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尊掌中菇》作者:风雨双 文案 亓砚卿复生了。 好消息是,他不用和祭灵渊那堆尸体躺在一起了。 坏消息是,他附身在一朵连元婴修士,都能毒死的蘑菇上面。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他已经被人捡走了,不用在野外吃泥巴喝露水了。 另外一个坏消息是,捡走他的人是仙界第一修士云龛仙尊。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仙尊拿去炼药,亓砚卿整日缩在花盆里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可是,让他绝望的是,这传闻中清冷如冰山的云龛仙尊,日日都要摸蘑菇,一次还要摸许久! 在这么摸下去的话,他的菌盖就要被摸秃了。 在忍了多日之后,亓砚卿终于忍不住了,在云龛摸他之时,用菌盖狠狠地抽在了仙尊手上! . 云龛生来便是天煞孤星,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养的灵宠也是一样。 于是,他便在秘境中挖出一朵星天菇。 这星天菇毒性极大,元婴修士吃下立刻浑身溃烂而死,就连分神修士看见都要抖上一抖。 既然,他灵物养不活,不如就养个毒物。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星天菇竟好似开了灵智,每次他抚摸上去这星天菇都会抖了一抖。 但这星天菇就好像畏惧他一般,每次都缩成一团。 可这星天菇越是这般,他便越是想逗弄一番。 直到有一天,他的星天菇化成了人形,张口让他滚。 云龛:……? #阅读指南# 等级划分:练气.筑基.金丹.化元.元婴.分神.合体.大乘.化神.一至八转金仙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亓砚卿(星瑾) ┃ 配角:云龛(印之泠)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只是个可怜无辜的小蘑菇 立意:向着光明的未来进发 第1章 我是一个蘑菇 重,很重。 整个身子宛如载入淤泥般动弹不得,而他的头顶就好像放了千斤顶一般,让他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得身子一轻,似乎被什么人掷了出去一般,片刻后,他的视线全部恢复。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很是华丽的府邸,这府邸通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灵气,就连地上的石板都是以通灵石所致。 见此,亓砚卿大惊。 此处是何地? 先前,在他的宗门,即便是太上老祖,所居住之地也未曾如此奢侈。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欲要呼叫,可入耳的却是极为奇怪的声音。 直到这时,亓砚卿察觉异常,这才低头看向自己身下。 入眼的便是一个白色的菌柄,在往下看去,便是灵土。 亓砚卿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化身为了一朵蘑菇。 半晌,亓砚卿这才苦笑不已。 是了,他早已死在祭灵渊的灵兽狂潮之中,他在醒来时便成了一朵不能动弹的蘑菇。 他曾目睹一位元婴老祖扯他菌盖,却引毒入体,浑身溃烂,只得以元婴遁土逃命。 在他的印象之中,从未听闻如此毒性的蘑菇,便将先前一切当做他死前的臆想。 但,现在看来,先前发生之事皆是属实。 可他却是不知,为何他会变成如此毒物。 也不知,他是被何人带到此地。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白衣修士缓步朝他走来。 在看到这白衣修士的瞬间,亓砚卿瞬间愣住了。 只见来者长眉入鬓,眼若寒星,薄唇轻抿,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的寒意令人不敢再视第二眼。 而令亓砚卿惊异的不是这人的面容,而是这人的身份。 这人乃是九池的护宗长老,如今他们正道修士的仙首——云龛仙尊!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若是这位的话,想来是有办法恢复他真身的。 亓砚卿张口欲言,却因无法口出人言,只得转而不断扭动着身子。 云龛仙尊何等仙人,应当能看出他并不是真菇吧? 思绪过半,亓砚卿忽然愣住。 他如今是朵连元婴老祖都是毒死的蘑菇,可想而知,他是何等灵物。 他若是记得不错,这云龛仙尊不仅剑术无双,一手炼丹之术更为人称赞。 仙尊取他回来,应当不是为了炼药吧? 仙尊如此霁月光风之人,应当不会吧? 可云龛仙尊越是靠近,亓砚卿便越是恐惧。 这云龛仙尊周围散发的寒气实在是骇人,即便他现在是个蘑菇,都有些瑟瑟发抖。 亓砚卿颤抖着看着云龛仙尊朝着他伸出了手。 随着那手指越靠越近,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可他想象中的痛苦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亓砚卿抬眸朝上看去,只见云龛仙尊的手正扶在他的菌盖之上。 仙尊整个人是冷的,但是,那只手却是温热的。 那种被抚摸的感觉,使得亓砚卿不由自主地摆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想要甩开仙尊的手。 可是他的挣扎,对于云龛仙尊来说几乎等同于没有。 良久,亓砚卿有些无助地垂下菌盖,即便,他与仙尊离得如此之近,仙尊都看不出他的真身吗? 难不成,他真的要以蘑菇的身体进行修行? 可一株灵植想要修成灵体,最起码也要数千年,难不成,这数千年他当真要待在这灵土之中,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吗? 在亓砚卿菌盖垂下去的瞬间,云龛便松开了手。 他眸色有些深沉地看着灵土中无精打采的蘑菇。 他修上寒道,所有靠近他的生物不死也是半残。 他此次出行,意外发现这位于十大毒物第二的星天菇,他想着,这其他生物无法靠近他,这毒物也许有些不同。 于是,才将这星天菇带回来,以灵土养育。 可他这才稍许靠近,这星天菇便已失神。 与其将继续养着,不如将其送还回去,也许还得存活。 正当云龛准备将星天菇送还回去之时,便见那已经垂下菌盖的星天菇,忽得又直了起来。 看这模样,似乎远比先前精神? 难不成,这星天菇洞晓他的思绪,才会如此吗? 可这星天菇虽排行极高,但是灵智却是极低,千年才化作一岁灵智,他观这星天菇出世不足一年,又怎能开得灵智? 思绪半晌未果后,云龛凝眸看着正在摇曳的星天菇,双眼微眯。 罢了,既然这星天菇并不受他影响,那他便将这星天菇养在身旁便是。 若想使得这星天菇早开灵智,他便将其待在身边,以自身灵气灌养,如此,不出几年,也得以开出灵智。 他虽不喜热闹,但也不愿,身旁带着一个未开灵智的毒物。 云龛仙尊如何之想亓砚卿并不知晓,他只想着,虽然仙尊看不透他的真身,但是,总归幸而留得一命。 他也不用在于祭灵渊的尸体躺在一起。 他应当感到高兴才是。 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毒物,但,他现在已经被云龛仙尊取走了。 他都已经和云龛仙尊在一起了,那在塑人身,似乎也不是一件困难之事。 幸而亓砚卿反应及时,这才给了云龛留下他的想法。 “你真身为星天菇,如今尚未开得灵智,便赐名星瑾,你当勤勉修行,早日化的灵体。”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怔片刻。 这云龛仙尊人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 这一番话下来,听得他的菌丝都在打颤。 可他却是不知,这云龛仙尊这句话是何意思。 既然,这云龛仙尊知晓他并未开启灵智,那为何要同他说这句话? 而这星天菇又是何物,他从未听说过。 仙尊现在同他说这话,意思是因为星天菇开得灵智很快的原因吗?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否应该表现出已经开了灵智,可若仙尊这话不是这个意思,那他表现异常,怕是要被仙尊拿去炼药。 在思绪片刻后,亓砚卿还是决定装蘑菇装到底。 就算是这星天菇真的开灵智很快,但是,灵植修行未经点化,即便待在仙尊身边也要数年。 他可先装着,看着仙尊神情再行他法。 正在此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名小童的声音。 “启禀云龛仙尊,云河真君前来求见。” 云龛转身回眸:“允”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一位蓝衣人忽地出现在云龛旁边。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浑身一颤。 真君? 竟是化神修士! 他尚且还存有人形之时,不过练气九成,连筑基都未达到,他们天缘山的太上老祖也不过才化元三重。 今日竟窥得云龛仙尊真容,顺带还得见化神真君,真当是不虚此行。 那云河到了府邸内,一眼便见位于云龛身后的亓砚卿。 云河有些意外道:“咦,师弟,你怎将这星天菇带回来了?” 未等云龛回话,那云河继续又道:“这星天菇用来炼制天傀丹乃是最佳,若是师弟你不愿动手,为兄代劳便是。” 听到此话的亓砚卿瞬间将自己缩了起来,果真,还是要将他练成丹药吗? 若是将他练成丹药的话,那他绝无生还的可能,甚至连转世重生的机遇都断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抬头,就见云龛对他轻点了一下,随后又转过身去。 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两人。 只见此时,那云河也背过身去,也不知是两人议论声音太小,还是并未开口的原因。 他竟听不到那两人说话了。 此时,云河轻挑了一下眉毛道:“这星天菇倒是与先前见得不同。星天菇毒性仅在两面蛊之下。刚出世便可毒杀元婴,等他长成,毒杀仙人也不在话下。若不趁着他未开灵智将其炼药,怕是后患无穷啊!” 云龛只言道:“这个星天菇有些不对。” 闻言,云河应和着点了点头道:“师弟此话不错,你手上这星天菇的确不对,我观他出世不足一年,竟开出些许灵智,他似乎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云龛不言。 “师弟你若是心中并未存疑,为何要下这避言阵法?”云河眉毛微挑说,“你这阵法连化神修士都参不透,更不要说这刚出世的星天菇了。” 云龛道:“我欲将他留在身边,一是他的确不对,二是身边有伴。” 听到这话,云河神情忽然复杂起来。 半晌,云河才拍了拍云龛的肩膀道:“你心中有数便可。” 他这师弟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再加上又修上寒道,一般人或是灵物靠近他这师弟,死的死伤的伤。 这星天菇虽然不对,但是,他却能安生待在师弟身旁。 那天傀丹虽然珍贵,但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与其将其炼药,不如这星天菇待在师弟身旁当个灵宠,为他排忧解难,这样也算得是两全之法。 正在亓砚卿思索,蘑菇是不是只能偶尔听到人话之时,忽然听到那云河真君爽朗的笑声。 他连忙抬头看向那云河真君。 只见云河真君冲着他笑了几声,随后,说道:“师弟,这星天菇若是惹你不痛快的话,你便将他送到我的手上,我定要为你炼制最好的丹药。” 说完,云河真君便直接消失在了府邸当中。 全然不理会,他这句话会给亓砚卿带来多大的伤害。 亓砚卿委屈巴巴地将菌盖收了回来,这云河真君和那云龛仙尊聊上许久,还是想将他炼制成丹药啊! 可是,他现在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小蘑菇啊! 第2章 孢子 正在亓砚卿黯然伤神之时,就见云龛仙尊再次上前一步。 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沮丧,撑开菌盖,装作一朵普通的蘑菇。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云龛仙尊竟然将他放到了他的菌盖之上,还顺手揉了揉。 亓砚卿整个菇瞬间呆住了。 这菌盖可是他的头! 换句话来说,现在云龛现在就是在揉他的头,而且,还一直都没有放手。 亓砚卿不知蘑菇脸会不会红,但是,他想,如果他现在是人形的话,整张脸怕是都羞红了。 云龛见星天菇菌盖微微收缩,眸色有些深沉。 他那师兄也是,明知道这星天菇可能已经开了灵智,还要出言恐吓他。 此话,这星天菇怕是已经放在心上了。 他轻揉了一下星天菇的菌盖,以示安慰,随后才出言道:“星瑾,好生修行。” 说罢,便转身离去。 此刻,脱离云龛手掌的亓砚卿,抖动了一下菌盖,眼中充满了疑惑。 仙尊话虽如此,可他却是不知这灵植该当如何修行。 正常人修行,应当将真气汇聚与丹田之中,待到奇经八脉一百零八穴全部打通,丹田当中将汇集一水晶,当为筑基。 待到水晶破裂凝聚成丹则为金丹,金丹吸取无数真气化为第一滴真元,则是化元。 他知化元之后乃是元婴,但因宗门之中未有人达到,便不知该如何成婴。 而他如今则是困在了第一步,他如今身为一朵蘑菇,又哪里来的经脉? 这没有经脉又该如何修行? 亓砚卿沉思半晌无果后,看向仙尊离开的地方。 比起无法修行,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 他所谓的看见事物并不是用眼睛看到的,他是自然而然就看到了。 他现在通体就是个蘑菇,他并没有所谓的眼睛,手脚,所以,他才无法脱离这灵土。 而更让他有些绝望的是,没有眼睛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无法闭上眼睛,他就只能看着眼前的府邸发呆。 一想到这里,亓砚卿整个菇都萎靡下来。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安静的性子,让他一直待在这里不能动弹,还不如让他回祭灵渊数尸体啊!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感觉周身一轻。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已经漂浮在半空中。 正当他思绪是怎么一回事时,便看到一只蓝色的大手凭空飞来,再将他拢于手中之后,那蓝色的大手朝着某处快速地飞驰过去。 亓砚卿惊异地看着周围飞速倒退的景色,这似乎是一种仙法? 在他怔愣之时,便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洞穴,在洞穴的中央有一灵泉,围绕着灵泉又有一灵池,似乎是谁沐浴之地。 正在这时,他便感觉自己忽地腾空。 他微微转动身子,便见他身后之人正是云龛仙尊。 如今的云龛仙尊只着中衣,一头墨丝垂在身后无风自动,而他此时则是漂浮在云龛仙尊的手掌之上。 见此,亓砚卿更是不解。 观这云龛仙尊的模样,似乎要沐浴。 那为何要将他带来? 还没等亓砚卿反应过来,便感觉身子一轻,下一刻,他便落入池水当中。 亓砚卿大惊。 他如今没有手脚,也没有灵气在身,这落入水中,他也无法自救。 难不成,他没有被练成丹药,倒是会先被淹死吗? 与此同时,云龛有些疑惑地看着在水中缩成一团的亓砚卿。 他带着星天菇前来御华池,便是想着让这星天菇吸取灵液,快些开启灵智。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星天菇就这么漂浮在水池当中,硬是一丝灵液都不肯吸取。 难不成,先前是他感应错了? 这星天菇非但没有开启灵智,反而连修行都不会? 思绪至此,云龛轻吐一口真气。 那真气迅速将亓砚卿包裹住,片刻,亓砚卿身旁形成一个小的漩涡,周围的真气快速朝着漩涡聚拢。 刹那间,亓砚卿周身都开始散发着一股七彩的光芒。 云龛双眼微眯,逼出一滴心尖血朝着亓砚卿袭去。 他既已经决定将这星天菇留在身边,便没有将其送回的可能。 既然,这星天菇尚且年幼未开灵智,他便助这星天菇一臂之力。 而亓砚卿本身以为自己要淹死,在挣扎了半晌,却发觉自己已经漂浮在水面上。 一时间,亓砚卿默然。 他也是一时没想通,他如今可是一株灵植,那有灵植被淹死一说。 正当亓砚卿准备舒展身子时,便感觉自己被虚空托起,随后,便感觉周身围绕着无数真气。 那真气就好像有指引一般,快速融进他的身体。 他如今没有丹田,自然无法引真气进入丹田,只能任由那真气在他身体里面穿梭。 他自然明白这是云龛仙尊送他的一场机缘,但他却是掌握不了,怕是要让云龛仙尊失望了。 亓砚卿怕见云龛失望的神情,便想着垂眸,但他此刻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得眼睁睁看着云龛。 随后,他便见到云龛仙尊逼出一滴血,朝他袭来。 见此,亓砚卿浑身一颤。 他生前虽只是练气,但也晓得修士到达合体,一身血液便转化为灵血,呈淡金色。 可即便达到化神境,修士也不过才有五滴心头血,成金色,每滴心头血都蕴含着修士强大的灵气。 而如今,云龛仙尊逼出的那滴血便是金色,也足以说明,那滴血乃是云龛仙尊的心头血。 他如今连个人形都没有,更是连修炼之法都没有,怎得云龛仙尊如此大礼? 可他现在连手脚都没有,更是被云龛真气所困,只得硬生生承受了这滴心头血。 在那心头血入体的一瞬间,亓砚卿如同被置于酒罐当中,他只觉得视线逐渐模糊,到了最后,竟已经看不清眼前人了。 亓砚卿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整个菇都有些飘忽。 正在此时,他感觉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如同篆刻一般,在他脑海不断响起。 “灵植者乃天地之宠儿,固无须修行,出世百年初开智,千年自成灵体。 若想如同人修一般修行,当感知丹田,灵植者丹田位于头部。 灵植者无需练气,生而筑基,乃运气与丹田便可如同人修,修行。 灵植开始修行,一年便可长出手脚,十年方可简单化形,随着修行修为加强,灵植将于人修无异。 凡灵植者当牢记,勿要与人修接近,切记!切记!切记!” 一连三个切记后,亓砚卿这才从欲要昏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抬眸看向四周,只见自己已经回到了云龛仙尊先前的府邸,而如今府邸之中已经是黑暗一片。 想来,他已经昏睡了许久。 亓砚卿呆愣片刻,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那声音所言。 感知丹田所在? 正常修行之时,丹田应在下丹田。 根据那声音所言,灵植者修行应在头部,那便是在上丹田。 可,他现在是个蘑菇,难不成,他的丹田在菌盖之中? 亓砚卿虽是好奇,却直接静心,开始感知真气所在。 不出片刻,他便感觉一股真气涌入他的身体,他不再引真气入下丹田,而是将真气向上引。 可令他不解的是,他所引入身体中的真气,一旦进入菌盖便消散不见。 亓砚卿引气入体约两个时辰,才稍微有些泄气,难不成,是他理解出错? 可就在此时,亓砚卿却是觉得眼前一亮,他已可以内视。 身为灵植,他体内的确没有奇经八脉一百零八穴,但却有一条极粗的灵脉,那灵脉从他的菌丝一路蔓延到菌盖之中。 而在菌盖中央,则是他的丹田。 虽说经脉不同,这丹田却是与正常修士无异,如今他的丹田之中正悬浮着一枚水晶。 也就是说,他如今的修为已达筑基。 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这水晶由灵根所属所化,不同的灵根对应着不同的颜色。 可他这枚水晶,怎么是七彩色的? 即便是最差劲的五灵根,也不该如此啊? 思绪未果的亓砚卿退出内视,可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他周身围绕着许多正在发光彩色的光点,那些光点似乎是在守护着他。 亓砚卿疑惑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那些光点貌似泡泡,但却是极小,所以,一眼望去才会是光点。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愣住。 手?他刚才用手揉了眼睛? 他哪里来的手和眼睛? 亓砚卿连忙低头,只见他的菌柄两侧长出两根菌丝,那菌丝形成了手臂和手掌,伸手探去,只见菌柄上如今已经长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亓砚卿连忙眨了两下眼睛,就见他的眼前真的暗了下去。 一时间,亓砚卿兴奋不已。 如今已经长出手脚,离化成人形怕是已经不远。 可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愣住,他若是记得不错,那声音所言,一年方才可化成手脚。 他这才刚修行,难不成,是与他曾是人修有关? 亓砚卿沉思片刻,将手脚收了回去,也将自己的五官收了回去。 在他睁开双眼之时,脑海中便已知晓如何将其收回。 他脑海中的修行之法,应当是云龛仙尊给予他的,云龛仙尊既然将其交在他的手上,自然也知道这功法内容是什么。 他若是表现出什么异常,那云龛仙尊怕是真的要将他拿去炼药。 想到这里,亓砚卿安静地缩成一团,可是,一直围绕着他旋转的光点,却是又将亓砚卿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些东西又是何物? 他能看出这些东西是想守护着他,可他却是不知这些是何? 等一下,他如今是个蘑菇,这些东西不会是他的孢子吧? 亓砚卿大骇,连忙抬头看向光点。 他先前未曾感知,如今一静心,便可感知到这些光点对他的亲近。 他自是知晓这些,确实是孢子不错。 可他也知,蘑菇通过孢子繁殖。 难不成,他这方才适应蘑菇的身体,就要有无数的孩子不成? 第3章 宁死不做秃蘑菇 亓砚卿思绪落下的同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如同在他脑海中敲响钟鼓一般,震耳欲聋。 “菌类灵植修行,其孢子为灵器,菌类灵植可化孢子为万千变化。 孢子将随其主修为不断进阶,并无上限。” 此声音响起,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有些兴奋。 这孢子可变化他的武器,且没有上限,也就是说,这孢子可根据他的修为化作不同等级的武器。 多少修者因为寻觅不到合适的武器而困扰,他如今竟有了一个伴他进阶的武器,他自然是兴奋不已。 兴奋过去后,亓砚卿幻化出手臂,手指如同蝴蝶一般纷飞,那原本围绕着旋转的孢子,也尽数被他收入掌心。 正在亓砚卿欲要研究孢子之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危机,连忙将所有神通收回,再次变为一朵普通的蘑菇。 而他所料不假,片刻后,便见府邸之中出现一个人影。 观其身形,并不是云龛仙尊,更不是先前见过的云河真君。 见此,亓砚卿心中忽地生疑。 此人是谁? 云龛仙尊身为九池的护宗长老,其身份比其宗主也只高不低。 此人进入云龛仙尊的府邸,怎得如此随意? 而此时,云龛仙尊又去了何处? 思绪至此,便见那人影在府邸中走了一圈,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见此,亓砚卿肯定此人定是贼人。 只是不知,此人是如何闯进来的罢了。 那人影寻觅一圈似乎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时间气急,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扫去。 可就茶杯落地的瞬间,地上瞬间浮现一个蓝色大阵,那大阵如同千缠丝一般直接缠住那人影的手脚。 那人影几番挣扎,可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却是千缠丝越缠越紧,最后直接将那人影缠成虫茧。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既然,如今这人已经被困住,那不妨借机尝试一下他的孢子。 思绪至此,亓砚卿引孢子出体,变化出一条极细的七彩丝线朝着人影飞去。 那人影苦于在阵法中挣扎,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东西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 片刻间,他忽觉呼吸逐渐困难,眼前也已经是灰暗一片,几息过后,竟连挣扎的气力都消散了。 见此,亓砚卿连忙收回自己的孢子。 这云龛仙尊的大阵属实厉害,不出片刻,竟将此人困死在阵法当中。 他虽是修行惰懒,前世未至筑基,但多少也有些见识。 这九池乃是一品宗门,其宗门中大能真君无数,这人能避开这些人的灵识潜伏进九池,甚至还入了云龛仙尊的府邸,足以见得此人功法不凡。 可即便如此,还是困与云龛仙尊随意的一个阵法当中。 这是何等凶悍的修为,如何能让他不惊叹。 未等亓砚卿惊叹完,便见两个身影直接出现在那被困人影旁边。 而在他们出现的瞬间,整个府邸瞬间大亮。 亓砚卿这才窥见,这后来出现的两人正是云龛与云河,而那被困在阵法之中的,是一个看上去就有些邪气的男子。 而在将周围环境打量一圈后,亓砚卿后而想到什么,直接缩成了一团。 依这两位出现的速度,怕是已经盯着府邸。 那他刚才所做的一切,这两位岂不是都看完了? 那他不会被当作异物,抓去炼药吗? 许是因为亓砚卿太过于焦虑了,他并未听清楚两人之言。 “师弟,此人?” 云龛凝眸:“邪魔道。” 闻言,云河脸色有些不好道:“是为兄的错,没想到,潜伏宗门的竟是化神境的邪魔。若不是,你先前在府邸之中设阵法,怕是要被这邪魔逃去。” 此话一出,云龛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先前与师兄同入后山,他灵感忽察不妙,便随手设了一个阵法。 他这阵法随手而为,并不强悍,他也未尝想到,来人竟是个化神境的邪魔,而且,还是一个九重化神的邪魔。 他的阵法虽然可以拦住,但也不该坚持到他回来,只是,不知为何这邪魔…… 思绪至此,云龛忽察邪魔脖颈上熟悉的气息。 便转眸看向一旁的星天菇。 只是,如今的亓砚卿正困于自己思绪当中,已经缩成了一团,云龛此番查看,自然无法察觉到什么。 见此,云龛微微皱眉。 难不成,是这邪魔对星天菇动了手? 但却也不该啊。 他手中的这枚星天菇究竟是早已开了灵智,还是半丝灵智未开? “师弟,我先前见你眉间有些疲态,想来是动用了精血之力。”云河顺着云龛视线,看到那星天菇,随后说道,“你可是将灵植修行大道,随着精血传给了那星天菇?” 云龛不言,但其神情却是足以说明一切。 见此,云河先是皱眉,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一点点松开。 随后才说道:“灵植修行大道我等修士无法相助,你上心便是,勿要再做蠢事。” 云龛转身看向云河。 他自是知晓云河意思,云河恐他再以精血渡以灵气,助星天菇脱离凡体。 但此事却是师兄,所想太多。 他可以心头血将修行大道引入星天菇脑海助他开启修行,但却不可再行此法。 一是并无大用,二是伤及星天菇本身。 凡是修行者当修本道,一路相助,则容易真气虚浮,不堪大道。 云河观其神色便知是自己想错了,连忙说道:“只是不知这些邪魔为何潜入宗门当中。” “不论原因,发现当诛。” 听到这话,云河侧眸看了一下那邪魔,一挥手,将其收入袖内乾坤,这才说道:“为兄知晓。” 这邪魔竟敢闯入师弟的府邸,那想来宗内不止这一人,想来,他这几日怕是不等闲暇了。 而此刻,亓砚卿则是有些意外地盯着云龛。 他在两人谈及邪魔之事,便已从自己思绪之中挣脱出来。 他曾经听闻过这邪魔,邪魔以杀戮为生,但却不像正道修士只杀罪人。 而是,所有人都杀,即便无辜稚子也是不肯放过。 以杀戮恶意铸成自己大道。 凡是正道修士皆是不齿,遇见邪魔修士当就地诛杀,不留半丝活路。 而魔修之中并不只有邪魔道,也有正常的修士。 于是,这正常的修士,他们便将其称为魔修,这修邪魔的他们便将其称为邪魔道。 即便是魔修遇见邪魔修,也是要诛杀的。 所以,这一般邪魔道都是躲着修界众人,怎得,这邪魔竟还敢闯入高手如云的九池? 在想了半天,未有头绪后,亓砚卿有些无奈地晃动了一下身子。 罢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用。 有云龛仙尊此等大能,想来这些邪魔也是无法翻身的。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抬眸一看,只见云龛仙尊正站在他的面前,手掌轻拢在他的菌盖之上。 几乎瞬间,亓砚卿整个菇都愣在原地。 片刻,他整个菌盖收缩起来。 他开启正常修行之道后,身体更是敏感,这菌盖就如同他的头一般。 这云龛仙尊轻抚他的菌盖,就宛如在揉他的发丝一般,这如何叫人不羞愧? 可云龛仙尊就好像看不出他的窘迫一般,他越是收缩菌盖,仙尊便越是不肯松手。 一人一菇纠缠片刻,最终以菇缩成一团告终。 云龛手指轻弹了一下菌盖,随后转身离去,全然不理会已经怔在原地的星天菇。 亓砚卿瞬间通身发红,仙尊,他怎得……怎得如此! 如此行为的仙尊,竟私底下欺负一个蘑菇,真的是过分至极! 可让亓砚卿更是绝望的是,云龛仙尊此番行为并未偶然意起所为,而是刻意为之。 仙尊何等之人,竟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前来揉捏他的菌盖。 即便,他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仙尊也要将他舒展开之后再行抚摸。 他先前宗门之中也有人会饲养灵宠,他们每日也会为其顺毛,顺便抚摸他们的毛发,与其玩闹。 他与仙尊相处这些时日,也能洞察出,仙尊是将他当做灵宠饲养。 可是,这哪家饲养灵宠会养一个蘑菇的? 再说,蘑菇是不能日日抚摸的! 不能在如此下去的,在如此下去的话,他的菌盖怕是要被揉秃了。 若是他秃了,仙尊,怕是要直接将他拿去炼药了。 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只有菌柄的蘑菇的。 他一定不能在让仙尊如此下去了。 反正,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他装作刚开灵智,倒是也并未有太大的异常。 毕竟,他待在仙尊左右,与正常的灵植稍显不同也是正常。 为了自己不被拿去炼药,也为了保护自己的菌盖,绝对不能再等了。 亓砚卿决定好了以后,抬起菌盖盯着正朝他走来的仙尊。 云龛照例想要抚摸他的星天菇,可还没摸两下,便见星天菇扭动了一下菌柄,朝后一倒,随后快速直起身子,用菌盖抽在了他的手上。 云龛:…… 疼倒是丝毫不疼,就宛如被轻蹭一般。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星天菇竟是真的开出了灵智。 他先前便起了疑心,便起了逗弄之心,但却是没想到怀疑竟成了真。 而此刻,抽完云龛仙尊的亓砚卿直接怔在了原地。 这云龛仙尊怎得一句话不出? 这是生是死倒是给个说法啊! 只不过,看仙尊这副模样,似乎是虽是吃惊,但却是意料之中。 莫不是,仙尊早由此猜测,他此刻也只是验证了仙尊的猜测? 正当亓砚卿思绪有些乱时,便感觉身子一轻,随后,他整个菇都漂浮在了云龛仙尊面前。 亓砚卿见云龛仙尊眸色有些冷,瞬间咽了口口水。 是了,这云龛仙尊可是仙尊,他不过是个刚筑基的小蘑菇,他先前的行为都称得上是羞辱仙尊。 怕是,仙尊真的要将他拿去炼药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撑起菌盖,直勾勾地看着云龛仙尊。 就算是要被拿去炼药,他也要做一个漂亮的蘑菇,而不是一个只剩菌柄的秃蘑菇! 第4章 蘑菇也得干活 亓砚卿思绪变化万千,云龛自然无法知晓。 他只见,自从他将这星天菇取上来后,这星天菇的菌盖就一直在一收一合的,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这最后才撑开菌盖,盯着自己。 云龛道:“你既已开了灵智,自当好生修行,当早日幻化出灵身。” 闻言,亓砚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有些兴奋地想要张口,可是,如今的他无法口出人言,所说之话,尽数化作微颤。 亓砚卿思索半晌,幻化出手臂直接搂住了云龛仙尊的手指。 虽然,他无法说话,但是,他可以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见此,云龛双眼微眯道:“两日后,圣潭秘境开启,你如今已是筑基,应当前去试炼。” 此话一出,亓砚卿整个菇都陷入了不可置信当中。 他只是一个小蘑菇,云龛仙尊让他去秘境试炼? 他虽然很是尊敬云龛仙尊,但是,如此要求,实在是苛刻至极。 他都不敢想象,一个蘑菇被人揍得满地跑路会是何等场面。 “不必担忧,本尊将分出一缕筑基分身伴你潜入秘境,你无需与宗门子弟一起,好生修行便是。” 亓砚卿听到这话,直接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无需与宗门子弟一起? 那自然是无法一起的。 总不能让那些子弟手里捧着蘑菇前去试炼吧! 不过,依他目前这个状态,自是反驳不了仙尊的决定的。 仙尊要他前去,他自然只能前去,谁让他是个不能说话的蘑菇呢? 两日时光转瞬即逝。 云龛仙尊的确如他所言,化出一缕分身,与他一同进入秘境当中。 亓砚卿安静地缩在云龛的怀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似乎是一片森林,即便外面光线极亮,也无法穿透雾气,真是好生奇怪。 这森林很明显就是有问题,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云龛要将他带到此处。 正在此时,便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在下风源门楚黎,路过的道友若是肯相助,楚黎必有重谢。” 在那声音传来的瞬间,云龛眉毛一皱,直接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行去。 亓砚卿对于云龛救人行为自是赞赏,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刚才那求救之声明明就是耳畔,云龛却是行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 想来是因为这人用真气包裹声音传出的原因。 这个功法倒是有些意思,等他能开口时,定要好生学习一下。 思绪之间,一人一菇也赶到了楚黎所在之地。 只见此时楚黎陷于沼泽之中,而他的周围还盘旋着无数的藤条,那些藤条似乎是想要将楚黎按下去。 而楚黎却是以真气包裹自己全身,与那沼泽和藤条对抗。 虽然,后者不能让他再多陷下去,但是,他也是无法挣脱而出,三者便如此僵持。 想来也是因为如此,这楚黎才会呼救,只盼得有路过的修士能施以援手。 楚黎此时见了云龛,眼中都有泪光在闪烁,他唯恐这位修士转身离开,连忙说道:“在下楚黎,是因为发现了青风菇,一时心急才陷入此地,若是道友愿肯搭救,楚黎愿意将消息共享。” 话音刚落,围绕着楚黎的藤条似乎是意识到哪里不对,直接加大力度将楚黎往沼泽之中按去。 楚黎一时不差,真气出现纰漏,直接陷下去两掌之高,只留小半个身子在上。 “道友,求您相助!” 身子陷下去大半,真元也运转不急,楚黎只得将希望放在眼前的修士身上。 云龛双眸微眯,反手取出一把灵剑,朝着沼泽挥动数下。 在剑光闪烁之间,周围无数藤条直接掉落在地上,沼泽也被分割成数块。 没有藤条的束缚,楚黎连忙飞身而出。 落地之后,他有些羞愧难当。 本身就是他不小心才会着道,如今又是衣冠不整,半身淤泥,当真是无颜见人。 云龛虽是不在意这些,但也给楚黎留足了面子,直接背过身去。 片刻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这位道友,在下已经收拾好了。” 闻言,云龛转过身去。 只见此时楚黎已经换了一身衣物,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这位道友,在下得了消息,在前方不远处便有青风菇。”楚黎道,“只不过,那青风菇前守着青风兽,以在下一己之力怕是无法战胜,还望道友能在助在下一臂之力。” 听到这话,一直藏在云龛怀中的亓砚卿才点了点头。 看来,这楚黎愿意将线索和盘托出,是因为那青风兽的原因。 楚黎见云龛不语,笑容在脸上凝固片刻,才继续说道:“青风菇出世乃是六菇一同出世,凡是得到青风菇者可祛除邪气,消磨心魔,道友若是肯助在下,道友可取其五。” 闻言,亓砚卿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黎。 这楚黎宁愿献出五菇,也要请云龛相助,足以见得那青风兽不是好对付的。 虽说云龛仙尊行为通天,可是,在这圣潭秘境中,修为仍旧是被压制筑基。 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 即便,现在云龛仙尊用的只是一道化身,但是,化身所伤也会伤及本体,再说,那青风菇对于云龛仙尊来说也是无用之物。 思绪至此,亓砚卿就想着要怎么同云龛仙尊说赶紧离开之事。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云龛冷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可。” 可?可什么可! 为了这无用之物,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他属实不明白云龛为何如此。 对于亓砚卿的不理解,提出此法的楚黎倒是有些兴奋地拱了拱手:“那在下先行去探路,道友现在此地休整。” 在见到云龛点头之后,楚黎直接转身离去。 这是,云龛才将怀中不断扭动的亓砚卿取了出来。 “何事?” 亓砚卿伸出双臂拽住云龛的指尖,朝着相反的方向指了一下。 随后,便用一双紧张的瞳孔盯着云龛。 “星瑾担心本尊的安危,本尊甚喜。”云龛垂眸道,“此番进入秘境是助你修行,那青风菇对你有利。” 说罢,云龛便将亓砚卿放于自己怀中。 而云龛的这番话,却是晴天悍雷,直接将亓砚卿震住了。 云龛此番冒险,竟是为了他? 一时间,亓砚卿心头忽生一种别样的情绪,如果他能赶紧修炼成人形的话,也许就不需仙尊担忧了。 正在此时,就见楚黎的身影又出现了他们面前。 此时,明显可见楚黎面容带喜,想来是有什么好事当头。 “这位道友,在下未曾知晓你的名讳?” 楚黎刚准备开口,忽地想起因为匆忙与激动,他一直未曾询问这位道友的名讳,便换言道。 云龛声音冷冷地道:“印之泠。” 闻言,楚黎愣了一下才笑道:“印道友,在下刚才前去探路,这才窥见那青风兽受了伤,想来,此番定能凯旋。” “带路。” 云龛并无心思与楚黎多纠缠,便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楚黎连忙上前一步道:“印道友,随在下前来。” 两人以真气运与足底,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楚黎所言之地赶去。 等到了那处,亓砚卿才发现,楚黎所言之地,是一处断崖,在断崖的中央有个山洞,此时正在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而在山洞之外,则是守着一只通体为青色,貌似豹猫的灵兽,想来便是楚黎嘴中的青风兽。 只是这青风兽却是出奇的大,他这一眼望过去,约莫还要比楚黎高上一些。 楚黎有些兴奋地上前一步道:“印道友,此灵兽便是青风兽,而它身后便是青风菇。” 说着,楚黎再次上前一步。 可还没等楚黎有所动作,便见闪过一道蓝光,随后,楚黎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亓砚卿看着那蓝光传来之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云龛仙尊何等霁月光风之人,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青风菇,便要杀人灭口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身子一轻,便见云龛已经将他取出。 “你如今已是筑基,那青风兽也是筑基,且已受伤,便交予你来对付。” 说完,云龛后退一步。 很明显一副不会出手的模样。 亓砚卿愣了一下,连忙将真气运与菌索,这才保证自己没有在云龛散去包裹他的真气后,直接摔在地上。 他扭头看了看一脸冷漠的云龛仙尊,又低头看着正处于昏迷状态的楚黎,最后,才将视线转移到青风兽身上。 云龛仙尊此番行为是为了磨炼他,他是知晓的,可是,一上来就让他和青风兽对阵,他多少还是有些慌张的。 但是换言道,他毕竟是个毒蘑菇,就算是打不过,毒都能毒死那青风兽,他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想通之后,亓砚卿慢悠悠地飘到青风兽面前。 青风兽见他到来,瞬间俯下身子,露出尖牙,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 见此,亓砚卿双手合十,引出体内的真气与孢子,他以真元引孢子化为飞箭快速朝着青风兽袭去。 那青风兽低吼一声,以身形将飞箭躲开,可是,它刚落地,就见那飞箭竟追踪它而去。 它虽是皮糙肉厚,但也知晓,这蘑菇的修为在它之上,定是不能硬碰硬的。 青风兽想着,直接冲着亓砚卿而来。 虽说这蘑菇修为在它之上,但很明显没有战斗经验,它直接一爪子将其本体拍死,自然便没有反驳之力了。 而青风兽的此番行为,正是落入亓砚卿的圈套。 在青风兽靠近的瞬间,亓砚卿将贴着菌柄的孢子直接化成绳子,直接将青风兽捆住。 青风兽想要挣脱出去,可是,它越是挣扎那孢子缠得便越紧。 片刻后,青风兽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沉,直接趴在了地上。 第5章 蘑菇吃蘑菇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能察觉到这青风兽的修为很是强悍,怎得,就这么昏倒在地上了? 亓砚卿想了一会,忽然想到,先前楚黎提及过这青风兽受过伤,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所以,这青风兽才会如此脆弱。 想明白后,亓砚卿慢悠悠地飘到山洞里面。 他倒是要看看这青风菇到底长什么模样。 此时,目睹一切的云龛双眼微眯。 星天菇本身就是十大毒物之一。 虽然此时星天菇还处于弱小之时,但其本体已经可以毒杀元婴修士,其孢子虽然毒性较小,但是,无防备者接触便会陷入短暂的昏厥。 当时,潜入他府邸的邪魔便是因为这孢子,才陷入短暂的昏厥当中。 若是,这星天菇能将其运用得好。 倒是,也省去他的几分担忧。 与此同时,亓砚卿已经跟随青色的光芒进入洞穴的最深处,只见在墙根之处长着六个青色的小蘑菇。 那六个小蘑菇轻轻晃动着,每晃动一下,周身的青光便越是亮眼。 见此,亓砚卿不禁咋舌。 这六个蘑菇,一眼看上去就有毒。 这东西真的有祛除心魔的作用? 亓砚卿虽是好奇,动作却是未敢停下。 他幻化出两根菌丝,直接将六个青蘑菇拦腰抱了起来,转身便朝着洞穴外面飞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使观者为之咂舌。 他这刚一出去,便被守在外面的云龛看了一个正着。 只见一个红蘑菇,抱着一捧散发着青光的蘑菇,朝着他飞了过来。 那红蘑菇飞到他的面前,还将怀中的青色蘑菇朝着他递了递,如此场面,云龛嘴角微勾。 他知晓每个星天菇的脾性都大相径庭,但却不想,他手中的这个星天菇竟是如此可爱。 亓砚卿有些意外地盯着云龛,他刚才好像看见云龛仙尊笑了一下。 不过,那速度太快,想来应当是他的错觉。 思绪至此,亓砚卿连忙将怀中的青蘑菇递给云龛,那洞穴之中就只有这个青蘑菇,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到青风菇吧! 见此,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菌盖道:“此物正是青风菇,留下一个,剩下的你拿去便是。” 闻言,亓砚卿自然知晓云龛的意思,转身飘到楚黎的头顶,将其中一个青风菇放到楚黎的头前,随后才又飘回到云龛面前。 随后,亓砚卿却是犯了难。 他知晓云龛的意思,是要他将这青风菇吃了,但是,他如今幻化出来的手脚也好,眼嘴也好,就只有徒有其型。 他是个实心的蘑菇,怎么可能将另外一个蘑菇吃进肚子里面? 云龛似乎看出了亓砚卿的为难,轻声道:“菌丝。” 听到这话,亓砚卿再次幻化出几根菌丝,直接戳到了青风菇的菌盖当中。 几乎瞬间,他便感觉一股很温暖的力量流进了他的身体。 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 他甚至连真气都召唤不出来了。 一时间,亓砚卿有些委屈。 那楚黎骗人,不对,骗菇! 这青风菇就是有毒,他现在好想睡觉啊!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失去的全部意识,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云龛一把将亓砚卿接到手中,只见星天菇的白色菌柄此时正透着一股青色的光。 他有些无奈地将亓砚卿放到怀中,他本想着,这星天菇可一个一个将青风菇炼化,只是,不想星天菇未解他的意思。 不过,星天菇本体强悍,仅凭这几个青风菇,自然无法伤他。 但是,这星天菇怕是要睡上一些时间了。 . 亓砚卿只觉得头有些隐隐发痛,等他清醒之时,便将自己在一个很是奇怪的地方。 这周围全部都是白雾,他似乎此时正置身于雾气当中。 正在他思索此处到底是何地之时,便看到不远处散发出一道金光,随后,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发光的金蘑菇。 亓砚卿后退一步,这金蘑菇很明显就有毒,还是有剧毒的那一种。 金蘑菇看着亓砚卿,半晌才说道:“吾在此等了许久,来的竟是汝这毒物。”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愤愤不平。 云龛说他是毒蘑菇,他还能接受。 这金蘑菇自己看上去就有剧毒,竟然还敢说他是毒物! “算了,与汝这小辈一般计较做什么。”金蘑菇伸出菌丝在亓砚卿菌盖上点了一下说,“总归算是同族,吾将功法传授与汝,等到机缘到来,汝自可继承传承。” 说完,金蘑菇瞬间收回菌丝,嘴中却还是嘀咕:“真是不甘心啊,将这次功法交到汝这毒物手上。” 亓砚卿想要反驳,但因为无法口出人言,就只能瞪着金蘑菇。 金蘑菇见到亓砚卿这样,直接仰天大笑两声道:“真是痛快,吾已成年,汝这毒物却还是幼年,若是真等见了汝,定要与汝多聊几句。” 说罢,那金蘑菇直接转身离开。 亓砚卿看着周身的白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来,他的本体和那金蘑菇的本体是有仇的,他应当加快修炼的脚步。 要不然,等下次见面,那金蘑菇定是要羞辱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感觉眼前再次开始眩晕,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入眼的便是一个火堆。 而他此刻则是躺在一个石块上,云龛仙尊正坐在他的身旁。 再往一边看去,便见楚黎依旧处于昏厥当中。 见此,亓砚卿站直身子,看向云龛仙尊。 那金色蘑菇就算是再强,也绝对不可能有云龛仙尊强,他就安生地待在云龛仙尊旁边,那金蘑菇肯定不能欺负到他的。 在亓砚卿盯着云龛之时,云龛也在盯着亓砚卿。 这星天菇应当是他见过最可爱的蘑菇了。 星天菇的菌盖呈红色,在那红色之上还有许多白色的斑点,而其菌柄则是纯白之色,看上去便很是可爱。 而此时,这星天菇的双眼之间,有一个金色的印记。 看到此物,云龛并未慌张。 那金色印记便是他以心头血渡入星天菇的灵植修行大道。 而这修行大道,则是他从十大毒物排名第九的圣天菇手中所得。 这天下灵植万千,排名前十的毒物中有两种菌植,人们难免会拿来比较。 久而久之,这星天菇与圣天菇之间摩擦不断,都想吞噬对方,成就第一毒物的名声。 他先前还担忧,这圣天菇会不愿将传承给予星天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想着,云龛伸手轻抚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 只不过,这圣天菇将传承送到星天菇手上,可不是为了成就星天菇这么简单。 若是这星天菇修行稍慢的话,等被圣天菇寻到,便会成为圣天菇的口食了。 亓砚卿被云龛摸得有些羞涩,直接钻到了云龛的怀中。 这仙尊真的是过分,明知道他已经开了灵智,却还总喜欢摸他的菌盖。 在亓砚卿钻到云龛怀中的瞬间,那原本昏厥的楚黎悠悠转醒。 楚黎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道:“印道友,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菌盖收了回来。 他倒是想知道云龛仙尊会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毕竟,这人是云龛仙尊打晕的。 还没等到云龛开口,楚黎余光便看到了地方的青风菇,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将青风菇捡了起来。 随后,又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转而将青风菇放到玉盒当中。 在做完这一切后,楚黎这才一脸惊喜地看着云龛道:“印道友,多谢,若是有任何吩咐,可来风源门寻我。” 云龛自是看出楚黎的离意,轻点了一下头。 楚黎拱手道:“那在下便先行告退。” 说完,楚黎便一脸喜意地捧着玉盒远去。 目睹所有的亓砚卿,气得整个菌盖都炸开了。 这楚黎当真过分,看他那副模样分明就只知晓青风菇有毒,还是剧毒,可那楚黎却不告诉他。 云龛本欲告知亓砚卿他们也该离开,垂眸便看到了亓砚卿如此模样。 于是,便伸手按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道:“何事?” 闻言,亓砚卿伸出菌丝化成的手,直接搂住云龛的手指蹭了蹭。 云龛一愣,看向亓砚卿。 他虽无法与星天菇交谈,但也能感知到如今星天菇满腹的委屈。 再一想刚才发生之事,星天菇为何委屈,便以推断而出。 “他未言明是本尊之过,下手太快,他无反驳之力。”云龛轻揉着亓砚卿的菌盖,未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楚黎应当是想说的,但是,他下手太快,完全没有给楚黎解释的机会,这是他的错,他自是认得。 但他却是不想,这星天菇乃是菌植中最毒之物,竟会因为被其他菌植毒到而感到委屈,真是可爱至极。 这后面之话,他自是知晓若是出口,星天菇会更加委屈,便将其压下了。 听到云龛仙尊这番话,亓砚卿心中的委屈也尽数散去。 他本身也并未受伤,再加上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这解释通了,他自然不会继续矫情下去。 云龛轻点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道:“楚黎远去,我等也该换个地方了。” 亓砚卿轻点了一下菌盖。 经过这一番事情,他也是知晓了抓紧修行的必要性。 毕竟,那不知在何处金蘑菇,还在对他虎视眈眈。 第6章 异花 “我说诸位道友,知不知道鹰眼峡的事情?” “都到了如此时候,就不要卖关子了。” “这位道友,你快些说吧!” 那位卖关子的修士,见周围人都围着自己,咳嗽两声说:“你们可知晓天元花?” “天元花?那是何物?” “这天元花乃是炼制三言丹的主要灵植,若有了三言丹,筑基九成服用三言丹便可直接结丹。”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哗然。 “这天元花极难寻找,如今那鹰眼峡竟开出上百朵,现在诸多宗门都已经打红眼了。” “怕是这天元花还是会被大宗门抢走。” “那还真不一定,在这圣潭秘境中,大家都是筑基修士,谁又怕过哪个?等出了这圣潭秘境,那些大能一个个都是端着呢,哪个会对小辈出手?” “那我等应当前去,争上一争。”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点了点头,朝那鹰眼峡赶去。 与此同时,离众人百步之外。 亓砚卿伸出菌丝戳了戳云龛。 先前那些修士口中所言的天元花,很明显对宗门有利,就是不知云龛仙尊会不会前去了。 思绪转动之间,亓砚卿只觉得菌丝一痒。 转眸看去,只见云龛仙尊正垂着眸轻抚着他的菌丝。 见此,亓砚卿连忙将自己的菌丝收回了,顺带还将自己幻化出的手臂一同收了回去。 仙尊把玩他的菌盖还好,但是菌丝极其敏感,触碰一下便感觉浑身战栗,自然不能让仙尊把玩。 云龛眸色微沉,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 有道是事物反常必有妖。 天元花生性孤寒,出世之地百里之外不容第二朵,如今百花奇同出世,其后定藏隐秘。 思绪落下的同时,云龛脚步轻点,直接跟在了众修士之后。 见云龛跟上,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虽然,所有修士在这秘境之中都被压制都筑基,但,仙尊毕竟是仙尊,常年苦修,又岂能是这些修士比及的? 若是仙尊不肯暴露自己,这些人自然也是发觉不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云龛一路跟随几位修士到了鹰眼峡后,便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将自己的身形藏匿其中。 只见这鹰眼峡也是一处断崖,那山崖底下全部都是层层迷雾,若是不慎跌落下去,怕是不死也是半残。 而那些所谓的天元花,则是长在断崖对面的残崖之上。 只不过此时那天元花还处于花苞状态,似乎需要机缘才能盛放。 而如今,他们所在的断崖之上已经站满了修士,从这些修士的法衣上看,也能看出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宗门。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也不禁为之咋舌。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天元花对修士的吸引。 不过,想来也是。 这筑基九成虽然与金丹只有一线之隔,但却可以将大部分修士拦之于门外。 筑基修士不过两百年寿命,可金丹却是有五百年。 如今,这些修士寻到这能捅破这层隔膜,自是当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亓砚卿握了握拳头。 他如今也不过才筑基修为,若是能浑水摸鱼取到一朵天元花,想必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 正在此时,只见一阵青色流光闪过。 那些处于花苞之中的天元花,却如同感受到召唤一般,皆是摇晃起自己的花苞。 看那样子,似乎竟要成花了。 窥见这一幕,断崖上面的修士,皆是握紧自己的法器。 若是能寻一朵天元花,此行便是不虚,他们此时,也该当竭尽全力。 那天元花并不知晓修士之间的算计,在那青色流光闪过后不久,便齐齐绽放。 天元花通体为纯白色,唯有花瓣边缘散发着淡淡金光,但是上百多天元花同时盛开,那金光也是同时汇聚在了一起。 金光刺眼,总修士皆是侧目挡之。 但在金光亮起的瞬间,亓砚卿却是发觉到不对之地。 那上百多天元花虽是看上去随意绽放,但花瓣却是同朝着一个地方低弯,就好像是在畏惧那东西一般。 他顺着众花朝拜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正是一个欲要绽放的花苞。 见此,亓砚卿大骇。 百花朝拜即为尊,想来那花苞所藏着的灵物并不是天元花。 如此万千思绪不过片刻之间,亓砚卿见众人依旧被金光所伤,连忙伸出菌丝缠住云龛的手掌,朝着那花苞的方向一指。 他身为灵植本身就对这些灵植更加敏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花苞所藏之处很是危险。 这种感觉,甚至比他见到青风菇的时候更甚。 云龛在菌丝缠住他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单指朝向那花苞所在之处点去。 几乎瞬间,一虚空蓝色指印朝着花苞所在之处点去。 而在他点去的瞬间,先前被金色所影响的中修士皆是缓过神,朝向那天元花看去。 只见那上百朵天元花皆是垂着花苞,而如今仍然昂首的是一朵周身纯白,花瓣边缘为彩色的花。 他们虽是不知那花名为何物,但也能猜想到这话绝非凡品。 “那是何人?” 正在众人打量那花之时,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觉,在那花上方约有三丈高有一虚空蓝色手指,而那蓝色手指的主人则正站在他们身后。 看到这一幕,众人呼吸皆是有些急促。 他们到此,先是被天元花掠取心神,又被那异花吸引去注意,竟一直未发现如此异象。 想来,这花与这修士都非是,他们能得罪之人。 云龛见众人反应过来,这才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那朵异花之上。 他如今修为虽已被压制为筑基,但其神通也绝非一般灵植可以承受。 这异花出世不过刚跃筑基之门,但却是能抵挡住他一指之威。 那异花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瞬间张开自己的花瓣,几乎一瞬间,他身旁众多的天元花竟尽数凋零。 刹那间,异变再生。 异花周身的真气开始不断攀升,筑基两成,筑基三成…… 最后,那异花竟停留在了金丹七成才堪堪停下。 而围众人,在见到此幕后,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他们到此不过为了天元花,如今天元花已经尽数凋零,再加上有如此之物出世,他们自然不会在此多留。 不出几个呼吸时间,断崖之上,便只剩下了云龛一人。 见此,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看那些修士所为,这朵异花如今修为应当已过筑基了。 这筑基和金丹的差距不仅仅是三百年的寿命,更是天与地的差别。 体内真气汇聚与丹田使其水晶破裂,则金丹出,金丹所容纳的真气要在筑基百倍之上。 一个筑基九成的修为若与几个低成修士纠缠,也不可保证十成胜算。 但是,一金丹修士却是能将百余位筑基修士,按与掌下使其无法脱身,即便是筑基九成大圆满也是如此。 所以,能让众多筑基修士闻风而逃,这异花的修为应当已过金丹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出菌丝缠住云龛的手。 云龛仙尊就算是在强悍,在这秘境之中也不过筑基,况且这还只是云龛仙尊的分身,怕是无法在异花手下讨得好处。 与其强行对阵,不如先行退出,在寻其他办法。 但是,云龛怕是要让亓砚卿失望了。 他本身修的就是上寒道,以无尽霜寒冻结九重天上仙。 何人阻他?无人能阻他! 云龛以真气化剑,剑尖指向那异花。 刹那间,云龛身后浮现出许多飞剑的幻影,一眼望去竟能从幻影中看到丝丝杀气。 异花似乎察觉到危险一般,花瓣轻轻拢起,散发出一股白色雾气,而雾气所到之地,山石粉碎,灵植尽数凋零。 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雾气竟如此霸道? 云龛见此,手腕轻弯,挥剑而斩。 瞬间,云龛周身剑气鼓荡,其身后无数剑气虚影融入一剑当中,将那雾气直接斩断。 那可摧毁一切的雾气,在云龛的剑下,也显得有些萎靡起来。 异花似是对此不满,震动花瓣,之间被云龛斩断的雾气快速收拢到异花面前,又迅速朝着云龛袭来。 见此,云龛轻柔地将怀中的亓砚卿取出来,放到一边,挥手在亓砚卿身边释出一个小型阵法。 那异花冲他而来,这星天菇继续跟着他,怕是会有危险加身。 将亓砚卿安置好后,云龛转身凝视那雾气。 不过几息之间,那雾气竟已经到了浓郁到可以滴出水的地步。 一缕雾气便可伤人,更不要说已可凝珠。 云龛手持长剑,周身剑气一瞬而出,剑锋感召微微颤动,凝出一层寒霜。 他不敢停留,以剑应敌,劈在雾气之上。 长剑有型,雾气无形,想以有型之物对阵无形之物,本身就难以应对,再加上异花修为远在云龛分身之上,便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片刻之间,云龛周身便被雾气所伤,割出无数伤口,有些地方甚至已见白骨。 云龛仍是一动不动,剑气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是更加强悍。 被云龛置于身后的亓砚卿见到此幕,呼吸一怔。 他自是知晓仙尊是想护着他,他却绝不能袖手旁观。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瞥见,那异花凝出一支飞箭,就要冲着云龛而去。 云龛此时与那雾气纠缠在一起,这箭怕是躲不过去。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一垂,瞬间幻化出无数菌丝。 那异花是灵植,他此时又何尝不是灵植? 再说,他可是连元婴修士都能毒死的蘑菇! 怎得,还能怕上一朵花! 亓砚卿运足真气行到异花面前,挥动无数菌丝朝着异花而去,直接将那异花包成菌茧。 下一刻,便见那菌茧散发出一阵异光,随后,亓砚卿便感觉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剧痛。 菌丝由他本体幻化而出,斩断菌丝就宛如斩断手脚一般。 如今万千菌丝尽数而断,与那千刀万剐也所差不大。 在万千疼痛之间,亓砚卿余光瞥见,那原本昂扬的异花,如今也花瓣尽残。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这才放心合眼睡去。 第7章 你是个好蘑菇 在亓砚卿动身瞬间,云龛身形一顿。 他本想着,若是不敌那异花,便顺势将这星天菇送走,他引此身自爆来焚毁这异花。 但他却是不想,这星天菇竟顶着雾气而上,与那异花拼了个你死我活。 云龛见那星天菇被击飞出来,顾不得余下的雾气,直接起身将那星天菇接在怀中。 垂眸看着星天菇断掉的菌丝,云龛周身剑气不受控而出。 他手持长剑,看向那已经残败不堪的异花。 云龛双眸微垂,长剑轻挥,瞬间化作无数剑影,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朝着异花而去。 异花连忙聚齐雾气想要抵挡,但是,那雾气遇见长剑如同遇见鬼魅一般,快速退去。 下一刻,天边雾气尽数退去,而云龛的剑尖已经点到了异花头顶。 . 亓砚卿醒来之时,只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耳畔还不断传来嘈杂之音。 他屏息强行将疼痛忍去,在勉强听到那声音再说什么。 “师弟,这不过一月之间,星天菇和知命花竟接连出世,怕是要大祸降世啊!” “……” “某不是…两面蛊?若真是两面蛊出世,怕是当真要大祸临头了!” “……” 后续两人说了些什么,亓砚卿却是听不清了。 先前被他忽略的疼痛再次袭来,亓砚卿只觉得自己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已经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得疼痛散去一些,便晕晕乎乎睁开眼。 只见他面前站着一个白色身影,虽说看不清是谁,但依着那人周身的气息,绝对是云龛没错。 见云龛对着他伸出了手,亓砚卿下意识地蹭了蹭。 在他蹭上去的瞬间,周身痛意消散大半。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彻底松了口气。 云龛仙尊既有心思安抚他,那想必异花之事,已经彻底解决了。 那他现在就可以安安生生当蘑菇了。 与此同时,云河一脸诧异地看着云龛。 他这师弟性子向来孤僻,此刻竟愿用一身精血来喂养这星天菇。 想来,他这师弟当真是将这星天菇放在心上了。 云河一直等到自家师弟收回手掌,才忍不住打笑道:“没想到,还有人…物,能入您法眼!” 听到这话,云龛回眸看了云河一眼。 云河瞬间收声道:“师弟,那知命花你打算怎么处置?” 云龛不言。 半晌,云河才说道:“那为兄便厚着脸皮讨要一片拿来炼药,剩下的便交予师弟你来处置。” 在云河转身瞬间,亓砚卿浑身颤抖一下。 自那师兄弟谈论知命花的处置方式时,他便已经清醒了。 亓砚卿有些僵硬地抬起菌盖,就见那个人影走到被层层阵法笼罩住的知命花前,伸手取下知命花的一片花瓣。 在他取下花瓣的瞬间,亓砚卿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在这知命花身上看到了他的下场,再说,那师兄也一直都惦记着要把他炼制成天傀丹。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直接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 他之前再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仙尊一次吧! 仙尊,应该不会看着他被欺负吧? 云河取完花瓣后,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放松,便见仙尊缓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再次紧张起来。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仙尊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菌盖。 亓砚卿也不知为何,在仙尊手掌抚上来的瞬间,周身瞬间温暖起来,就如同被泡在温水中一般。 他有些不受控的舒张开自己的菌盖。 片刻后,他便感觉那股温暖的气息,顺着他的灵脉淌入他的丹田之中。 直到这时,亓砚卿才反应过来,每次仙尊抚摸他,不仅仅只是为了抚摸他,也是为了给他渡入真气。 想明白后,亓砚卿内心忽然有些感动,便幻化出菌丝,缠住云龛的手腕。 先前他总觉得这云龛仙尊冷如寒冰,可是伴随着与这云龛仙尊相处,他这才知晓,云龛仙尊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云龛洞察出亓砚卿的善意,眸中闪过一丝未知情愫。 这排名前十的毒物,灵智开启后,便会不与人修亲近,但这星天菇却是有所不同。 既然,这星天菇对他散发善意,他自然会护着这星天菇一路成长的。 “星瑾,你可愿与本尊一同渡劫?” 正在亓砚卿思索往后要怎么和仙尊相处之时,耳畔忽然听到仙尊这么一句话。 他抬起菌盖有些疑惑地看着云龛。 与仙尊一同渡劫? 云龛仙尊如今已是七转金仙,若要渡劫那不就是八转金仙的雷劫吗? 那八转金仙的雷劫,不会把他劈成蘑菇渣渣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云龛垂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后说道:“本尊困与七转金仙已久,若想要突破应当以分.身入世,以此渡劫。” 闻言,亓砚卿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么云龛仙尊的意思就是,他现在想要突破七转金仙,所以,需要以分.身重新修炼一次。 然后,云龛仙尊想带着他一起。 想明白后,亓砚卿直接摆动菌盖,做出点头的动作。 他如今虽然已经筑基,但却无法完全动用筑基的真气,若是能跟着仙尊从头开始修行的话,那他自然是愿意的。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嘴角轻勾道:“星瑾,你当真是个好蘑菇。”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抖。 虽然,他知晓云龛仙尊是在夸赞他,可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正是初春,草长莺飞,一片大好的时候。 各大家族此时也是格外的热闹。 如今正是各大宗门招收弟子时刻,各大家主都盼望着自家子弟,能被各大宗门收到门下。 印家的一个小院子中,一个穿着麻衣的少年,正手持一把石剑不断朝着一个地方劈出。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少年石剑每次挥下去的方向竟是分毫不差。 少年大约劈出去三百下后,便见门外走来一个小厮打扮的男童。 那男童一路跑到少年身旁,有些焦急地说道:“少爷,那些仙人已经来了,您再不去的话,怕是就要晚了。” 听到这话,少年将剑收回,吐出一口浊气,随后转眸看向男童道:“知道了,我先换身衣服。” 说罢,便直接转身走向屋内。 看到这一幕的男童又急又气,但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他们少爷本身就不受宠,如此重要时刻竟还不放在心上,若是被家主发现,怕是要直接被扔到分家去了。 而此时被男童惦记的少爷,已经换好了一身衣物。 他并未带其余东西,而是一把将窗台之上正在看热闹的蘑菇揣进了怀中,随后,便转身出了房间,跟在男童身后。 此刻,被少年揣在怀中的蘑菇挣扎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地晃动了一下菌盖。 仙尊当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这前脚刚同他说渡劫之事,后脚便直接选好的地方。 虽然,仙尊对于身外之外并不在意,但也不愿与他人扯上不该有的机缘。 于是将渡劫之地选在了九池仙宗脉下,五天门所附属的家族,印家当中。 而仙尊现在的身份,则是印家嫡系弟子。 那被仙尊所取代身份的原主人,则是在前几日爬山摘取草药之时,不幸坠崖而亡。 仙尊将那人送去转世,自己则是代替那人回到了印家。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用菌丝托了托自己的菌盖,他也不知道,仙尊选在印家,是否是刻意而为之。 毕竟,他还记得之前仙尊报假名字时,用的便是印这个姓。 正在亓砚卿思索之时,便感觉仙尊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伸出菌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外堂,而此刻外堂已经挤满了人。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 虽然这些人都并未说话,但是,他也能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他们的激动。 而向内堂望去,就见内堂中站着四五位老者,和两位身着法衣的修士。 那两位修士站在一面铜镜旁边,铜镜 其中一个老者,正手持一卷,不断呼唤着家族弟子的名字。 被唤到名字者,则是连忙从外堂朝着内堂跑去,随后,将自己的手放在铜镜之上。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他要是看得不错的话,那东西应当就是窥灵镜。 只有体内有灵根者才可踏上修行之路,他当初测试灵根时,是最是常见的五灵根。 若不是将他收入门下的师兄缺个师弟的话,他怕是要被赶去做杂役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眼睛亮了亮,他有些想知道,这窥灵镜是否能窥出仙尊的灵根。 可让亓砚卿有些无奈的是,仙尊所取代的这个人是最不缺受宠的,他们硬生生等到院中只剩下最后一人时,才被唤到。 “印子泠” 听到这声呼唤,云龛上前几步,走到窥灵镜面前,伸手按了上去。 在云龛按上去的瞬间,整个铜镜散发出一股耀眼的蓝色。 “这莫不是,单水灵根?” 内堂之人见此,全部有些激动。 可还没等他们说出第二句话,就见异变突生。 在那耀眼的蓝光当中忽然生出一股青光,那青光迅速吞噬大半蓝光,几息过后,竟与蓝光形成对抗之势。 见此,一旁的修士眉毛紧皱:“怪哉,这木灵根后生而发,竟与先前的水灵根对抗,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现象。” 而另外一个修士则是咳嗽了一声道:“水木双灵根,资质为上中。” 闻言,云龛眸色微沉,退于一旁。 第8章 云客真君 那两名验灵根的修士,见最后一人已经测试完,便扬声道:“有灵根者随我来。” 云龛神色不动,跟随两名修士走到内堂后面的空地上。 只见此时空地上站着两匹类似马的灵兽,不过,这灵兽要比马高大出十倍,头顶之上还有一根独角。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印家其他弟子。 外堂上本身站着上百名弟子,但是,如今测出灵根的不过才六人。 除去仙尊之外,剩下这五名弟子脸上都写满了惊异。 但是,他们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好表达出来,只是用一双双眼眸盯着那灵兽。 那修士见几名弟子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此兽名为天角马,修为也在筑基,等你们入了内门之后,可将此兽作为代步。” 说罢,那两名修士将六名弟子分成两队,上了两只不同的天角马。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轻眯了一下。 这修士分人并不是随意而为之。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个与仙尊分在一起的少年,资质为中上。 那另外那四名弟子,其他资质最高的不过才中下。 这将不同的弟子分成不同的队伍,想来,这五天门在一开始测灵根时,就已经将弟子分开了。 “上马,勿要停留。” 一声呼唤,直接将亓砚卿从自己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云龛脚尖轻点,踩住天角马的马镫直接落到了马背之上。 虽然,他这个身体还未踏入修行之路,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练体,这点高度对于他来说,还算是轻而易举。 而对比云龛,其他弟子手脚便稍显没有那么干练。 不过,几个少年在云龛的带领之下,也是靠自己爬上了天角马的后背,没有要那两位修士的帮助。 见此,两名修士同时点了点头。 虽然,这几个孩子还未踏足修行之道,但是,修行本身就是靠自己,若是事事要人相助,怕是要起心魔。 片刻后,两名修士轻轻挥手,两匹天角马同时踏空而起。 那几个孩子就算是故作老成,在如此情况之下,也难免发出几声惊叹。 但余光瞥见两名修士后,又连忙捂住嘴,生怕露怯。 看到这一幕,两名修士笑了笑,手指轻动。 便见,两只白鹤从天而降。 那修士并不与他们同乘天角马,而是飞身落在白鹤身上。 白鹤和天角马同时朝着虚空而去。 亓砚卿悄悄摸摸伸出一根菌丝,看向外面的情况,只见周围云气缭绕,先前的印家再已不见踪影。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撇了撇嘴。 同为筑基修为,这天角马就可御空而上,而他只能将运足真气才能勉强腾空而起。 看来这次陪着仙尊渡劫,对他来说的确是大有好处。 正在他思绪转动之间,便感觉一根温热的手指将他塞到了怀中。 虽不知仙尊为何如此,但亓砚卿还是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随后,便听到一个少年说道:“你是印子泠对吧?” 听到这个声音,亓砚卿自然知晓,这便是先前同云龛一同上天角马的那个少年。 见云龛不言,那少年有些急意。 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你先前一直待在外院,想来对着五天门不太熟悉,但我却是知晓的。” 听到这话,云龛抬眸看向少年。 他自是听出少年拉拢之意,虽然他对此无意,但也不愿平白无故扯上麻烦。 不如,就听听这少年究竟要做什么。 少年见云龛抬头,抿了一下嘴唇,随后说道:“这五天门分为内门和外门,咱们两个的灵根都在中上,可以直接入内门。所以,族弟,咱们二人应当相互扶持才是。” 此话说完,云龛颔首。 本是同族,此要求不算过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云龛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少年松了口气说:“族弟,你可唤我为印子枫。” 云龛再次颔首。 见此,印子枫苦笑两声道:“族弟倒是冷清,显得我此行突兀。” 听到这话,亓砚卿再次伸出一根菌丝探了出来。 只见此时坐在仙尊对面的,是一个身着黄衣,头发半散,眉宇间透着丝丝哀伤的少年。 在看到少年的瞬间,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印子枫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曾经见过这人。 “族弟,你可想好了要修什么道吗?” 两人对视几眼后,那印子枫再次开口道。 闻言,云龛淡淡道:“剑。” “剑修可是很苦的!”印子枫有些意外地说道,“族弟,你当真已经确定了吗?” “自是。” 说完此话,云龛轻合上双眼。 印子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背过身去,看周围的风景。 见两人不语,亓砚卿唯恐自己多番行动会被发现,便又缩回到了云龛怀中,只留一点菌丝在外,查看情况。 天角马一路踏虚空而去,约过了三四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山林。 山林之中藏着无数灵山,即便他们人在虚空当中,也不禁感叹下方灵气之浓郁。 在往前去,便见无数梯田,上方还有无数身着褐色短袍之人在种植灵谷,而灵田旁边则还种植着无数灵树。 见此,亓砚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虽说这五天门就只是九池的附属宗门,但其实力,也是他曾经所在的天缘山,无法比及的。 他曾经在天缘山也照顾过灵树,对于天缘山来说那棵灵树就是根基,可是,在五天门这样的灵树却是随处可见。 思绪至此,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和当初毕竟早已不同,他如果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才会不利于修行。 倒是他执念了。 就在亓砚卿思绪转动之间,那天角马又跨过无数山谷,最后落在了一片空地之前。 而就在他们前方,则停留着一个飞舟。 飞舟后面则是竖着一块石碑,只见石碑上刻“五天门”三个大字。 那三个字也不知何人所刻,一眼望去,便感觉心神震动,若是硬挺着在看上一眼,便会感觉全身疼痛。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朝旁边看去,只见,他们周围停着无数的天角马,而每匹天角马背上都驮着几名弟子。 还不等亓砚卿反应过来,就见飞舟上走出来一白衣修士。 那白衣修士手握长卷,缓缓张口。 待到那人张口之后,亓砚卿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在轻点他们这些弟子的名字。 可在那白衣修士将长卷上面名字念完之后,亓砚卿菌丝不受控地抖动了一下。 为何,没有仙尊的名字?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见那白衣修士又拿出一个长卷。 见此,亓砚卿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是他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便再次开始紧张起来。 这第二卷当中,竟也没有仙尊的名字! 就连和仙尊同乘的印子枫的名字都被点出来了,可仙尊却是没有。 这究竟是为何?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菌丝,直接缠住的仙尊的手腕。 难不成,是这些人知晓仙尊的身份了? 正在亓砚卿有些纠结之时,忽然感觉一痒,随后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他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此时云龛正两指拈着他的菌丝,而观仙尊的脸色,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如此局面。 想到这里,亓砚卿心中忽生一抹委屈。 他在这边想着仙尊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而仙尊自己却是早有准备,但却不告诉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察觉此事后,云龛眉头微动,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他自是知晓这星天菇已经开了灵智,但是,一个灵智初开的灵植懂的护主已是难得。 他手上的这个星天菇,似乎有些聪慧得过了头? 他能很清楚地察觉出,这星天菇就是在生他的气。 正在此时,便见那白衣修士道:“第一卷者入外门,第二卷者入内门,未入两卷者,先行下马。” 闻言,云龛眼眸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随后,直接翻身下马,稳稳落到地上。 在他落地的瞬间,原本停留在原地的天角马同时踏空而起,朝着五天门内部而去。 察觉此事后,亓砚卿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忧,还是伸出一根菌丝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那白衣修士脚尖轻点,直接落到了云龛面前,随后轻声道:“云客真君要见你。” 云龛双手握拳道:“是。” 见此,白衣修士颔首,随手一挥。 亓砚卿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袖内乾坤? 意识到这一点后,亓砚卿默默将自己露出来的小菌丝收了回去。 能使用袖内乾坤的人,至少也是元婴老祖。 他还是老老实实缩着,不要给仙尊惹事了。 亓砚卿思绪刚落,便感觉身形一阵晃动。 随后,那白衣修士的声音再次传来:“云客真君就在前面,你自行前去便是。” 云龛应声。 白衣修士见此转身离去。 在白衣修士离开的瞬间,便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见此,云龛双眼不禁轻眯了起来。 那身影在落到云龛面前之后,反手取出一把扇子,轻扇了两下才说道:“师兄,当真是许久不见了。” 师兄?许久不见? 听到这话,亓砚卿整个菇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因如此,仙尊才会选择五天门? 第9章 送死 亓砚卿震惊之余,连忙伸出一根菌丝,看向外面。 这人既唤仙尊师兄,那便是知道云龛的真实身份。 那既然知道仙尊的身份,那他自然是不用畏手畏脚了。 只见那位自称是仙尊师弟之人,身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手上还拿着一把蓝色折扇。 虽说这人长相的确俊秀,但也抵不住如此穿着,这一眼望去,就好像不着调的花花公子一般。 见云龛不语,云客轻咳两声说:“师兄,你我师兄弟多年未见,多少给我些面子。” 说罢,云客也不等云龛回话,直接笑盈盈地看着菌丝说道:“这便是星瑾吧!我听三师兄说,师兄渡劫将星瑾带来了,我原本是不信的,却不想的确属实。”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 仙尊将他带出来之事,仙尊的师兄弟们竟全部知晓? 云龛:“既然如此,便暂时归于你门下,我先行去修行了。” 说罢,云龛直接朝着云客背后的山峰走去。 见此,云客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 他这位师兄向来冷漠,他还是少靠近为妙。 与此同时,云龛已经走进了那座山峰之上。 而此时,亓砚卿正坐在云龛肩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山峰表面看上去和正常的山峰没有区别,可是一走进山峰内部,便是一片寒潭。 再往里走上十几步,甚至都能看到石崖之上的寒霜。 虽说,他并未感觉到多么寒冷,但是,看见眼前这一幕还是不禁为之咋舌。 如今仙尊渡劫重修,现在连练气入体都并未开始。 以这肉体凡胎在如此地方修行,他倒是真不知该夸仙尊坚韧如竹,还是该说仙尊不自量力。 云龛上前几步,走到寒潭最中央的石台之上,直接盘膝坐了下来,随后,将亓砚卿放在他面前的石块之上。 “本尊以心头血将灵植修行大道传承与你,但是,你修为未到,并未得到全部传承。”云龛单指点在亓砚卿的菌盖之上道,“从今日开始,你同本尊一同修行。” 亓砚卿一怔,可还没等感应过来,便感觉浑身一热。 随后,几行大字,直接凭空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万物化生大法 修此道者,将引出自身的孢子,化为自己的武器。 自身的孢子可化飞箭,可化飞叶走兽。 人修以灵气入体化为真气而修与本体,而灵菇则是引灵气入体化为孢子,为自己作战。 灵植者乃天地之宠儿,无需渡劫,待到达到瓶颈,便可自行突破。”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幻化出一双手臂,双眼轻合感受着周围的真气。 刹那间,他便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大量的真气瞬间他的经脉涌入了丹田之中。 亓砚卿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双掌一推,无数孢子顺着手掌而出,直接将他面前的巨石击碎成粉末。 见此,亓砚卿难免有些激动。 他先前虽有筑基之力,却无法彻底运用体内真气,如今再得传承,当真是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 思绪至此,亓砚卿再次合眸苦修。 如今,他既然已经得到修行之法,自当稳固自己真气。 . 只见寒潭中的一个石块之上,浮空停留着一个红色蘑菇,而此刻红色蘑菇周围则是围绕着无数彩色的链条。 几息后,便见蘑菇幻化出双手,十指快速交缠,如同蝴蝶扇动翅膀一般。 而随着他手指的舞动,围绕他周身的链条如同飞箭一般刺了出去,在遇到巨石之后,链条直接将巨石缠了起来。 在“砰”的一声后,那巨大的石头,瞬间碎成了无数粉尘。 见此,蘑菇张嘴轻喝一声:“咄” 那些链条快速倒退,直接退回到蘑菇的身体当中。 待到周围灰尘全部散去之后,蘑菇这才松了口气。 他前几日虽得了这灵植修行大道,也晓得该控制孢子作为自己的武器。 但是,他毕竟不是纯粹的灵植。 对于,孢子的控制也不精准。 他在控制这些链条之时,总是会无缘无故发生爆裂,好在经过这几日的磨炼,他对链条的掌握虽是谈不上十成把握,但也是有了七八成。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直接朝外飞去。 只见出了山洞,便是一泉瀑布。 那瀑布水十分湍急,可谓是听上几耳便觉得伤神。 而此刻,那瀑布之下正盘膝坐着一个少年。 那水流似乎要将少年劈裂开来,可那少年却是连眉都不肯皱一下。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神情有些复杂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修行已经刻苦,但是,比起仙尊,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就在这时,便见云龛周身散发出一道亮眼的蓝光,那蓝光顺着周身经脉一路向上,最终汇聚与丹田当中。 随后,便见云龛双掌推出,空中响起爆裂之声。 而此刻,云龛的修为已经是练气一成。 见此,亓砚卿脚尖轻点,直接落到了云龛的肩膀之上,随后,用菌丝缠住云龛的手,释放自己的喜意。 许是因为仙尊从头修行,修为尚低的原因,他现在已经可以用菌丝,传达自己的情绪予仙尊。 只不过,他能传达的也就只有喜悦、不喜或是难过,这般简单的情绪罢了。 云龛轻抚住亓砚卿的菌丝道:“我既已迈入修行之道,应当选择宗门任务,前去历练一番。”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觉得如同旱田霹雳一般。 仙尊莫不是在玩笑? 想到这里,亓砚卿扭过头,看向仙尊那就该如此的脸,直接缩成了一团。 仙尊这胆子当真是大。 练气一成,不过是刚踏入修行之道罢了。 当初,他修到练气三成,宗门之人都怕他出去丢脸,直到他练气九成才肯放他出去。 不过,这一去竟是成了永别。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云龛自是察觉到了,便伸手轻揉着亓砚卿的菌盖道:“不破不立,无需担忧。” 闻言,亓砚卿快速打起精神,直接缠住云龛的手腕。 仙尊只是练气一成,所接的任务也是练气的任务。 他如今再怎么说,也已筑基,护住仙尊自然是不成问题。 仙尊本就不是磨蹭之人,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云客真君打援手。 可谓是上午说要接任务,下午就已经到了任务所在之地。 亓砚卿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城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仙尊与云客明确说了要出来执行任务后,那云客直接任务扔给仙尊,随后,便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城门口。 他本想着,就算是云客不在,也总该有的带队的。 可那云客却说,仙尊出来历练,就该是苦修才是,有人护着,又算是什么修行? 他是明白,仙尊应当苦修。 可是,如今仙尊不过练气一成,还是应该小心为妙才是吧? 但人家师兄弟两个都觉得没有问题,而他就只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小蘑菇。 他能做的就是假装发簪上的装饰品,安静地蹲在仙尊的头顶上,以确保能随时保护仙尊的安全。 云龛快步走到城门前,将怀中的腰牌递给守城的将士。 那将士看到腰牌之后,神情一变,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云龛进去。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眉头一皱,唤出一段菌丝直接缠在了将士的头发之上。 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天赋神通。 他可化出无数分身,附在他人身上,窥视他人所言。 人修自然也可如此,但是,人修必须修为要比那人强,要不然便会被发现。 但是,他却是不然。 就算是他的修为不如附身之人,他的菌丝也不会被发现,那些人就只会觉得是一片叶子落到了他们身上。 而在云龛走远之后,那将士与周围人交谈之话,也落到了亓砚卿的耳中。 “这个好像是五天门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好说,多少修士为了宋家都将性命葬送了?你瞧,这修士自己来的,连个长辈都没有带,怕是来送死的。” “慎言,这些修士不是那魔物的对手,咱们这些人又怎是那修士的对手?若是,不敌他们,拿咱们来撒气,怕是有口难言啊!”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 听到这话,那声音也越来越小,后面将士们再说些什么,亓砚卿便再也听不到了。 见此,亓砚卿伸手直接将菌丝召唤了回来。 这也算是他神通的弊端,一旦超过一定的距离,他便是听不到说些什么了。 不过,就这么几句话,还是让亓砚卿听出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宋家,魔物?送死? 看来这次的任务,没有他想象中的容易,他还是得多加防备才是。 思绪落下之时,云龛已经站在了宋家门前。 还不等云龛上前,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路小跑出来后,站到云龛面前道:“这位仙长,让您久等了,是老奴失礼了。” 说着,老人弯腰就要行礼。 云龛抬手将老人扶起道:“无需如此。” 第10章 一个悲伤的蘑菇 老人一惊,有些意外地看着云龛。 他虽然并未踏入修行之道,但却已练体多年。 这眼前的这位少年,看上去身体羸弱,但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的胳膊抬了起来,看来也是不容小觑啊! 想到这里,老人连忙直起腰,一边将云龛往里引一边说道:“仙长,您往这边来。” 见老人并未解释,云龛眉头微动,跟在老人身后,朝着宋家走去。 在云龛踏入宋家的一瞬间,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亓砚卿双眼微眯,这宋家阴气重得厉害,怕是有问题啊! “这位小仙长,这间房便是了,您直接进去就好了。” 老人在将亓砚卿带到一个房间后,站在房间门口说道。 闻言,云龛颔首。 随后,径直走进房间当中。 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云龛神情微动。 只见房间的一角,供奉着一尊很是奇怪的石像。 石像看上去是男像,但却穿一身流仙裙,有四手,两手拈花,两手捧一罐。 观其面相,嘴角上扬成笑意,双眸轻垂却透着一股杀气。 这石像明显是尊凶像,不知为何宋家要供奉这尊石像。 思绪至此,云龛转眸看向房内,只见大厅站着四五个修士,观其周身真气波动,皆是练气。 正在此时,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身看去,便见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人,急匆匆地从旁边走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让诸位仙长久等了。” 中年人走到房间中央后,连连拱手道。 话音刚落,一位女修上前一步道:“宋家主无需多言,我等皆是接了宗门任务到此,有何事情,您尽管吩咐。” 听完这话,宋家主一脸为难的模样,在纠结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那在下就直言了。”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瞬间直了直身子,看来,重头戏要来了。 宋家主叹了口气道:“前几个月,犬子出门采摘草药,却被七足蛇咬伤,如今需要那天连根才能解毒。” 那先前开口的女修蹙眉道:“这天连根在何处?” “就在城外的幽风谷当中。”宋家主连忙说道,“这马车我们已经备好了,诸位仙长随时都可以出发。” 此话一出,一个粉衣女修上前两步道:“宋家主,你未免有些太急了,这幽风谷的情况我等并不知晓,就连这天连根的具体方位也是不知的。” 说着,那粉衣女修美眸微眯道:“宋家主,您这是想要我们帮忙,还是想要我们前去送命啊?” 此话一出,那宋家主额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声音也有些颤抖道:“自然不是,小人怎敢害诸位仙长啊!主要是,那幽风谷是仙人才能所去之地,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是不知的。” 闻言,那粉衣女修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先前开口的女修拦了下来。 “炼衣,慎言。” 粉衣女修听到这话,冷哼一声,直接退回到人群中央。 “宋家主,你对这段时间幽风谷发生的事情,当真是一无所知?” 宋家主闻言,连忙说道:“小人的确是不知的,那天连根有关小儿的性命!小人若是知晓,又怎会隐瞒呢?” 说着,宋家主眼眶瞬间红了,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见此,女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家主哽咽道:“那诸位仙长……” “我们此行前来为的便是宋家之事,既然宋家主已经指了一条明路,我们自然该前往解决。”一个蓝衣少年拱手说道,“既然,宋家主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那我们现在启程便是。” 听到这话,宋家主很是激动地说道:“那就劳烦各位仙长了。” 说着,便快步上前,为众人引路。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这个宋家主很明显就是有问题啊! 先前那守城的将士已经说过了,有很多修士已经为了宋家之事葬送性命了。 那肯定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线索啊? 就算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那这宋家主最起码也得提醒他们小心才是。 为何,明明知道危险,却什么都不说? 至于这些修士,他们肯定也知道什么。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能看出些端倪,他就不行,这些修士一点都看不出? 就在亓砚卿思绪翻涌之间,云龛已经登上了宋家准备好的马车。 亓砚卿连忙看向四周,只见马车中只坐了云龛一人。 见此,亓砚卿连忙落到云龛面前,幻化出菌丝扯住云龛的手腕。 云龛垂眸道:“何事?” 亓砚卿将自己疑惑的情绪,顺着菌丝传给了云龛。 他本以为云龛会解释此事,却不想云龛就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菌盖道:“无需担忧。” 无需担忧? 听到这话,亓砚卿整个菇瞬间炸开。 他明明是在为了云龛的性命担忧,结果,云龛现在同他说无需担忧? 亓砚卿气得菌丝连连摆动,随后,直接转过身去,缩成一团。 他知晓仙尊见多识广,可是,架不住仙尊现在就只是一个练气一成的小修士。 就算是有再大本领,也会因为困于这具身体无法使出啊!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一愣。 他与仙尊之间,明明就是炼药和被炼药的关系啊! 他为什么要为了仙尊的性命担忧? 亓砚卿纠结了一会,忽然像是泄气似的,直接瘫在了地上。 虽然,他一开始的确害怕仙尊会把他拿去炼药,但是,实际上仙尊一直都对他挺好的。 仙尊将他从祭灵渊带出来,还把灵植修行大道传给了他,甚至还给他起名为星瑾。 一个炼药师,应当不会给自己的药材起名字吧? 而且,仙尊就连入世修行都带着他一起,所以,他想要保护仙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仙尊平日里又不爱说话,他身为一个蘑菇,又不能说话。 他想要保护仙尊很是艰巨啊! 与此同时,云龛垂眸看着瘫成一张饼的蘑菇。 那蘑菇似乎很是伤感,用幻化出的菌丝,将自己的眼睛遮住,一副不想被人看到在哭的感觉。 看到这里,云龛轻叹了口气。 他当时以心头血助星天菇修行,随着,星天菇的修为加强,他与星天菇间的契约会一点点地加强。 他如今已经能感觉到星天菇的情绪,等这星天菇修至金丹,他与星天菇之间便可进行简单的交流。 到时候,他便也可知道,这星天菇,为何情绪变化如此之…怪了。 . 那宋家离幽风谷的距离的确不远,再加上一路畅通无阻,约是两个时辰便已经到了。 在马车停下的瞬间,亓砚卿快速地跳到云龛头顶,将身形缩小,继续假扮装饰。 云龛不动神色地翻身下车。 只见眼前是一片雾气缭绕的森林,明明如今灼日烧身,可那森林中透着丝丝寒气。 这幽风谷的名声当真是不虚。 “诸位道友,这幽风谷毒物甚多,可结伴同行。”蓝衣少年道,“这先前的事情,诸位道友应当也是知晓的,咱们毕竟就只是接个任务,没有必要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听到这话,那先前开口的女修道:“诸位道友,不妨二人结队,同行前往,这样可搜查范围也大,也可保证安危。” 两人说话在理,其他人自然没有反驳,便开始四下交谈。 云龛无意参与几人的交谈,便率先朝着森林走去。 可他还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这位道友,可要与我组队?” 亓砚卿朝后看去,只见来人正是那粉衣女修。 只不过,此时那粉衣女修神情有些不自然,一副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想好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不动神色地伸出一根菌丝,直接缠住了云龛的手指。 他虽于这女修并不相识,但是,这女修身上却透着一股善意,若是要选一个队友的话,他觉得这女修正合适不过。 云龛脚步一顿,回首道:“可。” 听到这话,粉衣女修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喜笑颜开道:“这位道友,唤我楚炼衣便可。” “印子泠。”云龛看向楚炼衣道。 闻言,楚炼衣点了点头道:“印道友,可有方位?” “并无。” “并无?”楚炼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云龛一眼,随后道,“我手中有一处方位,若是印道友并无方位,可跟随我来。” “那便劳烦楚道友了。” 见云龛当真是跟着自己走的,楚炼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她还以为这印子泠是同她玩笑,结果,这印子泠手上是真的没有方位。 一个连方位都没有的人,就敢一人前往,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两人一路沉默,在经过一处河流之时,云龛忽然停住。 见云龛停住,正趴在他头顶看风景的亓砚卿瞬间精神起来。 这是有事情发生? “印道友为何停下?” 云龛道:“你带错了方位。” 听到这话,楚炼衣和亓砚卿同时一愣。 亓砚卿一直同云龛在一起,他自是知晓云龛手中并无方位的,那这带错又是怎讲? 又观楚炼衣,在听到云龛这话后,眼神有些躲闪,半晌才说道:“印道友何出此言?”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云龛不说,亓砚卿也看出了,仙尊所说之话的确属实。 见云龛不语,楚炼衣神情有些犹豫。 在纠结了半晌后,才说道:“印道友,此话不错,我的确是带错了方位。” “为何?” “全因那宋家主口中之言,尽是谎言,无一属实!” 第11章 小蘑菇的羞赧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他之前便觉得那楚家主是有问题的,可这满口都是谎言又从何道来? 楚炼衣深吸了一口气道:“一月前,我师兄也为了宋家之事而来,可就在七日前,我收到了师兄的飞剑传书,宋家有疑。” 听到这话,亓砚卿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宋家的确有问题,这件事情,他都看出来了。 “三日前,我便已经到了这弥南城,不过,我并未直接前去宋家,而是,在这弥南城待了三日。”楚炼衣说到这里,眉眼透着一丝恨意道,“那宋卫压根就没有儿子,又谈何儿子受伤,需要天连根救命!” 此话一出,亓砚卿整个菇愣在了原地。 那这宋卫到底要做什么? “那宋卫手上有请宗令,他便是通过这请宗令朝各大宗门发出任务。”楚炼衣抿了抿嘴说,“他在请宗令上只写了寻天连根,这天连根不过是普通灵药,可他却用一百下品灵珠来换,所以,这才引了无数人接了任务前来。” 一百下品灵珠? 听到这话,亓砚卿都不禁为之惊愕。 他知晓凡人可用黄金来换下品灵珠,可是,要一百金黄金才换一个下品灵珠。 一百下品灵珠,便要一万金。 宋卫愿意付出如此代价,他人自然是无疑作假。 而至于死在任务当中的修士,不过也只是练气修士罢了。 这请宗令能请动五天门,就说明,这请宗令的等级很高,怕是,对应的都是像是五天门此等宗门。 对于此等宗门来说,死几个练气修士,压根不足挂齿。 就算是上报宗门,宗门也只会认为,是弟子修士太弱,不会以为是任务的问题。 想通此事后,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宋卫当真是好算计啊! “你有何发现?” 正在亓砚卿生气之时,云龛的一句话,瞬间将亓砚卿唤醒。 他连忙抬头看向面前的楚炼衣。 这楚炼衣既然自己选择了仙尊,还故意带错了路,就说明这楚炼衣绝对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话,楚炼衣眉毛微挑说:“师兄在飞剑传书之时,传了一个方位给我,虽说,这个方位与万耳坊传出的天连根方位相悖。但是,我师兄即便将这个方位传与我,就证明肯定有问题。” 说完,楚炼衣看向云龛的神情有些紧张。 虽说,她所说之话皆是属实,可她也只是口说无凭。 若是印子泠不信,她也是别无他法的。 “那既然如此,就请楚道友带路了。” 此话一出,楚炼衣连声道谢,随后,直接快走几步,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一处暗崖走去。 倒是,蹲在云龛头顶的亓砚卿内心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那暗崖看上去就只是一处普通的山崖,可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如今仙尊想法已定,定是不会轻易更改。 亓砚卿思索片刻,唤出一根极细的菌丝,直接将云龛缠住。 他的菌丝含毒,虽不如本体之毒,但是,用来防身倒也还算是可以。 在两人踏入暗崖的瞬间,便感觉周身一阵寒气。 云龛抬眸看向一处道:“那边。” 楚炼衣抬头看去,只见云龛所说之地,是一处山洞,而此刻山洞外面缠绕着无数的藤蔓。 见此,她上前两步,从腰间取出一把弯刀,直接朝着藤蔓砍去。 就在她砍下去的瞬间,云龛眉头一皱,上前一步,直接将楚炼衣推离原地。 楚炼衣刚稳住脚步,欲要张口,却见她原本所站之地被一团黑色的液体,腐蚀出一个大坑。 抬头看去,就见那藤蔓只见正盘着一条蛇。 只不过,这蛇周身呈翠绿色,又一动不动地盘在藤蔓上,她这才险些着道。 楚炼衣万千思绪不过一瞬。 在见云龛神情严肃后,她也不敢随意打扰,连退几步将场地让给云龛。 虽说她的修为要在这少年之上,可她就是觉得这少年能对付这毒蛇。 与此同时,亓砚卿则是有些羞赧。 他如今修为远在仙尊之上,确实不如仙尊灵识。 他先前口口声声说要护着仙尊,如今竟成玩笑之语。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直接唤出孢子化成锁链朝着毒蛇袭去。 毒蛇没想到,那人修头顶上的发簪会突然动手,直接被锁链缠了一个正着。 它身子一僵,张嘴就要朝着云龛袭来。 可不等它飞身而起,便直接被一柄长剑斩成两截。 见毒蛇落下,一旁的楚炼衣才开口道:“印道友好手段,刚才,还未谢过印道友救命之恩。” 云龛不言,手持长剑连挥几下。 “兵兵兵兵兵兵” 那剑法极快,每剑挥下便会有无数藤蔓落下。 直到云龛停手,亓砚卿这才发现,他不仅斩断了藤蔓,还斩断了数十条毒蛇。 见此,楚炼衣和亓砚卿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惊叹与这少年的敏锐,一个自愧弗如。 “应当提高警惕才是。” 云龛淡然说完,径直走向山洞。 只是不知,这话是说与楚炼衣,还是说与亓砚卿了。 在进入山洞的瞬间,云龛脚步一顿。 只见那山洞正中央有一个偌大的水池,而在水池之上,则是一个古老的阵法,而阵法五角则是各立着一个旗子。 观那旗子与阵法,似乎是在镇压着水池中的东西。 “这好像是封印之阵啊!”楚炼衣上前一步,眉眼含着一丝不解,“只是不知,这阵法是用来封印何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便感觉脚下地面开始颤抖,随后,不远处的水池开始翻腾。 刹那,一个巨大的□□从水池中钻了出来。 那巨龟在上来之后,直接冲着两人张嘴吐出一个水球。 亓砚卿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直接用菌丝将云龛缠成一个菌茧。 随后,便见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双眼,但在合眼的瞬间,想起现在是什么情况,便猛地睁开。 可在睁开的瞬间,亓砚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们现在在一片很奇怪的空间当中,周围全是白茫茫的。 他和云龛正并排站着,那与他们一同来的楚炼衣,已经不见踪影。 而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正趴着一个巨大的乌龟,而那乌龟背上还有一条蛇。 这被封印之物,竟是传说中的玄武? 玄武低下脖子看着亓砚卿说道:“星天菇?” 听到玄武唤他,亓砚卿抬头看向那玄武。 这玄武乃是上古神兽,而他只不过是个小蘑菇,这玄武竟识他? “玄武前辈。”云龛上前一步道,“不知前辈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这话,玄武侧头看了云龛一眼道:“你们这些人类心机颇深,你明明知晓本尊唤你前来是为何事?” 云龛不语,只是抬头看着玄武。 半晌,玄武长叹了一口气道:“与你这小辈一般见识也无意义,你们应当也知晓,你们这万灵大世界千年之后将有大祸临头,此大祸甚至可将万灵大世界摧毁。”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们修仙共分成小世界、中世界、大世界等三千界,他也曾听闻有小世界曾经遭此横祸,险些摧毁。 但是,根据万灵大世界成界后的记载,所有的大世界就没有遭此横祸。 如今,这玄武竟说千年之后的浩劫,会将万灵大世界摧毁,这让人如何能信?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神色淡然,那模样明显是早知此事。 一时间,亓砚卿整个茹都陷入了呆滞。 “这人修还未难过,倒是你这刚出世没几年的星天菇为难上了。”玄武看向亓砚卿道,“有浩劫出,自然也有人应劫而出,无需忧虑。”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玄武知晓他在想什么? “此处乃是本尊的小世界,你们在小世界的动念,本尊自是知晓。”玄武声音中有些得意说,“你们之前看到的,不过是本尊留与万灵大世界的龟蜕,被有心人以五方旗封印在此处罢了。” 说着,玄武看向亓砚卿,张嘴吐出一个光球,直接朝着亓砚卿袭来。 亓砚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可伴随着那暖洋洋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便听到玄武在他耳边说道:“你这星天菇倒是有趣,老夫便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 这玄武要送他什么东西? 还没等亓砚卿想明白,意识便陷入了虚无当中。 . “印道友,刚才发生了何事?我只记得之前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 “连印道友也是不知吗?可是,似乎并未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我怎觉得忘却了些什么。” 亓砚卿意识昏昏沉沉地,便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不断的絮絮叨叨。 他试图伸手打断那两个人,可却怎么也做不到。 一时间,他有些恼怒,直接用力一拽。 几乎瞬间,他耳边的声音直接消失。 他有些满意地准备继续休息,可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眼。 他若是记得不错,他此刻好像趴在仙尊的头上,那他拽的是? 亓砚卿低头看着手中的一缕发丝,整个菇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他若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仙尊会信他吗? 第12章 好大一个蘑菇 亓砚卿沉默片刻,默默将手中的头发放回到云龛的头顶。 随后,转头看向周围。 只见,原先水池中的玄武的龟蜕已经不见踪影,而封印他的五方旗则是掉落在地上。 而此刻,楚炼衣正在查看那水池。 片刻后,便见楚炼衣转身道:“那水池有问题,里面似乎有毒物。”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先前水池之中不是有龟蜕吗? 怎么这楚炼衣,好像不记得此事了? 不等他想明白,便见云龛上前一步,手持长剑,直接朝着水池中捅去。 等云龛再次将剑收回来之时,便见剑尖之上插着一条长着五只爪子的鱼。 那鱼凶神恶煞的,即便被云龛用剑捅穿,依旧在不断地挣扎着,一副要咬死云龛的模样。 亓砚卿看着这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鱼有些奇怪。 看这鱼的模样,应当是五水鱼才是。 可是,这五水鱼性情温顺,就算是被人用手触摸,也只会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绝对不会攻击人。 而云龛剑上这五水鱼,就好像入魔了一般。 但是,这五水鱼天赋极低,压根就没有修行的可能啊! “这是五水鱼?”楚炼衣盯着鱼看了一会,才说道,“不过,看这五水鱼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太对啊!” 云龛微微皱眉:“谷中有疑。” “对,这幽风谷肯定有问题!”楚炼衣双眼一亮说,“我师兄将这个方位传与我,肯定是想告诉我,这鱼因为山谷的原因,发生变异。” 云龛垂眸看着五水鱼道:“宋家。” 楚炼衣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泄气道:“我自是知晓这幽风谷的事情,肯定和宋家脱离不了关系。但是,我们如果找不到证据的话,宗门也不会信我们所说的话的。” “凡事皆有迹可循。”云龛抖动剑尖直接将五水鱼甩到水池当中,“幽风谷或是宋家。” 闻言,楚炼衣轻吐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印道友咱们二人便在此别过。” 说罢,楚炼衣拱手行礼,弯腰将地上的五方旗捡起来,随后转身离去。 直到楚炼衣走远之后,亓砚卿才跳到云龛的肩头。 这楚炼衣有些不对劲啊! 之前,那个蓝衣少年说过这幽风谷中危险,所以,结伴同行会安全一些。 而那楚炼衣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来寻仙尊一起。 那为何,现在又要分开? 正在亓砚卿思索之时,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捧了起来。 亓砚卿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云龛那张淡漠的脸,以及一缕正在往地上掉地发丝。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迅速用菌丝将头发捆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到了云龛头顶。 甚至,还贴心地用一小截菌丝,将云龛断掉的发丝和其他的发丝绑在了一起。 在做完一切后,亓砚卿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他的菌丝很是牢固的,仙尊这没有证据,也不能揍他一顿吧! 一菇一人对峙半晌后。 亓砚卿忽然听到云龛叹了口气。 他刚准备伸出菌丝安慰云龛,就见云龛径直朝着水池走去。 见此,亓砚卿一愣,仙尊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已经知道水池里面都是变异的五水鱼吗? 还没等亓砚卿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的世界一颤。 随着“扑腾”一声,云龛径直跳到了水池当中,而且,还一直朝着水池地步潜去。 见此,亓砚卿菌盖瞬间炸开。 他来不及思索仙尊究竟要做什么。 直接以最快的瞬间,将自己的孢子召唤出去。 亓砚卿单指一点,无数七彩孢子瞬间将两人围住,在保护一菇一人安危之时,也在为二者照亮前方的路。 就在他紧张到极点之时,便见有许多五水鱼朝他们两个游来,而瞧那些五水鱼的模样,也已经是变异了。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跃到云龛的头顶,菌索之上冒出许多细小的菌丝,抓紧云龛的头发。 随后,双手合十,许多七彩孢子从体内而出,在出来的瞬间,则是幻化出无数的针朝着周围的五水鱼刺去。 “噗噗噗噗” 七彩针扎到五水鱼身上,发出阵阵异响。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 这五水鱼的外壳未免有些太坚硬了。 他的七彩针可是连巨石都可以弄碎,但是,扎到这五水鱼身上却只是进去半针。 可是,之前仙尊动手之时,这五水鱼也并未如此坚硬。 难不成,越是往水池地步,这五水鱼变异的就越是厉害? 万千思绪不过一瞬之间,亓砚卿见七彩针并不能穿透五水鱼的身子,便直接朝着五水鱼的眼睛刺去。 但毕竟他们现在身在水中,灵敏程度比起这些五水鱼差了些去,他想要刺中五水鱼的眼睛,需要七八根七彩针才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有些疲惫地吐出几口气。 他以真气催动孢子化为七彩针为他作战,刚才他与五水鱼的一番纠缠。 虽然消去七成的五水鱼,但是,他丹田的真气却消耗了九成。 若是在纠缠下去,怕是连护身的孢子都无法催动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头看向水池底部。 只见在那水池的底部有什么东西在发亮。 虽说,他不明白仙尊这样做的意思是为何,但他还是相信仙尊的。 即便,仙尊为了拿水池底部之物而来,那到了水池底部,他们应当也就安全了。 想通此事后,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余下的一成真气全部化成菌丝,紧紧将云龛缠住。 他的菌丝与孢子完全不同。 虽说都是以真气催动,但是,孢子只是由真气所化成的,但是,他的菌丝却是由他本体产生的,又或者来说菌丝就是他的一部分。 每断一根菌丝,就如同斩断他一根手指一般。 但是,他一根菌丝却可抵百根七彩针。 亓砚卿抬头看向正快速朝他们游来的五水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一直等到五水鱼已经要咬到云龛之时,才挥动无数菌丝直接朝着五水鱼身体捅去。 在菌丝触及五水鱼坚硬的外壳后,就好像切豆腐一样,径直将五水鱼穿透。 在其周围的五水鱼看到这一幕,直接恶狠狠地一口咬在菌丝之上。 一口下去,那菌丝直接被咬断,而那咬断菌丝的五水鱼则是当场爆体而亡。 可是,在其周围的五水鱼看到这一幕,非但不害怕,反倒是一窝蜂地冲上来,直接朝着亓砚卿菌丝咬去。 随着一声声的爆体之声,亓砚卿的菌丝便咬断大半,而围着他们的五水鱼所剩的也不算是太多。 而亓砚卿这边,则是喘着粗气几乎是瘫倒在了云龛头顶。 实在是太痛了,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就好像有人拿针在挑断他的经脉一般。 就在这时,亓砚卿觉得眼前一白。 随后,便见云龛脚尖点地,挥剑而出,那些冲到他们面前的五水鱼尽数被云龛斩断。 见此,亓砚卿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直接缩成一团看向眼前的一幕。 仙尊在将靠近的五水鱼斩断之后,脚尖一点,再挥一剑。 在挥剑的瞬间,无数剑影随即而出。 “兵兵兵兵兵兵” 剑光舞动之间,他只见无数的半截五水鱼掉落下来。 仙尊长剑不停,直到周围再无一条五水鱼才将长剑收回。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顾不得身子还在发痛,连眨了几下眼。 这剑修简直恐怖如斯! 区区一个练气一成,竟能杀死这么多的五水鱼! 云龛收剑,转身朝着水池底部发光之处走去。 在云龛靠近之后,亓砚卿这才发现,那发光之物竟是一块白灵石。 亓砚卿大骇。 白灵石乃是一种奇石,其聚灵能力堪比三级灵脉,但也因为其原因,所以,白灵石最大不过拳头大小。 但是,他们眼前这块白灵石,却足足有一人大小! 这当真是件奇事! 不等亓砚卿惊叹完,便见云龛直接伸手摸向那白灵石。 在他将手放上去的一瞬间,一股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 等白光散去之后,亓砚卿才发觉他们已经到了一处石室当中。 这石室之中就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石椅,想来是什么人闭关之处。 可他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将自己闭关之处,与那水池底部的白灵石连在一起。 正在他疑惑之时,便见云龛缓步朝着石室的一处墙面走去。 云龛走到墙前,单手握拳,直接锤在墙面之上。 随着“轰隆”一声,便见,眼前的那面墙,直接碎出一个大洞。 而云龛则是缓步迈向那大洞。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察觉出云龛的不对劲之处。 仙尊平日里想来是云淡风轻的,就算是知晓千年浩劫,情绪也并未有如此大的起伏。 怎得,现在如此冲动? 难不成,是被那池水影响了? 没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这石室外面是一个更大的石室,在这个石室之中则是放着一口巨大水晶棺。 云龛快步走到那水晶棺前。 亓砚卿也借此看清楚棺材中的东西。 可当他看见棺材中的东西之后,却直接怔愣在了原地。 那水晶棺中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放着一个通体为青色,菌盖如同流水状的蘑菇。 亓砚卿低头看着那蘑菇,随后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身体。 这青蘑菇也太大了吧! 他就只有半个手掌那么高,但是,这青蘑菇比人都高啊! 第13章 村落 就在亓砚卿盯向那青蘑菇的瞬间,便见那青蘑菇直接睁开了眼睛。 青蘑菇在看到亓砚卿的一瞬间,浑身一颤,直接伸出菌丝一巴掌将水晶棺的棺盖拍飞。 随后,从水晶棺中跳了出来。 “轰隆” 在青蘑菇落地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得整个菇瞬间飞了起来。 亓砚卿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看向那青蘑菇。 他如今站在云龛的头顶之上,却只能看见青蘑菇的半截菌柄。 亓砚卿沉默片刻。 如果他和这青蘑菇一样大的话,那他就可以一菌丝直接将那些五水鱼拍飞了。 正在这时,便见青蘑菇扭动了一下身子。 那巨大的蘑菇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少年。 青袍少年有些激动地跑到云龛面前说:“我是青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您!”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原来这青华和仙尊认识,怪不得,在看到仙尊后,会直接从棺材中跳出来。 等一下,他怎么感觉,这青华是在看他呢? 亓砚卿不着痕迹地朝旁边移了一步。 可即便他不抬头,也依旧能感觉到那青华灼热的目光。 可是,他压根就不认识这青华啊! 按照仙尊所说,他出世的时间不久,而且,他出世之地是在祭灵渊,而这青华所在之地则是幽风谷。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认识? 似乎是察觉到亓砚卿情绪不对一样,青华连忙扬起一个笑脸说:“您不认识我,但是,我是认识您的,我的传承记忆中有您!” 传承记忆? “你为何守在此处?”云龛轻声道。 云龛声音虽轻,但是却透着一股寒气。 青华瞬间打了一个寒战,扭头看向云龛,又抬头看了看亓砚卿,这才说道:“我是被罗成仙尊点化,守在此处,护幽风谷的安危。”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使亓砚卿兴奋起来。 这青华是在守护幽风谷的话,那也就是说幽风谷发生的所有事情,青华都是知晓的了? 那么宋家究竟是在搞什么鬼,他们便也就知道了。 “幽风谷最近可有异动?” 听到这话,青华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虽然一直守在幽风谷当中,但是,幽风谷有一处我却是去不得,若是有异动的话,你们应当说得那边那处了。” 云龛:“在何处?” 听到这话,青华不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云龛头顶的亓砚卿抢了过来。 又说亓砚卿,他先前被五水鱼伤了菌丝,浑身疼痛,便将所有的菌丝收了起来。 他便是这么站在云龛头顶的。 所以,青华这一动手,他一时不察,直接被青华搂在了怀中。 不过,这青华虽然动作看上去粗鲁,但是手却是极轻,他完全没有被青华弄疼。 再加上,他也未从青华身上察觉出敌意,便直接靠在了青华手中。 云龛反手取剑,双眸有些冷漠地看向青华。 青华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我知晓你是那九池的云龛仙尊,但如今,你不过只是肉体凡胎。你要去的那处,乃是大凶之地,我自是不能让你带着他一同前去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先是一愣,内心又忽然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与这青华不过第一次见面,这青华便愿意护着他,他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出一截菌丝,安抚似的拍了拍青华的手。 他知晓青华是为了他好,但是,他也愿意相信仙尊。 再说了,他此次出来也是为了历练自己。 若是一味地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成长,那他永远也不会有进步。 “你想跟着他去啊?”青华低头看向怀中的亓砚卿,将其递还给云龛道,“那你要护着他才是。” 云龛颔首,接过亓砚卿。 亓砚卿叹了口气,再次伸出一根菌丝缠住青华的手腕,将自己的谢意传了过去。 青华笑了笑说:“没事的,虽然,罗成仙尊在那处设了封禁之术。但若是你遇到危险,便直接将这菌丝摧毁,我便会赶来救你。” 说着,青华将一段青色的菌丝递到了亓砚卿的菌丝上。 亓砚卿将青华的菌丝卷了过来,直接缠在了他的菌柄之上。 多说无益,他只能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确实将青华的话听进去了。 见此,青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这里便有一个传送阵,你们通过传送阵可以直接进去,不过,务必要小心。” 说着,青华一挥袖子。 便见,那水晶棺直接朝旁边移去,露出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看向青华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这青华也说了,这阵法所对应之地很是危险。 所以,青华就自己睡在上面? 不等他多想,便见云龛直接缓步走到了阵法之上,随后,冲着青华点了一下头。 见此,青华轻轻挥了挥袖子。 瞬间,亓砚卿便感觉眼前狂风大作。 这明明是在石室当中,可他就是越是有无数的飞沙钻进了他的眼睛当中。 他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等他在睁开双眼之时,便见他们所在之地仍旧是个石室。 只不过,这个石室中央有一个流沙坑一样的存在。 亓砚卿双眼微眯,看向那流沙坑。 就在一瞬,异变突生。 便见那黄沙之上伸出无数的手臂一样的东西,直接缠住云龛。 云龛还来不及动剑,便直接被拖入流沙坑之中。 可是,那想象中的痛苦并不存在。 他们进入流沙坑就好像跨过一道水幕一样。 可是,那流沙坑内的情况,却使亓砚卿愣在了原地。 他们自流沙坑而入,可是,一落地看到的便是一个村落。 这村落的房子很少,几乎隔十七八个房子才会有一个房子。 此刻正是正午,有许多村民已经打理完田地,正在往村里走。 这一幕,使一菇一人同时愣在原地。 这里是幻境还是现实? 那青华又为何说此处,凶险至极? 云龛脚步不停,直接跟上一个村民。 那村民见有人跟上,转身看了云龛一眼道:“外乡人?” 闻言,云龛颔首。 见云龛不说话,村民上下打量了云龛一下说:“哑巴?” 云龛默然,再次颔首。 “那年跟着我来吧!”村民安抚似的拍了拍云龛的肩膀说,“瞧你这样子,应当是后天哑的吧,我有个妹子也是这样,唉……” 说到这里,村民便开始唉声叹气。 亓砚卿见此,双眸微眯。 这村民的话有些问题啊! 他的妹子后天哑的,应当是件惨事一般,但是,这村民却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难不成,这件事和这个村落有关? 正在此时,那村民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说:“真是的,光顾着…都忘了和你们介绍了,你们喊我魏临就好。我家里的妹子叫魏然,性子比较胆小,你可别吓着她。” 说着,魏临将云龛引到一个房子前。 两人刚进院子,便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应了上来。 小姑娘本身是一脸兴奋,但是,当看到云龛之后,脸上的兴奋则是被恐惧侵占。 直接连连后退四五步。 看上去,就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见此,魏临连忙说道:“这是一个外村来的小哥,他也是口不能言,无需感到惊恐。” 此话一出,那小姑娘脸上的惊恐才散去些。 半晌,小姑娘对着云龛歉意地笑了笑,随后,将云龛引到一间空房子前,伸手指了指。 “这位小哥,虽说不知你为何到村子里来。”魏临在其身后道,“但是,你看这天色已沉,村里有规定晚上不可出门,所以,今夜你便睡在这里吧!” 说着,魏临思索片刻又道:“饭菜一会便会送到你的房中,无需担心这些。” 魏临已经话尽如此,云龛也不好反驳,只好推开眼前的门,走了进去。 这房内的布置很是简单,但却很是干净,就好像是常年招待客人一般。 云龛关上门后,亓砚卿直接从云龛的头顶跳到了桌子上。 刚才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魏临嘴中的妹妹魏然。 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那魏然很明显就是在恐惧着什么。 直到魏临说云龛口不能言时,那魏然才松了口气。 所以说,魏然是在害怕云龛看到什么后,会说出去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跳到云龛面前,用菌丝缠住云龛的手腕。 他生前常年待在宗门里面,成为蘑菇后也一直待在仙尊身边,他甚少出去历练,所以对于这些也是一点不知的。 但是,仙尊见多识广,对这些东西多少应当知晓些吧? 正在他用“望穿秋水”的眼神盯着仙尊时,便见仙尊直接伸手扶向他的菌盖,直接揉了起来。 虽说仙尊的手掌很是温暖,被仙尊如此抚摸他也是很舒服,但是,此刻仙尊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菌盖撑开,试图将仙尊的手顶开。 随着“噗”的一声,亓砚卿的菌盖直接被仙尊捏扁。 虽说并不痛,但是,仙尊的这种行为,很明显就是在欺负蘑菇啊! 亓砚卿用一种很是幽怨的眼神看向仙尊。 见此,云龛垂眸将捏扁的菌盖复原,随后道:“晚上。” 此话一出,亓砚卿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第14章 石殿 仙尊这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刚才,那魏临说过,这村里规定夜晚不能出门。 那这夜晚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正在此时,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龛起身打开房门,此时,门外并无人影,低头便见地上放着一个竹篮。 在云龛将竹篮放在桌上的瞬间,亓砚卿瞬间整个菇都炸了起来。 这种不好的预感,上次,还是在看到青风菇的时候。 亓砚卿眉头紧皱,直接跳上竹篮的边缘,看向里面的饭菜。 竹篮里面放着的,不过就是最为常见的饭菜,但是,此刻这饭菜却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仙尊若是吃下去,肯定会出事一般。 难不成,饭菜有毒? 想到这里,亓砚卿猛地转身,直接用菌丝缠住云龛想要拿起筷子的手。 虽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预感对不对。 但是,万一属实,仙尊就有性命之危。 见到亓砚卿如此敏感,云龛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后,伸手轻抚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 见云龛如此,亓砚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仙尊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就在一菇一人纠缠之时,窗外最后一缕余晖也彻底消失,整个村子也彻底被黑暗笼罩。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在房间中寻觅一圈。 他开启修行之道后,这白日和夜间对于他的影响并不算大,但是,仙尊如今不过练气。 这夜间无灯,仙尊就相当于一个半瞎。 这很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可在亓砚卿寻觅一圈之后,整个菇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房间当中别说是灯笼,就连一个油灯都是没有的。 但是,这房间很明显就是收拾妥当的,其主人也不该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啊! 想到这里,亓砚卿一个侧身直接从窗棂滑了出去,随后,直接跳到了房顶之上。 但当他看清楚眼前一幕时,还是怔在了原地。 只见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黑暗,他运与真气与双耳,也可听到那被黑暗笼罩的房子中,有人走动发出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每间房子都是有人的,可却没有一个人点灯。 亓砚卿又耐心等了一段时间,在确定当真无人点灯后,直接回到房中。 这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中不许人出门,也不许点灯,又被青华成为大凶之地? 不等亓砚卿想明白,便感觉一双温热的手,直接将他拢住。 他自是知晓这双手是仙尊的,便一动不动任由仙尊动作。 又言云龛将亓砚卿收入掌中,随后,便以最快速度回到床上。 他刚躺下没多久,便听到空中传来“唰唰”的声音。 眼前他掌中的星天菇就要炸毛,他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安抚住星天菇的情绪。 在他做完一切后,便感觉有人落到了他的床前。 那人目光很是灼热,在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云龛不动,任由那人动手。 . “这是生人的味道,难不成是有生人进村了?” “好像是魏家的人带来的。” “有生人就好,有生人就好,免得咱们为难了。” 耳边传来的一阵阵噪音,将亓砚卿从昏迷中唤醒。 亓砚卿睁开眼看向周围,只见他现在还在之前魏然带他们进来的房间。 只不过,此时的门窗全部被人用木板封了起来。 亓砚卿连忙低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此时正在盘腿打坐。 见此,亓砚卿这才回想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被仙尊搂入怀中后,便听到床边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便直接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睁开眼就已经到了这地方。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这房间的眼神也有些复杂起来。 这个房间虽然和他们之前住的房间很像,但,要是仔细去看的话,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个房间桌子上放的竹篮,并没有给他任何不适的感觉,又或者说,这个竹篮和之前的竹篮完全就是两个。 可是,他有些不明白,若这是一个房间的话,那换竹篮的意义何在? 可若不是一个房间的话,那为何要将两个房间布置得一模一样呢? 不等他想明白,就见正在床上打坐的云龛睁开了双眼。 亓砚卿刚想上前,内心却忽然一阵悸动。 瞬间,他看向云龛的眼神便有些复杂起来。 之前仙尊以心头血助他修行,所以,他与仙尊之间一直有一种联系。 虽谈不上亲切,但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仙尊对他的善意。 而此刻,他眼前的这个云龛,身上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恶意。 “你躲什么?”云龛上前一步,看着桌上的亓砚卿说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若是说之前仅是怀疑的话,那他现在就肯定眼前之人不是仙尊。 但是,如今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先不要惹事比较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欲要跳到“云龛”肩上。 “云龛”见此,面露惊骇,连忙后退一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直接对着“云龛”伸出菌丝。 看来,这个“云龛”虽然复制了仙尊的容貌,但是,并没有复制仙尊与他之间的联系。 而他可是一个连元婴都能毒死的蘑菇! 刚才可是这个“云龛”说要让他过去的,那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要怎么做! 见此,“云龛”再次后退两步,轻咳两声道:“我现在身子不太舒服,你的毒性太大,莫要接近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将菌丝全部收了回来,随后,又将菌盖垂了下去,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见此,“云龛”道:“我有事情吩咐你做。”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蘑菇很是缓慢地抬起菌丝,随后,用一双迷茫的双眼看着他。 一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见此,“云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在你醒来之前去过后山,那里有异常,你前去查看一番。” 听到这话,亓砚卿用一双很是不舍的眼神看着“云龛”,随后,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飘出了房间。 在他出房间门的最后一刻,再次转身看了“云龛”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在亓砚卿离开一盏茶时间后,“云龛”身边,忽地出现一个白衣男人。 “云龛”回首看了那男人一眼道:“魏远,你怎么过来了?” 魏远双眸微眯道:“这蘑菇有些奇怪。” 听到这话,“云龛”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蘑菇就是毒物,之前小千就是碰了他一下,整条手臂都溃烂了。要不是及时把手砍了,小千怕是性命不保。” “一个练气一成的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收服这煞物的。”魏远冷哼一声道,“好在,这毒物就是毒物,蠢得很,压根分不清真与假。” “云龛”笑了笑说:“这倒是怪不得他,进了咱们千梦村,没有人能分出真与假的,就是可惜这毒物已经认主了,就只能弄死他了。” “正好,你让那毒物去后山了。”魏远双眼微眯道,“那小子也在后山,正好让他们主仆两个死一起。不过,魏寒,你确定那毒物已经去后山了?” 魏寒听到这话,有些不满道:“你这是不信我?” “自然不是。”魏远眉眼间带着一丝煞气道,“仙姑可是在等着她的祭品,你要是不把祭品送上,仙姑若是动怒的话……” “无需你多言!” 见魏寒动气,魏远耸肩不言。 两人争吵之间,自然不见,魏寒脚腕处正有一光散去。 与此同时,还未走远的亓砚卿眉头紧皱。 仙姑,祭品,千梦村? 以这两人所说,那所谓的仙姑应该就在后山,而此刻仙尊也被他们设计弄到了后山。 一想到这里,亓砚卿有些头痛地拍了拍自己的菌盖,虽说他知晓后山有疑,但是,这后山他是非去不可的。 一是因为仙尊如今已在后山,二是因为,他们来这村子就是为了村子的异端。 那所谓的仙姑,很明显就是有问题。 不过,这些人虽然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变得与仙尊一样,但是,仙尊的记忆他们却并不知晓。 他们虽然知晓他是个毒物,但却不知道他的毒性是何等之强。 这点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冲后山而去。 可虽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亓砚卿真的到了后山时,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后山修了一个很是诡异的石殿,正殿口只修半门,侧面却开七门,而殿门口还立着两只狮头蛇尾的石像。 观其石殿应当是常年有些打扫,但石殿周围却生出一人高的红藤。 那红藤上带着尖刺,他一眼望去,便知那红藤带着剧毒。 此刻,红藤就那么攀在石殿之上,就好像在守卫着石殿一般。 亓砚卿观其石殿不对,运真气于双眸,再行查看。 只是一眼,亓砚卿大骇。 眼前那石殿竟全是怨气,那怨气甚至浓郁成黑雾,直接将石殿罩住。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上前一步。 不过,他并未从正门进,而是直接走向石殿旁的红藤。 这石殿侧面七门全部被红藤堵住,若是寻常人想从侧门进,怕是要被红藤绞杀。 可他偏要反逆道而行之。 其他不说,论毒的话,他倒是未怕过。 第15章 红煞仙姑 在亓砚卿靠近的瞬间,红藤瞬间升起,似要将亓砚卿吞噬一般。 亓砚卿张嘴喝道:“咄” 无数孢子随即而出,幻化无数长剑,朝着红藤而出。 这红藤虽然看上去凶煞,但却不过只是一级妖藤,这一级妖藤相当于人修得练气。 而他如今已是筑基,换成灵植,已是二级,这红藤又岂能阻他? 而事实也不出亓砚卿所料。 他飞剑所到之处,红藤尽数被斩断。 那红藤似乎被他惹怒,伸出一根藤条,张开花苞化出尖齿朝着亓砚卿咬来。 亓砚卿眸色微沉,伸出一根菌丝直接朝着花苞捅去。 花苞在接近菌丝的瞬间,似乎察觉到危险,竟想要后退,而一直盯着红藤的亓砚卿又且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一菌丝将花苞缠住。 他微微用力,那花苞直接碎成花片。 在将花苞搅碎之后,亓砚卿抬眸看向红藤。 红藤触及到亓砚卿的目光,直接后退几步,不敢再与亓砚卿动手。 见此,亓砚卿便直接从红藤让开的侧门钻了进去。 在进入石殿的一瞬间,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他抬眸望去,只见石殿之中除却一尊石像再无他物。 亓砚卿抬头看向那尊石像。 只见那尊石像明明刻的男像,但却身着流仙裙,长着四手,两手拈花,两手捧着一个罐子。 而殿中的煞气,很明显就是从那罐子中传来的。 亓砚卿双眼微眯,朝着石像脸部看去。 只见那石像嘴角微勾,似乎在怜悯众生,但双眸低垂,却透着一股杀气。 这石像好生奇怪。 非男非女,非善非恶。 难不成,这石像就是魏寒和魏远口中的仙姑?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地想到什么,连忙转头看向那尊石像。 这石像他曾看到过的,这尊石像不就是,宋家大厅中供奉的那尊石像吗? 怪不得,宋家要将人送到这幽风谷当中。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转头看向大门。 只见正门处有一个很是奇怪的阵法,若是从正门进,怕是要直接入那阵法当中。 难怪,这些人要用红藤守着侧门。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靠近那石像。 这殿中的所有异象皆是由石像而起,想要破除这一切,也就只能从石像入手。 他观其一圈,这石像最是奇怪的便是,它手中的罐子。 思绪至此,亓砚卿也落到石像捧着罐子的手上。 在落到罐子周围后,亓砚卿整个菇瞬间打了一个抖。 之前离得远还未感觉出,如今这离得近了,才觉出这罐子煞气重得厉害。 他如今只是落到罐子周围,便感觉被煞气入体,浑身上下都是极为难受。 但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如今仙尊不见踪影,他们也不知为何落到这千梦村当中,这稍停一刻,便会多出一丝危险。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一口气。 以孢子化出一个锤子,直接一锤朝着罐子砸去。 “噼啪” 随着一声异响,亓砚卿只觉周身一阵异动,随后,他便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 那力度之大,他甚至都无法稳住身形。 亓砚卿本以为自己会被摔成蘑菇饼,可他却没想到,迎接他的并不是冰冷坚硬的地,而是一双温热的双手。 在被这双手抱住后,亓砚卿连忙转身看向手的主人。 只见此人正是有些时日不见的云龛,只是,此刻云龛脸色发白,很明显是受伤了。 察觉此事,重逢的喜悦瞬间被担忧冲开。 亓砚卿担心地伸出菌丝轻抚云龛的脸颊,并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内视云龛的身体。 此时,仙尊体内的经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丹田更是连一丝真气不剩,那早已打通的奇经八脉此时竟有萎靡之像。 见此,亓砚卿大惊。 仙尊这面上不显,但是,身体却是已经濒临崩溃。 这但凡在受伤,这个身体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星瑾,并无大碍。” 听到云龛这话,亓砚卿恨不得直接拿菌丝抽云龛的脸。 这还叫并无大碍? 这要实在严重些,怕是都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你们两个可叙旧完了?” 正在亓砚卿担忧云龛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非男非女,又尖锐刺耳的声音。 亓砚卿猛地回头,便见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生着四手,两手拈花,两手抱着一个罐子。 亓砚卿瞳孔地震,侧目看向那人身后,只见那石像依旧在原地。 但原先,石像手中的罐子却不见所踪。 难不成,眼前之人,是之前罐子所化? 不等亓砚卿想明白,便见眼前之人,抱着罐子,仰天大笑了几声。 那模样有些癫狂。 见此,亓砚卿连忙化出菌丝,直接缠住云龛。 “这里是我的地盘。”那家伙双眼微眯说,“你们不会以为到了这里,还能出去吧?” 亓砚卿冷眼看着那人,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仙姑了吧! 正在一菇一人对峙之时,便听到一旁的云龛道:“红煞仙姑。” 此话一出,那家伙很明显愣在了原地。 片刻,那红煞仙姑有些癫狂地狂笑了几声道:“你们既然已经认出我了,那不如就乖乖一剑捅死自己,也省些功夫。”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这红煞仙姑未免太疯魔了些。 “就凭你一个练气一成的小子,再加上一个刚开智的毒物,就想对本仙姑动手?”红煞仙姑笑够了,双眼微眯道,“你们自不量力,那本仙姑就直接送你们上路!” 话音刚落,就见红煞仙姑两个拈花的手,轻轻挥动。 片刻,便听到地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随后,便见一个赤红色的藤蔓从地底破土而出。 见此,亓砚卿呼吸有些急促。 这赤色巨藤和之前的红藤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这赤色巨藤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而他也压根看不透这赤色巨藤的修为。 换句话来说,这赤色巨藤的修为要远在他之上。 想到这里,亓砚卿内心互生一丝不满。 他的本能告诉他,这赤色巨藤应该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而不该在他面前如此猖狂! “星瑾,巨藤交予你。” 云龛的一番话,将陷入一种奇怪情绪的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抬头看了云龛一眼,在看到云龛眼中的信任后,缓缓点了点菌盖。 既然仙尊信他,那他自然不会让仙尊失望的。 思绪刚落,亓砚卿抬眼看向赤色巨藤。 他现在终于知晓,他刚才的情绪是来源何处。 灵植和妖兽一样,是有血脉压制的。 他的血脉要在赤色巨藤之上,但是,这赤色巨藤的修为要在他之上,所以,赤色巨藤抗住血脉压制要对他动手。 但是,他的血脉之力,却告诉他,这赤色巨藤就应该臣服在他脚下! 亓砚卿瞬间唤出无数菌丝,直冲赤色巨藤而去。 赤色巨藤抖动身子,直接将石殿顶破,将自己全身露了出来。 在百丈的赤色巨藤面前,一个不足手掌大小的蘑菇看上去微不足道,但蘑菇的菌丝,却使那赤色巨藤惧怕无比。 赤色巨藤不敢直接对上蘑菇,而是,抽出一根藤条狠狠拍在地上,击起巨石无数砸向蘑菇。 而在巨石靠近蘑菇的一瞬间,则被蘑菇周身旋转的七彩孢子直接粉碎成粉末。 一时间,一藤一菇陷入了僵持当中。 赤色巨藤不敢近身,只能发起远攻,但是,它的远攻却不起作用。 蘑菇想要近战,但却无法靠近巨藤,只能一直应对巨藤的远攻。 也不知僵持多久,亓砚卿眉头紧皱。 他不能就这么和赤色巨藤耗下去,他的修为不如赤色巨藤,这般耗下去,他的真气早晚会耗尽的。 而此刻,赤色巨藤看向蘑菇,情绪翻涌,难以压制。 早些年被一成长期的蘑菇压制就算了,如今,就这么一个幼年期的蘑菇压制,当真是欺辱它。 这该死的蘑菇,它就不信了,就这么一个幼年期的蘑菇,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心中如此所想,赤色巨藤便直接动手。 它藤条猛地拍向地面,瞬间地面之上生出无数巨树,直接刺向空中的蘑菇。 蘑菇见此,眸间闪过一道精光,直接冲着巨树而去。 蘑菇身形本就娇小,一入巨树,竟踪影全无。 见此,赤色巨藤心中生疑,伸出一根藤条直接朝着巨树拍去。 这幼年期的蘑菇竟是如此弱小吗? 可就在拍下去的同时,异象突生,它的一根藤条,忽然剧痛无比,低头望去,便见藤条之上趴着一个蘑菇。 它当机立断直接将藤条斩断。 可那蘑菇动作更快,竟直接落到它的主藤之上,几乎瞬间,剧痛袭来。 赤色巨藤疼痛难忍,藤条不仅胡乱抽动,竟一藤条将那石殿当中的石像拦腰抽断。 而此刻的亓砚卿也在忍受非人的疼痛。 灵植间可通过吞噬对方来提升自己,但是,这吞噬也不是随意能吞噬的。 血脉等级低的吞噬血脉等级高的,则需要修为远在血脉高的之上,要不然就会爆体而亡。 而血脉高的吞噬血脉低的,修为不能比血脉低的低太多,要不然,也会爆体而亡。 此刻,亓砚卿和赤色巨藤正好属于第二种。 虽然,亓砚卿的血脉要远在赤色巨藤之上,但是,他的修为却是比赤色巨藤低上许多,如今,他便是在忍受将要爆体之痛。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膨胀,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直接爆裂开来。 可他却是不敢停下,他很清楚,若是停下的话,这赤色巨藤定是会翻过来将他吞噬掉。 亓砚卿深吸一口气,再唤菌丝,直接插.入赤色巨藤的主藤当中。 在菌丝插.入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痛,痛到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就只剩下身体还在本能地吞噬。 而被吞噬打败的赤色巨藤挣扎的力度也近乎没有。 一时间,一菇一藤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第16章 双村的献祭 “星瑾!” 正在亓砚卿意识有些飘忽之时,云龛的一声呼唤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亓砚卿连忙睁开双眼,只见此时赤色巨藤正瘫在地上,而他自己的身体则是比平日涨大三倍。 而且,此刻他的身子上已经出现龟裂,若是,在吞噬下去,他怕是当真要爆体而亡。 意识到此事后,亓砚卿连忙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 他刚想回到仙尊身边,便感觉身子的胀痛使得他一丝都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像是吃撑了一样。 不过,与吃撑的不同是,他此刻的身体,当真属于崩溃边缘。 见此一旁的云龛轻声道:“星瑾,你吸取巨藤的力量,以真气渡入丹田。” 闻言,亓砚卿双眼一亮,连忙气沉丹田,将周身将要涨出的真气朝着丹田引去。 若是他有奇经八脉的话,此等行为定会引的脆弱的经脉皆断。 可他如今体内就只有一根经脉,这经脉又是粗壮无比,此番引动真气也自然不会伤及经脉。 亓砚卿内视丹田,只见无数真气涌入丹田之中的水晶当中,不出片刻水晶上便浮现出一个七彩的光环。 体内聚成水晶则为筑基,水晶上浮现一环则是筑基一成。 他先前一直位于筑基,却未至筑基一成。 如今吞噬这赤色巨藤,竟意外让他突破了筑基一成,这倒是算一件好事。 亓砚卿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水晶之中在浮一环,竟如此顺理成章地筑基二成。 而更令他惊异的是,助他筑基的真气并未停下,一直到水晶上浮现九环才停了下来。 一时间,亓砚卿愣在了原地。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丹田,可无论看多少次,他的丹田里的水晶上都是有九环。 这就说明,他现在已经是筑基九成的境界了。 待到九环融入水晶当中,引水晶破裂,他便是金丹了。 可如此修行是否太快了些? 他早间年便听说过,有修士靠吞噬丹药助自己修行,但如此方式容易造成根基虚浮,不堪一击。 他吞噬赤色巨藤应当和修士吞噬丹药所差无几,但是,他刚才查看过,他自身的真气很是实在,并无虚浮之像啊? 亓砚卿思绪未果,轻吐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罢了,于他无害便是,其他的也无需多想。 可在亓砚卿睁开眼的瞬间,却是怔愣住。 只见他的面前堆着一堆巨石,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那巨石堆上的那个石头,好像是红煞仙姑石像的头。 亓砚卿咳嗽一声,缓缓转过身。 只见在他身后,云龛正在合目打坐。 亓砚卿自是一眼看出,如今云龛经脉已经痊愈,而且,修为也已达到练气七成。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围的一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响动。 他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一根赤色藤蔓从巨石堆中钻了出来。 亓砚卿上下打量了一下赤色藤蔓,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赤色藤蔓就是之前与他打斗的赤色巨藤。 他也能认出,这赤色藤蔓就是赤色巨藤的主藤。 可他若是没看错的话,那赤色巨藤足足有百丈之高,但是,眼前这个,大概就只有两丈。 赤色巨藤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直接僵在原地,在并未察觉到亓砚卿身上的杀气后,才靠在巨石上,将自己被巨石压住的身子拽了出来。 亓砚卿歪着头看了赤色巨藤一眼,随即伸出一根菌丝想要碰赤色巨藤一下。 可他的菌丝还没有碰到赤色巨藤,赤色巨藤就如同受到惊吓一般,一下跳出十几步远。 见此,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看来,这个赤色巨藤是在害怕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冲着赤色巨藤挥动了一下菌丝,示意赤色巨藤过来。 看到这一幕,赤色巨藤在原地打了一个抖。 这真的是太过分了,哪里有吃食物前,让食物自己把自己洗好,然后,躺倒案板上的! 但眼看那蘑菇要动气了,赤色巨藤十分哀怨地爬到亓砚卿面前。 这蘑菇没有一个好东西,它果然最讨厌蘑菇了。 亓砚卿见赤色巨藤过来,想着他们都是灵植,交流应该没有问题,便张嘴道:“咕” 嗯? 此话一出,亓砚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刚才好像发出声音了? 他一开始的时候,就试过,他虽然能发出声音,但却只能发出很奇怪的震动声。 虽然,他刚才说得也不是人言,但的确是声音没错。 那这样的话,他应该很快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难免有些兴奋起来。 而目睹一切的赤色巨藤怔了一下,情绪有些微妙起来。 眼前这个蘑菇智商好像不太高,它要不趁这个机会直接跑了算了。 这蘑菇的移动速度肯定没有它快。 赤色巨藤刚准备分身跑路,便感觉一阵剑光闪过,随后便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见此,赤色巨藤十分哀怨地看向已经站起身的人修,这两个家伙真是它的克星。 亓砚卿见云龛起身,直接落到云龛的肩膀上,伸出一根菌丝摸向云龛。 他虽一眼便知云龛无碍,但总要亲手查看才算是放心。 可让他不解的是,他的境界提升是因为吞噬了赤色巨藤,但仙尊境界的提升又是为何? 而且,仙尊从练气一成到练气七成,体内的真气也未出现虚浮之像。 云龛自是察觉出亓砚卿的疑惑,便伸手抚摸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道:“是你之故。” 闻言,亓砚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同意。 他与仙尊有心头血所联,故此,他的境界攀升,也引起仙尊境界的变化。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出菌丝环住仙尊的脖子,以示亲近道:“咕” 云龛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轻抚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 与此同时,赤色巨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人修到底对着蘑菇做了什么? 按道理来说,它们灵植应当和人修不死不休才是啊! 不等它想明白,就见那人修已经走到了它面前。 云龛垂眸看着赤色巨藤道:“此地究竟发生何事?” 赤色巨藤半直起身子道:“此地名为幻梦,以天柱为界限,分为正邪两面,正面名为千幻村,邪面名为千梦村。” 听到这话,亓砚卿直起身子,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千梦村,也就是邪面。 “两村本生活艰苦,一日名为红煞的家伙到了村里,对村民说只要献祭的话,可保风调雨顺。”赤色巨藤道,“红煞命千幻村献祭十岁女孩的嗓子,命千梦村献祭十岁男孩的双眸,两村照做,便当真风调雨顺。于是,村民尊红煞为红煞仙姑。” 亓砚卿不禁皱了一下眉,所以,之前魏临提起魏然的语气会那么奇怪。 “因为红煞在夜间行动,不喜光亮,所以,村中到了夜里不能出门,也不能点灯。”赤色巨藤顿了一下说,“但是,常年的献祭使千梦村有些不满。于是,他们便寻了一个他法,他们与红煞联手,在封禁之上破出一洞,使外人可以进入。”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他终于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因为这封禁之地已经破出一洞,所以,他们这些外人,便可进入这所谓的封禁之地。 那些死去的修士,应当也是被这些村民拿来献祭给红煞仙姑了。 “其实,你们两个的到来挺奇怪的。”赤色巨藤看了两人一眼说,“因为那个洞就在石殿当中,所以,进来的每一个人我都知晓,但是,你们两个却不是从石殿出来的。” 亓砚卿双眼轻眯了一下,因为他与仙尊是被青华送进来的,是正常进入这封禁之地的,所以,才进入了那千幻村当中。 但是,这些千梦村中的人应该是察觉到生人来了,于是,才潜入千幻村中,将他们带走。 他原本在仙尊手中,移动自然是无事,但是,应该是移动之事发生错位,他从仙尊手中落下,这些人无法碰他。 才会发生,那些人假装仙尊的事情。 云龛看向赤色巨藤道:“你为何在此?” 赤色巨藤听到这话,整个藤都有些萎靡,半晌才说道:“我原本是一株八品妖藤,后得罪了圣天菇,那圣天菇将我吞噬大半,我被迫降成四品妖藤。我原先是八品时,嚣张跋扈得罪不少灵植。他们见我降级,便要联手将我绞杀,我慌忙逃跑,才到了此地。” 赤色巨藤说到这里,停顿片刻,随后呆呆地看向亓砚卿。 几息过后,赤色巨藤瞬间后退几步,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这金印,你,你与那圣天菇,有联系!” 此话一出,亓砚卿有些疑惑地伸手摸了摸金印所在之地,这金印好似是那金蘑菇将传承给他之后形成的。 所以,那金蘑菇就是赤色巨藤口中的圣天菇? 而此刻,赤色巨藤已经陷入无尽的绝望当中。 这圣天菇当真是可恨,要不是这圣天菇,它也不可能从八品掉到四品。 它这都到了四品了,结果还遇见一个得了圣天菇传承的,硬生生将它从四品降成了三品。 果然,这蘑菇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17章 重新封禁 云龛看了赤色巨藤一眼道:“你与那红煞是何关系?” 此话一出,亓砚卿眼睛瞬间亮了亮,随后,伸出一根菌丝指向赤色巨藤。 一副若是不说实话,就直接动手的模样。 刚才那赤色巨藤说了那么多话,都险些把最重要的事情略过了。 他明明看到那红煞就挥了挥手,这赤色巨藤就钻出来了,结果,这赤色巨藤说了这么半天,就是没说自己和红煞的关系。 这些妖藤果然都是奸诈之物。 赤色巨藤见亓砚卿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藤身一僵道:“我说便是了,那红煞其实是个合体境的邪魔修,我若还是八品妖藤自然不惧怕他,可我现在就只是四品,自然是不如他。” 听到这里,亓砚卿直接将菌丝伸到了赤色巨藤面前。 这赤色巨藤又开始插科打诨了。 “红煞当时来了这里,是他故意弄得民不聊生,我打不过他,就只能听他的话。”赤色巨藤自然看穿亓砚卿的想法,连忙说,“他见两村村民都信奉他,便留了一个分.身就走了,他命我护着他的分.身,要不就弄死我。” 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 这大事不妙啊! 他刚才已经看过一圈了,那所谓的分身应该已经死在仙尊的手上了,那他的本体知晓此事,万一前来又该如何? “此处乃是罗成仙尊所设的封禁之地。”云龛道,“青华。”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知晓云龛之意。 那红煞再强也不过是个合体修士,那罗成则是仙尊,青华作为罗成仙尊点化的灵植,应当对于早有防备。 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此事告知于青华。 “如何离去?”云龛道。 赤色巨藤愣了一下才说:“两村以天柱相连,你们可通过天柱返还千幻村,从千幻村而出。” 闻言,亓砚卿眉头微皱。 他们如今要抓紧将此事告知青华才是,毕竟,谁都不知道那红煞本体会何时到访。 想到这里,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菌柄上的菌丝,直接用力将其斩断。 几乎在斩断的瞬间,他们脚下出现一个青色大阵。 赤色巨藤见一菇一人马上就要离去,兴奋之意将其笼罩,它终于是自由了。 可让它没有想到的是,那青色阵法消失的最后一刻,一双手直接拽住它的藤蔓,将它一同拖入阵法当中。 . 石室当中,一株红色的藤蔓在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之后,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它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在离开的时候,还要将它带走。 与此同时,在听完赤色巨藤所说之话后,青华眸色一沉道:“这红煞当真是胆大妄为!” 闻言,亓砚卿落到青华肩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星瑾勿急。”青华安抚似的拍了拍亓砚卿说,“罗成仙尊早已预料到此事,他老人家先前不许我接近这封禁之地,本是为了护着封禁之地人的安危。 现在,既然那红煞利用封禁之地的破损,伤害封禁之地的人,那我便将封禁之地的破碎修复,在将封禁之地重新封禁。 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合体的邪魔修如何敢闯我幽风谷!” 说着,青华将亓砚卿放到一旁,快步走到水晶棺前,伸手在水晶棺上轻抚一下。 瞬间,便见一个水晶球似的东西从水晶棺中漂浮出来。 亓砚卿抬头看向那水晶球,只见那水晶球中正是千幻村和千梦村,而千幻村和千梦村的分界线竟是地面。 看到这里,亓砚卿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 在这水晶球中,以天为地,以地为天,赤色巨藤将其称为天柱也的确属实。 倒是他一叶障目了。 青华转动水晶球,便见水晶球一处有块破损,想必那红煞便是从此处进入封禁之地的。 见此,青华冷喝一声。 便见一股寒气从水晶棺中缓缓涌入水晶球当中,不出片刻水晶球已是完整无损。 青华见此,大手一挥。 先前石殿被毁造成的巨石堆已不见踪影。 青华双手轻推,水晶球又缓缓落入水晶棺当中。 在做完一切后,青华转身道:“这红煞如此做,相当是想要信仰之力,他敢在封禁之地动手,那便说明绝非只有此处,你们还要多加小心。” 云龛颔首。 “我守在这幽风谷中,无法出谷。”青华轻叹了口气说,“怕是无法帮到你们了。” 说着,青华从袖子中掏出一物递给云龛道:“此物便是你们要寻的天连根,那个所谓的宋家定是有问题,你们可以先从宋家入手。” “多谢。” 云龛谢过青华后,便带着亓砚卿一同离去。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亓砚卿有些不舍看向青华。 这青华是唯一能听懂他说话的菇,这好不容易能与人交谈了,却是不能多留。 看来,他还是要加快修行才是。 与此同时,被所有人遗忘的赤色巨藤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 这封禁之地的破损被堵上了,它此刻也无法进去了,而且,看这青华的神情,压根就没有想要放它离开的意思。 