也只是在外人眼里,沈封于他关系“匪浅”,他能卖个好价钱了......   而就在沈封走后,竹清馆侧门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金丝,面带鬼面具的人。   谢云霄看着沈封骑马逍遥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式微笑:下班不回家,竟然敢偷腥了:)   沈封:我说真是捡的,你...信吗?】 第92章 教人撩妹   ======================   等回到逍遥王府已经天黑,门口的灯笼已经点燃,小厮看见沈封回来,远远的就迎接上来牵走马匹。   沈封看着大开的王府大门,莫名的有些心虚,踏进府中就直奔谢云霄的小院。   可是无论是院中、房内还是密室都找不到谢云霄的身影,想着去别处找找时,就看福伯身后的婢女仆从端着小酒小菜往后院走去。   两三步跑上去问:“福伯这是要去给美人送吃的?我跟着您一起去吧。”   福伯服了服身,看人风尘仆仆的跑过来,有几分犹豫的说:“将军今日估计也累了,不如早些洗漱,用膳后就先休息吧,主子今日可能不想让您照顾。”   沈封怔愣,瞥了眼托盘中的饭菜,忽而道:“美人现在在哪?不是在花园吧。”   “这......”福伯透露着几分为难。   沈封把目光又投向身后的仆从,眼神凌厉,看的那些个人胆战心寒,犹犹豫豫的看着福伯,见没表态,就立刻跪下,颤抖着声结巴道:“主子在,在芳香院里。”   对外人来讲可能只是猜测,可府中谁人不知王爷跟将军两人同吃同住,常常蜗居房中两三日不出来?   就那股亲密劲儿,他们眼睛又不瞎。   芳香院是妾室的院子,里面居住的就是两个多月前皇帝赏赐的那几名女子,位置偏僻,谢云霄从不踏足,又或者说根本就没在心里腾出一缕位置。   沈封知道自己今天晚归,所以也让那马夫回来如实禀报,这番举动,分明是在生他的气。   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小气了?他不就出去玩了一天吗?又不是没有托人回来告知,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把朝服外套一脱扔在仆从身上,撸着袖子就往后面走:“呵,我倒要看看什么软香玉能让美人夜不归宿。”   下人看沈封这番模样吓得战战兢兢,福伯垂着的脸上却露着得逞的微笑:“把酒给我吧,其他的都端下去。”   福伯望着沈封的背影,把那壶酒端回了谢云霄的院子。   夜幕低垂,天上漆黑一片,月牙悬挂偶尔藏匿于乌云背后,芳香院中莺歌燕舞,琴声悠扬,两名女子娇坐在轮椅两侧,给谢云霄一杯一杯送着酒。   一会儿揉肩,一会儿喂水果糕点,谢云霄坐在轮椅上硬挺着脊背,清冷着脸,让那两个伺候的妾室也不敢太过分。   忽然耳朵一动,右手随之就把妾室搂进怀里,那张妖孽般的脸笑的如潺潺泉水,令人心旷神怡:“你的腰真软。”   那名妾室笑的有些尴尬,王爷,您握的是我的胳膊肘......   “是,是吗?谢王爷夸奖。”   沈封蹬蹬蹬跑过来,就看谢云霄浑身僵硬的搂着一个女子,本该香艳的画面却十分压抑,尤其是那个跳舞的女子,香汗淋漓,动作已经有气无力。   大概的扫过一圈,沈封也放下了心,甚至有些想笑。   十四年都没接触过女人,根本就不会撩妹子,却想着拿那档子事来气他,看看这四个妾室,看见他跟看见了救星一样。   “嘿嘿,美人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沈封抱着胳膊,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晃到了谢云霄身边,跟左边的妾室挤在了一张椅子上:“哎呀,丫头叫什么?”   捏着女子的下巴,双眸深情款款的对视,让这个小妾室羞涩不已,心里小鹿乱撞:“妾身萍儿。”   “萍儿?”沈封附身在妾室发髻旁轻轻嗅了一下,笑说:“应该叫香儿才对。”   谢云霄微眯着眼看两人若无旁人的耳语,后牙槽缓缓磨动,手上的力气不禁越来越大,疼的怀中女子有些挣扎。   “王爷捏疼妾身了。”   谢云霄阴鸷的目光顿然扫在女子身上,那女子赫然不敢再动,只是身体肌肉忍不住的颤抖。   沈封看把人逗过了,立刻就松开了萍儿,连忙跑到谢云霄身边,从魔爪中将那名妾室解救出来,自己替换到了那个位置。   咧嘴笑道:“美人学会了吗?对待女子要温柔,调戏的时候身体放松,语气要轻缓低沉。”   谢云霄自知在这方面不是沈封的对手,就冷着脸说:“回去!”   沈封眨眨眼,装傻充愣:“啊?美人啊,还让我一个人回去啊,一个人吃饭好可怜啊,要不我还是去......”   “推我回去!”   “什么什么?美人要回去,不是说今晚要留宿芳香院吗?”   谢云霄剜了眼沈封,沈封明显听见了那后牙槽摩擦的“咯咯”响,心里笑翻了天,可嘴上却还是服软了。   “好好好,我们回去。”推着人就往院子外面走,还不忘回头对妾室笑眯眯道:“小美人们也累了,早些休息啊,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们。”   “闭嘴!”谢云霄黑着脸:“快点!”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想让沈封为他心里不舒服,结果呢?   呵呵,浪荡子,难怪跟风星泽志同道合!   “嘿嘿,好,听美人的,我们回家咯!”   推着谢云霄就跑起来,微凉的晚风吹打在脸上,格外的凉快舒服。   相对谢云霄的心里不舒服,沈封心里却舒服极了,幼稚可爱又别扭,这才是最真实的谢云霄,想到坐在女人堆里不敢乱动的那个小表情,沈封就忍不住想笑。   刚进院子就碰到福伯笑眯眯的退出去:“主子,饭菜酒水,药池净衣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封嘴角抽动,笑的心虚:“福伯您想......”   “老奴先退下了。”   福伯把院门关的紧实,隐约还听见吩咐外面的人不准靠近。   沈封一阵汗颜,怨怼道:“你看,这都是你作的,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怪我一个人?”谢云霄冷笑的上下扫了眼沈封:“也不知道谁每次嗓子都喊破了。”   沈封挠挠下巴,没有反驳。   把人推进房间,适口的饭菜,还有一壶酒,两人份摆放的整齐,惊讶道:“这么晚了美人还没吃饭?”   找出自己的衣服,又在空气中嗅了嗅,惊喜道:“哇,福伯给美人换新香薰了啊,好香,提神醒脑呢。”   谢云霄不理沈封,自己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进食,细嚼慢咽,在一旁换衣服的沈封就完全被当成了空气。   等沈封穿着便服出来,谢云霄正在给自己的倒酒喝,赶忙上午拦住:“你这段时间身子骨刚好些,怎么还想着喝酒了?”   把酒壶拿到鼻翼下轻嗅,确定是酒无疑,还低声嘟囔道:“福伯也真是,明知你身体不好,还拿就给你,是忙糊涂了吗?”   “这是药酒,少喝些对身体有益。”说着又从沈封手中抢过酒壶,拿酒杯中的一饮而尽。   看谢云霄丑着一张脸,沈封理亏,就自觉坐在旁边帮人布菜倒酒:“嘿嘿,美人别生气了,我今天原本真的只是想要出去一小会儿,不是上朝就是在家呆着,偶尔也要放放风嘛。”   谢云霄不抬头,闷声吃菜。   沈封就跳转话题,继续诱哄着:“对了!美人知道今天阿星找我什么事吗?”   谢云霄冷着眼,自己扒饭。   “他啊,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约着去游湖,害怕冷场,就拉着我去哄人,结果呢?呵,竟然是段弦。”沈封想到段弦易容的模样,不禁感叹:“不过这次他画的那张脸是真的不错,诶,美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改变自己的身高三围的吗?身姿婀娜,曲线傲人。”   谢云霄飘飘的瞄了眼,嚼了一下“三围”,隐隐猜出指的是什么,不由怒火中烧:“喜欢?真是可惜啊,我没有。”   “呃......”沈封尴尬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美人,跟旁的有什么关系?”   谢云霄敛眸片刻,也给沈封倒了杯酒:“喝了。”   沈封看看酒杯,又瞅瞅小黑兔子的脸色,见到迟迟未动,愈来愈黑,当机立断讨好道:“美人真好,我确实感觉今日受了寒。”   酒是温的,还有些药香,入口正好,砸吧砸吧嘴,眼睛闪出了光,这酒的度数比这个世界普遍的度数都高。   谢云霄解释道:“知道你酒量好,福伯特地给你酿的,用药性温和,提升酒度,你多喝些还能强身淬体。”   “福伯还会酿酒?”   “嗯,福伯还算是我姨娘的半个师父,会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福伯可真不给面子,不知道教我两手,害的我老被你表弟下药,还有这酒,居然也不偷偷给我点,外面那些酒就跟水似的。”   谢云霄波光灵动,又给沈封满上:“说来我也很好奇,你的酒量怎么就那么好?”   沈封挠挠下巴,眼神飘忽道:“嘿嘿,练......练出来的,我以前经常被灌酒,起初也醉的厉害,然后就吃了亏,为了活命,就只能自己私下拼命练酒量。”   “阿封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我以前的事?以前不也跟你讲过吗?枯燥的很,每天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提也罢。”   沈封笑着摆手,难得喝到好酒,就多吃了几口菜,这个刹那,竟错过了谢云霄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好啊,不谈以前,那谈谈苏叶怎么样?抱来抱去,手感不错吧,一个时辰多少银子?”   沈封手一抖,筷子上的菜掉在了桌面,吞咽了口水:“呵额呵呵,什么什么手感?那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为将军责无旁贷,不值一提,话说我以前啊,接过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单子......”   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又被这个小兔子知道了?这件事我现在还真不能保证什么,毕竟还要帮人赎身呢。   看人又要转变话题,谢云霄的眸子彻底暗了。 第93章 失口   ==================   心知他此后要做的事情逃不过谢云霄的眼睛,沈封内心有些许纠结,任务是他自己的事情,并不想让谢云霄也牵涉其中。   可若是一直瞒着,他后面的安排......也势必会让谢云霄有所误会。   他不是不想向谢云霄解释,而是以谢云霄的猜忌心,恐怕会多生事端,这人醋劲也大,如果理由不得体,反倒会激怒人家。   思来想去,脑袋中灵光一闪,凑过去笑嘻嘻道:“美人,皇帝这几日身子骨大不如前,谢云锦虽无太子身份,却也坐主东宫,检阅奏折,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朝中可有你的人?”   他救苏叶,其实跟苏叶成为谢云霄手底下的棋子并不冲突,他救,倒不如让谢云霄去救,让苏叶的前途重复原本剧情,这样三方都不会有什么隔阂,到时候再哄哄这只小黑兔子也就行了。   谢云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思绪片刻,淡然道:“这件事不会持续太久,阿封不必为我操心,过了今夜,那一日便愈发的近了。”   沈封不信谢云霄没听出他想在朝中安插人的意思,可现在是在气头上,估计越提越生气,反正救苏叶出竹清馆也不急于一时。   等他家的小兔子消消气,过两日再说也不迟。   “那好吧。”沈封无所谓的耸肩,可又美滋滋的盯着谢云霄,说道:“我家美人真厉害。”   谢云霄倒了杯酒送到沈封嘴边:“知道厉害就老实点,小心打断你的腿。”   “嘿嘿,我现在好像就在做梦,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可以当一个米虫。”顺势把那杯酒喝下,那双清明的双目在无知无觉中渐渐变得浑浊。   “那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香炉里的紫烟带着清香弥漫在房间的各处,闻到深处,跟谢云霄平时身上的香气十分接近。   “只要是跟着美人,我什么日子都喜欢......”   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可以跟人撒娇,可以跟人抱怨,遇见烦心事就有人站出来替你出谋划策,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被毫无犹豫的偏袒,被仔细小心的呵护,被举止翼翼的放在心尖......   他心悦之人也正好喜欢他,这是何等的幸运?   那双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   谢云霄放下筷子,把酒壶推到了一边,靠在轮椅上,阴鸷又冰冷的望着意识陷入虚无的沈封,碾磨着指肚:“阿封醉了吗?”   “没醉。”   那毫无知觉的模样,只像个提线木偶,而线的另一端却捏在谢云霄的手里。   “你今日跟苏叶发生了什么?”   “他被三个男人围逼小巷,欲想强凌,我路过便出手相助。”   “还有其他目的吗?”   “救他于水火。”   “可你不是已经救了他吗?”   由于沈封那诡异的觉察力,他当时并没有离得太近,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看两人在一个巷子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途沈封出去了一趟买了一些书。   一个下午,足以做很多事了吧……   “不是这个救,是救赎,解除心中郁结,让他平安一生。”   谢云霄微眯起了眼:“是谁?谁让你救他的?”   “是......”沈封的表情有些痛苦,陷入沉睡的意识仿佛已经开始挣扎:“是......系统。”   看人有了反抗意识,谢云霄也很震惊,知道沈封意识强大,不会轻而易举任人摆布,所以他有了双手准备,失心香加上迷魂酒,哪怕是他也不可能醒来。   更别提沈封身无内力,系统吗?   试探的问:“系统是谁?他在你的脑海里吗?”   沈封的嘴紧紧的抿着,脸上出现了用力反抗的痕迹,似乎这个“系统”是比沈封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看人意识实在波动的很,谢云霄目光冷如寒冰,起身把沈封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抚摸着说:“放松,是我,谢云霄,放轻松。”   一分一秒的过去,谢云霄始终都维持着那个姿势,慢慢的安抚着失去了意识的沈封,缓缓的顺着背脊轻拍。   等到怀中人又恢复了平静,才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你还会......回到你的那个世界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谢云霄明显很紧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急张拘诸,甚至因为沈封没有立即回答而惴惴不安。   安置在沈封后背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沈封在下一秒静静地回答:“会。”   一字就如同平地惊雷,谢云霄的呼吸都凝重了,那一丝丝空气就跟银针一样刺穿自己的食道,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闷痛的无法忍受。   所以爱他不假,可他能弃之如敝屣也是真。   这些日子的柔情蜜意都不过是暴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吗?   身子往后踉跄了半步,一手扶着桌子才没让沈封掉在地上,握着那个紧实的肩胛越来越用力,恨不能把这个人碎成粉末,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明媚的的笑容打开了他的心扉,可最后却要化作一道光,随着日落而逝,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哪怕旭日再次东升,那道光也不再是昨日的笑容。   “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呢?非要把你的腿打断,用玄铁链锁在铁壁铜墙中吗?”   “不用,我会陪着你,我爱你。”   那张嘴就跟读台本一样的说出这句话,明知现在的沈封就是一个没有感应、没有感情的问答工具人,可是那三个字被这样说出来,谢云霄只感觉心都快碎掉了。   紧紧的把人禁锢在怀里,咬着牙说:“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半年前,他并未全心全力的爱一个人,可自从那晚得知沈封可能会离开,他快用尽浑身解数去对一个好,会笨拙的表达自己吃醋不开心。   他想要的只是想让沈封知道他之于他很重要,可哪怕他努力了半年,那个回答始终如一。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沈封也并不能回应,可那眉宇之间,却还是因为这句话隐隐有了动静。   谢云霄的目光渐渐变得波澜不惊,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把人打横抱上床,坐在床沿许久,静静地凝视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   “所见所闻,胆敢泄露半个字,我会让你尝尝求死不能的滋味。”   黑影从窗外眨眼之间跪在屏风外面:“属下不敢。”   谢云霄伸手抚平了沈封那不安的眉心:“计划不用再推迟,半个月后即刻执行。”   “那......”黑衣人犹豫的看了眼床上的人:“沈将军......”   忽然,房间里劲风大作,屏风被刮成了碎屑粉末,就如同一个大巴掌似的将黑衣人拍出三米远,桌椅板凳全部掀翻在地。   房间里就如同龙卷风过境,刹那间瓷器碎裂,木材破壁,纱幔跟秋风落叶慢慢飘零。   谢云霄沉着眸,冰冷的语气让人心底生寒:“我要的是忠心无二。”   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跪地领命:“属下遵命。”   说完便也不敢作停留,直径翻窗而出,唯恐被谢云霄的怒火焚烧身亡。   等人走后,福伯进入房间,看着屋内狼藉,也不用问结果如何,有眼便知,看着坐在床边安静的诡异的人,福伯欲言又止。   对被小心安置在床上的人,咬了咬牙:“老奴去安排新的家具。”   躬身想要退出房间,谢云霄握着沈封的手,就如同幽灵般的突然出声:“福伯,我以为有人来救我了。”   这句话顿时让经历无数的福伯红了眼眶,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可是事已至此,答案就在眼前,他又该如何替沈封辩解?   “您说,等我手刃仇人那日,与他一同去了,会不会殊途同归?”   哪怕不能一起轮回,那能不能也陪我走最后一段路?又或者,让我看看他生长的世界是何等模样……   福伯甚为震惊:“什么?!”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对,又轻松的说:“我不过说说而已,福伯去忙吧。”   说完,也不顾福伯还在门口怔愣的看着他,就弯腰把沈封抱起来,走向书案后,打开了暗室的门。   里面蒸汽袅袅,一黑一红愈来愈远,暗室大门缓缓合上,福伯颤抖着嘴,久久不肯收回目光,似乎只要他还看着,那个人就还能好好的。   谢云霄抱着沈封也不脱衣,就直接坐在了药池的台阶上,让水把两人紧紧包裹。   轻抚着沈封的脸,忽而笑出了声,附身在那张红润的嘴唇上轻啄一下:“还是睡着了的你乖。”   顿住,又随说:“可我更喜欢你对着我笑,对我撒娇,对我色心不改。”   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水蒸汽蒸的沈封小脸通红,没了失心香的维持,此时沈封已经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只是在迷魂酒的作用下睡的深沉。   似乎是有些口渴,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嘴角,迷迷糊糊的抱住了身旁清凉的人,把头埋在谢云霄的脖子里蹭了蹭,嘟囔的喊了句:“美人别吃醋了,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谢云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咽了咽口水,又轻轻吻了一下:“乖,再说一遍。”   沈封迷瞪瞪的半睁着眼,捧着谢云霄的脸仔细端详了半天,随后才咧嘴笑道:“我的。”   跟圈自己的领地一样,手脚并用的抱住了谢云霄。   【作者有话说:昨天晚上被长辈拉着打麻将,现在补上(╥﹏╥)】 第94章 深度宠溺   ======================   谢云霄垂头低眸,眼中流淌着阵阵涟漪,抿着嘴上扬,嗓音低沉磁性:“你也是我的。”   沈封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这迷人的声音,让本就被迷惑的心更加荡漾,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张让他在梦中也无法忽视的脸。   手臂勾着谢云霄的脖子,膝盖跪在台阶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跟饿狼扑食似的啃上去。   这一举动无疑是让谢云霄彻底无法自控,手掌在沈封的后背上轻抚,一把揪起松松散散的衣襟,内力喷涌,两人身上的布料瞬间成为了粉末。   没了阻隔,谢云霄的动作就越发的肆无忌惮,沈封迷迷糊糊,却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彻底放弃了主动权,把自己全身心的交到了这个人手里,随波逐流,跌宕起伏......   烛火惺忪,天地一线处开始泛白,一个多月以来的生物钟准时的叫醒了沈封。   迷糊的把放在胸口上的手挪开,嘟囔着:“美人松开,我该上朝了。”   虽然还在说着话,可眼皮却始终都没松开,皱着眉头不愿意动,在脖子下的手臂上瑟缩了一下,把后背更向怀抱移动。   谢云霄的手臂又游荡在了沈封的腰际,轻声在耳畔说:“这几日你不用上朝了,在府中陪我吧。”   沈封听见这话,意识才渐渐回笼,头还有些醉酒后的肿胀,这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还是好多年前体会过。   没想到福伯酿出来的酒后劲儿那么大,他竟然还喝的断片儿了。   “唔好。”   反正小黑兔子都这么说了,肯定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身体四肢出现的异样感沈封根本没放在心上,这都多少次了?醒来都是这个样,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两情相悦的事,都习惯了。   想要转个身继续睡,可刚一动就感觉不太对劲......   转头就对上谢云霄那揶揄的目光,安抚似的被亲了一下,沈封顿时心敢不妙。   不出预料的再度开始“征程”。   许久许久之后,沈封傻眼了,也疲惫的有些说不出话,腹部胀疼不已,浑身上下散发慵懒的气息,就无力的躺在床上,心中泪流满面。   共赴爱的海洋固然是好,更是美妙,但这不要命的玩儿法会死的!   而且......还特么的只进不出,沈封还是有些傻眼:“美人,你表里不一啊。”   他被骗了,以前的小黑兔子不是这样的,那阴坏阴坏的多带感啊,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谢云霄咬着嘴唇,泫然欲泣:“阿封不喜欢我这样吗?”   手摸到沈封小腹那微微凸起,又在四处点火,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都被谢云霄熟烂于心,沈封念再多的清心咒也无济于事。   不消片刻,就一柱擎天,心里跟猫挠似的。   偏偏这个人就故意折腾他,撩拨起来就不管不顾。   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倔强又委屈的扭头看向作怪的某人,谢云霄看见这个小眼神只是柔柔的轻笑一声,并未因此而放弃自己的目的。   可怜的是沈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封就跟认命了一样,只好说:“喜,喜欢,要不轻一点?”   这无疑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谢云霄眼中闪烁的狼性的光芒,保证道:“好,这一次结束带你去洗。”   最后一滴烛油滴落,蜡烛熄灭,屋外阳光明媚,小兔子伸长了耳朵,获取着屋里的声音。   没有主人的吩咐,这一方小院无人敢踏入,饭菜温了一遍又一遍......   沈封再一次领悟到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可信的,尤其是谢云霄在床上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内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向身体,沈封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瞥了眼餍足的人,没好气道:“别按腿了,腰酸!”   得到了满足,谢云霄十分的好脾气,沈封说哪就是哪,绝对没有一个不字。   沈封换了个趴着的姿势,身上盖着薄毯,那些暧昧又疯狂的印记在毯子的“欲盖弥彰”下十分诱人,享受着少有的照顾,应该是又累又困的,可在内力的加持下,精神状态却格外的好。   谢云霄手上给人按摩着,目光却一直在身上辗转,被虚掩着的腿,险些有些控制不住,但伪装在身,他也不可能更加放肆。   只是每次要么是沈封主动要么是侧位,他难免有些想要索求更多。   沈封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只小黑兔子的脑子里在浮现什么黄色染料,于是就着想赶快转移话题。   “对了,我记得你昨天说过,过了今夜,那一日便愈发的近了。”沈封想到这个问题,问的也有几分兴趣:“那一日是什么?”   谢云霄忙着手上的事,并没有抬头,直言道:“谢云锦在暗中一直都招兵买马,铸造兵器,这几日我不过是让他露出了点马脚,让一些不服气的人上奏而已。”   沈封心中震惊。   身为一个王爷,私自铸造兵器已经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更别提再加上招兵买马了。   “可如今朝中他一家独大,还用得着铤而走险?”   谢云霄眼中绽放着冷意:“谢允礼还活着的时候已经有这个举动了,只是最近愈发猖狂,似乎是要等不及了。”   沈封想到那夜刺杀的那两名杀手,眸色深沉了些:“原来他一直都在准备万全之策。”   若是能将皇位直接传给他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那就只能逼宫,夺取皇位。   可谢云锦现在急什么?   察觉到了沈封的疑惑,谢云霄解释道:“阿封之前不是好奇过皇帝为何身子骨每日愈下吗?”   沈封脑海中灵光一闪,胳膊支撑起上半身,扭头问:“皇帝是中毒?那这件事跟他有关?”   估计是起身的动作太大,只听腰部“咔嚓”一声,像是要断了似的,不由幽怨的瞪了眼罪魁祸首。   谢云霄有些心疼的又给人揉了揉,把人搂进怀里,让沈封靠在他的肩上。   “福伯换了个身份进宫为皇帝看病,便设了一个局,对外宣称皇帝身上的毒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想要引出幕后之人,目前还不能确定与他是否有关,但他的举动却是最值得让人怀疑的。”   “那皇帝的病......”   谢云霄冷漠的摇头:“这个毒是从几年前就在身体里根种,和我母亲当年中的毒一摸一样,福伯也束手无策,也只有一两年可活了。”   沈封点头,难怪这几天他看皇帝的气色好了些,原来是福伯在暗中帮忙。   系统的资料都是以谢云霄为主,其他人他也只知道个大概而已,谢云锦在谢云霄登基之前做了什么无用之功他不知道,可是,皇帝的毒竟然和段翎一摸一样。   那岂不是说明......杀害段翎的真正凶手一直都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那谢云霄的真实目的和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揪出杀母仇人,这是不是说明,现在的谢云霄已经不会再登基灭朝,一人毁四国了?   双目看着两人的腿在毯子下相互靠着,一直以来忽略的某些东西突然浮现着脑海中,思绪一下被叉开。   谢云霄的腿居然比他的腿长一个脚掌的厚度!   又微微侧仰头,看了眼两人坐的位置,默默齐平,竟然高个头顶!这样来看,若是谢云霄站起来,岂不是比他高半个头左右?   额滴个神啊,这腿还是残疾了的,咋这么能长?宽肩窄腰大长腿,肤白貌美大胸肌。   沈封对比了一下自己,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疯爷也不差!   不明白沈封再乱动什么,谢云霄疑惑的看了眼。   沈封瞬间抹了抹鼻子:“看什么看,没看过大帅哥啊!”   谢云霄目光幽深,这是哪来的火?   却也不跟沈封犟:“是啊,我家阿封是个大帅哥,俊朗非凡,魅力不可阻挡,谢某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大帅哥?应该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吧……   看了看沈封受用的脸,谢云霄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个词的意思,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难受,沈封的世界他一无所知。   就连偶尔蹦出的陌生词汇,他也要靠场合语气以及神情才能猜中是什么意思。   “切,知道就好。”被夸的莫名有些心虚。   可这种被赤裸裸调戏的感觉,却让沈封恍惚想起了一个人,那个鬼面具!   身高也像......   就鬼面具的身高,在现代也是少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疑心病犯了,沈封竟然撑起身,在谢云霄毫无防备时,把手掌按在了大腿上,没有脉搏跳动,也没有正常的温度,肌肉虽然正常,但也有萎缩的迹象。   提着的心放下了,又故作腰酸的伸了个懒腰:“啊,真是的,都怪你,腰酸腿疼的,肯定又要被福伯笑话了。”   装作无意,谢云霄眼神微眯了一下,扫了眼从大腿上挪开的手,抿着嘴,笑意盈盈的把话题又转移到正题上:“这几日朝堂上会有所动荡,因此才让阿封在家里休息几日。”   沈封眼角一抽,说得冠冕堂皇,你妹的!   【作者有话说:某个风和日丽的...黄昏,沈封一手扶腰,一手紧握匕首,颤颤巍巍迈出房门,直言道:“老子腰剁了那只扑棱蛾子的双手!!!”   在作者瑟瑟发抖中,谢云霄犹如天神般的从门内搂住了沈封的腰,轻言细语道:“阿封还能走啊,那我们继续。”   顺便递给狗作者一个赞许的目光,接收到信息的作者坚定的点头,无言中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   听着屋内传来沈封求饶的声音,作者再次打开了电脑,章题“深入了解”,且邪笑说:“哼哼,还想灭亲?我才是你妈,让你睡就得睡。”】 第95章 花样   ==================   手指头扣着绣花枕头上的棉线,不经意瞥了眼一直含笑的谢云霄,这家伙的心就是个小黑杆儿,深谋远虑的,估计谢云锦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在小黑兔子暗中默许下进行的。   这件事闹到公堂上无疑是杀头的大罪,所以想要扳倒谢云锦现如今也是轻而易举。   沈封敛了一下眸,翻身侧躺着,用手撑着头颅,严肃的问:“那美人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准备何时揭露?”   “这个月月底吧。”谢云霄抿了一下嘴,看着沈封的眼眸格外的深沉又柔和,甚至上扬了嘴角:“他府邸守卫森严,罗刹门中的杀手几乎混不进去,几次都找不出暗道入口,到时可能要阿封出马。”   沈封挑眉,臭屁道:“哼,算你有眼光,你放心吧,疯爷出马,一个顶俩。”   听见这话跟那张笑颜,谢云霄的嘴唇抖动了一下,附身抱住了沈封,沉声道:“等结束后,我不做皇帝,你不做将军,天涯海角,随风而去,这样,你可不可以......”   “叮——危险!危险!请宿主赶快阻止目标人物的危险想法,否则这个世界即将坍塌!!!”   沈封知道只要自己失去意识,系统就要陷入沉睡,可从醒来到现在都没出声,这一出声就直接震的脑仁疼。   感受到脑袋受到了挤压似的肿疼,丝毫不怀疑系统的提醒,因为这种震荡从未有过。   赶忙就去安抚谢云霄:“别!你必须做皇帝!”   他相信谢云霄说到做到,否则系统也不会这样紧迫的提醒。   能有这份心,他已经非常非常感动了,他也非常渴望那样的生活,可是,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换句话说,谢云霄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他的前途命运早已有了安排。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通过小三偶尔说漏嘴,他也大致猜得出,谢云霄就是能平衡四国的人,四国会因他而存在,也会因他而消亡。   谢云霄看着沈封额头那因隐忍而冒出的汗珠,眼眸深沉了些,却装作了没看见,反而无所谓的捏了捏沈封的耳垂道:“为何我必须登上皇位呢?”   沈封蠕动了嘴唇,鼻头酸涩,却强硬的露出了笑容:“因为我贪财贪色啊,你当上了皇帝,我不就可以狐假虎威了吗?那多威风啊。”   “可是我有你就够了啊......”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其中参杂了许些脆弱,苦涩的笑了一下:“好,阿封想要威风,我就是你的后盾。”   紧紧盯着沈封的头顶,目光阴鸷,紧抿的嘴唇略显苦涩,他怎么还是会忍不住期待呢……   谢云霄的话音刚落,沈封头里的闷疼瞬间截止,跟劫后余生一样无力的枕在谢云霄的臂弯里,粗粗的喘了口气,那种闷痛让他心有余悸。   就跟有人把他整个头部神经取出来放在石磨上拉回碾压似的。   可心疼却又随之而来,闷声抱着谢云霄,酝酿了好久,才说出:“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的不得已,我也有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   谢谢你,哪怕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是你还是撕破黑暗也要走向我,我知道那段心里路程很不好走,所以我不会让你输的。   谢云霄柔柔的笑了一下:“你确实对不起我,所以今后要好好的补偿我。”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有几分真?还是说,这也是那个小三让你做的?   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登上皇位,可方才刚说出想要潇洒一生,他的阿封头部就出现了异常,隐忍力那么强的人,还是疼出了浑身的汗,真是该死呢......   “好,补偿你。”刚刚那一阵疼的出了些汗,就把身上的薄毯往下拉了拉,咧嘴笑着就往谢云霄的嘴边送去了一枚香吻。   “调皮。”谢云霄宠溺的在沈封屁股上拍了一下,却没想到让人牵及“旧伤”,疼的沈封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连忙给人揉了揉,才柔声倾诉道:“其实只要有你在,我在哪都无所谓。”   沈封打了个哈切,心里暖洋洋的,跟对待宠物似的揉揉谢云霄的头:“乖哈,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不会放开你的手。”   谢云霄危险的眯着眼,严肃道:“我没跟你说笑。”   沈封双手捧着谢云霄的脸亲了一口,正经道:“我也没说笑啊,给你说个秘密,你可不准说出去。”   “嗯。”   “我其实......”   沈封说的似乎很犹豫,谢云霄见状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期待。   可下一秒谢云霄的脸却黑透了。   “......很喜欢跟你睡觉的感觉,很爽,很舒心,哪怕你把我折腾的要死,我竟然也没想过反攻,你可是独一份儿。”   能把我压到这份儿上,疯爷都没想着反抗,看吧看吧,多爱你啊。   “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啊。”谢云霄咬着牙,缓缓说道:“看来阿封以前的香艳事还不少呢。”   “......”沈封嘴一抽,忽然想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立刻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心里只有你。”   “几个?男的女的?”   “呃......其实,其实也不是很多,都是逢场作戏,身不由己,我绝对没有上过心!我,我曾以为我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遇见你之后,我才体会到......”   “几个!”   “三......三......”   “嗯?”谢云霄明显不信,单音之中蕴藏着巨大的危险的气息。   沈封咽了咽口水,怕怕道:“睡过的有男有女,大,大概在三......三十多个左右吧......”又急匆匆解释:“我身份特殊,不能让人起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绝对绝对没动心过!而且美人你也看得出来,自从我喜欢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别人乱来过,我对你是忠诚的!”   谢云霄周身泄出的气息十分可怕,沈封理亏,没敢放肆,说的委屈极了。   可谢云霄不为所动,冷笑道:“挺放得开啊,很舒服?”   沈封尴尬的挠下巴,要说不舒服吧确实有点违心,可要是说舒服......   悄咪咪的看了眼黑的脸的人,讨好道:“正常的生理需求嘛......”   一听就知道答案,谢云霄冷着眼,又问:“谁让你更舒服?”   “绝对是美人!”这话说的十分坚定,说着有些羞红了脸:“身体与精神同时满足!”   所说的话确实是把谢云霄取悦到了,虽然心中还是存有芥蒂,可更多的是无奈,沈封以前的生活他根本就无法参与。   “美人?”看人不说话,沈封叫的小心翼翼。   谢云霄忽然横了眼沈封,对于沈封的性格他是十分了解了,自然也不会去问谁上谁下,要不是那日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会把人那么轻易的吃下去。   沈封从一开始可都是把他当下面那个呢,所以他所得到的沈封,无论是心灵上还是后面,都是干净的。   可......还是很不爽啊......   三十多个......   有男有女......   还很舒服......   伸手抚摸着沈封的脸,拇指指肚研磨着那艳红的嘴角,缓缓摩擦,阴冷一笑:“呵,那看来我把阿封伺候的很好啊。”   沈封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因为摇头,他可能会死得更惨。   谢云霄看清了沈封想逃的心理,一把拉进两人的距离,胳膊禁锢了沈封的腰身,拇指有了探入的趋势。   低沉的嗓音在沈封耳边炸开:“那阿封是不是也该伺候伺候我?”   沈封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笑的心虚:“美人呐,我又累又困,你让我再休息休息吧,会坏掉的。”   谢云霄趁沈封说话的间隙拇指用力挤进嘴中,沈封闷痛一声,张着嘴本能的吞咽。   谢云霄的眼睛有些发红,腰间的手愈发用力:“三十多个人,要补偿我的,一个人一次怎么样?”   沈封第一反应就是两个人都会死,连连摇头,却被趁人之危,那根拇指变成了食指和中指,呜咽一声,被迫承受陌生的感觉。   “哼呵。”谢云霄闷笑一声,在沈封的耳畔如鬼魅般的说道:“又或者给我口,一次抵十次,如何?”   沈封怔大了眼睛。   谢云霄又说:“我不信你没被人这样伺候过,你当时肯定很舒服吧,我也想要呢。”   以沈封那放荡不羁的放纵的性格,花样势必不少,一想到那种种画面,谢云霄就想折腾沈封,想让沈封因他而哭,因他而痛,因他而下不了床!   更恨不能杀了那些碰过沈封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他一个人的,不止是心,身体更应该是!   以前他都刻意忽略,可现在胆子大到竟然在他的床上提那些秦怀旧梦,温柔软乡,连自己都不知道憋了多久的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沈封也纠结了许久,他没做过那种事,向来都是享受的那方,也知道这个人此时的生气是因为在乎他,是在吃闷醋。   心底某个地方就没有缘由的软了,把嘴里的手拿了出来,翻身骑上,双手拦着谢云霄的脖颈,亲了一口,道:“好,但是以后就不准再提这件事,我刚刚说出口也只是想说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想付出余生的人,无关其他,只是随心而动。”   谢云霄的眼眸颤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你先吃了再说以后的事。”   “......”某个物件越来越明显......   沈封真想暗骂一句不是人,这才休息多久啊。 第96章 小九九   ====================   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车内寂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沈封在讲述完自己对苏叶的想法跟安排后,出奇的谢云霄并没有作妖。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幸苦“讨好”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反而还十分平和的要跟着他一起去见识见识。   说什么要去看看连阿封都赞赏的旷世奇才,熟络熟络,在今后收为己用时也才能更放心。   这个说法沈封原本很是赞同,可不知道为何,上了马车后,气氛就变的很诡异......   马车行驶的平缓,手指局促的在膝盖上摩擦着布料,沈封试图打破僵局:“美人要不要吃些糕点?福伯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呢。”   谢云霄漠然的别开头。   上车之前都是好好的,上车之后就这样了,无疑让沈封完全摸不到头脑,换作旁人,他早就发脾气了,可这个人是谢云霄啊,再大的怒火也会大打折扣。   咬咬牙,契而不舍的问:“美人到底怎么了?我都说了我对苏叶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对他的好都是看在他的学识跟坚韧上,在朝堂上也能向着你啊。”   谢云霄闻言施舍般瞥了眼沈封,将人上下一扫,嗤道:“又是陪人祭拜,又是给人赠书,连披风都送给别人了?真是好舍得啊。”   那个披风是原本是他御寒之物,有时看沈封穿的少就给了沈封,也算是两人之间的拥有物,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人了。   每次出行沈封都会备着披风给他盖腿,可现在想到他跟沈封一起用过的东西被沈封毫不留情的送给别人用,他心里就别扭的难受。   沈封摸摸鼻子,些许心虚:“他当时衣不蔽体......”   正要解释,马夫就在外面喊道:“主子,到了。”   要说的话被憋在嘴里,谢云霄也不打算再听,再解释又如何?还不是做了?倒不是他小气连个披风都舍不得,可实在是披风对他而言,无疑是沈封把本该给他的关心给了别人。   这种感觉又来了,比沈封对待风星泽更加难受。   “下车。”   一声命令,沈封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终归而已是他理亏,谢云霄完全不知情啊。   眼珠子咕噜一转,就笑嘻嘻的凑上去要抱谢云霄,道:“美人跟我一同下去吧,我要以证清白!”   这只小兔子的脑回路总是弯弯绕绕,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成为引火点,为了以防万一今后拿他进竹清馆说事,干脆一起进去的好。   谢云霄抿了抿嘴,一把推开了沈封的熊抱,清冷着脸,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原本他想的是让人直接把苏叶送进罗刹门,看看天赋如何再做培养,哪里还会让他亲自出马?可偏偏沈封执意要亲自解决苏叶的事。   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沈封对外人的防备深不可测,也只有对他跟风星泽才会完全放下戒备,甚至是心软至极,几乎是有求必应,可一个苏叶却能让沈封回绝他的意思。   坐在轮椅上,慢慢揉搓着指肚,眸色深沉,看来这也不是阿封自己的意思啊,又是那个所谓的小三发布的命令吗?   沈封殷勤的伺候着,却见人凝眸不知道又在暗戳戳的想着什么,小三的光幕突然蹦了出来:“封封不好了!那个人来了!”   “什么那个人?”   “就是把苏叶欺负的半死的,有特殊不良嗜好的男人!”小三说的急切,光幕上的小人跑来跑去。   沈封有些惊讶:“那不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吗?”   小三欲哭无泪:“呜呜呜,银家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提前了,这条支线系统里并没有详细记载,是不是蝴蝶效应啊。”   沈封沉默一瞬,当前的解释也就只有蝴蝶效应了,问:“那个人现在进行的什么地步了?”   “已经把苏叶点进了房间。”   “......”沈封眼角一抽,你妹的,现在才说。   扭头就笑嘻嘻的跟谢云霄说:“美人,那我们进去吧,把人赎了就走,绝不久留。”   谢云霄没有作声,只是阴沉着脸,默许沈封去推动轮椅,等两人进入竹清馆后。   左前方的怡红院三楼某个窗口就探出一个脑袋,风星泽把手背在身后,望着竹清馆大门久久不语,直到老鸨找过来。   “爷~,您怎么在这啊,姑娘们在房间里可一直都在等您回去呢。”   风星泽在转头之间又恢复了以前的玩世不恭,扔了一锭银子到老鸨手上:“本少爷还有事,让那些姑娘洗洗干净等着我下次来吧。”   老鸨看见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称是,且说:“还有几日仙儿姑娘就要登台,到时给您留间房,您可一定要来啊。”   “妈妈放心,仙儿姑娘的场......本少爷一、定回来的。”   老鸨并没注意到风星泽语气中那一字之音的变化,只为留住了风星泽还陷在兴奋之中,又看了眼那潇潇洒洒的背影,喜滋滋的往回走。   凑巧就碰见了绿衣男子站在拐角,连忙跪下:“见过少主。”   段弦斜靠在柱子上,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待了多长时间?”   老鸨估约算了一下:“在半个时辰左右,叫了姑娘们也只是调笑闲聊,然后在窗口不知看见了什么,就走了。”   “退下吧。”   挥挥手让老鸨离开,就走到风星泽站过的窗口,仿着角度望过去,只见竹清馆门口一辆逍遥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开。   紧接着,刚走出怡红院的白衣男子就大步流星的踏入。   段弦见此不由研磨着下颚,微眯着眼:“坐着我哥的马车来偷腥?”   思索片刻,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的光芒,整理整理着装,从后腰拿出一把扇子,颇为风流的迈着雀跃的步伐也走向竹清馆。   另一头,沈封推着谢云霄进去后,小厮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老鸨,老鸨赶忙颤颤巍巍,心底发虚的出来迎接。   “沈、沈将军,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来的不早不晚,偏偏贵人刚把苏叶包了的时候来,被沈封推着的人不容忽视,甚至不用多想,立刻就喊出了:“奴家拜见逍遥王。”   后背不禁流下了冷汗,这位王爷虽然还是没有踏入朝廷,可身后有两位将军坐镇,身份可谓举足轻重。   原本看沈封接连几日都不来,还以为是一时兴起,今儿个尚书之子带着一群达官子弟过来看中了苏叶,她也不敢得罪,就将人洗干净送了进去。   可这前脚刚出来,这位将军怎么就来了?   不仅如此,还带来了逍遥王,孰轻孰重一眼便知,可如今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心也不由得沉到了谷底,人,肯定是得罪了。   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封心中是门儿清,但过程还是要有的:“苏叶呢?”   “苏叶,苏叶他......”老鸨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任在垂死挣扎,想要一条活路:“回将军的话,苏叶他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奴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估计天黑就回来了。”   谢云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轮椅扶手,淡然着脸,只是虚虚一个余光,就能看出这老鸨暗藏私心,又扭头瞥着沈封,完全不想搭话。   沈封看谢云霄这个模样,心中颇为无奈,一看就知道这只兔子已经看破了老鸨的谎话,却还满眼无辜的盯着他。   似乎是在说,你看吧,老鸨说不在,你想怎么办?   又似乎在威胁他说,你敢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就死定了。   一个词,装傻。   沈封捏了捏谢云霄的肩,示意放心,就嗤笑着对这老鸨说道:“你这竹清馆听说也开了些年头,一个人该不该得罪你最好要掂量清楚。”   言辞中满满的威胁,老鸨能在京城立足如此之久,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经历过一些风雨的,可还是忍不住跪下了。   话都说在这份上了,对方肯定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再骗下去,也就只有撕破脸了。   只好如实交代:“王爷、将军赎罪,尚书独子赵立阳赵公子似乎是喝醉了酒,带着一群朋友浩浩汤汤进来,看中了苏叶,刀架在奴家脖子上,可奴家也说了,苏叶是将军的人,可赵公子执意要苏叶,奴家也是有心无力啊。”   沈封在介子地图上让小三标注出位置,就让老鸨带路,看人没有在耍花样,就推着谢云霄跟在身后。   一路上频频引人侧目,纷纷议论着谢云霄跟沈封,忽而又露出大家都懂得眼神。   沈封对此无心解释,他本来就是个半弯不弯的,不就是逛逛男馆吗?   至于谢云霄则不用说了,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如今沈封光明正大现身竹清馆,那些怀春少女也就知难而退,至于男人......呵,应该没人比他好看了。   原本淡然的脸竟然露出丝丝得意。   到达目的房间后,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就听见里面那些坏笑,跟折损尊严极具羞辱性的话,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沈封的眉头就能夹死苍蝇了。   “一个妓子还装什么清高?你以为就你这么个千人睡万人唾的烂鞋真能得到沈封的青眼?哼,原本只想让你陪陪我,现在嘛,我们哥几个都想尝尝沈大将军的品味呢。”   “哈哈哈哈哈。”   屋内一阵包藏色心的坏笑,紧接着就是锦帛被撕碎的声音,其中参杂着丝丝隐忍的呜咽。 第97章 我来   ==================   “碰”一声,房门被重重一脚踹开,里面五六个人手头的动作骤然一顿,赵立阳本就窝着一团火,又被人冷不丁的打扰,也没看清来人,在回头之间就怒吼道:“哪个孙子敢打扰爷爷好事?”   沈封眼角一抽,他上朝这么多天,对尚书也有些了解,前期依靠着谢云礼,是中规中矩,现在立于朝堂上也是不偏不倚。   并没有因为局势偏移而另投他主,看上去还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养出来的儿子竟然是个蠢货。   “是谁?呵,当然是你疯爷了,孙贼。”   被人团团按在床上的人,就如初次见面那样衣不蔽体,甚至是裸露的更加彻底,那双绝望的眸子在那道声音出现时绽放出了一丝色彩。   原本在眼眶倔强的眼泪此时就跟雨打浮萍一般从脸颊滑落。   因为沈封的出现,压制着他的那五个人也无措的松开了手,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将目光投向了对峙的两人,心下一掂量,就统一了想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走到了赵立阳的身后,似乎是在跟沈封叫板。   赵立阳心下难免犯怵,眼前这人毕竟是战场上的杀神,他们绝不是对手,又转念一想,这是在京城,他又是尚书之子。   仅仅因为一个妓子,对方能把他怎样?又敢把他怎样?   “沈封。”   赵立阳似乎是有了些底气,扬起下巴,傲慢的走到床边,一把将人控制在怀里,手还不规不矩的乱摸:“呵,还以为是谁呢,你这些天没来,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人了,就想着尝尝鲜,钱都给了,衣服都脱了,骠骑大将军能不能给我们腾个地方?”   顿了一下,又笑说:“要是大将军愿意跟我们一起,我们也是不介意的,也好欣赏欣赏大将军的雄风啊,哈哈哈哈哈。”   苏叶身体泛红,别扭的躲避着那只手的肆虐,眸子泪眼朦胧,却还在紧紧的咬着嘴唇不露出一丝声响,像是在捍卫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沈封嗤笑一声,瞟了眼摆在一旁架子上的工具,微微挑眉,带着欣赏的感觉走上前,仔细观摩,道:“赵公子挺会玩儿啊。”   拿起一条小皮鞭,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是兽皮编织,泡了盐水,打在人身上刹那间会很疼,可印子却留不了几天,是个情趣的好活。   用手掙了掙,又挥了挥,破空的声响让赵立阳虎躯一震,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人家就磨刀霍霍向他而来,且说道:“诋毁朝中武将,无疑是动江山之刃,护国之魂,既然你父亲管教不严,那我这个爷爷就好好来管教管教!”   “你,你!”赵立阳树立起来的底气一点点瓦解,震惊的望着沈封,忍不住松开了手:“你敢!这可是在京城!”   沈封抬起了胳膊,邪魅的勾起嘴角:“呵,疯爷有什么不敢的?”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鞭子直接挥舞到赵立阳的身上,只听大叫一声,赵立阳就捂着左胸口某处,疼的弯了腰。   旁边的那五人见状,顿感不妙,也没了方才那股气势,现在立刻上前想要拉架,两个人都得罪不起,任何一个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们都再责难逃。   “将军手下留情!”   “赵公子少不更事,口出恶言是他不对,求将军熄熄火。”   “对、对啊,沈大将军就大人有大量吧。”   沈封不由冷笑,三两句就把他捧高了,可他又不是靠这些吃饭的,只是......   扭头望了望门外,奈何门外的人在门侧,从床边的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把这些人打了会不会给小黑兔子接下来的计划增加阻力?   这,打还是不打,还真是个问题啊。   苏叶似乎也看出了沈封的难处,用被子裹着的身躯颤了一下,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说道:“沈将军就这样吧,我没事。”   沈封有些烦躁,他办事从来都是顺心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优柔寡断,畏首畏脚了?   哎,爱情害死人啊。   正在这个空档,赵立阳就跟中邪了似的,冲沈封扑过来,沈封左侧的敏锐力本就低,一时间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发现,还是在一阵惊呼以及余光中那一抹寒光里惊醒。   扭头一看,目光顿时冷了,可剪刀那锋利的刀刃近在迟尺,沈封已经没有回击的空间,只得后退寻找时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人大叫“疯子”,白衣男子突然出现,一个回旋踢直接踹在了赵立阳的脸上。   风星泽背对着沈封,看着赵立阳的目光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似乎是在看一具没有温度尸体,仅仅停顿了一瞬,就跟个纨绔似的,直接上去再用脚踹。   “好你个赵立阳,靠山倒了还敢嚣张,看本少爷不踹死你,以前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还敢谋害疯子,本少爷不把你踹的断子绝孙,今天爷爷就跟你姓!”   顾不得赵立阳在地上翻滚求饶,风星泽就跟逗弄狗似的一脚又一脚,次次准确命中。   沈封看着是风星泽也就放下了心,却也不禁捏紧了拳头,他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只要是跟在谢云霄身边,肯定就少不了威胁。   虽然有谢云霄解决,可他也不是个废物,但他的耳朵......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势必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就跟刚才似的,要是赵立阳有些内力,他可能就真的被一击毙命了。   也不管被踹的满地爬的人,走到床边,想要去看看苏叶什么样了,才发现赵立阳这混蛋居然给人下药!   苏叶本来浑身都是防备,可那迷离的眼神似乎是认清了沈封,就顺着沈封的力,没有反抗。   沈封想想苏叶对自己国家的那片赤诚,那时候的谢云霄可以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不畏生死的进谏,哪怕知道是无用功,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是下一个刀下亡魂,也亦无所惧。   沈封自认他是没有那种能力的。   心里某处就被撞击了似的,仿佛是在安抚高立朝堂的无力少年:“我来带你走了,别怕。”   那个时候也仅仅只有十六七岁吧,却已经经历了寻常人不可能拥有的一生。   闻言,苏叶揪紧了沈封的衣衫,把头埋在了沈封的胸膛,竟然“呜呜”的哭出了声,身体有些不安分的扭动,仰起头,用那朦胧的眼神望着这个人。   却又在下一秒,失去了直视的勇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你的话,可以。”   沈封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近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直接一掌把人拍晕。   风星泽把人踹的半死不活,刚走到沈封身边,就听见了那句话,两人四目相对,沈封无力的抽了抽嘴角,正欲解释。   就被风星泽郑重的拍肩:“疯子,你是个好样的。”   虽然表情严肃,可目光却是骗不了人的,闪闪发光的眼神无疑都在告诉沈封,这个小傻子又要开始脑补了。   连忙就打断:“停停停,什么好样的?”   “哎呀,跟我就别装了,都是男人,我懂的,家花哪有野花香嘛。”又忌讳的看了一眼门口,窃窃私语道:“但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还把人带来了,嘿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驭妻之术?”   沈封揉了揉凸起的太阳穴,他知道这件事不好解释,却没想到又关驭妻之术什么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沈封承认,这个解释换做是他也不会信的。   “好好好,正事正事。”风星泽急切道:“我家里已经开始给我寻亲事了,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被管着,疯子你就教教我吧,等我学会了,就养他一院子腰细体软的女人,那多快活啊。”   抱着胳膊,幻想着那一天,脸上都是笑容。   而就在这时,一绿衣男子推着黑衣男子,身后还跟着老鸨。   谢云霄冷冷道:“什么驭妻之术?阿封不妨讲讲,我也想听呢。”   沈封立刻就把怀里的人扔开:“呵哈哈哈,什么什么之术,美人听错了,一定听错了,走走走,我们拿了身契就走。”   风星泽看苏叶被沈封扔向他,虽然有些抵触这类人,但也不能不听沈封的意思吧,就把人接在了怀里,看露了一片肌肤,就拿被子给人又捂严实了些,生怕沾在了自己身上。   沈封心里虚啊,要是谢云霄又吃醋了,他跟小傻子都逃不了制裁,他可能是床上遭罪,可小傻子就不是了。   目光注意到了推着轮椅的段弦,疑惑不已,这人不去装他的柔弱妹子,怎么也跑到了竹清馆?难不成是跟着小傻子来......呃......   有些僵硬的回头,就看小傻子把苏叶包的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点,又抱的小心翼翼。   看在场的人都在看自己,风星泽皱眉道:“你们看着我干嘛?还不赶快走?”   抱起人就准备往外走。   晦气,太晦气了,要不是疯子,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碰这个地方的任何东西。   忽然,绿色人影挡住了去路,正要发飙,就看人伸出了手,说:“我来。”   也没经过风星泽的同意,就直径把苏叶从风星泽的怀里“抢”走了。   风星泽上下扫了眼段弦,只觉得这个人妖里妖气的,估计是谢云霄的死士,也没多想,他乐的自在。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已经改了三遍了还没过,再等等哈(╥﹏╥)感觉炖的排骨都改的乱七八糟了。】 第98章 千万别误会   ========================   赵立阳被踹到纱幔下正无力的痛吟着,跟着来的那五个人被沈封跟风星泽那种漠然无谓的深情吓得躲在床边不敢动弹。   又或者是是在赵立阳拔出剪刀时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呆的似乎后怕不已,若是沈封刚刚真被伤到了,他们可都是帮凶啊。   然而沈封则不管这些,殷勤的推着谢云霄,就要拿钱去换身契,可是却被拦住,只见段弦抱着人大步离开,老鸨在一旁不敢吭声。   谢云霄拿出一张纸晃了晃,明晃晃的就是苏叶的身契。   沈封眼睛一亮,顿时咧嘴笑了:“嘿嘿,就知道美人最好了。”   定然是他刚刚在房中时,谢云霄跟老鸨办理好了手续,摸了摸胸膛上的几大张银票,忽而笑的有几丝甜蜜。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段弦抱着人站在马车旁,风星泽倒是无畏,就跟自己的东西一样,直径踏上马车,又回身帮忙把轮椅拿上去。   眼角抽了抽,大少爷脾气的说:“喂!看着本少爷干嘛!”   从站在马车旁就一直看着他,他又不是女人,脸上又没花,而且还被一个怀里抱着男妓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不转眼,是个直男都会发毛。   所以,吼完就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一副老子怕过谁的模样。   段弦被吼也不气,笑意盈盈道:“风将军果然一表人才,洒脱自在。”   风星泽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段弦不明白风星泽怎么对他这么大的火气,按道理来说,该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啊。   先是在怡红院潇洒,后脚又跑到竹清馆打架,“怜儿”可还在别院里为这个人要说亲而黯然伤神呢!   沈封也没管两人拌嘴,反正这都是段弦自找的,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插嘴,换个思绪,拌嘴也是种另类感情的培养。   等到了马车上,段弦想把人扔到软榻上,可看了看自家哥哥的眼色,顿然不敢,只好把人放在座位,靠在车框上。   风星泽上下打量了眼苏叶,簇着眉头问:“疯子,你把这人买下来干嘛?在王府里端茶递水?”   如果是,那只能说胆子是真大,罗刹门门主诶,哪怕双腿残废,但那股傲气也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吧。   问的算是很委婉了,沈封摸了摸鼻子,瞥了眼身侧人,才说:“我打算把他......”   “放进罗刹门。”谢云霄毫不客气的插话定夺:“听说他习得四国史,培养培养,说不定还能称为栋梁之材。”   沈封没有反对,其实这跟他想的差不多,文才方面在这个世界他是教不了苏叶什么,身边不就有一个心计谋略个个顶尖的好老师吗?   放在王府里让谢云霄亲自教或许是不太现实,可只要谢云霄一声令下,有的是人能交,放进罗刹门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绝对安全。   “什么?!”风星泽一惊,指着苏叶明显就不信:“就他?还栋梁之才?啧啧,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   瓦舍之子,以色侍人,自甘堕落,见钱眼开,他是一万个不信。   但是,看沈封那一脸认真,风星泽虚了几分:“疯子,这该不会是你的想法吧。”   沈封点点头,并且说了苏叶的身世,也将那日相遇大概的说一遍,越说风星泽就越安静。   目光也从不屑变得同情,到最后的钦佩,深陷泥沼之中,却还执着的想要报效国家,哪怕知道这个想法可能是痴人说梦,却亦无所惧。   风星泽的右胳膊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就两手相握,眸色中有过一丝阴郁,然而并没有表现的更多。   沈封叹息了一下,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可用一时去定义一世,有些事情也并非你所看见的那样,毕竟......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隐晦的看了眼段弦。   风星泽挠挠头:“知道了知道了,干嘛跟我娘一样说教我?”   转而看了眼苏叶赤红的脸,说:“那他现在怎么办?中了那种药,不找个男人估计是不行,可是这个人又只要疯子,要是找了别人,醒了会不会要死要活?”   这些男人他也算是见识过的,娘们儿唧唧的,比女人还能作。   谢云霄脸色冷了三分,目光转向沈封,似乎也在等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封几乎没有思索的就说:“雪丹,泡冰水。”目光扫了眼段弦,愤愤道:“他中的药并不是多么严重,也并不是非要在床上解毒。”   段弦原本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边,突然被人目光灼灼,跟看仇人似的盯着,也不由得回看沈封,傻乎乎的不太明白沈封怎么提到这里,跟要咬下他一块肉似的。   而知晓一切真相的某人愉悦的勾起了嘴角,马车摇摇晃晃,却显得十分享受。   