它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青华的本体也是一个蘑菇。 它果然和这些蘑菇都有仇! . 宋家 “宋家主,天连根。”云龛将天连根交到宋卫手中道。 宋卫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自是属实,在下还要多谢仙长,有了这天连根,小儿性命自是保住了。”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这宋卫可真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之前他们来时,这宋卫还一副好父亲的模样,这如今得了解药,这宋卫非但不感激,反而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就算是三岁小儿也知其中有疑。 云龛双眼微眯道:“酬劳。” “啊,对!”宋卫一挥手,一个侍卫抱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直接放到云龛面前,“这是在下说的报酬。” 云龛丝毫不客气,直接将木盒收下。 云龛见宋卫一副坐立不安,明显有话要说的模样,道:“再会。” “仙长,请留步!”见云龛请辞,宋卫跑到云龛面前道,“在下有事相求!” 云龛不言,只是用一双疑惑的双眼盯着宋卫。 宋卫挤出一个笑容说:“小儿有了这天连根,性命自然保住。小儿病了这么久,在下就想着要为小儿开场宴会,仙长作为小儿的救命恩人,也当留下吃杯酒。” 云龛默然。 宋卫见此,欲开口在留。 “可” 听到这话,宋卫连忙笑着让下人将云龛带入客房当中。 在见到云龛走远,宋卫瞬间将天连根扔到地上,怒道:“该死的仙修!” 听到这话,一个长相有些妖异的少年,从屏风中走出来道:“你现在动气有什么用,你要天连根,人家给你寻来,还是人家的不对了。” “华商,你是什么意思?”宋卫阴沉着一张脸道,“要是这些祭品出问题,仙姑动气,你以为你能好过?” 华商压根不理会宋卫,直接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与我何干,是你办错了事情。” “你!”宋卫气的直接将桌上的杯子掀飞道,“还有那该死的魏寒和魏远,说好了我把人骗过去,他们把人收拾了,结果,现在压根就联系不上了。” “靠人不如靠己。”华商歪着头看着宋卫,“就这几个练气修士,你往饭菜里面下点毒,直接捅死就好了,到时候,仙姑自然不会和你计较这么多的。” 听到这话,宋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与此同时,已经走出庭院的亓砚卿双眼微眯,随即转头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的耳畔上,正挂着一根菌丝。 这是他前不久通过青华得知的,他自己的菌丝有窃听的能力,他若是想要他人得知自己窃听之声,则需要将同段菌丝附与这人耳上。 这不过,想要如此,使他们两个是完全信任的,若是这人稍微动了异心,他便会遭受反噬。 其二,若是两人同时倾听,那他窃听的范围便会大幅度减小。 他们现在不过几十步,他的菌丝便因为超过距离,自行返回了。 不过,得知这几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他本以为宋卫是受魏寒等人蛊惑,但,现在看来,这宋卫和魏寒是合作关系。 “仙长,这便是您的房间。”那侍卫将云龛引到一个房间前后,“有什么需求的话,您可以随时唤我。” 云龛颔首。 随后,便直接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那侍卫贴心地为云龛将房门关上,随后,直接给旁边侍卫一个眼神。 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此时房间中,亓砚卿跳到桌子上抬头看向云龛。 如今这宋家可谓是龙潭虎穴,不知仙尊有何打算? 随后,便见仙尊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灵剑状的白玉令牌,提笔在上面写了什么,随后,直接引真气入那令牌。 随着“砰”的一声,那令牌瞬间化作一道精光,直接冲着一个方位冲去。 见此,亓砚卿默然。 先前是他想错了,他总想着仙尊要一人面对这些,可却忘了,仙尊是可以联系宗门的。 这白玉飞剑传书,只要不是被分神修士拦下来。 在一刻钟后,便会到接令人手中。 第18章 魄零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随即,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敲门道:“仙长,午膳送到了,请您开下门。” 闻言,云龛起身走到门前,便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对着他笑了笑。 云龛侧身将路让开。 小厮一脸笑意地将托盘放到桌上后说:“仙长,你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吩咐我。” 说罢,小厮弓着身子退出房间,在出房间门时,还顺手将门关上。 观其样子,是极为尊敬云龛的。 若不是,他们在饭菜中下毒的话,亓砚卿可能就真信这宋家要礼对云龛了。 亓砚卿跳到托盘边上盯着饭菜。 宋家准备的是四菜一汤一果盅一点心,看上去便引人胃口大开,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这饭菜中蕴含的丝丝灵气。 这饭菜可谓是极为用心,但就是每道菜都下了毒,就连点心中都掺杂了毒药。 亓砚卿叹了口气,跳回到云龛肩膀上,用菌丝缠住云龛的手腕。 云龛颔首,轻抚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道:“莫急。”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看来,仙尊已有应对之法了。 . 夜半,宋家被黑暗笼罩。 整个府中唯一的光亮,便是在府中巡逻的侍卫手中提着的灯笼。 “我说,我就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巡逻的。”那带头的侍卫和旁边的侍卫说,“这巡来巡去,不也就这样?” “头,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去一步说,“咱们现在这府上可是有好几位仙长!” 带头侍卫听到这话,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咱们虽然没法修仙,但是,这仙长还真是没少见。你说,这几个月来咱们府上的仙人都有多少了,有几个活下来了?” “说起这个!”侍卫压低声音说,“头,我听说西厢院那边好像夜夜有人啼哭,上次,小四起夜,好像还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鬼来着。” 听到这话,带头侍卫直接给了侍卫一脚说:“大半夜的,这话少说,这府里本身就晦气!等这月领了工钱,我可不在这里待了,我的命,可比这几个闲钱重要。” 侍卫讪笑道:“是是,是我嘴欠,我再也不乱说了,头,你去哪里可得带着我啊!” 说着说着,那巡逻的队伍逐渐走远。 那几个侍卫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一角,一个人影缓缓地飘了出来。 而这个人影,则正是准备夜探宋府的云龛。 云龛看了那几个侍卫一眼,随即,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见此,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 按照那两个侍卫所说,这个西厢院肯定有问题,他们要是想要调查宋府的话,怕是要从这里入手。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听到一声,带些怨气的哭声。 云龛脚步一顿,朝着哭声传来之地而去。 那哭声传来之地离他们现在所在之地,很是接近,不出几息,云龛便到了那地。 可在到了那地的瞬间,亓砚卿和云龛同时皱了一下眉。 只见眼前之地,是一间荒废许久的房间,到处都是破破烂烂,四处挂着蛛丝。 亓砚卿皱了一下眉,那哭声的确是从这房间中传来的,但他也确实能感受到,这房间之中并无任何生气。 云龛上前一步,将眼前的门推开。 见此,亓砚卿不禁感叹,如今仙尊修为已是练气七成,已可将真气运与双目夜间视物。 要不,他们这一菇一人此番行动,定是要处处受阻。 而云龛这边,在将门推开之后,便觉一股煞气迎面而来。 云龛直接将身后负剑取出。 正在此刻,异变突生。 离云龛五步远之处,一个人影直接从地下钻了出来,直冲云龛扑来。 不过,不等他靠近云龛,便直接被一根七彩绳子捆死。 那人影想要挣脱绳子的控制,但他越是挣扎,那绳子便束缚越紧,不出片刻,他便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了。 亓砚卿垂眸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人影。 这“人”好生奇怪,虽有人形,但却一丝生气都是没有,若说是鬼修,也不尽然。 这家伙虽然身上带着一丝鬼气,但体内却并无魂魄波动。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仙尊见多识广,对于此物,应当是认识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云龛微微皱眉道:“魄零。”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 这魄零他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 正常人未开始修行之时,体内乃是三魂七魄,而开启修行之路后,三魂七魄会逐渐变成元神。 而练气九成正是元神开始转化的分界线。 有些邪魔发现此事后,便将凡人的三魂七魄抽出,又将练气九成修士的魂魄塞入凡人体内。 魂魄想要附体,定是要原主地同意才可。 邪魔将凡人的魂魄强行抽出,凡人□□皆是怨气,又将修士魂魄抽出,修士魂魄同样是怨气极重。 在两者怨气极重之下,将修士魂魄强行塞入□□,本该魂飞魄散,但因为练气九成正是分界线,故不会彻底魂飞魄散。 只会留下半魂半魄。 因为魂魄不全,导致本体浑浑噩噩,只知杀戮。 此时肉体凡胎,但因魂魄曾是修士,又能使用法术。 故此,前辈为其取名为魄零。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此法甚是凶残,而且,炼制出来的魄零修为不过练气,所以除却疯魔之人,并不会有人炼制。 故此,此法已失传许久。 他有幸看到此章,也是因为那最后一个炼制此物之人,便是被他们天缘山的太上老祖所杀。 这早已过去千百年,此法竟又重现人间? 思绪至此,亓砚卿再次看向云龛。 仙尊既已知晓此事,那也该知晓如何行事? 云龛单手持剑,直冲着那人心口而去。 魄零半修半人,已是无法踏入轮入之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送这人离去,使其不用在被其幕后之人再行利用。 亓砚卿盯着那地上之上,在仙尊收剑之后,他见那人眼中的煞气逐渐散去。 在最后之时,他清楚地看到那人眼中的感激,随即,才合上双目。 见此,亓砚卿伸出菌丝搂住云龛的脖子,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 这些修士与凡人,本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却被贼人如此折磨,他定是不会放过那幕后之人。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无数孢子自体内而出。 他的孢子所到之处,景色尽数收入他的眼底。 在孢子落到那魄零出来之地时,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那处,煞气好重! 亓砚卿连忙将所有孢子收回,伸出一个菌丝,当着云龛的面指了指那处。 云龛颔首,走向那处。 在走到那处后,一菇一人同时一愣。 只见地面上用血画着一个很是奇怪的法阵,观其模样并不是传送阵,但是,刚才的魄零却的确是从此处而出的。 云龛运气与手指,朝着那处点去。 在云龛真气触及阵法的瞬间,那阵法发出一阵刺眼的光亮,随即,便见那阵法之上亮起一道红柱。 云龛连退一步,眉间带着一丝愠怒道:“嗜血阵法。” 话音落下之时,便听空中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亓砚卿转眸朝其看去,只见一披着黑袍之人手持长戟朝他们劈来。 他连忙运气唤出无数七彩针朝着黑袍人袭去。 在七彩针与长戟对撞瞬间,黑袍人脚步一顿,连忙挥动长戟将余下的七彩针挡住。 见此,亓砚卿双手合十,手臂一挥,无数菌丝从地底而出,朝着黑袍人缠去。 此神通乃是他观赤色巨藤对阵所感而出。 黑袍人脚尖一点,行于半空之中。 他低头看去,只见地底已是“天罗地网”,他自是知晓那东西有毒。 他眉头一皱,嘴中发出一声怒吼,瞬间黄色光芒自那人体内而出,一息之间便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泥衣。 亓砚卿眉头一皱,抬手一挥。 无数菌丝顺势而上,直接缠住那黑袍人。 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菌丝竟然无法突破黑袍人的泥衣。 “呵呵,就凭你这小毒物,也想对我动手?”黑袍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跟着那个废物也没什么用,你不如跟着我好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冷哼一声。 再次挥手,无数七彩针朝着黑袍人袭去。 见此,黑袍人手持长戟直接对上七彩针。 “砰砰砰砰” 随着长戟与七彩针不断的碰撞,黑袍人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的七彩针所吸引。 见此,亓砚卿手指一点,菌丝顺势而上,直接缠住黑袍人的腰,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黑袍人在落地的瞬间,单手撑地勉强稳住身形道:“你这毒物当真是不知死活,我本想饶你一命,但你……”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无数菌丝朝他袭来。 黑袍人躲闪不及,直接被菌丝捆了一个正着。 见此,亓砚卿直接跳回到云龛肩上,一根菌丝拍了拍云龛的肩膀,一根菌丝指了指黑袍人所在的位置。 云龛眸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后,直接提剑走向黑袍人。 而亓砚卿则是站在云龛肩头盯着黑袍人。 这黑袍人都来偷袭了,那他自然也不用客气了。 既然他收拾奈何不了这黑袍人,那他就喊仙尊一起动手。 第19章 血池 黑袍人见云龛动身,再喝一声。 他身上的泥衣迅速化出,万千尖刺朝着菌丝刺去。 亓砚卿挥手将菌丝散开,单指朝着黑袍人指去。 一息之间,黑袍人头顶出现一根七彩手指,朝着重重压去。 黑袍人一惊,连忙抬手阻挡。 可头顶那根手指却如同大山一般,将他压在其下,使其不能动弹。 见此,黑袍人暗骂一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 精血顺势而上,化出无数真气,将头顶一指散去。 随后,黑袍人侧身看向亓砚卿道:“你这毒物真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神通!” 闻言,亓砚卿眸色微沉。 这黑袍人所说不错,这一指之威的确消耗他体内九成真气。 不过,这黑袍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看到这黑袍人的第一眼,他便看出,这黑袍人修为在筑基八成。 他虽是筑基九成,但是,实战经验不足,并不一定能胜过这黑袍人。 但是,如今仙尊不过练气七成,若是让仙尊先动手的话,仙尊定是不及的。 所以,他才会率先出手,他打的就是消耗的注意。 此刻,他体内还剩下不足一成的真气,但是,这黑袍人体内至少还有两成的真气。 不知,此刻仙尊对上这黑袍人可有胜算? 亓砚卿思绪刚落,便见云龛手持长剑指向黑袍人。 在他动剑的瞬间,周身衣袍无风自动。 见此,黑袍人有些不屑地说道:“一个练气的小子,老子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 云龛不语,剑尖一挑。 便见无数白光顺着剑尖而出。 白光出剑身的瞬间,发出“唰唰”剑鸣。 看到这一幕,黑袍人连退几步,惊愕道:“怎么可能?一个练气的小子,竟然已练出剑气!” 话音未落,便见剑气已至面前。 黑袍人连忙挥出长戟。 “轰轰轰” 长戟与剑气撞击在一起,周围空气不断发出破裂之声,就好像雷霆撞击在一起一般。 在一式散去之后,黑袍人抬头看向云龛的眼中,带着慎重。 这练气的小子,虽然修为甚低,但是,极为难缠,若是今日不将这小子弄死,他日必成大患! 思绪至此,黑袍人再吐一口精血。 在他吐出精血的瞬间,周身的真气在不断地攀升,就这一眨眼的瞬间,黑袍人体内真气竟恢复了大半。 见此,亓砚卿大骇。 这是何等功夫,竟在瞬间恢复大半真气? 而他此刻,体内真气不过才恢复一成。 云龛见此,挥剑而出。 瞬间,无数剑气如同雨点一般朝着黑袍人袭去,那每一缕剑气,在舞动之间都散发着刺骨的杀气。 可见,云龛此时也动杀心。 黑袍人将长戟收回,冲着剑气轰出一拳。 那剑气本是无形之物,黑袍人这一拳却像是锤在实体上一般,发出一声巨响。 亓砚卿眉头紧皱,只见黑袍人挥拳的瞬间,拳上附了一条巨龙。 他看得清楚,分明是黑袍□□上的黄龙一口将剑气吞噬下去,剑气不甘折辱,在那黄龙体内爆裂开来,才发出如此巨响。 一击过后,云龛连退五步,那黑袍人却是只退一步。 亓砚卿一惊,刚要动手。 便感觉一双手抚在他的菌盖之上。 他侧眸看去,只见仙尊嘴角虽然挂着一丝血迹,但眸中却透着战意。 他自是知晓,如今仙尊战意已起。 亓砚卿只好将自己伸出的菌丝收了回来。 云龛站直身子,手指一点。 剑气便从指尖而出。 亓砚卿眸色微动,仙尊自指尖而出的剑气,竟是比剑尖而出的剑气,更是纯粹。 想法刚出,亓砚卿嘴角微弯。 也是,仙尊修行多年,自身便是剑体本身。 如今渡劫出世,练气修为只得用一柄凡品灵剑,这凡品灵剑本身就等级不高,通过灵剑而出的剑气自然染上斑驳。 又说云龛,指尖一点瞬间,无数剑气如同脱弦飞箭,发出“嗤嗤”风声,直冲着黑袍人而出。 黑袍人见此,再度挥拳而出朝着剑气锤去。 他每拳挥出,便会击碎一道剑气。 云龛面色不动,被那黑袍人击碎一道剑气,便再补上一道。 两人如此纠缠半晌,最终竟是黑袍人先后退一步。 见此,云龛将散开的剑气聚拢在一起,直冲着黑袍人胸口袭去。 黑袍人只得连忙阻挡。 他想正面阻挡云龛的剑气,却是不察,一丝极细的剑气从他后面袭来。 剑气入体的瞬间,黑袍人发出一声哀嚎,直接跪倒在地上。 见此,亓砚卿直接用孢子所化成的绳子将那黑衣人捆住。 “咳咳” 亓砚卿捆住那黑袍人,便听到传来一阵咳嗽声。 他连忙转头看向云龛,只见此刻云龛面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见此,亓砚卿连忙伸出一根菌丝,抵住云龛的脖子,将真气探去云龛体内。 刚探进去,亓砚卿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此刻,云龛体内经脉竟是连一丝真气都没有了,而且,他也看出,云龛此刻经脉再度出现崩溃之像。 亓砚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但他与云龛修行功夫不同,灵根也是不同,他唯恐自己的真气会伤到云龛,在将云龛体内经脉修复后,他连忙将自己的真气退了出来。 一时间,亓砚卿看着面不改色的云龛,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若不是,云龛的状态实在差到了极点,他怕是真看不出云龛已经伤成这样。 要是他一开始就将那黑衣人收拾掉的话,仙尊也不会伤成这样。 “莫恼” 正在亓砚卿气自己实力不济之时,忽然听到云龛轻声说了一句。 亓砚卿扭头看向云龛,便觉身子一阵旋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云龛捧在手中。 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你不过刚开始修行,我却修行数年,无需挂怀。”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随即,伸出菌丝直接缠住云龛的手。 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像是仙尊这般之人,还会出言安慰他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身看向那黑袍人。 此时,那黑袍人半跪在他们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皱眉。 这黑袍人还想做什么? 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那黑袍人在吐一口精血,便仰头狂笑起来。 见此,亓砚卿挥手直接将那黑袍人抽飞出去。 在他眼中,这黑袍人已是彻底疯了。 他自然能看出,这黑袍人所吐精血乃是他的心头血。 修士在对阵之时,每吐一口心头血虽然可使修士短时间的攀升,但是,后患却是无穷的。 这黑袍人不过筑基修为,心头血不过三滴,此刻,与他们对阵竟然尽数吐出。 当真是疯魔至极。 “我若是不好过,你们也休想要好过!”黑袍人有些癫狂地吼道,“你们都别想好过!” 话音落下之时,便见他们身后的红柱发出一阵妖冶的红光。 随后,便见一个人影从红柱中而出。 在看到那个人影之时,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这来人竟是红煞仙姑! 那红煞仙姑自红柱中而出,每踏一步,脚下便会生出一湾血泉。 亓砚卿看着那红煞仙姑,内心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这红煞仙姑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妙,他现在浑身血液都在叫着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黑袍人直接跪倒在地上道:“属下华商,见过仙姑。” 红煞仙姑扭头看了那华商一眼,眼眸中皆是冷漠。 见此,华商浑身颤抖。 是他想错了,仙姑最是不喜无用之人,他虽是将仙姑召出来了。 但是,仙姑不一定会救他。 正在他恐惧之时,忽然听到红煞仙姑道:“我认得你们两个。” 听到这话,华商抬头看了一眼,见仙姑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便悄无声息地朝着红柱所在之地而去。 此刻,红煞仙姑轻眯着双眼看着亓砚卿和云龛说:“我的分.身便是被你们两个毁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紧紧地抓着云龛的肩膀,生怕,眼前这家伙会突然出手。 “不过只是一个分.身,我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红煞仙姑饶有兴趣地看着云龛肩头的亓砚卿说,“你这小子若是肯解开与这星天菇的契约,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可好?”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本以为红煞仙姑是因为那分.身之事,才与他们纠缠,可他却是不想,这红煞仙姑竟是冲他而来。 见云龛不语,那红煞仙姑自言自语道:“幼年期的星天菇当真是罕见至极,你跟着这小子,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迈入成长期。你若是跟着我的话,一年,不一月,我就能让你进入成长期!” 亓砚卿看着有些癫狂的红煞仙姑,直接用菌丝缠住云龛的脖子。 这红煞仙姑当真是个疯子,若是,他真的跟了这红煞仙姑的话,怕是没多长时间就要疯魔了。 亓砚卿的动作,自然逃脱不了红煞仙姑的双眼。 红煞仙姑声音兴奋到有些颤抖说:“不错,我就是要你这种护主的星天菇,像你们这种毒物,一个个都是叛主之物,我就是要你这个不会叛主的!” 第20章 分.身 说完,红煞仙姑忽然狂笑起来。 他的声音本身就尖锐刺耳,如今狂笑起来,亓砚卿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 抬头望去,只见此刻云龛已经将他护在手中。 见此,亓砚卿稍微一愣。 仙尊如今修为远在他之下,而他此刻的修为在这红煞仙姑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可是,仙尊在这红煞仙姑面前,却是连眉都不皱一下的。 如此,才是修士无惧于天地的心态。 他应当向仙尊学习才是。 心中如此所想,亓砚卿只觉压在心中的巨石尽数散去,他在看向那红煞仙姑也淡然许多。 他本被红煞仙姑出场惊愕到,再加上,这家伙修为远在他之上,他一直未直视过这红煞仙姑。 如今放下心中所想,他才发觉这红煞仙姑不对之处。 这红煞仙姑面容癫狂,但他却是能从中看出一丝虚弱,这种虚弱不是真气耗尽的虚弱,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反噬了。 再加上,这家伙先前所说之话,这红煞仙姑应当也是有契约灵植的。 只不过,那契约灵植应当已经背叛他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倒是坦然了,直接从云龛肩头落下,挡在云龛与红煞仙姑中间。 见此,红煞仙姑笑声止住,双目带着一丝寒意看着亓砚卿。 亓砚卿探出一根菌丝指着红煞仙姑。 就好像在说,我若是与你契约,你可敢? “叛主之物都该杀!”红煞仙姑声音带着一丝寒气,双手举起手中罐子就要朝亓砚卿砸来。 见此,亓砚卿连忙后退一步。 他本来只是猜测,却不想竟将这红煞仙姑惹怒。 “都该杀,都该杀!”红煞仙姑双目露出一丝杀气,“你们这些灵植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红煞仙姑直接举着罐子朝着云龛砸去。 见此,亓砚卿大骇。 连忙唤出无数菌丝将云龛缠住。 这红煞仙姑难不成真的是个疯子不成? 他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那为何不对他动手,而要对仙尊出手? 就在罐子要落下的瞬间,只见一道剑气闪过,那剑气瞬间化出一条白龙,直接冲着罐子撞去。 “砰砰砰砰砰砰” 也不知那罐子究竟是什么做的,白龙撞到罐子之上,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 白龙撞在罐子上,剑气在不断地减少,但那罐子却是毫发无损。 整条白龙消耗殆尽后,那罐子也停留在离云龛一寸之地。 红煞仙姑见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咦?” 亓砚卿见红煞仙姑停顿,直接唤出无数孢子化作一柄巨锤,一锤子将红煞仙姑掀飞出去。 在动手的瞬间,亓砚卿连忙拉着云龛急速后退。 他本以为如此行为会激怒红煞仙姑。 可却不想,红煞仙姑落地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狂笑不止道:“有意思有意思,一个幼年期的星天菇,灵智竟堪比成年期,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这红煞仙姑当真是疯魔了。 他能很清楚地听出来,这红煞仙姑是真的对他起了兴趣,是真的想要将他抢走。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听身后红柱处传来一声巨响,亓砚卿微微侧头,只见那华商,此时整个身子都趴在阵法当中。 亓砚卿眉头微皱,这华商究竟要做什么? 未等他想明白,便见眼前的红煞仙姑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狰狞:“你敢?” 此话一出,便见那华商大笑起来:“我有何不敢,谁要与你这疯子一同相处?” 红煞仙姑听到这话,猛地举起手中的罐子朝着华商砸去。 可还没等他的罐子落下,便见那阵法再次发出一阵妖冶的红光。 随即便见,那华商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而在华商消失的瞬间,那原本地上的阵法直接化作烟灰,随风散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怪不得,这红煞仙姑会如此动怒。 想来这嗜血阵法就只是一个残阵,红煞仙姑从阵法中而来,阵法的真气便消散大半。 如今这华商自嗜血阵法而出,真气便彻底消散。 这红煞仙姑无法从阵法返回,自然动怒。 “无知的贱民。”红煞仙姑冷笑几声说,“不会,真的以为你逃出去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吧!” 说完,红煞仙姑转过身看着亓砚卿道:“不过,那个贱民自然不如你重要。星天菇,我说了,你要是跟着我的话,我自然会护着你。你要是不跟着我的话,你就直接去死好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那红煞仙姑拈花的双手,掐了一个阵法。 他双手之中瞬间多出一条绳子。 在那条绳子出现的瞬间,亓砚卿直接打了一个寒战。 不好,那绳子很危险。 正在此时,亓砚卿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搂住。 他不用回头,便知这双手肯定是仙尊。 可此刻,他的心情却是格外沉重。 他自是能看出,这红煞仙姑就是冲着他来的。 就凭现在的仙尊,怕是无法护住他,反而会将自己陷进去。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自量力。”红煞仙姑收敛所有神情,语气很是冷漠地说,“既然,你们两个想要去送死,我就送你们一程!” 此话一出,亓砚卿整个菌盖瞬间炸开。 这该死的红煞仙姑,若是他有机会的话,定是…… 正在此时,便见一朵花瓣冲着红煞仙姑所在方位落了下来。 而红煞仙姑在看到花瓣的瞬间,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他高举罐子朝着花瓣砸去。 可在罐子接触花瓣的瞬间,直接“轰”的一声炸开。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出现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 这是,云客真君? 亓砚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云客真君可是化神境的修士,而这红煞仙姑不过才合体。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还真是恼人的恨。”红煞仙姑神情很是平淡地看着云客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内心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情绪。 抬眸望去,只见那红煞仙姑周身不断发出爆裂之声。 周围真气尽数被红煞仙姑收入体内。 不好,这红煞仙姑要自爆! 亓砚卿来不及思索,直接唤出无数菌丝将云龛包入其中。 而在他动手的瞬间,云客手持折扇轻轻一扇。 红煞仙姑周身的真气便如数散开。 云客再次扇动折扇,红煞仙姑的身形竟直接碎成烟灰,随风散去。 自红煞仙姑引真气入体,再到云客两次挥动折扇,将红煞仙姑打成烟灰,不过几息之间。 亓砚卿被眼前的变动惊到,直到云客回眸,这才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 而此时,他内心激动的情绪却是无法收回。 如今他浑身的骨血当中,都在叫嚣着想要变强。 如果,今日他有云客的实力的话,那红煞仙姑自然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先前,仙尊说得不错。 他如今不过刚开启修行之路,没有必要羡慕他人,总有一日,他也会站在那受万人敬仰之地。 “这邪魔有些不对。”云客道,“我们现在所见不过是他一尊分.身,他日,怕是还有再见之时。” 正在这时,亓砚卿感觉头顶有些痒。 抬眸望去,只见此刻仙尊正在抚摸他的菌盖。 在看到仙尊眼中的情绪后,亓砚卿眸中透着一丝坚定。 仙尊同他一样,一样的记仇。 这红煞仙姑,他们算是记住了。 . 洞中无岁月,一晃便是五年。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 此刻,那少年正站在一泉瀑布之前。 少年单指一点。 便见一道白色剑光顺指而出,直冲着瀑布而去。 在剑光撞上瀑布的瞬间,亓砚卿明显看到那瀑布之水断流一息。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看向少年的神情都有些复杂起来。 五年前,他与仙尊自宋家归来后,便开启了闭关。 仙尊未至筑基不能辟谷,好在,云客真君送予仙尊许多辟谷丹,仙尊便靠着这些辟谷丹,在此处闭关五年。 在这五年间,仙尊日日磨剑,而他则是磨炼孢子与菌丝。 如今,仙尊已是练气九成,离筑基只剩一步之遥。 而他则是离金丹只剩半步之遥。 正在此时,亓砚卿便见云龛冲着他招了招手。 见此,亓砚卿直接落到云龛的肩头。 五年相处,他与仙尊也更为亲密。 云龛侧眸道:“万花秘境即将开启,你我皆已达到瓶颈,应当一同前去寻觅突破的机缘。”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菌盖。 这些时日,他也总觉得缺乏些什么,总在这洞穴待着也是无用。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这种感觉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此番不去的话,他定是会后悔的。 第21章 巨型兔子 话音落下,便见一抹白光从外而来。 云龛将白光拦下。 那白光便在云龛手中化作飞书,他也不避讳亓砚卿,直接将那飞书打开。 亓砚卿此刻站在云龛肩头,自然看得清楚。 这飞书原是云客所传。 而这飞书之上所写之事,正巧与仙尊所言一致。 这万花秘境与其他秘境有所不同。 相传这万花秘境是由一位,已达到八转金仙的圣灵花,陨落所化。 其内灵植无数,若是能寻得一两株灵植,也可保的修行无忧。 而这万花秘境每十年开启一次,只有练气筑基修士可以进入其中。 若是筑基以上修士进入其中,在进入秘境的瞬间便会爆体而亡。 看到这里,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万花秘境还是要去一次的,要不然,等他突破筑基,就无法前往了。 . 第二日,云龛收拾妥当后,便走出洞穴与云客相会。 云客见云龛出来,轻轻挥了挥扇子。 便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破空声,抬头望去,便见一只白鹤直冲着云龛飞来。 云龛脚尖一点,在白鹤即将落地的瞬间,直接跃到白鹤背上。 白鹤察觉云龛站稳之后,直接展翅朝着半空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主峰脚下。 那主峰高达万丈,半峰隐秘于云层之中,透着一股古朴却又缥缈之感。 白鹤并不落地,而是与离地半尺之处浮空漂浮。 亓砚卿见此,朝周围看去,一眼望去,便见白鹤无数。 而每只白鹤之上,都站着或是坐着两三位弟子。 正在大家互相打量对方之上,便听到主峰中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 在声音好像是在人耳旁响起,又好像在人面前而语。 “尔等皆是我五天门新入门弟子,此番前去万花秘境,定当寻觅各大天地灵物。 尔等皆是同门,在秘境当中应当互相扶持,若是出现故意伤害同门弟子,宗门定当严刑处置。 此次出行,有刑天峰四位长老与尔等同行,尔等只管在秘境中大展身手便是,无需担心性命之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上百只白鹤同时展翅起飞,一同朝着那虚空而去。 此刻,云龛头顶的亓砚卿晃动了一下菌盖。 刚才那道声音好生奇怪,明明声音不大,但却像是烙印在他脑海之中一般。 弄得他很是不适。 亓砚卿又摆动了几下菌盖,这才抬头看向周围。 除却那四位长老之外,此处竟有六百二十七位弟子。 在这六百二十七人当中,五百九十八人皆是筑基,而剩下的二十九人也全部都是练气九成修士。 见此,亓砚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晓这宗门共分为一至九等宗门。 他原先所在的天缘山乃是八等宗门。 他们天缘山连上那太上老祖,也不过才二百九十七人。 其中,化元一人,金丹十二人,筑基三十二人,剩下的便全是练气修士。 而这五天门,就只是派新入门的弟子前去历练,就有五百九十八位筑基修士。 可想而知,这五天门的根基当有多么雄厚。 而如此的五天门就只是九池的附属宗门。 而此刻,他正趴在那九池护宗长老的头顶。 亓砚卿沉默片刻,伸出一根菌丝缠住云龛的发丝。 真是不想,他竟能与这霁月风光之人,能有共同的敌人。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用。 亓砚卿眸中亮起一道精光,当务之急,还是抓紧修行。 毕竟,那红煞仙姑还在对他虎视眈眈。 . 万花秘境坐落在西域五花宗旁,亓砚卿等人乘坐白鹤足足七日才赶到。 赶到了万花秘境旁,亓砚卿这才留意到,万花秘境旁有几十个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无数的小峰头,而这山峰也是各宗弟子落脚之地。 临着秘境最近之处乃是五座山峰,临着那五座山峰又有十五座山峰,围着十五座山峰又有七十五座山峰。 而在那七十五座山峰之外,则是无数的小山头。 他们所在的五天门,则正是那七十五座山峰中一个。 落地之后,五天门的弟子皆是盘腿打坐休养生息,而亓砚卿的目光却是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而去。 他们现在所在之地,并不是随意而占,而是早已安排好的。 最为中间的五峰,则是东西南北中各域中最强宗门,也便是至少有一位五转金仙镇宗的一等仙宗。 再往外的十五座山峰,则全部都是由二等宗门占据。 他们所在的七十五座山峰,则全部都是三等宗门。 而这七十五座山峰,都或多或少与那前方宗门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亓砚卿用菌丝托了一下自己的菌盖。 这其他域的情况他不知晓,就他们所在的东域,一等仙宗只有九池,二等宗门有七个,三等宗门则是几十个。 想要坐稳这七十五峰,是极难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后方无数的小峰头,那些小峰头也是有位置之分的。 正在此时,一声似乎能传入人心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亓砚卿连忙转头,只见那被五峰簇拥之地,发出一股刺眼的亮光。 万花秘境开启了! 在秘境开启的瞬间,便见那四位长老齐齐起身。 片刻后,四位长老同时挥袖。 瞬间,亓砚卿只觉得整个身子飘忽起来,随即,他便感觉自己眼皮有些沉重,直接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的,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 那声音十分刺耳,惹菇心烦。 亓砚卿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在睁开眼的瞬间,直接愣住了。 只见在他面前,正蹲着一只巨大的白兔子。 那白兔子低着头,正对着他耸着鼻子,似乎在考虑能不能把他吃进肚子里面。 亓砚卿菌盖直接炸开,瞬间唤出无数菌丝朝着那兔子而去。 兔子见此,猛地后退一步,激起无数飞灰。 见此,亓砚卿将菌丝收了回来。 这兔子对他的杀气已经散去了,想来不会对他出手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兔子对着他低下头,吐出一个东西,用爪子朝着他所在的地方拨了拨。 嗯? 亓砚卿一愣,低头看向那东西。 只见兔子吐出来的东西是一个绿色的珠子。 他虽然不知道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但是,在看到这珠子的瞬间,他体内的真气瞬间翻涌了起来。 这珠子似乎对他有利!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接伸出一根菌丝将那柱子卷了起来。 可就在触碰到珠子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珠子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此刻,他的丹田中却多出一个珠子。 在确定这珠子不会伤害到他后,亓砚卿有些迷茫地睁开双眼,这珠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兔子直接将头放在了他面前,还小幅度地摆动了一下头。 就好像在告诉他,让他到他头顶上去一般。 亓砚卿愣了一下神,瞬间用真气将自己包裹,跳到了兔子头顶。 刚才,这兔子的反应很明显就是在畏惧他。 他的本体可比菌丝毒多了,要是就这么跳到兔子的头顶,怕是,兔子就要变成兔子干了。 . 云龛盘膝而坐,而在他周围正站着许久不见的印子枫。 印子枫皱着一张脸看着云龛道:“族弟,你说,咱们能不能拿到水天灵宝啊!” 闻言,云龛神色不动道:“灵宝自当寻有缘人。” 此话一出,印子枫唉声道气道:“族弟你这话说得,有缘人是很重要,但是,有心人更重要。” 云龛不语,只是看着那印子枫。 见此,印子枫讪笑,转头看向前方。 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座高达百丈纯白玉打造的宫殿,整个宫殿通体都在散发着一股寒气,令人不敢久待。 如今这殿内站了二十几位修士,都在等着那殿内中央柱子上的灵宝出世。 “族弟,你怎得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印子枫看了一圈,又凑到云龛面前小声道,“这殿内除却你我二人皆是筑基修士,你说咱们两个有机会将这灵宝收入囊中吗?” 见云龛不语,印子枫盘膝坐在云龛旁边,不禁叹了几口气。 他这族弟哪里都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印子枫刚想再说什么,便见眼前的灵宝散发出一股耀眼的亮光。 见此,印子枫猛地站起身。 这灵宝要出世了! 思绪落下瞬间,便见眼前的灵宝悬浮在半空当中,而它周身的光芒也尽数褪去。 在光芒褪去的瞬间,众人同时看到那灵宝究竟是何。 只见那殿内的柱子之上,漂浮着一块手指大小的蓝色精髓状物。 在看到这物的瞬间,云龛也不禁为之动容。 竟是水天寒精髓! 这水天寒乃是极寒之物,即便在九上冰原此物也是罕见至极。 而那水天寒精髓,则要万斤水天寒才会出一克。 如今,他们面前竟会出现如此之多! 就在当时一刻,众修士齐齐出手。 云龛眉头微动,便见一蓝衣修士冲着他而来。 他抬手一指,一道白光直冲着蓝衣修士而去。 那蓝衣修士一惊,连忙掏出法器抵挡。 但那剑气本身就霸道至极,蓝衣修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直接击飞出去。 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眸色皆是沉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只见一道身影正朝着水天寒精髓慢慢靠近,而他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 第22章 抢了就跑 四五个修士互相对视一眼,在看出对方眼中的含义后,同时出手,朝着云龛而去。 修行大道千万中,其中最为独特的便是剑修。 这剑修往往可越级而战。 这能练出剑气的更是剑修中的佼佼者。 如今,他们这些人中,竟出现了一个练出剑气的剑修,他们自然要先将其解决后,再行动手。 云龛眸色微沉,取出一剑。 只见云龛剑尖微挑,瞬间周身剑气鼓荡,幻化出万千剑影。 在那万千剑影当中流窜着一道道极细的白线,这白线便是让众修士忌讳的剑气。 云龛挥剑而出,千万剑影瞬间化出一柄巨剑朝着那四五个修士劈去。 见此,四五个修士眸中闪过一丝怒气,皆是祭出法器朝着云龛砸去。 他们自是知晓剑修可越级而战,但是,这小子不过小小一个练气九成的修士,而他们几人可都是筑基修士。 这剑修不仅不畏惧,反而先对他们动手,当真是,让人恼怒得紧。 云龛不知几人心中所想,再次挥动手中之剑,直接将几人法器打落。 身为筑基修士,在面前一个练气修士,不仅不敢对敌,还要喊他人一起。 如此心境,如何可修行到最后?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便见一道白影闪过,随后,那柱子上的水天寒精髓便不见所踪。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那白影早已不见踪影,他们甚至连所向都寻觅不到。 与此同时,离宫殿百丈之外,只见一只巨大的白兔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逃离宫殿。 而在那巨兔的头顶之上,正站着云龛与印子枫两人。 “族弟,你这灵宠哪里来的?”印子枫有些兴奋地看向云龛道,“若不是你这灵宠来得快的话,咱们怕是拿不到这水天寒精髓。” 云龛微微颔首,却是不言。 而此刻,在云龛的头顶之上,亓砚卿正在用一双探究的双眸看着印子枫。 当时,那巨兔要带他离开,便到了这宫殿外。 他当时看见宫殿内情况,便以真气包裹菌丝,用菌丝控制巨兔上前抢了水天寒精髓,又用另外一根菌丝直接将仙尊拽走。 当时,这印子枫就在水天寒精髓旁边,他没打算将这印子枫带走。 可这印子枫却自己不知用了那种神通,攀上巨兔后背。 一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这件事,他是越想越不对劲。 当时,殿中修士都纠缠在一起,仙尊更是被四五人一同缠住。 怎么,这修为最差的印子枫,却站在了水天寒精髓的旁边? 若是,他在稍微晚到片刻的话,这水天寒精髓怕是就要到印子枫手上了。 在几番思绪未果后,亓砚卿双眸中透着一丝警惕。 他当初在看到印子枫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一种很是不好,但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如今,这种感觉更甚。 他总觉得这印子枫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而此刻奔跑的巨兔突然停住脚步,猛地甩动身子,将自己后背上面的两个人甩了下去。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巨兔。 巨兔的眼中皆是畏惧,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见此,亓砚卿顺着巨兔眼睛朝后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长满杂草的洞穴,观其样子,似乎是许久未有人来过了。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再次看向巨兔的双眼,在确定那巨兔的确是在畏惧那洞穴后,瞬间,整个菇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巨兔的修为要在他之上,能让这巨兔如此畏惧,那洞穴之中的东西定是个机缘。 但是,机缘同时也意味着危险。 正在这时,便听到那印子枫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说:“族弟,那洞穴当中,定是有机缘,咱们既然遇到了,那自然是要前往看上一眼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印子枫也不等云龛回答,直接径直朝着洞穴走去。 见此,云龛眉头微皱,但还是迈步追了上去。 那洞穴所在之地,离他们不过百步,不出一会,他们便到了那洞穴面前。 印子枫走在前面,直接将洞穴面前的杂草斩断说:“这刚走到洞穴门口,便感觉灵气十足,这洞穴之中肯定有东西。” 说到这里,印子枫忽然转头看着云龛一笑说:“族弟,你已经得了一灵宝,此行勿要阻我才是。” 此话既出,云龛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印子枫一笑,率先走进洞穴。 云龛紧随其后。 但在云龛进入洞穴的一瞬间,亓砚卿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在看到洞穴中的情况后,亓砚卿微微愣住。 只见那洞穴之中除却一个水池之外,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危险,也更没有印子枫嘴中的机缘。 见此,亓砚卿微微侧目看向印子枫。 此刻那印子枫并没有失落,反而是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族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印子枫看向云龛说,“相传在一个秘境之中,有一个名为双生池的池子,它是一个通道,是一扇通向圣泉的门。” 云龛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印子枫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寒气。 见到云龛如此,印子枫耸肩低笑几声说:“族弟,你未免也太过于敏感了,我就是随口一提,那双生池怎会万花秘境当中。” 印子枫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听到身后水池传来一声异响。 亓砚卿凝眸看向那水池。 只见水池的水不断地翻腾着,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 意识到此后,亓砚卿双掌轻合,做好了那东西爬上来后,就将其捆起来的准备。 可随时如此之想,当他看见从那水池中爬上来之人后,却是怔住片刻。 只见那从水池中爬出来之人,虽然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还能看出此人正是楚炼衣。 他们与这楚炼衣五年前与幽风谷一别,再见面竟是在此? 楚炼衣似乎是注意到两人目光,在爬上来后,连忙掐了一个法诀,将衣服与头发上的水褪去才道:“真是不想,在此处还能遇见两位道友。” “倒是我兄弟二人叨扰仙子了。”印子枫露出一个笑容说,“我兄弟二人本寻着机缘而来,能遇见仙子倒是巧事。” 此话一出,楚炼衣轻笑一声道:“叨扰谈不上,我也是寻机缘而来,倒是与两位道友不谋而合了。” 说完,楚炼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名楚炼衣,不知两位道友……” “你唤我印子枫便是了。”印子枫道,“这位是我族弟,名为印子泠。” 印子泠三字一出,楚炼衣明显愣了一下。 她回眸看了云龛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却又没说什么。 见到楚炼衣如此,一旁的印子枫有些疑惑地说道:“仙子与我族弟相识?” “相识倒是未有。”楚炼衣道,“只不过有些耳熟罢了。”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来回看了楚炼衣和印子枫几眼。 这楚炼衣分明就是不信这印子枫,看来,这楚炼衣的确是发现什么了。 “仙子,不知你在此处发现什么机缘?”印子枫见楚炼衣不在开口,便说道,“若是发现了什么,咱们三人可一同行动。” 此话一出,楚炼衣明显有些挣扎,随后说道:“这水池中似乎有东西。” 听到这话,印子枫明显起了兴趣道:“不知,仙子发现了什么?” “我观这水池底下似乎是一个传送阵法。”楚炼衣道,“我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将其阵法开启。” “那既然如此,不妨前去一试?”印子枫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道。 楚炼衣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路让开。 见此,印子枫轻笑两声,直接朝着水池走去。 云龛刚想上前,便被那楚炼衣扯了一下袖子。 转眸看去,只见楚炼衣此刻脸上表情很是纠结。 半晌,那楚炼衣才说道:“小心。” 说完,楚炼衣也不等云龛回答,直接松开拉着云龛的手,朝着洞穴外面走去。 “族弟,既然仙子无意这机缘,那咱们先行下去吧!”印子枫耸了耸肩膀说,“还是勿要拖延了,这万花秘境开启本就只有三日。” 印子枫话说到这里,云龛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走到印子枫身旁。 正在两人欲要往下跳之时,印子枫忽然转过头看了云龛一眼,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族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在意比较好。毕竟,是非天定,有时候你强行阻止,反倒是不美了。” 听完这番话,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印子枫此话何意? 在暗示仙尊不要抢他机缘? 但他总觉得这印子枫所说之事,并不是这个意思。 正在亓砚卿纠结之时,那印子枫直接跳入水池当中。 云龛神情不变,跟随印子枫跳入水池。 可就在二人跳入水池瞬间,异变突生。 只见水池底部传来一阵耀眼的光芒,刺的亓砚卿连眼睛都睁不开。 下一刻,光芒忽地散去。 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但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却是怔住。 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水蓝色的蘑菇,那蘑菇大约有一人高,菌盖下垂着流苏状物。 见此,亓砚卿后退半步。 这水蓝色的蘑菇虽然好看,但却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就好像,他再多停留片刻,都会出事。 思绪至此,亓砚卿几乎是转身就跑。 可他还没跑出多远,便被一双手直接抓了回去。 随后,一道带着寒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那可爱的星天菇,你见了就跑,当真让人伤心无比啊!” 第23章 恢复人身 亓砚卿自然知道,身后之人修为在他之上,只好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向抓着他那人。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袍,长眉入鬓,星眸泛着亮光,唇不染而红,此刻正微微勾起。 看到这里,亓砚卿嘴角有些僵硬地勾了勾。 虽说这人长相极为好看,但他却从这人身上察觉到极为危险的感觉。 见亓砚卿不说话,蓝衣人眉头皱了皱道:“星天菇,你该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咽了口口水。 这人也认识他? 可仙尊说他出世不过几年,怎得这么多人都记得他? 不等他想明白,便见眼前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只不过都是星天菇,又不是一个人,与你这后生小辈计较什么。” 此话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悄无声息在菌柄之下,唤出几根极细的菌丝。 “你要是先前的星天菇,我还给你几分脸色。”蓝衣人一脸平静说,“既然是后出世的小辈,那我便拿你来增加我的功力。” 说罢,蓝衣人直接将手中的蘑菇举了起来,朝着嘴边送去。 看起模样,竟要将手中的蘑菇生吞下去。 可就在他递到嘴边的瞬间,吃痛地喊了一声,便直接将他手中的蘑菇扔了出去。 随即,面色不善地看着手上的腐烂道:“一个刚出世的星天菇也敢伤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被甩出去的亓砚卿面露喜意。 看来他的毒是能伤到这家伙的。 “算了,与你这般计较。”蓝衣人冷哼一声,“都到了这时候了,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的名字是钰萤。” 钰萤? 听到这名字,亓砚卿愣了一下,这名字好生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不会以为你的毒真的可以伤到我吧!”说着,钰萤直接将自己受伤的手转向亓砚卿。 在亓砚卿有些震惊的目光当中,那个被他腐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过几息时间,那伤口竟已经复原如初。 “我都告诉你了,你的毒伤不到我的。”钰萤声音有些上挑说,“既然,我都让你死个明白了,那你就赶紧去死吧!” 说完,钰萤伸手直接朝着亓砚卿拍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直接唤出无数菌丝,直接朝着钰萤袭去。 可钰萤见此,并不阻止,反而任由亓砚卿动手。 见此,亓砚卿一愣。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菌丝已经碰上钰萤的身体。 令他有些吃惊的是,就在他菌丝触碰到钰萤身体的瞬间,便自动开始吞噬钰萤的真气。 一息之间,他便感觉自己真气恢复许多。 可此刻钰萤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神情。 “你可真是贪心啊!”钰萤一把拽住亓砚卿的菌丝道,“你既然想吞噬我,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钰萤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一股强大的真气顺着菌丝朝着他的丹田而去。 那是一股很是精纯的真气,若是放在平日他定是喜悦的,但此时他丹田的真气已经充足,这真气对于他来说便成了一种负担。 更何况,那股真气还在不断朝他丹田袭来。 一时间,亓砚卿觉得整个身体都胀得难受,若是在这般吞噬下去,他当真会爆体而亡的。 此刻,他也顾不上许多。 只得将所有的真气朝着丹田的水晶压去。 一息,二息…… 亓砚卿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整个意识也因为疼痛而有些迷糊起来。 就在此刻“咔嚓”一声,将意识几乎要迷失的亓砚卿惊醒。 亓砚卿连忙内视丹田,只见他的丹田中的水晶已经不见踪影,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七彩色的金丹。 见之,亓砚卿大骇。 他吞噬钰萤的真气,竟助他成了金丹?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直接在他神识中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达到金丹,才算是入门。 本功法一共为七重,每至一境可修一重。 金丹境,可修第一重,木离曜尘斩 位止金丹者纳孢子入丹田,聚孢子为气刃,由丹田而出,即可斩敌。” 声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猛地张开双眼。 只见此刻,那钰萤正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神情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他声音所说,将孢子聚合在丹田之中,运气与手掌冷喝道:“木离曜尘斩!”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得一股真气自丹田而出,顺着经脉往上,一道七彩的利刃自手掌而出,直接朝着钰萤袭去。 钰萤大惊,连忙运足真气抵挡。 可即便如此,钰萤仍是被击飞出去数百步。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如今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由菌丝化出的手掌,而是一双真正属于人的双手。 这钰萤的真气不仅助他成了金丹,而且还帮他重铸人体。 “星天菇,你当真是好样的!”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便听到耳边响起钰萤有些震怒的声音。 抬眸望去,只见此刻钰萤正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阴恻恻地看着他。 “钰萤?”亓砚卿试探地喊了一声。 而话音出口的瞬间,亓砚卿双眼微眯。 果真,在他恢复人身后,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你认得我?”在听到亓砚卿唤他之时,钰萤眼中闪过一丝质疑,随即,直接说道,“既然,你认得我,那还不乖乖受死!”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言,只是看着钰萤。 他目前已经是金丹了,可依旧无法看穿这钰萤的修为。 那也就是说,这钰萤的修为至少也是金丹一成。 可这万花秘境,不是只有金丹以下才能进来吗?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钰萤见亓砚卿神情不动,直接说,“你在猜我的修为对不对?” 亓砚卿后退半步。 刚才一道曜尘斩消去了他三成的真气,如今他最多还能发出两次曜尘斩。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钰萤轻笑一声,“我原先是金丹九成,被你吞噬一部分真气后,如今是金丹七成,而你现在连金丹一成都未达到。”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色微沉。 金丹境,一成与一成之间,如同天地隔阂。 他如今不过金丹,想要对抗钰萤,实在是宛如登天。 “对了,我在提醒你一件事。”钰萤眨了眨眼睛说,“你在吞噬完别人的力量后,短时间无法在吞噬的,所以,你就别想在吞噬我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大骇。 这钰萤所说,他刚才已经试过了,他如今每根菌丝都处于很撑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再次吞噬了。 但是,这钰萤怎会如此清楚他的状态? “好了,你就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钰萤直接跃到亓砚卿面前,伸手挑起亓砚卿的下巴说,“你也不要想着那个叫云龛的能救你,他如今是渡劫之体,本体根本就无法使用,而他现在就只不过是个练气而已。”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手掌一推道:“木离曜尘斩!” 那钰萤并不躲避,硬生生用身体扛下这记攻击。 亓砚卿惊骇地看向钰萤。 只见那钰萤硬抗下他的攻击,脸色未改,只是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星天菇,你见识到,你和我的差距了吧!”钰萤伸手将嘴角的血擦去道,“你所谓最强的攻击,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说完,钰萤伸手掐住亓砚卿的脖子说:“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乖乖让我吃掉,不会很痛苦的。” 亓砚卿抬头看向钰萤道:“你到底是谁?” 他虽然不认得这钰萤,但是,这钰萤很明显是认识他,就是不知,此番说法到底能不能拦住这钰萤了。 “我是谁?”钰萤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我算是你的敌人,你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没有用的。” “嘶” 话音落下的同时,钰萤忽的感觉腰部一痛。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只见亓砚卿的手掌正放在离他腰一掌之地,而此刻亓砚卿的手掌之上,还有几根没来得及收回的菌丝。 “刺啦” 随着一阵刺啦声音,他的腰部出现了大片的腐蚀。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就在他松手的瞬间,亓砚卿转身就跑。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他知晓钰萤的伤口可以自愈,可毕竟需要时间。 他先前与钰萤交谈,也是为了引开钰萤的注意力,好方便他动手。 在其身后,钰萤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随后侧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只见此刻他的手指,也有几根没有收回的菌丝。 钰萤嘴角微勾,露出一个笑容说:“星天菇,你真当我发现不了,你这些小孩子玩的花招?” 与此同时,跑出百里的亓砚卿忽地觉得膝盖有些发软。 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的孽火在他身体当中肆意的燃烧,烧得他动弹一步便浑身酸软。 他微微抬头,只见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个洞穴。 他来不及思索,步履艰难地朝着洞穴走去。 刚走进洞穴没几步,他便感觉那孽火烧得越发严重,严重到浑身发烫,眼前的一切都迷惑起来。 亓砚卿喘了几口粗气,有些委屈地靠着墙瘫坐下来,那该死的钰萤,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正在这时,他迷迷糊糊看着有身影朝他走来。 眼看那人就要碰上他,亓砚卿内心委屈,便直接骂道:“滚!” 这钰萤当真是烦人,他都到了这般地步,也不肯放过他。 他话音落下,便见眼前之人脚步一顿。 随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星瑾。” 这声音,是仙尊? 亓砚卿抬起头,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体内的孽火却烧得他看不清晰。 他只好靠着墙,抬起头看着那人道:“仙尊。” 第24章 两面蛊现身 灰暗的洞穴, 杂草丛生的石岸。 在有些模糊的光线之下,一红衣少年正靠着墙,仰头喘着粗气。 少年乌丝散乱的到处都是,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半张半合, 白皙的皮肤透着不自然地红晕。 一身红衣有些凌乱, 衬得少年本身就好看的面容更为惊人。 少年的手指上有几根菌丝正在无意识地飘着, 似乎是在守护着少年一般。 云龛寻着气息赶到洞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连忙上前两步, 刚想将少年扶起来。 就见眼前的少年, 双眸透着一丝委屈,随即张口道:“滚!” 云龛脚步一顿, 以为少年是在怨他来晚了, 便道:“星瑾。” 随后, 就见少年双眼闪过一丝茫然,半晌,才喃喃道:“仙尊?” 见少年如此,云龛自是知晓少年不是在埋怨他,便上前一步将少年扶起,将一道真气注入少年的身体。 在云龛真气进入身体的瞬间, 亓砚卿便清醒了。 仙尊属水,他属木。 乃水能生木,再加上他与仙尊本身就有关系在身。 于是,在仙尊真气进入他身体的瞬间, 便将催动了他体内本身萎靡的真气。 他本身就是单木灵根,对各种毒物都有克制, 他先前是一时不备被钰萤偷袭个正着, 才中了钰萤的毒。 如今有仙尊帮助, 他自然便可将其毒压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想来那钰萤是在掐着他脖子之时,将毒注入他的体内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正盘膝打坐的云龛。 仅是一眼,他便看出了一丝不对之处。 如今仙尊衣衫破烂,身上还有伤痕,衣摆下方有许多血迹,这明显是经过大战的。 在如此短的时间经过大战,应当是没有时间修行的。 那怎得,仙尊的修为竟已达到筑基了。 而且,他观仙尊根基厚实,这明显也不是吞噬了什么灵物导致的。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那原本正在盘膝打坐的云龛,直接睁开了双眸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这看人被抓了一个正着,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道:“仙尊,那钰萤就在附近,咱们还是先行离去吧!” “你们两个是在找我吗?” 亓砚卿话音刚落,便听到钰萤的声音从洞穴门口传了过来。 他有些震惊地转过头,只见钰萤正靠着洞穴,双眼微眯地看着他们。 亓砚卿连忙挡在云龛面前。 “真可惜。”钰萤啧啧两声,打量了亓砚卿几眼说,“身上的毒竟然就这么解了,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风趣都不懂。” 他这毒,本身需要人交好才能解。 但是,架不住这两位,一个是毒性本身就在他之上的星天菇,一个是修了上寒道的剑修。 就那么慢慢挨着倒是也能解。 不过,这两个,当真是一点风趣都不懂的。 亓砚卿不愿与钰萤废话,直接双掌抬起道:“木离曜尘斩!” 在亓砚卿抬手瞬间,钰萤双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光芒直接将其罩住。 曜尘斩劈到蓝色罩子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我说了,星天菇,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 钰萤眸色微沉,抬手轻点道:“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一个教训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钰萤抬起手掌冲着亓砚卿伸出一指。 在他伸指的瞬间,洞穴瞬间结冰。 一根蓝色的手指,直接朝着他们压来。 这一指之威他曾经对华商用过,那时,那一指之威消耗了他体内九成的真气。 但对比起眼前钰萤这一指,却如同萤虫与皓月争辉,而观其这钰萤的状态,这一指消耗他的真气却是不多。 思绪至此,亓砚卿心头一沉。 这钰萤当真是难缠至极。 正在此时,便见眼前闪过一影。 凝眸看去,便见是仙尊挡在了他的面前。 云龛眉毛微皱,抬起手中之剑,冲着钰萤一指之威劈去。 在云龛挥剑瞬间,身后幻化出无数剑影,剑影对上那一指之威,发出“兵兵兵兵兵兵”之声。 见此,亓砚卿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凝聚体内所有真气,直接冲着钰萤劈去。 与此同时,钰萤见自己一指之威被云龛消去大半,他若是不抵挡,那云龛的剑怕是就要落到他的身上。 但他若是抵挡云龛的剑,就无法抵挡亓砚卿的进攻。 钰萤暗骂一声,双掌一推,直冲着云龛拍去。 他本就是金丹,就算是云龛能越级而战,那云龛也仅是刚刚筑基,想要抵挡他全力一击,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云龛神色不动,再次挥剑而出,直接对上钰萤。 而此刻,亓砚卿的全力一击也落到钰萤身上。 他的曜尘斩是由他孢子所化,虽说孢子的毒性很弱,但是,架不住数量众多。 在曜尘斩落到钰萤身上的瞬间,钰萤膝盖一软,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他的真气也出现了一丝纰漏。 仅仅一瞬之间,云龛抓住这一丝纰漏,只见再挥一剑。 钰萤再也无法抵挡,直接被击飞出去。 见此,亓砚卿瞬间移到云龛旁边,伸手探了一下云龛的手腕。 如今仙尊体内真气已经消去九成,若是,在这般对战下去,怕是要对他们不利。 可他却不想,那钰萤并未动手,而是摇摇晃晃站起身,貌似癫狂一般狂笑几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亓砚卿内心暗叫一声不好,这钰萤到底要搞什么鬼! “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了。”钰萤站直身子,对着亓砚卿虚空挑了挑手指说,“等咱们下次再见面,我在陪你玩玩。” 说完,钰萤的身体便化作一道蓝光,直接消失在两人面前。 “莫名其妙。”亓砚卿皱了皱眉,这钰萤莫不是疯了? 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嘴里的那个星天菇,还对他是这种态度。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转头看向云龛道:“仙尊,你还好吗?” 云龛道:“无碍。” 听到这话,亓砚卿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便于云龛讲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说完后,亓砚卿眉头皱了皱道:“我不明白,这钰萤究竟要做什么。” 云龛说道:“钰萤本体为钰鹏菇,想来是想吞噬你的本体,使其品级提升。” 听完这话,亓砚卿微微皱眉。 先前钰萤那般对他,难不成是想赶紧提升他的实力,然后才将他吞噬吗? 可那钰萤不过也是金丹,怎得,就肯定能奈何得了他? 似乎是看出亓砚卿疑惑般,云龛道:“我们所见是他的一尊分.身,他本体如今已是大乘。” 亓砚卿一个激灵道:“那我该赶紧修行才是。” 云龛颔首道:“自当如此。”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撇了撇嘴,仙尊怕是只会对修行起兴趣。 云龛见亓砚卿不悦,一顿道:“有圣天菇在,无需挂怀。”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圣天菇对他说的话,沉默片刻道:“仙尊,你可知这圣天菇的修为?” “一转金仙。”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才道:“仙尊,你是被何人所伤?” 反正,他现在算是账多了不愁。 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见亓砚卿转移话头,云龛虽心中不解,但却也未在追问,而是道:“被一灵兽所伤。” 听到此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能让仙尊如此狼狈,想必那灵兽也绝非凡物。 正在此时,便听到门外传来印子枫的声音:“族弟,你可在其中?” 话音落下的同时,印子枫的身影也到了他们面前。 在印子枫看到亓砚卿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才说道:“族弟,这位是?” “我名为亓砚卿。”亓砚卿看着印子枫道,“我曾与这位道友有一面之缘,今日难得一见,就多聊了一些。” “原来如此。”印子枫转眸看向云龛道,“族弟,你先前离去太快,那赤羽蟒的尸身还未处置,那赤羽蟒死于你的手中,理当你做主。” 云龛颔首道:“你我皆未辟谷,割肉填腹便是。” “正好那赤羽蟒的精肉中带着真气,多食用一些,也是为身体好。”印子枫笑着说道。 亓砚卿侧眸看了云龛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那印子枫。 想来,仙尊也是对着印子枫起了疑心,就连突破境界也不肯告知。 三人刚准备起身,便见印子枫好似想起什么说道:“这洞穴倒是个好去处,我先前也未出什么气力,不如就由我跑一趟,将那赤羽蟒的尸身取回来?两位也莫要拦我。” 印子枫如此之说,亓砚卿与云龛也不好拦阻。 直到印子枫的身影远去之后,亓砚卿才说道:“仙尊,这印子枫有问题?” “赤羽蟒性情温顺,却突然暴躁伤人。”云龛道,“有人作梗。” 云龛这般说,亓砚卿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幽风谷见过的五水鱼,那些五水鱼本身也是性情温顺,却也是变得暴躁伤人。 他为此还断掉无数菌丝。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红煞仙姑的原因,才会如此。 但是,现在想来,好像也有些不对之处。 他们从水池的白灵石进入石室,随后遇到了青华,又被青华送入那千幻村。 这才应当是正确的道路。 而那些无辜被伤的修行,应当是被千幻村的村民通过封禁之地的漏洞抓去的。 他们不经过那水池,又怎么影响到五水鱼? 若不是仙尊今日提起这件事,他怕是已经将此事遗忘了。 看来,那幽风谷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说起这幽风谷,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楚炼衣的身影。 这楚炼衣又知道些什么呢? “无需担心。”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一双手忽然扶向他的头顶,随后,仙尊有些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亓砚卿一惊,连忙回头看向云龛。 他先前是个蘑菇,仙尊揉他菌盖也就算了。 他如今都已经化成人形了,仙尊怎么还揉他的头顶!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只见云龛神色自然,好似就该如此一般。 亓砚卿只好嗫嚅道:“是。” 在仙尊眼中,他便是一个蘑菇化成了人形,所以,仙尊先前如何对他,现在自然也会如何对他。 云龛见亓砚卿神色有些不自然,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 亓砚卿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衫有些凌乱。 见状,亓砚卿面色涨红,手脚有些慌乱的整理衣衫。 他这做蘑菇做得久了,都忘记正常人还是需要穿衣衫的。 也不知是不是亓砚卿太过于紧张的原因,那衣衫非但没有被他整理好,反而越整理越乱,到最后竟半敞了衣衫。 在仙尊面前如此,亓砚卿只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尽了。 正在这时,便见一双手伸到他的面前,替他整理那些杂乱的衣衫。 待到全部整理好后,亓砚卿这才抬头看向云龛道:“仙尊,我……” “不怪你。”云龛神色不动道,“这本身就是法衣,你先前未见过,整理不好也是自然。” 这番话入耳,亓砚卿一愣,连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先前从未在意,如今仙尊提起,他这才发觉,他这一身衣衫竟是连一处针眼都未有。 这一眼望去是纯红的衣衫,仔细望去,才会发现衣衫中流窜着七彩的光线。 当真是法衣无疑的。 想要着法衣,应当以真气将其顺服,寻常方式时无法将其穿上的。 怪不得,他刚才怎么整理都无法将衣衫整理整齐。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起头讪笑:“多谢仙尊。” “无需道谢。”云龛垂着眸看着亓砚卿道,“你救我数次,算得上是我半个友人。” 此话一出口,亓砚卿当真是愣住了。 他救了仙尊许多次? 可他分明记得,那些次,若不是仙尊的话,他们两人都无法存活。 仙尊竟然将这些都当做是救命之恩吗? 不等他多想什么,一股气息的接近,瞬间使亓砚卿清醒过来。 他连忙道:“那印子枫回来了。” 话音落下不久,便见一个身影扛着一条赤色巨蟒走了进来。 “有了这赤羽蟒,咱们这几日算是有口福了。”印子枫一把将赤羽蟒扔到地上,抬起头笑道,“我可听说,这赤羽蟒的口感很好。” “道友既然如此之说,那便是知道料理之法了?”亓砚卿同样笑脸相迎道,“那就劳烦这位道友动手了。” 听到这话,印子枫从腰间取出一把弯刀:“这算是什么麻烦,那就请瞧好吧!” 这印子枫倒是很熟练的样子,几刀下去,便将那赤羽蟒身上的肉,片了下来。 他寻了一些干柴,又用几根木签串了起来,随后,便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不出片刻,那蟒肉便被烤得金黄,香味也随即传了出去。 印子枫烤好之后,直接将其递给旁边的亓砚卿道:“道友,来尝尝我的手艺。” 亓砚卿也并未客气,接了过来道:“多谢印道友了。” 说完,亓砚卿看着手中的肉,眸色微沉,直接张口咬了下去。 他本体剧毒,对各种毒物极为敏感,自是能察觉此肉并不含毒。 但是,难免有些毒物是他感觉不出来的。 所以,这肉还是他先吃,比较放心。 毕竟,这到现在,他都还没有遇到什么比他还毒的东西。 在下口无疑之后,亓砚卿这才将手中剩余的肉提给云龛道:“这位印道友说得不错,这赤羽蟒的肉当真是入口留香。” 听到亓砚卿如此之说,印子枫大笑两声道:“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就好吃的这一口,这哪种灵兽美味,我皆是知晓。” 说罢,那印子枫直接将烤好的肉放进嘴中。 在窥见印子枫眼中闪过一丝回味之情后,亓砚卿眸色暗了暗。 这印子枫果真有问题。 先前,在印家,那修士点名之时,这印子枫的位置只在仙尊前面没多远。 那也便是说,这两位在族中的地位相差无几。 仙尊在印家之时,每餐是三菜两汤一果盅一点心,这所有的餐食全部都是最简单的饭食,其中皆是不含有灵兽和灵果。 而在五天门当中,他听那云客真君说过,这五天门弟子,若是未至筑基,就只可吃一些灵谷。 灵兽体内虽然也含有真气,但是,灵兽之肉蕴含的真气太过于杂乱,未至筑基食用者,容易在体内形成晦物。 这进入五天门修行者,皆是排除万能进来的,又怎会因为这般小事就自断机缘? 所以,这印子枫所说之话,句句矛盾,句句不属实。 思绪至此,亓砚卿手腕一转,几根菌丝从指尖钻了出来。 可不等他动手,忽然嗅到一丝危险。 便连忙起身闪躲开来。 “刺啦” 在他落地的瞬间,便听到一声异响。 亓砚卿连忙朝着那原先之地看去,只见那处的地面已经出现碗口大的洞,而那洞边涌现的真气,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而此刻那印子枫就好像什么都没做一般,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 在将最后一口肉吃进肚子后,印子枫转过身,看着坐在原地的云龛以及在他旁边的亓砚卿。 随即说道:“我该与你说什么呢?好久不见?还是你怎么还不死?” 此话一出,亓砚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印子枫这话,好似在同他说。 “哦,对了,我都忘了,你不是以前的星天菇了。” 印子枫啧啧两声,将木签扔进火中。 随即,起身双眼微眯盯着亓砚卿说:“像你们星天菇这种灵植到现在还未灭绝,当真是让我想不明白。” 亓砚卿不懂印子枫为何要说这话,但见他话头未尽,便未开口。 “星天菇,十大毒物排名第二的灵植,生来便可毒死元婴,但是,灵智却是极低。”印子枫轻笑了两声说,“我本以为你是个特殊的,但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身为灵植天天与人类混在一起,当真不怕有一天死在人类手中吗?” 这番话,印子枫甚至用了真气,将话印入亓砚卿的神识当中。 若亓砚卿真是灵植的话,怕是当真要被印子枫蛊惑住了。 但亓砚卿本体就是人,自然不会被印子枫蛊惑,反而是觉得这印子枫说话奇怪。 以这种口吻说话,那这印子枫也当是灵植才是。 但这印子枫明明就是印家人。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有灵植附身了印子枫。 可他却是不明,为何这灵植要如此做? 灵植向来与人修不亲近,甚至有些水火不容,再加上,灵植的修为方式又与人修不同,若是附身人修的话,便会导致自己的修为大打折扣。 甚至,连本体都有境界滑落的可能。 “你这星天菇当真是蠢笨得很。”印子枫轻蔑道,“那既然如此,你不如将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等有一天,我能登上那至高位之时,你也算是共赏风光了。” 未等亓砚卿开口,便见云龛的身影一闪,直接挡在了亓砚卿面前。 云龛眉头微皱道:“两面蛊。” “哦?” 印子枫听到这话,瞥了云龛一眼:“你这小辈竟认得我?” 两面蛊? 亓砚卿一愣,他曾听过那云河真君提到过。 云河真君说,若是两面蛊出世,必有大祸临头,那玄武也说过,万灵大世界千年后将有大难。 难不成,是这两面蛊? “算了,我也不管你这小辈如何知道的。”两面蛊不理会云龛,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亓砚卿说,“他都把我的身份点明了,你也知道我是谁了,你跟着我走便是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一下,后退一步。 他能从这两面蛊身上察觉出不善,他若是跟着这两面蛊离去的话,怕是要难逃一死。 但这,两面蛊为何要与他们费尽口舌? 难不成,是因为这两面蛊没有将他强行带离的实力? “你这星天菇当真是蠢得可爱。”两面蛊笑了笑说,“这人类哄骗你几句你便信,我与你说这么多,你倒是不信了?咱们同是灵植,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 若是两面蛊不说这话,亓砚卿还有可能信他,他说了此话,亓砚卿便更肯定这两面蛊有问题。 这最一开始对他动手的赤色巨藤,再加上警告他的圣天菇,还有被他和仙尊联手才打散的钰鹏菇分.身。 哪个不是在告诉他,灵植之间互相吞噬才是常事? 这两面蛊说此话,才是起了哄骗之意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手掌微抬,无数菌丝从其身后钻出。 见此,两面蛊脸色的表情瞬间僵硬下来。 随后,暗骂一句道:“呸,给脸不要的东西,你真当你的毒能伤到我吗?” “能不能伤到还是要试过才知道!”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曜尘斩,而其身后的菌丝也跟随同时朝向两面蛊袭去。 这两面蛊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若是不在此处将其解决的话,怕是日后定成大患! 两面蛊将亓砚卿动手,眸间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冷喝一声,一阵毒雾直接从他掌心钻了出来。 那毒雾就好像是能吞噬一切一般。 曜尘斩落到毒雾之上,就好像羽毛落入水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而那毒雾还在朝亓砚卿逼近。 那先前想要刺去两面蛊的菌丝,也直接触碰上毒雾。 可就在碰到毒雾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顺着菌丝直接传到亓砚卿身上。 随即,亓砚卿身躯一抖。 但他却是不肯将菌丝收回,反而在唤菌丝朝着两面蛊而去。 他离得近,自然也看得清晰。 那毒雾可以将他的真气吞噬,但是,并不能吞噬他的菌丝。 他的菌丝刺到两面蛊身上之时,那两面蛊也像他一般痛苦。 这两面蛊如此伤他,他自然也不会让两面蛊好过的。 一蛊一菇僵持半晌,最终还是那一蛊率先出了纰漏。 亓砚卿见此,抓准这个机会,直接一菌丝将两面蛊抽飞出去。 就在这一刻,云龛直接打出九九八十一道符箓,立刻将两面蛊围住。 两面蛊落地刚想反击,便见周围的符箓。 他刚准备开口嘲讽,便见那符箓快速朝他靠近,在符箓聚合的瞬间,直接爆裂开来。 那巨大的冲击使得两面蛊不得不使出全身真气抵挡。 而在冲击消去的瞬间,迎面而来的便是无数剑影以及含着亓砚卿全部真气的曜尘斩。 两面蛊连忙抬手抵挡。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直接坍塌下来。 在山洞坍塌的最后一刻,只见两道身影闪出洞穴。 在落地的瞬间,亓砚卿有些无力地朝后倒去。 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亓砚卿微微抬头,只见抱着自己之人正是云龛,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顺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他的十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不同程度地溃烂。 他的真气正在修复这些溃烂,但是,速度却是极慢,以这种速度修复的话,怕是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彻底恢复。 他此刻的脚指尖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站不稳。 正在此时,亓砚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他已被仙尊抱在怀中。 只是,只是,仙尊是以抱孩童的方式抱着他。 “仙尊……” 亓砚卿张嘴想要说仙尊不要如此,但想到他如今的确无法行走,便直接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你如今体内真气全无,自当调息。”云龛说得理所当然。 亓砚卿哑然,道理他自是懂的,就是这个姿势…… 算了,仙尊向来如此。 片刻后,亓砚卿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才说:“仙尊,那两面蛊……” 虽说,他能察觉出这洞穴中已没有任何生机了,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两面蛊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就死了。 果不其然,云龛眸色微沉道:“不过,一道分.身。”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沉默片刻。 这两面蛊只不过一道分.身,还是附身在一个练气九成的修士身上。 纵使这两面蛊在强,被他附身之人是个练气九成,他也是无法使用出再强的功法。 可就是这样,还将他们一个筑基,一个金丹逼到这种程度。 这两面蛊,简直恐怖如斯啊! “仙尊,你们先前说的两面蛊出世,必有大祸。还有那玄武也说过,千年之后会有浩劫,都与这两面蛊有关吗?” 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千年浩劫并不知晓,但通天卷上有言,两面蛊出世,必有大祸。” 闻言,亓砚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他忽的感觉云龛搂着他腰的手臂,力气收拢了一些。 眼见云龛真的要以这种姿势抱着他走。 亓砚卿咬了咬牙直接变回成蘑菇,缩进云龛的怀中。 虽说,这秘境当中不一定还有他人,但是,以这种方式被仙尊抱着,实在是羞耻。 想着,亓砚卿露出一个菌盖,双手拽着云龛的衣服道:“仙尊,我恢复真身伤口痊愈得快些。” 闻言,云龛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但却并未开口。 正在这时,忽听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爆破之声。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见一道身影朝他们所在之地冲来。 亓砚卿远远便见那人披着一身黑色斗篷,似乎是疲于跑命的原因,那人一边跑,一边侧眸往回看。 也就是他侧眸的这个动作,使得亓砚卿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华商?”亓砚卿有些惊愕道,“这家伙之前不是用红煞仙姑的传送阵跑掉了吗?” 云龛眉头微皱。 就在此刻,那华商已经到了他们旁边。 亓砚卿手指轻点,几根菌丝顺着手指而出,直接将云龛缠住。 不料,那华商到了他们面前后,直接跪倒在他们面前道:“大人,救救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 就在他愣神之时,一个身着淡紫色流仙裙,腰间挂着一个奇怪玉佩的少女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少女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双眸。 在看到少女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得自己浑身气血都在翻涌。 这少女的修为远在他之上,若是在停留下去的话,他们怕是会死在这少女手中。 华商见那少女到了,身子不断颤抖道:“大人,救我!” 直到此刻,亓砚卿才知晓这华商究竟是何意思。 竟是想祸水东引! 亓砚卿刚想张嘴,便见眼前少女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华商一点。 瞬间,无数草茎顺势而上直接将华商缠住。 华商几乎连求饶的话都没有喊出口,便直接被草茎硬生生缠死。 亓砚卿瞳孔地震。 就见那些草茎直接将华商的尸体吞噬掉,最后竟是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见此,亓砚卿连忙挥动菌丝。 随即,便见那少女伸出一根草茎朝他袭来。 那速度之快,他甚至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草茎捆住。 云龛眸色一沉,指尖微动,剑气随即而出。 白色剑气直接朝着那草茎斩去。 可令亓砚卿有些惊愕的是,仙尊那向来无往不利的剑气,在这草茎面前却是没起到任何作用。 “唰” 随着一阵破空声,亓砚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浮在了少女面前。 “你…” 亓砚卿刚准备开口,便直接被少女打断。 “星天菇。”少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寒意,“你见过那玄武?”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头看向那少女。 只见此刻少女的眸中透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虽然,他不知这少女为何要说这话,但他却能感觉出少女并未有杀意。 随即说道:“我的确见过玄武。” “那个蠢货!”少女冷哼一声,随手一挥直接将亓砚卿甩到云龛怀中道,“你既得了他的机缘,我自不会伤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难不成,当时玄武说送他的机缘,就是这个? 少女抬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我的名字是风司,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风司转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见此,亓砚卿跃到云龛的肩膀道:“仙尊,这人你可认识?” 云龛道:“风司,中域混灵门宗主。” 听到这话,亓砚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这万花秘境不是只有金丹之下才可进入吗?” 他如今虽是金丹,但是也是在秘境中突破的。 这风司身为一宗之主,修为定是不俗。 即便只是一尊分.身,他能觉察出风司的修为在他之上,那至少也是金丹。 毕竟,这分.身不可修行,所以,这风司是如何进入这秘境当中的? “应当是风司的神通。”云龛道,“应当是《种树大法》,她以数尊筑基九成分.身进入秘境,在秘境当中合为一体。”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半晌。 风司的这种神通,还真是令人心生向往。 思绪至此,亓砚卿没忍住叹了口气。 这最近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当真是让他耳目一新啊! . 灰暗的洞穴寂然无声,亓砚卿恢复人身靠在云龛肩头休息。 他本以为解决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可以与仙尊一同在秘境中历练,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他们现在是在深林当中,深林的边缘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他们被困在了一个结界当中。 若是想出来的话,应当是要找到结界之核的,但他与仙尊将整个深林都寻觅了一遍,都未找到这所谓的结界之核。 忽然间,云龛开口道:“莫要多想。” 亓砚卿一惊,转眸看向云龛。 只见云龛神情不动,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 亓砚卿犹豫再三,终究没忍住道:“仙尊,你知晓这是何因?” 仙尊若是知晓的话,那为何之前还与他一同寻觅? “所以说,你蠢啊!”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地听到钰萤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亓砚卿连忙坐直身子,看向声音传来之地。 随即,钰萤直接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亓砚卿:“你…” 钰萤双眼微眯盯着亓砚卿,随即,冲着云龛摆了摆手。 亓砚卿猛地转头,便见云龛的身影已经凭空消失。 他眸中带着一丝疑惑,抬头看向钰萤。 观仙尊的样子,像是早知此事。 他应该是不用担心仙尊的安危的,就是不知,这钰萤将仙尊支走的意义何在? 钰萤轻笑一声道:“你与那两面蛊见过面了?” “是” “也与风司见过面了?” “是” 这两句话,使得亓砚卿觉察出一丝不对之地,看向钰萤道:“这结界是你设下的?” 这钰萤分明不在此处,但却如此清楚,再加上此处本身就是结界,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钰萤就是结界的主人。 “还行,还能反应过来。”钰萤点了点头说,“虽然是刚出世,比上一个星天菇强多了。” 亓砚卿自然能察觉出这钰萤没有伤他之意,才说道:“你和上一个星天菇是朋友?” “朋友?”钰萤冷哼一声,“倒是谈不上,相识罢了。” 此话一出,一直压在亓砚卿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虽说这钰萤先前说,他们是敌人,但是,他观其态度却不像是。 如今看这钰萤的样子,应当只是想同他说上几句话。 “我本体为钰鹏菇,正好排在十大毒物之后。”钰萤眼眸低垂说,“这十大毒物最奇特的便是排名第一的两面蛊与第二的星天菇。” 此话一出口,亓砚卿瞬间瞳孔地震。 钰萤全然不顾亓砚卿,自顾自地说道:“这两面蛊狡诈得很,擅长伪装自己,也极为擅长附身。他性情乖张,看不起一切,若是等他长成,必成大祸。” 此话,他倒是从那云河嘴中听到过。 “其实,我们各大灵植之间本就是互相吞噬的关系。”钰萤道,“只不过大家都给对方几分脸色,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他万一逃脱后,对你的族群下毒手。但这两面蛊不是,他根本不讲情面,如今这十大毒物的种族几乎灭族,皆是因为这两面蛊之缘故。”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紧皱道:“难不成,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听到这话,钰萤并不回答,而是说道:“星天菇,你知道人类修士是为何修行吗?” 闻言,亓砚卿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最终缓缓道:“守护。” 他在未入天缘山之前,与他的爷爷生活在一个小村落当中。 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同他说,那些仙人很厉害,都是为了守护世间而存在的。 后来,爷爷病逝后,他便寻着那所谓的仙人山,也便是天缘山而去。 最终因为体内有五灵根被留下,这才走上了修仙之路。 也许,一开始他想着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不被欺负,可若是真问起的话,应当便是守护吧! “守护,哈哈!”钰萤听到亓砚卿的话大笑了几声,随后,垂下头道,“上一个星天菇也是这么说的。” 亓砚卿愣住,看向钰萤。 “因为被那两面蛊所害,我们的族群几乎灭族,但天道不忍族群如此,于是,我们这些族群在幼年期时会受到天道庇护,若是实力太强便无法寻觅其踪迹。”钰萤抬起头看着亓砚卿说,“这也是你如此弱小,但却还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原来如此。 亓砚卿颔首,怪不得,那两面蛊分明就是想吞噬他,但却一直未用本体前来。 这才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但是,天道向来公平。”钰萤轻哼一声说,“那两面蛊无法寻找我们的踪迹,我们便也无法寻找他的踪影,可一旦等他长成,我们将大祸临头。” “那我们……” 钰萤挥手打断亓砚卿的话道:“如今他躲着不出世,我们也寻不到他,现在就只有抓紧时间修行。” “我自是知晓的。” “对了,你知晓我为何要说,上一个星天菇也是这么说的吗?”说到这里,钰萤忽然用一种玩味的神情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不解其意,有些茫然地看向钰萤。 钰萤嗤笑一声道:“上一个星天菇也是被人修骗走的,那人修满嘴的守护。那星天菇被那修士哄得献祭了自己,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下场,你可不要步了他的后尘。” “那个人修呢?” “自然是同那星天菇一同献祭了。”钰萤眸色微冷道,“他若不与星天菇一起,我倒是要屠了那修士的宗门。”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看向钰萤的神情有些复杂起来。 所谓的献祭不献祭,是那星天菇自己的选择,这钰萤身为星天菇的友人恼火也是正常。 如今,钰萤将此事告知与他,想来也只是想给他提个醒罢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起身拱手道:“多谢你将这些事告知与我。” 闻言,钰萤看向亓砚卿的眼神带着一些怜悯道:“你们这个种族向来灵智不高,再加上没有传承记忆。你愿意同谁一起,我自是管不着的,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说罢,钰萤一挥袖道:“去吧,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了。我在提醒你一件事,那风司乃是十大毒物排名第三的凤尾草。 你下次见了她可躲着点,上一个星天菇欠了她,这次她因玄武饶了你,下次可不一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在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那水池所在的洞穴当中。 亓砚卿回想了一下钰萤所说之话,嘴角不禁挂起一丝笑容。 这钰萤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这几次三番分明是想助他,但是,这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亓砚卿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走出洞穴,内心却忽生不安。 他双眸微皱,以神识扫过周围。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面前的地面忽地裂开几道缝隙,几个类似“人”的东西从中钻了出来。 “魄零!” 亓砚卿大惊,这魄零他五年前曾在宋家看到过的。 当初,他与仙尊回五天门之时,便将此事上报了宗门。 后又过了一月,云客真君传信说,宋家藏着的魄零已经尽数解决掉了。 怎么,在这万花秘境当中会出现魄零? 亓砚卿眼见那几个魄零就要袭来,直接挥手用孢子将其捆住,随即,直接从裂缝跳了下去。 可当亓砚卿看到眼前一幕时,却愣在了原地。 第25章 巨虫 只见这裂缝下方倒像另一番天地。 这下方的天地与上面不同, 这一眼望去入眼的皆是黑暗。 这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视线,他能看到,在他面前有无数个岔路口,每个岔路口的尽头都有一个类似于石室状的存在。 亓砚卿眉头微皱, 朝着其中一个石室走去。 进入石室后, 便见那石室四个墙壁都有门, 每个门都连着一个通道, 而通道的尽头则又是一个石室。 察觉此事后, 亓砚卿头疼不已。 而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地下安静得可怕, 在他的神识范围内, 他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虽神识覆盖范围并无察觉到任何东西,但亓砚卿仍是不敢在此地停留。 随即,便选了一个岔路口走去。 为了防止有东西突然袭击,亓砚卿以菌丝将自己“罩住”,才往前探去。 事实也证明,亓砚卿的谨慎还是有用的。 在他踏入一个岔路口时, 便感觉一阵阴风朝着他面门袭来。 他来不及反应,但是他的菌丝却是顺势直接上前,将那东西捆住。 菌丝本就含毒,在菌丝缠住那东西的瞬间, 亓砚卿便听到一阵哀嚎之声。 他这才有机会看清楚,那袭击他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这东西观其模样是魄零不错, 但这魄零的实力却是要比先前的强悍许多。 亓砚卿知晓这魄零已是不能入轮回, 便直接以菌丝插.入那魄零心口。 在进入插.入心口瞬间, 那魄零直接停止了挣扎, 垂下了头。 亓砚卿将其放下,继续向前。 他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又遇到七八个魄零。 令他有些震惊的是,越往里走,这魄零的实力就越强。 他最后遇到的那个魄零,实力竟已经逼近筑基五成,但是,这魄零分明无法修行。 他们的实力应当是练气才对啊! 亓砚卿满腹疑惑,却无人解答。 随即继续朝前走去,没走几步,亓砚卿忽然瞥见前方有一处亮光。 虽说那亮光很是黯淡,但在这黑暗的地下却是极为显眼。 亓砚卿心中一动,寻着那亮光而去。 直到走到那地时,亓砚卿才发现,那亮光之地乃是一群发光的虫子。 那虫子头上长着三个角,两根触须,嘴上长着两个大钳子,生着十六足,通体呈水蓝色,浑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在远处所见之光,便是由成百上千只虫子聚在一起形成的。 亓砚卿微微皱眉,后退一步。 他虽并未从这些虫子上感觉到真气波动,但他看到这些虫子的第一眼,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窸窸窣窣” 正在这时,便见那群虫子调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冲着亓砚卿爬来。 亓砚卿眉头一皱,刚准备动手。 便见那些虫子在爬过来之时,特意地绕过了他。 亓砚卿压下所有不安的情绪,他感觉这些虫子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 “艮字?” 亓砚卿垂头看向那些虫子聚成的卦象,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艮字,若为方位则是东北方。 这些虫子难道是在为他指明方向不成? 亓砚卿双眼微眯,既然这些虫子为他指明方位,他不妨前去一看。 随即,亓砚卿朝着东北方前去数百步,又见一虫子组成的卦象。 巽字,若为方位则是东南方。 亓砚卿随着方位一路追去,最终所到之处是一面石壁。 那石壁与上方之天所链接,而其周身则是无一缝隙。 亓砚卿伸手探去,入手却是冰冷湿滑,并不像是石壁的手感,倒是有些像是虫子的甲壳。 觉察此事,亓砚卿后退两步。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只见眼前那“石墙”抖动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阵地震天摇。 与此同时,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忽然浮现了一个卦象。 兑字,若为方位则西。 可这“石墙”便是挡在西方,若是寻着卦象所云,他当穿过这“石墙”,去往“石墙”后的地方。 正在亓砚卿犹豫之时,便听到又是一阵轰隆声。 随即,便见一个足有十丈的巨型虫子头,朝着他所在方位冲来。 亓砚卿大骇,趁着虫子冲来之时,直接跃上了那虫子的背部。 果真,这“石墙”当真是虫子的背脊。 那虫子仅是一个头便足有十丈,他都不敢想象,其本体该有多么巨大。 那巨虫似乎是被亓砚卿的动作惹怒了,疯狂地摆动起身体,而他每次摆动身体都是撞上其一旁的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见此,亓砚卿眉头皱起。 不可与这巨虫在此处纠缠了,若是这巨虫继续发疯下去,这地方怕是会被这巨虫撞塌。 思绪至此,亓砚卿朝着巨虫头部发出一击曜尘斩。 巨虫吃痛发出一声哀嚎声,随即更是疯狂地摆动起身子。 亓砚卿唤出无数菌丝直接将那巨虫束缚住,但令他有些吃惊的是,他的菌丝竟无法穿透巨虫的甲壳。 见此,亓砚卿又是一击曜尘斩。 在巨虫躲闪之际,亓砚卿直接朝着那巨虫身后之地冲去。 那菌丝是他目前手中最强之物,既然无法伤及这巨虫,那他就只能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 待到巨虫反应过来时,亓砚卿直接到了它身体所盘踞之地。 亓砚卿这才发觉,在那巨虫身后有一面淡蓝色的“墙”,这面“墙”则是由为他指向方位的虫子所组成的。 不过,此刻,那面墙离他还有百步。 与此同时,那巨虫已经转过头冲着他张开了獠牙。 亓砚卿心中知晓若是落到这巨虫口中,他定是会重伤,便将真气运与双足,用了一个的遁术。 也不知是不是此地所影响,一息间,亓砚卿只跃出五十步。 他稍慢半分,而那巨虫的巨口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糟了,若是这般,怕是真要落入这巨虫之口了。 亓砚卿心念一动,咬破舌尖,直接吐出一口精血。 拼了,不能落到这巨虫的口中。 在精血吐出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先前消耗大半的真气已经尽数复原。 他在用遁术,便已到了“墙”的面前。 亓砚卿一恐这“墙”不“破”,二恐,那巨虫已在身后。 他来不及思索许多,张嘴在吐一口精血朝着前面的“墙”。 他的血还未至“墙”的身上,便见那面“墙”直接散开。 在他身后化作一双大手将他往里一推,随即,在化成“墙”。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便听身后一阵巨响。 亓砚卿猛的回首,只见那巨虫被那面“墙”挡在了外面。 巨虫像是恼火一般,摆动身体再次朝着“墙”撞来。 可巨虫未至“墙”的面前,身子忽然怔住,随即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亓砚卿朝着那处望去,只见“墙”的面前落着几滴他的精血,这巨虫便是触碰到他的精血,才会如此。 那巨虫不断地扭动的身子,发出刺耳的哀嚎声,半晌,才停下哀嚎,直接将身子蜷缩起来,以头对着“墙”。 亓砚卿自知他已将这巨虫得罪死了,便直接转身朝里走去。 比起这巨虫,他更想知晓的是,这些虫子为何为他指明了这个方位。 刚走两步,亓砚卿便觉察出此地的不同。 此地应当也是一个洞穴,在通向那洞穴深处的石壁上都散发着一阵微弱的光。 这并不是虫子发出的光亮,而是,这山洞本体散发着的微光。 这洞穴好似有什么不对之处。 但眼前这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什么,便只好顺着石壁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在他就要看清楚洞穴深处究竟是何物之时,便见眼前忽的起了一层白雾。 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奇怪的地方。 他眼前是一片小竹林,往前走上几步,能瞧见竹林深处有一个木屋。 看上去像是什么人隐居之地。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皱,不敢在上前。 他先前分明就在洞穴当中,为何,会突然到了此处? 他清楚地知道,他并未踏上什么阵法,绝对不可能是被传送出来。 “你在看什么?”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使得亓砚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声音,是钰萤? 亓砚卿猛地转过头,只见身后之人正是钰萤。 钰萤见亓砚卿这般,眉头微微挑起说:“你看到我,好似十分意外?” “意外却是有的。” 钰萤倒是不在意亓砚卿说什么,耸了耸肩说:“那风司能用神通潜入这万花秘境,我怎得就不能?” 闻言,亓砚卿沉默良久。 这些大能的确是潇洒不羁。 “此地乃是我的十方世界。”钰萤嘴角微勾说,“十方世界乃是我的一种神通,在我的世界中,我便是道,我便是理。即便是那风司,进入我的十方世界,也奈何不了我。” 亓砚卿静静地看着钰萤。 他知晓这钰萤寻他前来,定是有事情要告知与他。 “你修的灵植大道乃是那圣天菇寻天道所得。”钰萤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又名《星空混元术》,早些年圣天菇未得道时,架着这功法得罪了不少人。你习得这功法,便算是得了他的传承。” 亓砚卿一僵,他自然懂得钰萤之意,便道:“他得罪了多少人?” 钰萤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道:“也不算多,大概能从东域的九池排到西域的闵灵门。”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那还真是没得罪多少人啊! 九池在东域的最东面,而那闵灵门则是在西域的最西面。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得头痛无比。 他当真是多谢这圣天菇,他这刚迈入修行之道不久,仇家已经多到令他发指了。 “多谢你。”亓砚卿抬眸看着钰萤道。 若不是钰萤提醒的话,他怕是被人谋害都不知何因。 “无需如此。”说着,钰萤微眯了一下双眼道,“你若真的想谢过我,能日后相见之时,你砍条胳膊给我炼药便好了。” “你可知那万花秘境地底是怎么回事?”亓砚卿不知该如何回答钰萤,便直接换言道。 钰萤眉头微微挑起:“那地下是被一个你熟悉的人弄得,你知道的。” 熟悉的人? 亓砚卿在思绪许久,忽地一惊道:“你是说红煞仙姑?” 无论是那华商也好,魄零也好,皆是与这红煞仙姑有关。 若是非要说是他的熟人的话,那也就只能是此人了。 “既然知晓,那你也该离去了。”钰萤轻笑一声道,“这可是我在万花秘境最后一尊分.身了。你若是在遇到其他困难,我可是不能再助你了。” 话罢,钰萤挥了挥手。 亓砚卿只觉眼前再次浮现一层白雾,而等那白雾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血盆大口。 那巨嘴离他只剩半寸! 第26章 问心 亓砚卿连忙朝着那巨嘴发出一击曜尘斩。 “呜” 随着一声呜咽声, 那巨嘴的主人连忙后退几步。 亓砚卿这才看清楚那巨嘴的主人。 只见在他面前蹲着一只委屈巴巴,缩成一团的巨型兔子。 这兔子好生眼熟。 见亓砚卿不理会他,那兔子上前一步,用头蹭了蹭亓砚卿。 直到此刻, 亓砚卿才反应过来。 这兔子正是他刚进万花秘境遇到的那只。 “是你?” 兔子见亓砚卿把它认出来了, 耸了耸鼻子, 直接移到一旁, 将它身后的东西让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在那洞穴中央有一颗蓝色的珠子, 那珠子与兔子之前给他的是一样的。 见此,亓砚卿上前一步, 将那珠子收了起来。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珠子的瞬间, 他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 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 亓砚卿醒来之时,天色正是微亮。 他连忙坐起身看向周围,只见他身后是一处密林,身前是一处火堆。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如今他体内的真气已被尽数封印,无法吸纳真气, 也无法使用任何法术,他甚至连菌丝和孢子都无法召唤出体。 这是何因? 他分明记得他在昏迷之前,只触碰了那珠子。 他如今又在何地? 观其现在这样子,他似乎是被什么人救了。 正在此时, 一阵脚步声的出现,将亓砚卿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那脚步声传来之地。 可当远远瞧见那脚步声的主人时, 亓砚卿直接愣住了。 半晌, 才有些失态道:“仙尊?” 那来人未着法衣, 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 头发也只是用绳子捆绑起。 如今正一手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一手拿着弓箭。 虽然那人离他很远,还看不清楚人脸,但他却知道,那人的确是云龛没错。 亓砚卿猛地站起身,看向那人。 那人察觉到亓砚卿如此,加快脚步。 直到那人站到他的面前后,亓砚卿才有些不可置信道:“仙尊,真的是你?” 云龛垂眸看着眼前满脸都写着震惊的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随即上前一步,直接将那人拥入怀中。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星天菇还是蘑菇之时,他只会轻抚他的菌盖。 如今,这星天菇化为人形,他不好揉他的头,就只好将其拥入怀中。 而亓砚卿则是被云龛的这一抱,弄得有些昏了头。 半晌,才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闻言,云龛松开亓砚卿,将其按在火堆旁的石头上道:“天珠的考验。” “天珠的考验?”亓砚卿一愣,才说,“那个蓝色的珠子?” 云龛颔首。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这珠子我刚入秘境便得了一个,那珠子直接进入了我的丹田,我是遇到第二个时,才进入此地的。” 若是说他物他可能不清楚。 但是,这珠子他却是很清楚的。 他当时进入秘境是,那兔子就给了一个绿色的珠子给他,然后,那珠子就进入他的丹田了。 他能确定,那颗蓝色的珠子和那绿色的珠子是一样的。 那为何他当初遇到绿色珠子时,就没有开启这所谓的考验呢? “天珠又名五行之珠,对应着金木水火土,木形珠入你丹田,则是已选你为主。”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那这蓝色的珠子则是对应着水形珠。 水形珠并未认主,所以,才触碰到水形珠后,便会被水形珠拉入他所谓的考验当中。 “仙尊……” 亓砚卿刚准备开口,便嗅到一股香味。 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坐在火堆旁,烤着那只处理好的山鸡。 大约是真气被压制原因,亓砚卿见到这一幕,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坐到云龛旁边道:“仙尊,那所谓的考验是什么?” 云龛微微摇头道:“不知。” 不知? 亓砚卿不可置信地看向仙尊。 这事竟连仙尊都不知晓吗? 不过,也是。 若是,仙尊知晓的话,怕是早就破阵而出了,哪里还会被困在这里。 “五行珠的考验向来因人而异。”云龛见亓砚卿有些失落的模样,道,“不同的人进入五行珠,所经历的考验也是不同的。” 原来是这般。 亓砚卿点了点头,随即靠在云龛的肩膀上。 既然这样,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不管这所谓的考验究竟如何,总归脱离不了他们二人,就算他们不去寻,这所谓的考验也会自行前来。 想到这里,亓砚卿扭头看了云龛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体内一丝真气未有,他也不能恢复成蘑菇的样子了。 他先前总是蹲在仙尊的肩膀上,如今不能如此,倒是有些怀念。 “吃吧。” 正在亓砚卿眼巴巴盯着云龛肩膀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亓砚卿转过头,只见云龛将烤好的山鸡腿,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也不和云龛客气,接过山鸡腿啃了起来。 虽说仙尊什么都未加,甚至这山鸡连灵兽都不是,但是,亓砚卿就是觉得这山鸡要比先前两面蛊烤得好吃许多。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身影从丛林中钻了出来。 听到声音,正靠着云龛肩膀云游天外的亓砚卿缓过神,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个身着淡蓝色钗裙的姑娘。 那姑娘容貌昳丽,此刻看上去稍显狼狈。 姑娘见到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连忙朝着他们走来道:“能在此处遇见两位道兄,当真是幸哉啊!” 闻言,亓砚卿连忙坐直身子看向那姑娘。 可他越是看那姑娘就越是不对劲。 自从他成为星天菇之后,隐隐约约能觉察出修士与灵植的不同之处。 虽说他能察觉出这姑娘不是灵植,但却也能肯定这姑娘绝对不是修士。 难不成,这姑娘就是那所谓的水形珠的考验? 见面前两人不理她,姑娘有些为难地说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两位道兄了?” 亓砚卿心中有所猜想,立马站起身道:“并未,不知这位仙子?” “我名水千灵,为寻那水形珠到此。”水千灵一笑道,“不知,两位道兄名讳?” “你唤我星瑾便是。”亓砚卿回以一笑,转身指了一下云龛道,“这位是印子泠,乃是我的师兄。” 水千灵应了一声是,随后面露难色。 亓砚卿见水千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水道友有话直说便是。” 听到亓砚卿如此之说,水千灵轻吐一口气道:“我手中有水形珠的线索。” 说罢,抬眸看向面前两人。 只见那两人都是一副,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的样子,一顿,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但是,那处秘境只能容纳两人进入。” 听到这话,亓砚卿扭头看向云龛。 这水形珠属水,仙尊也是水灵根。 仙尊若是能寻到这水形珠,应当是对其有用的。 云龛神情不动,随后说道:“可。” 得了仙尊这句话,亓砚卿嘴角微勾说:“既然如此,那便让我师兄陪你前去。” 听到这话,水千灵直接愣住。 但见面前两人,都是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也不要再说什么,只得与云龛一同前往。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亓砚卿拿起一旁的烤山鸡继续啃了起来。 他现在有些想不明白,这水形珠到底想做什么? 这所谓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亓砚卿也把手中的烤山鸡啃得差不多了。 于是,直接拍了拍手,站起身。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什么多也是无用。 “星道兄!” 正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呼唤。 亓砚卿猛地转过身,直接来人正是先前同云龛一同离去的水千灵。 只是此刻水千灵衣衫更是狼藉,连带着脸上都带了伤。 亓砚卿连忙上前迎了几步道:“发生了何事?” “我们…我们去了那洞穴,遇见,遇见一只异兽。”水千灵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说,“印道友为了救我只身引开那异兽,我这才能赶回来求救。” 听到这话,亓砚卿后背忽地起了一层冷汗道:“在何处?” 他虽是不知这水千灵的话是真是假,但就算是只有半丝可信度,他都不能放任仙尊独自受险。 见亓砚卿这般,水千灵连忙指引方向。 在赶去那洞穴的路上,水千灵一直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若是放在寻常,亓砚卿定是要开口询问的。 但是,如今他心系云龛,连同余光都无暇他人的。 两人便如此急行到一处洞穴。 在进入洞穴之后,亓砚卿这才发觉不对之处。 这洞穴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不要说是异兽,就连一丝生气都是全无的。 这里分明就没有任何生物来过。 这水千灵带他前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心中如此之想,情绪自然有些外露。 亓砚卿转过身,眉头微皱盯着水千灵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向来不喜扯谎之人,更不喜拿仙尊性命扯谎之人。 就算,这是水形珠的考验,那也是不行的! 见此,水千灵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抬眸盯着亓砚卿道:“我找你前来,只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嗯? 这水千灵刚开口,亓砚卿便觉察出不对之处。 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明明就只是寻常的几句话,但他却感觉这声音像是印入他的神识一般。 而且,他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出,如果他现在说谎的话,便会神识动荡,魂魄皆散。 水千灵全然不理会亓砚卿,轻哼一声说:“你想要这水形珠吗?” “自然。” 亓砚卿并未犹豫,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五行之珠所对应的定是很重要之物。 所以,他当是竭尽全力助仙尊得到水形珠才是。 “这水形珠就只能有一个主人,若是他人得到,你便无法得到了。”水千灵眨了眨眼睛说,“所以说,你现在要怎么做?” “那自然是助仙尊得到他了。”亓砚卿并未有任何停顿,直接说道。 水千灵像是没想到亓砚卿会如此回答一般,直接愣住。 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知晓这五行之珠,所对应之物是什么吗?” “不知。” 听到亓砚卿这话,水千灵冷笑一声说:“这五行之珠所对应的乃是珍宝阁,若是能在这珍宝阁中寻到一物两物,说不定可保你仙道无忧!”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更是要助仙尊得到此物了。 水千灵见亓砚卿眸中虽然有些纠结,但却未见贪欲,便继续说道:“我观你没有本命法器,你若是能在这珍宝阁寻到一件,那……” 此话一出,亓砚卿倒是陷入了沉思。 他先前与仙尊在九池相见时,似乎就未见仙尊有趁手的武器,若是能在珍宝阁为仙尊寻到一个的话,那仙尊岂不是渡劫无忧? 而这本命法器对他来说也是不需的。 那《星空混元术》上有云,他的孢子便是他的武器,也可伴随他修为而晋级。 见到亓砚卿这般,水千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说:“那你现在应该……” “应该把你捆起来,这样就没人和仙尊争了。”亓砚卿一顿,看向水千灵的眸中带着一丝隐晦。 这所谓的水形珠的考验当中,应当就只有他与仙尊两人。 这水千灵大约就是那水形珠的守护者。 如果,他把这家伙拖住的话,那仙尊对那水形珠岂不是手到擒来? 水千灵听完亓砚卿的话,呼吸一怔,随后,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大约已经猜到了,我便是这水形珠的守卫者。” 说完,水千灵张开手掌,一颗蓝色的珠子直接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心。 “虽说这水形珠属水,但是,五行之珠就只是打开珍宝阁的钥匙罢了。”水千灵盯着亓砚卿说,“你虽然是木灵根,但是,完全不影响你进入珍宝阁的。” 亓砚卿有些不解水千灵为何要说这个,便用一双疑惑的双眸看向她。 “我知晓你对珍宝阁没什么了解。”水千灵面露笑意说,“这一个五行之珠就是一把钥匙,一个钥匙就只能对应一个珍宝,就算是那珍宝对你无用,那你拿来换取其他珍宝也是可以啊!” 亓砚卿眉头微皱。 他不明白水千灵的意思。 他拿着这水形珠去换一件没什么用的珍宝,那为何不让仙尊拿着此物,换取一件对他有用的法器呢? 思索未果后,亓砚卿抬眸看向水千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说:“你是不是在此处待得太久了?” 这水形珠的守卫者,不会是独自在此处待得太久,有些疯魔了吧? 水千灵被亓砚卿这话气得险些上不来气,半晌,才说道:“那如果那印子泠要与你抢此物呢?” “仙尊怎会如此?”亓砚卿上下扫了水千灵一眼,“如果仙尊真的想抢,那便让仙尊抢去就是了。” 他自是知晓这一路上没有仙尊的话,他怕是死了几百遍了。 就算是不死,怕是也会落得和知命花一般的下场。 所以,仙尊想要此物的话,他为何要争? 再说,他手中本就有木形珠啊? 与此同时,另外一方天地,水千灵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云龛道:“那若是星瑾想同你争这水形珠呢?” 闻言,云龛眸色微沉道:“星瑾想要,予他便是。” 在两人话音落下之时,便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洞穴之中。 亓砚卿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兔子,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心的水形珠。 想来,先前水千灵同他说的那些话,便是所谓的考验了。 随即,亓砚卿有些兴奋地将水形珠递到云龛面前道:“仙尊,咱们这算是通过水形珠的考验了?” 云龛神色不动,垂眸看向眼前满脸兴奋的亓砚卿。 亓砚卿耸了耸肩膀,拉过云龛的手,将水形珠塞了过去说:“仙尊,那水千灵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当真是让人一头雾水的。对了,仙尊,她也同你说了那些话吗?” 云龛看了一眼手中的水形珠,随后说道:“都是些胡乱之言罢了。” 听到云龛如此之说,亓砚卿啧啧两声。 仙尊本身就不怎么爱说话,他当真想不到,水千灵同仙尊说那些话时,看到仙尊的神情会是如何感受。 “星瑾。” 正在亓砚卿在脑中构想会是如何场面时,忽然听到云龛唤了他一句。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神情不动,眸中无波。 分明与平常无疑,但他此刻内心却是升起一丝波澜。 他总觉得仙尊此时唤他,与平日有所不同。 亓砚卿等了半晌,见云龛不语,随即说道:“那仙尊我去查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而这背影当中,竟带着一丝狼狈逃窜之意。 与此同时,云龛垂眸看着手中的水形珠。 在星瑾将这水形珠交予他的手上之时,这水形珠便已认他为主。 水千灵与星瑾所说之话,也尽入他耳。 亓砚卿折返回洞穴深处看到那是这一幕。 那白衣修士神色清冷地盯着手中的水形珠,分明就只是寻常动作,但他却是看得脸颊微烫。 他与仙尊相识不过五年,但却已不愿与仙尊分离。 若是仙尊还是九池护宗长老之时,他倒是可借口是倾慕与仙尊,可这五年相伴,他却是从仙尊踏入仙道之门开启的。 他心中知晓,他仰慕的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尊,而是这个总是会摸他菌盖的印子泠。 那水形珠的考验,他能顺利度过也是如此。 只是因为此人是仙尊,他才愿意将水形珠让出。 若是他人的话,此劫他怕是度不过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仙尊,那之前追我而来的巨虫,还在洞口守着。” 闻言,云龛起身朝着那洞口走去。 在两人身形交错瞬间,亓砚卿侧眸看向云龛。 他已是知晓他的本心,虽说不知仙尊如何,但往后的相伴中总是会知晓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起身追上云龛。 云龛盯着那巨虫道:“元蚀虫。”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元蚀虫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 通体为黑,生四足,长四翼,乃是蛟与天怀虫所生,生性暴戾,极为记仇。 最喜在暗中待着,最厌恶之物便是血。 怪不得,先前这元蚀虫沾到他的精血会是那般。 “仙尊,那我们现在又该如何?” 他先前与那兔子进来之路已经很是艰难,如今这元蚀虫以身子挡着洞穴门口,他们想要离开此地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最好的办法,怕是就是在此处等着。 毕竟,这万花秘境就只有三天的时间。 三日一过,这万花秘境自当将他们全数传送出去。 “水惑。”云龛指了一下他们面前的“墙”说,“水惑乃是水形珠的守护兽,也是元蚀虫的天敌。” 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云龛。 随后,便见云龛张开手掌,水形珠在其掌心散出一股蓝光。 几息后,便见他们周围泛起一阵蓝光。 水惑很快在他们面前凝聚成一条“河”,那“河”拥簇在他们周围。 一时间,他们似乎置身于蓝河当中。 在蓝河拥护之下,那守在外面的元蚀虫十分不愿地移动了一下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便跟随着蓝河朝外走去。 刚走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亓砚卿转眸看去,只见那巨兔正小心翼翼地地跟在他们身后。 观其样子应当是不想伤及身下的水惑,但因为身子过于庞大,步伐只好很是很小。 这么看去,倒是有些可怜。 亓砚卿观其此幕,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惊雷。 这水惑既然是水形珠的守护兽,那也便是说明其他的五行之珠也是有守护兽的。 他手上的这颗木形珠的守护兽,不会就是身后的这只兔子吧? 兔子似乎是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一般,抬起头与亓砚卿对视一眼。 一菇一兔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那兔子先低下了头。 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他刚才好似在兔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羞愧。 算了,已是如此,想这些也是无用的了。 亓砚卿转身与云龛一同朝着洞穴外面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忽然看见眼前有一丝亮光。 见此,亓砚卿眼睛都亮了亮。 水惑将二人一兔送上裂缝后,再次缩回裂缝当中。 见此,亓砚卿刚准备说什么,便感觉周围一阵地动山摇。 待到周围恢复平静后,亓砚卿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 只见云龛眸色微沉道:“异宝出世。”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可要前往?” 云龛颔首。 亓砚卿刚准备说什么,便感觉身后被什么东西拱了一下。 他连忙转头,只见拱他之物正是兔子。 兔子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自然明白兔子的意思,便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刚才多亏水惑才得以脱险,如今便看看这兔子的本领吧!” 云龛垂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可。” 得了云龛的话,亓砚卿拉着云龛直接落到了兔子的头顶。 这兔子的速度本身就快,再加上此刻也有表现自己之意,速度便更是之快。 仅是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赶到那地。 只见他们面前百步之地是一泉瀑布,那瀑布高大千丈,水流极为湍急。 而此刻那瀑布里面却散发着一股异光,想来,刚才的地动山摇便是因为此物出世诞生的。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看着瀑布前的一群修士。 这瀑布虽然凶险,但是,只要达成筑基,如此不过小挫折罢了。 那这瀑布又为何能将这几十位修士,都拦在外面? “轰隆” 一阵巨大的声音,直接将陷入沉思的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看向眼前的一幕,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一头身长百丈的蓝蛟,从泉水之中钻了出来。 那蓝蛟出水后,极为不屑地看了岸上的众修士一眼,随即直接用身子将那异光遮住。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眯起来。 观其这蓝蛟至少也是三级妖兽,换成修士境界已是金丹境。 怪不得这些修士不敢前进半步。 蓝蛟看着众修士,眸中透过一丝不屑道:“你们这些人修,知晓我在此,还不快快退去?” 听到此话,众修士对视一眼,却是谁都未后退半步。 能得宗门认可,到这万花秘境当中的修士,那个没有点神通。 虽说这蓝蛟已是金丹,但是,他们也不是全无他法的。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停留在此地。 见此,亓砚卿看向众修士。 只见众修士当中也有十来位剑修,虽观其周身真气不如仙尊,但却也都身如松柏,周身皆带着一丝剑意。 他们听到蓝蛟的话后,身上的真气皆更是汹涌。 明显便是起了战意。 而反观那蓝蛟,明明修为在众人之上,却是迟迟不敢动手,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众修士应该是笃定这蓝蛟有碍在身,所以,才会在此纠缠。 蓝蛟见众修士未有退下之意,极为愤怒用尾巴拍打了一下泉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修士,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们出手吧!” 此话一出,修士中站出一人道:“小辈名为东离易,既然前辈如此之说,那就请指教吧!” 蓝蛟像是被东离易的话气到了,张嘴便对着东离易吐出一息。 虽说蛟龙只是掺杂了龙血,吐出的蛟息不如龙息骇人,不过,在御敌之上也是杀敌一大杀器。 见此,东离易祭出一尊大鼎对着蛟息而去。 大鼎撞上蛟息的瞬间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大鼎也被蛟息撞击的几乎破碎。 见此,蓝蛟得意地摆动了一下尾巴。 而东离易见此,则是再次祭出八个大鼎。 九个大鼎在空中聚合成一鼎,竟直接将蛟息打散开来。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蛟息乃是蛟的最强杀器,这蓝蛟的蛟息被打散,也就是说这蓝蛟还不能掌握好自己的蛟息。 换句话,也便是说…… 东离易挥手将大鼎收回道:“诸位道兄,这蓝蛟不过是条幼蛟。” 第27章 魂殿 蓝蛟听到这话, 身躯一颤,直接再吐一息。 有了前面的教训,东离易连忙祭出九鼎,将其合一, 将那蛟息抵挡下来。 见自己的蛟息不起作用, 蓝蛟明显有些慌神。 见此, 东离易冷喝道:“你自是知晓不是我等对手, 还不赶紧让开。” 虽说这蓝蛟还是头幼蛟, 作战能力稍弱,可这蓝蛟, 毕竟也是三级妖兽。 而他们这些在场的修士, 修为最高不过筑基五成。 若是这蓝蛟真是发疯的话, 他们怕是也难以招架。 “你们这些人修满嘴扯谎,真当我会畏惧你们不成?” 蓝蛟听完东离易的话,头顶两个短角中,瞬间凝出一道光波,直接冲着修士袭去。 见此,众修士分别祭出自己的法器, 形成一道壁障。 那光波撞上众修士形成的壁障,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而众修士被逼齐齐后退三步。 等到光芒散去之后,便见那蓝蛟已至他们面前。 见此, 东离易眸中腾起一道怒火。 随即,抬手召出一鼎直接朝着蓝蛟砸去。 妖兽本就修体, 再加上这蓝蛟又有鳞片护体, 这一鼎砸去, 蓝蛟并无他事, 倒是那东离易虎口皆裂,鲜血顺着手臂一滴滴落下。 蓝蛟眸中透着一丝不屑,直接张嘴,对着东离易再吐一息。 这一蛟一人离的本身就近,那东离易怕是要躲闪不及。 见此,亓砚卿刚准备上前救人,却是一把被云龛扯了回来。 “仙尊!” 亓砚卿双眸颤动,若是此刻不动手的话,那东离易怕是要…… 云龛轻抚着亓砚卿肩膀道:“星瑾勿急,你观东离易双眸。” 闻言,亓砚卿转身看向东离易。 只见此刻,那东离易眸中闪着一丝战意。 即便,那蛟息马上就要到他面前,他仍就未有半丝惧意。 见此,亓砚卿单手握拳,继续看向一人一蛟。 只见那蛟息落到东离易身上的一刻,东离易身上瞬间闪起一道金光。 那金光快速聚拢起来,又形成一鼎。 在鼎将东离易罩在其中,硬生生将抗住那蛟息。 见到眼前一幕,东离易张嘴冷喝:“咄!” 他手上的一鼎迅速腾空而起化作九鼎,而他身上金光形成那虚鼎,竟也腾空形成一鼎。 十鼎在空中融成一鼎,随即,直接朝着蓝蛟重重砸去。 蓝蛟似乎畏惧那鼎的威压一般,连忙朝后退去。 但是,那十鼎融合成的一鼎,却是直接追随蓝蛟而去。 而在鼎落下之时,蓝蛟发出一声哀嚎之声。 东离易挥手收回十鼎,在十鼎入体的瞬间,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蓝蛟,只见那蓝蛟头顶两角其中一个断去一截,但其状态还算是良好。 但反观这东离易则是真气经枯竭,怕是动弹一下都是极难。 可即便如此,东离易却依旧是站得笔直,眸中透着丝丝自傲。 见此,亓砚卿眸色微沉。 其实,如今这情况,蓝蛟虽伤一角,但并无大碍,而东离易却是动弹不得了。 此战,应是这东离易败了。 可这东离易不过筑基三成。 一个筑基三成在面对一个金丹境的妖兽,却能战至如此,不得不说,这东离易的确让人佩服。 思绪至此,亓砚卿回眸看向云龛道:“仙尊,是我错了。” 那东离易铮铮傲骨,若是他先前出手相救,怕是才折辱了这东离易。 云龛伸手轻轻按了按亓砚卿的头顶说:“心怀仁慈,并非是错。” 亓砚卿自是知晓云龛安慰之意,便侧身站在云龛一旁,继续看向瀑布处。 虽然仙尊并未说其他,但他实则也是有所感悟。 如今的他与这蓝蛟有何不同? 他出世便是筑基,又在吞噬赤色巨藤和钰萤的真气后达到金丹。 虽有金丹之名,却无金丹之实。 若是将他换在那蓝蛟的位置,他怕是也要被这东离易所伤。 更何况,他的身体也不如蓝蛟这般强悍。 若是他与这东离易真当是生死之战,他怕是要用本体之毒去杀这东离易。 人家都是可越级而战,而他却是只可与低他境界之人而战。 看来,等这次秘境结束后,他要多去请教一下仙尊了。 而此刻,被东离易砸伤的蓝蛟发出一声怒吼,但却不敢再次上前,只是身子挡在瀑布之前。 看到眼前这一幕,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蓝蛟的动作好生奇怪。 这蓝蛟分明在畏惧这些修士,那为何一直固执坚守着这瀑布? 见此,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年上前一步,抬头看向蓝蛟说:“小辈千辰,请前辈动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千辰手指微动,一柄长剑直接出现在他手中。 这位是剑修? 蓝蛟看到这剑修上前,眸中生起一股怒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修,当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蓝蛟对着千辰连吐三口蛟息。 见此,千辰上前一步,挥剑朝着那蛟息劈去。 就只是一个挥剑,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亓砚卿就好像看见一柄长剑出鞘一般。 长剑与蛟息对上的瞬间,千辰后退十步,而蛟息已经被长剑斩断。 亓砚卿凝眸看向那千辰,只见此刻千辰持剑的手臂一直都在发抖,可那千辰却依旧昂着头。 他也可看出此时千辰的丹田已经将近枯竭,比起先前的东离易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此,蓝蛟有些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们这些人修,也想来挑战我?” 闻言,千辰抬头看向蓝蛟道:“当真吗?” 听到这话,蓝蛟停顿片刻,随即有些愤怒地吼道:“你竟敢伤我!” 亓砚卿听到这话,连忙看向蓝蛟的方向。 只见蓝蛟胸口处的三片护心鳞片,已经被剑气斩断,若是剑气再深入一些的话,这蓝蛟怕是性命不保。 此刻,一旁盘膝打坐得东离易站起身道:“前辈,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请前辈指教。” “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蓝蛟腾空而起,直接朝着空中飞去。 与此同时,天空瞬间凝聚出无数劫云,而劫云当中正在酝酿着阵阵劫雷。 见此,众修士脸色皆是一沉。 这蓝蛟的天赋神通,竟是以本体引动雷劫? 这金丹境的蓝蛟,最多只能引出筑基化金丹的二九天劫, 而由这蓝蛟引动的二九天劫,要比寻常天劫弱上许多。 若是他们单独在面对着二九天劫之时,倒是可以将此当作磨炼自己的一难。 但是,如今在场的修士太多了,多重二九天劫重叠在一起,怕是要逼近三九天劫了。 正在此时,便听到“轰隆”一声。 一道碗口粗的雷劫直接冲着东离易劈下。 东离易连忙召唤出五尊巨鼎朝着雷劫而去。 那雷劫何等凶悍,一雷劈下,东离易五鼎皆碎。 眼看那雷劫就要落到东离易头顶,东离易眼中泛出一道精光,头顶再现五鼎。 五鼎现身瞬间,再次破碎,但此刻头顶的雷劫却已散去。 见此,亓砚卿心头一震。 那劫云所罩天地高达千丈,他们怕是也躲不过的。 “星瑾。” 云龛有些清冷的声音,瞬间安抚了亓砚卿有些躁动的情绪。 亓砚卿回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闪过丝丝战意道:“我愿前去一试。” 见云龛如此,亓砚卿也不好阻拦,只好道:“好。” 闻言,云龛脚尖轻点,落入人群当中。 在云龛落地,三道天雷一同劈下。 云龛抬眸看向那天雷,单指一点。 一道白色剑气化作巨龙朝着天雷而去。 天雷似乎被剑气惹怒,狠狠地砸了下来。 而剑气却是丝毫不让,竟是直接将那天雷吞了下去。 可就在剑气将天雷吞下的瞬间,便发出一阵霹雳吧啦的声音。 亓砚卿凝眸看去,便见那天雷在剑气中不断地翻腾,每翻腾一下剑气便会削弱半分。 而余下的剑气便更是纯粹。 见此,亓砚卿自然知晓仙尊是想借着天雷,来磨炼自己的剑气,一直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吱吱” 正在此时,身下兔子的叫声,直接将亓砚卿的思绪拉了回来。 亓砚卿低头看向身下的兔子。 只见此刻,兔子将自己缩成一团,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见此,亓砚卿连忙抬眸看向瀑布之后,异宝所在之地。 只见那处此刻真气极为汹涌。 “那处有危险对吗?”亓砚卿落到地上,伸出手指了一下那瀑布之后道,“那里的东西让你感到恐惧?” 听到这话,兔子点了点头。 亓砚卿眉头微皱。 不仅兔子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出那处很是危险。 但是,他在感到危险之时,同时还感觉到那瀑布之后是一处机缘。 思绪至此,亓砚卿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那蓝蛟如今与众修士纠缠在一起,已经无暇顾及瀑布。 他们进入这万花秘境本身就只有三天的时间,如今这三天之限马上就要到了。 再加上他如今的修为已是金丹,已经无法再进入这万花秘境当中。 若是现在不去的话,他日后怕是要后悔。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轻拍了一下身旁的兔子道:“你在此处等我。” 听到这话,兔子伸出爪子直接将亓砚卿搂在怀中,似乎在阻止亓砚卿前去一般。 亓砚卿眉头一软,伸手搂住兔子道:“我若是不去的话,日后怕是要后悔。” 话音落下,兔子才依依不舍地将亓砚卿推了出去。 亓砚卿拍了一下兔子,随即,直接转身朝着那瀑布之后冲去。 在进入瀑布的一刻,亓砚卿转眸朝着空中看去。 那蓝蛟分明已经看见了他,但苦于被三四个修士纠缠住,只得用一双愤怒的双眸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头也不回地直接钻入瀑布当中。 那瀑布之后则是一处石穴。 而那一直都在发光的异宝,则是一块飘浮在半空之中的黑色石头。 亓砚卿快步走到石头前,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这石头是何物? 他早已将那《万植宝典》与《灵宝异鉴》熟读于心,而眼中这块石头,却与他看到过的所有灵宝都不符合。 就在一瞬,异变突生。 只见那黑色石头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在其下方则是出现了一条裂缝。 随即,便见无数黑色手臂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亓砚卿当即便是一击曜尘斩。 可他的曜尘斩落到那黑色手臂之上,就好像落到空气上一般。 那黑色手臂非但不受影响,反而更是嚣张地直接拽住亓砚卿的手脚。 在那黑色手臂碰触他的瞬间,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黑色的石头根本不是所谓的灵宝。 反而是一种会伤及人本体的魔石!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而那黑色手臂碰触他之时,便开始吞噬他体内的真气。 思绪至此,亓砚卿唤出几根菌丝直接朝着黑色石头而去。 他离那裂缝近,自然也看得清晰。 在裂缝之上有一个若有若无的阵法,而那黑色石头则是在阵法的核心。 那既然拿这黑色手臂无法,那便直接对这石头出手了。 一旦阵法的核心被破,那这个阵法自然也是不攻而破。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唤出菌丝朝着那石头靠近。 可就在他菌丝靠近那石头的瞬间,便感觉一阵剧痛,就好像是有人在拿石头砸他的手指一样。 而此刻,脚下,那黑色的手臂还在将他往裂缝中扯。 见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直接唤出上百根菌丝一同朝着石头而去。 在他菌丝接近之时,那石头再次发出一阵亮光,就好像是在阻止亓砚卿接近一般。 亓砚卿凝眸看向自己的菌丝,只见他靠近那石头的菌丝已经尽数被腐蚀。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亓砚卿眸中升腾起一阵怒火。 在唤数百根菌丝直接缠上那黑石。 在菌丝将黑色包裹住的瞬间,亓砚卿直觉浑身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 他不敢有片刻停留,直接将那黑石甩了出去。 就在他将黑石甩出去的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浑身上下竟是一丝气力都使不出了。 亓砚卿有些疲惫地朝后倒去,本以为会直接摔在地上,却被一双手臂直接拦住。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正好便对上了云龛那双深邃的双眸。 “仙尊?” 仙尊此刻不应当在外面吗? 怎会到这洞穴当中来? “我在。” 云龛的这一声我在,冲散了亓砚卿所有的疑惑与茫然。 这人的确是仙尊不假的。 仙尊既在,那他也可安心调息了。 亓砚卿靠着云龛盘膝坐下,合眸内视体内。 只见此刻他的丹田已是连一丝真气都没有了,而他的奇经八脉竟也有了萎靡之像。 那黑石的吞噬之力竟是如此恐怖? 亓砚卿不敢多思,连忙抱元守一,开始吸纳周围的真气为自己疗伤。 若是寻常修士此番定是要好好调息一番的。 但他如今已是灵植。 灵植本就是天道之宠儿,在调息养伤方面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亓砚卿便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了。 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睁眼的瞬间,便直接对上了云龛的脸。 此刻,云龛正盘膝坐在他的面前,为他护法。 见此,亓砚卿不禁有些赧然。 但凡仙尊来得稍晚一些,他也不会被仙尊接了一个正着。 正在此时,便见眼前的云龛睁开了双眸。 以往那平淡无波的双眸,如今竟多出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 亓砚卿有些羞赧地说道:“仙尊,那黑石究竟是何物?我只是想将它甩开,体内的真气竟被吞噬尽了。” 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天冥石。” “天冥石?”亓砚卿思索半晌道,“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说起这个,云龛语气淡淡地说道:“天冥石并非寻常灵物,而是魂殿制造出来的。” 魂殿? 这两字一出,如同晴天悍雷般使亓砚卿惊住了。 他曾听闻过有一小世界遭受浩劫,险些覆灭,便是由这魂殿导致的。 但是,早在万年之前,那险些被摧毁的小世界中,两位前辈遇劫至位至高,便已将那魂殿摧毁了啊! 而在万年之后的万灵大世界当中,又为何又出现了魂殿的东西?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道:“这天冥石会不断的吞噬修士的真气。若是长期佩戴在身上,怕是神魂都难以保全。” 此话一出,亓砚卿瞠目结舌,转眸看向被他甩到墙角的天冥石道:“那此物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而且,这天冥石还伪装成了异宝出世。 这外面那么多的修士都是为了此物前来,若是当真被什么人带走,怕是要造成大祸啊! “当是魂殿的余孽。” 云龛声音微冷,亓砚卿甚至从中听出了杀意。 也是,那魂殿害人无数,正道闻之皆是不齿。 仙尊身为仙道的仙首,自然是对此事不能容忍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地一声破空声,便下意识地站起身。 这才见到那蓝蛟正将头堵在洞穴口。 半晌,便见那蓝蛟移动了一下头,将一只眼睛堵在了洞穴口,看向洞穴里面。 见此,亓砚卿沉默片刻,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未等云龛开口,便听到耳畔传来了蓝蛟的声音。 “喂,那个人修,你不会在骗我吧?” 闻言,云龛淡然起身走到天冥石旁,随即以方帕包裹,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蓝蛟见此,后退一步,将嘴对准了的洞穴。 亓砚卿有些震惊地盯着那颗天冥石。 仙尊,刚才不是说这天冥石…… 随后,亓砚卿眼睁睁看着那颗天冥石,停在了离洞穴口一寸之处。 与此同时,在洞穴之外,蓝蛟那张大嘴还在颤巍巍地发抖。 一时间,万籁俱寂。 亓砚卿知晓此刻不该发笑,便强行将笑意压了下去。 片刻,蓝蛟后退一步,目眦欲裂地盯着洞穴道:“你这该死的人修,竟敢戏耍我?” 闻言,云龛上前几步,抬头看向那蓝蛟道:“此物不是天灵石。” 听到这话,蓝蛟怔愣片刻,随后道:“你这人修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自这天灵石欲要出世时,他便此处守着,而如今这人修竟敢告诉他,这不是天灵石? 云龛并未多言,而是以真气将那天冥石托起来,随即直接朝着蓝蛟抛去。 在天冥石接近蓝蛟之时,蓝蛟直接对着那天冥石吐出一口蛟息。 不出片刻,那天冥石竟将蛟息吞噬殆尽。 见此,蓝蛟发出一声低吼。 一道水柱直接从下方泉水冲了上来,将那天冥石包裹住。 随即,蓝蛟转头看向云龛道:“此事倒算你助我,这天冥石我拿来无用,你拿去便是。” 说罢,直接将天冥石又甩了回来。 云龛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接住了那天冥石。 “既然,现在东西你们已经拿了,那你们就走吧!”蓝蛟摆动了一下尾巴道,“你们要是现在还不走的话,那我就不一定让你们走了。” 闻言,云龛眸色微沉,拉住亓砚卿的胳膊,脚尖轻点几下,落到了地面上。 在落地的瞬间,亓砚卿便留意到,先前的修士此刻都正倒在地上。 就连那东离易和千辰也是如此。 “仙尊?”亓砚卿看向云龛道。 云龛转身,颔首。 随即,挥袖。 那原本陷入昏迷的众人,开始逐渐醒来。 见此,云龛拉过亓砚卿,落到兔子后背之上,直接离开此地。 直到看不见身后的人影后,亓砚卿才忍不住问道:“仙尊,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分明记得,在他进入洞穴前,那些修士还在与蓝蛟纠缠。 怎得,就他接近天冥石这段时间,那些修士已经尽数倒在地上。 而且,看仙尊与蓝蛟的样子,分明是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我与那蓝蛟父亲相识。”云龛道,“这蓝蛟还有一种神通,名为蜃影。也是一种幻术,可将敌人拉入其中。” 亓砚卿颔首。 那蓝蛟以蜃影将修士拉入幻境当中,所以,那些修士才会倒在地上。 而仙尊有所防备,自然不会中此幻术,再加上,仙尊又与那蓝蛟父亲相识,才会达成约定。 “那洞穴有结界,妖兽无法进入。”云龛看向亓砚卿道,“我本承诺进入洞穴后,便将那灵石交予蓝蛟,未曾想此石竟为天冥石。” 听云龛语气不好,亓砚卿心中也是一沉。 这天冥石乃是魂殿之物,若非魂殿之人故意为之,此物又怎会出现在万花秘境当中? 这魂殿的余孽当真是嚣张。 竟在这万花秘境中,对诸修士下毒手。 “我如今修为有限,恐无法从这天冥石中得到线索。”云龛道,“该将此物交予师弟。”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仙尊此话说得不错。 虽说,仙尊见多识广,但毕竟此刻修为薄弱,当是将此物交予云客真君查看才是。 . 海天峡 一只白鹳正乘风而起,朝着那北域而去。 而这海天峡,则是出东域朝北域而去的一口,中途需经三万里海路。 故此,东域之人出行,一般乘坐万耳坊下的灵船。 灵船由十九位金丹真人,七位元婴老祖坐镇,可保乘船之人的安危。 但那灵船一般凑够百人才会出行。 一般往北域去的修士都是耐心等上一段时日,若是真是心急,倒是也可乘坐白鹳出行。 虽说,那白鹳的速度不在灵船之下,但毕竟租用一只需要一万上品灵珠,又无人坐镇,不能保其安危。 所以,这白鹳几乎无人租用。 今日,这竟有白鹳自海天峡飞出,无数人都为之侧目。 奈何那白鹳的主人,压根就没有和他们废语之意,直接便向那北域而去。 与此同时,在白鹳之上盘膝坐着一人。 那人乌发半垂,后背之上背着一剑,而在其怀中则是蹲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的头顶,则是趴着一个红色的蘑菇。 而这一菇一人一兔,便是亓砚卿等人。 亓砚卿抬头看向无边的海峡,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些时日,他与仙尊将天冥石带回五天门,云客真君在查看之后,说此物来源于北域。 于是,仙尊便准备前去北域。 他原先想以人身跟着仙尊,但那云客真君非要说他长相过于耀眼,容易生出是非。 他倒是自己也看过铜镜,他如今这容貌与先前有七成像,而现在的他,的确是比先前更加耀眼。 想来是因为他步入金丹,体内再无杂物所致。 他虽有辩解之意,但一想起,他们此次出行,为的便是找出那魂殿的余孽,便只好变回了蘑菇。 而他脚下这兔子,乃是木形珠的守护兽,如今也是他的守护兽。 他们要离开万花秘境之时,仙尊同他说,那木形珠虽认他为主,进入他的丹田。 但他并未认可这契约,所以,才无法控制这兔子。 于是,便让他在这木形珠上滴上一滴精血。 随即,他便感觉自己与这兔子有了若有若无的联系,这兔子便缩小身形,与他们一同离开的万花秘境。 此次前去北域,这兔子说什么都要来,所以,他们才会如此。 而每次他想落到仙尊肩膀上时,这兔子就吱吱吱叫个没完,非要将他抱在怀里。 于是,他就只能退而求次,趴在这兔子的头顶。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出一根菌丝缠住云龛的手腕。 云龛觉察,垂眸看向亓砚卿。 星瑾如此委屈,倒是让人心生怜惜。 想着,云龛伸手扶向亓砚卿的菌盖。 与此同时,一阵破空声从其身后响起。 见此,亓砚卿连忙落到云龛怀中,只露一根菌丝看向外面。 只见他们身后一艘灵船飞速行来,随即在他们前方停下。 白鹳见此,直接停在了灵船面前。 半晌,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灵船上传了出来:“小弟从后面观其身影是道兄,但不敢相认,如今这么一看,竟真是道兄。” 这声音?是东离易! 亓砚卿看向灵船,只见一个身影正站在船舱之上,冲着他们拱了拱手。 而那身影的确是东离易。 东离易笑道:“这白鹳速度虽快,但不可日夜兼行,不如就请道兄上船,与我等同行?” 闻言,云龛起身回礼道:“多谢。” 话音落下,云龛脚尖一点,直接落到船舱之上。 那白鹳见此,也并未折返,而是扇动翅膀也来到船舱之上。 那白鹳后背宽敞可乘坐两三人,但如今,落到这船舱之上,倒是显得很是娇小。 见此,东离易不禁笑道:“这白鹳好生有灵气,道兄当真是好运气,选了这么一个白鹳。” 这白鹳想来傲气,被人乘坐已是不错,寻常,这白鹳总是无缘无故生了修士的气,半路折返也是常态。 可不想,这么一只白鹳竟愿意守在其修士身旁,当真是罕见。 而听到东离易这话的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哪里是这白鹳有灵气啊,分明是被揍得没脾气了。 他与那兔子契约之后,才知晓那兔子乃是三级妖兽,而且只差一线便可成为四级妖兽。 这白鹳不过是个二级妖兽。 先前在海天峡这白鹳傲气,不愿意载他们,结果被这兔子一脚踹出去百步远。 那白鹳好不容易站起身,结果又被那兔子踩着一顿踹,这才愿意一步不离地跟在他们身旁。 东离易看向云龛道:“先前还未谢过道兄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道兄的话,愚弟怕是要葬送在那蓝蛟手下了。” 他当时被那蓝蛟拉入蜃影,若不是,这位修士用清魂咒将他唤醒,他怕是真要性命不保了。 “无需挂念。” 在这两人交谈之际,亓砚卿的目光却被百步之外一人吸引去。 只见那人身着一身粉色钗裙,此时正神情紧张,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人一般。 而那人,正是在万花秘境与他们匆匆相别的楚炼衣。 见到楚炼衣,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上次与楚炼衣匆匆相别,那楚炼衣似乎有什么话想同他们说。 没想到,这么快能再见到面。 正在这时,一旁的东离易轻声道:“不知,道兄要去北域何处?” 云龛抬眸道:“上剑宗。” 此话一出,东离易轻笑了几声道:“愚弟观其道兄周身气势,便知,道兄是位剑修。斗胆盲猜,道兄,想要前往那上剑宗,这才拦住道兄,问其是否要上船。” 闻言,云龛看向那东离易。 东离易压低声音道:“想来道兄也知晓那上剑宗的万剑会要召开了,这五域中的修士,知晓此事者,皆是向那上剑宗赶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东离易。 上剑宗,万剑会。 所以,与东离易这个法修有什么关系? 第28章 吾名星瑾 东离易见云龛不语, 停顿片刻才道:“想来,道兄疑惑我为何前去?那是因为愚弟有一弟,名为千辰,他乃是个剑修。” 千辰?与蓝蛟交战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剑气浩荡, 是个天生的剑修。 若是为了带那少年前往, 那也算是成人之美。 想到这里, 亓砚卿看向一旁的白鹳。 他刚才在白鹳上时, 便看到这灵船上方刻着东字。 想来, 这灵船乃是东离易所有,也是这般, 这东离易才能邀他们上船。 看来, 这东离易出身不凡啊! 正在这时, 只见千辰从远处走来。 在走到云龛面前时,千辰停步行礼道:“多谢道兄救命之恩。” “无需挂怀。” 见此,东离易再次笑了笑道:“千辰很是喜爱道兄,便由千辰带着道兄选房间好了,咱们怕是要明日才能到,道兄要好生调息才是。这白鹳便也交予愚弟照料吧, 这船上正巧有个驯兽师。” 云龛颔首。 那千辰便上前一步,在前面带路。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不禁为之咋舌,仙尊与东离易的交谈, 仙尊全程没说什么话。 那东离易便自说自话地将所有地安排好了,而且, 也并未引起人们的反感。 而寻常修士多半很是傲气, 像是东离易平易近人的修士, 很是难得一见啊! 千辰在将云龛带到一个房间后, 侧身道:“此处便是了,若有什么寻求可来寻我,我在兑字三号。” 说罢,千辰便直接转身离去。 云龛将其房门推开,随即走进房中。 亓砚卿观其房中,不禁再次感叹,那东离易当真是心思细腻之人。 仙尊乃是水灵根,这房间中的聚灵阵便是水阵,在这阵法中一日,怕是要胜过寻常一月的修行。 见周围没了人,亓砚卿直接从云龛怀中跳下来,化成人形道:“仙尊,那万剑会是什么?” 他先前未曾听仙尊提起过这个,怎得他们现在就要去往那上剑宗了? “在这上剑宗中有一处剑冢,此剑冢乃是由几位八转剑修所建。”云龛道,“每逢百年,剑冢开启,上剑宗的宗主便借此机会盛邀五域弟子前来,也望有弟子能从剑冢中寻得机缘。”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不禁赞叹道:“这上剑宗的宗主好生气度。” 那剑冢本就是上剑宗所有。 若是这上剑宗,宗主只允本宗弟子前往,他人也无话可说。 但这上剑宗宗主却拱手相让,将此机缘送与五域的所有剑修,此番恩情,又如何能让人不放于心上。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道:“仙尊,要去那剑冢中寻剑吗?” “剑冢中有先人留下的剑气。” 听到这话,亓砚卿连连点了点头。 仙尊如今是七转金仙,那剑冢是由八转金仙所建造的,若是能进入其中的话,仙尊也的确能有所感悟。 不过,一提起这八转金仙,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凑到云龛身旁道:“仙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龛垂眸道:“可。” “你如今的修为是七转金仙,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比你修为更高的了。”亓砚卿说着,抬头看向云龛。 这万花秘境也好,剑冢也好,都是由八转金仙所造的。 可是,自他出生以来,仙尊就已经是仙首了,那不也就是说,没有比仙尊更强的人了吗? 那这些前辈都去哪里了? 闻言,云龛一顿,随即说道:“在万年之前,万灵大世界曾有一场浩劫。浩劫结束后,整个万灵大世界再无八转以上的金仙。” 万年前的浩劫? 那魂殿的覆灭似乎也是万年之前? 这万年之后,万灵大世界再现魂殿,而玄武也预言千年之后,将再起浩劫。 那这千年后的浩劫,会与这魂殿有关吗? 可是,也不对啊! 万年前魂殿是出现在小世界中,而他们这次的浩劫,也对应着两面蛊的出世。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头有些痛,便看向云龛道:“仙尊,那些前辈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这般重要的事情,就只留下一句,将有浩劫吗? 云龛轻轻摇头道:“我步入修行之道,不过三百二十七年。” 闻言,亓砚卿沉默良久。 他早就听闻仙尊乃是天道奇才,但是,仅仅三百二十七年就已是七转金仙,当真是令人惊骇。 他先前见过修为最高之人,便是他们的太上老祖,而太上老祖如今也已是八百二十七。 半晌,亓砚卿叹了口气道:“仙尊,我先前听那钰萤言,您如今渡劫之体,无法使用本体,就算是遇到危险也不成吗?” 云龛摇头。 随即道:“想破八转,当从头修行,渡劫之时,本体不可动用。若是渡劫之体死亡,本体将掉落三个小境界。”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掉落三个小境界,那不是掉落至四转金仙吗? 他曾听闻,每转金仙之间,修为相差天地。 这一次渡劫失败,竟下滑三个境界? 想到这里,亓砚卿看向云龛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仙尊,如今本就是仙首,整个万灵大世界都无人能奈何其左右。 为了那一言浩劫,竟真敢如此,当真使人钦佩。 仙尊虽是说这渡劫结束,便可步入八转金仙,但是,此法如此凶险,寻常人哪里会使用。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直接化成蘑菇,将自己藏在兔子身后。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楚炼衣的声音:“道兄,在下楚炼衣,有一事想告知道兄,不知道兄能否一见?” 云龛道:“可。” 话音刚落,便见楚炼衣推门走了进来。 不过,此时楚炼衣面色很是紧张,就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 楚炼衣进入房间瞬间,直接反手将门关上,又连打下三十二道禁制才说道:“小妹,有一事想要告知道兄。” 云龛眸中无波道:“可。” 见云龛答应,楚炼衣掏出一个储物袋走到桌前,往桌子上一倒。 在看到楚炼衣倒出来之物时,亓砚卿瞳孔一缩。 竟是天冥石? 这楚炼衣手上怎会有这天冥石? “道兄,可还记得,小妹当初匆忙的样子?” 云龛颔首。 而一旁的亓砚卿则是微微皱眉。 他记得当初在那个水池遇到楚炼衣时,楚炼衣同他们说那水池底下有东西,还提醒他们小心后,便直接走了。 他们下了水池之后,便直接进入了钰萤的小世界。 楚炼衣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石头便是小妹从那水池底下发现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禁为之侧目。 “小妹当时先道兄赶到那水池。”楚炼衣脸上透着一丝后怕,“小妹觉察那水池吞噬人的真气,好在,小妹一开始就准备将其装入储物袋,虽然一时不察,真气被吞噬了大半,但还是将其装入了储物袋之中。” 说着,楚炼衣停顿片刻,随即说道:“这石头太过于诡异,小妹不敢拿定主意,便将这石头带去了万耳坊。那万耳坊之人告知小妹这石头来自北域,所以,这才有幸遇到道兄。” 听完楚炼衣的话,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仙尊寻这天冥石的来源,是因为这天冥石来自魂殿,这楚炼衣如今不过练气五成,为何要因着天冥石特意去往那北域? 说到这里,那楚炼衣像是豁出去了,直接说道:“道兄,可还记得,当初小妹为寻师兄踪迹,才去了那幽风谷?” 云龛颔首。 楚炼衣道:“小妹在那幽风谷寻到师兄留下的一封手书,上面写了万花秘境,师兄又在那手书上留下方位,小妹这才追到那水池,这才发现了这怪石。” 说完,楚炼衣直接起身对着云龛行了一个礼道:“小妹与道兄多次相逢,也看出道兄乃是天之骄子。小妹无人所依,内心实在惶恐。故此,见到道兄,才会前来道明此事。” 亓砚卿观其楚炼衣的模样,自是知晓楚炼衣的确是已到了末路,才会前来寻求仙尊相助。 但是,此事涉及众多,楚炼衣不过练气五成,若是全部知晓,反而是不妙。 云龛行于楚炼衣面前,将一面令牌交予楚炼衣手上道:“持此令,去无妄,寻天清仙尊。” 楚炼衣瞳孔微缩,连忙接过令牌道:“道兄……” “你可自行离去。” 闻言,楚炼衣挥手将禁制打散,直接转身离去。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仙尊,还真是,干脆啊! “咳咳,仙尊。” 亓砚卿咳嗽两声,随即落到云龛肩头道:“为何,要那楚炼衣拿着令牌去寻天清仙尊?” “天清与那魂殿有仇。”云龛盘膝坐下道,“星瑾,你当好生修行。” 说罢,竟直接开始打坐。 闻言,亓砚卿扭头看了一眼,正四脚朝天的兔子,又转眸看着已经开始修行的云龛。 随即,直接化成人形,走到兔子面前,拎着兔子后颈,将兔子拎起来道:“仙尊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要好生修行。” 兔子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全然不理会兔子,直接抱着兔子开始打坐。 亓砚卿本就是灵植,灵植乃是天道之宠儿。 于是,每次打坐入定只需一息。 他运转真气与其周身的经脉,他虽是化为人身,但体内经脉仍与人修不同。 他的奇经八脉比起人修要粗壮不少,而且,他的经脉即便不需运气,也无时无刻不在吞纳真气。 那些真气被经脉自行吞纳之后,直接运入他的丹田之中。 在此刻他丹田的真气充盈,其金丹周身也形成一团若有若无的光环,而等那光环化出实形,他便是金丹一成了。 亓砚卿见此,运气吸纳周围的灵气。 虽说这房内的聚灵阵乃是水阵,但,水能生木,与他来说虽谈不上有所加成,可却也无损耗。 他便全当这房中并无聚灵阵。 亓砚卿不断地吸纳着灵气至丹田当中,直到那金丹上那环已经半实,才从入定中醒来。 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此番入定,与他也算是有所长进。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腿上正呼呼大睡的兔子,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随即,直接化成蘑菇,跳到兔子头上。 这兔子当真是偷懒耍滑的一把好手。 兔子所靠之人消失,掉在地上便直接惊醒,还未等他发脾气,便觉有“东西”跳到自己头上。 兔子身子一僵,伸出爪子将头顶的“东西”抱了下来,在看清楚怀里的“东西”后,兔子耸了耸鼻子,有些讨好地看着亓砚卿。 亓砚卿好笑地看着兔子。 他竟然从这张兔脸上看出了一丝谄媚。 他还以为这兔子不知人事,现在看来,这兔子就是不把他的话放到心上。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接用菌丝化成的手,拼命地揉着兔子的头。 自从他与这兔子契约之后,这兔子也不会在被他的毒伤身了,他这才能如此接近这兔子。 亓砚卿揉了两下兔子后,眉眼不禁弯了弯。 这揉兔子的手感还不错,怪不得仙尊总是喜欢抚摸他的菌盖。 可是,他是个蘑菇。 揉蘑菇的手感是什么? 思绪至此,亓砚卿唤出两根菌丝伸向自己的菌盖。 嗯,很软,还有一种肉肉的感觉。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再次伸手揉了揉兔子。 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但好像都挺舒服的。 而兔子则是有些茫然地看向眼前的蘑菇。 入定须臾,这蘑菇疯魔了?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打坐的云龛缓缓睁开眼。 入眼的便是,一只兔子将蘑菇举了起来。 那蘑菇伸出两根手臂在揉着兔子的头,又伸出两根菌丝在揉自己的菌盖。 云龛眸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随即,直接从兔子手中将蘑菇接了回来,伸掌扶向蘑菇的菌盖。 而亓砚卿则是被云龛的此番动作吓到了。 仙尊此时动手,那他刚才的行为,仙尊岂不是尽收眼底了? 一时间,亓砚卿伸手挡住自己的双眸。 这当真是,脸都丢尽了! 半晌,亓砚卿没等到云龛说话,这才松开手,偷偷看了云龛一眼。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无波,神情未变,似乎与平日并无差别。 亓砚卿咳嗽两声,直接跳到亓砚卿的肩膀上。 是他想差了。 像是仙尊这般的人,怎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下去道:“仙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这一入定,便是不知岁月。 的确是不知过去多久了。 云龛道:“已是第二日。” 第二日?亓砚卿一愣,他记得那东离易说过,这灵船第二日便会到北域。 “仙尊,咱们可是已经到北域了?” “不错。”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欢喜。 他年少时一直在村中生活,后来去了天缘山又因为修为太低,不被允许出山。 这后来结识仙尊后,他去过的地方也稍远了一些。 但是,去往其他几域也是从未想过的,如今这到了北域,他的确欣喜。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伸手轻抚了一下亓砚卿的菌盖道:“当下船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清醒。 连忙环视周围,随后,低头看向正躺在云龛脚边睡觉的兔子。 这兔子,当真是好生懒惰! 亓砚卿轻哼一声道:“仙尊,我可要藏起来?” 云龛道:“北域中并无凡人,无需遮掩。” 听到这话,亓砚卿心安理得地趴在云龛的肩膀上:“那咱们便下船吧!” 云龛看了一眼地上的兔子,随后,直接起身走出房门。 直到云龛的身影远去之后,那原本瘫在地上的兔子,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已不见人影的前方。 随即,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 这自东域的海天峡出发,若是想到上剑宗的话。 除却三万里海路,还要再行四万里陆路。 而这自海天峡出发的灵船,一般到另外一方的海天峡便会被拦截下来。 “仙尊,咱们现在要做什么?”亓砚卿转眸看着云龛问道。 那东离易等人下了船之后,便有人来迎接。 本身,那东离易也邀请了仙尊一同前往,可仙尊却以有事在身拒绝了。 可他却是不知晓,仙尊要做何事。 “此处出城便是莽荒草原,你我当去历练一番。” 亓砚卿垂死挣扎道:“可那万剑会……” “万剑会还有一月才会开启。”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有些丧气地瘫在云龛的肩头。 仙尊拒绝东离易时,他内心就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但他却是不想,这四万里路,仙尊真的要与他一同走过去。 “星瑾,莫恼。”云龛轻轻抚摸着亓砚卿的菌盖道,“这蛮荒草原中有魂殿线索。” 魂殿二字一出,亓砚卿瞬间打起精神。 是他相差了。 他们此番出行为的是那魂殿,又不是为了万剑会而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连忙说道:“仙尊,我知晓了。” . 这蛮荒草原虽说有草原之称,但却并非是什么草原,而是一望无际的荒岭绝脉。 在那荒岭之中有无数的灵药以及各种妖兽。 在其附近的家族,经常将其弟子送入其中历练。 而最近这些时日,这荒岭之中格外热闹。 据听说,是那荒岭中有一株厚灵果即将出世。 这厚灵果乃是一种奇果,据说,有洗灵根之效。 凡是体内含有土灵根者将其服下,双灵根洗去其中一个灵根,三灵根洗去两个灵根,四灵根五灵根则是,只能洗去两条灵根。 但是,这种灵果就只能是练气修士能服用,而且,修为越低,效用便越是强。 而如此灵物,当真使人垂涎三尺。 在其附近的家族,族中有长辈者则是长辈陪同进去,若是族中无长辈者,则是在那万耳坊中挂了金令。 接了金令者,则视为金令拥有者的游走侍卫。 这些家族,可命令这些游走侍卫帮其抢夺灵果。 亓砚卿与云龛便是在那万耳坊中,接了张家的金令。 那张家幼子张双颜如今十三岁,刚迈入修行之路,乃是土火双灵根。 张家本就是一个小家族,家族中修仙者本就不多,如今修为最高的便是张家家主,张海莫,乃是筑基一成。 但是,张海莫要守着张家无法出行,这才在那万耳坊中挂了金令。 张海莫本以为不会有人接他们的金令,本想着要不去求求别人,忽然得了万耳坊的传信,说金令已被人接了。 他一开始见接了金令之人是两个少年,本身还有所犹豫,但见其实力深不可测,便也就点头答应了。 于是,在为其准备了上万张符箓后,才将两位少年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蛮荒草原当中,亓砚卿神情复杂地看着腰间的储物袋道:“这张海莫当真是大方,上万张符箓竟就这么给我们了?” 当真不怕,他们拿着这些符箓直接走人吗? 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万耳坊。” “嗯。” 亓砚卿应了一声,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本身就在那万耳坊中接了金令,若是当真什么都没有寻去,就算是张家不说什么,万耳坊也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他们。 “不过,那张海莫也的确信任我们。” “是你之故。” “我?” “你的修为远在张海莫之上。”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仙尊如今是筑基,那张海莫是筑基一成,但他却是金丹。 张海莫看不透他的修为,自然也只能选择信任他们。 “你我就此别过,那厚灵果出世之日,你我在相见。” 云龛在即将进入山脉之时,忽然出言道。 听闻此话,亓砚卿虽是不愿,但却也未多说什么。 此处出行,本身就是历练。 他若是一直与仙尊待在一处,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成长。 亓砚卿点头与云龛分别之后,直接进入了另外一个山脉当中。 一开始,亓砚卿还为与云龛分别有些不愿,但是,没走多远,亓砚卿的心神则全被山脉之中的灵物吸引而出。 这荒岭当中到处都是仙草仙果,只不过在其一旁都是有守护兽在守着。 亓砚卿一开始下手之时,还有些不熟练,抢灵草之时,还被那妖兽反咬了一口。 等抢东西顺手之后,便是看见一处灵果的守护兽,先是用孢子吸引那守护兽的注意。 趁着那守护兽被孢子吸引,直接用曜尘斩将其劈晕,随后,抢了灵果就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几息之间。 别说是守护兽,就连一同在其周围蹲候的修士都反应不过来。 亓砚卿是走一路抢一路,有些时候,那灵植身旁守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便直接换一处人少的抢。 如此下来,几个山脉走过,他的储存袋也是差不多都要被其填满了。 与此同时,一处山脉的大树上,亓砚卿用神识扫过储存袋道:“我觉得这些灵植还是有些不够。” 蹲在他腿上的兔子听到这话,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亓砚卿。 这家伙这一路走来,就差把地上的草都给拔了,现在竟然还说不够? 亓砚卿自然留意到兔子的眼神,直接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说:“仙尊此处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而他又是什么都没有带着的,这修行大道上,哪里少的了灵植灵宝的。” 修行之路本就坎坷,就算是天赋再高的修士,都需要灵植灵药来辅佐修行。 虽说仙尊现在还不太需要,但是,提前备着总是没错的。 而且,实在不行,也可拿这些灵植去换东西。 听完亓砚卿的话,兔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直接将自己缩成一个兔球。 亓砚卿伸手戳了戳兔子,刚想说话,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求救的声。 他脚尖轻点,直接落到那求救声旁的大树上。 只见三四个穿着朴素法衣的男女,身形都很是狼狈,他们皆是手持法器与一只赤焰蛙,纠缠交战在一起。 那赤焰蛙浑身被火焰包裹着,不断对几个修士吐出火球,那几个修士不敢正面对上那火球,只能很是狼狈的逃窜。 每逢赤焰蛙吸气的瞬间,这几个修士便会拿着法器砸上去。 这几个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练气八成,而那赤焰蛙则是二级妖兽。 任使他们费尽气力,都无法伤及那赤焰蛙。 虽说如此,但这几个修士皆是目光坚毅,即便脚步很是狼狈,但却未曾抛弃下同伴。 而那求救之人,则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那少女是这些人中修为最弱的一个,但却十分冷静,每逢赤焰蛙吸气之时,都会趁机发动攻击。 仅是这几面,亓砚卿对这几人便升起了一丝好感。 他因这声音而来,本就起了救人之意,再加上,这些人他也有好感,那妖兽不过是二级妖兽。 诸多想法交织在一起,亓砚卿直接悍然出手。 一击曜尘斩冲着那赤焰蛙而去。 赤焰蛙并无防备,直接被斩成两截。 在场的修士看到这一幕,皆是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亓砚卿所在的方向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们与这位前辈非亲非故,再说到这荒岭来的人,多半又是竞争关系。 他们之前求救只是被逼到了绝境,实在没有办法,便想着呼救,看能不能遇到什么熟人。 不想,真有前辈会顺声而来,救了他们几人。 几位修士见亓砚卿并未反应,对视一眼,同上前,躬身行礼:“小辈挽苒风 凌月 耿争卜 顾辰息见过前辈!” 亓砚卿收敛神情,微微颔首。 见此,几人松了口气。 这位前辈,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他们几人也是当真好福气,能在此处遇见这位前辈。 见此,那先前呼救的少女,也便是挽苒风上前拱手道:“前辈,我们皆是天缘山的修士,此番与师叔一同前来历练,若不是您相救的话,我等怕是要丧命于此。”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道:“你们是天缘山的修士?” 挽苒风一怔,见前辈脸色不是很好,硬着头皮道:“的确,我等乃是天缘山第二百八十七代弟子。” 第二百八十七代弟子? 亓砚卿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 也是,他乃是天缘山第二百八十六代弟子。 当初师父他老人家和左长老,带着他们这些弟子,前去祭灵渊历练,结果遇到灵兽狂潮后,便尽数丧命在祭灵渊。 第二百八十六代弟子,几乎没什么活口了,天缘山自然要再行收徒。 这些弟子,也都是好品性的。 “前辈,您……” 挽苒风见亓砚卿脸色不太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难不成,这前辈与他们宗门有仇? 但观其前辈面色,好似又不太像。 “无碍。”亓砚卿醒过神来,摆了摆手道。 他当年拜入天缘山,因为天资太差,险些做了杂役弟子。 最终还是被他师兄,以师父缺个弟子带去了。 他在天缘山的那些年,一直与师父与师兄住在一起,甚少与其他长老及其弟子来往。 他年少时顽劣不堪,师兄师父头疼得厉害,便唤来左长老训他。 但左长老总是做做样子,私底下给他带各种话本。 可是,去那祭灵渊的那场历练,他的师父师兄,以及左长老皆在其中。 他如今在那天缘山中已无熟人了,但师父他老人家对宗门很是看重。 他救了宗门的弟子,也算是还了宗门的恩情了。 挽苒风见亓砚卿脸色一直不好,思索再三,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前辈,小辈不知您与宗门有何恩情,但小辈有事相求。” 其他三位弟子见此,也是尽数跪下叩首。 亓砚卿见此,微微皱眉道:“何事,你且道来。” 挽苒风咬了咬嘴唇道:“前辈,我们本与那秋水门一同行动,那秋水门的人却暗中杀死了那赤焰蛙的幼子,将其栽赃到我们头上。那赤焰蛙不听我等所言,我们只能逃命。 秋水门得罪的乃是一对赤焰蛙,师叔为我等引开一只,我们才有机会遇见前辈,还请前辈搭救我等的师叔。” 说罢,四名弟子齐齐叩首。 亓砚卿眼眸轻垂,看向怀中的兔子道:“兔子,你来锁定那妖兽的位置。” 听到这话,挽苒风猛地抬起头道:“多谢前辈!” 亓砚卿挥手制止了挽苒风,抚摸了一下兔子的后背。 兔子耸了耸鼻子,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来。 亓砚卿眉头微动,紧随其后。 他追随着那兔子来到一处池塘前。 在那池塘前,一身着黑衣的修士,正单膝跪地,仅以一柄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而在那修士对面,一只赤焰蛙伸出舌头,正准备吐出一口火焰,将其烧死。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 这只赤焰蛙离三级妖兽只剩一步之遥,而这修士尽是筑基一成,怪不得,会被其逼到这种地步。 亓砚卿脚尖轻点,直接落到修士面前,双眼微眯盯着赤焰蛙。 赤焰蛙似乎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修士吓到了,直接吐出一口火焰。 亓砚卿手掌轻挥,无数菌丝从地下钻出,直接朝着那赤焰蛙刺去。 赤焰蛙慌忙要想逃窜,却是直接被菌丝刺的“万箭穿心”,而他吐出的火焰,则是直接被亓砚卿一袖子拍碎。 在将那赤焰蛙解决后,亓砚卿转身看向那修士,刚准备开口,却在看见修士的脸后,直接愣住。 这是,挽秋寒? 左长老的首席大弟子。 左长老虽然对他极好,但他却与左长老的弟子就只有一面之缘。 并不熟悉,但是,此刻在此相逢,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挽秋寒抬眸看着眼前之人,嘴唇微颤,似乎要说什么,但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眸中的光黯淡下来。 随即,才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挽秋寒如此,亓砚卿如何能不知晓,他已经认出了他。 多可笑啊,同门弟子相见竟是不相识的。 亓砚卿苦笑一声,罢了。 他与天缘山的缘分该尽了,有些人,不如不相认。 半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吾名星瑾。” 第29章 奇天冰莲 挽秋寒抬头看着亓砚卿道:“小辈乃是天缘山的挽秋寒, 我……” 亓砚卿挥了挥手道:“我遇到了你们天缘山的弟子,是他们求我救你。” 说到这里,亓砚卿自己也是一怔。 挽秋寒,挽苒风。 他从一开始就该猜到的。 那挽苒风虽然很是冷静, 但是她的修士却是最弱的, 那三个修士却是以她马首是瞻。 他早该猜到那挽苒风与这挽秋寒有关系的。 “前辈, 那些弟子?” “他们无碍, 无需挂怀。”亓砚卿轻声说道。 整个天缘山中, 对他好的就只有他的师父师兄以及左长老。 如今,他救了左长老的一双弟子, 算是还了左长老的恩情。 他一会将这些弟子护送出这蛮荒草原, 就算是将天缘山的恩情还尽了。 思绪至此, 亓砚卿上前一步拽住挽秋寒的衣领,脚尖轻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挽苒风所在之地。 亓砚卿将挽秋寒放了下去。 几人见到挽秋寒连忙上前查看一番。 挽秋寒将几位弟子安抚好后,缓步走到亓砚卿面前道:“前辈,在下有事想同您说。” 亓砚卿见挽秋寒神色有异,直接打下一个禁制道:“你有何事, 直接说便是。” “我们此处出行是与那秋水门一起的,他们想要害死我们,是因为我们得到了水像花的线索。”说着,挽秋寒上前一步, 将一把钥匙递到亓砚卿手中道,“手持这钥匙便可进入那禁断山脉, 水像花就在那禁断山脉当中。” 闻言, 亓砚卿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 为何, 这挽秋寒要将这钥匙交到他的手中? 思绪至此, 忽听挽秋寒一笑。 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 挽秋寒道:“这手持钥匙者,修为皆是高深莫测,但这钥匙却只有这一次有效,所以,小辈将这钥匙交给前辈。” 亓砚卿眉头不禁皱起,这挽秋寒究竟要做什么? “那秋水门害我等不浅,小辈被他们陷害后,才知晓,当初灵兽狂潮中,小辈的长辈有一线生机,但却被那秋水门的人抢去了最后生机。”挽秋寒抬眸看着亓砚卿,“小辈,相求前辈,将秋水门的弟子尽数斩杀,也算是还了所有恩情。” 说完,挽秋寒单膝跪下,伸出一只手掌道:“若是挽秋寒所说之话有半句虚言,便身消道亡,在不入轮回。” 此话一出,亓砚卿忽觉丹田有一股热流,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与面前的挽秋寒绑在了一起。 这挽秋寒竟立下了心魔誓,若是他有半句假话,天道将会刺罚与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叹了口气,他刚被挽秋寒的心魔誓骇到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挽秋寒说了些什么。 挽秋寒知晓的,挽秋寒真的认出他了。 挽秋寒将此事告知与他,想来也是想助他斩断前世所有恩与情。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眸。 先前,他们师徒、师兄弟在天缘山生活的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最终,亓砚卿张开双眸,吐出一口浊气。 随即道:“我会的。” 挽秋寒忽然一笑说:“就此别过了,从此怕是不能相见了,前辈。” 亓砚卿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挽秋寒。 挽秋寒起身,缓步走到几位弟子前,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 随即,带着几位弟子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之后,挽苒风才开口道:“师叔,那位前辈和我们天缘山有什么关系啊?” “关系?”挽秋寒一怔,随后说道,“经此一事后,已经没有关系了。” 听到此话,挽苒风虽是不解,但却并未开口。 师叔此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与此同时,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钥匙,直接转身朝着禁断山脉走去。 秋水门的人,害他师父,害他师兄,害死左长老,如今竟还要对天缘山出手。 既然如此,那么就尽数长眠在禁断山脉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跃入山脉当中。 . “这禁断山脉常年毒雾环绕,大家要小心才是。”周灵转身看着身后的师弟师妹说道。 在见到师弟师妹都点头后,周灵这才转身看向眼前的山脉。 这禁断山脉本身就满是毒雾,若不是因为他们要寻的奇天冰莲只在这禁断山脉中,他们也不会冒险到此。 但他们却偏偏遇到了这水像花出世。 无数修士都朝着这禁断山脉涌来,可若是放弃的话,大师兄的性命怕是…… 正在这时,一个红衣女修凑到周灵旁边说:“师姐,咱们就只是要拿奇天冰莲,与那些前辈不妨碍,那些前辈应该不会与咱们计较吧?” 周灵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进山脉吧!” 话音落下,几人便齐齐朝着山脉中走去。 他们本就不是寻那水像花而来,便避开主脉,沿着侧脉朝前探去。 走了约一个时辰,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交战声。 周灵眉头一皱道:“有修士在于那妖兽苦战。”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一同朝着前方而去。 大约在前方四五里的地方,一位红衣少年正与一条吞天蟒交战在一起。 那红衣少年衣袂飘飘,身形极轻,在空中不断对着那吞天蟒发动攻势,但那吞天蟒却是皮糙肉厚,硬扛着少年的攻势将其缠住。 眼看那吞天蟒就要将那少年吞入腹中。 几人见状,欲要上前搭救。 可还未等他们动手,便见那少年使了一个神通,周身瞬间弥漫七彩色的迷雾。 吞天蟒离那少年很近,直接将那迷雾吞入口中。 在下口的瞬间,吞天蟒似乎是被迷惑住一般,不再动作。 那红衣少年见此,手掌轻挥,身后化出一利刃,直接将那吞天蟒斩断。 等几人反应过来时,那红衣少年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他们身上。 见此,周灵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修士之间本身就有间隔,他人与妖兽争斗在一起,他们在一旁观看,本就有想要抢夺之嫌。 如今被那少年发现,他们自是有些羞愧的。 不过,见那少年未起怒意,周灵上前几步拱手道:“这位道友,在下混灵门周灵,并无意冒犯。” 话音刚落,便见那少年已经到了眼前。 先前离得稍远,她只能看清楚这少年身如游龙,红衣似红,如今离得近了,她才窥见那少年的容颜。 修仙者本就将体内污垢排除体内,于是,这修仙者无一不是容颜姣好的。 但这少年却是好看得有些灼目,即便是这少年站在她们宗主身旁,也是毫不逊色的。 而她们宗主,也被尊为万灵大世界第一美人。 “我乃是五天门的星瑾。” 听到这话,周灵道:“原来是五天门的道兄。” 而与这周灵交谈之人,正是亓砚卿。 亓砚卿轻声道:“前来也是有几位道友在,那吞天蟒才慌了神,这才给了我反击的机会,我应当谢过几位道友才是。” 听到此话,周灵轻笑一声。 这位道友与那吞天蟒的纠缠,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如今,这位道友如此之说,自是起了想要与他们结交之意。 他们混灵门与那五天门同为三等宗门,平日里也算是有所往来,若是能结交的话,自是要结交的。 思绪至此,周灵笑道:“道兄此言,当真是令小妹惶恐了。” 话音落下之时,周灵侧眸看了身后修士几眼。 几人连忙上前道:“公孙茗。” “石开。” “李容。” “杜三言。” 闻言,亓砚卿也是一一何其打过招呼。 此时,一旁的周灵才上前一步道:“不知,星道友此行是为何?” 亓砚卿道:“听闻这禁断山脉中,水像花将要出世,我便是为此而来。” 听到这话,周灵松了口气道:“星道友若是想寻这水像花,应当是主脉才是,为何会到这侧脉?” “这禁断山脉中处处是毒雾,一时不察,被那吞天蟒缠上,这才误入这侧脉。” 亓砚卿说得诚恳,他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周灵这才上前介绍那主脉和侧脉的区别。 听完周灵的话,亓砚卿这才知晓,这禁断山脉一共分为三个主脉,七条侧脉,十五条辅脉。 那水像花便是在最东侧的主脉之上。 听此,亓砚卿双眸微眯。 他被那吞天蟒缠上是真,但误入侧脉却是假的。 这几人在进入禁断山脉时,他便听到这几人所言,便想着从这几人口中套出一些线索,才会在此地等候这几人。 但他却是不想,这几人竟是混灵门的人。 他记得,仙尊曾说过,那风司便是混灵门的宗主。 “星道兄……”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周灵的声音。 他抬眸便看到此刻,周灵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随即,便道:“不知,周道友有何事?” 听到这话,周灵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水像花出世之时,整个禁断山脉都将起异象。如今异象未起,星道兄此刻前去也是无用。不如,与我等前往那侧脉,争一争那奇天冰莲!” 亓砚卿抬眸道:“嗯?” 周灵见此,像是破釜沉舟一般道:“奇天冰莲有祛除心魔之效,每次出世乃是三朵一同,我等此次前来,为的便是这奇天冰莲。若是道兄助我等夺得这冰莲,我等愿将两朵供上。” 见亓砚卿仍是不语,周灵看着亓砚卿道:“这禁断山脉如此之大,就算是我等将这消息告知道兄,道兄也是寻不到的。而我等手中有奇天冰莲的准确方位,道兄不如与我等合作?” 说完,周灵便有些紧张地看向亓砚卿。 半晌,才听亓砚卿道:“可。” 此话一出,周灵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如今不过是筑基三成,而她的师弟师妹也才刚刚迈入筑基之门。 想要争那奇天冰莲,其实,她心中也是没有底的。 而这位星瑾道兄,她虽是不知修为如何,但是,她能肯定的是,这位道兄的修为定是在她之上。 这道兄肯答应她的请求,她自是欣喜若狂的。 而此时,亓砚卿嘴角微微勾起。 他自是知晓这周灵所说之言皆是事实的。 既然,那水像花还未出世,那还不如就与这些人前去寻那奇天冰莲。 修士修行之路上,难免会遇到心魔。 当初,寻到那青风菇时,仙尊将他将青风菇服下,如今,再遇这奇天冰莲,他自是要为仙尊准备的。 几人既已达成了共识,便由周灵带路,朝着那奇天冰莲所在的侧脉而去。 而在此过程中,亓砚卿也知晓了,周灵等人来寻这奇天冰莲,是为了救他们的师兄。 他们师兄名为白凌空,本是筑基九成大圆满的修为,在一次任务当中,不知被何人所害,真气一瞬耗尽,似有心魔入体之像。 她们几人在门中受师兄照顾颇多,在知晓此事后,才决意到这北域,为师兄寻那祛除心魔的奇天冰莲。 周灵几人的重点在那心魔入体之上。 而亓砚卿的注意力却是被那真气一瞬耗尽吸引去。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天冥石也是如此。 看来,此事结束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当要结识一下这白凌空。 说不定,从白凌空口中能得到什么重要线索。 “道兄,便是在前面。” 正在这时,周灵的一句话,直接将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抬眸看向前面的山脉。 只见前面的山脉与周围的山脉不同,这周围的山脉皆是淡灰色毒雾,而那山脉当中则是飘着白色的寒气。 亓砚卿微微皱眉,那白色寒气中的毒,要更在那毒气之上。 此时,周灵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在将其分给其他几个修士后,才说道:“道兄,此丹名为清魂丹,有应对毒物之效。” 说着,便将手中的丹药递给亓砚卿。 亓砚卿神色不动道:“无需。” 闻言,周灵顿了一下,便将丹药收起。 如今,他们不过点头之交,不信他们也是正常,若是真的信了,才叫她心中生疑。 与此同时,亓砚卿双眸微眯。 这毒对于他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他倒是有些担忧仙尊。 如今仙尊的修为较低,而且,仙尊身上也并未带着解毒丹。 不过,仙尊行事向来谨慎,想必,是无需他担心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头看向眼前的山脉,直接迈入走了进去。 而在进入山脉瞬间,亓砚卿只觉得一股寒气侵骨而来,那寒气中还带着一丝杀气。 见此,亓砚卿轻哼一声,直接将真气运与体表,便将那些寒气驱逐出体。 这些寒气本就含有毒气,若是被这些寒气入体,那毒气便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体内。 可谓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亓砚卿这一声轻哼,直接惊醒身后的周灵。 周灵连忙运足真气将寒气驱逐出去,随后,连连嘱托她的师弟师妹。 随即,便有些感激地看向亓砚卿。 她本以为只服用解毒丹,便可无忧,但,现在看起来,倒是她想差了。 若是不与这位道兄在一起的话,她们怕是要中招啊! 亓砚卿不语,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一处道:“周道友,你说的可是那处?” 这奇天冰莲乃是极寒之物,而那处则是,这整个山脉中最是极寒之地。 想来那奇天冰莲便是在那个方位。 此刻,耳畔周灵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的确是那处没错的。” 得了此话,亓砚卿忽然察觉什么似的,直冲着那处而去。 见到亓砚卿如此心急,在其身后的周灵倒是一愣。 她虽与这星道兄相识时间不长,但却是也知晓,星道兄性子较为温和。 做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 怎得,此刻,如此心急? 而此刻,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他如此,不过是因为察觉到仙尊的气息罢了。 亓砚卿身形极快,不出几息便不见踪迹。 周灵见此,嘴角不禁挂起一丝苦笑。 道兄还真是干脆,真是一言都不与他们解释。 此刻,一旁的公孙茗上前一步道:“师姐,咱们可要……” “自是要前去的。” 周灵犹豫片刻,当即下令追寻亓砚卿而去。 他们修为本就在亓砚卿之下,再加上如今亓砚卿是全力离去。 他们追了半晌,发觉已不见亓砚卿身影。本已经起放弃之意,但却远远见到一个身影站在原地,看向下方的山谷。 而那身影正是消失的亓砚卿。 周灵面露喜意,连忙追到那人身旁,刚欲开口,便见那山谷之下,一位剑修正与一只妖兽纠战在一起。 她自是能看出那剑修不过刚入筑基之门,但是,与那剑修纠缠在一起的妖兽修为,她却是看不透的。 “道兄,那妖兽……” “已是金丹。”亓砚卿道。 话音落下,亓砚卿垂眸看向下方。 他刚察觉仙尊气息,本身很是欣喜,可赶到此处时,却看到仙尊正与一只箭毒蛙交战在一起。 仙尊如今不过筑基,而那箭毒蛙则已经三级妖兽。 但见仙尊战意正酣,他也不好下场,只得守在这山谷之上,为其护法。 周灵见亓砚卿神情严肃,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垂眸看向下方。 只见那箭毒蛙直接对着那剑修伸出了三尺舌头,而它舌头所经过的地方,毒气直接将山石腐蚀。 剑修见此,手持长剑,朝着箭毒蛙劈去。 就在他挥剑的瞬间,只见身后出现无数剑影,在剑身落下的瞬间,她好似看见一条白龙朝着箭毒蛙袭去。 箭毒蛙连忙将舌头收回,挡在自己面前。 在那白龙与舌头接触到的瞬间,那白龙就好像被什么腐蚀掉一般,整个身影都变得虚弱起来。 见此,箭毒蛙再次伸出舌头,直接向着剑修袭去。 剑修再挥一剑,此剑挥出,身后无数剑影直接融入剑身,她连一道剑影都看不出。 那剑修挥出的这一剑,就好像是还未踏入修行之路的寻常人,拿剑随意挥出的一般。 可就在那剑修将剑挥出之时,一条十丈白龙瞬间化形,直冲着那箭毒蛙而去。 箭毒蛙连忙躲闪,可那白龙直接悍然撞到它的身上。 随即,便听到那箭毒蛙一声惨叫。 再次看去之时,只见那箭毒蛙正趴在地上,不断喘息,却是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了。 仔细看去,便见那箭毒蛙的脚筋已经被斩断,此刻,已经无法站起。 而在其对面的剑修,则是一如之前那般站着。 但是,她却是能看出,那修士此刻体内真气已是耗尽了。 这一剑挥出,与那箭毒蛙算是两败俱伤。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从一旁的洞穴中蹿出一道影子,直冲那修士而去。 见此,周灵瞳孔地震。 这是,水月狐? 水月狐这种妖兽,生性狡诈,平日里最喜欢隐匿自己,藏在暗处,最喜欢等敌人两败俱伤后,再行出手。 而且,这水月狐乃是三级妖兽。 那剑修和箭毒蛙怕是性命难保啊! 思绪未落,便见眼前闪过一影,转眸看去,只见身旁的道兄已不见踪影。 周灵瞳孔瞬间放大。 与此同时,在那水月狐出来的瞬间,亓砚卿便也看到那水月狐。 几乎一瞬间,亓砚卿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的师兄,师父已经不在人世。 对他好的人,就只剩下仙尊了。 绝对不允许,那些家伙伤害仙尊。 一瞬间,亓砚卿唤出无数孢子,七彩的孢子瞬间将整个山谷填满。 而此刻,亓砚卿也落到了云龛面前。 “位止金丹可纳孢子与丹田,聚孢子为气刃,由丹田而出,即可斩敌。” 这是当初他悟出曜尘斩时,在他脑海中响起的。 但是,一个气刃怎得够? 他有百万孢子,当发出上万曜尘斩才是。 思绪至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孢子在其身后化为无数气刃,而一道气刃自他丹田而出,直接朝向前方的水月狐劈去。 就在那道气刃劈出去的瞬间,在其身后成千上万道气刃同时朝着水月狐劈去。 从那水月狐出来,再到亓砚卿落到云龛面前,对那水月狐下手不过一息时间。 那水月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被击飞出去。 这几乎蕴含亓砚卿所有真气的一击,直接将那水月狐浑身经脉斩断,使其连挣扎的气力都使不出,便直接倒在地上。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之前,他的曜尘斩是以自己真气发出的,便只有一刃。 但实际上,他应当以真气为引,催动无数孢子,化为气刃,再以他丹田而出的气刃为引,一同发动攻势,这才是真正的曜尘斩。 这水月狐与他实力相当,若是之前的话,他即便三击曜尘斩一同使出,都无法将其斩杀,可如今,他却是可以一招制敌。 而且,他体内的真气恢复极快。 以这种速度,像是刚才的曜尘斩,他约是半盏茶后,便可再次动用一次。 思绪至此,亓砚卿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云龛道:“仙尊。” 云龛上前一步,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星瑾,你心很乱。” 云龛如此之说,亓砚卿这才发觉,此刻他心跳的极快。 刚才,那水月狐自洞穴而出,直接对着仙尊发动攻势,真的将他吓到了。 刚才,仙尊体内已无真气,已经没有抵挡之力,若是真被那水月狐偷袭到,这副身子怕是就难以保住了。 “我在担忧你。”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若是被他偷袭到,怕是……” 说着,亓砚卿忽然怔住。 他为何如此担心仙尊? 原来,在他的心中,已经将仙尊放到如此重要的地方了吗? 见此,云龛上前一步,将亓砚卿拥在怀中,轻抚其后背道:“星瑾莫恼,是我之错。” 此话一出,亓砚卿心中的万种情绪尽数褪去。 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云龛这才松开亓砚卿。 而此时亓砚卿才觉察出,原来仙尊高出他,如此之多。 他若是不抬眸的话,只能看到仙尊的下巴。 仙尊若是不低头的话,就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但他为何,每每与仙尊对望,都能看到仙尊的双眸? 正在此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星道兄,你可还安好?”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看向不远处的周灵等人道:“无碍。” 周灵转头看着那倒在地上没有生息的水月狐,又看了看在其身旁不断挣扎的箭毒蛙,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与这位星道兄结识,当真是件好事。 这星道兄能将那水月狐一击致命,想来已是金丹真人。 虽说,这剑修修为稍弱一些,但能与这箭毒蛙如此纠缠,也当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而且,观其样子,这两位应当是相识的。 想到这里,周灵轻笑一声道:“不知,这位道兄是?” 亓砚卿道:“此人乃是我的师兄,名为印子泠。” 听到此话,周灵以她身后的师弟师妹,也分别介绍了自己。 待到全部见识后,周灵才说道:“那奇天冰莲似乎就在这山谷当中。” 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这山谷之中的确是寒气最重之地。 他先前眼中心中皆是仙尊,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如今周灵再次提起,他才想起此事。 “想来这水月狐便是那奇天冰莲的守护兽了。”周灵再次瞥了水月狐一眼道,“那这守护兽已死,那咱们不如……” “既然为此而来,那自然该去往。”亓砚卿自然听到周灵的意思,侧眸看向那洞穴。 他刚才看到那水月狐便是从这洞穴而出的,奇天冰莲想来也在这洞穴之中。 几人都不是推脱之人,既然已经定了注意,便一同前往那洞穴之中。 刚进入洞穴,几人便觉寒气更重了一些。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意。 如此寒气,才是证明,他们未曾来错。 于是,几人加快脚步进入洞穴最深处。 只见那洞穴深处有一处寒潭,而在寒潭中央则是立着一个花托,而在花托之上则是立着三个花苞。 那花苞此刻已经处于要绽放的边缘,而这洞穴之中的寒气,也是由这花苞散发而出的。 见此,亓砚卿看向那花苞。 果真如同那周灵所说,这奇天冰莲出世之时,乃是由三朵一起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便盯着那冰莲,一瞬不瞬。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那花苞缓缓打开,三朵冰莲齐齐出世,一股沁人的莲花香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周灵等人,唯恐迟则生变,从四面包抄直接朝那莲花而去。 可就在几人靠近寒潭之时,便见寒潭底下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见一条十尺巨鱼自水底而出。 而那巨鱼出水瞬间,直接甩尾将周灵等人甩飞出去。 在那巨鱼出水的瞬间,亓砚卿便知晓,这巨鱼同样也是三级妖兽,但其实力要远在他之上。 见此,亓砚卿脚尖一点,直接落到寒潭旁边,他连忙唤出几根菌丝,拽住那奇天冰莲的茎叶,快速朝后倒去。 而他在退出去时,还不忘用真气包裹菌丝,又用菌丝将倒地的周灵等人拽出去。 因之前抢东西已经习惯了,亓砚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在巨鱼将人甩出去,转过身想吞花之时,这才发现花已经不见了。 而等他转身想对那些人修动手之时,才发现那些人修也已经不见了。 巨鱼气得一尾巴将石壁甩开,直接从洞穴中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山洞外面的亓砚卿,不可置信地看着追出来的巨鱼。 他知晓这些妖兽已经脱离寻常兽的行列,出水行走与这巨鱼来说也不是难事。 但是,这巨鱼乃是海兽,脱离水实力便会有所折损,如今,竟直接追出来,看来是当真气急了。 见此,亓砚卿直接伸手从怀中,将缩成巴掌大小的兔子掏了出来,直接冲着巨鱼扔了过去。 随后,直接拽着周灵等人落到山谷之上,将手中的奇天冰莲分与周灵一朵道:“你们快些离去。” 闻言,周灵刚欲说什么,直接被亓砚卿打断。 “我们自有办法离去,你们在这里反而是不妙。” 听到这话,周灵等人齐齐点头,看了亓砚卿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道兄说得不错,他们此时修为太弱,留在这里,就只会是拖累。 只是,道兄的这番恩情,她们记住了。 见到几人离开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直接跳下山谷。 只见此刻,那兔子已经恢复成巨兔的样子,抬腿就是给了那巨鱼一脚。 见此,亓砚卿不着痕迹地退回到云龛身旁道:“仙尊,你觉得,兔子与这鱼谁的实力更强?” 云龛回眸看着亓砚卿道:“兔子。” 听到这话,亓砚卿吐出一口气,看向那纠缠在一起的两只妖兽。 那巨鱼先前是气急了,才会从寒潭中追出来,如今被兔子踹了几脚便已清醒,便想着退到寒潭之中。 但是,兔子又岂能如巨鱼所愿。 每逢那巨鱼想要退回到寒潭之中,兔子便直接跳到洞口,将巨鱼踹出去。 来回几次,巨鱼起了怒火。 他的修为虽然不如这只兔子,但是,这兔子想要真的弄死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巨鱼张嘴发出一股奇怪的声音。 声音入耳的瞬间,亓砚卿只觉好似有人在他耳边,敲响一个巨钟一般。 那声音刺得他极为难受。 亓砚卿身形一晃,连忙抬眸看向兔子。 兔子本身的听觉就在他之上,如今,这巨鱼发出如此声波,那兔子怕是更为难受。 可当他抬头之时,整个人便愣住了。 只见他的眼前,只剩一只正在摆动耳朵的兔子,而先前的巨鱼已经不见踪影。 未等亓砚卿将疑惑问出,便听云龛说道:“已回寒潭。”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不禁一抽。 先前巨鱼如此动作,他本以为那巨鱼要与他们拼命,却是不想巨鱼只是为了逃命。 就在亓砚卿感叹这巨鱼之时,便觉怀中一痛,低头一看,只见那兔子已缩小了身影,正在他怀中“撒泼打滚”。 而且,那兔子一边“撒泼打滚”一边还在“吱吱吱”乱叫。 若是过路人看到,怕是要以为他欺辱了这兔子。 眼前怀中的兔子要一直下去,亓砚卿只好说道:“是我不对,可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想你如此之强,一只小鱼又怎会是你的对手?” 听到这话,兔子停下“撒泼打滚”端坐在亓砚卿掌心,对着亓砚卿伸出了手。 见此,亓砚卿伸手握住兔子的爪子说:“多亏了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兔子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直接在将身形化小,缩回到亓砚卿的怀中。 第30章 九天一穴 “星瑾。” 正在亓砚卿低头看怀中兔子的情况时, 耳畔忽地传来云龛的声音。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无波,似乎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见此,亓砚卿只觉得先前心中的万种情绪, 尽数散去。 随后才说道:“仙尊, 你到此地, 也是为了这奇天冰莲吗?” 说着, 亓砚卿将手中的奇天冰莲递给云龛。 他本就是灵植, 修行之路并未坎坷,也不会有心魔, 这奇天冰莲对他来说, 可谓是毫无用处。 云龛不语, 拉过亓砚卿另外一只手,将一物放在亓砚卿手中。 亓砚卿察觉手中冰凉,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只见此刻,他的掌心之上有一颗翠绿色的种子,此刻那种子周身,正在不断凝聚着真气。 “水天树的种子。” 听到此话,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这水天树乃是十大奇树之一。 相传这水天树成树之时,树身如同水晶,树冠如同蓝色火焰,若是能在树下打坐须臾, 胜过闭关修行上万年。 这不过,这十大奇树, 早在万年之前, 便已灭族。 但是, 当初有棵水天树为了保存血脉, 便幻化出上万颗种子,送与向来交恶的修士。 只不过这上万颗种子,这么多年来,都未有人使其破壳。 而这些种子全数被南域的圣树拿去。 如今,他手中这颗,仙尊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像是看出亓砚卿的疑惑一般,云龛道:“万骇山脉所得。”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虽说是有记载,所有种子被圣树拿去,但是,记载也不定是准确的。 “你亦是灵植,此物对你有所好处。” 闻言,亓砚卿看向云龛。 虽说,他不知这种子有何用途,但是,将这种子带在身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型聚灵阵。 对他的确有好处,但对于仙尊来说,也是如此。 思绪至此,亓砚卿刚准备将种子交换给云龛,便觉得怀中一痒。 低头一看,只见那原本缩在他怀中的兔子,冒出了一个头。 兔子抬头看了看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鄙视。 随即,直接窜了出来,落到亓砚卿的手上。 亓砚卿刚欲张口,便见那兔子直接对着种子张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种子吞了下去。 一时间,万籁俱寂。 半晌,亓砚卿垂眸看着正蹲在自己手掌心,拨弄自己耳朵的兔子,露出一丝微笑,随即,直接将手掌翻了过来。 随着“啪叽”一声,兔子直接掉在地上。 兔子有些愤怒地抬起头,随后,便对上了两双眼睛。 兔子身子僵硬片刻,随即,有些讨好地看向亓砚卿。 兔子这般动作,纵使亓砚卿心中有再多的气都已经散去了。 那种子这兔子吞都已经吞了,他总不能让这兔子再吐出来吧! “莫恼。”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起头,便将云龛将一个储存袋递了过来。 亓砚卿有些不解其意地将其接了过来,他用神识扫过储存袋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只见那储存袋中全部都是灵植,灵宝。 他先前心系仙尊,所寻的灵植灵宝全部都是水属性,而仙尊递给他的储存袋中的灵植灵宝则全部都是木属性。 “星瑾?” 见亓砚卿未露喜意,云龛难免有些不解。 他自修行至今已有三百余载,但在这三百余载中他甚少与人交流,更不知该如何对一人好。 他所想皆是,若是为一人好,便予这人所有最好的。 星瑾本体为星天菇,又为木属性,所以,他才会寻来这些。 他不知为何,星瑾看到这些,并未有太多喜意。 听到这话,亓砚卿露出一丝笑容,将腰间的储存袋解下递给云龛道:“我也寻了一些要送与仙尊,仙尊也是如此,当真是极好的。” 云龛颔首,将储存袋接了过来。 见云龛神情不变,亓砚卿心中忽得有些失落。 他收集这些灵物送与仙尊,是因为心中欢喜,仙尊收集这些予他,想来,只是想让他快些修行吧! 想到这里,亓砚卿长舒一口气,再次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道:“仙尊,我手中有一把钥匙,有了这钥匙,便可寻那水像花。你我可要同行?” 云龛道:“可。” . 禁断山脉共有三个主脉,七条侧脉,十五条辅脉,这七条侧脉与十五条辅脉,寻常修士也可以进入。 但若是想要进入这主脉当中,则需要天乾之钥。 而这天乾之钥则是每年主脉开启之时,便会分散在整个蛮荒草原当中。 每次为了获得这天乾之钥,修士之间往往皆是苦战。 “师兄,你说,咱们能进入那主脉吗?”周辰看着一旁的王慎说道,“这可只有二十七把天乾之钥,你我不过筑基五成,能守住这钥匙吗?” 听到这话,王慎回头瞥了周辰一眼道:“能不能守住,都要守。师妹等人为师兄取了奇天冰莲,但你我皆是知晓,师兄哪里是心魔入体,分明是被人所害,丹田受损才会如此。” 周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也是因为水像花可修复丹田所伤,所以,才会引得这般多的修士聚集于此。” 说罢,周辰抬头看向主脉旁汇聚的修士。 这主脉开启之时,需要修士手持天乾之钥站在固定的位置之上,才可进入主脉。 但是,此刻,他与师兄哪里敢靠近那主脉。 可是,一直等在此地,也不是个事情啊! 他们总得过去才是。 但若是过去,他们手上的钥匙怕是很难守住。 正在周辰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两位道兄,为何在此?” 闻言,周辰后背忽地冒出一层冷汗,连忙转眸看向身后。 只见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两位修士。 其中一位明显是为剑修,而另外一位红衣少年的修为,则是有些高深莫测。 见此,周辰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我与师兄也是无事,在此歇歇脚罢了。” “哦?” 红衣少年神情莫名地看向周辰。 看到少年如此,周辰脸不禁一红。 这三条主脉被侧脉包围,形成低谷之势,而那主脉的入口则就在低谷之中。 而此刻,他与师兄则是蹲坐在低谷旁的小崖壁当中。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师兄弟二人是在盯着低谷当中的形势,可他却说,是在此歇歇脚。 这宛如说谎被人直接揭穿。 怎能让他不羞愧。 “两位道兄,不知有何事?”王慎瞥了周辰一眼,直接上前一步将周辰挡在身后道,“我师弟年幼,向来喜爱胡言乱语,恐辱了两位清净,若无要紧之事,我师兄弟先自行离去。” 说罢,转身就要带着周辰离去。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便见那红衣少年移步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王慎有些谨慎地看向红衣少年道:“不知这位道兄,这是何意?” 随后,便见那红衣少年嘴角轻弯道:“你们想要救的师兄,可是白凌空?” 此话一出,王慎与周辰身躯同时一颤。 半晌,王慎才说道:“道兄,到底是何人?” 听到这话,红衣少年轻轻一笑道:“我与白兄倒是不相识,不过,倒是与周灵仙子有过几面之缘。” “道兄认识灵儿啊!”周辰听到这话,笑道,“这当真是巧了,灵儿正好是我的妹妹。” 此话一出,红衣少年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更加灿烂道:“这还真是巧了。” 说完,红衣少年伸手将一块玉佩递到周辰手中道:“这玉佩乃是周灵仙子予我的,道兄看看,可是属实?” 周辰接过玉佩查看一番道:“的确是灵儿的。” 话音落下之时,周辰与王慎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自是能看出这剑修不过刚入筑基,但是,这红衣少年的修为却是在他们之上的。 若是这少年执意要对他们动手的话,他们怕是也是跑不掉的。 见此,红衣少年轻笑一声道:“我名星瑾,这位乃是我的师兄印子泠,我们也是因这水像花而来,不过,我等对水像花的了解甚少。” “原来是这般,我名周辰,这位乃是我的师兄,王慎。”周辰上前一步,将玉佩递到亓砚卿手中道,“既然,这玉佩是灵儿予道兄的,那道兄收下便是。道兄若是有想知道的,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亓砚卿也不和周辰客气,直接问道:“这 “想要得到水像花,就要进入禁断山脉的主脉,但是,想要进入主脉就需要天乾之钥。”说到这里,周辰伸手指了一下,山谷中二十七个方凳一般的石块道,“待到异象出世,那石块之上便会发出亮光,在将天乾之钥放于其上,便可进入主脉。” 听到这话,亓砚卿又道:“我听闻这天乾之钥,若是过了这段时间便没了作用,这又是为何?” “这禁断山脉相传是为八转金仙所设的府邸,那位金仙在主脉之中放了无数灵宝,每隔三年便会有一件灵宝出世。”周辰道,“在出世之时,在莽荒草原中会出现二十七把天乾之钥,方位并不确定。 而且,每次的天乾之钥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有这次若是不去,下次便没有用的说法。”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怪不得,先前挽秋寒会同他说那般话。 之前,他与仙尊说要寻这水像花后,便一同来了这主脉所在之地。 可他一问才知晓,仙尊从未来过这蛮荒草原,更不知这天乾之钥的作用是什么。 又见这主脉之中挤满了人,他这才想找人问上一番。 他这边想法刚起,便见这王慎与周辰在这边鬼鬼祟祟的。 他与仙尊潜到这两人身旁,听到这两人谈及师兄之事,他便知晓这两人也是混灵门的人。 于是,便想着以周灵名讳与这两人交谈。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周辰竟是那周灵的兄长。 想起这点,亓砚卿不禁有些赧然。 那玉佩也不是周灵予他的,而且,那周灵不慎掉在地上的。 也幸好有这块玉佩在,要不然,也无法与这两人相识。 亓砚卿长舒一口气道:“我还有一个疑问,想求两位解惑,那只有进入主脉才能得到水像花,那这水像花出世又是如何传出的?” “这个啊!”周辰顿了一下说,“两位道兄应当是第一次来这蛮荒草原吧,那主脉三年一开,而在有缘人将那出世的灵宝拿去之后,会显示下一次出世的灵宝。也是因此,才会有如此多的修士聚集在此地。” 原来是这般。 亓砚卿微微颔首。 “那天乾之钥,每把钥匙都可使两人一同进入。”周辰耸了耸肩膀道,“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与师兄在此处等待,我二人修为较低,若是下去的话,我们手中的天乾之钥怕是保不住。” 听到周辰如此之说,亓砚卿不禁也皱了皱眉。 何止周辰他们担忧,就连他自己都在担忧保不住这天乾之钥。 如今守在下方的修士少说有上百,其中仅是金丹修士就有二十余人,若是真起纷争的话,怕是…… “好在这山谷之中有禁制。”周辰抿了抿嘴唇道,“他们在山谷之中察觉不到山谷之外的情况,这才给了我们再次等候的时机。所以,两位道兄到我们身后时,真是吓了我们一跳。” 竟是如此吗? 亓砚卿瞳孔地震,可他先前在山谷之中时,分明察觉到了这两人的踪迹,所以才会与仙尊一同赶来。 那也就是说,这山谷之中的禁制对他来说没有作用?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山谷中二十七处石块之上,同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片刻,山谷之中亮起二十七个光柱。 而那二十几个金丹修士,见此纷纷守在光柱旁边。 周辰见此,连忙看向亓砚卿道:“道兄,你可有办法?如此,他们在那边守着,咱们怕是没有办法直接前往啊!” 闻言,亓砚卿刚欲说话,便觉怀中一痒。 随后,便见兔子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在落到地上后,直接变大,抬腿直接将周辰与王慎两人踹了出去。 在亓砚卿有些震惊的目光当中,周辰与王慎两人直接落到石块之上。 两人反应也是极快,直接将天乾之钥拿了出来,按在石块之上,开启传送,直接进入主脉。 而自兔子出现,到那两人进入主脉,不过三息之间。 这异变来得太快,周围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便见那二十七个光柱已经消去一个,也便是说这光柱已经没了作用。 正在亓砚卿低头查看谷中情况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连忙回头,便对上了兔子那毛茸茸的脚。 若不是他回首得及时,他怕是也要被这兔子踹飞出去。 兔子见亓砚卿回头了,眨了眨眼睛,缓缓将自己腿放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冷哼一声回过头。 就在一瞬,异变再生。 他只觉腰间一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那速度之快,甚至比先前那两人都快上许多,亓砚卿来不及反应,只得将天乾之钥取了出来,攥在手中。 眼见那守在光柱旁的修士,正欲对他动手。 便见一直白影窜到光柱旁边,一脚一个将那几个修士踹飞,随后,便直接蹲在光柱旁边。 见此,亓砚卿轻吐了口气,在进入光柱之时,稳住身形站在石块之上。 他刚站稳,便见仙尊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已满,光柱再次发出一阵耀眼的光。 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了眼,而随即传来的便是腰间一阵剧痛,身形也在急速后退。 他在强光中勉强睁开眼,便见一个毛茸茸的身形,从他眼前闪过。 兔子! 他就知道是这只该死的兔子! . 九天一穴乃是真气弥漫之地,凡是修士经过此处,皆是想要在此修行一番。 而让修士头痛的是,凡是九天一穴所在之地,前方都弥漫着坠灵沼泽。 一旦修士进入坠灵沼泽,浑身真气便会被尽数封印,只能一点点地爬出来。 而那坠灵沼泽中,还生着许多灵虫灵蛇,这些灵物虽是无毒,但是,在如此情况之下,便成为修士爬上来的阻碍。 即便是真能爬上来,这在坠灵沼泽中滚上一圈,也是狼狈至极。 而此刻,在坠灵沼泽一旁的大树上,几根垂下来的藤蔓忽然摆动了几下。 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几根藤蔓将一个红色的蘑菇缠在了其中,此刻,那红蘑菇正在努力地挣扎摆脱藤蔓。 正在这时,便见一只白兔子跳到藤蔓之上,抬头看着藤蔓。 蘑菇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兔子。 他刚准备阻止,便见那兔子直接一口咬在了藤蔓之上。 “啪叽” 藤蔓一断,蘑菇连同着藤蔓一起掉了下来。 片刻后,一阵亮光闪过,便见一个红衣少年从藤蔓中钻了出来。 亓砚卿咬牙切齿地将兔子拽了下来,狠狠地揉了几下道:“兔子,你可以啊,踹我,还摔我。” “吱吱吱吱” 兔子被揉得乱叫,随后,伸出短短的手,指了指沼泽所在之地。 见此,亓砚卿冷哼一声,松开兔子看向沼泽。 只见那沼泽中有四五个修士正在挣扎,但是,但被周身的蛇阻挡了脚步,以至于挣扎良久,却是丝毫未动的。 看到这四五个修士这般情况,亓砚卿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树。 他自是能看出那几个修士的真气,都被抑制住了,所以,才会如此艰难。 而他在进入光柱之时,那巨大的威压,使得他不得不变回原身抵抗威压。 若是,他以原身落入那沼泽,在沼泽中又无法使用真气的话,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下头看向兔子说:“你之前进光柱之时踹我,只是不想我摔入沼泽之中?” 听到这话,兔子一抬头,直接转过身将自己缩成兔球,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蹲下身戳了戳兔子道:“是我错了,我冤枉你了。” 兔子丝毫不理会亓砚卿,甚至还往前移了移。 见此,亓砚卿双眼眯了起来道:“进入光柱后,你踹我,是为了避免我摔入沼泽之中,那你之前为什么踹我?我可是看着,你带着仙尊一同进入光柱的。” 这进入光柱这一踹是为了保他。 但是,之前的一踹与后面的一摔,定是这兔子报复与他。 听到这话,兔子直接转过身,跳到亓砚卿的肩膀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论脸皮的话,他当真要同这兔子好好学学。 亓砚卿盯着那兔子看了半晌,发觉那兔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身后的沼泽。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沼泽乃是坠灵沼泽。 而坠灵沼泽旁边的这棵树,乃是九龙盘金树,一种灵藤与灵树一同生长的灵树。 若是靠近这灵树时间久了,体内真气便会被压制下来。 他当时被兔子踹到那藤蔓之上,也不知困了多久,所以,他醒来之时,才会无法动用真气,甚至连菌丝都不能唤出来。 等他落地之时,体内真气自然也就恢复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几人,直接转身离去。 虽说在坠灵沼泽当中,修士的真气会被尽数压制。 但是,却与凡人落到沼泽之中不一样。 凡人落入沼泽会不断下沉,而修士却不会落入坠灵沼泽,就只是在表面挣扎。 只要是毅力强,便会从沼泽中出来,与修士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兔子道:“那仙尊……” 虽说仙尊也是坚毅之人,可他却是无法想象,仙尊那般的人在沼泽中挣扎。 听到这话,兔子很是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甚至还甩了两下耳朵。 见此,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看这兔子的模样,仙尊那一脚怕是也逃不了。 亓砚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算了,这挂在树上,总比掉到沼泽之中强。 沼泽,树? 亓砚卿一愣,脑子忽然闪过什么。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在那《万植宝典》当中提起过,九天一穴乃是真气汇聚之地。 而那一穴则是灵植出世之处,想来,也便就是这水像花。 而在九天一穴周围,常常环绕着坠灵沼泽,坠灵沼泽旁又生着九龙盘金树。 虽说,他还未看出这九天一穴在何方。 但是,这坠灵沼泽与九龙盘金树已对上九天一穴。 想到这里,亓砚卿退回到九龙盘金树旁边,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百丈之处,白雾缭绕,而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出灵山之像。 这便对了,果真是九天一穴。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九天一穴,并不是一处地名,而是一种地势,凡是符合这种地形的山脉,统统被称为九天一穴。 九天一穴,乃是九面环抱,其含九穴,八假一真,八处死门,一处生门。 凡是入死门者,与生门中灵植皆是无缘。 亓砚卿上前几步,看向树上的藤蔓。 这九龙盘金树生在此处,便是给人指明方位。 九龙便是指八条藤蔓以及主树,分别对应着乾、坎、艮、震、巽、离、坤以及兑。 而主树所对应卦象,对应所在方位的藤蔓,藤蔓所指方向,对应所属卦象则为生门。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一步,伸出手掌逼出一滴血液滴在树干之上。 在血液递到树干之上时,一个卦象随即浮现出来,不过须臾便已消失不见。 但仅是一眼,亓砚卿便看到那卦象。 震字,东方。 亓砚卿落于树上,看向那位于东方的藤蔓。 只见那藤蔓遥遥指着一个方向。 南方,那便是离字。 亓砚卿双眼微眯,正欲向朝着南方而去。 就在他要动身之时,身形忽然一怔。 这九龙一穴所属之位,也不是难事,仙尊,应当能寻来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无奈一笑。 是他想差了,仙尊那般的人,怎会被这所谓的卦象困住。 与此同时,在一处九龙盘金树旁,云龛看向身旁的周辰。 周辰被云龛看得一愣道:“道兄,咱们现在要去向何方?” 云龛道:“你来带路。” “啊?”周辰脸上露出一丝绝望道,“可是,道兄,我压根就不知道此处是何方啊!” 听到这话,云龛眉头微皱。 他能察觉出此处有九处灵气波动,但是,这九处当中应当只有一方是真,八方为假。 周辰见云龛脸色不好,小声道:“道兄,不如你来选个方位?” 云龛不语,直接寻了一处方位而去。 八假一真又如何,一一闯过去便是。 这落入假的方位当中,就权当是练剑了。 被落于身后的周辰见云龛离去,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第31章 生门有死相 “这九天一穴, 不愧是真气汇聚之地。”亓砚卿靠在崖壁上,轻抚着兔子的毛道,“这里的灵气胜过聚灵阵百倍。” 听到这话,兔子晃了一下耳朵, 将自己整个身子蜷缩在亓砚卿怀中。 见此, 亓砚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本想着这兔子对禁断山脉很是了解, 若是有他带路的话, 应该很快就能赶到水像花所在之地。 结果, 他刚将话说出口,这兔子便直接缩到他的怀中, 任他说什么, 都不肯抬一下头。 亓砚卿刚欲开口, 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吼声。 听上去,似乎是什么妖兽被惹怒了。 亓砚卿眉头微皱,听那声音传来之地,也是在南方,便脚尖一点冲着那处而去。 他先前顺着九龙盘金树所指的方位而来,他本以为可直接找到那一穴所在。 可是到了此处才发觉, 那藤蔓所指之处,竟是一整条山脉。 这条山脉蜿蜒上万里,且处处有灵植,若是想从中寻到这一穴, 当真是极难的。 而自他入这山脉以来,从未听到过妖兽的声音, 如今听到, 自当是要去查看一番的。 那声音所传之地, 离此地不过十几里。 不过须臾, 亓砚卿便赶到那处。 等到他赶到之时,才发现,原来那叫声是由一通臂猿所吼。 此刻,那通臂猿正蹲坐在树下,双手抱头,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一般。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眯。 通臂猿向来是一个族群待在一起,这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的确奇怪。 他也能察觉出,这附近再无通臂猿了。 而他眼前的这一只通臂猿,不过是只一级妖兽,尚且还是一只幼崽。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接落到通臂猿面前。 那通臂猿看到亓砚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恐,连忙伸出双臂砸向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单手将通臂猿双臂挥开道:“我并无意伤你,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自己在此。” 话音落下,通臂猿浑身一颤,像是怕极了一般,连吼几声。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通臂猿这副样子,很明显就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眼见那通臂猿一边吼叫一边往后撤,怀中的兔子猛地抬起头看向通臂猿。 通臂猿身形一僵,直接抱着头蹲在了原地。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不过一级妖兽,还是只幼崽,便已经明白假装疯癫,趁机逃命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想起,当初在幽风谷遇到的赤色巨藤。 这果真,妖兽的灵智的确要比同等级的灵植高上些许。 兔子见那通臂猿蹲在地上,没有动作,直接起身跳到通臂猿的头顶,叫了两声。 听到这声音,通臂猿浑身一颤,哆哆嗦嗦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虽说他不知这兔子和通臂猿到底说了什么,但总归这兔子不会害他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起身追着那通臂猿而去。 而越跟着这通臂猿走,亓砚卿内心的惊异便越是加深。 他在这山脉当中也是顺着南方而去,但是,若是其中遇到树木之类的东西,他也是会避开的。 但是,这通臂猿带路之时,遇到一些树时,便径直从树中穿了过去。 见此,亓砚卿脚步一顿,伸手扶向那棵树。 可入手的触感,却使亓砚卿愣住。 这的确是棵树不假,他甚至都能从这棵树中感受到灵气,那为何通臂猿与那兔子可以从这树中穿过? 而他,刚才试图穿过之时,却被这棵树阻挡在外? 眼见亓砚卿没有跟上来,通臂猿转过身发出几声吼叫,就好像是在呼唤他一般。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他们两个能从这里过去,那这里肯定是能过去的。 思绪未落,便见眼前的树,直接在眼前消失。 亓砚卿一惊,连忙跟上通臂猿。 那通臂猿所走之路,许多都是穿树而过,约过了半个时辰,亓砚卿便发觉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 他能察觉出此处仍旧在山脉当中,但是,这一处的方位,却是他从未来过的。 见此,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这山脉当中应当被人布下了一种障眼术,许多眼睛看到的路并不是真的。 你如果信了你自己的眼睛,那么这条路就算是真的也成了假的。 所以,一开始他看到那棵树时,他察觉树上有灵气所在,那棵树便成了真的。 但是,通臂猿与兔子已经从中穿过,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他便觉得这条路可以走,于是,那棵树便成了假的。 看来在此处,眼睛与一身真气,反而成了拖累。 思绪至此,亓砚卿连忙跟上通臂猿。 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那通臂猿将亓砚卿带到一处断崖前。 通臂猿站在悬崖边缘,对着亓砚卿一阵吼叫,似乎在示意让亓砚卿快些过去。 亓砚卿心中虽是有疑,但还是快步走到那悬崖之前。 低头望去,只见那悬崖深不可测。 他以神识朝着悬崖底部探去,亦是探不到悬崖的底部。 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此刻,他的耳边再次传来通臂猿的吼叫。 亓砚卿转眸看向那通臂猿,只见那通臂猿伸出双臂,指了指谷底。 “你的意思是,这 这悬崖底下,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闻言,通臂猿直接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抿了抿嘴唇。 九天一穴,乃是极为奇怪的地势,那九龙盘金树虽然可指明生门,但这生门亦是不好通过的。 那九龙盘金树指向南方,而这通臂猿所带的方位,也一直为南。 那这悬崖之下,会是生门所在吗? 亓砚卿还未想清楚,忽听耳畔传来一声破空声。 他来不及思索,万千菌丝随即而出,朝着身后而去。 可令他惊异的是,他的菌丝在触及身后之物时,便自动地蜷缩起来。 他甚至都未看清楚,他身后之物究竟是什么,便直接被打落下悬崖。 兔子见此,起身一蹦,就要追着亓砚卿而去。 可他身子刚腾空,便直接被一双手抓了回来。 兔子有些愤怒地转过身,只见此刻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白发男人。 那白发男人长发垂于身后,身着一件镶嵌着上千颗巽灵珠的金色法衣,腰间挂着一串鸣后玉,此时正赤脚悬空浮在地面之上。 那一颗巽灵珠便是千万灵珠都难以换取的,而这男人不过一身法衣,竟镶嵌千颗,而那鸣后玉更是难以得到之物。 白发男人见兔子在他手中不断挣扎,轻笑一声说:“同尘兔,你要是在挣扎的话,我保证等那星天菇再见到你时,你身上一根毛都不剩。” 闻言,兔子身子一僵,抬起头瞪着白发男人。 白发男人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发丝道:“你应该知道,我久璃说话向来算数。” 此话一出,兔子的耳朵都垂了下来。 见此,久璃轻蔑一笑,随即说道:“这星天菇已经找到生门,不过区区考验,你也要插手不成?” 兔子转过头,一副不想听久璃说话的样子。 “当年,我寻到木形珠时,你死活不肯认主,如今遇见那星天菇,你非要死缠烂打自己送上去。”久璃松开手,直接将兔子甩在地上道,“你要是想跟着他,那就跟着他好了,我自是不会阻止你的。” 此话一出,兔子诧异地看了久璃一样,随后,直接从悬崖上面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久璃这才缓缓说道:“反正,你就算跳下去,也是遇不见他的。” 说完,久璃走到悬崖边,低头看向悬崖底下说道:“星天菇,你既然修了我的《星空混元术》,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吧!” . 四周寂静无声,亓砚卿耳畔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蓦然睁眼,只见他的眼前是一片白雾。 他连忙坐起身,凝眸向周围看去。 此时,他似乎像是在一片很神奇的空间当中,有些像是“袖内乾坤”,但却比“袖内乾坤”大上许多。 还不等他继续查看,便听到身下传来一声异响。 他连忙跳了下来,转身看向后面,只见此刻,他的身后正悬空漂浮着一口棺材。 而他刚才,就是躺在这棺材之上。 他听到的声音,似乎也是从这棺材中传来的。 亓砚卿眉头皱起,刚想上前查看棺材。 便听“哐当”一声,那棺材当着他的面,径直被推开。 随即,两个小孩从棺材中站了起来。 亓砚卿后退两步,只见那两个小孩。 那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身着一身红衣,女孩身着一身蓝衣,而那两个小孩的面容几乎一样。 那两个小孩原本是合着眼的,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之后,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你” “你” 两个小孩同时开口,随后,对视一眼后,那小男孩继续说道:“在这里看见你,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名第五尚,旁边那个是我妹妹,第五音。” 亓砚卿见自己看不透这两个小孩修为,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名星瑾,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第五音起身落到亓砚卿旁边,笑盈盈地说道,“这里自然是我们的埋骨之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五音一挥手,天地之间的白雾尽数褪去。 白雾消失的瞬间,映入亓砚卿眼帘的便是棺材,无边无际的棺材。 而那棺材之上,还带着极重的威压,压得亓砚卿险些直接跪倒下去。 见此,第五尚跳到棺材边缘,双眼微眯盯着亓砚卿说道:“妹妹说得不错,这里,是我们的埋骨之地,也是你的埋骨之地。” 第五尚的这话,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亓砚卿的神识当中。 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上亓砚卿的神识,他下意识的合上了双眸,等他在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此刻正躺在小溪的旁边。 亓砚卿挣扎着站起身,环视周围,只见他的前方,便是悬崖的崖壁。 想来,这里便是悬崖的底部。 而他刚才所见又是什么? 难不成也是一种幻术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内视丹田,随即,才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他体内并未有任何的损伤,甚至,丹田的真气更加充盈,并不像被幻术所伤的样子。 而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一番思绪未果后,亓砚卿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他面前不远处,便是一片森林,而在那森林的深处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声。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眯,直接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追去。 既然,那通臂猿与兔子将他带到这里,那他倒是要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 “你究竟要做什么!”罗瑶十分愤怒地盯着眼前的修士道,“石城,你若是对我动手的话,师兄,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石城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算是死在这里,你那所谓的师兄和师父都不会知道的。” 闻言,罗瑶浑身一颤,手中的赤纱险些掉落在地上。 见此,石城笑得更为猖狂道:“就算是你死在这里,你的师门也只会认为,你自己修为不济,哪里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这般行为,当真是辱了你的师门!”罗瑶咬牙道。 说着,罗瑶浑身真气瞬间涨起,竟是想要自爆。 见此,石城瞬间有些慌张道:“海兄!” 话音刚落,便见从一旁树荫之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冷漠地看了罗瑶一眼,直接伸手朝着罗瑶拍去。 在他手掌落到罗瑶身上的瞬间,罗瑶那原本胀出的真气,瞬间缩回丹田之中。 而罗瑶,则是受到反噬,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见此,石城一脸谄媚说道:“海兄当真是奇人,仅仅是一招就将这家伙解决了。” 男人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道:“你若是在废话,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无情了。” 石城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随后,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海兄说的是,是我废话太多了。” 说完,石城走到罗瑶面前,直接一巴掌将罗瑶闪飞出去道:“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让你跟着大人,那是赐予你的无限荣光,你竟敢如此反驳我!” 此刻,倒在地上的罗瑶,眼底浮现出一丝绝望。 她本想着,自爆来保护自己最后的清白,结果,却被那人一巴掌拍了回来。 而此刻,她自己则是遭受反噬,体内真气汹涌至极,竟是连一丝反驳的气力都是没有了。 思绪至此,罗瑶合上双眼,脸上透着一丝视死如归的神情。 即便身陷囹圄,她也绝不会向这些宵小之辈低头。 石城见此,伸手将罗瑶拽了起来,就要对罗瑶动手。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还不等他动手,便直接被一股力量闪飞出去。 “该死,是谁!” 石城恼怒地站起身,只见此刻,罗瑶的身旁站着一位蒙面的红衣人。 那红衣人只露一双眼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全部心神都被那双眼睛勾去。 “咳咳” 直到那黑袍人的咳嗽声响起,石城这才清醒过来,有些恼羞成怒地看着红衣人骂道:“不过小小一个金丹入门,就敢前来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石城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朝着红衣人袭去。 可就在他靠近红衣人的瞬间,忽然觉得手臂一痛,抬头看去,只见他的手臂上的血肉已经尽数化去,如今只剩白骨。 而且,他的手臂上面的血肉还在不断地往下掉落着。 石城发出一声惨叫,连忙抬手将自己的手臂砍了下来。 见那腐烂停了下去,石城喘了几口粗气,双眼透着一丝喜意。 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石城抬起头,刚准备嘲讽红衣人,便见那罗瑶脸上露出一丝嫌恶。 他顺着罗瑶的视线朝着自己胸口看去,只见此刻,他的胸口已是半丝血肉都没有,而他腰部以下已经全部都是白骨。 石城见此,刚准备上前一步,便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他有些惊恐地转过头,只见他的腿还留在后面,而此刻他的视线越来越低。 随着“碰”的一声,他的头已经掉在了地上。 黑袍人垂眸看着地上的白骨,那毒在腐蚀掉石城的血肉之后,甚至连白骨也尽数化去,最终,就只剩下储物袋掉落在地上。 见此,黑袍人扭过头看着红衣人说:“你们万毒宗的人,还真是能凑热闹,你不会以为你奈何得了石城,就是我的对手了吧!” 闻言,红衣人并未开口,直接冷冷地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盯着红衣人看了一会,冷哼一声道:“不过,就看在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不过,等下一次,我再见到你时,就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日。” 说罢,那黑袍人直接挥袖离去。 直到那黑袍人消失不见后,罗瑶才对着红衣人行了一个礼道:“小妹乃是无妄的罗瑶,多谢道兄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那石城是何人,竟敢对仙子下此毒手?”红衣人说道。 听到这话,罗瑶恨恨说道:“那石城原先是闵灵门的人,可小妹竟是没想到,他竟与那邪魔道的人勾结在一起,要害我性命,若不是道兄搭救,小妹怕是性命难保。” 闵灵门的人,竟也和魂殿扯上了关系吗? 这红衣人便是先前听到动静的亓砚卿。 他一开始见罗瑶与那石城交恶,本欲听到底是发生何事,结果,便见那黑袍人走了出来。 那黑袍人对罗瑶动手之时,他便瞧见那黑袍人手腕之上,挂着一串天冥石制成的手链。 他便猜到这黑袍人,应当是那魂殿之人,他这才决定动手。 但他自知,自己不是那石城的对手。 他如今不过金丹,而那石城至少在金丹两成,那黑衣人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他想着之前有元婴修士碰到他的本体都身消道亡,而他化为人体之后,人体却是无毒的。 此刻,变回原身又不可,便想着他的血会不会有作用,于是,在他动手之时,便将自己的血打到了石城身上。 当他却是不想,他的血竟会起到如此作用。 也吓到了那黑袍人。 他不敢确定自己能十成十将那黑袍人留下,于是,在那黑袍人走的时候,也便没有动手。 “道兄?”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耳畔忽地传来罗瑶的声音。 亓砚卿连忙转头看向罗瑶道:“何事?” “道兄到此地,应当也是为了那水像花而来。”罗瑶看着亓砚卿说道,“不如,咱们两人便结伴同行。” 亓砚卿道:“可。” 他本身就想问问这罗瑶,那石城的事情,既然罗瑶如此之说,他自然是同意的。 见亓砚卿答应,罗瑶轻笑几声。 她如今乃是金丹三成,而那石城则是金丹五成,虽说这位道兄不过金丹,但一击出手,便将金丹五成的石城弄得魂飞魄散。 这修真界中,终究是以实力至上的。 她能看出这位道兄有事想要问她,她自然是愿意为这位道兄找个借口的。 “那石城究竟是怎么回事?”亓砚卿看向罗瑶说道,“他让你跟着的人,又是何人?” 罗瑶道:“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长着四只手,有两只手一直都抱着一个罐子,那石城似乎十分尊重那人。” “红煞仙姑?” “的确!”罗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我的确听海天,也就是刚才那个黑袍人,喊过那人仙姑什么的。” 闻言,亓砚卿只觉头有些发痛。 这红煞仙姑竟也与这魂殿有关,而且,这红煞仙姑在那魂殿的地位,应当不低。 那海天能如此使用天冥石,便已使他确定,那海天就是魂殿之人。 毕竟,那天冥石本身就是吞噬人真气的东西,若不是魂殿之人,又怎会知晓天冥石的用法? 能让海天敬重,红煞仙姑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低。 “道兄,也见过那红煞仙姑?”罗瑶声音有些颤抖道,“那人的修为很是强悍,而且,性情乖张,一言不合便对人动手,我曾目睹他杀了上百位修士!”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过身看向罗瑶道:“你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罗瑶抿了抿嘴,最终说道:“我原本是想到这蛮荒草原中历练,便结识了那石城,他一开始还未露本来面目,我便与其一路同行。在进入一个山脉之后,那石城将我带到了一个山脉当中,我便是在这里看到了那红煞仙姑。” 说到这里,罗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半晌,才继续说道:“那红煞仙姑当时正是疯癫之时,将一个宗门前来历练的修士全部拍死,随后,便命令海天与石城将我带回去,便直接消失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起。 他先前与那红煞仙姑的一道分.身打过交道,红煞仙姑的性情本身就疯癫,做出这种事情,的确可信。 “然后,那石城便同我说,他们那位大人是个神圣的人,跟着那位大人便会有位止至高的一天。”罗瑶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说,“能不能位止至高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跟着他的话,怕是第二日的太阳都看不到。我便想着要逃命,剩下的,道兄便全部知晓了。” 说到这里,罗瑶将手放在自己丹田道:“在下罗瑶在此立誓,刚才所说若是有半句虚言,便魂飞魄散,在不入轮回。” 闻言,亓砚卿一愣。 这罗瑶立下的竟也是心魔誓! “罗道友,你又何须如此?” 罗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此番所见所闻,若是不立下心魔誓,别人如何能信?” 听到这话,亓砚卿叹了口气。 若非是他曾见过那红煞仙姑,这罗瑶所说这话,他的确很难相信。 “对了,道兄,你认识这红煞仙姑?” “嗯,我曾与那红煞仙姑的分.身打过交道,的确是有些疯魔。” 罗瑶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位道兄,在听到红煞仙姑做的事情时,情绪也并未外露。 “我先前看那历练的宗门,来了上百人,那宗门也不是什么大宗门,此番,怕是被其灭宗了。”罗瑶叹了口气道,“那宗门似乎叫什么秋水门。” 秋水门? 听到这三字,亓砚卿心神不禁为之震动。 他之前答应了挽秋寒会为天缘山讨回公道,却是不想,这秋水门的人,竟然尽数死在红煞仙姑的手下。 “道兄,这秋水门有何不对之处吗?”罗瑶见亓砚卿情绪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与我有仇,如今已死于那红煞仙姑手中,倒算是便宜了我。” 闻言,罗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最终还是并未开口。 那秋水门不过一个小宗门,这位道兄乃是万毒宗的人。 而且,观其修为,不过金丹,便可杀死金丹五成的修士,可见宗门对其很是看重。 也不知,如此天骄是如何能与那一个小宗门扯上关系。 不过,既然这位道兄如此之说,那此事,也不必在提起了。 “罗瑶,你可知晓,这出路在何处?”亓砚卿将自己全部情绪压下去后,说道,“我观这里,应当是九天一穴,我顺着生门而来,便到了此处。” “的确如此。”罗瑶微微颔首道,“在这生门当中,又含有森罗万象,想要找到那一穴,怕是没这么容易。”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见此,罗瑶又道:“不过,若是找不到的话,那咱们就不需在找了。” 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罗瑶。 罗瑶这话,是何意? 随即,便见罗瑶从储存袋中掏出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符箓。 罗瑶一笑道:“生门此处不过皆是障眼法,既然找不到,直接轰开便是,道兄,你且小心。” 闻言,亓砚卿瞬间在其周身打了几百个禁制。 随即,觉得有些不安全,又用菌丝将其缠绕数圈,才定睛看向罗瑶。 只见罗瑶冷喝一声,将所有符箓一同拍出。 在符箓撞击在一起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朝他压了下来。 亓砚卿运与全身的真气,用来抵挡这威压。 可那威压就好像是想要将他抹去一般。 不过须臾,亓砚卿便觉得自己浑身经脉都在胀痛,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见此,亓砚卿咬了咬嘴唇,吐出一口精血。 他的丹田瞬间被真气充满,亓砚卿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直接将所有的真气运与经脉,修复即将断掉的经脉。 而剩余的真气,则是用来抵挡这威压。 可那威压实在太过于强了,不过几息之间,亓砚卿便觉体内的真气已是半丝也不剩了。 但他知晓,若是此刻放弃的话,他是真的会死在这威压之下。 便直接咬牙硬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似乎,随时他都会倒下。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 “诶” 随着那声音的到来,亓砚卿只觉压在他身上的威压尽数褪去。 他欲要睁开眼,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 但他却已没有力气睁开眼,便朝着后方倒去。 就在他要摔倒地上之时,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直接闪到了他的后背。 那种感觉,似乎有些软。 . 亓砚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意识回归之时,便觉浑身上下都有些痛。 “吱吱吱” “是是是,我错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声音,彻底将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睁开双眼,只见自己面前蹲着一只灰扑扑的大兔子,那大兔子正愤怒对着他面前的人叫着。 那此刻大兔子面前之人,正是一脸心虚的罗瑶。 大兔子每叫一声,那罗瑶就道一声歉。 见此,亓砚卿支撑着坐起身来。 那罗瑶见到亓砚卿醒了,面露喜意道:“道兄,你总算醒了。” 闻言,亓砚卿看向那灰扑扑的兔子,此刻,那兔子浑身上下全身灰,完全看不出其面容。 但见这兔子看他醒了很是激动,亓砚卿有些不确定地道:“兔子?” 听到这话,兔子瞬间将自己缩小成巴掌大,凑到亓砚卿身旁,蹭着亓砚卿的手掌。 见此,亓砚卿挥手施了一个清净咒,那原本灰扑扑的兔子瞬间变回了白兔子。 他这才将兔子抱入怀中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先前记得这罗瑶扔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符箓,随即,他便感觉一阵强大的威压朝他袭来,在后来他便昏睡过去。 怎么醒来,就到了此处? 思绪至此,亓砚卿扭头环视四周,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在一个洞穴之中。 这洞穴内还弥漫着一股妖兽气息,很明显,这兔子与这罗瑶刚抢来的。 听到亓砚卿说这话,他怀中原本在撒娇的兔子,猛地抬起头,对着罗瑶一阵叫。 见此,罗瑶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半晌才说道:“我一开始想着,此处乃是障眼法,便想着用符箓将其炸开,但却不想,我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阵法之核。我在此引爆符箓,整个山脉都被我炸毁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为之咋舌。 怪不得,这罗瑶祭出符箓之后,便传来一阵威压。 想来是因为,这禁断山脉的主人,不想阵法被毁,所以才会施加威压的。 “我从使用的符箓乃是爆裂符箓,是有两次爆裂的,在第一次爆裂结束后,这兔子就从天而降。这时候我的符箓发起了第二次爆裂,就直接将这兔子炸飞了。”罗瑶看了兔子一眼,连忙将自己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低头看向怀中正在跳脚的兔子,伸手直接抚了抚兔子的头。 想来这兔子一路追来也是极为不易的,结果,刚到这里,就直接被炸飞。 而那罗瑶的实力又是在兔子之下。 也是因为如此,他醒来之时,才会看到,那兔子在训斥罗瑶。 眼见怀中的兔子要冲出去踹罗瑶,亓砚卿连忙将兔子抱在怀中道:“现在是何情况?” 罗瑶不着痕迹后退一步道:“我的符箓将阵法核心炸开了一个洞,我本想着带着你下去。但是,这兔子死活不让,于是,我们便将你带到了那核心旁的山洞之中。” 听到这话,亓砚卿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道:“多谢你。” 他自是知道,这兔子不让罗瑶带他下去,是为了保护他。 “道兄,你现在已经醒了,那我们可要过去查看一番?”罗瑶咳嗽一声道,“我们进入这禁断山脉的主脉,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 亓砚卿颔首道:“自然。” 说罢,亓砚卿抱着兔子站起了身。 他醒来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以及经脉,已经恢复正常。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无需在此停留了。 见亓砚卿答应,罗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我便带着道兄前去。” 亓砚卿颔首,跟在罗瑶跟上,走出洞穴。 可就在走出洞穴的瞬间,亓砚卿直接愣在原地。 只见此刻,他的面前是一个宽达百丈的大坑。 这个被炸出的洞,多少是有些大了。 “此处便是这阵法核心。”罗瑶指了一下洞说,“我将那核心炸毁之后,此洞便出现了。”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便下去查看一番。” 听到这话,罗瑶应了一声,随即一瞬不瞬盯着洞。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直接跳入洞中。 可就在他跳入洞的瞬间,便见空中忽地出现了一个阵法,依他目前的下坠速度,怕是会掉入坎卦。 这离字为生,坎字为死。 这可谓是生门有死相,原来最后的算计在此。 思绪至此,亓砚卿准备转动身体,可直到此刻,他这才发觉,他的身躯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见此,他怀中的兔子直接踩着他的肩膀,跳到一旁,一脚将他踹到对面洞壁之上。 几乎一瞬,亓砚卿便觉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了位。 虽说,他知晓这兔子是在帮他,可这下脚多少有些太重了。 不过,好在他此刻脚下的卦象已是离卦。 可就在他要碰到那阵法的瞬间,卦象直接变动,那离卦竟直接变为了坎卦。 那速度之快,就连一旁的兔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此,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这禁断山脉的主人,当真是将人戏耍到底。 这明明已入生门,但却是一定要入这死相。 而伴随着下坠,亓砚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他似乎听到耳畔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修士交战之声,有妖兽怒吼之声。 而最后传入他耳畔的声音,则是“星瑾”二字。 似乎,是仙尊在唤他。 第32章 破死相而出 坠灵山脉之中。 周辰有些不安地看向前方的云龛。 他追随云龛到了此地之后, 才发觉此山脉当中处处都是妖兽,他也猜到他们应当是进错地方了。 便想着直接折返回去。 可他还没走几步,却发现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便直接一路向前而去。 而堵在他们这条路上的妖兽, 全部都是二级妖兽, 他本想着, 他们要命丧于此了。 但却不想, 眼前这位剑修, 竟是这么一路杀了过去。 遇见能一剑杀死的妖兽,这剑修绝不会下第二剑, 若是遇到实力强他许多的妖兽, 这剑修也是不肯后退的。 也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山脉之中的妖兽虽多,但却并未出现三级妖兽。 于是,就算是遇见二级将要三级的妖兽,这剑修硬磨也是能胜过的。 伴随着,这剑修走一路杀一路,那剑修的一身白衣也被妖兽之血彻底染红。 而这剑修的修为, 也从筑基达到了筑基三成。 这当真是恐怖瑞斯。 这剑修一路杀过来,他从未见过这剑修有多余的神情,而如今那剑修脸上竟多了一丝动容,当真是让人惊奇。 周辰见此, 连忙上前几步道:“道兄,可是有事发生?” 云龛不答, 转眸看向一处, 似乎在思索什么。 见此, 周辰再道:“可是有何发现?” “那处。” 云龛说完, 直接起身朝着一处而去。 而被其抛之于身后的周辰一愣,随后,连忙起身追赶云龛。 这剑修如今修为不过筑基三成,又经历了一番厮杀,他一个筑基五成竟追不上那剑修。 如此,便使那周辰,更是好奇云龛究竟发现了什么。 约是赶了半个时辰,周辰见前面的云龛停下脚步,便停在云龛身后朝向前方看去。 只见此刻,他们面前一棵枯树。 见此,周辰更是不解。 他原本以为云龛如此,不是遇到自己想要除去的妖兽,便是遇到什么灵植。 可是,他们眼前不过是棵枯树,还是一棵最是寻常不过的红灵木的树干。 这若是放在外面,一个下品灵珠便可买上几百棵这样的树干。 所以,这剑修到底为何要赶来。 正在此刻,异变突生。 只见那枯树之上忽地出现一个阵法,一个红衣人直接从那阵法当中掉了出来。 见此,云龛脚尖一点,直接将那红衣人接在怀中。 见此,周辰抬眸看向云龛的怀中人。 只见那人如今双眸半合,其内含着半丝水汽,仅是这双眼睛,便使他有些迷了心神。 见此,周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默念了几声清魂咒,这才清醒过来。 于是,准备再次看向云龛的怀中人,可他还没看,便对上了一双冷漠的双眸。 见此,周辰连连后退几步。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他与这剑修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却也知晓这剑修是个性情极冷之人。 他本以为这世间万物,没什么能被这剑修放在心上,但却没想到,能看到这剑修动容的模样。 难不成,他怀中之人,是他的道侣? 怕是也只有他的道侣,才能让这剑修动容吧? 正在周辰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到那剑修唤了一句:“星瑾。” 听到这话,周辰一愣。 星瑾这名字,不就是那位深不可测的道兄吗? 也便是,那位剑修的师弟。 周辰连忙看向云龛,只见他怀中之人身上着的法衣,的确与那前辈一样的。 想到这里,周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早该想到的,那位前辈容颜是他见过之人中最耀眼的,只不过,他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在直视那前辈的双眸。 所以,他才未在第一时间,将那前辈认出。 正在这时,便听到一声呜咽声。 随后,便见那剑修怀中之人双眸已经睁开。 眼见两人有话要说,周辰直接给自己打了一个避音禁制,将自己关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亓砚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道:“仙尊?” 仙尊,怎会在此? 思绪刚落,亓砚卿的目光瞬间被云龛身上的血吸引而去,便有些紧张道:“仙尊,你怎么样,可是伤到了?” “并未。” 云龛清冷的声音,瞬间使亓砚卿冷静下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此刻正在云龛的怀中,便有些赧然道:“仙尊,你先放我下来。” “你自当调息。”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连忙内视丹田,这才发觉,此刻,他体内竟是连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而且,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有些无力,若是此刻,仙尊将他放下,他也是站不稳的。 察觉如此后,亓砚卿也不再提及此事。 现在被仙尊抱在怀中还好,可若是仙尊将他放下来,他站不稳才更是让他羞愧。 “仙尊,此处是什么地方?” 亓砚卿咳嗽两声,才说道。 他先前从那坑中进入生门死相,本以为此处会是极险之地,为何会在此处遇见仙尊? “不知。”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仙尊还真是,无论什么话,从他嘴中说出,都有一种安人心脾之效。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瞥见,在仙尊身后约三步远的地方正蹲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有些无聊,正在拔着地上的草。 见此,亓砚卿拍了拍云龛的手臂,示意让云龛放他下来。 云龛虽是不解,但依旧照做。 但见亓砚卿实在是站不稳,便背过身,微微俯下。 见此,亓砚卿一愣道:“仙尊?” 云龛道:“你且上来。” 亓砚卿虽有些无措,但还是攀附到仙尊的后背之上。 在攀附到云龛后背上时,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心中是如何之想的。 他早已心生异心,如今六识之中皆是仙尊气息,虽时机不对,但他却情由心生,不能自已。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自己的头埋在云龛的肩窝当中。 云龛脚步一顿,随即,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待到云龛走出数百步后,那蹲在地上拔草的周辰,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 眼见云龛已经走远了,周辰连忙起身,将禁制打散,快步追了上去道:“星道兄,印道兄,等等我!” 听到这话,亓砚卿脸微微发烫。 他还真是,情由心生,便连连做错。 先前明明已经见到这周辰了,如今这一转眼,竟将那周辰抛置于脑后。 当真是不该。 与此同时,追上两人脚步的周辰,看到这两人的模样,双眸不禁眯了起来。 只见那浑身染满鲜血的剑修,明明是个冷清之人,但是,此时双手却托着红衣修士的双腿,生怕他掉下来。 而那动作却是极为轻柔,似乎怕自己手稍微用力,就会伤到那红衣修士一样。 至于那红衣修士,此刻应该真气已经耗尽了,便那么趴在剑修的身后,脸颊微微发红,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这分明是也已经动了心。 这寻常修士,就算是最亲近之人,也少敢将自己的后背交予他人,毕竟,谁都不知晓,你这背后之人会不会出手暗伤与你。 那剑修竟将自己后背交予这红衣修士,再加上那剑修之前的表现,分明也是情入心间。 想到这里,周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两位修士都已是如此。 再加上灵儿又与这两人相识,那等他日,这两人成典之时,他定要备上一份厚礼才是。 周辰如何之想亓砚卿并不清楚,他只感觉到,有一双灼热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他。 亓砚卿身形一僵,他记得之前与这周辰相处之时,周辰都不敢抬头看他。 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在相见之时,这家伙的目光却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 云龛似有感知一般,转过身瞥了周辰一眼。 周辰脚步一顿,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这剑修还真是的,占有欲竟是如此之强,他不过只是看上两眼,他竟是从那剑修眼中看到了丝丝杀气。 周辰目光远去之后,亓砚卿也瞬间松了口气,直接靠在仙尊的后背之上。 仙尊的后背与他的手一样,都是暖和得很,驱赶了他心中的寒气。 . 云龛本就在这坠灵山脉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身上带着的煞气,使得周遭的妖兽不敢靠近,为其让开了一条路。 云龛顺着这条路,一路走进一个还算是干燥的洞穴,这才将亓砚卿放下来道:“你现在此处调息。” 亓砚卿看出云龛是想换身衣服,便点了点头。 直到云龛走出洞穴后,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周辰,连忙坐到亓砚卿面前道:“星道兄,你与那位印道兄很是熟悉?” 亓砚卿虽不解周辰为何要如此之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周辰啧啧两声:“那你们倒是般配的。” 闻言,亓砚卿看向周辰的目光都有些复杂起来,怎么几个时辰不见,这周辰的脑子伤到了? 周辰触及亓砚卿的目光后,瞬间给了亓砚卿一个我懂的眼神,随即说道:“道兄,你为何会从那枯树上掉落下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再次走进洞穴之中。 此刻,他已经将那一身血衣褪去,换了一身蓝色锦衣。 仙尊自从长成之后,这渡劫之身的容貌已与真身差不了许多。 仙尊本身就是长眉入鬓,眸若寒星,肤若珠玉,整个人放在一宗之中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但其周身总带着骇人的剑气,那一身白衣又更添几分使人不敢接近,不敢窥视之感。 如今换身这一身蓝衣,冲淡了那寒气,使得众人双眸更观其之美。 见此,亓砚卿眉眼含笑道:“这一身,极美。” 听到这话,原本正惊叹与云龛美貌的周辰,后背忽然炸起一层汗毛。 这直接夸这剑修美,当真不怕这剑修一剑直接劈上去吗? 但见那剑修神情并未有什么不悦,而是缓步走到亓砚卿身旁坐下,周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人家两人的关系。 人家这般关系,说几句调谑之言,自然是无碍的。 若是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此刻,怕是已经与那些妖兽躺在一起了。 见云龛已经坐下,亓砚卿咳嗽了两声,随即说道:“我先前跟随九龙盘金树所指方位而去,得知那生门在离字,于是便落入阵法当中,可就在要落下之时,那离字却忽然转变为坎字,生门死相,我才落入此处。” 听到这话,一旁的周辰愣了一下,才道:“那九龙盘金树可是坠灵沼泽旁的树?” “的确如此。” 听到这话,周辰叹了口气道:“我与印道友先前并未认出这九龙盘金树,便随意选了一个方位,可是入了那方位之后,才发觉已无法折返,我们便一路杀了过来。” “原来是这般。”亓砚卿微微皱眉道,“想来是生门有死相,死门有生机,我自生门而落入这死门,那也就意味着死门当中,也是有生机的。” 闻言,周辰双眸一亮道:“那棵枯树是不是就是死门生机?” 亓砚卿微微皱眉道:“这生门死相与死门生机是不同之地,自死相而入,此处便不是生机。” “好吧。”周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扭头看向一旁的云龛道:“仙尊,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云龛双眸微眯道:“杀,此处妖兽尽是阵法所化,杀尽妖兽自可破阵。” 此话一出,亓砚卿与周辰同时一愣。 半晌,那周辰才说道:“道兄,此话可是当真?” 这坠灵山脉当中少说上万只妖兽,当真一一杀过去不成? “我曾进入九龙一穴,此地形八假一真,在假的方位当中妖兽遍地,生机在其中一个妖兽之上。”云龛淡淡道。 听完此话,亓砚卿颔首。 怪不得仙尊说要将这山脉之中的妖兽杀尽。 这死门生机就在妖兽身上,但是,这山脉当中无数妖兽,他们也无法认出生机在那只妖兽身上。 所以,他们就只能将这山脉之中的妖兽杀尽。 思绪至此,亓砚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蹙起。 有些不对,生门如此轻松便转为死门,死门也同样应该有最简单的破除之法的。 九天一穴,八假一真,真可化假,假可化真,万事万物,皆归如一。 他们最一开始进入之地,便有可能是破局之处。 想到这里,亓砚卿一把抓住云龛的手腕道:“我们现在可以到那九龙盘金树旁吗?” 听到这话,周辰一愣道:“可是,自从我们选了方位之后,便已经无法返回了。” 云龛侧眸看向亓砚卿道:“可。” 说罢,云龛起身走到亓砚卿身旁,俯下身子。 见此,亓砚卿嘴角一弯,直接攀附上云龛后背。 他只不过是一个念想,仙尊便愿意为之付诸行动,而且,仙尊并未问其原因。 如此,如何能让他不动容。 与此同时,被抛下的周辰连唤了云龛几声,见云龛真不等他,连忙起身跟上云龛。 他都忘了,这两人是一心的。 遇不到人家可能还会与他说上两句,这遇到了,人家又怎会理他。 . “此处便是我说的屏障。”周辰上前一步,扶向眼前看不见的屏障道,“也便是这东西在阻挡着我们出去的路。” 闻言,亓砚卿双眼微眯紧盯着那所谓的屏障。 那九龙盘金树就在离这里百步远的地方,若是想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将这屏障打破。 见眼前两位还没有死心,周辰连忙说道:“这个屏障我已经试过了,所有的真气打到上面,就好像打到空气上一样。”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想起之前遇到的树,便伸手拍了拍云龛的肩膀,示意云龛将他放下来。 在云龛将他放下来之后,亓砚卿双眼微眯看着眼前的屏障。 按照这里的障眼法来说,那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思绪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直接迈步跨过了那屏障,而那所谓的屏障也并未阻拦他。 见此,亓砚卿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对着屏障内的云龛伸出了手。 云龛眸中无波,一脚跨过屏障,握住了亓砚卿的手。 与此同时,目睹全程的周辰,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摸向眼前的屏障。 那屏障还在,那两人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还不等周辰想明白,就见屏障外两人根本就没有等他的意思,直接朝着那九龙盘金树走去。 见此,周辰心一横,直接朝着屏障而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周辰捂着自己的额头,双眼迷茫地看向眼前的屏障。 这屏障难不成,还是分人拦的? 而此时,亓砚卿与云龛两人已经走到九龙盘金树下。 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仙尊,你将这树劈开。” 听到这话,云龛不疑有他,直接单指指向九龙盘金树。 剑气顺着云龛指尖而出,瞬间化作十丈白龙,将那九龙盘金树撞倒。 而就在那金龙盘金树倒下瞬间,就见底下忽然出现一个法阵。 “此处便是死门中的生机。”亓砚卿双眼微眯,死处逢生,原与始。 寻常人也不会认为,这生机就在一开始的地方,而寻错了路,便有那障眼法挡路。 若不是他一开始便是自生门而出,怕是也会被这障眼法迷惑到。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身看向在被屏障所困的周辰,随即看向云龛的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能从这屏障中出,是因为他在生门已经见过,所以,这障眼法对他来说已经起不到作用。 而这屏障对仙尊无效,而是因为仙尊信他。 就像是仙尊从未过问,他为何要将这九龙盘金树毁掉一样。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下去道:“仙尊,那处屏障就只是障眼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云龛道:“我信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咳嗽了几声道:“仙尊,我先去将那周辰唤出来。” 说罢,一刻不停地朝着那屏障而去。 而观其背影,竟有些狼狈。 亓砚卿直到站到屏障前,这才冷静下来。 仙尊本就是有些清冷之人,这番话从仙尊口中说出,当真是令人面红耳赤。 “道兄?”周辰见亓砚卿脸色不对,内心互生一丝绝望。 这对道侣就算是要恩爱,也要换一个时间吧! 他们要是再不救他的话,他怕很快就要成为妖兽的口中餐了。 周辰的一声呼唤瞬间将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咳嗽一声道:“此处屏障不过是障眼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闻言,周辰有些狐疑道:“此话当真?” 这障眼法他也见过不少,像这种障眼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周辰不信,亓砚卿也不言,直接后退一步道:“我们已经找到死门生机,若是道兄不信,也可在那些妖兽之中寻找生机。” 说罢,亓砚卿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周辰连呼几声,见亓砚卿真的不打算等他,咬牙直接迈步。 而这一次,那屏障竟真的没有阻止他。 周辰虽说惊愕,但还是连忙追上了亓砚卿的步伐,在看到那阵法之后,才说道:“这阵法的确与你之前掉下来之时,一模一样。” “我先前从九龙盘金树之上,看到的生门为南,也便是离。”亓砚卿迈步站于离宫道,“那么此处便是生机。” 闻言,云龛跟上亓砚卿的步伐,站在亓砚卿的身边。 见两人已经决定,周辰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跟上两人的脚步。 在周辰脚步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眼前亮起一股刺眼的光芒,即便他运真气与双眸,也是看不清眼前之像。 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光芒才逐渐散去。 而光芒褪去的瞬间,他便瞧见眼前站着一位身着金发法衣的白发修士。 那白发修士长相极为好看,周身散发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而盯得久了,便会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这威压? 亓砚卿脑中闪过一念,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那罗瑶手持符箓将阵法核心炸毁之时,那股几乎要将他压死的威压,就是来自眼前之人。 他先前并未多想,而如今想来才觉不对之地。 而罗瑶的修为并不比他高上许多,怎得,他被那威压险些压死,而那罗瑶则是一点事情没有。 看来,他之前感受的威压,便是眼前之人故意而为之。 思绪至此,便听到那白发修士道:“想明白了?” 亓砚卿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此时在一处宫殿当中,而宫殿唯一的出口则是那白发修士挡住。 于是,才说道:“想明白一些,但是,大部分还是想不明白。” “嗯?”白发修士饶有兴趣地看向亓砚卿道,“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想明白了,什么想不明白?” “前辈先前的威压应当是在试探小辈。”亓砚卿看着那白发修士道,“但是,小辈却是想不明白,前辈为何如此?” 无论是天赋也好,修为也好,他都算不上是佼佼者,为何这白发修士要来试探他? “想不明白,你就好好在想想。”白发修士挥手打出一个水幕道,“那些修士都在争那水像花,我有很长的时间陪你聊天。” 闻言,亓砚卿抬头看向那水幕。 只见那水幕之中显示的也是一个宫殿,仙尊与七八位修士正站在殿中,而在殿中的水池中,则开满了蓝色的花苞。 那蓝色的花苞想来便是水像花了。 见亓砚卿已经看见了,那白发修士直接一挥手,将那水幕打散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了。” 闻言,亓砚卿抬起头看向那白发修士。 这白发修士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们应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亓砚卿思索半晌,随后,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圣天菇?” 他曾经与那圣天菇有过一面之缘,而此时,眼前这位修士带给他的感觉,与那圣天菇很是相似。 闻言,白发修士笑了笑道:“还算是有药可医,不过,比起圣天菇我更喜欢你唤我久璃。” 久璃?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久璃前辈,小辈还是有些不明白,您此番是为何?” 久璃淡淡道:“你应该见过两面蛊了。” 亓砚卿颔首道:“我的确见过两面蛊,也与那两面蛊交过手,也听那钰萤提及过这两面蛊。” 话音刚落,久璃脸上浮现一丝诧异,随后才说道:“你既然见过钰萤了,那钰萤应该同你说过,九族将近灭族便是这两面蛊之缘故。” 亓砚卿不知久璃意欲为何,只是点了点头。 久璃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眸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后说道:“星天菇,你快些长大吧,现在的你,实在太过于弱小了,很多事情,你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无用的。” “我需要成长到什么地步,才能知晓这些。”亓砚卿看向久璃,他知晓久璃所说之话不会骗他。 他虽然很想知晓那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但同时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金仙。”久璃轻叹了口气道,“你至少要到金仙,知晓这些才有用途。”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金仙之境何其之难。 这偌大的万灵大世界,达到金仙境不过几十人。 而如今这久璃竟然说,他达到金仙境才可知道此事。 “我一事想要提醒你。”久璃声音一顿道,“你不是也知晓,云龛此时乃是渡劫之身吗?” 亓砚卿听着久璃语气有些不对,连忙说道:“你想说什么?” “想告诉你一件事。”久璃语气淡淡道,“那云龛算是孤注一掷,为的便是达到八转金仙。所以,他并未给自己留后路,他若是这渡劫之身死去的话,他本身也会死。而此刻,那他本身已经入了死关,即便渡劫之身粉骨碎身,也是无法出手搭救的。” 怎么会! 亓砚卿有些震惊道:“可是,仙尊他……” “他骗你的。”久璃瞥了亓砚卿一眼道,“为的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过,就是因为那些修士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所以,才让一个修行三百多年的小辈站到了仙首之位。”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过,你也应该谢谢那两面蛊。”久璃瞬移到亓砚卿面前道,“如果不是因为两面蛊出世的话,你此刻早已是我腹中食了。” 闻言,亓砚卿一僵。 这久璃竟是真的打算将他吞噬。 “不过,我要是真的把你吞了,那钰萤怕是也要与我不罢休。”久璃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现在都已经修成人身,就算是吞噬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了,你还是快些修炼吧!” 见此,亓砚卿道了声谢,转身便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那久璃道:“对了,这个给你。” 闻言,亓砚卿转过身,便见一个影子朝他飞了过来。 定睛一看,那被久璃抛过来的正是兔子。 只不过,此时的兔子正处于昏厥当中。 亓砚卿抬眸看向久璃。 便见久璃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同尘兔烦得厉害,一直要寻你,你快些将他带走。” 听到这话,亓砚卿脸上的感激才真诚了些许。 之前与生门死相之时,他与兔子分别,难免有些挂心,如今,这久璃将兔子送回他的手中,他自然是感激的。 “好了,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快些离去吧!”久璃眼见亓砚卿要开口,直接打断亓砚卿的话,随即直接对着亓砚卿挥了挥手。 在他挥手的一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已经被水包裹。 眼见唯一的出口,就在上面,亓砚卿只得朝上游去。 又道云龛这边,他自进入那阵法之后,便被传与这大殿之中,而那大殿中央则是一个水池,水池中央开满了水像花的花苞。 而此刻,殿中的修士皆是虎视眈眈盯着那水像花。 此刻,一旁的周辰不着痕迹地移到云龛身边,直接对着云龛传言道:“印道兄,这些修士的修为都在你我之上,这想要夺得这水像花,怕是极难的。” 云龛不语。 比起这水像花,他更想知晓星瑾的去向。 在那阵法开启之时,他似乎察觉到了圣天菇的气息。 那圣天菇会对星瑾出手吗? 见云龛神情不对,周辰不着痕迹地又移了回去。 是他想差了,那星道兄此时不知所踪,这印道兄的心思自然不在水像花之上。 看来,他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这如今在场的大多都是金丹修士,他想从这些金丹修士手中将抢走那水像花,怕是只有那一招了。 思绪至此,周辰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看向水像花。 现在就只待花开之时了。 越是过了一个时辰,便见那水池中的花苞轻轻颤抖起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无数双眼眸盯向那花苞。 只见花苞在摇摆几下后,齐齐开花。 几乎瞬间,整个大殿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 众修士见此,一同出手。 可还未等他们靠近那水像花,便听一声巨响,只见一个白影直接从那水池之中钻了出来。 直到那白影落地之后,众修士这才发觉,那从水池之中钻出来之物,正是一只巨型兔子。 而在兔子落地瞬间,便听殿内传来一道有些古朴的声音:“水像花已被取走,三年之后,鸣叶草将会出世。” 在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开始颤抖。 随即,二十七道光柱打出,众人只觉自己直接被抛了出去,等他们在缓过神时,已经回到那谷中。 众人齐齐向那巨型兔子看去。 可直到此时,众修士才发觉那巨型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一落地就已经跑了。 见此,众修士皆是咬牙切齿,那该死的兔子,若是让他们知晓,那兔子的主人是谁,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与此同时,在离禁断山脉百里之外,一只兔子在疯狂地逃命。 而他的背上则是站着亓砚卿等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兔子才停下脚步,将背上几人甩下去后,直接缩小身形,瘫倒在地上。 见此,罗瑶蹲在兔子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兔子的毛道:“道兄,你这灵宠当真是厉害,若是没有他的话,咱们怕是要被那些修士抓一个正着。” 兔子听到这话,甩了一下耳朵,直接侧过身将自己缩成一团,一副不想搭理女修的模样。 见此,罗瑶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此时,亓砚卿走到兔子前,一把将兔子抱了起来道:“此次当真谢过兔子,师兄,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云龛微微颔首。 见此,亓砚卿眉眼弯了弯。 当时,他被久璃甩进水中后,只见头顶一丝光亮,向上游了一段时间后,他这才发觉他头顶之上正是水像花。 他自是知晓那大殿之中的修士,都是在等待花开的一瞬,也知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便直接将怀中的兔子推醒,由那兔子一口将水像花吞下,在带着他们逃命。 只是不想,在他们将那水像花取走之后,禁断山脉主脉当中,还存活的修士一同被甩了出来。 眼见那些修士就要反应过来了,他只能将周辰、王慎、罗瑶以及仙尊拉上兔子后背,一路逃了出去。 见此,罗瑶道:“道兄,我此番遇险,如今既已无碍,便先回宗门报个平安。” “自该如此。”亓砚卿颔首道,“你当抓紧返回,将此事告知天清仙尊才是。” 先前,仙尊让那楚炼衣拿着天冥石去寻天清仙尊,如今应该已经到了。 此时,罗瑶将此事告知,自是说明事情的严重。 闻言,罗瑶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去,便感觉衣角一沉。 低头一看,只见那原本缩在亓砚卿怀中的兔子,现在正蹲在地上咬着她的衣角。 罗瑶有些惊喜地蹲下身,摸着兔子的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随即,便见那兔子后退半步,直接吐出了一朵花。 “这是,水像花?给我的?”罗瑶看着兔子的眸中充满了震惊。 她本就是为了水像花而来,但水像花已经尽数被道兄拿去,她自是不会去争的,但却不想,这兔子竟送她一朵水像花。 见此,罗瑶抬眸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笑道:“既然,兔子愿意送你,你便将此拿去便是了。” 罗瑶咬了咬嘴唇,将那水像花捡了起来,随后,将挂在腰间的储存袋交给亓砚卿道:“这储存袋中有一枚厚灵果,只不过是还未成熟的。道兄将水像花送我,解我燃眉之急,此物道兄定要收下。” 闻言,亓砚卿先是一愣,才将那储物袋接过来。 见亓砚卿收下,罗瑶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罗瑶走远之后,亓砚卿这才哭笑不得地看向手中的储存袋。 他与仙尊来这莽荒草原,一是为了历练,二便是为了这厚灵果。 他没想到,这罗瑶手中便有一枚厚灵果,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在这时,便见一旁的周辰凑了过来道:“星道兄,我这人向来厚脸皮,如今有话我便直说了。我与师兄到此处,为的便是这水像花,不知星道兄可否割爱一朵?星道兄有任何需要,只要我师兄弟能做到,定是不会推辞。”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地上的兔子,再次抱到怀中道:“这予周道友一朵,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的确有事相求。” 闻言,周辰眼睛瞬间亮了亮道:“星道兄有话直说便是。” 他们师兄弟不怕这位道兄有求,就怕这位道兄无求。 亓砚卿看向周辰说道:“我想见见,你们那位白师兄。” 第33章 闹肚子的兔子 那北域的海天峡在最北方, 而无妄则是在北域的西方,若是想从海天峡去往无妄,则可选择乘坐万耳坊的飞灵舟。 约是乘坐三日便可到那无妄。 这飞灵舟上坐镇着十几位元婴,可保乘坐修士的安危。 而此时, 在飞灵舟之上的一个房间中, 亓砚卿不断抚摸怀中的兔子。 自从发觉摸兔子的快乐之后, 他似乎就明白了, 为何当初仙尊总喜欢摸他。 “星瑾, 你心乱了。” 正在此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听到这话, 亓砚卿将兔子放到一旁, 坐到云龛旁边道:“仙尊, 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当真是错综复杂。” 他当时同周辰说要见白凌空之后,周辰似乎没有犹豫直接便点头答应了。 他一开始还想着,他们要先去中域了,可一问才知晓, 那白凌空已经被送到无妄去了。 早知如此,当时罗瑶离开之时,他们就应该把那罗瑶拦下,也省得这去一趟无妄, 还要上书七八次。 不过,好在, 周辰与王慎本身就要去无妄的, 上书也只不过加上两个名字罢了。 思绪至此, 亓砚卿单手撑着下巴, 他们在离开之时,还特意去了一趟张家,问了一下那未成熟的厚灵果可有作用。 毕竟,他们还在那万耳坊接了金令。 可他没想到,那厚灵果不仅有作用,而且,张家主还说,他们带来的这个厚灵果作用,要比其他的强上许多。 若不是,当时,周辰与王慎拼命拦着,他们怕是就要被那张家主留下,吃那所谓的庆功宴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云龛道:“仙尊,你说那红煞仙姑,到东域来,是想将那魂殿的余孽带到东域吗?” 他在同仙尊到这飞灵舟上时,打了几个避音禁制,便将先前见到罗瑶之时的事情,尽数告知与仙尊。 可他却是不想,仙尊在听到这些事情后,并未多吃惊,反而露出一丝果真如此的神情。 “魂殿之人,贼心不死。”云龛道,“此次去无妄,便是解决此事。” 也是。 亓砚卿微微颔首。 先前的楚炼衣以及后来的罗瑶,手中皆有魂殿的线索,而他们此次前来,为的也是那似乎被天冥石所伤的白凌空。 而仙尊又与那天清仙尊是故识。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靠在云龛肩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前久璃同他所说之话,他其实信了大半,不过,思索再三,他还是并未询问仙尊。 当初仙尊不愿同他所说,就是不想他知道,就算是他此刻在询问,又有什么作用呢?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周辰的声音:“两位道兄,可否一见?” 亓砚卿蹙眉,这周辰怎么来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可。”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门直接被周辰推开。 只见此刻,周辰手里提着两个酒灌,神情有些不明的僵在了门口。 见此,亓砚卿看向周辰的目光有些古怪起来。 这周辰,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又说这周辰,本身想请亓砚卿两人喝好酒,结果一推开门,就见两人肩并肩坐着,看向他的目光还有些不愿。 这寻常修士又怎会如此坐着? 这两位肯定是道侣,不过,观其两人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不能说,才会以师兄师弟相称呼。 毕竟,这哪里有师弟修为在师兄之上,还老老实实一口一个师兄叫着。 眼见那周辰一直处于云游状态,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道:“周道友,你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听到这话,周辰连忙笑了几声,提着酒灌走到亓砚卿面前道:“愚弟手中有千年醉几罐,不知,道兄可否赏脸?” 闻言,亓砚卿目光一怔。 这千年醉乃是灵果所酿造的灵酒,喝下去之后不仅为身体无害,还会增添修为。 他之前也只喝过这百年醉,如今,这周辰竟将千年醉送到他的面前,哪有不喝的道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起身走到周辰面前:“有好酒相伴,如何能不饮酒三千?” “好!”听到这话,周辰直接将手中的酒灌递到亓砚卿面前道,“那道兄有请了,这千年醉我手中有个几十灌,保证能让道兄喝个畅快淋漓!”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只见云龛已经合眸打坐了。 亓砚卿叹了口气,仙尊修行三百余年就达到如此境地,乃是眼中心中全部都是修行,又怎会对这旁门之物在意? 亓砚卿的这番神情,周辰自是看得清晰连忙道:“这隔壁便是我的房间,不如到我的房间饮上几杯?” 听到此话,亓砚卿再叹了一口气,跟随周辰去了隔壁的房间。 一开始,亓砚卿还因云龛不与他同饮有些感伤,可当美酒入喉的瞬间,亓砚卿便将诸般想法都抛置于脑后。 这千年醉果真不愧为灵酒,每一口入肚,皆有回甘。 而其一身经脉,也因为千年醉的原因,有些燥热起来。 而坐于亓砚卿对面的周辰,似乎是先前喝得有些猛了,现在双眼已经开始有些朦胧。 随即,说道:“道兄,你不知道,我们白师兄对我们师兄弟几个是极好的,如今白师兄重伤,躺在榻上起身都难,如何能让我们放心得下?” 听到此话,亓砚卿心中也有所感伤道:“好在,你们现在已经寻到那水像花了。” 亓砚卿不说这水像花还好,一说这水像花,周辰眸中瞬间染满水汽道:“其实,道兄,我一开始与王慎来时,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没想到,竟会遇见你们。” “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的确深厚。”亓砚卿自是知晓周辰所说皆是实话道,“你们的运气也是极好的,若是你们没有发现天乾之钥,就算是遇到了我们,也是无用的。” 话音落下,周辰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半晌,才继续说道:“这天乾之钥是我们从一金丹修士手中抢来的,哪里有什么运气之说。” 亓砚卿一惊。 那周辰苦笑一声道:“我们混灵门有一种特殊的功法,此功法而出,可使其修士大幅度提升,但是作为代价,体内经脉会断裂大半,需要休养许久才能养回来。我们从金丹修士将这天乾之钥抢来,就是王慎用了此功法。” 闻言,亓砚卿神情有些复杂道:“你将此事告知与我,不怕我……” “你与我们宗主见过吧!”周辰看向亓砚卿道,“这功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但是,使用者都可以感受到其他使用者的气息,我在你的身上,察觉到了宗主的气息。” 话音刚落,亓砚卿也不知自己此时,该作何神情。 这混灵门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神奇。 他记得之前那钰萤提及过,那风司便是排名第三的凤尾草。 一般灵植都对人修极为厌恶,这凤尾草不仅反逆道而行之,甚至还成为了一宗之主。 而他遇到的那些灵植的大能,似乎都是格外神秘。 若是此功法放在其他宗门,他定是不信的,可若是放在风司身上,他自是信的。 此时,周辰笑了笑说:“我同你说,我们宗主向来嫉恶如仇,你既然能从她手下逃脱,那自然是可信的。” 说着,周辰直接将一罐酒灌下喉。 有一事,他未同这星道兄所说。 他能察觉出星道兄身上有宗主的气息,那是因为这气息是宗主故意留下的。 宗主之前提及过,若是以后,发觉身上有她气息者,便是可信之人。 见周辰不知在想什么,亓砚卿轻吐一口气,拿起眼前的酒灌,同样灌了下去。 最近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早已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想到这里,亓砚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在知晓师父的事情之时,那股愤怒是由心升起的,他是真的想要为师父报仇。 可是,他的敌人又尽数被红煞仙姑所杀。 这令他,恨都不知道该恨谁。 想着想着,亓砚卿再饮一罐。 而坐其对面的周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是一罐一罐地饮。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房间当中,四处散落着都是酒灌。 亓砚卿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便站起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但此刻,他实在是不清醒了,走时甚至还踢到了地上的酒灌,发出“砰”的一声。 这声音将原本陷入昏睡中的周辰惊醒,周辰费力地睁开眼看向亓砚卿道:“道兄,有些事情不能拖的……”真正喜爱,要说出来的。 这后半句话,周辰还没有说出,便直接昏睡过去。 而等他半天都未等到他后半句话的亓砚卿,哼了一声,直接推门而出。 这周辰总是奇奇怪怪的,他下次才不要听周辰废话。 想着,亓砚卿已经走到自己房间前。 他抬起头,双眼有些茫然地盯着房门。 仙尊好像不太喜欢饮酒,他喝成这样,还要进去吗?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直接背靠房门蹲坐下来。 反正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在哪里打坐休息都是一样的。 不如,今夜他就在外面睡一夜,等明天清醒了在回去。 思绪刚落,亓砚卿忽觉后背一轻,整个人朝后倒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躺在地上,结果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接住。 亓砚卿抬头看去,只见接住他的人正是云龛。 他顺势直接搂住云龛的脖子,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云龛的胸膛。 云龛不言,伸出一只手将门关上,随即将亓砚卿抱回到床上。 可当他准备将亓砚卿放到床上之时,才发觉此时亓砚卿正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来。 云龛伸手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星瑾,你醉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有些委屈,松开搂着云龛的脖子道:“仙尊,你不要出事,你不能出事。” 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自是不会。” 闻言,亓砚卿双眼有些湿道:“久璃说你骗我,你若是渡劫之身毁掉的话,你原身也会毁掉的。” “于我来说,是一样的。”云龛神色淡淡说,“这是我的宿命。” “哪里有什么宿命不宿命的。”亓砚卿一把抓住云龛的手说,“我不想你出事,仙尊,我欢喜你,想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愿你出事,这是我的私心。” 此话一出,云龛双眸微颤。 可还未等他开口,便见眼前闪过一道红光,随即,便见眼前之人已经消失不见,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红蘑菇。 蘑菇似乎是醉得很了,菌盖都在一张一合,而每张一下,都会吐出几个孢子。 见此,云龛伸手轻抚了一下蘑菇。 是他想差了,星瑾出世不过五年,哪里又懂得这些情感,如今又是醉酒,酒后之言如何能信? . 亓砚卿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无数的孢子,那些孢子似乎都要将整个房间填满了。 见此,亓砚卿连忙变回人形,挥手将那些孢子收了回来。 他这时才发觉,仙尊如今不在房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捂住脸颊,他昨夜是喝多了,又不是失了神。 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晰。 他从未想过,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他醉酒之后,竟然尽数道来。 好在如今仙尊不在房中,给了他片刻喘息时间,不然,他怕是要从这飞灵舟上跳下去了。 正在亓砚卿胡思乱想之时,忽听见门被人推开。 抬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云龛。 一瞬间,亓砚卿只觉脸颊有些发烫,但见仙尊眸中无波,神情自然,他才稍微放心下来。 也是,像是仙尊这般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思绪之间,云龛已经走到亓砚卿面前,将手中的粥递给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将粥接了过来。 他刚才一直都在盯着仙尊的脸,竟是没看到仙尊手中的粥。 今日还真是,一错再错。 见云龛神色自然,似乎不在意这些事情,亓砚卿这才将粥喝了下去。 就在亓砚卿喝完粥,准备开口之时,忽然听到一阵异动。 转眸看去,只见已经睡在房间角落的兔子,此刻正不断地颤抖着。 见此,亓砚卿也顾不上其他,将碗放在一旁的桌上后,连忙上前几步,将兔子抱在怀中道:“你怎么了?” 此时,他怀中的兔子似乎很是痛苦一般,一直都在不停地挣扎。 亓砚卿见兔子这般,连忙抬头看向云龛道:“仙尊,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云龛道:“应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连忙低头道:“你听到了吗?能将那些东西吐出来吗?” 兔子浑身一颤,从亓砚卿怀中钻出来,两只小爪子扒着床的边,便开始吐东西。 而这兔子吐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其他,全部都是灵植灵宝,甚至还将那水天树的种子也吐了出来。 眼见兔子将所有东西吐出来后,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亓砚卿双眼眯了起来道:“这水天树的种子?” 这兔子还真是,分明自己吞噬不了,还非要同他们争抢。 正在这时,便见云龛跨过地上成堆的灵植灵宝,随后捡起一朵水像花道:“这个。” 闻言,亓砚卿接过云龛手中的水像花。 这其他的水像花皆是已经开花,只有这一朵水像花还处于花苞的状态。 见此,亓砚卿伸手轻抚了一下花苞。 就在他手指放于花苞上的瞬间,那花苞直接打开。 随即,便见那花苞中正躺着一条鱼。 观其外貌,正是之前与他们交战的巨鱼。 亓砚卿见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巨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巨鱼似乎是察觉到亓砚卿目光一般,微微抬起头看向亓砚卿,随后直接将自己团成一个圈。 还未等亓砚卿开口,便见兔子一跃跳到他的手上,直接一脚将巨鱼踹了出去。 巨鱼在掉落在地上的瞬间,直接飘浮在空中,开始四处逃窜。 兔子见此,满房间追着巨鱼踹。 见此,亓砚卿沉默良久,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那鱼名为玄惑鲸。”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一声鲸鸣。 转头望去,只见此时,兔子正用两只爪子抱着玄惑鲸,另外两只后爪疯狂踢着玄惑鲸。 见此,亓砚卿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 毕竟,兔子难受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拜玄惑鲸所赐,现在,自然要给兔子出气的机会。 亓砚卿本想无视的,但那玄惑鲸越叫越惨,最终他还是听不下去了。 便上前一步,将愤愤不平的兔子,抱在怀中顺了顺毛,随即说道:“你跟来作甚?” 玄惑鲸瞬间飘到亓砚卿面前,很是委屈地叫了两声。 见此,云龛道:“玄惑鲸依水像花而生。” 闻言,亓砚卿颔首。 这玄惑鲸依水像花而生,那也便是水像花的守护兽,所以,他便蜷缩在水像花当中。 兔子之前一口将水池中的水像花全部吞下去了,所以,这玄惑鲸才会被他们带离禁断山脉。 见亓砚卿动容,玄惑鲸叫得更加委屈。 这分明就不是他的错,结果,这兔子上来就揍他。 亓砚卿刚想安慰一下玄惑鲸,便见怀中的兔子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还不等他阻拦,怀中的兔子直接冲了上去,一脚将玄惑鲸踹了出去。 见此,亓砚卿咳嗽两声,将兔子抱了回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之错,你且原谅他可好?” 是他之前下令,兔子才会将所有的水像花吞下去,这才误将玄惑鲸带了出来,才导致了兔子的不舒服。 兔子听到这话,用头蹭了蹭亓砚卿的手。 见兔子态度软下来了,亓砚卿才对着那玄惑鲸招了招手。 玄惑鲸连忙飘到亓砚卿面前,还顺便将他原来待着的那朵水像花叼了起来。 “你可要回那禁断山脉?”亓砚卿看向玄惑鲸说道。 玄惑鲸摇了摇头,叼着花飘到兔子面前,将花扔到兔子头上,自己则是又钻进了花中。 目睹全程的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玄惑鲸还真是不怕被揍啊! 而就在玄惑鲸钻了花中的瞬间,兔子立刻抬起头,用爪子拨弄头顶的花,可是,无论他怎么拨弄,那朵花就是一动不动。 亓砚卿则是,有些不知作何神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他怀中那只雪白的长毛兔子,头顶之上顶着一朵小小的蓝色的花。 就这么一眼看上去,倒是极为好看。 只不过,此时兔子明显很是生气。 正在亓砚卿思索到底要怎么做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同尘兔属木,玄惑鲸属水,故水能生木,他与这玄惑鲸在一起,对他有所好处。” 听到这话,那原本正准备用爪子将水像花拍下来的兔子,动作一顿,随即,直接在亓砚卿怀中缩成一个兔球。 见此,亓砚卿也是松了口气。 他本还想着要将玄惑鲸送回禁断山脉,刚才见玄惑鲸不愿离去,他还有些头痛,好在,现在这兔子也肯接受这玄惑鲸了。 与此同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随后,周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道兄,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可要出来一看?” 闻言,亓砚卿应了一声,回眸看了云龛一眼道:“仙尊,那我便出去看看。” 云龛颔首。 见此,亓砚卿快步推门走了出去道:“看什么?” 周辰一笑,将亓砚卿引到船边道:“无妄的风景,若是不看,怕是要后悔。” 闻言,亓砚卿垂眸朝着下方看去。 只是一眼,亓砚卿便觉得自己整个心神有些动荡。 此刻,飞灵舟的下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雪山,而在雪山之上开满了耀眼的红梅。 雪山之白,更衬得那红梅的灼目。 “这红梅乃是沧泠梅,整个万灵大世界,就只有无妄中有这红梅。”周辰轻笑了几声道,“我每次来,都会被此惊艳到。”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沉,如此美景,当与人同赏才是。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身看向房门,只见此时,云龛正站在门前看着他。 亓砚卿见此,眉眼不禁弯了弯。 此番风景,要同人一同观赏才是。 此时,一旁的周辰刚准备说什么,便见亓砚卿与云龛正在对视。 见此,周辰沉默片刻,默默走向一旁的房间。 这风景分明是他引星道兄看的,结果,他现在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想到这里,周辰抬手直接敲开了王慎的房门到:“师兄,我有话要同你聊!” 王慎推开房门狐疑地看了周辰一眼,随即张口道:“你若是无事,便好生修炼。” 说罢,便直接将房门关上。 见此,周辰沉默良久,转头看向亓砚卿与云龛所在的方位。 这才是正常的师兄弟情,那两位之间的,很明显就是有问题。 第34章 鸳鸯灵 无妄位于北域西方, 占据极寒雪岭的整个山脉,受尽北域其他小宗门的供奉,也是北域唯一的一等宗门。 因为这无妄占地实在太大的原因,他们虽在一日前便窥见了无妄的边缘, 但却是又行了一夜, 才到了无妄的正门。 无妄外有极大的护宗阵法, 想要进入那无妄, 若不是本宗弟子, 手中也无请帖的话,便会被护宗阵法拦在外面。 那飞灵舟早在离无妄正门还有千里处, 便将舟山众人请了下来。 这毕竟飞灵舟是万耳坊下的灵舟, 若是灵舟靠近无妄, 那便是万耳坊的人前来拜见无妄了。 故此,在千里之外,便会将众人请下,在由修士自行前往。 而亓砚卿等人则是坐在兔子后背,由兔子将他们带到正门前。 无妄的正门宛如城门一般,有几十位修士正守在城门口, 好似在等待人前来一般。 亓砚卿等人刚到城门口,便见一位修士迎了上来。 那修士不过练气境,但在面对他们时,仍是不卑不亢道:“不知, 几位道兄,因何而来?” 周辰连忙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请帖道:“有邀前来。” 闻言, 那修士接过请帖看上几眼道:“的确如此, 还请几位道兄跟我前来。” 听到这话, 周辰嘴角含笑, 将一个储存袋塞入那修士怀中道:“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 见此,那修士脸上的笑更是真诚了一些道:“道兄说哪里的话。” 修士侧身便将几人领入城内。 亓砚卿在进入城内的一瞬间,便觉周遭的灵气更是纯粹的一些,便侧眸朝向周围看去。 只见城内的道路皆为宽阔,而在路边则是种着许多沧泠梅。 想来,这城内真气更是纯粹,便是因这沧泠梅的缘故。 他们约是走了一个时辰,道路的两旁开始有了一些商铺,想来,是因为他们越发靠近无妄核心的原因。 正在这时,便见眼前带路的修士停下脚步道:“诸位道兄,在下便只能将诸位带到这里了,在往前走的路,便该由师姐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几人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绿色襦裙的女修,向他们走了过来。 在亓砚卿再看到那女修之时,直接愣住。 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这女修竟会是罗瑶! 罗瑶走到众人面前后,那之前带路的修士行了一个礼后,便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此时,罗瑶脸上才带了几分笑意道:“没想到,这么快便再次见到道兄。” 说着,转身看向周辰与王慎道:“这两位道友应该是来寻古长老吧!” 话音刚落,罗瑶挥了挥袖子,两只白鹤从她袖间飞出道:“你们乘坐这白鹤,白鹤会将你们带到古长老所在之地的。” 闻言,周辰与王慎不好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登上了白鹤的后背。 眼见两人离去,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们此番前来,不也是为那白凌空而来吗? 那为何要在此处与他们两人分开? 罗瑶似乎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轻声道:“两位道兄,我之前回到宗门禀告天清仙尊之后,天清仙尊便命令我在此处等候两位道兄。” 闻言,亓砚卿眉头一皱。 这天清仙尊早就知晓他们会到此? 罗瑶再次挥袖,甩出三只白鹤道:“两位道兄,跟着我前来便是。” 说着,便直接落到那白鹤背上。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了一眼云龛,见云龛神情不动,便同样跳到白鹤背上。 那白鹤带着三人一路朝着一处隐秘的山脉而去,待到,要进一处山峰之时,罗瑶令白鹤停下道:“两位道兄,我只能将你们带到此处,你们进入这山峰便是。” 说罢,罗瑶便直接乘坐白鹤折返。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一同朝着那山峰而去。 在进入山峰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一双无形的大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腰。 下一刻,他直接被那只手运到了峰顶。 亓砚卿抬头看去,只见这峰顶之上种着许多灵竹,而在灵竹中则是站着一位身着绿衣的修士。 那修士长相极好,此时,正嘴角含笑看着他。 分明是一副很好与人相处的长相,但亓砚卿却觉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很是危险。 他看到这人,便想到那极水灵狐。 性情狡诈,所言所行,没有一个是真。 见亓砚卿盯着他,那修士不禁笑了笑道:“之泠,你带着的这孩子,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闻言,亓砚卿瞬间清醒,转身看向在其身后的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双眸无波,似乎未将那修士的话放在心上。 而亓砚卿则是愣住。 之泠,印之泠? 他先前还以为仙尊报的是假名字,可却不想,这竟真的是仙尊的名字。 “算了,与你说这般也是无用。”绿衣修士摇了摇头道,“你此番来找我,是何因故?”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双眼。 如此之说的话,那这位修士应当就是仙尊口中的天清仙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着痕迹地扫了天清仙尊几眼。 他总是觉得这天清仙尊手中少了些什么,若是将云客真君那把扇子,放到天清仙尊的手中,想来是极为合适的。 云龛道:“魂殿。” 天清仙尊一僵,随后笑道:“你还真是干脆。” “天冥石。”云龛再道。 天清仙尊叹了口气道:“你让那孩子带来的天冥石的确是魂殿的,而罗瑶遇到的那红煞仙姑,应当便是魂殿之主了。” 红煞仙姑便是魂殿之主?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赤色巨藤说过,那红煞仙姑不过才合体境。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顿。 也罢,怕是那赤色巨藤见到的红煞仙姑,也只是一道分.身罢了。 云龛道:“在何处?” 天清仙尊摇头道:“寻不到,算不出,那红煞仙姑不是本世之人,又化无数道分.身,想要抓到其本体,极难。” “天冥石来自北域。”云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我知晓这天冥石是从北域而出。”天清仙尊苦笑两声道,“但你也知晓,这些魂殿之人,现在无根漂浮,又散与各地,如何能一网打尽?” 云龛不语,看了天清仙尊一眼道:“你当有办法。” “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天清仙尊摇了摇头道,“上剑宗的万剑会。” 闻言,亓砚卿双眸瞬间亮了亮。 仙尊之前就说过要去这万剑会,是早有预料,还是巧合? 天清仙尊见云龛神情未有多大变化道:“那万剑会的剑冢,这些魂殿余孽,多数会为此而来,你既然已经猜到,就无需我多言了。” 说罢,天清仙尊一顿继续说:“这些时日,你好生在无妄修行。万剑会,无妄弟子也会前去,你到时候与他们一起出发,这样也能不引人耳目。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还是小心为上。” 闻言,云龛微微颔首。 . 亓砚卿和云龛与那天清仙尊辞别之后,又去看了一眼白凌空,见白凌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与周辰等人寒暄几句,便开始了闭关。 而这一闭关就是两月。 亓砚卿自知修为的不够,便一直都在苦修。 二个月时间,他也将体内半环彻底凝固,正式迈入金丹一成的大门。 他本想继续修行,却收到罗瑶的传书,他知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收手出关。 刚走出房门,亓砚卿看见院中之人,眉眼不禁弯了弯。 只见此时,院中正站着一位身着蓝色锦衣的修士,那修士正手持一柄石剑,不断朝一个方向挥出。 如此数百下,那修士石剑所到之处,未有一丝更改,而他并未使用真气,只是靠着□□挥出,可见此人毅力之强。 看到此处,亓砚卿走到院中的石凳前坐下,手撑着下巴继续看向那修士。 这位不用真气,只用□□磨剑之人,正是仙尊。 两月之前,他与仙尊一同闭关,他如今已是金丹一成,而仙尊则已经达到筑基五成。 而瞧着仙尊这模样,应该是早已出关。 果真,仙尊的天赋当真使人羡慕。 此时,云龛已收回石剑,行与亓砚卿对面坐了下来,淡淡道:“可有收获?”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如今已是金丹一成,对了,仙尊,这把石剑你用的可还顺手?” 又说这石剑,乃是那天清仙尊送与仙尊的。 