风星泽顺着沈封的眼神看了眼段弦,默默审视一下,就悄咪咪的凑到沈封身边问:“这人谁啊,穿的花里胡哨,看神情流露也不像是罗刹门的死士或者杀手啊。”   而且看着跟沈封和谢云霄还十分熟悉,不然也不能坐在马车里,虽然说话少,可却一直都笑着,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骚包......   沈封顿时毫不留情的就要嘲笑。   看看,暗恋了人家这么久,结果人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失败啊。   段弦笑里有丝落寞:“......”   谢云霄知道沈封嘴严,也不想让人左右为难,就主动说道:“他是我表弟,叫段弦,这段时间会在京中活动。”   顿了一下,又转头对着沈封笑眯眯的说:“他走南闯北,知道不少有趣的事情,阿封肯定会感兴趣的。”   段弦眼睛一亮,感激的看向谢云霄。   沈封刹那间就明白谢云霄是什么意思了,也不好拆台,就扬着嘴角:“好啊,那就多多指教了。”   “真的?!”风星泽的声音比沈封激动不知道多少倍,前一秒隔阂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甚至主动坐到段弦身边,好奇的问:“那你知道天下第一才女吗?听说长得明艳动人,是不是真的?还有江南首富的女儿是不是音若黄鹂?”   段弦:“......”他就该知道......   沈封都快忍不住笑意了,风星泽的性格他是了解,但段弦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么会撩的一个人,以本来面目出现在心爱的人面前,居然会局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弦笑的温柔:“我有幸见过一次,天下第一才女长得还有空间,至于首富的女儿嘛......声音确实是动听。”   “啊?”风星泽语气中颇为遗憾:“哎,果然人都不能十全十美啊。”   沈封笑说:“怎么了?今天不陪你的怜儿姑娘,跑到花街来,还问这问那的,出什么问题了?”   “能出什么问题?她一个孤女,是不可能入我母亲的眼,我刚提一嘴,我娘就要去给说亲,说是等我娶了正妻再说妾的事。”风星泽无奈道:“这件事我跟怜儿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我不想委屈了她。”   谢云霄眼神微眯,盯着风星泽许久。   沈封被这个想法弄得有些无语:“所以你跑到花街是来......”   “一醉解千愁啊。”风星泽努努嘴:“谁知道出来上个茅房就看见你进了竹清馆,虽然没有解愁,但揍了人,心里的郁结也少了些。”   突然停顿,怔着目光问:“我把赵立阳揍的半死,会不会耽误你们什么?”   赵立阳的爹到底是尚书,虽然不上不下,现在不偏不倚,却也难保因此出现什么变故。   看谢云霄不说话,就连忙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冲进去就看见剪刀距离疯子的脖子不到两寸,我当时急了眼,只想杀了他,所以......就,就下脚狠了些。”   谢云霄斜看了眼沈封,道:“并无大碍,也正好借此试试他的底。”   听见这么说,风星泽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谢云霄虽然远离朝堂,朝堂之事却一直都在掌控之中,每一步都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万一动了局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明天早朝我就去探。”风星泽放松下来,手也落下,却不想碰见了一抹温热,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把手搭在了段弦的手背上。   瞬间就收了回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段弦无名指屈动了一下,转移话题道:“风将军说跟怜儿姑娘话只说了一半就跑出来了,这样做可不对啊。”   风星泽微愣:“什么意思?”   “她肯定会多想的啊。”又说:“风将军不妨将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说一遍,两人相互倾诉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怜儿姑娘为了你,并不觉得委屈呢?”   风星泽满满的恍然大悟,连忙就说:“疯子我就不跟你回去吃饭了,我还有事,有空再聊吧,我先走了!”   说风就是雨,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一息之间又扭头回来对这段弦抱拳致谢:“多谢段兄提点,改日我带着怜儿上门道谢。”   说罢,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段弦苦笑一下。   沈封就打趣道:“你还不走?怜儿姑娘可不会凭空出现。”   算是开了眼了,第一次看见教别人追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关于94章都快绝望了,改的面目全非,还是不给过,又申了一遍,如果不过,明天再努力吧(╥﹏╥)】 第99章 两者关系   ======================   就如谢云霄安排的那样,苏叶在冰水里泡了一夜后就被两个黑衣人带走,在罗刹门里已经为其量身定制了一套学习方法,按照小黑兔子的意思是,明年就要让苏叶参加科考。   虽然跟原剧情相比提前了足足一年,可到底还是将剧情回归正轨。   “叮——恭喜宿主,随机任务完成。”三三三的光幕突然蹦出,一个头身比例一比一的小虚拟人拿着两朵小花花转来转去。   “封封厉害,封封最棒,封封最好,封封......”   “打住,别拍马屁了。”弄的他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系统真的是越来越会作妖了,沈封一边在后院走着一边扔了颗糖豆进嘴:“现在美人的黑化值是多少?”   “目标人物黑化值为百分之四十九,封封已经很厉害了呢,我们不要气馁哦,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将黑化值归零,封封也好早点回到自己的世界。”   自从战场归来,这黑化值也不知道怎么的,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不过相较前几任宿主而言,这个宿主已经让它逐渐靠近归零值了。   三三三心中感激涕零。   沈封对着这个黑化值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满,怎么又降了?这段时间他可是消极工作啊,按照这频率下降,不出三年就该归零了,这可不行啊。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嘴角邪魅上扬。   三三三瞟见沈封的这抹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封,封封,你在想什么?你可不准乱来啊!”   “没有啊,什么也没想,我会乱想什么呢?”   三三三明显不信,忍不住在系统里快速分析沈封此时的想法,得出的结论让三三三都石化了。   “呜哇哇啊!!!封封,你不能这样做!宿主在执行任务中为目标人物增长黑化值很容易玩火自焚的!”   沈封掏了掏耳朵:“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我家小兔子每天都乖的不行,只想着揪出杀母仇人,也没想再要乱杀无辜,要是这个月月底那个人被揪出来杀了,那我家小兔子的黑化值还不瞬间归零?我不就必须离开这个世界了。”   “......”三三三欲哭无泪:“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封封一旦开始刺激目标人物,那目标人物对封封的信任也会急速下降,万一控制不好力度,死之前没有归零,那宿主可就真的没救了。”   “安啦安啦,我心中有数。”   三三三顿了顿又说:“又或者万一,我是说万一,中途宿主在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再说了,早点执行完任务,就能早点回现代,安全又保险,这样不好吗?还是说......宿主已经留恋这边的世界了?”   “是。”沈封直认不讳,道:“我就是想在这边的世界过完一生,我想陪着我的爱人,不可以吗?”   “可是......”   沈封步伐雀跃,马尾在身后晃晃悠悠:“哪有那么多可是,我断然不会食言,我会陪他白头到老,也会回到现代完成自己的责任,之前可是你说的,完成任务即可回到大楼爆炸安全时间线内,你可没说这里有时间限制。”   三三三愤恨的咬着小手绢:“......”   “乖哈,言而有信可是良好美德。”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摊牌,沈封赌的就是这个小三系统对他没有约束力。   虽然是在利用他,可是也算是合作,他对系统没有约束,系统也无法对他进行管控。   换而言之,他在这个世界是自由的。   他也可以为自己疯狂一回,在谢云霄身边,他也可以做一次真正的自己,有人为他撑腰,有人为他驱寒,有人能陪他度过漫漫时光。   回到自己的屋里也能感到温暖,也能清楚那是家,不再是空空荡荡,不再是冷冰冰,不用每次回家先检查一遍有没有监视器和窃听器。   那不是家,那是监狱。   三三三知道,沈封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这件事,肯定也不是突然起意。   呜呜呜呜,自主意识太强的宿主好难带,太难了。   “封封你变了,你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三三三十分想念初次见面那个睿智镇静、谋略在心的疯爷了。   看看现在这个,分明就跟小说里高中生谈恋爱一样,为爱痴,为爱狂,为爱不顾一切,通俗易懂地讲,就是愣头青。   沈封怅然的摇头感叹:“哎,你不懂人类的七情六欲,等有一天你体会到了,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它确实不懂,可它会看小说,沈封这类的人通常都是男二,给女主爱,成为女主心中的白月光,最后看着女主跟别人结婚生子,还要被男主按在地上摩擦。   但现在这个人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三三三明确的选择地盾,眼不见为净。   沈封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才踏入正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问旁边的婢女:“不是说风星泽来了吗?人呢?”   “回将军的话,风将军等了片刻,段公子就来了,两人说说笑笑就往花园走。”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把人招呼走,沈封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还想问问美人在宫里干嘛呢。”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召进宫,都正午了还不见回来,这小傻子都跑到府里来了,还不见回来。   瞄了眼介子地图,人确实还在皇宫里,以谢云霄目前的实力来讲,在宫中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系统也没提醒,估计又在安排自己的捉敌大计。   看着空荡的正堂,沈封砸吧砸吧嘴,甜味似乎还在舌尖留连忘返,忽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转身就往后花园跑去。   花园中,段弦以剑为刃,内力为辅,动作潇洒流畅又不缺乏观赏性的快舞着,让站在一旁的风星泽看的两眼放光。   一舞毕,掌声雷动,风星泽兴奋的不得了:“好!太好看了!剑法刁钻,如雷电闪驰,哈哈哈,没想到段兄见多识广,武功也不错。”   “风将军过誉了,这不过是江湖中一些偏门剑法,跟将军府里的功法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段弦笑得开朗:“若是风将军有兴趣,在下教你就是。”   “哈哈哈,段兄爽快,但要辜负段兄的美意了。”风星泽捏了捏自己的腰,说道:“我就是个糙汉子,学不来柔劲。”   段弦顿了一下,紧而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等下次我带些适合风将军的剑法来再说吧。”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还在花园东扯西扯,沈封躲在暗处角落里远远的看着,他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却也能大概明白都讲了些什么。   无疑就是段弦投其所好,拿功法诱惑风星泽,好拉近彼此的感情。   不过现在看来,段弦这步棋是走对了,风星泽这个小傻子,随随便便就被忽悠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踏进猎人的陷阱。   “啧啧啧,这方面小傻子完全不是对手啊。”估计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护院巡逻看沈封鬼鬼祟祟蹲在花丛后,马尾上插着两支格格不入的柳枝,刚想上前问好,就被沈封一个眼神打发走。   等沈封再回头,就看见两人坐在闲亭里,上半身凑的很近,似乎还是风星泽主动靠近的。   怎么回事,一个走神,剧情怎么就跳跃式发展了?   喂喂喂!你个傻der再近就要亲上了!   靠!这是什么神发展?!   沈封心里虽然在吐槽,可双眼直在发光,完全就是一副“老子就要看戏”的态度。   风星泽凑近端详了许久,眉眼跟谢云霄有几分相似,却比谢云霄多了几分......俏皮?脸部线条柔和自然,皮肤光滑的跟剥了壳的鸡蛋。   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深情,似乎时时都在诉说着爱意,那张薄唇艳红,跟抹了女儿家的口脂一样,凑近了还能嗅到丝丝香甜。   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忍不住想要去尝尝到底是不是甜的......   心里“砰砰”一跳。   忽然,风星泽如梦初醒,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脸颊有些微红,强行镇定道:“确、确实,段兄确实长得很好看......哦不不不,是很英俊。”   眼神飘忽不定,东看西看却始终再也不敢再将目光落在段弦身上。   “噗哈哈。”段弦撑着头:“风将军这是害羞啦?哈哈哈,大可不必,好多人都说我比女人都好看,不过啊,啧,给我哥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   “那倒是,谢......呃......我是说逍遥王确实长得漂亮,毕竟他的母亲是第一美人,但是啊,我就觉得他太不是人了。”风星泽又连忙说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呵,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何出此言呢?”段弦感觉到了风星泽的窘迫,就顺从道:“我哥有时候心思确实深重,但是身边人都还是不错的。”   他的母亲多次下毒,虽然都是小打小闹,可若是谢云霄真计较,他母亲指不定死了多少次,还有他,多少次胡闹都是他哥纵着他。   哪怕再气也只是小惩大戒,从没伤到过他哪里。   风星泽呼了一口气,却又欲言又止,目光扫了一圈花园,见没有其他人,就悄咪咪的说:“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告状啊,更不准往外说。”   段弦自然是连连点头,看着风星泽的眼神宠溺的都快渗出水来了,只奈何眼前这个人就是块木头。 第100章 一起走   =====================   奈何风星泽在女人丛中可洞察人心情意,但在男人面前却像块朽木,完全没有察觉出对方对他的好感,倒是神神秘秘的招呼人凑近。   附在耳侧,悄咪咪道:“别看他平时正经,在床上就是只修炼成人形妖精,我可亲眼看见疯子好几次都是扶着腰出门的。”   那表情参杂着几丝愤恨,似乎对那个摄人心魄的人十分不满,嘀咕说:“疯子以前多么飒爽的人啊,被他在床上魅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最近连早朝干脆都不去了。”   段弦眸中一抹诧异转瞬即逝,嘴角抽了抽,无力感由心而发。   这小笨蛋该不会还以为他哥是下面的吧......   得多迟钝啊......   又或者说,沈封在他的心里得多光辉伟大。   沈封扒开花丛一条缝隙,正凝眸沉思着什么,就感觉头顶的柳条被一股力拉扯,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挥手去拍:“别闹。”   可那股力却没有罢休,沈封不耐烦的回头,眼睛却顿时一亮:“美人?你回来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从皇宫回到府里,属实太快了,但想想罗刹门那么多人,施展轻功把人抬回来也不是问题。   “躲在这里做甚?”谢云霄眉眼含笑,抬手取下插入发冠中的柳条:“在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   “嘘——”沈封示意禁声,就拉着谢云霄就看向闲亭,那两人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谢云霄对于闲亭里如何并不是很上心,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又将目光转回到沈封身上:“半日不见竟也不想我吗?还想着偷听。”   沈封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是半日,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他绝对没想。   “嘿嘿,想,自然是想。”   谢云霄看人的注意力总是放在闲亭那边,抿了抿嘴,道:“阿封放心好了,段弦不会强迫风星泽做任何事情,一切都会顺其自然,不必过于忧心。”   “哎,这小傻子太傻了。”沈封无奈叹气,根据系统剧情分析,风星泽前期虽然年少气盛,可也不傻,洞察力还是不错的,怎么打个仗回来,越来越没有戒备心了?   难不成是他太惯着风星泽,引起了蝴蝶效应,让人对他周边的一切都没有了防备?   谢云霄闻言不由的深深看了眼闲亭中的那翩翩白衣公子,只是蹙了下眉,并没有太过在意,倒是对着沈封说:“阿封跟我回房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沈封扭头一顿,谢云霄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冷漠,心下不禁一紧,扒着花枝的手缓缓松开。   等两人从拐角离开,坐在闲亭里谈笑风生的风星泽余光扫视而过,嘴角微抿,落寞一笑,说:“真是多谢段兄的主意了,怜儿确实如段兄所料,并未置气太久,可就是太亏欠她了。”   段弦怅然道:“两情相悦,是第三个人插足不了的,你是身不由己,她不怪你也是她爱的深切,只望风将军莫忘初心,不要白白辜负了她。”   风星泽右手微颤一下,因落寞垂下的眼帘中闪过一瞬深邃,又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摆放在石桌上。   段弦一看,心觉不妙,就问:“这是什么?”   “下月中旬,我母亲要办一场赏花宴,她相中了太傅的女儿,想让我们见见面。”风星泽看段弦盯着请柬久久不回神,眼中略有嘲讽之意,语气依然失落:“听闻那位姑娘秀外慧中,温柔可人,说来也怪,我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其实我今天是来给疯子送请柬的。”   风星泽说到这里,那股失落的气息消散了很对,甚至有几分喜悦:“诶,段兄你说,我爹要真是把疯子收为义子,我是不是就可以榜树乘凉了?疯子对我爹可是有救命之恩,对我也是有亲兄之情,他说话我爹总要听三分吧,倒时......让怜儿做我的侧室,会不会成啊。”   段弦似乎有些呆滞,半晌没反应过来,那句“太傅的女儿”在段弦的脑海里久久不去,石桌下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蹦出,衣袖下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笑的略显僵硬:“应该,应该会吧。”   至于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对这人他本能的想要事事有回应。   早就预料到的不是吗?不然他也不会易容扮作怜儿,设计与其相遇,只为在人心中占据一抹位置,怕的就是他以后连远远看上一眼都是奢望。   可为什么,明明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怜儿”也如预料的在风星泽心中留下了色彩,他还是不满足。   是因为“怜儿”不是他吗?   而真正的他,坐在心爱的人面前,却跟个懦夫一样什么也不敢说。   怜儿怜儿,乞君垂怜......   此时福伯从外面走进花园,恭敬的对这两人行礼,说道:“风将军,沈公子和我家主子在商量事情,您请随我去前厅吧。”   风星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挠了挠头,苦恼道:“哎,算了吧,他们商量,天不黑都出不来,我还有事,劳烦福伯帮我代为转交吧。”   把请柬递给了福伯,就冲着段弦明媚一笑,挥手告别:“段兄我们改日再见。”   “好,改日再见。”   段弦看风星泽要走,也不好挽留,福伯眼眸一转,就说:“那我去送送风将军。”   段弦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对着福伯说道:“不用了福伯,我去送就成,您就在此欣赏美景吧。”   风星泽背对着段弦,脸上面无表情......   在院子里,沈封拿着根胡萝卜在梅花树下的栅栏里逗着小兔子,谢云霄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嘴唇抿了又抿,微微轻启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于嘴边。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沈封身着黑红色劲装,怀里抱着只小兔子,竟然体现出了血汗柔情的味道。   等了许久都不见身后人讲话,沈封就放下了兔子,回头咧嘴笑道:“美人一直看着我做甚?我后背长花了不成?不是说有事商量吗?”   “嗯。”提及正事,谢云霄脸上的柔意慢慢褪去:“他快坚持不住了。”   至于那个“他”是谁,沈封心里自然清楚,略显差异:“可福伯不是一直都在给皇帝调理吗?哪怕不会好,也不会提前这么久......”   谢云霄扭过了头:“是对方沉不住气了,这几日朝堂上明面上风平浪静,局势一边倒,谢云锦也在慢慢架空他的实力,他似乎是不满谢云锦的这个做法,竟然有意扶持另一位皇子。”   沈封接着话就说下去:“所以是谢云锦下的手?可年龄不对,十四年前,谢云锦年龄尚小,怎么可能给你的母亲下十年的毒?也就是说,是他身边的老人。”   那个人藏得太深了,以罗刹门的实力,朝堂后宫中上上下下数万人应该都是仔仔细细都察了一遍,更别说还有段沫也在寻找。   可都是一无所获。   谢云霄眼中乍冷:“我这几日也是这样想的,总以为是在那一群人中忽略了细节,可今日我却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驱动着轮椅,走到栅栏旁,盯着不知所云的傻兔子,缓缓说道:“谁说帮一个人就一定要在身边帮衬?”   沈封瞳孔地震,卧底。   这是脑海中第一反应想到的,越觉得越发接近真相,语气甚至比谢云霄还要激动,问道:“所以你今日在宫中发现了什么?”   谢云霄浑身上下在那一刻充满了阴鸷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状态。   沈封心中甚至都吓了一跳,不过好在系统并没有提示黑化值上涨,可谢云霄的这副模样落在沈封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揪心。   那是恨了十四年之久的杀母仇人啊,更是造成谢云霄多年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如何不恨,如何能不被执念趋势。   仇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沈封慢慢走上前,从后面隔着轮椅靠背抱住了那个以阴暗保护自己的人:“有我,你身边有我。”   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试图想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告诉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十四年前了,有人能与你一起承担,你也不是那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孩子。   谢云霄伸手覆盖在沈封的胳膊上,后背慢慢放松,望着蓝天白云,语气中破天荒的隐约有些哽咽:“阿封......地狱好苦,你可不可以在黄泉路上等我,我不想一个人走。”   沈封闻言不由的抱的更紧,眼眶微红,却又破涕为笑:“美人呐,后走的那个人会很痛苦的,再说了你怎么确定在我们迟暮之年时我会先走?哎呀,呸呸呸,你也快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俩可是要长命百岁,祸害千年的人。”   谢云霄就这么看着沈封在他的面前手舞足蹈的样子,缓缓道:“阿封不答应吗?”   沈封一顿,心知这个人此时十分不安,思索了一下,就笑说:“很巧啊,我也不想一个人走,那约定好了,黄泉路一起走,一定一定,一定要等对方出现才能往下走。”   美人对不起,可能要让你等我了,我有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你身边。   哪怕隔着天地人间,哪怕隔着异域时空,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好。”   看把谢云霄的心情好了许多,才问:“所以你今天是在皇宫里......”   【作者有话说:三三三:......(这两个奇葩)】 第101章 夜探   ===================   “尚书赵决。”谢云霄先是点出了重点,随后才说出:“他今日其实是召见了所有皇子,在所有人面前让九皇子谢云明扶持国政,谢云锦只是从旁协助。”   沈封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盯着谢云霄自己思索着,却还是在听谢云霄继续说。   “虽然谢云明在朝中没有太显眼,也无功绩在身,但也是众皇子中比较有责任感的人,谢云锦自然是产生了危机感。”   谢云霄忽然冷冷嗤笑:“然而有意思的是,原本中立的尚书竟然顺从了皇帝的话,站队谢云明,可言语之间,总是隐晦的提及谢云锦的功劳。”   这样一说,确实是能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能与谢云锦相较的人,先是谢云礼现在又是谢云明,除非尚书与谢云锦有过节,过节甚至大到能不顾身家性命,否则只要细想就会觉得不通。   沈封猜测着,眸中坚定道:“尚书从一开始就是谢云锦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将近二十多年的伪装啊。   谢云霄摇头道:“不,或许赵决是皇后的人。”   “那你母亲所中之毒是皇后的手笔了?”沈封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哪里不对,甚至感觉怪怪的。   想想自己看的宫斗剧,挑眉难以置信道:“谢云锦难不成是赵决的儿子???”   谢云锦看沈封思索,还以为是在思考赵决的事,没想到却在胡思乱想,原本紧张又严肃的气氛,被这句话瞬间打破,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皇室血脉不容有失,况且皇后确实是爱着皇帝的,这话断然不可能。”   “而且据我调查,皇后不会是给我娘下毒的人,皇后虽然刻薄擅妒,却也能一视同仁,向来都是明面上惩戒,不会因为要害一个人而设计近十年还不露马脚,否则她也不能为后宫之主近三十年。”   这其中主要是皇帝暗中护着,皇后是有些小聪明,却也只是些小聪明,无疑都是想让谢云锦成龙成皇,做得也是吹吹枕边风,想要耍小手段也能让聪明人一眼看出来。   沈封怔住,皇后无疑是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也是最大获利者,依照谢云霄那心狠手辣的性格,怎么还会帮皇后说话?甚至没有一丝丝怀疑。   实在有些奇怪......   心里想着,就问:“美人,你是对皇后做了什么吗?”   谢云霄指尖微颤了一下,没敢直视沈封的目光,反而看着小白兔,道:“我没有残害无辜。”   这不是沈封想要的答案,而无疑让沈封更加肯定谢云霄是对皇后施加了某些手段。   不过算了,反正不想说就不说呗,还能撬开嘴逼他说不成?   于是又问出了另一个疑惑点:“皇帝走的这招棋无疑是想将谢云锦逼到绝路,逼他亮出底牌,可是太险了,朝中八成朝臣将军都是靠向谢云锦的,一旦造反,就凭宫中的那几个兵,根本就不是对手。”   想要跟谢云锦对视,对方这次也没有再躲,沈封才缓缓说:“你想动用罗刹门?是你跟皇帝在合谋吗?”   谢云锦放在腿上的手掌有片刻是僵硬的,不着痕迹的抿了一下嘴,道:“不是,没有,罗刹门是我的底牌,朝堂也不允许江湖势力触犯。”   敛眸又说:“是我让福伯易容进宫,说是为皇帝治病,其实是想让福伯留在皇帝身边做谋士。”   沈封松了一口气,如果谢云霄真的是跟皇帝合谋,那就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可还有百分之四十九的黑化值呢。   皇帝怎么说都是造成谢云霄十三年痛苦的罪魁祸首之一,谢云霄要真是不计前嫌,那这里面就绝对有鬼,而最终的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毁了东盛,那他的任务可就嗝屁了。   虽然还是在跟皇帝交集,可若是福伯出马,那意义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在利用皇帝。   看着沈封突然放心的表情,谢云霄眸色深沉又掺有阴鸷,伸手轻柔的去牵过沈封的手,如珍宝般的在手心摩擦:“今晚要辛苦阿封一趟了。”   “是因为谢云锦中计了?”   “嗯。”谢云霄眷恋的望着沈封的脸:“不出意外这几日他就要动手,所以今日必须要找出谢云锦暗中训练的部队入口到底在哪。”   沈封用另一只手挠挠头:“哎,这老皇帝真是不拿咱们当人啊,不过美人放心,疯爷出马,一个顶俩。”   这计划太仓促了,可一想是谢云霄在暗中安排又觉得没什么问题,只要他找到谢云锦那秘密部队的具体位置,想要将人拿下也不是问题。   看沈封答应,谢云霄勾着嘴角,笑的温柔:“今天晚上皇子还要入宫一趟,出来约莫戌时,届时我会把谢云锦拖住,所以阿封的动作也要快。”   沈封也笑说:“嘿嘿,这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   谢云霄怔愣一下,笑出了声:“不着调。”   “啧。”沈封撅撅嘴,嘟囔着说:“我今晚可是要深入虎穴,美人还说人家。”   谢云霄盯着沈封的手背,指尖玩着手指,道:“我在家等你回来,给你做烤红薯。”   “好啊,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   “嗯。”   在天擦黑时,谢云霄就被宫里的人接走了,沈封穿着一身黑衣,躺在他跟谢云霄的大床上,在介子地图上看着谢云霄进入宫门后,才准备起身出发。   谢云霄是所有皇子中,府邸离皇宫最远的,谢云霄都到皇宫了,那谢云锦肯定也到了。   于是就趁着天黑在房顶上飞跃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对着干,今天晚上那半轮月亮格外的明亮,天空繁星点点。   城中哪怕没有灯火通明,也能将周围事物看的清清楚楚。   就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渊政王府戒备森严,围的跟个铜墙铁壁似的,各处房檐所遮挡的暗处都隐藏着死士。   想要翻墙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到着时机到来。   约莫等了快半个时辰,后门那边有了响动,是后厨的人出来倒泔水残羹,沈封嘴角一勾,等那两个人走到拐角处时,沈封从墙上一跃而下,左右手刀,一手一个全部劈晕。   那两人拖进一个胡同里,扒下一个人的衣服,把板车上的桶卸下,就推着板车转头回了王府,守在门口的家丁看人只回来了一个,就把人拦下。   问:“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沈封作出很怯懦的样子低着头,说道:“他啊,突然内急,就在那边解决,我嫌太臭了,就先一步回来了。”   家丁似乎也闻到了那套衣服上的臭味,就嫌弃的挥挥手,让人进去了。   沈封就低着头,拱着背,推着板车往后厨方向走去。   介子地图上显示着大致的王府格局,沈封就无奈了:“小三,你这进化的不完全啊。”   图上就标注着前院跟后院,就这格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   三三三那个虚拟小人又蹦出来了,委屈巴巴的说:“人家很努力了,可是黑化值下不去,权限有限啊。”   沈封叹了口气:“好啦好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给我把那些死士的位置都标出来。”   “好的呢。”仅仅是两个呼吸间,三三三就说:“封封,都标出来了,是黄色的点哟。”   沈封在后厨待了一阵,现在后厨都没什么人,看着仅剩的几个人都离开,沈封选择留下守夜,在烛火跳动时,脱下了外面披着的衣服,直接扔进了灶里。   看着带着臭味的衣服被瞬间引燃,烧的差不多时,才离开厨房。   借着介子地图,小心谨慎的躲着暗中的死士,又躲着明面上巡逻的家丁。   大致的扫了一眼介子地图上死士分布的方向,有两处地方死士格外的多,隐约能确定这两处地方大概有一处是书房。   决定先去一趟死士驻守最多的地方看看,按照常规套路来讲,府邸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书房,里面藏着的秘密也是最多的。   然而等到了地方,沈封挑眉,卧房?   但也不容有他,在这里布置那么多人,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只是死士太多,近乎没有死角,想要潜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难怪罗刹门的人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谢云霄还得让他来。   要知道,自从他们两人确定了关系,有危险的事情谢云霄就很少让他去办,而他每次出门都会有人在暗中保护。   想到这件事不会简单,但也没想到难得有些咂舌。   沈封思索了一下,问三三三:“小三,在房上的死士是在里面还是外面。”   介子地图只是平面图,在卧室上就有四个黄点,再加上院子里走廊里,就有十八个死士,已经很恐怖了。   三三三回答道:“有三个是在房顶上,有一个是在房间里的房梁上。”   沈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要进去根本就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忽然身后传来脚步,扭头一看是巡逻队来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大树后面。   忽而抬头,竟看见了一个鸟窝,想到现在是春季末尾,突然邪笑一下。   动作麻利轻快的爬上了树,两只鸟儿在鸟窝里还毫无察觉,沈封从腰封里掏出一个纸包,分成了两个,分别系在了两只小鸟的脖子上,把两寸长的引线点着,再将两只小鸟放飞。   小鸟震翅,在府中的上空盘旋,沈封心中默默数了十个数,“轰”的一声,两处炸弹瞬间爆炸。 第102章 密室记录   =======================   死士被惊动,动作快的让沈封都有些看不清,但通过介子地图能看到卧房周围的死士走了一半,也不容多疑,趁着死士还未回神就借着视线盲角偷偷摸进了卧房。   开窗的“吱呀”声在外面的爆炸声的映衬中若不可闻,然而沈封在翻窗的那一瞬间,就从腰间抽出绳镖,还不等房梁上的那个死士反映,就已经缠上了脖子,用力一扯,就将人从房梁上扯了下来。   轻脚跃到死士的正下方,用腿把人接住,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掏出了匕首,瞬间抹了脖子,拿着绳镖的手才把尸体慢慢的扶在地上。   一套下来,倒也没惊动外面的人。   在尸体上把匕首上的血都擦去,才重新放入长靴小腿侧。   开始着手在房间里搜寻,任何他能想到的机关沈封都去试了一下,然而就像是他的遐想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沈封心下觉得不可能,这里重兵把守,不可能没有任何东西,忽然又把视线放在了床上。   看了眼床架下面,虽然是被打扫过的却还是落了些灰,床褥被折叠的整整齐齐,跪上床,掀开靠着墙壁那面的床褥,乌木上刻着的花纹也并无异样。   沈封又在床架上来回摸索敲击,一边还要提防着惊动外面的死士。   在枕头右侧,原本的实木突然有了空响,沈封嘴角一勾,果然有鬼,先广泛的敲击了一下,确定了暗格大概的大小,再寻找出微不可闻的缝隙。   若不仔细看,还会以为这就是床架上刻着的花纹。   摁了摁,暗格没有反应,沈封不禁有些赞赏谢云锦藏东西的本事,既然不是从暗格上直接打开,那机关也不会离开这张床。   沈封扫视了一圈,又站在了床边,看看床架上面,如果每次摁开关谢云锦都要弯着腰或者跪在床上......想想那个画面,沈封就立刻摇头。   把目光放在四根床柱上打量。觉得几率是最大的,四根柱子每一面也就只有巴掌宽,哪怕被搜也不会有人太注意。   于是就着手去抹,尤其是纹路成型的地方都格外用力的摁压一下,突然在外柱的一个圆圈上有一丝松动。   若不是用心感知,还以为只是床架摇晃了一下,食指与中指并拢,用力到指尖发白才把机关摁下去,沈封甩了甩手,褶着脸说:“这人真变态,他手不疼吗?”   三三三默默的蹦出来,小心翼翼地说:“他有内力。”你没有......   “......”这是鄙视,赤果果的鄙视!   横眼扫了眼虚拟的小人儿,笑的阴森:“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回去就刺激目标人物,黑化值再长个一二十应该不成问题吧。”   三三三立刻捂嘴,慌忙摇头,见沈封去看暗格,才在身后做了个鬼脸。   沈封在那一刹那回头,正好捕捉到了这个表情,三三三一度尴尬,又学谢云霄的样子装作无辜装,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封封加油,封封最棒。”   沈封又气又笑,这个小系统真的是越来越像人了。   暗格很小,然而里面放的东西让沈封都震住了身形,拿出那道黄色的圣旨,双手打开看,里面写的是皇帝退位诏书,而下一任皇帝赫然写着谢云锦的名字。   还没有玉玺盖章,沈封嗤笑:“这是想要自编自导自演一场大戏啊。”   三三三触碰不到实物,却还是学着人类小孩儿的幼稚行为,在床榻上蹦来蹦去,玩的不亦乐乎,又好奇的凑过来,说:“这封诏书依墨迹来看,应该是刚写不久,封封准备怎么办?带走吗?”   沈封却又把假诏书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邪笑说道:“捉贼捉赃,这可是证据啊。”   三三三点点头:“学到了。”   沈封轻笑,想要去拍小人儿的头,却又恍然想起三三三是虚拟状态,可忽然又发现三三三变了,问:“你这一天时间怎么变大了?”   这段时间,三三三要不就是用光幕表情说话,要么就是虚拟出一个小人,一开始只有拳头大小,现在却已经跟成年人头颅差不多了。   “嘻嘻,这都是封封的功劳哟。”三三三开心的蹦了又蹦:“今天下午封封跟目标人物聊天,目标人物黑化值下降了十点,现在黑化值百分之三十九,低于百分之四十,系统会自动升级呢。”   沈封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又下降了百分之十......”   那他的美人是多害怕孤独......   “封封,封封,你怎么了?是害怕黑化值归零吗?”三三三飘到沈封的眼前,看着沈封有些湿润的眼眶,用虚拟的小手模仿者擦拭的动作,道:“封封不要哭,系统分析了,只要黑化值不超出百分之五十,就是可控范围内,在可控范围内封封可以任意发挥。”   沈封别扭的躲开不存在的手,笑说:“你不是想要我早点结束攻略任务吗?怎么还帮着我分析?”   三三三模仿者沈封之前经常做的表情,撅嘴道:“我只是害怕任务中途出现意外,这个世界对封封来讲还是很危险的,早完成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沈封第一次对系统三三三真的笑了:“哟,这次升级是得到了情感啊。”   “咦???”三三三眨眨眼:“封封怎么知道?”   沈封笑而不语,继续去研究那个暗格,在侧面一角,指肚沿着着边缘,忽的用力一按,床铺抖动了一下,紧挨的墙面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条缝隙。   那面墙的中间部分,突然向墙内挪动了三寸,再从中间的那条缝隙向两边打开,一个狭窄的空间印入眼帘。   三三三张着惊讶的小嘴,比沈封先一步跳进那一方平台,向黑暗中看去,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黑的看不到尽头。   “封封这里面好黑。”   沈封也探头看了眼,思索了一下,把床铺恢复原状后,才站在了三三三所立的平台上,就在身体重量落定后。   暗门又慢慢合上,在瞬间,仅能让一人通过的楼梯两边墙壁上“霍”的一声,燃起了火光,照亮了台阶,大约三十阶又是一个转角。   三三三有些怕怕的躲在了沈封的肩上:“这里好阴森啊封封。”   沈封嘴角一抽,略微有些嫌弃:“你一个系统还能怕成这样?”   嘴上说着,步伐已经向下。   三三三经过提醒,咋吧咋吧无辜的眼睛,恍然大悟:“对啊,我是系统,我是没有实体的,我怕什么呀,我什么也不怕!哼!我走前面探路,封封跟上。”   沈封脸上有丝宠溺跟无奈,虽然还是很没用,但是却变得可爱了呢。   三三三飘在了拐角,仅仅是看了一眼,又哇哇大叫的跑回来:“呜呜呜,封封好黑啊,里面没有灯。”   “啧,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沈封走上拐角那方平地,身后的火光瞬间熄灭,前面的油灯燃起,这次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不远处隐约有一片空间。   嘴上笑着系统的胆小,却也纵容着没有实体的小东西趴在他的肩上。   三三三委屈巴巴的说:“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嘛。”   忽而又好奇的问:“封封怕什么?”   沈封往前小心的走着,头也不回地说:“系统不是分析过我的生平吗?我怕什么你不知道?”   “啊?”三三三傻乎乎道:“可是看了封封的所有事情,也没有看见封封对什么害怕呀,唯一一次被吓到还是在小水沟里看见小女孩的尸体呢,吓得坐在了地上。”   沈封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小系统记得那么清楚,黑了黑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个小孩子看见尸体腐烂能不害怕吗?”   走到了那一片空地,沈封左右扫视,这是间密室,里面摆放着一些账本,随手拿了一本翻看。   原来这些账本记录的都是朝堂上那些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看来谢云锦就是靠这些东西收拢的势力。   看着一面墙的账本,沈封研磨着下颚,微眯着眼睛:“小三,你能从这些账本中找出有关于十四年前后宫的记录吗?”   “......”三三三嘟着嘴,有些不情愿的飘到沈封的头顶,闭着眼睛,开始扫描:“第一排第三格第九本。”   话音刚落,沈封拖着椅子过去把制定的本子取下,封面上写着“段翎故”,沈封皱了下眉头,这个字迹......   扭头回到桌案旁,与桌面上的账本对比字迹,虽然有些相似,但“段翎故”里面的字迹更为秀气。   前面几页写的都是沈封知道的东西,段翎如何进宫,如何盛宠,以及身份,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直到那场大雪带走了段翎,埋葬了笑语,沈封才放慢了阅读速度。   沈封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愤怒,只是一个十岁上下断了腿的孩子啊!怎么能受那么多非人的待遇?   银针扎手指,冬日入冰窟,糟糠猪食,与狗同眠,遭人白眼,胯下之辱,折断手臂,日日毒打,夜夜难眠......   种种种种,沈封也只是看了一半,就不敢再看下去,心里就跟被人揪着一样闷疼,明明是心怀百姓的仁爱之君,却受迫害被人羞辱,那时的谢云霄身体还在受剧毒侵害,哪怕好生修养都是生不如死,却还要遭受这些折磨。   在东盛皇宫都是如此,那在西荒岂不是更让人难以接受?   沈封没有再看下去的勇气,合上书,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抱抱他的爱人。   那个在黑暗中孤独挣扎了十三年的人。   他第一眼就想要保护的人,在童年时期竟然被欺负的如此痛苦,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那也是能与百姓通行,能一视同仁,更是受百姓爱戴的二皇子啊。   原来谢云霄给他讲的那些折磨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第103章 穿越加重生   =========================   沈封紧紧捏着记录,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忍住了心头的酸涩,揉了揉微烫的眼皮,才把“段沫故”放回原位。   三三三漂浮在空中,看沈封难受,憋着嘴,两只小手相互抠着,不知怎么的,他也不舒服。   沈封回头就看三三三在原地,跟做错了什么似的,那可怜的小眼神,像是想要来安慰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笑说:“小三啊,愁眉苦脸的干嘛?这里肯定不简单,你能帮忙的话就帮我找机关吧。”   这里三面是墙,目测唯一的出入口就只有卧室,但沈封却觉得这里不简单,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在卧室布防如此重要,如果只是放别人受贿的证据,难免有些小题大做。   说话的语气仿佛并没有被刚刚所见而影响,三三三眼睛一亮,点着脑袋就加入搜寻的行列。   可奈何没有实体,什么也触碰不到,只能东看看西瞅瞅。   一段时间,沈封几乎是把墙壁上的每一块砖都敲过,每一件摆放的物品都动过,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沈封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逻辑安在谢云锦身上不管用了。   三三三也说:“都经过地毯式搜索了,什么也没发现啊,地图上显示还有一个地方布守的人也多,要不我们出去吧。”   沈封却说:“刚刚那两声爆炸已经提起了护卫跟死士的警惕心,现在出去依我的身手不被发现是没问题,但要是再拐弯去那个地方,还想要潜进去,近乎不可能了。”   原本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谢云锦的防护措施做的实在太强,要是动作不大一点,刚刚那些死士根本就不会离开一半。   算算时间,现在外面的动荡应该已经平息,肯定会意识到有人潜入,加大人马不说,肯定也在不停的巡逻,想要揪出入侵者。   说起来,他也是孤注一掷。   三三三把介子地图放在两人面前,就如沈封所预料的那般,巡逻的人马增加了足足两倍有余,死士所显示的黄点也更加密集。   三三三看了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忐忑的问:“封封,关于出去,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沈封想了想谢云霄的计划,如果此次不成,谢云霄接下来肯定会采取强硬措施,到时候尸山血海,多少无辜之人会被牵连其中?   他的到来也不就没有了意义吗?   “现在还不能出去。”沈封目光坚定道。   三三三可怜巴巴道:“可是这里真的没有机关啊,我们可是连每块砖都研究过。”   被三三三的话再次提醒,沈封目光灼灼的扫视着地砖,他们刚刚在搜寻过程中,走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有一个地方没有触碰过。   实现注视到了书桌下的地砖,足足有八块,完全能再修建一条暗道。   沈封蹲下身伸手去敲击了一下其中一块地砖的边缘,发现是实心,可转念一想,刚刚那道暗门都是大理石修建,厚度还不少,光是用手敲,根本就不会发现,还是他打开机关才明白。   那这里有没有可能也是如此?   用手使劲的摁,却发现还是纹丝不动,目光又在密室中搜寻,所有东西他都动过,都不是机关的触发点。   脑海中灵光一闪。   床架上的机关开启按钮是他用了四成力气才按下去,对于谢云锦那种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要是谢云锦用内力去打开机关,根本就不能用多少内力,因为床架根本就承受不住,总不能使用一次机关就要换一次床吧。   然而这里却不是,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力气不够?   可是他却没有内力......   手指抚摸着腰封,还是说要炸开?   如果炸开的话,先不说会不会暴露,就这个密室都可能会坍塌。   正在犹豫之际,身后的过道里突然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沈封一震,立刻贴身墙边,看向介子地图,谢云霄的标注还在皇宫区域,那谢云锦应该也还在皇宫。   那来的人是......   三三三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也躲在了沈封身边,沈封一阵无语,猪队友!   在脑海交流着:“你去看看来的人是谁?”   “嘤嘤嘤,不要,银家害怕!银家还是一个孩子啊。”   虚拟的小手手抱着沈封的小腿不肯撒手,抽抽噎噎的,倒真像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撒娇害怕。   沈封眼角抽了抽,却没有过多强求,其实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从长靴中抽出匕首,做好攻击的姿势。   脚步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就跟凝固了一般,沈封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几乎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目光紧紧盯着走廊入口,就只等那个人走出过道线,好直接给出致命一击。   三三三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到空气中的严肃,就穿过沈封的腿,探出虚拟的小脑袋,谨小慎微的匆匆瞥了眼,又赶忙缩了回来。   不知什么原因,过道的油灯熄灭了,里面黑不隆冬的,三三三也没看清什么,就准备去看第二眼。   沈封眼睛微眯,握着匕首的手掌也越来越紧,心中根据步伐的声音判断着距离:五,四,三,二......   沈封眼眸乍冷,匕首正要挥出,三三三突然在脑海里大喊一声:“封封不要!!!”   一瞬间的失神,匕首已经落在了来人的面前,对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也掏出一把匕首格挡。   对方穿着渊政王府死士的衣服,可那把匕首却让沈封怔大了眼,透着难以置信的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利刃。   那是他送给风星泽的匕首......   “小,小傻子......”   风星泽本就提防这里面会有死士,突然被袭击在惊吓之余还有一份镇静,看见沈封还好好的,透露出愉悦,扯下脸上的面纱:“疯子!”   确定了身份,沈封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又不禁责怪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知道危险你不也来了?”风星泽不服气的怼了回去。   沈封敏锐的捕捉到了“也”字,蹙眉问:“美人让你来的?”   风星泽摇头:“是我自己跟着你来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风星泽冷了一下脸:“现在你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还不行。”沈封看着这样的风星泽有几分陌生,心中也有很多疑问,可现在也并不是闲聊的时候,说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打开一下密道。”   风星泽看沈封执迷不悟,不禁气愤道:“你别再装傻了!你再走下去会死的!快跟我离开!你难道就从没有怀疑过你的枕边人吗?他想让你死啊,他想让你死你明不明白!”   沈封猛然回首,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是一国将军,受恩南丰,曾救万千百姓于水火,民心凝聚于一身,你如果死在查办反贼的名义上,百姓必定愤愤不平,到时,都不用谢云霄想谢云锦怎么死,谢云锦都会死无全尸!”   风星泽也顾不得什么,大喊道:“谢云霄想的从来就不是要成为千古明君,他的心里只有恨!我们所看见的都是伪装!他要杀了羞辱过他的人,他要颠覆王朝!他才是暴君!他才是毁灭四国的人!”   抓着沈封的胳膊,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试图想要将这个装睡的人叫醒。   沈封被晃的感觉脑袋不够用了,一个念头由心而生,不可思议的望着为他满脸焦急的人,问道:“你重生了,但你是怎么知道谢云霄要一人灭四国的?”   看沈封对他并不诧异,风星泽也不打算再隐瞒了:“我死后,灵魂一直滞留在世界里,我看见了一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封觉得自己玄幻了,风星泽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脑海中质问着早已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系统:“小三!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三三三立马遁回系统空间开始查询,可是越查询越心惊。   生无可恋的喊道:“因为风星泽从小保卫国家的执念就很强,可是他在风驰死后一蹶不振,最后英年早逝,导致他怨念一直停留人间,亲眼目睹了谢云霄在他死后如何毁灭了国家,所以他向天起誓了,就跟封封一样,他得到了机会,至于他知道封封的身份,估计是我的原因......”   “什么玩意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个世界一直在重启,每经历一次风星泽的怨念就越深,而这一次我把封封带入了这个世界,也促使这个心怀怨念的人在本身清醒了。”   “那你带别的宿主怎么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就这么倒霉吗?”   马甲掉一地!   三三三委屈的说:“银家也不知道嘛,呜呜呜,我就看封封身上灵气充沛,又心有不甘,能与系统融合,所以才选定封封的,银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嘛。”   看系统这样,沈封大概明白小三是真的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嘿哈哈哈,那咱们可真是太巧了。”沈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拍着风星泽的肩:“穿越加重生,这不是强强组合吗?”   可忽然沈封的手捏着风星泽的肩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邪魅:“既然如此,那我们的目的也就一样了,帮我打开暗门。”   风星泽傻眼,是没听明白吗?再走下去会死的。   可不等问,沈封就松开了手,去挪书桌,给风星泽腾出空间,并说道:“你想保护你的父母,想保护你的国家,而我想阻止一人灭四国,那就只能往下走,一旦回头,面临的可能就是血流成河。” 第104章 亲兄   ===================   “可......”风星泽凝视着沈封坚定又自信的脸,心里还有几分犹豫,眸子一转却又会心一笑:“好啊,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抱着胳膊,高傲的仰起头颅,毕竟现在是沈封有求于他,那傲娇的小模样再次浮现。   沈封想了下自己的局面,笑的不羁:“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出去之后你要入我风府族谱,成为我亲哥,第二,你要跟谢云霄断绝往来。”风星泽知道对方心中不会舒服,就立刻威胁:“你要是不答应,现在就跟我原路返回。”   沈封面上十分诧异,这是风驰要收他为义子啊,而且再入族谱,那就是风家的人了......   可忽然间,却觉得这话越品越不对劲,他入风府那就要照顾父母,这倒不像是条件,而像是在嘱托临终遗言。   脑海中灵光一闪,小傻子本来就有几分聪明在心中,再加上眼前这个小傻子可是重生的人,势必不会简单。   这是要代替他......   猜透了风星泽的心思,沈封没有犹豫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风星泽心中准备了大片说辞,想要说服沈封,正要说出口,却有反应对方已经答应了,名言有些不太相信:“你真的答应了?”   “嗯呢。”   “那你发誓。”   “我沈封发誓答应风星泽的两个要求,若有违背,就让我受尽锥心刺骨之痛。”   沈封耸肩:“相信了?”   看人这么痛快,风星泽虽然还心存狐疑,可也没有过多纠结,扭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巾:“那我去试试。”   沈封看着这一动作,凝眉,忽的嘴角上扬。   根据沈封的描述跟猜测,风星泽也对着那几块地砖进行了敲击,确实跟密道入口的墙面十分相似,就将手放在地砖上,缓缓放出内力,从轻到重,慢慢的试探。   几个呼吸的时间,只听密室里“咔嚓”一声,那八块地砖震动起来,缓缓下沉,就如密道入口那般出现了台阶。   两人相视一眼,把桌子挪回原位,再从地道进去。   与先前的密道不同,这次是螺旋结构,等入地二十米左右,出现了两道分叉路口,一条路又是向上的台阶,一条路是一道房门。   风星泽左右一决择,想要顺着那条路上去看看,很不凑巧,沈封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就又向上走去,沈封观察着介子地图,这条线上的路通往的是渊政王府边缘位置,而且近乎没有任何布防。   瞬间就明白这条道路是干什么的了,这是给死士的出入口。   尽头是一面石墙,旁边有一个很明显的按钮,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知道周围没有什么危险,沈封却还是装作十分谨慎的样子,将半边身子挡在风星泽的前面。   风星泽想也不想的就说:“我来按吧,你站我身后。”   沈封还故意说:“怎么?怕外面有人守株待兔啊,你还是站在我身后吧,哥哥保护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风星泽被这句话说的眼眶微红,心中一片悸动,强硬的把沈封拉到自己的身后,装作不服输的样子:“这哪里是理所当然?再说你还不是我哥呢,你的身手比我好,在我身后看准时机出手吧。”   沈封前一秒的不着调,在风星泽放在他的前面那一刻就变了,变得有些宠溺也有些凝重。   当风星泽按下按钮时,沈封的目光突然一狠,手刀直直的就劈向风星泽的后颈。   这次风星泽明显比以前那几次不同,竟然顿时察觉,想要用小臂格挡,沈封嘴角邪魅一勾,心中暗想还是有长进的嘛。   手刀瞬间变成鹰爪抓住那节手臂,风星泽瞪大眼睛,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沈封右手出击,气愤的喊道:“疯......”   可动作却远没有沈封快,刚吐出个字音,整个人就无力的向下滑落,沈封伸手将人搂住,与此同时,身侧的石门缓缓打开,月光透过破落的窗户照进房间。   这里是渊政王府的偏僻角落,之前一个小妾疯了就被关在这里,死后也就无人打理,渐渐的也被人遗忘,落败至此。   谢云锦将出入口选在这里,可谓是将人心拿捏的死死的,任谁也想不到偏僻的角落无人看管,却隐藏着府中最大的秘密。   虽然出入口找到了,但他必须回去再确认一眼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把风星泽放在怀中的面巾取出,给风星泽把脸盖上,又打开介子地图勘查了一下外面的布防,没有一个人看管,但是院墙上还是有不少人。   也是,这条密道就通往两个地方,一个是极有可能藏着无数死士的秘密基地,一个是卧房,里面还有死士时刻守着,除了一些官员贪污记录,也没有别的致命东西......   沈封左右扫视,看见院中有一口枯井,就把人拴上绳,叹了口气道:“小傻子现在这里待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对于风星泽说的话,沈封只能相信一半,哪怕谢云霄想利用他,可也不会骗他,此次肯定会有风险,美人也给他讲过,但只要谢云锦不回府,他就有把握。   最最不济,他被捉,美人也有二手准备,会来救他,但这等待的期间所受的苦,他并不希望这个小傻子与他一起承受。   这一世,风驰没有死,小傻子也能施展抱负,没必要因他而多灾多难。   把人慢慢的放下去,再确定人是安全的,才转身进屋,打开暗门,重新踏入那条密道。   三三三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封封,有风星泽在身边,你也会事半功倍,为什么还要把人抛下。”   沈封冷静沉稳道:“你就没察觉出自从我们进入密道后,无论是密室还是现在这条路,都安静的太诡异了吗?”   三三三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点顺利。   沈封就继续道:“万一是想要瓮中捉鳖,受苦的人一个就够了,当然,若是没事那是最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一趟岂不是很凶险??”三三三震惊:“封封不行啊,呜呜呜呜,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不能死啊。”   沈封揉揉因脑海里叫喊而头疼的额头:“谢云锦没那胆子杀我,顶多就是折磨折磨,疯爷在现代无论是受训还是在地下组织,什么严刑拷打没受过?没什么可怕的。”   三三三又变化出小人,飘在空中,委屈巴巴的的说:“那,那一会儿我走前面探路,封封到时候跑快点。”   沈封笑说:“都说了不会死了,坚持一晚,美人明天就来救我了,看看你那眼泪汪汪的样,没出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呸呸呸,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三三三用那虚拟的小手拍打着沈封嘴唇:“我的封封最厉害了,肯定不会被抓的。”   沈封贴着墙面走,一时间笑的温柔。   等来到那扇门前,沈封忽然高深莫测在脑海里跟三三三交流:“你不虚拟人物吗?就不能穿墙?”   “呃......”三三三纠结的玩着手指:“系统不能违反规则,封封穿不了墙,那我也不能了,而且还不能离开封封一米远,否则就直接回系统空间了。”   沈封:......要你何用?   手轻轻的试探着推开这扇玄木门,只推开了一道小小的门缝,三三三先一步挤了进去,看了一圈,小声道:“封封进来吧,没人。”   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及那故意放低的声音沈封的目光都忍不住泛柔光,可也仅仅一瞬,就忍不住在脑海里交流道:“你说话他们又听不见,说的这么小声干嘛。”   三三三刚在屋里站定的小身板听见这话,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啊!我是系统我怕谁?”   顿时眼冒星光,气势也变得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现场表演一个跨过鸭绿江。   再次感叹这个系统怎么傻乎乎的之后,才进入房间,这间密室并不能称之为密室,在一侧石壁上掏了一个硕大的窗户以及阳台,布置的也十分舒适。   沈封并未对房间打量的太仔细,而是把目光着重的放在了那窗户外面广阔的视野上。   慢慢靠近,三三三也心有灵犀的上前去看,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了:“这,这,这简直就是座地宫啊!”   沈封并未像三三三那样光明正大的站在窗前,而是贴着石壁,探出半个头,先扫了眼。   但也被眼前的震撼惊讶的说不出话,这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大到可以容纳一整座皇宫,里面被分了三个区域,吃住、炼器、练功。   在漆黑的地底却能明亮的如一座城市,一些细微的风从四面八方盘旋而入,吹的沈封久久不能平静。   太多了。   死士太多了。   用肉眼从远处观看在训练的那片场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怎么说都是上万人。   而且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足以跟罗刹门殊死一拼,更别提谢云锦手下还有几位手握重兵的将军。   若真是对峙上,谢云霄还真不一定能占上风。   一个念头渐渐由心而生。   冷声问:“在原剧情中,我家美人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三三三跳回空间查询,然后有几分傻眼的回复道:“这,嘿嘿......那个封封,先前几个宿主都没有攻略到这个时间点,所以信息可能有些模糊。”   “说重点。”   “信息上并没有显示目标人物是怎么发现的,只是联合段弦下毒,拼尽半个罗刹门,才将这些死士杀干抹尽,之后就开启了残暴灭国的道路。” 第105章 完球了   =====================   半个罗刹门的代价吗?   就连段弦也插手了,看来谢云霄也是很忌惮这支队伍。   手掌慢慢放在了衣襟前,按理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具体位置,已经完成了谢云霄交给他的任务,他完全可以撤退。   可要真是几日后在京城中大战,那必将死伤无数,到时朝中元气大伤,对美人成为明君来讲就会多了不少困难。   