那天清仙尊说什么,这石剑乃是天水之石铸造的,而且,在将这柄石剑送与仙尊之时,那天清仙尊还将仙尊手中的水天寒精髓拿去,祭炼这柄石剑。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那天清仙尊还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 那天水之石,他曾经在《灵宝异鉴》当中见到过,天水之石乃是极水之物,通体呈水蓝色。 而那天清仙尊送与仙尊的这柄石剑,乃是纯白色。 比起天水之石,这柄石剑更像是天水之玉。 两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是云泥之别。 天水之玉乃是天水之石的伴生物,若是祭炼成法器,纵使以后拿再多的灵宝祭炼,也只能到七级。 而那天水之石,则可达到十级,也便是成为仙器。 他将此事告知与仙尊后,仙尊虽是一怔,但还是同他说,剑修无需在意他物。 仙尊既然如此之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他每次看到这柄石剑,内心便会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便听云龛道:“好。” 闻言,亓砚卿一愣,随即笑了笑。 也罢,这石剑是怎么材质的又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尊顺手便是。 两人这方才坐下不久,便见一个女修带着几个端着盘子的人走了进来。 在行至亓砚卿与云龛面前后,那修士躬身行礼道:“印前辈,星前辈,这是先前罗前辈吩咐的朝食,可要现在服用?” 见亓砚卿点头,那几人将几个玉盅放于桌上,便自行退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桌上的玉盅。 这共送上来十个玉盅,五个玉盅皆含水气,五个玉盅皆含木气,而这五个玉盅中准备的更是从菜到汤在到灵果,皆是有之。 这一眼望去,便知准备朝食之人的用心。 亓砚卿见到这些朝食,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泛起如何情绪。 他自成为星天菇后,便是筑基,已可辟谷,吃过为数不多的东西,便是仙尊与两面蛊烤制的灵肉。 而仙尊,先前修为不足之时,一般都是服用辟谷丹,后来达到筑基之后,便也未在吃过什么。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拿了一个银勺递给云龛道:“仙尊。” 云龛抬眸看了亓砚卿一眼,伸手将银勺接过,再舀起一口汤,放入口中后,看向一旁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亓砚卿道:“星瑾?” 闻言,亓砚卿拿起旁边一勺道:“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亓砚卿既有了解释,云龛自然不会在纠结此事,便继续吃了起来。 一旁的亓砚卿见之,轻轻摇了摇头。 仙尊这人平时性情有些清冷,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这吃饭竟也是一板一眼的。 吃一样东西就是要将其吃完,才会吃下一道。 不过,现在仙尊这吃相倒是挺养眼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将一片肉送进口中。 这闲时无事,与仙尊一同吃食,倒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正在两人默默吃饭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微微侧头,只见小院门口站着之人正是周辰与罗瑶。 那两人一开始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在看见他们之后,表情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去上剑宗乃是三日之后,今日,这两人结伴而来,原因何故? 他这好不容易,才能与仙尊一同吃饭,这两人来的时机还真是巧啊!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周辰与罗瑶两人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退到小院门口的两旁。 而此刻,云龛看向亓砚卿的目光有些古怪。 今日的星瑾,好像不太对劲。 但见星瑾似乎有些不悦,他也并未在开口。 与此同时,小院门旁的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罗瑶才说道:“你不是有事要同星道兄说吗?” 闻言,周辰有些震惊地看向罗瑶道:“仙子,分明是你……” “你要来的。”罗瑶盯着周辰道,“我又没有强迫你来。” 听到此话,周辰嘴角不禁抽了抽。 也罢,他先说便他先说。 反正,他脸皮向来就厚,也不在意这一事两事的。 想到这里,周辰转身刚准备走进小院内,就见在他们背后,亓砚卿正眯着双眼看着他们。 周辰身子一僵,随即,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星道兄,当真是许久不见。” 此话一出,险些给亓砚卿气笑了。 半晌,亓砚卿轻吐了口气道:“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这三日后便是万剑会了,我本是法修不该前往的,但是,我一向对那万剑会极为向往,星道兄可否助我前去!”罗瑶在一旁看了周辰一眼,见周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站出来说道。 话音刚落,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罗瑶。 他们本身就是跟随着无妄前去的,再说,他亦是个法修,这罗瑶求人怎么会求到他的头上? 见亓砚卿如此,罗瑶抿了抿嘴唇道:“其实,是我前些时日遇险,师父他老人家放心不下我,才不准我去那万剑会的。” “那为何……” “天清仙尊召见你们的事情,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知晓了。”罗瑶眼睛亮了亮道,“我跟着你们去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多说什么的!” 亓砚卿微微皱眉道:“若是令师同意的话,此事,你自己决定便是。” 毕竟,他们也是跟着无妄去的,罗瑶跟着他们,与跟着无妄的人也差不了很多。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周辰道:“你来是为何事?” 这罗瑶前来是为了前去那万剑会,那这周辰又是为何? 这周辰也不是无妄的人,如今那混灵门山高水远,应该管不到这周辰才是。 闻言,周辰有些尴尬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请星道兄走一趟。” 嗯? 听到此话,亓砚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周辰。 周辰话一出口,便直接说道:“是白师兄想要见你,我便来请你了。” 亓砚卿见周辰神情有些严肃,便点了点头。 他与这周辰也算是熟识,也知晓这周辰平日里虽有些靠不住,但是,重要事情上还是不会开玩笑的。 能让周辰如此的,事情应当也算得上重要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我等我片刻。” 周辰知晓亓砚卿要同云龛告知此事,便后退几步。 待到亓砚卿再次出来之时,周辰才迎上去道:“那就劳烦星道兄。” 亓砚卿挥了挥手,同周辰一同前往。 而已得到自己想要之事的罗瑶,则是原路折返,未与两人同行。 亓砚卿本就对此事生疑,便盯着周辰有些仔细。 他分明看到,刚才在罗瑶告辞之时,周辰脸上有些轻松。 这究竟是何事,让这周辰如此做派? 心中怀着如此疑问,亓砚卿一路跟随周辰进入白凌空的房间。 可在进入白凌空房间之时,亓砚卿直接愣住。 只见此时,那王慎、白凌空以及古长老三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见此,亓砚卿刚欲开口。 便见那古长老抬手打下几十个禁制,随后,上前一把握住亓砚卿的手道:“小友,你见过我们宗主对吗?” 闻言,亓砚卿一愣,随即说道:“的确见过。” 此话一出,便见眼前的古长老双眸瞬间湿润,随后才说道:“我们宗主可同你说了什么?”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 当时,他与那风司相见之时,若不是他身上有玄武予他的机缘,他怕是要死在那风司手上。 而那风司在临走之时,同他说的话,就是他们还会再见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古长老道:“风司前辈并无说什么。” 此话一出,只见眼前的古长老,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随后,便见古长老从腰间掏出一个储存袋,直接塞到他的手中道:“真是劳烦你了,此物便送与你了。” 那储存袋上并未有禁制,亓砚卿神识一扫,便发觉里面全部都是上品凝气丹。 那一颗凝气丹需用一万上品灵珠来换。 他不过是跑一趟,如此大礼,如何受的? 亓砚卿刚准备推还,便见古长老面色一沉道:“小友莫不是看不起老夫?” 听到这话,亓砚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将那储存袋接了过来。 随后,那古长老又同他说了些句话后,便由周辰将他送出小院。 直到踏出小院的门时,亓砚卿这才转眸问道:“周道友,你们唤我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便受如此大礼,他当真是不明白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周辰叹了口气道:“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种功法?” “记得。” “那功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我们几人之中便只有我与王慎学的了。”周辰道,“两月前,王慎需要养伤,我的心思全部都在白师兄身上,便未将你见过宗主的事情告知。等我想起之时,你已经闭关,而我这些时日都在等你出关。”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等他两月,就是为了一句话? 周辰自是看出亓砚卿的疑惑,随后说道:“我们与宗主已经失联五月有余,那古长老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得知此事才会如此在意。”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垂眸看向手中的储存袋。 看来这些凝气丹,也是古长老看在风司的面前上,才会送他的。 “当真是抱歉,让你多跑一趟。”说着,周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储存袋中掏出两枚金令递到亓砚卿面前道,“明日那万耳坊会在通天楼中举行拍卖会,若是你们感兴趣可自行前往。” 说着,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通天楼就在无妄边缘的承天城,你们现在过去的话,正好可以赶回来。”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周辰继续说道:“那万耳坊的交易向来精彩,不过,此时王慎与白师兄都在调息,我一人独去也没什么意义,你们就代我前去吧!” 说完,便直接将金令塞到亓砚卿手中。 亓砚卿看向手中的金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周辰绝对有鬼,神情不太对劲。 但是,他却若有若无从中感受到一丝机缘,就好像他本就该前去一番。 思绪至此,亓砚卿也并未在推脱,便将金令收下,与周辰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你在看什么?” 正在周辰盯着亓砚卿离开的背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罗瑶的声音。 周辰连忙转身,看向罗瑶道:“你不是离去了吗?” 罗瑶并未回答周辰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周辰一番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万耳坊此次拍卖会名为鸳鸯灵。所拍出的所有拍品全部都是由一对大乘境的道侣所卖出,而他们的拍卖条件,便是要求买主同样为道侣。” 此话一出,周辰眨了眨眼睛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闻言,罗瑶看了周辰一眼道:“你们现在所住之地,乃是我的小峰头,何来偷听?” 话音刚落,罗瑶双眼眯了起来道:“你为何要将那金令送与两位道兄?” 周辰一脸无辜地看向罗瑶说:“我听闻那两位前辈,便一个是水灵根,一个是木灵根,这与两位道兄极像。” “此拍卖会要求,道侣才能进入。” “你不觉得两位道兄很是相配吗?” 此话一出,罗瑶上下打量了周辰几眼道:“两位道兄清风明月,乃是相交至深的好友,你竟然如此污蔑他们?” 闻言,周辰沉默片刻道:“你可有道侣?” “修行大道,何须人伴!” “我与你打个赌,两个道兄定是会一起。”周辰挑眉看向罗瑶说,“一万上品灵珠。” 罗瑶看了周辰一眼道:“我赌等两位道兄回来,定是要揍你,同样赌一万上品灵珠。” 说完,罗瑶也不等周辰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周辰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去。 这明摆着的事情,等拍卖会结束,那罗瑶定是要赔上这一万上品灵珠。 . 承天城坐落于无妄脚下,乃是修士汇聚之处,许多依附与无妄的小宗门的弟子,便会在此开设商铺。 与此同时,在承天城的一处,亓砚卿与云龛并肩而行。 云龛神情不变,一路朝着一条长街而去。 一旁的亓砚卿则是有些好奇,仙尊似乎对此城很是熟悉? 不过,这承天城却是有些奇怪,倒是真对上了仙尊的那句话。 这北域当中无凡人。 就连刚出生的幼子,体内都是含有一丝真气的。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云龛停在一座高楼前。 亓砚卿见此,有些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高楼之外打着许多禁制,而那禁制则给他带来一种极强的威压之感。 云龛道:“拍卖会晚上才会开始,可先饮茶。” 听到此话,亓砚卿一怔。 饮茶? 他似乎从未见过仙尊饮茶,不过,仙尊也说了那拍卖会晚上才会开始,许是,为了有个停脚之处吧! 两人上前几步,刚到门前,便见一位身着小二打扮的修士迎来,笑道:“两位前辈,是要歇脚,吃食,还是住店?” 云龛道:“歇脚。” 听到这话,小二将两人引到三楼,靠窗而坐。 此窗口正好对上对面一处高楼,那高楼其外也是打满禁制,透着一股很是危险之感。 在亓砚卿看向那高楼之时,小二已将两盏不夜侯送上。 亓砚卿缓过神,抿了一口。 口感虽然有些苦涩,但却有些回甘。 而在下口的瞬间,他便感觉丹田似乎涌入一股暖流。 这的确是好茶。 而那小二在将不夜侯送上之后,便站在门外,似乎随时在等他们呼唤。 见此,亓砚卿看向云龛道:“师兄,那对面高楼是何处?” 他与仙尊独处之时,一般唤仙尊为仙尊,可这出门在外,他便还是唤师兄,也省去许多麻烦。 云龛抬眸道:“通天楼。”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那处便是通天楼?” 那看来,仙尊将他带到此处,当真是故意而为之了。 而那小二也当真是机灵的。 仙尊就说了要歇脚,便将他们带到此处,方便盯着那通天楼。 云龛颔首,随即说道:“我幼年之时,曾到过此地修行,当时修为太弱,招惹了敌人,便躲于此楼当中。对于此楼,有所了解。”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一声,看向云龛。 他幼年时,总喜欢在溪水里抓鱼,上树逗鸟雀,哪里知晓修行是什么。 后来去了天缘山之后,也因为实力不济,多半时间都被困在宗中,对他来说,出来历练倒是罕见之事。 如今能听闻仙尊幼年之时历练之事,倒是颇为有趣。 他也从未想过,像仙尊这般的人,竟也会被人追赶,狼狈逃与楼中。 与此同时,被亓砚卿塞在怀中的兔子,悄悄探出一个头,见两人一人言说,一人倾听,未将他放在心上,便悄悄爬了出来。 那不夜侯蕴含真气无数,这两人若是不在意的话,那不如就让他来代饮吧! 想到这里,兔子伸出两个爪子扒住桌子的边,小心翼翼地朝桌子上爬。 就在他要爬到桌子上面之时,忽地察觉背后有一双目光在盯着他。 兔子僵着脖子转过头,就见到亓砚卿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见此,兔子松开扒着桌子的爪子,直接瘫在亓砚卿身旁。 这两个家伙明明在说话,为什么会看到他? 见兔子这般,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兔子动作小心,他心思又全在仙尊身上,确实没有看到这兔子的动作。 但是,那兔子头顶上还顶着一朵小蓝花。 那兔子还在小心翼翼往上爬时,那小蓝花都已经要伸到他的盏中了,这如何能不引人注意? 而此刻,瘫在一边的兔子好像想明白一般。 直接用爪子开始拍打头顶的花。 如此反复十几次后,那花中的玄惑鲸终于忍不住从花中钻出来,对着兔子不停地吼叫。 兔子本就是在等此刻,见到玄惑鲸出来,直接一脚将玄惑鲸踩在脚下。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不知作何神情。 那兔子浑身雪白,而那玄惑鲸则是黑白色的,如今被兔子踩在脚下,十分明显。 兔子应当是气急了,下脚极重,玄惑鲸被他踩的不断发出哀嚎之声。 而且,那玄惑鲸被踩得哀嚎之时,还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他两眼,似乎是在救他救命一般。 亓砚卿垂眸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玄惑鲸,直接起身走到云龛身旁坐下,将他那边让给兔子和玄惑鲸。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得比较好。 玄惑鲸没想到亓砚卿会这般,叫得声音中带了一丝哀怨。 见此,亓砚卿直接抬手给兔子与玄惑鲸打了一个避音禁制,随后,才转眸看向云龛。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无需担忧,玄惑鲸皮肉非是同尘兔能伤的。” 话音落下,亓砚卿嘴角也是没忍住抽了抽。 就算是仙尊不说此事,他也是能猜到的。 那玄惑鲸每次都叫得极为凄惨,但往往是,兔子都累得瘫成一团,那玄惑鲸也是一点事情都没用的。 有些时候,他都在想,是否是这玄惑鲸在逗弄兔子,所以,才会每每故意上去讨打。 正在此时,便见门外的小二迎了过来,弓腰将两枚紫金令牌放于桌上道:“两位前辈,此令牌是一位前辈命令小辈送来的。” 闻言,亓砚卿低头看向那令牌,只见那令牌正面刻着“通天楼”三个大字。 这令牌的模样,似乎与他们手中的金令是一样的。 见此,亓砚卿道:“我们手中已有令牌,这紫金令就……” 小二听此,连忙说道:“前辈,这紫金令牌与你们手中的金令是不同的,这通天楼一共分为三种令牌,银令、金令以及这紫金令,这紫金令是最为罕见的令牌。” 云龛道:“退下。” 闻言,小二连忙退出房间。 见此,亓砚卿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龛。 这令牌究竟何人所赐,无需问清楚吗? 云龛似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道:“这令牌乃是天清送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直接将紫金令收了起来。 这其他人送的令牌,他还要考虑一下,恩情的问题。 但若是天清老狐狸送的,就无需在意了。 毕竟,若是有需要的话,那老狐狸自然会自己将恩情要回去的。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那天清老狐狸竟然会主动来给他们送东西。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用,还是等那鸳鸯灵开启吧! 与此同时,房间外一处,那小二同另外一个小二说道:“此次鸳鸯灵特意放出二十多枚紫金令,说就算不是道侣也可进入,那里面两位前辈,分明就是一对。用金令便可,为何要用这紫金令?” 听到这话,在他对面的小二耸了耸肩膀道:“许是因为,这些大能想法与咱们不同,不过,我也确实想不明白,到这通天楼参加鸳鸯灵的人,皆是道侣,如此欲盖弥彰,当真让人想不通。” “算了,我不与你废话了,我便先回去了,万一那前辈唤我,我不在,才是坏事了。” 第35章 坦白 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 便见自己此刻正靠在云龛肩膀上,连忙坐直身子看向云龛。 随即,有些说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云龛道:“还有半个时辰,那鸳鸯灵便要开启了。” 听到这话, 亓砚卿连忙起身道:“那我们快些前去吧!” 云龛颔首, 同样站起身。 见此, 亓砚卿不禁有些赧然。 先前他与仙尊同饮不夜侯后, 便觉得有些昏沉, 竟就这么靠着仙尊肩膀睡去。 而仙尊,竟也没有唤他。 思绪至此, 亓砚卿咳嗽一声, 将睡成一个兔球的兔子抱在怀中, 这才抬眸看向云龛。 两人刚出房门,那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小二,连忙迎上来道:“两位前辈,可是要去参加那通天楼的拍卖会?” 闻言,亓砚卿看向那小二道:“自是,你?” 听到这话, 小二笑道:“我们这吞天楼与那通天楼皆是归属万耳坊下,故此,那通天楼,小辈也是熟悉的, 不如,就让小辈为两位前辈带路吧!” 此话一出, 亓砚卿自然知晓, 将他们两人带去, 这小二能从中得到些许好处。 正巧, 他们对那通天楼并不了解,本就需要一个带路人,既然这小二毛遂自荐,那他自然是接受的。 思绪落下,亓砚卿微微颔首。 见此,小二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道:“小辈名为兰渝,两位前辈这边请。” 说着,那兰渝便走在前面为两人带路。 一边走,那兰渝一边说道:“两位前辈可参与过这鸳鸯灵?” 亓砚卿眉头微挑道:“这鸳鸯灵与寻常的拍卖会可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话,那兰渝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古怪。 见此,亓砚卿内心升起一丝疑惑,他怎得觉得有些不对之处。 兰渝见亓砚卿神色不以作假,连忙看向一旁的云龛,将云龛神情有些冷,但却并未表露疑惑,连忙说道:“今日这拍卖会上的东西,可都是寻常拍卖会上见不着的。” 闻言,亓砚卿眸中更添一丝疑惑。 这兰渝有事瞒他。 而此时,三人已走到那通天楼前。 兰渝连忙上去,与那守门的修士说了几句话,那守门的修士,挥手将禁制打开。 见此,兰渝折返回来道:“两位前辈有请。” 亓砚卿自知此时不是说话时机,便跟随那兰渝走进了通天楼当中。 一入那通天楼便见前方有个大殿,大殿之中有许多座次,如今差不多已经坐满。 那些修士皆是身着相同的斗篷,他这一眼望去,竟是看不透那些修士的修为。 想来是因为,这通天楼为了保护拍卖之人的安危,所以,才会如此。 兰渝见亓砚卿打量完后,才说道:“前辈,请跟随我来。” 见他们不是在此地,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跟上了那兰渝。 兰渝带着两人从一旁的走廊经过,在路过一个转角之后,伸手在墙上一挥,台阶便直接凭空出现在两人眼前。 见此,亓砚卿不禁称奇。 这通天楼的禁制当真有趣,若不是那兰渝将这禁制打开,他竟是一点都未察觉到。 “两位前辈,请跟着小辈来。”说着,兰渝率先走上了楼。 在将两人带到二楼之后,亓砚卿这才发现,这二楼便是在大殿之上,而环绕整个二楼。 而每个房间前,都有着极为强悍的禁制。 兰渝在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前后道:“两位前辈,将紫金令放于门上,便可进入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紫金令掏出,依着兰渝之话,将紫金令放于门上。 在他将紫金令放于门上的瞬间,那门上的禁制也随之解开。 两人走向房间内,而那兰渝则是站在门外道:“前辈若是有需要唤小辈便是。” 亓砚卿回眸望去,便见那禁制再次出现,直接将那兰渝拦在门外。 见此,他转身看向房内。 只见这房间中放着两个软塌,一张桌子,那桌子上还摆放着许多灵果。 还未等亓砚卿反应过来,他怀中的兔子直接冲了出来,跳到软塌之上。 而就在他落到软榻上的瞬间,便见他们面前的那一整面墙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殿内的情景。 见此,亓砚卿上前几步,坐于软塌之上。 这才发觉,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在大殿的正上方,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大殿隔开。 而像他们这般的房间,总共有三十个,他并不能看清楚,其他房间中的情况。 想来,这房间应当与那斗篷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护拍卖者的安危。 见此,亓砚卿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云龛道:“师兄,这万耳坊果真是名不虚传。” 云龛行与亓砚卿旁边坐下道:“万耳坊有一位五转金仙坐镇。”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一等宗门便是要求要有一位五转金仙坐镇。 这万耳坊中竟有一位五转金仙?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这万耳坊实力不够强悍的话,又怎会在五域当中皆有自己的势力。 与此同时,便听到大殿之中传来一位女修的声音。 亓砚卿转眸看去,只见那拍卖台上正站着一位貌美的女修,正在展露两件宝物。 那是两柄灵剑。 灵剑乃是一种特殊灵石所制成的,若是带在身边,完全可以当作一个聚灵阵。 若是落到剑修手上,在搭配这独有的剑诀,乃是一大利器。 那女修越说越兴起,台下的修士也将目光凝固在灵剑之上,皆是起了贪欲。 亓砚卿与云龛则是不为所动。 亓砚卿本身就是灵植,就算带着聚灵阵在他身边用途也不是很大,而云龛则已有石剑,自是看不上这灵剑的。 而接下来的诸多法器,也使亓砚卿提不起兴趣。 不过,他倒是发现一个奇事。 这大殿之中坐了一百多人,而在大殿之中坐着的修士,皆是两两一对。 而观其行为,这每对之间都很是亲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虽是并未一直盯在台上,但却也知晓,到目前为止拍出所有的法器,全部都是成双成对的,从未有过单件。 就算是丹药,也是两两一同拍出。 思绪至此,亓砚卿脑中忽然闪过当初周辰的神情,又闪过兰渝的神情,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鸳鸯灵。 鸳鸯,鸳鸯,可不就是成双结对的吗? 心中如此之想,先前所有的疑惑便是直接解开。 怪不得,那周辰神情会是那般,怪不得那兰渝神情会是如此古怪。 怪不得,这大殿之中的修士皆是成双成对,怪不得,那台上所有的拍卖品从未落单。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原先,周辰那些古怪的举动,他便猜到个大概。 他本以为自己将心事隐藏得极好,但却不想,早就被有心人看到。 正这时,一只手直接将他拉过。 抬眸看去,只见那人正是云龛。 亓砚卿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便垂着头不说话。 云龛察觉亓砚卿不妥,但却不知为何。 星瑾只是云游片刻,怎会如同被惊吓到一般? 他到这房间之中,便将这房间看了仔细,确定并未有任何禁制,才放心星瑾这般。 云龛不解,便未在多思,只是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待到亓砚卿稍微好些才说道:“怎么了?” 亓砚卿自是听出仙尊担忧之意,但此刻,是他心乱了,此事又不能告知仙尊,便只是摇了摇头。 见此,云龛未语,只是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觉心间一痛,似有感召一般手脚开始发凉。 这修到金丹境,已是寒暑不侵,这忽得身体异样,使得亓砚卿一惊。 下一刻,他连忙从云龛怀中挣脱出来,朝着他感召之地看去。 只见下方,一位披着黑色斗篷之人正朝着门口走去。 亓砚卿盯着那人,眉头紧皱。 这人给他的感觉好生熟悉,他见过这人,他绝对见过这人的。 可他越是想要想起,便越是觉得头痛。 而此刻,那披着黑色斗篷之人,停下脚步,朝他们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一双眼睛出来。 可在亓砚卿看到那双瞳孔之时,便觉浑身一颤。 随即,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想起来了,这种感觉,他当初在第一次见到印子枫的时候感受过。 而那时的印子枫则已经被两面蛊附身。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道:“仙尊,是那两面蛊。” 闻言,云龛双眸微冷,随即起身。 亓砚卿自然知晓云龛想法,连忙站起身,一路随着那感召之地而去。 守门的兰渝见到两人出来,刚准备上前迎接,但见两人神色不好,便未敢搭话。 两人下来之后,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而亓砚卿也无法在感知到那人存在。 感受至此,亓砚卿抬眸对着云龛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感受不到了。” 云龛微微颔首道:“随我出来。” 亓砚卿应了一声,便一路跟随云龛出了那通天楼。 在出了通天楼后,亓砚卿便见天清仙尊迎了上来。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天清仙尊,怎会出现在此地? 云龛自是上前几步道:“两面蛊在这里。” 听到这话,天清仙尊苦笑两声道:“不只是两面蛊,就连红煞仙姑都来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两面蛊怎会和红煞仙姑纠缠在一起? “那红煞仙姑一进入承天城,我便有所感召。”天清仙尊神色微冷道,“那红煞仙姑所用不过一道分.身,我刚将其一掌拍碎,便接到你的传信。” 云龛道:“能否,感召到两面蛊?” 天清仙尊摇了摇头道:“整个承天城中,未有他的气息。” 说到这里,天清仙尊一顿道:“这遇到此事,你们怕是也没了兴趣,与我一同归宗吧!” 说罢,天清仙尊一手按住亓砚卿的肩膀,一手按住云龛的肩膀。 亓砚卿只觉眼前一晃,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回到他们原来的小院。 天清仙尊道:“此事,我要与商铭泽讨论一番,你们先行休息吧!” 说完,天清仙尊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两人眼前。 见此,亓砚卿这才说道:“仙尊,为何我能感召到那两面蛊,可是因为,我是灵植缘故?” 听到此话,云龛道:“两面蛊灭九族,九族与那两面蛊仇恨牵扯,有所感召实属正常。” 闻言,亓砚卿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似乎的确如仙尊所说,他这次在遇到那两面蛊之时,内心的确有股莫名的恨意。 这似乎是他这具身体的本能。 想到这里,亓砚卿抿了抿嘴唇。 两面蛊、风司、钰萤还有那久璃,这灵植之间的恩怨他只是听说,但是,今日那种恨意,似乎就是从骨头里面来的。 他内心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所有人都在说他的星天菇,但他就只是亓砚卿。 很多灵植的本能,他也无法控制。 他甚至连自己这一身毒都用不好。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起头看向云龛道:“仙尊,我有话想同你讲。” 闻言,云龛直接挥手打了一个禁制,垂眸看着亓砚卿。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仙尊,我其实并不是星天菇。” 听到此话,云龛微微蹙眉。 见此,亓砚卿继续说道:“我来自东域的一个八等宗门,天缘山。当初,师父他老人家带着我们去祭灵渊历练,可在历练过程中遇到了兽潮,等我在睁开眼时,便已经变成了星天菇。” 说到这里,亓砚卿抿了一下唇,继续说道:“我原先不过一个练气修士,平日里看些杂书,便知晓了一些事情。但是,我自己却是实战经验不足的,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我会是拖累品。” 别人不说,就久璃一人,就对他期待很重。 他修了久璃的《星空混元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久璃也算是他半个师父。 他不想让他们失望,可这样下去,他总觉得自己不如。 正在亓砚卿思绪有些乱之时,头顶忽然被一只手揉了揉。 抬眸看去,只见云龛正看着他。 一时间,亓砚卿有些紧张。 云龛轻声道:“我知晓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直接愣住,仙尊,这话是何意思? “星天菇这个种族向来灵智不是很高,你却是一个异类。”云龛道,“我本以为是天道之缘故,但你如此之说,应当与那兽潮有关。”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与那兽潮有关? “星天菇出世本就只有半魂,你应该是被兽潮所伤,半魂飘荡,与星天菇半魂相融,你才成了那星天菇。”云龛神情不变继续说道,“当是因此,你才未得传承。 我见你之时,见你不知修行,以为是被兽潮所伤,所以,才将灵植修行大道传与你,那大道本就古怪,你后来种种异样,我也并未起疑心。”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良久。 换句话说,仙尊初见他时,觉得他是个傻子,便将那灵植修行大道传给了他。 仙尊并不了解那灵植修行大道,便以为,他往后的言行举止,都是受那影响。 半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仙尊,我能做好星天菇吗?” “你亦是星天菇,亦是你自己。”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你无需多想,你也无需思索适不适合,你如今便是,已成定局。”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道:“仙尊,认识许久,我还未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到这里,亓砚卿笑了笑说:“我的名字是亓砚卿。” 云龛垂眸道:“我名印之泠。”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眼间含着笑意。 对于仙尊来说,无论他是亓砚卿也好,星瑾也好,星天菇也好,他都是他自己。 云龛见亓砚卿眉宇间的惆怅散去,随即说道:“你还有话。” 闻言,亓砚卿瞬间反应过来,说道:“仙尊,我的实战很弱,我想请你教我。” 他在许久之前,便想同仙尊说这事,但是,因为机缘巧合,一直都未说出口。 云龛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把木剑,将其中一把递给亓砚卿道:“可。” . 已到了该出发之时,周辰兴致冲冲地赶到亓砚卿所在的小院门口。 但在看到眼前一幕时,周辰脚步顿住。 只见那星道兄与印道兄,此刻正站在院中,似乎在等什么人。 但是,令他怔住的则是,此刻,星道兄的样子。 星道兄双眸本身就生的极美,可将人的心神全部吸引而去,而此刻,星道兄眼角微红,眸中似乎还闪着雾气。 又更添几分惹人怜爱之意。 见此,周辰连忙吞了几颗清魂丹,这才走进小院中道:“两位道兄可准备好了?”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周辰道:“走吧!” 说罢,便于云龛并肩朝外走去。 而听到亓砚卿声音的周辰,又是愣了愣,这星道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哽咽? 但见两人没有等他之意,周辰连忙追了上去道:“两位道兄等等我,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何会前来吗?” 最终,亓砚卿也并未询问那周辰。 因为,那周辰追上来,便自行将话说完了。 他说那白凌空本就是剑修,如今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要去那万剑会走上一遭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说是万剑会,他现在听到剑,就想打哆嗦。 前日,他同仙尊说,想要请仙尊教他。 随后,仙尊便取了两柄木剑与他对阵。 他实战又哪里是仙尊的对手,手中木剑频频被击落,而他躲闪不及时,仙尊下手并不会轻。 便是仙尊一剑抽下去,他身上便是青肿一片。 他心中知晓仙尊是在助他,若是仙尊此刻对他手下留情,他日在他必定要吃大亏。 但是,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窝的。 于是,他与仙尊对战之时,他几乎是一边哭一边打的。 最终,仙尊还是看不下去了,将他按下,将伤口都上了一遍药,然后,继续揍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云龛。 好在,仙尊与他是友人关系,若是仙尊是他的师父的话,依照仙尊的性情,应该能每日揍他几十遍。 此刻,云龛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 若不是这两日交战,他都不知晓砚卿实力竟薄弱至此。 砚卿既然求教,他自然愿将一身本领交予砚卿的,为何,砚卿要如何看他? 与此同时,跟在两人身后的周辰微眯了一下眼,这两位道兄情况有些不对。 一会,定要同罗瑶仙子聊聊此事。 毕竟,那罗瑶仙子还欠他一万上品灵珠没给他呢! 三人一同行至主峰之时,才见主峰之前停放着一艘巨大的灵舟,而无妄的那些修士,已经登上灵舟了。 “两位道兄,看来咱们来晚了。”周辰转身看了两人一眼道,“那我们快些等舟吧!”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直接朝着那灵舟而去。 他们刚登上那灵舟,便被领到了房间之中。 这无妄的长老是要嘱托自家弟子的,而此时,他们这些外宗人,在场多少有些不好,所以才会被领到房间当中。 亓砚卿自然知道,越是大型宗门规矩越多,便自行找了一个软塌坐了上去,随即转头看向云龛道:“仙尊,那万剑会乃是剑修汇集之处,我们去当真无事吗?” 若不是先前那东离易也要去万剑会话,他都要以为是无妄凭宗门之力压制上剑宗了。 “那万剑会虽是只有剑修可参与,但是,其他修士也可前去,只是,无法参与罢了。”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 修行之道本就艰难,而这剑修又是难上加难,他活了这二十多年,认识的剑修屈指可数。 如今能去那万剑会一看,定是对修行有所好处。 . 无妄与上剑宗本就同为北域,再加上,无妄所用灵舟乃是七级法器,不过一日,便赶到了那上剑宗。 刚至上剑宗领空,亓砚卿便觉剑气有些骇人。 便跟随云龛一同行至舟身。 那无妄常年雪落,藏身与雪脉当中,而这上剑宗则是春意盎然。 无妄的灵舟行至上剑宗门口后,与那守门的修士交谈两句,便直接驾舟而进。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修真界果真还是实力为尊。 无妄乃是一等宗门,而这上剑宗则是二等宗门,于是,无妄进入上剑宗则无需下舟。 而其他的小宗门,则是如同当初万耳坊的灵舟一般,在千里之外便已停下。 见此,亓砚卿收回心神,他们应该要下舟了。 无妄的灵舟行至一峰前便已停下,修士纷纷下舟之后,便被十几位修士纷纷带到自己房间前。 白凌空与王慎一到上剑宗,便去寻那混灵门的人,而周辰则是与亓砚卿和云龛,住在一个院中。 这一个小院六间房子,他们不过三人,自是绰绰有余。 待到众人都收拾都差不多了,周辰凑到亓砚卿面前说:“这无妄果真是无妄,待遇当真是不同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头看向周辰道:“为何如此说?” 周辰啧了一声道:“这无妄来了十五人,便住了一个峰头,这一个峰头中有三十多个院子,这一人一个院子都住不满。” 听到此话,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们混灵门,不也是占了一个峰头吗?” “那不一样,你们这峰头下乃是一级灵脉,我们峰头之下乃是三级灵脉。”周辰眨了眨眼睛道,“这有一级灵脉不住,我为何要去那三级灵脉?”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了周辰一眼道:“我希望,你在风司前辈面前,也能这么说。” 这为了一个灵脉,不与自己宗门之人住在一起,这周辰当真是不怕被揍的。 不料,那周辰直接摆了摆手道:“那你就高看我了,别说是宗主,就我说的这话,我都不敢说给王慎听。我说的这话,要是让王慎听到的话,那你未来一个月,是不可能看到我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 这周辰当真是个不可多得之人。 怎么,他与周辰相处这般久,脸皮之厚,是一点都未学到呢? “星瑾,同你说个事情。” 正在亓砚卿云游天外之时,耳畔忽然传来周辰的声音。 亓砚卿看向周辰道:“何事?” 周辰朝着亓砚卿靠近些许说:“你知不知道,这上剑宗有一个风云榜。” “不知。” “那咱们……”周辰话说一半,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风云榜,筑基与金丹修士都可参加,这五域境内皆有这风云榜,可要一测你的天赋?” 亓砚卿眉头一皱道:“如何参与?” “很容易。”周辰长眉一挑说,“到那风云榜前,以真气拍向那风云榜前的石头便可。” 说完,周辰又道:“可要前去一探?” 闻言,亓砚卿挑眉道:“可。” 他这话刚出口,还不等他说第二句话,便直接一路被周辰拽到了那风云榜前。 那风云榜乃是一块高达百丈的巨石,从上而下刻着上千个名字。 而那风云榜的榜首则是一位名为空心灵的修士,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他便感觉心神受到震动。 可见,那修士实力之强。 周辰将亓砚卿拉到风云榜前的石头面前道:“便是这石头,你以全力击这石头便是。” 见亓砚卿不动,周辰将亓砚卿推到一边道:“那我便来打个头阵!” 说罢,周辰运足真气与掌心,一掌直接拍下。 伴随着一阵白光亮起,亓砚卿转头看向那风云榜。 这风云榜上共有一千个名字,而此刻,那风云榜上的位置,并未有任何变化。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周辰。 只见那石头凹下去一块,随即,将一块令牌吐了出来。 周辰接过令牌,转头说道:“这第一次冲风云榜之人,都会获得一块令牌,这令牌随时方便你看自己的排名。” 说罢,周辰直接将令牌递向亓砚卿。 亓砚卿接过那令牌,只见令牌似乎是一种灵木虽制成的,一眼望去,一股古朴之感扑面而来。 而那令牌正中央刻着周辰两字,下方则是刻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背面则是刻着风云榜三字。 见此,亓砚卿将令牌交还给周辰,而自己则是走到石头前。 他多少有些犹豫,不知,这风云榜所刻之名,会是星天菇、星瑾还是亓砚卿。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一口气,将真气运与手掌,直接拍下。 一瞬间,白光大作。 那风云榜第二十一位,星瑾一名出现,在其之下的所有排名,全部朝下移动一名。 与此同时,风云榜上之人,似有感召一般,皆是看向身旁的风云榜。 与此同时,亓砚卿身旁的周辰,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虽是知晓星瑾修为不凡,但是,第一次冲这风云榜,便冲到了二十一名,这当真令人称奇啊! 而此时,亓砚卿看见令牌之上刻着的是星瑾二字,松了一口气。 这若是刻着是星天菇,他当真是难受至极。 若是刻着是亓砚卿的话,与前尘之事,又是无法斩断。 这刻着是星瑾二字,当真是极好的。 “星瑾,你实力竟是如此之强!”周辰凑到亓砚卿面前道,“我还未想过,能与这风云榜上有名字之人,能如此熟悉。” 此话一出,亓砚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如今能行于此处,当真是离不开一个巧字。 闻言,周辰笑了两声道:“巧字,也是凭各自机缘。”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随后,笑了笑。 周辰说得不错,巧字也是凭各自机缘。 那祭灵渊之中无数之人,只有他与那星天菇融为一体。 巧字,当真奇妙。 第36章 求一个名额 两人刚准备回去, 便听到身后传来罗瑶的声音。 “星道兄,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闻言,亓砚卿转身看向罗瑶道:“仙子,这话可当真羞煞我也。” 这罗瑶修为分明在他之上, 如此之说, 让他如何受得? 听到这话, 罗瑶先是笑了笑, 随后才说道:“不过, 星道兄,小妹倒是有一事要提醒你。” 此话一出, 亓砚卿凝眸看向罗瑶。 “这世人皆知万剑会, 但却不知星云塔。”罗瑶眉头微微挑起道, “那星云塔乃是由几位八转金仙所炼制的仙器,若是能进入其中,便可感悟机缘。” 说到这里,罗瑶一顿,随后继续说道:“而这星云塔只有天骄才可进入,而这所谓的天骄便是风云榜前三十名, 以及圣云榜的前二百名,而这星云塔将在一月之后开启。”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风云榜前三十名,而他现在正是第二十一名, 那也便是说,此次开启, 他也可进入那星云塔了? “若是之前, 小妹也不会提及此事。”罗瑶道, “但此刻, 道兄也在这名额之上,小妹自然要告知此事的。” “多……” 亓砚卿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罗瑶挥手制止。 随即,罗瑶说道:“小妹,先前一直以为道兄是万毒宗的人,但见,道兄如此,应当不是的。” 亓砚卿微微皱眉。 他虽从未承认自己是万毒宗的人,但是,也从未说过自己不是,这罗瑶怎就知晓他不是? “那原先风云榜第三十位,乃是万毒宗的琼子桉,那琼子桉是万毒宗宗主之子,平日里性情乖张,睚眦必报。”罗瑶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好地说,“你若是万毒宗的人,此番夺去他的名额,应当慌张才是。” 见亓砚卿不语,罗瑶叹了口气说:“我想要提醒道兄的是,那琼子桉的兄长名为琼子华,在圣云榜排名第三,你得罪了那琼子桉,那琼子华怕是会为难与你。” 话音落下,一旁的周辰没忍住道:“这排名本就是各凭本事,那琼子桉实力不济,竟然还要报复与人?” 亓砚卿呼吸一怔,随即说道:“多谢仙子,将此事告知与我。” 若不是罗瑶将此事告知与他,他怕是遭人暗算,都不知为何。 毕竟,就算是他不去那星云塔,也是抢了那琼子桉的名额。 一旁的周辰似乎是意识到此事,声音有些低沉道:“若不是我非要拉着道兄前来,也不会害道兄至此。” “与你何干?”亓砚卿回眸看向周辰道:“之前,你我两人也说过,这万事离不开一个巧字,事已至此,说这么多丧气之话,也是无用。” “对了,我倒是还知道一事。”罗瑶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亮说,“那圣云榜排名第一,乃是九池的景子润。那景子润性情极好,平日里最看不过琼子华的做法。若是,事到绝处,倒是可向那景子润前辈求助。” 九池?景子润?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仙尊乃是九池的护宗长老,若是真被逼到绝处,应该还是可求景子润相助吧! “对了,罗仙子,你似乎对那圣云榜很是了解?”周辰看向罗瑶道,“这能排到圣云榜前两百位的,应当都是元婴老祖吧!” 罗瑶眨了眨眼睛道:“我知晓此事,当然是因为,那圣云榜排名第二的楚青歌,乃是我的大师姐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与周辰同时看向罗瑶。 罗瑶见此,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与大师姐的关系,就是我认识她,她没听说过我。而且,大师姐向来性情清冷,不爱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后,轻笑一声道:“至少因你缘故,我们不会与楚仙子结仇。” 一旁的周辰听到这话,看向亓砚卿的目光都有些不对。 这星道兄不会是因为打击太大,有些疯魔了吧?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亓砚卿拱手,随后,直接退下。 见此,周辰凑到罗瑶身边道:“你那大师姐,当真与你不相识吗?一点点情分都没有?” “你知道我们无妄有多少弟子吗?”罗瑶抬眸看向周辰道,“单是内门弟子便有百万,弟子如此之多,大师姐如何能一一相识?” 听到这话,周辰不禁语塞。 此话有理,他与他那大师兄也是未曾谋面的。 与此同时,亓砚卿刚走进小院,便见云龛正负手站在不远处,而此刻他的双肩,一肩趴着一只兔子,一肩趴在一只玄惑鲸。 见此,亓砚卿没忍住笑了笑,随即朝着云龛走去道:“仙尊,可是他们两个扰了你的清修?” 他先前被周辰拉去之时,仙尊分明就在打坐,而那兔子则是正瘫在仙尊前面睡觉。 如今看那兔子与玄惑鲸的样子,分明是又打了一架。 云龛并未回答亓砚卿的话,而是说道:“发生了何事?” 听到此话,亓砚卿愣了一下神,随即便反应过来,仙尊是看出他的忧愁了。 于是,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与云龛。 而在将所有话都说出口后,亓砚卿倒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仙尊如今的修为还不如他,但他就是觉得将此事告知仙尊,仙尊便会告知他该当如何。 “星云塔我知晓。” 闻言,亓砚卿看向云龛道:“仙尊,可在其中感悟到什么?” 若是并无什么用处的话,那这星云塔也不是非去不可的。 “我并未进入。” 亓砚卿愣住。 随即,云龛又道:“星云塔不许剑修进入。”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那剑冢不允许法修进入,他尚且能理解,但是,这星云塔不许剑修进入,他却是不能理解的。 “无需担忧,我虽并未进入,但却也是知晓的。”云龛道,“每次星云塔只可一人进入,而那景子润则是云客的弟子。”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瞬间亮了起来。 仙尊说这星云塔只可一人进入,便是在告诉他,在那星云塔中,那琼子华无法动手脚。 而这景子润是云客真君的弟子的话,那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毕竟,现在仙尊这渡劫之身,算是拜与云客的门下,身为师兄弟,景子润自是会护着他们。 想到这里,亓砚卿长舒了一口气道:“仙尊,这万剑会何时开启?” 毕竟,就算是要去那星云塔,也是在万剑会之后。 “明日。” “明日?” “嗯。” 亓砚卿听着云龛这云淡风轻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 万剑会,乃百年开启一次。 开启之日,上剑宗宗主,广邀五域剑修一同来往。 只不过想要来这万剑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也是只有各位天骄才能到此。 而这想参加万剑会的要求便是,二十岁以下的练气,五十岁以下的筑基,百岁以下的筑基,二百岁以下的化元。 化元境以上的修士,则不许进入。 与此同时,上剑宗的主峰之前,虚空漂浮着十几个圆台,那每个圆台都宽达百丈。 而在那圆台之下,则是一个巨型方台,方台之上有无数座位,每隔几个座位,便有修士坐于其上。 此刻,在那方台之上,亓砚卿皱着眉看着眼前那十几个水晶球。 每个水晶球上都浮现着,剑修缠斗在一起的景象,而每个水晶球都对应着上面的一个圆台。 正在这时,一旁的周辰凑过来道:“道兄,你可找到印道兄了?” 亓砚卿摇头道:“师兄,还未登场。” 说罢,便垂眸看向离他最近的水晶球。 那上方的圆台,便是剑修决斗之地,但是,这上剑宗的决斗之地,当真是奇怪无比。 在其上方一共有十三个圆台,其中十二个圆台皆是决斗之地,而剩余的那一个则是等待之地。 这十三个圆台,将修为不同的修士分开。 三成为一个圆台,而最一开始决斗之人,全部都是三成之内的人。 等待之地的两个修士被选中之后,会随机出现任意一个圆台之上,随后开始决斗。 胜出者可得一分,败者扣一分,三成之内,积分达到二十分有四十人后,积分零分以下淘汰。 此时,规则开始更改。 圆台之上出现的决斗之人将从三成之内,改为六成之内,积分达到五十分有四十人后,积分零分以下淘汰。 此刻,规则将会再次改变,圆台之上,决斗之人,将会是一个境界之内之人。 此刻,练气凭积分留一人,筑基留十人,金丹留三十人,化元留五十人,可进入剑冢。 若是,被淘汰得不甘心,则可以跨境界挑战,若是获胜,则可以取而代之。 但是,跨境界挑战者,被挑战者可下死手。 想到这里,亓砚卿只觉头有些发疼,这上剑宗的各种规矩,全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从头打到尾。 而那些剑修也不用抽签,那圆台会自动将其传到圆台之上的。 不过,那圆台不定的原因,应当是怕有人从中作梗。 而最后的跨境界,应当是怕有人打消耗战。 此刻,一旁的周辰道:“据听说这圆台是一个半仙器,上剑宗以这圆台为场地,就是以防有人从中作梗。” 闻言,亓砚卿颔首道:“上剑宗宗主的确是个令人敬佩之人。” 说完,亓砚卿继续看向水晶球。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修士并没有固定之地,他也只能通过这些水晶球找寻仙尊的身影。 而这么一看,他虽是没有找到仙尊的身影,倒是看见一个熟人。 亓砚卿伸手点了一下那个水晶球,将那个水晶球换到眼前。 只见在那水晶球上,与另外一个剑修对阵的正是千辰。 千辰冷着一张脸看向眼前的那位剑修。 那剑修也并未和他客气,直接挥剑劈向千辰,瞬间,他身后剑气形成一只猛虎,朝着千辰扑去。 千辰神色不动,剑尖一点。 一只苍鹰虚影从其身后形成,直接朝着那猛虎扑去。 两者相撞之时,那猛虎狠狠地一口咬下,苍鹰的翅膀瞬间缺了一块。 但苍鹰并未闪躲,而是,伸出利爪直接将猛虎的胸口扯开。 猛虎哀嚎一声,身形快速退去。 此战,乃是千辰获胜。 见此,周辰不禁咋舌道:“这剑修的缠斗当真是干脆,都是一击制敌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了周辰一眼。 周辰这话说得不错,剑修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花招,通常能一击制敌,就不会在多用第二招。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所修功法乃是《星空混元术》,《星空混元术》跟随修为的不同,则可以开启不同的功法。 他想要修行下一个功法,就要到化元才可。 他注定了没有办法像剑修那么干脆,那他倒是可以反击道而行之。 木离曜尘斩以孢子为武器,那他自身的菌丝,以及他的毒也皆可用上。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再说,他乃是十大毒物排名第二的星天菇。 那他应当是可以将这毒用上的。 只能用菌丝,或者本体,这远远不够。 因为,他不一定能接近敌人,那该如何才能运用自身之毒呢? 亓砚卿只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他的毒与修士的毒又不是一回事。 那些修士所修的功夫,也无法使他动用本体之毒。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钰萤,虽说钰萤、久璃、风司三人都同为灵植,但是,他就是觉得钰萤要比另外两人好相处一些。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再次传来周辰的声音:“星瑾,你今日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周辰,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见亓砚卿如此,周辰小声说道:“那边有个修士一直在盯着你,你是没有留意,还是不想理他?” 闻言,亓砚卿连忙环视四周。 便见,离他十来步的地方,正坐着一个修士。 那修士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刚才也是有些失神,要不然,如此明显的目光,他怎会没有留意? 想到这里,亓砚卿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一直盯着他看的修士,倒也是个熟人。 若不是那修士的帮助,他们来北域也不会这么轻松,那人也正是,与他们分别有段时间的东离易。 东离易见亓砚卿看到他了,笑着对着亓砚卿拱了拱手。 亓砚卿回礼,随即,再次看向那正用一双探究眼眸,看着他的周礼。 周礼见那人不再看向他们这边,于是传言道:“道兄,那人是何人?” 亓砚卿同样传言道:“是个熟人。” “真是怪哉。”周辰小声嘀咕一声,继续看向眼前的水晶球。 这既然是熟人的话,来打个招呼便是了,一直盯着看,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留意到,那人还要继续盯下去吗? 的确是有些奇怪。 听到周辰这话后,亓砚卿双眸微垂。 他虽于那东离易相处时间不长,但却也知晓,那东离易是个十分懂礼数之人。 像是东离易这般的人,这般盯着他看,多少有些不太对劲。 “对了,星瑾,我之前数了一下,五域赶赴上剑宗之人共有万人。”周辰看着一旁的亓砚卿道,“你说,他们这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亓砚卿听到这话,看了周辰一眼:“你那白师兄不也……” 他怎么听周辰这话,倒是有些像来看热闹的意味。 他若是记得不错,这周辰与他那白师兄关系极好,此时,他那白师兄也在场上,怎得,这周辰会是如此态度? 听到这话,周辰十分无辜地说道:“我虽然素来敬爱白师兄,但是,以白师兄现在的状态,他定是进不去剑冢的,所以,我就想看看,那百年一开的剑冢,究竟是个……啊!” 周辰话说一半,忽然捂着头,发出一声哀嚎。 亓砚卿环视一圈,只见王慎正站在周辰身后不处,神情不善地盯着周辰。 而此时,周辰自然也看到了身后的王慎,于是,露出一个笑容说:“师兄,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是相信白师兄的。” 话音刚落,便见王慎对着他笑了笑。 见此,周辰伸出一只手,拽住亓砚卿的衣角道:“星瑾,救我!” 亓砚卿看了看两人,十分干脆地将周辰的手拽了下去,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那东离易身旁。 这坐台之上,所有修士都是隔着一段距离坐的,毕竟,谁都不知道其他修士的忌讳是什么。 他这环视一圈,他在这里唯一的熟人就是那东离易了,而东离易此刻身旁也是无人。 他若是换地方,此刻,怕是只能换到东离易身旁。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的周辰,一脸绝望地看着亓砚卿的背影。 星瑾,当真是太无情了。 不过,还未等他多想,头顶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周辰瞬间挤出一个笑容说:“师兄,面子,混灵门的面子,不能在外面揍我。” 王慎轻笑说道:“没事,用个障眼法就是了,现在又没有人会留意到我们。” 说罢,王慎便直接挥手布下一个障眼法。 而此时,东离易笑道:“能与道兄再次相遇,当真是三生有幸。” 亓砚卿道:“我与东兄也算是友人,东兄若是一直这般说话,当真是让人伤心。” 此话一出,东离易一怔,随后笑道:“是我相差了,道兄与另外一位道兄常年在一起,性情应当不喜这般的。” 亓砚卿瞬间明白,东离易的意思是,与仙尊那般的人,天天待在一起,怎么会喜欢这般说客套话。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了两声。 见此,东离易又道:“还未恭喜道兄。” “何来恭喜?” “愚弟有所了解,这风云榜前三十位,能与圣云榜前两百位,可一同进入那星云塔。”东离易嘴角含笑说,“那星云塔乃是悟天之地,在塔中须臾,便胜过闭关千年。” 闻言,亓砚卿同样一笑道:“有时这喜与悲都是相通的。” 东离易神情不变道:“不过一些宵小之辈,道兄无须放在心上,有些人坏事做多了,下场总不会好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倒是怔了一下。 这东离易莫不是,也与那琼子华有仇? 东离易似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道:“愚弟的确与那琼子华有仇。” 听完这话,亓砚卿倒是有些赧然地笑了笑。 自己不过想法一动,便被这东离易看出,当真是令人有些羞愧。 东离易神情微冷道:“我那长姐东离若,本身乃是圣云榜排名第三之人,这争榜无可厚非。但那琼子华在于我长姐对阵之时,竟暗自下毒要毁去长姐元婴。若不是,家族中有灵药无数,怕是长姐就要香消玉殒了。” 亓砚卿听到此话,不禁有些惊愕。 东离易向来性情近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出这东离易声音中带着恨意。 但听完东离易的话后,亓砚卿神色也有些不好。 那琼子华当真不是个东西。 东离易这话说得不错,争榜无可厚非,毕竟,谁都想当那榜首。 但是,暗自下毒,要毁人元婴,如此做法,与那邪魔道有何不同? “我先前一直盯着道兄,便是在想此事。”东离易眸中透着一丝坚定道,“长姐如今伤势痊愈,定是会去一月之后的星云塔。”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带着一丝诧异。 这东离易究竟是何意思? 东离易吐出一口气道:“那星云塔在水木天华当中,风云榜令以及圣云榜令,一令可带三人进入。道兄与另外一位道兄,只有两人,所以,我想求一个位置。” 闻言,亓砚卿有些错愕道:“你想要……” “我想为族中长老求一名额。”东离易说道,“长姐的风云榜令需要带一位族中弟子前往,另外一个则是一位长老,但那琼子华得罪多人,必会带着两位长老前去。我族将派去的长老乃是化神八成,但是,那琼子华带去的两位长老也是化神八成。” 话音落下,亓砚卿也知晓了东离易的意思。 东离易是怕在水木天华当中,东离若再与那琼子华起争执,所以,才想从他手中求个名额。 思绪至此,亓砚卿道:“为何,一定要带一位族中弟子?” 若是不带着族中弟子的话,东离若应当也能带着两位长老才是。 闻言,东离易苦笑两声道:“不仅是星云塔,就连那水木天华当中也是蕴含天机无数,若是能悟出半丝,以后应当是修行无忧,长姐虽是天骄,但却不是族中唯一。” 听完此话,亓砚卿也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东离易为何求到他的头上了。 对于东家来说,允许东离若带一位长老,应当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对于他们来说,新的弟子更为重要。 “你要带的那位长老,可……” 说着,亓砚卿停住,竟不知该如何说。 他想问,这东家如此,那带着的长老,就一定会护着东离若吗? 听到这话,东离易直接说道:“我想求的这个位置,乃是为我爷爷所求。这件事,我是瞒着族中的,若是族中知晓,怕是不会允许我这般。” 说着,东离易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放心,有我爷爷在,也会护着你们的安危,在星云塔之外,没有人敢对你们动手,因为,我爷爷乃是一位化神九成真君。”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化神九成乃是半步金仙,就算是两个化神八成也难以对付。 若是只能带一位长老的话,为何不带着这位化神九成的真君? 有东离易爷爷坐镇的话,就算是琼子华身边有两位化神八成的长老,也是无用的啊! 东离易见到亓砚卿这般,如何能不知晓亓砚卿在想什么,便说道:“我父亲原本是族长,后来遭人陷害,成了废人,现在这规矩就是新族长定下的,他不允许我爷爷前去。” 仅仅是一段话,亓砚卿瞬间便知晓了东离易在族中的地位。 前任族长之子,他的长姐,也便是东离若也是前任族长之女。 再加上,这东离易也说过了,族中像是东离若这般的人,不止是一个。 这现任东家族长,应该就是想除去他们姐弟,所以,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东离若。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既然如此,族中应当会盯着你爷爷吧!” “没事。”东离易抬眸说道,“若是我遇到生死之险,爷爷前来救我也是正常,他们也无法阻止我的爷爷。”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东离易,莫不是…… “放心,道兄,我有分寸的。”东离易看向亓砚卿道,“这件事情,我爷爷不能知晓,只能让他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才能摆脱族中的控制。” 说到这里,东离易忽然笑了,笑的更是灿烂。 见此,亓砚卿愣住。 那东离易本身就容貌俊秀,只不过脸上永远带着那种有些隔阂的笑容,让人有些不太想要亲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离易,不加任何掩饰的笑容。 “道兄如此之说,就是愿意让一个名额给我了。”笑够了,东离易眨了眨眼睛,看着亓砚卿说道。 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求我一个名额吗?” 他与仙尊本就只有两人,若是能带着一位化身九成的真君,自然对他们有所好处的。 既然如此,那他有何乐而不为呢? 见亓砚卿如此,东离易抿了抿唇道:“我生了十七年,十六年前父亲被废,母亲惨死,我是由长姐带大的。道兄予这名额,算是救了长姐一命,从今往后,我这条性命便是道兄的了。” “你何需如此?” 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名额之事。 东离易忽然狡黠一笑道:“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道兄,那我便先退下了。” 说罢,东离易直接起身离去。 见到东离易离开的背影,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东离易这就走了?那千辰还在场上啊! 想到这里,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东离易才十七岁。 他当初十八岁之时,不过练气九成,这东离易已是筑基四成。 而他第一次见到那东离易时,他不过才筑基三成,就敢与三级妖兽叫嚣,他当时便觉得这东离易是个奇人。 但他的确未想到,会与那东离易牵扯上如此机缘。 正在此刻,亓砚卿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很是幽怨的声音:“星瑾,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揍?” 闻言,亓砚卿转身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地。 只见此刻,那周辰正十分幽怨地看着他。 若是之前的周辰,他可能还有一丝怜悯,但是,此刻的周辰脸肿得像个猪头,两个眼眶也是青黑得厉害。 看上去,就有些……好笑。 亓砚卿忍了半晌,强行压住自己的笑意,这才转身看向原先的地方,只见此刻,王慎正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这才说道:“王兄这当真过分,这打人怎么能打脸呢?” 亓砚卿说前半句话时,周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是,当他把后半句话说完后,他明显看出,周辰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周辰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道:“星瑾,咱们也算是好友了,你就这么看着他揍我,你就当真连拦都不想拦一下。” “可是,这是你们师兄弟之前的事情。”亓砚卿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怎么能插手进去呢?” 周辰闻言,叹了口气,坐到亓砚卿身旁道:“真奇怪,王慎一向揍我都不打脸的,但是这次,就往脸上揍。难道是因为,他对白师兄芳心暗许,所以听到我说这话,才会如此生气?” 听到这话,亓砚卿瞬间扭头看向一旁的王慎,在见到王慎已经朝这边走来后,便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而此时,周辰并未有所察觉,而是继续说道:“怪不得,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白师兄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好,我们所有人都想救白师兄,但是,王慎未免太过殷勤一点了。” 说着,周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星瑾,你说我是不是该提前准备一份厚礼,星瑾……啊!师兄,你听我说!” 周辰一个回头,就对上了王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如同遇了水的猫一般。 不过,还未等他飞起,便直接被王慎按了下来。 与此同时,亓砚卿看着手中的水晶球。 此刻,仙尊正与人对上。 第37章 师父老师 那与仙尊对阵之人, 是一个九尺大汉。 那大汉此时,肩上正扛着一把重剑,挑眉对着仙尊笑了笑。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大汉分明就是个魔修。 他记得上剑宗与魔修向来水火不容, 没想到, 这上剑宗举行万剑会竟也会邀请魔修前来。 此时, 那大汉重剑挥出, 身下瞬间凝出一条血河朝着云龛扑去。 云龛神情不动, 石剑同样挥出,一条白龙直接朝着血河冲去。 在白龙进入靠近血河的瞬间, 直接被那血河吞没。 见此, 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不等他多想, 便见那血河之中冒出几个泡,随即,白龙便从那血河之中冲了出来。 那血河之水,未有半丝沾染到白龙身上。 大汉见此,连吼几声。 血河瞬间分裂成无数血柱,朝着白龙砸去。 白龙似乎不畏惧那血柱, 直接一个龙甩尾,将那血柱甩开,直接朝着那大汉冲去。 大汉连忙挥剑抵抗。 白龙极为凶悍,直接将那大汉击飞出去数百步。 大汉以剑撑起身子, 眯着一双眼睛看向云龛。 随即,再吼一声。 血河迅速凝聚一体, 朝着云龛扑去。 云龛挥剑斩出, 直接将那血河一分为二。 见此, 那大汉将剑收回, 拱手对着云龛行了一个礼。 两人胜负已定。 看到这里,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在对阵之上,仙尊的确是强悍,看来,等万剑会结束之后,他还是要继续讨教才是。 剑修之间战斗,虽然并未有多少花招,但是,架不住人太多了。 亓砚卿整整看了五日,众修士才会缠斗结束。 见此,亓砚卿扭头看向一旁的“猪头”道:“我观白凌空也留下了。” “猪头”点了点头道:“的确,白师兄的确留下了,那些上剑宗的人应当会对他们说一些剑冢的规矩,随后,等着剑冢开启便是。” 闻言,亓砚卿不禁又看了“猪头”几眼。 这王慎下手还真够重的,这都过去五日了,周辰这脸都还没有消肿。 等那白凌空出来,怕是都要认不出了。 正在此时,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星瑾。” 听到这话,亓砚卿连忙转过头,只见此时,那云龛正站在他的身后。 见此,亓砚卿连忙站起身笑了笑道:“师兄,那咱们先回去吧!” 云龛颔首,与亓砚卿并肩而行。 此时,被丢下的周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啧了两声,余光忽然瞥见白凌空的身影。 他转过身刚准备唤师兄,便见王慎直接迎了上去,两人说了什么话后,便同样离去。 见此,周辰眸中尽是茫然。 印道兄与星瑾走了,现在师兄与王慎也走了,那他在这里等了五天,是在等谁? 思绪至此,周辰连忙站起身道:“师兄,王慎,你们等等我!” 听到周辰的声音,白凌空转过身,便见一个“猪头”人朝他冲了过来。 白凌空沉默片刻,转身看向一旁的王慎道:“打人不打脸。” 王慎倒是理直气壮道:“是他太过于气人。” 闻言,白凌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此刻已经到两人身后的周辰,自是听到了两人在说什么。 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怎么,他的师兄对他就和对王慎不一样呢?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房间中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说:“仙尊,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云龛颔首道:“此番收获颇多。” 亓砚卿听到这话也笑了笑,如此多的剑修,齐聚一堂,所悟剑法也是各有不同。 与之全部交战一番,自然有所收获。 思绪至此,亓砚卿收敛神情,便将之前东离易所说之话,全数告知与云龛。 云龛道:“此事,我知晓一些,那东家乃是西域第一家族,家族之内的确复杂。” 闻言,亓砚卿不禁为之咋舌。 能让仙尊都称之为复杂的家族,他都不敢相信,这东家之内会是如何。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不到一月,那星云塔便要开启,等到时候,他有什么疑问,皆可询问那东离易。 “仙尊,那剑冢开启,我等能前去观看吗?”亓砚卿道。 他见上剑宗的长老,与那些可进入剑冢的修士交谈之时,直接就打了一个禁制。 这连听都不可以听,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让他们观看吧! “你在此处等我。”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说,“我会很快归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 莫不是,仙尊以为他不舍得仙尊离开?想时时刻刻同仙尊待在一起? 虽说,他心中的确有过这般想法,但是,仙尊此行前去与修行有关,他又怎会阻拦? 想到这里,亓砚卿笑了笑道:“仙尊尽管去吧,我自是会在此处等着仙尊的。若是当真无趣,我也可去寻周辰与罗瑶,实在不行,我闭关就是。” 不料,他这话说出,云龛的眸色忽然沉了沉。 随后,云龛便微微颔首。 见此,亓砚卿眸中桑闪过一丝疑惑,他刚才好似从仙尊眸中看到一丝……心疼? 不过,应当是他看错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再次笑了笑说:“那仙尊定要感悟到什么才是。” 毕竟,他们本就是为此而来。 . 亓砚卿刚睁开眼,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呼唤声。 “星瑾,星瑾,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道:“周辰,你怎么又回来了?” 之前这周辰已经被王慎带走了,这在过了几日,这周辰怎么又回来了? “白师兄已经去那剑冢了。”周辰耸了耸肩膀说,“王慎盯着我两日,便去修行了,他不看着我,我便出来了。” 闻言,亓砚卿沉默半晌道:“那你为何不修行?” 话音落下,周辰直接挤到亓砚卿房间当中,随即说道:“我又不是天赋极佳之人,又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闭关的。” “那你怎就知晓,我就不会闭关?” “你闭关,门前不布下禁制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面无表情地盯着周辰道:“你最好找我有事。” 他当真该在仙尊去剑冢的当日,就直接闭关的。 “我没事就……”周辰话说一半,在看到亓砚卿脸色后,连忙改口道,“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的。” “哦?”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鸳鸯灵?”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亓砚卿双眼一眯,直接走到周辰旁边,搂住周辰的脖子道:“你还敢同我说这事?” 周辰浑身一僵,随后说道:“我的意思是,这通天楼明日还有一场拍卖会。” 亓砚卿闻言道:“能赶过去?” 他当日在拍卖会受那两面蛊的影响,压根就没有等到拍卖会结束,也什么都没有拍到。 “无妄旁边的肯定赶不过去,这上剑宗周围也有一个通天楼。”周辰道,“这次的拍卖会没有要求,也没有令牌,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可要前去一看?” 亓砚卿眉毛挑了挑道:“可。” 虽说,寻常修士的功法并不能引动他的本体之毒,但是,倒是可以寻一个毒功来。 正好可以用这种功法,来遮掩他的本体之毒。 “好,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那拍卖会今天晚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周辰直接扯着亓砚卿走出房门。 . 那周辰也不知与上剑宗的那位修士相识,借了一只飞行妖兽,便同亓砚卿一起出了宗门。 周辰像是对此处很是熟悉一般,在妖兽飞到一座古城上方后,伸手拍了拍妖兽的头颅。 妖兽在降落下去后,将两人放下去,便直接飞去。 见此,亓砚卿有些疑惑道:“我们该如何回去?” 听到此话,周辰笑了笑说道:“这些飞行妖兽,出门就喜欢闲着乱飞,离开之时,用飞哨召唤它来便是。” 既然离开没有问题,亓砚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便跟随在周辰身后。 周辰很是熟练地将亓砚卿带进通天楼当中,在进入通天楼后,周辰转身去找了一个修士,取了两个斗篷,将其中一个交给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接过斗篷披了上去。 上次来时,他在二楼,见快,竟又来了一次。 周辰带着亓砚卿走进大殿,找了两个位置坐下,随即传言道:“据听说本次拍卖会有特殊灵宝拍出。” 闻言,亓砚卿同样传言道:“这通天楼也不是一般去处,你若是想要争那灵宝,身上灵珠可带够了?” “带了三万上品灵珠,五万下品灵珠以及十万中品灵珠。”传言到此,周辰顿了一下道,“应该够吧?” 亓砚卿传言道:“那便是只有三万一千零三个上品灵珠。” “没关系,就算是得不到,咱们看上几眼,也算是可以啊!”周辰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心虚。 亓砚卿沉默片刻,他如今手中一共有一百颗凝气丹,换成灵珠,那便是一百万灵珠。 这凝气丹本就是古长老送与他的,若是周辰想要的话,若是价钱在这其中,他倒是可以帮帮这周辰。 正在这时,便见大殿之前忽然升起一个台子,一位女修出现在台上,而台上很快升起一个柱子,在柱子之上出现了一个戒指。 女修扬声道:“此物名为方天戒,可当做上品储存袋使用,起拍价一百下品灵珠,每次上升一百下品灵珠。” 话音落下,修士几乎没什么人叫价。 见此,亓砚卿道:“一百下品灵珠。” 三下无人竞拍,那戒指竟真的让亓砚卿以起拍价拿到。 见此,亓砚卿倒是有些意外地说道:“竟无人与我竞拍吗?” 他与仙尊手上的储物袋都是下品储物袋,他这见了这戒指,所以才想着拍下来。 这价钱也不贵,竟一人都无法与他争吗? “大家都是奔着那灵宝来的。”周辰道,“这先前无用的消耗,自然是能不消耗就不消耗的。你先稍等,等拍卖会结束,他们会将物品统一送来,你再付钱便是。还有,这通天楼是接受以物换物的。” 周辰一番话,直接解答了亓砚卿所有的疑问。 亓砚卿便继续看向台上。 往后的几件拍品,都是一些灵药,功法什么的。 亓砚卿等了许久,见并未有什么毒功拍卖,不由得吐出一口气。 这与毒相关的,难免会被人认为是邪魔,自然是不好寻的。 看来,他怕是也寻上一段时间才是了。 正在这时,便听台上女修道:“此物名为天水一沉,乃是极水之物,一百中品灵珠起拍,每次加价两百中品灵珠。”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方修士喊道:“三百中品灵珠。” 亓砚卿一开始并未留意,可那原本缩在他怀中的兔子,却忽然钻出了一个头。 而此刻,他头顶的小蓝花正在拼命地摆动。 亓砚卿自然知晓,是玄惑鲸对那天水一沉有兴趣,便扬声道:“五百中品灵珠。” 那修士未想到竟有人与他争抢,便有些愤怒道:“七百中品灵珠!” 亓砚卿不为所动道:“九百中品灵珠!” 两人轮番加价,直到加到三千一百中品灵珠,那修士才不甘心地停止叫价。 直到此时,一旁的周辰才传言道:“星瑾,这天水一沉也就值两千多灵珠,此次有些亏了。” “我知晓。”亓砚卿道,“虽说这天水一沉有些鸡肋,但却是难寻,若是不争,怕是下次很难在遇到。” 这天水一沉,他在《万植宝典》曾经见过,此物乃是水天寒精髓的伴生之物,其药效甚至不如水天寒。 寻常修士将其吞下,也只能补充一下真气,与修行全然无用。 而若是寻常补充真气,则可使用丹药,若是危急之时,那灵珠都要比天水一沉好用。 但是,这天水一沉可以用来寻找水天寒精髓,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鸡肋的。 他一开始也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天水一沉之上,但是,此物竟然能让玄惑鲸如此兴奋,他自然要将此物拍下的。 见亓砚卿坚定,周辰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也不知星瑾的功法,说不定这天水一沉对其有用呢! 而此刻,台上的女修,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道:“价一百上品灵珠。” 万鬼幡三字入耳,瞬间将亓砚卿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万鬼幡他听说过,据说是以上万个修士的魂魄所炼制成的,一幡出,万鬼现,乃是邪魔道的法器。 一般正道修士将手持万鬼幡的邪魔道击杀后,便会将这万鬼幡带回宗门,待到将其怨气清掉之后,再将其送入往生之门。 若是邪魔道将万鬼幡的主人击杀之后,便会将这万鬼幡抢去,自己使用。 怎么,今日,这拍卖会上竟会出现这万鬼幡? 而此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既然诸位修士不敢拿,便让老夫带去吧,那老夫就出个一万上品灵珠。” 闻言,亓砚卿抬眸朝着大殿之上看去。 他们在其下方,并不能看到二楼的房间,就只能听到声音。 但是,只听这声音,他便知晓,这人应当就是邪魔道的人。 他只听这人声音,便感觉浑身有些不舒服。 正在这时,便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这般说,请恕我不能接受了,谁说我们就不要了,两万上品灵珠。” “你!那老夫就看看,你带了多少钱,三万上品灵珠!” 这两道声音都是从二楼传来,大殿中的修士,皆是抬头看了几眼,便不再开口。 这能坐在二楼之上的,最起码也是合体天悟,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 而此时,亓砚卿神情稍微有些微妙起来。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之前还说要向几位灵植前辈询问,这本体之毒的用法,没想到这就遇到了。 他若是听得不错的话,这第二道声音,正是久璃。 此时,那两个人还在不断地叫价。 久璃:“十万上品灵珠。” 那与他叫价的修士愤怒道:“你们这些修士拿去也无用,你花十万上品灵珠,就扔到河里听个响声吗?” “你这人当真好笑,你自己没带够钱,在这里同我废什么话!”久璃嘲讽道,“我这不需要的人,还能拿出十万上品灵珠,你这需要的人,不会连十万上品灵珠都拿不出来吧!” “你!” 久璃继续道:“你什么你,这拍卖会本就是价高者得,你钱没带够,竟然还敢来拍卖会?” “十万一百上品灵珠!” 久璃毫不客气道:“十二万上品灵珠。” “你!” 那修士虽然气愤地吼了一声,但并未在开口。 而那久璃还不客气道:“就带了这些灵珠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说久璃很能得罪人了。 这东西到手也就算了,就非要在嘲讽一句。 一旁的周辰见亓砚卿神情有古怪,传言道:“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亓砚卿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道:“没什么事情。” 见亓砚卿不愿说,周辰坐了回去。 此时,台上的女修道:“在下知晓众修士到此,都是为了一物而来,而此物便是金形珠。” 听到这里,那台上的柱子上瞬间出现一个珠子,女修说道:“大家到此,应当都很熟悉这物了,在下就不多介绍了,一万上品灵珠起拍,每次加价一万上品灵珠。”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布满了抽气声。 随即,便纷纷开始叫卖。 仅是一会,那金形珠竟已达到百万上品灵珠。 闻言,亓砚卿低头看了一下,从自己怀中钻出一个头的兔子。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个珠子竟这么贵。 看来,他还要对着兔子好点。 此刻,那兔子似乎是感受到亓砚卿目光了,抬起头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后,便又直接缩了回去。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 兔子这熟悉的心虚动作,到底又瞒着他做什么事情了? 与此同时,亓砚卿再次听到久璃的声音传来:“两百万上品灵珠。”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启叫价。 久璃等众人叫价叫的差不多了,懒洋洋地说道:“三百万上品灵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皆是没忍住开始暗骂。 这人当真是不按规矩出牌。 哪里有这么叫价的。 久璃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继续说道:“还有没有人和我争了?” 见没人说话,久璃又道:“那还不赶紧下一件拍品?” 闻言,那女修连忙说道:“这下一件拍品乃是……” 这接下来的拍品,最多不过一百万上品灵珠,而且,其他拍品亓砚卿也不是很感兴趣,便没有多留意。 直到要结束时,亓砚卿这才传言道:“周辰,你要争的拍品是什么?” 周辰淡淡道:“那件用灵珠能把我砸死的拍品。” 此话一出,亓砚卿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这周辰也是奔着金形珠来的。 人家拍出三百万,周辰只准备了十万,的确有些不够。 正在这时,一个披着蓝色斗篷的女修,缓步走到亓砚卿面前道:“这位修士,上面有位尊敬的客人想要见您。” 闻言,亓砚卿指了指自己道:“要见我?” 女修道:“是的,那位尊敬的客人,让我告知您,他姓圣。” 此话一出,亓砚卿自是知晓,那位尊敬的客人就是久璃。 这圣天菇,久璃,姓圣。 他若不是听出久璃的声音,怕是还要好奇许久。 思绪至此,亓砚卿站起身。 一旁的周辰刚想站起来,那女修继续说道:“那位尊贵的客人,就只请了这一位修士。” “可是我们是……” “请这位客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听到这话,周辰撇了撇嘴角,直接坐下。 他硬生生从这女修口中听出,不要让我们为难,要是让我们为难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见此,亓砚卿传言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闻言,周辰点了点头。 亓砚卿便跟随那女修,一路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前。 亓砚卿刚到房门前,那房门便直接打开,一根菌丝缠住他的腰,将他拉了进去,随后,还直接将门关上了。 见此,亓砚卿有些意外地看向久璃。 他虽是之前便想寻这久璃,但他却是没想到,久璃会主动来找他。 此刻,久璃侧躺在软榻之上,雪白的头发散了一塌,而他其旁边的桌子上,戒指与天水一沉皆是在上面。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久璃前辈?” 久璃懒洋洋道:“你修了我的功法,就喊我一声久璃前辈?”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 他修了久璃的功法,理应喊久璃一声师父,但是,他本身就有师父,这句师父,他是喊不出口的。 半晌,亓砚卿才说道:“老师。” 闻言,久璃瞥了亓砚卿一眼,随后说道:“桌上的东西,你拿去便是,算是补给你的见面礼。” 听到这话,亓砚卿倒是没和久璃客气,直接将那戒指收了起来,戴到自己手上。 那戒指通体为银色,正面镶嵌着一个蓝色水晶,倒是挺好看的。 与此同时,亓砚卿只觉怀中一痒,兔子直接从怀中钻了出来,跳到桌上,用爪子踩住天水一沉。 而他头顶的小蓝花,摇曳了几下,随即,玄惑鲸直接从中钻了出来,开始和兔子抢天水一沉。 眼见,那一兔一鲸直接扭打在一起,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不把他的脸丢尽,都不罢休。 而此时,那原本侧躺在榻上的久璃坐起身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一兔一鲸说道:“同尘兔,玄惑鲸,你竟然将这两个小东西凑齐了。” 闻言,亓砚卿一愣道:“老师,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同尘兔与玄惑鲸,算是相生的灵兽,但很少有人能将其聚在一起,就算聚在一起,也很难有人收服。”说到这里,久璃停顿片刻,双眼微眯看着亓砚卿道,“对,是很少有人难收服,但是,毕竟你不是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没忍住又抽了抽。 他一时间没听出,久璃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见那玄惑鲸与兔子打的满塌都是毛,久璃双眼一眯,抬手一掌拍下。 兔子和玄惑鲸瞬间安静,一个缩成兔球,一个缩成鱼球。 见此,久璃抬眸轻笑一声:“同尘兔说你想要找我,为何?”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知晓之间那兔子,为什么一副心虚的模样。 不过,那兔子既然都已经说了,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师,那《星空混元术》初期,只可使用一击曜尘斩,我便想要利用本体之毒,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此话一出,久璃神情有些微妙,随即说道:“也是,毕竟你没有传承记忆,在这方面的确不知道。你要感谢云龛,若不是他,一开始就将你本源封住,怕是你都活不到现在。” “我自是要谢过仙尊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所以,老师,你能教我吗?” 如果可以利用好本体之毒,那最起码,那星云塔中,没有人能伤到他。 亓砚卿话音刚落,便见久璃对着他伸出了手,对着他头顶点了一下。 几乎一瞬间,他便感觉浑身热腾腾。 他连忙内视体内,只见原先他只有一条主要经脉,其他经脉全是没有的。 而此刻,他其他的经脉竟也亮了起来。 其他经脉则是七彩色,那七彩色的经脉与其他经脉交织在一起,并不会影响到真气的运行。 见此,亓砚卿睁开双眼,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久璃。 见此,久璃伸手遮住亓砚卿的双眸道:“毒与真气是并行所在的,你也可以用毒气发动曜尘斩。但是,毒气并不像真气可以吞噬周围灵气恢复。你体内的毒气就是这些,用完之后,便需要时间的修养,才可恢复。所以,不到生命危急之时,不要轻易使用。” 伴随着久璃话音的落下,亓砚卿只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经脉涌入他的丹田。 他内视丹田,只见此时丹田之中布满了七彩的气,而此刻,他丹田里面的金丹发亮,随即直接在浮现一环。 而此刻,他的修为,已是金丹两成。 他感觉久璃已经将手抽离,于是缓缓睁开双眼道:“多谢老师。” 久璃摆了摆手道:“此经脉乃是灵植独有的,按道理来说,你出世当天便该觉醒。但是,你没有传承记忆,便没有觉醒,我只不过是帮你觉醒罢了。” 说到这里,久璃顿了一下,随即又说道:“你的经脉都没有觉醒,就凭着一条经脉,如何修止于此?” 亓砚卿倒是没有遮拦之意,直接说道:“我吞噬了赤色巨藤的真气,钰萤也让我吞噬了一部分真气,我才修为至此。要不然,我此刻,应该只是筑基。” “赤色巨藤?”久璃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名字好生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不是见过。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那赤色巨藤因为被他老师吞噬的原因,从八品掉到了四品。 又因为他的原因,从四品掉到了三品。 那赤色巨藤遇到他们两人,当真是倒了大霉。 “对了,你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要去那星云塔?” 此话一出,瞬间将亓砚卿从沉思中唤醒。 亓砚卿颔首道:“的确,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那云龛没去过星云塔,他对于星云塔不是很了解。”久璃说道,“一进入星云塔,便进入了虚空之中,只要你们不是两个人一起进去,就不会分到同一片虚空。你不用担心,那些家伙会欺负你。” “老师……” “我要提醒你的是,在那星云塔的深处有一个虚空之门。”久璃轻哼一声道,“你既然日日与云龛待在一起,那你应当知晓魂殿的事情。” 就连老师,都知道魂殿的事情吗? “你应当知晓,咱们三千界,共分成大世界,中世界,小世界吧!”久璃在见到亓砚卿点头后,继续说道,“若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要进入其他世界,其修为便会被压制一半,就连金仙都不例外。”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要求竟是如此苛刻吗? “不仅仅是星云塔,就连那剑冢也是,在剑冢的深处也有一个虚空之门。”久璃双眼微眯道,“虚空之门,乃是位止至高之人建造的,若是通过虚空之门,进入其他世界,修为只降两成。”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刚才久璃所说之话,有些惊愕地说道:“难不成,这魂殿想要通过虚空之门进入其他世界?” “我看,他们也就只能想想了。”久璃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地笑容道,“那虚空之门已经被前辈锁死,但是,那些家伙不自量力,非要靠近那虚空之门。” 亓砚卿长舒一口气道:“那老师,你的意思是?” “那些魂殿的人本身就恶心,虽说,这虚空之门,他们不一定能打开,但是,说不定,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久璃道,“你若是进入那星云塔,要留意那些魂殿的人,只要发现魂殿的人,直接杀死。” 亓砚卿颔首道:“老师,我明白了。” 此次,仙尊到这剑冢来,也是为了对付那魂殿之人,看来,他这次去往那星云塔,定是要小心为上。 “星瑾,你过来。”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久璃唤了他一句。 于是,上前一步道:“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久璃面容浮起一丝惆怅,随后说道:“你觉得……” 而听到久璃这话,亓砚卿直接愣住。 第38章 从基础练起 什么叫做钰萤好不好? 亓砚卿不可置信地看着久璃, 老师为什么要问他这话? 而且,看老师这副样子,好似有点…… 思绪未落,亓砚卿只觉头顶一痛, 抬眸望去, 只见久璃正将单指收回。 “老师, 我……” “哼。”久璃冷哼一声说, “你到底说不说, 你不是见过他了吗?” “我看他状态还不错。”亓砚卿见久璃脸色不好,自然也不敢多言, 连忙说道, “师父, 我觉得钰萤是个很好的人,不,菇。” 久璃听到这话,轻笑一声说:“那是自然了。” 说到这里,久璃脸色一变,抬手又敲了亓砚卿一下道:“你这小崽子竟然敢套我话?” “那自然是没有的, 老师。”亓砚卿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那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 你赶紧走吧!”久璃直接挥了挥手道,“那桌子上那两个蠢东西拿走。” 闻言, 亓砚卿脚步一转, 一手拎住兔子的后脖颈, 一手拽住正抱着天水一沉装死的玄惑鲸, 随后才转身离开。 久璃看着亓砚卿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道:“三个不聪明的家伙还凑到一起了。” 说完,继续侧躺到软塌之上。 而就在亓砚卿出门没多久,玄惑鲸迅速缩回到兔子头顶的小蓝花当中。 兔子很是不满意玄惑鲸的行为,伸出两只爪子拍打着头顶的小蓝花。 但是,无论他怎么拍打,那玄惑鲸就是死都不出来。 最终,兔子好似是拍打累了,任由亓砚卿拎着他的后脖颈,一动都不动。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那站在远处等他的女修身后,折返回了大殿。 他刚走进大殿,就见周辰正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发呆。 见此,亓砚卿凑到周辰身旁道:“周辰。” 闻言,周辰迅速回过神,站起身道:“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亓砚卿见周辰神情有些不对,任由周辰将他拉出通天楼,直到走出一段时间后,才传音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言,周辰脚步一顿,随后说道:“在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听周辰如此之说,亓砚卿微微挑眉说:“何事?” 周辰传言道:“咱们身上披着的这斗篷,不是能隔绝人的神识吗?这有心之人在带个面具,这出门谁都不能将其认出,所以,你离开之后,有几波人在通天楼里面直接打起来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在通天楼里面打架,这不是不给通天楼面子吗? 周辰像是看出亓砚卿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他们这番行为就是不给通天楼面子啊!正好今日那通天楼之中坐镇的长老,乃是化神真君,直接一脚一个,给他们踹得不见踪影了!” 话音落下,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 若不是,他与老师一直在一起的话,怕都要认为,这件事,是老师做得了。 就在此时,便听到身后的通天楼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回眸,只见通天楼的上方,一个身着白色斗篷的人,正在和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对峙。 那身着黑色斗篷之人道:“你将那万鬼幡交予我,我便不同你一般计较了。” 听到此话,白色斗篷之人不屑地笑了两声。 见此,亓砚卿的神情更是微妙起来。 那白色斗篷正是他的老师久璃,而那黑色斗篷之人,就是之前与他老师争抢万鬼幡之人。 他本以为那人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对老师动手。 见此,周辰有些不可置信道:“那通天楼坐镇的长老也在,为何不阻拦他们?”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留意到,在那通天楼的楼顶,还站着一位身形枯瘦的老者。 那老者只是抬头看着空中两人,并未有任何举动。 见此,一旁的周辰满脸都是不解道:“之前那两人也是这么对阵了,就被那前辈踹出去了,怎么,此刻就不动手了。” 闻言,亓砚卿嘴角一抽。 这是不想动手吗? 这是压根就不能动手啊! 他虽是不知道那黑色斗篷之人修为如何,但是,他知晓,他老师的修为,乃是一转金仙。 让一位化神真君对金仙动手,那这位真君要多想不开啊! 正在此刻,久璃有些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道:“你就是鬼苍吧,做事鬼鬼祟祟的,当真是对得起你的名字。” 听到这话,鬼苍有些惊愕地看向久璃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究竟是何人?”久璃微微挑眉,一个闪身到鬼苍身后,一掌将鬼苍拍飞出去道,“要你命的人。” 闻言,鬼苍连忙转身凝出一只血手,朝着久璃拍去。 可那血手还未至久璃面前,便在久璃面前直接散开。 见此,鬼苍满是皆是惊恐,随后,直接化出几百个分.身,朝着四面八方逃去。 见此,久璃冷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挥。 瞬间,无数光影随之而出。 片刻之间,那鬼苍的几百个分.身,同时被光影抓了回来,而就抓回来的瞬间,久璃单指一捏,分.身瞬间爆裂开来。 久璃眉毛微挑道:“这来通天楼,竟然都不动用本体,难不成,怕我对其动手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位老者踏空而行至久璃面前道:“前辈,可还有什么不愿?” 闻言,久璃冷笑一声道:“弄坏你的会赔给你的,你现在最好消失在我面前。” 老者听到这话,弓腰,直接消失在原地。 目睹一切的周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道:“这位前辈什么人?那镇楼长老乃是一个化神六成的真君,就这么退下了?” 周辰话音刚落下,便见那位前辈直接落到他的面前。 “前前前辈……” 久璃瞥了周辰一眼,随即说道:“你刚才可曾看清楚了?” 亓砚卿颔首道:“老师,我看清楚了。” 刚才,那鬼苍唤出无数分.身,而久璃则是唤出无数菌丝,将那分.身一一抓了回来,而在抓回来的瞬间,便直接用菌丝将其抽爆。 他虽是也可动用菌丝,但却没有久璃这般精准。 更不可能,将上百个人同时抓住。 “这便是最简单的。”久璃道,“你应当从基础练起才是。” 亓砚卿自然知晓,久璃先前的这番作战,就是特意让他看得,便颔首道:“我知晓了。” 久璃见此,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那我便先去了。”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久璃侧眸看了亓砚卿一眼。 他们灵植向来喜爱独自行动,除了风司那家伙,其他人,很少与人有交际。 他虽是口口声声让星天菇唤他师父,但是,真当星天菇喊出口后,他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只能效仿,他曾经在凡世间游历之时,看到的那对师徒。 与此同时,陷入呆滞的周辰,缓缓扭过头,看向亓砚卿说道:“那位前辈,是你的老师?” 见到亓砚卿点头之后,周辰的神色更是复杂起来。 半晌,那周辰才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有这样一位老师,怪不得你第一次便登上了那风云榜第二十一名。” 亓砚卿微微颔首道:“的确。” 若是没有久璃与仙尊的话,他怕是很难活到现在。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赶紧回去吧!”说着,周辰回头看了一眼通天楼道,“这下次,手中若是没有个几百万上品灵珠,怕是真抢不大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周辰一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 老师,为何要争那金形珠? 看来,便只能下次再见到老师时,在询问了。 . 亓砚卿垂眸看着桌上,正扭打在一起的兔子和玄惑鲸,而此刻在他们不远处,则是放着一块巴掌大的蓝色水晶状的东西。 在他看到,那玄惑鲸张嘴一口咬住兔子耳朵,然后兔子一头撞上玄惑鲸后,终究没忍住,伸手将一兔一鲸分开。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打起了没完没了的。 还有这玄惑鲸什么情况? 他们自通天楼而出,在折返回上剑宗这般长的时间,这玄惑鲸竟然没把天水一沉吃掉。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桌上的天水一沉拿了起来。 这天水一沉本是就一个很是鸡肋的灵宝,这两个家伙究竟在争什么? 而就在他将天水一沉拿起来的瞬间,便感觉手背有些湿润,凝眸看去,只见那玄惑鲸此时,正靠在他手背上不断地蹭着。 还不断发出轻微的叫声。 见此,亓砚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天水一沉递给玄惑鲸。 玄惑鲸十分欢快地叫了一声,随后,一口咬住天水一沉,以最快的速度缩到房间一角。 眼见兔子就要冲上去,亓砚卿直接一把将兔子抱了回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道:“那水天树的种子?” 此话一出,兔子眨了眨眼睛,讨好似的蹭了蹭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 当时,这兔子闹肚子,将一肚子灵宝吐出来后,他看见水天树的种子,便想将种子收回。 可还不等他靠近,那兔子便又凑过去将那水天树的种子吞了下去。 这吞下去也就算了,兔子还直接躲到仙尊怀中,任由他怎么说,都不出来。 最终,还是仙尊说,这水天树种子,应当是这兔子的机缘,这才作罢。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这兔子惯是会见风使舵。 先前他变回蘑菇缩回到仙尊怀中之时,这兔子死活不让仙尊靠近他,这如今他生气了,他倒是躲到仙尊怀中去了。 正在这时,便见玄惑鲸摇摆着身子已经漂浮到他的面前,随后,将一颗发丝大小的蓝色珠子吐到他的手上。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 这是天沉珠? 这天沉珠乃是一种奇珠,手中有天沉珠便可寻到水天寒精髓的方位。 但是此物极为难寻,一般一出世便会被修士拿去。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手掌间的天沉珠。 正常的天沉珠应当是珍珠大小,但是,眼前这个小了百倍。 虽说不知此物有没有作用,但是,亓砚卿低头看到玄惑鲸那双期待的双眼,还是笑着拍了拍玄惑鲸的头顶道:“多谢你。” 听到此话,玄惑鲸兴奋地叫了一声。 见此,亓砚卿反手将天沉珠放进方天戒中。 随即,挥手在门前打了几个禁制。 老师说得不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应当从最基础练起,其他的事情无需多思。 . 打下禁制后,亓砚卿倒是没有急着闭关,而是让兔子和玄惑鲸在房间中,以最快的速度奔走,而他则是以菌丝去追捕两个家伙的踪迹。 兔子和玄惑鲸两个的修为要在他之上,而且,两个皆是以速为生的。 最初,别说是追到两个,追到一个也是不能。 而菌丝出,也在消耗他自己的真气。 他往往皆是将体内真气消耗到一丝不剩后,才开始打坐调息,待到恢复得差不多后,便让两个家伙继续和他纠缠。 直到他不知调息了多少次,才能勉强用十根菌丝抓住玄惑鲸,二十根菌丝抓住兔子。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以前与那些人作战之时,通常便是一次性唤出数百根菌丝,但是,见到老师时,才知晓,每根菌丝都应该能用来制敌。 但是,此刻的他,还是不太行。 兔子和玄惑鲸两个逃跑起来,完全是不可控的,他若是专心对付一个,一个个来抓还好,但是,一次性对付两个就有些吃力。 想来,还是因为他神识太弱的原因。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觉掌心一痒,低头看去,只见兔子将自己缩成巴掌大小,正蹲在他的掌心不断地蹭他。 亓砚卿自是看出兔子此时在担心他。 于是,轻笑两声道:“我没事,咱们继续练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兔子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亓砚卿双眼微眯,再唤菌丝。 而伴随着一次次真气消耗殆尽,调息。 亓砚卿只觉丹田里的真气更是精纯,而他的神识也更加清晰,他已可将所有菌丝化成他的双眼。 而以菌丝所看到的世界,也便是神识所至之处,要更比他双眼所看到的清晰。 在这种状态之下,他甚至可以看出兔子与玄惑鲸的运动轨迹。 见此,亓砚卿其余所有菌丝不动,只以两根菌丝与追兔子和玄惑鲸。 而此时,他明显感觉兔子和玄惑鲸的动作慢上许多,便直接用菌丝捆住两个小家伙,将他们扯了回来。 亓砚卿笑了笑道:“老师说得的确不错,确实要从最基础练起。” 此刻,他不仅对菌丝的运用更为精准,而此时,他的丹田竟在浮三环。 他竟已经达到金丹五成。 这要比他一味闭关,更加有用。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有人迈入禁制当中。 于是,回眸看向门口,直到那人进入房间才笑道:“仙尊。” 闻言,云龛脚步一顿,随后走到亓砚卿面前,直接将盘膝坐在地上的亓砚卿,以抱孩子的姿势抱了起来。 亓砚卿瞬间有些惊慌道:“仙尊?” 云龛不语,将亓砚卿放到床上,按了下来道:“你当调息。” 闻言,亓砚卿一愣。 随即,内视丹田。 此刻,他的丹田中竟是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怪不得,仙尊会要他调息。 不过,他本就是灵植,此时,又不是要紧之时,任由真气自行恢复便是。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仙尊,可有什么收获?” 见此,云龛坐到床边道:“已是金丹。”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连忙伸手拉过云龛的手腕,探了一丝真气进入。 云龛的丹田之中正有一颗金丹,而那金丹上浮现一环,很明显已是金丹一成。 而且,观其体内真气厚实,未有半丝斑驳。 可修士不像灵植一般是天地宠儿,修士修行之路往往步步坎坷,这怎么会忽然便到金丹一成。 此番会对身体有害吗?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以真气游走了云龛所有经脉,在未发现任何问题后,才道:“仙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剑冢之中,有位前辈与我所悟之道相同,感悟剑气,自当突破。”云龛任由亓砚卿查完之后,才说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放开仙尊的手。 他当真是急糊涂了。 这手腕乃是一个修士的命门,而随意以真气探他人的体内,又更是不雅之行。 就算是至交好友,如此行为,也过于浪荡。 他刚才糊涂,仙尊,竟也由他这般。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自己诸多想法强行压了下去,才说道:“与仙尊所悟之道相似吗?” 他知晓仙尊所悟之道,乃是上寒道。 这世间万千剑道,与上寒道相似的便只有无情道。 这上寒道乃是说,以无尽霜寒冻结九重天上仙,虽是也是冻结五感,但却并未断情绝爱。 但是,与他类似的无情道却是不同。 无情道便是断情绝爱,不容任何情感。 但是,一丝情感未有,修士到了化元便会疯疯癫癫,最终将会坠入邪魔道当中。 在这万灵大世界当中,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修成这无情道。 但是,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剑冢之中的剑气,皆是至少是金仙所留下的。 这又从何说起? 见亓砚卿这般,云龛道:“那位前辈的确是无情道,并非是万灵大世界之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更是惊愕。 如此说的话,这位前辈竟是真将无情道修到底了吗? 云龛道:“我只知,前辈乃是倾涧中世界之人。”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也是,这三千世界,无奇不有。 但这位前辈,自中世界而出,将无情道修至巅峰,当真是为值得敬佩之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亮了亮。 总有一日,他也要站到高位之上。 “对了,仙尊。”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压下去道,“我先前在通天楼遇到了老师,也便是圣天菇久璃。” 此话一出,云龛颔首。 亓砚卿便将久璃同他所说之话告知云龛,随后道:“此行去星云塔,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对了,仙尊,你们可寻到魂殿之人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些其他事情,倒是把魂殿之事,抛置于脑后了。 “寻到十几人。” 闻言,亓砚卿眉头紧锁。 这魂殿之人还真是无孔不入,这本身进入剑冢之人就不算多,就有十几个魂殿的。 看来,他还是太小瞧这魂殿了。 算了,现在那魂殿之人已经抓住了。 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仙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磨炼自己,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要是误了星云塔,那就真麻烦了。 “自我进入剑冢,已有二十一日。” 二十一日在加五日,还有时间。 亓砚卿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个飞书,以真气书写几字之后,将飞书抛出。 飞书瞬间如同光影一般冲了出去。 见此,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好在,他知晓那东离易的真气,要不然怕是都无法将飞书传出。 他们此刻都在这上剑宗当中,那东离易应当很快就会赶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连忙坐起身,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那东离易本就此事放在心头,接到他的传书,应当很快就要赶回来。 云龛虽是不解,但也并未说什么。 约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亓砚卿便觉一道身影朝此地赶来。 他便直接挥手将禁制打散,顺带将门打开。 东离易赶到小院中,愣了一下,便直接走到房间中,拱手行礼道:“道兄。” 亓砚卿起身道:“无需多礼。” 闻言,东离易抬眸道:“还有五日,那星云塔便要开启,道兄应当早日前去才是。” 亓砚卿也不和东离易客气,直接说道:“该如何去往那水天木华?” “道兄去往那风云榜前,以真气注入风云榜令当中,便可开启传送阵。”说到这里,东离易一顿,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一副有话想说,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 见此,亓砚卿自然知晓东离易想要如何,便直接说道:“你唤你那长老前来便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东离易双眼亮了亮,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道:“多谢道兄!” 话罢,东离易反手掏出一把匕首。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他能看出这匕首乃是一个品相不低的灵器。 东离易若是想要自己受伤的话,用寻常匕首便是,为何要用这灵器? 灵器伤体的话,若稍微不慎,便是魂魄皆散。 东离易似乎察觉到亓砚卿目光一般,抬起头对着亓砚卿笑了笑道:“道兄,可知不破不立的说法?” 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听“噗嗤”一声。 亓砚卿见此,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那东离易,将那把匕首直接插进自己心口。 东离易嘴角瞬间溢出一丝血迹,径直倒了下去。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直接伸手拽住东离易的胳膊,将几颗凝气丹塞到东离易口中。 待到东离易状态稍微稳定一些后,亓砚卿才皱眉道:“若是,我在晚上一些,你就当真魂魄皆散了。” 他知晓东离易是想瞒过他的爷爷,但也无须做到这种地步吧! 闻言,东离易咳嗽两声,大量鲜血顺着嘴角而出,半晌,东离易才说道:“道兄,我并无大碍。” 闻言,亓砚卿扭头看向一旁的血迹道:“这叫无碍?” 现在这东离易完全是倒在血泊当中,这整个衣衫都要被血迹浸透了! 竟然同他说无事? 见亓砚卿不信,东离易刚准备开口。 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云龛的声音:“他的确无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上下扫了东离易一眼。 见东离易虽然吐得到处都是血,但是,体内生气却是半丝未损的。 见此,亓砚卿掀了掀眼皮,直接撒手让东离易摔在地上,随后退回到云龛身旁。 “啊…我说,道兄,也无需如此吧!” 东离易疼得呲牙咧嘴地看向,眼前那面无表情的人。 他虽然性命无忧,但是,痛是真的。 亓砚卿压根不理会东离易,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这匕首不会伤及魂魄。” 说到这里,云龛停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要如何之说。 见此,那原本呲牙咧嘴的东离易,勉强撑起身子道:“这匕首乃是万耳坊下,万宝楼而出,将此匕首插入心脏当中,便会导致一瞬假死之像。” 说到这里,东离易顿了一下,继续说:“而我们在家族之中,本身就有魂灯,一瞬假死,魂灯便会熄灭,我想要的便是这魂灯熄灭。” 亓砚卿道:“那也就是说,就算是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事。” “是的。”东离易点了点头道,“若是道兄不救我的话,不过就是多疼片刻,待到我恢复状态,在吞噬丹药便是。” 此话一出,亓砚卿当场算账道:“你吃了我七颗凝气丹,一颗凝气丹一万上品灵珠。” 东离易听到这话,直接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东离易何等权贵之人,今日竟为了七颗凝气丹,同他耍无赖!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笑了笑。 也是,这东离易不过才十七岁,正是少年时。 原先与他不相识,总是要装一装的,如今已经是熟人了,就已经懒得装了。 正在此刻,亓砚卿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 随后,便听到东离易一声惨叫。 转头看去,只见兔子正一脚踩在东离易的伤口上。 兔子乃是三级妖兽,东离易本就不是兔子对手,再加上此刻又受了伤,完全就没有反抗能力。 只能任由那兔子在他伤口上踩了又踩。 在挣脱无果后,东离易用一双绝望的双眼,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连忙对着兔子招了招手。 在兔子落到他面前时,亓砚卿很明显看出兔子眼中尽是得意。 见兔子这般,亓砚卿又怎能不知晓,兔子是以为东离易真的出事了,所以,打算救一下东离易。 这还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与此同时,亓砚卿忽地一阵很是强大的威压传来。 随即,抬眸看去。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脚步极快地朝着他们房间走来。 见那位老者前来,东离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迎着那老者走去。 老者走到房间当中,上下打量了一下东离易,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随即,直接一巴掌将东离易拍了出去道:“你这混小子,竟敢欺瞒老夫!”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亓砚卿神情莫名地看着被甩到墙上的东离易。 与他比起,这位老者,下手明显重了许多。 老者冷哼一声,随后转头看向亓砚卿和云龛道:“你们两位,应当是离易的友人吧!” 话音刚落,老者有些诧异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你与久璃可是相识?” 闻言,亓砚卿道:“的确相识,不知前辈……” 亓砚卿刚想问这老者和他老师是什么关系,就见那老者脸色不是很好,他便将自己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看这情况,应当是与他老师有仇。 一时间,亓砚卿竟不知要说什么。 等下次再见了老师,他定是要问问老师,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此刻,那被甩到墙上的东离易,一脸痛苦地走了回来道:“爷爷,这位是星瑾,在风云榜上排名第二十一,我向这位道兄,求了一个名额。” 这话一出,老者自是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后,抬手一巴掌拍在东离易后背道:“你这混小子。” 东离易疼得呲牙咧嘴,愣是一声没敢发出,随即,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星道兄,印道兄,这位便是我的爷爷。” 看着东离易这副模样,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自是能看出这位老者是东离易的爷爷的,但是,现在,东离易的伤口因为几番碰撞,已经在大出血了。 当真,无需先疗一下伤吗? 许是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老者道:“老夫先给这混小子疗一下伤。” 说罢,便直接打了一个禁制。 见他们有话要说,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 “此人名为东沉庭,化神九成。”云龛传言道,“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听到此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好在,这人未将仙尊认出,不然,怕是少不了麻烦。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眼前的禁制散去。 此时,那东离易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甚至嘴角还挂起了与之前相同的笑容。 东沉庭则是上前两步道:“此事,当真是多亏两位小友了,此事,算是老夫欠了两位小友两个恩情。等此事结束,小友有任何事情,都可唤老夫前来。” “前辈无需多言。”亓砚卿挥手道,“我们现在应当快些去那水天木华才是。” 几人主意已定,便直接朝着那风云榜而去。 可到了风云榜前,亓砚卿微微愣住,只见此时那风云榜已成灰色。 一旁的东离易道:“这星云塔开启前十日,风云榜与圣云榜的排名,将会终止。”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本身他想着,如今仙尊已是金丹,也可到这风云榜前来一试。 但却不想这风云榜竟是已经终止。 想到这里,亓砚卿叹了口气,将令牌取出,依照之前东离易所说,将自己的真气注入进去。 霎时间,只见他的脚底出现了一个阵法,而在阵法之上就只有三个位置。 见此,东离易后退几步,将位置让开。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踏入阵法当中。 东沉庭回眸看了东离易一眼,同样迈入阵法当中。 东离易扬声道:“两位道兄,小心为上,爷爷,一定要将姐姐平安带回来啊!” 这东离易说前半句话时,东沉庭还是一脸欣慰,听到后面半句话后,眸色一沉道:“你这混小子,若等老夫回来,你还是如此修为的话,你就回族中闭死关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东离易表情瞬间凝固。 而就在此时,脚下阵法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即,亓砚卿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正在他头痛至极之时,仙尊伸手直接将他搂在怀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头痛消去一些,便缓缓睁开双眸。 而睁开眼的瞬间,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老人家是怎么进来的? 第39章 十年 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 此刻,正站在他面前之人,好似就是他的老师。 可他老师又没有门派,又没有其他弟子, 更不可能上那圣天榜。 他老人家怎么进来的? 而此时, 久璃自是看到亓砚卿在盯着他, 便闪到亓砚卿面前道:“你盯着我看作什么?” 还不等亓砚卿开口, 便被一双手臂拦在身后。 抬头看去, 只见此刻,那东沉庭正挡在他的面前。 东沉庭面色不善地看着久璃道:“你连小辈都不放过吗?” 此话一出, 亓砚卿更肯定, 这两位之前定是有过节了, 便准备开口。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久璃一个闪身推掌,将东沉庭推出去,随后飘到亓砚卿身旁道:“我的好徒儿,你没有告诉那个老头子,你是我的弟子吗?” 亓砚卿眨了眨眼道:“老师, 我还没来得及说。” 闻言,久璃啧啧两声说:“所以说,你这老头子,最好是将前因后果问清楚, 要不然,在冤枉了人, 人家其他人, 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听到这话, 亓砚卿也不好说什么, 连忙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城,一眼望去,便见那城中心有一座没入云层的塔。 想来,那塔便是星云塔了。 正在亓砚卿打量那星云塔之时,久璃已经和东沉庭吵完了,此时,正一脸得意地笑着。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钰萤说他老师很能得罪人,看来,此话当真不是虚言。 “算了,你既然是和我徒弟一起来的,我就大方慈悲,不和你这老头子一般见识了。”久璃挑了挑眉说,“徒弟,这城中也有好多奇事,你这进来一次,要到处看看才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看向正沉着一张脸的东沉庭道:“前辈,可要去寻那东离若?” 东沉庭因那东离若前来,此刻,已经到了,为何还要与他们一起。 不等东沉庭开口,便听一旁的久璃笑了两声道:“这跟随令牌前来之人,不可离令牌拥有者百步,要不然,便会被水木天华驱逐出去。” 怪不得,东沉庭会同他们一起。 但久璃这般之说,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久璃。 那老师是如何在此地的? 久璃自是注意到亓砚卿的目光,朝着一地微微点头。 亓砚卿顺着久璃所示方向看去,只见离他们几十步之地,站着一男一女两位修士。 许是因为那两位修士修为,皆是在他之上的原因,所以,他刚才才未察觉到那两人所在。 而此时,耳畔则传来云龛的声音:“景子润。” 闻言,亓砚卿看向远处的修士。 景子润,不就是九池的修士吗? 老师怎会和九池的修士,一同进入这水木天华? 久璃倒是理直气壮道:“那九池也有一块令牌,原定的三人乃是云客、景子润和他师妹,你说,反正景子润他们也需要护着,这云客护着和我护着,有什么不同?”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禁为之咋舌。 老师是如何将抢名额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好了,不要在此地待了。”久璃道,“这城外又没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城外待着做什么?” 闻言,亓砚卿回眸看了云龛一眼,在见到云龛神色没有多大变动后,松了口气,直接跟在久璃身后。 那云客真君乃是仙尊的师弟,他一开始还以为仙尊会不悦,但现在看起来,是他想多了。 那两位修士见到他们过来,上前迎了几步,拱手道:“见过诸位前辈,道友,我乃是九池景子润。” “我乃是九池曲白幽。” 见此,作为众人之中,唯一的小辈,亓砚卿上前道:“我是五天门的星瑾,身后这位是我的师兄,印子泠。”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的景子润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道:“那诸位就请跟着我来吧!” 说罢,便直接转身在前面带路。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随后才起身跟上。 在他眼中云客真君有些像是纨绔子弟,他没想到,云客真君的弟子却是这般,如同谦谦公子一般。 景子润一路无言,将众人带到一个高楼道:“此处名为秋风阁,大部分要进入星云塔的修士,都会在此处歇脚。” “好了,少说一些废话。”久璃挥手打断景子润的话,转头看向亓砚卿说,“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定好了,但你身后那个老头子没有。” 说着,久璃直接掏出一块令牌,朝着亓砚卿丢去。 见此,亓砚卿一笑道:“多谢老师。” . 亓砚卿与云龛进入久璃提前准备的房间时,才发现,这高楼的上几层全部埋有一级灵脉,在其 也是因此缘故,这上面的一级灵脉与二级灵脉所在房间,已经全部都被定了出去。 如此情况,使得东沉庭有些窘迫。 这两个小辈的房间在这楼的最上面,他若是不与这两个小辈在一个房间,他自己在 可他若是与他们挤在一个房间,又有些不合礼数。 正当东沉庭准备在房门外,打坐调息时。 便见那久璃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说那东沉庭,也不怕丢了那张老脸。 说罢,便将一个门牌丢到东沉庭怀中。 他们看向那门牌才知晓,那门牌所属的房间,正好就在令牌的最大限制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那人,当真是口硬心软,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东沉庭,但还是将门牌给他了。 这性格,倒是与那钰萤有几分相似。 不对,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乎,神情忽然僵住。 老师自他们进城之后,便一直同他们在一起,压根就没有独自见过秋风阁的小厮。 那也便是说,这两个房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开始,老师应当不知道东沉庭也会来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若是,老师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两间房就是给他与仙尊准备的。 难不成,老师已经看出了他的异心? 与此同时,云龛抬眸看向亓砚卿。 星瑾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 可是遇到什么不悦之事? 云龛本就不是纠结之人,心中有所疑问,便直接开口道:“发生何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发生何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自是知晓自己猜错了,眸间添了一丝不解。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之时,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即,东沉庭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两位小友,可否一见?” 闻言,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走到房前,将门打开,入眼的便是东沉庭那张满是紧张的脸。 见此,亓砚卿不需问,也知晓是东离若出事了,便道:“既是离若前辈的事情,那咱们便快些前去吧!” 听到这话,东沉庭一顿,随即说道:“那便得罪了。” 说罢,一手按住亓砚卿的肩膀,一手按住云龛的肩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秋风阁。 见此,亓砚卿不禁为之咋舌。 他进入这城不久,老师就同他说,这水木天华当中有着种种禁制,除却角斗台之外,最好不要使用真气。 要不然很容易遭受反噬。 就连老师那般的人,在这禁制之下,都不敢随意使用法术,这东沉庭竟敢如此使用。 怕是,那东离若当真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神情也有些严肃起来。 东沉庭带着两人直到行至一角,才将两人放了下来。 此刻,亓砚卿便发觉,在离他不远处,正围着一群人,而在人群中央,则是一个宽约十丈的圆台。 圆台之上,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修士。 那男修身着一身紫衣,虽说容貌也很引人注目,但是,那人脸上透着的邪笑,却将其容貌之势减去大半。 看上去,让人格外不舒服。 而站于男修对面的女修,则是身着一身淡黄色襦裙,手持一十三节鞭。 虽说,那女修如今脸色苍白,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但浑身却透着一股坚毅,使其不由得升起一丝好感。 而那女修面容,则是与那东离易有五分相似。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若是这女修便是东离若的话,而她对面之人,应当就是琼子华了。 与此同时,琼子华眉毛微挑,有些不屑地看向东离若道:“东离若,你十年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自然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若是向我讨饶,许是,我还能放你一丝生机。” 东离若挥动手中鞭子道:“来战!” 闻言,琼子华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便直接凝气化刃,朝着东离若劈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琼子华的凝气化刃,与他的曜尘斩,好似有相似之处。 此刻,东离若眉头一皱,直接一鞭子甩到那气刃之上。 就在鞭子与那气刃接触的瞬间,那紫色的雾气瞬间将鞭子吞噬。 而在鞭子被吞噬的瞬间,自身的灵气,以极快的速度消去。 见此,东离若连忙抽回鞭子,一掌拍出,将琼子华拍飞出去。 而她脸上也多了一丝慎重。 此刻,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琼子华。 刚才那琼子华用的好似也是毒气。 “东离若,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琼子华慢悠悠站起身,双眼透过一丝紫光。 几乎一瞬间,整个圆台瞬间被紫雾笼罩。 见此,东离若直接将鞭子收回,抬手唤出一鼎,在鼎直接将东离若整个身形罩了进去,使其紫雾无法近她之身。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东离若。 这东离若使用的这法器,他曾经在东离易身上看到过。 这九鼎为实,一鼎为虚。 十鼎合一,便可发出最强一击。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东沉庭,这东沉庭为何会如此慌张? “此处名为斗角场,一旦上了那圆台,除了认输,生死不论。”东沉庭声音有些低沉道,“但是,就算是认输,只要不下斗角场,对战之人皆是可下死手,所以,在一方认输之后,往往需要自方长辈将其带下。” 说着,东沉庭伸手指了一个方位道:“你看那处。” 亓砚卿顺着东沉庭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处的两边,正站着四个人。 其中两个身披一身紫色斗篷,目光一直盯着台上,似乎是在准备随时动手。 而另外一边两人,则是有些心不在焉。 见此,亓砚卿瞬间明白东沉庭的意思。 他们东家之人并不想保东离若,所以,到时候若是东离若战败的话,他便可以顺势将其救下来。 也能阻止那琼子华下毒手。 而此刻,角斗台上,东离若双眼微眯盯着眼前的琼子华。 琼子华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抬掌就朝着东离若拍去。 在那掌落到东离若身上的鼎上之时,东离若的鼎瞬间破碎。 东离若借此机会,直接在举一鼎朝着琼子华砸去。 而在琼子华完全不畏惧,脚尖轻轻滑动,台上所有紫雾瞬间凝聚在一起,如同旋风一般朝着东离若袭去。 见此,东离若扭转身形,瞬间台上出现十个巨鼎,而东离若的身形则是消失在圆台之上。 琼子华瞥了巨鼎一眼道:“东离若,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的障眼法就能迷惑到我了吧!” 说着,缓步走到一鼎面前,抬手直接拍了下去。 那巨鼎直接当着他的面,粉碎成飞灰。 琼子华慢悠悠地在走到另外一个巨鼎面前,同样一掌拍下,那个巨鼎同样被拍碎。 “我对你这些障眼法压根不起兴趣,我既然不能从这些鼎中将你找出来,那我就把你的鼎全部拍碎。”说着,琼子华在走到一鼎面前,抬手拍下说,“十鼎皆碎,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往哪里躲!”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看向那一开始被琼子华拍碎的鼎处。 虽说他在那处看不到人影,但是,那处的生气却是最重的。 正在此刻,琼子华已经走到最后一个巨鼎面前。 就在这一瞬,那原本已经碎掉的九个巨鼎,再次凝聚成鼎。 琼子华眉头蹙起,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此刻,东沉庭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一鼎在,十鼎便在。” “真是个好把戏。”琼子华声音微冷,一个气刃直接在其手上凝聚,“一鼎在,十鼎在,那我倒是要看看,我同时将十鼎击破,你还能藏匿于何处!” 说着,便将手中气刃抛出。 在他抛出的瞬间,那一个气刃瞬间化成十个气刃,分别向着十个巨鼎袭去。 在气刃与巨鼎相撞的瞬间,一股扑面威压袭来,亓砚卿快速以孢子在其身上形成一个光罩,将那些威压挡在其外。 但他此刻不过金丹,台上两人皆已是元婴。 只是泄露出台上的一丝威压,便将他全力凝成的光罩击破。 就在一瞬,东沉庭抬手一辉,一道光波直接将其三人罩住。 见此,亓砚卿连忙看向台上。 只见此刻,东离若十鼎皆损,而她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怎么如此? 亓砚卿惊骇地看向台上。 他记得当时,那东离易同他说,原本这东离若才是圣云榜第三,是因为琼子华暗中下毒的原因才会如此。 而现在这,琼子华与东离若对阵之态,完全可以用云淡风轻来形容。 “这十年之中,离若一直在养伤,而这琼子华却一直都在修行。”东沉庭声音有些沉闷,“如今,离若不过元婴八成,而那琼子华却已经是半步分神。离若能与他缠斗至今,已是不错。” 一个元婴八成,一个半步分神,不过一成之分,却是如同天地隔阂。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双眼。 如今,他与那琼子华也算得上是对手。 八成元婴的东离若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是五成金丹的他。 而这一瞬,亓砚卿从未如此渴望着力量。 此时,在这水木天华当中,有那景子润,有东沉庭还有他的师父,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的。 他总有落单之时。 现在,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他的本体之毒,是否能胜过这半步分神的琼子华。 所以说,还是要加紧修行才是。 想到此处,亓砚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星云塔。 此番进去,定要有所感悟才可。 与此同时,角斗场上,东离若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着一张脸看向面前的琼子华。 琼子华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说:“我都说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你还是乖乖认输吧!” 闻言,东离若后退一步。 就算是她想认输,眼前这人也不会这么放过她的。 想着,东离若吐出一口精血,那碎掉的十个巨鼎再次在她面前凝聚。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十鼎合一,罩在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则是盘膝坐在巨鼎当中。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的东沉庭。 这东离若已不是那琼子华的对手,如此消耗本源,又是为何? 东沉庭叹了口气道:“离若性子向来清傲,只要不是到最后一刻,她皆是不会认输,而你现在看到这个,乃是我东家秘术之一。只要一鼎在,十鼎皆在,而十鼎合一,则固若金汤。” 说着,东沉庭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话虽如此,但这固若金汤也只是在实力相近,或是实力稍逊一筹的情况下。 若是在绝对的实力前,就算是十鼎合一,怕是也撑不到多长时间。 听到此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东离若是用一种功法,将其真气凝成一鼎,在由这鼎来护其左右。 那若是他的话,是否能将菌丝化成这鼎一般的存在? 如今菌丝是他目前最强的武器,他的孢子凝聚成的光罩,亦是不如菌丝,看来,他还是要花些心思在菌丝之上。 “东离若你不会以为你自己躲进这乌龟壳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琼子华走到巨鼎面前,伸手在巨鼎上面敲了一下道,“对付乌龟壳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敲烂,你不会以为,我会给你调息的时间吧!” 说着,琼子华后退一步。 十指如同蝴蝶一般舞动,紫色的雾气在其指尖不断地穿梭,而在其身后,瞬间形成了一圈紫色的骷髅头。 琼子华对着东离若伸出一指,身后无数骷髅头直接朝着那巨鼎扑去。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巨鼎竟直接破碎开来。 见此,东离若再度将鞭子掏了出来,朝着那琼子华抽去。 那鞭子之快,亓砚卿甚至都没有看到东离若出手。 可等他在看向场内之时,东离若的鞭子已经被那琼子华以两指夹住。 “东离若,这可不是十年前。”琼子华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这十年时间,你的修为不涨反退,你以为,我会不是你的对手?” 话罢,琼子华将其鞭子甩开,直接在拍一掌。 此刻,东离若身上已经没有巨鼎护身,若是真落到其身上,怕是要…… 正在此时,便见眼前闪过一道光。 下一刻,角斗场之上,东沉庭将东离若护在其身后。 而那琼子华的全力一击,直接被东沉庭随意一挥手化解。 琼子华面色阴冷地看向东沉庭。 东沉庭道:“我们认输。” 听到此话,琼子华冷笑一声道:“那你最好能永远护着她。” 话罢,琼子华直接转身下了角斗台。 围观的众人,见此也纷纷退去。 直到此时,那原本心不在焉的两人在上前道:“长老,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东明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东沉庭将东离若护在身后道,“你带着你侄子来,我不说什么,但是,你现在最好不要说什么废话,毕竟,我现在心情很是不好。” 听到这话,东明礼一噎,并未在开口。 东离若抬眸看向东沉庭刚想说什么,便直接被东沉庭挥手制止道:“回去再说吧!” 说完,便带着东离若朝着亓砚卿走去。 东离若在见到亓砚卿之时,自是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直接对着亓砚卿拱手行礼。 . 房间之中,东离若轻声道:“那琼子华的确是对我下死手,若不是这位小友的话,我怕是当中要魂飞魄散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道:“此事乃是离易所求,离若仙子若是答谢,尽管谢他便是。” 他承的是那东离易的情,与这东离若并无什么关系。 听到此话,东离若虽是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作何神情。 先前在角斗场时,东沉庭便带着几人折返回这秋风阁。 那东离若本就是令牌之主,那东家两人自是不敢远离,便想着一同进入房间。 不过,还未等他们进来,便直接被东沉庭一个禁制挡在门外。 他们虽是生气,但是,也并无他法,只能守在门外,等着两人出来。 又说亓砚卿这边,他对那星云塔本就不解,如今这眼前坐着一个进去过的人,便直接询问道:“离若仙子,那星云塔之中,到底有何物?” 他老师也只是说那星云塔之中,乃是无尽虚空。 “星云塔之中,会出现一个类似密室的存在,在这密室之中会出现另外一个你。”东离若道,“在于另外一个你作战之时,你自身也会越发完美。这星云塔共有九十九层,每层的‘你’的修为便会比之前那‘层’的你,修为高上一层,这星云塔十年开启一次,每一次都会更加磨炼自己。”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眼亮了亮。 怪不得,他人会说这星云塔是获得机缘之地。 毕竟,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 “要是修士不是一同进去的,便不会在中相遇。”东离若道,“这星云塔十年开启一次,一次开启十年,在开启的这十年当中,你可以凭着令牌,随意进出这水木天华,以及星云塔。” 想到这里,东离若眸色微沉。 她上一次,未到十年,便被那琼子华所害。 这次,定是要小心,不与他撞上才是。 “所持令牌者进入星云塔之后,随行之人便不再困于百步之内,只是限制与城中。”东离若缓缓站起身道,“我已将所知晓之事,尽数告知与小友,那我便先行离去。” 见此,亓砚卿起身将两人送了出去。 这才转身看向云龛道:“仙尊,我等可要在这水木天华中待够十年?” 他自是知晓,修士一生悟道修炼,随意闭关便是百年。 但是,如今这十年,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于漫长了。 见此,云龛起身将亓砚卿拥在怀中道:“你自当该去修行,此处对我来说,也算是有所好处。” 听到此话,亓砚卿抿了抿唇,并未开口。 他不想与仙尊分离,是因为心存异心。 .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 亓砚卿站于塔下,在见到人都差不多进去之后,这才转身看了云龛一眼,随后,毅然决然走入塔中。 在进入塔中的一瞬间,亓砚卿便觉自己来到一处密室当中,而在其对面,则是站着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那个“他”,才练气一成。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那便开启冲塔吧! 这前面这二十层,亓砚卿几乎一击而过。 可当到了二十一层,“他”便没有那么好对付起来。 此刻的“他”已经是金丹境。 “他”直接挥手一击曜尘斩朝他拍来。 亓砚卿脚步一顿,一击曜尘斩回手朝着“他”劈去。 两击曜尘斩相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但此刻亓砚卿的实力毕竟要在“他”之上,“他”脚步一顿,随即,身形直接散开。 而越是往上爬,亓砚卿便是觉得“他”更难对付起来。 直到冲到第三十六层,情况再次逆转。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在其的攻势之下,便多少有些狼狈。 在逼到绝地之时,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菌丝,以及身体中的毒气。 但是,他能动用的,对面的“他”也可动用。 亓砚卿不想被其击飞出去,便只好与之苦苦纠缠,消耗其真气。 在诸般缠斗之中,他也是发现,对面的“他”虽是精通他所有的招式,但是却不能吞纳真气,恢复自身消耗的真气。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冲破这第三十六层。 亓砚卿本身做好准备,要与三十七层的“他”缠斗,却发现通往第三十七层的门,需要他自己开启,而他若是不开启的话,便是可在此处自行调息。 有了这调息的时间,亓砚卿稍微松了口气。 若是真要他一股气冲下去的话,他怕是真要坚持不了多久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双眼,脑中不断闪过,之前与“他”缠斗的情况。 他现在太过于单薄,虽说,他现在可以掌控真气、孢子、菌丝和毒气四种,但却始终无法将其合为一体。 若始终这般一个个地使用的话,他永远都不能突破自己,更不可能越级而战。 但是,他自身的毒气,本就给了他越级而战的资本,他当要用好才是。 亓砚卿自身真气恢复得差不多后,起身走向那三十七层。 在“他”不断的磨炼之下,他只觉得对于自身的控制越发精准。 亓砚卿在这星云塔之上,一待便是十年,随着不断地磨练,他自身的实力也终究到了金丹九成。 可当他迈入第四十层之后,这才终于明白了化元与金丹九成的区别。 仅仅是一成之别,化元境的修士却是已经将丹田的真气凝聚成真元,也将魂魄凝聚成了元神。 这一成之差,即便是亓砚卿全力一击,也撑不过“他”的一指。 而亓砚卿也不知自己被从塔中击飞出去多少次。 只要是被击飞出塔,亓砚卿便会一刻不停地冲回塔中,到第四十层在被击飞出去。 在如此反复几百次后,亓砚卿终于能在第四十层停留一盏茶的时间。 正在亓砚卿准备再次冲塔之上,便见星云塔上泛起一道亮光,随即,还在塔中的修士便被一一移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十年时间已到,这星云塔已经要闭塔了,便直接转身,在寻到云龛气息之后,便一路追了过去。 等到了云龛所在之地,亓砚卿这才发现,此时,云龛正与老师缠斗。 此刻的他,自然一看便看出,现在的云龛也已经是金丹九成。 老师也将其修为压制为金丹九成与其作战。 云龛手持石剑朝着久璃不断发起进攻,而那每一招每一式,都并未有华丽的颜色,但却都含着道道剑气。 而久璃则是手持一把孢子凝聚而成的巨锤,不断挥向云龛手中之剑。 观其久璃的样子,就好像是拿锤子随便砸的一般,但是,每一锤都能将云龛的剑砸开。 两人如此缠斗在一起,一旁的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 十年之间的磨炼,他虽是大有长进,但是,对比着两人来说,他的招式还是不够融会贯通。 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地面忽然一颤。 正在缠斗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后退几步。 久璃皱眉看向一旁,而云龛则是快步走到亓砚卿面前。 云龛道:“可有收获?” 亓砚卿笑道:“自是有的,只是好久不见你,倒是想念。” 这十年当中,他除却修行,脑海中也不断浮现着云龛的身影。 再次见面之时,不知为何,他不太想唤云龛仙尊,而是想唤仙尊名字。 “好了好了,两位一会在叙旧。”久璃见两人这样子,连忙挥手阻止道,“十年时间已到,该出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那景子润与其师妹已经赶到,那东沉庭与东离若,以及东家另外两人也已经赶到。 几人对视几眼,随时神情各异,但还是同时将令牌取了出来。 一瞬间,光芒大作,阵法在其脚下浮现。 几人同时迈入阵法当中,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那风云榜前。 亓砚卿回眸看了一眼,只见他的身旁只有云龛与东沉庭,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 想来,这从何处进去,便会从何处出来。 正在这时,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呼声。 抬眸看去,只见来人正是东离易。 东离易同他们说,他们这一去十年,无妄的众人已经离去,那周辰倒是等了他们两年,但见一直不出来,便也已经折返回混灵门。 听到这话,一时间,亓砚卿倒是愣住。 这一别十年,忽然有些物是人非了。 那东离易邀请他们去东家,说要谢过他们,不过,却是被云龛阻止。 在东离易与东沉庭离去之后,亓砚卿这才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们到这北域而来,为的便是追寻那魂殿踪迹,这一别十年,倒是让他不知该从何地说起。 云龛自是看出亓砚卿的纠结便道:“久璃在上剑宗之外等着我们。” 听到此话,亓砚卿颔首,这才与云龛一同出去。 而正如云龛所说,此时,那久璃的确正在上剑宗之外等着他们。 见到两人过来,久璃看向两人的面容有些古怪,随即上前一步,拉住亓砚卿的手,直接打下一个禁制。 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久璃。 老师,这是要做什么? 久璃双眼微眯道:“星瑾,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云龛。”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老师,你……” 说到一半,亓砚卿话头忽然停住。 他若是开口询问的话,不就是更证明,他就是对云龛有异心吗? 见此,久璃眉毛微微皱起。 他本以为只是那云龛一人起了异心,星瑾只是有些不懂事,但是,看来,他是想错了。 第40章 坤雷池 亓砚卿见久璃脸色不对道:“老师, 可有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久璃眯着眼看了亓砚卿一眼,直接挥手将禁制打开。 这若是只是云龛一人起异心,那他自是要告知他的徒儿, 让其小心的。 但是, 此刻, 明显这两人都已经动心, 就是不知何因, 不肯言说。 既然如此,就这两个混小子自行折腾去吧! 思绪至此, 久璃在挥一个禁制, 将三人罩住道:“我本以为那些魂殿之人, 会在星云塔之中动手,不过,倒是我想差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看向久璃道:“老师,我似乎看到了你说的虚空之门。” 之前他进星云塔之时,还特意询问了久璃那虚空之门究竟在什么地方。 当时, 久璃告诉他,这虚空之门没有固定位置,若是有缘,便会看到。 而他自己则是被“他”按着揍之时, 隐隐约约看见眼前出现了一扇门。 那扇门通体为月白色,但在其上, 则是被无数的锁链捆着, 那锁链之上, 有着超乎寻常的威压。 似乎只要多看两眼, 便会直接爆体而亡。 但是,那扇门出现的时间很短,就只有一瞬。 他想,这应该便是老师嘴中的虚空之门了。 闻言,久璃看向亓砚卿道:“你觉得那扇门,是个怎样的存在?” “很强,似乎只要多看一眼便会爆体而亡。”亓砚卿道,“我并未在那扇门旁边看见其他人。” “所以,我才会说自己想错了。”久璃叹了口气道,“整个万灵大世界当中,一共有十八扇虚空之门,每个虚空之门上面的封禁都是不一样的。这星云塔与剑冢之中的虚空之门封禁,应当是最多的。先前魂殿之人进入剑冢,我便以为他们会进入这星云塔。”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竟是有十八扇吗? “放心,有十二扇虚空之门都是有守护者的。”久璃见亓砚卿脸色不好,直接道,“但是,剩余的六扇则是没有,其中三扇分别在剑冢、星云塔以及万木山庄,最后的三扇,则是还未寻到。” 此话一出,亓砚卿倒是有些不解。 并未寻到的三扇虚空之门,说没有守护者,他是知道的,那为何已知的这三扇,也说没有守护者? “守门之人,非是本世界之人。”云龛道。 “云龛说得不错,这十二扇门的守护者,皆不是万灵大世界之人。”久璃道,“但是,他们实力很是强悍,他们所守护之门,无人能破。所以,魂殿之人若是想从虚空之门通过,便是只有剩余的六扇门。” 说到这里,久璃顿了一下道:“此时,那上剑宗与星云塔的虚空之门已经派人护住,但是,万木山庄那个,你们还需要走一趟。” 闻言,亓砚卿有些不解道:“既是已经知晓虚空之门,在万木山庄,为何不直接将万木山庄护住?” 对于这些前辈来说,守着一扇门,或者一个山庄,所差应该是不大啊! “所有的虚空之门都只有大致方位,只有,有人发现了虚空之门,我们才能确定方向,就好像你看到了星云塔中的虚空之门,我们便可以守住此门。”久璃解释道,“这万木山庄好歹也是四等宗门,我们守住一个宗门不让人外出,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才让你们去一趟这万木山庄,找到万木山庄中的虚空之门。” 听到此话,亓砚卿自是明白久璃的意思了,便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可。” 听到这话,久璃挥了挥手道:“那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赶紧出发吧!” 见久璃完全没有送他们前去的意思,亓砚卿眉毛微挑道:“老师,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那万木山庄乃是在南域吧!” 他们此刻可是在北域。 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若是他们两人这样赶去,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久璃倒是理直气壮道:“还有一年时间,那万木山庄便要举行他们宗主的万寿宴,到时候,你们可以借此几乎进入,这一年时间,不够你们从北域到南域吗?” 说罢,久璃挥手打散禁制,直接转身离去,完全没有理会两人之意。 亓砚卿有些无奈地看向一旁的云龛道:“看来,我们当真要自己过去了。” 云龛颔首道:“你我皆是金丹九成,也当是该历练一番。”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云龛说得不错,他与云龛此时都是金丹九成,与那化元正剩一线之隔,也当是该历练一番了。 . 赤焰山脉位于九龙山岭当中,因为其荒芜,不生长灵物的原因,一般甚少有修士前往。 但是,这两日,这赤焰山脉当中修士却是多了起来。 此刻,在赤焰山脉当中的一座山峰当中,林无落有些无趣地坐在石头之上,看着远处的两个修士。 正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到林无落身边道:“少爷,您身体怎么样了?” 闻言,林无落抬起头道:“庄叔,我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奇,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坤雷池啊!” 听到这话,老者伸手揉了林无落的头顶道:“老爷说,那坤雷池就在这赤焰山脉当中。” 林无落撇了撇嘴角道:“也不知道爹请来的,这两位修士有没有用处。” 此话一出,老者连忙伸手挡住林无落的嘴道:“少爷,此话可不能乱讲啊,要是让那两位前辈听到的话,咱们要遭殃的。” 林无落自是知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伸手做了一个挡嘴的动作,继续看向远处的那两个修士。 那两个修士,那个高点的穿着一身蓝衣,是个剑修。 而另外一个,则是身着一身红衣,脸上戴着一方红色面纱,是个法修。 看到这里,林无落单手托着下巴,那蓝衣人面容就很是俊朗了,但是,他总觉得,那个穿红衣服的人,肯定更好看。 因为仅仅是那红衣人的一双眼睛,就能勾走人的魂魄。 就在不知,这红衣人,为何要带着面纱? 而这红衣人与蓝衣人,正是亓砚卿和云龛。 亓砚卿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林无落不过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自是不会和林无落一般计较的。 不过,那老者说的倒是不错。 那坤雷池的确就在这赤焰山脉当中。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他当时与仙尊商定好,要历练一番,便去那万耳坊看了一圈任务。 便在那一圈任务当中,看到了林家发布的金令。 这林家乃是南域的一个小家族,他们听闻那赤焰山脉中诞生出了坤雷池,便发下金灵,让接任务者,带着他们小儿子去那坤雷池当中洗髓。 这坤雷池虽不像厚灵果,能洗掉多余的灵根,但是,却是可以加强体内的土灵根。 但是,坤雷池的要求却是,从未踏入修行之路的人,才可以进入。 虽然如此,但这坤雷池依旧吸引了众多修士,导致,这原本荒无人烟的赤焰山脉,如今也多了几分人气。 想到这里,亓砚卿微微抬眸看向云龛道:“师兄,我在这赤焰山脉中感受到几股很强的威压,怕是会成为咱们的劲敌。” 在这赤焰山脉有一道禁制,将化元境以上的修士全部拦在外面。 如今在这山脉当中,修为最强的不过是半步化元,他与师兄皆是金丹九成,虽然也是稍有忌讳,但也并不畏惧。 云龛道:“的确。”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传来林无落的声音:“两位前辈,咱们现在可要出发?”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了一眼林无落。 只见此时林无落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看来这林无落有些急了。”亓砚卿道,“那师兄,我们也快些离开此地吧!” 云龛颔首。 与亓砚卿一同行与那林无落的前面。 见此,林无落眉眼都弯了弯道:“前辈,你们可曾寻到那坤雷池的踪迹了?” 他爹只说那坤雷池在赤焰山脉当中,但是,这赤焰山脉绵延几万里,要是这么找下去,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有所感悟,大概知晓在什么方位了。” 那坤雷池乃是极土之物,而这赤焰山脉则是极火之地,故此,火中生土。 这火中土,方位便是好寻一些。 但是,他之前感受到的威压,便是从那地传来的,看来,有道友已经先行赶到了。 亓砚卿心中所想林无落并不知晓,他只听到寻到所在方位了,嘴角勾起一丝灿烂的笑容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赤焰山脉真的是太热了,等到了那坤雷池,咱们要赶紧离开。” 闻言,亓砚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林无落的头顶。 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已是寒暑不侵,但是,这林无落还是个孩子,这赤焰山脉对着林无落已经是个磨炼了。 亓砚卿只是随意一摸,但林无落却是被亓砚卿有些惊到了。 在他眼中,那些修士皆是很高傲的人,这位前辈,竟然还会摸他的头。 这当真是让人…… 想着,林无落整张脸涨红起来。 见此,亓砚卿以为是他的动作,伤到了孩子的自尊,便收回了手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 “宋轻辞,你不要太过分了!”音墨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修士道,“你我皆是同门,就为了一个功法,你就如此害我?” 听到这话,宋轻辞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道:“同门?门中弟子千万,若非,此次任务的话,咱们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音墨被宋轻辞此话气到,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着宋轻辞道:“你若是对我动手的话,宗门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宋轻辞大笑几声道,“音墨,你不过是弟子居中的一个,你连个师门都没有,宗门不会放过我?你少说笑了!” 此话一出,音墨抿着唇并未开口。 他自是知晓这宋轻辞所说之话,皆是事实,若是他当真死在外面,宗门也不会察觉到的。 正在这时,音墨忽然看向一个方向,扬声道:“道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这宋轻辞已经重伤了,他扛不住的。” 听到此话,宋轻辞猛地转头看向树林一处道:“你给我滚出来,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说着,宋轻辞直接掏出一把长刀,冷眼看向那个树林。 他话音刚落下,就见一个面戴红纱的红衣人缓步走了出来。 宋轻辞嘲讽道:“藏头露尾,不知哪里来的小人!” 红衣人不语,单指朝他指来。 宋轻辞凝眸看向那红衣人,可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红衣人是怎么动的手。 便感觉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威压。 随后,他便直接被一股力量捆住。 那巨大的威压使得他无法动弹,只能跪在地上,看向那红衣人。 宋轻辞看着那红衣人的眼中透着一丝恨意,这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本以为那红衣人会对他动手,可却不想,那红衣人直接朝着那音墨而去。 见此,音墨直接跪倒在地,扣了几个头道:“小辈无意打扰前辈,但是,小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听到这话,红衣人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复杂地垂眸看向那音墨。 他之前和云龛还有林无落等人,朝着坤雷池方位而来,结果就遇上这两位修士。 他一开始无意插手进他们的事情当中,但是,却直接被这音墨叫出了行踪。 再加上根据这两人所言,那宋轻辞也的确是个小人,所以,他才会动手。 音墨见亓砚卿不语,一时间内心极度慌张起来。 先前,他被那宋轻辞逼到绝处,却意外发现这附近有位前辈,他便直接喊出了声。 他就想赌一下,这前辈是否会动手。 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位前辈的实力竟会如此恐怖。 亓砚卿回过神,挥手打了一个禁制将他与音墨罩住,随后才道:“你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 这音墨不过筑基,又怎能看破他的踪迹。 闻言,音墨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功法,递到亓砚卿面前道:“这是《万木化影》,那宋轻辞对我动手,也是因为这功法。” 嗯? 听到此话,亓砚卿单手将音墨手中的功法接了过来。 见眼前这位前辈对功法还算是有兴趣,音墨连忙说道:“前辈救了我的命,这功法便送与前辈,望前辈收下。若是小辈所说之话,有半句虚言,便让小辈魂飞魄散。” 说着,音墨直接立下心魔誓。 他将这功法送与前辈,许是还能换一条命,但是,这功法若是被宋轻辞抢去,他必死无疑。 所以,只有前辈收下这功法,他才能活下去,他也只能立下心魔誓,来证明自己所说之话,皆是真的。 此刻,亓砚卿低头看着手中的功法,又垂眸看了看音墨。 音墨如何之想,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这音墨之前逼他出手甚是讨厌,但毕竟事出有因。 思绪至此,亓砚卿反手将功法收回到方天戒,又挥手将禁制打破。 见此,音墨有些惊喜地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道:“起来吧!” 这救人一命,换了一个功法。 自然也无需再跪他了。 闻言,音墨站起身,有些嫌恶地看了宋轻辞一眼道:“前辈,小辈乃是万木山庄的弟子。这宋轻辞害我至此,小辈想要将其带回宗门,请执法堂处置。” 嗯? 亓砚卿本身没起多大兴趣,音墨如此一说,倒是起了兴趣道:“你是万木山庄之人?” 听到此话,音墨自然反应过来了,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亓砚卿手上道:“前辈,若是想去万木山庄的话,手持这令牌,便可进入万木山庄。” 这前辈说万木山庄之时,眸中升起一丝趣味,很明显就是对此感兴趣,这顺水人情,他自然是做的。 亓砚卿将令牌接过来,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宋轻辞道:“这人在你回到宗门之前,一身真气无法在动用。” 说罢,亓砚卿转身直接消失在音墨面前。 见此,音墨面露喜意对着亓砚卿离开之地,拜了拜。 那功法他早已拓印过,令牌回到宗门也可再得,对于他来说,用此二物,换他一条性命自然值得。 与此同时,亓砚卿眸中带着一丝惊喜看着云龛道:“师兄,那功法……” 云龛道:“是你之机缘。” 听到此话,亓砚卿没忍住笑了笑。 他的禁制对云龛不起作用,他们所说之话,云龛自是知晓的。 他先前在音墨说是因这功法,才察觉到他时,他便对这功法起了兴趣。 若是修得这功法,那附近有什么人潜伏的话,他便可提前知晓。 而那令牌,更是他心之所向。 之前老师只说一年之后,便是那万木山庄宗主的寿宴,他们可以借此进去。 但是,那万木山庄乃是四等宗门。 若是当真被他们进去,怕是才真有问题了。 如今这令牌,算是解了他们当务之急。 与此同时,离两人几步远的林无落,皱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两位修士。 这两人当真是师兄弟吗? 怎么这师弟得了什么好东西,会如此心心念念地让他师兄看上一眼? 他记得他爹曾经说过,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比起师兄弟的话,他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很像是他爹爹和娘亲之间的关系? 正在林无落云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亓砚卿的声音:“小少爷,该出发了!” “哦哦!”林无落甩甩脑袋,试图将自己的胡思乱想甩出去。 这两位前辈这次可算是帮他许多,他如此之想,当真是失礼。 第41章 红雾 亓砚卿等人约是行了两个时辰, 就见到前方有一片巍峨的山脉。 山脉之上被灵物环绕,将其山脉隐了大半,看上去便是一处灵地。 见此, 身后的一位老者上前两步道:“两位前辈, 此山脉名唤绝雷锋, 之前此处可谓是连杂草都不生一根。” 听到此话,亓砚卿回眸道:“想来是因为坤雷池的缘故, 导致灵脉如此。” 先前此处乃是赤焰山脉, 赤焰山脉因为地势缘故, 很难生出灵植, 才会导致其内灵脉如同荒山。 现在这坤雷池的出世, 虽是无法影响到整个赤焰山脉, 但是, 改变这绝雷锋的地势, 还是可以的。 正在此时,林无落凑到亓砚卿身边说:“前辈,这里好舒服啊,不像之前那么热了!” “自然,此处乃是火中土,消去了火之炎热。”亓砚卿伸手拍了拍林无落的肩膀道, “那坤雷池就在这绝雷锋当中。” 听到这话,林无落眼睛瞬间亮了亮。 他当初测灵根当时, 测出的乃是火土水三灵根,其中土灵根最是粗。 父亲同他说, 若是泡了这坤雷池, 那他体内的土灵根会变得更粗, 水灵根也会被迫变得薄弱, 可造成伪双灵根之效。 等到了那时候,他定是要好生修行,然后,好好护着家族。 老者吐出一口浊气道:“两位前辈,咱们现在可要入内?” 这坤雷池的消息许多人都已经知晓,现在,自然是越早进去,越是会有优势。 亓砚卿微微颔首道:“进去吧!” 他自然能察觉出,有越来越多的气息,在朝着此处靠近。 四人朝着那绝雷锋内走去。 亓砚卿刚踏入绝雷锋,便感觉一股气息朝他探来。 见此,亓砚卿直接挥手将那气息打散。 他虽是不喜惹事,但也绝对不是任由人欺负的。 他们本就素不相识,这用气息来探他们的虚实,本就是冒犯之意。 那人气息被亓砚卿打散之后,在传一道含有歉意的气息而来。 亓砚卿并不理会,抬眸在峰中环视一圈。 只见绝雷锋当中有十几个小山头,在十几个小山头围成一个圈,将一个主山头围了起来。 而那坤雷池,便是在主山头当中。 见此,亓砚卿选了一个没人的小山头,带着几人上去,便直接挥手打下一个禁制,将他们身影隐在其中。 在做完这一切后,亓砚卿这才看向那老者说:“这坤雷池,可还有什么因故?” 他们接了金令时,金令上之说,要金丹境的修士,前来护佑。 因为这赤焰山脉当中,金丹境以上的修士,便不可在进入了。 又说,那坤雷池是最近才诞生的,所以,最近赶往这里的人很多。 但是,此刻,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为何这些修士全部都守在外面? 这坤雷池并不是一次性的灵池。 若是想要使用这坤雷池,一个一个去便是,那现在又是何因? 听到这话,那老者上前一步,微微摇头道:“两位前辈,在下也不知是何因故,那坤雷池出世的消息,便是这几日传出的,似乎还未听说过,有人从中坤雷池出来。” 闻言,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师兄,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云龛道:“已经出世,不解。” 听到云龛这么说,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龛说得不错,若是这坤雷池还未出世,这些修士在其外面等着,这很正常。 但是,此刻这坤雷池明明已经出世了。 这般行为,的确让人无法理解。 奈何,他们现在手中的线索太少了,周围人又在虎视眈眈,便只能看看,这些修士究竟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便见一行人直接朝着那主山头走去。 见此,亓砚卿盘膝而坐,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那一行人。 只见那一行人走到那主山头之前,便要进入主山头,可还不等他们靠近,便见那主山头 随即,那一行人直接被击飞出去百步之远。 见此,亓砚卿将手收了回来,坐直身子,看向那一行人。 那一行人中修士最高的乃是金丹六成,一个金丹六成的修士,在面对那主山头之时,几乎可以用毫无抵抗之力来说。 片刻,那被击飞的修士很是愤怒地走到那主山头之前。 可还未等他动手,便再次被击飞出去。 见此,亓砚卿呼吸一怔。 这主山头果真有问题,怪不得这些修士会这般守在外面。 看来,他之前到此处之时,没有莽撞行动,倒是一个极对的选择。 而此时,那被再次击飞的修士,站起身狠狠地瞪了那主山头一眼,随即,选了一处,便盘膝坐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那主山头。 只见那主山头之下,有一处洞穴,在洞穴之外有一个透明的屏障。 那坤雷池便是在洞穴之中,而将众人击飞的,便是那洞穴之外的屏障。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师兄,那屏障你可否破解?” 他刚才用真气试探过那屏障,却无法入内,那屏障的主人,修为应当在他之上。 但是,在同境界当中,一路苦修的剑修,可谓是无敌的存在。 不知,云龛拿那屏障,可有办法? 云龛道:“可端倪一二,洞穴之中并无他物。” 那还真是奇怪。 若是这洞穴之中,有人,所以在立下这屏障,他也能理解。 可是,现在这洞穴之中并未有人,那为何要立下这屏障? 难不成,是因为想要独占这坤雷池? 想到此处,亓砚卿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若是如此,那便更是不对。 这屏障的主人,若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完全可以打下一个禁制,将其气息遮挡住。 这样,便不会有人发现这坤雷池。 如今,这坤雷池的消息传得到底都是,那便是有人想让人知道。 那既然想要人知道,为何要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 亓砚卿只觉自己越想越是头痛,便直接靠在了云龛的肩膀之上。 这当真是麻烦至极。 云龛自是察觉亓砚卿得不对,伸手搂住亓砚卿的肩膀,移动了一下,使得靠的更为舒服。 而此时,亓砚卿一愣,他好像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他在同云龛一起离开之时,云客真君似乎说过,他长相太过于耀眼,让他变为蘑菇和云龛一起。 虽说,他早就将此事抛置于脑后了。 但是,他现在也是时时刻刻戴着面纱,也算是遵循云客真君的话了吧!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反正,那云客真君也不会到此处来。 想到这里,亓砚卿继续靠在云龛的肩头。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的林无落,双眼瞪的圆圆的,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一旁的老者。 随即,伸手指了指亓砚卿和云龛,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这两位前辈,果真是有问题的吧! 老者见此,伸手搂住林无落往后扯了几步。 这两位前辈之间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前辈就是接了金令前来护着他们的。 他们自然不会说些没用的话,惹两位前辈不开心的。 亓砚卿等人约是又等了一个时辰,便见那洞穴前的屏障,忽然发出一阵耀光的光芒。 他瞬间坐直身子,看向那洞穴。 而此刻,绝雷锋众人的目光,也全部凝聚在洞穴之上。 只见那屏障发出的光芒,黯淡下来之后,周围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一只红色狐狸便从地下钻了出来,站在屏障面前,上下打量。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这红狐乃是三级妖兽,这屏障不该是这红狐立下的。 而此刻,那红狐到处嗅了嗅,随后,直接迈向那屏障,那屏障也并未阻他。 见此,那原本被击飞的修士,有些狐疑地看了红狐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到那屏障前。 他刚伸手碰向那屏障,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见此,那修士直接后退几步。 这被击飞也是退,自己退也是退,与其被击飞,还不如他自己退下。 而眼前的这一幕,却使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 那红狐的修为还要在那修士之下,但是,那屏障却是将修士拦住,让红狐进去。 难道,这屏障是妖兽所立下,只会阻修士?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手伸到怀中,将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兔子掏了出来,随即,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洞穴。 兔子抬头看了看亓砚卿,直接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见此,亓砚卿眉毛微挑。 他在星云塔的那十年,兔子和玄惑鲸与云龛在水木天华待了十年。 如今,这兔子已经是四级妖兽,而玄惑鲸离四级也之差临门一脚。 这兔子与玄惑鲸加在一起,那红狐应当不是对手才是。 正在此时,林无落凑到亓砚卿身旁道:“前辈,那只兔子是您的灵兽吗?”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见此,林无落眼睛亮了亮,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蛋道:“前辈,这颗蛋我捡到好久了,爹爹说这颗蛋是灵宠的蛋,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破壳,您帮我看看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在蛋上点了一下。 只见那蛋中是一只小鸡,观其模样,的确是个灵兽,只不过,目前这蛋中灵气不足,所以才导致这灵兽无法破壳。 见此,亓砚卿道:“只是还需要时间,便可破壳。” 这林无落若是能到那坤雷池当中,这灵兽应当便可以破壳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他之前也拿这颗蛋让爹爹和长老看过,他们都看不出什么毛病,他都要以为这颗蛋真的是颗死蛋了。 林无落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随即,便见那之前离开的兔子,折返了回来。 而此刻,那兔子嘴中还叼着一只红狐。 林无落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在他的印象当中,一向都是狐狸吃兔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只兔子叼着狐狸满地跑的。 兔子很是得意地蹭了蹭亓砚卿的腿,直接将那红狐扔到亓砚卿面前,随后才跳到他的肩膀上。 见此,亓砚卿有些无奈地将地上的红狐捡了起来。 他刚把那红狐提起来,就见那红狐两只小爪子,直接对着他摆了摆,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一幕,使得亓砚卿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世人皆说这狐狸狡猾,果真是有道理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那红狐。 红狐似乎也示意到一丝不妙,缓缓将自己的爪子放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师兄,看来是洞穴的确是阻拦修士的,可有解决之法?” 云龛道:“坤雷池对于妖兽修行并无大用。”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看向手中的红狐。 如果说,这坤雷池对于妖兽的修行并无多大用途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屏障很有可能还是修士所为。 但是,为何这修士不拦妖兽? 还是说,那修士本就知道,这红狐本就会到此?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红狐定是关键。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抚摸了一下肩上的兔子,随即直接将手中的红狐扔了出去。 而那红狐还没有落地,便直接一脚被兔子踩住。 兔子低头看了红狐一眼,直接抬起自己的爪子抽了上去。 那红狐本身就是一只三级妖兽,而兔子则是四级妖兽,这一级之差,红狐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红狐见兔子真的下死手,连忙发出几声哀嚎,随即用一双求饶的双眸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见此,伸手直接为兔子和红狐打了一个禁制,使得他们的声音无法传出来。 倒是一旁的林无落慢慢凑到亓砚卿的身边说:“前辈,你那只灵兽那么厉害,不会把红狐打死吧?” “不会的。”亓砚卿道。 说到这里,亓砚卿神情忽然有些微妙。 通过这些年,兔子和玄惑鲸不间断的缠斗,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兔子其实是有些“色厉内荏”的。 兔子的神通,便是日与急行,在作战方面要差了一些。 平日里,往往都是通过自己修为强过对面,来碾压的,但其攻击对敌方的伤害并不是很大。 想到这里,亓砚卿挥手将禁制打开。 只见此刻兔子正坐在红狐的身上,用一双眼睛瞪着红狐,而红狐则是目光躲闪,就是不去看兔子。 兔子很明显有些生气了。 正在这时,便见兔子头顶的小蓝花动了一下,玄惑鲸直接从中钻了出来。 玄惑鲸对着兔子吐出一个小泡泡,将兔子平稳移到旁边,随后又对着那红狐吐出一个泡泡。 在红狐看到泡泡的瞬间,身上的毛瞬间炸开,便试图往后跑。 可不等他跑两步,便直接被泡泡套住。 而伴随着泡泡不断的收缩,红狐神情越发痛苦起来。 自那玄惑鲸出来不过几息之间,情况如此直转而下,使其众人皆有些惊愕。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他来不及反应,直接唤出无数菌丝,朝着那处袭去。 几乎一瞬,他只觉菌丝传来一阵剧痛。 而那传来威压之人,也随即出现在了眼前。 那也是一只妖兽,只不过,这妖兽已经半化人身,就只有身后还拖着一条红色尾巴。 见到这妖兽,亓砚卿眉头蹙起。 妖兽在迈入五级妖兽便会化成人身,如今,这妖兽已经是半化人身,想来也是半步五级了。 那妖兽垂眸看向地上的红狐,微微抬手,玄惑鲸的泡泡便被直接打破,而那红狐也落到他的手上。 随即,那妖兽才缓缓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修士,你们应该庆幸,因为赤焰山脉的禁制,我们无法杀死你们,要不然,我让你们连自己尸体在哪里都找不到。”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一顿。 原来如此,他先前就在想,这禁制不允许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进入,那他为何能将四级的兔子带入其中。 这禁制在限制他们之时,也在限制着妖兽,使其修士不会被妖兽碾压。 那妖兽说完以后,便转身抱着红狐要离开。 可他还没走两步,便直接被一个禁制罩在其中。 随即,妖兽转过身,眯眼看向身后的红衣人道:“修士,我只是想放你一条生路,这禁制虽然不许我下死手,但是,废去你一身修为,可还是行的。” 闻言,亓砚卿同样眯起双眼,笑了笑。 无论是兔子和玄惑鲸,还是仙尊,他们都不会对他下死手,而他也无法对其使用自身之毒。 如今,遇上这妖兽倒是可以试上一试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体内的毒气引出一丝。 一时间,那妖兽只见亓砚卿手指间,有一条七彩的线,在不断地游走。 见到这一幕,妖兽有些慎重地看向亓砚卿。 他们妖兽向来对危险有种预知,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修士手指间的东西很是危险,他如果靠近的话,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妖兽转身就要走。 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见那根七彩的线直接环绕了他一圈,似乎他只要一动,那七彩的线就会直接缠上来。 妖兽瞬间僵在原地,缓缓低下头,看着那根线。 就在一瞬,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亓砚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道:“你不是修士,你是灵植!” 话刚出口,妖兽直接打了一个寒战。 灵植一族,向来是天道的宠儿,而他们灵植一族,往往性情孤僻,对于自己的族人尚且还好,对于其他的往往都是下死手。 灵植一族与他们妖兽相似,通常要到五品之后,才可化为人形。 但是,这灵植一族中,还有一种灵植,他们的天赋十分之强,在出世没多久便可化为人形。 而这种灵植,虽然修为不到五品,但是,自身也可有神通,也可碾压五级。 想到这里,妖兽嘴角有些颤抖道:“你们一族,不是最厌恶修士吗?你怎么会和这些修士待在一起?” 这灵植一族,向来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所以,最是嫌恶修士,在其后便是妖兽,倒是与海兽关系不错。 他见这灵植带着灵兽当中便有海兽,观其性情应当与正常灵植无差,那为何会和修士混在一起?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我同什么人在一起,与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说错话了!”妖兽笑得有些讨好道,“不知道,您来这绝雷锋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绝雷锋当中有坤雷池。”亓砚卿直接道,“但是,那坤雷池前面有一个屏障,可是你设下的?” 妖兽道:“的确是的。” 亓砚卿想起云龛所说之话道:“那坤雷池对你们的修行,好似没有作用吧!” “的确是没作用,但是,它对修士有作用啊!”妖兽眨了眨眼睛道,“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使用。” 听到此话,亓砚卿一时间语塞。 这妖兽还真是干脆。 完全就是,虽然我没用,但是,你们有用的,所以,你们也不要想用。 “这赤焰山脉中本身就有限制,我们一般不待在这里,前几日,我见有修士从赤焰山脉出来,就有些好奇,就到这赤焰山脉走了一遭。”妖兽见亓砚卿不说话,继续道,“然后,我就看到这坤雷池了,就直接顺手打了一个禁制。” 说到这里,妖兽一顿道:“这红狐乃是族中幼弟,见我出去,便偷跑着出来玩,得罪了您,还望您见谅。”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那坤雷池对你无用,你就直接将那禁制打开。” 妖兽一愣道:“可是,那禁制只拦修士,也不会阻拦灵植,您要是想进去,随时都可以进去。”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道:“我想带个修士进去。” 这看来不仅是灵植不喜修士,这妖兽也是同样啊! “哦。” 妖兽虽是不明白,为什么亓砚卿要这么说,道:“那您就带着那修士进去,我在把其他修士拦在外面,您看怎么样?” 说到这里,妖兽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半晌。 这妖兽还真是执念,就一定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算了,同这妖兽说这些话。 亓砚卿挥手将自己禁制打开道:“你先把屏障打开。” 听到这话,妖兽摇了摇尾巴,直接落到屏障面前,轻轻一拍。 那原先阻拦众人的屏障直接消失在原地。 妖兽随即落到亓砚卿身旁道:“我已经打开了,您可以进去了!” 正在这时,那原本在地上打坐的修士,站起身朝着那洞穴走去。 可还不等他靠近,便见一股红色的烟雾从洞穴之中涌了出来。 而那红色烟雾蔓延速度十分之快,几乎几息之间,整个绝雷锋便被红色烟雾笼罩住。 见此,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妖兽。 妖兽双眼瞪的通圆道:“这可与我无关。” 亓砚卿盯着那红色烟雾看了一眼,一种不妙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快走,这烟雾有问题。”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影从他肩头掉了下来,亓砚卿连忙伸手接住,直接那白影正是兔子。 只是,此刻的兔子神情有些萎靡。 亓砚卿连忙挥手打了一个禁制,可令他有些惊愕的是,他的禁制并不能拦住那烟雾。 见此,亓砚卿连忙回头看向云龛,只见此刻云龛的神情也有些不对。 亓砚卿来不及多想,只能将兔子揣在怀中,一手拉住云龛,另外一只手拽着林无落和那老者,就朝着绝雷锋外冲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一个屏障从地而起,只见将整个绝雷锋罩在其中。 亓砚卿抬手便是一掌,可是,他的真气在碰触到那屏障之后,便直接消失。 见到眼前的一幕,亓砚卿连忙环视四周。 此时,众修士皆是神情不对。 “狐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亓砚卿看向身后的狐狸说道。 可还不等他话音落下,便见那狐狸神情也有些不对,身形也开始摇摇晃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亓砚卿满腹疑惑。 这红色烟雾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连他体内的真气,都是丝毫未减少。 那为何,这绝雷锋中的其他修士与妖兽,皆是会如此?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握住云龛的手腕,将一丝真气探了进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刻云龛体内的真气,丝毫未减少,反而是要比平日更盛。 见此,亓砚卿将林无落与老者松开,又将云龛扶到一处石岸靠着。 随即,看向那洞穴。 众人如此异象,皆是同那洞穴有关,想要破除如此局面,也当是要去那洞穴之中探上一探。 亓砚卿刚转身,便感觉手腕一紧,转眸看去,便见此刻连眸都睁不开的云龛,正牵着他的手。 见此,亓砚卿心中一软,反手拍了拍云龛的手,在云龛松手之后,便朝着洞穴走去。 如今在这绝雷锋当中,唯一清醒之人便是他,那也只能由他前去一探究竟。 亓砚卿有些谨慎地走进洞穴,在洞穴只不过是最寻常的洞穴。 若是非要说什么异常,就是在洞穴最中央有一个水池。 那水池之中的水,则是有些发黄。 想来这水池便是那传说中的坤雷池,但是,那红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刚想回头,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连同他的真气也已经被一同封禁。 随即,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我就说了,像你们这种灵植,当真是讨厌至极,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们这些该死的灵植!” 话音刚落,亓砚卿便觉头顶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意识也有些飘忽。 而在亓砚卿昏迷的最后一刻,正好看见那人的脸。 但是,在看到那人脸的瞬间,亓砚卿却是愣了一下。 这人长得好像华商。 但是,那华商不是死在风司手中了吗? 亓砚卿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直接昏了过去。 第42章 封印虚空之门 亓砚卿也不知自己睡去多久, 直到意识恢复差不多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眸。 入眼望去,便是一块白玉制成的宫顶。 亓砚卿挣扎着坐起身, 只见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白玉制成的房间, 这房间所有的东西, 全部都是白玉制成。 就连桌上的花,都是白玉刻成的。 见此,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记得当时进入洞穴之后, 就被什么人打昏过去, 而他在昏迷之前, 似乎看到了华商的脸。 他现在为何在此处? 是那华商将他带来的吗? 在思索一番无果后, 亓砚卿翻身下床, 在房间之中查看起来。 此时, 他的丹田之中连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就只剩下几丝残存的毒气,在经脉当中四处游走。 而他现在消去的真气无法恢复,也无法从周围吞纳真气,所以,此刻,他体内的毒气, 还是慎用比较好。 在环视一圈之后,亓砚卿发觉自己所在之地, 似乎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梳妆台,胭脂, 以及各类女子所用之物, 应有尽有。 但是, 这房间之内所有的东西, 全部都是白玉制成。 而此时的他,也无法感知到,这白玉之中是否含有真气。 正在此刻,亓砚卿的目光被一幅画吸引。 这画不应该摆放在这里,显得很是突兀。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一步,伸手轻抚向那画卷,随即,便是一阵亮光传来。 他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随后,似乎是摔进了一个地道当中。 亓砚卿不愿动用毒气,只能任由自己摔下去,他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地上,却不想被一双手直接搂进怀中。 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抱着他的人正是云龛。 只不过,此时的云龛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那双平日无波的双眸,此时,似乎是掀起了一丝波澜。 见此,亓砚卿喃喃道:“云龛?” 闻言,云龛眉毛微微皱起,直接抱着亓砚卿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发觉,他如今在一处石室前,此刻,云龛正抱着他向石室里走去。 “云龛,你为何在此?” 亓砚卿原先是被云龛惊到了,现在稍微反应过来,便感觉出一丝不对之地。 他明明是一个人进的洞穴,那为什么云龛也会出现在这里? 云龛不语,将亓砚卿抱进石室当中后,将石室的门关上,随即走到床前,将亓砚卿放了下去。 亓砚卿见云龛有些古怪道:“云龛,究竟发生何事了?” “外面禁制,石室无碍。” 此话一出,亓砚卿连忙内视丹田,只见此刻,自己原本已经消失的真气,竟然尽数出现。 亓砚卿有些疑惑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龛不语,坐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亓砚卿。 亓砚卿被盯着有些手足无措道:“云龛?” 为何,云龛要用这种神情看着他? 他似乎从未见过云龛如此。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见云龛朝着他靠近了一些,随后,直接将他搂在怀中。 感受如此,亓砚卿倒是松了口气。 原来,云龛是在担忧他。 以往,云龛担忧他之时,也会像如此,轻轻抱着他,用手拍着他的后背。 可就在一瞬,异变突生。 云龛松开抱着亓砚卿的手,俯身在亓砚卿的唇上落了一吻。 虽是,只有一瞬,但那种触感却是不可自行欺骗自己的。 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云龛。 刚才,云龛,吻他了? 可,这是为何?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之人就是云龛,他也并未被其附体,体内真气也很是正常。 那云龛为何要吻他? 就在此刻,亓砚卿便觉嘴唇一痛。 凝眸看去,原是云龛不满他的态度,再落下一吻,而且,此次,还咬了他一口。 若是先前云龛的举动,他还可自行欺瞒自己是他感受错了,但是,现在嘴唇上面的痛楚,却是骗不了人的。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情绪翻涌得难受。 他对云龛有异心他早就知晓,当时,在那地下之时,他便明白自己动了心。 可云龛修行三百年余年,便至金仙七转,可见此人心性全部都在修行之上。 于是,他内心虽有奢望,但是,从未想过有一日云龛会回应他。 他一直都在想,若是有一日,他也达到金仙境,便将心中所想之事,尽数道出。 可是,此时云龛的所作所为,却是将他所有的想法,尽数打碎。 他不明白,他当真想不明白,为何云龛要这么做。 云龛也对他动心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声音竟是带了一丝颤抖:“云龛,你知晓你在做什么吗?” 云龛眉毛微皱,似乎不明白为何亓砚卿会说此话一般道:“此处名为本心殿,所有进入此殿之人,随心而动,所做之事,皆是内心所想。”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愣住。 云龛所说之话,的确属实。 若是平日,云龛做出如此动作,他必定要想云龛是否是受那红雾影响,但是,他的情绪也是由心而控。 换句话来说。 若是放在平日,他总是要为云龛找个借口的。 但是,现在,他只想知道,云龛是如何想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顿,看向云龛道:“你说随心而动,那为何如此对我?” 云龛伸手握住亓砚卿手,神情自然道:“便是想如此。” 便是想如此? 这五字一出,却使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他与云龛相处数年,云龛所言他皆是能解一二。 但是,今日这五字,他却是怎么也解不开。 什么叫做便是想如此? 云龛见亓砚卿如此,直接道:“我爱慕你。” 仅仅四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亓砚卿有些不可置信道:“云龛,你爱慕我?” 他与云龛相处多年,为何从未看出? 云龛似乎不明白,亓砚卿为何如此之说道:“除你之外,无人近我身。” 云龛的声音分明很是平淡,但亓砚卿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云龛此话不假,这些年中,似乎也只有他这般肆无忌惮地接近云龛。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是灵植的原因,但想想又有些不对。 他是十大毒物之一的星天菇,那知命花同样也是十大毒物之一。 他刚出世不久,那知命花也是如此。 他如今一直与云龛相伴,而那知命花却是被困在九池当中。 似乎从一开始,便有些不同。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忽觉嘴唇微痛。 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用手指轻抚着他的唇角。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云龛这情况还是有些不对,虽然他刚才也说了,这里是本心殿。 但是,他自己也在本心殿当中。 他知晓,虽然在此处情绪有些不受控,但也不是完全压制不住的。 就连他都可抵挡住这种情况,云龛又怎会不能? 想到这里,亓砚卿吐出一口气道:“云龛,咱们是如何到这里的?” 云龛道:“坤雷池不止是坤雷池,它原是双生池。” 此话一出,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两面蛊说的话。 之前两面蛊说,双生池在一个秘境当中,而双生池则是通向圣泉的门。 如果说,那个池是双生池的话,那咱们现在所在之地,应该就是圣泉。 云龛好似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样道:“圣泉就在此处。” 亓砚卿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道:“你可知这圣泉是什么?” 在见到云龛摇头后,亓砚卿更是头疼起来。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问清楚两面蛊。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亓砚卿长舒一口气道:“云龛,你说只有在石室当中,咱们的真气才不会被压制,那我们要如何破除此局?咱们也不能一直被关在此处。” 一般所有的禁制,在其主人不在附近时,其内部应当是有核心,只要找到这核心,便可破除此局。 “石室之外有魄零,他们不受禁制控制。”云龛道,“小心。”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一顿。 此处有魄零? 那魄零与红煞仙姑有关,红煞仙姑是魂殿之人,再加上,那华商也是红煞仙姑之人,那也便是说,他们现在就在魂殿的手上? 思绪至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萎靡。 他虽是知晓那些魄零的修士,多半都在练气,可是,他们在石室之外的地方,又不能使用真气。 就算只是练气,他们也不是其对手。 不可。 亓砚卿神情刚有些萎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打起了精神。 那红煞仙姑的修为在他们之上,如今却未对他们动手,那也便是说,这红煞仙姑不在附近。 那他们只要破除禁制,在找到那双生池,便可返回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眼睛亮了亮,将自己所想之事,尽数告知与云龛。 云龛微微颔首。 见此,亓砚卿翻身下床,走到石室门口,将门打开,朝外探去。 他的真气与神识,皆是停在门口,便如同被禁制挡住了一般。 亓砚卿用肉眼朝外面看去,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很是复杂的地道,几乎每隔十几步,便会出现一个岔路口。 此番景象,倒是与他们之前找到水形珠之时类似。 只不过,这次他们手上没有水惑可以为他们带路了。 想起这点,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不知华商对他做了什么,他只知晓,那原本缩在他怀中的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每隔百米,便有石室。”云龛站于亓砚卿身旁道,“我探了十几个石室,除却魄零,还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 若是这般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对。 那华商对他动手的话,许是因为他已经进入洞穴的原因,那为何就只单单对云龛动手呢? 这一别多年,那华商应该是认不出云龛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 “救命啊!”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林无落! 而此时,那林无落已经出现在通道口,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追着一群魄零。 见此,亓砚卿连忙扬声道:“林无落,这边!” 那原本都陷入绝望的林无落听到这声音,眸中瞬间泛起一丝生的希望,连忙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跑去。 见林无落已经要过来了,亓砚卿直接伸手将林无落拉过来,随即,眯起双眼看着那些魄零。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眼前的这些魄零看上去,要比他之前看得更弱一些。 这些魄零看上去,大约只有练气六七成的样子。 可是,这魄零不应当是练气九成吗? 一瞬间,亓砚卿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当时,老师同他说过,穿过虚空之门,去向其他世界,那么修为则是会被压下两成。 而现在,还有三扇虚空之门,还未被发现。 所以,这会与那虚空之门有关吗?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只见此时,那林无落正搂着他的腰。 “前辈,我当真是怕极了,我都不知晓,那么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林无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他们就一直追着我跑,一直追着我跑。”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自己所有情绪压了下来,伸手轻抚林无落的后背道:“好了,现在不用害怕了,已经安全了。” 在亓砚卿的安抚之下,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无落的情绪才彻底稳定下来。 林无落有些羞涩地松开亓砚卿道:“前辈,小辈,当真是失礼了。” “无碍。” 亓砚卿轻笑道。 看到林无落如此,他忽然想起,当初去印家的云龛。 当时,云龛测出的乃是水木双灵根。 但是,那云龛明明就是单水灵根,而他则是单木灵根,想来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测出双灵根。 一想起这个,亓砚卿看向云龛的眉眼不禁弯了弯。 对于修士来说,三灵根是最常见的灵根,而这双灵根虽是罕见,但每个宗门都还是有几个的。 但是,这单灵根却是极为罕见。 一般单灵根的拥有者,会被其宗门当做核心弟子来培养。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云龛估计也要被五天门当做核心弟子来培养。 不过,现在想来,云龛应该是不喜如此吧! 云龛虽是不解为何亓砚卿要如何看他,但还是垂眸看着亓砚卿。 此刻,林无落看着眼前的一幕,眉毛慢慢皱了起来,这两位前辈之间好似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亓砚卿轻叹了口气,都是过去许久的事情了,现在所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林无落道:“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啊?” 林无落被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才说道:“我一开始就感觉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感觉一道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就昏过去了。等我在睁开眼的时候,就到了一个白玉制成的房间,我在房间中到处摸来摸去,然后,就掉到这地道中了。” 说着,林无落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 他就是想来坤雷池走一遭,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他的认知了。 嗯? 听到林无落的话,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 那也就是说,林无落的情况是和他一样的。 亓砚卿扭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也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内心更是不解。 “对了,前辈,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身上有个珠子。”说着,林无落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珠子递给亓砚卿道,“就是这个,原来我的口袋之中装着的是那颗蛋,现在换成这个珠子了。” 闻言,亓砚卿从林无落手中接过珠子。 在看清楚那珠子之时,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林无落手上的这珠子,正是土形珠。 想到这里,亓砚卿内视丹田,将丹田里的木形珠也取出来。 云龛见此,也将水形珠取了出来。 “前辈,这三个珠子,好像啊!” 林无落双眼瞪的圆圆的看向三个珠子道。 的确相似,毕竟都是五行之珠。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按照林无落所说,那他们进入这里,应该就与那华商无关了。 那是否与他们手中的五行之珠有关呢?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在三个珠子靠近之时,瞬间发出几道亮光,随即,便见有东西从中弹了出来。 亓砚卿眼见兔子从木形珠中出来,连忙将兔子抱在怀中。 从水形珠中弹出来的手掌大小的水惑,抬头看了云龛一眼,很是自觉地落到了云龛的肩上。 而林无落这边的情况,就有些不妙。 那从土形珠中弹出来的是一只灰扑扑的鸡,而且,那个鸡的毛,还没有长全。 那鸡一出来,就往林无落所在方向扑。 林无落只见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便直接一巴掌将那东西拍开。 一时间,整个石室当中,都弥漫着鸡的惨叫声。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那小鸡,便是你那颗蛋中的灵兽。” 说到这里,亓砚卿一时间,神情有些微妙。 他当初与兔子相见之时,兔子已经是三级妖兽了,而云龛的水惑则是二级妖兽。 他的木形珠,是兔子送来,云龛的水形珠是自行发现,随即水惑认主。 而这林无落的土形珠,则是他先找到了还未破壳的守护兽,然后,找到了土形珠。 这还真是巧合啊! 这边的林无落在听到亓砚卿的话后,愣了一会,然后,慢慢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小鸡捡了起来。 见到这里,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林无落还未踏入修行之门,而这守护兽也才刚破壳,看来,这两位还是需要磨合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看来,此处的确与五行之珠有关。” 云龛的守护兽本身就缩在水形珠当中,但是,他的兔子,却是不愿回到木形珠当中的。 这如今回去,定是被迫的。 似乎是感知到亓砚卿的想法一般,兔子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随即直接落到地上,用爪子指向一个方向。 见此,亓砚卿道:“你可是要为我们带路?” 兔子点了点头。 亓砚卿道:“可,依你。” 听到亓砚卿这番话,兔子晃了晃耳朵,跳到门口。 只见门口还守着一堆魄零。 见此,兔子直接上去一脚,便将那堆魄零踹开。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松了口气。 看来,这禁制并不会限制兔子。 兔子一路将众人引到一面墙之前,随即,伸出爪子指了指墙。 “你是让我们穿过这面墙?”亓砚卿上前一步,伸手抚摸着墙道,“这墙十分厚,无法动用真气的话,怕是无法将其破除。”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窸窣声。 转眸望去,便见那蹲在云龛肩头的水惑抬起自己的小钳子,随即,亓砚卿便见脚下传来一阵蓝光。 随后,那蓝光便朝着墙面而去。 一时间,众人的耳朵当中,不断传来啃食的声音。 不过几息时间,那面墙,直接在众人面前坍塌,露出墙后面的景象。 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个大殿,此时,整个大殿都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而大殿当中则是有一个很是漂亮的水池,水池外面是用一种流光白玉石制成。 此时,一弯七彩的水,从大殿上头的龙口嘴中流出,汇集在水池当中。 林无落本身就是个孩子,在见到眼前这一幕,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 而他怀中的小鸡见此,直接叫了起来。 那小鸡的叫声有些刺耳,林无落这才回过神。 当他在抬眸看向这宫殿之时,眸中便带了一丝警惕。 他爹爹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是危险。 这大殿好看的有些不太正常。 此刻,亓砚卿双眼微眯道:“这便是两面蛊嘴中的圣泉?” 云龛微微颔首。 听到两人之话,林无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前辈,圣泉是什么啊!” “圣泉可以提升你的真气哦!” 听到这话,林无落刚想道谢。 却忽然发现,眼前两位前辈,并未开口,那这话是谁说的? 几乎瞬间,林无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刚想动,忽然感觉有人附在他的耳朵上,吐出一口气。 一时间,林无落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跑去。 而其身后,则是传来一阵笑声。 见此,林无落恨恨地转过头,只见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正站在一个白发修士。 那白发修士倒是长得好看,就是,不是个好人! 林无落气的磨牙,一直瞪着那人。 随后,便见那白发修士上前几步,道:“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人,本身身边就没什么聪明的,这又找来一个这么蠢的!” 听到这话,林无落刚想还口,才发现,那白发修士不是在同他说话。 闻言,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师,你这又是何必呢!” 水惑在将那面墙啃食开后,他便看见久璃站在其中了,随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久璃戏耍了林无落一番。 老师也是。 这修为强的,他要戏耍,这还未踏上修行之路的,也要戏耍一番。 听到这话,久璃撇了撇嘴道:“这小孩竟然都能找到土形珠。” 说罢,久璃顿了一下,转眸看向亓砚卿道:“我先前倒是忘了同你说了,这五行之珠之间相连,若是有一方遇险,将要毁去,倒是可以召唤其他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前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 如今,他们手中分别是木、水、金和土,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将要毁去的,便是火形珠。 “老师,那火形珠究竟在何处?” 久璃很是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道:“这五行之珠本身就很难认主,也很难保证这五行之珠的拥有者都是活着的,我怎会知道?” 一时间,亓砚卿有些语塞。 老师果真是老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理直气壮。 正在这时,便听到小鸡叫了一声。 随即从林无落怀中跳了下来,跌跌撞撞朝着那池水跑去,随后,直接站到水池边,跳了下去。 见此,林无落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跑到水池边。 他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这小鸡,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这小鸡出事的。 就在一瞬,便见圣泉忽然沸腾起来。 小鸡直接被冲了出来,随即,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圣泉之中站了出来。 那人身边似乎站在火焰当中一般,使其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那人刚欲开口,久璃便上下扫了那人一眼,随后道:“秃毛貂,你又要死了?” 此话一出,按火光中的人,身边的火焰瞬间消失,他们也因此,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那人面容苍白,嘴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似乎已是弥留之际。 “我的名字叫耀光。”耀光瞪着久璃道,“金形珠怎么在你手上?” “你这话说的,木形珠还在我徒弟手上呢!”久璃啧啧两声道,“我之前就让你认我为主,你就不,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是成为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了?” 耀光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亓砚卿等人道:“你们先过来。” 闻言,亓砚卿自是知晓,那耀光有话要说,便同云龛一起上前几步。 见此,耀光道:“世人皆知,这五行之珠可打开珍宝阁的大门,但却不知,五行之珠所代表着什么。” 久璃道:“说重点,你召唤我们前来,也是有时间的。” 耀光一噎,继续说道:“五行之珠可以制造封印之锁,将虚空之门封禁起来。你们应该有所感召,在这圣泉当中,有一道虚空之门。魂殿之人对其虎视眈眈,你们在这里看到的那些魄零,便是从虚空之门当中出来的。” 话音刚落,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五行之珠认主乃是一件苛刻的事情,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他的守护兽,便可代替成为五行之珠的拥有者。”耀光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道,“但是,如果五行之珠不认主的话,其守护兽的性命不过五百年,如今我大限已到,而这虚空之门又将失守,才将众人召唤于此。” 此话说完,亓砚卿不禁道:“若是此时认主,也别无它法吗?” 先前老师说要收这火形珠,那也就是说,火形珠应当能认老师为主才是啊! “不用担心他。”久璃瞥了耀光一眼道,“守护兽是永远的守护兽,他找不到主人,活个五百年死了之后。在过个一两百年,火形珠再次出世,他也就又活了,他还能活五百年。” 说到这里,久璃一顿,继续说:“我已经看着他,死了好多次了。这每次守护兽死了之后,火形珠便会消失,一两百年后再次出世,便会随机出现在万灵大世界当中。这一次,他能出现在虚空之门附近,还是有些作用的。” 听到这话,耀光直接掀了一个白眼。 久璃也不和他客气,继续说:“因为他每次都死得干脆,我都忘了,这五行之珠还有作用了。” 耀光道:“我的大限马上就到了,你在不同我一起封禁,你就还要在等两百年。” 亓砚卿自是知晓此事的严重,便道:“那虚空之门,究竟在何处?” 闻言,耀光转身看向圣泉,单手一挥,便将圣泉再次沸腾起来。 片刻,便见一扇蓝色的大门,从中浮现出来。 这门与他曾经在星云塔中看到的几乎一样,只不过,这扇门上面的锁链全部都是松松垮垮的。 他甚至还能看到门上弥漫着黑雾,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门中钻出来一般。 “将你们的五行之珠取出来,放于掌心。”耀光盯着那扇虚空之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这话,几人皆是将五行之珠放在掌心。 见此,耀光手掌轻挥,火形珠便出现在其掌心。 随即,耀光回眸看向亓砚卿道:“你看清楚了,每次封禁,都需要有人所控,我相信,你会是下一个我。” 说罢,耀光将火形珠抛出,其余四颗五行之珠随即追了上去。 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耀光。 只见耀光打出一道极为复杂的手势,随后,便见一阵异光闪出,异光朝着虚空之门而去,那被异光所照射到的锁链,瞬间凝聚起来。 而那扇虚空之门也彻底关上。 在关上之时,五行之珠分别回到众人手中,而此刻,那耀光的身影竟是虚化几分。 “咳咳” 耀光连连咳嗽几声,转身看向亓砚卿道:“封禁并不是一件难事,困难地将五行之珠的拥有人集齐。拿着土形珠的那个小孩,还有那久璃,他们都不是五行之珠真正的主人。只不过,是我将你们强行召唤而来。这样做出的封印,不过,只能撑三百年,三百年之后,必须重新封禁。只有五行之珠拥有者彻底到齐,才是彻底的封禁。” 说着,耀光忽然笑了笑道:“木形珠之主啊,我相信,等你下次封禁之时,便是彻底封禁之日。” 话音落下的同时,耀光的身影,瞬间化成无数光影,直接散去。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魂殿,两面蛊,虚空之门。 这三个东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这就好像是之前,云龛所说的宿命。 他既然已经站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逃不掉的。 一旁的久璃叹了口气道:“我本就不是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强行拿着也是无用,还是不认我。” 说罢,久璃看向一旁的林无落,随即,伸手拍了拍林无落的肩膀道:“小孩,你还是赶紧将这土形珠收服吧!” 听到这话,林无落一愣,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鸡,他怎么感觉这小鸡不是很喜欢他啊! “好了,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久璃皱了皱眉道,“我会赶紧找人守住这门的,你们看到的那圣泉,便是双生池的入口。” 听到这话,三人对视一眼,便朝那双生池走去。 如今,他们在此处已是无用,还不如赶紧折返回去。 久璃目睹着三人跳入双生池,转身刚准备去看那虚空之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双生池。 “那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在通过双生池时,是不是会得到一个传承来着?”久璃想到这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记得那个传承,好似,还会影响到人的性情来着。” 思绪至此,久璃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道:“不过,看他们两个的状态还可以,应当是我记错了。” 而与此同时,亓砚卿与云龛,已经落到一个宫殿当中。 第43章 怎能不动情 又说亓砚卿。 他本身与云龛和林无落已经跳入双生池当中, 可刚进入,便感觉一阵很强的威压袭来。 他有些承受不住,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然嗅到身旁传来一阵异香。 那种异香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亓砚卿强撑着睁开双眸, 便见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长满花的宫殿当中,而, 此刻他体内的所有真气以及毒气全部被封禁。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 只见他的周围长满了白色的花, 这种花与他之前见过的知命花很是相似, 只不过, 没有知命花那么美艳。 他刚才嗅到的那些花香, 也是由这些花散发出的。 这里究竟是何处? 亓砚卿双眸带着一丝疑惑。 当时, 老师分明同他说, 从双生池跳下,便会折返回原处,那他为何会到这个地方? 云龛现在又在何处? 亓砚卿思索未果后,连忙环视四周。 他的周围全部都是这种白花,许是因为他此时真气被封的原因,他刚一个转身, 那白花的尖刺便将小腿刺破。 伴随着他的血液落到白花之上,他附近的白花, 瞬间枯萎。 见此,亓砚卿沉默片刻,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 朝着那处走去。 他此时的伤口并未痊愈, 几乎是走一路, 血滴一路,那些白花也枯萎了一路。 在他走到大门之时,便被眼前一幕惊到。 只见大门之后,是另外一个宫殿。 在这个宫殿当中,长满了藤蔓,那藤蔓将这个宫殿填满,使其看不清宫殿当中,究竟有什么。 可即便是目不能视,亓砚卿依旧知晓,云龛便是在那宫殿当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一把抓住那藤蔓的尖刺。 一瞬间,藤蔓的尖刺直接将亓砚卿的双手刺破,鲜血随着伤口不断溢出。 而碰到他伤口的藤蔓也瞬间枯萎。 这大殿之中的藤蔓,很明显是已经起了神智的。 它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快速朝着两边退去,贴着墙壁,直接让出了一条路。 也是因为如此,亓砚卿便看到,此刻,那云龛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之上,而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不对。 亓砚卿连忙上前几步道:“云龛,你怎么了?” 闻言,云龛睁开双眼。 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从云龛眸中看到一丝□□。 “亓砚卿,你先离去。”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凝眸看向云龛。 云龛在说这话之时,他的声音极为喑哑,这很明显是有事。 见此,亓砚卿上前两步道:“我不知此处是哪里,你让我先行离去,我往哪里去?” 平日里,云龛所说之话,他尽数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行。 云龛很明显出事了,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云龛深吸了一口气道:“莫闹,我此刻身子出了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两步,垂眸看向云龛道:“云龛,你先前是爱慕我,可是骗我?” 云龛抬眸道:“我从不说虚言。” “那便是了。”亓砚卿蹲下身,握住云龛的手说,“你爱慕我,我也爱慕你,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不想你瞒着我。” 许是因为耀光的离去,让他有些伤感。 他虽是知晓,耀光一两百年后,还有生机,但是,一两百之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忽然感觉眉间一痒。 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轻抚着他的眉毛道:“你受伤了。” “我是故意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他们是灵植,我也是灵植,我就算是无法动用真气,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之前在于那石城对阵之时,便已经发现了,他的血液有很强的毒性。 但是,他的血液就像是凡人的血液一般,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若是失去过多,便会失去性命。 那修士平日里用的血丹,对他并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亓砚卿微微皱眉道:“我在问你问题,你莫要岔开话题。” 云龛道:“此处应当是一处传承,我落到此处后,一朵花入了我的体内,此刻,我的□□不受控制。” 说着,云龛看着亓砚卿,继续道:“此处禁制,只对灵植有用,你的真气尽数被封印,我的真气并未,你若是不离开,我恐会伤到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当初,钰萤对他下的毒手,便道:“可有解法?” 要是过一段时间便可的话,那他这段时间,为云龛护法便是。 毕竟,这殿中就只有灵植,有他在,那些灵植根本就无法近云龛的身。 听到这话,云龛轻轻摇头道:“不知解法。” 不知解法?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怎会如此? 若是连云龛都不知的话,他应当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 一时间,亓砚卿不禁有些懊悔。 他之前看的古籍也不少,但是,他那时候就只对灵植灵宝,以及各种阵法感兴趣。 当时,左长老也给了他《万毒大全》,但是,他当时不想看,就没看。 早知有今日,他当时就算是在不喜,那也要看完啊! 见到亓砚卿如此慌张,云龛缓缓站起身,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你先前同我说,你曾是亓砚卿,我一直没问,我为你起名为星瑾,你可有不愿?” 说着,云龛看向亓砚卿。 他一开始将星天菇带回来时,便觉这星天菇与他见过的所有灵植都不一样。 便为他起名为星瑾。 但是,星瑾也曾是人,他为其起名,让其抛却曾经的名字,可有所不愿?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慌张。 云龛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他以前从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此处,当真是个害人之地。 见亓砚卿不语,云龛眉头微微皱起。 见此,亓砚卿连忙说道:“云龛你说过的,无论是星瑾还是亓砚卿,我都是我。就像你是云龛,也是印子泠。印子泠与印之泠,一字之差,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九池护宗长老,一个是五天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亓砚卿一顿说:“所以,对你来说,印子泠和印之泠都是你。对于我来说,星瑾和亓砚卿都是我,这有什么愿不愿,不过是个名字,我始终都是我。” 话音刚落,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见此,亓砚卿内心暗叫一声不好。 刚才云龛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便猜到云龛很有可能受那□□影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 这现在看来,别说是神智不清晰,就连正常的话,都已经很难理解了。 半晌,亓砚卿才听到云龛道:“我知晓了。” 嗯? 知晓什么了? 亓砚卿看着云龛那张与平日无差的脸。 若不是,云龛此时眸中皆是茫然,他定是要认为云龛并无大事。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云龛双眼皆是茫然,然后,同他说知晓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云龛,你现在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现在还是不要管云龛在想什么,还是先让云龛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毕竟,现在云龛神智不清楚,所说之话,怕也是糊里糊涂的。 听到亓砚卿说这话,云龛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说:“它在跳。” 它若是不跳,才会出问题啊! 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云龛当真是已经彻底糊涂了,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啊! 这云龛也是,先前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同他说,如今这已经不清醒了,想说都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小腿一痒。 低头一看,便将一根藤蔓正缠在他的小腿之上。 那藤蔓还特意避开了他的血,还将自身的刺收了起来。 见此,亓砚卿皱眉道:“你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话音刚落,藤蔓扯了扯亓砚卿小腿,就好像是在附和亓砚卿的话一般。 “那我便跟着你前去。”亓砚卿道。 这些灵植本身就伤不到他,他也无须畏惧这些灵植会对他动手。 一旁的云龛听到这话,起身就要跟上亓砚卿。 亓砚卿道:“你在此处等我。” 云龛现在不清醒,还是能不要乱走就不要乱走。 听到这话,云龛眸中有些不悦。 见此,亓砚卿连忙道:“我会很快回来,你先在这里等我。” 闻言,云龛便直接盘膝而坐。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 他当真是怕云龛现在神智不清晰,会直接跟上来。 他也不知那藤蔓要带他去往何处,云龛盘膝所坐之地,旁边有他的血液。 在这里,他无需担心云龛,但去往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藤蔓扯了扯亓砚卿的腿,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眸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那藤蔓一路将亓砚卿带到一处房间当中,随后,用一根藤蔓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石头。 亓砚卿远远便见那石头之上,放着一本书,便快步走了过去。 “《水木之融》?” 亓砚卿皱眉看着那书,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观其样子,应当是水灵根与木灵根修行的,他与云龛正好符合。 这藤蔓将他带到此处,那这功法应该可以云龛之困境。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那功法打开。 只见那功法第一页,上面便画着那白色之花,上面写着一串小字“迷情之花,若是修士落入此地,便会□□焚身而亡,越是以真气所压,便越是严重。” 看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皱起。 云龛发现自身□□入体,定是要以真气所压的,不想,竟正是落了下套。 想到这里,亓砚卿掀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 “若是想要解□□之法,便需另外一位修士,将其□□引出来。 需要另一位修士,以唇相接,将自己真气渡入过去,引入被□□所困者的奇经八脉。 在将被□□所困者的真气,全数引进自己丹田,在自己丹田度过十八周天后,便可解。” 看到此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看上去好似不是很困难,可他此刻体内真气已经尽数被封禁,他要如何才能动用真气?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自己的手腕,垂眸一看,正是那藤蔓。 藤蔓用两片叶子将一颗珠子捧到亓砚卿面前。 亓砚卿有些狐疑地伸手触摸了一下。 在他碰到珠子的瞬间,便感觉浑身一颤,意识有些飘忽,手中的功法也掉落在地上。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恢复正常,他连忙内视丹田。 只见此刻他原本被封禁的真气,已经尽数归来。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云龛现在的情况已是越发不好,这既然已经知道解决之法,那自然是要快些解决的。 他脚步匆匆,完全没注意,那被他掉落在地上的功法,自行掀开了第三页。 只见上面写着“此功法乃是双修之术,若非道侣不可使用,只要运用功法之时,两人之中有任何异心,将会身消道亡。” 与此同时,亓砚卿已经走到云龛面前。 此刻的云龛明显状态更是不好,整张脸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红晕。 似是察觉到亓砚卿到了一般,云龛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那双平日无波的双眸中,蕴含着一种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 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稳住心神,走到云龛面前道:“云龛,我有办法救你,你勿要拦我。” 闻言,云龛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说道:“信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吐一口气,上前一步,双臂搂住云龛的脖子,自己则是坐在云龛的腿上。 随即,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之前云龛吻他之时,他惊恐又慌张,并未有什么感受,如今他自己吻上,他觉出一丝异样。 云龛向来是个严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地,他总觉得,他的唇会像他这个人一般,冷冷的。 但却不想,他的唇,却很是柔软。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轻合,从自己丹田之中引出一丝真气,顺着云龛的唇慢慢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云龛经脉的瞬间,亓砚卿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异样,似乎很是热。 但是,如今这种状态自然是不容他多想的。 亓砚卿咬牙将自己的真气填满了云龛的经脉,又以一丝真气做引,将云龛体内的真气引入他的体内。 丹田乃是一个修士最为薄弱之地,若是丹田被毁,此修士也算是废了。 但是,此刻,云龛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亓砚卿的真气,亓砚卿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云龛的真气。 两人并未有任何异样动作。 在其真气不知走了多少周天后,亓砚卿只觉得自身气力全部消去,疲惫得厉害。 正在这时,他只觉丹田一震,那些由他引入属于云龛的真气,忽然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有些惊愕地睁开双眸,只见此刻,云龛正看着他。 而此刻,云龛的双眸已经清醒。 见此,亓砚卿不禁眨了眨眼睛,那功法竟然是真的。 他之前也是被逼到绝处没有办法了,就想着试了试。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体内真气又开始运转起来。 他连忙内视丹田,只见原先由他控制的真气,现在已经全数被云龛夺去。 先前,是他将自己真气渡过去,在将云龛的真气引过来,但如今却是已经逆反。 在云龛的真气,在他经脉走了一周天后,亓砚卿忽觉一股奇异的感觉升上心头,那种感觉很舒服,舒服的想要他一直如此沉沦下去。 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是,那种舒服的感觉,却使他连半丝力气都使不出,他只能那么昏昏沉沉地躺在云龛怀中。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落叶,但是,却置身于汹涌的波浪当中,每一个波浪的袭来,都使他既难受又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才觉得身体的异样消去了,这才能勉强睁开双眼。 他刚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正垂眸看着他的云龛。 “云龛,我……” 亓砚卿话刚出口,这才发觉,如今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就好像是哭过一般。 见此,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双臂正搂着云龛的脖子,双腿正环着云龛的腿,他完全是挂在云龛身上。 他刚想动一下,却直接被云龛搂紧。 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龛。 如今云龛已经恢复,他为何,还要维持如此姿势? “你…好生休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听出云龛一开始是想同他说什么的,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为何要让他休息? 他刚才在清醒之时,便已经内视丹田,如今他丹田的真气很是充盈,状态甚至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叹了口气,松开托着亓砚卿双腿的手。 亓砚卿在双腿落地的瞬间,便觉小腿有些发软,若不是云龛在他面前的话,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 “这是为何?” 亓砚卿刚想询问,便见一根藤蔓将功法送到他的眼前,此时,那功法正是第三页。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地震。 一把将那功法抢过来,往后翻去。 这功法除却前面三页,其余的全部都是画,那画上的内容,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见此,亓砚卿猛地将那功法抛了出去。 这功法的主人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将双修功法放于殿中,若不是,云龛对他很是信任的话,他怕是当真要身消道亡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是越想越委屈。 怪不得,先前的感觉那么奇怪。 这双修功法又岂能与正常功法相似? 他与云龛如今刚知晓彼此心事,便发生这般事情,当真是让他无法接受。 “砚卿。” 正在亓砚卿云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云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有些无措地转过身,抬眸看向云龛。 若是,云龛他…… “砚卿,我当谢你。”云龛看着亓砚卿道。 嗯? 亓砚卿一脸不解地看向云龛,谢他什么。 云龛道:“他日结婴,必成大典。”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元婴境乃是修士命中一大浩劫,若是能修至元婴,寿命将达到三千。 也是修至大道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一旦修士步入元婴,便会举行结婴大典。 只是,不知仙尊此时,为何要说此事? 他们如今连化元都未达到,元婴大典是否有些太早了?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又道:“并魂大典。” 嗯,原来是云龛说错了,不是结婴大典,是并魂大典。 嗯?! 并魂大典! 亓砚卿反应过来后,双眸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这样的话,那刚才云龛所说的便是,元婴境举行并魂大典? 这并魂大典乃是修士向天道立誓,成为道侣,若是违逆,便会身消道亡的大典。 这往往修为越高的修士,动情动念得越少,往往有皆为道侣,也不过是因为合适。 这类道侣在结大典之上,所结大典乃是合籍大典。 若是有朝他日,道侣不合心,便可解除合籍,在于他人一起。 但是,并魂大典却是不可。 只要立下并魂大典,结典之人将身心相通,元神相融,神识交集,若是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将身消道亡。 除非位止至高,再无解法。 所以,这并魂大典,甚少有人会立下。 想到这里,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龛。 “我爱慕你。”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弯了弯。 他听出了云龛的意思,云龛说,他爱慕他,所以,一切想要最好的。 亓砚卿一把握住云龛的手道:“我知晓了,希望那日能快些到来。” 正在两人对视之时,便见一根藤蔓从二人中间插了进来,而那藤蔓之上还卷着那个功法。 见此,亓砚卿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他现在,当真不知该不该夸这藤蔓通晓人情。 非要将这双修功法,送与两人面前。 亓砚卿刚欲开口,斥责着藤蔓,总是想一些全七八糟的事情。 便见一双修长的手,将那功法接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而云龛此时,已经将那功法收入储存袋中。 “云龛……” “要用到的。” 这四个字,直接将亓砚卿还未说出口的话,硬堵了回去。 云龛说得不错,这功法的确有一日要用到的。 但是,为何,云龛能这般自然的说出这话? 亓砚卿沉默良久,见云龛当真没有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对。 叹了口气道:“咱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先前被耀光拉去,也不知绝雷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便见那藤蔓摆动了一下,随即,掏出一个珠子递到云龛面前。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之前那藤蔓给他的珠子乃是木属性的珠子,如今给云龛的,则是水属性的珠子。 再加上这功法。 难不成,是将这两个珠子收服,便可成为这宫殿的主人? 还未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见云龛已经将那珠子接了过来。 在云龛接过珠子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自己与那宫殿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此时,他也知晓了这宫殿的来历。 这宫殿的原主人,乃是一对化神修士。 这对修士恐出行之时,无处落脚,这才炼制了这宫殿,但是因为一场意外,两位修士身消道亡,这宫殿便被遗落到双生池当中。 而他们能机缘巧合得到这宫殿,则是因为,原先宫殿的两位主人,其中一个便是水形珠的拥有者。 宫殿之中的白花,乃是迷情之花,藤蔓则是水灵蔓,这两个,原本是被两个修士拿来护着大殿的。 但是,因为两个修士的离去,这两个灵植的神智也被抹去,便在此殿中重新修行,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的到来。 这宫殿则是九级法器,但因为他们修为不足的原因,现在无法彻底动用这宫殿。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握住云龛的手道:“咱们先离开吧!” 云龛颔首。 两人心念一动,随即,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殿中。 . 林无落一脸无辜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见此,黑袍人缓缓走到林无落面前,伸手挑起林无落的下巴道:“我当真是奇怪了,你说这绝雷锋当中,怎么就忽然少了三个人,现在你回来了,另外两个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双目瞪得通圆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就是从这个池子里面爬出来的,你要找的人,肯定也在这个池子当中。” 说完,林无落咽了口口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袍人,似乎在证明他所说之话,都是真的。 当时,他与两位前辈一起跳入水池当中,便直接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洞穴当中,然后,就看到那黑袍人在来回踱步。 他还没来得及动弹,便直接被那黑袍人捆住了。 那黑袍人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自是知晓,那池水对面有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就告诉这黑袍人从这水池当中跳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黑袍人跳下去很多次,可无论跳下去多少次,他都无法去往另外一边。 见此,他猜到这黑袍人应该是过不去的,便一口咬定,只要跳下去,就能去往对面。 “小孩。”黑袍人蹲在林无落面前,用手掐住林无落的脖子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前辈您呢!” 闻言,黑袍人松开手,轻蔑地说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就不用活了。” 话音刚落,黑袍人举起手掌便要拍下。 可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腰,随即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他落地之后,连忙站起身,看向水池。 只见此刻,水池边正站着两人。 而那两人,正是绝雷锋中消失的两人。 黑袍人刚欲开口,便听那面戴红纱的红衣人说道:“华商。” 此话一出,黑袍人瞬间愣住道:“你是何人?” 闻言,亓砚卿眉头一皱,这人竟真的是华商。 他当时分明就见这人死于风司的手上,现在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藏头露尾,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人。”华商冷哼一声道,“你不会就只会出言恐吓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扬声道:“比起我,你好似更像那个藏头露尾的人。” 现在这华商,除却一张脸和一双手之外,整个身子都藏在黑袍当中,甚至连脖子都没有露出来。 华商听到此话,挥手就朝着亓砚卿拍来。 见此,亓砚卿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将华商击飞出去。 当初见华商之时,华商不过才筑基,如今竟已经是金丹九成。 若不是因为,他与云龛不知算不算双修后,真气有所加重,如今已是半步化元,当真还无法收拾这华商。 “你怎么可能!”华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不太重要。”亓砚卿缓步走到华商面前道,“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华商不语。 正在这时,便听到洞穴之外传来一阵异响,下一刻,就见一个白影冲了起来。 那白影在冲进了的瞬间,一脚将华商踹开,随后,直接钻进亓砚卿怀中。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道:“你没事吧!” 他当时进入那宫殿之后,便发现兔子已经不见了,他本想着,兔子应当是和林无落一起出去了。 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兔子,还有些疑惑,现在这看见兔子,他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前辈,你看!” 正在亓砚卿打量兔子有没有受伤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林无落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华商。 刚才兔子那一脚,直接将华商的黑袍踹开了,他们这才看见华商的身体情况。 华商如今除了头和双手之外,身体其余剩下的,便全部都是白骨。 怪不得,这华商会披着这一身黑袍。 此刻,华商抬起头看着亓砚卿道:“你好像对我的情况,很感兴趣啊,怎么样,你满意你看到的吗?” 话音未落,华商便直接被一只手敲晕过去。 亓砚卿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龛。 云龛这动手也太快了吧! “魂殿。”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云龛说得不错,这华商本就是红煞仙姑的人。 如果是魂殿动的手,那华商如此,的确有所可能。 “先前,那红雾,也是这华商下的毒手?”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道。 之前众人在红雾之中,状态都有些不对,这华商便是借此机会动的手。 若是,当真为敌的话,这华商应当不是这绝雷锋中修士的对手才是。 “双生池。” 云龛话音刚落,那被捆着躺在地上的林无落,挣扎着坐起身道:“两位前辈,他就是对这个感兴趣,他刚才一直都在逼问我,咱们是怎么消失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一顿。 若是这般的话,当真是要谢过那火形珠了。 他还记得,当初这华商召唤红煞仙姑的情况,若是被这华商先进去,怕是要造成大祸。 而这华商,后来进不去,应当是老师动的手。 正在这时,亓砚卿余光瞥见云龛取出一块玉佩,直接摔在地上。 在玉佩掉落在地上的瞬间,便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此玉佩,可召唤风司。”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颔首。 随即,挥手将林无落身上的绳子劈开,又将林无落甩进坤雷池当中道:“你来此处,便是为了这坤雷池,你先泡着。” 说罢,才转眸看向云龛。 那风司本就厌恶魂殿,此事交予风司,他们也放心许多。 只不过,不知那风司…… 亓砚卿思绪未落,便见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眼前。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风司来得也太快了些。 风司道:“这外面的红雾乃是嗜灵雾,修士一旦进入其中,便会开始昏睡,我已经将其打散了,你们找我还是其他事情吗?” 亓砚卿一愣,随即才说道:“我们找你前来,是因为他。”说着,亓砚卿伸手指了一下华商所在位置。 见此,风司蹙眉道:“魂殿?” 说着,转身看向云龛。 云龛道:“便是如此。” “知晓了,交给我。”说着,风司一挥手,华商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若是还有魂殿的消息,也可告诉我。”风司说道,“召我前来的玉佩,你手上还有许多,那我就先离去了。” 说着,风司直接转身。 但因为她与亓砚卿站得有些近,在她转身的瞬间,她腰间的玉佩撞到了亓砚卿的手。 只是一瞬的相撞,风司腰间的玉佩,忽然亮起一道妖冶的红光。 见此,风司的脚步一顿,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亓砚卿。 亓砚卿被风司这双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后退了几步。 云龛则是直接上前,将亓砚卿挡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便听到风司叹了口气,随即才说道:“我曾经目睹奇迹的诞生,现在好像又要看到另外一个。” 说罢,风司直接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直接抛给亓砚卿道:“既然,你与它有缘,那它便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风司的身影直接消失。 见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即如此之说,自是你之机缘。”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玉佩。 只见这玉佩通体为赤红色,而在玉佩的边缘,则是攀着一只合着双眸的凤凰。 仅是一眼,亓砚卿便觉心神有些动荡。 这玉佩不是凡品。 看来,他要欠那风司一个人情了。 正在这时,便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朝着洞穴跑来,在那人看到池水当中的林无落后,才道:“多谢两位前辈,救了少爷。” 见此,亓砚卿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这林无落身边这位老者,修为不过练气九成,既然他已经无事了,那其他人应当也是无事了。 如今,他们这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应当是要到了离去之时了。 “前辈,我大约要泡多长时间啊!”林无落见无人搭理他,扬声朝着亓砚卿喊道。 亓砚卿转身道:“泡足三日即可,这三日我们会守着你的,你无需担忧。” 说罢,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这三日之后,也当是他离开之时。 第44章 化元 “云龛, 你莫恼。”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云龛道。 闻言,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见此, 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前些时日, 他们将那林无落送回林家, 便前往这平予荒原历练。 这平予荒原当中妖兽纵横,最适合此时的他们。 他也想试试, 他的血到底可以对怎样等级的妖兽起到作用。 他唯恐云龛担忧他, 每次试的时候, 都是背着云龛试的。 但却不想, 这次一时不察, 被云龛抓了一个正着。 云龛蹙眉看着他, 只说不可如此, 便再未开口。 只是从那以后, 再不离开他半步。 这一晃便是三日,云龛依旧这般盯着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云龛的衣袖晃了晃道:“莫恼,是我之错。” 听到这话,云龛垂眸道:“你的血与常人不同, 不可如此使用。” 闻言,亓砚卿颔首。 虽说云龛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 但他就是知晓,云龛心中之气已经消去了。 见此, 亓砚卿才又说道:“你可要去磨剑?” 身为剑修, 本就要不断磨剑, 云龛入这平予荒原也是因为如此, 但因为他的原因,这三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再这样下去,这次平予荒原就等于白来一次。 云龛垂眸道:“嗯。” 听到这声,亓砚卿喜上眉梢。 可还不等他兴奋多久,便见云龛伸手在他眉间一点道:“我与你心意相通,若非要紧之时,不可动用,你若是动了,我自是知晓。” 说罢,云龛轻拍了一下亓砚卿的肩膀,随后才转身离开。 直到云龛走远之后,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云龛的背影。 他知晓云龛是在担忧他,但是,他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他前段时间试探之时,已经试出他如今血,只对五级妖兽以下的妖兽有效。 他的血,只会迷惑五级妖兽,并不会杀死,对于五级以上的毫无作用。 所以,他遇到五级妖兽以及以上的,还是逃去比较好。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缩在自己怀中的兔子拎了出来道:“你也需要历练,你一个四级妖兽,打三级妖兽都打不过!” 亓砚卿话音刚落,便见那原本还在兔子头顶摇曳的小蓝花,直接停下。 他继续说道:“还有你玄惑鲸,你也给我出来,你离四级只差一线之隔,当是磨炼一番才是。” 听到这话,玄惑鲸双眼幽怨地将小蓝花撑开,慢慢滚了出来,随即躺在兔子的头顶。 见此,亓砚卿双眼弯了弯。 磨炼就是要大家一起。 只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他记得他当初刚出世的时候,便可毒死元婴,那时,他不过才刚刚筑基。 如今,他都已经半步化元了,怎得,他的血,在对付五级妖兽,也只是起到迷惑作用呢? 这与他的本体和血的不同有关吗? 在一番思绪未果后,亓砚卿吐出一口气,眯眼看向前方。 云龛在这平予荒原走上一遭,应当可达到化元,那他要想想,他该如何突破。 正在这时,便见他手中的兔子开始挣扎起来。 见此,亓砚卿连忙将兔子抱在怀中道:“我伤到你了?” 这也不该啊! 他并未动用真气,兔子也已经是四级妖兽了,怎么会,他拎一下,就伤到呢? 兔子摆动了一下耳朵,伸出爪子指向一个方位。 见此,亓砚卿将兔子放在地上,兔子瞬间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连忙追上兔子的脚步。 他都忘了,这兔子除了跑得快,在寻宝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亓砚卿一路跟随兔子赶到一处小水坡,他远远便见两个修士正在作战,便抱着兔子落到一旁的树上看向那两个修士。 只见这两个修士还是他的熟人。 竟是东离易与千辰。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两位应当是至交好友才是,怎会在此对阵? 而且,观其模样,两位是动了真怒了。 此时,东离易冷喝一声,十个巨鼎在其身后浮现,快速将千辰围了起来。 千辰冷着一张脸,一剑挥出,其中一鼎直接破裂开来。 见此,千辰连挥数剑,东离易十个巨鼎只剩最后一个。 东离易双眼轻轻眯起,那最后一个巨鼎,在唤出无数道分.身。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两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虽然一眼望去,两人没什么大碍,但是,仔细看向两人的双眸,便见两人双眸之中都透着一股煞气。 东离易所修功法,乃是心智通明之人才可修行,煞气入体绝对不可能修至如此。 而那千辰更是不用说。 千辰乃是一个剑修的好苗子,剑修更是坚韧纯粹,道心不容一丝污垢。 若是其他人眼中有煞气,他也不会觉得怎样,但是,若是这两人的话,的确不可能。 眼见,那两人就要下死手。 亓砚卿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落于两人中间。 见此,两人同时一愣。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更是断定,两人绝对是遭人暗算。 便直接抬手一掌一个将其拍昏过去。 见两人已经昏了,亓砚卿这才握住两人的手腕,朝其体内探去。 这两人此刻丹田真气极为躁动,甚至有堕入魔道之象。 亓砚卿不禁倒抽一口气,连忙将自己真气渡过去,将两人的真气压下去。 随即,又从方天戒中取出两颗凝气丹,塞进两人口中。 直到此时,那原本被敲昏的两人,才挣扎地睁开双眼。 东离易看见亓砚卿,双眼瞬间被迷茫填满,半晌才说道:“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倒在一旁的千辰已经站起身,在确定自己无事后,又将东离易搀扶了起来。 见到两人如此,亓砚卿才道:“你们两人可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闻言,东离易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随即,陷入沉思。 半晌,东离易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转身看向一旁的千辰道:“千辰,你可还好?” “我无事,是我的错,我伤到了你。”千辰打量了东离易一眼,抿了抿唇,“我本该护着你的,结果,却是我伤到了你。” 眼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亓砚卿不禁咳嗽了两声。 “道兄,当真要谢过你,若不是你的话,我们此时怕是已经出事了。”东离易缓过神,扭过头一脸感激地说道,“我又欠你一条命。” 千辰虽未说话,但是眸中也充满了感激。 见此,亓砚卿再次咳嗽了两声道:“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你两人会动手?” 如今这东离易已经是筑基九成,而那千辰则是筑基五成,若不是东离易修为要在千辰之上的话,怕是这两人根本就撑不到他前来。 所以说,他得先把这两人为何如此,问清楚。 要不然,若是他着道的话,仅凭这两人,怕是拦不住他的。 听到这话,东离易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喃喃说道:“我与千辰一同出行,本是为了历练,便选中了这平予荒原。我们在路上与一位修士结交,便一路同行。后来,他将我们带到此处,说此处有灵植将要出世。” 说到这里,东离易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道:“我们在进入远处的洞穴之中,忽然便失去了神志,我迷迷糊糊当中,便看到一只妖兽一直在追杀我。” 千辰听到此处道:“我同样看到一只妖兽在纠缠我,于是,我一直以为我在同那只妖兽作战。”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这样听起来,与他们同行的那位修士,怕是有很大的问题。 “我到此处后,便见你们两人在对战。”亓砚卿道,“我将你们两人打昏之后,发觉你们两人已经在坠魔边缘了。” 此话一出,东离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道:“当真是要谢过道兄,若不是道兄的话,我怕是回不去东家了。” 亓砚卿双眼微眯道:“你们刚才说,与你们同行的那位修士,说此处有灵植出世,你们可看到了那是什么灵植?” “是一朵寒天莲。”东离易道,“我们赶到那洞穴之时,那寒天莲已经在成熟边缘了,我们本来打算将那寒天莲平分的,但是,下一刻,意识便不清楚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他之前还在想,有没有可能是灵植的原因,但是,如此之说的话,那问题的关键,就只能是在那修士身上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道:“你们带我去那洞穴之中看上一眼。” 他本身身为灵植就对真气很是敏锐,只要那洞穴之中,有半丝真气残留。 那人只要出现在他神识范围,他定是能认出的。 闻言,东离易与千辰对视一眼,随即说道:“那道兄跟着我前来便是。” 东离易所说的洞穴,离他们如今所在之地并不遥远,约是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洞穴前。 亓砚卿站于洞穴之外,用神识扫过洞穴。 就在一瞬,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真气残留好生熟悉。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这真气的主人,乃是风源门的楚黎。 当初,他与仙尊一同前去历练,发现了六个青风菇,他自己吞噬一个,又将另外一个送与那楚黎。 如今那真气残留当中,的确有青风菇的气息。 而这青风菇则是与他体内的青风菇同源,所以,他绝对不会认错。 见亓砚卿神情有些不对,东离易试探道:“道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缓过神来,道:“这与你们同行之人,倒是个熟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他当时观那楚黎道心通明,是个将全部心思放于修行之道的人。 不知为何会做出此事。 东离易见亓砚卿心情实在不好,便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千辰道:“这寒天莲并不是什么罕见灵植,就在这荒原当中,便有许多,我见那修士对着寒天莲似乎很是在意,我们可要去下一个寒天莲所在之地等他?” 听到这话,亓砚卿与东离易同时一愣。 东离易转头看向一旁的亓砚卿道:“道兄,我们可要前去一探?” 就凭他和千辰两人,怕不是那修士的对手,若是有道兄在的话,他们两人倒是不会再畏惧那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就算是东篱易不说,他也想要见见那楚黎。 这当真是件奇怪的事情,他先前与那楚黎并不是没见过,但是,当时他对楚黎并没有什么特殊感受。 但是,此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他此次不去见那楚黎的话,他定是要后悔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可。” 说着,亓砚卿垂眸看向怀中的兔子道:“此事就拜托你了。” 他们虽是知晓这里还有其他的寒天莲,但是,让他们在没有方位的情况下,找出那个快要成熟的却是极难的。 但是,兔子对此却是极为擅长的。 所以,现在就要看这兔子了。 . “兔子,你当真确定是这地方?”东篱易趴在小土坑里面,看着一旁的兔子道。 听到这话,站于树上的亓砚卿双眼微眯,看向不远处的一处洞穴。 在那处的确有灵植波动迹象。 只不过,他的确不明白,为何,兔子一定要让那东篱易与他一同趴在土坑里面。 先前,那千辰本打算与东篱易一同趴于土坑之中。 但是,千辰还未靠近东篱易,便直接被兔子轰走了。 千辰只能退而求其次,蹲在一旁的草丛之中。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那洞穴,又低头看了看一兔两人。 以他们现在所有的站位,都可以看到那洞穴之中的情况。 所以说,这兔子,应当就是想欺负一下东篱易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起来。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东篱易好似没有得罪过兔子。 若是非要说得罪的话,那也就只有“装死”那次,但是,当时那东篱易也不是故意的。 这兔子还真是记仇啊! 正在这时,便见三个修士朝着洞穴走来。 那三个修士,乃是两男一女。 而那两个男修其中一个,便是亓砚卿等候已久的楚黎。 与此同时,风侯看向一旁的丁瑶道:“师妹,这前面便是寒天莲的洞穴,等拿到那寒天莲,便可治好你的伤了。” 听到这话,丁瑶不禁笑了笑道:“那真是多亏了师兄与这位道兄。” 闻言,风侯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楚黎道:“我观这寒天莲已经要成熟了,这寒天莲奇怪得很,只要一成熟,三息之内不取下,药效就会大打折的扣,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此话一出口,风侯与丁瑶自然同时点了点头,跟随在楚黎的身后,往洞穴内部走去。 见此,趴在土坑里面的东离易抬头看向亓砚卿传言道:“道兄,我们可要现在进去?” 亓砚卿不语,挥手做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 这楚黎有点不对劲,身上的气息不对。 若非要说相似的话,此时楚黎身上的气息,更像之间见过的两面蛊。 不过,若真的是两面蛊的话,定是要小心这家伙会下暗手。 毕竟,在玩毒这方面,他比起这两面蛊,还是少逊色几分的。 约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洞穴内部闪过一道白光,一阵莲香随即扑鼻而来。 那寒天莲成熟了! 就在这时,楚黎不紧不慢地从洞穴中走了出来,随即朝亓砚卿所在方位看了一眼。 亓砚卿自是知晓这楚黎已经发现他了,垂眸道:“你们两个去找那两个人,不过你们过去的时候,多加小心,记得多吃几个解毒丹。” 说罢,亓砚卿直接落到“楚黎”面前。 “楚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咱们这也算是故人重逢了,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呢?” 亓砚卿道:“两面蛊。” 听到这话,两面蛊眉毛微微挑起道:“所以说,比起那些家伙,我就更喜欢你们星天菇,只不过,你们这些星天菇脑子都不是很好用。你乖乖跟着我,我自然是不会害你的,成为我的手下,难道不好吗?” 闻言,亓砚卿不语,只是盯着两面蛊。 这两面蛊如今所占据的身体不过是筑基,他如今已经是半步化元。 为何,这两面蛊能说出这话。 难不成,是这两面蛊还是什么手段? “你看看你。”两面蛊啧啧两声说,“你非要同圣天菇混在一起做什么?你以为他就会真心助你?你们两个同为菌类灵植,你怎就知道,他不是想让你修为强些之后,在吞噬掉你呢?” 此话一出,亓砚卿倒是通明。 若是他先前还不知这两面蛊要做什么,现在便大概知晓,这两面蛊是想哄骗他。 也许老师一开始真的是想吞噬他,但是,他与老师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知晓老师早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亓砚卿如此,两面蛊声音微冷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同你好好说话,那是因为我想收你为手下,你要是不要脸,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先不要说,我根本就不会跟着你。”亓砚卿冷哼一声道,“我若是跟着你的话,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比起久璃,我想,更想吞噬我的人,是你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将体内的真气与毒气同样拍出。 刹那间,整个天地都被七彩的光芒照亮。 可让亓砚卿有些意外的是,他的最强一击,并没有落到两面蛊身上,而是被一个黑袍人挡住。 那黑袍人缓缓转过身,露出自己四只手以及那张有些阴柔的面孔。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这是红煞仙姑! 这红煞仙姑竟然与两面蛊搅在一起了! 两面蛊瞥了红煞仙姑一眼道:“你的速度还真是慢啊,就连那乌龟都要比你快上许多。” “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愿意帮你。”红煞仙姑同样也瞥了两面蛊一眼道,“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没必要听你的话。” 此话一出,两面蛊脸上虽然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直接转身离开。 红煞仙姑侧头看向亓砚卿道:“你这小蘑菇倒是挺有意思,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跟着我的话,我定是保你无忧。” 听到这句话,亓砚卿一时间不知作何神情。 他到底有什么神通,更让这人嫌狗厌恶的两人,都对他兴起招揽之意。 红煞仙姑见此,继续说道:“你应当知晓,那两面蛊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他现在不过是因为附身的原因,修为不如你。等他恢复真身的话,实力要远在你之上的,你现在跟着我的话,我可是能护着你的。” 见亓砚卿还是不语,那红煞仙姑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你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心头一颤,几乎在第一时间,打出一个遁术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而就在他躲开的瞬间,他身后原本所站之地,直接被轰出一个三丈大坑。 亓砚卿几乎连一刻都不敢停留,直接玩命地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他在那个方位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威压,若是能跟到那威压所在之地,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亓砚卿再打出一个遁术。 如今,那红煞仙姑所用的分.身,乃是一尊元婴的分.身,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分.身的原因,红煞仙姑这尊身子无法动用遁术。 这才给他留了半丝生机。 可思绪转动之间,亓砚卿便察觉一丝威压在朝他靠近。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连忙一个俯身。 随即,便见一个光球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刚才,他所感受到的威压,便是从这光球上面传来的。 若是,他刚才真的被这光球击中,他怕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就在这时,亓砚卿便觉身后再次传来无数道威压。 亓砚卿被逼无法,将自己神识瞬间铺满整片天地,用来躲闪红煞仙姑的攻击。 但是,神识的动用是极其消耗真气的,尤其是在逃亡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的真气在快速消耗,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此时,他丹田的真气已经消去七成。 但是,他身后的红煞仙姑不过才刚刚起了一丝兴趣。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取出几颗凝气丹,直接塞进口中,随即,再唤出一个遁术。 此时,亓砚卿怀中忽然一痒,便见那兔子已经钻了出来。 亓砚卿瞳孔地震道:“快回去。” 这兔子不过是个四级妖兽,单论起作战,甚至都打不过三级的玄惑鲸,而在红煞仙姑则是元婴。 若是兔子,真出来的话,怕是讨不到好。 听到这话,兔子用头蹭了蹭亓砚卿的手,随即,直接掉头化身为巨兔,朝着红煞仙姑所在方向冲去。 红煞仙姑愣了一下,饶有趣味地看向兔子道:“真不错,这蘑菇竟然还养了一只兔子,只不过,我最讨厌妖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红煞仙姑抬手便是一掌。 兔子连忙闪躲。 可他刚落地,便见天地之间布满了红煞仙姑的血掌,这一击似乎是躲无可躲。 就在这时,便见兔子身上闪过一道蓝光,玄惑鲸连吐几个泡泡,将他与兔子全部罩住。 那血掌落到泡泡之上,虽然将泡泡融化,但是,却比不上玄惑鲸吐泡泡的速度。 在所有的血掌落下之后,玄惑鲸只剩最后一个泡泡,来护着他与兔子。 见到眼前这一幕,红煞仙姑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真是对那个小蘑菇越来越感兴趣了,一个灵植,竟然能让一个妖兽和一个海兽为其搏命。” 说着,红煞仙姑狂笑几声,再次连续拍下好几掌。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缩。 绝对不能看着兔子和玄惑鲸如此。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方天戒中剩余的全部凝气丹取出来,直接全部吞噬下去。 几乎一瞬间,亓砚卿只觉浑身经脉瞬间膨胀开来,甚至有些细弱的经脉已经被其撑爆。 但是,亓砚卿全然不理,将全部真气朝着丹田压去。 他的毒气也好,真气也好,对那红煞仙姑完全起不到作用,他化为原身的速度又会减慢许多,压根就不可能碰到红煞仙姑。 那留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金丹,达到化元。 那《星空混元术》上面也说了,每次晋级,便可学习下一重的功法。 他现在已经别无它法,直接将其希望放于《星空混元术》之上。 而此时,亓砚卿整个身子都在传来一阵剧痛,痛到亓砚卿连呼吸都已经停住。 他不敢有片刻停留,只能持续不断地将真气朝着丹田里面的金丹压去。 一时间,亓砚卿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能感受到无边的苦痛。 这种时间,好似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好似过了一天,好似过了一年,又好似过了一百年。 正当亓砚卿痛苦到绝望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滴水滴的声音。 随即,他浑身的痛苦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清风拂面的舒适感。 他连忙内视丹田,只见此时他的丹田已经成了丹海,而在丹海之中则是有一滴七彩色的水珠。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的第一滴真元已成,如今他已经是化元境。 正在这时,一道古朴的声音,直接在亓砚卿脑海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修至化元,可开启第二重。 第二重名为——木离镜花水月 修至化元,体内孢子迷惑之力大幅提升,将其孢子化成无数光点,进入对方体内,可将对方暂时强制定住,可配合曜尘斩使用。”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双眸一亮。 那红煞仙姑能躲避他的曜尘斩,定是用了什么功法,若是能将其定住,那这功法自然是没用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那红煞仙姑正站在一步外,眯着双眼看着他。 而在其身后,兔子与玄惑鲸正倒在地上,连动弹都不动弹一下。 “你!” 红煞仙姑上前一步,用手挑起亓砚卿的下巴道:“一个蘑菇,竟然会为一只兔子和一条鱼动气,当真是少见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倒是冷静下来。 他的镜花水月攻击范围本身就小,如今,这红煞仙姑如此靠近他,倒是给了他机会。 见亓砚卿如此,红煞仙姑还打算说什么,忽然便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几乎,瞬间他的身体便不能在动作。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将身体内部全部的毒气引出来,直接一击曜尘斩挥出去。 便见那红煞仙姑,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身形却快速消去。 见此,亓砚卿片刻也不敢停留,连忙行至兔子和玄惑鲸身边。 他伸手探向两只的体内,见两只,只是真气消耗太大,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两只见亓砚卿过来,随即缩小身形,钻进亓砚卿的怀中,蹭着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十分心疼地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又拍了拍玄惑鲸的后背。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在生死之际,竟然会选择挡在他的面前。 “你刚才使用的是灵植修行大道吧!” 正在这时,亓砚卿耳畔忽然传来极为空灵的声音。 但当他听到这声音后,后背的汗毛瞬间炸起,连忙站起身看向身后之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个雪白的长袍,头发,眼睛也皆是白色,甚至,连那人的皮肤都没有半丝血色。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 这家伙不是人,应当说,这家伙也是个灵植。 见亓砚卿盯着他,那人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我长得很丑吗?” 自是不丑的,反而有种很是妖艳得好看。 在未见到此人之间,亓砚卿从未想过,有一个人能将纯白穿得如此妖艳。 “忘了和你说了。”那人眨了眨眼睛,似乎无辜地说道,“我叫青纣。” 亓砚卿一时间不明白,这青纣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知晓,这青纣的修为要在他之上。 便说道:“我叫星瑾。” 听到这话,青纣很是兴奋地拍了拍手说:“你看我告诉你我叫青纣了,你也告诉我,你叫星瑾了,咱们两个就算是认识了吧!” 亓砚卿颔首。 “那既然认识了,你就把灵植修行大道送与我吧!”青纣说得理直气壮,就好似应当如此一般。 亓砚卿瞳孔地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青纣。 这青纣是来抢《星空混元术》的? 见亓砚卿不说话,青纣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道:“你看咱们两个都已经认识了,你为什么不送给我?” 闻言,亓砚卿不禁后退了一步。 这怎么,他遇上的灵植,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这前有两面蛊,后有这青纣。 “你为什么不给我,咱们不是朋友吗?”青纣极为委屈地说,“那既然你不给我的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抢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青纣直接一掌拍下。 亓砚卿侧身闪过,直接一个遁术,再次朝着那威压而去。 他今日是逃不了被追杀的命数了。 而此刻,那青纣一边追,一边道:“你为什么不给我,你为什么不给我,你为什么不给我!” 此话入耳,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那《星空混元术》本就是云龛打入他神识深处的,他如何给予这青纣? 再说,这《星空混元术》又不是他的功法,他岂能随意给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扬声道:“不是我不给你,是我无法给你!” 话音落下,便听身后的青纣道:“我不信,你站住,让我搜一下你的神识,我就信。” 亓砚卿不禁骂了一句脏话,不断吞噬周围的真气化作自己的真气,朝前跃去。 都说那红煞仙姑是个疯子,他怎么觉得这青纣,比那红煞仙姑还疯! 这神识是随便能搜的吗? 神识深处本就是很脆弱的地方,若是那人稍微动一下念想,这个被搜之人,很有可能就变成一个废人。 就算是相交许久的道侣,都不会轻易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神识深处。 结果,这青纣一上来,就要搜他的神识,当真是疯了!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体内的毒气已经耗尽了,只凭借真气的话,他怕不是那青纣的对手。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一双手直接缠住了他的腰,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随即,青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星瑾,你这样对我,我当真是好伤心啊,你就把灵植修行大道给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唤出无数菌丝,直接朝着身后的青纣袭去。 这青纣,有病吧! 第45章 万里大逃亡 那万千菌丝直接将青纣捆成了菌茧。 虽说他的菌丝毒性不如毒气, 但也是含毒的。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青纣,只见那青纣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得吓人。 见此, 亓砚卿转身就要离开。 可还不等他走出两步, 手腕便再次被牵住。 回眸望去,只见那青纣已经摆脱了菌丝的控制, 此时,正眨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亓砚卿呼吸一怔。 青纣笑得更是腼腆地说道:“忘记和你说了,我的本体乃是白灵花。”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不知道作何神情。 这白灵花乃是解毒之花, 是炼制各种解毒丹中必可不少的灵药。 怪不得, 这青纣在面对他的菌丝之时, 就只是脸白了一丝。 “你看,你现在实力也不如我,我还能解你的毒,你就把灵植修行大道给我吧!”青纣一副苦口婆妈的模样道, “我知道你在和红煞仙姑为敌,你把灵植修行大道给我, 我帮你揍他。” 青纣不说这话还说, 一说这话,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道:“你应该一直都在吧!” 若是这青纣不是一直守在此地的话, 自然是无法看到他动手的模样了。 那这青纣一直躲着不出来,直到他将红煞仙姑的分.身打散之后才出现, 那怎么就不怕, 他被红煞仙姑抓去, 他就无法拿到《星空混元术了》? 那么也就是说, 他虽是看不透这青纣的修为, 但这青纣的修为,很有可能要在元婴以下。 那既然,都是化元境,都是四品灵植,岂有谁怕谁一说? 他是用毒的,这青纣是解毒的。 那他倒是要看这青纣,能不能解他之毒。 思绪至此,亓砚卿挣脱青纣的手,抬手在自己手心上划了一下,随即直接握住青纣的手。 几乎瞬间,青纣那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见此,亓砚卿丝毫未停留,直接抱着兔子和玄惑鲸,玩命朝那威压跑去。 他是发现了,他的血和菌丝,虽然能迷惑到青纣,但是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所以,现在还是赶紧逃去比较好。 亓砚卿约是行了一炷香时间,身后再次传来青纣的声音,只不过,这次青纣的声音,很明显就有些虚弱。 “星瑾,你就不要跑了,你把灵植修行大道送与我好不好啊!” 好什么好! 亓砚卿几乎有些欲哭无泪。 这青纣到底怎么回事? 观其修为,也不像是老师得罪的人啊! 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晓《星空混元术》的。 “你只要把灵植修行大道给我,我就送你十个人情,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亓砚卿道:“我当真没有办法给你,我的灵植修行大道,是他人打入我神识深处的,我无法拿出来送你。” 听到这话,青纣声音顿住。 亓砚卿刚松了口气,便听到身后再次传来青纣的声音道:“我不信。” “我当真没有哄骗你,毕竟,我哄骗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那你让我搜一下神识!”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正常来说,他们都觉得你们星天菇脑袋有问题,很少会觉得我们白灵花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不知作何神情。 这该死的青纣,完全听不懂人话,不菇话! 他与那青纣说了那么多,青纣完全没有听进去。 就是一副我要抢《星空混元术》,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那道威压离他约是还有万里,只不过,不知到了那威压处,那威压的主人会不会救他。 青纣见此,继续说道:“你不要跑,你要是真的不想给我的话,不给也没事,你变为原身,让我咬一口,咬一口我就不缠着你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让他变回原身,咬他一口。 这蘑菇被啃了一口,还能活吗? 怎么就不毒死这疯子呢? 这要是其他人的话,亓砚卿可能还会赌一下。 要是,这青纣的话。 他说的话,一个字,他都不信。 这青纣从头到脚黑透了,信他的话,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这小蘑菇真是的,我都给了你解决的办法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青纣说着,双指轻轻挥动,无数花瓣从天而降道,“那既然我好心说话,你不听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的花瓣。 那每一片花瓣落在他的身上,他体内的真气便会消去一丝,但是,那花瓣似乎对他的菌丝无用。 思绪至此,亓砚卿唤出菌丝,一一将要落到他身上的花瓣拍飞。 这一时间,亓砚卿忽然庆幸,之前兔子与玄惑鲸曾经陪他练过菌丝,要不然,这青纣打消耗战的话,他迟早要撑不住的。 见到这一幕,青纣歪了一下头道:“咦,真有意思。” 说着,拍了拍手。 几乎瞬间,亓砚卿只觉头顶之上的花瓣,又多了几倍。 与此同时,青纣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过来道:“这就是我送与你的花瓣雨,这在我们族内,可是只送与心慕之人的。” 闻言,亓砚卿哑然。 这花瓣雨的确美丽,但若不是,这花瓣雨在化去他的真气的话,他许是真会赞叹一下,花瓣雨的美丽。 不行,亓砚卿隐约生出警兆,要是在这么下去的话,他定是会死于这青纣手上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快速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本就是木属性的灵植,与这满山的灵植之间也算是有所联系,此刻,他的灵植不足,便直接向其他灵植“借”。 不能再有一丝迟疑了,若是这般耗下去,他体内真气当真会耗尽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以自己的神识快速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扩散遇到的每一株灵植,他便会向其“借用”真气。 快,快,要更快! 亓砚卿神识散的开,不多时,自己体内的真气,便已经充实。 他不断与这青纣多纠缠,直接打出几百个禁制拦住青纣,自己则是用了无数遁术朝前逃去。 他知晓,他的禁制就只是普通的禁制,一个禁制许是连阻拦都做不到的,但是,只要禁制足够多,便可起到作用。 而且,他几乎是走一路“借”一路,让其丹海的真气始终地处于充盈状态。 而此刻,他怀中的兔子与玄惑鲸也在快速吞纳真气。 亓砚卿脚步不断有片刻停留,他乃是木属性的灵植,那青纣也同样是,他可向周围的灵植“借”,那青纣也同样可以。 所以,他得想办法,将这青纣带到荒野当中,在于兔子和玄惑鲸联手对付那青纣。 而这时,青纣有些恼怒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小蘑菇,你现在是彻底惹怒我了,你原先乖乖把灵植修行大道交予我的手上,我不会伤害到你的,你却非要惹怒我。” 莫不是亓砚卿现在苦于逃命,定是要骂上青纣两句。 这青纣从一开始就未给他留半丝生机,他当真是不知晓,这青纣为何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亓砚卿连吞几口真气,在打下无数禁制,甩下几个障眼法就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可不等他跑多久,便听到那青纣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小蘑菇,你的招式也太过于单一了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青纣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随即,他便站于原地不能动弹。 亓砚卿则是站于他的身后,一击曜尘斩劈出,随即,一言不发地继续逃命。 他的镜花水月与曜尘斩都无法伤到青纣,他便直接通过这种方式阻拦青纣的脚步。 这青纣当真是没完没了的。 这追人总有累的时候吧!他是真的不明白,这青纣非要玩命追上他。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又听到青纣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蘑菇,你的幻术挺有趣的,不过,太弱了一些,这样子的障眼法,可以迷惑不到我的。” 说着,身后的声音一顿,随即说道:“你看你用障眼法化出十几个分.身,我这不是还是抓到你了吗?”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足以说明,你的功法已经很是厉害,完全没有必要抢我的啊!” 青纣道:“你不懂小蘑菇,这灵植修行大道是我最渴望的功法,你现在都已经修行完了,你不如就将其给我吧!” 这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星空混元术》。 他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这青纣,没有办法给他了,但是,这青纣就是不依不饶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道:“我可以立下心魔誓,我是真的没有把灵植修行大道给你。” “我不信!” “我说我可以立下心魔誓!” “我不信,你肯定有办法逃脱。” 若不是打不过青纣的话,亓砚卿当真想转身一脚将这青纣踹开。 怎么就会有人……不,有花,能这么固执己见! 无论他解释多少遍,就连立下心魔誓,这家伙都不听。 灵植都这样吗?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朝着两人压来。 亓砚卿顾不上逃亡,只能停下来,以全部真气用来对抗那股威压。 好在那威压并不是冲他而来,倒是像是只是余威。 仅仅只是一道余威,便恐怖如斯。 当真是不敢相信,那其威压的主人实力将会怎样强大。 正在这时,便见青纣凑过来道:“这股威压很是强大,最起码也是大乘的修士。” “你可用应对之法?” “没事,咱们先停战。”青纣很是理直气壮道,“那威压的主人,并不是朝咱们而来,咱们先不要招惹他。”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合着这青纣能听进去话,就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就在此时,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便见两个身影直接出现在空中。 那对阵的两位修士,其中一个身着一身华丽的锦衣,头戴玉冠,手持一柄长刀,神情极为严肃。 而与他对阵的另外一位修士,则是身着一身红袍,一头散发随风飘扬,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潇洒不羁。 那红袍修士看向那修士道:“景羽,我发现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还真是喜欢没事找事啊!” 听到此话,景羽眉毛微皱道:“楚仇光,你对我门下弟子动手,还说我没事找事,你此话当真也说出的口!” 听到这话,青纣眯了眯眼睛道:“竟然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都是化神修士,咱们还是变回原身毕竟安全一些。” 说罢,青纣直接化成白灵花。 见此,亓砚卿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样化为原身停在青纣旁边。 就在他化为原身的瞬间,兔子也钻回到木形珠当中。 只不过,他们一个毒物和一个解毒花,两个靠在一起,这样,当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吗? 与此同时,楚仇光双手抱胸道:“若不是你门中弟子,无事找事,我怎会对你门下弟子动手,几个练气的小子,也能入我的眼?” 此话一出,景羽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别太过分了。” “我早年间便听说过,闵灵门的景羽刀法一绝,不如你就让我领教一下?”说着,楚仇光取出一根鞭子,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与其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还不如先查一下你门下的弟子。” 景羽不语,只是冷眼看着楚仇光。 倒是,在下方的亓砚卿听到此话,不禁晃动了一下菌盖。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当初遇到的那个石城便是闵灵门的人,那若是这么说的话,那这楚仇光,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门下弟子如何,与你有何关系?”景羽盯着楚仇光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我门下弟子并未得罪你,你为何就对他动手?” 楚仇光听到这话,直接笑了,半晌,才说道:“那你怎么不问问,你门下无数弟子,我为何就对那一个人动手。” “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魔修向来随心所欲。”楚仇光直接打断景羽的话道,“我虽然向来活得自在,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门下弟子出手,你与其在这里同我纠缠,还不如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景羽看了楚仇光一眼,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刚松了口气。 便见那楚仇光直接落到他们面前。 几乎一瞬,亓砚卿呼吸一顿。 随即,他便见那楚仇光蹲在他们面前道:“星天菇,白灵花,你们能聚在一起,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这万死的青纣,他就知道有问题。 这哪里有毒物和解毒花长在一起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觉身子一轻。 他连忙抬起菌盖朝前看去,只见他与那青纣,此刻正浮在楚仇光的手掌之上。 而此时,那青纣正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朵普通的花一般。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既然这样,就跟着我一起走吧!”说着,楚仇光转身便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亓砚卿试图唤出菌丝,却发觉此刻,他已经无法在动用真气,他甚至连孢子都召唤不出来。 此刻,那楚仇光好似看出了亓砚卿的挣扎一般,笑道:“你们两个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是你们在挣扎,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侧眸看向一旁一动不动的青纣。 这青纣当真是个祸害,遇到他后,就没有一件好事。 就在此时,便见一个身影忽地出现。 在看到那身影的瞬间,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那人是红煞仙姑! 眼前的这个红煞仙姑与他之前看得完全不同,他能从这红煞仙姑体内感受到丝丝生机,也便是说,目前站在他眼前的便是真正的红煞仙姑。 也便是红煞仙姑的本体。 红煞仙姑眯着眼看着楚仇光道:“楚仇光,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没事找事,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说着,红煞仙姑瞥见楚仇光手中的亓砚卿和青纣道:“你倒是有意思,这刚得罪完我,又抢走我的东西。” 听到这话,楚仇光微微眯眼道:“你的东西,什么你的东西?” 此时的红煞仙姑状态看上去还可以,没有发怒,而是说道:“你手中的星天菇是我的,你现在把他还给我,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你的?”楚仇光冷笑两声道,“我怎么记得,你的灵植,好像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亓砚卿暗叫一声不好。 他记得上次这红煞仙姑提及此事,便开始发疯,这楚仇光怕是踩到红煞仙姑的逆鳞了。 而事实也果然不出亓砚卿预料。 在楚仇光话音落下的瞬间,红煞仙姑举起手中的罐子便朝楚仇光砸来。 见此,楚仇光连退几步,嘲讽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怎么,就只能听别人哄骗你。说两句实话就发疯,怪不得,你的灵植不愿意待在你的身边。”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这楚仇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与他老师挺相似的。 这一张嘴就能将人气死的本事,他当真还是要多学习一下。 此刻,红煞仙姑倒是没动怒,上下打量了楚仇光一眼道:“我和我的灵植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情。再说了,我再怎么样,总比你好。你心心念念为了你的至交好友找出宗门的内奸,但是,你的至交好友,好似不太信任你啊!” 说着,红煞仙姑笑了一下,双眸眯起道:“你觉得你的至交好友回来,真的能发现证据吗?那你说,你下次与你那至交好友再相见之时,他会如何对你!” “你!” 楚仇□□极反笑。 随即说道:“刚才那句话,我便还给你,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那都是我的事情。你现在不过化神三成,你不会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吧!” “是吗?”红煞仙姑看向楚仇光的眸中,带着一丝不屑道,“你如今不过才化神四成,一成之差,你以为你会胜过我?”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楚仇光。 只见此时楚仇光脸色有些不好。 他便知晓,那红煞仙姑所言应当属实。 这楚仇光,怕不是这红煞仙姑的对手。 正在两人要对上之时,便见一个身影浮现在两人身边。 楚仇光转眸看向那人道:“风司?” 风司不语,对着楚仇光伸出手道:“给我。” 听到这话,楚仇光双眸微眯,但还是将手中的蘑菇与白花递给风司。 “风司,你不觉得你有些多管闲事吗?”红煞仙姑看向风司,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大乘的分.身,就算是,我将你这道分.身毁去,你怕是拿我也没有办法。” “是吗?”风司冷哼一声道,“你若是想试,我自是不会阻拦。” 闻言,红煞仙姑眸中闪过一道寒意,但却并未开口。 这谁不知道,这风司所修功法乃是《种树大法》,这他人两尊分.身,便只是两尊分.身,但是,这风司的两尊分.身合在一起,便可使用四尊分.身的实力。 而这风司的分.身,可谓是遍布整个万灵大世界。 得罪这风司,实在愚蠢。 思绪至此,红煞仙姑瞥了风司手中的亓砚卿一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这风司又不可能一直守着星天菇,他总有机会的。 见到红煞仙姑离去,风司转眸看向一旁的楚仇光。 楚仇光虽是面露不悦,但还是拱了一下手,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待到两人走远之后,风司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随即将手中的白灵花扔去,随后,带着蘑菇远遁万里之外。 直到一处密林,风司才松开手中的蘑菇。 蘑菇见此,落在地上,化出人形,看向面前之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司一愣道:“你是何意?”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风司腰间的玉佩道:“真正的风司已经将玉佩送与他人,你的腰间为何还有这玉佩?” “你又怎知,我只有一块玉佩?” 闻言,亓砚卿更是肯定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风司。 这人虽然面容,真气与那风司一模一样,但是,其生气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同的。 再加上,这风司压根就不知道,真正的风司,已经将玉佩送与他了。 见亓砚卿如此,风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看来,你与风司很是相熟。” “我只是有些不解,你为何要救我?”亓砚卿看向风司。 这人为何要假装成风司救他? “你应当知晓,风司乃是凤尾草一族的族长。”风司撑起下巴道,“风司这个名字不是一个人名,而是我们整个凤尾草一族都叫风司。”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 那风司继续说道:“只不过,若是我们有了族长之后,便要再给自己起一个其他的名字。我们凤尾草行于世间,唯恐自己会被欺负,便会幻化与族长一样的面容,这是我们族中秘术,他人应当分辨不出来的。” 话音落下,亓砚卿颔首。 其实这人说得不错,他虽是能察觉这风司的生气与真正的风司不同。 但若不是因为,这风司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也不能肯定,这风司是真是假。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风司道:“那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个?” “星天菇,你不会以为我是蠢的吧!”风司轻笑一声道,“族中谁人不知,族长对那玉佩极为看重,族长会将玉佩送人?你既然知晓此事,那族长的玉佩不是送与你了,就是送与你身边的人了,你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说到这里,风司一顿,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救你真的是心善吧!我救你,是因为在你身上察觉到族长的气息了。” 听到这里,亓砚卿不禁咳嗽了一声。 看来,这人救他,也是看在风司的面子上。 “你既然和风司是熟人,让你叫我风司,想来你也是不愿的。”风司耸肩道,“你唤我风铃吧!” 亓砚卿抬眸看着风铃道:“你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能看出这风铃是有话想同他说,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风铃毕竟救他一命,此事,自然应当由他先开口。 听到这话,风铃面露难色。 纠结半晌后才说道:“这平予荒原中,有一个传承,我想要得到那个传承。” 亓砚卿听到此话,皱眉道:“可我不过只是化元。” 这风铃不是风司的分.身,那也就是说,这风铃的修为乃是大乘。 一个大乘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过是个化元,又岂能助她? 思绪至此,亓砚卿倒是想起一件事。 都说这风司的分.身遍布整个万灵大世界,但是,如今听风铃这么一说。 这世人所看到的风司,怕是不一定是风司啊! “这个传承,只有你可助我。”风铃轻声道,“因为那处传承,乃是一个星天菇所留下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星天菇留下的传承? 见亓砚卿如此,风铃咳嗽一声道:“我只是想寻一个东西,其他的东西,我自然不会与你抢的,毕竟,那是你的族人的传承。” 她们凤尾草论毒性,虽然仅在星天菇之下。 但是,这一名之差,便已相隔甚多。 再加上,她只知道,这里有一处星天菇的传承,但她却不知晓,那位留下传承的星天菇修为如何。 若是贸然动手的话,怕是性命难保。 但,若是带上一个,星天菇的族人的话,应当不会那么困难。 在风铃沉思之时,亓砚卿也在云游天外。 这附近竟是有星天菇的传承。 既然如此,那他定是要前去看看才是。 说不定,他也有可能得到那位前辈的传承。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我可以同你一起前去,但是,我先要与我的友人告别。” 先前已经遇到那两面蛊的原因,他都未与那东离易说什么,便直接告辞。 如今,既然已经无事,自然是要前去说明的。 闻言,风铃点了点头道:“自是应当如此。” 也好在东离易等人,就在原地等着亓砚卿,他顺着原路折返,便找到等待的四人。 还不等亓砚卿开口,就见那风侯与丁瑶迎上来道:“宗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风铃不语,直接看向两人。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连连道歉,随后才道:“宗主,古长老一直在等着您。” 风铃面不改色道:“嗯。” 直到此时,东离易才说道:“道兄,刚才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道兄走得匆忙,他们也没来得及询问。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道:“的确有一些私事,既然,你们无事,我们便在此分路而行吧!” 东离易与千辰自然是别无他话,在于亓砚卿告辞之后,便转身离去。 倒是风侯与丁瑶,表情有些不自然。 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此,亓砚卿后退一步。 现在他与风铃两人,一个不知道发生何事,一个是假装的风司。 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不要随意开口得比较好。 见到两人这样,风铃张嘴刚欲开口,但好似又想起什么,将所有神情收敛下去道:“发生何事?” 此话一出,风侯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说道:“宗主,最近宗中有许多弟子,莫名失踪,他们很多人都是不喜欢历练的。如此频繁失踪,当真是让人心慌。您不在宗中,我们实在恐的厉害。” “我知晓了。”风铃抬手在两人身上打下一道禁制道,“你们先回宗中,若是出事的话,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听到这话,两人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喜意,随即才告辞离去。 直到两人走远之后,风铃长舒了一口气道:“风司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在其他地方,我们还能装作她的分.身,可是,这折返宗门也不能用分.身吧!”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风铃这话说得不错,若是族中其他人回去的话,怕是当真要引起恐慌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我两人进入传承,他两人唤你唤不到,该当如何?” “无需担忧。”风铃挑眉道,“这禁制是我们族中所有人都学习的,只要禁制一破,附近的族人便会赶过去。” 见风铃有解决之法,亓砚卿倒是不大担忧了。 “那我们现在就赶往那传承之地吧!” . “这就是你所谓的传承之地?”亓砚卿双手抱胸,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风铃。 听到这话,风铃脸色浮现一丝心虚,随即才说道:“那方位上所说之处,便是这里,那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亓砚卿掀了掀眼皮,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现在所处之地,乃是一处石室,而在这石室当中,除了墙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更没有,风铃所说的传承。 风铃一脸疑惑,以神识将整个石室全部扫了一遍,才有些疑惑地说道:“真的没有,但是,明明就该在此处啊!” 见到风铃如此,亓砚卿有些无奈地在石室中转了一圈。 虽说风铃她找不到,但是,这石室的确是有些异象。 他总觉得应该有什么东西,在此处一般。 正在亓砚卿走过石室最中央之内,只觉经脉当中的毒气,瞬间沸腾了起来,就好像十分欢喜一般。 见此,亓砚卿停下脚步,看向眼前,将毒气运与手掌,朝着那地送去。 就在他手掌靠近的瞬间,便见一个石碑直接从地下钻了出来。 那石碑通体为灰白色,浑然天生,上面没有任何缝隙,也没有任何的字。 “我就说那传承在这石室当中吧!”风铃凑过来道,“但是,这星天菇的传承,怕是只有星天菇到此才能发现吧!” “若不是因为如此,这传承怕是早就被人拿去了。”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遵循内心,将自己的手掌放于石碑之上。 随即,亓砚卿便感觉一股很是舒服的气息,流进他全部经脉。 他下意识地合上双眸,等他在睁开双眼之时,已经身处于一片草原当中。 与此同时,兔子也从木形珠当中钻出来,十分快乐地在草地之上打了一个滚。 这里,当真是好浓郁的木气。 若是寻常木灵根修士到此,怕是就不愿在离开了。 “我终于是等到了一个小辈。” 正在亓砚卿环视四周之时,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其身后响起。 他连忙转身,只见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 那人长相极为好看,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衣,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觉,那月白色锦衣当中,还流窜着七彩的光线。 见此,亓砚卿心中知晓,这位前辈应当便是星天菇了。 便拱手行礼道:“前辈。” 那人伸手将亓砚卿扶了起来道:“你我同族,我只是比你年长一些,无需如此,你唤我一声夏宿便是。” 闻言,亓砚卿道:“夏前辈,您刚才所说之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说,终于等到了一个小辈? “此处乃是我星天菇的传承,为何要给他人?”夏宿说得理直气壮,“现在族中弟子凋零,在许多年前,每逢族中有弟子出世,身为族中长辈,应当前去护佑。我观你身上气息,你应当与那两面蛊交过手了。” 亓砚卿颔首。 他能看出来,这位夏宿前辈恨极了那两面蛊。 哪怕只是谈起名字,夏宿前辈对两面蛊都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小辈,我知晓你体内有修士半魂,也知晓你并未有传承记忆。”夏宿伸手虚空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所以,你对那两面蛊没有彻骨恨意,我知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瞳孔地震。 第46章 传承 此事, 他只同云龛说过,那挽秋寒也只是观其容颜猜到一些,这位前辈, 仅是一眼, 竟然便能看出! “你也不必紧张。”夏宿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一族, 因为那两面蛊的原因,族人凋零,很难再有族人出世。就算是有,也是神智不全, 很难存活。” 说到这里, 夏宿眸中带着一丝感伤道:“好在是天道开恩, 我族往后弟子出世,刚出世之时,护体之毒护佑其身,就算是大乘也很难将其带走。但是, 伴随着你修行的高深,这护体之毒也会逐渐消失, 你当是修行自身之毒。” 听到这话, 亓砚卿双眸一亮。 原来如此,怪不得, 他先前还未被云龛带走之时,本体便可毒杀元婴。 但是, 他修行越高, 他的毒性, 反而是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小辈, 你与星天菇半魂融在一起, 这是你的机缘,更是你的宿命。”夏宿看向亓砚卿道,“很多时候,宿命两字是逃不过的。” 的确。 若是不是因为星天菇出世的话,他早已死在那祭灵渊当中。 但因为他是星天菇的原因,很多事情就与他扯上了关系。 两面蛊也好,红煞仙姑也好,皆是如此。 “你行于世间,定要小心那两面蛊。”夏宿轻声道,“无论他与你说何事,你都不要相信,你要知晓,他最终的目的,只是将吞噬掉你。” “前辈,我知晓。” 亓砚卿颔首道。 这其他事情,也许他不清楚。 但是,这两面蛊绝对没安好心,这个他是知晓的。 听到这话,夏宿忽然叹了口气,眉宇间透着一丝悲哀道:“若是我还在世的话,定是要手把手教你,让这世间万人,无人敢害你,只可惜,我……” “前辈,无需担忧。”亓砚卿眉眼弯弯道,“我与如今仙首乃是之交,与圣天菇乃是师生,与风司也算是有所交集,您无需挂念我。” 他虽是与这夏宿初次相识,但是,他知晓,夏宿的的确确在担心他。 所以,他也愿意将自己的现状告知,能让这位前辈安心片刻。 听到亓砚卿的话,夏宿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可以,这世间当中,有这么多人护着我族弟子,我当真是欢喜。” 说着,夏宿伸手将一个珠子递到亓砚卿手上道:“你们所到此处,为的应当便是这个传承,我将此物予你。” 亓砚卿从未想过,传承竟然如此轻易得到。 一般以往的传承,总是要经历许多考验才可得到。 那夏宿似乎是感召到亓砚卿的想法似的:“你这小辈颇有意思,你如今是我族为数不多的小辈,此物不送你,送与谁?”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微动。 前辈虽是如此之说,但是,他也知晓,族中虽是弟子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所以,这前辈愿意直接将传承送他,他自是要谢过这位前辈的。 就在这时,夏宿站于亓砚卿面前,伸手虚空抱了亓砚卿一下,随即说道:“小辈,这世间万物万事,与你无关。你未得传承记忆,族中仇恨也与你无关,我不求你许多,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说罢,夏宿的身形,直接化成无数星光,消失在草原当中。 而此刻,亓砚卿却是被夏宿那番话震到。 他成为星天菇后,见过的诸位前辈,他们都是希望,他能快些成长。 老师,虽然对他也是极好,但是,老师也是希望,他能快速成长的。 云龛对他虽是没有要求,但是,他每每看到云龛之时,自己便会为难自己,他自己也想要快速修行。 结果,他遇到族中前辈时,那前辈却只是希望他活下去。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内心有些酸痛。 也许,真如那位前辈所言,若是前辈还在世的话,真的会护佑他的安危。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珠子,直接盘膝坐下。 他到此处,本身就是为了这传承,前辈既然将传承交予他,那他自然不能让前辈失望。 说着,亓砚卿便将自己的神识探入珠子当中。 在他神识进入珠子的一瞬间,仿佛是置身于大海当中,而他自己则是大海当中的一叶扁舟。 似乎随时都会被大海掀翻。 他向四周看去,只见远处有一丝光线,在那无垠的大海当中,那一丝光线,似乎弱的不可见,也似乎只是他的一丝幻想。 但是,他知晓,那丝光线,便是他的生机。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空漆黑一片,抬眸向前方看去,前方是无数波澜,在这天地万象凄凉当中,只有那一丝光线还在指引着他。 他见此,拼尽全力朝着那丝光线赶去。 可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似乎他行走了多久,那丝光线永远都在前方。 而此时,在意识之外,亓砚卿的身体几乎也到了极限。 无数的真气在其身体里不断流动,此刻,他的丹海已经被真气填满,但是,身体还在不断地吸纳着真气。 那汹涌的真气,已经使亓砚卿的皮肤皲裂,似乎在这般下去,他便会爆体而亡。 此刻,那兔子看见这一幕,连忙扑进亓砚卿的怀中,吞噬亓砚卿溢出体外的真气。 但是,此处本就是圣灵之地。 此地真气涌动,乃是一级灵脉的百倍,兔子所吞噬的真气,甚至还不如亓砚卿经脉自身吞噬的真气多。 虽说,兔子行为杯水车薪,但他却是始终未放弃。 玄惑鲸见此,连忙从水像花中而出,将身形变大,将亓砚卿与兔子环在其中,将澎湃而来的真气挡出去。 与此同时,在亓砚卿神识深处。 亓砚卿站于舟上,看着那一丝光线,那光线当真是奇妙,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那丝光线永远都在离他百里之处。 他这么长时间,似乎压根没有离开过。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漆黑的空中,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丝光线当真存在吗? 还是说,那光线只不过是他心中所向? 思绪转动的瞬间,便见一个波浪朝他拍来,那浪头巨大无比,若是真的拍在他的身上,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见此,亓砚卿凝眸看向那浪头。 