沈封忽的嘴角上扬,手掌探入了衣襟之中,掏出连载一串的小布包:“你说,要是这个地洞坍塌,他们能活着出去吗?”   三三三惊恐万分的阻拦道:“封封你别乱来啊,你要是炸地宫,半个京城都要受此波及。”   沈封认可的点头,可手上却已经拿出绳镖缠绕在小布袋上:“嗯,说的十分在理,值得深思。”   “哇呜呜呜,那,那你别动,封封你别缠炸弹了。”   “我心中有数。”沈封脸上浮现出丝丝邪魅姿态,且胸有成竹,恍惚之间昔日的疯爷再度出现:“既然炸洞回殃及百姓,那我把人都炸个半死,也能让谢云锦元气大伤,也能达到目的不是吗?”   之所以问一句,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个地宫的牢固性,故意去炸肯定会坍塌,但若从中间炸完就跑,那应该就只是地面震动。   三三三欲哭无泪,却又不得不说:“这样确实不回殃及无辜,但......但是封封不也就被发现了吗?”   “切,发现了又如何?捉不捉的到还是一说呢。”   说罢,后退三步,颠了颠绳镖上的布包,奋力从窗口扔了出去,绳镖破空滑动,随着展开的姿态,与布包相互摩擦之间火光四射。   离开镖头的瞬间,布包被火包围,沈封看着火球即将落地,立刻转身就跑。   三三三也吓的躲进了空间里。   “轰”一声,只听地震山摇,鲜红的火光透过房间敞开的大门把过道都照的如同白昼。   地面还是有些震动,但沈封却跑到十分适应,还在脑海里询问系统:“死亡多少?”   不行就趁还没回过神就再去扔一颗。   三三三看着显示出来的死亡率,咽了咽口水,不禁询问道:“封封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依照沈封平时所备的炸药威力根本就不足以达到这等程度,这个威力简直就是平时的十倍之多,量控制的非常准确,地宫并没有坍塌,只是余震波及。   “确实一开始心中就有这个想法,老巢找都找到了,不捞一点东西,实在不是疯爷的风格。”   让他找这个基地,无疑就是为了在扳倒谢云锦时,能提前把这群人给控制住,否则谢云锦还不联合武官兵符血洗京城?   这里给谢云锦毁了,那些武官手上的兵符也就不足为据,捉拿时,也是有理有据,轻而易举。   “地宫内生命体消亡率为百分之七十五,受伤率为百分之十五。”三三三看见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心惊,心中由衷的感叹,还好沈封不是反派,否则想要毁天灭地岂不是轻而易举?   沈封对这个数据还算是满意,道:“就只剩百分之十的人,对美人来讲应该是轻而易举了吧。”   就想着趁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心神不定,还没人发现幕后黑手是他,把风星泽从井里掏出来,赶快跑路。   三三三吹嘘着:“封封智勇双全,超群绝伦,你就是我的光,我的沙,我的风花雪月小心肝儿。”   沈封跑得快,从秘道出来就立刻把暗门合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快给我看看周围死士怎么移动的,我还要回去找美人要奖励呢。”   三三三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撅了撅嘴,就要给沈封打开介子地图,可是瞬间就惊悚不已:“封,封,封封,你,你快看,看看,哎哎先不要出去啊......”   然而沈封已经推开了房门。   几十个人在破落的小院外面围的水泄不通,远处院墙上站着五六名弓箭手,上次曾交锋的那人也在其中。   沈封在脑海里看了眼谢云锦卧房那处,只有一个死士在守,对方这是笃定了他会从这个暗门出来啊。   余光瞄了眼院中的枯井,还并没有被碰过的痕迹,这也证明风星泽还没有被发现。   把他现在就不能在这个地方交手了,可是再退回去吗?   不,那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   心中大约算了一下所剩的炸药,对付这些死士应该不成问题,但也必须要赶在谢云锦回来之前,他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呵哈哈哈,今晚月色正好。”沈封嘴上打着哈哈,可眸中邪魅乍现,绳镖腾空挥出,言辞犀利道:“刚好送你们上路!”   嘴角邪魅上扬着,绳镖所过之处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对方明显就跟一般士兵不一样,跟罗刹门的杀手倒差不多,攻击的毫无感情,下手狠辣也不输沈封多少。   可有一点,沈封却远胜于他们,那就是机敏。   这些死士练的武功都是一板一式,只要琢磨出一个,其他就好找破绽了。   一道残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死士之间,手法狠辣,招招致命,之后便是血弧从脖子出血涌喷出,绳镖护体,粉末洋洒空中,小范围爆炸一声接着一声。   而沈封却不沾分毫,左手执刀,抹脖子就跟切西瓜似的,动作流畅,转身旋转之间又是数人。   远处射来的箭羽,此次想命中沈封要脉,却又次次都被沈封惊险躲开。   刀光剑影,内力涛涛,沈封躲避的渐渐费力,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其中有十多次突袭都是从左侧发出,若非有三三三帮他看着左边,恐怕就不是一身轻伤这么简单了。   纯粹身体实在难挡内力消耗,沈封再度被人从左侧偷袭,身体反应没有及时跟上,竟然直接被内力击中,口吐鲜血,一支箭羽破空而来,沈封咬着牙,用手上的胳膊比着匕首格挡。   这只箭羽的力道非常,沈封只觉得左胳膊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了一般,退了好远这只箭上的内力才消耗完。   半跪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喘息着,左臂被震的生疼,匕首面也被箭刃压出一个坑的弧度,心下察觉不对,冲着箭矢来的方向望去。   在房梁上,一人逆光而站,手中的弓才缓缓放下,身着青衣便服,死士也不再追击他,而是重重守护在那人身边。   沈封心喊不妙,立刻就询问谢云霄现在的位置。   三三三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目标人物还在,还在皇宫啊!封封,真的,我一直都有在关注的。”   怕沈封不相信,还把介子地图放给沈封看。   几十名死士被沈封杀的只剩寥寥数几,从地宫里逃出来的那几百名死士又将沈封团团围住,眼看毫无生门。   房顶上的那个人也像是才放心下来,隐约听见了一声冷笑,就见那人从房顶飞身而下,死士皆数让道行礼。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人的脸跟沈封所想象的那个人渐渐重叠,谢云锦!   “呵,早知会有人来刺探府邸,却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沈封。”谢云锦面露憎恨,又是阴森森的冷笑,拍拍手,仿佛是在鼓励沈封似的:“凭借一己之力,毁我万人死士,沈封啊沈封,果然是天降战神。”   沈封的左臂泄力后不止麻疼,还颤抖的不像样,身上倒也没有什么致命伤,但刀伤却不少,也庆幸穿的是黑色的夜行衣,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身形晃动一下才站起身,眼看着慢慢站定在五米远的谢云锦,右手挥了挥鞭子。   旁边的死士也知道那条鞭子的厉害,纷纷抬起武器以防沈封突然袭击,沈封对此嗤笑一声:“渊政王属实是......啧,怎么说呢?嘿,疯爷就是这么强!怎么,有意见呐?阴阳怪气的吹彩虹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长了张嘴呀。”   预料到了沈封是块难嚼的硬骨头,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嘴硬,丝毫不服输,甚至还要出口反讽。   谢云锦眯起眼睛,莫名给人一种狠辣的感觉,抬手之间,旁边的死士就递上弓箭,冷冷看着衣衫破损的人。   把玩着弓箭,道:“你的这一身傲骨本王十分欣赏,可一条狗跟错了主子,对着外人狂吠,只会叫人扒了犬牙,并不会称为好狗。”   箭上月弦,摆弄着看了两眼,似乎是准备要欣赏自己的杰作。   沈封被人暗骂,不,这分明就是明着骂了,咬了咬后牙槽,沉住了气,嘴角邪魅上扬:“那像渊政王这样的贵人自然会眼高,可......是人是狼是狗是猪都分不清,迷失自我可不好,呵,这样,我并日无事也会去坊间聊聊八卦,有幸知道一位草间大夫,专治眼疾,否则传出去有损东盛门面啊。”   真你妹的是瞎了眼的猪,敢骂疯爷是狗,那你就是一头瞎了眼的猪!   疯爷是狗也是你这个炮灰能骂的?   我同意了美人都不会同意,等着吧,就算今天跑不了,明天也让你跪下叫祖宗!等你死成灰了,老子撒着玩!   谢云锦眼角一抽,握着弓箭的手慢慢握紧,鼻息声重了瞬间:“沈封,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投降归顺于本王,大成之日,赏你黄金美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06章 不玩了   =====================   顿了一瞬,讥讽的说道:“当然,若你唯恋男色,我也可赏你三千美男,但谢云霄你就必须舍弃,我自会对他另有恩赐。”   那不怀好意的脸,以及那丝丝着重的语气,不难听出话中意思,谢云霄不能留,但在除去前却可以再折磨折磨。   世人眼中,皆是谢云霄雌伏于他,什么折磨最能让人内心防线崩溃就不言而喻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沈封心中就有股想要爆发的怒气,那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心肝宝贝儿,在被人眼中却想着如何作贱。   “哇唔,渊政王给出的条件还真是诱人啊。”沈封目光闪过丝冷光,口气似乎有些松动,可紧接着又蔑视道:“但渊政王不知道是,上一个说出什么这话的人,被我割了舌头,摘了头颅,五马分尸。”   “你!!”谢云锦怒上心头,拉满了弦,就笔直的正对着沈封的头颅:“不识好歹!”   “咻———”   那只箭很快,快如闪电,沈封用绳镖击退右侧的人,向侧面闪躲,箭刃从脸颊一寸处划过,赋予在箭身的内力直接让沾有血丝的脸庞出现一道血口。   射断了马尾中的一缕长发,沈封落地退了两步,脸上的血顺着轮廓滑到下颚,伸手摸了一把,看着虎口上鲜红的血液,沈封嗤笑一声。   在这个内力横行的世界,他还真的是太脆弱了。   度过的有惊无险,三三三在系统里也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心又悬在半空,原本从死士手中逃走是绰绰有余,可这谢云锦内力却非同寻常,甚至连风星泽都不以匹敌,之前在怡红院也是讨教过的。   “封封......”   “没事。”沈封冷冷的说道:“死不了,他也留有余地。”   谢云锦扬起头颅,仿佛在看一只挣扎求生的蚂蚁:“你就这么在乎那个残废?”   “疯爷认定的事情,自是死不悔改。”沈封的左臂的异状恢复的差不多,又将匕首挡在身前,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谢云锦似乎是被沈封这幅模样所震撼,也更加想要将人收为己用,于是再次退让:“一个残废妄想掌控朝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不就是想要那个残废吗?好,我留他一命,但也要挑断手筋,如何?”   在这一瞬间,他是羡慕谢云霄的,被一个人誓死守护,不为利益诱惑所动摇,任何时间,只要谢云霄回头,就会有一个人坚定又纯粹,不畏生死的站在身后。   沈封歪着头,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呵,他傲骨铮铮,骨子里温柔善良,来日登帝,必将是一代明君,流传千古!百姓必定安居乐业,再无流亡乞丐!而你,算个屁。”   谢云锦怔愣了片刻,好笑道:“你说什么?一代明君?流传千古?呵哈哈哈,沈封啊沈封,你在想什么?几日不上朝,竟把你养的如此天真,哦,一枚弃子,确实不用知道的太多。”   沈封心中咯噔一下。   就听谢云锦继续说:“你对他忠心不二,而他却将你弃之如敝屣,这几日他与皇帝密谋,妄想月底将我铲除,早知今夜会有人前来,于是本王在暗中守株待兔,无论今晚来的是谁,就只有死路一条,然而没想到是你,我欣赏你的一片赤忱,才想留你一命,若你不降,那就别怪本王不近人情。”   这段话,让沈封逐渐难以置信。   按照谢云霄所说,谢云锦对今夜之事根本毫无察觉,哪怕捉到他,也不会将他置于死地,毕竟他身负民心。   可现在谢云锦却说,自己一整晚都在王府,不曾出去,那谢云霄是什么意思?自己没有引蛇出洞,却忘了没有告诉他吗?   沈封脑海中浮现出谢云霄的脸,心尖不禁有些泛疼,他败给了谢云霄......   那这些日子的柔情蜜意是什么?   “噗哈哈哈哈......”   由一场骗局开始,也该由一场骗局结束,明明是想欺骗谢云霄的真心,却被将计就计,反骗了他的一腔真诚。   杀人时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明明知晓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还是无法释怀,为什么当知道谢云霄从没改变过要利用他的想法时,眼睛还会那么酸胀,心尖还会那么坠疼?   三三三小声道:“封封......”   沈封也仅仅是癫狂了一瞬,目光中又坚定了什么,紧随着又恢复了正常,他已经丢了心了,输了感情,那他的任务就不能输,他要活着回去!他身上还有任务,他不是一个人!   头一歪,看着谢云锦笑的愈发邪魅:“你说这些能改变什么?知道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   沈封咬着牙,动作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在谢云锦眼中,也只是一道残影掠过,他的精兵强将就来不及反应,那一圈都被抹了脖子。   连声大喝:“杀!杀了他!”   沈封拼命厮杀,炸弹一颗一颗的扔向人群,可这样也无异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对付死士还算游刃有余,可谢云锦却总是背地里放冷箭,没有内力的沈封左边不察,竟被一箭射中腹部。   沈封被箭的力道拖行了数米,眼看就要冲到谢云锦面前,现在又被拉开了距离。   过程中还被一旁的死士在身上砍了几刀,此时的沈封哪怕穿着黑色的劲装,也很难掩饰自己的狼狈,等站定后,紧紧咬着牙关,眼睛眨都不眨的用匕首把箭身斩断。   箭的制作十分古怪,若是直接拔出利箭,他的肠子不断也得被扯出来。   这一刻的沈封就跟疯了一样,杀人不眨,从骨子里散发一股骇人的狠劲,加上那一身血衣,就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仅剩几百死士又在几秒之中折损了大半,那个爆炸物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众人之间的空隙里,等看见火光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谢云锦见状不对,便拔剑亲自上阵,那些死士主要攻击右侧,当沈封分神去看谢云锦时,心中大喊不妙,与此同时三三三也在系统空间里喊道:“封封左边!!”   沈封左转九十度提匕首去挡,可......   “噗———”   长剑贯穿整个左侧胸腔,脑海里一直提示着死亡率,那把剑上内力磅礴,随着剑锋灌入身体,现在四处蔓延,将血脉肌肉搅的痉挛不已,沈封被钉在地上,面露痛苦,久久不能动弹。   “距离心脏两寸,死亡率百分之三十,系统开启双倍修复功能,延长死亡率百分之五,请宿主赶快脱离危险!请宿主赶快脱离危险!”   沈封苦笑了一声,他也想脱离危险啊。   他还想回逍遥王府,那个人答应他,等他回去,就要奖励他的。   然后告诉他,谢云锦说的都是假话......   谢云锦就站着头边,居高临下,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沈封皱了下眉,把头扭在一边。   谢云锦也不恼,放下身段,蹲在了沈封身边,一把抓住沈封的头,扭向自己:“你这左耳听不见,是你致命的缺点,再被扰乱心神,中我圈套,败局已成必然。”   沈封微敛示弱的眼眸忽然绽放寒光,藏匿在右手中的火药,瞬间撒向谢云锦的眼睛,谢云锦赶忙用衣袖遮挡,却还是被少许火药闯入眼中,往后踉跄了了好几步,才被死士拥护者。   而沈封趁此机会拔出胸腔里的长剑,又掏出一把火药塞在伤口上,这种要命的刺激感,疼的沈封身上冷汗直流。   却还有心情嘲讽似的望向谢云锦,邪笑道:“都说了反派死于话多,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死士拿出清水给谢云锦冲洗完眼睛后,谢云锦的眼睛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里面遍布血丝,跟血管爆裂似的。   “沈封!!!”谢云锦一声怒吼。   沈封被伤口刺激的浑身颤抖,再加上失血过多,脸色十分惨白,还是强装镇定道:“叫爷爷干嘛!”   突然的,两道声音同时在两个方向出现。   “疯子!!!”   “拿下!!!”   沈封下意识的向左后方看去,眼中含着激动的泪光,那个声音是......   可当那人身影引入眼帘时,沈封却有些难以置信,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三三立刻查看介子地图:“怎么会这样?地图上明明显示还在皇宫,这是怎么回事?!封封......”   谢云霄的腿......   泪光在眼眶里打转,自己最后的幻想也在现实下打破,谢云霄的腿十分完好,修长又笔直,穿着软甲威风凛凛,可哭着哭着又笑了。   没想到谢云霄的伪装术,连系统都能骗过,谢云霄的双腿早就治好了,根本就没有终身残疾!   伪装的可真好啊,同床数月,欢爱连连,他竟然不知道那双腿是好的,想到自己的那些小心翼翼,日日宣之于口的爱意,在这个人眼中就是个笑话,沈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撕成了几瓣。   身体摇摇欲坠,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悲鸣心头,沈封只感觉好无力,仿佛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扇了无数耳光,而他还没有反击的能力,只得被人一遍又一遍嘲笑厌恶。   风星泽也被谢云霄的变故惊讶的愣在了原地,皇家侍卫将死士团团围住,死士没有谢云锦的命令也不会随意出手,双方也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谢云霄的目光与沈封碰撞一瞬,便挪开了,厉声道:“谢云锦密谋造反,可就地碎尸万段!”   谢云锦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也不由懊恼,他竟然也被谢云霄的伪装蒙骗了十多年!   “杀!”   双方领将一声令下,死士与护卫又开始死拼,至于护卫中暗藏了多少罗刹门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沈封捏着拳,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觉得头晕目眩,正要倒下之际,就看那人向他飞奔而来,沈封那一瞬间委屈的想大哭一场。   可那个人却与他擦肩而过,内力所过之处皆是血肉横飞,唯有沈封完好无损,只察觉风在自己耳畔呼啸。   沈封一头栽到了风星泽的怀里,头枕在了肩膀,远远的看见段弦惊慌失措的向这边跑来,但在确定风星泽没事的时候,那种劫后余生到喜极而泣的感情无法掩饰。   “小傻子,有时候你要回头看看呐,不要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   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吓得风星泽不知所措赶忙把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手足无措道:“你不准说这种话!别弄的跟交代遗言似的,本少爷还没死呢!你也要长命百岁,你说是我把你求来的,那我现在求你当我哥,一辈子保护我,就让我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好不好?嗯?好不好?疯子你回答我,好不好呀?”   沈封真想骂死这个小傻子,他现在只是疼的这样,又不是真的要没命了,哭什么丧!   指尖颤巍巍的在风星泽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哭个屁,疯爷会那么容易死吗?你碰到老子伤口了!”   “......”风星泽疼的龇牙咧嘴,深吸冷气,上下看了眼沈封的伤,又摸了摸脉,确定真的还死不了,舒了口气,瞬间就抽噎起来,一把扑倒沈封,叫唤道:“那你打晕我干嘛!你知不知道那下面有具骷髅!”   沈封咬牙怒吼道:“你特么的起开,压到致命伤口了!滚啊!肚子里还有箭头呢!胸膛那么大一个窟窿眼没看见啊!”   风星泽抽抽鼻子,被赶来的段弦拉开,又给沈封喂了颗雪丹,再怎么样,命是丢不了的。   沈封现在这幅状态显然是不能参战,风星泽也没打算去帮那个骗子,就扶着人准备先去安全地带。   沈封刚走两步,身体顿住,回头看了眼正在与谢云锦厮杀的人,全场弥漫着磅礴内力,残风落叶为己用,罗刹主上,杀人掏心,滴血不沾。   周围尸横遍野,谢云锦在内力的比拼上还是差了一截,而那个人一身黑衣金丝竹,贵气逼人,仿佛恶鬼罗刹,所向披靡,凡人皆不可近身半步。   沈封苦笑一声,就要被搀扶着走,可余光之中却在一处房脊暗处掠到了一抹寒光。   目光瞬间锁定,但谢云霄内力有多深厚他是领教过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也就不想管,反正也死不了不是吗?   可还是问三三三:“那个人功力与他相比如何?”   三三三因为系统出错的原因本就小心翼翼,不敢在沈封不快的时候去讨好,现在沈封主动找它,它自然是义无反顾的去查:“封封,查出来了,这个人是尚书赵决,内力值百分之一百二!!”   “什么!”沈封仿佛是震惊在原地,那这蓄力一箭岂不是完全能射破谢云霄的内力屏障?   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脑子的想法,推开风星泽跟段弦的手,转身就向那人奋不顾身的跑去。   “疯子!”   “沈封!”   谢云霄哪怕隔了十几米远,但这边的动静他却是一直在注意,听见那两人叫沈封,就知道沈封肯定又乱来了,就想着赶快解决了谢云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封会向自己跑来......   脑海中想象了好久的画面浮现,身体本能的就要转身去接住那个人的身影,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脚。   “......”一脚踹在了胸口,谢云锦又想趁虚而入,却被罗刹门伪装的侍卫拦截,谢云霄皱着眉,抬头就要说什么,可是却怔大了眼:“阿封!!!”   沈封踹开谢云霄后,刚好那只箭就破空而来,这个根剑的力道可比谢云锦的大多了,匕首根本就阻挡不住,竟然直接就被利箭射断,沈封眼睁睁看着那只箭跑进了自己的心口,穿身而过,又连续射中了身后三人,才停顿到第四个人身上。   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受到撞击,喉咙里猛咳出一口鲜血,右手震动的无法控制,断掉的匕首还紧紧握在手里。   “警报!警报!宿主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中毒百分之百,心脏破损,无法修复。”   “封封!!!”三三三的虚拟影像正在逐渐消失,委屈的像是个人类孩子:“对不起,封封,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封封......”   沈封意识渐渐模糊,心脏的地方已经痛到了没有知觉,可在听到这句话时,觉得还是被暖到了。   战友,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队长,对不起,十九号违背了军令。   小三,对不起,没能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希望你的下一任宿主,不要再像我这样不可控了。   所以无辜的人,对不起,我没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目光涣散中,看见了两道身影向他冲过来,就像是电影慢动作一样,沈封却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   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人抱住了似的,就听:“阿封,等我。”   等什么?沈封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刚张开嘴,就被喉咙里的一口血呛到,猛咳了好几声,血已经糊了半张脸,心口还冒着血,却依旧努力想象往常那般痞笑,只可惜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手也努力的伸向谢云霄:“美人好厉害啊,可是......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觉,美人可不可以再唤我一声阿封?就一声,我不贪心的......”   憋着最后一口气也没听见自己想要听的,那只手缓缓无力落下,又苦笑一声,遗憾道:“终究不过是技不如人......”   眼睛缓缓闭上,系统最后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就跟最开始那样,机械的没有感情。   “攻略任务失败。”   【作者有话说:本来打算双更的,但想了想,就合并成一章了。   沈封:马德,黑心肝的玩意儿,敢骗我,大结局吧,自己玩儿去。   谢云霄委屈巴巴:阿封......】 第107章 机会   ===================   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身体一直处于下坠状态,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耳畔的风越来越强烈,哪怕不睁开眼,也能知道自己身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枯寂的黑暗,没有一丝生息,在风声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   “战神一族火龙号封,私放魔族,触犯天条,天帝有令,废除神祇,拔去龙筋,受百世轮回八苦……”   沈封挣扎着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强光直射眼球,用胳膊挡了一下,适应了一下才向上看去。   一半神光普照,百鸟争鸣,一半乌云密布,紫雷滚滚,而在两者之间,敞开着一道大门,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为首的玄衣铠甲,黑发中又藏着几根红丝。   右侧是一个浅灰蓝色的俊美男子,不知道怎么的,其他人沈封都看的迷迷糊糊,就这两个人,却看的异常清晰,口半张着,想要喊出这两个人的名字,可是那两个名字却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里。   尤其是玄衣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不想让这个人这么冷漠的看着他。   在一群矜贵的人儿当中,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就显得朴素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承认很吸睛。   想要努力看清道袍人的面孔,却看见大门上空,一道人影纵飞向下,向他逆光而来。   沈封只觉得这道身影很熟悉,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个人,愈来愈近,再近一点,他就可以看清面容,快点吧,再快点......   可突然,天空发出巨响,火光四射,破碎物四分五裂,就跟被炸开似的,火舌将所有身影都舔舐入口,一股灼热扑面而来。   坠落物太多,沈封也用双臂挡在脸前,可余光中,他却看见了玻璃!现代的玻璃!   自己身着黑色衬衫,运动裤,还有一双长筒靴,短发利落,手腕上缠了三圈绳镖......   这个画面......   沈封心神顿时清醒,等自由落体到绳镖的极限长度后,看着眼前的玻璃,就如所有事情开始前一样,直接破窗而入。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渣砸在身上,惯性在地上翻滚一圈。   僻静的房间里突兀的蹦出两声尖叫,震耳欲聋,沈封如鱼得水般大口呼吸着,刚刚死亡的窒息感仿佛还萦绕在身体上,贪婪的吸食着空气。   对于那一男一女的尖叫,沈封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阿威哥”,静默无声的走出房间。   把一直拖在地上的绳镖熟练的缠在腰上,扶着墙壁走出大厦。   不是判定任务失败了吗?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封翻开被玻璃茬划出血的手掌,微疼,左手手掌除了一些老茧并没有伤疤,现在也只是有一些小口子,这是他的身体。   他回来了?可又为什么呢?   试探着在脑海里呼喊:“小三?在吗?”   回答沈封的只有人群的慌乱,还有汽车长鸣,沈封垂下了手,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沈封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竟然格格不入。   又剩他一个人了吗?   没有给沈封太多时间伤感以及仔细回忆,目光微敛,下一秒,看了眼身后,按照之前走的线路,提前抽出匕首,拐进胡同,凭借记忆朝一个方向掷出。   也就一个呼吸间,一坨重物落地,沈封慢步走向黑暗,就看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手里抱着安装消音器的狙击枪,死之前还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沈封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藏匿地。   沈封从脖子中间拔出自己的匕首,在尸体上把血迹擦干,拿起杀手的狙击枪,对准了胡同口。   心中计算着时间,当一个身穿风衣的人直面进入胡同后,沈封的准星从头颅挪到了大腿。   “咔嚓”,狙击枪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近距离能听见子弹出膛的声音,远处的人闷痛一声,半跪在地上,似乎也没明白这场变故的原因。   却从风衣中掏出了枪,对准黑暗,可沈封却快一步,又是一枪,对方的右手臂,直接被打断。   “啊!”   沈封可最能体会这把狙击枪的威力,一颗子弹就可以让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更别提他一下送出去两发,确定对方没有回击的能力,沈封才把枪扛在肩上。   闲庭信步般的慢慢靠近在地上想要蠕动逃生的人:“嘿哟呵,这谁啊,敢跟疯爷玩儿躲猫猫,活腻歪了吧你。”   一脚踏在手臂的枪伤上,直疼的这人哑了声音。   沈封耐不住脾气,在人身上又狠狠的踹了两脚,才蹲下身子,揭开这人的面具,是个十分寻常的大众脸,可风衣下头的肌肉却意味着这个人并不简单。   揪住这个人的头发,轻而易举的抬起了脖子跟头颅,沈封低头迫使对方直视:“哪个帮派的?”   这个人并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沈封,咬牙切齿。   沈封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掏出匕首,在人的手背上来回滑动,慢慢说:“都说十指连心,不如我们今天来试试吧,这已经一个问题了。”   面带微笑的将人右手的小拇指一刀砍下,这人瞬间喊的嘶哑出声。   “是谁派你来的?”沈封嘴角堑着一抹邪魅姿态:“你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不说......”匕首又挪到了食指上,耸耸肩,无所谓道:“也没关系,反正手指头剁完了还有一对耳朵,两个耳朵没了,那就把你第三条腿也剁了,然后是胳膊和腿,让你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的四肢被肢解。”   话音刚落,匕首又落下了。   又是一声惨叫,似乎是被沈封的话吓到了,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却并不让沈封满意,疼的牙齿打颤:“沈封,无尘特队十九号,卧底于地下帮派......”   沈封皱着眉头,眼中冒着冷光,手不留情的又剁下中指:“我现在可没耐心去听废话,你最好说重点。”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折磨我又,又有什么用。”这人面露讥讽:“你,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自己去查呀,嘿哈哈哈,你的生路到头了,我会......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   沈封邪魅一笑,手毫不留情的掰断了这人的脖子,又用匕首在脖子上补了一刀:“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吧啦个没完,鹦鹉都没你这么烦。”   就如嫌弃一样,把匕首用这人的风衣擦干净,又在这人身上搜寻了一番,一把手枪,一把折叠小刀,两夹子弹,连个手机都没有。   余光忽然瞄见了这个人脖子上戴着项链,拎出来,一个戒指从衣领中滑出。   沈封用力一扯,把戒指取下来,眼神微眯,这不是某个品牌,一生只能订做一对吗?   嘴角上扬,站起身,看着这人“啧啧”摇头:“炮灰总是死于意外。”   把戒指塞进了自己的兜兜,又拍了一张这人的照片,转身从胡同里翻墙跑了。   夜晚,华灯初上,沈封打开自己的公寓,冰冷地气息扑面而来,先是搜了一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以防在外出时被人暗装了窃听器又或者藏了监视器。   等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沈封才无力的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现代的繁华都市。   揉了揉肿胀的脑袋:“奇了个怪了,坠楼的时候明明好像记得什么,啧,现在怎么想不起来了?”   刚走出大厦的时候,他明明心情很不好,可杀了两个人之后,怎么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也不再纠结,把沙发的拉链打开,从一个角落里掏出备用机,上面记了很多电话号码。   播出“管饭的”号码,就放在耳边等着对方接,拨通后,沈封揉了揉酸胀的脖子。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接听的是一个男人。   沈封仰头望着吊灯:“给我来一份蛋炒饭跟馒头。”   “不好意思,您打错电话了吧,我们这里是西餐厅。”   “打错个屁,没有就去买,买了给我送过来,对了,再添一点小菜,忙了一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送快点。”   对方沉默了一瞬,等了片刻,又换了一个人听:“让您久等了,请问您要多少钱的分量。”   “十九块钱就行,穷。”   “......”对方叹了口气:“任务完成了?”   沈封“嗯”了一声,又说道:“出来后有个人跟踪我,暗地里还藏了一个,边境卧底的资料泄露了,那个人嘴硬的很,什么也没撬出来,似乎是被针对性训练过。”   “什么?!已经泄漏了!?”   “是。”沈封也有几分严肃:“相对于郑狗蛋手中的那一份资料,这个人所暴露出来的更为全面,他,说出了我的来历,队长,我怀疑是出了奸细。”   队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只在平复情绪:“这个人针对着你来的,你现在就很危险,有线索指向吗?”   “线索是有的,是一个戒指,一会儿我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又用这个手机把那个人的脸发给队长,紧接着给戒指也照了几个角度发过去。   忙完这一切后,沈封觉得有些疲惫,就进去冲了个热水澡,等洗完之后发现自己没带浴巾进来,张口就喊:“美......”   字音刚吐出,沈封就怔愣住了,他要喊什么?这间公寓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怎么会想喊人帮他拿?   而且他有什么人可喊?   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又苦笑一声:“啧,今天肯定是炸到头了,怎么就神经了呢?”   摇摇头,就光着身子出去,找了件睡袍套上,与此同时,门口传来门铃声。   沈封微眯了眼睛,看向时间,十点三十三分,谁会这么晚了来找他?从床底掏出一把枪藏在睡袍下,透过猫眼看了一下。   是外卖?   他刚刚叫外卖了?   对方又敲了敲门,似乎知道沈封在门后:“先生,您要的蛋炒饭加馒头到了。”   沈封狐疑的打开了门,确实闻见了饭的香味,肚子还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   外卖员解释道:“这是一个西餐厅让帮忙送的,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大晚上的别找病,西餐厅不奶人。”   说完话外卖员微笑着离开,沈封:“......”   回屋打开外卖,蛋炒饭加......烤红薯,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准备的,不由得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就大口往嘴里塞。   熟悉的味道让沈封眼眶有些湿润,这是队长给他炒的,又剥开红薯皮,仿佛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作者有话说:队长: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得自己疼。】 第108章 面见老大   =======================   明明只是出了一个任务,还只用半天就完成了,沈封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身心俱疲是从何而来,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早早就睡下,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竟然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还是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就去接了电话。   “有屁就放。”   “......”对方怔愣了片刻,“噗嗤”笑了一声:“你小子昨晚去哪风流了?这脾气是一晚没睡吧。”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沈封眨眨眼睛,脸色冷了些,嘴上却还是吊儿郎当的调笑道:“我的大当家啊,有什么事啊,我昨天可就去蹦两下就回来了,别老冤枉人。”   “行行行,你说啥是啥。”语气中却充满了不相信,但紧接着语气严肃了些:“海市这几天进了一批人,下面的人说都带着家伙,估计要涌起一片云海了。”   这话让沈封做起了身,抹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些:“是来抢地盘的?”   “目前还不清楚,但肯定目的不纯,其中还包含了不少外籍人士,总是骚扰地界,今晚你来趟金爵,我们见面再说。”   “好。”   挂断电话,沈封靠在柔软的床头,随手点了一根烟,目光深邃又冰冷,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房间里还黑黢黢的,火星在隐约人影前星星闪烁。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妖娆的烟雾,烟雾袅袅上升宛若绽放的夜玫瑰,一口又一口,烟雾掠过头顶就渐渐消散于空中。   烟对他来讲没什么瘾,除了在外面跟人交谈时装装样子,私下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抽可不抽。   把烟夹在两指间,把手腕搭在膝盖上,头向后仰在床头,伴随着叹息又吐出一口烟雾:“昨晚到底做了个什么梦啊。”   隐约记得梦里的他很开心,也很幸福,可梦醒之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有的只是无边的孤独。   手垂在了自己的身边,沈封才恍惚之间想起,他自己睡觉向来都是一个人占了整张床,可他昨晚却睡在了一侧,仿佛给别人留了一个位置。   这个古怪的想法惊吓的沈封险些把手头的烟掉在床上:“我靠,我特么是中邪了?”   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的闭了一下眼,心里默念数遍:富强、民主......   等自己心境平和后,才下床,伸了个懒腰,绕过去拉开窗帘,遥望远方,行人匆匆,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平静踏实,普普通通,沈封浅浅的勾着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光都温柔了。   当夜幕降临,路上的人群愈来愈多,沈封开着一辆改装过的跑车,直接拐入装修的富丽堂皇宛若一座宫殿的金爵,海市最大的夜总会,无论是白道还是地下背景都是硬的出奇。   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沈封把车钥匙丢给这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西装,大步流星的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门侍带着沈封进入了一个包间,里面只有五个人,其中四个看见沈封来了都站起身,笑意相应:“疯爷可算是来了,我们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啊。”   沈封笑嘻嘻的耸肩道:“这才八点多,夜晚不才刚刚开始吗?”   “本来想先叫几个人的,但老大说有事,说完再叫。”说话的是个黄毛,一身肌肉,擅长跟人肉搏,攻击十分狡猾,所以被人称为黄鼠狼,此时不怀好意的用那粗壮的胳膊撞了一下沈封肩膀,然后又很随性的搭在沈封肩上:“好小子,昨天晚上玩儿疯了吧,听老大说,一觉睡到了中午,也不想想哥哥们这两天还吃素呢。”   其他三个也在起哄,非要问出是哪家的小妖精能把沈封纠缠到第二天中午。   沈封邪笑着挑眉:“哥儿几个什么时候对男人也感兴趣了?昨天晚上......啧啧啧,那个小东西确实太缠人了。”   几个人中就沈封男女通吃,听沈封说是男人顿时就没了兴趣,也就没有再过多的询问。   坐在中间的那个三十岁刚出头的男子看几人寒暄的差不多,才抬起头,长相十分具有侵略性,不怒自威,这是长年以来积累出的气场。   玩打火机的手伸到嘴边,取下上万的雪茄,吐出散发着醇和又淡雅的烟雾,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盯的沈封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这个人就是中午跟他通电话的人,叫邵宸,年三十二岁,是海市地下众帮派其一的老大,白道赚取钱财,地下扩张势力,其雄厚在海市可谓数一数二。   这个人够强也够狠,沈封记得自己初冒风头时,险些就在这个人手底下吃亏,但后来随着他的做事风格被欣赏,成了金爵二把手后,两人关系倒也好了不少。   沈封长腿跨过茶几,单腿转了半圈就一屁股坐在了邵宸身边,还笑说:“老大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邵宸一把将凑近的脸推开,上下扫了眼沈封,跟通电话时不一样,现在这人心里明显憋着事,就说:“昨天郑总名下的一处大厦突然爆炸,是你做的?”   虽然是在询问,但也十分笃定。   其他四人听到这话,也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等着沈封回话。   沈封眸色沉了些,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从桌子上取出利群,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才说:“那个狗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跟外国人鬼鬼祟祟,又触霉头的碰到了我,谁知道他身边的人个个都带着家伙事儿,一时没控制住,就把人都给炸了。”   说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掸掸烟灰这么简单的事,却让旁边的四个人呼吸都谨小慎微了些。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疯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身手了得,又是一手炸弹,道上就没几个人不怕的。   邵宸深看了眼沈封,也没过多追究,倒是说:“跑到人家地盘上去把人炸了,你胆子也够大的,这件事我已经出手帮你摆平了,但圈子里估计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干的,今后行事小心些。”   沈封勾了勾嘴角,侧靠着邵宸的胳膊,说:“嘿嘿,多谢老大出手相助,欸,对了,你电话里不是叫我过来商量事情的吗?”   邵宸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苦恼:“关于电话里说的事,下午的时候又派人去查了一下,却不想那群人带了一个消息,在四处散播,说我们地下有奸细,其他话里行间又在试图挑起各帮之间的矛盾。”   听见“奸细”两个字,沈封目光顿时沉了,研磨着下颚,道:“这是想要我们内斗的意思啊。”   事情看来远比想象的更糟糕啊。   黄鼠狼被提及这事,气愤道:“可不就是吗?今天中午我就出门买个串串,就被隔壁的那群人堵上,还都亮出了家伙,要不是老大及时,我恐怕是当场就没了。”   “我昨天杀了郑狗蛋,今天你又被堵截。”沈封察觉这件事情隐约有些不对劲,就问:“别的地方也发生过这种事吗?”   邵宸回答道:“现在矛头刚起,还看不太明显,但毫无疑问的是,海市地下现在确实在内斗,甚至越来越明显。”   沈封又吸了一口烟:“所以老大的意思是什么?”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让海市大乱吗?而整个海市都乱了......”邵宸扭头看着沈封,道:“你说,谁会得利?”   沈封甚至想都不用想,当然是境外了!   联想到昨天下午在胡同里被他杀的那两个人,沈封后背都透着一股凉意。   如果海市大乱,各派之间火光相向,国家肯定会出动火力压制,到那时只会玉石俱焚,两败俱伤,而境外的人还在游荡,到时尽收渔翁之利!   邵宸冷笑一下:“自己的家事打打闹闹尚可,但也轮不到外人指手划脚。”   沈封心领神会,笑的也很邪魅阴冷:“懂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如果有哪个孙子敢跟疯爷玩儿吃里扒外这一套,我一定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想要把人赶出去,那就只能让自己的人一致对外,国家领土是原则性问题,谁敢在大事大非面前选择小盈小利,他沈封可不是国家编制中的一员,做不到好言相劝。   两个大佬话中暗藏玄机,让旁边的四个人都听的云里雾里。   邵宸看向四人:“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四人齐齐摇头,黄鼠狼拍着胸脯说:“不管邵老大想干什么,我绝对跟着您,疯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老黄虽然小学都没上完,但也懂得有国才有家。”   旁边戴着眼镜的斯文人,推了推眼镜:“我可是把这一辈子都卖给了老大,当然也是跟着老大走。”   其他两人瞬间也开始表决心。   沈封听的额头是汗,用胳膊肘捅了捅邵宸的手臂,小声道:“我真怀疑你收了一群义士。”   邵宸身上严肃的气息少了几分,挑眉笑看沈封,道:“一路人罢了。”   沈封怔愣了片刻,笑说:“说我是好人,老大你可是独一个啊......”   去了京城本少爷护着你......   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古装白衣身影,仅仅也只是一瞬,沈封什么也没抓到,只是隐约记得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邵宸笑了笑,就拍拍手,进来了一群女人跟几个男人,说道:“你先挑吧。”   女人都是浓妆艳抹,穿的能多暴露就多暴露,一颦一笑之间都在勾引着人,而那几个男人,大约都是二十一二的样子,还十分稚嫩,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都是一张小受脸。   “哈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封心里很不想去挑,可是没办法啊,在这里,邵宸才是老大,人家把人都叫好了,你能去打人家脸吗?   于是就扫了两眼,在一群笑意相迎里,沈封却唯独相中了最后一个,清冷的气质在这群人里简直脱颖而出,而且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刚硬,有些摸着沈封胃口的边。   指了指,就有人把那个人引到沈封腿边跪下,沈封抬起这人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合胃口,长得美,气质好,身材又不错,还没有扭扭捏捏小家子气。   于是就说:“就他了。”   黄鼠狼上来看了两眼:“腰窄腿长屁股翘,是个尤物。”赞赏的拍了拍沈封的肩:“我虽然不玩儿男人,但不得不说,疯爷眼光好。”   “切,享受的事情还用你说?”沈封又靠回沙发。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怒发冲冠:夭蛾子!你找死?   夭蛾子睁眼瞎式聋了:哦莫,哦莫,怎么了,你要吃饭?   谢云霄掌心逐渐蓄力:什么?你想死?   夭蛾子怂了:嘿嘿别动怒嘛,这才被抹去记忆,更大的刺激还在后面呢,准备好速效救心丸哟。(蛾式微笑,是你想跟老婆同归于尽一起死的,现在怪我咯?)】 第109章 叛逆心态   =======================   被确定之后,那个男子低着头就坐在了沈封的身边,任由沈封对他上下齐手,清冷的脸庞上浮现出丝丝自暴自弃。   沈封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扭头说:“老大想要几个啊?”   邵宸挑眉笑道:“你小子今天是要找抽啊,还敢管上我了?”   “嘿嘿,哪敢啊。”沈封笑意盈盈,又故作苦恼道:“你看这些小姐姐,长得那么水灵漂亮,要只有一个,岂不被你玩儿死?我这可是善心大发。”   邵宸盯了沈封三秒,忽而笑说:“嗯......说的有道理。”   目光在那三排人当中游走,似乎不太中意,撑着头,还在精细的观察,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朵“小白莲”身上,大手一指:“你过来。”   这一个选择让旁边的四个人都目瞪口呆,就连沈封都有些小小吃惊,选了个男人?还是当中看起来最稚嫩的一个。   而一旁戴眼镜的人推了推眼镜,视线在那个“小白莲”身上停顿一秒,又落在了沈封身上......   沈封戏谑道:“哎哟,邵总什么时候变口味了?难不成这东西还会传染?”   “谁规定我就只能点女人了?”邵宸说的仿佛是在开玩笑:“看你玩的不亦乐乎,我想体验体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沈封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又转头对这旁边的四个人说:“啧啧,你们四个可要当心了,这东西传染啊。”   邵宸看沈封这小人得志的模样,勾着嘴角笑了笑,就搂着那个“小白莲”起身,对着几人摆手道:“你们先挑着。”   黄鼠狼后背透着股凉意,说道:“老大怎么变的这么急不可耐了?”   沈封研磨着下颚,眸色深沉道:“看来......是这几天憋狠了,哎,笔直的钢筋怎么就跟我一样半弯不弯了呢?难道我的魅力已经大到能影响老大了?”   忽而,眼里闪着精光,开始怂恿着几人:“你们几个好奇不?”   眼镜男往后瑟缩了一下:“好奇跟被扒皮之间,我选择活命。”   说完之后就快速挑了两个女人带走了,那速度,就跟沈封要吃了他似的。   沈封“呿”了一声,看剩下的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有要跟他去听墙角的意思,心中觉得无趣,但也想着,难不成邵宸是玩儿腻了?准备换换口味?   黄鼠狼就说:“今天是老大初体验,我们还是等下次吧。”   沈封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第一次经验不足,可能会闹笑话,要真是去偷听,估计会让人恼羞成怒。   便带着自己挑的人也走了。   进入自己在金爵里固定的房间后,那个男妓倒也自觉的脱衣服,沈封余光扫了眼,突然觉得心里闷的慌,还有一股锥疼的异样。   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就扔下一句:“去床上等着吧。”   就进了浴室,用凉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双手撑在墙壁上,大口呼吸着,他究竟怎么了?逢场作戏又能解决自己的正常需求,这不是他经常经历的吗?   怎么这次感觉哪里都不对劲,想要逃,好像只要自己碰了那个人,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一样?   这两天都怪怪的,就是从坠楼后开始不对劲,好像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可是那天的事情明明记得非常清晰,根本就没有忘记任何事情。   沈封想不出原因,却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迸发,快速抹了把脸,关掉花洒,烦躁的擦干身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嘴角堑着一抹坏笑,披着浴袍就光着身子走出去。   男人已经脱光了站在房间的中央,沈封皱了一下眉:“我不是让你上床等着吗?”   这里有规定,在接客之前都会把自己清理干净,所以男人身上还透露着一股清凉的气息,此时站在地毯上,就像是被罚站似的。   男人没说话,小步向前,双手攀着沈封肩膀,清冷的双眸中透露出一股炽热,就要去啄沈封的嘴。   沈封下意识的就躲开了,手却附上了男人的腰,心下觉得不对,就在床边的垃圾桶里看见了某样可以提升情趣的东西。   心下了然,只手捏着男人的下颚,被迫对视着:“吃了这东西,你能挺住半个小时吗?看来你想直奔主题啊。”   男人白皙的肌肤上渐渐透露出绯红,薄唇蠕动着的说道:“给我,疯爷,给我吧,求求疯爷疼疼我。”   滚烫的身体就往沈封身上贴,这一次沈封没有推开,看了眼门口,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勾着嘴角,声音低沉道:“好啊,但我是来享受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   男人抿着嘴,就推着沈封到床边坐下,跪在膝盖之间,双手撑在沈封的大腿上,急不可耐的低头,又有些小心翼翼......   技巧并不是很娴熟,甚至可能是第一次,沈封也并没有过多追责,身体是快乐的,可心里却像是缺了一块什么,空落落的。   等人吞不下时,就直揪起男人的胳膊,重重的摔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生物闹钟准时的让沈封睁开了眼,扭头看着躺在自己胳膊上的人,又恢复到了清冷的气质,嘴唇很薄也很红,嘴角处还有一丝血痂。   身上青青紫紫,无论是面容还是身体,都透露着一股疲惫。   想来也是,一个第一次接客的人,就碰到了他心烦的时候,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记得昨晚,等药效过去,这个清冷的人儿是哭着求他停下,但他当时上头了,怎么可能会停下?   居然就直接把人给弄晕了。   看着这张比女人还要清纯的脸,沈封有片刻迷离,忍不住用手去描绘这张脸。   “这眉毛要是再锋利一点就好了......”   鼻子如果再挺一点......   嘴唇稍微再厚一点点......   脸部轮廓再分明一点......   身上肌肉再结实一点......   皮肤再白一点......   个子再高一点......   要是再留一头乌黑长发......   沈封的手突然顿住,人家就长这样,他在期待什么?又在遗憾什么?   一巴掌拍在脸上,倒在枕头上,心里酸酸涩涩,怎么都不是滋味,这怅然若失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   看了眼时间,沈封也不想留恋温存,起身就去穿衣服,或许是被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扰到了睡眠,男人朦胧的睁开眼,就要坐起身,却又被身上的酸痛压回原位。   沈封头也不回道:“你今天是下不来的,就在房间里躺着吧。”   男人的嗓音很沙哑,似乎是破裂了:“我应该为您穿衣服的。”   “对你的调教只是调教。”沈封冷然道:“但要服侍人,还得看顾客的喜好,我就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沈封说完后,就抿住了嘴,他不应该把自己心里的火撒在别人身上才对,这个人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者说错什么。   就补充道:“这一点你记住了。”   “是,记住了。”   沈封把绳镖缠在腰上,又回头问:“你叫什么?”   男人撑起半个身子:“谢允。”   “什么?!”沈封的手顿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些激动。   “谢允。”谢允解释道:“允诺的允。”   沈封眸色微敛,听见只有两个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这种感觉自己也解释不了:“嗯,这几天不用接客了,就在我房间住下吧。”   谢允明显很诧异,略显苦涩的点头:“是,听疯爷的,”   沈封只是看了眼就背过身去,并没有久留,出去之后就叫来管事的,吩咐道:“拿些早餐进去,再送些药。”   至于是什么药,沈封也不用说的太明白,干这行的谁能不知道?   管事的观察了一下沈封的脸色,笑意相迎道:“那让他在里面住多久?”   沈封眸色微沉:“就......住着吧。”   不得不承认,谢允就是他喜欢的那一款,他又拿了第一次,换做以前,他都可能把人带走,可能会宠着吧,然而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走到楼下,就看见黄鼠狼跟眼镜两个人已经坐在包间里,正在窃窃私语什么。   看见沈封来了,就立刻招呼过来。   沈封挑眉,笑道:“你们说什么神神秘秘的?别忘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办。”   黄鼠狼坏笑道:“欸,你不好奇老大昨晚的动静?”   “怎么?你真去偷听了?”沈封有些刮目相看。   “说什么呢?谁敢啊。”黄鼠狼与眼镜对视一眼,摇头道:“只能说老大太狠了,七点半的时候就让大夫带着手术工具进去了,听说是前戏没做好,惹了老大不开心,把人给......”   黄鼠狼用手刃在大腿上划了一下。   沈封诧异:“老大这是欲求不满?”   忽然两个人都低下了头,一副“我有事在忙”的模样嗑瓜子。   沈封察觉不对,就转身,顿时笑脸相迎:“嘿嘿,老大昨晚睡的好吗?”   邵宸的脸色有些阴沉:“比女人还能作妖,你说呢?”   沈封好奇地问:“怎么了这是?初体验不好?”   “男的都喜欢玩儿s.m?”邵宸忽而问的很认真。   沈封顿时明白了,他是没想到那个“小白莲”居然还是重口味爱好者,连连摇头:“这都是个人喜好,反正我是不喜欢玩儿那东西,不过嘛......cosplay偶尔也是可以玩玩的。”   邵宸若有所思的点头。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周身内力不受控制的奔腾着,拔出来沈封所遗留下来的匕首,缓缓靠近正在码字的夭蛾子。   忽然沈封出现,一脚踹开谢云霄,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谁啊,敢偷袭我妈,看疯爷不炸死你!”   谢云霄中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热泪盈眶,就想与人相拥:“阿封...”   沈封一阵恶寒:“阿你大爷!给爷滚!”   又是一脚踹出去。。。   先声明啊,本人从未说过这是双洁,轻点骂吧,先前的情节有提到过的,而且沈封现在没有异世记忆...】 第110章 分头行动   =======================   等人来齐后,邵宸坐在了上位,嘴里叼着烟,烟雾迷离了眼神。   “境外势力从海市入手,政府机构肯定会全力彻查,而我们要做的则是在掀起腥风血雨前,把地下势力统一对外,给政府铺路,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地下势力肯定也会成为政府下一个目标。”   眼镜男斯文的推了下眼镜,秀气的脸庞略显严肃:“总而来讲,海市要被整顿了。”   黄鼠狼沉默了一瞬,突然暴起,胳膊上夸张的肌肉让人生畏:“哼,我们就是恶人,他们要来就来!我老黄不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其他两人隐隐有了退却的心理。   沈封看在眼里,但也不说,心下斟酌着,就靠在沙发背上,抱着胳膊,惬意的问:“邵哥打算怎么办?”   邵宸吐出一口烟雾,沉声道:“都是跟了我十多年的兄弟,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千号人都被枪毙。”   沈封捏着手腕,沉思片刻,邵宸这是想要洗白,但是几千号人也不可能全部如换新生,所以这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找到足以跟政府谈判的资格。   就说:“要不这样,把手上没有人命的兄弟这几天都打发走,家里有老人小孩的优先洗白,剩下有血性的兄弟跟着我冲到前面,集中地下势力,跟境外势力打一场,到时候,你再出马跟政府联系。”   眼镜男赞许的点头:“如此一来,身上有点功劳也好说话。”   邵宸看了眼沈封,也是十分赞同,感叹了一声:“恶势力没有好下场,呵,这句话还真是早晚到身上了。”   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几个人分头行动,邵宸跟眼镜男负责去洗白,黄鼠狼带着两个人去遣散,而沈封回去准备好炸弹之后,就“挨家挨户”的“游说”。   一脚踹开门,手上转着枪,邪魅狂狷,若是从,那就签合约,若是不从,那就赏一颗炸弹。   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把最强劲的两家拿下,其他的小门小户也就好对付了。   起初还有人被挑唆的失去了判断力,但被沈封杀鸡儆猴之后,也就老实了不少。   两天下来,势力表面上倒也统一了。   等回到家里,沈封疲倦的直接瘫倒在沙发上,熟练的拉开沙发拉链,拿出手机,拨通过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声音。   沈封揉了揉太阳穴,道:“蛋炒饭加馒头,没有就给我买了送过来,只要十九块钱的,很穷。”   一口气把话说完,对方这次也没有耽搁,连忙就换了人接电话,队长语气严肃道:“东西查出来了,那个人是上任无尘特队中的五十六号,被派往国外卧底,因为上任队长隐遁,所以资料很少。二十多年没有召回,如今是被策反了,对方以他的妻女要挟,想要利用卧底名单将海市搅成浑水,再跟政府两败俱伤,他们渔翁得利。”   沈封深吸了一口气,那怪被他压着要挟审问的时候还能不忘初衷,甚至忍受钻心之痛时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确实跟无尘特队的成果很像,再加上人家是上任无尘特队的成员,肯定是能力非常。   无尘特队基本都是一个队长带一届,一届成员的资料全是由队长交给国家高级机密部保管,若是没有队长的要求,高级机密部也不能随意打开。   “现在他已经被我杀了,那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只有他一个,你在郑狗蛋手中毁掉的卧底资料只是特工队的名单,而我们的资料,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自己出手,就是不想把无尘特队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   这是信仰。   无尘特队给了他们新生,也将他们推入黑暗,在黑暗中依傍着光明前行,又有谁能亲手毁灭自己的光呢?   无尘特队是一支手染鲜血的部队,不归国家部队管辖,也不是国家军队的一员,死后也不会葬入英雄园,也不会出现在烈士碑上,不会有人祭奠,也不会有人会记得。   他们就是一抹尘埃,虚无缥缈的游荡在黑暗势力中。   “好的,我知道了。”沈封把自己从悲痛的情绪中扯出来,只要资料没有完全泄露,那他心里的重担就可以放下了。   紧接着又把邵宸的计划告诉了队长,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邵宸这个人亦正亦邪,让人看不透,但这次,他的分析师是对的,我也是得到情报后才后知后觉。”   沈封犹豫的问:“如果真按照邵宸的计划进行,那他们能将功补过吗?”   “这事一码归一码,律法之下自有裁决。”队长回答的模棱两可。   沈封又说:“邵宸手下的人向来只针对地下势力进行斗争,从没有扰乱百姓秩序。”   他在邵宸身边这么多年也看透了,这是一种手腕,以黑吃黑,以暴制暴。   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十九号,你变了,你变得多愁善感,变得优柔寡断了,是什么让你在几天之内变化如此之大?”   “队长啊,我这不过是说了些实事,怎么就优柔寡断了?”沈封被说的十分无奈。   “第一,这律法判决的事不归无尘特队管,第二,你以前只会执行命令,现在,你会为人辩解了。”队长严厉道:“身为无尘特队中的一员,不能在任务中参杂个人情感,这是首要命令,你忘了吗?”   沈封慢慢的坐起身,垂下了头:“十九号不敢忘。”   电话里安静了许久,可对方没有挂断,沈封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接听的姿势。   对面叹息道:“十九号,这件事我会联系特工队让他们跟邵宸商讨,而你,在执行完驱赶剿杀境外入侵者这项任务后......休息一段时间吧。”   “是......”   挂完电话之后,沈封又瘫倒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慢慢的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好累啊......   沈封慢慢的,不知不觉的,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很不正常,心里憋着一股火,很烦躁,也很无力,他好像变得不是自己了。   沈封这一觉睡的并不安宁,梦见了谢允,可模样好像有些变化,又透着一股朦胧感,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嘴角含笑,一头长发,身上散发着冷香,让他不着地的心境慢慢淡定下来。   “阿封,等我......”   “碰”!   沈封从梦中惊醒,脚踢在了茶几上,捂着心脏大口呼吸着,明明是一个平淡如水的梦,却让沈封冷汗直流。   从沙发上滑落在地,抱着心口,也不知道是脚趾的疼痛转移到了心脏,还是因为“谢允”让他痛苦。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想看见那个人,想入心扉,迫不及待的想。   也不容自己迟疑,披上外套,就开车驱向金爵,现在是凌晨两点钟,路上的车辆跟行人少的可怜,但依旧是灯火通明,华光璀璨。   一辆suv开着一百二十迈及以上的速度,飞速的在城市中行驶,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也不知道自己被拍了多少次,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想要看看那个人,想的心脏都疼了。   等进入金爵后,沈封几乎是冲刺向自己的房间。   门猛的被打开,床上的人睡在一侧,窗帘留了个缝隙,皎洁的月光洒在那安详的睡颜上,渐渐的跟梦境中的脸重合。   大口喘息着,轻轻的把门关上,不想去打扰这片刻的安宁。   动作轻盈的把窗帘拉上,脱下外衣,摸索上了床。   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热,让谢允从梦中惊醒,但看清来人后,就抿着嘴要把自己的睡袍脱了。   沈封握住了谢允的手,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不用了,睡吧,就这样睡。”   就这样抱着,心里的空缺好像被填补上来了一些,也不由得抱的更紧,想要索求什么似的,也害怕抛弃他一样。   眼皮越来越沉重......   看沈封似乎很累,谢允就试探着,笨拙的轻拍着沈封的后背:“好。”   沈封闻着怀中人散发出的清香,迷迷糊糊道:“换个味道吧,我喜欢冷香。”   谢允顿了一下:“好。”   看着熊抱自己,又埋在自己脖子里睡着的人,谢允落寞的垂下了眼眸,担心沈封这样睡觉会呼吸不畅,就把睡袍领往下拉了拉,平躺的规规矩矩,生怕打扰到了身边人的睡眠。   来金爵消费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他在接受调教的那几天,看过不少人被玩弄的生不如死,也因为想要一条活路,让那些身上油腻腻的人随意玩弄。   他以为他也会是那种命运。   却没想到,第一次遇见的人会是沈封,传说中的疯爷。   他害怕,害怕没伺候好这个人自己会死,可是这个人并没有让他违背自己的性格,反倒对他有一丝丝纵容。   但他也知道,沈封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是那个人清冷,所以才一眼挑中她。   可这也是他最好的命运了,做跟自己相似的人的替身,也是一种变相的自由吧。   忽然,耳边浅浅的响起一道沙哑委屈又脆弱的声音:“美人,你骗我......”   紧接着颈上感受到了一抹湿润。   谢允震惊,疯爷哭了......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该死!居然想要顶替我!】 第111章 抿嘴的小动作   ===========================   沈封依旧早早的就醒来,却没有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的冷香让他身心舒畅,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被窝,便把怀里的人搂的紧了些。   额头在谢允的脖子里蹭了蹭,感觉舒服极了,这一晚是他几天里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仿佛抱着这个人,他什么都不怕了。   谢允躺的笔直,微微侧头,看着沈封嘴角含笑,纯粹稚嫩又毫无防备的脸庞,甚至都有些玄幻,这个真的是人人害怕的疯爷吗?   昨晚沈封迷迷糊糊说自己喜欢冷香后,他就起身去泡了个澡,换了沐浴露,原本睡着四仰八叉,差点占据整张床的人,在他带着冷香上床后,就睡的老实极了,抱着他格外的规矩,仿佛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除了睡梦中总爱把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以外。   感觉人醒的差不多了,谢允就轻轻的拍了拍压在胸膛上的禁锢他的胳膊:“疯爷需要用早餐吗?”   这个声音有着男人的磁性,但也尽量的放缓语气,降低生硬的声线,总体听上去还是很温柔的,可也让想赖床的沈封如梦惊醒。   睁开眼睛,就半撑着身子,后退了些,皱着眉头看了很久的谢允,随后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脑袋就很发神经了一样。   随后卸了力,又躺会床上:“嗯,去随便拿些过来吧。”   一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就去掏手机。   谢允没有反驳,就乖乖的穿衣服出门去楼下拿早餐,其实房间里有前台的直通电话,只要打通电话就行,而且沈封的地位不低,管事甚至会第一时间亲自奉上。   等人走后,沈封卸下了镇静的伪装,跟弹簧似的“噌”一下就坐起来,懊恼的把手机扔在被子上,不解气的又垂了几下床垫。   “沈封啊沈封,你是中了什么邪啊!淡定呀!怎么跟条丧家犬一样,半夜巴巴的跑过来,丢不丢人啊!”   又泄愤似的垂了一下床头柜,独自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那里,强制自己淡定下来。   多愁善感?   嗯......这几天确实脑子不正常,就跟有病似的,就像昨天晚上,就被警戒了一句,就感觉被世界抛弃了,确实不应该。   优柔寡断?   呃......好像形容的也没错,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他的路一直都是听从指挥,邵宸他们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他美言几句又有什么用?法律判决的事确实不归无尘特队管。   想通后,沈封拍了拍自己的脸:“沈封,你一定要努力,你小时候的遭遇已经够悲惨了,打击一切不法勾当,保护孩子的生活才是你的目标,你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   给自己灌了些鸡汤,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可是一转头看见谢允躺过的地方,脸色又黑了。   可谢允又是怎么回事啊,他昨晚怎么就跟孩子找妈吃%2F%2F奶一样?   难道说......这就是天定姻缘?   不然这个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那么合他胃口?不然只是睡了一觉,他就念念不忘?连做梦都梦到“谢允”对他笑?   沈封也没让自己太过为难,翻身就去冲澡了。   反正他现在对谢允有股莫名的依赖感,那就留在身边呗,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培养,若只是一时兴起,那就各取所需。   多么简单的事啊!   在花洒下“大彻大悟”的某人,瞬间恢复的元气满满,这才是他呀,随心所欲不失初心,人人所畏惧的疯爷!   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就走出浴室,手上还拿着一块毛巾擦头发,走到木质隔断后,就看谢允正在餐桌上摆放早餐。   谢允听见声音,就回头说道:“不知道疯爷的喜好,所以就多拿了一些......”   要说出口的话突然顿住,盯着沈封裸露的胸膛,腹肌、人鱼线一样不差,两滴水珠正在缓缓流淌,那晚的记忆缓缓浮现,骤然间,谢允咽了咽口水,目光变得十分无措。   脸颊都红了,匆匆的又跑到浴室拿了吹风机:“吹,吹干头发再吃吧。”   沈封挑眉,没有拒绝,坐在床沿上,笑看谢允那红透了的脸,故意说道:“哎,这几天累死了,你给吹吧。”   谢允抿了抿嘴,轻点头。   而沈封看见谢允的小动作,心里“突突”的跳动了,这个抿嘴的动作怎么就那么诱人呢?   吹风机“呼呼”的吹着,谢允站的还算中规中矩,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扣的十分板正。   沈封就跟手欠一样,嘴角一勾,就伸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直接就把人上面三颗纽扣解开,还口口声声说:“系上干嘛,屋里很冷吗?”   谢允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衣领抄拢,可又觉得这么做跟良家妇女一样,他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又缓缓松开。   抿着嘴说:“刚刚出去了。”   沈封觉得自己快爱死这个小动作了,喉结上下浮动,男人嘛,早上本来就是半个动物,当即就从谢允手里抢走了吹风机,随手一撇。   把人直接翻身压住,故意说道:“你诱惑我。”   谢允觉得自己冤枉,他衣服穿的好好的,明明是自己解开的,怎么还敢怪他了?   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扒下,谢允眼中流淌着暗流,如果沈封喜欢的人跟他的性格很像,那他是不是就可以......   沈封的手刚伸进去,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揽住了,诧异的抬头,谢允紧抿着嘴唇,一字一句道:“先吃饭,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随即又红着脸,补充道:“吃完后,我是你的。”   沈封怔愣了一片刻,这句话好熟悉啊......   乖,我们吃饭,吃完后,我们继续......   摇了摇头,看着谢允久久不能回神,靠!这种感觉怎么有出现了?   谢允见状,以为是自己这料下猛了,又或者是自己估量错了沈封心中人的性格,毕竟这个人身份太高,而他只是个男妓,能听他的话吗?怕得罪了人,正要开口解释什么。   沈封就先一步张嘴说道:“好吧,你有理,都听你的。”小声嘟囔了一嘴:“怎么跟个管家婆一样?”   收回了手。   谢允以为这话里有话,但仔细观摩沈封的表情,却又感觉像是无意说出口的,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隐隐还有纵容的意味。   心下顿然踏实了,他选的路,选对了。   沈封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白米粥跟皮蛋粥,无力的抽动着嘴角,又看了眼谢允自己端着红薯粥喝:“你怎么是红薯粥?”   “那疯爷是想要八宝粥吗?”谢允从袋子里又掏出了一盒,打开后才送到沈封面前:“楼下厨房只有这四种粥。”   沈封脸上的笑容让人有些心底生寒:“来来来,我们换,你喝这三碗。”撑死你!   凭借多年的身手,抢碗粥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瞬间的事情,谢允望着离自己远去的红薯粥咬了咬牙,却又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   从三碗中挑了八宝粥喝,他并没有那个胆子去跟沈封抢。   这一碗的分量不少,沈封吃完后碗里还剩了点地,但那些红薯都被捡着吃完了,剩下的仿佛是小白粥一样。   谢允默默记下。   沈封看谢允还在细嚼慢咽的吃,心下有些不理解,粥两口喝完不就行了吗?还怕呛着啊。   可又出奇的不想打扰这份宁静,看人优雅又认真的模样,沈封觉得心里很奇怪,这画面他好像见过,心里暖暖的,甜甜的,眼前的画面映入脑海,可人却又了丝丝变化。   好像......变得大只了。   谢允跟他差不多高,可脑海中的“谢允”却明显高了些。   两个身影慢慢做了比对,沈封却如梦初醒的僵了脸,什么玩意儿?拿两个“谢允”比较,他该不会真被炸傻了吧。   扫了眼谢允的腿,问:“今年你多大了?”   谢允此时已经吃完,用纸巾细细的擦了嘴,说:“已经二十了。”   沈封点点头,心里有些莫名的遗憾,随后又问:“你家有没有什么哥哥之类的?就是跟你长得很像的那种。”   谢允顿了一下,神色有些落寞:“家中独子。”   沈封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谢允的这点点变化:“那你怎么进了金爵?”   这一下,谢允却没有回答,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不可磨灭的伤痛,沈封很快意识到自己问道别人的痛处了。   立刻就笑说:“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好奇问问。”   “你也觉得我是因为钱才做这一行吗?”随后又自嘲道:“呵,不过说到底,我也确实是为了钱,两天前管事才奖励我五千块钱呢。”   桌子下的手握紧了。   沈封饶有兴趣的盯着谢允,嘴角微扬:“那你是为了什么?”   谢允笑的有些清冷,也有些脆弱:“活命,和钱。”   “很朴实的原因。”撑着下颚的手慢慢研磨,沈封看人吃的差不多,就眨眨眼说:“脱了吧,你刚刚可是答应过我的。”   没想到上一秒还在聊天,下一秒就跳到那档子事儿上去,谢允又羞又恼,嘴里隐隐苦涩,却也遵从了沈封意思......   中午时候,沈封看人睡熟了,就出了房门,去了地下四层,这是金爵的资料库,在金爵工作人员的资料里面都有详细记载和调查。   让人找了谢允的,沈封当即就看了。   父母是渔民但在海上遇难去世了,而谢允的资料很普通,高二辍学,就在工地打工,干过送外卖,还扫过大街,可忽然的,先是变成了线上男友,又是游戏陪玩。   紧接着就进入金爵,被调教了一年,这一年里一直都是省吃俭用,基本就没有出过金爵,就连生病都不去医院,只是买了些止疼药。   沈封皱眉。   虽然调教期间不会给高额工资,但一个月一两千还是有的,而且包吃包住,待遇还算不错,更何况干这行前,谢允身上应该也是有钱的,怎么生病了也不去医院呢?   这么抠?   又看了些调教期间的事情,才发现谢允签的是三十年合同,金爵对这一类人不只是签约十年吗?   正疑惑呢,就看见身体状况那一页,写着:胃癌......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   谢允   如果阿封没有穿越四国,肯定真的会对谢允上心三分,但,爱情有时候就是有先来后到的......   所以友友们看完不要玻璃心呀,别再私信轰炸了……从没说过是双洁,在最开始的几章就有铺垫,九十五章更是直接写出来的。   】 第112章 落日   ===================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沈封竟然把谢允带出了金爵,又是逛商场又是去郊游,就跟是在约会似的。   就连谢允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而且这几天的沈封温柔的越来越明显,虽然他知道,也能很明确的看清,沈封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可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尤其像他目前这种状态,真的很想把这抹温暖变成自己的。   在世上孤苦无依,独自忍受病痛的折磨,甚至在以后会时刻面临死亡,就像是他抱着一块浮木飘荡在茫茫大海之中,忽然找到了一块陆地,他舍不得离开,也不敢离开。   哪怕这是虚幻的泡影,哪怕这是在别人阴影下偷来的,只要......是不是只要那个人不出现,这样的沈封就永远是他的?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落日余晖缓缓滑下地平线,谢允看的有些出神,想的有些连篇。   暮的,嘴角一片冰凉。   像是收到了惊吓般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就看见沈封手上拿着两个甜筒,一个甜筒在他的嘴唇上轻触碰了一下,冰凉的余韵还在唇上蔓延。   沈封笑的温柔:“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也不怕被大灰狼捉走吃掉啊。”   接过沈封递过来的甜筒,谢允抿了一嘴,一切伤感跟喜悦都隐藏在心底,揣测着如果是那个人的性格会怎么跟沈封打趣。   就轻笑一下:“我身边可不就坐着一只大灰狼吗?”   这几天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他对沈封也是越来越了解,而且沈封好像也没有要在他面前隐藏自己本性的样子。   爱吃甜食,喜欢小孩,喜欢跟人贫嘴,生气的时候要顺着,心情好的时候你再挑刺儿都不会生气,对人很随和,玩儿游戏还有几分爱耍赖皮。   跟他想象中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嗯?”沈封左看右看,装傻充愣:“在哪?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身边只有一个坏人,哪有什么大灰狼?”   谢允嘴角含笑,轻舔了一下冰淇淋,冰冰凉凉,又甜丝丝,仿佛甜味传入心间又沁人心脾。   “说好了来看落日,怎么又开始调笑了?”捉住鬼鬼祟祟放在他腰上的手,笑不达眼底:“要是言而无信,今晚就不准上床。”   沈封瘪了瘪嘴,面露失望的说:“哎,想半个月前,你那乖样儿呢?看看你现在,敢这么跟金主说话了。”   谢允怔愣一下,以为自己话说过头了,有些小心翼翼的琢磨着沈封的脸色,可人就跟故意似的,把脸撇到一边,不让他看眼神。   心中顿时有些忐忑,抿着嘴,略微的低下了头,两人安静了许久,终是谢允先败下阵来,默默的把沈封的手牵到自己的腿上:“别气了,是我话说过了,但是我很想看这个落日,可不可以......”   “啧。”像是被顺毛摸的狗,瞬间恢复正常,拍了拍谢允的头:“我就逗逗你,你还当真了?疯爷说话向来言而有信的。”   然而当谢允靠在沈封肩膀上安安静静看日落时,沈封盯着谢允的头顶,心中忍不住的失落,明明就是眼前人,可为什么就总觉得不是这个人?   哪怕他有时刻意的去忽略,但一个人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他仿佛是在透过谢允在看另一个人......   这天晚上,沈封并没有把人送回金爵,而是带回了自己的家,家里已经填了一些属于谢允的东西,像是一双情侣拖鞋,像是情侣水杯等等,都是谢允逛超市买的。   沈封看人开心,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也好像知道了自己对谢允的感觉,各取所需罢了......   等沈封从浴室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谢允的身影,皱着眉头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沈封心下觉得不对,可家里又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被人也不可能闯入他家把人强行带走。   可这几天外面实在不安全,就连忙拿上风衣,正要出去找人,门却自己开了。   谢允穿着短袖,怀里抱着一个纸袋,弥漫出熟悉的气味,人却懵懂的问:“沈哥是要出去吗?”   沈封一脸的怒火,把手上的衣服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把抓住谢允的衣领,吓得谢允松开了怀里的东西,瞳孔中有些害怕的神色,双手攀上那只手。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外面有多危险?”沈封吼着:“你还敢一个人出去,是不是不想活了?啊?说话呀,哑巴了吗?”   谢允想要挣脱出沈封的钳制,可两人的实力太过悬殊,只能有些委屈的说:“回来的时候,我看小区外面有卖烤红薯的,但是没来得及说,看你在洗澡我就想着给你买回来。”   到底还是二十岁的人,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在沈封这个天天出入生死的人面前,毫无气势,就连一直想要焊在脸上的伪装,在这一刻也施展不出来,更是被吓得忘记了自己的想法。   沈封深呼吸了几下,把人甩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抹了把脸。   谢允看人真的在生气,可一想刚刚的话,知道沈封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就挪不到沈封的身边,缓缓坐下,手掌有些小心的覆上沈封的手臂。   “沈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出去,我一定跟你说,绝对不让你再担心了,好吗?”又捡起地上摔坏的烤红薯,从里面挑了根稍微完好的,剥开皮送到了沈封的嘴边。   心里没有太大的底气,但依旧嘴硬道:“其实我很爱吃烤红薯,但......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沈封看人这样,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些,瞄了一眼烤红薯,又看看谢允,就着谢允的手拿着,一口就咬了三分之一。   囫囵道:“不是说给我买的吗?怎么又说自己喜欢吃了?”   谢允苦笑一下:“我妈以前就爱吃烤红薯,也爱跟人分享着吃,说这样吃的更香,后来,我一个人吃,感觉嘴里甜了,心里也没有那么苦了,所以......所以我想跟沈哥一起吃。”   沈封愣愣的看着烤红薯。   嘴里甜了,心里就不苦了......   这句话他好像跟什么说过,可是要去认真的想,又毫无头绪,有的只有一片虚无。   而谢允看见沈封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每当沈封因他说的一些话或者一些举动迷茫时,不消片刻,沈封就会对他心软又心软。   沈封忽然嗤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扛着谢允往房间走。   谢允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涨红了脸,支吾道:“沈,沈哥,我还没洗澡呢。”   沈封拍了一下屁股,笑道:“没事儿,办完事再洗也不迟,而且也算是节约用水了不是?”   几天内,局势就跟沈封想象的发展那般,境外人士看挑唆不成,就想栽赃,四处宣扬地下势力中有卧底。   让那些帮派装模作样的不痛不痒的相互打了两下做做样子,好多出时间去找那群人在境内的老巢,只有一窝打尽,才能给境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示。   而邵宸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该遣散的遣散,该洗白的洗白,剩下的兄弟也都整装待发。   沈封也算是过了半个多月的逍遥日子,这天,外面下着阴霾小雨,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您的外卖到了,请开一下门。”   谢允正围着围裙在厨房,沈封起身,透过猫眼看了眼才开门,对方把外卖交到手上微笑着说:“请给个五星好评哟。”   沈封面无表情的点头,拿到茶几上打开,是蛋炒饭加馒头,特队里要求跟他联系的意思。   谢允手里还拿着锅铲,疑惑的看着外卖:“我正在做饭呀,你很饿吗?”   沈封挠了挠下颚,笑说:“这不是加餐吗?”   谢允:“......”蛋炒饭和馒头......   等用过饭,沈封在家里转了一圈儿,最终站定在了冰箱的前面,望着被塞满的冰箱,心里也是满满的,然而却凝眸了许久,只是拿了一瓶冰可乐。   转头对着正在晾床单被罩的谢允说:“我们晚上吃火锅吧。”   谢允点头道:“好啊,火锅做着也很简单,而且你喜欢吃的家里都有。”   “可是我看了一下,好像没有牛肉。”沈封把冰可乐打开,递到了谢允的嘴边。   “你不是更喜欢吃羊肉吗?”谢允想了一下:“我记得冰箱里有羊肉卷,涮火锅正合适啊。”   沈封开始耍赖:“可我就是突然想吃牛肉了,你去超市给我买吧。”   谢允没有多想:“好啊,等我晾完的。”   等人拿着衣服出门,沈封站在落地窗前,确定了人走出小区,才从沙发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蛋炒饭加馒头,穷。”   “地址查到了。”   这一次双方都没有过多的暗号交接,说的十分简练。   “在哪?”沈封一听,有些急。   队长说道:“在北边的山脉里,里面人数不定,按照掌握的资料来看,是退役特种兵跟赏金猎人混合在一起,此次十分凶险。”   沈封望着窗户边上晾晒的床单被罩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些:“十九号保证完成任务。”   “不,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还有谁?”   “上任无尘特队队长。” 第113章 离开   ===================   当天晚上,外面转成了大雨,云层中不时闪过几道惊雷,闪电划过天际,看着可怖非常,但这也惊吓不到在房间围着火锅的两人。   沈封吃的差不多,就撑着脑袋夹着蕨菜在辣锅里慢慢烫着,目光却是落在了谢允的身上。   谢允吃不了太辣,却按照着沈封的口味准备了辣锅,每出一筷子菜时都要在水里过一遍再蘸酱,哪怕是这样,嘴唇已经红彤彤的,火锅的热气蒸的白净的小脸粉红   额前散布着几滴蒙蒙汗珠,严格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吃的很认真,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对待每一个新学的汉字。   吃了好几口,才发现对面的沈封都把筷子杵到锅底了,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几分羞意的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想吃牛肉吗?这都好了,还不捞起来?一会儿都老了。”   说着,就把捞起来全堆进沈封的碗里,他以前没吃过牛肉,现在也是吃不惯的,所以也只买了沈封一人份。   可这个口口声声想要吃牛肉的人,却没有动几下筷子,锅里还都是他放进去的。   沈封把蕨菜放进了水碗里,涮去表面覆盖的辣味,才放在谢允的碗边,对碗里的牛肉并没有食用的欲望,但这毕竟是自己提议的,多少还是要吃点的。   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恍然道:“对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里待着,小区里安保系统还算可以,如果你想出去逛逛,就尽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记住了?”   “嗯,记住了。”谢允咬了口蕨菜,细细嚼着,抿了抿嘴,问:“你要去几天?”   “嗯......”沈封心里估摸了一下:“大概......快的话月初就能回来,慢的话,就不确定了。”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相处,但这间冰冷的房子,因为谢允的到来慢慢变得像是一个家,他偶尔出去办事,只要想到家里有一个人做着饭,在等他回去,竟然生出一股归心似箭的感觉。   以前啊,完成任务后,一想到要回家面对冰冷,心底就种莫名的抗拒,可短短一个月,却截然相反。   要换做是他以前,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谢允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说:“那小心一点,我在家里等你。”   “放心好了,我可是疯爷呀,一定不会有事的。”隔着桌子,伸手挑起谢允的小尖下巴,坏笑道:“等我回来可得好好补偿我啊。”   谢允顿时被调戏的羞红了脸,抿了抿嘴,低声道了一句:“色胚,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事。”   沈封被谢允的这幅小模样取悦到了,笑的眼睛里都是光,就转身去门口,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张卡,交给了谢允。   谢允拿着这张金卡,有些不明所以。   沈封解释道:“我走这几天呢,你呀,把家里再添点家具,嗯......买个烘干机吧,总之你觉得什么有用就买什么。”   “好。”   “还有啊,这几天你敢掉一斤肉,掉几斤就多艹几次,补偿、利息、惩罚统统加上,不想下不了床,那就只准白白胖胖的,听见了吗?”   “......”谢允柔柔的笑了一下:“听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封深看了一眼,又说:“哪里不舒服就必须去医院,不准再吃止疼药了,不用替我省钱,我的钱就是你的,这句话给我记在脑子里。”   谢允被沈封的这番话惊讶到了,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手里的金卡,想要还回去,可是看沈封的神色是不容拒绝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不怕我......”   沈封捏了捏谢允的脸,道:“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人都养不起吧,人生啊,何尝不是赌博?赌输了重来就是,而且你想靠一张卡就把疯爷花穷的话......那可能不太现实。”   谢允十分感激的看着沈封,不由得用力捏着那张金卡,就仿佛是在握着沈封的手。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有收下了。   反正,他这一辈子都会是沈封的人,他绝对、绝对不会松开的......   饭后,谢允在厨房收拾,沈封看了眼,就给邵宸打了通电话:“喂,邵哥。”   “是小沈啊,这个点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邵宸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估计是还没忙完。   沈封躺在沙发上,双腿叠放在茶几上,说道:“境外人员有线索了吗?”   那边叹息了一下:“对方扫尾工作做的十分完美,我手上紧紧是有些蛛丝马迹,但还不足以锁定位置,估计还要两天,但是政府那边的人已经到了,所以必须得抓紧,这几天都休息不好了。”   “嗯,那行,邵哥先忙着吧。”   得知邵宸这边还不知道具体位置,沈封吐出了一口气,也放心不少。   虽然他也很想像邵宸计划的那样,可是他不能啊,他是无尘特队队员,职责就是打击恶势力,保护我国成员。   无论邵宸这边准备的人手上沾没沾血,他都有义务跟责任去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让法律决定一切。   所以,他必须要在邵宸他们还没有行动之前出动,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隐藏身份,二来也能保护他们。   还没等到天亮,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沈封就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被自己熊抱着躺在怀里的人,许久,叹息了一下,想要在唇上落吻,可要碰到时,沈封又及时的刹住车。   哪怕这一个月里两人亲密无间,可他就是对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吻不下去,每当有这个心思时,脑海里总是蹦出另一张嘴唇......   最终在谢允的眉间轻吻,低声道:“等我回来吧,回来之后奖励我......”   我在家等你回来,给你做烤红薯......   一道磁性又温柔的声音突然清晰又明亮的出现在脑海中,沈封一惊,瞬间环顾四周,刚刚是有人在说话吗?   可是......家里就他跟谢允......   难道是他幻听了?   手机亮了,上面显示出一条信息:在你小区外。   这是一条陌生人的信息,可沈封却没有意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谢允的脸,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就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地。   换好衣服后刚准备出房门,沈封敏锐的察觉身后有动静,刚转头,就看谢允已经坐在床沿,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自己。   沈封沉默着,谢允也没有说话。   温柔的抱着沈封,一米七九的身高想尽量与沈封平视,胳膊用力的锁紧,抿着的嘴唇微微蠕动,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轻踮脚,嘴唇覆盖上。   沈封想躲,可对他千依百顺的谢允这次却十分强硬,双手捧着沈封的头颅。   唇上传来的力道很大,沈封被迫敛头,犹豫了一下,将唇张开,唇舌与对方纠缠,一手配合的覆盖在那纤细的腰上,紧紧的贴向自己,另只手摁压在谢允的后脑勺上。   一吻似乎要吻到天荒地老,双方都有些意犹未尽,但沈封心里还有警钟,还是分开了,两人都是拼尽全力的想要发泄,而现在两人也都是气喘吁吁。   泛着水光的细细银丝将两人的唇舌相连,谢允的眼眶有些红,沙哑着声音说:“我等你回家。”   沈封嘴角勉强的勾上一抹笑,捏了捏谢允的鼻头:“乖乖的。”   “嗯。”   走进电梯,透过缓缓合上的电梯门还能看见谢允站在家门口那不舍得眼神,当电梯门合上,沈封捂着心口的位置,柔柔的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神色落寞:“可为什么呢?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哪怕海市夜景繁华,但现在这个点,小区里除了路灯,也没有多余的灯光。   在小区门口,沈封远远的就看见停在路边的路虎揽胜,应该是改装过,整个车的气质都显得更高档。   前面是车,后面是小区,回头望向自己的“小窝”,整栋楼里就那处还亮着灯,隐约还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落地窗前。   沈封轻笑一下,头也不回的向车走去。   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玻璃缓缓落下,里面的人大概四十岁出头,梳着大背头,身上是很潮流的黑色运动服,大晚上的还带了个墨镜。   沈封挑眉:这人看着就闷骚。   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只听哼笑一声:“臭豆腐。”   “蛋炒饭加馒头。”   对方点头:“上车吧。”   关门的声音让沈封挑眉,对方就跟有读心术似的,说:“这车除了标志外型没变,其他所有零件都是被改造过的,刀枪不入,就算是你身上的炸弹,从车外扔过来,可能也只是翻车,对我造成轻微伤害。”   沈封却说:“这不是军方改造,也不是汽车厂商改造的吧。”   “哟,有了解啊。”就见对方颇为自豪的说:“是我男人亲自设计的图纸,让自己手下人研发的新材料。”拍拍方向盘,把墨镜推上头顶,骄傲道:“全球仅此一辆。”   沈封怔愣了一下,疑惑的问:“你男人?”   上一任队长是个弯,还是下面的?   可是看这个体格跟肌肉量,想想被压的画面,忽然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好面子,对外都这么说,反正别人也不信,他开心就好咯。”虽然是这样说着,可男人的脸上露出的却是满满的幸福的笑容。   沈封有些羡慕,他才二十四岁,在四十岁之前能遇见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吗?   想了想谢允,虽然有股说不上来的失落,但感觉应该也会不错吧……   【作者有话说:沈封:哎,又是羡慕的一天。   谢云霄咬着嘴唇,透露出丝丝委屈:阿封...我想你了…   沈封:......(这娃是谁啊?)】 第114章 进山   ===================   两人在向北的路上,简单的聊了两句,沈封大概也清楚了这位前任队长的性格跟行事作风。   都是从无尘特队出来的“机器人”,同样的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沈封却能感觉出来,这个的心理性格更狠。   前任队长名叫薛城,如今四十五岁,身边有个伴侣,用伴侣的基因弄了个孩子,这次坚持出任务,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在成员信息上缺失的问题。   在这次任务结束后,薛城就要彻底忘记无尘特队,说是他亏欠了他的爱人很多,从此以后,他只会为他的爱人而活。   还说,这次本来是想了个借口跑出来,却被爱人发现,硬是跟了过来,薛城知道爱人是在担心他,就把人放在了海市部队受保护。   “所以啊,五天之内,必须把人找到,并且一个不留。”薛城说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气,仿佛谁敢阻挡他见爱人,都会一个不留的除掉,可情绪掩盖的很快,又笑说:“你呢?家里也有人吧。”   沈封想到谢允,笑了一下,别开话题道:“那你们的孩子也知道你的身份?”   这么明显的不想聊,薛城当然不会打人脸,只好从善如流的说:“不知道,我骗他说我跟他爸是出来旅游的,无尘特队是个秘密,还是少透露的好。”   对着沈封眨眨眼,像是提示,又像是警告。   沈封意会的点点头,又闲聊了两句,沈封就闭眼休息,等有四五个小时,又换沈封开车,两人轮流开车,以保精神状态良好。   开到了第二天下午,总算是到了北山界限外,这里多数是村庄,车是不能进山的,薛城揉了揉手腕。   蓄势待发道:“你在地下混了几年,对方肯定知道你的长相,所以不宜在人流中露面,咱们直接进山吧。”   他们对山里的信息掌握的极少,甚至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但是既然要居住,那肯定就少不了粮食跟纯净水。   他们也是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跟着蛛丝马迹想要找到驻扎地也不是太难的事。   于是也不耽搁,把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民宿停车场里,给了些钱,说是兄弟两个要进山探险,帮忙照看了一下车。   在沈封揶揄的眼神里,薛城拍了拍车:“我男人给我做的,这可不能丢。”   沈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等老板进去后,两人相视一眼,就从后备箱领出两包东西进了后车座。   里面都是装备,枪支弹药还有防弹衣,这次进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东西必须带齐全,还要保证自己行动方便。   在太阳落山时,两人才进入山林当中,起初还有些人迹小道,可越往里走,灌木就越深,荆棘密布,但也正因如此,只要有人经过,就必定留下痕迹。   沈封在地上捏了一块土,在指肚上揉捏感受湿润,皱着眉头对薛城摇头。   而薛城看着周围的树木枝叶同样的也知道这边可能不适合小面积驻扎,两人当机立断改变了方向。   这处有痕迹,也只能说明那群人会时不时的出来巡逻,但好在两人现在有夜色披身,小心翼翼走在林间,并不容易被发现。   当树冠遮住了淡淡月光,两人也并未驻留,把夜视仪带上继续前行,一连在里面走了两天,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发现了不对劲。   趴在小丘上,薛城拿出了望远镜,只是看了眼,就递给沈封,说:“估计有个百来人,里面不乏隐蔽高手。”   沈封也往那个方向看去,这一看心中不禁骇然,隐蔽的太好了,全都藏在茂盛的树冠里,上面搭着小木屋,本来就不易察觉,还用树藤制造实现错觉。   如果是他一个人,恐怕还真不好发现。   薛城有兴趣的摇头,小声点说:“不仅如此,你看地上的草丛,是不是有几处水泽远不如旁边?”   沈封更为惊讶:“这是天罗地网。”   把草皮连根一寸完整的掏出,将下面的土挖出一个小空间,再将草皮当出口,只要周围有风吹草动,上下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而且他们在这一片区域内分布合理,不好进攻。”薛城盯着远处,说:“你长年在城市里战斗,并不适应外面,听我的。”   沈封点头。   先不说这人是前任队长,就说野外突杀,沈封是自愧不如的。   就听人阴森森的说道:“已经出来三天了,还得留一天回去的时间,半天之内结束战斗吧。”   沈封心中一颤,就对方这个布局,按照他的做事性格,会等到天黑,然后杀人,潜入,趁对方混乱时,再逐个击破。   毕竟是树林,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贸然的扔炸弹只会暴露自己,对方装备精良,稍有不慎就会被围剿,到时可就不是闹着玩儿了。   跟着薛城退出敌方视线可观范围,薛城拔出匕首,行动之前问了句:“这种战斗地形,如果有人跟你配合默契,帮你引来注意力,你的成功率有多大?”   沈封摸了摸腰上的东西,思索了一下,坚定的说:“百分之八十,但要根据情况而定,必要时,我会执行百分之百。”   薛城愣了一下,笑说:“希望你用不上百分之百。”   随后薛城就做了一把弹弓,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各自都准备的差不多,再度出现在盘踞范围内。   两人隔了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薛城拿起弹弓沈封掂了掂手上的纸包,邪笑一笑,奋力向空中丢去,同时,薛城瞄准了运动轨迹,弹弓射出了一枚石子,石子与布包在空中摩擦,“轰”的一声,小范围爆炸了。   这个爆炸声,让敌方瞬间警惕,在观望的同时,大部分的藏匿地点都暴露无遗。   薛城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吸引敌方视线火力,沈封趁机绕后,爬上了树,用匕首从背后偷袭,岂料对方瞬间用枪格挡。   就见对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是沈封呀。”   沈封邪笑一下:“Congratulations,you+won+the+prize。”   左手掏出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这个金毛碧眼的腹部就是一枪,对方因痛失力,沈封毫不留情的匕首在掌心一转,瞬间补刀加抹脖子。   解决三处高点的人,沈封突然看见薛城冷着脸,站在对面的树冠上,架着一架加特林,对着地面的草丛疯狂扫射。   等地道露出面目,沈封从腰上取出手榴弹,嘴角勾着笑,接连扔了七八个。   在树林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道接着一道。   草丛被炸的四分五裂,沈封正插着腰,思索着会不会太简单了,左侧余光就在远处捕捉到了一抹火光点。   瞳孔顿时睁大,大喊:“快跳!”   薛城是背对着那个方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但出于对队友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松开加特林,从树冠上纵身一跃。   两人齐齐跳下地,头顶上空就出现了轰响,金属射流穿刺的周围的树木,火箭弹!   两人都翻身进入最近的地洞躲避,等着外面没有动静后,两人也不敢在此地久留,离开盘踞地后,躲在了暗处。   沈封道:“刚刚距离我们一百八十米左右,周围肯定还有人。”   “看来这只是其中一个据点,刚刚木屋里有什么资料吗?”   “只有简单的行动图、食物跟水。”   “火箭炮的来源方向是东方,根据提供的资料,东边有一处荒废了十多年的山石开采厂。”   那处地方沈封也记得,皱着眉头说道:“可那里距离村庄不远,他们要真是藏......”沈封猛然顿住,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话锋兜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薛城看了眼镶满钻的手表,遗憾道:“看来吃不上老婆做的阳春面了。”   沈封歪头笑说:“那就抓紧吧,我也想尝尝前队长夫人的手艺啊。”   “哼,你不是说你家的也会做饭吗?还惦记着我的。”哼笑一声:“到时候少吃点,那是给我做的。”   “切,谁会跟你抢,我主要就是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让我们伟大的前队长死心塌地。”   “贫嘴,那我也得吃回来啊。”   “那就来呗,给你做火锅。”   “小气。”   大概的搜类型能用的资源,又说说笑笑的吃了两口东西,准备充分后才想着东边前进。   这一次,对方明显有了防备,路上暗哨五百米就两个,费了些功夫才解决完,等到采石场外面时,天边已经擦黑。   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很明显是新焊上的,周围杂草丛生,人迹被掩盖的很完美,但此时大门敞开,里面还停着一辆军旅车。   他们之前的动作很明显惊动了这些人,全副武装的人三步一岗,窗户、拐角无一例外,紧密巡逻着。   沈封拍了拍薛城的肩膀,笑说:“到我的主场了,听我的。”   像入室“打劫”这种活,沈封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视线在厂外寻找防守薄弱点,忽然就瞄见了外围墙边有一处缺角,那里只有一个站岗的。   沈封与薛城相视一笑,道:“等着。”   在草丛里翻滚寻找树木当掩体,趁着巡逻部队过去,立刻纵跃向墙根贴近,慢慢的靠近那处缺角。   保持了三个呼吸,沈封突然立起身,双手死死拧住那人的脖子,紧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出外墙,在迅速把人衣服扒下披到自己的身上。   站在楼上的人看见围墙边突然没人,就张嘴问:“Anyone+here%3F”   沈封淡定的从墙外迈进来,手上还系着皮带:“Just+go+to+the+bathroom,stop+fussing。”   那人翻了个白眼,就继续站自己的岗位。   沈封在人背过身去后,也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就对着还在草丛里了的人做了个手势:等我给你再抓一个。   【作者有话说:双更双更。   其实是想把事情在这一章交代完,没想到预算失误,直接干到六千多字,就干脆分成两章O(∩_∩)O】 第115章 虐恋情深   =======================   沈封站在墙角靠着,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确实是两拨人,穿长袖着灰色迷彩的应该就是境外军队,而另一波沈封曾有幸见识过,国际赏金猎人。   而且手腕上的蛇首尾相连的纹身十分扎眼,沈封有些倒吸凉气,在猎人组织里,有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队,把目标咬在嘴里,哪怕致死都要拉着对手一起的可怕敌人。   正偷偷打量着,沈封突然紧了紧脸上的半边面罩,眼里流露出一抹神彩。   “Hey,man,+come+here+for+a+minute!”   现下周围巡逻的人少,就这个人拿着一瓶水路过,明显是刚换岗换下来的人。   沈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落单的小可怜了。   那个外国人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确定了沈封是在跟他讲话,才走过来说:“What+can+I+do+for+you%3F”   沈封跟这人差不多高,打量了一下,拍拍肩,笑道:“En......nothing,I+just+want+to+borrow+your+clothes。”   “What?”   刚发出疑问,沈封眼中眸色顿变,邪佞绽放,拍肩的手顺势就掐出了人的脖子,另只手直接捂住对方的嘴。   用力一拧,将人翻了个身就直接扔出围墙外,随后若无其事的靠在墙边,甩了甩手掌上的鲜血。   没过几个呼吸,一条大长腿就迈过围墙,沈封扭头看去,揶揄的吹了个口哨:“这叫什么?风姿犹存?”   不得不说,这身材太好了,好像诠释了什么叫脖子以下全是腿,身体比例完美的一比二,漫画九头身,这四十多岁了还能这样,那二十年前那该是何等的卓越?   薛城歪头,一本正经地说:“我靠脸吃饭睡老婆。”   “牛哇。”   沈封其实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这确实是个“尤物”。   随后就交流自己刚刚所看见的,薛城疑惑:“毒蛇?”   毒蛇在薛城嘴里脱口而出,沈封怔愣:“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曾经我在其他赏金猎人队伍里听过,还差点交锋,看来这次有点费事了。”又扭头问:“听你的口气,知道?”   薛城冷笑:“认识的不能再认识了,我可是靠他们追到老婆的。”   沈封挑眉,看这番模样,应该不是那个“认识”吧,这是有仇啊,看人不想深入交谈,沈封也不在过问,他们这类人,想说自然就会说,不想说,呵,拿钳子把嘴撬开都不会说一个字。   但估计是虐恋情深了。   两人慢慢的向厂内部摸索,中途也不敢轻举妄动,这里加上巡逻站岗的人,大概有两三百个人,且每个人都装备精良,反观他们就略显穷酸了。   在要进入厂中时,沈封拉住了薛城,拍了拍自己的腰带。   薛城了然,就注意四周巡逻,让沈封有充足的时间去埋藏炸弹。   完成这件事后,就继续往厂中走,里面有大量废弃的巨型切割机,锈坏的不成样,但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进入厂房门后,休整的人就越来越少。   两人都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忽然,身后的大铁门“碰”的关上。   厂房上方四周,冒出了许多架着枪的人,将下面的两个人团团围住,也不开火,两人背靠在一起。   薛城不慌不忙的抱着胳膊,还笑道:“看来我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些呀。”   沈封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都这样了,那干就完了呗,拖下你的面都坨了。”   看两人神态如此,架着枪的那些人有些傻眼,他们围的可没有死角,只要开枪,这两个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当靶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就看沈封摸着腰间,邪笑说:“一会儿可得跑快点啊,威力很猛的,厂房顶肯定没了,别让我回头挖你。”   薛城捏了捏手腕:“那你可能不知道了,我小时候可是在百米冲刺里得了第一名。”   “那准备好了哦。”沈封嘴角邪魅上扬:“可要来了。”   从皮带与裤腰的缝隙里抽出一个小型按钮,只是轻轻一按,整个厂房二楼过道外,也就是站在高处那些人身后墙面的外面,“碰”的一声,爆炸声接连不断。   威力不算太大,可也不算小,炸破了墙体,连带着人也被炸的四分五裂,就算反应快的第一时间跳楼,但多数也都被迸射出的碎石击中。   而两人也在沈封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冲向那道隔门,就在两人刚刚踏足,身后的房顶就立刻坍塌,就算没有因炸弹碎石而死,现在也都被活生生的掩埋在废墟里了。   薛城眼中闪烁着满意,可还是说:“啧,真狠心。”   “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无尘特队的宗旨。”沈封笑说:“任何拦在我面前人,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这是我做事的一贯风格,不存在狠不狠心,只是立场不同。”   薛城琢磨了沈封神情许久,问道:“那你谈恋爱也是这样?”   沈封恍惚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他肯定不会这样,可从哪里来的笃定,却又让他完全不知道。   薛城却会错了意,老气横秋,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哎,对爱的人要好点,多说说心里话,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不然哪,等到失去了才后悔,那可是要用命来换的。”   拍了拍沈封肩,摆摆手,走在了过道的前头:“跟上吧,等把里面的玩意儿全都解决了,你再好好想想。”   沈封想不通为什么,就烦躁的挠了挠头,立刻跟上。   明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却感觉跟谢允过了一两年一样,那股熟悉,那股淡淡的想要依赖的想法,莫名其妙的就会蹦出来。   可每当他想要沉浸其中时,心里又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让他卡在中间,左右为难,仿佛一只手在邀请,一只手在挽留,他整个人都快被分成两半了。   离开过道,迎面就是一扇大门,两人相视一眼,就各立两侧,伸手推开了门,大铁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呀”的声音,在静谧的过道中,显得格外刺耳。   里面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人山人海,要说刚刚外面的是军队人员,那么现在这里就是赏金猎人聚集地。   对方明显是知道沈封的手法,此次先发制人,给了个手榴弹做见面礼。   薛城鹰眼一眯,跟沈封几乎同时拔枪,将那颗在空中滑行的手榴弹击落,爆炸声把地面都震的抖了三抖。   “薛城、沈封。”一道沙哑的嗓音出现在厂内赏金猎人的后面,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两人的姓名:“看来你们政府是真的想要将我们秘密解决了。”   那人穿着赏金猎人的服饰,不一样的是慢臂刺青,左眼瞎了,右脸狰狞可怖,疑似是被大火烧的。   沈封抬眸看着薛城,笑说:“还真是你的老朋友啊,反派临死前的台词还想不想听?”   “二十多年未见,怎么着就得叙叙旧吧。”薛城笑的有些阴森,说完后,就靠着墙体,阴森道:“没想到你命还挺大,那么大的火都没把你烧死。”   对方说道:“二十多年啦,哈哈哈哈,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每天每夜都做着什么样的梦吗?将我哥哥斩下四肢扔进大火,刺穿我的左眼,给我倒上汽油,连我也要一并烧了!每天都要被我哥哥怨恨的声音吓醒,今天终于能结束了。”   沈封眨眨眼:“哇唔,真是刺激啊。”   薛城瞪了眼说闲话的沈封,才说:“杀了我国边境守卫百余人,绑架我的爱人,险些杀害他的孩子,你活着就是对我的侮辱。”   不知怎么的,说到这话时,薛城明显憎恨的异常,那拳头,捏的是“嗝嗝”作响。   就听里面说:“哈哈哈,你们的感情还很好嘛,看来是当初我的兄弟不够多啊。”   沈封脑海中精光一闪,诧异的盯向薛城,绑架,兄弟不够多,以及那口气中的坏笑......   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主动请缨过来了,队员反水只是小半部分的原因,看来这个才是主要目的,羞辱之愤,任谁也咽不下吧。   正当对方还要说时,一抹邪笑缓缓在沈封的嘴角浮现,神色漠然的盯着过道对面的废墟。   手缓缓地按下了藏在手心的按钮,只听“轰”的一声,梅开二度,站在二楼的猎人无一存活,趁着里面军心不稳,在爆炸声的掩护下,沈封连续往里面灌雷。   抄起枪,就站在门口,就如鬼魅般的没有感情,一枪一个,当对方开始反击,沈封又缩回墙后。   两人对视相互点头,随后就一起冲了过去,沈封双枪在手,接着障碍物躲避着对方的射击,再找机会得以反击。   沈封大概的扫了一眼,发现毒蛇队长竟然为了躲避刚刚的炸弹紧贴墙壁,现在两人四目相对,毒舌队长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沈封几乎是看见的同时就翻身离开这一遮挡物。   就在下一秒,刚刚藏身的机器上就多了一发子弹,而那个位置,正是沈封头颅所停滞之处。   反手给了一枪,毒蛇队长歪头的瞬间,薛城无缝衔接的插入,有人专注对付毒蛇队长,而沈封就能专心把剩下的这十几个队员快速解决。   身上的炸弹已经所剩无几,对方的火力又猛,沈封试探着回了几枪,差一点胳膊就中弹。   从另一边探出头,看着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正在慢慢逼近,沈封趁对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侧,立刻就从右侧偷袭。   得逞后,立即翻身离开了那片区域,于此同时手里拿出一颗手雷,向人群密集的地方扔过去,再趁机补枪。   “咔咔”,手枪里的子弹没了,沈封立刻伸手摸向腰间,却发现子弹已经用尽。   当机立断拔出匕首,歪头一笑:“小心咯,近身战的时间到了。”   身后不远处,还在响着枪声,沈封摇头笑笑,随而变得邪魅,速度快如流星,直接冲向存活的那几人,开始的几个虽然反应过来,可奈何沈封的速度太快,一连抹了三人的脖子。   而存活的那四个人,分别站在了四个角,想要以夹击的方式向沈封射击。   沈封嗤笑,对这种作战方法感到嗤之以鼻。   注意者对方的枪口放心,在机器碎石上来回躲避,渐渐逼近一个,从头顶跃下,匕首插入头颅,转身躲避一枚子弹的时候,左手习惯性的在人脖子上补刀。   接着惯性又躲进了旁边。   此时一个人偷偷摸过来,沈封嘴角一勾,从皮带上方抽出绳镖,用力一挥,直接缠住了那人的脖子,绳镖上的锋利倒钩直接堑入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再用力一扯,对方想要活命,自然是要顺着沈封的力道,可这也直接成了沈封的挡箭牌,被对方另一人直接命中,沈封松开绳镖,从尸体手上抢过手枪顺势回击。   沈封看着三具尸体,摇着头,笑看剩下的最后一人:“啧,毒蛇也不过如此。”   对方抬枪,沈封也抬枪,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上扬:“你还记得你这夹子弹开过几枪吗”   猎人一愣。   沈封邪魅道:“十发哦,我赌你身上没有子弹了。”   两人同时扣动扳机,“碰”,猎人中弹,沈封转着手枪,吹了一口,感叹道:“热兵器就这一点不好,心细的才会是胜者。”   转身就去找薛城的身影,瞧见那两人也没子弹了,现在在近身肉搏。   沈封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衣服上的破洞,皱眉:“还好不是自己的衣服,不然会被谢允唠叨的吧。”   说着,还笑了一下。   可下一秒,沈封的视线就有些模糊,脚下踉跄,头晕目眩,手立刻扶住了旁边的机器。   一些零碎的画面再渡浮现,好像是一座城,一个矜贵的人穿着黑袍,上面绣着金丝竹,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上,无能为力的遭受着对方的调笑......   可当沈封摇了摇头,想要看清那人脸时,却又是片模糊,等画面闪过,却又抓不住分毫。   想要抓的清晰,可沈封整个人都呈现了怔愣的神情,空洞的眼神盯着某一处,因惊讶嘴唇微张,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一两分钟才缓过神来,而那边的两个人已经相互打掉了对方的武器。   【作者有话说:双更完毕。   改了改了。   】 第116章 遗失的记忆   =========================   两人扭打在一起,相互发泄着着二十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恨意,拳拳到肉,刀刀致命,可到底毒舌队长丢了一只眼睛,被大火焚烧后的脉络终归不如从前,薛城完全处于上风。   沈封想要上前速战速决,可脚就跟在地面上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身体渐渐透露出一股颓废感,一道熟悉又毫无记忆点声音出现在脑海里:“封封......封封......”   从脑海里浮出声音,这种感觉诡异的他并没有不适,抬眸望向四周,这边厂房被钢筋加固过,炸弹并没有把房顶炸塌,但四处都挂着残肢,血液滴滴掉落。   地面上更是血流成河,莫名的他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一片血红,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顿时笼罩全身。   恍惚之间他好像跌落在地。   而他眼前的红色仿佛是从他的身体里流出,那道声音并未结束:“封封,是我,你快点想起来啊,小三,我是小三......”   声音飘渺,但沈封还是听的真真切切:“小三......”   沈封咬了咬嘴唇,手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下,忽然捏住了刀锋,疼痛从手心传入神经,强行将自己从意识朦胧中唤醒。   大口呼吸着,那股熟悉的窒息感让沈封有些心怯,在短短的时间里,沈封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看着手掌上的鲜红,黯然道:“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抬头看向局势,薛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封这边,两人还在搏斗。   沈封提起匕首,正要向前走去,可忽然的,铁门方向传来异动,闻声望去,就看用铁做的闸门突然开始降落,随着闸门的移动,先来了铁链之下隐藏的东西。   定时炸弹!   沈封大喝一声:“薛城!撤!”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冲向下落的闸门,原本已经跑了出去,可身后始终都没有动静,回头一看,薛城竟然被那个伤痕累累的毒舌队长纠缠上。   沈封顿时就明白了,那个人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海市,为的就是拉着薛城陪葬。   薛城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但最瞩目的还是大腿上的那一刀,再加上被毒蛇队长拼死留住,哪怕求生欲再强,也难逃魔爪。   见状,薛城看已经落到额头前的闸门,对着沈封喊道:“走!”   定时炸弹的提示声越来越频繁,依照沈封对炸弹的了解,从闸门落下那一瞬间开始,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分半。   沈封自问从不是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可......   苦笑一声,决然的回头,拿紧匕首,冲向了毒舌队长,对着对方的脖子就是一抹,还笑着对薛城说:“都说了给你做了阳春面,怎么?想让他伤心吗?”   毒蛇队长任不死心,至死都拉着薛城的腿:“要你给我陪葬,哈......陪,陪葬……”   看了眼薛城的腿,沈封现在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一脚踹飞气若游丝的毒舌队长,就搀扶着薛城往闸门跑。   眼看左右半米的高度,沈封丢下薛城的胳膊,就冲过去抓住地上滑动的铁链,想要给薛城延长时间。   “沈封!”   “叫魂呢!赶快钻过去啊!”沈封咬着牙,把铁链缠在了自己的身上,手抓住旁边的器械,脚也抵住:“都说了疯爷是个疯子!还费什么话!”   不只是手掌,还有腰际,都开始渗出血液。   薛城握紧了拳头,倒身翻了出去,却还趴在地上,眼眶赤红的盯着那个死死为他拉着铁链的人。   沈封不知怎么的,眼眶也湿了:“帮我给谢允带句话,谢谢他对我的陪伴,他是我这段时间唯一的慰藉,但我的心早就空了......”   说完后,铁链从沈封的手心滑落,腰上血迹斑斑,释然的笑了。   他这次任务结束之后,面临的休息可能就是退役,无牵无挂,唯有谢允,若是他刚刚没有想起来,或许他会拼死出去。   “碰”!闸门落地,薛城还在喊。   但沈封已经听不进去了,看着定时炸弹一秒一秒的跳动,忽然嗤笑:“疯爷还真是鬼见愁啊,这都第三次了吧。”   刚刚拼尽全力拉住铁链,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放弃逃生的希望,就这么躺在地上,静静聆听死亡的步伐。   那海里一遍遍过滤着这一个月的荒唐可笑,看着计时跳到了“二”。   “他应该在等我回家吧......”   “轰——”   爆炸震耳,火光冲天,单单是气波就足以让人在地上无法动弹......   熟悉的黑暗,在第三次面对时,沈封已经很淡定了,可这次又不一样,前两次都是处于下坠状态,而这次他却能很明显的感觉自己躺在地面。   周围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沈封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层微光。   都穿越两遍了,沈封再新奇也会觉得习以为常,便站起身:“小三,出来,你最好解释解释怎么回事,我不是任务失败了吗?怎么又给我机会了?”   他从大厦出来时还留有四国记忆,可当他用狙击枪把人射杀,踩在脚下后,两段记忆无帧重合,偏偏遗忘了四国记忆,忘的一丝不剩。   随之又苦笑,可那又如何?   习惯、身体、意识,早已经将那个人刻入骨髓,记进脑海深处,哪怕忘记,也会想要去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只要获得一点点慰藉,就能开心好久,可不就像个傻子吗?   又贱又蠢,明知那人心机深不可测,却还要飞蛾扑火,最后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以真心换真心了,殊不知,他的那些幸福、快乐,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然而发生了这一系列后,他居然......居然还能去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沈封又对着黑暗叫了几声,可刚刚还在脑海里出现的小三,这次却没了声音。   刚要出声,周围景象大变,阴森森的,周围都是牢房的摆设,沈封正在疑惑,就听见拐角处传来了谈话:“将军可真是糊涂啊,魔族也敢称友。”   “哼,以为自己是战神一族,就可以只手遮天?