前辈将传承予他,绝不可能是死门。 而且,就算是死门,也当是有生机才对。 若是他追不上那光线,那光线便应当来寻他才是。 此处,乃是他的神识深处。 哪里有他去寻光的道理。 这里是他的世界,他便是光! 就在一瞬,亓砚卿便见那光线朝他而来,落在他的手掌当中。 他抬眸朝浪头看去,只见那浪已经消失,整个大海一片平静。 漆黑的天空,也出现无数繁星。 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光线,直接盘膝坐下,而在他坐下的瞬间,无数真气被引入大海当中。 他的世界,他便是光,这繁星万点,皆当是化作他的力量。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手抱圆,无数星光在他手掌间汇聚,而那每颗星光,都蕴含着极为强悍的力量。 良久,亓砚卿猛地张开双眼,张嘴轻喝道:“咄!” 声音落下的瞬间,手掌间的无数星光,汇集在他头顶的天空,随即一颗颗落下。 而每一颗落下,便会掀起惊天骇浪。 见此,亓砚卿神情不动。 此招式乃是他自创招式,以菌丝为引,消耗本体真气,每颗星光的落下,便是他全力一击的双倍力量。 但是,作为代价,每颗星光的落下,便会断去他一根经脉。 而经脉断去一根便需要一天静养,若是全部断去,则需要百天时间修养。 他将这招式,命名为星坠。 星辰陨落之地,乃是光之所向,定将掀起惊涛骇浪。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自己的手掌。 星坠乃是他的最终绝杀,若是没有生机,此功法用出,他自己将会大损。 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是敌人诸多若是使用的话,那他自己定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罢了,这样也挺好。 这招式,倒是与自爆有些相似,只不过,还有一丝生机罢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神识快速抽离。 此刻,在他的丹海上方,悬着一个明月一般的存在,而明月周围则是有七圈光晕。 那也便是说,他如今的修为,乃是化元七成。 待到九圈光晕,明月将坠入丹海,元婴将会从丹海而出,此刻,便是元婴成。 他不过是感悟一个功法,竟已是化元七成了? 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在睁眼的瞬间,便见兔子正软趴趴地躺在他的腿上,时不时还打个嗝。 而在一旁的地上,玄惑鲸正团成一个圈,时不时吐出一个泡泡。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在想自己的真气,便猜到刚才自己应当是遇到了险境,这一兔一鲸,应当是在帮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为兔子和玄惑鲸顺了一下真气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闻言,兔子连忙跳了起来,一边用力地蹭着亓砚卿的手,一边很是委屈地叫着。 见兔子这般,亓砚卿更是心疼,连忙将兔子抱在怀中,轻轻揉着。 不过揉着揉着,亓砚卿倒是发现一丝不对之地,便将兔子举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几下道:“兔子,你是不是胖了一些?” 这身为灵兽,化成巴掌大小,应该就是这么大才对。 这兔子的脸怎么看上去,要比之前大了四五圈? 此话一出,兔子的叫声更是委屈起来。 “是我说错了,你莫恼。”亓砚卿连忙说道,“定是因为吞噬的真气太多了,你的毛发长了一些。” “嗝” 在亓砚卿与兔子对话之时,玄惑鲸打了一个大嗝,随后,身形快速变大。 但似乎是被什么限制了一般,又被迫变小。 玄惑鲸用鳍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肚皮,随后,直接像个鲸干一般躺在地上。 见此,亓砚卿伸手将玄惑鲸捧了起来道:“你可是要晋级了?” 闻言,玄惑鲸似乎是被撑得太难受了,连动弹一些都麻烦,就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瞬间以神识扫过整个传承之地,在寻到那正蹲在灵植园当中翻找灵植的风铃后,直接一个传送到风铃身旁。 随即说道:“风铃,你可寻到了?我要离去了。” 在他从珠子中抽离之后,他便感觉自己成了这片天地新的主人,他的神识可以感知到这片天地所有的东西。 但是,他对这片天地掌控并不是很好。 他若是带着兔子和玄惑鲸离去的话,这风铃怕是就要被困在这片天地当中了。 听到这话,风铃抬起头道:“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咱们现在就要离去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风铃便感觉身子一颤。 等她在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到了原先的石室当中,只不过,此时,那石室中的石碑已经不见了踪影。 亓砚卿来不及和风铃解释,抱着玄惑鲸快速离开石室,在寻了一处平地之后,直接将手中的玄惑鲸抛了出去。 在被抛出去的瞬间,玄惑鲸身形迅速变大,而天空之中,也迅速凝聚起其劫云。 “我说你跑得也太快……这是,三九天劫?”风铃抬头看着劫云道,“你那海兽要到四级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风铃道:“海兽的四级有何不同?” 听这风铃意思,似乎有什么不同。 “这海兽四级便可初化人身了。”风铃道,“海兽与妖兽灵兽还是有区别的,因为这海兽的实力要远在其他两兽之上。所以,劫难也会比其他要难上许多,这海兽的三九天劫,怕是与修士的四九天劫,也所差无多。” 风铃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一道碗口粗的雷劫,直接劈在玄惑鲸身上。 那玄惑鲸连哼都不哼一声,摆动了一下尾巴,似乎在表明对雷劫的不屑。 与此同时,风铃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他们海兽向来皮糙肉厚的,在六九天劫之前,这雷劫不会杀死他们的,顶多是让他们疼一下。” 有了风铃的这句话,压在亓砚卿心头的巨石,终于散去。 此时,兔子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随即哼唧了一下,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见此,亓砚卿揉了揉兔子的耳朵道:“好了,我知道了,是那玄惑鲸皮糙肉厚,你打不过他,不是你的问题。” 他话音刚落,风铃就不给面子说道:“这可不是,你可别被这兔子骗了,论等级的话,同尘兔的等级要在玄惑鲸之上,他打不过那玄惑鲸,纯粹是他蠢。” 闻言,兔子瞥了风铃一眼,随即钻进亓砚卿怀中,继续哼唧。 见此,亓砚卿道:“何必如此苛责,他们两个都是跟随我的,也没必要非要争个你胜我输的。” 此话一出,风铃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若是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同尘兔好像还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他们灵植除却修士,最讨厌的便是这妖兽灵兽。 当真是狡诈。 兔子和风铃的交锋,亓砚卿自然是看到了。 但他自然是要向着自家人的。 有关这兔子的问题,还是等见到云龛之时,与云龛商讨一下。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之上的镯子,他还能从这镯子上看到点点星光。 这镯子便是那方天地所化,又名星悟。 那风铃嘴中的传承,应当所指的乃是这个镯子。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玄惑鲸一声哀嚎声。 他连忙转眸望去,只见那玄惑鲸已经飘到劫云旁边,那劫云似乎是被玄惑鲸惹怒了,又快速凝聚了几片劫云,不断地朝着玄惑鲸劈去。 那雷声之密集,亓砚卿几乎看不到玄惑鲸的身影,就只能看到无数雷光。 他勉强能从那雷声间隔中,听到玄惑鲸的惨叫声。 “这海兽一看就是和同尘兔待在一起,学坏了。”风铃道,“这挑衅劫云,劫云虽然不可升为四九劫云,但是,却是可以将三九天劫的时间,在加长一些。” 闻言,亓砚卿盘膝坐下,抬眸看向空中的玄惑鲸。 他相信这玄惑鲸绝对不会,无事挑衅劫云的,应当是因为想要磨炼一下自己的身体。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是要为这玄惑鲸护法的。 “所以说,咱们灵植被称为天道的宠儿。”风铃同样盘膝坐到亓砚卿身旁道,“修士也好,他们也好,有许多都会死在天劫当中,而咱们则无需面对天劫。” “但是,我们一族,比起他们却是少了很多。”亓砚卿一瞬不熟盯着玄惑鲸说道。 他虽是不太清楚灵植内部之时,但是,他在古籍当中看到过记载。 灵植虽是修行无虞,但是,在化为人形之前,却是坎坷颇多。 大部分的灵植在刚出世,便会被取走。 所以,这万事万物之时,都是因果的联系。 若是,灵植没有这般劫难的话,这万灵大世界当中,怕是全部都是灵植了。 “那倒也是。”风铃托着下巴道,“除却同族之间,就算是灵植都是互相吞噬的关系,再加上,这能修成人形的不过就那几十种灵植,这其余灵植再怎么修行,都不会开出神智的。” 听到风司这话,亓砚卿倒是并未开口。 灵植一族比起其他一族,更是复杂一些。 这灵植当中能修成人形的,本就稀少,而且,这些修成人形的灵植之中,也是纠缠不断。 那两面蛊本身就只是灵植一族的祸害。 但经过,他常年的无事找事,到处招惹是非,他已经从灵植的祸害,成为了万灵大世界的祸害。 像是这种灵植,也当真是罕见至极。 思绪至此,亓砚卿好似想起什么道:“风铃,你可知晓白灵花一族的青纣?” “青纣我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他父亲,青提。青提那时候天天追着久璃跑,要抢久璃的功法。久璃一开始打不过,天天避其锋芒,后来修为强了,闲着无事就去揍青提一顿。”风铃看向亓砚卿道,“不过,那青提已经被久璃揍的不敢出族了,你怎么会提起此事?” 亓砚卿面不改色道:“现在,那青纣一直在追着我要功法。” 此话一出,风铃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那你自己小心吧,我们灵植一族有规定,不可对小辈下手,帮不到你。” 闻言,亓砚卿冷笑一声。 怪不得这青纣会这么疯,原来是一脉相传啊! . 玄惑鲸的三九天劫,足足劈了三日才停下。 在雷劫停下之后,玄惑鲸十分委屈地扑倒在亓砚卿的怀中道:“主人,那天劫当真是太过分了!” 闻言,亓砚卿听着玄惑鲸那像是两三岁男孩发出的声音,不禁伸手拍了拍玄惑鲸的后背道:“风铃说,你们海兽到了四级,便可初化人身了。” 玄惑鲸听到这话,后退两步,身体瞬间发出一道亮光道:“主人,你看我好不好看!” 闻言,亓砚卿看向亮光处,表情在脸上凝固片刻,随即说道:“嗯,好看。” 只见那不远处正站着下半身是人腿,上半身鲸头的家伙。 不过,毕竟是自家孩子,打碎牙都不能说不好看。 倒是兔子一点没和玄惑鲸客气,发出一阵嘲笑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玄惑鲸瞬间变回原身,十分委屈地钻进亓砚卿的怀中,还顺便将在一旁嘲讽叫着的兔子挤下去道:“等我到了五级,我便可以彻底化出人身了。” 此刻,在一旁强行将笑意压下去的风铃,缓缓说道:“我感知到一股气息,咱们先赶过去看看吧!” 闻言,亓砚卿抱起一旁的兔子道:“可。” 这风铃也不会说无用之话,风铃既然如此之说,那气息应当很是重要。 两人约是行了半个时辰,便见一处山谷当中,有两道身影交战在一起。 观其那两人的面容,与那风司一模一样。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他虽是知晓,这凤尾草一族行于世间,用的皆是风司的脸,但是,这看着两个风司交战在一起还是有些古怪的。 一旁的风铃见此,直接落于场中,将两人分开道:“风白,风疑,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风白才说道:“风铃姐姐,是她非要同我交手,我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闻言,风疑开口道:“那是因为她对宗中弟子出手,我才会对她动手的。” “那人身上有异常,有邪气在身,我才动手的。”风白十分委屈道,“可是,等我们再次查看之时,那人身上的异常又消失了,我当真没有说谎,但是,风疑却不信我。” 风疑冷哼一声,并未开口。 但是,她的神情也表现出来,她压根就不信,这风白所说之话。 而与此同时,亓砚卿则是想起楚仇光与景羽所说之话,又想起那红煞仙姑所言。 便起身落于风铃身边道:“风铃,你可还记得那红煞仙姑所说之话。” 若是那红煞仙姑所言为真的话,那族中的很多弟子,怕是当真出了问题了。 而且,等再去查看的时候,却是查看不到的。 这也是魂殿的计策吗? 听到亓砚卿的话,风铃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们两个能不能联系到附近的族人,此事,怕是要将族长召唤出来才可。” 的确,如果此事为真的话,怕是许多宗门都已经遭了魂殿的毒手。 他现在可以肯定的便是,这闵灵门以及混灵门两个宗门,已经遭了毒手。 而那闵灵门在西域,混灵门在中域,而红煞仙姑本人,则是出现在了南域,那北域当中也有魂殿的踪迹。 他与云龛则是在东域发现此事。 此事若是不快些解决的话,怕是五域弟子都要遭殃。 与此同时,风白道:“这附近倒是有几个族人,要将她们全部唤来吗?” “嗯。”风铃颔首道,“只有九个族人在一起,才可召唤到族长。” 此话一出,风疑神情有些迟疑,半晌才继续说道:“风铃姐姐,这附近加上您,一共只有六个族人。” 听到这里,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道:“那你们可以帮我寻到一个人吗?有他在的话,便可联系上你们族长。” 云龛现在手中便有联系风司的玉佩,不过,他们现在需要找到云龛。 这偌大的平予荒原,若是他一个人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寻到。 . “星瑾,你看那人是不是,就是你要寻的人?” 风白的一句话,将陷入沉思的亓砚卿陷唤醒。 亓砚卿垂眸看向聚齐在一起。 而在那妖兽中间,则站着一位修士。 那修士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时间,竟是分不出,他身上的血,是他的,还是妖兽的。 修士手持一柄石剑,眸中无波看着面前的妖兽,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剩下的妖兽,每一只的境界都要在他之上。 而那人,便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云龛。 风白见亓砚卿不语,转眸看向山谷之中道:“这些妖兽怎么回事,好像愤怒得有些厉害,他们其中很多妖兽都是有仇的,此刻,怎么会聚在一起?” “妖兽狂潮。”风疑道,“有高等级的妖兽、灵兽或者灵植出世之时,他们身上的天道之气,便会引起妖兽的躁动,这些妖兽便会开始无差别地攻击眼前之人。这修士当真是厉害,仅仅一个化元就敢面对妖兽狂潮。”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看向山谷。 这谷中大约剩余一百七十只妖兽,其中修士最低的相当于,化元三成,最高的乃是五级妖兽。 而云龛,如今不过刚刚化元。 甚至,他身上的劫雷气息还未消去。 就在此刻,妖兽在动,一同朝着云龛逼近。 云龛神情不动,挥剑而出,无数剑气朝着周围妖兽横扫过去。 那妖兽野蛮横冲直撞,但还未靠近云龛,便被那浩荡的剑气,拍飞出去。 “这便是剑修吗?”风白上前一步,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修士仅凭一人,竟能对抗这妖兽狂潮,她本身是以为这修士是凭运道,但现在看来是她想差了。 与此同时,云龛手腕转动。 一点寒芒自剑尖而出,瞬间化成无数白龙冲向妖兽,所有靠近那白龙的妖兽瞬间被掀飞出去。 而那些被掀飞的妖兽,似乎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在落地的瞬间,便慢慢朝后退去。 最终谷中便只剩下一只妖兽与云龛对阵。 而那只妖兽,便是这群妖兽中修为最高的,便是那只五级妖兽。 那只妖兽,乃是一只蛮地荒牛。 此刻,蛮地荒牛双眼通红,鼻子中不断喷出气息,看上去是生气到了极点。 见此,云龛剑尖轻挥,无数剑气聚拢在剑中,在剑气之中,石剑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石剑再出,仅仅只是普通一剑,并未有任何剑气,就好像是小孩子劈出的一剑一般。 但是,一剑下去,整个山谷被劈出一道三丈深的裂缝,蛮地荒牛发出一声怒吼,从裂缝中钻出来,直接朝着云龛所在方位顶了过去。 云龛神情不动,在蛮地荒牛冲到他面前之时,横剑而出,在石剑与蛮地荒牛相遇的瞬间,一阵刺眼的光芒亮起。 蛮地荒牛被击飞出去百步,而云龛强行稳住身形,双腿直接陷入地面。 云龛抬眸见那蛮地荒牛,头顶的牛角已经劈裂,但已经不管不顾地朝他冲来。 他挽出一个剑花,身后化出一柄巨大剑影,那剑影直接冲着眼前的蛮地荒牛劈去。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山谷将要坍塌。 见此,亓砚卿直接跳入那乱石堆中,欲要拉住云龛的手。 他在上方看得清晰,如今云龛与那蛮地荒牛都已经到了极限,这山谷坍塌得太快,云龛怕是要受伤。 但令亓砚卿有些奇怪的是,他落入乱石中后,未见云龛的身形,倒是见那蛮地荒牛正被山石压在其下。 此刻,那蛮地荒牛血红的双眸已经褪去,似乎是已经恢复了神智。 但是,此刻他体内已无真气,在面对这些乱石之时,似乎也别无它法。 见此,亓砚卿眉毛微皱。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蛮地荒牛身上有机缘,他得将这蛮地荒牛救出去。 他刚迈步,便感觉手掌一痛,转眸看去,只见那原本消失不见的云龛,正站在他的一旁握着他的手。 见此,亓砚卿眸中露出一丝惊喜道:“云龛!” 说着,亓砚卿伸手探向云龛的手腕。 云龛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他是云龛的话,此刻,绝不会冲入这乱石堆当中。 亓砚卿自知现在不是多言之时,一手拉住云龛,一手唤出菌丝拽住蛮地荒牛的牛角,将其两个带出乱石堆。 而就在他离开乱石堆的瞬间,整个山谷彻底塌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一阵后怕,将蛮地荒牛甩出去,抬眸看向云龛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云龛不语,只是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 倒是一旁的风铃说道:“他刚才都已经出来了,见到你进去,也跟着进去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进去的原是他担心云龛,而且,此刻他的真气很是充盈,那乱石堆压根就不会伤到他。 可云龛此时真气已经耗尽,若是没有遇到他呢? 如果他的情况也很差,怎么办?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情绪翻涌得难受。 云龛垂眸道:“莫恼,是我之错。” 他自是知晓,亓砚卿是被他的行为骇到,所以才会如此。 正在两人看着对方之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哀嚎之声。 转眸看去,只见那蛮地荒牛此刻正倒在地上不断哀嚎,而他的牛角,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化去。 见此,亓砚卿连忙挥手将自己的毒气收回,那蛮地荒牛这才停下哀嚎之声。 他刚才实在是太急了,便直接用菌丝捆住了蛮地荒牛的牛角。 他的菌丝之上,本就含有毒气,这蛮地荒牛体内真气全无,自是承受不住。 在缓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后,那蛮地荒牛化为人身瘫坐在地上,对着云龛说道:“你这修士倒是有意思,一个化元境的剑修,竟能和我一个元婴打的五五开。” 此刻,云龛道:“狂潮。” 听到这话,那蛮地荒牛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你这修士倒是有意思。”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那蛮地荒牛。 这蛮地荒牛化成的人身,极为高大,他本以为这蛮地荒牛会是凶神恶煞的长相,但却不想,长得却极为憨厚,看上去便使人有些心安。 “你们喊我黄闲就是了。”黄闲笑呵呵道,“你这剑修挺有意思,你身旁那红衣服的也挺有意思,你怎么想着要救我的?”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那自然是想救,便救了。” 他自是不会将,在这黄闲身上发现机缘之时,说出口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狂潮来的奇怪。”黄闲说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一般的狂潮,我们妖兽的修为,应该有大幅度提升才对。但是,这次的狂潮,我们的修为却是受到了影响,这很不对劲。” 说着,黄闲单手握拳,挥出一拳道:“我本身元婴四成的修为,在经历这次狂潮之后,我的修为竟然降到了元婴三成,当真是古怪得很。” 听到这话,风铃微微皱眉道:“这是以前从未发生的事情吗?” 黄闲摇头道:“从未发生,而且,更古怪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异象,没有高等级的妖兽、灵兽或者灵植出世。我们就莫名其妙引起了狂潮,以前的狂潮,我们的修为只会提升,压根就不会下滑。” 闻言,亓砚卿呼吸一顿。 黄闲如此说法,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东西——天冥石。 第47章 等我结婴 依照黄闲的这个说话, 这次的妖兽狂潮,绝对不是正常的狂潮。 再加上,他们修为后退, 他能想起的, 便是天冥石。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见云龛神色有变, 便知云龛应该也是有所怀疑。 便说道:“在狂潮之前,你们可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不对之处?”黄闲一脸茫然地看向亓砚卿,随即说道,“好像没什么不对之处啊!” 这话一出, 亓砚卿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在云龛与那些妖兽对战之时, 那些低修为的妖兽反而是较为清醒, 这修为越高的妖兽,神智便越是不清楚。 所以,这场妖兽狂潮,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这些高修为的妖兽而来。 思绪至此, 亓砚卿直接将自己的猜想告知与黄闲。 听到这话,黄闲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 半晌, 才继续说道:“你们在此处等我一下, 我去寻一下,我的友人。” 见亓砚卿点头, 黄闲转身离去。 在黄闲离去之时,风铃直接打下一个禁制。 见此, 亓砚卿自是知晓风铃心中之想, 便将先前遇见楚仇光与景羽, 到后面的红煞仙姑, 以及风白与风疑的事情告知与云龛。 随后, 才说道:“你可否有办法联系上风司?此事,可能需要这风司在场。” 云龛并未犹豫,在听完亓砚卿的话后,直接取出一块玉佩摔在地上。 见此,一旁的风铃倒是松了口气。 她的修为在这些人当中是最高的,遇到一些问题之时,理应她来处理。 但是,她在族中除却修行,并未参与过任何事情,她实在是不该在如何应对。 如今,既然已经通知了族长,她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比起风铃,亓砚卿此时的神情却有些严肃起来。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与那魂殿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有些不明白,这魂殿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这红煞仙姑究竟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亓砚卿肩头一沉,转头看去,只见云龛的手正放于他的肩上。 在感受到云龛的存在之后,亓砚卿躁动的心,忽然平复了下来。 也罢,现在急这些,也是无用之事。 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风司地前来,以及黄闲的归来。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吗?” 云龛道:“无碍。” 听到这话,亓砚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狡黠一笑道:“你身上应当未带着什么衣物吧,我身上带着一些,换一下吧!” 闻言,云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与砚卿到这平予荒原之前,去城中备了一些,各种衣物他自是准备了。 他虽是不知为何砚卿要这般说,但是,砚卿这般说,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于是,云龛站起身,与亓砚卿并肩行至一处密林当中。 见此,风白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两位好像有些不对。” “应当是道侣。”风疑瞥了风白一眼,“如此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风白撇了撇嘴,便开始与风疑争论。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之时,便见两个身影朝他们走来。 那剑修也换了一身红色锦衣,在红色的衬托之下,使得那剑修更像是一位贵公子。 不过,这两位一起穿这红色锦衣,倒是有些奇怪,但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本就该如此。 见到三人如此,亓砚卿不禁轻咳了一下。 之前与云龛相识之时,云龛总是喜着一身白衣,后来他觉得云龛蓝衣不同之后,云龛一直穿着蓝衣。 这次准备之时,他便各色法衣都为云龛准备了一套,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何时拿出手。 这些倒是个机会。 自然也是因为云龛并未阻拦,他才会如此顺利。 还不等两人坐下,便见一道身影忽地出现。 定睛一看,出现之人正是风司。 只不过,此时风司脸色很是不好。 见此,风铃道:“宗主,我有话……” “我已知晓。”风司声音有些冷漠,随即挥袖轻挥,一道身影被直接甩了出来。 几人看去,只见那被风司甩出来之人,正是先前离去的黄闲。 黄闲一开始还甩出来,脸色还有些不好,但看到眼前之人后,神情倒是自然了一些。 于是,伸手摸了摸头顶道:“我这前脚刚找了几个至交聊着,还没聊几句,便直接被这位前辈拽来了。” “此次兽潮的确有人从中作祟。”风司声音微冷道,“宗中之事,我也知晓了,其中也有小人作祟。” 听到此话,亓砚卿倒是一愣。 这风司的速度倒是极快,看这样子,应当是早有预料了。 此刻,风司转眸看向亓砚卿,脸色稍好一些道:“我的确有所预料,再加上听那黄闲几言,便猜了个大概。” 亓砚卿颔首。 随即,便听到云龛道:“魂殿。” 听到此话,风司微微皱眉道:“我知晓此事,我会尽快联系云河、天清、久璃、商铭泽几人的。不过,这些事情,你们还插不上手,你们当务之急,就是万木山庄。”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看来这几位真君、仙尊,对此事都是极为看重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好似想到什么道:“那妖兽狂潮……” “目前只知道有人从中作祟,还不知具体情况。”风司听到这话,眸色微沉道,“若是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还是先行修行吧!” . 平予荒原的一处山脉当中,那原本有些萎靡的灵植,忽然疯狂地摆动起来,整个山脉之中的真气都有些荡漾起来。 此刻,在一棵大树之下,黄闲一脸担忧地看着前面的洞穴,随后又低头看向正趴在地上的兔子和鲸鱼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完全不担心你们主人的情况,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到这里,黄闲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围疯狂摆动的灵植。 那星瑾不就是闭个关吗? 怎么,这周围的灵植就像疯了一样? 听到黄闲这话,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兔子,坐起身,白了黄闲一眼,随即又躺了下去。 见兔子不愿意搭理他,黄闲伸手戳了戳一旁的玄惑鲸道:“这兔子不搭理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是被黄闲戳得有点烦了,玄惑鲸翻滚一圈,肚子朝上道:“主人本身就是木灵根,修行之时,真气外泄,这些灵植自然很疯狂。” 说罢,便直接滚到兔子怀中,一副不想搭理黄闲的样子。 见此,黄闲不禁有些忧愁。 一年前,那前辈说要让那两个人好生修行,随后,那两人就占据了他的两个洞穴,开始了闭关。 那剑修还好说,只不过,闭关之时,总是剑气外露,使得周围妖兽不敢靠近。 但是,那星瑾就很奇怪。 他每修行一段时间,真气就会外泄一些,而他每次外泄之时,这周围的灵植就好像疯了一般。 弄得这附近的妖兽,都以为他私藏了什么灵物,隔三差五就到他领地转上一圈。 那星瑾自己闭关倒是挺开心,弄得他,这一年来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时候了。 那前辈之前说,要让这两个人去参加那万木山庄的寿宴。 这两天,他听他的手下说,那寿宴好像马上就要开启了。 所以,这两个混蛋,应该快走了。 黄闲思绪刚落,便见不远处的洞穴前的禁制忽然消去,一道人影从中缓缓走出来。 见此,黄闲不禁喜上眉梢。 而此刻,从禁制中走出之人,正是亓砚卿。 之前那风司说过之后,他与云龛商量一番,便决定这段时间好生闭关。 他当时,在星悟当中初步领悟到星坠,但是并不熟悉,便在这段时间内,试验了一下星坠。 他一共可使用十二次星坠,在使用前十一次前,经脉断裂,只需一天的时间修养,但是,十二次全部使用,经脉全部断裂的话,则是需要一百天的时间修养。 而且,在这一百天之中,他无法动用任何真气,甚至连动弹一下都是不能。 但是,这十二次星坠,越往后,攻击范围便会越大。 第一次动用之时,只可对一人发动攻势,第二次便可对两人,如此类推,当他第十二次动用星坠之时,十二次的叠加全部攻击一个人,完全可以越境界而战。 但也想他一开始所想一样,这星坠,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 虽说,断去前十一根经脉之时,皆是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修养。 但是,在这修养的过程之中,他也是无法动用任何真气的。 换句话就是说,如果他用了星坠之后,在往后的几天之内,没有办法使用真气。 他就只能期望,在此期间,没有人发现他,要不然,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那第十二次的星坠,更是要慎用。 毕竟,这一天尚且好说,这一百天时间,若不是有必能躲过的决心,还是很危险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不过,他倒是发现一件奇事。 每次,他动用星坠经脉断去之时,他经脉所自动吞纳的真气,便会散去。 会被这周围的灵植所吞纳。 于是,每次动用星坠之时,这附近的灵植都是极为疯狂,甚至还有些灵植,会反哺他一些真气。 正在这时,便听旁边传来一个响声。 转眸看去,只见云龛也已经出关。 见此,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他们如今的目标,便是那万木山庄。 . 天角城位于万木山庄之下,因为常年供奉万木山庄的原因,被万木山庄庇护着,也成了这过路修士落脚之处。 与此同时,在天角城的一处酒楼当中,一个大汉有些紧张地看向附近的人,随即直接挥手打了一个禁制,将他们一桌人罩在其中。 随后才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吧!这里可是天角城,不知道多少修士在这里藏着,你们自己来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把我带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原本在逗弄兔子的少年,抬起头看了大汉一眼,十分无辜地说道:“你何需如此?” 此话一出,那大汉一脸委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此,那一直坐在一旁的青年才开口道:“星瑾,莫闹。” 闻言,少年笑了笑道:“是。” 这三人便是亓砚卿、云龛与那黄闲。 他们在出关之后,便欲往那万木山庄而去。 不过,在刚要离开之时,亓砚卿忽然想起风司离开之时的传言。 她道,这黄闲对此地极为了解,离去之时,若是带上这黄闲,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一开始,他还在想,若是这黄闲不肯跟他离去的话,那他便用毒气威胁。 但却不想,他刚将此话说出口,便见那黄闲的神情,虽然有些憋屈,但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他便猜到,应当是那风司离开之时,对这黄闲已经下了命令。 而这黄闲本想偷懒耍滑,但却不想,他临走之前,忽然想起此事。 思绪至此,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道:“你到底要说何事?” 这黄闲自从进入这酒楼之后,便一直坐立难安。 他猜想到这黄闲,应当是有事要说,便一直都在等待这黄闲开口。 结果,他等了半晌,这黄闲竟是就同他说了一句这话? 听到这话,黄闲咳嗽两声道:“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闲话音未落,便见他们周围的禁制,竟被人强行打破。 转眸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紫衣,长相很是妖艳的男子。 那男子一打破禁制,就像是没骨头一般靠着黄闲身上。 而黄闲则是在男子靠过来的瞬间,额头起了一层冷汗,但不知为何,即便如此,黄闲也不敢将那男人推开。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愣,他好似明白黄闲为何这般了。 “黄闲,你这家伙,我先前找你出来,你非要躲在平予荒原不出来,怎么现在忽然出来了?”男人有些埋怨地说了一句,随即又说道,“你跟着我多好,压根就不用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神情。 这男子和黄闲的状态,怎么让他想起红煞仙姑和青纣。 不过,比起这个男子,红煞仙姑和青纣,倒是还算是正常了一些。 “顾见微,你不要太过分!”黄闲皱了皱眉,一把将男人推开道,“这天角城中,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闻言,顾见微耸了耸肩膀道:“好吧,我就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才特意来见你的。” 刚才亓砚卿有些被顾见微的行为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这缓过神才发现,这顾见微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竟是个魔修。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并未开口。 他虽是早就知晓,这修行大道之上,有修士、魔修以及邪魔道,三种修行方式。 但是,他这一路走来,甚少见过魔修。 这见到顾见微,还是有些好奇的。 虽说,他第一个见到的魔修,应当是楚仇光,但是,那楚仇光的修为远超与他。 在遇到楚仇光之时,他脑海中也不敢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这小辈倒是有意思。”顾见微挑眉道,“你看着我作甚,不过,你这双眼睛倒是真漂亮。这么漂亮的眼睛,肯定长得也极美,带着面纱做什么?” 闻言,亓砚卿眸子转了转,并未开口。 而那顾见微,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忽然察觉自己被一双极冷的眸盯上。 这侧目看去,便见那人正是坐在一旁的剑修。 见此,顾见微耸了耸肩膀,并未在开口。 他虽是喜欢调戏美人,但是,这有主的美人,他向来是不碰的。 约是安静了须臾,那顾见微有些忍不住道:“你们三个,到这里,是为了那万木山庄吧!” 此话一出,便见三人同时看向他。 顾见微啧啧两声说:“我同你们讲,最近这万木山庄很是热闹,他们宗主那寿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办成功。” 见顾见微说这话只是吊人胃口,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 亓砚卿才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见微一笑道:“你们可知那万木山庄的宗主楚幽,有个独子叫做楚扶言吗?据说这前段时间,这楚扶言被人所害,一身真气尽数散去,这宗主几万年才有这独子,遇到此事,她还如何办这寿宴?” 听到顾见微这话,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天冥石三字。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不对之处。 那天冥石虽是可使修士散尽修为,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当初,那白凌空被天冥石所伤,也是已经痊愈。 这楚扶言若是这万木山庄的独子,不应当无药可医啊! 见亓砚卿如此,顾见微轻笑一声道:“自然,众人皆是好奇此事。只不过,那楚幽将此事隐下,不肯将事情说出,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你是如何知晓?”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顾见微。 这顾见微修为只是元婴,若是那楚宗主要隐瞒的话,这顾见微又从何知晓? “我是如何知晓的啊!”顾见微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道,“因为我是闲着无事,扯天地啊!你这小辈,行走世间,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信任魔修吗?” 闻言,亓砚卿哑然。 随即,转眸看向窗外。 他约莫能猜出这顾见微所言应当属实,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的。 正在这时,便见有两行人相遇在一起。 但观其样子,好似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不是万木山庄和坤羽山庄的人吗?”顾见微凑上来,朝下瞥了一眼道,“这万木与坤羽代代为敌,楚幽定是不会给坤羽的人送请帖,看来这坤羽山庄来者不善啊!” 听到此话,亓砚卿垂眸看向场下。 那万木山庄的人见到坤羽山庄的人,脸色明显不好,但并未开口。 倒是那坤羽山庄的人先说道:“这正逢楚宗主寿宴,我们特意前来拜访,这来者是客,你们总不能将我们撵出去吧!” 听到这话,那万木山庄的人才终是忍不住道:“不邀前来,哪里是客!” “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少宗主吗?”坤羽山庄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毕竟,你们少宗主乃是少见的天骄,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们定是担心得厉害。” “你!” 眼见万木山庄的人,就要同坤羽山庄的人骂起来。 那万木山庄带头之人,挥手将人拦下了,随即说道:“既然诸位道友到此,便是我们的客人,这边有请吧!” 说着,便挥手将坤羽山庄的人朝一个地方引去。 那坤羽山庄的人,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那人身边的人后,还是收敛了表情,沉着一张脸跟着他离去。 “这齐扶蓝还真是,一如往常。”顾见微冷哼一声道,“你看见那齐扶蓝身边两人了吗?那都是大乘修士,这坤羽山庄的人也是不长眼,非要自己送上去。”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了顾见微一眼。 他还以为这顾见微同他一起观看,是因为担心打起来。 但现在看来,这顾见微是怕打不起来。 “算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无用之话。”顾见微耸了耸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眯了一下双眼道,“我说你们三个,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吗?” 说着,顾见微一挑眉道:“我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你们若是肯求求我的话,我便带着你们一起进去。” . 万木山庄隐于南域的一处密林当中,其护宗禁制,乃是一道道的障眼术。 若是无人带领的话,怕是在这密林当中,转上七八日,都无法找到万木山庄的大门。 而此刻,在密林的一棵树前,亓砚卿将自身真气注入手中的令牌当中。 随即,便见他们不远处出现一道光波。 几人见此,直接进入那光波当中。 在跨过光波的瞬间,真正的万木山庄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万木山庄两侧有无数的奇石怪峰,往前走上几步,便可见到无数的花海,园林,其中还散落着各种宫殿。 看上去宛如仙境一般。 见此,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这人间其他宗门,皆是苦修居多,随便找个峰头便可落脚,这万木山庄的人,倒是惯是会享受。”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他有些听不出,顾见微这话是在嘲讽万木山庄的人,还是在嘲讽他们。 他最一开始在天缘山便是在一个峰头待着,后来到了九池,发觉云龛也是在一个峰头。 后来去的无妄,万剑宗,众人皆是独处于峰头当中,能有个小院房间便已经实属不错。 毕竟,他们多半还是在洞穴中修行居多。 如今见到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有些惊骇到了。 正在此刻,便见一个身影朝着众人迎了上去。 定睛一眼,只见那人,正是与他们分别有段时间的音墨。 “诸位道友前来,在下有失远迎。”音墨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 在看到音墨的瞬间,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万木化影》这个功法。 先前他还说要修行一下这《万木化影》,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并未实现。 看来,应当要寻些时间,修行一段时间了。 在听到音墨的话后,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音墨,你还真是至交好友遍天下,宗门令牌随便撒啊!” 闻言,音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无措地笑了笑。 见此,顾见微掀了掀眼皮,并未再开口。 他先前以为这几人没有令牌,还说让这几人求求他,他便带着这几人进去。 结果,这几人反手就掏出了这音墨给的令牌。 而他手上这令牌,也是那音墨所给。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定是辛苦了。”音墨见顾见微脸色不好,直接说,“那几位道友就先跟着我前来吧!” 说着,便走在前方为几人带路。 见此,几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跟上了音墨的脚步。 而让亓砚卿有些意外的是,那音墨将众人带到一条长河前,随后指着河上的小型行宫道:“诸位道友,可进入那行宫先行休息,待到寿宴开启之时,我们自是会通知诸位道友的。” 说着,音墨一顿继续说道:“诸位道友,在进入那行宫之后,打下禁制就可以,你们想几人住在一起,便可以几人住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几处行宫,也不知是不是这音墨故意的原因,他们面前的这几处行宫,皆是无人的。 “那诸位道友就先行休息吧!”音墨笑道,“在下还有一些时间,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音墨便转身离去。 顾见微看了几人一眼道:“这行宫可算不上小,住上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一个人住实在是太亏了,那我便和黄闲住一起吧!” 话音落下,顾见微也不等黄闲反驳,直接拽着黄闲衣领便朝一处行宫走去,在进入行宫之时,直接挥手打下一个禁制。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道:“你与我同住。” 亓砚卿颔首。 两人便选了一个河中央的行宫,走了进去。 在进入行宫之后,亓砚卿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禁有些惊叹。 这行宫内部也是雕梁画栋,处处锦罗绸缎,在各处角落,还放置了各种引灵花。 见此,亓砚卿一笑道:“那顾见微话倒是说得不错,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惯会享受的。” 闻言,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喜欢?” 嗯? 亓砚卿一愣,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并未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在问他一件很是寻常的事情一般。 “修士无需在意身外之物。”亓砚卿回想平日云龛也是走到哪里都可修行,便道,“也并未有什么喜爱不喜爱,左不过就是修行之地。” 此话,倒是,的确属实。 对于他们修士来说,住在精致的宫殿当中,或者皆是灰尘的洞穴当中,并未有多大差别。 毕竟,这一入定,周围他物,皆是难入其眼。 “我知晓了。”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 见此,亓砚卿一愣。 啊? 云龛明白什么了? 他刚才说什么话了吗? 正在此刻,亓砚卿忽然察觉有人接近他们的禁制,于是便借口道:“我去看看,是何人经过。”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观其背影,竟是有些落荒而逃之意。 亓砚卿本身情绪起伏很大,但是,当他看到禁制之外那人后,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他挥手将禁制打开道:“秋寒。” 那如今站在禁制之外之人,正是挽秋寒。 他当时见那挽秋寒之时,挽秋寒不过筑基,如今已是金丹。 论天资来说,挽秋寒乃是四灵根。 论资源来说,他们天缘山不过八等宗门。 这挽秋寒能修至此处,可见其心性坚定。 “好久不见。”挽秋寒跃上行宫道,“我本以为,此生无见面之时,却意外遇到一个机缘,修至金丹,这才有了重逢之时。” 说着,挽秋寒顿了顿,随即才说道:“那秋水门之事,我还是要……” “并不是我做的。”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挽秋寒道,“他们也算是得了报应,遇见一个疯子,将整个宗门葬送。” 听到此话,挽秋寒沉默片刻道:“不管如何,宗门之仇,终究算是报了。当初,秋水门之人,尽数去了那蛮荒草原,如今尽数折在那处,也算是福报。”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 他能从这挽秋寒声音中听到无尽的恨意。 其实,别说是挽秋寒,就算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开始本以为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场,后来,知晓那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刚升起报仇之意,结果,仇人尽数被杀,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亓砚卿肩头微微一痛,抬头看去,只见那挽秋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说道:“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谈这些事情也是无用,倒是你,最近过得如此?” “我很好。”亓砚卿露出一个笑容道,“我遇到了心慕之人,也遇见几个友人,几个前辈,他们对我皆是很好。” 亓砚卿本是想告知挽秋寒自己过得不错,但却不想,挽秋寒的重点并没有落到他整句话上。 而是,眉头紧皱道:“心慕之人,是谁?” 闻言,亓砚卿有些沉默。 这挽秋寒,还当真是…… “可是,那与你一同进入行宫之人?”挽秋寒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道,“我观其模样,应当是醉心于修行之人,你与他相伴,可行?” 他虽是与亓砚卿甚少有相处之时,但却也知晓,这亓砚卿是个喜爱闹腾之人,和那人家说八句话,他都回不了一个字的人待在一起,当真会欢乐吗? 再说,这亓砚卿踏入修行之道,这才多少年,怎得就被人拐走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原本待在房间之中的云龛,忽地出现在亓砚卿身边,抬眸看向挽秋寒。 虽是,云龛眸中带着无限寒意,他甚至觉得再多看一眼,浑身经脉都要断掉。 但是,一想到亓砚卿的事情,挽秋寒还是冷眼瞪了回去。 他虽是修为低微,但是,作为亓砚卿的师兄,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能让步。 他这小师弟,已经没有师父与长老护着了,他身为师兄,自然是要尽到自己的用处。 见到挽秋寒如此,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大约是懂挽秋寒的意思的。 他在宗门当中,唯一相熟的便是他的师兄,师父,以及左长老。 这挽秋寒身为左长老的弟子,自然也算得上是他的师兄,也算是现在与他亓砚卿,为数不多有牵绊之人。 更算得上是他的“长辈”。 在这般事情上,挽秋寒自然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虽说,这道理他是都懂得。 但是,云龛与挽秋寒对上,他的内心却是的确纠结。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之意,亓砚卿咳嗽了一声道:“秋寒师兄,我没有事情,我很好,等他日大典,定是会邀请你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去修行吧!” 说罢,亓砚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真气包裹住挽秋寒,将挽秋寒送到地面之上,随即,又抬手打下一道禁制。 直到落到地面上时,挽秋寒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挽秋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行宫上的禁制,眸中闪过一丝质疑。 他这师弟,与那修士,还未结成大典,便已如此? 不对,等一下,什么大典? 挽秋寒眯了一下双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看来,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将修为提升上去,要不然,他自家师弟之事,他都无法插手其中。 与此同时,在行宫之上,亓砚卿垂眸看着地面,不知该说什么。 他虽是爱慕云龛,但是,将此事告知与他人,他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羞于开口。 这是,便听到云龛道:“砚卿。” 闻言,亓砚卿下意识地抬眸。 正好便对上了云龛那双眼眸。 此时,云龛的双眸中染上了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情绪,像是生气,又像是愤怒。 想到此处,亓砚卿快速将自己的想法,抛置于脑后。 云龛本就是性情清冷之人,如何会因为那挽秋寒随便说的几句话,便会生气愤怒。 他定是因为被那挽秋寒所说之话,影响到了,所以,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砚卿,等我结婴。” 第48章 光柱降临 砚卿, 等我结婴。 这个六字,一直徘徊在亓砚卿脑海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有些无措地伸手揉了揉自己额角, 随即直接躺倒在床上。 先前, 云龛在行宫外同他说了这句话后,便折返回去修行了。 倒是他被这句话影响的, 无论如何都无法入定。 想到这里,亓砚卿打了一个滚,直接将怀中睡着的兔子拽了出来,摇醒道:“兔子, 你说云龛说这话, 是什么意思?” 兔子本身睡得晕乎乎的, 这猛地被亓砚卿晃醒,眸中满是疑惑。 刚才,主人说了什么? 见到兔子这般,亓砚卿直接将兔子推开道:“此事, 问你也是无用,你也不知此事。” 听到这话, 兔子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刚才, 主人到底问他什么了,早知道这样, 他就不没事睡觉了。 此刻,亓砚卿望着墙面, 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等他结婴。 云龛之前就说过, 他日两人结婴之时, 便是并魂大典之时。 如今云龛再提这件事, 是想要快些与他举行并魂大典吗? 思绪至此, 亓砚卿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定是他想差了,云龛怎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心急。 不行,不能在如此了。 亓砚卿猛地坐起身,他如今情绪实在是太杂乱了,在这般乱想下去,也是不可。 既然,无法入定,不如就借此机会看看那《万木化影》,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兔子和玄惑鲸送出房间,随后盘膝坐下,将那功法取出,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功法当中。 在他神识进入功法的瞬间,亓砚卿便觉自己进入了一片神奇的天地当中。 在其周围,全部都是一些看不懂的金色印字,那些印字漂浮在他的周围,形成一条金色的“河”。 见此,亓砚卿伸手触摸那金字。 在一瞬间,他只觉手指一阵刺痛,脑海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万木化影,这世间万事万物,皆可化作我的双眸,将其神识分为无数,落入世间当中,借此为因,助化双眸。”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一愣。 神识化作无数? 凡是修士神识探知,乃是以铺天盖世之势扫荡过去,于是,被扫荡之人自知知晓。 若是像这功法所言,将其神识分为无数,落入世间草木之上,草木可将其隐藏,而此时,草木自然便化作了你的双眼。 但是,这神识是很脆弱的东西。 一旦被摧毁,修士自身也将会受到极重反噬。 如何,能将其神识化作无数?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便见一个金字漂浮到他的面前。 见此,亓砚卿伸手触碰上去。 那道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引起神识,一分为二,自身动的手,不会伤其本源,待到神识恢复之日,自是可将神识分二,如此反复,便可将此神识化作无数。”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沉默半晌。 也便是说,不断地斩断,不断地痊愈,便可做到。 看来,想要将这《万木化影》修行完全,也是一件不易之事。 想起这事,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音墨的身影。 那音墨看上去也并不是意识坚定之人,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既然那音墨也可做的,也便是说这是能做到的,那他自然也可做到。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神识引出来,又以神识化出一线,直接将自己的神识一分为二。 几乎在他动手的同时,剧痛瞬间席卷上亓砚卿的全身。 那是一种他无法言语的痛,他痛到想要昏厥过去,但是,那神识之伤,却使他无比清醒。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昏厥与清醒,他的浑身上下都在传来一阵剧痛,他想要清醒过来,但却睁不开双眼。 想要昏过去,但是剧痛却使他无法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才缓缓有了意识,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云龛担忧的双眸。 见此,亓砚卿想要伸出抚摸云龛。 但是,却是连一丝气力都使不出来。 见此,云龛一把将亓砚卿抱在怀中,将自身的真气一点点的引了过去。 他引过去的每丝真气都是极为小心,就好像担忧他的真气会伤到亓砚卿一般。 感受到云龛的所作所为,亓砚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本身与云龛就是同体,云龛的真气自是不会伤到他,如今云龛这般行为,应当也是担忧得紧了。 “砚卿。”云龛将亓砚卿状态好些了,将亓砚卿放在床上道,“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试图坐起身,在挣扎一番无果后,眨了眨眼睛道:“我在修行功法。” 云龛皱眉道:“太冒险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内视自己的丹海。 只见此刻,他的丹田已经他浑身经脉,都呈现一种很是萎靡之像,而且,此时,他的经脉竟也无法自动吞纳真气了。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知晓,神识受损对一个修士来说,是怎样的伤势。 若不是因为此刻,他身边有云龛的话,怕是他的情况会更差劲。 正在这时,便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眸望去,只见那玄惑鲸正以半人半鲸的模样,抱着兔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心脏猛地跳动。 在内心告知自己几遍,那玄惑鲸是自家孩子,随后才说道:“发生何事了?” 这每次玄惑鲸化为人形,兔子都会嘲讽一番,在反复四五次之后,那玄惑鲸是打死都不肯化成人形了。 怎么今日,会主动化作人形。 听到这话,玄惑鲸凑到亓砚卿面前,将兔子放到亓砚卿怀中道:“主人,刚才兔子忽然就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亓砚卿担忧,兔子是否是受他影响之时,便见那兔子忽然打了一个嗝。 随后,便见他头顶的那朵小蓝花,直接掉落了下来,一根只有两片叶子的小绿芽,忽然出现在兔子头顶。 见此,亓砚卿不禁有些语塞。 倒是一旁的云龛道:“水天树的种子。” 在云龛话音落下的瞬间,兔子也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地上掉在地上的小蓝花,兴奋地跳了跳。 但是,在看到众人都盯着他的头顶后。 便有些不可置信地摸向自己的头顶。 随后,兔子生无可恋地直接倒在了地上。 正在此时,便见一道蓝光闪过,变为巴掌大小的玄惑鲸,开始抱着自己的小蓝花哀嚎。 亓砚卿看着这情况,沉默良久。 有这一兔一鲸陪在他的身边,他怕是少不了头痛。 想到这里,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云龛说道:“云龛,你不是说那水天树的种子,一直未有人使其发芽吗?” 那兔子只不过是将这水天树的种子,吞进肚子当中,竟是使其发芽了? “木形珠。” 云龛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云龛这话说得不错,虽说这兔子素来喜欢胡闹,但他毕竟是木形珠的守护兽。 这五行之珠本就是五行之力的凝聚。 兔子是木形珠的守护兽,而那水天树的种子,在兔子的影响之下,能发芽也是正常。 只不过,兔子可能不太喜欢。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的兔子,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听到这话,兔子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用爪子扒着床边,一副要吐的模样。 可他吐了许久,依旧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亓砚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它已经发芽了,你当然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此话一出,兔子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在床上不断的打滚,然而,在滚到玄惑鲸身旁之后,直接一脚将抱着小蓝花哀嚎的玄惑鲸踹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本身还在担心兔子,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没有用处。 在此刻,那被踹下去的玄惑鲸抱着小蓝花飘了上来,张嘴就要和兔子吵。 云龛见此,直接挥手一道禁制打下,直接将兔子和玄惑鲸关在其中。 随即,云龛道:“圣树之人。” 亓砚卿一愣,随后眸色沉了沉。 原本那水天树的种子,便尽数被圣树的人带走,云龛也是无意间发现了一颗。 这圣树之人多年未培育出来,如今被兔子养了出来。 那些圣树之人发现此事后,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看来,他们以后的行动要更小心一些。 正在此时,便见一道飞剑传书,直接停在亓砚卿的面前。 亓砚卿挥手将那飞剑传书打开。 便见那上面写着“打开禁制”四个大字。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周辰到了。” 闻言,云龛的身影忽然消失,等再次出现之时,旁边还站着一个周辰。 周辰一开始看到亓砚卿有些兴奋,刚欲开口,便瞧见亓砚卿那副虚弱的模样。 他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一旁的云龛,又看了看床上的亓砚卿。 这事实不能和他想的一样吧? 眼见周辰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亓砚卿咳嗽一声道:“周辰,你来寻我,是为何?” 听到此话,周辰这才反应过来,应声道:“我与那音墨相识,听他说,他将令牌送与一个红衣修士和一位剑修。我猜到是你两人,便向他要了方位,在看到禁制之时,这才肯定了我的猜想。”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那顾见微话当真是说得不错,这音墨还真是至交好友遍天下,宗门令牌随便撒。 “星瑾,你我多年未见,我也是十分想念你。”周辰挑了挑眉毛道,“所以,我这才赶过来见你。” 若是这话是其他人说的,亓砚卿定是信的,内心也会不禁有些感动。 但是,此话若是周辰说的话,他倒是有些存疑。 见此,周辰撇了撇嘴道:“好吧,我是与白师兄和王慎一起来的,他们两个闭关了,我无处可去,听说你来了,便来寻你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与云龛独自行动,是为了避开魂殿之人,在暗中寻那虚空之门,所以不与宗门一起行动。 这周辰等人,参与寿宴,不应当是与宗门一起行动吗? 见亓砚卿如此,周辰自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满露苦意,声音有些绝望地说:“一年前,宗主回来之后,将整个混灵门整治了一番,随后,便直接闭宗了。” 说着,周辰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说道:“那一天,我们混灵门的执法堂,血都浸透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叹了口气。 想来那风司应当是寻出魂殿之人的办法。 当初,那风司同他说,若是有消息会告诉他的,如今一年时间已过,风司并未联系他。 再加上,如今这混灵门闭宗,这情况怕是要比他想象得更糟糕一些。 “我们混灵门本身等级就在那万木山庄之上,再加上又不是同域宗门,宗主在接到万木山庄的请帖之后,并未让宗中弟子前来。”周辰耸了耸肩膀道,“宗主派了两位长老前来,我觉得其中有些机缘,便求了宗主。宗主不许我跟着长老前来,但没说,不能自己前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周辰。 原是这般原因,这周辰才会用音墨给的令牌前来。 说到这里,周辰无奈地撇了撇嘴。 若不是他死皮不要脸一直缠着宗主的话,宗主才不会让他们出来。 “其实,我们来这万木山庄,还有一件事情。”周辰双眼微微眯起道,“我听闻他们这万木山庄的少庄主,楚扶言一身真气全部散尽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抬眸看向周辰。 周辰远在中域混灵门,为何会知晓南域万木山庄中的事情? “我知晓此事,乃是因为我认识音墨啊!”周辰撇了撇嘴道,“我当时与那音墨联系之时,正好白师兄也在现场。你也知晓白师兄也曾经受过这种伤,所以,我们才会特意来这万木山庄走上一遭。”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他本以为其中有什么隐秘,结果,就只是音墨那家伙话痨。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那他现在大概知晓,那顾见微是如何知晓此事了。 毕竟,那顾见微与音墨也算是友人。 “不过,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周辰安静片刻,忽然说道,“我先前听宗主所说,那楚宗主将众人召唤至此,不仅仅只是为了寿宴。” “那是为何?” “我不知道。” “你不知?” “不知。” 亓砚卿眯着双眼盯着周辰,这周辰不知发生何事,竟还将此事告诉他们? 而被盯着的周辰,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亓砚卿。 他也想告诉亓砚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关键是,他偷听到一半就被宗主发现了。 要不是古长老求情的话。 现在就不要说,站在亓砚卿面前聊闲。 他怕是也要被挂在执法堂的墙上。 . 亓砚卿在行宫之中养伤多日,正当他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一道绝强的气势笼罩住整个万木山庄。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那寿宴将要开启。 于那云龛对视一眼,便一同朝向那万木山庄的主殿中赶去。 待赶到主殿之时,他们这才发觉,那宫殿之中已是高朋满座,而各宗弟子,便站在其长老身后。 他们本身来的便已经很晚,再加上,又不与宗门一起,便站在了主殿的最外围。 正在这时,那道绝强的气势瞬间笼罩住整个主殿。 随即,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身影极为纤弱,但一眼望去,却是看不清,那人影的真容, 那人影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般,微微撇头,便将众修士的神识全部击退。 她似乎并未使用任何真气,但是,主殿当中的修士,却皆是看不透她的真容,可见此人,修为极为骇人。 见此,亓砚卿收回目光,看向地面。 他在赶来这万木山庄之时,便知晓,这万木山庄的庄主乃是化神九成的真君。 他这一路上遇到的真君与仙尊并不在少数,但是,那诸位前辈,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也并未在他眼前,展现过他们修为的强悍。 今日见到这万木山庄,庄主之时,他这才知晓,那几位前辈的实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与此同时,便听到一声清冽的声音传入众人的神识深处:“诸客前来,万木山庄实乃有幸。” 那声音很是清冽,但却好像带着一丝魔性,使听到这话之人,内心升起一种信服感。 而这声音的主人,便是这万木山庄之主,也便是这场寿宴的主人——楚幽。 这楚幽在七千岁达到大乘,九千岁摸到化神的门,如今正是她的万寿大宴,而她此刻,也已经是化神九成的真君。 仅仅一千年,便从化神一成达到化神九成,可见这楚幽天赋也是惊人。 而想起此事,亓砚卿不禁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三百岁,便可达到七转金仙,实在是万灵大世界第一人,乃是不世出的人才。 老师说得不错,也是因为云龛如此坚毅,便仅凭三百年,便坐在了仙首之位。 而那楚幽在说完那话之后,便收敛气息,入座,寿宴也正式开始。 依照常规,应当进行唱礼。 就见一位女修走上前来,朱唇轻启道:“请诸位道友献礼,为宗主贺寿!” 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十几位女修闪身而出,向诸多宗门所在方向而去。 想来是要寻那礼单之因。 约是片刻,便见一女修,捧着一礼单道:“闽佑天悟,献万年莹草一株。” 闻言,亓砚卿抬眸朝前望去,只见女修缓缓打开一个玉匣,露出当中的一株灵草。 那灵草通体为碧玉色,一眼望去,如同一块宝玉一般,在多望一眼,便觉体内真气彭拜。 果真,不愧为万年莹草。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这莹草虽是并不能诞生灵智,但万年,换作是他们,应当已是六品灵植。 这六品灵植的守护兽,至少也是七级妖兽。 七级妖兽换作是修士,那也便是合体境修士。 那献礼的闽佑天悟,也不过是合体境,而这妖兽在同级之中,面对修士之时,更占有先天之势。 想来这闽佑天悟,在得到这万年莹草之时,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而他却是将这万年莹草,拿来作为献礼,可见,这闽佑天悟对此寿宴的看重。 楚幽垂眸看了莹草一眼,挥手道:“闽佑天悟有心了,这沧鸣精髓,乃是我早年所得,便送与你。” 听到这话,那闽佑天悟大笑几声,想来是极满意的。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那万年莹草虽是难得,可这楚幽所出手的沧鸣精髓其稀有程度,更在万年莹草之上。 而且,观这闽佑天悟浑身金气盎然,分明就是金灵根的修士。 那万年莹草在这闽佑天悟手上,本身就是无用之处,如今换取这沧鸣精髓,自是值得的。 怪不得,这闽佑天悟如此兴奋,也怪不得,他会将这万年莹草拿来送人。 这其他散修见此,也是纷纷将自己的献礼奉上,也是皆是从楚幽手中,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这散修献完礼后,便轮到各大宗门。 此时,亓砚卿这才发现,那些七等八等宗门献礼,一般都是宗主前来。 六等五等,则是护宗长老前来。 四等以及三等,则是长老前来。 二等一等则是,派宗中弟子前来。 而这低于万木山庄的宗门,一般是献礼,楚幽需要赠礼,而高于万木山庄则是赠礼,无需楚幽还礼。 看着眼前不断的献礼,赠礼,亓砚卿双眼中带了一丝茫然。 刚才在看到那万年莹草之时,他忽然想起了钰萤,他与那钰萤也是好久不见。 先前,老师对钰萤态度也甚是奇怪。 他询问老师,老师不肯告诉他,若是有一日,他遇上那钰萤,定是要将心中疑惑,询问出口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楚幽的声音,再次在他神识深处响起。 “诸位同道来此,想来也是因为那名古战场即将开启之事,本君手中虽有通往战场的令牌,但是不过三百二十七枚。” “在过几日,便是光柱降临,到时候,以光柱在决定这令牌所属。” 听到此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光柱降临,是什么? 先前风司似乎并未提及此事。 还有,那所谓的名古战场又是什么?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忽觉意识当中,有一道清冽的气息靠近。 抬眸看去,只见云龛正垂眸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转眸环视四周,只见那高座之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殿中的修士也在陆续离开。 “砚卿?” 亓砚卿自是知晓,此事不是说话之地,便道:“我们先离去吧!” 他们赶往这大殿之中,还有些不熟悉这万木山庄的路,但是,折返回去之时便已知晓,速度便快上许多。 直接走到行宫,进入房间之中,云龛才说道:“可是身体不适?” 闻言,亓砚卿一愣。 随即,才发现过来,云龛是以为他身体不适,所以才会云游天外。 于是,咳嗽一声道:“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我只是有些不清楚,这名古战场和那光柱降临是什么?” 此话一出,云龛眉头微皱道:“名古战场千年开启一次,光柱降临五百年开启一次。” 亓砚卿听到此话,微微颔首。 那云龛的意思,就是他不知晓了。 不过,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云龛这副样子倒是可爱。 分明就是不知道,但却还装作一副冷漠的模样。 但见,云龛如此,亓砚卿自是不好再多调侃。 亓砚卿咳嗽两声,取出一道飞剑传书,写上几字之后便传了出来。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到行宫之外传来黄闲的声音。 闻言,云龛转身将那黄闲带了回去,还顺带地将那顾见微也带了回来。 “黄闲,你可知道那名古战场?”亓砚卿见了黄闲,直接开口道。 黄闲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顾见微便说道:“这名古战场传说是由十几位八转金仙缠斗形成的,在那名古战场有一种特殊的魔兽,那种魔兽没有神识,只知道杀戮。所以,每次这名古战场开启之后,各宗门将派弟子前去,斩杀这种魔兽,而在与魔兽的对战当中,修士往往也可以得到机缘。” 说到这里,顾见微一顿道:“你问这名古战场,应当也想知道这光柱降临吧!”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位竟是能猜出? 见此,顾见微双手抱胸,靠在一边的柱子上道:“光柱降临在万木山庄的一个秘境中,在进入此秘境之中,无论你修为如何,都会被压制成练气。此刻,天空将降临三百二十七道光柱,你若是能抓住此光柱,那令牌便是到手了。” “别问我怎么收服光柱。”顾见微像是看出亓砚卿要说什么一般,连连挥手道,“据听说和机缘有关。不过,在你收服光柱之后,他人也可来抢夺光柱。那时候,虽说你们同为练气,但是他修行多年,自然比你手段要多。” 闻言,亓砚卿眸色微沉,若是这般的话,被逼无奈时,他怕是只能动用毒气。 但是,此番行为,还是不可。 对于练气来说,他的毒气实在太过于强悍。 大家皆是同门,倒是不必下如此毒手。 不过,事实情况,还是要到了那时候才知晓。 若是,他人以实力降服他,他也只能自认倒霉,若是,下毒手的话,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件事。”顾见微挑了挑眉毛道,“那令牌一次性只能让一个人进去。而且,你们在守光柱之时,不可离开光柱的所属范围。要不然,光柱将会成为无主之物。所以,在那秘境当中,你们就不要想着能帮对方了。” 看来,的确是要各凭本事了。 “不过,你们也无需如此紧张。”顾见微耸了耸肩膀道,“这名古战场千年开启一次,但是令牌却是五百年下放一次,而这令牌,则是一次性下放五千枚令牌。” 五千枚令牌? 亓砚卿一惊,那楚幽只拿出三百二十七枚令牌,那还剩下四千六百七十三枚。 不过,看那楚幽的样子,她手中的令牌,应当是尽数拿出了,那也就是说,这令牌,并不只有万木山庄有。 “聪明。”顾见微轻笑一声,“这令牌下放宗门,九池、水落、圣树、无妄以及冥常各八百枚,这剩下的一千枚则是分布在五域的各大宗门当中,而这万木山庄便是剩余的一千枚令牌中,拥有者最多的。” 顾见微如此之说,亓砚卿便大致清楚了。 那八百枚令牌,通通都在一等宗门手中,这其他人自然不敢抢夺。 但是,这万木山庄只是个四等宗门,在其之上还有二等三等,若是万木山庄不将这令牌送出去的话,怕是要遭殃。 而且,这送也不能随便送。 所以,这万木山庄,便借着这光柱降临,将这令牌送出。 而那二等三等宗门,一般都依附在一等宗门之下,这一等宗门手中的令牌,自然会予给他们。 所以,这四等以下的宗门,来这万木山庄的人,才会如此之多。 “我让你们不用太紧张的原因是,来争这名古战场的修士,多半不是小宗门的人,便是散修,那些天骄如今手中多半都已经有了令牌。”顾见微耸了耸肩膀说,“所以,你们就是将那令牌抢到手,也不用怕那些人报复与你们。” 亓砚卿见顾见微如此清楚,随后才说道:“见微兄,也要参与吗?” 此话一出,顾见微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而去。 见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才说话,有不对之处? 直到那顾见微走远之后,黄闲才压低声音小声道:“那顾见微便是冥常的人,他没有拿到冥常的令牌,所以,才到这万木山庄的。” 闻言,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 看来的确是他口无遮拦了。 不过,这顾见微竟是冥常的人? 也对,那冥常是五个一等宗门当中,唯一一个由魔修组成的宗门。 这魔修虽是不像邪魔道一般,惹人厌恶,但是,正道修士,一般还是甚少与魔修交往。 导致这魔修行于世间很是危险,于是,五域魔修几乎全部聚在一起,形成了这冥常。 这所谓的一等宗门,至少需要一位五转金仙坐镇。 九池当中,云龛乃是七转金仙,剑老乃是六转金仙,御尘则是五转金仙,还有其他金仙外人不可知晓, 水落当中,天水仙尊乃是六转金仙。 圣树当中,止音仙尊乃是五转金仙。 无妄当中,天清仙尊乃是六转金仙。 这些宗门当中,也都是至少有一位五转金仙。 而那冥常则是最特殊的一个宗门,在这宗门当中并未有五转金仙。 但却有九位四转金仙。 也是,因为如此,那冥常才破格成为了一等宗门。 顾见微身为一个魔修,所属宗门是冥常,也的确应当。 黄闲叹了口气继续说:“他们冥常之中的人,的确有些多,而且,这其他宗门也不是像万木山庄这般,所以,见微这才没有得到令牌的。”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看来,这段时间,他还是别在顾见微面前提及此事了。 . “诸位同道,在进入这秘境之后,那光柱降临便会开启。”楚幽站于高位看着众人道,“那我便将这秘境开启。” 话音落下的同时,楚幽微微抬手,便见无数道光柱从天而降,而被光柱打中的人,则是消失在原地。 见此,亓砚卿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光柱。 在被光柱罩住的瞬间,他只觉浑身一热,随即,眼前一晃,等那光柱消失之后,他便到了一片神奇的天地当中。 他脚下踩得好像是水,但却是很软,而且,他即便不用真气也不会掉下去。 而他头顶的天空,在一片漆黑中,时不时划过几道绿色的霞光。 见此,亓砚卿上前一步。 而他这一步踩下,脚下忽然亮起星光般的繁星点点。 这片天地,当真是极美的。 只不过,不知那所谓的光柱降临于一同进入此方空间的人,去向了何方。 如此美景,一人独享,内心总有一种不愿。 正在这时,便见天际划过一道金光,那金光快速朝前方掉落而去。 这便是光柱吗? 亓砚卿快速朝着那金光而去,而他每踏一步,脚下便会泛起点点星光。 那光柱离他所在之地并不算远。 直到亓砚卿追到之后,才发觉,那所谓的光柱,便是一道金色的光线。 见此,亓砚卿伸手触向那光线。 在他碰到光线的瞬间,那光线瞬间化为光柱,将他罩在其中。 而光柱将他罩住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便见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高台之上。 高台上,还有许多像他这般的人。 见此,亓砚卿连忙垂眸看向高台之下,只见那高台之下,乃是一个很宽阔的圆台,在圆台上方悬着无数的光线。 高台之下的人,则是在追逐着光线的踪迹。 “这便是光柱降临。” 正在亓砚卿打量下方的情况时,耳畔忽然响起顾见微的声音。 亓砚卿猛地回头,只见那顾见微正站在离他三步远之地,看着他。 见亓砚卿不解,顾见微继续说:“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光柱降临与机缘有关,这机缘最好的人,便会被光柱传入一方天地,你抓住便是。这机缘不好的人,便要像他们这般追逐光柱。”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微怔。 他刚才在圆台之上看到了云龛的身影,他一直都以为,云龛也是机缘极好之人。 第49章 重回千幻村 思绪至此, 亓砚卿收敛了所有神情。 不管如何,他是相信云龛的。 云龛定是可以得到光柱的。 “你倒是对那人有信心。”顾见微扫了亓砚卿一眼,随即垂眸看向圆台之下。 那黄闲身为妖兽, 即使修为被压制, 情况也肯定要比修士强。 只不过,若是说机缘的话, 那黄闲完全可以用,一点没有来形容。 正在这时,便见空中无数光柱直接落下。 那些光柱就好像是选好主人一般,直接对着下方的修士落下。 在那三百二十七道光柱, 全部落于人身上之后, 他们所在的高台一阵抖动, 随即,直接与 在落地的瞬间,亓砚卿瞬间被感觉无数的神识,朝他扫来。 与此同时, 身后的顾见微轻笑两声说:“小辈,现在才是热闹的开始, 咱们现在要守柱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便见无数修士朝他们所在之地走来。 见此,亓砚卿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先得到光柱, 那些人便会将目光凝聚在他们身上。 这哪里是所谓的机缘好,这是所谓的机缘不好吧! 思绪落下的瞬间, 便见一个大汉站在他的面前道:“这位道友, 有请了。” 见此,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颔首。 在那大汉靠近他的瞬间, 那光柱瞬间扩大,将他们两人同时罩住。 原来如此。 他一开始还在想,那顾见微所说不可离开光柱,那他们对战之时,又该如何。 原来,这光柱可将两人同时罩住。 不过,这动作还是要尽量轻一些,要不然,很容易便会从光柱之中出去。 思绪至此,亓砚卿丝毫没有一丝犹豫。 直接一击镜花水月,在那大汉无法动弹之后,又是一击曜尘斩,直接将那大汉轰出光柱范围。 在大汉离开光柱的瞬间,那光柱的范围再次缩小,只能将亓砚卿罩住。 见此,亓砚卿微微侧眸,看向其他人。 他发觉,那光柱其实会跟着所属之人所在方位移动,只不过,移动速度很是慢。 若是不等着那光柱的话,一旦对战两人同时离开光柱所属方位,那光柱便会化为光线,再次折返回空中。 半株香的时间后,那光线才会再次落下。 看到这里,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若是大范围的作战,他的确畏惧他人的,毕竟他的实战经验,确实不如这些人熟练。 但是,若是小范围的话,他压根不会畏惧任何人。 越是小范围,对于他的镜花水月,便越是有优势。 想到这里,亓砚卿刚想看看,云龛情况如何。 便见一个修士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亓砚卿双眼微眯,直接迎了上去。 最一开始,他的镜花水月只能正面对敌,在不知对阵多少次后,他已经可以将镜花水月分成几道攻势,从不同的方向对敌。 他也可将那曜尘斩以凝气化刃的方式,以不同方向,角度来对付敌人。 在重复了几百遍之后,先动用镜花水月,在发动曜尘斩,亓砚卿几乎熟练到,可在同一时间发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亓砚卿觉得耳畔的嘈杂声弱了一些,他这才回过神,环视四周。 只见他的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那些人此时,皆是同一双忌惮的双眸看着他。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倒是松了口气。 他在不断的对战中发现,虽然在这里只能动用练气九成的真气,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却还是化元七成的。 如此,可以一直保证他可以,以练气九成的状态对敌。 而且,在这里,抢夺光柱失败之后,这个失败的人,是不可以在挑战一遍的。 也是因为种种原因,再加上他手段干脆的原因,现在这些修士也在畏惧他。 他虽是并未挑战,但却是也知道,那些挑战者,是有挑战次数的。 如果在挑战次数之内,没有成功的话,便没有再次挑战的机会了。 所以,此刻,他才会这么清闲。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察一股气息在朝他靠近,于是抬手便要发动攻势。 只不过,还不等他动手,顾见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挺可以啊,小辈。”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顾见微。 只见此时顾见微身形虽然狼狈,倒是身上却依旧罩着一个光柱。 想来也是守柱成功了。 “见微兄。” 顾见微啧啧两声道:“这些抢柱之人真是疯魔了,完全和打车轮战没什么区别了。” 亓砚卿微微颔首,双眸却依旧在寻找云龛的踪迹。 他只见那圆台的一处角落当中,云龛正盘膝坐在地上打坐,而其周围的修士,压根就不敢靠近云龛。 “这印子泠的情况还好,我看黄闲的状态可不怎么样。”顾见微耸了耸肩膀说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顺着顾见微的目光看去。 只见此刻,那黄闲身边正围绕着一群人,那一群人似乎都在等着与黄闲对阵。 “黄闲身体虽然强悍,但是,其功法却是单一。”顾见微双眸微眯道,“是我之前想差了,我本以为这会是他的优势,但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他被围攻的点。” 亓砚卿叹了口气,刚欲开口。 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回到进入秘境所在的平地之上。 与此同时,楚幽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诸位同道,光柱降临已然结束,在结束前,仍在光柱之内的修士,将获得令牌。”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这光柱降临很明显就没有结束,而是被那楚幽从中截断。 但他们也不是那楚幽的对手,在听到这番话后,只能点头同意。 亓砚卿心里也是有无限疑惑,但他知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便于云龛、顾见微和黄闲三人,一同折返回他们所在的行宫。 在走进房间,便见顾见微脸色有些阴沉道:“果真如此。” 亓砚卿见顾见微知晓些什么,便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那楚幽的独子楚扶言。”顾见微道。 闻言,亓砚卿微微皱眉道:“与这楚扶言有关?” “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这楚扶言一身真气散尽吗?”顾见微双眼微微眯起道,“这件事,我是从我一个师弟嘴中得知的。我师弟本来要与那楚扶言一同进入秘境,但因为我有事找他,他便错过了。结果,那原本进入秘境的七个人,只有楚扶言出来了,而且,这楚扶言一身真气还散尽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半晌,才继续说道:“你现在提及此事,难道是因为,那秘境又出事了?” 这楚幽心系幼子,能让她如今焦急的,多半与那楚扶言有关。 而这顾见微与他提起此事,应当和这件事有关。 所以,应当是这秘境出事了。 “我那师弟,乃是宗中一位长老孙子,师弟在知道这件事后,便将此事告诉长老。”顾见微冷哼一声说,“所以,我们长老便潜伏进这万木山庄了,长老发现,她们这万木山庄,最近少了好几位长老与弟子,所以,才推断可能与那秘境有关。” 说到这里,顾见微一顿,继续说:“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我挑开了说。我们冥常与混灵门的人,都觉得这万木山庄有问题。于是,便都让弟子以各种办法混进来,又让自家长老进来祝寿。这小辈可以明目张胆地寻找究竟发生何事,一旦小辈受伤,长老可以直接动手。” “你为何将此事告知与我们?” 亓砚卿双眼微眯,盯着顾见微。 这件事情,应当已经涉及宗门之谜了吧! 他们与这顾见微不过相识不久,竟将此事告知他们? “你在装什么?”顾见微听到亓砚卿说这话,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我都已经将此事挑开了,你还在这里装不知道?” “嗯?” “你们不是混灵门的人吗?”顾见微瞳孔微颤,“那黄闲都已经同我说了,你们是混灵门的人啊,刚才,我都看到周辰来寻你了,你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在扯谎了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即说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他们与风司在一起的事情,自然是无法反驳的,那周辰来寻他们的事情,更是事实。 现在与其说清楚,还不如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过,依照这顾见微的这个说法,那么周辰所到此处,应当与这件事也有关系。 先前那周辰见到他们的时候,还装无辜。 等这件事情结束,定是要与那周辰好好聊上一聊。 “刚才光柱降临之时,长老传言给我,他便怀疑与那秘境有关。”顾见微看向亓砚卿道,“长老说,那楚幽将那秘境封禁了起来,不许他人接近。而且,长老他们还发现,这进入秘境的弟子,凡是元婴以上的修士就没有回来的,而元婴以下的弟子则是无碍。” 亓砚卿也不是傻子,这顾见微说得如此清楚,便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一起进入这秘境当中。” “对。”顾见微丝毫未犹豫道,“我原本想与周辰、王慎他们一起进入,但是,我观其修为,还是觉得你们两个更适合。”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随后,才说道:“我会很快给你答复。” 顾见微颔首,随即,直接带着黄闲转身离去。 直到两人走远之后,亓砚卿才说道:“云龛,这件事,我们可要插手?” 说罢,亓砚卿眨了眨眼。 他这话问的,云龛定是要出手的。 云龛身为仙首,对于修行之事,皆为看重,如今他既然能出手,自然不会拒绝的。 云龛颔首道:“理应将白凌空等人请来。” 的确,那顾见微来寻他们,是以为他们是混灵门的人,但是,这件事,定是要混灵门和冥常的长老一同行动的。 所以,他们还是将那白凌空等人,寻来比较好。 . “竟是这样?”周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亓砚卿道,“我们宗门就来了我们三个弟子啊!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还没等亓砚卿开口,便听一旁的白凌空说道:“此事,的确和那顾见微说的一样,我们也是打定主意,要进入那秘境了。” 闻言,周辰扭头看向一脸坦然的王慎,以及一脸坚毅的白凌空。 随后,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道:“你们都知道这件事,然后,你们谁都没有告诉我?” 话音落下,周辰看着两人的神情,便知道事实的确如此。 随即,周辰有些生无可恋地坐下。 他早该想到的,像宗主那么清冷的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他求上一求,就让他前来的。 不过,这件事,长老不告诉他也就算了,怎么连白师兄和王慎,两人都不告诉他。 他当真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亓砚卿转眸看着周辰如此,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一开始还想和这周辰算账,但看周辰这样子,他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星瑾道友,宗主让我同你说一句话。”白凌空看向亓砚卿道,“你们来这万木山庄的缘由,便在那秘境当中。”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与现在来这万木山庄,所为之事,便是那虚空之门。 风司如此之说的话,那便是说,这虚空之门就在那秘境当中了?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这秘境,他们自然是非去不可的。 “那你们可说过要何时动手吗?” “我们与那冥常的人约定要一起行动,但是,我们等了许久,那冥常的人却始终未联系我们。”白凌空神情自若道,“我们本以为那冥常之人反悔,但却不想,他们竟是联系上了星瑾道友。” 听到这话,亓砚卿莫名有些心虚,随即说道:“那我便请那见微道兄前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便将早已准备的飞剑传书,传出。 而那顾见微像是在刻意等待一般,在他飞剑传书传出不久,顾见微便带着黄闲出现在房间当中。 顾见微看到白凌空等人也在,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才说道:“可是做好决定了。” 亓砚卿颔首。 见此,顾见微打了一个响指道:“长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边做好准备,他们就会将那楚幽引来,咱们便可以借此机会进入那秘境当中。” 说罢,顾见微见众人没什么异议,继续说道:“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最好一起行动,虽然长老说元婴修士进入其中,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这种事情毕竟说不好。” 亓砚卿道:“可是决定好什么时候动手了?” “今日。” “今日?”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有些异样。 他们虽是知晓,早些动手可能好些,但是,这刚知此事,便直接动手,是否有些太早了? “那楚幽幼子,今夜状态很是不好。”顾见微说道,“她稳定好那幼子状态,正是情况最不稳定之时,此刻动手,也是最好的时候。”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顾见微这话说得不错。 今日,那光柱降临被迫终止,可见那楚幽心绪的确是乱了,若是等她恢复过来,他们想要偷偷进入那秘境当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楚幽再怎么说,也是半步金仙的真君。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顾见微一拍手道,“我这就联系长老,等他们将楚幽引来,咱们便动手。” 说罢,顾见微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黄闲看了一眼众人,转身跟随顾见微离去。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内心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此行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般。 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有我。” 云龛这两字,冲淡了亓砚卿内心的不安。 他垂眸看着地面,轻叹了口气。 风司让白凌空将此话告知与他,就是断了他不想去的后路。 他现在也只能选择前去。 正在这时,一阵极强的威压忽然以碾压之势袭来。 在那威压扫过亓砚卿之时,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 直接到威压消失之后,亓砚卿这才发现,刚才他竟是不自觉地已经屏息。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毛微微皱起。 他若是觉察不错的话,这道威压便是楚幽的。 这楚幽绝不会无缘无故,以神识扫过整个万木山庄,如今如此,应当是混灵门以及冥常的人动手了。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听到顾见微的传言:“出来,咱们该行动了!”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站起身,看了众人一眼,在看到众人神情之后,便知所有人都已知晓此事。 便于众人一同走出行宫。 在走出行宫的瞬间,他们便瞧见那古长老正与顾见微站在一起。 见此,周辰有些不可置信道:“古长老,您怎么会在这里?” 古长老分明已经闭关了,什么时候潜进这万木山庄的? 听到这话,古长老瞥了周辰一眼,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周辰,直接一挥袖子,将众人收入“袖内乾坤”便朝着秘境所在之地赶去。 “你们所有人,都不把这事告诉我?”周辰一脸绝望地看着白凌空与王慎,“我可是你们同门师弟,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而且,我好像还没同意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在周辰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站稳之后,便发觉,他们现在正在一处石壁之前。 古长老并未开口,而是对着那石壁伸出了手。 而在他手掌放于那石壁上的瞬间,便见石壁之上,出现了一个洞穴。 “哇,这就是万木山庄的障眼术吗?”周辰上前一步,伸手欲要摸向那洞穴,“我早就听说这万木山庄的障眼法一绝,今日得以看到,的确如此……啊!” 周辰话音未落,便被古长老一脚踹入洞穴当中。 随后,古长老才转过身道:“这洞穴之后,便是那秘境所在,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盯着那楚幽,发觉她将许多弟子送入这秘境。也是因此,我们才发现,元婴以及以下境界弟子进入这秘境,可以平安归来。” 说到这里,古长老一顿道:“我们选你们来此,便是你们皆是天骄,这在其背后定是藏了许多隐秘,我们便将此事交予你们,也是信任你们定是可以凯旋。” 听到这话,一直未开口的王慎,皱了皱眉道:“古长老,那周辰……” 他们早已被选中,对此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是,那周辰的确是不知道此事的。 他本以为,宗主与古长老让那周辰前来,只是拿他做个遮掩,他的确未想到,古长老竟是真会让周辰进入其中。 “无需担忧。”古长老挑了一下眉毛道,“我们发现,那些进入秘境中便回不来的修士,多半都是天资极好,悟性极强的。这些周辰全部都没有,他自然不会出事的,此事,就当给他一个磨炼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瞬间有些微妙。 他这一时间,竟看不出,这周辰在宗门之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那周辰所修的功法,乃是宗门之中极少之人才可修行的,那观其样子,周辰应当也是核心弟子才是。 但是,此刻,这古长老的嫌弃也的确不像作假的。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们。”古长老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你们放心,我们皆是会在这秘境之外守着。只要你们可以从秘境之中出来,我们定是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闻言,顾见微点了点头,并未开口,直接转身走进洞穴之中。 白凌空与王慎对视一眼,也转身进入洞穴。 倒是,之前一直跟在顾见微身后,不离左右的黄闲,犹豫片刻,才跟了上去。 在亓砚卿与云龛要进去之时。 那古长老一跨步跃到两人面前,随即说道:“宗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若是到了必要之地,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古长老对着他点了一下头,随即,便直接消失在他面前。 闻言,亓砚卿直接愣住。 那风司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这话是久璃所说,他也不会觉得如此奇怪,主要此话从风司口中而出,他便是觉得古怪。 他与风司初见之时,若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玄武给的机缘的话,他怕是会直接死在风司手中。 而这风司对他态度的变化,似乎是从那块玉佩认主开始的。 那块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看遍《灵宝异鉴》,在那其中,根本就没有这块玉佩。 而能让风司随身佩服的玉魄绝对不是凡品。 难道,这玉佩并不是万灵大世界之物? 思绪一番无果后,亓砚卿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这些事情,还是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当误之际,便是眼前的秘境。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微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去,亓砚卿只看见一双坚定的双眸。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随即与云龛一同进入洞穴。 他也是心慌了,有云龛在呢! 在进入洞穴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站稳之后,便见自己现在所在之地,乃是一个村落。 在看到村落的同时,亓砚卿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他现在眼前的村落,与他当初所去的千幻村与千梦村是一样的。 连路边的树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此时的房子,很明显要比之前破旧了许多。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道:“这里可是与那千幻村千梦村一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一个人朝他们走来。 那人在看到他们之后,直接愣住,随即说道:“这位小哥,咱们是不是见过?”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也是有些古怪。 可不是见过,这人正是他们当初进入千幻村之时,见到的魏临。 魏临见两人不说话,随后摸了摸后脑勺道:“真是对不住啊,两位小哥应当是外乡人吧,我们村里这十来年都没有来过外人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瞳孔微缩。 十来年没有见过外人? 那之前被楚幽送进来之人去了何处?还有,与他们一同进来的顾见微和白凌空等人又去了哪里?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当时,那青华已经将这千幻村千梦村的漏洞封上了。 他们又是如何到了此处? 一时间,亓砚卿心中有无限疑惑,但见,眼前的魏临一脸憨厚的模样,还是并未问出口。 他多少能感知出,人的善意与恶意。 他能明显感受到,这魏临身上并未有任何的恶意。 “两位小哥?”魏临见两人一直不开口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亓砚卿一笑道:“并未,我看到这村子,忽然想起我曾经听过的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啊?” “据听说,有一个邪神,名为红煞,只要供奉他的话,便可保证风调雨顺,但是,人们却是不知道,原先的不顺全部都是由这红煞带来的。”亓砚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魏临道,“人们都以为这红煞特别厉害,于是尊称这红煞为红煞仙姑。” 在说完之后,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魏临。 便发觉,在他提到那红煞仙姑之时,这魏临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不过,那恨意转瞬即逝,若不是他一直盯着魏临的话,怕是都注意不到。 见此,亓砚卿便知晓,这魏临定不是红煞仙姑的信徒,便说道:“我也只是忽然想起了这个传说,扰了这位大哥的耳朵,当真是我不对。” 听到这话,魏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个传说听上去就很是不祥,听得人毛骨悚然的,两位小哥应当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到我家休息休息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魏临也不管亓砚卿他们同意不同意,直接转身朝着他家走去。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随即跟上那魏临的脚步。 看来,这十几年之内,这千幻村中,应当还发生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十几年前,虽然,这魏临提起那红煞仙姑眼中也并未有多大敬意,但绝对不会像这般恨意刻骨。 魏临一路无话将两人带到自己房子前。 刚到门口,便见门直接被一个女人推开。 观其那女人的面容,应当是当年的魏然不错的。 魏然见到亓砚卿与云龛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云龛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茫然。 “小然,这两位小哥也是意外到此的,你快带着这两位小哥进房间休息,我先去准备饭。”说着,魏临便转身走进厨房。 听到这话,魏然伸手指了一下自己,便带着亓砚卿和与云龛走到一处房间前。 见此,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转头看向身后那间被锁死的房间道:“这位姐姐,那边的房间,为什么锁着啊!” 闻言,魏然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连连摆了摆手。 “真是不好意思。”亓砚卿一脸歉意道,“那我们就在这个房间就可以了。” 说罢,便直接拉着云龛走进房间。 在走进房间的瞬间,亓砚卿一眼便看到那放在桌上的油灯。 见此,亓砚卿双眼眯了一下,随后带着笑意的直接走到门前,将门关上。 在听到那脚步声远离之后,亓砚卿这才快步走到云龛面前,打了一个禁制才说:“看来,这千幻村的确出了问题了。” 先前那魏然的眼神,他看的情况,知晓魏然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 所以,才会特意问魏然一个问题。 毕竟,这知道魏然是哑巴的是十几年前的他们,现在他们又不知晓。 根据,这段时间的接触,这魏临和魏然藏着什么事情。 之前,他们来这千幻村的时候,被他们两人引到那边的房间,结果就被千梦村的人动手,进入了千梦村。 现在,那边的房间已经封了起来。 看来这千幻村和那千梦村的通道,就在那房间当中。 之前,魏临同他们说过,在村子里半夜不可亮灯,也不可发出声音,但是,这次却没有警告他们,而且,还在房间中准备了油灯。 看来,他们已经不信仰那红煞仙姑了。 “他们应该是去了千梦村。” 云龛的这句话,直接将陷入沉思的亓砚卿唤醒。 他们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现在所在之地并不是幻术。 他们进入洞穴,便是这千幻村。 那些人也不该离他们太远,那便也只剩下千梦村了。 可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只有他们两个进入了千幻村? 若是非要说,他们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们曾与那青华见过。 会是如此原因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一阵头痛。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与那青华商讨好,他如果有情况的话,可以,直接联系这青华。 正在这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听那人脚步,正是之前,前去做饭魏临。 亓砚卿挥手将禁制打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道:“这位大哥……” “我是来你们送饭的。”魏临举着手中的托盘道,“我们这边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请两位小哥不要怪罪。”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路让开。 在他看到那饭菜之上,就已经感知过一遍,这次这饭菜之中,并没有下毒。 魏临将饭菜放于桌上,刚准备转身离去,便直接被亓砚卿喊停。 “这位大哥,您准备的饭菜也太多了。”亓砚卿挡在魏临面前,顺手将门关上道,“正好,我们对着村子没什么了解,您不如和我们一起,顺便聊上一聊?” 听到这话,魏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道:“好,正好,我也给小然留饭了,既然两位小哥有请,那我就和两位小哥一起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与云龛一起坐到桌子前。 魏临坐好之后,看了云龛一眼,转头问亓砚卿道:“小哥,这位小哥他……” “不是。” 云龛此话一出,魏临一时间有些难为情,一副不知该说什么话的样子。 见此,亓砚卿轻笑两声道:“可能是因为他外表太清冷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但其实,他和熟人也能说好多话。” 云龛这两个字一出口,可比他解释那么多都有用。 约是因为亓砚卿态度很温和的原因,魏临的难为情散去了一些,随即才说道:“这位小哥,你怎么一直戴着面纱啊!” “我面容姣好,怕惊到他人。”在看到魏临满脸茫然后,亓砚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实在是因为我脸上有伤,不愿意被他人看到,今日看见大哥,就想和大哥聊上两句。还有,我这人喜爱吃冷饭,我等一会再吃就好了。” 魏临被亓砚卿这番话说得有些昏头,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 见那人态度的确是好,便将自己的胡思乱想全部抛置于脑后。 见此,亓砚卿伸手拿了一个碗,看似随意地放到魏临面前,又给云龛拿了一个碗道:“大哥,我听说你们这村子十多年没来过外人了,我看你们这村子风景很好,为何没有人啊?” 听到这话,魏临给自己舀了一汤勺的汤,放在碗中道:“说真的,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 说着,魏临将汤喝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在心中默念了几个数后,便见眼前的魏临双眼被迷茫占据,身形也有些晃。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手指尖,还没擦干的湿润,轻笑了一声。 这千年醉,修士喝了都得醉上一醉。 对于,魏临这样的凡人来说,一滴千年醉,就足以醉倒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亓砚卿故作担心道。 魏临连摆了几下头,随即才说道:“其实,两位小哥,我看见你们就想起十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小哥。” 说着,魏临好像陷入沉思一般,半晌才说道:“其实,我们这千幻村本身就没有外人,这好不容易来几个外人,那千梦村的人就非得让我们送过去。” 说到这里,魏临眸中带着一丝水汽道:“我们这千幻村和那千梦村之前没有通道,那红煞仙姑非要打通一个通道。我们这边的村民又不会修行,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保命,我们就只能配合。” 魏临话音落下,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十多年前,有个小哥到这里,结果被我害了。在那小哥进入千梦村没多久,我们便感觉那红煞仙姑带来的威压消失了。我们不用在供奉那红煞仙姑了。而且,我们和千梦村的通道,也变成只有我们才能进入,那千幻村的人不能进入,所以,我们就把那通道给封住了。” 说完,魏临眼角流出几行眼泪道:“若不是那小哥的话,我们定是不会这般。人家小哥被我们害了,结果,还在帮我们,这种恩情让我如何能忘。” 闻言,亓砚卿不禁沉默。 当初,他与云龛所作所为,也不过只是为了自保,到后面的事情,也是那青华所为。 这魏临就算是要谢,也当是谢过那青华。 亓砚卿张嘴刚欲开口,便见魏临直接趴在了桌上,没有了动静。 看来,这千年醉的确是有用啊! “云龛,我们可要前去那千梦村?”亓砚卿说出此话之时,内心便已知晓,他们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这事情的源头都在那千梦村,让他们如何不前往? 而且,在他们进入千幻村之时,他便已经用神识扫过整个村子,他知晓,这千幻村中的确什么都没有。 闻言,云龛起身与亓砚卿并肩。 两人行至那房间面前,刚要动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眸看去,只见来人正是魏然。 此时,那魏然一个手中提着两盏红灯笼,另外一个手中拿着两个纯白面具。 见到两人看她,魏然上前一步,将红灯笼与白面具递到两人手中,随后掏出一把钥匙,将那扇锁着的门打开。 魏然如此,亓砚卿自然猜出,这魏然是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魏然将房门推开,走到一个柜子前,将那柜子打开,随即,转身对亓砚卿做了一个手势。 虽说,亓砚卿对手势并不是很了解,但却能看出,这魏然的手势,是在说让他们小心。 见此,亓砚卿轻轻笑了笑道:“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不会有事。” 听到这话,魏然默默将路让开。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将那面具戴在脸上,一同迈入柜子中。 在进入柜子中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随即,他们眼前的黑暗才渐散去。 入眼的便是一条街。 他们在千幻村之时,还是白日,到了这千梦村,却已经是黑夜。 他们眼前的这条街的路两边,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小摊,那每个小摊前面都挂着一盏红灯笼。 在这街上的所有行人,都与他们现在的装扮相同,手中提着红灯笼,脸上戴着白面具。 许是因为巧合的原因,他身着一身红衣,也给云龛套了一身红衣,倒是与这街上的人,撞了衣服。 见此,亓砚卿回头看了云龛一眼,于是迈步朝前走去。 这时,他才发觉这街上的所有行人,全部都是脚尖着地,而且,无论是行人也好,摊主也好,全部都没有发出声音。 觉察这一点后,亓砚卿只觉有些毛骨悚然。 但还是要模仿那些行人。 魏然将红灯笼与白面具送与他们,应当就是想让他们混入人群当中吧! 正在这时,便见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像是不小心掉入此处一般,不受控的发出一声叫声。 而等他反应过来时,便见这街上所有行人与摊主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他身上。 第50章 初次交手 那白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 连忙站起身,后退几步,一脸谨慎地盯着眼前的人。 正在这时, 便见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忽地出现在那白衣人身后。 白衣人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挥手将要朝后打去。 可他这一掌还没有拍出, 便被那身着嫁衣的女子,拽住胳膊,硬生生将手腕扭断。 白衣人一脸痛苦似乎要发出什么声音,但却是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直到那白衣人痛苦地动弹不得后, 身着嫁衣的女子, 才一把将白衣人退到地上, 笑了起来。 那嫁衣女子的声音极为空灵,听得让人有些汗毛炸起。 在笑够了,那嫁衣女子才说道:“在我们这里,最不喜欢胡乱发出声音的人了, 还有你这个衣服,颜色真不好看,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你要是换不好的话,那你就不用换了。” 听到这话, 那白衣人不敢反驳,迅速站起身找到卖衣服的小摊。 好在, 虽然此处极为诡异, 但是, 买东西仍旧可以用灵珠来买。 白衣人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买了一身红衣服, 又买了一个白面具和灯笼, 随即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只见那原本一直在盯着他的嫁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见此,白衣人不禁松了口气。 可就他松气的同时,街上的行人与摊主瞬间将目光再次凝聚在他身上。 那白衣人瞬间安静下来,约是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才将目光转向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看来,在这条街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先前那嫁衣女人应该就是在盯着这条街。 而且,在那嫁衣女人到此处的瞬间,他便以神识扫过那女人。 那女人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而且,体内一丝生机都没有。 看上去,有些像是被炼制出来的傀儡。 但是,他从未听说过,有傀儡的双眸可以如此“流光溢彩”,这条街实在是太古怪了。 而且,他分明记得那千梦村与千幻村应当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现在这千梦村很明显和之前已经大有不同了。 还不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见迎面跑来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子穿着一身刺眼的红衣,脖子上套着一个很大的陶瓷罐子。 许是因为那陶瓷罐子挡住了视线的原因,小孩子的脚步晃悠悠的,最终挡在了亓砚卿的面前。 见此,亓砚卿呼吸一顿。 这条街上很明显有很多规矩,这小孩子挡在他的面前,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这小孩子是无意而为之,还是故意而为之。 在等了七八个呼吸后,便见那小孩子双手扶住陶瓷罐子,将一个纸条递到亓砚卿手中,随即,直接转身歪歪斜斜地跑开。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 “欢迎来到鬼市,请一定要遵循鬼市的规定。 第一,新进入鬼市的小鬼不可以发出声音。 第二,不要得罪鬼新娘,她脑子有问题。 第三,不要吃酒酿丸子。 第四,不可以进入宫殿。 第五,小孩子最喜欢骗人了。 第六,有一条规矩是假的。” 见此,亓砚卿将纸条递给云龛,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将这个纸条送给他们的便是小孩子,那这第五条规矩会是假的吗? 如果说第五条规矩是假的,那第六条就对上了,那就说明,这小孩子骗了他们。 如果第五条是真的话,那么这整张字条都有可能是假的。 但是,依据目前所知,这第一条和第二条应该是真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自己一阵头痛。 现在,他们对于这鬼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还是看看能不能遇见其他修士。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有什么戳了自己一下,转头看去。 只见是另外一个头戴瓷罐的小孩子,捧着一个碗朝着他递了递。 那碗中有几个丸子,碗中还传来阵阵酒香。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酒酿丸子。 那小孩子见亓砚卿不动,又将碗朝着亓砚卿所在方向递了递。 几乎瞬间,亓砚卿只觉呼吸有些急促。 这三条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话,那他们现在自然是不能吃,可如果是假的话,他们现在不吃,便是选错了。 与此同时,亓砚卿只觉街上行人与摊主的目光,凝聚在他们身上。 亓砚卿眉头一皱,好似想到什么,但是,却又没有抓住。 正在此时,便见一双修长的手,穿过他的眼前,直接舀起一个酒酿丸子,朝嘴中送去。 见此,亓砚卿急地连忙伸手阻拦。 可还不等他的手伸过去,那双手的主人便将酒酿丸子放入了口中。 还顺手将他抱在怀中,将汤勺放回去,伸手挡住他的嘴。 见此,亓砚卿不知该作何神情。 云龛这是要做什么? 若是那规矩是真的怎么办,就这么吞下去? 而且,就算是吞也应该他来。 他毕竟是星天菇,就算是酒酿丸子中有毒也伤不到他。 正在亓砚卿盯着云龛之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转头看去,便见那捧着碗的小孩子,直接将碗摔在地上,快速朝后跑去,依照那动作,完全不受头上瓷罐的影响。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小孩子不受影响,那先前那个小孩子应当也不受影响,所以说,第五条应该是真的。 这样说的话,这个规矩也便是真的。 如今云龛吃了酒酿丸子并没有事情,那也便是说,第三条是假的?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便觉云龛将他的手牵了过去,随即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在看到那句话后,亓砚卿更是头疼起来。 只见云龛写道:“丸子是假。” 云龛说这酒酿丸子是假,但却没有说第三条是假,那便是说,这小孩子骗了他们,他送来的不是酒酿丸子。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龛。 云龛太过于冒险了。 见此,云龛伸手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亓砚卿自是知晓云龛在安慰他,再往云龛怀中靠了靠。 这鬼市的规定,倒是让他想起,从前他还是星天菇之时。 那时候,云龛不喜说话,他不能说话。 他不开心时,云龛总是轻抚他的菌盖安抚他。 与此同时,两人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朝那地赶去。 等赶到那地之时,便见两个摊主,正将一个修士剁成了碎肉,而在其周围,正有许多行人在等着。 只见那修士的元婴,想要逃脱,但是,还没有逃脱,便直接被那摊主伸手拽住,随后,一口吞进了肚子里面。 随即,行人便上前几步,掏出灵珠,来购买修行的身体。 见此,亓砚卿只觉得自己汗毛瞬间炸起。 一股恶心感由心而生。 他拼死才将自己内心的冲动压了下去。 他观其那修士的元婴额间有银环,这分明已经是分神境的修士。 一个分神境的修士,在这摊主面前,都像是玩物一般。 他与云龛不过只是化元,上去除了送死之外,便不会有任何作用。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虽是云龛的脸隐与面具之下,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云龛的愤怒。 见此,亓砚卿拽住云龛的衣袖,强行将云龛带离此地。 他们现在无法替那修士鸣冤,等有一日他们修为强于这些人,定是会将那些修士亡魂送入轮回。 在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云龛脚步一顿,似有感召一般看向一处。 见此,亓砚卿顺着云龛目光看去。 只见不远处,在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宫殿浮现了出来。 这宫殿! 在看到宫殿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自己心神震动了起来,那宫殿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在看到云龛眸中的神情之后,便一同朝着那宫殿赶去。 在赶到宫殿之后,亓砚卿这才发觉,在这宫殿当中,有许多像他们这般打扮的人在进进出出。 而在宫殿门口,则是站着两个像是士兵一般的人。 那两个士兵在看到亓砚卿和云龛之后,上下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缩,便于云龛一同朝着宫殿内部走去。 在他们进入宫殿的瞬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转身看去,便见一个装扮与他们很是相似之人,直接被那两个士兵按在了地上。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没认错的话,这被按在地下的修士,正是之前那白衣人。 可现在这白衣人的装扮与他们几乎一样,为何还会被按下? 不等亓砚卿想明白,就见那两个士兵,一人拽一个胳膊,硬生生将那修士拖出宫殿范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那些摊主卖的面具,应当和本街之人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些修士在买了这面具之后,还是会被认出来的。 而他们的面具则是魏然送的。 所以,这些人并不能分辨出他们。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宫殿走去。 在进入宫殿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寒气侵骨而来。 抬眸朝前看去,只见那宫殿中央正摆着一个巨大的红煞仙姑的石像,而他们所感受到的寒气,正是从那石像当中散发出的。 正在这时,便见两个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其中一个冷哼一声道:“那家伙还真是硬骨头,怎么撬都撬不开。” “不用管那家伙,等仙姑来了,仙姑自然会收拾他的,那其他的修士收拾了吗?” “放心,那几个修士竟敢到咱们这里来,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心头一颤,抬眸看向两人走出来的地方,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与云龛对视一眼,便朝着那先前两人出来之地走去。 在进入那个门之后,亓砚卿这才发觉,这门后乃是一个通道,而在通道深处则是传来一阵血腥气。 察觉此事后,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通道深处走去。 刚走两步,便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中走了出来,而那人身上则同样传来一阵血腥之气。 那人在走到亓砚卿与云龛身边后,脚步一顿,停下来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即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说罢,也不等两人开口,便继续说道:“算了,也不问你们这么多,既然来了,那你们就进去看看,背叛仙姑的下场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人冷哼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那人走远之后,亓砚卿这才吐出一口气。 他虽是不知刚才与他们说话之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他可以感知到这人的修为很强。 若是,他与这人对战的话,怕是连一息时间都撑不过。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手握住。 他这才反应过来,将自己诸多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管这些人究竟有多强,但最起码,这些人现在不会对他们动手。 想到这里,亓砚卿稳住心神,继续朝前走去。 可走到通道深处的一个房间前,亓砚卿只觉浑身汗毛炸了起来,于是,伸手将那房门推开。 只见那房间之中,有一人正被锁链捆了起来,而且,那锁链还从那人的琵琶骨中穿了过去。 那人现在浑身都是伤痕,有些地方血肉模糊,甚至都能隐约看到其中的白骨。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亓砚卿的注视一般,缓缓抬起头看向亓砚卿。 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时,亓砚卿呼吸直接顿住。 怎么会,怎么会! 这人竟是钰萤! 亓砚卿看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钰萤,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之前那钰萤助他许多,他也知道,这钰萤乃是老师的友人,如今看到钰萤这般,他内心也是极为不好受。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正在亓砚卿打量钰萤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亓砚卿连忙转过身,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见到这人,亓砚卿心头一沉。 自从他进入这里以来,见过的所有人,皆是穿着红衣,脸上戴着白色面具。 而这人,竟然穿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金色面具。 一看便知,这人地位乃是极高的。 见亓砚卿不说话,那人道:“我在问你们话,你们不会说话吗?” 闻言,亓砚卿刚准备开口。 便觉一阵阴风袭来,随即,便见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那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人竟是红煞仙姑! 而且,观其情况,这所来之人应当是红煞仙姑的本体。 那黑袍人见到红煞仙姑,直接跪倒道:“仙姑,我不知您前来,还请……” 红煞仙姑根本不搭理那黑袍人,而是,直接朝着那房间走去。 在看到房间之中的钰萤后,红煞仙姑身形一颤,随即伸手掐住钰萤的脖子道:“背叛我的下场,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亓砚卿惊骇地看向房间当中。 他虽是早已知晓,那红煞仙姑本身有一个灵植,但是,那灵植后来背叛了他。 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红煞仙姑身边的灵植,竟然会是钰萤。 见钰萤不说话,红煞仙姑模样有些癫狂地掐着钰萤的脖子道:“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的。” “咳咳” 钰萤被红煞仙姑掐地咳嗽了几声,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 见此,红煞仙姑将手收回,面容阴沉地盯着钰萤。 钰萤又咳嗽几声,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若是想杀我的话,直接杀了我就是了,非要这么折辱我吗?” 说罢,钰萤咳嗽声越发急促起来。 鲜血也从他嘴角不断地溢出。 红煞仙姑见此,伸手将钰萤嘴角的鲜血擦去,随后,挥手将捆住钰萤手脚的锁链斩断。 不等钰萤落下,便伸手将穿透钰萤琵琶骨的锁链拽了出来。 那剧烈的疼痛使得钰萤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片刻,他浑身便被汗水浸透了。 钰萤如今身上本就全是血迹,如今被汗水浸湿,血迹在地上化开,钰萤就如同躺在血泊当中。 而且,此时,那钰萤本就没什么精神,双眼也是半睁半合的,给人一种花朵即将凋零前,最后盛放的鲜艳感。 见此,红煞仙姑半蹲在地上,掐住钰萤的脖子道:“我说过了,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钰萤并不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看着红煞仙姑。 正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只觉脚下地面一阵颤动,随即,一群人冲了进来,赶到红煞仙姑面前道:“仙姑,有个修士闯进来了!” 听到这话,红煞仙姑一脸不满地站起身,侧头看向那群人道:“就一个修士,你们不是对手?” “仙姑,来人,是……” 那修士话音未落,便见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亓砚卿看向那人瞳孔微缩。 来人,竟是久璃。 久璃双眼微眯盯着红煞仙姑道:“真是难得,借此机会,竟然还能找到你的老巢。” “你别给脸不要脸。”红煞仙姑冷笑一声道,“此处乃是我的地盘,这里全部都是我的子孙,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就是我的对手?你我皆是一转金仙,我可不会畏惧你。” “是吗?”久璃一脸无所谓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这么满,这万一没用,可不是让他人笑话?” 红煞仙姑像是被久璃的话气到一般,抬起罐子就朝着久璃所在位置砸了过去。 久璃也丝毫不客气,抬起锤子便砸过去。 见两人已经对上,亓砚卿一个闪身冲到钰萤身边道:“钰萤,你还好吗?” “星瑾……” “我得了前辈的传承,手中有个星悟,现在情况危急,我先将你传入星悟当中。” 钰萤自是知晓身体情况,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单指扶向星悟,将钰萤收入其中,随即直接闪身冲进云龛身边。 如今大家的注意,几乎都被红煞仙姑与久璃吸引住,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人一样,他这一来一回,倒是没有引人注意。 亓砚卿回到云龛身边后,抬眸看了一眼云龛道:“我们先走。” 云龛颔首,拉住亓砚卿的胳膊直接冲进了人群当中。 如今这宫殿糟乱,人群来回游走,当真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两人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宫殿。 在两人离开宫殿的瞬间,便听到宫殿传来一阵巨响,红煞仙姑与久璃直接在空中对阵。 “久璃,你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你若是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想问问,你将人藏到哪里了!” “该死的家伙,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听到空中两人怒气腾腾的话,亓砚卿内心升起一丝心虚,但很快就被自己打消。 他刚才是当着那两个人的面,将人救走的,他们自己不注意,自然不干他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更担忧的问题是,他们来时所走的是柜子,随即,便直接凭空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但是,他们已经回到来时的街道,但却是找不到回去的门。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起。 随即,抬头环视四周。 只见这街上的所有行人与摊主,皆是面朝红煞仙姑与久璃交战之地看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内心升起一丝疑惑。 这街上的人,好像与来时有所不同。 虽然,当初,他在这些人身上,就感受不到生气,但绝对不像是这般,如同死物一般。 见此,亓砚卿试探道:“发生何事了?” 在等了几息后,亓砚卿便更肯定,这些家伙出事了。 现在,他若是发出声音的话,这些摊主与行人都会将目光转向他,而此刻,即便他开口说话,那些人也是丝毫不理会他。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这些人好像有问题。” 云龛行至一位摊主面前,抬手便将那摊主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而这摊主,还是个熟人。 竟是先与他们几步进来的顾见微! 见此,亓砚卿呼吸一怔,连忙行至另外一个摊主面前,将其面具摘了下来。 那面具之下的面容,他不相识,但是,将面具摘下之后,露出的衣角上却绣着万木山庄的图案。 亓砚卿快速以真气探入那人的身体,便发觉那人丹海之中空空如也,元婴很是萎靡,看上去,一副随时都会破碎的样子。 “看来,那些之前消失的人,全部都在这鬼市之上。”亓砚卿声音有些沉重,随即,挥手将那人收入星悟当中。 虽说,他与这些人并不相识,但毕竟也是同道道友。 若是将他们留在此处,那必死无疑。 思绪至此,亓砚卿挨着将那摊主与行人的面具揭开,在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之后,便将那些人收入星悟当中。 在走遍整条街后,亓砚卿双眼微眯道:“云龛,你可曾看见那周辰了?” 与他们一同前来的顾见微、黄闲、王慎、白凌空,他全部已经收入星悟当中。 但是,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为何没有找到那周辰。 云龛摇头道:“并未发现,那人的身影。” “轰隆”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便听到空中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抬眸望去,只见那久璃正手持锤子,冷着一张脸看向红煞仙姑道:“你不会以为我当真怕了你吧!” “你怕不怕我,我不知道。”红煞仙姑狂笑几声道,“你觉不觉得你体内真气在减少啊!我都说了,这是我的地盘,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说罢,那红煞仙姑双眸微冷,拍了拍手。 便见一个天柱,一个高达百丈的石柱,从地下钻出,朝着云层中冲去。 而在那石柱出现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体内真气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消散。 见此,亓砚卿连忙唤出菌丝,将两人包裹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的久璃。 只见此刻的久璃,脸色差到了极点。 “我不是都已经提醒你了吗?”红煞仙姑眨了眨眼睛道,“你我都是同级,在这种真气消散的情况下,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闻言,亓砚卿看向那石柱。 他若是所看不错的话,那石柱应当是天冥石制成。 那一小块的天冥石就可将修士真气吞噬,这里竟然会有一个天冥石制成的石柱! 红煞仙姑轻挑了一下眉毛,随即说道:“你既然特意来送死,我若是不完成你的心愿,倒是显得我太过于刻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红煞仙姑将手中的罐子举起,就要朝着久璃砸下。 就在红煞仙姑动手的瞬间,便见久璃挥手一击镜花水月。 随即抬手一挥,无数的百丈气旋化成的巨龙,朝着那红煞仙姑撞去。 那红煞仙姑明显想躲,但是,中了镜花水月,身体便如同木偶一般,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击攻击。 “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吗?”红煞仙姑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道,“这攻击倒是在一个小蘑菇身上看到过,我之前还好奇,这么一个小蘑菇怎么会这种功法,原来是你教的。” 闻言,久璃脸色明显不好。 “你现在体内所剩的真气应当不多了吧!”红煞仙姑嘴角一勾,眸中透过一丝杀意道,“那既然如此,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说罢,红煞仙姑双眼微眯,双掌朝着身后的石柱拍去。 在他动手的瞬间,那石柱拔地而起。 红煞仙姑手掌轻挥,那石柱直接朝着久璃所在方位砸了过去。 见此,久璃吐出一口精血,双掌轻合,一瞬间,整个天地布满金光。 金光快速在久璃头顶形成一面盾牌,硬生生将那石柱挡在其外。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 他虽是还未修到那《星空混元术》后面的功法,但是,在看到久璃使用这招式时,脑海中自然浮现了一句话。 “木离不动如山,修为达到大乘便可修炼。 最强防御,只要体内有一丝真气在,便可越级防御,可撑过敌方最强攻击连续三次。” 亓砚卿双眸微微眯起,老师与那红煞仙姑皆是一转金仙。 老师的不动如山,应当可以挡住那红煞仙姑的攻势吧! 但事实,却有些出乎亓砚卿的预料。 那石柱并不只是简单的武器,而是可以吞噬真气的天冥石。 在那石柱与盾牌撞上之后,开始不断吞噬盾牌之上的真气。 不过多时,久璃身旁的金光逐渐开始减少。 正当那盾牌要消失之际,便见一棵大树拔地而起,定睛一看,便见风司正站在久璃身边。 风司轻喝一声,无数大树拔地而起,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遮挡住。 见此,亓砚卿连忙将菌丝收回。 随即,便见那风司出现在他眼前。 风司完全没有和他解释之意,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抬手在眼前一挥,一道光门便出现在他面前。 风司一刻不停,直接拽住亓砚卿等人进入光门。 等亓砚卿在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已经回到原先进入秘境的石壁前,而那楚幽正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们。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 自从他与云龛进入这秘境当中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握。 无论是一开始的千幻村也好,还是后来遇到的红煞仙姑也好,事情发生得太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是他面前正站着久璃和风司的话,他怕是要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梦一场。 风司抬眸看向楚幽冷哼一声,随即说道:“等会在与你算账。” 说罢,直接挥手打下一道禁制,将亓砚卿、云龛和久璃罩在其中。 随即,伸手揉了揉额角道:“久璃,你太过于冒险了,若是我去得再晚一些,你怕是要死在那红煞仙姑手上。” 闻言,久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当真对不住,扰乱了你的大局,但是,我却不能不出手。” 见两人如此,亓砚卿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进入那秘境是因为风司同他说,那虚空之门在这秘境当中,但是,这情况似乎与风司说得有些差别。 “我的确没有骗你,那虚空之门的确在秘境当中。”风司看向亓砚卿道,“我有一种秘法可以感知到虚空之门所在的方位,但是,我没有想到,这扇虚空之门已经被魂殿的人占据。” 听到此话,亓砚卿抿了抿嘴唇道:“我有些不解,为何进入这秘境,会进入那千幻村与千梦村?我若是记得不错,这千幻村与千梦村,乃是罗成仙尊所创造的小世界,所在方位应当在东域的幽风谷当中。” 亓砚卿这话一出,风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取出一个水晶球,单指在水晶球上点了一下。 随后,便见那青华的虚影出现在水晶球之上。 风司道:“有关这件事,还是让这青华自己说吧!” “先前你们离开之后,我便开始了闭关。”青华脸色有些不好道,“我这一闭关便是十几年。等我出关之后,才发现,因为那千梦村人的勾结,在那小世界当中再次开出一个通道。他们以千梦村为基,又以虚空之门为引,连接两方虚空,在千梦村中建造了一个小魂殿。” 青华说到这里,风司开口道:“罗成仙尊创造的小世界,介于万灵大世界与虚空之中,所以,我们才会一直无法确定那魂殿的方位。”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也是,只有这般,才能解释那红煞仙姑,为何要在那千梦村中建造一个石殿。 毕竟,就算那千梦村和千幻村的村民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 若是想要信仰之力的话,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罗成仙尊创造的小世界,本身就不属于这万灵大世界当中,若是没有小世界人的认可,那红煞仙姑无法强行进入。”青华轻吐一口气道,“那千梦村的村民,心存异样,才会被红煞仙姑抓到机会,千幻村的人不接受那红煞仙姑,所以,红煞仙姑无法对千幻村的人动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其实,那千幻村的村民应当是知晓此事的,而且,他们与那千梦村的人,应当是有所联系的。 所以,那个人在见到他与云龛之时,才会说,让他们去看看背叛仙姑的下场。 因为他们觉得,那千幻村的村民,应当算是背叛了红煞仙姑。 但是因为,若是千幻村村民不接受,红煞仙姑便无法进入千幻村,所以,他们才不会对那千幻村的人动手。 “我现在有一个不好的事情,和一个更不好的事情要告诉你们。”青华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你们想要听哪个?” 闻言,风司微微皱眉道:“少贫嘴。” 青华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好的消息是,因为那千梦村村民的意愿,现在千梦村已经彻底和魂殿融在一起了,我现在已经无法掌控那千梦村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一怔。 那也便是说,现在这千梦村彻底成为魂殿的地盘了? 这消息已经够差了,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差劲? 那青华好像是看出亓砚卿想法一般,咳嗽两声继续说道:“更坏的消息是,我连带着连千幻村的控制也失去了,也无法通过那水晶球查看两个村子的情况了。”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现在也算是有个好消息。 先前那魂殿的方位不确定,他们压根无法找到魂殿的方位。 现在,这魂殿就在那千梦村当中,方位算是确定了。 但是,坏消息是他们虽然知晓,但是,此刻已经进不去了。 而且,更坏的消息是虚空之门落到魂殿的手上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身后的石壁。 不等他开口,便听风司道:“不用想了,我们离开之后,这通道便自行封住了。” 说到这里,风司停顿一下,双眼微眯道:“这魂殿在不同的秘境中开出通道,为的便是引修士进入其中,在将修士的元神剥夺,这样的通道还会有很多。咱们可以通过这通道找到那魂殿。”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叹了一口气,并未开口。 就算是知晓这方位也是无用,那红煞仙姑有那石柱在手,老师与风司加在一起,都奈何不了他。 “你们先去休息,我与那楚幽聊上一聊。”说着,风司挥手将禁制打散,朝着楚幽的方位走去。 见此,亓砚卿刚准备开口,便见久璃移步挡在他的面前道:“我看到你将钰萤带走了,他现在情况如此?”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老师,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听到这话,久璃皱了皱眉,随后微微颔首。 . “老师,他们的情况如何?”亓砚卿抬眸看向正坐在床边守着钰萤的久璃道,“那些修士体内的元婴虽然是萎靡,但还并未全部散去。” “没什么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久璃头也不回地说道。 见此,亓砚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出房间,看向正守在门口的云龛道:“老师,此刻怕是没有心情管这些人了。” 说着,便于云龛并肩走到一个房间前,只见那房间当中正躺着二十几位修士。 他之前在救人之时,便将体内还有元婴或者真气的修士,带了回来。 那体内一丝生机全无,如同傀儡一般的人,他便没有将其带回。 云龛道:“久璃说得不错,这些人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修养。” 闻言,亓砚卿抿了抿嘴,朝着云龛靠了靠,直到六识当中全部都是云龛气息才停下。 那体内还有一丝真气的,应当都是进入其中不久的,那先前动手砍杀修士的摊主,他观其体内便是一丝真气也无了。 他知晓这些人,已经全部迷失了神智,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未将那些人带回。 “云龛,我真的不明白,这些魂殿之人究竟要做什么?”亓砚卿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道,“在那魂殿掌握之下,那些人似乎也并不欢乐。” 他记得先前去那千梦村之时,村中虽有人修行,但是修行之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之人还是凡人。 但是,此次再去那千梦村之时,那村中已经是一个凡人都没有了。 那原先千梦村的人,怕是所剩不多了。 所以,这千梦村这般,究竟为了什么? 还有,这魂殿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想要找寻虚空之门,离开这方大世界的话,他们现在手中已经有虚空之门了啊! 那为何还要折腾这么多? 正在这时,便见风司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些魂殿之人,就是有病!” 第51章 名古战场 风司咬牙切齿道:“我曾在其他世界历练之时, 发觉那方世界便被魂殿侵占,而你们见到的这红煞仙姑便是从那方世界进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皱眉道:“这红煞仙姑, 莫不是想回到那方世界当中?” “那他可当真是要想瞎了这颗心。”风司冷哼一声道,“那方世界已有两位至高, 就算是他将十八扇虚空之门尽数打开, 自己也位止至高, 也是回不去的。” “那究竟是为何?”亓砚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既然无法归去,那魂殿抢夺虚空之门, 又是为了什么? “魂殿之人狼子野心。”风司声音微冷道,“他们有一种神奇的秘术,可以将修士的元神以及真气剥夺,在被他们剥夺之后, 这些修士会逐渐沦落成他们的傀儡。” 就像是那条街上的摊主与行人那样? “在成为他们的傀儡之后,这些人便只会效忠于他,成为他手中的武器。”风司道,“而魂殿的目的, 就是将此方世界全部变成他的傀儡。”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怪不得风司会说这魂殿狼子野心,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这些体内还残存一丝真气者, 是还未完全被同化者。”风司垂眸看向地上的人,“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还有药可医。” 说起这个, 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个人。 那周辰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千梦村的人都在主殿或是那条街上, 他在这两个地方都没有找到那周辰啊! “那楚幽的儿子楚扶言便是进入了那千梦村当中。”风司轻哼一声说, “他们先前调查得倒是也不错,那红煞仙姑对于修为在分神境的修士更为看重,会亲自动手。这在元婴以下的便是他的手下动手。他手下的速度会慢一些,再加上有那千幻村的人相助,这元婴以下的修士,才能逃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怕也是因为这般,所以,这次与他们一起进入的顾见微等人才会遭了毒手。 因为那魏临和魏然的面具和灯笼在他们手上,他们自然是无法相助的。 “算了,这些事情与你们现在无关。”风司看向云龛道,“你现在手中不是有进入名古战场的令牌吗?” 云龛颔首。 风司继续说道:“那你便准备一下进入名古战场吧!在那里不断地磨剑,对你有所好处。” 闻言,亓砚卿凝眸看向两人。 风司这话说得不错,在名古战场不断的磨剑,对于云龛来说便是最好的去处。 许是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一般,风司转过身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后说道:“你若是要跟着前去的,那倒也是无妨,反正你在哪里修行都是修炼。” . “星瑾,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艰难!”周辰一脸悲伤地抱着亓砚卿的胳膊道,“我这些时日,可是马不停蹄地从东域赶回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面无表情地看向周辰。 他到现在才知晓,当初古长老的话所言非虚。 这魂殿所动手之人,多少也还是有所天赋的。 至于那些没有天赋的人,魂殿的人都懒得动手。 这周辰一到那千梦村,便觉得这村子有古怪,便找到了一个角落一直待到所有事情结束,最终还是魏然前去把他带了回来。 虽说,那青华现在已经无法控制千幻村了,但是千幻村却还有一个单向通道可以将人送出来。 所以,那魏然在发现周辰之后,直接将周辰送到青华所在之地,周辰反应过来后便又从东域赶了回来。 周辰赶到之时,白凌空等人还未清醒过来,古长老正在照顾他们,这周辰无处可去就来寻他诉说。 “真的,星瑾你不知道,我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那女人把一个人的骨头全部捏碎了。”周辰面带一丝惊恐道,“幸亏她没有对我动手,要不然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闻言,亓砚卿一脸怜悯地拍了拍周辰的胳膊。 出于对周辰的考虑,他未将当初古长老告诉的话,转述给周辰。 见亓砚卿一直不说话,周辰咳嗽了两声道:“我听说你们要去那名古战场啊,我听说那里全部都是魔兽,很危险的。” “修士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恐惧这丝危险,那为何还要修行?”亓砚卿看向周辰道,“我去往那名古战场所为的便是磨练自己,我自是不会畏惧那些事情的。” “这话说得不错。” 亓砚卿话音刚落下,便听到顾见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闻言,亓砚卿有些惊喜地转眸看向门口。 只见那顾见微此时正双手抱胸靠在门上,侧着一张脸看着他们道:“小辈,我还没有谢过你救我一命。” 亓砚卿笑道:“我救人只是心之所向,无愧于心罢了。” 他救的那些人,大多他自己都不认识,自然也是不求回报的。 “对了,见微兄,其他道友可醒来了?” “差不多,我们宗主也到了。”顾见微耸了一下肩膀道,“在我们宗主和混灵门宗主,还有那久璃前辈的帮助下,昏厥的修士差不多都已经醒来了。” 说到这里,顾见微一顿,随即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与你也没有关系,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准备去往名古战场。” 亓砚卿颔首。 的确,那名古战场在这几日便要开启了,他们现在的确该准备一番了。 “你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顾见微道,“咱们现在所使用的灵珠,在名古战场没有用,你多准备几套法衣便是,要不然容易光着身子。” “那就多谢见微兄提醒了。”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一身法衣乃是幻化而出,只要有一点真气便可以继续维持。 不过,顾见微这提醒也是来得及时。 毕竟,在那名古战场也说不好,万一体内一丝真气也无,那他岂不是当真要光着身子了? 看来,的确要多准备几身法衣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顾见微皱了皱眉道,“那印子泠去哪里了,现在这万木山庄这么乱,到处乱跑也不太好吧!”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并未开口。 云龛虽说现在只是化元,但他毕竟也是仙首,那楚幽隐瞒不报导致后面发生这些事情,他们那些人自然是要商讨一番的。 . 名古战场的令牌,每五百年下放一次,一次下放五千枚,而名古战场则是千年开启一次。 于是,每次名古战场开启,便会有万人进入名古战场。 每次名古战场开启时间一百年年,在这一百年之内可以随意进入。 与此同时,在万木山庄的一处行宫中,亓砚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云龛道:“到时候了,我们该进去了。” 闻言,云龛行至亓砚卿面前,与亓砚卿一同盘膝坐下,将令牌取出。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是一同进入名古战场,也不会被分在同一片地方,但是一起进去,倒是也算是心安吧! 思绪至此,两人同时将神识投入令牌当中。 下一瞬间,两道金色光影将两人罩住。 在一道光芒闪过之后,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这次的传送与以往的传送大不相同。 以往亓砚卿最多只是觉得天旋地转,但不足须臾便已结束。 而这次,亓砚卿只觉那种奇异的感觉席卷他的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遍遍地窥视着他的丹海。 那种感觉使得亓砚卿十分难受,但他却是动弹一下都是不能。 他自己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便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但脚却是落了实地。 亓砚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在痛楚削减几分后,这才睁开双眸看向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处的天地黄沙弥漫,若是不以真气运与双目则连五指都难以看清,在极远的地方,似乎能看到一座城。 正在这时,亓砚卿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而且,那奇怪的声音还在朝他迅速靠近。 十步,五步,一步。 亓砚卿挥手一击曜尘斩,便听到一阵哀嚎声传来。 他冷着一张脸上去一看,只见在他不远之处正躺着一条赤黑色的蛇,那条蛇虽然已经被他斩断成两截,但依旧在不断地挣扎的。 那蛇头在扭转了半天之后,终于锁定了亓砚卿的位置,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扑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抬腿一脚将那蛇头踹开。 在他蛇头落地的瞬间,亓砚卿便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凝眸看去,只见兔子一脚将那蛇头踩烂,一枚手指大小的墨绿色水晶便掉落出来。 兔子十分嫌弃地从一旁的沙子将水晶上面的血迹擦掉,才一口吞进了肚子里面。 见此,亓砚卿上前一步直接拽住兔子的耳朵道:“吃这个东西你好处吗?” 闻言,兔子连连点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冷哼一声,将兔子抱在了怀中。 刚才袭去他的那条蛇,应当就是顾见微嘴中的魔兽。 这兔子也是,也不同他解释,张嘴就将那水晶吞下去了,这如何让他不担心。 兔子自然是察觉出亓砚卿的不愿,一脸讨好地蹭了蹭亓砚卿的手。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气极反笑。 这兔子就没有一刻不气他的,若是与这兔子一般计较,他怕是以后都没有好日子了。 算了,现在还是先去那城中看看吧! 只不过,他虽是遥遥便看到那城,但却是行了一月都未赶到。 他虽是这一个月以来没有见到任何活人,但是,他对这名古战场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 那名古战场内的魔兽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与妖兽的划分差不多相似。 那妖兽所修的乃是妖丹,而这魔兽所修的乃是这个水晶。 