平日里就目中无人,云霜神跟战神厮杀得来的胜利,却被他放走了,要我说,死一千遍一万遍都是罪有应得。”   沈封听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就想要躲在暗处,可后背刚靠在墙壁,自己的身体居然穿过墙面,直接暴露在两个古装士兵面前。   然而两人对他视若无物,直接从他的身体里闯过。   沈封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又死了一遍......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就朝着两人走来的方向过去,这里关的人很少,哪怕有那么一两个,也都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一步步靠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寸寸揪疼,像是抗拒接下来要看见的,但沈封对于陌生事物,向来都是逆行的,四肢不想去,那他就越要去看个明白。   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牢房,沈封驻足,紧接着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一个跟他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四肢被铁链牢牢固定在四个角落,地坑之中,冰雪覆盖,竟然直接将四肢躯干冻住,只留了一颗头颅苟延残喘......   沈封赫然退了一步,还没有接受眼前这个画面,身边不知何时跑出了一个人,戴着黑披风,跟沈封一样静静地看着被冰封的人。   “沈封”像是感知到来人,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双唇泛白,却还扯出了一抹牵强的微笑:“你来啦。”   来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跟谢云霄一般无二的脸庞,清冷又绝情的说:“之前我答应过你许你一个愿望,在你临死之前,我特来为你实现。”   “沈封”听后,咬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笑说:“好啊,但我不要什么愿望,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谢云霄”面色不动。   “在忘寂林里,你曾说过,你很喜欢同我游遍山水,是真是假?”   “谢云霄”抿了一下嘴,缓缓道:“我乃魔族皇子,而你天界战神一族,为何说这话,你心中到现在还不知吗?愿望已说,从此你我陌路,不复相见最好。”   说罢,又戴上了面具。   硕大一个天牢,层层部署,而这个人却能进出自如。   “沈封”看着那个人走远,从干裂出血的嘴唇中直接渗出丝丝血迹,泪水划过脸颊:“秋千水,竹马道,一眼见你万物不及,奈何,惜缘梦似手中水......”   忽然画面被打碎,沈封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木楞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润。   一道脚步缓缓出现在沈封的身后,沈封嗤笑一声,扭头看去,灰色道袍,胡须过胸,臂弯框着一把拂尘,看着仙风道骨。   对视两眼,沈封先开腔:“这一切就是你搞的鬼吧,鹤仙人的师兄。”   那人围绕着沈封走了一圈,相对于鹤仙人那老顽童的性格,这一位就比较稳重了。   可是并没有正面回答沈封的问题,说道:“你要见我?”   沈封愣了一下,随后才相处事出何因,就点头道:“你给的那个系统前期太废物了,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有时候坑爹啊,你不应该补偿补偿我吗!”   “三三三一直都说它不会给你实质性帮助,是你自己不满现状,异想天开罢了。”   沈封有些牙痒,那是不给实质性帮助吗?说话永远都说一半,分明就是在坑人!   “那记忆呢?我的记忆里忘了一个人,原本还不知道为何,让我从四国回到现代后,关于四国的记忆全部消失,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那人看了眼方才牢房的位置,说:“可你刚刚不都看见了吗?”   “什么?!”沈封差异!刚刚那就是他遗忘的记忆......那......呵,也难怪啊,三次死亡,两次场景片段,他要是再不明白岂不是白活那么多年了?   这样看起来,谢云霄真的没变啊。   从此你我陌路,不复相见最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那人似乎是有些赶时间。   沈封不想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唇舌,就直说道:“我的任务不是失败了吗?怎么又会复活?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你的任务没有失败,在你死后,谢云霄杀了仇人后,黑化值确实归零了,所以,我履行了最开始的诺言。”   “黑化值归零了......”归零,却还在利用他,那他在谢云霄的眼里,是该多低贱?   对方盯了沈封许久,终是甩了甩拂尘,背过身,道:“将军,百世八苦只剩着最后一世了,不该知道的还是忘记吧。”   沈封心想,这人还真是冷酷啊。   还要问什么,可是嘴却张不开了,整个人跟掉进了无底洞一样,不停的下坠,跟他第一次穿越几乎一摸一样!   【作者有话说:今天闲的,双更双更,上一张剧情确实写的太匆忙,已经修改好了。】 第117章 东盛   ===================   天下大势,东盛为首,王朝更迭,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东盛元年,三皇子谢云锦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私下私造兵器,设地宫训数万死士,预谋叛乱,其尚书赵决辅佐。   骠骑将军沈封,夜探地宫,杀敌上万,毁叛贼根基,苦战一夜后得二皇子谢云霄支援,两人联手擒拿逆贼,赵决暗处偷袭,为救谢云霄,沈将军以身挡箭,此后将军重伤,一直闭府修养。   皇帝念谢云霄功勋卓著,有勇有谋,以身体为由,退位谢云霄,整顿三日后,谢云霄登基,从密室缴获同党名单、百官污证中开始整顿,同党格杀勿论,以诛九族。   贪污之臣,查抄家财充入国库。   第一年,谢云霄登基,为百姓施粥布粮,救一时水火。   第二年,加强土地开垦,协助百姓播种。   第三年,严治贪官污吏,让群臣下地耕地,为做表率,亲自学习种红薯。   第四年......   ......   第十年,加强四国交通往来,边境城市设有大集,以供百姓经商。   第十一年,东盛国库充裕,为减百姓负担,再度减税,百姓无不称赞,全国上下皆心之所向,万众一心。   第十二年,西荒皇族内乱,骚扰边境百姓安宁,特派遣镇东将军风星泽前往边境护民。   朝堂之上,谢云霄身穿黑色金丝龙袍,脖子上带了一条类似绷带的黑色布条,紧密的贴着皮肤,缠在喉结一圈,金丝穿插,跟身上的衣服倒也搭配,位居高堂,静听官员启奏。   不着黄袍,也无一人指责,只因谢云霄权力滔天,朝堂之上无一人敢斥责一二,又因,东盛在这人手中已远强其他三国,丰功伟绩,让民心于一身,也无一人敢顶撞。   “陛下,镇东将军已在边境驻扎,其中有一次西荒叛贼试探越界,以被镇东将军生擒,交由西荒皇族审讯。”一位大臣上报。   谢云霄撑着头,看向远方明媚的天际。   几位大臣相视一眼,都不敢出声,又是一阵挤眉弄眼,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事。   还是谢云霄不耐烦了才说:“有事不报,是想去大牢里游玩几日?”   为首的人立刻跪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看了眼谢云霄那毫无表情的脸,支支吾吾道:“陛下,坊......坊间流传,陛下至今不纳后妃,只因陛,陛下好男......陛下!是百姓胡说,是臣胡言,还望陛下恕罪!”   看上头的人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立即改口了,又说:“绝对不是臣想塞加女子,这确实是民间议论啊,再加上您已登基十二载,后宫空无一人,膝下亦无子嗣,百姓担心被歹人算计。”   谢云霄撑着下颚,直直的盯着,道:“是百姓担心,还是你担心啊。”   那位大臣身体已经颤抖的不像样。   提到这类事情倒不是他们怕的小题大做,而是早年间,提议广纳后宫后,轻则往人家府里送一两百个小妾,闹的家宅不宁,重则降级再关进大牢整整一个月,出来时已经被吓破了胆。   “是,是,是微臣担心。”那人看谢云霄又没了反应,就磕磕绊绊的说:“皇室血脉......单,单薄......”   这根本就不能用单薄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绝后了啊!   谢云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淡淡打断道:“还有其他事吗?”   等下了朝,已经是正午,谢云霄慢慢的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身后跟了一大群太监宫女,没有一个敢吭声,谢云霄也就抿着嘴,漫无目的的闲逛。   过了正午才遣散身后的一众人,独自一人进了养心殿,在院子角落的小兔子抱着一根红萝卜,用屁股对着谢云霄,关上房门,一股凉气就扑面而来。   房中摆设跟昔日逍遥王府的摆设几乎一样,慢慢的摸索到了书桌旁,打开开关,进入密室,药池并不温热,而是幽幽散发着寒气。   在对面的一副画像后面又有一个机关,打开后,出现了一条向地下延伸的过道。   步步向下,身后的台阶慢慢延长,愈往下走,空气就愈发的冷,到尽头后,谢云霄像个小孩子一样,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在确定自己仪容得体后,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才踏入前面的“冰天雪地”。   里面很空旷,完全就是一个冰窟,在中央有一座冰雕成的棺材,冰质晶莹剔透,哪怕站的不是很近,也有看见里面躺了一个人。   谢云霄缓缓走近,手一寸寸在冰面上抚摸,坐在了椅子上。   里面的沈封,穿着初见面时所着的张扬红衣,平静又安详的闭着眼睛,双手规矩的放在两侧,冰棺的容纳很大,大到足以容纳两人......   “阿封,风星泽现在已经很稳重了,独当一面,有勇有谋,伸张有度,跟你已经很像很像了,如果你看见了肯定会一边笑话他学你,一边心里又很欣慰吧。”   “今天朝堂上又有人想让我纳妃了,你肯定会生气对不对?所以啊,我一下朝就给那几名官员家里送了人。”   “小兔子最近又胖了,说来也奇怪,都十二年了,它居然还活着......它肯定也很想你,想要再见见你。”   “所以......你何时回来?”   “幼有所养,老有所依,没有颠沛流离,没有朝不保夕,我都做到了,你想看的繁华盛世,都为你准备好了。”   “你说过的,你想和我一起看,你也说过,下次你会早点回来,你不能骗我。”   说的小声又委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抿着嘴说:“所以阿封是因为不想见我才不回来吗?”   苦笑一声:“可是,平乱结束,我自称帝,你也会离开,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于是就想让你带上我,哪怕不能去你的世界,我也能在黄泉路上等你,三生石立约,来世再见。”   “可为何,你不入轮回呢?”   一个人在冰冷的空间里待了许久许久,说了好多好多话,直到落日黄昏的时候才走出冰室。   视线穿过层层宫墙,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就要落下。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宫墙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宏壮的晚霞消失后,天空便成了浅灰色,而且一时比一时深黯,落日前布满天空的白云渐渐被溶蚀。   谢云霄驻在原地,落寞的扯动了嘴角,眼眶隐约可见的湿润也泛着水光。   阿封…我好像要抓不住你了……   离养心殿不远,段弦早就给谢云霄批了奏折,现在又被福伯压在书案上看军事捷报。   谢云霄还在书房外就能听见段弦那气愤的声音:“福伯!你就知道偏心我哥!我媳妇在边境打仗,我却要在安全的房子里看捷报,看这些有毛用啊!他受伤了也不会写在里面,万一饿着了,冷着了,又或者......完了!”   段弦猛的拍书案起身:“我记得梧桐城这两年开了一家花楼!”   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往外跑,却刚好撞见了谢云霄进来。   谢云霄瞥了眼,就直接揪住了段弦的后衣领,道:“要干嘛去?”   “哥!”段弦挣扎道:“你快放开啊!我要去梧桐城捉奸!我媳妇可是个浪荡子,万一又看中了哪个女人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风星泽就如沈封所说,是个精明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怜儿是段弦假扮,一切都是将计就计,想要利用段弦安抚谢云霄,也想让段弦看着自己的面子,在暗处多照拂沈封。   在那个乱动之后,风星泽就挑明了一切,也把沈封的死因为谢云霄的原因,迁怒到了段弦的身上。   谢云霄的喉结微动,还是过了四年,四年间段弦破罐子破摔,死缠烂打,就是不松手,好不容易在第五年里,风星泽松口了。   而风驰跟谢云儿虽大为震惊,但看在风星泽膝下已有子嗣,也没有过多刁难,说是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本以为会是沈封的......   在那夜过后的第三年,风星泽纳了一个小妾,当年就产下一子,而那名女子则难产死了,所以家中后院空缺,风驰本想在第四年给风星泽娶妻,却被段弦给闹没了。   而那个孩子取名风年,也为念......   虽然多数都待在风驰夫妻膝下,但是却对段弦格外的亲热,有时甚至比亲爹风星泽还要亲。   “风驰夫妇出去游玩,你走了,年年怎么办?”谢云霄抛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段弦愣了一下,随后眼中绽放着光芒:“我把年年一起带上!我看哪个女人不长眼还往我媳妇身上贴!”   交给谢云霄?   呵呵,他是一百个不放心,而且被风星泽知道了,还不赶他回怡红院?   两人这几年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但也顶多是没有仇视,私下还是形同陌路,只有在谈论军事上面才能多说几句。   记得有一次,他为了跟风星泽出去玩,就把孩子丢给了谢云霄,而谢云霄在干嘛?居然带着孩子出宫下田里摸鱼!那时候风年才两岁啊!才会跑呀!   只能说......谢云霄活的越活越像那个人了......   谢云霄蹙眉:“那孩子今年九岁了吧,跟着你舟车劳顿的,交给我吧,我给你带。”   段弦看谢云霄松口了,但条件是把孩子留下,一时间开始纠结了,就笑说:“你放心,年年这些年跟着我和他爹练武,虽然腿短了一点,但是跟着我骑马不成问题,就不劳烦哥了。”   谢云霄抿着嘴,不肯让步。   段弦认输,哭丧着脸说道:“哥啊!我会被媳妇儿赶出家门的。”   “我会带孩子。”   “......”你看我真挚的眼神,像是相信你的样子吗?   因为沈封喜欢小孩子,所以......   段弦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又打算带年年干嘛去。”   谢云霄凝眸沉思了一下,郑重说:“九岁,可以教他上房揭瓦了。”   看自家哥哥说的认真,抽了抽嘴角,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因为沈封喜欢爬房顶,所以就来祸害他的孩子???   于是,段弦当晚就带着孩子跑了。   【作者有话说:二更到~   终于写到老攻了(╥﹏╥)   关于谢云霄为什么不能穿越到现代,前文有蛛丝马迹的,后面也会细说。   他不是不爱沈封,反而是因为太爱了……】 第118章 回来了   =====================   月黑风高,大山深处,突然重物落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停留在了一处斜坡。   沈封挣扎的爬起来,张口就说:“靠!扔之前就不能给个提示吗?”   一缕长发垂在了胸膛前,沈封颇为诧异的打量了一下,再在自己的头上摸索了一番,这是自己的头发!变长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突兀......   左右看了眼,跟个远古森林一样,嘴角抽搐,这是把他丢到了个什么破地方?   本以为鹤仙人就不靠谱,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师兄,更是不靠谱,难怪能造出个那么不靠谱的系统。   正想着该怎么出去,突然头顶上方出现异动,沈封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碰咚”一声,掉在地面。   “啊——封封,你怎么不接住我?”一个较为精致的小人儿,大约有五六岁,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屁股,可怜的看着沈封:“摔得人家好疼。”   沈封一听这声音,跟那熟悉的称呼,瞬间就明白这个小娃娃是谁了。   敢叫他为封封的,除了系统还有谁?   就上去蹲下身,稀奇的捏了捏三三三的脸:“哇,你真变成人啦?你这属于是妖怪吧。”   三三三瘪嘴:“封封!你捏疼我啦!而且人家不是妖怪,但也不是普通人,算是,算是个精灵吧,就只是人类模样而已。”   沈封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现下是个什么情况?我特么的又穿越?还是又要攻略谁?”   三三三盯着沈封眨眨眼,心虚的低下头,不,不是吧......又把虚空的记忆给人抹掉了?想想也是,那些记忆本就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沈封身上。   于是,沈封没有察觉哪里不对,三三三自然也不会说。   “没有哦,没有没有,这次谁都不用攻略,这里还是四国。”三三三爬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道:“这里是你离开后的十二年以后了。”   沈封愣了一次:“十二年了?”   “嗯嗯,是现代的一百四十四倍时间流逝,所以封封在现代待了一个月,这边自然就是十二年了。”   沈封听后,在原地愣了半天,自嘲似的笑了笑,就说:“所以你在现代唤醒了我的记忆,那个老道士又说我的攻略任务没有失败,然后就把我扔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我死都死不安详,就不能放过我吗?”   三三三低头,纠结的玩着手指:“封封......你这次是身体也穿越过来了,今后你只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你下次死,我们也救不了你了。”   沈封嘴角一抽,咬着牙,在三三三的脑袋上垂了一下:“我真是谢谢你的吉言啊。”   “嘻嘻,不客气不客气。”   沈封对这个傻小孩儿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山下走,谢云霄黑化值归零,系统会化成人形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究竟是要闹哪样?   他现在是真的无欲无求了,反正就算在现代,无尘特队的任务他也完成了,队长让他休息的意思也就是让他变成正常人,说白了,就是提前退休。   在哪生活不是生活?可这样玩儿就比较考验人的心态了。   于是,沈封在最快的时间做了一个最明确的决定,赚钱!闯荡江湖!自由潇洒!曾经的什么狗屁攻略,什么狗屁情啊爱啊的,统统都滚吧。   他是疯爷!让人闻风丧胆的疯爷!   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难不成他还要像那一个月里的样子?迷茫,颓废,变得神经兮兮,强烈的依赖着一个人的影子。   那不是他沈封!   正当沈封调整好心态后,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三三三看沈封神色不错后,就赶快上来说道:“封封,这里是东盛边境线,风星泽就在梧桐城哦,你要去看看嘛?”   沈封眨眨眼,释然道:“不去了,有缘再见吧。”   三三三瘪嘴道:“可是,他现在有危险啊。”   “......”沈封脸色僵住,低头问:“什么意思?谢云霄不是黑化值归零了吗?难不成谢云霄那个狗东西还让阿星去送死!!”   “呃......不是不是!”三三三看沈封误解,连忙摆手解释:“是西荒皇室内乱,逆贼想要惹怒东盛,让双方交战,然后渔翁得利,目标......咳咳,谢云霄这十二年里可都是矜矜业业,东盛可是国泰民安,强盛大国。”   沈封审视着三三三,问:“你真的没有期满我什么?我真的没有什么任务?”   三三三心虚啊,两个眼珠子水汪汪的,在逼问下,终是说出了口:“有,有的,保证四国在十年里相安无事。”   又匆匆解释道:“那天晚上封封死的时候,我就陷入了沉睡,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封封,然后就被主神告知了这个任务,封封你是知道的,系统陷入沉睡,对周围一切事物都没有感知和记录的能力。”   现在应该是七八月份,树林里闷热中又掺杂着丝丝清凉。   瞧这三三三这急于解释的模样,沈封当然不会怀疑这里面的真实性,手捏成了拳,三三三还在语无伦次动解释,生怕他误会了什么。   还带着哭腔说:“如果,如果不完成任务,我会消失的......”   沈封叹了口气,道:“好的,我明白了。”   他最受不了小孩子在他面前哭,更何况后来这个笨系统也是真心在关心他,心里没有由来的软了。   其实仔细想想,三三三虽然受命于主神,但在很多时候都会尊重他的选择,尤其是有了人类的情感之后,几乎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被宣判任务失败,陷入沉睡之前,还是在想着他,这份情谊是掺不了假的,而且这个笨系统,根本就没有骗人的能力。   “唔?!”三三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嘿嘿,真的嘛?封封真好,最喜欢封封了!”   沈封揉了揉脑袋,心叹,造孽啊,这下脑仁不用受折磨,但耳朵又要遭罪了。   “走吧,这座山林很大,晚上里面肯定不安全,我们现在先出去再说吧。”   “嗯嗯,可是我的现在已经没有系统能力了,只是主神对我的惩罚。”   “......”沈封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吼道:“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   他之所以笃定的往这个方向走,就是因为系统就在身边,错了总会提醒他,可万万没想到啊,这家伙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还特么憋着不说!   三三三无辜的眨着眼睛:“封封也没问呐,我还以为封封知道路呢。”   沈封冷笑,呵呵,还真是一点点都没变啊。   看了眼四周,沈封几乎是妥协了。   道:“既然如此,那今晚是指定出不去了,找个高点,休息一晚再走吧。”   三三三这下乖巧的不行,看了看身边高大的人,又笑嘻嘻的咧着嘴角,试探着,把小手塞进了那只大手里。   沈封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把那只有点凉的小手握紧,道:“累了就说,倒路边我可就不要你了。”   “嗯嗯。”   三三三笑了,蹦哒在沈封的身边。   晚上本来就不好走路,更何况是在深山老林里?指不定有什么猛兽突袭,沈封也不敢走太远,而且三三三的身体才五岁,也受不了长途跋涉,现在已经面露吃力。   就在周围看了眼,虽然黑黢黢的,但也不难看到远处有处山壁。   便决定现在这里落脚休息,等天亮了,再辨别方向出去。   生起了火,沈封靠在石壁上,三三三虽然不说,但已经累的睁不开眼,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火堆边,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沈封心中无奈,上千把人抱进了怀里,就跟抱小婴儿一样,让三三三在他怀里睡的舒服。   而三三三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最喜欢封封了......”便彻底睡过去。   沈封嘴角浅浅的勾了一下,低声说:“睡吧。”   抬头望着天空繁星,只觉得怀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冷的发颤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这个小家伙始终都对他不离不弃不是吗?   沈封一夜都没睡,当火堆的火势小了,就往里添柴,把三三三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以免后背着凉。   当天际破晓,三三三忽然惊醒:“封封!”   沈封低头看着,问:“怎么了?是做噩梦了?”   三三三的眼眶红红的,瘪着个小嘴,立刻就扑到沈封怀里,感知到这个人是温热的,哽咽道:“我梦到封封中箭,我触摸不到封封,然后封封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呜呜呜,我不想做梦,梦里太恐怖了。”   沈封心里一阵感慨,笑着揉揉三三三的头顶:“你这是第一化形吧。”   “嗯。”鼻音很重。   沈封安慰道:“每个人都会做梦,没事的,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吗?你还在我怀里睡了一宿,不用害怕。”   三三三揪着沈封的衣服:“我忽然不想当人了,好多好多难以处理的情绪。”   沈封愣了一下,敛眸,忽而又咧嘴笑道:“你啊,不是人的时候,天天想当人,现在好不容易变成了人,又要耍小性子了吗?以后我教你就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   三三三怔怔点头。   在黎明的曙色中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辉映着朝霞,赛似刚从高炉里倾泄出来的钢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睁眼直视。   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山川,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恰好有一股山风吹来,云烟四散,远处峰壑松石在云海中时隐时现,景色瞬息万变,犹如织锦上的图案,美的宛若仙境。   沈封抛开了一切烦恼,深吸一口气,然后“咕咕~”。   垂眸看向坐在身侧的三三三,就见已经羞红了脸,小心翼翼的试探看着,缓缓道:“饿,饿了。”   沈封恍然般的响起,这小家伙彻彻底底的是个人了,他两天不吃饭也没多大事,可这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就说:“我也有些饿了,趁着火堆还没灭,我去打点野味来,你......”   这里连绵山脉,应该是靠近南方,徒步走出去还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还是给小家伙把肚子填满吧。   正当有所动作时,平坦碎石之外的灌木丛中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封挑眉,能造成这动静,体积应该不小。   老天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   想要吃的,都不用出去找,还带送餐上门的? 第119章 狼羊   ===================   沈封掏出匕首,把短胳膊短腿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三三护在了身后,眼神戒备坚定,不着痕迹的闪烁着幽光,做好了给对方一击致命的架势。   在晨曦中,草丛耸动,周围静谧的好像能听见那只庞然大物行走时把杂草压断的声音。   三三三想要去抱沈封的大腿,又害怕干扰到沈封的行动,就怯生生的躲在那块石头后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尽量不给沈封添麻烦。   沈封对此只是笑了一下,看着对方要从草丛探出头时,便从左侧突身上前,匕首在掌心旋转半圈,压低姿态,准备从下方直接抹喉。   可当对方探出头后,沈封瞳孔一阵,立刻收回了手,在地面后翻一圈,半跪在地,赫然抬头,看着额间有一戳绯红火焰状毛的某动物。   红太狼!   红太狼似乎是被沈封的这一动作惊吓到了,爪子后挪半步,低声“呜呜”叫着,看沈封放下匕首后才猛扑过去。   一头埋进沈封怀里,就跟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乱蹭,想要寻求安慰。   “哎哎哎!快起来!你自己多大只心里没数吗?”沈封推搡着,轻轻的拍了拍红太狼的头,言语里却充满了宠溺:“好啦,我也想你了,别再压着我了。”   对于红太狼的出现,沈封第一时间是惊讶的,可紧接着想到,红太狼本就不是一般的头狼,而这座山林距离当初红太狼进山的位置也不是特别远。   肯定是昨天晚上他掉下来的时候,就被红太狼嗅到了气味,又或者是感应到了什么,依照他对红太狼速度的了解,肯定是彻夜狂奔过来的吧。   “嗷呜~”撒娇似的又在沈封身上蹭了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可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沈封,像是怕对方趁它一个不注意就跑了一样。   沈封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有灵犀似的,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红太狼的想法。   无奈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再走了,以后我就在这个世界生活。”研磨着下颚,思索了一下,坏笑道:“你还要修炼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我去闯荡江湖,嘿嘿,身边带匹狼,肯定帅呆了。”   红太狼歪了歪头,随即就对着沈封点点头,还伸舌头舔了一下沈封的手背。   跟着你,一直跟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丝丝伤害了,吾主。   “哇,是小红呀。”三三三从石头后面蹦出来,小短腿“哒哒”的就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绽放着兴奋的光芒,直接扒在狼毛上,摸了又摸,又皱着眉头说:“怎么硬硬的?”   三三三还在纠结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而这个动作却吓得红太狼龇牙咧嘴,凶巴巴地看着三三三。   三三三就直接瘪嘴,怯怯的缩在沈封大腿后。   沈封一手摸一个头,脸上突然多出了一抹邪性,就跟红太狼解释说:“这是我......儿子,以后啊,你们可要和平相处。”   红太狼震惊到呆滞:儿......儿子......   狼眼珠子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越看越心惊,确......确实有几分相似啊!   三三三也瞪大眼睛,握紧小拳拳,对着沈封软软的叫道:“封封!”   阔别十二年,红太狼可以说是极其的护主,三三三刚吼出声,红太狼就龇牙了:“嗷吼!”就算是儿子也不能吼主人!!!   三三三咬着嘴唇,又吓的缩回了沈封身后,低语反驳:“不是封封的儿子。”   沈封看之前那个对他雄赳赳的系统变成这样,被坑的怨气也散完了,还一本正经道:“你是因为我而变成人,以后我又要传授你做人的经验,你说,有这两种关系的,不是父子,那是什么?”   “......”三三三知道是不对的,可是说的好有道理,他没有反驳的理由,厥起了嘴,小拳拳抱胸,想学沈封的深沉模样,却表现的软嘟嘟的:“哼,封封就会欺负人家。”   沈封看三三三这可爱的小模样,憋笑憋的肚子都快疼了。   只好扯开话题说:“好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红太狼留下来保护你吧。”   红太狼想跟着沈封一起去,可迫于这是沈封的命令,也只能执行,目送人离开后,优雅的慢步到快要熄灭的火堆旁。   青光闪过,额间火印,长发及腰,青衣红护腕,气宇轩昂,靠在石头上坐下,给火堆里添加柴火,身边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透露着一股贵气。   三三三一回头就看见的是这一幅画面,直接吓的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妖怪,有妖怪啊!封封!这里有妖怪!”   只见青衣男子大手一挥,三三三就如同小鸡仔一样,就被一股吸力牵引的后退,直到被青衣男子提在手中。   瞪了眼三三三,红太狼嗅了一下三三三的气味,就把人重重的扔在地上,疑惑的问:“你是什么东西?身上有仙家的味道,却又不是仙,更不是神。”   三三三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现在跑不了,只好认怂:“我是这个世界主神所创造出的精灵,跟封封绑定在了一起,呜呜呜,我和封封感情很好的,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红太狼盯着火堆许久,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主人这一世劫难将尽,你敢作歹,定不轻饶。”   三三三捂着小嘴,拼命点头。   可......忽然发现不对劲,眼神中闪着新奇的光芒,也忘记了害怕,爬过去,问:“你也知道这件事?你把封封叫主人......难,难不成你也是上神受罚?!”   红太狼摇头:“因主而生,为主而活,心甘情愿,誓死追随,天地可鉴。”   说着,又变回了狼形,优雅的趴在火堆旁,孤傲又深情,让三三三的小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什么意思啊,欺负人家没文化吗?   正在心中疑惑之际,红太狼磕目说道:“主人现在不能知道任何有违轮回之事,你若敢透露我的身份......”   “不会不会!”三三三摆手,我连你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透露啊……   不久,沈封左手一只野鸡,右手拖着一只野猪,就回到火堆旁。   看两个小家伙已经能排排坐,看来是相处的不错,就把东西给烤了,三三三的食量小,吃了两根鸡腿就差不多了。   而红太狼就不一样,半头野猪就没了。   沈封看着,心里慢慢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多赚钱啊,狼可不好养,总不能让人家天天自己去捕猎吧。   等吃的差不多,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动身出发。   虽然三三三不靠谱,但红太狼行啊,在这片山脉里生活了十二年,要去哪里,该走什么方向自然是清楚的,简直就是一个狼形导航系统。   骑在狼背上,怀里抱着个小娃娃,在山林里全速前进,树木倒退,风吹动着沈封披散的头发,像是山里的妖魅。   到了黄昏之时,两人一狼总算是出了山林,遥遥的就能看见前面的城池。   沈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迷彩服,无奈扶额,老道士给他变头发,也不知道把装扮给他改一改,就这身装束,估计在城门口就被抓起来吧。   于是沈封就准备等黑夜再潜进去,先搞一身衣服再说。   便就在路边的小树林里原地休息,逗弄着三三三,说:“小三,你现在怎么着都是人了,总不能一直叫编号吧。”   正在玩红太狼耳朵的某娃,疑惑的望向沈封,眨巴眨巴透着水光的无辜眼睛:“不可以吗?”   沈封挑眉,真想说一句卖萌可耻。   三三三就坐在地上,想了想,人类好像没有拿数字当名字的:“那我该叫什么?”忽然眼睛里冒着精光:“叫龙霸天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沈封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都看了些什么小说?你会被打的知不知道?”   红太狼不懂这些陌生的词汇,但就单凭这个名字,就有种爪子痒痒的感觉,想一爪把这个小娃子拍到土里。   于是就迎合着沈封的话点头。   “唔......”三三三沉默了:“封封想叫我什么啊。”   沈封摸了摸下巴,看着红太狼,思索着,嘴角慢慢上扬,看的三三三有种不详的预感。   “阳。”跟红太狼相比,三三三可不就像只小绵羊嘛,颇为大方的说:“编号就不用改了,我呢以后就叫你阳阳,如果有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你叫沈阳,怎么样?”   三三三觉得这个阳字一点都不霸气侧漏,但知道自己反抗无效,就点头道:“好吧,看在是封封费心给我取的名字,我就叫阳阳了。”   沈封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藏的很深,哇唔,青青草原。   正适应着这个名字,可忽然,远处传来了马车快速行驶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马蹄声。   三三三吓的躲进了沈封的怀里,红太狼扭头看了一眼,就接着靠在沈封身边。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斗,沈封研磨着下颚,忽然笑说:“走,咱们去趁火打劫。”   距离并不远,沈封就抱着胳膊慢悠悠的走着,等走到能听清说话的距离才停下,靠在树上。   一群西荒蛮子服装的人扛着大刀,骑在马背上,团团围住了马车以及周边仆从。   “哈哈哈,跑啊,怎么不跑了?”   “躲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滚下来!”   马车里的夫妻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立刻就跪在地上:“大爷,大爷饶命啊,要钱我可以全部都给你,求求大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其中一个蛮子大笑一声:“把你们宰了,钱不一样是我们的?”   沈封挑眉,想到三三三说的话,看来这就是西荒那边内乱的人,可怎么跑到这里来打劫了?   暗暗担忧,难道是小傻子出了事?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黯然伤神:怎么连条狗都能比我先出现在阿封身边?   沈封职业式微笑:狼跟狗都分不清,皇帝陛下还是先去看看眼睛吧。】 第120章 重回故地   =======================   本以为是山匪打劫,没想到是叛军夺命,沈封还想着等对方打劫完,自己再去打劫山匪呢,现在是没戏咯。   三三三抱着沈封的腿躲在后面,问道:“封封要去救人吗?”   沈封苦恼的揉揉太阳穴,说实在的,他现在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可又答应三三三要管十年平静的事情,若是一般山匪抢劫他也就不管了,可这是西荒叛军啊。   就反问:“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三三三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松开了沈封的腿,改为依靠着红太狼,作出打气的姿势:“封封加油,我和红红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哟。”   沈封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小家伙胆小。   红太狼低头看了眼差一点才有他腿高的三三三,悠悠的往左边移动半步,让三三三没有了依靠,可三三三契而不舍,下一秒就贴上来了。   三三三霸道的抱着红太狼的腿,瘪着小嘴,正义凛然道:“封封没有让你去,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保护你。”   抱着狼腿的短胳膊愈发的紧。   沈封轻笑一下,摇了摇头,就掏出两把匕首,从后方突袭,西荒叛军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就见沈封脚蹬树干,接力跃空,脚尖轻点马背,右手抹了这人脖子,又接势在空中旋转,左手将旁边的人致死。   把来不及反抗就一命呜呼的人踹下马背,自己取而代之,看着匕首上的血迹略微有些嫌弃,但又不想在自己身上蹭干净,就干脆离身体远些。   为首的西荒叛军立刻就将自己人召集到身边,警惕的盯着沈封,叱道:“来者何人?敢挡爷爷的买卖,是想找死吗?”   而那对夫妻以及仆从见状立即纷纷逃离到沈封的身后,却不料又看见一匹巨狼背上驮着个娃娃慢悠悠的从树干后走出来。   一时又被吓的惊慌失措:“狼!有狼!大侠救命!”   沈封瞥了眼地上的人,忽然嘴角上扬,把碍事的散发扔在身后,俯下身,悠闲道:“哎!你们有钱吗?”   “什,什么?”那位看着是男主人的人发出疑问,紧接着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有!有有有!只要大侠肯救我们一家,等我进入梧桐城后,愿意送上白银千两。”   沈封挑眉,这油还挺肥啊!   可是拿那么多银子他也不方便拿呀......   忽而笑说:“好啊,三千两白银,给我两千放进钱庄,再给十张百两银票。”   嗯,这样就好了,花着也方便,还不用全部带身上,啧,富有了富有了,这个钱太好赚了!   就见男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好!”   妇人则是拉着男人的袖子,低声道:“老爷,这个是咱们家一半身家呀!”   男人呵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妇人不说话了,沈封就咧着嘴,森森道:“我能救的了你们,也能杀得,最好说话算数,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骗呢。”   男人被这个笑容吓的腿软,连连称是。   沈封这才将目光投向那十几个人,眨眨眼:“嘿嘿,真是抱歉啊,谈生意呢。”   红太狼立于马旁,龇牙,虎视耽耽的,似乎只要沈封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去。   意识到这一点,三三三对着沈封伸出了小手:“唔,封封抱抱,人家不要去前面。”   沈封想了想,对面都是些小喽啰,有打手他干嘛还要自己上?那不傻的吗?   便把三三三抱到马上,与脸上笑容不符,冷然下令道:“留一个活口就行。”   “嗷呜——”红太狼仰天长啸一声,不远处的树林里就出现密集的“窸窸窣窣”声,随即,红太狼首当其冲。   紧接着,几十匹狼从暗处冲出来,将人围住,马匹见狼受惊,纷纷想要逃窜,不少人已经从马背上摔下来,直接丧命于狼爪之下。   为首的西荒叛军,赫然瞪大眼睛看着沈封,身体抖如箩筛:“这,这是赤焰狼王!你是沈封!你没死!你还活着!”   十二年前,东盛内乱,传言沈封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些年多方打探,都查不到沈封的踪迹,于是他们便慢慢笃定沈封不死也残。   在他们西荒骚扰边界时,东盛皇帝派出的也是风星泽,他们便更加笃定这件事,然而是这样吗?   沈封掏掏耳朵,无趣道:“你说的没错啊,我是死了,但我又活了,不行啊。”   三三三自助的拿软乎乎的小手挡着眼睛,扭头就往沈封的怀里钻:“嘤嘤嘤,好血腥,好暴力,少儿不宜。”   这装的,沈封都快看不下去了,以前的暴力事件这家伙在系统里看的还少吗?   可一想到,三三三现在是个小孩子,说不定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小孩子开始做起,嘴边的话就憋回去了。   安抚着后背,道:“好好好,不看不看,一会儿进城给你买糖吃。”   三三三闷着点头,而脸上却浮现着得逞的微笑,心满意足的在沈封怀里蹭了又蹭。   而狼群那边解决的很迅速,尸体残缺不全,红太狼按照沈封吩咐留下了一个活口,就是那个已经被吓的说不话的头头。   沈封低头对着还瘫坐在地上的人说:“有适合我穿的干净衣服吗?”   吩咐红太狼跟狼群把那个人守好,虽然也想把三三三留下,可三三三却抓着沈封不松手,非要跟着进城。   沈封犹豫了一下,小孩子嘛,好奇心重,而且之所以把红太狼留在城外是因为它是狼,而三三三又不是,便把人带上了。   坐在马车内,把男人双手奉上的衣服穿好,就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进了城。   梧桐城跟他刚来的时候很不一样,明显很多地方都是重建的,老城墙外面还有一道新砌的城墙,两道城墙内生活了很多百姓。   知道了沈封的身份后,那一家子人对沈封可以说是献媚极了。   见沈封好奇的盯着外面,就讨好的说:“这座外城是六年前陛下亲自设计的,内城是原居百姓,外城全是街道,用于跟其他国交商往来,晚上的时候啊可漂亮了,亥时才会宵禁......”   “别说了。”沈封不耐烦的打断:“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踪迹,我救你命,你给我钱,无关其他。”   看沈封脸色不好,男人也不敢再多说。   三三三大概猜了什么原因,就爬进沈封的怀里:“封封,一会儿我们逛逛吧,我想买玩具、零食,还想给红红买围脖,这样吃东西的时候就不会把毛毛弄脏了。”   “好,一会儿买。”   就跟之前约好的一样,跟着人回府,男人就把答应的银子全部给了沈封,还差人帮沈封送到了钱庄,让钱庄的人清点无误后才离开。   柜主请沈封一边喝茶,一边记录着,等记录到名字后,诧异的盯了眼沈封,才缓缓写下“沈封”二字。   等把事情办妥之后,沈封先是去布庄买了两身衣裳,又给三三三准备了些,才带着人去外城逛,买了一大堆东西。   忽然鼻尖嗅到了香粉味,向不远处望去,挑眉:“这里还开花楼?”   在现代各国交流上哪里会开这东西?忽而又释然,看来他还得适应啊。   并不打算去祸害未成年,就带着三三三转身离开,然而刚转身离开,那栋花楼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九岁左右的孩子,老成的抱着胳膊。   身后还跟着两个大男人。   风星泽依旧是一袭白衣,脸色臭到了极致:“我累了一天了,来喝喝酒又不干别的,你有必要进来跟个捉奸的人一样吗?”   段弦憋着气:“累了就回军营休息,想喝酒就去酒楼,那你有必要来花楼吗?”   “你!”风星泽想要骂人,可看了眼自家儿子还在旁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于是就转移火线,指着一直看戏的风年,质问道:“那你呢?带着我儿子进花楼,不怕被人看笑话吗?”   段弦见引了不少人侧目,也不想让风星泽彻底丢面子,就一手抓人,一手抓孩子,想回军营再说。   风星泽自然知道在外面闹不好看,但心里就是气不过:“松,松开!老子会走。”   这几年他也算是老实了不少,可偏偏这人越盯越紧,十二年前他就隐晦地说过,不喜欢娶个处处管着自己的人,答应跟着人处的时候,他还本着反正段弦是男人,到时候也可以带着一起去喝酒。   可结果呢?   特么的管的比他娘管的还严格,别说跟朋友喝喝酒了,有时候下朝没有及时回家,都要被旁敲侧击一顿。   这是过日子吗?简直就是坐牢!   段弦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神色慌张了一瞬,想要再去牵风星泽的手,就被一只小手抢先。   风年一手牵风星泽,一手牵段弦,小小年纪看着已经比较稳重,这也跟风驰有很大的关系,正色道:“爹爹来边境本就是护边境安宁,不容一丝懈怠,而您却跑来喝花酒,这是罪一,父亲为您的安全夜夜不眠,全心全意为您,而您抛之所有不顾斥责,这是罪二。”   “您辜负了父亲的一片真心,这是罪三。”看风星泽已经松动,风年又抛出最后一击:“爹爹常说沈叔叔如何,儿子很是钦佩,但更为佩服的是,沈叔叔不顾世俗眼光,与昔日逍遥王排除万难,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做人有始有终,这一点,是爹爹身上所欠缺的。”   风星泽被说的都快泪目了,很想说,要不是昔日的逍遥王设计,你的沈叔叔也不会死。   可是,风家家训在身,他不可以跟自己的孩子说,谢云霄是如何踩着爱人尸体登上皇位的,不,那怎么可能是爱人,分明就是棋子! 第121章 是他!   =====================   沈封回到狼群,架起火,笑意盈盈的望着被狼群团团围住,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战战兢兢的头头。   把火上烤糊了的肉扔到了头目的脚边,说道:“哎,这么害怕做甚?我的这些朋友可都温柔的很,来,吃点东西,我们聊聊怎么样?”   三三三两只小手捧着鸡腿,点头附和:“嗯嗯,虽然它们牙齿很锋利,能一口咬断你的骨头,爪子的力量也大,能直接把你拍死,但红红可好了,你乖乖的,它们就不会咬你哟。”   那个头头原本看沈封这样说,天真的还以为可以谈谈条件,可三三三一讲,顿时又夏回原形,回想起自己手底下的人的惨状,瞬间怕的发抖。   沈封赞许的摸摸三三三的头,咧着嘴角,露出白牙,在黑暗的背景跟火光的映衬下,笑的格外阴森:“怎么不吃啊,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头目颤抖着手赶忙从地上捡起那块黑乎乎,散发着焦味的肉块,胡塞在嘴里,恨不得直接咽下去,在沈封逼视的目光中,连连点头:“好,好吃......”   沈封自己剥了根红薯,缓缓吃着,用着商量的口气说:“做人要公平,你吃了我的东西,我问你几个问题不过分吧。”   头头仅仅是犹豫了一瞬,围在周围的狼就开始低吼,有那么两只还在舔嘴,冷汗在后背直流,跪下说话:“您,您问,小人一定,一定回答。”   沈封十分满意:“你们这群逆贼的营帐在哪啊?”   “在......在镜关城往南百里之处。”   “多少人马?”   “共三千人,但这几日被风,风将军捉住了些,留营只剩一千多人,其他几百人都在这三座城池周围游荡。”   沈封咬了口甜腻腻的红薯,若有所思的点头:“大概今夜子时吧,如果风将军问话,你可要一五一十的说啊。”   “什......什么?”   头头就看沈封两口吃掉烤红薯,拍拍手就往他这边走来......   在边境城外十里处,东盛军营驻扎,灯火通明,巡逻不断,露天的木牢中囚禁了百人,各个身上的伤口参差不一,士兵看守的严格至极。   两匹马从外面跑来,门口的士兵立刻就去牵马。   风星泽的脸色并没有比方才好多少,可对段弦的态度却松了很多,他知道迁怒这个人是不对,但......谁让这眉目与谢云霄那么像呢?   看着就来气!   尤其是还管他东管他西!   自己怡红院养那么多女人,他就聊聊天喝喝酒怎么了?   段弦牵起风星泽的手,轻言细语道:“我们骁勇善战的风将军还在生气吗?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你在外面丢面子。”   “哼!知道错了就好。”   人家给了台阶,风星泽自然是要下的,总不能一直就气着吧,气坏了可是他自己的。   风年看自家爹爹态度缓和下来,就识趣的自己回营帐,准备洗洗睡觉,这两个人之间的调情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段弦一边哄着,一边往两人的营帐里走:“以后有什么气你就撒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把我扔开可以吗?”   风星泽心虚的别开眼,没好气道:“本将军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好好好,是是是,我们的风大将军最最最善解人意,最最最讲道理了。”把帐帘掀开,搂着风星泽的腰就进去,没了外面的眼睛,段弦本性暴露,腰间的手逐渐没了规矩。   双手环着风星泽的腰,微低头把下巴安放在风星泽的肩膀上,暧昧的舔了一下风星泽的耳垂。   就看着那精致的耳垂慢慢变红,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又在脖子上轻啄了一口,声音低沉沙哑道:“相公,快半年没有跟我亲热了,可怜可怜我吧,我给你穿女装,好不好?”   风星泽紧紧咬着牙,脸上已经爆红,没好气的横了眼身后的人,也不知道对方看没看到,说:“你就会,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段弦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风星泽身上的暗扣,笑的像个食人心神的妖精:“相公也很喜欢不是吗?还能促进我们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风星泽自认自己在外面没乱来,同样也相信这头禽兽不会在京城乱来,同为男人,他憋着也不好受,当下也没阻止,任由这人“胡作非为”。   正当衣衫半解,双双滚在了软榻上,段弦急切又紧张的想把两人衣裳都脱掉,嘴唇在风星泽胸膛上的伤痕处细细吻着,风星泽也快意乱情迷,主动攀合时。   营地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狼嚎声,紧接着军营里步伐杂乱,两人都意识到不对,风星泽更是直接推开了段弦,就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段弦舔着嘴唇,被打断的不满几乎是写满了整张脸:“相公......”   风星泽没空搭理,就说:“先出去看看,若无事,回来继续。”   后面的人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不满被抚平,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帮着风星泽整理。   等到了军营大门,士兵已经严阵以待,风年站在前头,手里也拿着一把剑。   红太狼把嘴里叼着的人扔在了地上,左爪摁在昏迷不醒的头目背上,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风年看着狼头上的印记,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上前一步,周围的士兵想要阻止,却被风年劝退,又往前了一步。   “你是赤焰狼王,你叫红太狼对吗?”看巨狼跟听懂了似的,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风年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作揖行礼:“晚辈风年,是风星泽之子,曾听家父讲述您与沈叔叔血战沙场的英勇事迹,今日有幸相见,风年倍感荣幸。”   红太狼的狼眼微眯,松开了左爪,把人往前踢了两圈。   “怎么......”风星泽风风火火的跑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红太狼的出现所震惊到了:“红太狼!你怎么会......”   十二年前,沈封死后的第三天,京城外,狼嚎遍布群山整整半个月,在逍遥王府的门口,他曾亲眼看见,红太狼在屋顶上飞奔来了,在门口落泪。   一声狼王吼叫,竟然直接划破天际,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王府门口,红太狼落下了一地了,垂着孤傲的狼头,步步离开。   这些年来,他也暗中寻找过红太狼的踪迹,却都一无所获,然而现在却主动出现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迸发:“是疯子对不对!疯子回来了!”   红太狼惊愕的退了半步,不是很明白风星泽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就用爪子点了点地上的人,转头就跑了。   风星泽猛追了两步,就跑到军营里牵了一匹马,吩咐道:“这个人收押审问,我去去就回。”   段弦怔了一下,沈封不是死了吗?尸体都还在皇宫冰室里,可风星泽的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现在外面西荒叛军还在游荡,怕风星泽遇见意外,也牵了一匹马,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红太狼的踪迹狂奔,在通往梧桐城的一条小道上丢失了踪迹,却发现了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大片的血迹残骸,还有狼群的脚印。   又在周围寻觅了一番,发现了一个火堆,翻身下马,在火堆旁边看见了些许红薯皮,刹那间就红了眼眶。   朝着周围呐喊道:“疯子!是你对不对!你快出来啊,是我,风星泽!是小傻子!”   “十二年了!我想你了!呜呜,你出来好不好!”   声音在树林里飘荡了许久,段弦和闻声赶来,就看着风星泽手里拿着一块红薯皮,泪水洗面,叫的嗓子都沙哑了。   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安抚道:“星泽,你怎么了?沈封已经走了十二年......”   “不!”风星泽坚定道:“狼群只听从疯子的命令,十二年,也不是没有小打小闹,可红太狼从没有出现过,而这次却为了这点小事出现,只能是疯子的意思。”   段弦张张嘴,安抚着怀里的人,说道:“如果是他,那现在肯定是不想跟你见面,否则也不会让红太狼送人,等他愿意了,自然就会来找你。”   可是怎么可能啊......   一个死了十二年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活过来,而且活过来,也应该是在京城,那他哥就不会没有反应才对。   风星泽还是契而不舍的搜寻了很久,天都快亮了,才在段弦的劝服下回军营。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巡逻的人就进来禀报,在边境三座城池附近,发现了不少西荒叛军的尸体,有的是被抹了脖子,有的是被猛兽撕咬,死状惨烈。   第二天,在城池中,就慢慢的有了战神沈封与狼王在暗中保护百姓的谣言。   风星泽听在耳里逐渐愈发肯定,又自己亲自去审问了才醒过来的头头,然而在严刑逼供下不肯透露半个字的人。   却在提及“沈封”二字时吓破了胆,把两天前所见也全部交代了。   风星泽激动的站起了身:“你说什么?!他穿着奇装异服,身边还带着个孩子?”   又赶忙拿来了笔墨纸砚,按照当年的记忆碎片,画出了沈封坠楼时所穿的衣服,摆在面前,问:“是穿着这种衣服吗?”   头头看了眼,连连点头:“对,很像,就是这一类的衣服。”   风星泽瞬间就笑了出来,段弦在一旁看的十分茫然,对这从未见过的服饰深表疑惑。   而风星泽则是兴奋大笑:“是疯子,肯定是疯子从自己的世界里过来了,哈哈哈,回来了,快快,整顿兵马,立刻就去敌营,疯子现在肯定在那里!” 第122章 许久不见啊   =========================   在一处隐蔽的驻扎处,大火在帐篷之间蔓延,熊熊烈火似有要烧破天际的架势,求饶、叫喊、马匹受惊的惊鸣,此起彼伏。   而沈封骑在狼背上,手握绳镖,尾端在地上拖行,一个人双手被绳镖末端捆绑,倒刺嵌入血肉之中,身上倒是没有太多伤痕,只是一条腿被烧的血肉模糊。   被拖拽着在地上滑行,目光呆滞,仿若一具尸体,空洞的看着天空的繁星。   三三三坐在沈封的怀里,闷头满足的吃着糖豆,小脚在狼背上晃来晃去,面对这个血淋淋,就如同炼狱的场景没有一丝恐惧。   这才是沈封,他所认识的沈封,残忍、手下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又心思柔软,你对他好,他就会千倍万倍的对你好。   沈封在火焰的包围中,确定了再没有别的活口,就低头看油纸包里的糖豆都快见底了。   伸手轻捏着三三三被火烤的滚烫的脸蛋儿,咬牙道:“不是都说了让你少吃点吗?长蛀牙了别给我哭,这个地方可没牙医。”   三三三撅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着沈封对他施加的“暴行”,道:“我会好好漱口的。”   又从油纸包里拿出一颗糖豆送到沈封嘴边,沈封又气又笑的说句:“你呀。”   宠爱的神情不加以掩饰,由于身高差,沈封低下了头,把那颗糖豆含进了嘴里,品了品,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   “嘻嘻,封封也吃了,可不能再说我了哟。”三三三的声音奶声奶气,还蛮高傲的,像是抓住了沈封的什么小尾巴一样。   沈封拍了拍三三三的头,就让狼群开始撤离到安全地带,看着火势渐渐小了下去,并没有把树林引燃,也放心不少。   从杀了遇见的第一批判军,沈封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几座城池周围游荡,解救百姓,诛杀叛军,感觉清理的人数差不多,才找到这个大本营。   捉了这个小将军,再全部杀人灭口,如此一来,风星泽也不会被阴了,至于三三三说风星泽有危险,其实是正常发展下,风星泽会被他拴起来的这个小将军设计落入陷阱。   至于是用什么引诱,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围在身边的狼群忽然有些骚动不安,纷纷朝着身后嘶吼威慑。   沈封不动于衷,甚至伸了个懒腰:“啊——,总算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这几天都快把人累残废了。”   是精神上的疲倦,在现代的最后几天,一直都没好好休息,来到这边,更是直接东奔西跑,只能小憩一会儿。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三三三好奇的扭头,眨巴眨巴眼,就直接跟匆忙赶来的风星泽对上了眼。   风星泽有几分差异,这小奶娃跟沈封长得好像......   依旧是高马尾,张扬红衣,但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身形似乎更加挺拔,怀里抱着个孩子,哪怕在尸山血海中也散发着丝丝温柔。   “疯子......”明明想要表现的很坚强,明明想把自己这十二年的成长摆出来给这个人看,可现在仅仅是看见了个背影,憋了十二年的情绪就已经无法控制。   脆弱的鼻音,哽咽的嗓音,无一不在透露着,只要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永远长不大一样。   沈封叹了口气,就让红太狼转头,本来是觉得不见为好,可人家都追到屁股后面了,哪里还能继续躲着了。   其实......他心里别扭啊。   他在现代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在他的印象里,距离那件事就只间隔了三天,而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其实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这个时间差所蕴酿出来的情感堆积,沈封是无法衔接的。   尽量平和,咧嘴笑说:“哟,许久不见啊,我们的风小将军居然还会哭鼻子,掉金豆了?”   当风星泽真真切切的看见这个人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笑,眼泪就十分不争气的自己往下流,一边用胳膊擦,一边还嘴硬:“谁哭了!分明是这些烟熏着我的眼睛了!本少爷堂堂八尺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沈封觉得风星泽变了,轮廓分明,已经没有十二年前那股稚嫩,一身白色铠甲,在身上更显得威风凛凛。   “好,你没哭,是我眼花了。”把绳镖栓着的人扔给了风星泽身边的属下,又说:“这人在叛军里的是个小将军,你带回去交给西荒,这几天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行了。”   风星泽直接听出这话里透出的另一种意思,便着急的询问:“那你呢?你不跟我走,你要去哪?”   甚至直接下马,跑到了红太狼身边,抬头仰望着沈封。   沈封沉默了一瞬,释然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啊,想去看看山川河流,想去领略各国风光,等玩儿累了,就找个山坳坳定居,爬树下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啧,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紧接着腿上就多出来了一只手,衣摆被风星泽紧紧抓在手里,风星泽低下头,鼻息十分沉重,酸涩在心里密密麻麻的折磨着他。   嘴唇颤抖了一下,道:“是我没用,在最后关头,是我没用护住你,说好了进京之后我罩着你,可每次都要你来照顾我。”   那时的沈封,身上两处致命伤,就算这样,他也没把人救下,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一箭穿心而死......   多少个午夜梦回时,他都在怨恨自己,为什么学艺不精,要是他的速度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把人救下,又或许他的反应快一些,就能在沈封冲向谢云霄时,提前阻拦。   然而,他再懊悔都已经无济于事,但他始终都相信,在这个世界身死,可能又会回到属于沈封自己的世界,但异域时空,再无相见的可能。   他的胳膊没有断,父亲没有死,东盛没有残暴,四国没有覆灭,而这个人的死,就像是完成了使命,走的潇洒极了,让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上天眷顾,今日又让他再看见这个人了......   沈封心尖狠狠的抽疼了一下,指尖颤抖了瞬间,那一夜、那一人,是他不想再提起的事,自从想起一切,他都若有若无的回避。   心像数万跟钢针插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无比的委屈,有股诉说不尽的伤痛。   所以,他就很只缩头乌龟一样,用龟壳守护自己最后的尊严,逃避的不去想,不去念,想让时间淡忘一切......   这样想着沈封都有些唾弃自己,他好怂,应该杀到皇宫,揪着那个人的衣领质问才对,可那无疑是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完完整整摆在了那个人的面前,让那个人再一次无情踩踏。   别开了眼,在瞬间整理好情绪,就轻松道:“嘿嘿,我是谁啊,我可是疯爷,你把我当哥,当然是我保护你了,这有什么疑问吗?”   三三三看着沈封强颜欢笑的伪装,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看过沈封在现代那一个月的日子。   只是一个相似的人,就足以让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像飞蛾扑火一样,痴痴的大半夜跑过去,甚至带着谢允玩,下意识的想让谢允开心。   其实,沈封哪里是想让谢允开心,分明是沈封见不得谢云霄有一丝难受罢了......   风星泽犹豫了一瞬,沈封就拍了拍风星泽的肩膀,说道:“你心中的抱负我知晓,你也不必因自己为那个人做事而内疚。”   沈封揉了揉手腕,把绳镖缠回腰间,揉着三三三的头,又说:“他确实是负了我对他的感情,但却没辜负我对他的扶持,如今东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不就是你我所希望看见的吗?所以啊,我不会怪你,我还会以你为荣,阿星彻底的识正非,不再是需要匡扶的雏鹰了。”   风星泽猛地抬起头,双眼怔怔的看着沈封脸上的笑容,嘴唇蠕动,道:“哥说的对。”   似乎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沈封眸子一转,就翻身下了狼背,把三三三抱在怀里,掂了掂。   对着风星泽介绍道:“嘿,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叫沈阳。”   三三三原本还在为沈封伤感,忽然被这次介绍一番,顿时嘴角一抽,一双圆眼不满的瞪着沈封,自以为很严厉的喊了句:“封封!”   而风星泽像是有心理准备似的,倒没有太惊讶,要说两人没点关系,他反倒不信,看看这眉毛,看看这嘴唇,就跟沈封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阳阳看着有五岁吧,比我儿子小四岁呢,不知道能不能玩到一起去......”风星泽毫不客气的就上手去捏那圆嘟嘟的小脸,一边念叨着,可忽然又顿住,诧异的望向沈封:“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回来几年了?”   “......”沈封一时语塞,我说刚回来第三天,你现在还信吗?   风星泽瞪着沈封,毫不留情的对着沈封的胳膊上就打了一拳:“回来五六年了,居然也不给我通通信!好歹给个消息啊,侄儿都那么大了,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沈封只是干笑,算了,要误会就误会吧,不然要是被这个小子知道自己回到现代后,把这边忘的一干二净,还不扛着刀追他三里地?   “那你能......能不能先别走?”风星泽犹犹豫豫的说着,又快速的解释道:“我绝对不会通风报信!只是阔别十二载,我想跟你好好再待几天,再说了,我侄子都这么大了,我总不能不意思意思吧。”   由于沈封态度坚决,风星泽心里也是向着沈封,就也没强硬的要把人留在身边看着,但刚见面就要分开,他也是做不到。   沈封想了想,便点头允了。   【作者有话说:三三三:我为你的身穿付出了太多(╥﹏╥)。   沈封耸耸肩:谁让你照着我的脸长呢?当我儿子多好啊,免费受保护、免费受教育,走过路过不容错过,你这是捡到便宜了。   谢云霄见缝插针,赶忙说:我也可以教......】 第123章 打起来   =====================   反正他身上还有任务,只要四国不发生战乱,西荒内部怎么闹腾都与他无关,暂且先留下观察一下叛军下一步的动作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再想要牵第三方入局,他就可以潇潇洒洒的过日子。   虽说是答应要留下,但沈封也没有进军营,而是在边境城里的找了家客栈,先包了一个月。   并没有故意的隐藏踪迹,他又不欠谁,而且余生都要在这个世界度过,躲躲藏藏还有个什么意思。   可对于他的出现,已经知晓的人又是亢奋又是兴奋,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在隐匿十二年后,居然出现在边境,护佑一方,本就气势磅礴,如今更是军心大震!   对于此,风星泽也无法过多的解释,毕竟谢云霄对外宣称的就是沈封重伤养病,无人知晓下落,知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在第三天谢云霄登基时,他曾暗中把逍遥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尸骸,甚至还大闹了一场。   布防好边境线,派人把俘虏送给西荒王,又巡逻了一圈,就带着风年跑进边境城。   沈封正在纠结怎么给三三三扎辫子呢,他只会手抓马尾呀。   三三三看着从肩头滑落的头发,瘪嘴道:“封封,要不我就缠一下吧。”   再这样下去他会秃的......   “啧!你别影响我发挥,马上就好了!”不是皮筋,没有弹力,只是发带,这边扎好,手的另一侧又散了,要想全扎在一起吧,头发又有点短。   三三三欲哭无泪,可是头皮好痛。   在生无可恋和越挫越勇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中,虚掩的房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被推开。   就看风星泽拖着自己儿子就跑进房间,把风年往地上一扔,兴致勃勃地说:“你看,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沈封,是不是长得比你爹我差那么一点点?哼,但是啊,他身手可好了,我的擒拿术有一半都是接受过他的指点。”   又兴致勃勃的对沈封说:“这是我儿子,叫风......哎!你你你!你把阳阳的头发怎么了?!”   “呃......练练手。”   风年看三三三头顶一坨“鸡窝”,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一下,光是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但还是颇有礼貌的行礼,叫道:“沈叔叔好,晚辈风年。”   沈封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风年,外貌上颇有风星泽的影子,但小小年纪已经透露出一股稳重的气质,倒是跟风驰比较相似。   “不错嘛。”沈封对着风星泽挑眉:“看着你这儿子倒是比你靠谱。”   沈封松开了三三三的头发,那凌乱的发丝瞬间散落,伸手在自己的腰后掏出一把崭新的匕首,交给了风年,说道:“来,这是昨天我新买的匕首,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风年看着那朴素纹路纯铁匕首,眼里闪过欣喜:“多谢沈叔叔。”   拔出匕首一看,更是瞪大眼睛,惊呼:“这是黑玄铁!”诧异的看向沈封,又皱着眉头道:“沈叔叔,这份礼物太贵重了,黑玄铁难得一遇,您擅长匕首,应该自己留着用才对。”   “嘿,这没啥的,你就留着吧,我的匕首都用惯了,这匕首重量适中,适合你。”沈封咧嘴笑道:“这可比我送你爹的那把好多了。”   “长者赐,不可辞,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叔叔。”如获珍宝般的把匕首放进怀里,看三三三在捣鼓自己的头发,就说:“叔叔,我为阳阳梳发吧。”   沈封看看自己的“杰作”,讪笑的说:“那辛苦你了。”   “应该的。”   风年虽然只有九岁,但从小就被训练着长大,早在五六岁时就能自力更生,扎头发这都是小事。   风星泽哀怨的眼神紧盯沈封,时不时又嫉妒的瞪着自家儿子,抱怨道:“我的礼物呢?”   沈封伸手拍了下那虎头虎脑的大脑袋:“那是你儿子,这醋也要吃?”   “哼。”风星泽不服气的从怀里就开始掏东西,什么红宝石、翡翠、金子、玉石一股脑都扔在了桌子上,又从风年身上搜刮了两张银票。   统统推到了三三三面前:“阳阳看,这是小叔补给你的礼物跟压岁钱,行军不方便也就没带太多在身上,等今后再多给你补些,都是给你的,别被你爹骗走了,什么暂时替你保管,等长大了以后再给你,都是骗小孩儿的,记住了不?”   被这么多好东西堆了个满怀,三三三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从里面挑了银票跟金子,其他的还都摆放在桌子上。   刚想把钱往自己兜兜里揣,有顿时停了动作,看向沈封询问可不可以,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有颜色的石头值不值钱,但银票跟金子肯定是钱。   可收了别人东西,都是需要回报的。   沈封好笑的摇摇头,低声说了句:“幼稚。”就对着三三三点头。   三三三顿时笑的甜甜的:“谢谢小傻......呃......风叔叔......”   完蛋,说漏嘴了!   风星泽的脸瞬间黑了,扭头就冲向沈封,怒喊道:“好你个疯子!我在我儿子面前拼命给你树立形象,你呢!你居然敢让你儿子叫本少爷傻子,今天非劈了你!”   沈封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就赶紧逃窜,还解释道:“我可没教!不过嘛……嘿嘿,你就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这下可好,风星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疯子!你才是看起来像傻子!本少爷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谁人不说一句威武?!”   “哎呀,十二年未见,你还是追不上我呀。”   “好呀!本少爷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十二年的精进!”   两个人在房间里追逐打闹,一会儿那瓷器砸,一会儿抡椅子的,风年看的目瞪口呆,他爹是什么性格他自然是了解的。   但......沈封也会这样,他就比较难以接受了,从小时候他就在幻想这位英雄的模样,应该有爷爷的稳重、爹爹的执着、父亲的长情、皇帝陛下的谋略,还有滔天的武艺。   可现实仿佛把他幻想中的小人一点点撕碎。   不过想想也是,能跟自己爹爹称兄道弟,再稳重能稳重到哪里去......   三三三对这个场面到是见怪不怪,看头发被扎好了,就笑盈盈的说:“小哥哥,你放心吧,封封心中有数,两个人只是闹着玩的,我饿了。”   风年连点两下头,看了眼屋子里的狼藉,就说:“那我们去楼下吧。”   对于比自己小的,风年本能的就会多照顾一下,牵着手就往楼下走,刚走的楼梯拐角处,忽然的,上面的房门就“碰咚”一声。   物体砸在地上,然后就是风星泽的一声怒吼:“你是不是对我腰情有独钟!啊——我给你拼了!!”   风星泽:“......”这真的是三十二岁的人吗?我爹是不是在小时候被人调包了?   “小场面,小场面。”三三三反倒像个大孩子一样宽慰着风年。   你爹以前就是这样被欺负的,你要习惯呀。   中午饭点时。   楼下的桌子上,风星泽整理了一下衣裳,把凌乱的发须往两边撇,胸膛上还有一个大脚印,要是说这就是镇东将军估计此时也不会有人信。   相较而言,沈封就比较得体多了,云淡风轻的夹菜吃饭,时不时的给身边的三三三夹糖醋鱼,又给另一边的风星泽夹排骨。   风星泽虽然还是不服气,但嘴角却开始上扬,赶快把排骨送进了嘴里,就怕风年跟他抢似的。   然而,此时饭桌上沈封的对面却多出了一个人,甚至看着沈封久久不语。   沈封摸了摸自己的脸,调笑道:“仙儿姑娘这么看着我,是看上我了?兄弟夫不可夺呀,你就别勾引我了,吃饭吧。”   段弦被提到“仙儿”两个字时,脸僵硬了一瞬,就对上风年探究的眼神,咳了两声,给风年加菜:“吃饭。”   而风星泽听到“兄弟夫”,瞬间涨红了脸,骨头差点被生吞下去,盯着沈封张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封挑眉,对着风星泽笑说:“哟,还不好意思啦。”   “你!你怎么......怎么看出来的?”风星泽由衷的发问。   沈封像是看傻子一样:“就你那点小九九,在这个心里全是小算盘的人面前,有还击的余地吗?时不时的施展媚术,就你那贪色的样子,能坚持住才怪了。”   风星泽顿时埋头干饭,还对着自己儿子说:“大人的事,你就别尖着耳朵听了!不吃饭就跑回军营睡觉去!”   一语中的啊......   他俩的第一次,就是他喝醉了酒,然后被诱惑的上了床,等第二天醒了,就彻底甩不掉了。   段弦默契的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但挡着孩子的面,还是略微有些窘迫的,就看了眼三三三,转移话题道:“这十二年......你......”   “要说就说,要问就问,犹犹豫豫的,你还是段弦吗?”沈封放下筷子,直接就说:“我就是活了,以后呢,带着孩子潇潇洒洒,想去哪就去哪,多好啊。”   段弦真的很想问,你的尸体还在皇宫的冰棺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怎么感觉风星泽也是知道实情的......   但沈封明摆着不想再提起谢云霄,当着风星泽的面,他也不好厚着脸皮去提,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哥分明爱人入骨,还要想着利用。   【作者有话说:风年:叔叔,您知道您的真面目对我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伤害吗?   三三三(沈阳):淡定,你爹还给封封灌过牛羊混合鞭十全大补汤,然后被追着打了一晚上呢。   风年:......】 第124章 吵架   ===================   外人不知,可他却知道,这个人确确实实是死了十二年,可现在却突然复活在边境,容颜不改,甚至比冰棺里的那张脸更为精致。   说实在的,要不是在风星泽这两日的兴奋的影响下,他可能真的会觉得遇见了鬼,如果这个才是沈封,那冰棺里的又是谁?如果沈封的身体被人调包,他哥不会不知道,又怎么会守着一具尸体黯然伤神十二载?   段弦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沈封对此只是讪笑,不与任何解释,他能怎么说?上次是魂穿,这次是身穿?估计会被人以为是神经病吧。   “喂喂喂,看什么看!”风星泽把筷子插在饭里,十分不满段弦那见鬼了的眼神:“吃饭!”   段弦被风星泽的吼声唤回了神,对着沈封歉意的笑了一下,就给身旁的一大一小夹菜。   夹的东西没有犹豫,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分的清清楚楚,风星泽虽然不挑食,但不怎么爱吃香菜,都被一一挑选干净才放进风星泽的碗里。   吃到辣的就送水,看人吃的开心就上酒,但又倒的很克制,怕风星泽喝多了。   沈封见此浅笑一下,就撇开眼,微敛的眼中略显酸涩,曾几何时,他也对一个人如此细心呵护,整日都在想着该如何对那个人好,如何让人开心,只可惜啊......并非良配。   风星泽吃的很是满足惬意,可慢慢的也注意到了沈封的情绪,立刻就正色,把给自己加菜的筷子打回去:“自己吃自己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饿着自己啊。”   还递给段弦一个眼神,段弦立刻心领神会,把筷子收了回来。   三三三虽然刚做人不久,但看人脸色还是会的,他以前在系统里可没少在沈封身上锻炼这项本领,就站在凳子上,也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沈封碗里。   奶声奶气地说:“封封,你也有人给你夹,咱们不吃醋,我疼你。”   沈封心里暖暖的,那点伤心的感觉被掩埋在心底,在三三三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下,笑道:“人小鬼大,谁吃醋了?嗯?疯爷这么潇洒,会吃这两个人的醋?小心我打你屁股。”   “嘻嘻,人家说错了还不成嘛。”三三三笑起来的模样跟沈封很相似,咧着嘴,笑的很可爱。   怕三三三会摔倒,就拎着后衣领让人又坐下。   段弦的狐狸眼一转,就撑着下颚,柔情又温柔的问:“阳阳是吗?跟你爹长得可真像,小脸蛋儿圆圆的,是不是随了母亲呀。”   三三三对着段弦眨眨眼,完了,封封只说对外宣称是父子,可没说他娘是谁啊,更何况他只是主神创造出来的精灵,根本就是无父无母嘛。   目光挪向沈封,封封......   几乎是瞬间,沈封就洞察了段弦的意图,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的肆意张扬,道:“是啊,随了他母亲。”   风星泽原本只见父子,还以为里面有一段伤心事,所以这个问题就被瘪在心里,害怕提及就会牵扯沈封难受,却没想到回答的那么坦然。   好奇心瞬间就上来了:“能跟你同床共枕,共育后人,肯定美的倾国倾城吧,是谁啊,何方姑娘?叫什么?人又在哪?也不带来让我见见,太不够意思了吧。”   段弦想要隐晦的从侧面打听一下,这风星泽既然直接问出口了,那他也就不用再费心机,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人。   一个是真好奇,一个是想打听,沈封的脑子里瞬间就编造出了一个无可证实的小故事。   有些伤心的说:“他来不了。”   给了风星泽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风星泽只是怔愣了一瞬,就豁然明白,他记得审讯的时候那人坦白时,说的是沈封穿的是奇形怪状的衣服。   也就是说沈封是刚穿越过来不久的,那这个孩子肯定也不是在这个世界所生,那就只有......   脸色顿时就僵硬了。   先是在这个世界被人以爱为刃所利用,然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自己的世界,寻得良人,结果又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而分离。   如果是他,肯定会难受的想要一死百了,可沈封却还能笑脸相迎,那心里该有多苦楚啊。   风星泽有些忐忑地问:“那你还会回去吗?”   沈封挠挠头,叹了口气道:“估计够呛了,但如果有办法,我倒是想试试的。”   谢谢你,脑补大王。   毕竟另一个世界里还有个谢允,也不知道那个笨家伙,拿了那么大一笔钱会不会再省吃俭用,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段弦看两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掺杂了些落寞。   风星泽一半喜,一半忧,就笑着拍拍沈封的肩膀:“哎!今晚我带你出去玩儿吧,把孩子丢给段弦,就我们两个。”   “不行!”三道声音同时出现。   段弦和风年几乎立刻目光紧锁风星泽,不带孩子去玩儿,他们想不出第二个地方了。   而三三三可怜巴巴的双手抱着沈封的胳膊,撅着嘴:“封封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也想去玩儿。”   沈封大概也知道风星泽说的是什么地方,毕竟他在梧桐城看到过,虽然他不抗拒,但现在也属实是没心情。   就示意,你看吧,总不能带着我儿子一起去吧。   风星泽又把目光转向段弦:“怎么就不行了?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不也是带吗?”   关于搞定孩子,段弦这方面可拿手了,要不然,风年也不会这么喜欢他,只要段弦有心哄孩子,一个五岁小孩儿还能拿不下?   段弦笑的有些虚假:“朝中来报,陛下派遣了一位官员前来巡查,还有个三四日就到了,所有这几天你只能留在军营布防。”   “什么?!巡查官员?”风星泽怒目圆睁:“他什么意思啊?昂?是怕我卖国复仇吗?”   “不是,我哥本来是想把年年留在身边带两个月的。”段弦安抚着解释:“结果我当天晚上就带着年年跑了,按照车马时间相较,差不多就是我走之后第二天下的令,估计就是想把年年带回去,没有别的意思。”   风星泽更是震怒,拍桌而起:“去他妈的,这是我儿子,他凭什么说抢就抢!说带就带!小时候差点把我儿子淹死,摔死,这帐我可都存着呢!他又想作什么妖?”   力气之大,直接吓得三三三抱紧了沈封。   段弦看了眼对面的沈封,为难的说:“他说该教年年爬房顶了。”   “爬个屁!”就跟诉苦似的,义愤填膺的跟沈封说:“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自己虚设后宫,膝下无嗣,却天天想着抢我儿子,当年是不是被你玩儿坏了?活该特么的断子绝......唔......”   段弦手疾眼快的就捂住了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好在他们位置偏僻,现在也没几个人吃饭,不然一旦把这虚言流传出去,那可就闯祸了。   风星泽没踏实一秒,立刻就挣开了,还吼道:“我说错了吗你就捂我嘴!他就是活该,就是活该!”   “够了!”段弦也有些忍不住了:“星泽,你就算不看在他是我哥的份上,但好歹他现在还是一国之君,不要说的太难听。”   自小他就没有父亲,母亲也陷入仇恨,他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这个哥哥的时候,即觉得可怜又觉得害怕,但长期的暗中观察跟相处中,他体会到了一丝丝久违的亲情。   可以说,谢云霄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第一个承认的亲人。   虽然明面上对他没有偏袒,但暗地里却也是会关心他,不然他纠缠风星泽,差点让风驰震怒,估计也不会全身留下。   在他被风驰刁难的那天晚上,亲自去了将军府,跟风驰在书房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只说是与风驰谈论军事,但那时国泰民安,能谈什么军事?   风星泽的眼眶也红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就说他怎么了?他是你哥,但他欺骗了我哥的感情!害的我哥......我哥......我哥又找谁说理去?”   终究是顾及孩子在场,那些刺骨的话憋回肚子里。   “我哥也是人啊!他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我哥对你哥的感情如何,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觉得公平吗!如果疯子把那些事如法炮制的还给你哥,你会怎么做!”   风星泽瞠目欲裂,上手就揪着段弦的衣领,句句质问,句句逼问,却让段弦哑口无言。   如果是他,哪怕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杀沈封......   沈封桌下的手紧紧握着,青筋凸起,强忍着那些伤口上的剧痛,坚挺的站起身,拉住了风星泽的胳膊,想让人把段弦先松开。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十二年了,旧事重提也没必要,那个帝王上位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千百年来,我也不是第一个了。”沈封看风星泽执着,就上了双手去拉。   “我知道你是为我不服气,但段弦对你是真心实意,我们没必要迁怒,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不气不气,你看看你这番模样,说我是疯子,你才像疯子,哦不,更像傻子。”   身上脏兮兮的,头发凌乱,现在又揪着人不放,确实不太像是正常人。   风星泽知道沈封说的在理,他心里也明白,但他就是不满意段弦一直向着谢云霄,他又没真的动手,只是嘴上过过瘾,而且说的哪里难听了?哪句不是事实?   越想越气,哪怕是被拉开,还是忍不住去瞪段弦。   白白给睡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不偏向他!就跟谢云霄一样!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哼!我这个模样还不是被你欺负的!”风星泽气呼呼的跟沈封说着:“我不吃了!”   沈封点头道:“好,那你赶快上去梳洗一番吧,这个样子回军营估计要被笑话了。”   “哦。”风星泽觉得沈封说的对,也就不理段弦,直接上了楼。   段弦看着那个背影,指甲狠狠的嵌入了手心,风年见状,默默的去牵段弦的手。   沈封见风星泽确实是上去了,就转头道:“很抱歉,但阿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过过嘴瘾出气,你肯定也了解他的,要是他真的对谢......你哥不服,这些年也不会一直乖乖在手底下做事。”   段弦紧握的手松了些:“嗯,我都知道。”   见人真的没有因此产生隔阂,沈封也放心不少,就问三三三吃好没,三三三紧紧牵着沈封的手,连连点头。   段弦看沈封也要上楼,一时没忍住,就跟在了身后,拐角处周边无人,匆匆道:“我哥对你并非无情!”   沈封的背影顿住一下,像是嘲讽的笑了一声:“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我虽然不知道我哥是因为什么才算计你,但他绝对不是冷心的人。”段弦豁出去了一样,说道:“养心殿被装修成了逍遥王府卧室,分毫不差,衣柜里还有你的衣服,在暗室的里面又修建了一间冰室,他日日夜夜的守着,好多次福伯都发现他在冰室,守在你的身边睡着,他惧寒啊......”   沈封感觉浑身都在刺痛,眼球爬上了血丝,却依旧紧咬后牙槽:“那又如何?就如你所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尸体不就在冰室吗?”   恍然发现,原来呼吸都会痛是真的,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伤了就是伤了,死了就是死了。   【作者有话说:真·吃醋·风星泽揪着段弦的衣领就逼问道:说!我和你哥谁重要!   段弦安抚着说:一样重要。   风星泽(发火):滚!让你睡了这么多年,还特么一样重要!!!不让我出气,不帮我骂!居然还凶我!白眼儿狼!找你哥睡觉去吧!!】 第125章 黑化百分之百?   =============================   东盛王朝,百官候殿,龙椅空留,群臣皆是议论纷纷。   “整整三日了,今日来是不来?”   “不知道啊,已经派人去请了,也不知道请不请的来。”   “十二年间陛下从未缺席一日早朝,要是今日还不来,就整整四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啊,昔日陛下多次旧疾复发,也是拖着残躯上朝,硬是撑到处理完事务才晕过去,从未如此过。”   “福伯是陛下的随身御医,要是陛下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早就应该知道吧,断不会连拖数日。”   “而且看福伯的样子,似乎并非是病情......”   百官正在怀疑揣测,福伯就从后殿严肃着脸色出来,殿中的文武官员,皆是翘首以待。   福伯叹息一声,摇摇头:“先退朝吧,陛下今日无心上朝。”   其中一位官员斗胆上前询问:“福伯,敢问陛下究竟是何缘由?这日日不上朝,国情可耽误不得呀。”   福伯衣袍下的手握紧了,深深凝视着那位官员,淡淡道:“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强,边境由诸位将军镇守,有何国情?陛下劳累十二年,只是想休息几日,就能耽误什么国情?大人不妨说说,让百官想想办法。”   “这......”那位官员鬓角落汗,甚是心虚。   福伯冷哼一声:“请大人放心,陛下无恙,好得很,只是想休息而已,退朝吧。”   这些人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能不清楚了?   史上从未有一位君王能在十多年来把国家治理的如此安泰,免受战乱,可谢云霄膝下无子,便让一些人有了小心思,蠢蠢欲动,妄想坐享其成得天下,永享百姓之心,帝王之恩。   说到底,还是谢云霄这些年太仁慈了,从不轻易杀百官立威。   福伯下殿后就直奔养心殿,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件狐裘走进暗室中的冰室,刚在门口就被彻骨的寒冷包围,忍不住拿内力裹身取暖。   把狐裘放在怀里紧了紧,才踏步进去,只见谢云霄衣衫单薄的靠着冰棺坐在冰面,睫毛、眉毛、发丝都被霜意覆盖,吐出的气直接成了一团寒气消散。   眸色空洞的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脸色煞白,难掩憔悴不堪,头无力的靠着冰棺,嘴唇已经干裂,用嘴呼吸着,似乎呼吸的十分艰难。   整个人都呈现出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至于原因......福伯看向了那口冰棺。   冰棺盖已经被掀开在地,碎成了几半,而躺在冰棺里的尸体,却消失不见,入眼仅是那套熟悉又刺眼的红色劲装,此时平整的像是铺在冰棺里。   又上前两步,在冰面的映衬下,仔细开能看清一些灰白色的骨灰,附在冰面、被衣服包裹......   这是四天前的那个晚上,谢云霄一如往常的守在冰棺旁,还在细细的说这话,可忽然,十二年来一直被细心呵护的尸体在瞬间变成了骨灰。   那一刻,哪怕他站在养心殿外,听着那一声声呼唤着“阿封,不要走......”,也能感受到这个人当时的绝望无助。   等他进来后,他能感觉出来,这个人的天塌了,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他第二次看见谢云霄哭的毫无生机,第一次是段翎去世,第二次就是尸体化灰......   踩着地上的碎步,慢慢的靠近,把狐裘再披到谢云霄的身上:“主子,沈公子也不希望您这样的,他最怕您受寒了。”   谢云霄没有任何反应,嘴唇干裂的出血,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血,已经在手背上凝固成冰,而这个人仿佛毫无察觉。   等了许久,苍白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是啊,阿封总会随时备好披风,用自己的手掌给我暖手,他怕我生病,只要我生病,他什么都会答应我,哪怕是无理取闹,哪怕是显而易见的坏心眼,他都会顺着我。”   说到这里,谢云霄的眼眶蓄满了泪水,迷茫又无助的看着福伯:“可为什么这次他不来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自从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完,谢云霄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不说话,不喝水,不跟任何人交流,完完全全把自己封闭起来。   这还是几天内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呕哑嘲哳,说话间还伴随着吞咽,福伯瞬间就明白,嗓子肯定是坏了。   而且谢云霄何时露出过这幅面孔?那一刻福伯的心都是如刀绞般的疼痛,试探着把人搂进怀里,谢云霄也没反抗,乖的不行。   福伯也没忍住,安抚的顺着谢云霄冰冷的发丝,哽咽的说着:“沈公子没有不要你,没有,他很快就会来的,云霄睡一觉,沈公子就会回来的,好不好?我们睡一觉,乖乖的。”   “我乖阿封就会回来吗?”   谢云霄瞳孔无邪,满眼天真的望着福伯,两只生了冻疮的手,冰冰凉凉,紧紧捏着福伯的袖子,像是在抓着求生的浮木,抓着唯一的希望。   福伯看谢云霄变成这副模样,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拼命点头。   谢云霄痴痴地笑了:“好,我乖,我听话,我睡觉,阿封回来了,你要叫醒我哦,不然阿封生气会走掉的。”   “嗯。”福伯拍着谢云霄的背部,强忍着哽咽点头,就跟保证似的,又“嗯”了几声。   而谢云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心满意足的磕上眼,这几日的疲惫瞬间涌上身体,仅仅是几个呼吸,就已经睡熟了。   福伯用内力为谢云霄驱赶走身上的寒冷,没敢再留,就踉跄起身,把谢云霄背在背上,回头看了眼冰棺,不忍的闭眼离开。   阴寒的过道,烛火忽明忽暗,福伯背着人,一步一步向上走。   回到养心殿,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床上,而福伯此时才发现谢云霄还在哭,哭的无声,哭的无助,刚放下,就把自己蜷缩在一团,一边哭一边喊着阿封。   福伯强忍着泪水,从外面拿了水,给谢云霄把脸擦干净,用棉布蘸水润湿那干裂出血的嘴唇,犹豫蜷缩的太紧,福伯也不敢用力去掰正睡姿,唯恐把人惊醒,又擦了擦手,才去准备清神的药物。   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又让暗卫守着,才敢离开去取药材。   等回来时,手上捧了一个香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刚踏进养心殿的院中,就看见一只白鸽围绕在窗户的周围想进去,小兔子蹦蹦跳跳跑到墙边,站立起身子,想要对白鸽一探究竟。   福伯伸手,白鸽围绕着福伯飞了两圈才落在福伯的手指上。   带着进了屋,把清神香放在床边,才打开了白鸽腿上的信封,这是罗刹门里特地培训的传信鸽,飞行速度很快,但信封筒还牢固的绑在腿上。   福伯从中取下小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已经附上了一小副画像,虽然画的很小,但也画的仔细,想要看清楚是轻而易举。   看清画的是谁后,福伯先是难以置信,又是喜上眉梢......   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日,似乎是陷入了梦魇,时时想要挣扎,福伯想要唤醒,但检查又无恙,只好等待,不敢轻举妄动。   期间下过一场小雨,外面还散着湿气,福伯把屋里窗户打开了个缝,确定谢云霄还在熟睡,呼吸平缓,才准备出门。   然而就在福伯转身之际,床上的人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有片刻迷离恍惚,确定自己所处环境后,才慢慢坐起身。   清冷着脸,眸色阴鸷的盯着窗户,声音还是沙哑,但依旧严肃,道:“传膳。”   福伯这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被这冷不丁的突然不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欣喜的点头道:“好,好,老奴这就去。”   走的太快,连房门也没来得及关,谢云霄起身,慢步走到门口,看着时间大概是是快到上朝的时候了。   揉搓着指腹,冷冷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满天都是厚厚的、灰黄色的浊云,孑然一身立于门口,浑身上下透露着凌厉。   小兔子捧着胡萝卜,身上的毛已经被露水打湿,正蹲在角落里,吃的好不满足。   没一会儿,福伯就带来简单清淡的饭菜,解释道:“您多日未曾进食,老奴就给您简单拿了些。”   谢云霄清冷着脸入座:“无妨。”   福伯看着这样的谢云霄,心里也有些犯怵,就问:“陛下今日要不要再休息一日?明天再上朝。”   按照谢云霄这些年的雷打不动,不管如何都是要去上朝的,但是整整七日精神都处于疲惫状态,连睡着了都不得安宁,福伯觉得还是再休息一日为好。   就如福伯所料,谢云霄目不斜视道:“不必,今日正常上朝。”   但紧接着又问:“边境那边如何?风星泽进展可顺利?”   福伯想了想,回答道:“几日前有回信,说是已经逐渐摸清叛军踪迹,正在实行捉拿,这路途遥远,也是月余前的情报,估计近日的回禀还在路上。”   谢云霄嘴里咀嚼着,却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缓缓道:“福伯,你说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在福伯不解中,谢云霄又冷然说道:“我本无心帝王,做这些也不过是阿封想看太平盛世,如今阿封没了,这天下我救得,是不是也能毁得?”   说着,一股凛然众生的嗜杀之气从身体里蓬勃而出,眼睛里冰冷一片,看的福伯心惊胆颤。   唯恐谢云霄真做出这种事,就赶忙将三日前收到的信条奉上:“主子您看完再决定也不迟。”   主子要做什么,他以及整个罗刹门都不会阻拦,但这也是付出了十二年的天下,福伯觉得不能让谢云霄将来后悔。   看谢云霄又拿起筷子,并不准备看,福伯就说:“主子看一看吧,跟沈公子有......”   不等说完,手上的信条就已经被人夺走,前一秒脸上冷的掉冰碴子的人,在看完信条后有片刻迷茫,可紧接着就是眸中含有丝丝希望,把信条贴在心口,似乎想要汲取那抹温暖。   福伯见状长舒了一口气,就看谢云霄又盯着自己,问:“何时送来的?”   “三日前,但发现之时可能已经是七日前。”犹豫的看了眼谢云霄,又说:“主子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可能只是同姓同名,又长得相似。”   毕竟人已经死了十二年,这件事太离奇了......   可就在这时,暗卫突然出现,封上一叠厚厚的信封,上面写着“陛下亲启”,这字迹是段弦的。   谢云霄取出里面的信纸,上下拢共有五六张,谢云霄一目十行,前两张越看越想抽段弦,但第三张时,眸色就变了,甚至兴奋的站起了身。   最后一句“但他不想回头......”   谢云霄一扫几日的悲鸣,嘴角上扬,差点笑出声,如获珍宝般的捧着信件,喃喃道:“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可以了。”   又来来回回的把信件看了好几遍,唯恐漏掉一个字眼,忽而顿住,随之又看向福伯,挑眉道:“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福伯收回想探究信中一二的目光,咬了咬嘴,坚定的摇头:“怎么会呢?陛下一心为民,怎么会有此等不堪的想法呢?”   刚刚您说了,而且还想做。   【作者有话说:嗯……就是黑化了个寂寞。   福伯:还好信送的够快,不然......咳咳!陛下一心为民,乃是千古一帝呀!】 第126章 嗨,好巧啊   =========================   在遥远的边境城中,与京城的阴沉不同,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巡查官员在昨日就到了,风星泽只好骂骂咧咧的在军营里呆着接待,前两日两人的争执在段弦眼里仿佛都不是事,转头就忘的干干净净,带着风年屁颠屁颠在风星泽身后跟着。   自己一人闲来无事,就带着三三三跑到梧桐城的拍卖会里玩儿去。   三三三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东瞅瞅西看看,到了包间之后,对着沈封两眼放光:“我还只是在小说里看过拍卖行,听说都是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才能进来,封封好厉害啊。”   沈封满脸骄傲,神秘秘的说:“这两天我可从段弦身上敲了不少钱。”   “啊?”三三三惊讶的小嘴都合不上了:“年年不是说段弦每月都把赚来的钱一分不剩的都交给了将军府吗?他怎么还有钱给你?”   “啧啧啧,你啊,还是涉世太浅。”沈封感叹的摇摇头,笑的邪性道:“这叫私房钱,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他衣服有暗兜,自然是见者有份了。”   说到底,段弦跟入赘差不多,吃住都在将军府,赚的钱还要上交,整天还要提防着风星泽沾花惹草,出轨劈腿,虽然深表同情,但人家愿意,还乐在其中。   三三三捂着小嘴偷笑:“嘻嘻,封封好坏啊,阳阳好爱。”   沈封挑眉,勾着三三三的小下巴就说:“这句话疯爷喜欢,看上什么就说吧,给你买单。”   “耶!封封最好了!”   然而当拍卖会都进行到一半了三三三都没有喜欢的,倒是对拍卖会的果盘和点心情有独钟,来来回回都要了四五次了。   沈封十分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然那些上品如意,南海珊瑚,深海夜明珠之类的居然一个都没看中?   正当沈封想要提醒一下的时候,三三三突然兴奋的蹦到栏杆旁,指着这一件拍卖品就说:“封封,封封,我想要这个!”   沈封看了眼,居然是把匕首,心中暗想,难不成这小东西也想学习武功?   这样一想倒也可行,以后就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处处充满危机,而三三三这个年龄正好可以开蒙,到时候让风星泽教三三三内力心法,而他教招式武功。   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就说:“好,买!”   主持人拿着匕首正在介绍:“这把匕首乃陨铁所铸,削铁如泥......”   沈封惊讶的看着三三三,陨铁可是比玄铁还要高一等的宝贝啊,没想到这小东西的眼光还不错嘛,深的疯爷真传呀。   “起价一千两!”   沈封对这个低价也比较认可,毕竟这东西确实难得一见,但场子里多数都是商人,游侠江湖中人还是比较少的。   叫价并没有太激烈,但也很快就叫到了“一万两”。   沈封并不想多费口舌,只想等到最后一口定价,跟着叫价的声音越来越少,但不远处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万一。”   又有一两个人陆陆续续的在叫价,可那个人却直接叫到了“两万”。   一时间场上都哗然了,就算再难得一见,但这把匕首体积太小,买下能不能用的趁手还不一定呢,两万两银子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给出去了?   场下似乎有人有人想要挑战一下,张嘴刚叫了个:“两万......”   然而那个人就说:“黄金。”   瞬间,拍卖会里鸦雀无声,都被这位出手阔绰的人所折服。   就连沈封都小小吃惊两把,这家伙该不会是掌管国库的吧,两万黄金就为买把匕首?!有病!绝对有病!   然后......   “两万一。”沈封研磨着下颚,缓缓道:“黄金。”   三三三想要捂沈封的嘴都来不及了:“封封!太贵啦!不要,我不要了!”   沈封却很是淡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放心,这点钱我还是用得起。”   对于沈封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三三三还是很了解的,于是就好奇的问:“封封从段弦那里坑了多少钱啊,还是一下用光,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沈封捏了捏那肉嘟嘟的脸:“养你绰绰有余。”   三三三瘪嘴:“......”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嘛。   又叫了两番,价格停留在了五万五上面,对方有些憋不住了,就走出纱幔,对着沈封的包间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十分喜欢这把匕首,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这是比不过就要开嘴炮了啊,沈封坐在纱幔后面勾嘴,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说:“我不喜欢这把匕首会跟你竞价?既然都喜欢,那就价高者得。”   三三三掀开栏杆上的纱幔,探出脑袋,奶凶奶凶道:“我们也很喜欢,你怎么不割爱呀!”   还撅了一下嘴,转头就对沈封说:“封封,这个人文质彬彬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用兵器的,也不知道买匕首干嘛。”   沈封拿起茶盏:“他不用,也可以送人呀,也说不定人家就是爱收集,买回去当摆设。”   “哦。”三三三点头:“原来还能这样啊。”   对方被噎的哑口无言,旁边的小厮说:“老爷,要不咱们向段公子借点钱?”   “不必了。”   这件拍品毫无疑问的就被沈封拍下,不一会儿,沈封跟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拍卖会从钱庄把钱取回来后,才带着三三三离开。   自从匕首拿到手,三三三就笑的不见眼,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封封,这个匕首好好看呀,就是有点黑,感觉上面亮晶晶的,这是不是五彩斑斓的黑呀。”双手捧着匕首,就递到沈封的手里。   “给我干嘛,不是你想要吗?”沈封从小摊贩上面给三三三挑了一个斜挎布包,手里就被塞了匕首。   三三三眨着眼睛,微歪着头:“封封上次挑的匕首不是送给年年了吗?而且这个匕首好漂亮,特别适合封封呢。”   沈封怔愣了一下,当初他买那把匕首,确实是想要再换一把趁手的,但送人之后,他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毕竟匕首还是好的。   但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却记在心里了。   呃......等等!   所以这小东西只是觉得这把匕首好看,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花了五万五千两黄金???   不管如何,沈封还是把匕首收下了,又把新买的布包戴在三三三的肩膀上,弯腰捏了捏三三三的小鼻尖:“你啊,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笨啊。”   说聪明吧,就只知道挑好看的东西。   说笨吧,又总是能让他心里暖暖的。   哎,只希望这小东西不要被人一颗糖就骗走了。   “嘻嘻。”三三三傻笑着,心里想着:哼,我可聪明着呢,这么好看的东西,封封肯定会喜欢的。   沈封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牵着就要出城找红太狼,得回边境城去。   身后一阵脚步匆匆,熟悉的温润声音还略微带着喘气:“公子且慢,我有一位故人擅长匕首,我愿出价十万两黄金,但在下出门匆忙,并未带......”   说的可谓是十分匆忙了,沈封掏了掏耳朵,这除了跟他抢匕首的那个人,还能是谁?没想到还不死心,转头就说:“我还擅长匕首呢!”   然而这一回眸,让两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沈封甚至有些僵硬的想要回头,恼怒的瞪了眼三三三。   你不是看过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三三三茫然的眨眼:“封封,你不可以凶我!我会哭的!”   对方看到这一大一小,明显的有一丝伤神,但很快也被重逢的喜悦所淹没:“沈将军......”   柔柔的唤了一声,看沈封只是笑笑,便以为沈封已经忘记自己了,满脸的笑容里掺杂着丝丝黯然,上前两步,激动地说:“苏叶,能是叶落尘埃,枯枝败叶的叶,也能是万丛嫩绿,枝繁叶茂的叶。”   沈封挠挠下颚,笑道:“记得记得,你不是在罗刹......”   呃......靠,忘记了,这个世界都过了十二年了!他的记忆里才是一两个月前的事啊。   苏叶并未在意这一点,倒是又上前两步,试探着靠近,咬了一下嘴:“我现在是朝中一员,此次来边境事为巡查,就,就这十二年,我一直找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说的很紧张,又看着沈封的身上,担忧的问:“在外修养十二年,可养好了?何日回京?”   沈封牵着三三三,看了眼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客栈吧。”   苏叶当然幸喜,还让随从先回军营,告知他的去向,摆明了今天晚上就不想回去了。   但苏叶是坐轿子来的,回去的路上,沈封就让红太狼叫来一匹小狼,给苏叶代步,在罗刹门明显是训练过的,狼跑起来,苏叶也未见分毫胆怯,身上倒是生出一种挣脱束缚的飒爽。   沈封也不由得另眼相看,这个人已经不是在小巷里任人欺负的苏叶了。   原来进入罗刹门后,谢云霄就彻底封锁了苏叶对他的消息来源,一直过了五年才参加考试,然而等苏叶接触到外面时,他已经死了五年。   然而因为谢云霄对外宣称他只是在外养伤,所以苏叶倒也没往“死”字上面想,多年以来一直在暗中找他,对此还多了一个兴趣,就是收集匕首。   而且他之前还真是猜对了一点,苏叶就是掌管国库钥匙之一的人。   沈封对这个人本来就是任务,但在了解之后也有一丝佩服,如今重逢,也没什么可说,倒是苏叶一直在说,温润如玉,谈吐得体,聊天间也并没有让沈封感觉不适。   反倒有些想要跟这个人多聊聊的意思,苏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还都是沈封感兴趣的点。   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就是一些小事,譬如什么收夜香的人掉进河沟,又像是谁谁谁家出了什么丑闻,沈封听的很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段弦:我就是个冤大头。   风星泽^_^:小金库挺富有啊,见者有份都能让我哥随手五万五千两黄金。】 第127章 横插一脚   =======================   回到客栈后,天色已经很晚,三三三是在拍卖会里吃了一肚子糕点,可另外两个人也只是堪堪裹腹,便叫了饭菜在楼下吃。   苏叶看了眼已经昏昏欲睡的三三三,就说道:“虽是夏日,但晚间还是有些凉的,还是在房间里吃吧,也能让孩子在床上睡觉。”   三三三坐在沈封的胳膊上,抱着沈封的脖子,小脑袋埋在肩膀上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看着竟然有那么几分可怜。   沈封轻缓的拍拍三三三的后背,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就带着人上楼。   可是刚到房门,苏叶就打开了对面的那扇门,略微有些紧张的说:“放在我的房间吧,不然一会儿吃饭该吵到他了!”   沈封脑袋里的某根筋突然绷紧了,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苏叶,直叫苏叶低下了头,手指也紧张的捏着衣袖,沈封微侧脸,轻笑一声,挑眉就直接答应。   把三三三放在了苏叶的床上,轻磕上门,就带着苏叶进入自己的房间,自己直接就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苏叶。   而苏叶已经进屋,却站在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关门。   沈封也不准备开腔,苏叶眼尾有些红,碎步坐在了凳子上,跟沈封有一定距离,继续了刚刚的话题:“沈将军何时回......”   “不会回去了。”沈封放下茶盏,当即否决:“想必你也猜出我跟你们的皇帝陛下之前是什么关系,但在那一夜,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果然,就如沈封所料的那般,苏叶脸上明显出现了欣喜,眼睛都绽放出了光芒:“那,那如果......”   沈封直视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没有如果,你长的好看,性格也好,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前途似锦,而我无心国事,只想天地任我行,我们不合适。”   这个人对他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但没想到都十二年过去了,这份感情并没有随时间流逝而散去,反倒越来越炽热。   可苏叶的命运注定为官福民,现在在他这里第一点都不过关,注定不可能的,还不如摊开了来讲,不要再给人留下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愿意辞官!”苏叶几乎没有犹豫,紧握着拳头,坚定的盯着沈封,一字一句道:“为你,我愿意放弃一切,天涯海角,黄泉碧落,苏叶都愿意追随,孩......孩子我也能视如己出。”   沈封脑袋里在刚刚的瞬间已经想好了几套让人死心的方案,可愣是没算到苏叶会说出这句话。   也不由得有些怔愣。   根据之前系统给的资料,苏叶可是一个能为国捐躯的忠心人物,哪里出了错啊,怎么理想也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那个......苏叶,你再想......”   “不用想了!”苏叶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封,气息不稳道:“在罗刹门的五年里,我一直都想变得更好,更优秀,这样跟你走在一起,别人才不会说我如何,你又如何。”   “可当我知道你在外养伤,我当时就想辞官去照顾你,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一个贪慕虚荣,乐享清福的人吗?”   苏叶的眼眶里蓄满了泪花,这副模样不禁让沈封想到了现代的谢允,心中一阵酸楚,不忍的别开了眼:“你不是。”   他当然知道苏叶不是,可也在这一瞬间好像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苏叶爱国是毋庸置疑,但原剧情能做到那种情况,估计是因为谢......   那个人心底仁慈,而苏叶擅长洞悉人心,在几年的时间里自然能洞察那个人内心深处的柔软,只可惜命不逢时,那个人当时是铁了心要覆灭四国。   而这一次遇见的是他,再加上现在国泰民安,苏叶心中的执念自然是消散不少。   “叩叩叩”小二端着饭菜站在门口,有些忐忑的敲着门框,小心翼翼的看着“争执”的两人:“客官,饭菜好了。”   沈封起身绕过苏叶,对着小二说:“放桌上吧。”   顿了顿,又对着苏叶说:“你肯定也饿了,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吧。”   小二看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好,摆好饭菜就赶快出去,顺带还把门给关上了。   沈封:“......”   我谢谢你啊!   苏叶紧了紧手,咬着嘴唇深呼吸一下,似乎是坚定了自己的什么决定,就闷头坐在沈封的身边,拿起筷子给沈封布菜:“我并不希望给将军带来什么心理负担,可......陛下不能给将军的,我都能给,甚至更多。”   沈封一口饭都没吃呢,听到这话,用舌尖舔了一下大牙,眸色深沉了许多,似能看见乌云压顶的趋势。   嘴角却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扭头撑着下颚,饶有兴趣的问:“你能给我什么?金钱?势力?呵,真是可笑。”   他现在只想要自由,无上的自由,抛开一切,做一个没有回忆,没有负担,潇洒自如的人。   “你想要个真心实意,没有任何杂念的陪你度过余生的人。”苏叶放下筷子,双手去握住了沈封手,真诚道:“你不喜欢金钱,也不喜欢势力,你见惯了大风大浪,现在只想像涓涓细流一样,静静的看过山川秀美,赏过落日黄昏,最后流入大海不掀一丝波澜。”   握着的手紧了些,也慢慢凑近了沈封,苏叶柔柔的笑着:“你想要一个家,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却充满温馨舒适,能让你卸下疲惫的家,你要其他的,我会许真的会费尽很多的力气才能给你,但真心陪伴,却是我对你的热忱。”   说的动听极了。   苏叶又低头苦笑了一下:“我没有陛下的实力、美貌、武功、谋略,更没有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我所求不多,将军既然想要重新开始,那我就陪在你的身边等,只要!只要一个机会。”   都说眼神是心灵的窗户,沈封向来喜欢只是一个人的眼睛,而此刻,他在苏叶的眼中看见了振奋、忐忑以及小心翼翼。   像是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找到宣泄口,那双满是星光的眼睛,正如鱼儿奋尽全力奔向汪洋大海,是沈封从未见过的眼神。   恋爱,沈封就只谈过两次,第一次,一腔热血却浇了个满身,落得遍体鳞伤。   第二次......应该算是在谈吧,却是被笼罩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   若是这个人不让他那么欣赏,或许他也可以试一试,不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开启新的恋爱吗?   但,苏叶太苦了,如果感情再被一个满身疮痍的人糟践,那就太不值了。   他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可他自问也不是一个绝对的坏人,这个人对他的感情是真,等候也是真,却太浓烈了,他给不了等同的回报。   手掌覆盖在温热的手背上,沈封深呼一口气,慢慢推开,认真的说:“苏叶,我懂你的感情了,但这几......十二年前的事我还历历在目,或许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所有的精力已经被那个人磨灭了,磨灭的一文不值,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感情去......”   “不用回应!”苏叶反手就抓着沈封手,眼中的星光变成了点点泪花:“从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你,你开心我就陪你开心,你难过我就陪着你,你不想看我,我就可以一直不说话,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一滴清泪从眼尾划过脸颊:“这就足够了,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不知在何方,不知冷暖,不知情况来讲,这已经好很多很多了,可以看着,可以陪着,不必在夜里翻来覆去,忧心忡忡。   沈封被这番言论震惊了,嘴唇上下启合,却久久都不能说出一句话。   “苏......唔!”   沈封的语音刚吐出口,就被一片炽热的柔软覆上。   下意识就想推开,却被苏叶紧紧搂着脖子,手上不由得用了些力气,直接把人推到了地上。   想要去扶的手握成了拳,厉声道:“够了!何必这样呢!”   抹了把脸,刻意的不去看。   沈封啊沈封,你是要掐灭这个人对你的火种,可千万别被吸引了。   可这好像已经不是火苗了,而是熊熊烈火呀!   苏叶撑着倒下的凳子慢慢爬起来,笑的凄凉:“我知道这很贱,但你知道等了十二年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我也很难受啊......”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是薄物落地,沈封没忍住就扭头看去,想知道到底在干嘛。   就见苏叶脱下了外袍,露出单薄的里衣,对着自己款款走来,沈封预料到了接下来对方想干嘛,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跑!   可谓是脑子跟不上身体的速度,沈封都想扇自己两巴掌,他在干嘛,怎么敢觉吃亏的人是他?解决这种事情的办法有很多,例如把人劈晕,又比如温柔的个人穿上衣服之类。   不管哪种都比转头就跑来的有效,也更有气概,真是丢脸丢到黄河边了!   然而沈封居然还没跑了!   刚转头就被人拉住了,沈封只好硬着头皮回头,道:“嘿嘿,那个,我想去看看孩子有没有被偷走。”   呸呸呸!沈封啊沈封,你的一世英名啊!   苏叶却没关沈封在说什么,只是抱住了沈封的腰,埋头在沈封的脖子里,闷闷的说道:“和我试试吧,就算是了却我的遗憾,本来十二年前就想给你的,却没来得及。”   手刀悬停在苏叶的后颈,沈封却没能下的了手,因为苏叶哭了,那个在竹清倌受尽侮辱的苏叶没哭,现在却在他的面前哭了。   趁此间隙,腰封被腰间的手一下解开,绳镖也落在了地上。   脖子上一阵湿热划过,紧接着就是酥酥麻麻,牙齿清咬,沈封恍惚想起,谢云霄好像也很喜欢在他身上留印子,就跟条狗似的,像是想要宣誓主权。   而他每次都会闹的很凶,可没几下就败下阵来,任人蹂躏......   等头撞击到柔软的被褥时,沈封才恍然回神,心口一阵绞痛,他怎么能这么贱!怎么能又去想那个人!   那个人骗了你啊,还利用你,你已经贱到为他付出过一次生命,甚至还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差一点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还能那么贱!   眼眶湿润,沈封无力的磕上眼睛,用手臂遮挡,任由苏叶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随便吧,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能忘记那个人,只要让他心里不要再难受......   沈封猛的翻身,反压住了苏叶,猩红着眼,胡乱的撕这两人身上的衣物,苏叶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会突然这么急切。   只能双臂环绕着沈封的脖颈,在耳畔说:“我可以了,只要是你,随便都可以。”   沈封的动作顿了顿,双目对视,沈封没忍住,用手掌盖上了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就想从最简单亲吻开始。   但临近一寸,沈封却怎么也下不去,做着心里抗争,还是松开了手,启唇道:“对......”   “碰”!   “咚”!   这是两声,门从外面被踹的四分五裂,木屑灰尘漂浮在桌上的饭菜之上。 第128章 来了   ===================   “握艹!段弦!你特么有病啊!”   段弦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腿缓缓放下,跟沈封四目相对,眸中闪有怒火,风星泽风风火火的叫喊声就在楼梯口穿来:“那是我哥的房间,你踹个屁啊!”   一把推开僵硬的像是凹照型的人,扭头一看,跟床上的两人对上眼:“......”   听闻苏叶跟着沈封走了,段弦立刻就不淡定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害怕苏叶遇见刺杀,非要跟过来。   风星泽听的云里雾里,难道跟在疯子身边不比在军营里安全吗?   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苏叶总是向他询问疯子的下落,并不是想要报恩,而是想要送情啊。   看了眼碎成一块块的木门,风星泽剜了眼段弦,就对着两人摆摆手:“要不......我再给你们开一间房?”   沈封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松开了被压制的苏叶,就下床,地上都是碎掉的布料,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一件扔给早就羞红了脸,恨不得藏进被窝的苏叶,一件则是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神色漠然的对着风星泽说:“不用了,带他回军营吧,阳阳也带走,我这几天想静一静。”   苏叶羞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知道的,沈封刚刚对他一直都没有“动”情,如今这一走,可能就真的彻底不可能了。   “将军......”   清晰的吐字里略微掺杂鼻音,被唤的人却从风星泽的身边擦肩而过,走的漠然决绝,这样的沈封是风星泽从未见过的。   哪怕只是擦身一瞬,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凝重的低气压,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风星泽很是茫然,但还是想要伸手去拉:“你要去哪?”   沈封感觉到从小臂上传来的力道,苦涩的上扬着嘴角,安抚道:“没事的,我就去锻炼锻炼心志,阳阳这几天就交给你了,你没事可以教教他内功心法,我过几天就回来。”   笑的勉强,道:“阳阳还在这里呢,我一定会回来的。”   风星泽真的感觉沈封现在很不对劲,就缓缓松开了手,大声道:“那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让你儿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我欺负!”   沈封垂下嘴角的弧度,点了点头,就再度转身离开。   背后的门开了一个缝,三三三被杂乱的声音吵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就迷迷糊糊看沈封在下楼梯,还不明所以的奶声奶气道:“封封要去哪里啊。”   “沈将军!”苏叶匆忙的披着衣服夺门而出,想要去追沈封,却被段弦隔着衣服掐住了肩膀,那力道顿时让苏叶疼的白了嘴唇。   三三三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明白苏叶里面的衣服怎么破了,但看这三个人的反应,也逐渐的意识到不对劲。   瘪着嘴,眼里的雾气就起来了,迈着小短腿也要往楼下跑:“封封!封封,别丢下我!”   风星泽眼疾手快的抱起了三三三,也任由三三三在怀里挣扎:“阳阳乖,疯子还会回来,不会丢下你的,这几天叔叔照顾你好不好?”   “呜呜呜,不好,不好,我要封封。”三三三的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往下掉:“呜哇——我要封封!!!”   小孩子尖叫起来的声音通常都很尖锐刺耳,沈封已经走到楼外都能将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离开的步伐并未停下,反倒愈来愈快。   他不想以后都沉浸在被那个人伤害的回忆里,他必须要忘记,必须要释然。   在此之前,他也必须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那一晚沈封走了,风星泽在之后两天也发现徘徊在周围山外的狼群也消失不见,而那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一般的又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整天蹲在军营门口等着沈封回来的小娃娃......   西荒内乱三年不止,叛军预想挑起第三方矛盾,再伺机而入,却不料派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仅存活下来的几个也都被送到了西荒王手中。   在严刑拷打中,获得了蛛丝马迹,在西荒以南边境线附近展开了僵持数日的围剿。   那处靠近南丰,多是沙丘枯木,偶尔还有流沙,然叛军一行人熟知地形,常常设计让西荒军队陷入流沙,再从四周包围。   就在某日,再次上演这场剧情时,周围狼嚎四起,群狼蜂拥而至,一抹红影脸上蒙着黑布,高扎马尾,骑在狼王背上,如神明下凡,孤兽臣服。   居高临下的俯瞰整片无边际的沙地,等狼群屠杀的差不多,沈封并没有理会陷入流沙的人,冷漠的转身离开。   在茫茫大漠中,风沙肆虐,人的踪迹气味实在难以辨别,哪怕是红太狼这逆天的嗅觉,也多次迷失在广阔沙海。   只能随时嗅到随时出动,沈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他也没心情去问,他现在只想沉浸在杀戮中,宣泄自己心中的悲痛。   一连数日,天降红衣战神的名号再次在西荒中炸开,而这次并非是十二年前的恐惧,而是佩服、欣赏。   直到最后一次,当西荒的士兵追到叛军头领时,就看一片沙地被血染红,狼群在四周徘徊似乎是在找有无活口,而那些士兵亲眼看见,沈封割下了最后一个人的头颅。   血水喷溅到红色衣物上,也未太过明显,只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血迹轮廓。   此时的沈封眼眶略微呈现出红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单单是轻瞥的一个眼神就让前面的人吓得不住后退。   像!太像了!   这个人像是坠落的神明,也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鬼魅,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冷漠的让人心底发寒。   ......   在边境城外的军营里,三三三趴在桌子上恹恹的扒着,时不时的抽噎一下鼻子,鼻头、眼眶还粉红粉红的,似乎是刚哭过。   风年端着饭菜从帐外进来,默默的坐在身边,拍拍还在抽噎的身躯,像要缓解大哭之后的不适:“吃点饭吧,不然沈叔叔回来看见你瘦了,会打你屁股的。”   “呜呜呜,都五十一天了,封封还没回来接我,他肯定不要我了。”三三三抱着自己的胳膊,头埋在胳膊里,哭的好不委屈:“封封明明说过过几天就来接我的,呜呜呜,封封都不要我了,他肯定不会在意的。”   