水晶上有一核的话,便是练气也对应这一级妖兽,两核的话,便是筑基也对应这两级妖兽,以此类推,对应着魔兽的不同等级。 而这魔兽的属性不同,那水晶的颜色也不相同。 他和兔子还有玄惑鲸这行了一月,杀了上万只魔兽,其中一级魔兽七千,二级魔兽两千,三级魔兽九百,这四级魔兽只有一百。 而这兔子和玄惑鲸只吃木属性和水属性的水晶,其他属性的水晶,他觉得以后可能会有什么用,便将其收入了方天戒当中。 “吱吱吱” 兔子蹲在亓砚卿的肩膀上,发出一阵叫声,随后伸出自己的爪子指向一个方位。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瞥了兔子一眼道:“人家其他灵宠护着主人,你倒好,把我当做打手,还有你玄惑鲸,你不要以为我不说你,就是记不住你了吧!” 闻言,那原本在亓砚卿另外一个肩膀团成一个环的玄惑鲸身子一僵,随即,见亓砚卿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便一动也不动。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叹了口气。 玄惑鲸刚吞噬了一枚四级水晶,自然是要时间消化的。 不过,也是这兔子和玄惑鲸运气不好,他斩杀了一百只四级魔兽,其中就只有一枚是水属性的,而木属性的压根没有。 所以,在玄惑鲸吞掉那四级水晶后,兔子便更是积极起来,心心念念要寻到一个木属性的魔兽。 思绪至此,亓砚卿便朝兔子所指的方向行去。 兔子所指之地,离他们现在所在方位并不远,约是一炷香的时间便赶到了。 到了那处之后,亓砚卿这才发觉,正有一个修士与一匹巨狼死战。 观其修为,那修士应当是化元五成,而那巨狼则是半步五级。 这修士与那巨狼之间相差四个小境界,竟然还能与这巨狼缠斗至此,可见这修士也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与此同时,京照西喘着粗气盯着他面前那匹巨狼。 他这也是运道不好,这刚想着出城历练一番,就遇到了这巨狼。 他本想着,若是动用秘术的话,也不是不能逃生。 但他所修的乃是水行功法,而这巨狼则是土属性,在属性相克之下,他的秘术就算动用出来,生机也小了很多。 正在这时,便见那巨狼,直接冲着他伸出了獠牙。 京照西深吸一口气,决定殊死一战。 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见那巨狼身形一僵,随即直接掀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瞳孔地震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红衣,面戴红纱的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仅是一双眼睛,便勾得人想入非非。 想到这里,京照西连忙将自己的想法甩出脑海,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白影从那前辈怀中冲了出来,随后落到那巨狼身上。 这时,他才发觉从前辈怀中冲出来的白影,是一只雪白的长毛兔子。 那兔子十分嫌弃地将那巨狼脑子踩碎,在看到巨狼脑中的水晶后,一脚将其踢到一旁。 在将其血迹蹭干净后,用两个小爪子捧着水晶送到那位前辈面前。 亓砚卿垂眸看向一脸悲痛的兔子,伸手摸了一下兔子耳朵,随即将水晶收了回去。 在他动手之后,便知那巨狼是土属性了。 毕竟,他与那巨狼也有两个小境界之差,巨狼几乎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便直接倒在地上。 定是因为属性之克的缘由。 “前辈,您是出来历练的吗?”见亓砚卿一直不说话,京照西上前一步道,“晚辈乃是韵鹤城的京照西,不知前辈您是……” “不想告诉你。”亓砚卿怀抱兔子,装作一丝清傲的模样。 他在听到那京照西的话时,便觉察出一丝不对之地。 若是与他一同进来历练之人,在见到他之后,不该是如此态度。 所以,这京照西定是生活在这名古战场的人。 像是他们这种人,在遇到他们这些外来人之时,态度也说不定会如何。 所以,他还不如装作一个刚出门历练的小公子。 听到这话,京照西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两声道:“那前辈不愿意说,那晚辈自然不会再问了。不过前辈,这魔兽狂潮就要来了,您可要与晚辈先回韵鹤城待上一待?” 魔兽狂潮?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怪不得最近这魔兽越发之多了。 这一直在外面也不是回事,若是当真碰到魔兽狂潮,他怕是要遭殃。 思绪至此,亓砚卿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求我,那我就勉强跟着你前去就是了。” 闻言,京照西笑得更加灿烂道:“那前辈,那巨狼的尸体,你可还要?” “那东西,谁要啊!”亓砚卿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若是要的话,自己拿去便是。” 京照西连连点头,走到那巨狼尸体面前,将那尸体收了起来,随即说道:“那前辈,你跟着我前来。” 说着,便在前面为亓砚卿带路。 亓砚卿盯着京照西的背影,眸色微沉,随后才跟了上去。 他之前也想要收了魔兽的尸体,但他发觉,魔兽体内蕴含的真气不多,便觉得带着这魔兽的尸体没有用。 所以,这一路上的所有尸体他都没有收。 但现在看来,这魔兽的尸体还是有所用处的。 既然如此,那他下次便收起来。 此刻,走在前面的京照西双眼微眯了一下。 . “前辈,前面就是韵鹤城了。”京照西指着近在咫尺的城门道,“这天色也不晚了,咱们早些进去吧!”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片天地始终都是黄沙弥漫的,即没有黑夜也没有白日,这还有天色已晚一说? 但亓砚卿并未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见此,京照西走到城门口,将令牌交给那守城的士兵,随后才说道:“快跟上,要不然城门就要关了。” 闻言,亓砚卿看了一眼士兵,随即跟上京照西的脚步。 但让他有些生疑的是,他进入城门之后,那京照西的情绪很明显有一丝变动。 但是,那情绪隐下去的太快,他竟是没有感受到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前辈,这前面有一家客栈,咱们先进去歇一下脚吧!” 亓砚卿颔首。 在进入那家客栈之后,亓砚卿便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地。 这家客栈里面的客人,身上的煞气极重,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杀戮一般。 “前辈,咱们上二楼吧!”京照西说道。 在亓砚卿跟随京照西到二楼靠窗位置坐下以后,那京照西随即说道:“前辈,我去点一下吃食,您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在看到那位前辈点了一下头,便开始逗弄手中的兔子之后,京照西眸中微沉,直接转身离去。 这位前辈一开始救他之时,他还以为是来这名古战场历练的修士,但是,那前辈的态度却是不太像来这里的修士。 这韵鹤城一共有十三个城口,他带这位前辈所进入的城口,则是可测出修士的年岁。 这五十年以下的修士便不会亮光,百年以下则是黄光,两百年以下乃是绿光,五百年以下则是蓝光,千年以下乃是紫光。 这位前辈进入韵鹤城之中,那城门并没有亮光,那也就是说这位前辈年岁则是在五十岁以下。 他如今化元五成,这位前辈的修为更是要在他之上。 他们名古战场的人天赋要远比外面的修士强,这外面很少有修士能达到如此。 而且,就算是真能达到,那绝对也是宗门的核心弟子,若是核心弟子的话,绝对不可能这么天真烂漫。 所以,这位所谓的前辈,应当是哪家一直藏在家中的小少爷,又天真烂漫,修为又强。 不过,这位小少爷真是讨人喜欢。 明明性子极软,但却是装作一副傲娇的模样,他对这位小少爷当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想到这里,京照西点了几道菜,便折返回来。 此时,在那小少爷面前的桌子上,兔子和一个鲸鱼正扭打在一起。 那小少爷看上去有些无奈,只是看着,并不插手。 京照西便道:“前辈,这两个是你的灵宠吧,这当着你的面如此,当真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眼染满茫然。 这京照西说什么呢? 见此,京照西更是肯定,这是不知哪家的小少爷。 这外面的修士与自己的灵宠乃是主仆关系,灵宠当着主人的面如此,这当真是不把主人放在眼中。 这就不要说是外面,就连他们名古战场都很忌讳这种。 也只有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才会不在意此事,会将灵宠真当作是宠。 看到京照西如此,亓砚卿双眸不禁沉了一下。 他知晓这京照西一直都在怀疑他,不过,现在这京照西似乎已经信他了。 而这京照西对他态度的转变,似乎是从进入那城门开始的。 那城门口到底有什么? 正在这时,便见两个小二打扮的修士,将几个盘子放到他们面前,随后说的:“客官,请慢用。”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桌上的菜。 这京照西点了七八道菜,看上去都是黑乎乎好像糊了一般,他虽是能觉察出这肉中,的确蕴含无数真气。 但是他看到这肉的外貌后,他忽然觉得这丝真气他也不是很需要的。 虽说,他到了这名古战场后,经脉自行吞纳真气的速度慢了一些,但还是可补上真气的消耗的,所以,这肉也没有必要吃。 亓砚卿眸中的嫌弃并不遮掩,京照西自然也看得清晰。 见此,京照西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他们名古战场当中,真气蕴含一丝魔气,这从外面进来的修士无法自行引起恢复,只能通过打坐恢复。 而他们则是可以将真气与魔气一同进入体内,在将魔气排出去,通过这点也可分辨,他们与从外面进来的修士的差别。 但是,他们长期引魔气入体,那些魔气会成杂垢堆积在丹海当中,此时,寻常人便会是用魔兽的肉,来将其杂垢排出。 自然,那些有清魂丹在身的修士,也会服用丹药来排出。 但是,那清魂丹尤为珍贵,就算是有清魂丹在手的修士,也不会轻易服用的。 毕竟,这魔兽的肉只是不太好看,并不是不好吃。 这小少爷有些太过于娇贵了吧! 亓砚卿见京照西盯着他,便一脸不愿地夹起一筷子肉,送入口中。 这味道果真和它外貌是一样的。 不过,在吃完这肉之后,丹海的确是有一丝真气涌入。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筷子放在桌上,看向那京照西。 他虽是不知道这京照西究竟是怎么辨认他的身份的,但他却是能看出来,他越是骄纵,这京照西就对于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这当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亓砚卿沉思之时,一直沉着一张脸,京照西以为亓砚卿心中不愿,便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将桌上的肉吃完。 再将其吃完之后,京照西放下筷子道:“小少爷……前辈。” 说着,京照西脸色露出一丝羞愧。 亓砚卿掀了掀眼皮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小少爷,你可还记得我来时同你说,那魔兽狂潮就要开始了吗?” 亓砚卿颔首。 “大约再过几个时辰,咱们便要开始守城了。”京照西轻笑一声道,“在那魔兽狂潮之时,会有一波接一波的魔兽对韵鹤城发动进攻,而我们城中修士要做的就是守好城门,护住城内人的安危。” 说到这里,京照西一顿才继续说道:“所以,小少爷你先去休息吧,等到了守城之时,我会唤你的,房间就在楼上最东边。” 闻言,亓砚卿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起身朝着京照西所说的房间走去。 这房间倒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除却一张床和桌子之外,再无其他。 见此,亓砚卿上前几步,走到床前直接躺下。 这名古战场的确与外面的情况不太一样,在外面修士要做的就是好生修行,在这名古战场人们要做得更多是活下去。 他在与京照西走进这客栈前,所看到在这韵鹤城当中,路上的行人,街边的摊贩,包括客栈中的小二全部都是修士。 他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便是该如何守城,该如何防御,该如何进攻。 他甚少在这种情况下生活,现在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再加上,如今云龛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知该如何寻找云龛便有些心乱。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小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来人是那京照西,亓砚卿应了一声,便坐直身子。 京照西推门进房,随即反手将门关上后,直接走到亓砚卿面前道:“小少爷,你应当没有参与过这守城吧!” 亓砚卿颔首。 “在魔兽狂潮开始之际,那些魔兽会从不同的城口进攻韵鹤城。”京照西挑眉道,“你应该记得咱们是从哪个城口进来的吧,咱们守城之时,要守的便是那个城口。” 见亓砚卿不说话,京照西继续说:“小少爷,你也不用担心,在这城中有镇守者的,咱们这种修为的修士守城,为的就只是历练,若是出事的话,镇守者会护着咱们的安危的。” 是吗? 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也许在无事之时,那些镇守者的确会护着他们,但是若是情况危急之时,多半还是要自己保护自己。 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终究是不靠谱的。 “在那些魔兽攻城之时,镇守者会形成一个壁障,你若是不是那些魔兽的对手,记得返回壁障当中。”京照西声音放轻道,“小少爷,守城是我们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你是第一次守城,斩杀多少魔兽不重要,你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 说罢,京照西转身道:“那小少爷你先休息吧,等魔兽攻城之时,我会唤你的。” 直到那京照西走远之后,亓砚卿起身挥手打了一个禁制,随即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件白色法衣,为自己换上。 按照那京照西所说,这守城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能保证自己体内真气不耗尽,所以,还是换成普通的法衣吧! 换完之后,亓砚卿倒是没有急着打坐,而是直接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自从踏入修行之路,他倒是很少如此安眠了。 如今这适应一个全新的环境,便真正地睡上一觉吧! 亓砚卿一觉无梦。 而将他唤醒的便是远处传来的魔兽嘶吼的声音。 亓砚卿猛地坐起身,双眼微眯,看来这魔兽狂潮就要开始了。 他不等那京照西来唤,便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刚推开门,便见许多修士朝着楼下走去,见到这一幕,他便更是肯定心中的想法。 “小少爷,您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衣服?”京照西从旁边房间出来,便见一身白衣的亓砚卿没忍住问道。 “不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 京照西笑了笑继续道:“那咱们就赶紧赶往城口吧!” 亓砚卿颔首,与那京照西赶往城门口。 直到登上那城墙上时,亓砚卿才知晓何为守城。 只见远处黄沙之中有数不尽的魔兽朝着韵鹤城冲来,而此刻,城墙之上的修士皆是握紧自己手中的法器,目光灼灼地盯着魔兽群。 亓砚卿抬头看向城墙上的修士,又低头看向城中的修士,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魔兽群上。 在很久之前,钰萤曾经问过,他修行所为何事。 他当时回答钰萤,修行只为守护。 那他今日才彻底明白了守护二字。 这能登上城墙的修士至少都是化元境,而这韵鹤城中低于化元境的修士更多。 他们并不是不想登上城墙,而是没有这个资格,他们一直都守在城墙之下,等待着城墙上修士的需求。 他今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护城中人,这应当就是守护之意了吧! 正在这时,便见那魔兽群已到百丈之内。 亓砚卿抬眸看去,只见一道金光打下,将整个城墙全部都护在其中。 “小少爷,出去斩杀魔兽可以,打不过记得往回跑。”京照西回头看着亓砚卿笑了笑道,“在这里所谓的面子可不起作用,能活下去才是最有用的。” 在京照西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一只魔兽直冲冲朝着金色屏障冲来。 守城也正式开始。 守在城墙之上的修士,纷纷跳下城墙与那些魔兽厮杀在一起。 此时,亓砚卿才发觉,那魔兽进攻也是分几波的,最一开始的魔兽大多都是一级魔兽,只是其中掺杂着十几只两级妖兽。 见此,亓砚卿深吸一口气,跟随众修士跳下去。 说来倒去,他的实战能力是当真弱,这名古战场当真是实战的好地方。 毕竟,时刻都在担忧自己性命,所学习的招式会更加熟练。 可话虽如此,当亓砚卿当真落入魔兽群当中后,才发觉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当时,那黄闲说过在妖兽狂潮当中,他们的实力会得到提升,而这魔兽狂潮同样如此。 那原本的一级妖兽,再十数只聚在一起的话,则是可以发动二级妖兽的攻势。 而这时,亓砚卿才明白,为何这些修士会急着下来斩杀魔兽。 这些魔兽聚在一起身上会形成一种奇怪的势,这种势,越是低等级的妖兽便越容易汇聚。 而这些汇聚起来的势,则是会反馈到这群魔兽当中等级最高的魔兽之上,这最高等级的魔兽便会指挥低等级魔兽发动攻势。 虽说,都说这些魔兽没有灵智,但是,在这方面,他们却是指哪打哪。 所以,若是想将这股势打散,就只能打那个带头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快速环视四周,在看到众魔兽围在最中央的狐狸后,眸色微沉,直接抬手冲着那狐狸攻去。 狐狸没想到它在最中间,竟然有人直接朝他攻来,便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声。 而它身边的魔兽则是快速朝它汇聚。 “小少爷,小心!” 第52章 守城 其实不用京照西说, 亓砚卿便已觉察身后有东西朝他袭来。 但眼前那狐狸就在眼前,亓砚卿脚步不停,一击镜花水月朝着狐狸打去, 在狐狸定住的那一刻,亓砚卿再接一击曜尘斩。 随后, 一刻不停地转过身, 再挥出一击镜花水月。 便见一只黑蛇直接停在了他的面前。 见此, 亓砚卿凝气化刃,直接将那黑蛇斩断成两截,便朝着屏障内跑去。 不知为何, 在他将那狐狸弄死之后,他便觉这整个进攻的魔兽群,都对他产生了一丝恨意。 他若是不离开的话,那些魔兽怕是都能硬生生将他吃了。 在他落地瞬间, 便见那京照西闪到他面前道:“小少爷,身手可以啊,一击致死。”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些正盯着他的魔兽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十几只魔兽聚在一起后, 他们会互相增强对方的实力,而上百只魔兽聚在一起后,魔兽之间会形成一个领域,他们将会将一只魔兽称之为王。”京照西道, “这魔兽之王会有神智,然后会引导魔兽进攻,而想要打乱魔兽的节奏, 就继续将他们魔兽这个王弄死。” 听到这话, 亓砚卿一愣。 他倒是没有想到, 他刚才猜的竟然属实。 “但是小少爷,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好的事情。”京照西神情有些微妙地看着亓砚卿道,“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们都知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们不直接斩杀这个王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感受着魔兽群若有若无的恨意,内心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们的王,是他们的域形成的,一旦斩杀他们的王,就会被所有魔兽记恨。”说着,京照西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看见那在远处和隐在黄沙之中的魔兽了吗?记住,你现在是惹了他们所有魔兽。”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他就说不对劲,他一个第一次来的人都能看出这件事,这其他人怎么可能看不出? “小少爷,我相信你这次磨炼,一定很有趣。”京照西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小少爷,你需不需要我护着你?” “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你的修为还要在我之下。” “那就有劳小少爷,离我远一点了。” 说罢,京照西闪身再次冲进魔兽群当中。 见此,亓砚卿冷笑一声,不就是针对吗? 他到这名古战场为的不就是磨练吗,他倒是要看看这魔兽的针对有多严重。 可当亓砚卿落入魔兽群的瞬间,在其周围的魔兽瞬间朝他靠近,甚至离他最远的魔兽都朝着他袭来。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这离他近的魔兽就算了,那离得远的他也能接受,但是,这身子都被砍了半截,就没有必要非要冲过来吧! 这哪里是针对啊! 他现在那些魔兽眼中,就好像是一块好吃的肉一般,就是拼死都得过来咬他一口。 该死的! 亓砚卿咬牙切齿地看向那些魔兽,那他倒是要看看这些魔兽能到哪种地步。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接唤出无数菌丝,只要有魔兽靠近他,他便直接用菌丝将其勒住。 那些被他捆住的魔兽,大多都会直接毒死,这剩下的,也会被他一一用曜尘斩弄死。 “小少爷,能出来一个人闯荡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京照西凑到亓砚卿身旁道,“下一波的攻势要开始了。” 伴随着京照西的话,便见一波魔兽朝着他们冲来。 而这波魔兽的等级则是要比上一波整体高上两级。 那被他们簇拥在最中间的魔兽,修为竟已经达到了四级。 见此,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在那群魔兽要赶到之时,直接一个飞身以镜花水月将最中间的魔兽定住。 随即,便直接以菌丝穿透那魔兽的身体,在将自己体内的毒气顺着菌丝传了过去。 在他毒气触及那魔兽的瞬间,魔兽甚至连哀嚎一声都没有,浑身便直接溃烂只剩一架白骨。 见此,京照西目瞪口呆地看向亓砚卿,这小少爷还真是无所畏惧。 他都已经告诉他,杀了那王的话,就会被魔兽记恨,结果这小少爷上去就把第二波的王杀了? 他刚准备夸赞那小少爷勇气可嘉,便见那小少爷卷了水晶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屏障当中。 这小少爷还当真是,下手也快,逃跑速度也快。 与此同时,已经跑到屏障中的亓砚卿才松了口气。 反正,他都已经被那些魔兽记恨了,也不在意多加一些。 不过,接下来的行动,他可能要小心一些了。 亓砚卿怀着这种想法,便在屏障中守在,在看到有魔兽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后,便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将魔兽弄死,随后一刻不停地跑向屏障当中。 在如此反复多次之后,亓砚卿下毒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他一般先盯着那些魔兽,在发觉自己要动手的对象之后,便以菌丝将那魔兽拽过来,随后,便是镜花水月再加曜尘斩。 若是一番下来还没有死的话,他便会在补上一道毒气,直接将魔兽毒死。 但他如今修为还是太低了,在坚持了三天之后,亓砚卿便发觉来攻城的魔兽等级已经全部都在五级。 见此,几乎所有的化元境修士尽数撤回,只能站于城墙之上,发动远程攻势。 “这攻城快要进入尾声的。”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道,“接下来的事情,咱们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 此话是何意? 还不等亓砚卿将话问出,便觉一阵极强的威压传来,他猛地回头看向那威压传来之地。 只见那是一只身高百丈的巨牛,那巨牛对着韵鹤城发出一声吼叫,一道极强的声波便朝着他们攻来。 只不过,那声波还未攻到城墙之上,便被城墙上的金光挡了回去。 随即,便见一位身着银色盔甲的人出现在城墙之上。 那人出现的瞬间,取出一柄银枪,直冲那巨牛而去,巨牛见此,刚想反抗,便被那人一枪戳死。 巨牛不甘心地发出一声吼叫,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此,亓砚卿一愣,竟是这般就结束了? 他这整整三日未有半丝休息,他还以为那巨牛的出现会是开始,没想到竟是结束。 在巨牛倒下的瞬间,围绕韵鹤城的黄沙忽然散去了一些。 直到这时,亓砚卿这才发现,在那城墙之下尸骸已经堆了一人之高,不仅仅是魔兽的尸骸,其中还有无数修士的尸骸。 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像他这般可运用一身毒气,也不是所有修士都来得及跑到了壁障当中。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那身着银色盔甲的人。 那人肩扛一柄银枪,踏着无数尸骸一步步朝着城中走来,他甚至还能看到那银色盔甲上面沾染的血迹,以及银枪上滴落的血珠。 那人走到城墙上,看了一眼众人道:“清理战场。”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跃下城墙,开始收拾战场。 他们将修士的尸骸一具具抬了回来,在聚在城中之后,一把大火将其全部焚毁。 而将那魔兽还算是完整尸骸抬进各家客栈酒楼,为众人添了一顿饭食。 将那些残碎的魔兽尸骸,直接用化尸水化去。 这次魔兽的尸骸甚至都没有烹制,有些就只是简单地煮熟了,看起样子黑乎乎的,闻起来也很腥气。 但是,这次亓砚卿并没有拒绝,而是与众人一起将其吃下。 在众人皆是吃饱喝足,折返回自己房间后,亓砚卿默默登上城墙看向远方。 在名古战场这片天地当中,没有日夜之分,只有无尽的黄沙,亓砚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毕竟,他除了黄沙与看不见其他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并不回头,而是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你不回去吗?”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少爷不回去休息,跑来城墙看什么?”话音落下的同时,京照西站到亓砚卿的旁边道,“小少爷,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感受吧!”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我先前去收拾战场之时,发觉很多修士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有很多都只剩下了一半。” 当时,他眼中皆是血迹,鼻中皆是血腥。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为何京照西一直同他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少爷啊,这次攻城咱们这边死了一千三百个修士,但是,我们却是斩杀了十万九千八百只魔兽。”京照西看向远方道,“除却主城之外,这剩余的城池每时每刻都在经历这些。但是,主城的地方总是有限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待在剩余的城池。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掉魔兽,努力活下去。” 说到这里,京照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在很多时间,活着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 虽说,这京照西平日里很不靠谱,但是,此刻,他却从这京照西的语气中听到无限的悲哀。 对啊,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在名古战场中,他要担心魔兽的攻城。 这出了名古战场,外面还有红煞仙姑和两面蛊在等待。 活着当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与其在意这么多,还不如乐在当下。 思绪至此,亓砚卿长舒了一口气道:“那个身着银色盔甲的人,是什么人?” 京照西没想到亓砚卿情绪转变如此之快,愣了一下才说道:“他是镇守者。” “镇守者是什么?”亓砚卿看向京照西说道。 他在进入这名古战场之前,曾经问过顾见微他们要如何出来。 那顾见微同他说,若是想要离开这名古战场的话,则是需要至少三个令牌持有者聚在一起才能离开。 依他目前这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其他的修士。 所以,还是对着名古战场有更多的了解比较好。 “镇守者是一批杀伐果断的人形成的。”京照西道,“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为了保护城中的修士存在,几乎每个城池当中都会有镇守者存在。” 闻言,亓砚卿道:“我有些好奇,你们为何这么敬重这些镇守者?” 按照京照西的这个说法,那应当是修为很强,又想保护城中人的修士,都可被称为镇守者吧! 那为何听京照西这个说法,镇守者似乎是一群独立与城中修士之人的存在。 京照西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道:“这群镇守者,还真是独立与我们其他人而存在的。” 在看到亓砚卿脸上的茫然后,京照西才继续说:“他们这些镇守者全部由沙海之城而出,他们的首领是一位七转金仙,在经过他们的各种考验之后,才能成为镇守者。”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虽然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但是,他们自己便是一个势力了。”亓砚卿微微颔首道,“而且,每个城池都有镇守者的话,那也便是说所有城池的情况,那沙海之城全部知晓。” 闻言,京照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其他的大型城池来说,不一定需要镇守者。但是,对于像是韵鹤城这种的小城池,一个镇守者可以保证城池不会灭城。” 说白了,这沙海之城所用的是明谋,还是一个众多小城池无法拒绝的明谋。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镇守者?”京照西看向亓砚卿道,“你似乎对那镇守者,似乎很感兴趣。”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说:“这韵鹤城的镇守者,让我想起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和我生命一样重要。” . “主人,你在看什么啊!” 兔子的一声呼唤,将陷入沉思的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垂眸看向正蹲在城墙上盯着他的兔子道:“我没想什么。” 闻言,兔子伸出爪子拨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道:“主人,咱们都在这韵鹤城待了十年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另外一个主人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弯了弯道:“我可是记得,你当初都不让云龛抱着我,非得自己抱着我。”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兔子听到这话气鼓鼓的,弄得头顶上的树叶晃来晃去的,看得格外有趣。 但是,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给兔子听得。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远处的天空。 兔子不说他还没有在意,这么一说,他这才想起来,他到这名古战场已有十年之久。 兔子和玄惑鲸已经双双五级,都已可以彻底化成人形,而他自己则是之差一丝机缘便可结婴。 但他清楚现在他已经遇到了瓶颈,在这韵鹤城再待下去也是无用了。 他也到了应该离去之时。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头也不回道:“京照西,你不在城中忙,到这里做什么?” “星瑾小少爷,我听说炎陵城最近有件趣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正盯着他的京照西道:“什么趣事?” 京照西双眸微沉道:“我听说那炎陵城准备举办一场拍卖会,而在拍卖会中有一面古镜,据说手持古镜者便可以进入水幻京中,那相传那水幻京中全部都是灵植灵宝。” 亓砚卿不语,只是看着那京照西。 “小少爷,我知晓你现在遇到瓶颈,想要突破瓶颈,你不觉得那水幻京便是最好的去处吗?”京照西道,“这古镜有很多,我们想得到这个古镜并不算是很难。” 听到这话,亓砚卿看向京照西的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此行出去并不是为了找寻什么灵植灵宝,他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听着京照西的意思,应当是想同他一起了。 “小少爷,我知道你想一个人行动。”京照西眸中透着一丝坚毅道,“但是,你也知道这名古战场凶险至极,你不是想要寻一个人吗?有我在你身边,你找到那个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不是吗?” 闻言,亓砚卿盯着京照西看了半晌,随即说道:“也好。” 听到这话,京照西直接说道:“那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说罢,直接转身离去。 完全不给亓砚卿说第二句的机会。 直到那京照西走远之后,兔子才有些疑惑说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主人你都明显说了不想和他一起去,他怎么还非要缠上来啊!” 说着,兔子好像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亓砚卿道:“主人,你之前不是说要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又让他跟上来了?” 亓砚卿抬手在兔子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觉得京照西那句话不错,这名古战场凶险,多一个人,找到云龛的机会便更大。” 提及云龛,亓砚卿双眸不禁眯了起来。 他与云龛已有十年未见,他也想要活着出现在云龛面前。 听那京照西所说,这水幻京应当许多人都知晓,他现在虽是对灵植灵宝没有多大兴趣。 但他此行同京照西一起,便是赌云龛会为他去寻那灵植灵宝。 所以,这水幻京还是有必要走一趟的。 而这京照西对此事很是了解,他现在也只能与这京照西同行。 兔子虽然不明白亓砚卿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说:“放心主人,有我和玄惑鲸,我们会保护你的。” 闻言,亓砚卿笑了笑,直接伸手将兔子抱在了怀中。 . 在无尽的黄沙之中,隐隐约约可见由十几只怪异灵兽组成的队伍正在行走,而在那灵兽背上皆是坐着修士。 与此同时,就在队伍末端的一只灵兽的头顶上,忽然钻出一只兔子的身影。 兔子左右环顾一圈,随即直接扑进坐在灵兽后背上的修士怀中道:“主人,我怎么感觉那京照西不怎么靠谱啊!” 闻言,亓砚卿抬手揉了揉额角。 在他同意京照西的请求之后,那京照西便将他带到十几匹长得很像是马,但是头顶有一根独角的灵兽面前。 那京照西同他说,这行走在这黄沙之中,必须乘坐这种灵兽,若是不乘坐这种灵兽的话,长期与黄沙接触,便会消磨他们自身的真气。 但是,有这种灵兽在身边,那些黄沙便不会消磨他们的真气。 但是,这种灵兽唯一的弊端就是速度有些慢。 “兔子,你不懂可不要乱说。”兔子话音落下没多久,便见走在他们前面的京照西回头看着他们道,“这映影马可是很难寻的,能凑够这个队伍也很难。”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京照西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因为这名古战场地势的原因,一般城中的修士都不会离开城池,就算是离开,也只是在城池的附近。 他们现在则是要横穿长达一万里的沙漠,去往另外一个城池。 而这想要乘坐映影马的话,这个队伍至少需要十个人,所以,这能凑够去往炎陵城的队伍,实属不易。 这点那京照西自是没有骗他们。 正在这时,便听到队伍最前面的人喊了一声道:“这里有东西!” 闻言,其余几人便乘着映影马赶到那人所说之地。 只见在黄沙之中埋着一个人。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这在黄沙之中发现人,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为何,这些人的态度如此奇怪? 思绪至此,便见那喊人的修士掏出一根棍子,将那人掀了过来。 “这人还活着。”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 只见此时的京照西脸色很是不好,就好像遇到什么不愿遇到的事情一般。 “既然还活着,那就救了吧!”一个修士跳到那人身边,在昏倒的人嘴中塞进一枚丹药,随即直接一个召水术拍在那人脸上。 “咳咳” 那昏倒的人咳嗽两声,挣扎着睁开双眼。 在看到众人之后,那修士刚准备开口,便喂药的修士便说道:“既然活着,那你就赶紧离开吧!”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直接传言向京照西询问道:“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京照西回眸看向亓砚卿传言道:“这修士一看就是从外面进入名古战场的,这遇到外来的修士本就晦气。” 亓砚卿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来,他是外来修士的?” 他知晓这外来修士和名古战场的修士,在吞纳真气方面有所不同,但是,这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这些人为何在看到这人第一眼的时候就能看出? “小少爷,你好好看一下,我们这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闻言,亓砚卿看向其他修士,又看向那个修士。 这才发现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魔兽的煞气,但是,那个被他们所救的修士身上是完全没有的。 “还有小少爷,你看那人的双手是不是有老茧?”京照西轻笑一声道,“若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的话,身上没有这种气很正常,因为只有参与过守城的人身上才会有的。这人手上有法器造成的老茧,而且修为还在化元,若是我们这边的人,肯定是参与过守城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幸好,他与这京照西相见之时是他救得京照西,也幸亏后面这京照西一直把他当做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若不是这样的话,观其这里修士对外来修士的态度,他怕是都活不到现在。 那被救的修士听到这话,自然知晓这些修士不愿看到他,便拱手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再次传言道:“京照西,一定要让他走吗?” “若是小少爷想留着玩的话,完全可以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落到那修士面前道:“我看你有点意思,你就跟着我们吧!你若是不跟着我们的话,早晚死在这黄沙当中。” 那修士听到这话,连忙拱手道:“多谢这位道兄救命之恩,在下名为裴同年。” 亓砚卿点了点头。 “那个叫裴同年的,你少说一点废话,影响我们赶路了。”说着,京照西幻化出一根绳子直接将裴同年拉到映影马上道,“我们继续出发吧!” 队伍中的其他人见京照西已经决定了,便没再多说什么,开始继续赶路。 那一匹映影马本身就能乘坐四五个人,他们此处出行几乎是一人乘坐一匹,所以,那京照西将裴同年拉到马上,两人中间也有点距离。 那京照西很明显是嫌弃裴同年便坐到了最前面,而裴同年则是能感受出来,便坐到了最后面。 以至于他们两个中间的位置,都可在坐下四五个人了。 见此,亓砚卿面容不禁有些古怪,给京照西传言道:“你若是不喜欢他的话,让他与我同乘也是可以的。” 亓砚卿话音刚落,便听到京照西咬牙切齿地传言:“没关系的,我没有不喜欢他。”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京照西听声音都恨不得要将那裴同年踹下去了,竟然还能咬牙和他说没有不喜欢。 这意志当真是令人钦佩。 在裴同年虽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观其众人的态度便知晓众人很不喜他。 而这一群人中,对他唯一没有恶意便是那白衣少年。 现在与他同乘之人,在这个队伍中说话还是有所分量的,而这个人却是在听那个小少爷的话。 所以,只要他与那小少爷关系处好,应该就能在这队伍中待下去了。 亓砚卿对神识本就敏感,在这韵鹤城守城十年便更是敏感,他几乎在那裴同年打量他的瞬间便察觉出来。 的确,他之前没有在意,现在京照西提及此事后,他才发觉这外面来的修士和这名古战场的修士的不同之地。 在原本待在名古战场的修士,因为常年与魔兽和魔气打交道,体内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丝魔气。 而这黄沙则是会伤及人的身体,但是有映影马在身边,他们也便不用在以真气护体。 可是,外来的修士不知道这一点,他会一直以真气护体,而且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看出这人真气纯粹没有沾染半丝魔气。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修士为了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但他却是不想,就是因为这本能反应,许多修士会直接暴露自己。 思绪至此,亓砚卿不禁感叹自己运道还是好的。 若不是他一开始就遇到京照西的话,他到后面肯定也是多做多错。 所以,他还是要谢过兔子,若不是兔子急着要寻魔兽,他也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怀中沉睡的兔子抱了出来,为其顺了顺毛。 他也不知这兔子和玄惑鲸是怎么回事,一个不愿意化成人形,一个非要待在他的星悟当中。 难不成,这妖兽与海兽就是更喜欢本体吗? 但是,他观那黄闲也并非如此啊!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映影马停了下来,抬眸望去,只见那最前面带路的映影马停了下来。 那前面的人交谈了几句后,便扬声道:“在往前走估计要遇到沙卷了,大家就现在这里休息几个时辰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前面的修士停了下来,随即将映影马围成一个圈。 见此,亓砚卿将自己的映影马停在那个圈中,随即便跳了下来。 京照西走过来道:“小少爷,那沙卷乃是这黄沙地域最奇特的风景,会有无数黄沙形成飓风朝我们扑打过来,到时候就算是有映影马在其附近,被卷到飓风当中一身真气都得散尽。” 在京照西说这话之时,亓砚卿留意到那裴同年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便知晓那裴同年应当是遇到了飓风才会如此。 “这将十几匹映影马形成一个圈,我们待在圈中,若是遇到小型飓风的话也是无惧的。”说着,京照西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放心小少爷,在黄沙地带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无需畏惧。”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在圈中找到一个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见此,京照西坐到亓砚卿对面,从储存袋中掏出几根木柴和一大块魔兽肉开始烤了起来。 亓砚卿侧眸看向其他人,见所有人都在烤制魔兽肉便猜到,众人应当是想用魔兽肉来恢复消耗的真气。 “小少爷,我一直想问你,你在寻找的那个人那么重要,那他为什么不来寻你呢?”京照西垂眸烤制着魔兽肉,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亓砚卿看着京照西反驳道:“你又怎知他没有在寻我?” 他与这京照西结伴去那炎陵城,赌的不就是云龛会为他寻找灵植灵宝吗? 听到亓砚卿这话,京照西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看到京照西如此,亓砚卿心中也知晓京照西是在笑他自以为是。 这名古战场这么大,规矩又这么多,他压根就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想法云龛就能知晓。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 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他要这么做。 坐在一旁的裴同年看了两眼一眼,随即说道:“小少爷,这人活一世不知多少年,若是因为他人言语伤心才是不值,随心而行,跟随自己的心做事便可。” 此话一出,亓砚卿抬眸轻笑了一声。 还不等他开口,就见正在烤制魔兽肉的京照西站起身,将还没烤好的魔兽肉直接塞到裴同年嘴中道:“我看你真气消耗得挺大,多吃点肉补一下!” 那京照西如今已是元婴,那裴同年不过才化元三成。 在京照西的强威之下,裴同年自是不能反抗的,只能将那半生不熟的魔兽肉咽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靠着石头看向天空中的黄沙。 这裴同年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他应当要快些修至元婴才是。 . 炎陵城位于沙漠的另外一侧,是通过各大城池的必经处之一,所以,这炎陵城要比其他的城池更为热闹一些。 与此同时,在炎陵城的一处小道上,亓砚卿有些惊喜地看向四周。 这炎陵城明显要比韵鹤城大上许多,而且,要比那韵鹤城更加热闹。 “小少爷,咱们还是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吧!”京照西轻声道,“这拍卖会估计还要两三天才能开启。”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跟随在两人身后的裴同年更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在进入这炎陵城之后,他们的映影马就被炎陵城的人牵走了,说是什么等他们走的时候才会还给他们。 而且,一进入这炎陵城,这队伍就散开了。 他现在是手头没钱也回不去,所以,现在就只能跟着那位小少爷了。 京照西一路将亓砚卿带进一个客栈的房间当中说:“小少爷,你看见那对面的店家了吗?三天后的拍卖会便会在那家店中举行。”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京照西嘴中的店家。 只见那房子就是很小一间,怕是进入十个人就要站满了。 这样的地方,真的可以进行拍卖会吗? 不等亓砚卿思索明白,便见那京照西已经转身出去。 可就在他转身出去没多久,那裴同年便走了进来。 “小少爷,我可以问一下吗?”裴同年轻声道,“你们来这炎陵城为了什么啊!” 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毕竟,他们都是从外面来的修士,亓砚卿也没有欺瞒裴同年的意思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一面古镜。” “古镜?”裴同年愣了一下,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镜子道,“像是这种样子的古镜吗?” 第53章 水幻京 听到这话, 亓砚卿垂眸看向裴同年手中的镜子。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一眼望去,便觉一种古朴之感扑面而来。 见此, 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即直接传音将京照西唤了回来。 “小少爷, 可有什么事情吗?” 京照西在接到亓砚卿的传言后, 折返回亓砚卿的房间, 当他看到裴同年手中的镜子后也是愣了一下。 “京照西,可是?” “的确是。” 亓砚卿和京照西一番交谈后,面面相觑。 一旁的裴同年看着神情有些古怪的两人道:“可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此话一出, 京照西伸手搂住裴同年的脖子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裴同年抬眸看着京照西道:“什么?” “你这条人命值不值钱,我能杀人越货吗?” 话音刚落,裴同年连忙从京照西怀中挣脱出来凑到亓砚卿身旁道:“杀人越货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我开个玩笑。” 闻言,裴同年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他要是信了京照西这话那才是有鬼, 他刚才都已经感受到京照西身上的杀气了。 亓砚卿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的交流,随即说道:“京照西,这一面古镜可以让多少人通过?” 应当不是只能一个人通过,若是只能一个人的话, 按照京照西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告知他这件事。 “这一面古镜可以让两个人通过。”京照西瞥了裴同年一眼道,“把他杀了,咱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了。” 听到这话, 裴同年后背的汗毛不禁炸了起来。 这两位前辈虽然修为都在他之上,但是,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当着他的面讨论了吧! “先看看拍卖会的情况吧!”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道, “咱们到这炎陵城不就是为这拍卖会而来的吗?” 若是在那拍卖会上拍不到那面古镜, 那他在想办法从裴同年手中, 将那面古镜买回来就是了。 闻言,京照西点了点头,随即拽住裴同年的衣领:“小少爷,那你就好好休息,正好这家伙也没有住处,就让他和我住在一起吧!” 说罢,京照西便拽着裴同年的衣领,将裴同年拖出了房间。 裴同年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他其实可以睡在大街上的,他没有问题的。 主要这位名为京照西的前辈,在看向他的眸中全部都是杀意啊! 他怕他与这位前辈住在一起,他都活不到拍卖会举行之时。 在被京照西拖进房间之后,裴同年直接将自己手上的古镜交到京照西手上道:“小辈自知修为浅薄不能护住这古镜,特将其交予前辈守着。” 听到这话,京照西似笑非笑地看了裴同年一眼,将古镜收了起来道:“虽然你修为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应该感激你将手中有古镜的事情告诉小少爷了。” 裴同年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开口。 “这两面古镜接近,便会发出嗡鸣。”京照西眉毛一挑说,“你说我为了这古镜找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你身上就有,你却不告诉我,你猜猜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在京照西话音落下的瞬间,裴同年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若是事实当真像京照西说的那般的话,那两面古镜相遇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看来将这古镜交给那小少爷,当真是他做得最对的事情。 见裴同年如此,京照西冷哼一声,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这古镜虽是进入水幻京的钥匙,但是,他们想要进入水幻京还需要地图。 那水幻京的地图则是需要两面古镜聚在一起。 这裴同年手中有一面古镜,也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京照西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玉佩,本来他还想着要去求那个人,现在看来不用了。 京照西轻笑一声,那接下来就剩把那面古镜拿到手了。 此时房间角落的裴同年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京照西。 他本来以为这京照西以那位小少爷为主的,但现在看来,这京照西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 “主人,我们一定要和那京照西一起吗?”兔子抬头看着亓砚卿说道,“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闻言,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的耳朵:“我知道,但是在名古战场没有当地人的话,咱们举步维艰。” 说着,亓砚卿双眸有些放空。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知晓京照西居心叵测,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虽说他在韵鹤城待了十年,但是,这十年他从未离开韵鹤城半步,对于这名古战场其他的事情了解甚少。 尤其在遇到这裴同年后,他才知晓这外面的修士和名古战场修士的不同。 也看到这名古战场修士对他们的厌恶。 若是他一个人行动的,怕是要多方遇难。 正在这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便见那京照西推门走了进来道:“小少爷,那拍卖会开始了,咱们出发吧!” 闻言,亓砚卿颔首,抱着兔子跟上京照西。 在路过京照西时,京照西微微侧目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今日心情似乎不是不好。” “可能是对未知的恐惧吧!”亓砚卿收敛眸中的神情道,“那水幻京中既然都是灵植灵宝,那在这般情况下,想要得到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这谁知道呢!”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我们修行之路本就困难,若是没有灵植灵宝的加持,怕是会更加艰难。” 的确,在名古战场这种地方。 修士想要安生修行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对于这灵植灵宝的需要更要在他们之 而在这黄沙弥漫,处处是沙漠的名古战场,灵植灵宝的出世更是罕见。 所以,他们这次去往那水幻京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两位前辈,咱们现在出发吗?” 裴同年的一句话直接将沉思的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抬眸,只见那裴同年正站在他的面前,眸中闪着一种莫名的神情。 见此,亓砚卿颔首道:“那咱们就赶紧去吧!” 见到亓砚卿动身,裴同年这才松了口气。 先前那京照西同他说,若是此行得不到那古镜的话,那他也就不用活了。 所以,他们还是赶紧去往那拍卖会才是。 他们所在的这间客栈本就在那房子之前,他们出了客栈,便赶到那房子前。 亓砚卿抬眸有些不解地看向京照西道:“我们要如何进去?” 那京照西说拍卖会要在这房间中举行,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拍卖会的门都还没有开。 听到这话,京照西伸手将亓砚卿拉在身后,随后上去便是一脚,直接将那扇房门踹开了。 伴随着“哐当”一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出现在门口。 老者一脸愤怒地瞪着京照西道:“谁让你踹我门的!”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老者的实力很是强悍,要远在他们之上。 京照西翻了一个白眼道:“我踹了怎么样,你能弄死我?” 听到这话,老者一噎,随即说道:“我虽然不能弄死你,但是,我能让你参与不了拍卖会!” 闻言,京照西完全不慌张,拉着亓砚卿直接走进房间当中。 老者见此虽是生气,但见那两人都已经进去了,只能跟随着走了进去,随后直接反手将门关上了。 此刻被关在门外的裴同年愣了一下,随即环视一圈周围。 现在那三个人都已经进去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时间逃走了? 还不等他动身,便见面前的门再次打开。 那老者对着他点了一下,随后,再次将门关上。 直到那老者进去之后,裴同年这才发觉,此刻他一身真气已经被禁锢住,而他也是连动弹一下都是不能。 与此同时,在房间当中京照西将亓砚卿按在椅子上,随后坐到另外一把椅子上道:“我说陆老,你手里的古镜给谁不是给,直接给我算了。” 听到这话,陆老将刚端起的茶杯放下,冷笑一声道:“我能将东西送去拍卖会,为什么要给你?” “这古镜到底值多少钱,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将这古镜给我,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这个我自然是不会少你的。”京照西将一个储存袋甩到桌上说,“除却之外,我在加三块辛怀玉,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听到这两人交谈,亓砚卿自然清楚,这京照西哪里是带着他来拍卖会,分明是带着他来截胡的。 闻言,陆老嘴角抽了抽道:“你和你旁边那个,两个人,我手里只有一面古镜。” “你看见你门口的那‘石雕’了吗?”京照西伸手指了指门口道,“那小子手中还有一面古镜,加上你手中的古镜,这正好人数也凑齐了,地图也有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一起去了?” “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不是,混小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那我们明天再来找你。” 说罢,京照西不等陆老开口,直接拉着亓砚卿走出房间,还顺手将那被禁锢中的裴同年拽走。 待到离开那房间后,亓砚卿才开口道:“照西,你与那位老者很是相熟?” 观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样子。 “这水幻京每十年开启一次,所以,每十年他都会在这里拍卖古镜,他卖古镜并不是卖其本身,而只是卖一个名额。”京照西道,“这一来二去,他对于那水幻京中的情况很是了解,所以带着他的话,咱们会方便一些。” 古镜每次开启有两个名额,那陆老就卖掉其中一个名额,这赚了钱,古镜还是在其手中,这买卖还真是长久不衰啊! 说起这个,亓砚卿忽然想起之前京照西对他说起水幻京那副含糊其辞的模样。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是这京照西意外得到的线索,但是,现在看来是这京照西故意设了一个套,在等着他上钩。 “咱们现在要准备什么吗?”亓砚卿见京照西把他往街上引,有些疑惑地问道。 京照西回眸看向亓砚卿道:“那水幻京中有很多奇怪的秘境,在进入那些秘境之后,你一身的真气都会被封禁,到时候你就会如同凡人一番,需要进食。所以,咱们要准备一些吃食与水,这样能保证即便不能使用真气,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危。”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若是这么说的话,的确是要提前准备。 若是真气被封禁的话,那储存袋与方天戒还有他的星悟都是无法打开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便跟上那京照西的脚步。 那京照西好似对此很是了解一般,带着亓砚卿准备了一些干粮与干肉,还准备了几壶水,甚至还准备了一些短刀短剑与绳子。 在准备了这些东西后,京照西带着亓砚卿买了三个褡裢,将他们准备的那些东西全部装了进去,随即直接递到后面的裴同年。 裴同年见此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将其背上。 “这水幻京倒是有一个好处,进去之后我们不会分开。”说这话的时候,京照西瞥了裴同年一眼道,“所以,小少爷你不用担忧。” 听到这话的裴同年嘴角抽了抽。 小少爷听没听明白他不知道,他倒是听明白这京照西的意思了。 这不就是在告诉他,这东西他要一直背着,不要耍花样吗? “京照西,你似乎对那水幻京很是了解?”亓砚卿看着京照西准备的东西,抬眸看向京照西。 他虽是早就猜到这京照西不是一般人,但是,现在看来,京照西的身份还是要远超他的想象。 “小少爷,在我小时候便进去过这水幻京一次。”京照西倒是没有遮拦直接说,“那水幻京是个险要之地,但是,这险要之地往往都蕴含无数机缘,若是不去一次这水幻京的话,定是要后悔的。” 在说这话之时,京照西眸色很是深沉。 见此,亓砚卿不禁愣住。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京照西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 “好了,小少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京照西看向亓砚卿忽然一笑道,“今天就先回去睡上一觉,等到明天,属于咱们的冒险就要开始了。” 闻言,亓砚卿眸色微沉。 就算是看出他的身份又如何,只要这京照西不戳穿的话,他们两个还是可以维持表面的关系。 若是戳穿的话,那就只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 “陆老,你确定你带的路没有问题吗?”京照西咬牙切齿地瞪着陆老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片地方咱们已经来了七八遍了。” “你这混小子要是不信我的话,那你自己走啊!”陆老看着手中的地图道,“我可是来了很多次了,你不要自己不认识路就反过来说我。” 此话一出,京照西完全没给陆老面子,直接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亓砚卿与裴同年看着争吵的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亓砚卿垂头看着身下的映影马,又抬头看了看马上都要打起了的京照西和陆老,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先前他们将两个古镜放到一起后,在古镜之上直接浮现了一面地图。 见此,早有准备的陆老便将这地图拓印下来,便带着他们来寻这水幻京的踪迹。 他也不知是地图有错还是陆老带错了路,他们这行了一月都没有找到那水幻京的踪迹。 而这段时间,那京照西对于陆老的耐心几乎到了极点,两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吵上一架。 若不是他们乘坐的不是一匹映影马的话,他都怕那两个人都能在马上打起来。 “我说小少爷,那陆老可信吗?”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裴同年的声音。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头看向那裴同年。 只见此刻,裴同年的脸上都浮现着一丝不耐。 也是,他们现在是在沙漠当中,这附近的风景都相差不多,耐心的确容易耗尽。 怪不得,别说是京照西、路老和裴同年,这段时日,就连兔子都焦躁很多。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不过,他倒是发觉自己的心性没多受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所念的原因。 正在这时,便听到陆老的声音:“混小子,我就说了是这里吧,你还不信我!” 闻言,亓砚卿与裴同年对视一眼,赶到两人的身边。 只见此刻那路老正趴在地上,一手拿着古镜一手拿着地图说:“我就说是这里。” 话音落下,京照西冷哼一声,抬头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过来。” 听到此话,亓砚卿落到京照西身旁道:“有何事?”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京照西挥了挥手,四匹映影马直接消失,包括裴同年乘坐的那一匹。 裴同年没来得及下来,摔了一个正着。 但身为这些人中修为最弱的一个人,裴同年挣扎着站起身,将后背上三个褡裢背好道:“有什么发现?” 路老摸着手下的沙子道:“就是此处,就是此处,此处便是入口,把你那面古镜拿过来。” 闻言,裴同年将古镜递到陆老手中。 路老接过古镜,又将自己手中的古镜掏了出来。 当两个古镜遇到一起时,两个古镜开始不断地颤抖,还发出一阵奇怪的嗡鸣声。 看到这一幕,裴同年双眸微沉。 当时,他们在拓印地图之时,他根本就没有在房间之中,也没有见识到两面古镜遇到一起的情况。 他本以为先前那京照西所说之话,只不过是为了哄骗他,但现在看来当真是他想差了。 正在众人目光都在两面古镜上时,亓砚卿忽察一丝不妙,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思绪至此,亓砚卿半蹲下来,伸手摸着地面,只觉地面有一阵颤抖。 他连忙垂眸看向地面,只见那地面成忽然形成一个巴掌大的飓风,那飓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 几息之间,便从巴掌大小,变成一岁幼童那般高。 见此,亓砚卿连忙道:“京照西,陆老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为何会突然形成飓风?”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便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那颤动的威力之大,使得他们站不稳身形。 亓砚卿刚准备动用真气,这才发觉他体内的真气不知何时已经被禁锢住。 而此刻那飓风已经高达十丈,就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似乎只要他们稍微动一下,便会被卷入飓风当中。 “小少爷,这便是水幻京的入口,不要抵抗,接受这飓风。” 正在亓砚卿思索到底要如何是好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京照西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连忙看向京照西。 只见那京照西张开双臂,十分自然地走进飓风当中。 几乎在他进入飓风的同时,便直接被飓风掀飞上去。 “小少爷,我说那家伙是不是疯了!”裴同年十分艰难地稳住身形道,“你还记得我遇见我的时候吗?我那时候就不小心被卷入了飓风当中,我险些就死在飓风当中了,这家伙竟然就这么走进去了!”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他知晓这裴同年所说之话属实,但他同时也相信京照西所说之话。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进那飓风当中。 在那巨大的冲击之下,亓砚卿在进入飓风的那一刻,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真疯了,这一个两个的!”裴同年见那飓风没有朝他们所在的方位靠近,十分艰难地靠近在还趴在地上的路老道,“路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进去吗?” 路老抬起头看向裴同年道:“进入飓风,要是再不进入飓风的话,咱们都得死,那混小子就给了我定金,不能让他死!” 说罢,路老站起身就要往飓风走去。 见此,裴同年后退几步,那两个疯了,这个要钱不要命,他还想活着呢! 他可不奉陪这些疯子了。 可他还没走出两步,忽的感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只见一根绳子正绑在他的腰上。 而那绳子的主人正是那离飓风只要一步之遥的路老。 见此,裴同年苦笑一声道:“你们自己愿意送死就自己去好了,没有必要带上我是不是,我就是来历练一番的,我也不缺这些灵植灵药!” 话音落下的同时,裴同年便见那陆老直接往后一倒,随即直接被飓风卷走。 而他还没来得及将绳子解开,便被一同卷入飓风当中。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裴同年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这名古战场的人,当真是有病! . “滴答滴答” 一阵水滴声,将陷入昏厥的亓砚卿吵醒。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石壁,他刚想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悬空,而他的手脚下方则是什么都没有。 见此,亓砚卿连忙以神识环视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类似与宫殿一般的存在,不过这宫殿并没有底部,往下全部都是一根根横着的石柱。 而他现在则是躺在最上面的石柱之上,若是他刚才一个翻身,便会直接掉下去。 在看清楚之后,亓砚卿用一根菌丝快速捆住他所在的石柱,随即直接将自己甩下去,挂着石柱之上。 醒来之后,他便发觉一丝不对之地。 现在他已经无法吞纳真气,而这片天地之中似乎没有真气所在,他也无法打开方天戒或是星悟,取出当中的丹药。 他现在就只能使用体内残存的真气,若是这残存的真气耗尽,他怕是与凡人就无差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动用菌丝,因为他菌丝所消耗的真气是最少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方,只见上面是一片石壁没有任何的出口。 既然如此,那出口就只能在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用菌丝一点点地将他放下去。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亓砚卿这才落了实地,便挥手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开始环视四周。 这石柱的下方是一个很大的石室,这石室门。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此方八卦,八扇门,八个方位,这八扇门所代表的出路应该是不同的,所以,此处定是很重要。 随心而选,定是不能的。 但是,前辈以八卦为题,绝对不能绝其后路,这里肯定有破解之法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头看向头顶的石柱。 那些石柱所在位置杂乱不堪,看上去是胡乱摆放的,但是,在其之中似乎又蕴含着一丝道理。 若是将只看那石柱两头形成的点,似乎是一张地图? “以乾为首,艮,离,震,兑,坤,巽,坎。” 亓砚卿跟随那石柱形成的地图所走,最终停在坎卦前。 “坎为北。”亓砚卿凝眸看向眼前的门,直接伸手将其推开,“这扇门。” 在推开门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金光闪过,待到那金光散去之后,他这才发觉自己来到一个宫殿当中。 他如今所站之地是最南边的一个石台,而他的面前则是立着几十个石像,而在这石像的后面则是一扇紧闭的石门。 见此,亓砚卿连忙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他的身后是一面石壁,压根就没有石门的踪迹。 那也就是说,他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就只能从那扇门出去。 亓砚卿看向那扇石门,刚准备直接跃过去,却发觉他是被禁锢在这边石台上的,见此,他双眸微微眯起,看向 观其外表这些好像就只是最普通的石像,但是,这石像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无法直接跃过去,应当是与这些石像有关,他面前的这些石像摆乱方位极为杂乱,许是要将这些石像摆放回对应的方位才可离去。 他进入此地,乃是因为八卦,那这些石像的排序会和八卦有关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垂眸看向那些石像的下方,这才发觉那些石像下方都有一个方台,而每个方台与方台之间都有缝隙。 看来,这些石柱是可以移动的,他的猜想没有出错。 先前他看到的石柱,只看石柱两头乃是一个地图,若是不看两头便是许多的位置。 如果将石柱看做是石像的话,那么他所看到的石柱位置,应当就是石像的位置。 他入的是坎,所以应当是他在坎位看到的是位置。 思绪落下,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唤出一根菌丝捆住石像将其移动到他印象中的位置。 在将所有石像全部归位之后,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亓砚卿有些头痛地看向自己的脚下,只见他的脚下也是一个方台,与那石像脚下的是一样的。 见此,亓砚卿连忙抬起头看向另外一个石台,只见那边的石台之上也有这么一个方台。 前为坎,后为离。 他站在离位,摆放的石像却是坎位看到的,也就是说他摆反了,怪不得会有一种违和感。 正当亓砚卿想将石像换一个方向之时,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颤动。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他所在石台的两侧的石像猛地睁开双眼,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所在的这个石台不过十步宽,再加上那两个石像速度极快,即便亓砚卿在第一时间闪躲,还是被其撞到。 “哐当” 亓砚卿被那石像撞到墙上,一瞬便觉五脏六腑移了位置,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布满口中。 他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站起身看向那两个石像,那两个石像正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在那两个石像朝他撞来的那一瞬间,他便打出了两道镜花水月,但是,他的镜花水月本就是限制修士的真气,使其不能动弹。 这袭击他的这两个石像,明显就是被炼制出来的傀儡,他的镜花水月在这两个石像面前压根没有作用。 而且,刚才那石像将他击飞之时,他吐出的血也落到了那石像身上,也是丝毫不起作用。 刚才他用菌丝移动菌丝对其也不起作用。 思绪至此,亓砚卿喘了几口粗气。 虽说不知这是哪位前辈设下的考验,但是,这前辈所设的考验真是在针对他啊! 在看到他站稳之后,那两个石像双眸同时泛起一道红光,再次朝着亓砚卿所在方位冲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直接踩着那石像的腿,落到石像的肩膀之上,再唤一根菌丝开始将面前的石像移动到相应的位置。 他刚移动一个,便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亓砚卿下意识地搂着石像的头一个弯腰,随即,他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破空声。 亓砚卿有些惊恐地抬眸,只见对面的石像刚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 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若是这石像这胳膊砸到他的身上,他绝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脚下的石像,又抬眸看了看地面的石像,随后咬了咬牙。 在闪过一道红光之后,亓砚卿的身形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小蘑菇和一只兔子。 小蘑菇伸出一根菌丝,直接拉动一个石像,随后,一个转身躲开身后石像的袭击。 “哐当” 亓砚卿在落到地上的瞬间,便听到一声巨响。 转眸看去,便见那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见此,他再次落到石像身上,开始拉动石像。 通过这段时间和这石像的交手,他也发现了,虽然这石像攻击力很强,而且还能无视任何伤害,但是,他的动作会比较迟缓。 在这里石台上的距离太小,他若是人形的话很难躲过石像的攻击,但如果是蘑菇的话便会好躲一些。 正在这时,便见一只兔子抬腿就是一脚,将那石像踹出三步之远。 那石像在站稳之后直接朝着兔子所在的方向冲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连忙拉动石像,将那些错位的石像归位。 不能在和这些石像纠缠下去了,在这片地方,他也好,兔子也好,都无法吞纳真气。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唤出七八根菌丝,一同缠上那石像。 还剩十个,八个…… 还剩最后一个,便可将那石像归位了。 就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声破空声,但眼见那石像马上就要归位。 他也来不及闪躲,直接用力一拉将那石像送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亓砚卿掀飞出去。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部移了位置,他想要动,却是连抬一下胳膊都做不到。 “吱吱” 正当亓砚卿要陷入昏厥之时,便见一个巨大的兔子头出现在他面前,随后伸出爪子将他从石像上扣了下来。 那兔子一脸担忧地替他拍了拍菌盖上面的灰尘。 若是平日里,他可能觉得兔子的动作很是可爱,但是,他现在只是个小蘑菇。 他只觉得那兔子拍他的力度极重,每一爪子下去,他的菌盖都得凹陷下去一块。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到头顶传来“嘎吱”一声,他便知那石门已经开了。 他强忍着吐血地冲动道:“门开了,快进去。” 听到这话,兔子伸出爪子将蘑菇抱在怀中,直冲着那扇石门冲了过去。 第54章 九尊羽蛇 在进入石门的一瞬间, 亓砚卿只觉丹海传来一声嗡鸣,他体内的经脉再次开始吞纳真气。 感受如此,亓砚卿连忙以真气为自己疗伤。 在恢复得差不多后, 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重新化为人形, 随即将地上的兔子抱了起来。 在他将兔子抱起来之时, 明显看到兔子眼中闪过一丝哀怨。 见此, 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个洞穴,在洞穴的角落当中放着几个箱子。 亓砚卿走到那箱子前, 垂眸看向那几个箱子。 这箱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完全将他的神识挡在其外,让他无法窥视其内的东西。 但是,他也并未在这箱子之上察觉到危险。 思绪至此, 亓砚卿凭借自己的感觉,伸手将一个箱子打开。 就在他将手放到那箱子上后,便见其他的箱子随之消失。 而他打开的箱子中央则是放着一根万年莹草。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随即将那万年莹草取出, 上下打量了几眼。 如今他手上的的确是一个万年莹草,而且,观其模样应当是保存得极好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难不成是通过那前辈的考验后, 就能得到一件灵植灵宝吗?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见洞穴门口亮起一道白光,而在那白光之中有一道声音, 一直在呼唤着他, 让他前去。 感受如此, 亓砚卿沉默片刻。 他有些不明白,此地明显是一位前辈的传承,为何这前辈要弄得像是糊弄人一般? 见亓砚卿不动,那白光里面的声音分明焦急了一些,不断地催促着亓砚卿进入。 听到这里,亓砚卿撇了撇嘴角,还是踏入了那白光当中。 就在他踏入白光的瞬间,便见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身影以一种很是空灵的声音道:“小辈,老夫在此地等待你多时。”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 这前辈当真是越发故弄玄虚了。 见亓砚卿不语,那身影便直接出现在亓砚卿面前。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是严肃的老者。 但是,在亓砚卿看到这老者的瞬间,便觉一种违和感油然而生。 观其老者应当是一位很严肃,做事一丝不苟,不容一丝差错的人。 但是,这老者却是很急躁,而且,他身上还会时不时散发一种不耐的情绪,与他的外面十分不符合。 就好像是有人在装扮另外一个人一般。 但因为性子相差太多的原因,才会频频出现纰漏。 见亓砚卿一直盯着他看,老者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随即说道:“小辈,你到这里所求不就是为了机缘吗?你这般做法又是为何?” “小辈所求机缘不假,更求问心无愧。”亓砚卿看向那老者道,“像是前辈这样的人做事应当光明磊落,前辈如此做派,小辈的确不解。” 此话一出,那老者神情有些古怪,随即一脸不愿地挥了挥手。 伴随着一阵白光闪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的男孩。 那小孩手掐着腰一脸不耐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 见此,亓砚卿看向那小孩道:“因为那副样子与前辈实在不吻合。” 他一开始以为这小孩是修了什么邪功,想要害人,才会假扮他人。 可他在看到那小孩的瞬间便知晓这小孩真气纯粹,并未修过什么邪功,这假扮他人应当就只是兴趣罢了。 听到这话,小孩冷哼一声道:“你叫我羽瞳前辈就可以了。” 闻言,亓砚卿顺从地点了点头道:“不知羽瞳前辈唤小辈前来所谓何事?” 他还记得那京照西说过,在进入这水幻京之后并不会分散,而他在进入这水幻京之后,则是一个人出现在那宫殿当中。 往后便是各种考验,最终到了这羽瞳前辈面前。 所以,应当是这羽瞳前辈特意召唤他前来才是。 听到这话,羽瞳冷哼一声道:“可不是我召唤你前来,而是你选择了我。” 闻言,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难不成,是那八扇门? 羽瞳像是看透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道:“此地共有六个传承,凡是有缘者便会被传送到那宫殿当中,你所看到的八扇门,其中有六扇背后有考验,通过那考验自然可以得到传承。” 亓砚卿一愣,八扇门中有六扇背后都有传承? 也就是说依靠八卦并不是唯一的解法? “那扇门是你推开的,考验是你自己过的,那自然是你选择了我。”羽瞳双手叉腰道,“既然你选择了我,那肯定是不能后悔的。” 说罢,也不等亓砚卿反驳,那羽瞳便伸手在亓砚卿眉间一点道:“我的传承便送你了。” 在羽瞳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连忙内视丹海,只见此刻,在他丹海上正漂浮着一个金色的箓字。 他试图以神识触碰那金字,但却直接被金字弹开。 “我送你的功法名为《符箓》,待到你修为达到元婴便可修行。”羽瞳继续说道,“既然,我将这功法送与你,你就要好好修行。” 听到这话,亓砚卿拱手对着羽瞳行了一个大礼。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羽瞳是在开玩笑,但是,当他看到那金字之时,便知羽瞳送与他的功法,并非什么普通的功法。 他与羽瞳萍水相逢,羽瞳便送他这样一份机缘,羽瞳自然是对他有恩的。 他行礼也是自然。 亓砚卿如此,羽瞳倒是一愣,绷着一张脸挥手将亓砚卿扶了起来。 “小辈,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水幻京?” “回前辈,的确是第一次。” “那怪不得。” 亓砚卿听羽瞳的声音有些失落,没忍住询问道:“前辈,可是其中有什么奥妙?” 羽瞳耸了一下肩膀道:“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这水幻京相传是十几位八转金仙所创造的秘境,所有在名古战场陨落的大乘以及以上的修士的元神,会被送入这水幻京当中。” 说着,羽瞳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道:“只有这些修士将其手中的功法送出,其元神才可重入轮回。”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八转金仙如此做法,当真使人不能理解。 “你这小辈一看便不是我们名古战场的人。”羽瞳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在名古战场中,修士与魔兽随时都在死战,许多修士陨落之后功法得不到传承。前辈如此做法也是保证我们的功法可以得到传承,不至于后继无人。” 闻言,亓砚卿心头一沉,是他想差了。 羽瞳眼眸微垂道:“但是,大部分的修士宁愿一直困在这个地方,都不愿将自己的功法随意送与他人,我自然也是如此。” 亓砚卿看着羽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羽瞳前辈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将功法送与他了。 “你可不要以为我功法随意送的。”羽瞳瞥了亓砚卿一眼,“我是觉得和你有缘,这前些来的许多人,我都未将功法送与他们,只是送了一下灵植便将他们送走了。” 亓砚卿微微颔首,怕是也是因为如此,才会传出这水幻京中处处是灵植灵宝一说吧!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修士进入水幻京中只可以选择一个传承,你现在接受了我的传承,以后你无论遇到什么传承都无法在接受了。”羽瞳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你现在还可以拒绝我送你的传承,但是,我将你送出去后,你便不可以拒绝了。” 闻言,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怪不得这前辈先前在听到他是第一次进入水幻京才如何失落。 怕是,这前辈以为自己接受这传承,只是因为不知道而已。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那羽瞳。 虽说,这功法是羽瞳直接打入他的丹海的,但他却是在看到那金字之时,便觉察到这是他的机缘。 他的直觉告诉他,让他接受这个功法。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对羽瞳行大礼。 思绪落下,亓砚卿再次行了一个大礼道:“晚辈多谢前辈送与晚辈的传承,晚辈定会好生修炼这功法。” 此话一出,羽瞳倒是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 他生前就是个符箓师,他所修的功法便是《符箓》,这种功法,对于大多数的修士来说都是很鸡肋的功法。 若是在其他地方,他许是能找到传人。 但是,在这水幻京,一个修士只能选择一个传承,所以,一般他看上的修士并不会选择这个功法。 看上这个功法的修士,大多他都看不上。 偶尔有几个他看上的,也看上他的,在听到只能接受一个传承时,也都放弃了。 他也是真没想到,这修士竟然原因接受。 想到这里,羽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晓你并不是主修符箓的,也知晓你不是名古战场的修士。我不求你好生修行符箓,我只求你在离开这名古战场后,为这符箓找一个适合他的传人。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功法能为天下所知。” 闻言,亓砚卿拱手再次对羽瞳行礼。 他知晓羽瞳这传人并不好寻。 在这名古战场当中,大多修士并没有时间好生修行,但是,这符箓却需要大量的时间修行。 他明白,这《符箓》虽是他的机缘,但他绝对不会将这《符箓》修至极致的。 既然,这羽瞳说出此话,那等他寻到合适的传人,定是会将这《符箓》赠与适合它的人。 “好了,那我便送你离开这里。”羽瞳轻笑一声,挥了挥手。 亓砚卿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而在其下方的羽瞳的身形则是逐渐散去。 见此,亓砚卿再次拱手行礼道:“前辈,望来世无忧。” 随即,便见一道极强的白光亮起。 亓砚卿只觉眼前一阵模糊,整个意识都有些飘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唤他。 “小少爷,小少爷,你还好吗?”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亓砚卿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那人。 而那人在看到他的脸后,声音忽然停住。 见此,亓砚卿双眼中被迷茫浸染。 又说这京照西等人在落地之后,便发觉亓砚卿不见踪迹。 那路老便说亓砚卿是被送入了传承之地,只需在此等待一段时间,那可见到那人。 听到这话,京照西便在原地盘膝坐下,等待者亓砚卿。 他自己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就见眼前出现一道白光。 在那白光褪去之后,小少爷的身影便凭空出行。 那小少爷平日里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就算是在魔兽堆中,他也总是要保持衣衫的不乱。 而此时的小少爷一身白衣染满了灰尘,有些地方甚至破了几个大洞,看上去便是遭遇了不少事情,当真是惹人怜惜。 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呼唤小少爷。 可当小少爷回过头时,他却是愣住了。 那小少爷总是带着一方面纱,他便以为是小少爷脸上有伤才会如此,可却是不想小少爷面纱 他也算是见过无数美人的,可他却是觉得那些美人在这小少爷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正在这时,便见那小少爷眼中的茫然已经尽数褪去,随即便听小少爷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角,那羽瞳前辈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将他送出来的,他只觉得现在头痛得厉害。 不过,这京照西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小少爷,你到这里便被直接传入传承之地,而你结束传承后就会回到传承之地。”京照西道。 闻言,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道:“那你们这段时间就在这里等着我?” 他记得这京照西说过,水幻京十年开启一次,凭借古镜可以在水幻京中待一个月。 所以,在水幻京中的时间很是紧迫。 这几个人等他作甚? “算了,小少爷这等都等了。”裴同年看着亓砚卿笑了笑道,“那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闻言,亓砚卿颔首,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一处密林,刚想用神识查看密林深处的情况,他的神识便直接被打了回来。 “小少爷,你能感受到吧!”京照西双眼微眯看向密林深处道,“那林子的深处有东西,我能感觉到那里面的东西在召唤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抬眸看了京照西一眼随即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进去看看吧!” 在京照西说完那话后,他忽然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那声音似乎再让他快些进去。 “不是,你们都感受到了吗?”裴同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众人。 之前在此地等待之时,那京照西和路老就说过感受到密林深处有东西在召唤他们,如今这小少爷出来也说了同样的话。 那为何就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虽说他的天资算不上特别好,但是,也勉强能看下去,要不然他也不能得到这进入名古战场的名额。 但是,与这三人日行相处在一起, 他都要怀疑自我了。 “你若是不想跟着去,你可以自己选个方向。”京照西挑眉道,“没事的,你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十年后我们会为你上坟的。” 裴同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跟上了亓砚卿等人的脚步。 这几人再怎么说对这地方还是有所了解的,同这几人一起行动,应当还不至于把小命交代在这里吧! 几人商量好,便沿着密林中的小道一同往前探去。 可是,那小道约是在走进密林半个时辰后,便已经消失。 裴同年抬眸看向四周道:“我说三位前辈,你们没有感觉在进入密林之后,就无法感知到外面的真气吗?咱们现在可以动用的就只剩体内的真气了。” “那就说明咱们进入传承之地了。”亓砚卿听着耳旁窸窸窣窣的声音道,“所以,现在尽量能不用体内的真气就不要用。” 他当时在石殿当中与那两个石像纠缠之时,所消耗的真气便已超过大半。 若不是那羽瞳前辈不是那么严苛的话,再继续下去的话,他怕是也撑不了许久了。 说着,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见众人没什么异样,便也没有在开口。 “三位前辈,我还要一件事情要说。”裴同年站在原地看向三人道,“可能是因为我是外界来的修士,没有你们对此地适应能力强。我现在能感受到我不仅感受不到附近的真气了,我体内的真气还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减弱。” 闻言,亓砚卿连忙内视丹海。 他虽然此时也不能感知到真气的存在,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并没有流逝。 感受如此,亓砚卿连忙回头看向京照西和路老,只见那两人的脸色同样不好,便知晓那裴同年所言的确属实。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灵植的原因,才不会像这些人一样? 可他现在的真气也被封禁了啊? 亓砚卿自是知晓此事最好不要告知他人,便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道:“咱们现在要快些通过考验,得到传承才是。” “咱们就一定要得到这个传承吗?”裴同年脸色有些不好道,“我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要不然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你以为这传承之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京照西冷哼一声道,“你看看你身后的路,你以为你还能回去?” 闻言,裴同年连忙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他们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的密林。 “这进入密林当中就只有三种结果。”陆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道,“第一就是得到传承,第二就是死在传承之地,第三就是等别人得到传承,让传承之地把我们扔出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裴同年另辟蹊径道:“那咱们一直在此地等着,等到有人得到传承是不是也能出去?” “你要是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亓砚卿眉毛微微皱起道,“但是,我能感觉到附近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不止一个,有很多。”京照西瞳孔微缩道,“裴同年,把短刀给我们。” “嗯。” 裴同年应了一声,从褡裢当中取出三把短刀递给亓砚卿等人。 亓砚卿将短刀出鞘,便听耳旁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并未有任何犹豫,直接反手一刀砍了过去。 他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股腥臭味直接扑鼻而来。 “蛇?”裴同年凑过来道,“这蛇看上去并不是妖兽。” “虽然不是妖兽,但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现在也不能动用真气。”亓砚卿按住裴同年的肩膀,将裴同年扭转了一个方向道,“所以,你觉得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裴同年听着亓砚卿语气不是很好的样子,有些僵硬地抬起脖子,就对上了一双蛇瞳。 那条蛇盘踞在一个十人环抱才能勉强抱着的树上,而这条蛇在那棵树上非常明显。 那一个蛇头都有一丈之宽。 那巨蛇似乎不满意被盯着一般,对着他们吐了吐蛇信。 而在他吐出蛇信的瞬间,裴同年便见成千上万条蛇直接从树上悬挂下来,齐齐对着他们吐出蛇信。 见此,裴同年咽了口口水道:“咱们将这些蛇群解决掉后,咱们是不是就能得到传承了?” “那你就想多了。”路老淡淡道,“这只不过是刚开始,你要是现在就把真气用完了,放心,我们不会为你收尸的。” 闻言,裴同年嘴角抽动一下道:“小少爷,你说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那京照西和路老都处于看他极为不顺眼的状态,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放在小少爷身上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看了京照西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蠢蠢欲动的蛇群道:“跑啊!” 说罢,亓砚卿一个转身便朝着相反的方向折返回去。 在他转身的同时,无数蛇群直接追着他而来。 “我说小少爷认识你多年,你这逃跑的速度还真是越来越快了。”京照西一边跑还一边打趣道,“只不过我觉得这些蛇对咱们是真的喜爱啊!” “我说两位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裴同年一边跑一边有些欲哭无泪道,“我踏入修行之道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一群蛇,一群连修为都没有的蛇追赶。” “以后会更刺激的。”京照西说罢,直接甩开众人跑在了最前面。 见此,亓砚卿回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蛇群,摒弃所有的想法追赶前面的京照西。 这京照西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 就连那自称来过很多次的路老都是在跟随这京照西的脚步,所以,只要能跟上这京照西,一切应当还有法可解。 那京照西一路带众人钻各种林子,直到进入一片到处都是蛛网凝聚的林子后,京照西这才停下脚步。 在不靠真气弥补身体状态,又经历这么长时间逃命后,亓砚卿找了一棵树直接靠着树坐了下来。 真是,好久没有感受到□□带来的疲惫了。 “我说三位前辈,咱们就在这里待着可以吗?”裴同年见众人停下,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那群蛇不能追上来吧?” “你要是想出去看看也可以。”京照西坐到亓砚卿对面挑眉看向裴同年道,“你正好可以出去帮我们看看情况,你要是把那群蛇喂饱了,我们也许还能安全一些。” 闻言,裴同年低头看了看自己道:“那估计我这小身板也不够那些蛇吃的。” “在这密林与算不上到了绝境。”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丝不明的笑容道,“虽说咱们无法感知到真气,体内的真气还在流逝,也无法打开储存袋拿丹药恢复。但至少只要体内有一丝真气在,还不用像凡人那般需要进食。” 此话一出,裴同年看向自己后背的褡裢,随即说道:“虽说你是我的前辈,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请你闭嘴吧!” 他们来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各种吃食了,已经做好最坏的决定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提及此事了。 “你不用担心,就算是咱们食物吃完了,那不还有外面的蛇群吗?”京照西道,“把那蛇皮蜕去,在用火一烤,放心咱们肯定不会饿肚子。” 亓砚卿听着两人的插科打诨,无奈地摇了摇头合眸靠在树上休息。 可就在他合眸没多久,浑身的汗毛忽然炸起,他预感到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在他的头顶之上正悬挂着一只手指大小的黑色蜘蛛,他在那黑色蜘蛛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挥袖子将那蜘蛛拍飞,随即站起身追上那蜘蛛将那蜘蛛碾死。 “怎么了,小少爷!” 亓砚卿这番动作直接将在休息的三人惊住,那裴同年有些不解地问道。 京照西不语,站起身走到亓砚卿身旁看向那蜘蛛道:“这种蜘蛛一般都在夜间行动,这大白天的这些蜘蛛为什么会出现?” 说罢,京照西瞳孔微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大家快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的两个小洞,他刚才将那蜘蛛挥开之时,明明没有碰到蜘蛛。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咬伤的? “前辈,这蜘蛛是什么东西啊!”裴同年在检查完自己身上道,“我一开始都忘了问了,为什么那些蛇不敢靠近这里啊!” “你们看到的那蛇名为九尊羽蛇,这种蛇虽然不能修行,但是很是聪慧,而且身形最大能长到百丈。这种蛇是无毒的,可这里是九尊羽蛇的老巢。”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道,“它们就是一条蛇咬你一口,也能将你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这话,裴同年不禁也打了一个寒战。 这京照西说得不错,在面对那些九尊羽蛇时,这些蛇有没有毒还要另说,这就算是一条蛇咬他们一口也能将他们咬死了。 “在这密林当中,九尊羽蛇并不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京照西低头看着那已经被碾死的蜘蛛道,“这蜘蛛名为噬君骨,毒性非常的强。” “若是被这蜘蛛咬到会怎么样?” “这种蜘蛛之毒无药可医。”京照西抿了抿嘴唇道,“每个人被这噬君骨咬到之后反应各有不同,一般能撑过去的人便是没事,撑不过去的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裴同年听到这话,瞳孔地震:“那你还带着我们来这里?” “这噬君骨向来都是夜间行动,我也不知晓,它为何会白天出现。”京照西眉头紧皱道,“本身这噬君骨克那九尊羽蛇,所以我才会带着你们躲到这里,但既然这噬君骨已经出现了,咱们便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快速内视了一下丹海,发觉他现在体内没有任何异样,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再加上那噬君骨也是无药可医,完全看各人能不能撑过去,所以,这件事情也无需和他人说了。 “你们还记得咱们看到的那条巨型九尊羽蛇吗?”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道,“这传承之地的入口,应该就在那巨型九尊羽蛇所盘的那棵树。”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让我们回去吧!”裴同年看着京照西道,“你也看到了,那里全部都是九尊羽蛇,咱们要是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些蛇活吞的。” “就算是我们不回去,留在这里也会死。”亓砚卿上前一步看着裴同年道,“你没有听京照西说的吗?咱们现在所在之地是噬君骨出没之地,先不要说它们白天为什么会出现。你看这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 听到亓砚卿这话,裴同年抬眸看向天空。 只见天空已经开始有些昏沉了,约是再过个两个时辰天色便要彻底黑了。 “咱们必须去。”路老眸色沉下来道,“我也被那噬君骨咬了,虽说世人都说这噬君骨没有解药,但是,其实进入传承之地还是有药可医的。所以说,我必须回去,反正去也可能死,待在这里也会死,那为何不放手一搏?” 他们四人当中,三人决定回去,裴同年纠结半晌后便也点头同意。 . “这九尊羽蛇是一种很奇怪的蛇。”京照西蹲下身子,挖起一块泥巴擦到自己的脸上道,“它们是瞎子,只能通过蛇信和声音来辨别敌人的位置,这泥巴可以阻断它们的判断使其无法确认,若是它们到了你的眼前,你可以通过屏息来躲避。” 说着,京照西轻笑一声道:“这通常是凡人来躲避这些蛇的办法,倒是没想到今日竟然也能用上。” 听到这话,亓砚卿同样蹲下身,将泥巴抹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 他们这打不过,剩下的也只能是躲了。 “不过,小少爷你抹成这样,还是挺独特的。”在亓砚卿摸完之后,京照西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不过,还是惹人喜爱。” 亓砚卿瞥了京照西一眼,转眸看向那正盘在外面树上等待他们的九尊羽蛇。 这九尊羽蛇当真是聪慧之际的。 这其他妖兽能追上便追上了,这追不上也就不追了,这些九尊羽蛇竟然还知道在此地守着他们。 而且,那九尊羽蛇还嫌累,几乎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换其他的蛇守着。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压低声音道:“小心。尽量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说罢,便首先带头走了出去,亓砚卿紧随其后。 在他们走出那噬君骨范围之后,那原本挂在树上的九尊羽蛇忽然躁动了一下,但是在寻找一番并未找到其踪迹之后便又挂回了树上。 与此同时,亓砚卿屏息看着离他只有一指距离的九尊羽蛇,那九尊羽蛇在环视一圈之后,随即慢腾腾地爬回到树上。 见此,亓砚卿也不敢喘息,而是往前走了许久之后,才小幅度地喘了起来。 像是蛇这种存在最是记仇,而且还很能召唤同族,所以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 他们四人一路到了那巨型九尊羽蛇盘旋的树前,那巨型九尊羽蛇好似是累了,现在正合眸休息,而在其身旁则是还挂着无数的九尊羽蛇。 见此,京照西伸手指了指那树身上面的树洞,示意从那里进去。 亓砚卿颔首,很是小心地跟在京照西的身后。 可就在四人走到树洞前就要碰到树洞之时,一只小蛇径直掉到了路老身上。 路老不敢动弹,只能任由那小蛇在其身上攀爬。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便见那巨型九尊羽蛇睁开了蛇瞳。 虽说知晓那九尊羽蛇是个瞎子看不见东西,但是,对上那九尊羽蛇的蛇瞳后,亓砚卿身体还是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九尊羽蛇环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便甩动了几下自己的尾巴。 可不巧的是九尊羽蛇的尾巴就在四人旁边,这一尾巴抽下去,直接将四人抽飞。 他们现在身上的泥巴本就已经干了,被九尊羽蛇这么一抽,许多泥巴便直接掉落下来。 泥巴掉落下来,自然便不能在护着他们,几乎一息之间,这附近的九尊羽蛇快速朝他们靠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闪躲无用,眼见洞穴就在眼前便直接咬牙朝着那洞穴冲去。 九尊羽蛇像是要阻止他一般,快速地缠绕在他的身后,张口咬了下去。 那九尊羽蛇虽是无毒,但是却生的一口利齿,一口下去,亓砚卿几乎皮开肉绽。 但就在九尊羽蛇咬下去的那一刻,亓砚卿便听到一阵阵腐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来不及思考,直接从跳入树洞之中。 虽说九尊羽蛇没有毒,但是,他是个毒蘑菇啊,咬他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55章 好久不见 亓砚卿在跳进树洞后便发现, 那树洞是连接一个巨型地下宫殿的入口。 而正对着那树洞的便是一泉池水。 他从树洞跳下来直接掉到那池水当中。 他在池水中挣扎一番后,才游到了水池边缘。 也不知这池水里面的水究竟是什么,他落入这水池之后, 就感觉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发痛。 这种疼痛他并不是忍不住,但是, 那伤口传来痒的感觉, 却使他格外难受。 正在这时, 就见空中掉落下来三个人影。 随即,那裴同年的声音传来过来:“那九尊羽蛇疯了吧,它差点把我抽死, 最后一尾巴给我抽到这树洞当中了。” “那看来这九尊羽蛇还是有眼光的。”京照西道,“你这人活得也挺难吧,正常人不喜欢你,就连蛇都不喜欢你。” 在听到这两人说话后, 亓砚卿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至少性命无虞。 京照西一路爬到岸边后抬眸便看到亓砚卿。 此时,那小少爷之前糊在脸上的泥巴因为池水的冲洗,已经全部冲去,因为要慎用真气的原因, 小少爷并未将身上的水烘干。 那小少爷的衣服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而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也是红红的,让人看了不禁想要将其抱在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不过,还不等京照西动手, 便见那小少爷一个闪身将路让开随即说道:“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除了差点被那九尊羽蛇抽死之外,没有任何的事情。”裴同年神情古怪地瞥了京照西一眼, 随后转眸看向亓砚卿说道, “小少爷你怎么样, 我之前看有许多九尊羽蛇都缠在了你的身上,你没有被咬伤吧!” 说着,那裴同年上前一步就要为亓砚卿查看伤势。 亓砚卿一个闪身躲开道:“多谢,无需担忧。” 他现在身上何止是一处伤口啊! 他现在身上可谓是除了一张脸外,就没有什么好地方,所以,这查看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咱们还是先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吧!”路老见三人有些不对说,“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宫殿。” 闻言,亓砚卿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那宫殿当中全部都是一些奇怪的石像,而在石岸的一边则是有一个洞穴。 路老见了那洞穴一脸兴奋地说道:“那传承肯定在那洞穴中,只要进了那洞穴我身上的毒肯定就能解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一刻不停地朝着那洞穴中冲去。 见此,亓砚卿刚想上去阻拦,却被一旁的京照西拉了过来。 京照西眸色有些深沉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每个中了噬君骨毒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吗?” 在看到亓砚卿有些不解的目光后,京照西继续说:“那路老虽然平日也不讲究,但绝对不会像是这般疯疯癫癫的,他此刻已经毒发了。你不能阻止他,你若是阻止他的话,他只会更疯。” 在京照西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路老的身影已经没入那洞穴当中。 “我们跟上他的步伐便可以了。”京照西见此松开抓着亓砚卿的手道,“在这里万事小心,指不定哪里就藏着几只毒物。” 闻言,亓砚卿眸色一沉,跟在京照西身后朝着洞穴走去。 在进入洞穴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个通道,在那通道的两边刻着许多浮雕,在通道的另外一边则是一道石门。 “怎么回事?”裴同年瞳孔地震道,“路老不见了?这里没有真气浮动,咱们刚才也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啊!” 亓砚卿侧眸看向一旁的浮雕,只见那浮雕上面所刻的乃是一个故事。 观其样子,是说一个有凤凰血脉的人在经过各种磨难,终于修到很高的地位。 所有人都很尊敬那个人,结果,有一天外族入侵,那人不是那些外族的人的对手。 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于是那人来到创世钟的面前,身化凤凰撞向创世钟。 在凤凰撞得第一下,所有的外族人全部跪倒在地,而他自己则是双足折断。 在凤凰撞得第二下,所有人的外族人魂飞魄散,而他自己则是经脉全断。 在凤凰撞得第三下,春回大地,他所有死去的族人尽数复活,而他自己则是修为尽散,不入轮回。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凤凰的故事应当没有到此终止,但是,这浮雕却只是刻到这里。 “小少爷,您在看什么?”裴同年见亓砚卿一直盯着通道两边道,“通道旁边什么都没有啊,您在看什么?”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转身看向裴同年和京照西,在看到两人眸中都是不解后,便知这两人的确没有看到。 这是为何? 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难道是因为他中毒的原因,所以才能看见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吗? 京照西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你看到了是什么?”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看见那通道的两边有许多浮雕,那浮雕上面刻着……” 说到这里,亓砚卿眼睛忽然一亮。 他刚才只顾着看浮雕的故事,却忽略了浮雕,现在看去才发现不对之地。 那创世钟上很明显有个凹陷,难道那凹陷便是此处的机关?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两步,将手放入那凹陷当中。 就在他将手放到凹陷中的一瞬间,脚下忽然虚空,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 亓砚卿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瞳孔微缩。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不错,能看到那浮雕很有可能和他中毒了有关。 先前那路老进去之后,他们并未听到门开的原因,想来也是因为路老触动了机关,直接掉了下去。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感觉一阵强光刺入他的眼中,那剧烈的痛楚使得他无法睁开双眼。 等那痛楚消去之后,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被缠在藤蔓之上。 而在离他不远之处,正躺着同样被缠住路老。 亓砚卿在挣脱一番无果后,直接化为原形站于藤蔓之上,看向 只见他们下方是一处河流,而在那河流之中游着一种奇怪的生物,那东西看上去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 看到这里,亓砚卿环视一圈,在看到那河流的一旁有一处石岸之后,唤出一根菌丝以真气包裹住拽住路老,随即落到那石岸之上。 在落到石岸的瞬间,亓砚卿脸色有些不好地恢复身形。 他只不过稍微动用了一下真气,体内的真气竟然消去了两成,看来,若不是到了危急时刻,这真气能不动用还是不要动用的比较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上方。 只见他们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藤蔓,在藤蔓形成了一张张大网。 若不是因为那藤蔓的话,他们掉落在河中,怕是会直接被那些怪物缠上。 而在这片地方,他们的真气消耗极快,若真是要被缠上的话,想要挣脱出来,这身真气怕是就要所剩无几了。 思绪落下,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路老面前拽住路老的衣领拼命地摇动起来。 那京照西与裴同年应当看到他触碰之地了,那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下来? 难不成是因为只有中毒的人,才能触动这个机关吗?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京照西多半是下不来了。 所以,他必须要将这路老摇醒,他对于此地毫不了解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好在那陆老就只是陷入昏厥,在被亓砚卿这番摇动就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 路老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见路老如此,亓砚卿道:“路老,你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了?” 闻言,路老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咱们掉入那水池之后,您说那洞穴之中有东西,然后就冲进了那洞穴之中,随后,我们便掉落到了这里。”亓砚卿道。 听到这话,路老伸手揉了揉额间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说道:“我当时掉入水池当中,脑海便不断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让我进入这里,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老,你看那水池中的东西,你可认得?”亓砚卿见路老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伸手指向那水池道,“那里面的怪物我从未见过。” 听到这话,路老站起身看向那水池,在看清楚水池中究竟是什么后,一脸惊恐地后退一步道:“潜鳞,这东西是潜鳞!” 见路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亓砚卿拉直路老的胳膊,将路老拉回来道:“路老,你冷静一下,现在这地方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若是不冷静的话,咱们两个都要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那路老许是将这番话听下去了,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我知道咱们进入的这个传承之地是谁的传承了。” 说着,路老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双眼有些放空地说道:“曾经有一座城池叫做飞翼城,飞翼城的城主是一位邪魔道的修士,他一直镇守这飞翼城。但是,直到有一天,飞翼城一夜灭城,这飞翼城的城主也从此消失,而那飞翼城城主的坐骑便是潜鳞。” 邪魔道的修士? 亓砚卿一愣,随即看向那路老道:“这潜鳞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路老在听到这潜鳞之后,会是这般反应? “说起这潜鳞便不得不提及那飞翼城的城主。”路老双眼眯了一下道,“他决定将魔兽和妖兽结合在一起,便可诞生出一种听他命令的奇兽,所以,潜鳞便诞生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那魔兽本就是种没有灵智只知杀戮的种族,如何能与其他妖兽结合? “这潜鳞有着魔兽的身躯以及妖兽的神智,但是,它并不会听命于人类。”路老看向那河里的潜鳞道,“潜鳞没有眼睛只能靠听觉辨别方向,以水为生,离开水便毫无战斗力。但是一进入水中,即便是越级而战,都很难伤及本源,而且无论是修士也好,妖兽也好,那潜鳞都会将其吞噬。” 听完这番话,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那也便是说依照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打败这潜鳞,所以,他们还是躲着点走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环视一圈,见眼前有一个通道便说道:“路老顺着前面一路走,能否出去?” 此时,路老状态好了一些站起身道:“这条河不是死河,咱们沿着这河流走,定是能寻到出口的。” 得了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朝着那通道走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能待在这里不动,他能看出来,那河里的潜鳞不对他们动手是因为他们在岸上。 但是,他也看到他们所站的岸边上面有藻类,那也便是说这河是会涨潮的。 他们要是在继续在那里待下去,等到河涨潮之时,他们所站的石岸便会被淹没。 到时候,那潜鳞便可随便对他们动手。 所以,他们现在要在涨潮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都是考验,但是,这飞翼城城主的考验当真是折磨人。 跨过那通道的门,两人便到了一处阴暗的山洞当中,这山洞之中非常潮湿,两边石壁之上也长着厚厚的青苔。 而且,在他们的前面并没有路。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转身想问路老这就究竟是何处。 可当他转身之时,才发觉他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而他进来的那个洞口已经不见踪影,现在的他已经被困在这洞穴当中。 不对,这洞口消失许是因为他们进入所谓的考验当中,但是,他分明一直都听到他身后有脚步声。 而且,他也能听出来那脚步声就是路老的,那为何现在却不见这路老? 思绪至此,亓砚卿汗毛瞬间炸起,连忙握紧手中的短刀。 就在这一刻,他只听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他未有半丝犹豫,直接挥刀劈向那破空声传来之地。 “当” 随着一声短刀与石壁撞击在一起的响声,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 他自以为自己速度已经很快了,可他依旧没有砍到那东西,也没有看清楚那袭击他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得已收回目光,再次环视洞穴,却忽然看见洞穴深处一道缝隙正在发亮。 他赶到那缝隙所在之地,把手放在那缝隙处,便感觉有风拂过他的手掌。 见此,亓砚卿双眸瞬间亮起。 这缝隙外面便是出路。 可就在他将那挡着缝隙的石头移开的瞬间,成百上千只福鼠从他后面飞了出来。 他本身就站在那缺口面前,福鼠朝外飞,不断地撞击着他的后背,似乎是想将他也推出洞穴。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发觉,他们这洞穴在悬崖的中间,从这个洞穴出去, 而那河流之中还有许多潜鳞正在蠢蠢欲动。 他若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话,怕是就要成为潜鳞的食物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死死地扒着洞穴两边的石头,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他所在洞穴之中的福鼠实在太多了,而且,那福鼠就好像故意要将他推下去一般,除了那些不断撞击他身体的福鼠之外,还有一些福鼠在不断地啃咬着他的双臂、双腿以及整个后背。 他本想引真气护体,但却发现他体内的真气不知何时被禁锢住,一丝都无法动用。 他只能硬扒着石头强撑着等待着福鼠全部飞出去,可让他有些绝望的是那些飞出去的福鼠,竟然会从缝隙之中飞进来,再次撞击啃咬着他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便觉自己之前被咬伤的手忽然一阵疼痛,那疼痛瞬间蔓延他整条胳膊。 不过一息时间,亓砚卿便觉自己已经感知不到自己胳膊所在。 他如今本就是靠着两条胳膊撑着自己,如今一条胳膊使不上力气,全部的压力就压在了另外一条胳膊之上。 亓砚卿呼吸不禁有些急促,难不成,他当真要命丧于此吗? 这前辈所谓的考验,便是如此不讲理吗? 就在此时,他那原本麻木的手臂再次传来一阵疼痛,而且,这次的疼痛很快蔓延到整个身体,此刻,他只觉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而伴随着疼痛来的,则是钻心刻骨的痒,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痒。 他觉得自己若是不止痒的话,会活生生地痒死。 此刻,亓砚卿只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他当真是抗不过去了吗? 可是,就这么倒在这里,当真是不甘心啊!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缓缓合上了双眼,身体也不受控地朝前倒去。 就在亓砚卿要放弃之时,他忽然感觉身子一顿,随即便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搂住腰,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亓砚卿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眼。 而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云龛。 在看到云龛的一瞬,亓砚卿只觉得精神上来了一些,他刚想问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下一刻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 亓砚卿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挣扎着睁开双眼。 这才发现此刻他正被云龛背在背后,而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涂了一遍药,衣服也被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红衣。 见此,亓砚卿靠着云龛的背上道:“云龛,仙尊,我险些以为我要死了。” 云龛脚步一顿,随即说道:“不会的。” “云龛,你为什么会到此地?” “我觉得你会来。” 闻言,亓砚卿不禁笑出了声音,看来,他与云龛之间还是了解的。 笑够了,亓砚卿咳嗽两声才继续说道:“云龛,一别十年,你过得可还好?” “嗯。” 听到这话,亓砚卿用力搂住云龛的脖子道:“云龛,好久不见。” 云龛停下脚步,将亓砚卿放了下来,随后将亓砚卿拥入怀中道:“亓砚卿,好久不见。” 闻言,亓砚卿一时愣神,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感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喊他亓砚卿,还是在感慨这喊他名字之人,此时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全部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与云龛多年不见,此刻应当是欣喜才是,若是现在落了泪的话,当真是极为娇气。 见到亓砚卿这般,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 他在见到亓砚卿之时,亓砚卿双手扒着洞穴的两块石头,他手指用力到已经有些血肉模糊,而他自己的一身白衣也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衣。 那些福鼠像是疯魔了一般不断的啃咬着亓砚卿,哪怕在碰到亓砚卿的血会粉骨碎身,也在所不辞。 他不知亓砚卿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了多久,更不知道,这十年前亓砚卿经历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个,云龛便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亓砚卿见云龛情绪有些不对,咳嗽一声道:“云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是,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云龛收敛了神情道:“这里很多洞穴都是通着的,你进入的那个洞穴门口有机关,你进入之后旁边的石头便被将门堵上,找到你,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 “听到了我的声音?”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他先前被痛到极致嗓子压根发不出一丝声音,云龛是如何听到他的声音的? 云龛颔首。 见此,亓砚卿不禁陷入了沉思。 若是说发出声音,那他发现那缝隙之时似乎发出一声短叹,那声音如此细微,云龛竟也能听到? 思绪至此,亓砚卿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抛于脑后道:“云龛,我先前是与一人一同进入的洞穴,你说那洞穴中有机关,我进入之中洞穴的门便被堵上了,那为何我还听到了脚步声?而且,我确定那脚步声的确是那个人发出的。” 闻言,云龛道:“那福鼠可模仿人说话的声音或是人的脚步声。”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地方还真是邪气得厉害。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你中了噬君骨的毒。” 听到此话,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 只见那原本的伤口已经不见,但是,他受伤那处的经脉已经变成了黑色。 见此,亓砚卿伸手摸向那经脉。 那黑色的经脉与其他的经脉并不相同,其他的经脉隐藏与皮肉当中,而那黑色的经脉却是微微有些凸出。 看到这里,亓砚卿心头忽然一紧。 他现在这情况伤势应当是恶化了。 他还记得之前在洞穴之时,这毒发作浑身又痛又痒的感觉。 “噬君骨的毒会不断引起人内心的欲望。”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伴随的所中之毒的加深,你的欲望会不断地加强,只有完成你的欲望,你身上的毒才有可能解除,所以,砚卿你的欲望是什么?” 亓砚卿听到这番话,不禁愣住。 会不断的引起人的欲望? 那路老的欲望应当是传承,所以在中毒之后才会不断地蛊惑他们进入传承之地,而且,在进入传承之地后,那路老也是疯魔时多清醒时少。 所以,他的欲望是什么? 提及此事,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机缘巧合复生,想要为师父师兄报仇,但是他的仇人已死,这自然不是欲望。 他与那两面蛊和红煞峡谷结仇,想要对付他们,这是他的执念并不是他的欲望。 若是说传承的话,他手中已有《星空混元术》和《万木化影》,若非要说是水幻京中的传承,他的手上也有了羽瞳前辈送予的《符箓》。 这自然也不是他的欲望。 他想好生修行,也只是他觉得这是他的宿命。 他思来想去,若是问心寻地,他心中唯一的欲望应当便是云龛了。 许是初见时太过于惊艳,也许是长久相伴的生情,可能是两人互通心思,知晓爱慕之心当时的惊骇,也可能是分别十年的日日思念。 那丝爱慕也逐渐变为了他的欲望。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浑身有些发烫,双眼逐渐模糊起来。 此时云龛一把将亓砚卿抱在怀中。 先前砚卿一番目光流转,他便知晓了砚卿的心事,便想着要如何才能为砚卿解毒。 可他思绪未落,便见那黑色一点点涌上了砚卿脖子上的经脉,而在砚卿脖子上的经脉变黑之后,砚卿的双眸逐渐迷离了起来。 而且,观其情况也越发不好起来。 云龛以抱孩子的方式将亓砚卿抱在怀中,伸手轻轻拍打着亓砚卿的后背。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的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亓砚卿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此刻正被云龛抱在怀中,便直起身子看向云龛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龛不语,抓住亓砚卿的胳膊,将其衣袖掀上去,亓砚卿才将那黑色的经脉已经弥漫了他整条胳膊。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缩。 果真如此,他的欲望果真是云龛。 他只要一想起云龛,这毒便会发作,他先前在洞穴之处苦苦挣扎之时,其实内心也是想起了云龛。 他越是痛苦越是会不受控地想起云龛,越是想起云龛,他这毒便会发作得越发厉害。 思绪至此,亓砚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之前遭受的痛楚,这样看起来有很多是他自己造成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手扶向自己的嘴角,抬眸看去,只见云龛正用一双担忧的双眸看向他。 见此,亓砚卿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想起来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有些想笑而已。”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云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虽然云龛并未说任何话,但是亓砚卿就是知晓云龛看透了他的想法。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直接伸手搂住云龛的腰,将头埋在云龛的肩膀。 他倒是也发现一件事,他的欲望是云龛,所以,在毒发之时只要靠近云龛,那毒便会自行压制下去。 所以,只要他不离开云龛左右,这毒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既然,现在已经有压制这毒的办法了,所以,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要如何彻底将这毒解除了。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忽然散去,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于是,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道:“云龛,你什么时候喜爱穿红衣了?” 他身上这红衣松松垮垮的,明显就是云龛的衣服,看来是云龛在为他上药之后换上的。 但是,在他印象当中云龛似乎不怎么爱穿红衣。 那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他云龛才会穿上的。 不过,在从千梦村中出来之后,云龛便将衣服换回去了,这多年不见,这云龛怎么还改性子了?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我也不记得你爱穿白衣。” 此话一出,亓砚卿想笑却也不知该如何笑。 十年未见,他在思念云龛的同时,云龛也在思念着他。 半晌,亓砚卿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应当高兴才是。” 这性情清冷之人,说起这番话,更是能撩动人的心弦啊! 云龛不语,只是伸手摸了摸亓砚卿的脸颊。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我们现在要如何?” 他遇到云龛之后,多少有些昏了头,他都要忘了他进入这传承之地的因由了。 提及此事,云龛道:“此处传承之地是飞翼城城主的,但是他的传承已经被人取走,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怪不得,他总觉得此处并不像是前辈留下的考验,反而处处是死局。 “我们真气无法使用和在不断减少也是这里并不是纯粹的传承之地的因故。”云龛眸色微冷道,“我们想要离开此处,就要将潜鳞解决。” “可那河流之中全部都是潜鳞。”亓砚卿双眸微颤道,“若是全盛时期我们还有胜算,可我们如今这情况要如何对战?” 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这潜鳞听从他们‘王’的命令,只要将这‘王’解决,其他的潜鳞便会不会再追击我们。” “王?”亓砚卿愣了一下,“你可知该去何处寻他?” 他们是不是其对手先不讲,现在最主要的便是确定那潜鳞王的位置了吧! “潜鳞以水为生,在水的尽头。”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的确,云龛说得不错。 那潜鳞生活在水中,那身为他们的王,的确活在最大的河流当中。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着水流而上吗?”云龛如此一说,亓砚卿又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位置,随即说道。 他刚才在昏迷之中便隐隐约约一直听到水声,想来他们现在是临着水一路前行。 “嗯。” 见云龛点头,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便道:“云龛,你在落到这地上宫殿可曾见了一个通道,那通道上面全部都是浮雕?” 闻言,云龛摇头。 见此,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也是,他下来所经过的那个浮雕是有中毒之人才能通过,那也便是说,这里还有第二条通路能下来这宫殿? 若是这般的话,他们离开之时,应该就不用经过那些九尊羽蛇了。 “云龛,那我们先走吧!” 云龛听到这话,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随后左手一弯又将亓砚卿甩在背上。 亓砚卿一时不察,等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附在了云龛的背上。 亓砚卿有些无措道:“我已经无事了。” 虽说他现在浑身的伤口都还在作痛,但是,下地行走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方天地之中,云龛的真气也被限制住。 这样一直背着他前行,也不是回事啊! “你先休息。” 虽说云龛的语气并未有多大起伏,但却是不容置疑。 亓砚卿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腿上面的伤势,直接搂住了云龛的脖子。 “云龛,忘记同你说了,兔子也很思念了。”亓砚卿说道。 只可惜,当时在那个箱子所在的洞穴,他因为担心兔子会受伤便将其收入星悟当中了。 要不然兔子看到云龛定是会很兴奋的。 闻言,云龛应了一声。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趴在云龛的后背之上,开始盯着四周的环境。 这时他才发觉云龛似乎对这片地方很是熟悉,他并不是一路畅通,而是每走一段时间便会换一个方向。 有的时候还会通过缝隙攀爬或是顺着岩石滑下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云龛是如何对此这般清楚的? 若是只跟随水声的话,那水声一直都在他们的附近,并未有任何远离啊! 正在亓砚卿思绪万千之时,就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缕光线。 云龛顺着光线走到洞穴后,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绑在石头之上,又将其余的绳子扔了出去。 这是亓砚卿才发觉,他们这出来的洞穴也在悬崖中间的一处洞穴中,而他们 若是直接下去不动用真气,定是要摔伤的。 云龛并未停留,抓着绳子往下滑去。 在两人落地的瞬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猛地回头,只见来人正是京照西和裴同年。 只不过,此刻那京照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就好像遇到什么坏事一般。 倒是一旁的裴同年道:“小少爷,我们寻你寻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你了!” 此时,那京照西声音才有些喑哑道:“这便是你要寻的人吗?” 亓砚卿看向京照西嘴角微勾道:“对,他便是我要寻的人。” 第56章 对付潜鳞 崖底之下, 因为临水的原因有些阴湿,在靠着岸边的一处便见有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在他们中央有一个火堆,火堆上面烤着几只兔子。 这明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可唯一声音的便是火堆烤制的兔子发出的滋啦声。 裴同年咽了口口水,抬眸看向正靠在一起的小少爷和修士,又扭过头看了看一脸阴沉的京照西。 先前只与小少爷相处还不觉得什么, 如今这修士出现在小少爷身边, 他才觉得这两人就天生该在一起。 他们甚至连气息都是相融的。 就是可惜这京照西了, 他这一路以来也知晓这京照西是如何之想的。 不过, 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声闷气,人家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思绪至此, 便见那修士拿起一只烤好的兔子, 将其用匕首片小块的肉并将其褪骨, 随后放到一片树叶上面递到小少爷面前。 见到这一幕,小少爷轻笑一声接过树叶, 拿起一块肉塞入那修士口中, 随后才自己吃了起来。 见此, 裴同年侧头看了京照西一眼,只见那京照西已经用手指将整个手掌掐得都有些发白,浑身都有些发抖。 裴同年看到这里终究有些忍不下去了, 咳嗽了两声才说道:“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闻言, 亓砚卿抬眸看向裴同年道:“子泠说此处并不是传承之地, 想要离开这里的话,直接将那潜鳞的王杀死。” “潜鳞?” 见裴同年不解,亓砚卿便将先前路老同他说的故事告知与裴同年。 在听到这番话后, 裴同年脸色有些不好道:“若是这般说的话, 咱们就只能将那王弄死, 但是,我观其我体内剩余的真气只有三成了,我可能只有一次的动手机会。” 闻言,亓砚卿也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他体内也不过只剩下四成真气,毒气倒是还剩下七成,但是那毒气也是需要真气催动的。 他若是将七成的毒气全部用出,他体内的真气也会殆尽。 这是,那京照西轻吐一口气道:“这正常的潜鳞是没有修为的异兽,但是,这潜鳞的王却是不同,我若是记得不错的,根据古籍记载,那潜鳞的王修为应该是在六级。”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六级异兽? 那不就是相当于分神修士吗? 别说他们现在真气受控,就算是真气不受控,他们也不是这异兽的对手啊! “我的修为在元婴两成,小少爷化元九成,裴同年化元三成。”京照西说着抬眸看向云龛道,“你的修为如何?” 云龛道:“元婴九成。” 此话一出,不仅是京照西眸中浮现一丝惊愕,就连亓砚卿也是如此。 他到了此处之后,几乎就没有动用体内的真气,所以,他便不知现在云龛的修为竟是远超与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看来那风司说得的确不错,这名古战场的确很适合云龛磨剑。 此时,那京照西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道:“那异兽虽是六级,但只是刚跨过六级的门,它的修为并不会增长,所以此刻还是如此,若是这位修士是元婴九成的话,咱们还是有一战之地的。” 尤其,他要是看得不错的话,这修士还是个剑修。 这一般剑修越级而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咱们现在就只有一次机会。”亓砚卿看向众人道,“若是失败的话,咱们便会死在那潜鳞之下。” 这如果是在外面,就算是不用他们,云龛也可对付那异兽,但是,在这种地方对于云龛的克制实在太大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想办法将那潜鳞勾引出来。”京照西双眼微微眯起道,“这里到处都是那潜鳞的儿子孙子,有他们在,这潜鳞定是要龟缩在水里不出来,咱们要想办法将这潜鳞引出来才是。” 裴同年眼睛一亮道:“我记得你们说过,这潜鳞没有眼睛,通过声音来辨别方向,那我们不断地发出声音是不是就能将那潜鳞引来?” 此话一出,京照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那你不仅能引出潜鳞的王,还能将这里所有的潜鳞引过来,你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那悬崖之上的九尊羽蛇引过来。” 闻言,裴同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记得这潜鳞是以声音寻人,他都忘了这上面还有一堆九尊羽蛇了。 而且,这若是其他还好,这蛇可是能顺着悬崖爬下来的。 他怕到时候潜鳞还没有解决,就直接被九尊羽蛇吞进肚子里面了。 听这两人的交流,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星悟。 若是说在水中作战的话玄惑鲸倒是可以,只不顾,这玄惑鲸不过刚五级,如今还被封在星悟当中压根出不来。 想到此事,亓砚卿便是一阵头痛。 正在这时,便听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若是想要引那潜鳞的王出来的话,我有办法。” 闻言,众人齐齐转过身。 只见在离他们不远之处,正站着一位老人。 那老人浑身的经脉都已经变为黑色,而那黑色还在他的经脉中不断地游走。 见此,京照西猛地站起身道:“路老?” 路老走到众人身旁坐下,双目有些涣散道:“我可以将那潜鳞的王引出来救你们离开这里,但是,在离开这里之后,你们必须要带我去找一个传承。” 见此,京照西双眼微眯道:“可以,不过,咱们要马上动手。” 在此地待得时间越久,他们体内的真气便消耗得越多,要是这么继续耗下去的话,怕是还不用动手就已经动不了手了。 路老抬眸看向京照西道:“我要你立下心魔誓。” 京照西一愣,随即当即立誓道:“我京照西在此承诺,若是路老能将我们带离此处,我便带着路老去寻传承之地,若是违背此誓言便叫我身消道亡。” 在话音落下之时,便见两道金光打进两人体内,似乎两人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牵在了一起。 见此,路老转头看向亓砚卿所在的位置。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京照西直接伸手扯住路老的脖子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要忘了我是谁!” 此话一出,路老脸上虽然浮现一丝不甘,但却也未敢再说什么。 “就算是能将其引出来,咱们也需要再想个办法。”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道,“就算是那异兽只是刚六级,那毕竟已经六级了。咱们必须做到一击致死,只要给他一丝喘息的声音,那死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们了。” “我有一件法器名为天罗地网。”裴同年双眸微沉道,“只有一次机会,我只能束缚他几息时间,甚至有可能只有一息。” 到了此处,亓砚卿直接说道:“那我与裴同年一起来束缚那潜鳞。” 他以菌丝将其束缚,再以毒气渡入其中,应当可以限制住那潜鳞。 “好,既然如此,我便于这位修士一同进攻。”京照西看向云龛道,“那潜鳞很像是章鱼的触手,他有两处核心一处在头一处在尾,你来攻击他的头部,我来攻击他的尾巴。” 云龛颔首。 见此,一旁的路老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商量,我将那潜鳞引出来的办法也是需要使用一件法器。但是,我现在的真气大部分都用来压制身上的毒了,你们要是再耗下去,我的真气可能要耗尽了。” 此话一出,京照西眉头一皱道:“那我们便开始行动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同时起身看向面前的河流。 虽说现在的河流很是平静,但是,他们都知晓在那河流 他们是否能离开这里,就看这一击能否成功了。 . 亓砚卿与裴同年站在河流的一旁,陆老则是站在悬崖前,云龛和京照西则是现在河流的正前方。 在看好各自的站位后,京照西转头看向路老道:“可以动手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那路老从怀中掏出一个号角似的法器,直接吹了起来。 伴随着路老的吹动,亓砚卿便见有一道道光波直接打入了河流的最深处,而那平静的河面开始不断地翻腾。 一息,两息…… 越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听河边传来一声巨响,就见一个巨大的触手冲河流下方冲了出来。 那触手看样子非常癫狂,好像是被刺激到了。 见此,裴同年与亓砚卿对视一眼,双手合十,一张大网直接从天而降直接将那触手罩住。 触手刚想挣扎,便觉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剧痛。 亓砚卿挥手控制着万千菌丝,便将毒气不断通过菌丝注入那触手的体内。 但是,那触手毕竟也是化神境,亓砚卿又不是全盛时期,他也只是使其昏厥了一瞬,那触手便继续开始挣扎。 见此,亓砚卿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将体内所有的毒气直接打了过来。 就在这一时,便见天地间闪过一道白光,一道剑影直接冲着那触手的头部劈去。 在落到那触手头顶上之时,那一道剑影瞬间幻化出无数道剑影,斩向那触手的头部。 触手痛苦地挣扎,想要往下钻。 亓砚卿与裴同年同时发力,拼死将那触手定在原处。 这时便见那京照西行至触手面前,抬手一挥,便见无数个光圈组成了一个大型光圈直接将那触手的尾巴套住。 此时,京照西抬眸和上面的云龛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后退。 在后退之时,云龛再挥一剑,那触手的头部瞬间炸开。 而京照西则是双手一捏,那触手的尾巴也随之炸开。 见此,京照西道:“跑!” 闻言,亓砚卿转身就要离去,不过还不等他起身,便见云龛和京照西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云龛直接伸手将他搂在怀中,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悬崖之上冲去。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抿了一下嘴唇收回自己还没伸出的手,紧随两人身后冲了出去。 而就他们冲出去的瞬间,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炸声。 . 密林之中的一处洞穴,亓砚卿有些无力坐在石壁前,云龛则是坐在一旁扶着亓砚卿的胳膊,将亓砚卿能靠着自己。 京照西和路老则是坐在他们对面。 而在洞穴的最外面,则是坐着一个浑身黑乎乎都有些看不清面容的人。 那人抬头看了一下洞穴之中的人,一行悲伤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人家小少爷的人保护小少爷就算了,那京照西还得跟上去,他们两个就不说了,怎么连路老都不管他。 他本来就是里面修为最弱的,逃跑速度也没有眼前这几人快。 刚才那潜鳞爆炸之时,险些直接将他炸死。 想到这里,裴同年声音带着一丝悲伤道:“京前辈,这触手会爆炸您怎么不告诉我呢!” 早知如此,他又没人管,自己跑远点就是了。 “我怎么会知道它要爆炸?”京照西本来在看着亓砚卿,在听到裴同年这话后,转过头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裴同年不禁语塞。 在这京照西动手之时,还特意让他们跑,还在第一时间冲到小少爷的身边。 这哪里是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不想告诉他啊! 听着两人的插科打诨,亓砚卿这才稍微有了一点精神。 许是因为那爆炸声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噬君骨的毒的原因,他总觉得这段时间很累。 这若是离云龛近些还好,稍微离得远了一些,就会极为难受。 看来,还是要赶紧找到这毒的破解之法。 “话说回来,几位前辈咱们现在要做什么?”裴同年见众人都不太想理他,便直接说,“现在外面都是九尊羽蛇,想要就这么离开好像没这么容易。” 说着,裴同年脸上也浮现一丝不解。 他们本以为弄死那潜鳞的王便可以离开这里了,结果,这一上密林上面还有无数的九尊羽蛇在等着他们。 若不是因为小少爷身旁的那位修士体内还有真气,一剑斩死几千条九尊羽蛇的话,他们怕是上来的那一刻,便会被九尊羽蛇吞下去。 “看来这里的确是传承之地。”京照西双眼微眯道,“只不过不是那飞翼城城主的传承,这地方的传承应当与那九尊羽蛇有关。” 闻言,裴同年嘴角抽了抽道:“前辈,你不能说让咱们将那九尊羽蛇解决吧!咱们几人现在体内可是都没有什么真气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起眼眸看向京照西。 那裴同年说得不错,他们此刻体内已经都没有什么真气了,而外面还有成千上万条九尊羽蛇。 就算是那九尊羽蛇不抱团,任由他们一条条地将其杀死,这没有几个月也是做不到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京照西道:“都到了这山穷水尽之时,你若是有想法便直接说出来便是。” 先前那京照西说要他们进那巨型九尊羽蛇盘旋之地,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用事实证明,那九尊羽蛇所盘旋之下乃是潜鳞的地盘。 他们已经从那里出来,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是那处了。 “这密林之中不仅有九尊羽蛇和潜鳞的老巢。”京照西看向亓砚卿道,“如果说这两个地方都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是那处了。” 裴同年听到这话倒是一愣道:“哪处?” 这都到了这个地步,说话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云龛道:“噬君骨。”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的确,在这密林当中据他现在所知,生存在三个种族,九尊羽蛇、噬君骨和潜鳞。 那九尊羽蛇与噬君骨又是被克制的关系。 所以,那噬君骨的老巢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 “但是,那处也太危险了吧!”裴同年看向一旁正阖目养神的路老道,“那噬君骨神出鬼没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咬,而且,你们也说了这东西没有解药。” 此话一出,路老睁开双眼瞥了裴同年一眼道:“不都告诉你,那噬君骨在晚上出没吗?咱们等待白天在行动就是了。” “那您也不是在夜里被咬伤的啊!”裴同年看着路老说道。 如今他们体内都没有真气,他自然也不会再畏惧这人了,所以,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不然,等到他们真气恢复之后,他就没有可能说出来了。 “裴同年说得不错,虽说咱们都知晓这噬君骨在夜间出没,但是不代表他白日就不会出来。”京照西微微皱眉道,“而我现在所说也只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若是我的推测为假,咱们进入那噬君骨的老巢便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虽说这京照西就只是猜测,但他绝对这可能性很强。 虽是说是去闯噬君骨的老巢,但是,他本就被咬伤了,也不在意多上一些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前去一探,你们在此处等我。” 他自己身中此毒并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并没有中这毒,所以,还是不要所有人都一起进去了。 他话音刚落,便觉手掌一痛。 垂眸看去,只见云龛正握着他的手,随即道:“我同你前去。” “但是,我是……” “小少爷你都这样说了,那我此行自然也得陪着你。”京照西双手抱胸说,“注意是我提起的,我当然要陪着你前去,再说了,陪着你前去可能还要半丝生机,若是不陪着你前去,就只剩下等死了。” 路老则是看了京照西一眼道:“这混小子只给我了定金,而且还没有帮我找到传承,我自然也要跟着你们前去的。” 裴同年听到这番话,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说真的,他不是很想陪着这些人前去。 但他只是个法修,还是一个体内一丝真气不剩的法修,这待在那九尊羽蛇巢穴的附近,他迟早要被那些九尊羽蛇弄死。 所以,就算是他不想去,也必须要跟着这些人前去。 思绪至此,裴同年叹了口气道:“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京照西回头瞥了裴同年一眼道:“你若是不想去的话,完全可以不去,我们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跟着前去。” “这自然是没有的,前辈,我是很乐意跟着你们前去的。”裴同年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地说道。 经过这么多事情,他都已经忘了那京照西一直看他不顺眼。 而且,现在这京照西的脾气很是不好,他要是表现出一点勉强,怕是就要被那京照西轰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京照西算是他得罪的,不过,这想要让京照西解气,就只能靠裴同年了。 . “我说几位前辈,你们确定咱们这样没问题吗?”裴同年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泥道,“这个办法咱们当时不都已经试过了吗?” 他们当时弄成这样靠近九尊羽蛇,差点没让九尊羽蛇抽死。 这京照西现在怎么还敢抹一身泥就出来啊! “你要是对此有意见的话。”京照西停下脚步,伸手搂住裴同年的脖子道,“你看见前面树上挂着的九尊羽蛇了吗?你现在大喊一声将它们引开,我们就不需要裹着一身泥了。” “那还是算了前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裴同年拍了拍京照西的手,“小辈一定得跟着几位前辈身后,为几位前辈鞍前马后。” 听到这话,亓砚卿没忍住摇了摇头。 这京照西和这裴同年还真是,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吵起来。 亓砚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蛛网。 他们这马上就要进入噬君骨的老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打起精神生怕会有噬君骨偷袭,随后小心翼翼地朝前探去。 可当走在最后的裴同年进入噬君骨地盘的一瞬间,亓砚卿只觉脚下一沉,他们所站的地面直接塌陷下去。 他们此时身体已经没有真气了,亓砚卿本以为这次要摔个正着了。 可却不想,在他要落到一半之时,一双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亓砚卿抬眸看去,只见云龛一手拽着一根藤蔓,靠着另外一只胳膊将他搂住。 亓砚卿见此,伸手抓住藤蔓稳住自己的身形。 随后垂眸看向鱼,那大鱼正抬着头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他们掉下来。 而那水潭旁边则是堆着许多怪异的石像,有些雕刻得像是人,有些像是妖兽。 正在这时,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前辈,真是辛苦你了。”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自己的头顶。 