这几天三三三都是这样,早上天一亮就在军营门口蹲着,等到中午被抱回来就开始哭,哭完睡一觉又跑到门口去,吃的东西少之又少,原本粉嘟嘟的小脸几天之内就瘦了几圈,看着都快营养不良了。   身后的帐帘又被掀开,风星泽山上开穿着铠甲,沉稳的步伐大步走来,看了眼风年。   风年摇头。   风星泽心中也逐渐的没有了底气,说好几日便回,可这都快两个月了,虽然有些消息从西荒那边透露,但自从叛军被歼灭,沈封的消息也就隔断了十日之久。   无论是西荒那边,还是他们这边伸过去的手,都无法寻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口头上却还要安抚着三三三,就挪开椅子坐下,弯着腰,耐心说:“别担心了,你爹虽然狠起来就跟疯子一样,但是他向来言而有信的,说会回来接你,就肯定会来的,我们要相信他对不对?”   三三三鼻子抽了抽,看着是风星泽这个小傻子在安慰他,不由得哭的更委屈了。   风星泽脸色一僵,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风年,道:“我很丑吗?明明我也是不少名门千金的梦中情郎啊,怎么看我一眼哭的更凶了?”   在风年看来,哄孩子这事对于自己爹来讲实在太难了。   摇头道:“没有,爹爹很好看,很英俊。”   因为自己三十多岁都还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哄,有时候还幼稚的不行......   风星泽那一瞬间就被哄的心花怒放,赞扬的拍了拍风年的肩膀,说道:“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有眼光!”   三三三看到这幅情景,心里的委屈就更大了。   呜呜呜,我还是个孩子啊,封封怎么能让这个人来照顾我呀。   心里的苦楚就快憋不住时,三三三就跟有感应似的,隐约听见了狼嚎,刹那间,眼睛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从椅子上麻利的跳下地,拔起小短腿就往军营门口跑,身后的风家父子开始还担心三三三摔倒,紧跟在后面护着,但狼嚎声此起彼伏,不容忽视。   那一瞬间,风星泽就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抄起三三三夹在腋下,就直接奔向军营大门。   果不其然,就看见狼群在军营外排着队叫唤。   “封封!”三三三被风星泽放下地后,就欢快的奔向红太狼,然而在红太狼的周围却没有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就连风星泽都有些奇怪的看向四周,只有狼群,哪里还有沈封的身影?   三三三双手抱着红太狼的头,询问着:“封封呢?他在哪里?”   红太狼低吼一声,在旁人的耳朵里只是一声狼叫,可在三三三的耳朵里却并非如此。   “主人被谢云霄拦下了,让我先回来接你,主人说他等卸了谢云霄的两条腿,就带着我们去浪迹天涯。”   三三三小心肝那个颤啊,他听见了什么?封封要卸了这个世界命运之子的腿???   先不说封封能不能打得过内力值爆表的命运之子,就谢云霄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封封还不吃大亏啊。   【作者有话说:段弦:我为哥哥付出了太多(╥﹏╥),媳妇别生气啊~   风星泽:┻━┻︵╰(‵□′)╯︵┻━┻敢破坏我哥的好事!我要宰了你!   段弦衣衫半解,魅惑道:他们是官配…好好好,我不管了,相公跟我做有意义的事吧(^з^)-☆   风星泽:(●°u°●)+」大...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 第129章 相见   ===================   在距离东盛边境城二十公里的崎岖山路旁的小茶馆里,沈封一身血渍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喝茶,却苦了老板一人。   原本正午的时候小茶铺的生意也都还不错,但是被这么个一身是血的人坐在门口当门神,谁还敢进来喝茶啊,想进来的都被吓走了。   沈封就跟没察觉老板的胆战心惊一样,慢悠悠的把茶喝完,就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老板,说道:“老板每天生意应该不错吧,虽然是坐落在山路旁,可能不会有太多人,但是看你这茶水甘甜,肯定有有人慕名而来吧。”   “客,客观说笑了。”老板战战兢兢的过来给沈封舔茶水:“我们这就是小本买卖,一天也就那么几个人,赚不了几个钱的。”   心中欲哭无泪,本来还有几个老顾客的,但刚刚不都被你吓走了吗?   沈封挑眉,嘴角邪魅一笑:“那看来老板的家底很殷实了。”玩着手上的杯子,刚到满的茶水一半都撒在了桌面上:“上好的普洱,就连城中都没几家茶铺用得起,老板在这乡里却能用来售卖茶水,据我观察,这附近并没有茶树吧。”   此话一出,老板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磕巴道:“客官,客官可能是品错了吧,我哪用的起......”   “西荒内乱,山匪猖獗,自然无人管辖。”沈封脸上虽然在笑着,可眼中的冷光却十分骇人,拔出黑体匕首,在眼前端详,就跟闲聊一样的说:“很不凑巧,我刚刚路过,一时没忍住就全被我割了脑袋。”   笑的天真无邪的看向老板,就很寻求表扬一样:“老板你看,我身上的血还没干透呢。”   这一说,老板并没有山匪被除的喜悦之感,反倒瞬间苍白了脸,步步后退,腿磕在长板凳上,直接坐在了边缘,上板凳直接翘起,让老板跌坐在了地上。   而沈封慢悠悠的站起身,步步逼近,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那漠然的神情直接让老板吓得说不出话。   沈封细细的说:“商人路过,茶中下药,待人走进山匪地界,便会四肢无力,任人屠杀抢掠,所得钱财,二八分化,你二,他八。”   手上的匕首泛着光,老板惨白着嘴唇,如鲠在喉道:“饶,饶命......”   “噗”!   沈封这几天见多了让这种临死前的求饶,就如之前的干净利落,直接抹了老板的脖子,再在老板的身上擦去匕首上的血,才将匕首插回长袖中。   红太狼从暗中走出,在沈封的面前停下脚步,待沈封骑上身,就慢慢向着边境城去。   而那个老板的尸体,脖子上还在留着涓涓血迹,瞳孔缩小,一副死不瞑目,就在沈封走了不久,又有一个人走进茶楼,看了眼老板的尸体还是温热的。   就毫不停留的转头离开......   离开茶铺之后就是一座小山,沈封骑在狼背上,余光撇了眼身后,嗤笑一声的摇摇头。   就拍拍红太狼的脖子,停在了路中间,伸了个懒腰,叹说:“跟我了好几天了,甩都甩不掉,真是比狗皮膏药还黏人啊,大哥,既然跟上了就出来亮亮相呗,是恩是怨总要解决吧。”   周围树木茂盛,遮去了头顶的烈日,倒是有了许多清凉舒适。   微风吹起沈封的衣摆,红太狼巨大的狼爪缓慢的移动着,带着沈封转了个身,耳朵动了动,抬头就看看向某颗树树冠。   沈封身无内力,只能感觉到人大概在哪个方向,但看红太狼这个举动,还能看不出那人藏匿的准确位置吗?   沈封暗了一瞬,左腿盘在狼背上,撑着下巴,笑嘻嘻道:“大哥这么藏着掖着,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却羞于表达?嘿嘿,下来嘛,树上那么多虫子,多可怕呀。”   然而另一只手却从长靴中抽出匕首,左腿用力,借力弹向半空旋转三百六十度,顺着惯性把匕首以最大力道扔向树冠。   落地拍拍手,沈封脸色一僵,他投掷的准星百分百没出错,可树上毫无动静,就连匕首嵌入树干的生意都没有,沈封就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人接住了匕首!   看来这个人的内力又能碾压他了。   “啧。”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笑的邪魅:“不打,却要跟着,你有病啊!再不滚出来,别怪疯爷炸死你了。”   说着,手就要摸向腰际,那颗树的枝叶动了一下,似乎也是有些害怕沈封对他真的下杀手。   “阿封。”   这一声呼唤,直接让沈封僵在了原地,摸向腰封的手颤抖了一瞬。   那一刻,沈封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脉倒涌,温柔又磁性的嗓音几乎让他时时刻刻都抛之不开,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发泄完了,已经放下了,可再次听到时,却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等适应了内心对那个人的思念,沈封就看着谢云霄从树冠上缓缓落地,一身黑锦华衣,上面绣着金丝竹,脖子上缠着一圈锦丝布条,看着很禁欲。   恍惚之间,沈封忆起两人初次见面,这个人看似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面露委屈柔弱,可眼中却隐藏着股精明算计,骗的士兵百姓义愤填膺,当时若不是有系统提示,他也不可能会在第一时间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可哪怕他早知这人黑化值爆表,狠辣无情,却还是一步步陷进去了,甚至从未怀疑过这个人对他的感情。   到头来却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封后退了一步,窒息一瞬,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随后缓缓放松,对着谢云霄挥挥手,明媚一笑:“哟,皇帝陛下呀,嘿嘿,那个,我跟你也太巧了吧,这边缘地带都能遇见。”   脑袋短暂的空白后,智商逐渐回笼。   奇怪,太奇怪了,段弦不是说他的尸体,呃......呸呸呸,是他上一具身体,被放在养心殿的冰室里了吗?   这狗东西应该会认定了他死了才对,可现在怎么看见他就叫狗屁“阿封”?   难道是这些天段弦送信了?   但特么这也不对啊,这么离奇的事情谁会相信啊,何况冰棺里还放着一个呢!这个人可不迷信呀,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传言就千里迢迢的跑来边境。   死后装深情,特么演给风星泽那个小傻子看,好把小傻子掌控在手心,也不怕尸体诈尸掐死你。   看看这美丽的脸蛋儿露出的伤感,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负心汉呢,啧啧啧,十二年,演技又精湛了。   谢云霄被前一句“皇帝陛下”,后一句“我跟你”生生的扼住了喉咙,真的好想跟这个人生气,让这个人跟以前一样再来哄哄她。   可是现在这都是不可能的,他的阿封不想要他了。   “阿封,不要这样说话。”谢云霄抿了一下嘴,道:“其实当年我......”   “呵。”沈封抱着胳膊嘲讽道:“不要这样说话?那我该怎么说?叫你云霄?还是叫你心肝宝贝儿?皇帝陛下可就别夭寿我了,还是说我误会了?你是想让我给你跪下磕头行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沈封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别被这个奥斯卡影帝奖得主再给骗了,这人说的一个字都不要当真,都是放屁,都是骗人!   对于这个人不吃亏的性格谢云霄是深有理解的,但始终都没想过,这些伤人刺骨的话会落在他的身上。   上前走一步,就看沈封逐渐对他露出了防备,接下来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惯有的镇静,谋略,盘算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心里密密麻麻的被针扎似的。   摇着头,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沈封烦躁道:“我管你怎么想?但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你记住了!今后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做我的江湖游侠,别再拿深情那套对着我,我特么嫌恶心。”   这些话一口气说完,便自以为很潇洒的转身,红太狼对着谢云霄威胁的低吼一声,就跟着沈封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谢云霄怔大了眼,多少次在梦里,这个人都是背对着他,一步步离开,一点点消失,任凭他怎么追都追不上,甚至无论他怎么喊,都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   每当他被吓醒,看着空荡荡枕边,都哭的难以呼吸,只剩他一个人了......   害怕从心底笼罩全身,让谢云霄都忍不住颤栗,遍体生寒,快速上前。   沈封本来就提防着谢云霄突然出手,这一察觉异常就迅速转身,就要抽出绳镖,可他还是低估了谢云霄的武功,等他转过身时已经晚了,就跟投怀送抱似的,被抱在了怀里。   这个人的力气很大他向来知道,任凭他现在怎么挣扎都被牢牢禁锢,甚至想要还击都是困难时,怒吼道:“你特么的就是狗日的混蛋!给我放开!”   “是,我是混蛋,我可以任你打,任你骂,但绝对不会再放开你。”把头埋在了沈封脖子里,吸取那久违的热量,这一刻,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仿佛被填满了。   “靠!你是不是有病!你把我这样抱着,我怎么打你!有种你放开!”   沈封怒火中烧,谢云霄身上的冷香强硬的包裹着他,闯入他的鼻息,多少时候他都喜欢吸取着冷香入睡,甚至有时没了这个味道,也会失眠。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人绝对有病!   再一次气愤内力的不公平,要是这个人没有内力,早就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我没种,跟你在一起,我早就没种了。”谢云霄紧紧抱着,小心翼翼的在沈封耳畔说:“以前总是你围绕着我,对我笑,对我嘘寒问暖,对我体贴入微,以后换成我好不好?”   这些话无疑都是一把把刀扎在沈封的心上,看吧,以前有多贱!多死乞白赖啊!   于是冷哼一声:“我可真是谢谢你没说我纠缠着你!现在你要说的都说了吧,那我现在回答你,不好,不行,不可能!”   察觉到谢云霄那瞬间的肢体僵硬,沈封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是自己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用命去爱的人啊。   但是!一想到这幅面孔是在做戏,沈封就恨,咬牙切齿的恨!恨自己心软,恨自己有眼无珠!   嘲讽道:“你听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吗?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看在一起同床共枕的份上上,疯爷再教你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不。”铿锵有力的回应。   沈封都快被谢云霄气无语了。   同样无语的还有红太狼,有抱在一起互相伤害的吗?   话说自家主人是不是忘记旁边还有一匹活狼了?只要一声令下,它就能咬断谢云霄的喉咙啊,就算咬不死,也能重创呀。 第130章 纠缠   ===================   想要让谢云霄主动松开几乎是不可能,而沈封又不想一直被抱着,但是想要挣脱这几乎比谢云霄主动松开的几率还要小。   “谢云霄!!”沈封拼命推搡着这个人但谢云霄的内力深厚,两只胳膊在挣扎期间被禁锢的生疼:“十二年前是你利用我,是你欺骗我,是你将我弃之如敝履,现在你又来装什么?你当我就真的那么下贱吗?你招招手,给颗糖,我特么就应该跟条狗一样在你身边转吗!”   谢云霄抿着嘴,只是把头埋在沈封脖颈里摇了摇,眼里透露着受伤。   沈封深呼吸,强制着自己别生气,满满的镇静下来,舒缓了一口气:“这样,咱们理智一点,先松开,你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我们慢慢谈。”   说实在的,被这样圈禁在怀里,实在太怪了,他们已经不是在柔情蜜意的时候,谢云霄负了他呀,更何况......太被动了,他连匕首都掏不出来!   虽然不能杀了这个人,但是怒上心头的时候总能捅两刀出出气吧!   就这个姿势,以及身边萦绕的内力波动,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情......   谢云霄似乎有些松动,可胳膊有抱的紧了,低语道:“不跑?”   “你这一身内力轻功,我这两条腿能跑过你吗?”   “红太狼是四条腿。”委屈巴巴的说着,瞥了眼趴在一旁看戏的红太狼,偷偷的勾勒着嘴角,直让红太狼看的翻白眼。   “......”沈封一时气结,右脚用力的在谢云霄脚背上跺了一下,明确的听见了毫无防备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可胳膊就是不泄力,只好道:“我又不欠你的,干嘛看见你就要跑!”   谢云霄还是在心里挣扎了一番,要是阿封真的想跑,他也不是追不上,就是害怕到时候阿封会对他兵刃相交,他又不能还手。   如果躲,没让阿封出了气,肯定会更气他,可如果他受伤了,阿封到时候肯定多少会有些自责。   又看看沈封现在的心情,犹犹豫豫的把手松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生怕在松开手的下一秒沈封就给跑了。   沈封揉了揉刚刚挣扎期间被弄疼的胳膊,没好气的横了眼谢云霄:“说吧,我听着。”   理智!一定要理智!   这个人杀不得,杀了他肯定会后悔,不能意气用事,想想东盛的百姓,想想现在被谢云霄制衡的四国,想想十年人物。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三三三,那个小家伙刚成人,才看见这个世界,不能就这么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抹灭,所以这个人就不能死!起码这十年里不能死。   谢云霄抿了抿嘴,道:“我确实是利用你,骗了你,甚至是要牺牲你,但你记得那天下午吗?我们约好了的,黄泉路上一定要等着对方的,我从来没有想让你一个人离开,我不信神佛保佑,但我想跟你赌一次三生石前,缘定三生......”   “呵,说的可真动听啊。”沈封心里被撞击了一下,刚刚建起来的围墙差一点就出现了裂缝,却强迫自己认清这个人的谎言,讥讽道:“不信神佛却要缘定三生,说不让我一个人走,你却活了十二年。”   在谢云霄微缩的瞳孔中,沈封脸上露出了荒诞的笑容:“皇帝陛下呀,你骗人的话越来越没有逻辑了,照你这么说,你一定爱惨了我吧,啧啧啧,这简直比你伪装自己更可笑。”   爱?   谢云霄从未对他说过爱这个字,哪怕是在床上,浓情蜜意,翻云覆雨时,也不曾吐出一次,哪一次不是他被逼着说荤话?   这个字无论是从谢允或者苏叶嘴里说出来,他可能都会深信不疑,但唯独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他不会信。   需要谢云霄说的时候,什么都不说,现在他放弃了,在心里筑起高墙了,却巴巴的要说,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这个人也不配说!   谢云霄握紧了拳头,脸色惨白了三分,薄唇颤抖着说:“阿封,信我一次,我真的爱......”   “闭嘴!”沈封冷着脸,毫不留情的打算:“情啊爱啊的就不用说了,我前面也跟你说了,我不欠你的,你要登帝报仇,我也理解,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踩着尸山血海上去的?”   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语气:“真的,这件事我一点都不怪你,也不恨你,但现在你也利用完了,我也认清了,都过去了,我觉得我跟你之间也没必要纠缠了,你不必费心再来蒙骗我,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绝不外泄。”   恨的只是你骗了我啊。   明知我对你的深情,那怕你当时明着告诉我,我可能都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会提前策划生路,而不是落入圈套时被别人告诉他,说谢云霄是骗你的,是在利用你,你已经是弃子了......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是可以被任何羞辱踩踏的垃圾,谢云锦的嘲讽、羞辱,简直就是凌迟他的一把刀。   直叫他疼的撕心裂肺......   谢云霄抿了抿颤抖的薄唇,眼眶湿润,有些无措的说:“我没有骗你,也不敢再骗你了,也跟那件事外不外泄没关系,我用一辈子做赌注,已经等了十二年了......”   “谢云霄!我艹你大爷,赌你妈!”这些话无疑都刺痛了沈封的心,怒气冲冲的伸手就推了谢云霄,甚至还拔出匕首威胁:“说了不用再提了,我不想回忆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非要我割了你舌头吗!”   匕首抵在谢云霄的脖子上,黑色锦布被嵌入了肉体,隐隐湿润,刀刃上渐渐流出红色血液。   沈封揪着衣领的手抖动着,匕首上的鲜血让沈封的呼吸都快凝固了,他怎么能拿沾满鲜血的匕首抵在他最爱的人脖子上?   他的匕首不是用来做这件事的。   深呼吸,跟谢云霄双目对视,紧紧咬着后牙槽,奋力把人推开,把匕首上的血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又把匕首插回腰后。   凝视着谢云霄说道:“你要说的也说了,想谈的也谈了,我跟你意见不合,也就此结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疯爷不缺你这一个!”   说罢,就招呼着红太狼要走,结果谢云霄伸手轻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刺痛,鲜红的血液映红了眼睛。   缓缓地看着沈封要走,眼中逐渐出现了阴鸷,委屈伤痛被隐藏,薄唇轻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想找你不过轻而易举,若真找不到你,那我就覆了这天下!”   如今这局势,对他而言已经从囚牢变成了有利的条件,他不想要挟这个人留在他身边,但也不能看着他的阿封再次离开他!   果不其然,沈封一听就顿住了步伐,瞠目欲裂的回头望着这个人的真面目:“你敢再说一遍?”   天下覆灭,三三三就此消散,他谢云霄敢!   谢云霄只想要挟沈封留在身边,按理说,他已登帝,阿封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句威胁只会让阿封生气,但这股恨意是什么意思?   抿了抿嘴,虽然心中慌乱,但表面上还在坚持自己的立场,可气势却柔和了几分:“你不走,留在这里,我会做一个明君,我会把你向往的世界摆在你的面前。”   留在这个世界吧,求求你了......   然而怒气上头的沈封根本没有细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是怒极反笑,舔了一下嘴角,笑的可笑,拍了拍狼头:“去接阳阳,等我卸了这狗东西的双腿,咱们就去浪迹江湖!”   红太狼微歪着头,有些疑惑,刚刚自家主人都快气炸了都没说这话,怎么平白无故就要卸人腿了?   但无论如何,谢云霄只要不死就成,红太狼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沈封,但......   主人能打得过谢云霄吗?   红太狼还在深刻怀疑中,就被沈封横了眼:“站着干嘛?还不快去!”   “嗷呜——”红太狼叫唤了一声,又看了眼谢云霄,就听从命令,朝着军营方向跑去。   反正谢云霄也不会真把主人怎么样,主人还是有百分之一二的获胜机率吧。   应该吧......   沈封抽出绳镖,在空中挥舞一下,发出“啪”的一声。   看着沈封真的想动手,谢云霄反倒还偷偷的心中暗喜,面露委屈:“阿封,我脖子疼。”   沈封拿着绳镖的手都僵在了原地,靠!本来拿绳镖气势就比较弱了,这家伙居然又装可怜,你特么倒是跟我刚呀!服什么软?   谢云霄咬着嘴唇,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封的神色变动,在不经意间缓缓靠近,可怜巴巴的说:“我出宫之时旧疾复发,又没日没夜的找你,我......好疼......”   沈封眼角一抽,你妹的,刚刚要挟他的气势呢?被狗吃了吗?   “你!你别过来!”看人不停的靠过来,沈封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别,别跟我再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装了,谢云霄的脸色惨白,额角流出几滴汗水,牙齿都在打颤,却执着的向沈封靠近:“阿封,我好冷,我的腿好像快没知觉了......”   话音还没落完,在距离沈封散步的地方,身体就无力的滑落。   刹那间,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脑子,沈封瞬间就丢了绳镖去接,也是才想起,谢云霄虽然瞒他骗他,但身体也是真的不好,本来就不能受寒,还常年居住在冰室上面,又大老远跑来边境。   此刻应该不是装的。   因为谢云霄身上真的很冰,冰的瘆人!   【作者有话说:谢云霄:只要我够柔弱,阿封就不舍得打我( ̄▽ ̄)   沈封看了看手上的绳镖,没好气的扔在地上,又紧接着跺了两脚:去你的!再乱叨叨,割了你舌头(╯‵□′)╯︵┻━┻   谢云霄可怜兮兮:阿封......()   沈封:闭上你的狗嘴!   红太狼心中暗想:主人说的对,此人甚狗。   】 第131章 心软的人   =======================   天边一轮明月缓缓落下,东边的日出从天地一线慢慢探出头,微弱的光芒在火堆前尚且处于劣势,柴火有些湿润,油脂在火中“滋滋”作响。   两人距离火堆很近,沈封脱下外衣把谢云霄裹紧,闭目中眉间还萦绕着费解。   哪怕是在熟睡中,手臂还是诚实的把谢云霄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个浑身冰冷的人。   忽然怀里的人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身体在细微的颤抖挣扎,眼尾在火光的映射下隐约可见泪光痕迹,在梦魇中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沈封前半夜被这个人吓得提心吊胆,后半夜看人老实了才能睡一会儿,可脑袋里的某根弦依旧是紧绷的,所以在谢云霄异常时第一时间就醒了。   要知道,在昨夜子时左右,这个人身上冷的就跟座冰雕似的,嘴里呼出的气都是凉的,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严重时就连沈封都差点受不了那彻骨的寒冷。   现在谢云霄身上的异常都消退的差不多,却又陷入了梦魇。   沈封这倒没多管,就做做噩梦而已,但一回想到昨夜这个人那股脆弱的状态,沈封都有股后怕,那时候他仿佛抱着只是一块冰。   “阿封......别走......我做明君,你别走......”   谢云霄还陷在梦魇中,两只手紧紧抓着沈封的胳膊,嘴里一直嘟囔着别走,整个人都呈现出挣扎的状态。   “谢云霄你给我醒醒。”胳膊被抓的生疼,沈封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抓到了一抹重要讯息。   什么做明君别走?   忽然想起谢云霄昨天好像也说过这句话,但是当时他气的晕了头,根本就没有细想。   这个人其实一直表达的意思都是自己会做个明君,想让他留下,这些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这是他上一个任务啊!   为什么谢云霄会一直重复这些意思?   为什么谢云霄看到他出现没有半点意外,也没有怀疑,坚定而笃定的偷偷跟着他?   谢云霄还在痛苦的挣扎着,但耳边若隐若现的声音让他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这是阿封的声音,他的阿封!   “阿封!”谢云霄猛的睁开眼,腾的从沈封怀里坐起来,嘴里急切的喊了一句,身上大汗淋湿,察觉自己的手里抓着什么,就顺势看过去。   只见沈封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似乎还在磨牙......   谢云霄几乎是没有调整状态,就直接垂下了眸,抿着嘴,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眉宇间透着一股脆弱以及委屈,身体无力般的又跌回沈封怀里。   还柔弱的把自己缩在沈封的怀里,委屈巴巴的说:“我刚刚梦见你又走了,阿封......”   “闭上你的狗嘴!”沈封把人推开,但顾及这个人昨晚受了罪,倒也没使多大力气,揉了揉被捏疼的小臂,森森道:“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做明君的事。”   谢云霄的手肘在地上的干柴树杈上蹭了一下,眼里勾勒着一抹笑意,本来沈封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他自己却故意在沈封看不见的地方,手肘用力,瞬间被划的破皮流血。   随后慢慢坐起身,抿着嘴,可怜的望了眼沈封,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沈封并没看见刚刚这人的小心机,但却看见了这个小动作,眼角一抽,他刚刚用力推了吗?用力了吗?就算被划破了又怎么样?用得着装的这么可怜吗?   “装,装装!装你大爷!”沈封故意不去看,直视着谢云霄的眼睛,恶狠狠道:“问你话呢!我劝你老实回答,要是再骗我一个字,你就自己在这里做冰雕吧!”   这家伙细皮嫩肉的,昨晚又被折磨了那么久,现在身体应该很虚弱,语气是不是重了些……   谢云霄脸上还有隐隐的虚弱,却反问道:“那你先说小三是谁?无尘特队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在阻止我摧毁四国后要离开?”   “......”沈封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反倒十分震惊的盯着谢云霄,激动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可为什么谢云霄什么都知道?就连无尘特队都知道?难不成这家伙有读心术?!   谢云霄清冷着脸,盯着沈封良久,又撇过头去,闷闷道:“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却要在我登上皇位后,撇下我不管,回自己的世界去,阿封,究竟是谁狠心?”   “不是!我没有......”沈封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辩,于是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谢云霄倒是没有回避沈封问题:“我们第一次欢愉的那天晚上。”   沈封张张嘴,那么早啊……   刹那间,沈封好像懂得谢云霄的心理历程了。   这家伙知道所有的事,那跟他每天相处时岂不是又掺杂着注定离别的痛苦,记得好像谢云霄试着问过他,不做皇帝好不好?但他当时回绝的迅速,那是谢云霄在试探他!   所以去渊政王府行动的那天下午,谢云霄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做皇帝就意味他要走,于是反正他要走,倒不如两个人一起走......   ......阿封......地狱好苦,你可不可以在黄泉路上等我,我不想一个人走......   ......很巧啊,我也不想一个人走,那约定好了,黄泉路一起走,一定一定,一定要等对方出现才能往下走......   回想起对话,这才猛然惊觉,这个约定并不是他认为的百年之后,而是这个人当时就在暗透自己会追随他而死。   但自己要报仇,只能晚走一步,所以让他等。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在那段甜蜜的时光里,心里该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啊。   沈封咬牙道:“你早知道了怎么不质问我?”   “质问你就不会走了吗?”谢云霄自嘲一笑:“你只会加快任务的步伐吧。”   “不是......”沈封一时语结,最开始他或许真的会这么做,毕竟一开始他对谢云霄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只会及时的抽刀断水,让自己改变方法攻略。   但后来不是啊,他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的......   “很抱歉,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也确实如你所想,但是后来不是的,我已经找到了bug,呃......就是规则漏洞,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我控制着攻略速度,跟你白头到老是没有问题的。”   谢云霄眸子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什么意思?”   “......”沈封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我没有不爱你,我没有想把你一个人抛弃在这个世界,更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跟小三已经谈好了,陪你在这个世界里白头到老后,我才会离开......唔!”   更何况,谁告诉你一登上皇位我就走的!!特么自己脑补就乱来......   心里吐槽还没结束,原本那个“脆弱不堪”的人大手一勾,就直接让两人唇唇相印。   沈封有一瞬是想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的,但一想到这个人受的委屈比他多的多,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这个吻极具侵略性,十分的霸道,沈封的外衣彻底从谢云霄身上滑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火堆也渐渐熄灭。   然而现在却没有人去在意这些,沈封被抵在树上,用十足的热情去回应这个人,这些天他建立的内心城墙,在顷刻间轰然崩塌。   十二年,这个人一直在等他回来啊......   这个人的黑化值是他用爱遣散的,如果对他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他肯定也回不来这个世界,而他的任务也不会在认定失败后,给他机会回现代,所以,谢云霄没有骗他!   谢云霄感觉到怀里的人对他没了抗拒,瞬间就兴奋起来,心里更是磨难受尽后的甘甜,激动的嘴唇都在颤动。   手不受控制的就摸到了沈封的腰间,而那个沉沦的人突然清明,拍拍谢云霄的肩,才换来一口新鲜的空气。   但这个人就跟属泰迪似的又转战到他的脖子上,一两下的刺痛酥麻沈封再熟悉不过,不由好笑:“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种小草莓啊。”   谢云霄抬头在沈封嘴角轻啄一下:“什么是小草莓?”   “就是吻......吻痕。”沈封一把抓住已经探入他裤子里面的手:“不准来!我身上都是血腥味。”   谢云霄舔了舔沈封脖子上显眼的小草莓,轻笑一声:“我这是在宣示主权。”   手被揪出来,谢云霄也没放弃,隔着布料摩擦着,声音沙哑道:“我已经憋了十二年了,阿封不是也起来了吗?我不嫌弃血腥味的。”   沈封被说的脖子都红了,心里也在恼怒自己,就奇了怪了,苏叶之前挑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在谢云霄面前亲两下就起来了?   看沈封垂眸,谢云霄便以为是默认,心下一片欢喜,更是肆无忌惮的扒衣服,要不是这荒郊野岭的没有成衣店,直接撕碎就行了!碍事!   沈封还在陷入怀疑中,就胸前一疼,瞬间回过神:“别咬呀!天都亮了!你想玩儿野合,我可不来!”   后面的手指格外清晰,沈封立刻把人推开,把裤子提上,又抄拢衣裳,心里一阵后怕。   靠!这可是他自己的身体,还没开苞呢!   就看这人眼里放着的狼光,估计真得玩儿残!   上次还是在药物的辅佐下,他都躺了好几天,如今这个人可是饿了十二年的狼啊,要真是在没有措施的情况下进去了,你妹的!绝对不死也残!   谢云霄看着流血的手肘,抿了抿嘴,失落的低下了头。   沈封心里没有火气支撑,这一下子就开始心疼了,拿过谢云霄的手,看着某根手指,瞬间就羞红了脸,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给人包上,没好气道:“就知道装可怜。”   谢云霄得逞的笑了笑,又在沈封脸上亲了一口,喜悦道:“阿封是第一次啊。”   “......”沈封眼角一抽,瞪眼了谢云霄:“我除了被你上过,其余的都是上别人,你说呢!”   谢云霄听到这话微眯了一下眼,隐隐透露着一丝危险,却又极好的隐藏在了眸子中。   一手探入沈封抄好的衣衫中,在腰际徘徊,诱惑道:“阿封憋着不难受吗?我给你弄出来吧。”   沈封此刻恨意又上来了,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人,本来闲聊几分钟就下去了,特么的又在他身上摸,这样能淡定下去才怪了!   但最终在这方面总是抗议无效,谢云霄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想要进去。   反倒乖乖的“服侍”着沈封,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跟谢云霄在一起,身体敏感的不像样。   一边被撩拨,一边被伺候的舒服,身上的青青紫紫密密麻麻,谢云霄忽然在沈封喉结上用牙齿叮咬一口。   沈封瞬间就缴械投降。   事后,沈封身体有些脱力,还是谢云霄给他穿的衣服,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沈封推搡着在他脖子流连忘返的某人:“起来啦!”   “噗呵。”谢云霄笑的灿烂:“四次呢,你睡别人跟我用手,那个让你更舒服?”   沈封:“......”懂了,这家伙在吃醋。   看沈封不回答,谢云霄似有扒了沈封衣服再来一次的架势。   沈封立刻就说:“你你你!别来了!”   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怎么办?只要这个家伙稍微勾引一下他,某处就不淡定了......   “那阿封以后还找别人吗?”谢云霄咬着沈封的耳垂,喃喃说:“阿封知道的,进去会比手让你舒服一百倍,一千倍......”   沈封听的面红耳赤,立刻就捂住这人的嘴,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吧,张口闭口就是荤话,放心,疯爷从一而终,只要你不乱来,我肯定不会背叛你。”   谢云霄得逞了。   正笑着呢,就听见远处有东西过来了,抬眸望去,就看见红太狼驮着一个小娃娃跑过来。   三三三大老远就跳下红太狼的背,迈着小短腿就跑过来,奶声奶气带着哭腔:“封封,呜呜呜封封,不要再丢下我了。”   沈封看着小娃娃跑过来,立刻就撇开谢云霄,双手抱着了三三三,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好好,以后不丢下你了。”   三三三泪眼婆娑,抽噎着小鼻子,又看向满脸阴鸷的谢云霄瘫坐在地上正在盯着他,瞬间吓得瑟缩在沈封的怀里:“封封,你真的卸了他的腿吗?”   呜呜呜,反派大佬的眼神好可怕!!!   沈封羞红着脸,摸了摸鼻子,我能说他差点卸了我的“腿”吗......   【作者有话说:沈封:我要干什么来着?(从美色中惊醒,总觉得忘了什么)   红太狼:......你说呢?   】 第132章 爬床   ===================   原本还在正经的谈事解谜,却画风突变,差点上演“动作大片”,沈封对此深表羞耻,更对于自己沉迷美色而失了分寸感到痛心。   但是这件事的引火线貌似是自己,沈封也不能在说什么,毕竟谢云霄骗他也是因为他先隐瞒的谢云霄。   可心里就是愤愤不平,做了一个多月的心理防线,居然在那个人解释一半就彻底破碎,简直就是色令智昏,他咋就那么容易被顺了毛呢?   简直就能自己把自己气哭。   似乎是察觉出沈封心里不顺畅,谢云霄倒也是规规矩矩,在小孩子面前也没动手动脚,但背地里也没少讨要利息。   沈封说要跟沈阳睡,谢云霄也只是咬咬牙允许了,但他以为的三个人挤一张床并没有发生,而是沈封偷偷给谢云霄单独要了间房,谢云霄那个脸瞬间就黑了。   盯着三三三本就不友善的眼神更是可以用骇人来形容。   直吓得三三三往沈封怀里躲,委屈巴巴的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谢云霄的小心思本来就多,自然不可能简单的屈服,那可是他想了十二年的大肥肉,哪怕吃不到,起码也得过过手瘾吧,怎么可能摆着供起来?   于是到了夜里,就偷偷潜入沈封的房间,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相拥而眠,气的眼眶都红了,他在隔壁孤枕难眠,这可倒好,这两个睡的倒是香。   便把在沈封身上点了两处穴道,就把三三三扔到隔壁的房间去,自己脱了衣服鸠占鹊巢。   在沈封身上讨完今天的利息,就把两人的衣服全部扔到地上,搂着人心满意足的睡着,还时不时的在沈封脸上亲两下,又捏一捏,确定了这是真的,才嘴角含笑的睡去。   这一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第二天,沈封到时到点的就醒了,摸了摸身边的人,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坨庞然大物的俊脸,又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怎么也没看见三三三的踪影。   把谢云霄的头从自己的脖子里推了出去,又在人腿上踹了一脚:“阳阳呢!”   我滴个神呀,这家伙该不会发现沈阳就是小三了吧……   要知道,谢云霄从没有掩饰过对系统三三三的厌恶,所有沈封看谢云霄没有怀疑阳阳,也就干脆先不解释,准备等做做心理准备再说的。   谢云霄被打醒也没恼,从容的说:“他在隔壁,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就伸出大手拿沈封捞回怀里,手掌在皮肤上摩擦着,摸到这具身体上的伤口,谢云霄神色中有些黯然。   在沈封心脏下方的三寸刀伤的地方吻了吻。   这个吻很轻柔,弄的沈封心脏跟被羽毛挠似的,别扭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避:“别闹,我去看阳阳有没有踢被子。”   把人的胳膊拿开,掀开被子,忽然就瞄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那一连串的青紫,然后低头一看:“......”   你妹的!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看见沈封气呼呼的模样,谢云霄抿着嘴满足的笑着,也坐起身,从后面抱住了沈封:“阿封昨晚好乖,一直哼哼唧唧,不停的勾引我,害的我换了两套被褥呢。”   沈封抽搐着嘴角,果然,在屏风旁边就看见扔在地上的床单被褥,咬牙道:“谢云霄!你再敢点我穴,对我胡作非为,我就......我,你,你就当和尚去吧!”   想威胁一些伤人心的话,但看谢云霄那惬意的表情开始僵硬,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换了一个比较有歧义的。   果然,谢云霄脸色就变了,透着一股精明,勾着沈封的下巴说道:“阿封的意思是......我明着来,阿封就会答应我了?”   “你先松开。”   “你先回答。”   “别摸我腰!”   “为什么不能摸?”   “大早上的容易起反应!你不知道吗?!”   “没关系,我撩的火,我帮你解决。”   “......”沈封觉得再这样相处下去,他真的可能会肾亏。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两人拌嘴,拌着拌着就被谢云霄推回床上去了,硬是闹了一个多时辰才得偿所愿的穿上了衣服。   瞥了眼一脸餍足的某人,沈封心里太苦了。   只要三三三不在场,保准会发生少儿不宜的画面,这已经是这几天的定律了。   但转念一想,这不也恰恰说明谢云霄十二年都没有偷腥吗?要是真对他毕恭毕敬,捧在手心里护着,那才是有鬼。   可反观他......   “......”才过去三个多月而已,期间解决了这档子事,但他......那时候不是忘记了嘛。   “快点起来啦。”沈封穿好了衣服,就去拉谢云霄:“一会儿还要去军营呢,他还不知道你来了呢,收拾收拾,别让他觉得你一个大皇帝还磨磨唧唧的,不嫌丢人啊。”   谢云霄慢悠悠的穿衣服,看着极不情愿,就跟刀架在脖子上似的,忽而眼中闪过暗茫,站起身系好衣带:“对了,阿封见过年年了吧。”   “嗯,见过了。”沈封徒手抓马尾,想了想又说:“那孩子稳重,看着比他爹靠谱多了。”   谢云霄上前帮沈封提起一缕遗落的青丝,缓缓说:“说的不错,风年四岁之前白日里都是风驰夫妇教养,晚上就由段弦带着,性子稳重不说,小小年纪已经能善文善武。”   沈封这样一听,倒也觉得不稀奇,孩子嘛,就是从小耳濡目染,性格像成年版的风驰也不奇怪,但段弦带孩子......   想想段弦带着孩子去怡红院,沈封从心底里就打了个寒颤。   谢云霄继续道:“年年五岁时已经能识文断字,写诗作画。”瞄了眼沈封若有所思的脸,就从身后搂住,在耳畔说:“那阳阳是不是也该学习了?”   沈封扭头,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啊,在现代,五岁的孩子也都上学前班了,孩子不能没学上呀。   点头:“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   之前只想到了让三三三习武,完全忘记文科了,咱得双管齐下,让孩子将来做一个文武双全,三观刚正的正直好青年啊。   谢云霄眼中闪过得逞的光芒,就在耳边吹着风说:“风驰夫妇如今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文有谢云儿,武有风驰......”   然而吹的风就是耳旁风,沈封一拍手,就打定了主意,转身,双手郑重的拍在了谢云霄的肩上,眼里绽放着信任的光芒。   “孩子就交给你了!”   哇,身边不就有一个文武双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好老师吗?干嘛还要劳烦别人?   谢云霄傻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沈封已经不用谢云霄再说,转头就去隔壁看三三三醒没醒,独留谢云霄一人在风中凌乱。   沈封走到隔壁,关上房门,却偷偷的笑了,小样儿,跟我斗,玩儿死你。   三三三被开门声吵醒,揉揉眼睛,奶声奶气的叫着:“封封在笑什么呀?”   小家伙睡的迷糊,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   沈封立即摇头:“没啊,我笑了吗?肯定是你看错了。”   “不会看错哟,这两天封封的心情每天都很好呢。”三三三掰着手指头说:“先去封封每天都是强颜欢笑,只要是一个人呆着就郁郁寡欢,我都不敢放着封封一个人呆着的。”   三三三迈着小短腿,就走到沈封身边,沈封也就弯腰把三三三抱起来,拍了拍在地上踩过的小脚。   被这段话说的有些惶神,他不开心的那么明显吗?   三三三抱着沈封的脖子蹭了蹭:“嘻嘻,有谢云霄在封封就会开心呢,封封开心我也开心,以后谢云霄再欺负封封,我保护封封哟。”   沈封看着三三三这么乖巧的模样,鼻头酸涩,揉了揉睡炸毛的头发:“就你人小鬼大,还保护我呢,人还没我腿高。”   “哼哼,我会长高的,比封封还高,然后谁也不敢再欺负封封了。”三三三抱着小胳膊,不满的说着,可说着,三三三黑溜溜的眼珠子就瞄见了沈封衣领里的痕迹,眨巴眨巴眼睛:“封封被虫子咬了吗?脖子上都青了。”   随后又检查自己的手:“咦?我怎么没有被咬?”   沈封立刻捂住了三三三的嘴,笑的心虚:“嘿嘿,是啊,是啊,被咬了。”   这可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可不能被毒茶了,幸亏当初拉灯的时候都让系统自己玩儿去了,否则现在他可就逃不了别调侃了。   三三三也没有多想,就点头,晃着小脚丫:“我还以为是***呢,那封封你晚上一定要抱着我睡呀,不然虫子就咬你一个人了。”   “好。”   等把三三三抱到床上后,才恍然发现衣服还在隔壁呢。   三三三现在也清醒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就撅着小嘴:“封封!我生气了!肯定是谢云霄把我扔到隔壁了,你居然还瞒着我!你在包庇他,一点都不偏心我。”   说罢,就去撕沈封身上的衣领,沈封立刻阻止:“好了,干嘛呀。”   三三三眼尖,已经看见沈封锁骨上那密密麻麻的印子,瞬间就红了眼眶:“有了谢云霄,封封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被抓包,沈封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这可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立刻哄道:“喜欢,最喜欢阳阳了,乖啦,今天晚上跟你睡,绝对不让他得逞好不好?”   “哼,拉钩。”伸出小手:“以后封封跟我睡。”   沈封有些犹豫:“阳阳你确定?”   就照谢云霄现在这状态来看,这小家伙很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啊。   三三三被说的也有些虚:“那五天归我,两天归他!”   还憋着小嘴,似乎沈封不答应,就能立刻给你哭出来,还眨巴着眼睛卖萌。   沈封心里瞬间被萌化了,就勾上手:“好。”   两人浑然不知,在门口的某人脸已经黑的跟锅底似的,阿封还不够他一个人霸占的,这个小豆丁居然还敢跟他抢!   呵,做梦。   【作者有话说:三三三(沈阳):错付了。   谢云霄:抢我媳妇儿睡觉还有理了?】 第133章 上下关系   =======================   在谢云霄的行动下,到达军营都已经是下午的事,跳下马车,就看穿着黑衣,蒙着面,大白天欲盖弥彰的罗刹门杀手,牵着缰绳,必恭必敬,跟个车夫似的。   沈封丝毫不怀疑,刚他要是慢一步跳下来,这个人绝对跪地上当人形台阶。   “阳阳下来吧。”转身要去抱三三三。   就看谢云霄一手抱着孩子,眼里笑眯眯的,一脚迈下马车,另一手就熟练的搂在了沈封腰上,指肚摩擦着说道:“我抱吧,也不重。”   沈封立刻就打掉腰上作祟的手:“在外面呢,别乱来。”   谢云霄满眼无辜,看了眼微红的手背,伸到三三三面前:“你看,你爹打我。”   三三三:“......”反派大佬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是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撅着小嘴呢,明明今天以前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对他这么温柔了?   难不成......爱屋及乌?   沈封见状,就把三三三从谢云霄的怀里抱出来,放在地上:“那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要人抱呢,自己走。”   谢云霄揉搓着指肚,看着一大一小相似的脸庞,心里一阵酸胀,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说:“阿封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我疼爱一下还不行了?”   “不是。”沈封可了解这个小屁孩,贴心是贴心,可有时也有一般小孩子的通病,蹬鼻子上脸,越纵着就越不知天高地厚:“孩子不能太惯着。”   就奇怪了,早上还在表达想把三三三扔给风家管教,怎么转眼间就变路数了,刚刚在马车上就开始嘘寒问暖,现在又要抱着,这是什么意思?   “是吗?既然阿封这样说,那就听阿封的吧。”   谢云霄眼中闪过暗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三三三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也就没再管这两个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两条小短腿就奔向从军营里跑出来的红太狼。   “红红......”   然而红太狼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冲向了沈封,谢云霄看着这匹狼,霸占似的把沈封搂在怀里,提防的视线投射在红太狼身上。   这匹狼可不简单呢......   沈封却没多想,摸了摸乖巧的狼头:“呀,你这两天吃什么了?怎么感觉胖了?”   他们进城后,就让红太狼在军营里跟着风星泽呆着,乍一看,感觉红太狼居然变大了!   红太狼那孤傲的狼眼中透露着委屈,然后就听见军营里传来了风星泽的声音:“红太狼又跑到哪去了?饭还没吃完呢!”   就看风星泽还穿着军装呢,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木盆,里面装了不少好肉好菜。   沈封:“......”   虽然红太狼能吃熟食,但这食量......   突然理解了。   在军帐里,风星泽让风年带着三三三跟红太狼出去玩儿。   就一脸不服气的对着谢云霄行礼:“陛下可真是舍得啊,大老远的就过来了,也不怕闪着腰。”   段弦给风星泽倒茶的手都一抖,立刻就去看自己哥哥的脸色,看并没有动怒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要知道,风星泽惹怒谢云霄吃苦的可是他啊,他哥可不会在风星泽身上撒气。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沈封的身边,大有要撑腰的意思。   “我倒是怕闪腰的不是我。”谢云霄好脾气的扫了眼风星泽的腰。   段弦立刻就清咳两声,要再让谢云霄说下去,他今晚可能就要跟风年睡了,打岔说:“嫂子今天气色不错呀。”   这称呼一出来,沈封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就撑着下颚,说道:“怎么?我之前气色不好?”   谢云霄笑了。   而风星泽炸了:“疯子!你应什么应!这家伙之前可是......可是要舍弃你!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了?这门事,我不同意!”   沈封顺着风星泽的毛:“这个呢中间是有些误会的。”   风星泽拍桌子,怒道:“能有什么误会?你不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吗?你脑子是有病吗还原谅他,就你这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还不就是招招手就来?我觉得苏叶就不错,上次你俩不差点就生米煮成熟......呜!”   说的正起劲呢,沈封跟段弦几乎同时就捂住了风星泽的嘴。   风星泽挣扎开,丝毫没注意到谢云霄脸上那风雨欲来之势,还接着说:“你们捂我嘴干嘛?本来就是,苏叶也想了十二年,为了你甚至可以抛弃一切,跟你浪迹天涯,他谢云霄能吗?”   沈封挠挠下巴,对着谢云霄心虚道:“嘿嘿,那个我说我能解释,你听吗?”   谢云霄嗤笑一下,笑着说:“让他继续说,生米煮成了什么熟饭?”   “熟饭就是熟饭。”风星泽就故意去气谢云霄,抱着胳膊道:“要不是段弦把门踢坏了,两个人早就滚完床单,你侬我侬,两个月前就逍遥江湖去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啊。”   咬着后牙槽的力道松了些,眼眸却极为深沉,目光投向沈封,似乎是在等着沈封说的解释。   沈封立刻就坐在了谢云霄的身边,道:“当时咱俩的误会不是还没解开吗?苏叶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我反抗过了!但是......一想到你,心里就有股无名火,想着破罐子破摔,一起过日子也不是不行,可那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正拒绝着呢,段弦就把门踹坏了。”   谢云霄伸手轻缓的抚摸着沈封的脸:“所以,哪怕是阿封心里还恨我,跟别人在一起时,也会想起我是吗?”   沈封真诚又毫不犹豫的点头。   谢云霄苦涩的心里上过一丝欣慰,有这句话就够了。   在他苦等的十二年里,他的阿封在另一个世界,跟另一个人成亲生子,过着他不知道的甜蜜生活,也是会偶尔想起他的吧。   十二年呐,他错过了阿封的好多时间......   谢云霄轻笑一下,抚摸沈封脸庞的那只手瞬间转移到后脑勺上面,用力按向自己,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唇齿相依,刻意的露出沈封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眼中阴鸷,但从今往后,阿封是他一个人的!   一吻毕,沈封的眼中已经浮现出雾气,谢云霄挑衅的看向了风星泽。   后者已经是目瞪口呆,张张嘴,知道自己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就扭头说道:“你们真不愧是兄弟!”   段弦别开脸,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咳咳。”沈封脸上浮现出几丝羞怯,察觉舌头都快麻木了,说话的语速只好放的缓慢些:“阿星别气了,谢云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是有错在先,就当扯平了。”   风星泽看着沈封的眼神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什么苦衷,什么有错在先?分明就是余情未了的借口,他就是欺负你心软。”   沈封觉得风星泽这两点都没说错,就去赞赏的拍了拍风星泽的肩膀:“你说的一点没差,就是这样。”   “我靠!你还骄傲上了!被欺负的还不是你。”抱着胳膊恶狠狠的出气:“要我说,你必须得报仇,既然舍不得,那就在床上艹死他!让他下不来床,被文武百官笑话。”   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段弦更是捂脸,搞了半天,这家伙分清上下关系,看看,这说的多骄傲啊。   风星泽古怪的问:“你们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啦?”   “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呢。”谢云霄笑眯眯的盯着沈封,就跟猛兽锁定了猎物一样,直让沈封觉得毛骨悚然。   期待个屁,到时候下不来床的可是他!   谢云霄又对着段弦说:“你身上要是没钱,我可以给你一些,多买点核桃,别亏待了自己。”   段弦却浑然不在意,舔了一下红艳的嘴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沈封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说小傻子没脑子,很好骗。   反观风星泽还听的云里雾里,要跟他讨论兵法作战,那头脑可能是很清晰,但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可就有些吃力了。   “切,就你有钱?”风星泽只认为谢云霄在变着法说他将军府没钱,于是就抱着胳膊,骄傲的说:“我将军府可是京城首富,缺那点钱?”   这十多年,东盛经济发展很快,段弦赚钱的方法多如牛毛,除了税务,都把钱交给了将军府,全国首富都是有可能的。   谢云霄只是勾唇,并不去反驳,等风星泽神气完了,才说道正事:“阿封一人围剿西荒叛军,据说送了一封信过来?”   对于什么事都瞒不住谢云霄这件事情,风星泽没有吃惊,也没有恼怒,说到正事,也没有了意气用事,直说:“西荒王想于你的寿宴派人前来感谢,以巩固两国友好。”   别看十二年前西荒老是骚扰三国,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十二年间谢云霄加强四国贸易,让西荒饲养牛羊马匹与东盛交换粮草。   解决了西荒食物问题也就解决了民生问题,如今那怕西荒再度干旱,也不会轻易越界,因为东盛不止贸易强盛,还有一支让人闻丧胆的铁骑军,作战方式跟沈封很相似。   最擅长直取敌军首级。   谢云霄碾磨指肚:“既然如此,那你先留在边境,跟着他们一同进京。”   眼中闪着算计,又对着段弦说:“听说西荒有一批上等的汗血宝马,这可是送上门的买卖,适当砍砍价,别伤了两国和气。”   段弦点头:“放心,不会的。”   沈封:“......”还是不太适应这么和善的四国。 第134章 回京   ===================   兄弟两人商讨着怎么宰人钱财,沈封听着无趣,就说出去看看,风星泽对钱财方面也没多大意思,就兴致勃勃地领着沈封在军营里闲逛。   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风星泽也没有松懈训练,跟个孔雀似的高傲的仰起头颅:“财力、兵力乃国之根本,虽然现在天下太平,却不能不防范于未然,哼哼,我手下的兵可是随时都能一声令下去战场热血杀敌的好男儿。”   沈封望着正在操练的上千士兵,丝毫不怀疑风星泽所说的话,也不禁对风星泽更为另眼相看。   或许这个人在朋友亲人面前还会幼稚暴躁,随心所欲,但这都是一个人的本性,沈封很开心,风星泽在他离开的期间成长了,也保留下来了最宝贵的东西。   “喂喂喂,你不要用这么欣慰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感觉跟看小孩儿一样??”风星泽不服气的说。   沈封“噗呲”笑出了声:“你呀,那怕再厉害,心里也都住着一个满是童真的孩子。”   风星泽看着沈封的笑脸,不知怎么的耳尖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视线:“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什么是当啊,就是在夸你。”沈封伸了个懒腰:“我以前啊,总想着让你长大,能够独当一面,却又害怕看见你受伤,纠结的要死,说实在的啊,你可不准生气。”   “那要看你说什么了。”   “你还记得那天你揪着我去见你的怜儿姑娘吗?我当时就看出是段弦假扮的,可是又看他对你情真意切,死心塌地的样子啊,我很感慨,我做不到的他能做到,而你呢,被这么一个人爱着,也不知是好是坏,我心里纠结的跟一团乱麻似的,就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   风星泽回忆着说:“其实......我的记忆在我爹命运改变后就慢慢苏醒了,我也早就知道那是段弦假扮的,但是......我那时候没有实力,只想利用他对我的好感来保护你。”   沈封惊讶了一瞬,但也很快接受,忽然八卦状的问:“给我讲讲你怎么接受他的呗,他当时妖艳的跟给小妖精一样,现在怎么那么老实了?”   行为举止跟在怡红院时简直就是大相径庭,毫不相干啊,比参加了变形计还管用。   风星泽抱起胳膊,不满道:“你被他骗了,私下啥样还是啥样,就在外面人模人样。”   看人这气呼呼的样子,沈封好奇心突然就上来了,勾着风星泽的脖子说:“嘿嘿,给我讲讲呗,他跟你单独在一起是啥样啊?”   风星泽被问的红了脸:“问这个干嘛!你咋不说说你跟谢云霄在私下是什么样呢!”   沈封怔愣片刻,私下什么样?   想想这两天的遭遇,沈封也忍不住抱有羞意,那家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没看见他,就会发疯了一样找他,然后就抱着啃,他还毫无还手之力。   风星泽用胳膊捅咕了一下沈封,别扭的问:“你确定了昂,我看过他灭四国的凶残,那可是毫无人性,残暴肆虐,我可不会再为你哭了。”   沈封思索了一下,开玩笑的说:“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走了,他就会变成你说的那样?”   刹那间,风星泽脑海里过渡了许多记忆,忽然眼眶湿润,释然的笑了,抱着沈封,在耳边喃喃道:“不管你是我求来的,还是因他而来,你都是我哥,本少爷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谢谢你,改变了这一切。   沈封也抱着风星泽,笑说:“疯爷言而有信。”   “那以后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你觉得我还能走?”   “你的骠骑将军府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你回京以后,是住骠骑府,还是皇宫啊?”   沈封松开了人,研磨着下颚,想了想谢云霄现在没有安全感的状态,砸吧砸吧嘴,他对强制爱可没兴趣,于是就说:“我也没得选啊,你觉得就谢云霄能让我住外面?”   想当初修葺府邸两座宅子就紧挨着都要打通,现在要是他跑到府里去住,估计当天晚上就要被扛回皇宫。   而且......小别胜新婚,他也不想让两个人离得太远。   在远处站着的人看着两人搂搂抱抱、说说笑笑,一旁的段弦有些害怕的说:“哥,你再用力我胳膊就碎了啊!”   谢云霄横了眼段弦,用力的甩开手掌里的胳膊:“管好你的人!”   胳膊得以“活命”,段弦甩了甩,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嫂子是你一个人的,别人碰都不能碰。”   随后又笑的妩媚:“哥,东西我可都送你了,你可不能说是我给的啊,不然被星泽知道了,我连房门都进不去。”   “知道了。”   将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妥当,谢云霄也没有在外逗留,他出来已经够久的了,再不回去估计朝堂上就该怨声载道。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离开,马夫还是罗刹门的人,其实沈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暗处肯定有罗刹门的杀手。   谢云霄从来都是谋略在心,更何况还有福伯,旧疾复发,怎么真的可能让谢云霄一个人在外面寻人?   望着逐渐倒退的风景,沈封摸着熟睡中的三三三,心中暗叹,时间过的可真快啊,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他跟系统还处于磨合期,暗戳戳的想着花样去攻略。   休息的时候还被身边这狗东西算计,要不是疯爷英明神武,估计还真就栽跟头了。   而现在呢?   三三三变成了人,谢云霄坐在榻上在批奏折,他反倒闲下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安宁,身边有人陪着,这不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吗?   谢云霄在成山的奏折中抬起头,看了眼靠在车窗上的沈封,就合上已经批完奏折,轻手轻脚的过去。   把三三三轻轻的抱进怀里,放在了软榻上,自己霸占了沈封身边的位置,又黏了上去,抱着沈封,轻声道:“在想什么呢?抱着孩子也不嫌累。”   捏了捏沈封手掌上的薄茧,手心并没有伤疤,谢云霄敛眸,丝丝落寞。   “我在想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真是能用各怀鬼胎来形容,你骗我,我诓你,谁也不让步。”沈封勾着嘴角说:“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那时候,他明知道谢云霄的真面目,还要陪着做戏,而谢云霄呢?肯定也早就知道他是另有目的,一直是互相利用。   而现在,身边的人却对他没有了隔阂。   谢云霄抱着的力气加大了些,缓缓道:“不会了,今后我不会再骗你。”   沈封咧嘴笑道:“嘿嘿,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过去的都过去了,好吗?”   “好。”谢云霄乖乖点头,随后又问:“阿封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世界吗?”   沈封也没有隐瞒:“那个世界是个科技兴国的世界,富强、民主、和平,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花似锦,国家是人们最强大的后盾......”   说到这个,沈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声音温柔,脸上露出向往,仿佛能透过眼中璀璨的星光看到那对于他们而言是世外桃源的地方。   谢云霄无声的听着,也不想着打断,根据描述也只能想象出一个大概,他不懂什么是科技,也不懂什么网络、大厦之类的词汇,却能感觉到生活在那个世界的幸福。   念此,收紧了胳膊,不安慢慢从心底里蔓延开来,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东盛改造成沈封所描述的那样宏伟。   他的阿封还会怀念那个世界吧......   沈封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常,就扭过身,捧着谢云霄的脸庞,轻轻覆盖上印记:“别害怕,我已经无愧于我的国家,今后于此长辞,陪你看尽人间烟火。”   谢云霄抿了抿嘴,把头埋进了沈封的脖子里,用牙齿细细轻咬研磨着,沈封扶着谢云霄的胳膊,顺从的扭着头,靠在谢云霄的怀里。   “我愿尽最大努力,呈现出太平盛世,换你不再弃我而去。”谢云霄委屈的说:“我威胁你的话是真的,我能载舟,亦能覆舟。”   沈封当然相信谢云霄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此时心中却没有一点恨意,因为这个人啊,现在内心真的很脆弱,十二年并非是他失忆的那一个月,经历的远比他多的多,等待的也比他多的多。   归期未定,这一等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这句威胁,只是用最笨拙的方式想要换取属于他的安全感。   “那看来为了这天下百姓,我这一辈子也只能待在你身边了,这样想想,我谈个恋爱好像还挺伟大的。”沈封偷笑:“喂,疯爷贪财爱色,你可要准备好呀。”   谢云霄也笑了:“准备好了,国库钥匙给你掌管,至于色,你的花园里就只能让我一枝独秀。”   “啧,你还挺霸道,可惜了,我才是霸道总裁。”   “???”后半句谢云霄根本就没懂什么意思,可看着沈封那骄傲的小表情,只好应了。   沈封余光瞄见了谢云霄脖子上的锦条,就无聊的想用手去勾着玩儿,看着跟个狗链子似的:“你怎么喜欢上佩戴饰品了?睡觉都不解下来,真想当禁欲系美男啊。”   谢云霄抓住了沈封想作祟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说:“对啊,勾引你用的。”   “不知羞。”   “对你还要知什么羞?”谢云霄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红太狼已经跑到了前面等着,缓缓道:“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说说阳阳的母亲?”   “......”我靠,原来这才是重点!什么甜言蜜语全是铺垫! 第135章 你倒是进来啊   ===========================   对于这个问题,沈封觉得必须谨慎,一旦牵扯真相,那三三三的真实身份也可能就暴露了,到时候还不给他表演一个现场手撕活人?   慎重起见,并没有回答,然而再回去的一路,只要在耳鬓厮磨,闲谈风流时,总会铺垫许久,然后既不突兀又不觉得奇怪的问出口,时而是从侧面打听,时而就直接问出口。   搞得沈封每次说话都要品一品,而三三三那个小没良心,居然每次都被一串糖葫芦骗走,跟着那些杀手去外面玩儿。   好不容易到京城,沈封被烦得连故地重游的心思都没有了,就直接坐着马车进皇宫。   与街道上的热闹繁华,行人喜笑颜开相比较,皇宫就庄严肃静多了,看着冷冰冰的,一路上宫女侍卫皆退避两侧行礼,等马车走过一段距离才起身。   红太狼一直跟在马车旁边,一路上可没少吓坏人,本来沈封想的是让红太狼在京城外的树林里去修行,但红太狼说什么也不去,紧紧的跟在马车旁。   而谢云霄似乎也看出他心中不舍,就说给红太狼一座宫殿玩儿,皇宫随它去。   看着又一次被红太狼吓得跌倒在地的侍卫,沈封无奈的说:“这样真的好吗?不怕弹劾?”   谢云霄一只手摸着沈封手手,一只手拿着茶盏,慢悠悠道:“我身为帝王,养只宠物还要被训诫的话,那不坐也罢。”   沈封抽搐着嘴角,这形容可真好啊,一米五左右的巨狼啊,站起来三米多高,这你妹的说是宠物?   正想着呢,马车就停下来,杀手掀开帘子,恭敬的等着谢云霄吩咐。   福伯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立刻就迎上来:“主子您可回来了。”   三三三被声音吵醒,就爬进沈封的怀里,奶声奶气的问:“封封,我们到了吗?”   沈封给三三三穿衣服,回应着:“嗯,到了。”   马车外的福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怔大了眼睛,这是......这是真的吗?那个死了十二年的人,真的回来了?   回答福伯想法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大一小的脸简直就是放大缩小版,在惊喜之余,福伯心里也有一刻的揪疼。   这个小娃娃跟沈封是何关系,一眼便知。   等了十二年的人,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然而谢云霄并没有福伯想象的那般悲伤,反倒是乐在其中一样:“阿封,怎么不给阳阳穿鞋?抱着多累,来,鞋穿上,让他下地玩儿吧。”   说着就亲手给三三三把鞋袜穿上,福伯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主子,还是老奴来吧。”   他们金贵无比的主子,居然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子穿鞋?看这熟练程度似乎还不是第一次。   谢云霄虚虚的看了眼福伯,就把穿好鞋袜的三三三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阳阳姓沈,如我亲生,福伯知道该如何做吧。”   福伯心中一震,立刻就明白了,作揖行礼:“伏木见过沈公子,见过小主子。”   同时,院子里的侍女侍卫,以及隐藏在暗中的暗卫皆数跪拜,红太狼甩甩尾巴,动动耳朵,眼中绽放着精光。   沈封也颇为震惊的往向谢云霄,扯了扯谢云霄的袖子,小声说:“你别乱来啊。”   谢云霄无所畏惧的说:“这怎么是乱来了?我说过,你的孩子就是我的,怎么?你还想着带着孩子跑?”   其实谢云霄心中很急迫,他甚至想昭告全天下这沈阳是他的孩子,这样一来,沈封就不会了无牵挂的带着孩子走。   “......”沈封语噎,他什么时候带着孩子跑了?那不是想跑还没跑掉,就被拴起来了吗?差点在荒郊野岭给破了夜。   三三三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搂着谢云霄的脖子,茫茫然道:“封封为什么要带着我跑呀?封封是爹爹,你是父亲不行吗?”   哇唔,娇妻带球跑的经典桥段啊,把封封说的都没办法顶嘴了,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嘛。   哼哼,哄人开心这方面,他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话一出,谢云霄那一丢丢负面的小情绪瞬间就被磨平了,揉揉三三三的小脑袋,道:“行啊,还是阳阳乖。”   小孩子还是好拿捏,一路上没白疼。   简单的让人认识后,就让福伯牵着阳阳,带着红太狼去准备好的宫殿里适应。   沈封推开养心殿的大门,那一刻,眼眶都红润了,屋里的陈设跟逍遥王府的卧房几乎一摸一摸,往日的记忆忽然涌现。   打开柜子,里面摆放了两种衣服,红衣张扬,黑衣沉稳,并排放着,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谢云霄从后面抱住了沈封,笑笑说:“这些衣服还是你在王府穿过的,现在肯定是穿不了了,等这两天你放些新的进来好吗?”   沈封伸手去拿房子衣服上的面具,一只小兔子,一只小狗,上面的颜料都已经褪色,却还没有出现裂痕,可见保护的有多好。   “怎么还留着啊。”   嘴上在问,心里却已经翻涌出酸涩,这个家伙是在睹物思人呀,将一切都保护的那么好,就差把逍遥王府的卧房搬进来了。   谢云霄舔了一下沈封的耳朵,喃喃道:“你给我留下的东西本就不多,我也只有这些。”   沈封转身回抱着这个人,咧嘴笑道:“那我现在回来了,你也不止有这些了。”   主动送上自己的嘴唇,攀附这对方,这人真傻啊,傻的让他想哭,这十二年,就靠着这些毫无生气的东西度日吗?   送上门的东西,谢云霄哪有不细细品尝的道理,激动的就抱着沈封上了床,手掌在腰际徘徊,抽出绳镖,扯掉腰封,如今已经回来,再也不用费时费力,直接用内力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震碎。   大手大脚的缠着沈封的身体,薄唇流连在紧实白皙的肌肤上,动作熟练又热烈,四处点火,撩拨心弦。   低低呢喃着,一声接着一声,竟有无限缱绻与柔情,与高大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每一寸血液都在升温,鼓噪着寻找宣泄的出口。   抬起了沈封的腰,安抚的在肩上亲吻,似在安抚。   沈封难耐的想要去接纳,但却被大手扼制住了行动,只能在这个人的怀里任其拿捏摆弄。   身前的酥麻此起彼伏,沈封都不用看都能知道是怎样一副光景,哑着嗓子说:“美人,不用......嗯,不用忍,可以的,可以了。”   谢云霄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那一刻,隐隐有了想要哭的冲动,也在一声声呼唤中尾脊酥麻,直想把身下的人锁在床上,任他亵玩。   正值夏日炎炎,房间里却透着一股清凉,床架也亏得结实,只是在摇晃间偶尔“吱呀”一声以作不满。   头顶的烈阳渐渐落山,小兔子从自己掏的洞里探出脑袋,蹦蹦跳跳的到了门口,似乎是多年没听过这种声音,觉得好奇,一直在门口徘徊。   房间内,沈封已经浑身是汗,房间早就乱作一团。   虽舒服,嘴里却愤骂着:“混蛋。”   “嗯!”   也不知是在应这句谩骂,还是舒服到了极致,热流再次冲刷着沈封后背,前面也没受住阵地,在适当的力道下,同时缴械。   谢云霄看着沈封满面桃容,眼里的丝丝怒气也被情思覆盖,刚下去的东西差点又有上来的趋势,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把人捞在怀里。   亲吻着眼睛,道:“阿封今日还想用膳就别这样看着我,你会死在床上的。”   沈封磨着牙:“你故意的!”   刚刚他都......他都自己开口让进去了,结果这个人一下午愣是在外面磨,就是不进去,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硬生生的给消磨掉了。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看谢云霄时时忍耐的模样,他就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说出口还是第一次,可偏生这人就要跟他唱反调。   麻的,屁股肯定破皮了!   谢云霄嘴唇一寸寸的洗礼着沈封的脖颈,闷笑一声:“阿封再忍忍,这样进去,你肯定会裂开的。”   沈封羞红了脸:“那你能忍一辈子?!说的好听。”   他就奇了怪了,这家伙看见他就跟泰迪上身似的,可每次都不做到最后一步,又不是不行,忍个毛线呀。   “一辈子是忍不了,但这一个月都忍过来了,也不缺这几天。”谢云霄抚摸着沈封脸庞,柔声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不想看见你血淋淋的样子,乖,别气了,虽然没进去,不也让你舒服了吗?”   沈封嘴唇颤抖着,真是想咬死这个人,你看看,你心疼他,他还说......说的跟你欲求不满一样!   磨磨牙,实在忍不住了。   直接扫开谢云霄的手,隔着锦条在喉结上咬了一口,恶狠狠的说:“你实在不行,我来上也不是不可以!”   “阿封舍不得。”谢云霄小人得志道:“再过几日吧,我一定好好满足阿封的。”   沈封踢了一脚谢云霄,就坐起身,扶着腰,倒吸了一口凉气。   靠,虽然没做完最后一步,但这酸爽的滋味也真是难受啊,身上还黏糊糊的。   看出沈封的想法,谢云霄就对着虚空某处说:“备水。”   等跟人又在水里打闹一番后,被穿上了衣服,被搀扶着打开了房门,真不是沈封矫情,是后面真肿了,双腿酸软无力,也亏得他底子好,不然还真出不了门。   房门被打开,落日从西边照进院子,小兔子在石板路上抱着一根胡萝卜,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转动了一下耳朵,机敏的立起了身体。   看见一只躲在屋里叫唤的两人终于出来了,立刻就蹦到了谢云霄的蜕变,隔着一段距离去嗅沈封身上的气味。   沈封惊讶的提起兔子的耳朵:“呀,你又养了一只兔子啊?可真肥,这都够两盘肉了吧。”   “......”兔子愤怒的挥舞着兔兔拳,后退蹬着沈封胳膊,但奈何拎法刁钻,只碰了个空气。   谢云霄一手扶着沈封的腰,一手把兔子搂进怀里,道:“不是,这是你送给我的那只。”   沈封惊颚:“兔子最多也就活个十二年,那它岂不是都活了十三年了,这小家伙挺能活呀,还能活蹦乱跳的,是不是要成精了?”   谢云霄盯着沈封新奇的脸庞,语气深沉道:“可能......它也想再看看你。”   沈封摸兔子的手一顿,然后咧嘴笑着,就去捏谢云霄的脸:“干嘛呀,说这么沉重的话,我不都是回来了吗?腰都给我累完了,屁股也肿了,还说这些话是不是找打呀?”   谢云霄宠溺的笑着:“你打我,我绝不还手。”   “啧,油腔滑调的。”沈封想到了什么,又在院子里东看西看:“那它的崽子呢?肯定好几窝了吧。”   谢云霄看了看怀里乖乖趴着的兔子,直言道:“他是公的。”   沈封对着谢云霄眨眨眼:“你别告诉我,你让它做了十二年的太监。”   “......”谢云霄抿着唇,心虚的别开脸:“忘了。”   沈封:“......”小兔子也真是倒霉啊,兔生简直就是一片灰暗......   【作者有话说:只是肉渣,如果不过,我就直接删了,宝们放心,后面有肥的。】 第136章 准备   ===================   出于人道主义,沈封想着给小胖兔子准备一个完美的初夜,但奈何春天已经过去,小兔子被十三只小母兔围在栅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大堆胡萝卜一根没抢着,还挨了几脚。   三三三垂着脑袋,身边跟着红太狼,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心情低落。   “怎么了?你还能被人欺负了?”沈封还在给栅栏里的小母兔劝架,想着,在这个皇宫里谁还敢惹这小家伙啊,这几天被谢云霄带在身边,谁人不知金贵?更何况身边还跟着红太狼,谁会去找霉头?   红太狼快跑两步,先到了栅栏边上,对着这群兔子嗅了嗅,片刻不到,就跟小胖肚子对上了眼,狼眼微眯,审视片刻。   三三三瘪这个小嘴,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说:“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上书房学习?呜呜呜,三位先生就一直坐在我身边,太吓人了。”   沈封抱起一只兔子抚摸着,想了想那弱小无助的可怜场面,幸灾乐祸的说:“谁让谢云霄没有别的子嗣?”   要说谢云霄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一天天没亮就要去上朝,还要批奏折,这几天还要缠着他,最近又要准备寿宴,居然还能把三三三上学的事安排妥当,是他的话,估计都一个头两个大了。   三三三这下没话说了,可心里还是委屈:“那,那三位先生也太多了。”   沈封算是看明白这小家伙的来意了,那三位先生分别是教武术、礼仪书画跟文学的,谢云霄也都跟他解释过,现在只是打基础,必须要让小家伙养成习惯。   也暗戳戳的告诉过他,谢云霄无后,就想着要把三三三培养成接班人。   沈封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后来......被劝服了。   “才三位啊,你知道在现代学生有多少老师吗?”沈封嘴角含笑道:“高中时期最多可达九、十位老师呢,我怎么觉得是不是该加......”   “不不不!”三三三着急忙慌的,差点就跳起来了:“封封坏!”   看真的把小娃娃吓着了,沈封只好去哄:“好,不加,那你好好向三位老师学习。”   三三三只好点头,可是却欲哭无泪,上午学文,下午学武,晚上学书画,一天下来累死人,昨晚倒床就睡,跟封封亲亲的时间都没有了。   红太狼对此摇摇头,转头就趴在台阶上晒太阳去。   这是两人合伙欺负小孩儿啊。   侍女端着饭菜进了养心殿,沈封看今天阳光不错,也不是很热,就让放在了外面。   三三三坐了一上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别提下午还要习武,跟饿狼扑食似的,埋头干饭。   两只小手捧着猪蹄啃着,看沈封还在忙活小兔子,就说:“封封找那么多兔子做什么呀?还是先别忙了,过来陪我吃饭吧。”   沈封找了几根木棍,把一公一母拦在一起,背对着凉亭说:“谢云霄太不是人了,居然让小胖兔子打了十三年光棍,亏欠了这么多,肯定要补上啊。”   拍拍母兔子的头,心情愉悦道:“今天就你侍寝吧。”   三三三险些呛到:“封封这是给小白纳了一个后宫啊。”   “嗯......后宫只有十三只母兔子,那是不是太少了点?”沈封若有所思的想着,浑然不知小胖兔子听到这话已经浑身发抖。   三三三眨巴眨吧眼,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啊,一只不就够了吗?”   沈封跳出栅栏,郑重的拍着三三三的肩膀,叹息道:“你还是涉世未深啊,永远不知道左拥右抱的快乐。”   三三三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脑残小说,道:“不是崇尚一夫一妻制吗?谢叔叔也说只要封封一个就够了呀。”   “那不是真......”爱除外嘛......   “阿封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左拥右抱有多快乐啊?”   这话阴森森的打断了沈封的声音,沈封后背都绷紧了,就跟被人捏住了后脖颈似的,毛骨悚然。   立刻认怂了:“嘿嘿,下朝啦?来来来,吃饭吧,我等你好久了。”   谢云霄嘴角还挂着笑容,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坐在了沈封的身边,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心虚的人,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着沈封解释“左拥右抱”的快乐是什么。   沈封嬉笑着说:“什么什么快乐啊,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你我就很快乐,吃个糖醋里脊吧,可甜了。”   一边哄着,一边给人夹吃的送到嘴边,衣服上还沾着兔毛呢,谢云霄眼里渗出了宠溺之色,把那口肉吃进嘴里。   抬手之间就让侍女送上了毛巾,亲自给沈封擦了擦手:“这只小兔子迟早被你折腾没了。”   “喂,什么意思啊。”沈封来火了:“我这可是在为你而弥补他。”   谢云霄把毛巾递给了侍女,拿起筷子给三三三夹了些菜在碗里,有意无意地说:“阿封怎么不想着弥补弥补我?难不成我在你心里连只兔子都不如?”   “......”沈封嘴角一抽,心里骂翻了天。   靠!疯爷是没让你碰了还是没有你亲?都主动开口让你放开了玩儿,是你自己要憋着,现在好了,倒打一耙,弥补你妹!   虚假的笑着:“好啊,过几天不是你的生辰吗?我也给你挑几个怎么样?好好弥补你,说吧,你想要几个?哦,你饿了十二年,那给你挑十二个怎么样啊?”   你敢答应,你就死定了!   谢云霄:“......这也不必。”   被沈封呛了一下,谢云霄倒是老实不少,三三三吃完饭后,就带着红太狼回自己寝殿里午睡去了。   而谢云霄则拉着沈封进了房间,周围的侍女太监都识趣儿的退到了宫殿外,给二人腾出足够的空间,只留小白兔被一群母兔子包围。   前爪扒着栅栏,奋力的挠着,想要“越狱”逃跑。   沈封看人还把房门关上了,诧异道:“你一会儿还要批奏折呢,可别乱来啊。”   只要一关房门准就是那档子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人在朝堂上坐了一上午,多少都会累,也不知道多休息休息。   谢云霄搂着沈封的腰,慢慢靠近床边,为难的说:“可是不关门的话,下面的事传出去多不好听啊,还是说,阿封有这个爱好?”   沈封跌坐在床上,双手推搡着谢云霄的胸膛:“昨晚刚让你泄了一晚上的火,你就不怕肾虚啊!”   谢云霄抱着人倒下,缓缓说:“福伯一直在给我补身体的,不怕。”   那双手又开始为非作歹,只是三两下,沈封就有些受不了了,立刻抓住了那两只手,用力翻身,反压制住了谢云霄,道:“别动,我用手帮你。”   你不怕,我怕啊!现在还疼着呢!   谢云霄眼中闪着精光,顺从的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   等沈封彻底解放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那怕已经被擦干净了,可手腕酸软的感觉还十分明显,心中暗骂谢云霄不是人。   谢云霄脸上笑意盈盈,一只手给沈封揉着手腕,道:“别气了,本来我也不想白日宣淫的,是你自己说要帮我,我不来点反应,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片心意?”   “......”沈封瞪着谢云霄,咬牙切齿地说:“不想?那刚刚怎么不说,完事了开始叫唤了。”   谢云霄抿了抿嘴,这确实是他理亏,就勾着腰,耐心的哄着:“这不是看见阿封就忍不住吗?我关门其实是有东西想给你的。”   “什么东西?”   “诺,这个。”谢云霄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小药瓶交给沈封,眼神暧昧的说道:“这可是好不容易从段弦那里坑过来的,阿封可要好好用啊。”   沈封拿着小瓶打量,又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香甜的气味萦绕鼻尖,总感觉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莫名的熟悉。   想想以前在段弦身上栽的跟头,警惕的问:“你要的什么?别被那家伙调包了。”   谢云霄把沈封搂在怀里:“放心,他没那胆子骗我,以后也不敢欺负你,而这个药啊只有五粒,从今天开始,你每日一粒,在我生辰那日,你把自己送给我吧。”   说完还在沈封脖子里蹭蹭,语气放低了姿态,好像很怕沈封会拒绝他。   沈封一听就大概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药了,脸瞬间就有些红润了。   靠!岂不是段弦什么都知道了?   “你,你......”   谢云霄可怜兮兮的盯着沈封,眼神充满了落寞,委屈的说:“阿封连兔子都想补偿,却不想弥补我这十二年的孤枕难眠吗?”   “我,我也没说不同意啊。”沈封就见不得谢云霄露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要一放低姿态,他割地赔款都干得出来,完全就被拿捏的死死的。   看见自己得逞,谢云霄立刻就在沈封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我会很期待的,阿封也一定要让我吃饱啊。”   沈封推着谢云霄的脸,后脊一凉,瞬间觉得自己答应的太早了。   这家伙的战斗力他可是深刻体验过的,那时候还有系统的双倍恢复在,才没丢脸丢到黄河流域,这下可完了......   谢云霄可不管沈封现在在想什么,心情愉悦的说:“阿封跟我去批奏折吧,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   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像只黏人的泰迪? 第137章 生辰宴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蒙骗了,吃完那药沈封并没察觉身体有任何异常,倒是谢云霄每天跟磕了药一样,死黏着他,上下其手,那怕被撩的欲火焚身,可谢云霄就跟玩儿似的,就是不到最后一步。   口口声声说什么,阿封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那委屈无辜的模样,看的沈封又是怒火中烧,又是心生怜惜,想着,反正都让这个人痛苦那么久了,干脆就顺了他的意得了。   五天的时间在与谢云霄的耳鬓厮磨中过去的倒也快,据说以往谢云霄的生成宴都是群臣喜贺,主角从未出现过。   今天众人皆是震惊,谢云霄穿着庄严红衣不但来了,还牵着一个人,沈封!   尤其是认识沈封的一些老臣,养伤养了十二年,这是养好了?   沈封对着所有人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笑脸,加上只是略微有些变化,让那些老臣瞬间觉得回到了十二年前。   有些人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跟沈封谈话,却都被谢云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就跟怕有人来抢嘴里的肉似的,那小模样看的沈封心里无奈又宠溺。   看了看下首,位置上都有了人,暮然间跟风驰谢云儿夫妇对上眼,沈封咧嘴笑着挥手,风驰则是惊喜的手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才在文武百官跟谢云霄的面前保持住了礼节,转头就瞪了眼神色颇为疲倦的风星泽,风星泽托着腮,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倒也没察觉风驰对他的气恼。   而段弦恭敬的替风星泽给风驰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视作道歉。   沈封一看风星泽那样儿就深有体会,这肯定是刚从被窝爬出来的,看来......两人挺刻苦啊。   沈封在揶揄偷笑时,谢云霄牵起了沈封的手,在满朝文武家眷灼灼目光中牵引着沈封一步步登向象征着帝王至尊的龙椅,沈封察觉不对,就要挣脱,可谢云霄的手就跟焊在他手上一样,不容挣扎。   “喂,你想干嘛?我,我找小傻子坐一起就好了。”沈封眼看就要被安放在龙椅上,又挣扎不开,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让谢云霄丢了脸,失了威严,只好低声轻语的说。   谢云霄只是嘴角含笑:“第一,我不叫喂,第二,他们两个中间可容不下你这么大个人,能容下你的只有我的身侧。”   言于此,也不再顾沈封心中所想,也不再去想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直接就拉着沈封的手,一起坐在了轮椅上,这一下不止群臣被吓得够呛,沈封也是震惊大于感动,这要是换在现代可以说是稀松平常,但这可是在以权为天的异域时空,等级森严,龙椅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椅子。   坐在椅子上,沈封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而紧握的双手,仿佛是在给沈封传递无限底气,也引的得在群臣倒吸凉气中,沈封慢慢淡定下来。   双眸感动的望向身旁人,这个人想要告诉他的话,他知道了,也明白了,像是回应一样,也紧紧握着这个人的手。   这一次没有诓骗利用,没有阴谋算计,更没有顾首顾尾、左右为难的局势,这是在宣告全天下人,谢云霄的身边只能是他沈封一人,这天下是要跟他沈封一起看的,这个人也是在用最直白,最真诚的方式告诉他,从今以后,你跑不了了。   下面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谢云霄却不动如钟,全然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借着桌子的遮挡,跟沈封玩起了小手手,两人相视一笑,也容不下旁人的眼光。   就当一位老臣要站起身之前,段弦抢先一步站在了大殿之中,参跪在地:“臣恭祝陛下与骠骑大将军苦尽甘来,百年琴瑟。”   偷摸抬头对着沈封眨眨眼,慢了一步的风星泽暗扶了一下腰,才站起身,扫视殿中所有人,把藏在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抱在怀里。   仰着头说:“沈封是我哥,更是朝堂上的骠骑将军,昔日战功赫赫,十二年前又为新皇登基产出逆贼受伤至今,若有人的功绩能比上一二,倒也可以出来说话,如若不然就给我憋着。”   这模样,大有一副,谁敢说不同意,老子就劈了谁的架势。   沈封勾起嘴角,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他想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如今都有了,有那么片刻,沈封都觉得不太真实,但握着他的那只手是温热的,不禁用力回握。   谢云霄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就直接抓起沈封的手,在自己唇边轻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一直注意局势的风驰都挪开了眼,谢云儿更是看呆了。   谢云霄剥了瓣橘子,把橘络清理干净才送到了沈封的嘴边,仅用余光扫了眼朝堂上的鸦雀无声:“诸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今天是朕寿宴,也是朕的家宴,憋坏了身子各位的夫人可都还看着呢。”   两人高居上位,沈封依旧是早年间的一身张扬红衣,而谢云霄一改往日的龙袍加身、黑袍金丝绣,穿着绣着金丝龙腾沉稳红衣,两人身上的衣物还有少许相似之处,这越看越像是成亲时穿的喜服。   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都跟熟络的人眼神交接,有的沉默,有的摇头,这十二年的困惑也在这一刻了然,为何荒废后宫,为何对女子敬而远之,为何一代明君不听群臣进谏,只因那个他还未回来,先是出宫三个月,回来后就听闻后宫之中住进了两位贵人,又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任何一个地方,又是夜夜侍君侧,原先还想着铁树开花,东盛王朝有后了,没想到这是彻底绝后了。   一位老臣把包含希望的目光投向风驰,虽然没有明说,但京中谁人不知风星泽跟段弦的关系?这件事还是陛下亲自出面,所以多年以来,他们说不了的话风驰跟谢云儿去说,总会有些效果。   然而这次却注定了失望,风驰最然在期盼的目光中站起了身,作揖却道:“陛下,我儿一直将沈将军视若亲兄,对微臣更是有救命之恩,若是陛下首肯,沈将军愿意,我大将军府将成为沈将军手下一军,以贺陛下与将军姻缘天定,共赏繁华。”   一众大臣:“。。。。。。”   还是那位老臣,看风驰也靠不住,就气呼呼的起身,大袖子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行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事乃大不违,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有何颜面死后再见列位先皇?”   谢云霄冷笑,道:“你有无颜面与朕何干?说了今日是朕生辰举办家宴,你却执意要提逝世帝王,你是想向朕表达什么吗?”   这位老臣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冷汗顷出:“微臣绝无此意,只是若立男后,岂不遭三国诟病?更何况东盛不能无后啊,请陛下三思。”   “呵,朕何时说过要立骠骑将军为后了?他依旧是百姓敬仰的红衣战神,其他三国如何诟病?再说,谁说朕无后了%3F“谢云霄语气顿了一下,让一直在后面候着的福伯牵着身穿黄袍,绣着四爪金龙的三三三出来,然后抱在了腿上,傲视道:“此子天资聪颖,赐与国姓,即刻册封为太子,今后随朕身侧,习治国安民之策,可有异议啊?”   沈封倒觉得没有不妥,反正谢云霄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他也没有大度到把谢云霄送到别个女人床上去孕育孩子,总归是无后了,倒不如就培养三三三。   要说这天下存亡谁最在乎,那就非三三三莫属,三三三的小命可是跟四国存亡挂钩的,可以说,这小家伙儿要是成王,为了活命都不会去当昏君,所以在他的心里这可是不二人选,于是乎,谢云霄跟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快举双手双脚赞同了。   “陛下!”那位老臣都快绝望了,撕心裂肺的说:“此子并非皇嗣啊!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呀,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如此情形,其他早就想出来说话的人也都忍不住出来劝诫谢云霄,沈封在一旁看得心中动容,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讲,这些大臣都是从国家的角度来进谏的,可以说真的是忠心了。   谢云霄眸色阴鸷:“这天下朕治得,也覆得,如今国强民富,安居乐业,朕唯有此求,竟也得不了?”   这是要拿这十二年的功劳换取众人认同啊,沈封颇为震惊的扭头看向这个人,忽然心里安定下来了,谢云霄是拿了所有的一切来为他们铺路,那他自然不会辜负。   于是就咧嘴邪魅笑着站起身:“诸位都是一心为国,沈封于此十分敬佩,昔日我也征战杀场,护国安宁,其实你们要的也不是他如何如何,要的只是未来即位之人如他一般,我沈封在此立誓,若有朝一日此子罔顾诸位信任,昏庸无道,我先帝亲封骠骑将军,定手刃此子。”   硬气的话说完了,沈封又开始采用怀柔政策:“都说有国才有家,诸位是不是也该给我的爱人一片栖身之地?”   在大臣犹豫之间,三三三撅起了嘴,从谢云霄的膝盖上跳下来,绕到了桌子前,奶声奶气的说:“我将来或许做的不如谢叔叔好,但我以性命起誓,定于东盛共存亡,护天下太平,你们是好人,所以不要再刁难封封了。”   三三三哭唧唧的说:“封封一生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打,被人骂,好多次好多次都差点死掉,你们别看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比谁都软,不然这天下苍生关他什么事?他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呜呜呜,我的封封又要打猎喂狼,又要赚钱带娃,还要杀坏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戏太深,还是有感而发,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演戏的本领连沈封都自愧不如,恨不得立刻给三三三颁奖。   风星泽拼命的点头附和三三三的话,抹了一把眼泪,就威胁着说:“你们敢让我哥不幸福,我让你们也不好过!”   段弦立刻就去扯风星泽的袖子,风星泽恼火的说:“别拉我,我就要说......啊!我的腰!”   风驰从风星泽掏匕首那一刻就开始忍着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越发的无礼,一个没忍住就一脚踹到风星泽屁股上,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   对着被吓得一愣楞的官员说:“犬子失礼了,诸位都是朝中肱骨之臣,我自是要约束犬子的脾气,但家眷子嗣......呵呵,我也无权去庇佑呀。”   好家伙,一群人软硬兼施,一唱一和,直直的把所有人摆平,所有的话也就被憋回去了,不敢再说什么。   只因为上面的那个帝王脸色越来越沉,根据多年以来的经验,再说下去,可能都没好日子过,反正保证也放在这里了,信一把也无妨吧......   可......谁能告诉他们,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娃娃,现在怎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作者有话说:第135章 别着急,后台在审核(′▽`)】 第138章 醋   =================   从一开始的反对,然后言语甘拜下风,再到看着三三三的眼神充满柔光,这件事只出现了一个时辰左右。   期间无奈是赏舞还是祝词,三三三都积极表现,乖巧的都不像是个小孩子,左一句“爷爷”,右一句“叔叔”,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能带着别人家孩子玩儿,把那些家眷哄的喜笑颜开,声音又奶又柔,小脸蛋又白又嫩,简直可爱到人心坎里。   就连其他三国来的使臣都对三三三宠爱有加,下去一趟就能捞到不少好东西回来。   然后跟献宝似的送到沈封面前,骄傲的说:“都给封封哟,以后我养你。”   谢云霄笑着把那些东西交给了福伯,然后把三三三拉到自己身边,“好意”的说:“阿封身边有我就够了,你下去玩儿吧,你看那些小孩儿还等你讲故事呢。”   三三三眨巴眨吧眼,他怎么感觉反派大佬这话中有话呀,然后豁然开朗,他这是打扰到大佬对封封上下其手了!   于是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沈封把腰间作祟的手扒拉开,道:“阳阳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你真当他不知道呀?”   谢云霄不认怂,又把手放回去,还捏了捏:“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免得一天到晚黏着你,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我还不好出言赶他走。”   “啧,你真当我没看出你的私心啊,给阳阳安排那么密集的课程,不就是拐着弯的把他支开吗?”沈封不客气的也去捏谢云霄的腰:“理由还冠冕堂皇。”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很心动......   他身无责任,谢云霄也本就无心帝王,早点撂挑子,早点轻松自在。   等又坐了好一会儿,沈封跟风星泽都喝了些酒,沈封到没什么事,但风星泽却还是老样子,没几口就醉了,现在又开始耍酒疯。   混进舞女堆里,说是非要给沈封展现一下他的舞技,这可把段弦吓得不轻,赶忙就要把人带走,但风星泽武功本来就不弱,又耍着酒疯,借着蛮力就冲上了龙椅。   一把抱住了沈封,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唔哇———我家的小疯子怎么就被这条闷骚的狗拐走啦!你的心怎么就那么软呀,两三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的晕头转向,呜呜呜,我的大白菜啊......”   段弦拉都拉不住:“星泽走!跟我回家!”   “我不!我要守着疯子,他是我求来的,我要对他负责!”也不知道柔韧性怎么那么好,被拦腰抱着呢,还能抬腿一脚踹在段弦脸上:“你走开!你就是大骗子!不准我找女人,你自己不还是天天睡女人窝里!说话也不偏心我,你跟你哥睡去吧,我找我哥睡。”   风星泽醉意上头,说出的话也开始模糊不清,但近的三个人还是听了个真切。   沈封汗颜,这家伙还真是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段弦被说的愣了一下,随后反倒笑出了声:“以后我都偏心你,你最重要了,先跟我回家吧,我给你穿裙子看怎么样?”   “嗯?”原本抱着沈封昏昏欲睡的人,瞬间就跟精神了一样,松开了沈封,一个转身就跑进了段弦的怀里,迷糊道:“你,你说的,穿粉色的。”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背我。”   “行,星泽乖就好。”乖乖把人背起来。   风星泽不满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击段弦的后脑勺,嚷嚷道:“你叫我什么!”   “相公,我们回家。”   “好。”   风星泽心满意足的趴在背上呼呼大睡,段弦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步伐稳健的背着人走出去,像是生怕让背上的人受到一点颠簸。   好在殿中的人现在多多少少都喝了酒,也都自娱自乐,倒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但这并不排除风驰......   沈封望着人出去,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叹道:“什么裙子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以前小傻子喝醉了,哪次我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的?段弦挺有本事啊。”   “可能这就是爱人跟兄弟的区别吧。”   谢云霄从风星泽抱沈封的那一刻愉悦的心情就开始瓦解,然而听到沈封说“裙子”,眼中透露一丝丝精光,大方的决定先不计较这件事了。   沈封若有所思的点头,紧接着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因为,南丰国这次的使臣居然是名女子!长得漂亮极了!   “你看这南丰国还真是美色倍出啊。”沈封称奇的摇头道:“柳清之是温润如玉,这小美人是美若惊鸿,不得不说,南方是真养人啊。”   谢云霄刚咽下去的醋意,一下子就翻腾上来了,他知道沈封只是存粹的赞叹别人好看,但“柳清之”这三个字却让谢云霄有些忍不住了。   阴阳怪气的说:“都十二年了,当年匆匆数眼,时至今日阿封还能脱口而出,还真是好记性啊。”   “那是当......呃......”沈封立马察觉不对劲,偷笑道:“嘿嘿,你闻见了吗?这片地方怎么酸了呀。”   谢云霄把人直接搂在了怀里:“酸味从我身上出来的,阿封闻不见吗?还问我?”   沈封瘪了瘪嘴:“这都多长时间了?就欣赏一下嘛,论美色,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美的人吗?”   这话谢云霄明显很受用,轻啄了一下沈封嘴角,就牵着人准备离开。   “哎?去哪?酒宴还没结束呢。”   “可是天已经黑了。”   “......”   沈封已经想象到接下来是要干嘛了,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心里却还是突然有些紧张,暗自唾弃。   紧张个屁!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早就玩儿了个遍,怕个毛线啊!   可另一边却又十分清晰的提醒着自己,这是一个饿了十二年的狼啊。   到了寝宫,谢云霄十分急切,关上门就没忍住,直接把沈封摁在了门上,让沈封根本说不出话,内力凝聚在手掌,但余光一瞥,就放弃了用内力震碎衣服。   沈封勾着谢云霄的脖子,用额头刚好碰到谢云霄的鼻子,然后轻的踮脚叫了一口鼻尖,贴在耳边说:“别着急嘛,今晚我都是你的,但现在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话留着明天说。”谢云霄手已经暗戳戳的去抽沈封腰间的绳镖了:“不,还是完事以后再说。”   “别,这件事是关于我们之间的。”沈封安抚似的舔了一下他咬过的地方,然后往下,叼着谢云霄柔软的薄唇吸了一下:“说完后,你今晚会玩儿死我的,不期待吗?”   谢云霄已经被沈封的这幅样子憋红了眼:“现在我就已经想干死你了。”   “其实......”沈封凑到了谢云霄的耳边,缓缓说:“我在现代并没有结婚,而是被剥夺了这个世界的记忆,然后遇见了一个跟你很像很像的人,他有很严重,可能一身都无法治愈的病。”   谢云霄感觉到下面要说什么,就先发制人的在沈封的嘴角狠咬了一口。   “哪怕我不记得你了,却还是会寻找你的影子,在与他相处的那一个月,我能很清晰的知道那个人并不是我的所爱,可是我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我找不到你。”   “只有看见他抿嘴的小动作,等着我去哄的小表情,还有闻着那淡淡的冷香,我的心才像是找到了归宿,我知道,这些事也只是他揣摩出来对你的模仿,可就是忍不住沉溺其中,却又清晰的认知我只要活着,就永远找不到正确的人。”   沈封先一步解开了谢云霄的外衣。   谢云霄的动作怔愣住了,惊讶的问:“什么意思?活着就找不到......那你......”   沈封点头,手滑进了谢云霄的衣服里:“没错,在我的使命结束的那一刹那,三三三唤醒了我,帮我恢复记忆,让我想起了爱入骨子的人是谁,也让我知道该如何回来找他。”   安抚的摸着谢云霄的腰线:“不是它让你我分开,是它让你我相遇,又把我送回到这个世界,我的三次死亡,次次都与它无关,却又是次次因它而活,它一直说我跟它是平等互利,其实早就不平等了,它一直在偏向我。”   谢云霄听见沈封是死了三次才换来的今天,眼尾都渗出了泪水,紧紧的抱着沈封,唇齿一直在脖颈徘徊,灼人的温度令人心猿意马。   “那它现在还在你的......”   “不,它用了我的一滴血为脉,变成人了。”   话说的这里,谢云霄还能不明白吗?他的阿封哪怕忘记了一切,却还是会记得自己爱着一个他,也在告诉他,放下对三三三要带走自己的芥蒂。   “好。”   舌尖舔过嘴唇,然后伸入了沈封为他所开的口中,勾缠着那湿热的舌头,在嘴里你追我赶,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情不自禁的褪下了腰封,想要完整保留这两套衣服的想法也只实行了一半,一把扯开,暗扣直接被撕裂。   沈封这次没有再阻拦,顺从的一手搂着脖子,一只手在衣服里游荡,四处点火,回应着这个热切的吻。   【作者有话说:抱歉,晚了晚了,忘记上传了。   哎,明天那章肯定过不了了……   】 第139章 恩爱不疑 (锁)   ============================================================= 第140章 伤痕   ===================   两人躺在床上享受着疯狂之后的温馨,谢云霄的手放在沈封后腰,掌心带着内力,一遍遍的给沈封排除不适。   动作中规中矩,再没有半分逾越,沈封安心的枕在结实有力的胳膊上,手指随便挑起一缕谢云霄的头发在手上把玩,看着谢云霄脸上硕大的一个巴掌印,心中洋洋得意。   小样儿,刚折腾完又开始发情,打两巴掌不就老实了?   “哎,对了,当年我死以后,你们是怎么解决的那个狗尚书?”沈封突然来了兴趣,想问问杀死自己的那个人的下场。   谢云霄脸上顶着个巴掌印,露出了几丝委屈,控诉着沈封居然对他下如此狠手,却也老老实实的回答沈封的问题:“我把他关进了罗刹门,千刀万剐折磨死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如何能概括那日的绝望?   原本是废除了赵决的武功四肢,也拔了舌头,想要让他在罗刹门的水牢里泡到死,可三天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啊。   本来他的计划是,在那场战争中彻底废了阿封的武功,将人关起来,造成他还在黑化的假象,给他留出时间摆平一切。   然后他会解释清楚,两人一起饮下鹤顶红,葬入双人棺,但那个人却毁了他的计划,迫使阿封比他先死好几天,他真的好怕,阿封会因为误会不等他......   沈封咂舌,折磨人这块谢云霄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啊,知道那件事对这人是件不可提及的伤心往事,沈封也不打算深问。   只是一想到这个守着一具尸体十二年,因此还落下了个终身疾病,沈封就内疚的不得了。   为保尸体不腐,那句尸体不知道被多少药草泡过,又被冻在冰室里,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冷啊,一冷还就是十二年,照福伯说,谢云霄一到冬天就离不开火,过度使用内力,就会造成那日在树林里的场景。   “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暗戳戳的想馊主意。”沈封叹了口气:“还好我讲道理,要不然你就哭死吧。”   “嗯,我就喜欢阿封对我心软的样子。”   其实那天如果你真的走了,可能你就真得恨我一辈子了......   罗刹门已经打造出一件囚室,里面的一切都是用来困住一个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折断这人的翅膀。   想想都开始后怕,但也庆幸这个人对他心软,只要他露出柔弱,这个人就会无条件的偏心他。   沈封轻笑一声,把手里的头发甩开,故作姿态道:“疯爷向来铁石心肠,哪里心软了?”   “就是心软了。”谢云霄在沈封脸上蹭了蹭,笑着说。   沈封把人推开:“行行行,心软心软,别蹭我了,跟条小狗似的。”余光忽然瞟见了脖子上的锦条,好奇地问:“你脖子上戴这么个东西,就连做的时候都不扯下来,不难受啊。”   谢云霄眸子沉了一下,劫住沈封想要探究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下:“阿封不是说我像小狗吗?那这就是栓我的链子如何?”   越不让他碰,沈封就越觉得有问题,谢云霄素来不是一个爱装扮自己的人,可突然间脖子上就带着这个东西,吃饭睡觉......总之在他面前就没摘下来过。   盯着锦条片刻,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丝重要的线索,想到那个可能性,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   忍着身上的不适,翻身就压着谢云霄,故意说道:“如果我非要扯下来看看,你会怎样?”   谢云霄抿了抿嘴,想要把沈封扶下来:“阿封别闹。”   这个小动作沈封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要么就是在算计什么,要么就是心虚隐瞒,都是下意识做出来,极具辨识度的小动作。   “嘿嘿,我偏要闹又如何?”沈封并没有直接去摘,这人之所以带着,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就说:“难不成你还要在我面前一辈子都不摘下来?又或者......有什么事你要瞒我一辈子?到时候要是再产生什么误会......”   “阿封!”关于误会,简直就是谢云霄的命脉了,认输了一般,认命的说:“你,会吓到你的。”   沈封听此,就缓缓伸手去摘锦条,锦条从脖子上慢慢移开,被阻挡的肌肤逐渐暴露在沈封的视野。   那一刻沈封震惊到呼吸都快凝固,眼中瞬间噙满泪水,鼻头酸涩,嘴唇微微颤抖着,看着谢云霄别开的脸庞久久都说不话。   这是怎样的一道伤疤?   横贯整个脖颈,正中喉结处,伤疤狰狞可怖,宽度约为一指厚,随着喉咙吞咽,移动起来像是在肉色蜈蚣攀附脖子。   沈封最擅长抹人脖子,一击致命,虽然手下无一活口,但也知道这么大面积的伤疤,当初肯定伤深一寸,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世界,都是必死无疑的伤口。   阿封,等我......   刹那间明白这句话并非是一句食言的话,这个人真的自杀过!也真的想跟他共赴黄泉!   一滴泪滴在谢云霄的胸肌上,似乎能灼烧皮肤,让谢云霄都有几丝颤抖,然后伸手去遮住沈封的眼睛,苦笑道:“都说会吓到你的,别哭了,不疼的。”   沈封挪开眼睛上的手,附身埋在谢云霄的脖颈中,一寸一寸的去舔舐狰狞伤疤,炙热的嘴唇似乎在轻颤,谢云霄被迫仰起头,双手按放在沈封的背上。   接受着这个人对他的洗礼,感受着这个人对他的心疼。   但沈封舔到喉结上时,谢云霄抱紧了沈封,忍耐道:“阿封......够了。”   沈封察觉到谢云霄又起立小帐篷,暗啐了声“变态”,还是颇为心疼的问:“那你又是如何......”   这可是致命伤啊,哪怕是雪丹,又或者是现代高科技医学,也不能把一个人的脖子完好无缺的接回去。   谢云霄抿了一下嘴,挑起沈封的下颚,深吻后,说:“阿封,对不起,这件事我必须隐瞒你,我答应了别人的。”   沈封眼中了然,就躺在了身边,手指一寸寸的摸着那道伤口:“是鹤仙人?”   非人力所能,那就只有非人才行......   谢云霄眼中诧异一闪而逝,却又摇头,道:“阿封说的是谁?”   沈封想了想,对方都亲自出面了,也没有抹去谢云霄的记忆,那他也没必要隐瞒,就把鹤仙人的特征说了一下,又讲述了在南丰遇见鹤仙人的事迹。   谢云霄听完后,皱起了眉,但又很快舒缓:“我遇见的人是冥灵子,应该就是鹤仙人的师兄了。”   沈封会想起这次复活回到这个世界时遇见的那个人,这样一来完全就通顺了啊。   那道貌岸然的牛鼻子老道叫冥灵子,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三三三,及其的不负责任,但谢云霄承担着这个世界的运气,谢云霄一死,这个世界也就崩塌。   所以在谢云霄自尽后,就只能亲自出马救人,还要让谢云霄不能再有轻生的念头,那就只能跟谢云霄交易,而交易对象肯定是他。   那谢云霄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牛鼻子老道一看道行就深,三三三跟鹤仙人都没有一般的心机,反正就是不可能会吃亏。   目光瞟在了谢云霄身上,但谢云霄前面都说过这事不能跟他说,还答应冥灵子要隐瞒所有人,他现在也不可能继续深挖。   便亲了一下谢云霄的嘴角,笑嘻嘻道:“起床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   然而这最后一次就直接折腾到午后,当慢悠悠走出房门时,三三三已经苦大仇深的往学堂走了。   沈封远远的站着,也没打算去喊,估计现在一叫,就好哭唧唧的缠着他抱怨,小孩子嘛,就要放养,你越心疼他,他就越爱撒娇。   红太狼跟有感应似的,回头就看见沈封站在养心殿院外,低垂的尾巴甩了甩,狼头的摇了摇。   沈封反倒疑惑了:“怎么感觉红太狼有心事啊?”   谢云霄无辜的眨着眼:“一匹狼能有什么心事?肯定是午饭没吃好,走吧,饭菜上桌了,吃完去御书房陪我看奏折吧。”   一匹不会说话的狼也敢跟他抢人?呵,不是爱抢吗?送你几只狗,慢慢玩儿去吧。   当然,这件事是秘密执行的,欺负的就是红太狼不会说话,一到晚上就送几只磕了药的小狗,公母都有,任君挑选,他也算是心善了。   这里是无力反抗,御书房那边就是怨天尤人。   段弦想快点批完,可奏折就跟他作对一样,成山那么高,还要一本一本认认真真的看,认认真真的批奏,福伯笑意相迎的站在旁边,搞得段弦想抱怨都无从下口。   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偷偷骂两句,以解心头之恨。   沈封刚踏进御书房,段弦就猛的抬头,跟看见了救星似的,就差喜极而泣了。   “哟,出来啦?没有精%2F尽人亡,真是可喜可贺啊。”段弦皮笑肉不笑的起身,然后暧昧的用胳膊撞击沈封的胳膊:“咋样啊?我给的药不错吧,有没有舒服的欲仙欲死?”   沈封抱着胳膊,抬起小下巴,挑眉道:“一般般吧。”   “什么?!”段弦脸上的得意的笑容都凝固了:“一般般?不对,肯定不对,肯定是我哥技术不行......”   这话刚说一半,就被一道死亡凝视锁定,段弦识趣儿的远离沈封半步,要说的话憋在嘴里。   那药可是他刚研发出来的!效果是最好的!过程是最舒服的!   他可是在星泽身上尝过好多次,滋味不是一般的好!怎么就一般般了?   嗯?能一般般吗? 第141章 大结局·此生有幸   ===============================   被质疑了自己的专长,段弦顿时就炸毛了,但又迫于有只“老虎”在,他这只狐狸也翻不了天,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心里在自己记仇的小本本上添加了浓厚的一笔。   随之又觉得沈封可能是不好意思,就偷腥似的对着沈封舔了一下嘴角,沈封这才明白,为什么风星泽说他被段弦的表象骗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一点没变!   又在魅惑他,还是不怀好意的魅惑!   段弦笑呵呵的凑到谢云霄身边:“哥,你说,感觉怎么样?”   谢云霄不作声,就开始自己的工作,埋头在成堆的奏折中苦干,见自家哥哥不搭理自己,段弦不满,嘟囔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弟。”   沈封磨了磨牙,作势就要撸袖子:“你这两天是皮痒吗?信不信把你打成猪头啊!”   这家伙自己不要脸,还以为别人跟他一样没脸没皮的啊!   “嘚,我走!”段弦看那沙包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立刻就认怂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也回去找我媳妇去,你们玩儿,慢慢玩儿啊。”   就准备跑路时,谢云霄突然开腔道:“慢着。”   “咋啦?”   “把这个奏折带回去给风星泽。”   “哦。”   段弦伸手去接,就察觉奏折在掌心点了一下才放,心中顿然明白,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走出御书房,有一段距离后,就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偷偷打开看。   写着:甚好,多备些,再准备些服饰。   “啪”的一声,把奏折合上,笑的妩媚:“就说嘛,这老男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等人走了。   沈封审视着谢云霄:“喂,段弦刚刚走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啊,是不是你暗示了什么?”   谢云霄正直坦然的直视沈封,眸中有些幽怨:“没有暗示什么,我在阿封的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我是明示。   沈封咬唇直勾勾的看着,但谢云霄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让沈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真是他的错觉?   见沈封还是不相信自己,就开始敛眸,摆出了一副“你怎么能冤枉我”的委屈模样。   只一下,就让沈封小心脏跟受到了撞击似的,这特么简直是我见犹怜,太犯规了!没能控制住本能,就上去,安抚道:“嘿嘿,错了错了,我错了,美人别伤心,我这不是害怕你被段弦带坏嘛?”   谢云霄乖乖的点头,抿了抿嘴道:“以后我们之间再多些信任好吗?我真的没有暗示。”   “好好好。”沈封举双手投降:“这一点我听你的。”   谢云霄心满意足,也见好就收,就让沈封自己在御书房里逛,等他批完奏折再陪着一起玩儿。   还怕沈封一个人无聊,让福伯准备了甜点跟话本,反正只要沈封能在他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就行,哪怕把御书房拆了都没关系。   沈封:“......”对不起,疯爷没有拆家属性。   拿着话本也没多大兴趣,就一边在御书房东翻一下,西碰一下,都是些正经书籍,沈封就随手放了回去。   “诶?生辰宴上文武百官都带着家眷到了,怎么不见苏叶?”   当时脑子里都被谢云霄出柜的信息占据,然后又是一天两夜的昏天黑地,现在意识回笼,想起生辰宴上的人员,才想到苏叶这号人,按理说苏叶的官职应该不低才是。   谢云霄手掌一顿,墨汁顺着毛笔滴在奏折上,晕染了两个字,谢云霄眸色暗了一下:“问他做甚?”   鉴于那夜的尴尬,猜到谢云霄会乱想,沈封就走到书案旁,一屁股就坐在御桌上,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挑起谢云霄的下颚:“哎呀呀,小美人就别吃闷醋了嘛,苏叶虽然是长得不错,但我真的无感,就只是把他当作任务对象,但是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政务人才,这不是生辰宴上没看见他,好奇的随口一问吗?”   谢云霄把那只手拿下来,抬手就把这个调皮的人抱进怀里,缓缓道:“之前你不还说他句句正中你的下怀,你还觉得跟他......”   听着谢云霄重复他之前说的话,沈封立刻就去捂嘴,撅着嘴耍赖:“都跟你保证多少次了?那时候是要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真的!”   谢云霄低头在那撅起的嘴上就是一吻:“是想杀了他的,但是怕对你有影响,所以就只是把人调到外面去了,相见不如怀念,时间会让他淡忘一切。”   苏叶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碰你一根头发丝,而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他,就让那个狐媚子在北境边缘的冰天雪地里孤独终老吧。   沈封挑眉,我靠!这么仁慈?简直就是宽容大度仁君啊!还以为会把人关起来这么一辈子呢。   “嘿嘿,美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双手勾着谢云霄的脖子,满眼笑意的问:“我怎么记得某人是个醋包呀?”   谢云霄捏了捏沈封的鼻子:“朕一直都是如此宽宏大量,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沈封咧嘴笑着,就想从这个怀里出去,让人先批完奏折再说,可移动过程中,不知道碰到了御桌的哪里,但隐约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扫了一下四周,就看桌子正对面的那扇墙壁缓缓打开,里面并不是什么暗室,而是挂着一幅画。   那幅画遇见有些年头了,但沈封却一眼就能看出那画中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静卧软榻,一袭红衣,怀里抱着只兔子,身后红梅矗立,在冰天雪地中与熟睡的人红艳相应。   这个画面不就是那年谢云霄调侃他,他还不自知,到画的时候才知道说画狗,其实是要画他,那天画完后,他也没看过,没想到被珍藏至今。   身后的人手环住了沈封的腰,头枕在沈封肩上,看着那幅画,满目柔情:“这幅画哪里都好,只是阿封是睡着的。”   沈封有些哽咽,是啊,睡着了,一睡就是十二年,不知归期,只能守着尸体,看着画像,靠着虚无缥缈的梦支撑着前行。   每天坐在这个位置,看着这幅画,这个该是多绝望啊。   心中不禁怨恨,为什么老天爷要对这个人那么不公平,他的一月混沌,换来的却是这个人十二年相思之苦……   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就跳下去,牵起谢云霄的手:“走!跟我回王府!”   谢云霄以为沈封是因为他的话才要回去,想画一幅睁眼的画像:“现在没有红梅,画不了画像。”   “画什么画!疯爷跟你做%2F%2F爱!”沈封笑着说:“如此一来,你还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探我鼻息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心翼翼又十分庆幸的叹息,他好歹也是无尘特队里的精英,这些天就算睡着了,又怎么会都毫无察觉?   谢云霄没说话,眼睛却亮了......   等福伯端着药膳进来时,御书房里哪还有个人?   东盛皇帝在生辰宴上的所作所为,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在四国传遍了,与此同时谢云霄与沈封的初识也是人尽皆知。   那日无助的残废皇子被西荒士兵羞辱,张扬红衣少年踏着铁骑而来,笑的就如冬日雪梅......   在这封建的朝代中,竟然也少有能听见嫌恶的话,反倒多数都是赞美,这其中有多少谢云霄的手笔,沈封也不想去细想。   皇宫里鸡飞狗跳了三年多,沈封平日里没事就跟风星泽在外面撒欢儿,偶尔谢云霄没有那么忙了,就会在晚上带着沈封逛夜市,至于带不带三三三,那就要全看谢云霄的心情了。   心情好了,别来打扰他跟沈封之间的亲密。   心情不好,就别来打扰他跟沈封诉苦散心。   在第四年的时候,三三三摆脱了日以继夜的魔鬼学习的氛围,刚拉着沈封放完鞭炮庆祝后,第二天就哭了。   那年三三三才九岁,就被推上了皇位,在家颐养天年的风驰也被拽上了朝堂,成为了摄政王,段弦则是成了三三三的唯一一位老师,从旁协助批阅奏折,管理朝政。   至于脱身而去的两人,则是在皇城外的一处小村庄里定居,村庄不大,但很安宁,傍山靠水,种种菜,打打猎,没事就出去走走,体验体验江湖游侠的感觉。   沈封本来想的是他学学做饭的,可是在换了第五口锅之后,谢云霄求着沈封别进厨房,沈封也乐得清闲。   这一日。   谢云霄把做好的饭菜放在锅里热着,看看太阳的位置,见沈封还没回来,就想着去找找。   刚出院子,就看沈封一身狼狈的从远处回来,身上湿透了,裤子上还全是淤泥,鱼篓里倒是收获满满。   谢云霄赶忙上前,扶着,问:“不是跟李叔去后山水塘里钓鱼了吗?怎么弄成这样?掉进去了?”   鱼杆也不见了......   一提到这个,沈封就来气:“你是不知道!那鱼是要成精了!力气大死个人!好不容易拽上来,刚把鱼钩撤掉它又跳进水塘里。”   沈封撅了撅嘴:“我一个不服气,就水塘的水全放了,下去打了一架。”   “......”谢云霄哭笑不得,看了看框里的草鱼,按理说不应该呀。   沈封就继续说道:“不是这些,它嫌弃我!我还嫌弃它呢!不配上咱家饭桌,于是我就扔去喂狼了。”   红太狼虽然还在宫里陪着三三三,但是那一群狼小弟可都在沈封身边护着,时不时个开门,门口就放着一只野味给沈封打牙祭。   谢云霄笑着连连点头,一手拎框,一手牵人:“好,它不配,快点回去洗洗吧,我去把鱼做了,晚上阳阳他们还要来吃饭呢。”   天还没亮就去钓鱼,钓到了下午才回来,结果呢?鱼不是钓上来的,还把人弄的脏兮兮的,跟只小花猫一样。   看着那气呼呼的小脸,谢云霄从心底里真心的笑了。   他们两个离开了皇宫,可三三三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都会出宫来找沈封,同时还要把风星泽跟段弦带来,谢云霄虽然很烦躁,但架不住沈封兴奋。   落日余晖下,两人的手紧紧握着,沈封还在抱怨着,而谢云霄则是在无限纵容。   看身边人这幅模样,沈封撅了撅嘴,孩子气道:“美人啊,你不要太宠着我了,会被宠坏的。”   “宠坏了也是我的。”   沈封怔愣一下,随后邪魅一笑,眼里闪着狡黠:“允了。”   生命如歌,幸福似水,在心间静静流淌,润泽心田,用心去捕捉一缕春风,一片阳光,一方雨露,幸福就能生根开花。   至于更具体的定义,沈封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个人身边,他就会开心,就会无忧无虑,就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作者有话说:友友们喜大普奔*\(^o^)****历时近五个月终于大结局了,谢谢关注、订阅、投票、投喂的友友们,就如文中所述,在冥灵子新开辟的天地中,沈封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谢云霄也找到了自己的救赎。   不出意外,余生共赴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