只见他头顶正上方便是他们掉落下来的大坑,而顺着那大坑蜿蜒而下则有几根藤蔓。 此时,那路老正拽着一个藤蔓。 而京照西则是双脚夹着藤蔓,以倒挂金钩的姿势抓着同样头朝下的裴同年的脚。 他们几人所在的位置都有些距离,压根无法帮到他们两人。 京照西咬牙切齿道:“你能抓住藤蔓吗?” 裴同年伸手试图抓住,可他稍微动一下,他们两个的身形就开始剧烈摇晃。 见此,京照西骂了一句脏话,直接稍微松开夹着藤蔓的双脚滑了下去。 在这里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裴同年稍微动一下,要是这藤蔓承受不住的话,他也得陪着这裴同年摔死。 现在也只能直接下去了。 见此,路老也直接滑下去。 见三人落地没事后,云龛这才搂着亓砚卿的腰慢慢滑了下去。 亓砚卿刚站稳便听身后传来裴同年的声音:“这位印道友臂力真是惊人啊,这一只手抓着藤蔓另外一只手还能抱着一个人。”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裴同年。 只见此刻,裴同年正十分狼狈地瘫坐在地上,以一种好似是羡慕的眼神盯着他们。 “那你因为你太重了。”京照西上去就给了裴同年一脚道,“我要是拉的是小少爷的话,我也能这样下来。” “那要是小少爷的话,你不得搂住人家……”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 见两人如此,亓砚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石像,他刚才在空中挂着之时便觉这些石像有些不对劲。 思绪至此,亓砚卿缓步走到石像前。 只见那石像所刻的妖兽模样像极了玄武,而那人形石像则是有些像两面蛊。 这 而每个石像的另外一个刻的形状并不相同,但是,他们相对一方则全部都是两面蛊。 这些石像以不同的状态刻着众人对于两面蛊的愤怒,已经想要弄死两面蛊的神情。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这两面蛊的恶名竟然都已经传到名古战场了! 他是真有些好奇这两面蛊,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这刻的是两面蛊吧!”京照西踹开裴同年上前一步道,“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这石像应该刻的是百族齐镇两面蛊的画面。” 这还真是两面蛊啊! 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随即转眸看向京照西道:“这两面蛊做了什么事情,能惹得百族震怒?” “我之前在古籍中看到过,这两面蛊疯魔得厉害,在其修为最高之时,曾经掠夺过各族的后生晚辈将其炼制成傀儡。”京照西双眼微微眯起道,“他在惹怒百族之后,百族曾经齐力封印住他,但是这两面蛊生命力极强,以百万年时间将那封印撬开,随即俯身在他的后辈身上转生。”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两面蛊的来头竟是如此强大吗? “虽说百万时间已过,当初故人许多已经不在,但是对于两面蛊的恨意却是流传下来。”京照西道,“几乎每次这两面蛊解开封印转世,百族的后辈便会将其重新封印,这距离上次封印好像已经过了万年。” 说到这里,京照西一顿道:“每次这两面蛊解开封印之后便会大开杀戒,而他解开封印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但是我们想要将其封印所需要的代价却是极强。”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色微沉。 若是说上次封印这两面蛊是万年前,那万年前许多八转金仙的消失很有可能与此有关。 这如今两面蛊已经再次解开封印,所以,才会有两面蛊出世必有大祸的预言。 想到这里,亓砚卿只觉自己头都有些作痛。 这两面蛊还真是,无愧与他祸害一称。 “这里既然有百族镇压两面蛊的石像,那此地的传承应当是曾经镇压过两面蛊的前辈。”说着,京照西对着面前的石像行了一个大礼道,“前辈,若是小辈能得到您的传承,定是会继承您的衣钵,继续镇压那两面蛊。”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离他们不远处忽地出现一道光门。 “进入那光门应当就要进入前辈的考验了。”京照西挑眉轻笑道,“不过,看来这考验我们是无法一起行动了,小少爷你自己还是小心吧!” 说着,京照西直接走进光门当中,而在他进入光门后,那扇光门便直接消失。 看来,这光门只能一人通过。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路老和裴同年上前对着另外的石像行了一个大礼,随即两扇光门也随之出现。 “云龛,你可要一试?”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说道。 在这水幻京中一人只能得到一个传承,他如今已经得了羽瞳前辈的传承,此地的传承自然与他无关了。 闻言,云龛伸手揉了一下亓砚卿的发丝,随后转身寻了一个手持长剑的石像行了一个礼。 在他行礼的同时,一个光门直接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龛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转身走进光门之中。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之前他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京照西和路老都是寻了一个和他们法器很是相似的石像行礼的。 看来,这里每个石像都代表一个传承。 既然他们都已经进入传承之地了,那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着他们出来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寻了一处平地,面对着水潭直接盘膝坐了下来。 那水潭中的怪鱼似乎感知到什么一般,开始疯狂地跳出水面。 见此,亓砚卿沉默片刻,往后移动了几步,才继续看向那些巨鱼。 在体内真气耗尽之后,他又未练体,如今他这副身体与凡人并无大差。 那水潭之中的怪鱼许多都与人差不多大小,而且还生着一嘴的利齿,若是被这巨鱼咬上一口,结果怕是不敢设想。 虽说,这怪鱼不一定能抗住他的毒。 但是,他无缘无故也不想被怪鱼咬伤一口。 正当亓砚卿有些无所事事时,便见那水潭的水忽然开始躁动起来,而其中的怪鱼更是焦躁起来。 见此,亓砚卿站起身刚想再往后退几步,便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此刻,云龛他们已经进入传承,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出来,而他此刻身后的触感,也不像是石像。 思绪至此,亓砚卿不着痕迹地抽出短刀,准备直接动手。 不过,还不等他动手,一只手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位小辈好久不见,便是如此对我?” 这声音,是夏宿!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之人正是夏宿。 见此,亓砚卿有些意外地说道:“前辈,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听那京照西说,只有那名古战场的修士,死去之后才会被困在这水幻京,为何夏宿前辈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外面的修士能进入名古战场,这名古战场的修士自然也能出来了。”夏宿伸手在亓砚卿面前一挥道,“只不过是大部分的修士不愿意离开这里罢了。” 亓砚卿只觉身上一痒,低头看去,只见此刻他身上的泥土已经不见,之前被福鼠咬伤和被石像砸伤的伤口也已经痊愈。 “前辈……” “咱们是同族之人,自然和他们不一样。”夏宿说得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自己为亓砚卿疗伤有什么不对。 亓砚卿听到这话,不禁轻笑起来道:“所以说,前辈您是在这名古战场出世的?” 夏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其实,在最一开始这名古战场也属于万灵大世界。但是,在百万年前百族封印两面蛊之时,诸位大能一同出手,直接将这方小世界直接隔绝与万灵大世界。随即,百族在这小世界与那两面蛊作战,最终将其封印在这里。”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也就是说,这名古战场一开始就是为了封印两面蛊而存在? “说来好笑,这名古战场是为了封印两面蛊而存在,于是隔绝了两方世界,所以,这名古战场生灵无法进入万灵大世界。”夏宿轻叹了一口气道,“结果,这两面蛊没有防住,倒是防住了名古战场原先的人。” 说着,夏宿一顿道:“那一开始万灵大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事,便会不断派人进入名古战场,结果这到了名古战场就出不去了。这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人出不去,里面的人便以为自己被抛弃了,于是便恨上了外面的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与这名古战场的修士结仇,只是因为一场误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名古战场的大能寻到了一处虚空之门,就以虚空之门打开一个通道,让留在名古战场的修士可以回到万灵大世界。”夏宿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道,“但是,想要以这通道回去修为必须要在大乘之上,而且,他们还发现原来这限制,只是针对在通道建造前留在名古战场的修士和后来出生于名古战场的修士。” 换句话来说,在通道建立之前留在名古战场的修士便成了名古战场的修士。 他们想要回去,就要达到大乘的修为。 “你还记得你看到的那些魔兽吗?”夏宿冷哼一声道,“那些魔兽便是跟随当初两面蛊进入名古战场的,这些魔兽也不能离开,所以,那些无法离开的修士,留在此地便开始了世代与魔兽为敌。” “那些大能发觉此事,为了不让万灵大世界和名古战场彻底决断便以虚空之力做了一万枚令牌,这才会有万灵大世界的修士进入名古战场当中。”夏宿说着叹了口气道,“随着这名古战场一次次地开启,虽说名古战场的修士还是很厌恶万灵大世界的修士,但最起码没有到必须要杀死的地步。” 听到这里,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这名古战场的修士本来也是万灵大世界的人,但因为意外却被困在了这方天地。 虽说那通道大乘修士可以通过,但是,这修行之路何等艰难,能修至大乘的又有几个? 这大部分的修士还是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名古战场当中,日日与那魔兽厮杀,所以心中有恨也是理所当然。 “前辈……”亓砚卿抬眸看向夏宿欲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也不用为难。”夏宿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我说过你有自己的生活,这些事情与现在的你还没有关系,如果有一天你站到一定的位置,在担心这些事情也不为过。” 闻言,亓砚卿双眸微沉。 “你现在的修为还是太弱了,这些事情让他们愁去吧!”夏宿耸了耸肩膀道,“不过,小辈我看你这情况是中了噬君骨的毒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亮了起来道:“前辈,你可有根除这毒的办法?” “办法啊!”夏宿双眼微眯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随即伸手在亓砚卿眉间点了一下道,“你现在身上之毒,只能和你所念之人待在一切才可压制,若是想根除的话,则需要你达到元婴。” 听到此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解毒与修为有何关系? 与他同样中了噬君骨之毒的路老修为远在元婴之上,也并未解除此毒啊? 见亓砚卿如此,夏宿一边笑一边拍着亓砚卿的肩膀道:“你现在修为未到知道也是无用,等你修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亓砚卿看向夏宿的神情不禁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前辈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正在这时,便见一道光门忽然亮了起来,随后便见云龛从中走了出来。 此时,云龛衣服上面的泥沙已经不见,应当是在传承之地发生什么事情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刚准备对夏宿说,云龛就是他心念之人时,便见夏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亓砚卿只好看向不远处的云龛道:“可是得到传承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直接伸手将他搂在怀中,那力度之大就好像要将他融入骨血中一般。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57章 出密林 话音落下的同时, 亓砚卿只觉云龛抱着他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他自是能察觉出云龛如今状态不对,没再开口,而是反手搂住云龛的腰, 同样用尽全力抱着云龛。 他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晓,云龛现在需要他在身边。 就好像他毒发之时, 需要云龛在他的身边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 亓砚卿耳畔才传来云龛有些喑哑的声音:“亓砚卿。” 闻言, 亓砚卿道:“我在。” 半晌, 亓砚卿才觉云龛松开了搂着他的腰,借此亓砚卿从云龛怀中挣脱出来, 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眼角出现了一道红痕, 那并不是受伤导致的, 反而是像修了什么功法导致的。 见此,亓砚卿连忙抓住云龛的手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传承的问题吗?” 这一刻, 亓砚卿极为后悔体内连一丝真气都未留下, 若是他体内还有真气的话,就可以查看云龛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咬着嘴唇, 一时间只觉得情绪翻腾得难受, 浑身也开始有些发热。 正在这时, 就见云龛伸手摸向他的脖颈道:“砚卿,我并无大碍,你的情绪起伏太大了。” 听到这话, 亓砚卿连忙扒开自己的衣领, 只见他的脖子上面的经脉已经变成了黑色。 见此, 亓砚卿深吸了几口气,伸手拉住云龛的手。 原来他现在这噬君骨的毒与他情绪起伏也有关系,他的情绪起伏太大的,那毒便会发作。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才抬眸看向云龛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龛轻声道:“我所得到的传承是魔修的传承。”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不禁皱起道:“这传承一定要接受吗?” 云龛所修的乃是上寒道,应当不融魔气才是,这如今修了魔修的传承怕是会引起不适。 所以,云龛现在的情况才会如此。 “那魔修的传承修得也是上寒道。”云龛看着亓砚卿道,“对我还是有所帮助的。” 闻言,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也是心慌了,云龛在修行之路上又怎会随意而为之。 这既然接受了,那肯定便是可以接受。 正在这时,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扑腾声。 两人同时转眸望去,只见那水潭中的怪鱼在不断地翻腾,有许多怪鱼甚至已经跳出了水面。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皱。 “扑通” 正在亓砚卿盯着那水面之时,就见一个巨大的蛇头从那水面中钻了出来。 这是,九尊羽蛇!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这九尊羽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所进入之地乃是噬君骨的地盘,那噬君骨可以克制那九尊羽蛇,所以九尊羽蛇才不敢踏入噬君骨的地盘。 那这九尊羽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亓砚卿思索之时,便觉一双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 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九尊羽蛇乃是个瞎子,是靠蛇信与声音辨别方位的。 他与云龛现在身上的泥土已经被洗掉了,就只能看看若是不发出声音,那九尊羽蛇是否还能确定他们的方位了。 九尊羽蛇从水潭中爬出来,一开始想要去往石像所在位置,不过还不等它碰到石像,就猛的后退回水潭当中。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这九尊羽蛇在畏惧这些石像。 于是,他便拉着云龛往石像所在的方位靠近一步。 九尊羽蛇晃着自己的蛇头,在等待片刻后,再次从水潭中爬出来,在宫殿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又慢慢退回到水潭之中不见了踪影。 直到那九尊羽蛇彻底消失之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道:“看来这里的石像可以影响到九尊羽蛇的听力和蛇信。” 在九尊羽蛇在水潭当中之时,分明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会爬上宫殿,但是,当靠近石像之后,那九尊羽蛇明显是听不到声音了。 想来是因为这石像是传承之力所化的原因。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再次传来三道异响。 那京照西、裴同年和路老三人竟然同时被传送了出来。 京照西从传承之地出来,本想与亓砚卿说什么,但是,看到两人的情况之后,将到了嘴边的话硬憋了回去。 而裴同年和路老则都是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两人。 虽说早已知晓这两位是道侣关系,但是,这两位的关系未免有些太过于亲近了吧! 亓砚卿见三人不说话,抬眸看了一眼自己与云龛的位置脸颊不禁有些发烫,随即后退一步道:“可是得到传承了?你们为何会一起出来?” 他们四人分明不是一同进去的,应当进的不是一个传承才是,这从云龛先他们一步出来便可知晓。 那为何这三人会一起出来? 这一起得到传承的几率未免有些太小了吧! 听到这话,路老咳嗽一声脸色有些不好道:“我并未通过那传承的考验。” “这传承之地虽然不是一个传承,但是,那些前辈是相识的。”裴同年见两人不开口,直接说道,“我与路老都未得到传承,但是,我们所去的传承之地的三位前辈是相识的。于是,我们等到京照西得到传承才被一起送了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三位前辈相识对于此事可能只是一件不经心的小事,但是,这对于裴同年与路老来说的确是个考验。 若是那心胸狭窄之人,遇到这番事怕是要记恨于这京照西了。 直到这时,脸色一直有些不好的京照西才上前一步道:“小少爷,我所得到的传承是一套拳法,于我来说刚好。” 闻言,亓砚卿轻笑道:“那当真是极好的,你与此地有缘。” 话音刚落下便听水潭那边再次传来异响。 亓砚卿挥手示意众人退到石像堆之中才小声说道:“那九尊羽蛇可以通道水潭进入此地,但是,那九尊羽蛇十分畏惧这些石像,而这些石像似乎会影响到九尊羽蛇的听力。”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巨大的蛇头再次从水潭中钻了出来。 那九尊羽蛇盯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吐了吐蛇信,几人见此瞬间屏息。 在一蛇与几人僵持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九尊羽蛇才缓缓地退回到水潭当中。 在它退回到水潭中不久,裴同年一屁股坐到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当时小少爷得到传承之后不就直接被传送出去了吗?这如今京照西已经得到了传承,为何咱们还是不能离开此地?” 听到此话,京照西眉头紧紧皱起随即才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应当是进入特殊的传承之地了,要想从这里出来的话便要自己寻到出路。” “可是你之前进入密林之时说得到传承就能出来啊!”裴同年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而且,大家都看到了那密林的出口已经消失了,咱们现在体内又是一丝真气都没有。” 裴同年这话刚出口,众人不禁一同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几个小辈,你们是想离开这传承之地吗?”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回头。 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人,而且,那人似乎已经出现很久了。 看到那人亓砚卿瞳孔不禁放大。 夏宿前辈? 之前云龛出现之时,他一回头便见夏宿前辈已经不见踪影,他还以为是这夏宿前辈不想见外人的原因。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看向夏宿,只见那夏宿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 在察觉他的目光之后,夏宿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又很快恢复成严肃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夏宿前辈现在是在装不认识他,于是退回到云龛身旁不再开口。 听到夏宿这番话,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才上前一步对着夏宿行了一个大礼道:“前辈,还请告知我们该如何出去!” 闻言,夏宿轻蔑地笑了一声道:“你们进入这地乃是百族传承,那九尊羽蛇便是传承的守护兽,你们想要离开此地便要打败那九尊羽蛇。” 话音刚落,一旁的裴同年小声道:“前辈,那九尊羽蛇不是您们的守护兽吗?我们将其杀了,谁守护您们呢?” 夏宿听到这话,冷着一双眼看向裴同年,在盯到裴同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之后才说道:“那九尊羽蛇中有一条巨蛇,那巨蛇便是九尊羽蛇的蛇王。你们将蛇王杀了自然能离开这里,而且,在你们将其杀了之后,很快便会有第二个蛇王出现。” 说罢,夏宿便直接挥袖离开。 在离开之后,亓砚卿还听到了夏宿的传音。 “没事,小辈有我护着你,他们就是全死光个,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到这传音,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不过,见众人脸色不是很好,直接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位前辈让我们打败蛇王?”裴同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京照西。 “你要是耳朵没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割掉。”京照西本身心情就不好,在听到裴同年这番话后直接道,“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那蛇王,不是研究有没有听到。” 裴同年撇了撇嘴,指着京照西道:“咱们现在体内都没有真气,你我都是法修。小少爷娇生惯养的,路老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就只剩小少爷的道侣身手不错,就凭小少爷道侣一个人也不可能是那九尊羽蛇的对手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虽说他与仙尊早已心意相通,但是,被裴同年这一种语气说出来还是有些奇怪。 而且,这裴同年也是大胆,一次性将在场的所有修士全部得罪一个遍,这当真是不怕被揍啊! “裴同年,你要是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路老上前一脚将裴同年踹开道,“什么叫老夫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老夫就算是体内一丝真气不剩,弄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这话,裴同年撇了撇嘴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就是随便一说,我的意思大家应该都知道的,所以说,咱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我记得京照西你说过的,那噬君骨克制九尊羽蛇。”亓砚卿双眼微眯道,“那我们能不能引噬君骨对这九尊羽蛇动手?” 夏宿前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这绝对不可能是死局。 他们不是那九尊羽蛇的对手的话,就只能让密林当中原有的存在动手。 而这密林当中又正好有九尊羽蛇的克星。 所以,应该是让他们引这两方动手才是。 “此办法倒是可行之法。”京照西眉头紧皱道,“但是,那九尊羽蛇十分畏惧噬君骨,压根就不可能靠近噬君骨的地盘,而这噬君骨最是厌恶九尊羽蛇,一般不会靠近九尊羽蛇所在这里。” 亓砚卿笑了笑说:“就是因为他们遇不到,所以才需要让我们引他们遇到。” 他在提到这个方法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 这噬君骨和九尊羽蛇明明是克制关系,但却能在密林当中一起生活这般之久,那肯定互不干扰的。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提及此事,亓砚卿忽然想到潜鳞。 这密林之中一共有三种异兽,九尊羽蛇和噬君骨占据林子的两边,而那潜鳞则是生活在水下。 他原本以为那九尊羽蛇守在潜鳞生活之地的入口,是因为两者是共生关系。 但是,他们对那潜鳞动手之后,九尊羽蛇并未施以援手,而且,这九尊羽蛇懂水性的。 所以,这九尊羽蛇一直守着潜鳞,是否是将此当做食物呢?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便将自己的猜想尽数道出。 而那京照西与路老在听到这话之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那路老才说道:“小少爷你要是这般说的话,我好像想起一点,那潜鳞不仅是九尊羽蛇的食物,也是噬君骨的食物。但是,因为潜鳞的王修为太强,九尊羽蛇与噬君骨都不是其对手,所以一般都是偷袭潜鳞的儿子孙子。也是这般,潜鳞便直接生活与地下,与两者再不交集。” 亓砚卿颔首。 约是因为如此,那九尊羽蛇才会守在地下宫殿的入口。 “所以,要是这样说的话,咱们可以用潜鳞作为诱饵,引九尊羽蛇和噬君骨动身。”裴同年双眼有些发亮道,“我当时在对那潜鳞的王动手之时便发觉,除了那潜鳞的王,这其他的潜鳞是没有修为的。虽说那潜鳞的子孙身形也很大,但是同样没有修为,咱们不一定就不是那潜鳞的对手。” 说着,裴同年拍了拍背上的褡裢道:“咱们来时不是准备了东西吗?” 闻言,京照西点了点头道:“虽是这家伙一直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京照西话音刚落,裴同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道:“不过,咱们行动一定要快,那九尊羽蛇很是聪明,它若是看到噬君骨的话定是会往后跑的。” “咱们必须一起行动。”京照西双眼微眯道,“需要有人引动那九尊羽蛇,需要有人去抓潜鳞,也需要有人将噬君骨引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这潜鳞之后,将其放于靠近噬君骨的地方,这时由人将九尊羽蛇引过来,在九尊羽蛇食用潜鳞之时,在将噬君骨引出来。”说着,亓砚卿挑眉道,“所以,咱们应当要分开行动了,咱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的话,那第二次这九尊羽蛇定是不会上当的。” 听到这话,裴同年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想着咱们一起去抓潜鳞,将潜鳞放于噬君骨地盘前面后,在直接大喊将九尊羽蛇引过来。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咱们大喊的话不仅能引来九尊羽蛇,还能将噬君骨吓走。” 此话说完,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直接走到裴同年面前,从褡裢中取出几个圆球和两个火折子。 随即说道:“我与印子泠去抓那潜鳞,在将潜鳞放到靠近噬君骨的地盘之后,我们会将这圆香点燃,到时候就会发出一道红烟。这时候,路老你和裴同年在将那九尊羽蛇引过来,在九尊羽蛇食用那潜鳞后,我会点燃另外一个圆香,会升起一道蓝烟,小少爷你在将噬君骨引过来。” 说着,京照西又从褡裢中取出一把香,递到亓砚卿手中道:“这黄色的香可以吸引噬君骨,红色的香可以用来防身,小少爷你定要小心。”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随即从京照西手中接过香和火折子。 裴同年等了一会,见那京照西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才说道:“我和路老两个呢?我们没有防身的东西吗?” 闻言,京照西嫌弃地扫了裴同年一眼道:“那九尊羽蛇本就是无毒的,它是瞎子你们不是知道吗?你们还需要其他防身的东西?” 听到这话,裴同年不禁撇了撇嘴。 这京照西真是可以,这小少爷手上拿着防身之物,他还在时刻担心小少爷会不会出事。 他和路老两个什么都没有,就只能换来京照西的嘲讽。 这京照西可真是个人啊! “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大家还是小心为上。”京照西双眼微眯道,“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大家都生死也全看这次能不能成功了。” . 云龛与京照西一同从另一个方位进入地下宫殿当中。 见此,京照西瞥了一眼云龛道:“你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云龛并未开口,而是站于河流面前看向河中的潜鳞。 这些东西以水为生,若是在水中他们绝对无法抓到这些潜鳞,这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潜鳞引到岸上来。 思绪至此,云龛从怀中掏出几个果子,随即直接扔到小河当中。 在他将果子扔入河中的瞬间,那河中的潜鳞瞬间躁动起来,有些潜鳞甚至已经冒出了头。 云龛双眼一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那潜鳞扔去。 这潜鳞看不见,只能依照声音辨别位置,但是,云龛动手太快。 当那潜鳞反应过来后,直接被匕首捅了一个正着。 见此,云龛伸手一拉,将那潜鳞拉到了岸边。 他在之前便在绳子上绑了一根绳子,如今正好可以用此将潜鳞拽到岸边。 云龛行至岸边,用力一拽将那潜鳞扯到岸上,顺便将匕首取了出来。 “你在这匕首上动手脚了。”京照西垂眸看着云龛手中的匕首。 这种匕首有一个机关,一旦插入东西的体内,在其末端便会同时刺出一圈莲花瓣,将其卡在那东西的体内。 也是这般,这人才能将那潜鳞扯回来。 听到这话,云龛回眸看了京照西一眼。 “我只是想说,你对着水幻京很是了解啊!”京照西盯着云龛道,“那你为何不告诉小少爷,我看小少爷对这水幻京好像一无所知啊,你这般行为,当真不是在害他吗?” 云龛不语,双眸微沉。 “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话。”京照西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只不过,这十年间小少爷过得很苦,我若是你的话,定是不会让小少爷一人受苦的。” 云龛道:“多谢你照顾他。” 云龛虽然并未说其他话,但京照西却从这话当中,听到了一丝杀气。 他自是知晓他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但是,如今他们两人皆是没有真气,他自然是不会畏惧的。 京照西挑了一下下巴道:“印子泠,你与那小少爷认识多久了?” 他与小少爷认识之时,小少爷年龄在五十岁之下,这十年陪伴对于小少爷来说应该算是不短了。 “从他出世开始,一直相伴。” 闻言,京照西沉默良久才咬牙切齿道:“老畜生!” 那小少爷年岁才多大,这老畜生竟然就对小少爷起了异心。 而且,看那小少爷情根深种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定是下手许久了。 听到这话,云龛不语,只是默默看着京照西。 半晌,京照西咳嗽一声道:“若是想让那九尊羽蛇停在原地,等到小少爷来着噬君骨前来的话,仅凭这些潜鳞远远不够,看来,咱们两个要多走几次了。” 说到这里,京照西停顿一下随即说道:“咱们行动还是快上一些比较好,小少爷独自与那噬君骨待在一起。虽然,我已经将防身用的香交给小少爷了,但是,小少爷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他不会。”云龛说完,转身只见将匕首插入另外一个潜鳞身体当中。 见此,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龛的后背。 他能感觉出,刚才这印子泠当真想杀了他。 好在,这印子泠也是心系小少爷的。 不过,这印子泠也只不过是靠着修为在他之上,才能如此碾压他的。 等他修为在这印子泠之上后,他倒是要看看这印子泠还怎么恐吓他。 . “我说路老他们这办法当真可行吗?”裴同年靠着树干,抬眸看了一眼正合眸安睡的九尊羽蛇,又转头看了看同样躲在树后的路老压低声音道,“那潜鳞再怎么说都是一群一同行动的,就凭他们两个,当真能抓到吗?” “京照西不好说,小少爷那道侣肯定可以。”路老瞥了裴同年一眼,“不过,那京照西再怎么样肯比咱们两个强,毕竟你是个废物,我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此话一出,裴同年咳嗽一声道:“前辈,我只是随意说的,您就当我胡扯就是了。” 若是他们真能从这里出去恢复真气的话,这位前辈不能直接打死他吧! 他们再怎么样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见路老不想搭理他,裴同年眨了眨眼道:“路老,您很了解那京照西吗?” “了解算不上,他请过我几次。”路老头也不回道,“那家伙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家世很好,而且记仇,你要是得罪他的话,我明年为你上坟的。” 此话一出,裴同年沉默片刻。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得辛苦路老为他明年上坟了。 正在这时,裴同年余光瞥见一道红烟道:“路老,你看那红烟是不是就是京照西所说的红烟?” 闻言,路老回头一瞥,随即直接弯腰捡了一块石头,直接就冲着那正在休息的巨型九尊羽蛇扔去。 “嗬嗬” 那九尊羽蛇很明显被路老的动作惹怒了,直接从那盘旋的树上爬了下来,冲着他们所在的方位追了过来。 见此,路老抬腿就是一脚将裴同年踹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裴同年的身体与树干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那九尊羽蛇身体一顿,随即,又朝着裴同年的方位追来。 见此,裴同年连滚带爬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红烟而去。 在那九尊羽蛇要赶上的一瞬,便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九尊羽蛇转头直接朝着那巨型传来之地追去。 见此,裴同年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他与路老商量好了,在将那九尊羽蛇往噬君骨地盘待时就互相发出声音,吸引那九尊羽蛇的注意。 但是,这路老下手也太重了吧! 他被那路老踹得差点就起不了身。 这名古战场的人,还真是潇洒不羁。 与此同时,亓砚卿垂眸看向眼前的蜘蛛,那蜘蛛似乎十分垂涎他手中的香一般,一直在他附近徘徊。 而且,就这么一会的功法,他身旁竟然凝聚了上百只蜘蛛。 他还记得那京照西说过,这些蜘蛛白日都不怎么出来,看来这为了这口吃的,这些蜘蛛也是不顾了。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亓砚卿忽觉手掌一痛,垂眸看去只见他原先被蜘蛛咬伤的地方,那黑色的经脉再次涌了上来。 而且,伴随着他身旁蜘蛛越来越多,那黑色经脉蔓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见此,亓砚卿回眸看了一眼四周,见那蓝烟还没有燃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那红香点燃。 在红香烟气将他环绕的那一刻,亓砚卿只觉浑身又痒又痛的感觉消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扯开自己的衣领,看向脖子,虽说他浑身的疼痛暂时消了下去,但是,那毒现在依旧在他的全身。 若是这红香一旦燃尽,那疼痛感定会再次袭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上了双眼。 那京照西应当也没有想到,他们当真与会那噬君骨对上,所以,准备的红香就只有五根。 现在就只能希望,他们那边的动作能快上一些了。 . 亓砚卿靠着树干看着手中即将燃尽的红香,这已经是他手中最后一根红香了。 若是在这根红香结束前,那边还不能成功的话,他怕是…… 思绪刚落,亓砚卿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蓝烟,见此,他双眸瞬间亮起,将手中的黄香点燃。 之前那黄香都没有点燃,那些蜘蛛便已经在他身边盘旋,这将其点燃的话,应当能引到足够的噬君骨。 想到这里,亓砚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蓝烟所在的方向冲去。 而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回眸看一下那噬君骨的方位。 在确定那些噬君骨依旧在跟着他后,亓砚卿这才继续朝那方位赶去。 可在他离那蓝烟还有百步之时,手中红香燃尽,那又痛又痒的感觉席卷全身,好似有万千蚂蚁在他身上啃咬一般。 亓砚卿咬住嘴唇回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噬君骨,又转头看了看离他只有百步的蓝烟,随即,直接起身朝着那蓝烟所在方位冲去。 一百步,五十步…… 亓砚卿只觉双眼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迷迷糊糊间看到,在离他不远之处,正有个巨大的东西正盘膝着。 他心中知晓那东西便是九尊羽蛇。 于是喘了几口粗气,咬着牙朝着那处赶去。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亓砚卿浑身一颤,刚想将手中的黄香直接抛出去,便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手握住。 那双手握着他的手一起将那黄香扔到九尊羽蛇所在方位,随后,他便见那双手下滑搂住他的腿和后背,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直到这时,亓砚卿才发觉那将他抱起来之人正是云龛。 他疼得有些神志不清,在确定这人是云龛之后便直接靠在了云龛的怀中。 约是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觉浑身的疼痛消了下去,这才挣扎着睁开双眼。 只见他此刻正被云龛抱在怀中,而在其身旁则是站着京照西等人。 京照西在看到他睁眼之后,脸上的阴郁这才消去道:“小少爷,你还好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中了这噬君骨的毒?” 亓砚卿刚准备开口,就听旁边的路老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告诉你又怎么样?小少爷本就是最好的人选,这中了噬君骨之毒的人拿着香,那些噬君骨就只会在其身旁盘旋。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噬君骨便直接上前啃咬了。”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他先前就在好奇,那些噬君骨为何不咬他,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看我作甚?”路老瞥了瞪着他的京照西一眼道,“我身上虽然没有解噬君骨毒的药,但是有压制的药,我在中毒后就只是吃了,所以,在逃命之时不会受其影响。我要是与小少爷换了位置的话,小少爷怕是都不能将那九尊羽蛇引过来,就要毒发身亡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原来这般也会引起毒发? 但是,他记得当时在第一次见到九尊羽蛇之时,他就已经逃过一次命了。 不过,这也可能和他是毒蘑菇有关,所以,他的耐毒性要比正常修士强上许多。 就在这时,亓砚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嗬嗬”的声音,伸手拍了拍云龛的胳膊示意云龛将他放下来。 这才转眸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巨型九尊羽蛇浑身爬满了噬君骨,现在正无力的地上抽搐着。 见此,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九尊羽蛇。 他们能否活下去,就看这噬君骨是不是九尊羽蛇的对手了。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那九尊羽蛇慢慢合上了蛇瞳。 在它合上蛇瞳的一瞬间,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出口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此,几人对视一眼,一同朝着那出口走去。 而那走到出口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自己被封禁的真气尽数回归。 “说真的,我从未想过可使用真气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情。”裴同年一恢复真气便道,“这失去真气当真是太可怕……啊!” 那裴同年话都还没有说完,直接被京照西一脚踹了出去。 “裴同年,既然大家真气都已经恢复了,那就算算总账吧!”京照西居高临下地盯着裴同年说,“我看你失去真气的时候挺放肆的。”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云龛,伸手直接牵住云龛的手腕,将其真气探了进去。 云龛并不抵抗,任由亓砚卿动作。 亓砚卿探入云龛身体的真气,在进入云龛体内之后便自行消散。 见此,亓砚卿直接将自己一成的真气注入进去,这才勉强在云龛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 只见此刻云龛的经脉中的真气皆为强悍,只是稍微泄露出一丝,就使他渡过去的真气有些战栗。 好在云龛对他的真气并未有任何恶意,他这才能窥视云龛的丹海。 在云龛的丹海之中盘膝坐着一个小版的云龛,那小版的云龛身下乃是一个环着九个蓝环的明月。 待到那明月与九环合一,将会在元婴额间形成一个圆环,便可跨入分神之门。 而此时的云龛离那分身之差临门一脚。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将自己的真气收回,抬眸看向云龛。 他先前见云龛状态不对之时,苦于没有真气无法查看,如今他真气恢复再行查看之时,也并未看出云龛有什么不对之处。 云龛自是看出了亓砚卿的担忧,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无碍,无需挂怀。” 亓砚卿颔首。 他自是相信云龛的。 正在这时,就听一旁传来京照西的声音:“老畜生。”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 这京照西又怎么了? 那路老又得罪他了? 见亓砚卿如此,京照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少爷,你可要……”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不与你们一起行动了。”亓砚卿轻笑道,“等到离开之时,我会来寻你们的。” 闻言,那京照西还准备说什么,却直接被一旁的陆老拉住胳膊道:“你别忘了你承诺我的。” 说罢,路老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小少爷你们便先行离去吧,我们会去寻你们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还顺手拽住了一副想要跟着亓砚卿离开的裴同年。 裴同年有些不可置信地转眸看向路老,他们这一行人也就只有小少爷还不嫌弃他,这现在竟然不让他跟着小少爷走? 亓砚卿眼见三人纠缠在一起,直接扯住云龛的衣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直到走出千里之后,亓砚卿这才松开云龛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云龛。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云龛,那解毒之法夏宿前辈已经告知与我。”见到云龛如此,亓砚卿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下去换了一个说法道,“他说等我到了元婴,便可将此毒彻底解除。” 听到这话,云龛颔首道:“既然如此,应当寻一些灵植,如今你我都已得到传承,不用在进入传承之地。”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在进入这水幻京不久就发现了,这水幻京除却传承之地比较独特之外,这其他的地方和正常秘境是一样的。 这不进入传承之地的话,其他的地方也是有灵植和妖兽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在星悟抚了一下,将兔子召唤了出来。 兔子在出来之后,直接钻进云龛怀中道:“大主人,大主人,你都不知道,在你不在的十年内,小主人可是日日都在思念你。” 此话一出,云龛看向亓砚卿的双眸有些发沉。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直接伸手拽住兔子的后脖颈将兔子拽了回来。 这兔子还真是的,这什么话都往外说。 正在亓砚卿低头戳兔子的头之时,便觉肩头一沉,抬眸望去只见正是云龛拍一下他的肩膀。 云龛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好在云龛向来不在意这些话。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拉住云龛的手。 其实,他一开始相同云龛说的话是:云龛,等我结婴。 第58章 解毒之法 这句话云龛曾在万木山庄的行宫上同他说过。 这一别十年, 云龛已经是元婴九成,而他则是化元九成。 这句话自然也该他同云龛所说。 但是,这句话与两人来说是爱慕之言。 他又如何能视若无人将其说出呢! 亓砚卿怀中的兔子见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直接从亓砚卿怀中跳了出来。 而在他落地瞬间,直接化身成个四五岁孩子的模样。 随即,兔子对着两人眨了眨眼睛道:“大主人, 小主人, 我察觉到一个地方有灵植, 你们跟着我前来!” 说着, 那兔子也不等两人回话,直接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行去。 见此,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 只好追着兔子而去。 两人约是跟着兔子行了半个时辰, 才赶到兔子所说之地。 那是一处断崖,在悬崖的底部生着一朵通体成纯白, 边缘为彩色的花。 见此, 兔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花的灵气十分之重, 我刚出星悟就感受到了,主人你赶紧把它吃了吧!” 闻言,亓砚卿神情一时间有些怪异。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 眼前这花正是知命花。 他之前刚化身为星天菇不久与云龛一同出去历练, 就在那秘境之中发现了一朵知命花。 那朵知命花现在应当还在九池。 这已过多年, 他们竟然在这名古战场又遇到了一朵知命花? 他们与这知命花还真是有缘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只见云龛双眼微眯, 看着那知命花的目光有些沉。 见此, 亓砚卿忽觉一丝不对。 云龛对于那知命花应当没有这么大的敌意, 那么也就是说,眼前这花并不是知命花。 想到这里,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丝不对之地。 这里虽然霞光弥漫,的确是有灵植出世的情况。 但是,那知命花乃是百花之首,出世当时当有无数天元花俯首称臣,但是,他们眼前就只有一朵知命花。 先前他是被自己的想法惊愕到,所以才没有细想,如今这看来才觉哪里都不对。 他先前见到那知命花之时,虽然也觉知命花美艳,但是也能从中感受到毒气。 而眼前之花虽然与知命花一样美艳,甚至气息都模仿得很像,但是,它的身上并没有毒气,反而有一种让他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他要是感觉不错的话,那种感觉应当是他曾经遇见的解毒花——白灵花青灼带来的。 思绪刚落,亓砚卿伸出一根菌丝直接朝着那“知命花”所在位置袭去。 不过,还不等他的菌丝靠近,就见那“知命花”身旁升起一阵白雾,在那白雾散去后,就见一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真是好生奇怪,你们这些毒物不应该互相吞噬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只见那从白雾中走出的人影,正是许久不见的青纣。 青纣眯了眯眼睛,一脸真诚又无辜地盯着亓砚卿道:“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灵植,就是与其他灵植不同,所以,你赶紧把灵植修行大道给我,咱们就能做朋友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撇了撇嘴角,双眸落到青纣左手的莲花上。 兔子所感知到的灵植,应当是这莲花。 这青纣应当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感知到他的所在,提前将那莲花收下,而他自己则是代替那莲花化身为“知命花”在这里等着他们。 青纣留意到亓砚卿的目光,将手中的莲花递到亓砚卿的面前道:“你很喜欢这花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直接给你,我在给你寻一百朵都可以,但是需要你用功法来换。” 闻言,亓砚卿不禁有些沉默。 这多年不见,这青纣还是一样疯疯癫癫的。 “小蘑菇你都不知道,我寻你寻得多辛苦。”青纣双眼微微眯起道,“我可是走千山寻万水,这才找到你,所以,你要心疼心疼我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头。 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你能看出他的修为吗?” 在见到青纣的那一刻,亓砚卿便知晓,这青纣的实力已经远远在他之上了。 他看不透那青纣的实力,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 闻言,云龛道:“元婴三成。” 亓砚卿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这青纣的实力远在云龛之下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他如今是化元九成,修为远在青纣之下,这青纣不将他放在眼里也是正常。 但是,云龛的实力远在青纣之上,这青纣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功法,才会对云龛视而不见? 想着,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将毒气运与手掌。 就算是这青纣实力在他之上,还是解毒花,但是,他的毒性毕竟在青纣解毒能力之上。 他若是一击全力以赴,这青纣不一定能防住。 在听到云龛的话后,青纣这才扭头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诶,这里还有一个人啊!” 说着,青纣的脸色猛得一变,直接转身就跑。 在逃走的同时,还不忘喊道:“小蘑菇,你等着我,我还会回来寻你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运与掌心的毒气直接散去。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神情。 他本以为这青纣是有什么手段,才会不将云龛放在眼中。 结果是这青纣压根就没有留意到云龛。 想到这里,亓砚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那青纣会对这《星空混元术》执念如此之强。 他的父亲青提对这功法执念不忘,应当是见过老师对此功法,但是,这青纣又没有见过,为何也这般执念? 难不成,这白灵花一族便是生性如此吗? 正在这时,断崖之下忽然传来一身呜鸣之声。 闻言,亓砚卿上前一步垂眸看向那断崖之下。 只见在那断崖深处生着一棵古树,而在古树的树冠之上则趴着一只幼狼。 那幼狼观其模样应当刚出生没多久,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见此,亓砚卿脚尖轻点直接落到那古树之上,伸手摸向那幼狼。 那幼狼身上的生气极浅,似乎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亓砚卿眉毛微皱,将那幼狼捧在手上,将其真气注入那幼狼的体内。 这幼狼出世便是二级妖兽,他的父母应当也是高级妖兽才是,为何会将这幼狼丢在此处? 思绪转动之间,就见那幼狼恢复了一些精神,伸出舌头舔了舔亓砚卿的掌心。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叹了口气,抱着那幼狼回到断崖之上。 他刚才在落于树冠之上便用神识将其附近扫荡了一遍,在这附近他未察觉到其他狼族的存在。 “兔子,你能认出他是什么种族吗?”在回到断崖上后,亓砚卿直接将幼狼塞到了兔子怀中。 这兔子与这幼狼都是妖兽,待在一起应当会更舒适一些。 兔子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幼狼抱在怀中,随即说道:“主人,这幼狼应当是天谴青狼一族,这天谴青狼一族一向很难有幼狼出生,这幼狼出现在这里,它们一族怕是已经……” 闻言,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他当时看到这幼狼之时,内心便有种猜想,可如今这猜想证实,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亓砚卿才说道:“兔子,这段时日你先带着这幼狼吧!” 说罢,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出这幼狼并不是他的机缘,他若是强行将其留在身边,反倒是不适。 . 这水幻京每十年开启一次,这开启之时可凭借古镜进入其中一月,用来寻找机缘。 当初亓砚卿和云龛为寻找机缘而与京照西等人分离,但是,这二十多日内,亓砚卿也并未找到突破的机缘。 他虽是有些失落,但也知晓,这修行之事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这结婴本就是修士最大的浩劫,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至化元便已是不错。 当真是有些贪欲纵心了。 正在亓砚卿思绪万千之时就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抬眸望去,只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砚卿莫急,机缘不到。”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如此云龛所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差一丝机缘。 等到这机缘到的时候,自然也就到了结婴之时。 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转眸望去,只见呼唤他们之人正是裴同年。 “小少爷,好久不见啊!”裴同年行至亓砚卿身旁道,“这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这小少爷不在,他的日子当真是太苦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京照西瞥了裴同年一眼,随即看向亓砚卿道,“怎么样,可是寻到机缘了?” 在见到亓砚卿脸色并不是很好后,京照西直接说道:“小少爷,你也不需要这么在意,你年岁还小,你看见那裴同年了吗?他都两百多岁了,才是个化元四成,若是与他相较的话,小少爷当真是不世出的人才了。” 此话一出,裴同年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安慰小少爷他自然也是愿意的,但是,这完全没有必要戳他的痛楚好吗? 再说了,他这两百岁能达到化元已经是不错了。 怎么在这京照西眼中,他就和废人是一样的? “我说几位现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路老看了一眼几人道,“这时间快要到了,大家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水幻京吧!若是现在不离开的话,等到时候,咱们便会被那飓风直接抛出去。” 此话一出,裴同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面古镜道:“我先前听你们所说,这古镜我都不敢放于储存袋当中,我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 京照西冷笑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一旁的亓砚卿后又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见此,路老与云龛一同将自己手中的古镜掏出。 当三面古镜相遇之时,就见他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环,那光环当中还有六个小光环。 “站在那小光环之上,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闻言,众人一同迈入那光环当中。 伴随着一阵金光亮起,众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咳咳,我说咱们回来的时机还挺不凑巧。”裴同年瘫坐在地上咳嗽了几声道,“我险些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飓风当中了。” 闻言,京照西冷冷说道:“你现在最好闭上你那张嘴,我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 此话一出,裴同年瞬间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随即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亓砚卿有些脱力地靠在云龛肩上,在听到这两人的交谈之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京照西和裴同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斗嘴。 他们当时一出水幻京便直接遇到了飓风,在飓风当中,他们的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在被消磨。 眼见他们就要被卷入飓风当中,亓砚卿只能以真气包裹菌丝,在将几人捆在一起。 随后,他们几个轮流以真气形成一个壁障,将众人罩在其中,来保证几人不会被黄沙入体。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黄沙当中坚持不了多久,等到那黄沙退去之后,他们便被带入一片陌生的沙漠当中。 见此,京照西眉间紧皱,随后将四匹映影马放了出来,围成了一个小圈,让他们现在圈中调息。 不管他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以他们现在这种状态,绝对是不行的。 裴同年躺了一会,随后坐起身靠着映影马道:“京前辈,我记得您说过这映影马,一般凑不过十匹是不会动身的,咱们这才四匹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同样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京照西。 他先前虽然并未询问,但是,这件事情也的确困扰了他许久。 闻言,京照西刚想张口骂裴同年,在留意到亓砚卿的目光后才说道:“我给够他们钱了。” 此话一出,裴同年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道:“就这么简单?” 他一开始听这京照西所说,还以为这映影马是很难得灵兽,结果,现在这京照西同他说,只要给够钱就可以? “很简单?”京照西挑了挑眉毛道,“这一匹映影马一个月就要一个五级魔核,我借了两个月的,一共是八个五级魔核。你要是觉得简单的话,把魔核还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裴同年直接躺倒在地上道:“你别说是五级魔核,我身上连个二级魔核都没有。” 他在进入这沙漠不久后就遇到了飓风,随后就遇到了京照西等人。 他几乎都没有和魔兽打过交道,这身上哪里来的魔核? 京照西似乎是对裴同年这番动作见怪不怪了,在翻了一个白眼后,直接靠着映影马合眸休息起来。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的真气恢复了一些。 京照西这才站起身环视四周,随后看向一旁的路老道:“您不是对这水幻京附近的沙漠很是熟悉吗?您倒是带个路啊!” 路老抬起头看了京照西一眼,很是理直气壮道:“此处早已远离水幻京所在位置,我为何要清楚?” 听到路老这番话,京照西气极反笑,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靠着云龛肩膀睡过去的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着云龛道:“发生了何事?” 他刚才在听完京照西的话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之中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 “并未。”云龛垂眸看着那已经涌上亓砚卿脖子的黑色经脉,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你可休息。” 闻言,亓砚卿吐出一口浊气,再次合上了双眸。 之前在飓风之中他一直用菌丝将几人捆在一起,当时,他的真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流逝,但是他知晓他不能松开众人。 在思来想去一番无果后,他只能直接吞噬那飓风当中蕴含的真气。 其实,在那飓风当中也是蕴含真气的。 但是,那飓风之中的真气十分霸道,若是寻常修士想将其吞那与丹海当中的话,其经脉定是会受损。 可他毕竟不是寻常修士。 他吞纳那飓风之中的真气,除了比较疼之外,就没有其他得异常的。 若是平日,他定是不会用飓风之中的真气恢复自己真气的,但是,现在已经被逼到绝处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他就只能一边吞噬飓风之中的真气,一边对抗这飓风。 这一来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那飓风停下之后,他便觉自身的真气纯粹了许多,体内的经脉也比以前宽了一丝。 但是,不知为何,在他停下之后就觉得非常地累与疲惫。 那种感觉完全是□□带来的,并不是真气损耗造成的,所以,他才会听完京照西所说的话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见到亓砚卿如此,京照西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说道:“小少爷身上的毒,怎么还这般严重,那路老都没事了。” 此话一出,路老直接瞥了京照西一眼。 京照西全然不理路老,继续说道:“这噬君骨的毒一般会引起人的欲望,那路老的欲望就是传承,在得到传承之后那毒便慢慢褪去了,所以,小少爷,你的欲望是什么?” 闻言,亓砚卿双眼中染满了迷茫。 若是非要说他的欲望的话,那他欲望肯定是云龛,而且,他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的确属实。 但是,他有些不明白。 在遇到云龛之后,他几乎与云龛寸步不离,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解除。 思绪至此,亓砚卿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这般,他也是没有办法。 就只能赶紧修至元婴,在看夏宿前辈给他的解毒之法,究竟是何物了。 见亓砚卿如此,京照西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开口。 若是小少爷的欲望和那混蛋有关的话,这解毒之法,怕是…… “我好似知晓这里是何地了!” 正在这时,路老有些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言,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站起身看向路老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路老伸手指了一下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城道:“观那城,这里应当是兰剑城所在之地吧!” 闻言,亓砚卿缓缓站起身看向路老所指的方向。 只见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远远能窥见一个城墙,但仅是一眼,他便觉那城剑气浩荡。 应当是个剑修汇聚之城。 路老回眸看向众人道:“这若是其他的城我不一定能认出来,但是,这兰剑城本就独一无二,的确好认。” 但听到这话,那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兰剑城只允许剑修进入吧!” “你要是记得这些,那你应该也记得,这兰剑城附近万里之内都没有第二个城池了。”路老双眼微微眯起道,“那兰剑城虽是说只允许剑修进入其内,但是,这过路的修士进入其内歇歇脚也是可以的。” 闻言,京照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对,只是需要钱而已。” 那兰剑城与他们所在之地相差百里,几人乘坐映影马足足行了三日才赶到城门口。 裴同年伸手将脸上的沙子擦掉道:“虽说这映影马在沙漠当中很强,但是,这速度当真是堪忧,咱们就算是步行都要比这映影马快上许多。” 话音落下的同时,京照西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道:“那你为何不自己走?你要是自己走的话,小少爷就不需要和别人乘坐一匹映影马了。” 听到这话,裴同年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京照西还真是狼子野心,而且,都不遮掩一下的。 人家小少爷和那印子泠本就是道侣,人家乘坐一匹映影马有何不可? 而且,这小少爷这三日就根本没有醒过。 这京照西要人家印子泠自己乘坐一匹,那他怕是就要和小少爷挤到一匹映影马之上了。 不过,说起小少爷和印子泠。 裴同年转身看向城门,只见那印子泠背着小少爷,牵着一匹映影马直接走进了城中。 那守城的士兵完全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而换了他们,还不等他们靠近城门,就感觉一道浩荡的剑气直接冲着他们袭来。 . 亓砚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觉自己整个头都昏昏沉沉的,他似乎进入了梦境,又似乎是没有。 那种似睡非睡的感觉让他很是痛苦。 他想要睁开双眼,但却觉得眼皮很重,他使不出力气,也没有办法睁开。 他能听到他周围有脚步的声音,但他却听不出那是谁的脚步。 可在那人靠近他之后,他六识之中便布满了云龛的气息。 许是云龛的气息给了他一丝安慰,他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 与此同时,云龛坐在床边伸手握着亓砚卿的双手,那黑色的经脉已经蔓延到了砚卿的脸上。 而现在砚卿的情况很是不好。 他们修士迈入修行之路,本是寒暑不侵,梦境不入,但是,砚卿这副样子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一直都在止不住的出虚汗。 当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这毒还是要快些解去才是。 正在这时,云龛便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龛回眸看了房门一眼,转身为亓砚卿将被子盖紧,这才走到房门口将门打开。 只见那房门之外所站之人,正是一头虚汗的京照西。 京照西喘了几口粗气道:“你还真是难寻,若不是我身上的钱带够的话,怕是都找不到你。” 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京照西。 见此,京照西抿了抿嘴唇道:“我能看出小少爷的欲望究竟是什么,这本是你们的事情,我不该插手的。但是,我看不得小少爷这般难受,你若是不肯为他解毒的话,我可以将他带回家族,我自然有为他解毒之法。” “他还并未结婴。” 闻言,京照西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老畜生,但这般看来,还算是有几分人性。不过,我还是要同你说,小少爷现在被这毒折磨得这般难受,你还是多注意。” 云龛颔首。 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直接转身挥了挥手道:“那我就将小少爷交给你照顾了,你若是照顾得不好的话,就算是行至万灵大世界,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京照西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云龛眸色微沉将房门关上,随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亓砚卿模模糊糊中听到京照西和云龛谈话的声音,而这时,他感觉恢复了一些气力,于是,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向云龛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环在怀中,将自己的真气渡入亓砚卿的身体,在见到那黑色经脉退至脖颈之下才说道:“京照西同我说了几句话。” 有了云龛的真气之后,亓砚卿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于是看着云龛说道:“那京照西说了什么?” 云龛沉默片刻,环抱亓砚卿的手臂稍微锁紧了一些道:“他是个好人,真心为你好。” 见云龛不愿提及他们所说的话,亓砚卿也没有追问,但当听完云龛的话后,亓砚卿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是个好人,也在真心为我好。” 说到这里,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他记得当初到那韵鹤城的第七年,那一次他被魔兽重伤,京照西为他疗伤时曾经问过他,他要寻的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真就一定要寻下去吗? 他记得他当初的回答是,很重要,要一直寻下去。 京照西曾经问过他,他这一路走来这么孤单,需不需要有人陪伴。 他同那京照西说,他一直有人陪伴,不需要第二个人了。 他与那京照西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那京照西将他的话听下去了,当时,那京照西后面的所作所为似乎在同他说,他们的交谈好像幻梦一场。 最后,在他与云龛重逢之时,他本以为那京照西时当真放弃了。 但却不想,这京照西能让云龛说出这番话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了一下双眼,将所有的情绪压制下去,随后才伸手抓住云龛的手道:“云龛,我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开始是以为真气消耗过度的原因,但是,他这十年内不是没有经历过真气消耗过度。 那绝对不是这样的情况。 他思来想去,就只能和噬君骨的毒有关了。 “此毒需解,若是不解,会更加严重。”云龛道。 听到云龛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道:“要如何解?” 观云龛这副模样,他应当是知晓解法的才对。 “此法需要你结婴。”说着,云龛伸手轻抚云龛的脸道,“若是不结婴的话,你会很痛苦,听话。” 闻言,亓砚卿只觉后背的汗毛忽然炸了起来。 虽说云龛的语气很是平淡,眸中也并无波动,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云龛这番话很是危险。 他若是在过问的话,以后定是要倒霉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看向云龛。 他不过问就是了。 见此,云龛道:“这城中有元果会,可要前去一观?”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可。” 云龛向来不会将他带到无用之地,既然云龛都已经说了,这元果会定是有用的。 所以,前去一观也是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亓砚卿刚准备起身,手掌却直接按到宽大的袖子,再加上他现在身体没什么力气,便直接扑倒了云龛的怀中。 在他摔入云龛怀中的瞬间,脸颊瞬间有些发烫。 他都已经忘却了,他身上所穿的乃是云龛的衣服。 云龛本就比他高大许多。 他穿着云龛的衣服本就是松松垮垮的,他便直接用菌丝在腰上缠了几圈。 一开始他因为没有真气就一直穿着,后来,虽然真气可以使用,但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再加上云龛又一直未提及此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这事。 思绪至此,亓砚卿抿了抿嘴唇,挥手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件法衣为自己换上。 这云龛不提醒他也就算了,那京照西与裴同年怎得也不提醒他? 这么长时间一直如此,当真是让他羞愧不已。 在为自己换好法衣之后,亓砚卿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那我们去吧!”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难为情也没有用,还不如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闻言,云龛颔首。 这兰剑城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池,这从城东走到城西不动用真气的话,约是两个时辰就可达到。 所以,亓砚卿与云龛出门没多久,便赶到了元果会所在之地。 那是一座很是华丽的府邸,与城中平平无奇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剑修向来都是苦修之辈,对于这些身外之外向来不在意。 这剑修之中竟然还会有如此华丽的府邸,这当真是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这也使得他对那府邸的主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两人行至府邸门口,便被两个修士拦住。 云龛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那修士,那守门的修士在看到令牌之后,神情严肃了一些,随即十分恭敬地将令牌交还给云龛。 那另外一个修士张口刚想说什么,却直接被这位修士拦住。 “这位前辈,有请。” 在听到这话后,云龛微微颔首,随后牵住亓砚卿的手,带其进入府邸当中。 在云龛和亓砚卿走进府邸之后,那另外一个修士才说道:“为何……” “你练剑练傻了?看不出那两位什么关系?” “明白了,只不过这元果会甚少会有修士带其道侣前来。” 与此同时,亓砚卿与云龛已经行至府邸的一处院子当中。 那院子十分之大,四处雕梁画栋,处处都是小亭子。 云龛拉着亓砚卿的手,将其带入一个小亭子中道:“我们可现在此处调息,元果会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开启。” 闻言,亓砚卿颔首,随即看向院中。 此刻,院中还有许多修士,只不过那些修士全部都在闭目调息。 见此,亓砚卿不禁撇了撇嘴。 虽说这些剑修所修之道并不相同,但是,在苦修这方面还当真是相似。 只要找到一个可修行的地方,便要好生修行一番。 思绪至此,亓砚卿坐在小亭子中,单手托着下巴。 他虽是对剑修不是很了解,但是,毕竟与云龛相处久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剑修的剑气一共分为二十个境界。 第一至五个境界需将剑意练出来,第五个至十个境界,则是需要将剑气练出来。 在最后十个境界则是剑魂。 这剑修得剑气与自身的真气又是两种东西,这每两个剑气的境界勉强可对应着一个大境界。 若是能将剑气炼制极致的话,你自身真气在金丹,但是你将剑魂炼制两重,甚至都能抵挡住合体境修士的一击。 自然,在大部分的情况下,这剑修得剑气能跟上自身的修为便已经是不错。 而云龛原先乃是金仙七转,剑气则是在剑魂七重。 如今云龛是渡劫之身,修为如今是元婴九成,但是,剑气却是已经剑魂一重。 也是因为如此,那潜鳞在云龛的手下才会是一丝反击之力都没有。 正在这时,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院中的剑修在听到那钟声之后,纷纷睁开双眼,站起身,一同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云龛道:“元果会即将开启,我们前去一探。” 闻言,亓砚卿颔首,与云龛并肩跟随众人脚步,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众人一起行至一个巨大的院子当中,这个院子当中有无数的座位,应当是让众修士休息的,而那院子中央则是有一个高台。 可当亓砚卿看见那院子高台上站着之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第59章 结婴 观那人的面容正是京照西。 亓砚卿眸中染满了茫然, 看京照西如今的状态与穿着,应当是这元果会的主人才是。 可是,那京照西是与他们一同进入这兰剑城的, 哪里有时间来准备这么一个元果会? 思绪至此,亓砚卿凝眸看向那京照西。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一丝不对之地。 这京照西虽然面容与气息都很相似,但是,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发觉一丝不同之地的。 这人应当是京照西的兄弟。 就在这时,就听那台上之人扬声道:“诸位道友能来参与照闻所举办的元果会, 实乃照闻有幸, 也希望诸位道友得偿所愿。” 说罢, 就见那京照闻转身走下高台。 而三五聚在了一起。 见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 还未等他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京照西的声音。 “我先前就猜到小少爷应该会到这元果会上来。”京照西行至两人面前道, “所以,我特意在此等待。” 亓砚卿心中本就有疑惑,这见了京照西本人就直接开口道:“那京照闻?” “是我族弟。”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 “我是族中不成器的弟子, 家族之事我一般插不上手,但是, 这里毕竟是我家的地盘, 我想要进来还是能进来的。” 闻言, 亓砚卿颔首。 那京照西又道:“小少爷, 你应当还不知道这元果会是什么吧!” 在看到亓砚卿好奇的目光后,京照西继续道:“这剑修多苦修之辈,他们不会像我们这样一直待在一个城池当中。因为他们走过的地方很多,手中的资源也多,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剑修汇聚的地方,就会举行一场会,在这会上剑修可以自行交换手中无用的资源。”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这元果会的主要作用就是换东西? “不过,这元果会还是有所不同的。”京照西撇了撇嘴道,“一般由剑修牵头的,他们只会换东西。由各大家族牵头的会,则是会拿出一种灵果作为奖赏,众剑修在这会上切磋一下,胜者便可将那灵果带走。”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向来以为云龛对此这种凑热闹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的。 “印子泠想要参与这元果会,是因为这元果可助人结婴。”京照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而且,这种果子没有任何副作用,小少爷若是能服用这元果,对其修为会有很大帮助。”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见此,云龛伸手抚向亓砚卿的头顶。 一旁的京照西看到这一幕,有些咬牙切齿道:“而且,这次举办的元果会,还有特殊之地。”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过头看向京照西。 云龛向来不愿解释这么多,若不是这京照西的话,这些事他怕是很难知晓。 “这次的元果会的元果乃是沙海之城提供的,在这元果会获胜者,则是有可能进入沙海之城。”京照西道,“那沙海之城便是镇守者所在之城,其内机缘无数,若是剑修能进去的话,对其修为也是有所好处的。” 说着,京照西瞪了云龛一眼。 所以,这剑修也不一定真是为了小少爷而来,说不定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 亓砚卿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喜意道:“若是这般的话,子泠应当竭尽全力才是,再说这里皆是剑修,对于你的修为应当有所好处。” 嗯? 闻言,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同小少爷说这话,是为了让小少爷和那剑修含情脉脉吗? 正在这时,就听院中再次传来一阵钟响。 转眸望去,只见院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台,那圆台约是离地一尺左右,此时那京照闻则是行与圆台之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签筒。 看来,这剑修的较量应当是通过抽签进行的。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转眸对着云龛道:“你快去抽签,你们剑修的较量一般很快,你就不要在这么待着了。” 云龛瞥了京照西一眼,又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直接朝着京照闻所在之地行去。 在云龛走远之后,京照西这才打了一个寒战。 这剑修还真是寒意入骨,一眼望去就让人不想接近,看来,他一向不喜欢剑修也是有道理的。 思绪至此,京照西道:“那小少爷你便跟着我来吧,在这里一直站再也不是一回事。” 说着,就将亓砚卿引到后面的坐台坐下。 他们现在所在位置正好对着那圆台,圆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即使不动用真气也能看得格外清晰。 见此,亓砚卿不禁有些感慨。 这果真是只有京家之人才能随便选的位置。 之前在圆台出现之前,他便已经环视了一下四周。 在这圆台周围可观察圆台的位置并不算少,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位置却是没有几个。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京照西的话却是直接将他唤醒。 “小少爷,若不是这元果是沙海之城所出的话,我定是要为你寻上一寻的。”京照西看着台上道,“还有,这元果会只能剑修参与,当真是让人不满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了京照西一眼,并未开口。 若是所有人都能参与的话,那他定是上去一试。 在两人交谈之时,那圆台之上已经登上两位剑修。 那两位剑修,一个看上去性情极为清冷,而另外一个则看上去则是有些故作老成。 两位剑修在台上对视一眼,同时出剑,那有些故作老成的修士几乎是一剑直指那另外一个修士的脖子。 在两人出剑之时,胜负便已决定。 “这剑修的切磋还真是干脆!”京照西抬眸看向那两位行礼告退的剑修说,“指着看他们切磋悟出机缘,当真是极难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同样也点了点头。 这剑修通常死战之时,他们才能看到各种绝美的剑势,这平日里面的切磋,剑修多半以快终结。 这大概也是因为剑修性情的缘由吧! 正在两人盯着台上之时,就见一位老者冲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京照西看到那老者之时,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亓砚卿自然知晓,那位老者是冲着京照西而来的,于是轻声道:“你若是有事情的话,就先做你的事情,我在此处不会有事的。” 闻言,京照西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叹了口气道:“那你等我归来。” 说罢,便起身跟在那老者身后,离开此地。 在两人离开之后,亓砚卿继续抬眸看向圆台。 虽说那些修士出手都是极为干脆,一般都是一招制敌,但是,这看得多了,也是能看出一丝门道的。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些剑修是以真气作战的,可是,这看到后面才知道,这些剑修是在以剑气作战。 他们在比较剑气的高低。 这剑气本就有等级之分,这弱的遇见强的,自然坚持不了许久,这才是这剑修为何对阵如此之快的缘由。 “看的开心吗?” 正在亓砚卿盯着圆台之上时,耳畔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人移步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长相极美的男人,虽然,身着一身粉袍,却是丝毫遮掩不住男人骨子里的杀气。 在看到这男人的瞬间,亓砚卿便觉自己后背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这男人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星瑾。” “星瑾?”那男人双眼微微眯起,随即说道,“这名字不好听,一听就不是族人给你起的。” 族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那男人。 什么族人? 若是非要说他的族人,那就只有星天菇一族了,可他要是记得不错,这星天菇一族几乎已经没有传人了。 男人见到亓砚卿如此,轻笑一声,唤出一根菌丝缠住亓砚卿的手腕道:“能感觉出来吗?” 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男人竟真是星天菇? 不过,这男人的菌丝上面的毒气并不纯粹,就好像掺杂了一些什么似的。 男人在看到亓砚卿的神情之后,直接坐到亓砚卿身旁道:“我的名字叫做纵折怜,你应当能感受到我虽然有星天菇的血脉,但是,我的血脉并不纯粹。”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向一旁的纵折怜道:“你为何要寻我?” 他能看出这纵折怜的心思并不是元果会上,而且,这纵折怜也不是剑修。 那么,这纵折怜就只能是为他而来了。 “为何要寻你?”纵折怜挑了一下眉毛道,“我已经有三千年没有见过星天菇的族人了,这来名古战场走上一趟,竟然还能遇见族人,我自是要前来一看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并不敢言语。 这纵折怜一出现他便知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这纵折怜这般说,那他的修为定是在元婴之上。 所以,还是听听这纵折怜究竟要做什么吧! “哼哼” 纵折怜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你这后生晚辈倒是有点意思,修为不怎么样,倒是挺会算计的,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心事被人这般道出,亓砚卿脸颊多少有些发烫。 “我们一族本是星天菇的分支。”纵折怜双眸微垂道,“我们本来不该自称星天菇一族,奈何星天菇一族遭此横祸近乎灭族,我们这才自称为星天菇一族。” 说着,纵折怜轻笑一声道:“我走遍万灵大世界,我们分支一族还有族人尚存,你们星天菇主脉一族可就你这么一个族人了。”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纵折怜。 这纵折怜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来见见你。”纵折怜伸手握住亓砚卿的手腕道,“我们的族人本就稀少,如今能遇见你,我自然是欣喜的。” 说着,纵折怜取出一串小铃铛挂在亓砚卿的腰间道:“你若是遇到危险,以真气注入这铃铛就可感知我的位置,在此同时,我也会感知到你所在的位置,我便会来救你。” “你……” “我都说了,咱们现在的族人不多,我护着你也是应当的。”纵折怜冷哼一声道,“我虽不是那两面蛊的对手,但是,我带着你逃跑还是可以的,打不过,咱们还跑不赢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他一开始还以为他们灵植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所以,遇到他们灵植他便有些紧张。 但是,这遇到纵折怜也好,夏宿前辈也好,都是对他极好之人。 他先前的确是想多了。 纵折怜瞥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你解毒的时候小心一点,要是被欺负了就告诉我,我喊着咱们所有族人揍他。” 话音落下的同时,纵折怜直接起身飘然离开。 而听到这话的亓砚卿则是愣住。 解毒的时候小心点? 这纵折怜也没说什么不可理解的话,为何他有些听不明白了? 不过,他还是知晓这纵折怜是在担心他的。 “小少爷,那人是谁?”京照西刚回来,就瞥见了纵折怜的背影,于是问道。 那人的修为看上去很是强悍,但是,他没有记得名单中有那人的名字啊! “是我一个朋友。”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道,“你事情处理完了?” 见亓砚卿不愿意多说,京照西也没有再问直接说道:“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已经处理完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了下来,随后转头看向圆台。 虽说他的确不知这纵折怜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总归是不会害他的。 再说现在那纵折怜已经离去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铃铛,等这元果会结束,还是让云龛查看一下这铃铛吧! 他向来对于法器这些都不是很精通。 “小少爷,你瞧,那不是印子泠吗?” 京照西的一番话直接将云游天外的亓砚卿叫醒,他抬眸看向圆台,只见此时云龛正与一位白衣剑修对上。 虽说这登上圆台的剑修得修为他都看不透,但是,这白衣剑修给他的感觉更是高深莫测。 京照西回头看了亓砚卿一眼道:“那白衣剑修名为孟寻,如今已是分神九成修士,印子泠遇上他当真算是遇到对手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随后,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们这抽签没有分开吗?” 这元婴修士与分神修士同台对战,这如何能胜出? “我听他们说,这些剑修所对阵之时用的乃是剑气,他们的剑气与真气无关吧!”京照西见亓砚卿慌张连忙道,“不过,就算是打不过小少爷你也不用担心,在这元果会上有沙海之城的人,有他们在,对阵的剑修不会出事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眉头紧皱,一瞬不瞬地盯着圆台之上。 他虽是知晓这剑气与真气的关系并不大,但是,那孟寻的修为高出云龛一整个境界,这如何能让他不担心? 与此同时,孟寻双眼微勾道:“印子泠当真是好久不见,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元果会上看见你。” 云龛不语,取出石剑看向孟寻。 孟寻见此,反手取出一把灵剑道:“多年前与你较量,我稍显半分,就是不知这一别数年,你还能不能胜我半分了。” 说罢,孟寻挥剑,一只雪白的鸟自剑身而出。 那雪鸟乃是剑气所化,但却像是有了神智一般,双眸很是灵动,时不时还鸣叫出声。 云龛见此,一剑挥出,一道白色的剑气如同丝线一般直接朝着雪鸟而去。 雪鸟鸣叫一声,扇动翅膀欲将那丝线扇开。 可令雪鸟有些惊愕的是,那丝线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那丝线缠绕到它的身上后,就会消去它自身的剑气。 不出几息的时间,那雪鸟的身形竟是小了一圈。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伸手托着下巴道:“我听说,这剑修得剑气修至最后便会像个活物一般,我瞧那孟寻所化的雪鸟已是很灵动,但那印子泠的不过就是寻常剑气。为何,那孟寻会不敌印子泠?” 闻言,亓砚卿看向场中的云龛。 他在很多年前就见过云龛剑气所化的白龙,如今云龛不将其唤出来,应当只是不想吧! 此时,云龛抬眸看向孟寻,挥剑轻挥。 只见圆台之上出现无数了的白丝,那白丝如同万千寒芒一般,只见朝着雪鸟而去。 雪鸟拍动翅膀想要挣脱出去,但却被那白丝束缚住。 一息,两息…… 那雪鸟的身形瞬间如同雪花一般散开。 孟寻则是后退几步,血迹顺着嘴角慢慢溢出。 孟寻抬眸看向云龛的双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竟已经剑魂二重了!” 这印子泠不过是个元婴修士,这剑气如何能修至剑魂二重? 云龛不语,拱手行礼后,直接转身下台。 见此,孟寻瞥了云龛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京照西双眼微微眯起道:“那孟寻乃是这元果会当中修为最强之人,如今,这印子泠将那孟寻打败,那这元果会的胜者怕是……” 说到一半,京照西扭头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继续说道:“我想说,这元果会的胜者应当就是那印子泠了。” 在见到亓砚卿收回自己目光,继续看向圆台之后,京照西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险些骂出声了,好在想起小少爷在身边,要不然,他怕是都没法和小少爷坐在一起了。 听完京照西的话后,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所在位置。 在那之后,也诚如京照西所说,遇到的那些剑修都不是云龛的对手。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那元果会便结束了。 但眼见有许多剑修围上去问云龛剑道之事,亓砚卿也没有急着上前。 云龛对于愿意修剑道的修士,耐心一向很好,几乎算是有问必答。 这应当也是剑修之间的默契吧! “小少爷,你很喜欢剑修吗?” 正在亓砚卿盯着云龛身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京照西略带些疑惑的声音。 “算不上喜欢。”亓砚卿看向京照西,轻轻一笑道,“但也不讨厌。” 剑修多是苦修之辈,除却他们自己很少在意他人。 所以,他对剑修是敬仰偏多,但并不是很喜欢与其接触。 但是,云龛却是让人见识到了剑修的不同之处。 听到亓砚卿这话,京照西眸色暗了暗。 他一开始还想着若是小少爷当真喜欢剑修,他实在不行就学学剑法。 但现在看来,人家小少爷是喜欢用剑的那个人而不是本身就喜欢剑。 两人交谈之际,亓砚卿感觉到一股气息在靠近。 于是,转眸轻笑道:“可是交谈好了。” 云龛道:“嗯。” 听到此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他本以为云龛与这些剑修研讨着剑术的问题,至少还要几个时辰。 但却不想,竟如此之快就结束了。 见云龛要离开,京照西咳嗽了一声道:“印子泠,我记得这元果会的胜者可以进入沙海之城,若是运道好的话,还有可能成为镇守者,你不应留下与沙海之城的人见上一面吗?” 云龛道:“我本就是沙海之城的人。” 说罢,牵住亓砚卿的手带着他离开府邸。 直到云龛和亓砚卿走远之后,京照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人离开的地方。 什么? 这印子泠本就是沙海之城的人? 那他参与这元果会就只是为了小少爷了? 那他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老畜生之腹了。 又说亓砚卿和云龛两人,直到回到他们所在的房间后,亓砚卿挥手打下一道禁制才道:“云龛,你何时成了那沙海之城的人?” 闻言,云龛伸手抚摸了一下亓砚卿的头道:“我在进入此地就落到了沙海之城附近,后又成为了镇守者。” 听到此话,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先前就听京照西提及过这沙海之城,但他却是不想云龛竟是在一开始就落入了沙海之城当中。 那些镇守者个个都是天骄,所以,这云龛在这十年时间应当是经历了不少。 毕竟,十年时间就能从化元一成修至元婴九成,如此天骄实乃少见。 “沙海之城离着兰剑城不远,等回到沙海之城在解毒。” 闻言,亓砚卿刚想开口,就对上了云龛那双微沉的双眸。 最终,亓砚卿还是并未将内心地疑问道出。 云龛这般说,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 沙海之城位于沙漠的最中央,但因为其城池上有无数的禁制与障眼术,所以,这过路的行人与魔兽无一发现其位置。 若是没有沙海之城所制成的令牌的话,无人能寻到其具体位置。 “云龛,这里便是沙海之城了吗?”亓砚卿站于云龛身后,抬眸看向眼前的城池。 他先前听闻这沙海之城,一直以为是一座掩埋在黄沙与沙漠相伴的城池。 但却不想,沙海之城看样子竟是和万灵大世界的城池没什么区别。 甚至在空中都没有黄沙的存在。 听到此话,云龛眸色微沉,拉着亓砚卿走入那沙海之城当中。 在这沙海之城的入口上也有许多的禁制,若是没有令牌的人,进入此处便会被禁制所伤。 所以,这沙海之城并不需要什么守城者。 仅凭着无数的禁制和障眼法就可将绝大多数的敌人拦在外面。 两人刚进城没多久,就见一个身着灰袍的男人一脸欣喜地朝他们走来。 那人远远便道:“印子泠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当真是思念你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人也行到两人面前,也是这时,那灰袍人才留意到云龛身边还有一人,这才说道:“这位道友你好,我名宋水,乃是子泠的半个友人。” 云龛的友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那灰袍人,这能自称是云龛友人的人还真是少见。 虽说,只算是半个友人。 在亓砚卿看向那宋水之时,也就明白了他为何能与云龛成为半个友人。 只见那宋水身上环绕着若有若无的剑气,那剑气虽是不显,但却极为骇人。 观其模样,这宋水应当也是位实力凶悍的剑修。 诸般思绪不过一念之间,亓砚卿道:“我名星瑾,乃是子泠的……” “子泠的道侣!”宋水直接道,“我远远见到两人便已经猜出来了,这一路走来艰辛,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叨唠。” 说完,那宋水几乎是转身就跑。 而观其背影,他甚至还从中看出了些许狼狈。 见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宋水为何看上去如此古怪? “跟我来。” 不等亓砚卿想明白,就听云龛在他耳边说道。 闻言,亓砚卿颔首跟在云龛的身后。 在行至云龛所说之地时,亓砚卿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很漂亮的水上宫殿,而在这宫殿范围十里之内再没有另外一个修士。 而且,这宫殿上全部都是云龛的气息。 “在沙海之城,成为镇守者后,就会有自己的住处。”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若是没有成为镇守者,可住与万客居当中。” 说罢,云龛拉着亓砚卿行至宫殿的一处房间前,将一个果子放于亓砚卿的手上道:“你当将此服用。” 闻言,亓砚卿低头看向云龛手中的果子。 那果子不过拳头大小,通体为粉红色,一眼望去像是一块玉石一般。 亓砚卿自是知晓这果子便是那元果。 他与云龛之间自是不会说那些矫情的话,于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进房间当中。 但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亓砚卿还是愣了一下的。 只见这房间当中布置得十分精致,就连那墙角的花瓶架上都刻着极为漂亮的刻画。 他能看出来这房间是云龛所为,但就是因为知晓如此,他才会愣住。 在他眼中,云龛便是寻一处石穴都能闭关无数,如今竟会花心思装修房间,的确是让人有些惊愕。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云龛还在外面为他闭关,他还是抓紧时间修行才是。 亓砚卿走到床前,随即盘膝坐下,一口咬向手中的元果。 几乎在他咬下去的瞬间,就感觉一股温热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流入他的丹海当中。 那种感觉很是舒服,让人不禁想要沉浸其中。 在察觉这果子的确对他任何影响都没有后,亓砚卿再次咬下一口。 这次咬下去,他只觉得自己整个经脉中都布满了真气,而此刻他丹海的真气已是充盈。 这真气虽是舒服,但却是给他一种胀痛感。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手中只剩一口的果子。 他明白,现在成败就在一念之间。 于是,直接将最后一口果子塞入口中。 几乎在元果进入口中的一瞬间,亓砚卿只觉得自己丹海瞬间躁动了起来。 每翻腾一下,亓砚卿只觉整个经脉都被人斩断一般。 那种疼痛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 亓砚卿咬着嘴唇,将体内澎湃的真气全部朝着丹海压去,而他的丹海又是胀得极为难受。 他看了一眼丹海上面的明月,直接引无数真气进入明月当中。 而在他真气接触明月的瞬间,就感觉一种很是酸痛的感觉席卷全身。 亓砚卿自是知晓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本就是借着元果的真气冲击元婴,若是元果的真气耗尽了,他还无法结婴的话,那此次结婴便要以失败告终了。 他现在无法让那明月坠入丹海,那就只能以丹海之中的真气将那明月淹没。 虽说他也不知自己的办法,是否可行。 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容他再多想什么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孤注一掷地将自己丹海的真气全部引入明月。 就在一瞬,亓砚卿只觉自己整个元神都在颤抖,神识也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丹海中的真气再次翻腾起来。 他连忙内视丹海,只见丹海之上,盘膝坐着一个小版的他自己。 而在其元婴之下,则是坐着一道明月。 这元婴已成,如今他便是元婴修士了。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古朴的声音在其脑海中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行至元婴,可开启第三重。 第三重名为——木离万尘归宗 引万千孢子聚合形成一世界,在本世界当中敌方真气只可使用五成,在本幻境当中,可制成敌方最恐惧的一幕。” 在声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股真气在其丹海中游走,他跟着那丹海打出一道复杂的手势拍出,就见一个小世界在他眼前浮现。 而这小世界便是万尘归宗形成的小世界。 这小世界与障眼术很是相同。 只不过,障眼术只是遮挡他人的双眼。 而他的万尘归宗则是根据敌方的情绪,推延出敌方最是恐惧的事情。 但是,若是遇见内心无垢或是实力远远在他之上的修士,那也是别无他法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重复了十几遍那复杂的手势,直到他完全记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已经得到《星空混元术》的第三重后,亓砚卿转眸看向自己丹海深处的箓字。 当初,羽瞳前辈将这功法传与他时就告诉他,这功法他到了元婴才可接受。 如今,他已是元婴,也到了看那功法到底是何物之时。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到那箓字之上。 而在他神识进入箓字的瞬间,他的元神瞬间被拉到一种奇妙的空间当中。 在那空间当中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金色的字,而每一个字上都传来一阵极强的威压。 见此,亓砚卿伸手触向离他最近的金字。 在他触碰到那金字的瞬间,一道声音直接在亓砚卿耳边响起。 “大森林符箓之法”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道道金字直接打入了他的神识之海。 可当他看清楚那些金字究竟是什么后,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那大森林符箓上面记载的符箓,全部都是引各种植物为自己作战。 这种作战方式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一般的木属性功法的修行者,通常是向着附近的灵植“借”用真气为自己作战。 这一些修了特殊功法的修士,倒是可以引一些灵植作为自己的武器。 但是,像这符箓全部都是引各种植物为自己作战,倒是罕见得很。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那铺天盖地的金字。 这每种金字都代表着一种符箓,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一个森林符箓便一种足以他修行的。 所以,想要将这所有符箓全部学精,当真是件不易之事。 怪不得会说这符箓师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经验。 这常人能将一种功法修到极致就已经实属不易。 说起这个,亓砚卿倒是想起了那《万木化影》,这功法他到现在也不过刚入门。 修行这功法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他在接受那功法之后,就几乎是麻烦不断。 思绪至此,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万木化影》对他来说大有用处,甚至用处还要在那符箓之上。 所以,等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他还是要找个机会将此功法练下去。 不过,练这功法的时候,需要躲着云龛。 一提起云龛,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夏宿前辈将一道功法打入了他神识深处。 当时夏宿前辈说,等他到了元婴便可知晓解毒之法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神识深处的功法引了出来。 但是,当看到那功法究竟是何物之后。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红晕直接从脸颊染到了耳垂。 这夏宿前辈怎可如此…… 这当真是个老不羞! 第60章 做该做的事情 而在亓砚卿睁眼的瞬间, 就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 只见现在他的房间当中,全部都是七彩色的孢子,而云龛则是站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看着他。 看到云龛, 他便想到夏宿给的“解毒”之法,亓砚卿瞬间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他刚准备开口,就感觉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席卷全身,而这次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酸痛感。 见此,云龛行至亓砚卿身旁,伸手探向亓砚卿的经脉。 随即,抬眸看向亓砚卿。 虽说云龛眸中无波, 但是, 亓砚卿就是从中看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亓砚卿有些承受不住, 伸手挡住了双眼。 那夏宿前辈给他的解毒之法说道,这噬君骨乃是一种欲.望之毒,若是以事情物件为欲.望的话,得到可解毒。 但若是以人为欲望的话, 只有纾解可解其欲.望,这种欲.望一旦等修士修至元婴, 将达到更胜。 而且,这种欲.望不可以外物为纾解,只能通过双修来纾解。 若是通过外力去压制的话, 这毒便会越发强烈, 直到腐蚀其骨致死罢休。 而且,那夏宿不仅将这法子传给了他, 甚至还传给了他四五种双修功法。 在双修功法是夏宿以秘法打入他神识深处的, 他这一窥视那解毒之法, 这解毒之法和双修之法, 就直接扑满了他的神识。 他的记性本身就好,如今当真是想忘都无法忘掉。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那种酸痛感爬满了他整个身体,但他却不敢将手拿下。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冰凉的手摸向他的手腕。 如今他浑身滚烫,那冰凉的手一靠近,他便忍不住想要接近。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将脸放于云龛的手上。 见此,亓砚卿内心升起一种羞耻之感,刚想躲闪,就见云龛直接翻身上床。 “云龛,我……” “你我已是道侣。”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道,“我不想你出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有些浑浑噩噩的。 看云龛这副情况,似乎是早已知晓解毒之法? 未等亓砚卿反应过来,就见云龛挥手打出十几道符箓和两炷紫金檀里香。 亓砚卿一眼望去,便知这符箓与紫金檀里香乃是并魂大典需要之物。 他知道这并魂大典一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邀请众人大型大典,而另外一种方式则是道侣二人自行向天道宣誓,自成并魂。 他虽是知晓这两种办法都是可以,但是,他当真没有想到云龛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第二种方式。 但是,也只有举行了这两种大典其中的一个,他们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见此,亓砚卿坐直身子,伸手扶向那紫金檀里香与云龛一同用婴火将其点燃,随即,将其周围的符箓一一拿起点燃。 在只剩最后一道符箓之后,亓砚卿将其拿起将一角放于口中,随即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同样将那最后一道符箓的一角放于口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颈,俯身上去以婴火将云龛那符箓点燃,而云龛则是同样。 在那符箓将要燃尽之时,亓砚卿微微张口,让那符箓在嘴中点燃,随即将那灰烬吞了下去。 那灰烬并不下肚,而是直接伴随真气进入那丹海之中,在元婴的手上形成一个完整的符箓。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印之泠与亓砚卿,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身消道亡。”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亓砚卿与印子泠,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不入轮回。” 在两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其元婴手中的符箓一同燃尽,那紫金檀里香同样燃尽,那最后的香雾与符箓燃尽的灰尘相绕,将两人的命数连在了一起。 感受如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这并魂结束,他与云龛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这两种并魂之法,第一种宣告天下,而第二种则更是私密与疯狂。 若是私心之下,他更喜欢第二种。 但他一直以为像是云龛这般之人,定是不会与他如此疯狂。 “砚卿,你我已是道侣。”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脸颊有些发烫,直接俯身上去将云龛的双唇堵住。 在这种时候,他的确不想听云龛说什么。 见此,云龛眸色微沉,伸手替亓砚卿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云龛轻轻环抱着亓砚卿,以唇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体内的瞬间,亓砚卿松开云龛。 云龛这才说道:“之前藤蔓送的功法,你可曾看过?” 闻言,亓砚卿垂着眸微微点头。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自己的怀中道:“你身上的毒已经入骨,不可在拖延,但你若是不愿,也可告知与我。” 这双修之法共有两种,也非要一起进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染了一些怒气道:“此话可是现在当讲的?” 他若是不愿如何能与云龛并魂,这都已经并魂,云龛还是如此古板,当真是让人恼怒。 听到这话,云龛不再多说什么,右手缓缓下滑。 而左手则是环着亓砚卿的脖子,吻住亓砚卿的嘴唇。 云龛一心二用,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亓砚卿两方难受,眼角含了水汽。 看到这一幕,云龛微微凝眸,似乎要说什么。 亓砚卿生怕云龛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直接双手搂住云龛的脖子,双腿盘住云龛的腰。 云龛眸色一沉。 亓砚卿双眸微颤,将头埋进云龛的胸膛。 他并不畏惧疼痛,但是,这种疼痛他从未体验过,似乎与正常的疼痛并不相同。 看到这一幕,云龛伸手将亓砚卿的脸颊捧了起来,将自己的真气渡过去。 亓砚卿也只好效仿。 一时间,两人的真气快速在两者体内来回流转。 这真气的来回游走对于修士来说是相当隐晦之事,若不是亲近之人,断不可能如此行为。 这渡入真气与真气入侵,完全是不同的情况,渡入真气只是想安抚对方的情绪,不会让对方很是难受。 但是,侵入真气完全就是将自身的真气占据对方的经脉。 即便是两人心绪相通,这不属于自己的真气进入自己的经脉,也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好在两人相识多年,对彼此的真气很是熟悉,所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多年相处,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他爱慕云龛并不是一日两日,今日发生之事的确让他有些欣喜,也有些无措。 云龛伸手轻抚亓砚卿的头道:“终于如愿以偿。” . 修士无岁月一说。 也不知过去多久,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而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觉那处难受得厉害。 他这才发觉,他如今与云龛依旧相连在一起,而云龛此时正将他抱在怀中,合眸安眠, 见此,亓砚卿刚伸手想摸一下云龛的脸,但他这一伸胳膊,直接带动了伤处。 那种不可言喻的酸痛感,使得他直接停住,不敢在随便乱动。 而此时,那合眸安眠的云龛已经睁开了双眼。 “砚卿。”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云龛的声音有些低沉。 亓砚卿微微抬眸看向云龛。 “你的毒解了。”云龛伸手扶向亓砚卿的脸道,“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那从手掌蔓延出的黑色经脉已经尽数褪去。 那噬君骨的毒的确已经解了。 那夏宿前辈的办法虽是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却没想到竟是事实。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咳一声道:“云龛,过去多长时间了?” 这修士一旦进入双修,岁月流逝便是不知。 他只知云龛折腾他许久,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清醒,自然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四十九日。”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竟是过去如此之久了吗? 见此,云龛轻声道:“可要出去看看?” 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便觉身后一阵异样。 而伴随着一声异响,云龛这才离开他。 亓砚卿听到这声响,脸颊瞬间发烫。 他当真是不知夸云龛性情清冷,还是夸他能坦然自若。 这发生如此之事,云龛神情竟是没有多大变化,就好像理应如此一般。 在他发愣之时,云龛已换好法衣,并将他的法衣递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法衣换上,随即将腰间的铃铛递到云龛面前道:“这是一个自称是我族人的人送我的,他说若是遇到危险,可将真气注入这铃铛,他便会赶来救我。但是,我对法器向来不通,不知他所言可是属实。” 闻言,云龛将铃铛接过来查看一番后,交还给亓砚卿道:“这铃铛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这才将铃铛挂回到腰间。 虽说他与那纵折怜皆是星天菇一族的,但是,他毕竟对那纵折怜并不熟悉,也不能确信纵折怜的话是可信的。 如今得了云龛这话,他才对那纵折怜所言信了八成。 思绪至此,亓砚卿翻身下床。 而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身子不禁一僵。 看来这双修之法,以后还是少修为妙。 这好在他还是有修为在身,若是没有修为,这般折腾,他怕是难以下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云龛神情清冷,此时正垂眸看着他。 见到云龛这副模样,亓砚卿眨了眨眼。 云龛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道貌岸然”。 “为何发笑?”云龛看着亓砚卿如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似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无因只是想笑。”亓砚卿眉眼弯弯道。 他心中之想,自是不能告知云龛的。 听到这话,云龛心中虽是不解,但也并再未开口询问。 两人在整理好衣物后,并肩走出宫殿。 而刚走出宫殿之门,亓砚卿便见两个人正并排坐在离宫殿十里之外的那棵树前。 虽然那两人是背对着他,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那两人正是京照西和宋水。 这宋水等在此地,他还能理解。 这为何京照西也会等在此处? 这沙海之城不是没有令牌就无法进入吗? 与此同时,宋水转眸看了一旁的京照西一眼道:“我说你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京照西回头看向宋水道:“我想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吧!” “你若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前来,还是请回吧!”宋水没给京照西好脸色道,“人家两个关系极好,你非要掺入其中算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而来?难道我就不能为其他人来吗?” 此话一出,宋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这半年之内,沙海之城就来了印子泠道侣一个外人,你不是为了他而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说明你们沙海之城当真是不讨喜。”京照西撇了撇嘴。 他知晓这沙海之城一般没什么客人,但是,这半年间就一个客人,未免有些太少了吧! 正当两人要继续拌嘴之时,便觉察到有两道气息靠了过来。 京照西连忙起身看向身后道:“小少爷……” 他话刚出口,就觉察到一丝不对。 如今那小少爷与印子泠身上带着一股紫金檀里香的气息,这一般并魂之后的紫金檀里香会缠绕两人八十一日。 所以,这两人应当是刚进行并魂不久。 思绪至此,京照西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少爷,好久不见。” “你怎会到这沙海之城?”亓砚卿一眼就看出京照西有事找他,“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听闻血灵城有奇沙出没,所以,这才想着邀请小少爷一起。”京照西连忙说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水说道:“我来寻子泠也是为了此事。”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虽说他不明白这奇沙究竟是什么,但能让这宋水来寻云龛,应当不是凡物。 他也不知此物对于他们是否有用,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可。”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寻这奇沙。” . 在沙海之城城门口,裴同年双眼含泪地握着京照西的手道:“你一定要归来啊!” 听到这话,京照西一脸不耐烦地拍开裴同年的手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亓砚卿不禁称奇。 他记得这京照西与裴同年关系向来不好,如今,这京照西竟如此真情流露。 也不知,这四十多日内这两人究竟发生何事? “星瑾,你是不是挺好奇他们两人为何如此?”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宋水的声音。 在听完宋水的话后,亓砚卿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宋水。 这宋水与京照西相识应当不久,竟是知道为何吗? “那京照西不是我们沙海之城的人,他进入沙海之城是用了特殊请令。”宋水长眉一挑道,“这种特殊请令开启一百日内可寻到沙海之城的位置,所以,这用了特殊请令的人,在百日内离开沙海之城就需要将一友人压在此处,若是沙海之城的位置暴露或是百日未归,那……” 这宋水虽然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出,但亓砚卿也明白宋水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听完这番话后,亓砚卿再看京照西和裴同年,则也是看出些许不同之地。 他似乎能看出裴同年地咬牙切齿和京照西的漫不经心。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人。”宋水啧啧两声道,“这一般能得到这请令之人,一般都是知晓这请令的要求的,定是不会泄露沙海之城的位置和不归的。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那这友人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宋水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闻言,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自是知道宋水这话是说给裴同年听得。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云龛本身的性情清冷,这一二友人倒是性情热烈。 这一个天清仙尊一个宋水,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京照西你听到他说的话了!”裴同年紧紧抓住京照西的双手道,“你若是出事的话,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就算是自己活够了,也不能拉着我去死啊!” 这要是之前他绝对不会这么想。 现在,那小少爷和他的道侣刚并魂完,这保不齐京照西就心情不顺,自己就去找死了。 这他自己死了没什么事,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也交代在这里啊! 还有这沙海之城什么破规矩,还非要抵押一个人在这里。 说要抵押友人。 就他与京照西这关系,哪里像是友人了? 这京照西不能是拿钱买通了沙海之城的人了吧? 见两人还在纠缠不休,亓砚卿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人还真是……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京照西将裴同年的手松开道,“你就好好在这里等我吧!” 说罢,京照西几乎是转身就走。 而那裴同年想要阻拦,但因为禁制的原因,就只能站在城内,“眼泪汪汪”地看着京照西离去。 京照西行至亓砚卿面前道:“小少爷,我们出发吧,那奇沙出没很是罕见,若是去晚的话,怕是就见不到这奇沙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直接转身上了映影马。 他先前也问了云龛这奇沙是什么。 云龛说那奇沙乃是沙漠中的一种奇兽,那奇兽可以带他们去寻毒沙王的宝藏。 而那毒沙王生前则是一位八转金仙。 所以,这每次奇沙出没,都会有无数修士出动,就是为了目睹一下,这八转金仙的宝藏究竟为何物。 “这沙海之城就在沙漠中央,那血灵城就在离沙海之城不远的地方。”京照西道,“现在就希望没有人会捷足先登吧!” 宋水瞥了京照西一眼道:“一般这消息都是沙海之城先知晓,这如今都传到你的耳朵里面了,这估计名古战场的修士已经全部知晓了。” “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我有特殊的消息来源。”京照西同样瞥了宋水一眼,“你放心,我得到这消息肯定要比你早,如今,那血灵城中定是还没有什么修士。” . 血灵城 “这就是你说的血灵城中没有什么修士?”宋水双手抱胸盯着京照西道,“这还真是没有什么修士啊!” 闻言,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但并未开口。 在两人身后的亓砚卿则是抬眸看向四周。 这血灵城很明显是个许久未有人居住的废弃城池,城中的房间很多都已经风化掉了。 那房子的墙壁用手一捏便是一手灰尘。 仿佛只要伸手一推,那墙壁就直接会倒在众人面前。 而就在这样的城池之内,现在这街道之上全部都是修士。 有些修士甚至就地摆了一个地摊,在其上面放了许多自己不用的法器和灵植。 见此,宋水长舒一口气,直接找了一个角落盘膝坐下。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又在那布上放了许多的法器。 “你这……” 宋水抬头看了京照西一眼:“你要是没事就往旁边让让,你挡到我卖东西了。” 闻言,京照西冷着一张脸站到墙边。 亓砚卿看着宋水这熟悉的姿势,嘴角不禁一抽,看样子,这宋水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粉衣修士远远朝他们走来。 还未等那粉衣修士靠近,就见宋水猛的一下站起身,直接朝着那粉衣修士走去道:“这位修士,你可要看看我的法器?若是能看上眼的话,我也可以白送给你!” 见此,亓砚卿不禁瞠目结舌。 这宋水可知道自己拦的是谁? 这宋水自己不过是个元婴三成的修士,这怎么谁都敢拦? “当初,他也是如此与我相识。” 正在亓砚卿惊愕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在听完云龛所说之言时,亓砚卿嘴角没忍住又抽了抽。 这宋水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此话可是当真?” 在听到这话后,宋水又道:“那自是当真的。” 粉衣修士轻笑一声,直接缓步走到摊子前。 不过,粉衣修士并未在摊子前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亓砚卿面前道:“那我看上这个了,你可要送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直接挡在亓砚卿的面前,双眼微眯看向那人。 而此时,宋水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道:“他并不是我摊子……” “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奈我何?”粉衣修士嘲讽一笑道,“这可是你拦的我,你让我挑的,如今我已经选好了,你怎么还后悔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明显看出云龛身上浮现出一丝剑气。 那粉衣修士冷笑一声,抬手轻挥,一股极强的威压便朝着云龛袭去。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亓砚卿拍了拍云龛的胳膊,闪身挡在云龛面前,随即说道:“族兄,你莫要如此!” 闻言,那粉衣修士一脸无奈地将自己一身威压收回,随后说道:“我只不过与他玩闹罢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禁咳嗽两声。 这纵折怜莫不是将他当孩子哄骗? 他若是不出面阻止,这两位怕是都要当街动手了,这还是玩闹? 不过,这纵折怜为何会出现在此? 纵折怜似乎是看出亓砚卿的疑惑一般,直接说道:“你们是为了那奇沙而来,我自然也是为了奇沙而来。” 听到这话,宋水连忙说道:“那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奇沙而来,不如就一起配合行事?” 此话一出口,纵折怜虽是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抗与离去。 见此,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对云龛传言道:“这位便是予我铃铛之人,他乃是星天菇分支的族人,名为纵折怜。” 听到此话,云龛微微颔首。 既是砚卿族人,又是为砚卿好,他自是不会多言。 “星瑾,过来。”纵折怜转眸看向亓砚卿招手道,“我有话同你说。” 闻言,亓砚卿上前一步。 还未等他开口,就直接被纵折怜拽出衣袖拉到另外一边。 纵折怜挥手打下一个禁制,随即说道:“你为何要与修士结契?” 此话一出,亓砚卿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道:“我爱慕着他,他同样也喜爱我,所以,我们才会进行并魂。” “你可知晓那修士本就狡诈之士?”纵折怜皱眉,“你步入这修行之道才几年之久?” “族兄,我们当真是互相爱慕对方。”亓砚卿自是知晓纵折怜是真的在担心他,于是伸手拽住纵折怜的手道,“我们如今立下的乃是并魂大典,他自是不会害我的。” 此话一出,纵折怜叹了口气道:“我自是不做这棒打鸳鸯之事,但是,你还是自己多加注意。” “多谢族兄,我自是知晓。” 说着,亓砚卿看向纵折怜轻笑了一下。 他知道灵植与修士之间关系一向不好,所以,纵折怜担忧也自有他的原因。 但是,他不想他人私下言语云龛。 “好了,你莫要如此看我。”纵折怜冷哼一声,“都说了,我向来不做棒打鸳鸯之事,你既然喜爱他,我自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见纵折怜松口,亓砚卿又道:“族兄,我能问一下你的修为如何吗?” 他们此番行动,当是知根知底才好。 他们几人的修为他很是清楚,但是,他这位族兄的修为,他却是看不透的。 “为了几个修士打探我的修为?”纵折怜啧啧两声,随即道:“我如今已是合体九成,离大乘只剩半步之遥,你要……” 纵折怜话说一般,就见亓砚卿迎上来直接握住他的双手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几人修为浅薄,遇见这件事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有族兄在身边,实乃我们有幸。” 听到这番话,纵折怜硬是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随即,故作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笑了一下。 他与这纵折怜相处不多,但是,能看出这纵折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商讨一番这奇沙。”纵折怜受不了亓砚卿一直盯着他看,便直接挥手将禁制打破,朝着云龛所在之地走去。 见此,亓砚卿连忙追上纵折怜的脚步。 纵折怜走到几人面前,见亓砚卿跟过来了,直接挥手再次打下一个禁制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奇沙而来,那不如商讨一番我们要如何行事。” “我先前得到消息,说有人目睹这奇沙在血灵城出没。”京照西道,“所以,我们才会赶往这血灵城,但是,看其样子,这奇沙应当没有出现。” 若是这里当真有奇沙的话,这些修士也不会在这里摆地摊了。 “在这里有奇沙出没?”纵折怜冷哼一声道,“那奇沙的逃跑速度非常之快,你若是在此处看到那奇沙,你下次在想抓到他,他怕是都已经逃到沙海之城去了。” 此话一出,京照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那宋水继续说道:“前辈所说之话,小辈也是知晓,但是,小辈也知晓,虽说这奇沙逃跑速度十分之快,可他却是无法逃离出生之地万里之内。而这在血灵城出现的奇沙,他的出生之地就在离他血灵城十里之处。” “也就是说,你们想在这里等到那奇沙?”纵折怜挑了一下眉毛道,“我倒是不觉得此法不行,毕竟,那奇沙定是会回到出生之地的。但是,你瞧这血灵城当中皆是修士,你就确定自己一定能得到这奇沙吗?” 闻言,亓砚卿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这纵折怜所说之话有礼。 如今他们几人之中修为最强的便是纵折怜,但是,在这城中,纵折怜的修为绝对不可能是最强的。 若是在此处守着的话,他们真不一定能将这奇沙夺到手中。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随后说道:“族兄,你既然如此之说,那应当是有化解之法了,你就告诉我们吧!” 虽说他不知晓这纵折怜是不是真的知晓。 但是,这纵折怜修为在他们之上,知晓的也绝对比他们多。 “既然你都求我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纵折怜挑眉道,“那奇沙速度虽快,但是对战能力很弱,而且,他的灵智不高,用他喜爱的东西便可将其引诱出来。” 那他们要用的办法,岂不是就是“钓鱼”? “正好,那奇沙所喜爱的东西,我手中正好便有。”纵折怜从储存袋中取出一个果子道,“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那奇沙的位置,虽说奇沙最远可至万里,但是,一般他活动的范围就在千里之内。” “前辈你所说之事,小辈也是知晓。”宋水说着同样掏出一个果子道,“但是,那奇沙的出没范围还是太大的,就算是有这果子,咱们也不一定能将其引出来。” 说着,宋水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而且,这果子应当这城中大部分的修士手中都有。” 想要通过这果子将奇沙引出来,当真是痴人说梦。 “我自是有我的办法。”纵折怜挑眉道,“我要是记得不错,这附近是不是有个被黄沙淹没大半的城池,你们先跟着我去往那城池就是了。” 宋水听到这话,眉毛紧皱道:“但是,前辈……” “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不跟着。”纵折怜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有求着你跟过来。” 见纵折怜明显是动怒了,亓砚卿上前道:“族兄,你莫要生气,实在是我等修为太弱才会如此,若是我等修为像是族兄这般的话,自然也不会畏惧了。” 闻言,纵折怜神情稍微好了一些,轻咳一声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便会归来。” 说罢,那纵折怜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纵折怜走远之后,一旁安静许久的京照西才松了口气道:“小少爷,你这族兄当真是实力强悍,我在你族兄面前,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族兄修为的确强悍。”亓砚卿说罢,转眸看向云龛。 纵折怜修为强悍,云龛自是知晓的,但即便如此云龛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挡在他的面前。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在这沙漠当中,城池可抵挡外面的黄沙与飓风。 他们现在所在的血灵城,虽然也是一座废弃的城池,但是,好在没有被黄沙淹没,还是能起到阻挡黄沙与飓风的作用。 但是,刚才那纵折怜说要带他们去一个被黄沙淹没的城池。 那被黄沙淹没的城池,便失去了抵挡作用。 他们进入那城池与不进入是等同的。 所以,他现在还有有些慌张的。 毕竟,他曾经遇到过那飓风,也知晓飓风的威力。 云龛自是看出亓砚卿心中所想,上前一步拉住亓砚卿的手轻握了一下。 许是有云龛安慰的原因,亓砚卿心中的焦躁稍微散去了一些。 与此同时,那原本离开的纵折怜已经折返了回来。 随即说道:“好,那你们现在就跟着我来吧!” 闻言,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跟上纵折怜的脚步。 虽说,这纵折怜这法子听上去很是危险,但是往往在危险之下藏着机缘。 再说,他还是信任这纵折怜的。 那纵折怜似乎对此地很是熟悉,直接带着众人赶到他口中所说之地。 直到行至那处,亓砚卿才知晓何为被淹没的城池。 那城池看上去要比他之前所去的韵鹤城稍大一些,但是,如今那城池的城门都被黄沙淹没了大半。 一眼望去,就只能看见城内房间的屋顶。 正在这时,就听纵折怜冷喝一声道:“什么人!” 第61章 奇沙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 纵折怜挥手朝一处打去。 那身影完全隐与黄沙当中,即使被纵折怜击中,也未露出半丝身形。 云龛见此, 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青纣。” 青纣?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 而这时,纵折怜已经将藏在黄沙之中的人影提了出来。 虽说那人影的衣衫凌乱,脸上也全部都是泥沙,但亓砚卿还是能从身形认出那人影的确是青纣。 纵折怜上下扫了青纣一眼,随后十分嫌弃将其扔在一边道:“你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们是为了那奇沙来,我当然是为了灵……”话说到一半, 青纣忽然停住道, “那我当然也是为了奇沙而来啊!” 闻言, 纵折怜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 这白灵花一族向来都是疯疯癫癫的。 他都怕与这白灵花相处久了,自己也会变得疯魔。 青纣见纵折怜不打算对他动手,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亓砚卿身旁道:“前辈,我与他熟悉得很, 就让我们一起……啊!” 话音未落,那青纣就被云龛一脚踹出去。 那青纣本想发怒, 在看到踹他之人是谁之后,随即说道:“不让我跟着也没有问题,我就在后面慢慢跟着就是了。” 见此, 纵折怜伸手揉了揉额角道:“他若是想跟着就让他跟着算了。” 白灵花这种家伙, 只要不将其打死,他就能一直缠着你。 就算是他们不让这白灵花跟着, 这白灵花自己也能跟上来。 与其到时候动气, 还不如一开始就让这白灵花跟着。 在听到纵折怜的话后, 青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还是前辈为人好, 我先前一直跟着星瑾,星瑾都不让我跟着。” 闻言,纵折怜瞥了青纣一眼道:“我也不让你跟着他,你要是跟着他,我就把你腿打断。” 他若是记得不错,那上一个被白灵花缠上的还是圣天菇久璃。 若不是那久璃最后修至金仙,那白灵花怕是还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话,青纣眸中虽是不情愿,但还是说道:“我知晓了。” 说罢,直接转眸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看着那青纣眸中的狂热,嘴角不禁抽了抽。 那纵折怜不说还好,这一提起,他怎么觉得这青纣更是疯魔了。 与此同时,京照西传言道:“小少爷,你当真是惹人喜爱啊!” 闻言,亓砚卿转眸用一种欲哭无泪的神情看向京照西。 这他人的喜爱还好说,但是,这青纣的喜爱当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好了,你们莫要在贫嘴了。”纵折怜看了一眼众人,伸手揉了揉额角,“先跟着我进城吧!” 说罢,纵折怜直接转身走进城内。 亓砚卿见到纵折怜眸中闪过一丝情绪,便知那纵折怜应当是想到什么办法了,于是,便直接起身追了上去。 纵折怜带着众人走到城池中央一座废弃的宫殿,随即转身直接将果子扔到地上。 纵折怜双眸微眯道:“我有一种特殊的功法,可以将这果子的香气传遍千里,而且,这种功法还可以增强果子的效用,你们说,这奇沙能抵挡住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果子本就是奇沙喜欢之物,若是能增强效用,还将其香气传遍千里,那奇沙自是抵挡不住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正在等他们回话的纵折怜道:“族兄所说之法,我们很是感兴趣,不知族兄可有兴趣,让我们见识一番?” “算你识相。”纵折怜瞥了一眼众人,果真,还是他的族人更懂他,这些外人什么都不懂。 想到这里,纵折怜挥手在果子上打下一个复杂的阵法。 随后,抬眸对着青纣笑了笑道:“正好你在这里,我们省事不少。” 说罢,不等青纣开口,便直接唤出一根菌丝缠住青纣的手腕,随即,又用那根菌丝在果子上点了一下。 虽说那纵折怜动作很快,但身为同族本就对菌丝敏感。 亓砚卿很清楚地看到,在纵折怜菌丝缠住青纣手腕的同时,直接引了那青纣三滴精血。 纵折怜的修为本就远在青纣之上,再加上动作又快,等那青纣反应过来后,那精血便已经被打入果子当中。 在打入精血之后,那果子的灵气明显要比之前强了许多,而且还隐隐约约散出一种引人想要将其吞噬之感。 见此,亓砚卿眉毛不禁皱起。 应当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灵植的缘故,所以,精血才会有此作用。 “前辈,此法当真可引到那奇沙吗?”宋水看着那果子,在心中打下几道清心咒道,“这果子如此诱人,小辈都怕还未等那奇沙过来,就先将魔兽或是修士引来了。” 听到这话,纵折怜一笑道:“这果子虽是对修士有效,但是,只要不进入十步之内,便不会被影响,而魔兽本身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功法还真是奇怪。 对于奇沙来说,千里之内都可感受到此,但是,对于修士来说却只有十步的距离。 所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于“鱼”上钩了。 . 在名古战场当中,一个城池被废弃是常有的事情。 奇灵城便是一个被废弃的城池。 而此时,在奇灵城中的一个宫殿当中,几个人正守在宫殿的角落边上。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那宋水对着一旁的京照西传言道:“这法子当真有用吗?” “那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京照西回头看了宋水一眼,“毕竟,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前辈说这个办法管用,那肯定是管用的。” 说罢,京照西抬眸看向宫殿另外一边的亓砚卿和纵折怜。 也不知是不是小少爷的那位族兄看穿了他的心事,这等待之时,那位族兄非要他们分开守着。 与此同时,在宫殿的另外一边,纵折怜瞥了京照西一眼,随即传言道:“星瑾,那修士都恨不得黏在你的身上,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他了?” 纵折怜的一道传言才将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了纵折怜一眼,在看到纵折怜满脸都是无奈之后,才又继续转眸看向正盘膝坐在离果子十步以内的云龛。 这果子在被纵折怜动过手之后,十分地勾人,若是靠近十步之内便会被其不断地蛊惑。 而且,靠近的时间越长,那蛊惑就会越严重。 所以,他们几人才会退至宫殿的两边。 可云龛却是觉得这是磨炼的好机会,就直接在那果子的附近开始打坐。 云龛在打坐前告知他,若是他发生任何不对之地,就让他直接将他拉回来。 所以,他才会一瞬不瞬地盯着云龛。 见此,纵折怜嘴角不禁抽了抽,随即低头看向自己脚下踩着的青纣。 他这位族弟还真是四处留情。 这一个两个,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这位族弟身边。 想到这里,纵折怜察觉脚下的青纣挣扎力度大了一些,下脚的力度便加重了一些。 那修士还好说,就只是一直在一旁守着。 但是,这白灵花完全就是一副我要对你动手的样子。 他都怕他这一松脚,这家伙会直接扑到族弟身上。 不过,在他记忆中,那白灵花一族虽然是疯疯癫癫的,但是也没有疯魔到这种地步啊! 看来等回到万灵大世界,需要与风司见上一面了。 那风司应当知道该怎么收拾这白灵花。 思绪刚落,就见一道影子极为小心地探入殿内。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那影子。 那影子看上去大约巴掌大小,通体为褐色,观其模样有些像鲮鲤。 这东西应当就是纵折怜他们口中的奇沙了。 那奇沙在宫殿门下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在发觉没有人看他之后,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果子所在之地移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又想笑。 刚才,那奇沙赶来之时的速度他们已经见到了,与现在的奇沙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云龛的所在位置。 云龛本就盘膝在果子后面的柱子后,如今又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收敛,所以,这奇沙也便没有注意到云龛。 “星瑾,动手之时,将门封上。”纵折怜传言道。 闻言,亓砚卿颔首。 这宫殿一共有两个大门,宋水和京照西守着一个,他与纵折怜守着一个。 等到那奇沙开始吃果子之时,离奇沙最近的云龛便直接动手,若是奇沙逃脱的话,他们就直接将门堵上。 在宫殿之内,纵折怜定是可以抓到那奇沙。 五步,四步,三步…… 就在那奇沙要靠近果子之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亓砚卿直接唤出无数菌丝将那扇大门直接堵住。 奇沙在马上要靠近那大门之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快速后退,朝着另外一扇门而去。 但是,奇沙这一个折返的时间,宋水与京照西那边同样将门封住。 奇沙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他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似乎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 转头一看,只见提着他的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粉衣修士。 见此,奇沙忽然停止了挣扎。 “这奇沙有点意思。”纵折怜看向手中的奇沙。 他明明记得这奇沙除了速度快,这一身鳞甲也很坚硬,他本以为还会与这奇沙纠缠一番,没想到这奇沙竟然直接就放弃了挣扎。 “这就是奇沙吗?”亓砚卿见纵折怜已经将那奇沙抓到了,有些好奇地凑上来。 他们都说这奇沙很难抓到,但怎么看这样子也不是很难啊! 可他却是不想,在他靠近奇沙的瞬间,那奇沙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而且,看那挣扎力度已经是全然不顾自己的尾巴还在纵折怜的手中。 见此,纵折怜眉毛轻皱,怎么看这奇沙的样子不太像是要逃跑,反而是…… 想到这里,纵折怜直接松手。 那奇沙在落地的瞬间,直接朝着亓砚卿的怀中扑去。 亓砚卿一时不察被那奇沙扑了一个正着。 “这是……”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在他怀中蹭了蹭去的奇沙。 这奇沙什么情况? 纵折怜冷哼一声道:“看来这奇沙不仅贪吃,而且还好色。”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不知该作何神情。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奇沙贪图美色。 两人插科打诨之间,其他人直接围了上来。 京照西神情异样地盯着奇沙道:“都说这奇沙难抓,看来还是因为没有猜透这奇沙的心。” “这小东西有点意思,眼光不错啊!”青纣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怀中的奇沙道。 眼见青纣对奇沙起了兴趣,亓砚卿直接反手将怀中的奇沙扔给纵折怜。 他是真怕了这青纣。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所在的位置。 只见此刻,云龛正垂着眸看向自己手中正抱着果子不断挣扎的奇沙。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第二只奇沙? 本以为这奇沙十分难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就这么一日之间,他们竟然抓到两只奇沙。 正在这时,云龛抬眸看向亓砚卿,随即缓步走了过来,将其交给亓砚卿道:“这只修为更强。” 闻言,亓砚卿伸手接过奇沙。 那奇沙原本还在挣扎,但是,在看到亓砚卿后却是直接放弃挣扎,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垂眸看向怀中,这奇沙的灵气的确要在第一只奇沙之上。 奇沙是一种特殊的奇兽,他既不属于妖兽也不属于魔兽,所以他并不能看出奇沙的修为。 不过,从其灵力波动中还是能看出来,这只奇沙会强上一些。 想到这里,亓砚卿看向云龛的双眸不禁亮了亮。 他与那奇沙交过手,自然也知晓奇沙的速度之快,若不是他们几人联手的话,怕是很难抓到。 而云龛竟然一人就能抓住一只! “族弟。”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亓砚卿转过头,就见一个影子直接奔着他怀中冲来。 直到他怀中不断传来吱吱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纵折怜将另外一只奇沙也扔给了他。 而这两只奇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遇到之后,就直接打了起来。 眼见那两只奇沙伸爪子就要互戳对方的眼睛,亓砚卿这才看不下去了,伸手直接将两只奇沙分开道:“你们若是不好好地,我就直接把你们扔出去!” 此话一出,两只奇沙瞬间安静下去,各自找了一个胳膊趴了上去。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宋水不禁称奇。 这都说这奇沙极难寻找,一旦遇见奇沙,都恨不得将奇沙捧在怀中。 这星瑾倒好,反而是威胁上奇沙了。 见两只奇沙安静下来了,亓砚卿这才抬头看向纵折怜道:“这奇沙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何时去寻那毒沙王的宝藏?” 他能感觉到在这沙漠当中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那种东西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沙漠之中待得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 “不急,想要进入毒沙王的宝藏要等到十八飓风横扫聚灵城,到时候在将这奇沙放出,就可以带着我们进入毒沙王宝藏的入口。”说着,纵折怜看着亓砚卿怀中的两只奇沙冷笑一声道,“你们两只现在要离你们的美人远一点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纵折怜直接冲着两只奇沙挥了挥手。 那两只奇沙便直接消失在亓砚卿的怀中。 纵折怜这才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先折返那血灵城,要不然,等我们去往那聚灵城时,有很多修士会将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 亓砚卿自是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 . “我说景子润,你怎么走到什么地方都改不掉这‘乐于助人’的习惯啊!”琼子华挑眉看向面前的景子润道,“你原先修为在我之上,我还给你几分面子,如今你修为已经在我之下了,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闻言,景子润回眸看了一下身后的少年,随即双眼微眯看向琼子华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这怎么能是你我之间的事情。”琼子华冷哼一声道,“我对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对你身后那家伙怀中的东西感兴趣。你让他东西给我,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那躲在景子润身后的少年,伸手抓住景子润的衣角道:“前辈,不行就把东西给他吧!” 此话一出,琼子华双眼微眯道:“你看景子润,你都不如一个小孩懂事,你乖乖将东西给我,我开心了,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计较的。”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正在两人对峙之际,就见一道粉色的身影直接挡在景子润的面前,看向琼子华冷声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喜欢‘乐于助人’,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把‘乐于助人’的全部打死。” 听到这话,琼子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随即才说道:“这位前辈,您当真是说笑了,是小辈惹您不愿了,那既然如此,小辈就告辞了。” 说罢,琼子华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粉衣人并未开口,只是冷哼一声。 景子润见此,连忙上前拱手道:“多谢这位前辈救命之恩。” “无需谢我,是有人求我救你。”粉衣修士回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景子润顺着红衣修士的目光看去,只见在离这里不远处正站着几位修士。 而这几位修士当中那红衣修士和蓝衣修士,不是那与久璃前辈交好的两位修士吗? 思绪至此,景子润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无需如此,我们这新地遇故友,也是欣喜。”亓砚卿连忙道,“这当真是巧,能在此处遇见你。” 他们刚折返回血灵城就看到那琼子华与景子润对阵。 这景子润毕竟是云客真君的弟子,他自然是不能看着景子润被琼子华所伤,在得知这琼子华已是分神境的修士后,就央求了纵折怜动手。 “的确是巧。”景子润轻笑一声,“若不是几位道友搭救,子润怕是要命丧于此地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微缩。 他当初与这景子润相识之时,他不过初登风云榜,一晃多年过去,他竟也是元婴修士了。 当初在进入水木天华之时,他还在想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便去央求这景子润的相助。 这还真是时移世易。 “这位前辈,小辈想将这个送您!”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一个少年的声音,直接将他拉了回来。 他转眸看向那小孩所在之地,只见少年将一个匕首送到了纵折怜面前。 纵折怜眉毛微挑道:“给我的?” “是!”少年又将匕首朝着纵折怜递了递道,“据说这匕首就是毒沙王宝藏当中的东西,所以那家伙才会抢这匕首。” 听到这话,纵折怜轻笑一声,直接从少年手中将匕首接了过来。 虽说这匕首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是,他也能看出这少年想要祸水东引。 这匕首放在他们身上,他们定是不会又什么好下场。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这匕首送与他人。 不过,虽说他看出这少年的心思,但是,这匕首倒是值得他收下。 思绪至此,纵折怜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道:“小孩,有的时候心思莫要太深沉了,因为这很有可能害你致死。” 说到这里,纵折怜似乎察觉到什么似乎,抬眸看向一处方位。 许久,轻笑了一声道:“这还真是来的小不如来得巧,起风了。” 闻言,亓砚卿回眸看向纵折怜。 在这沙漠当中起风,应当是要形成飓风了。 . “这里应当就是聚灵城了。”宋水看着手中的罗盘,随即抬眸看向眼前的一幕道,“不过,是有一点不明显。” 闻言,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只见他的眼前除却黄沙一片之外再无其他。 别说是聚灵城,他甚至连一块石头都没有看到。 “宋水,我知晓我这般说不太好。”京照西看向宋水道,“你确定你的方向没有出错?” “按照罗盘来说,咱们所走的路肯定是没错的。”宋水低头又看了一眼罗盘道,“但是,要是真的出错了,那我也没有办法。” 听着这两人的话,亓砚卿朝着云龛所在的位置靠了一下。 若是他们名古战场的修士都不知晓,那他们这些外来的修士更不可能知晓了。 听到宋水的话,京照西本想说什么,但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他虽然怀疑这宋水,但是,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聚灵城的位置。 思绪至此,京照西看向一旁冷着一张脸地纵折怜道:“前辈,这方位可是准确?” 话音落下,纵折怜瞥了就在京照西一眼并未开口。 而一旁的亓砚卿听到这话,神情不禁有些古怪起来。 他们目前在场的人,除却宋水和京照西都是外来的修士。 正在这时,纵折怜好似想起什么,一挥手,两只奇沙直接被甩了出来。 “前辈,为何……” “这奇沙不是到了聚灵城的附近,就会将我们带到毒沙王的宝藏入口吗?”纵折怜说着,一脚踹到将在地上缩成奇沙身上,“所以,这里要是聚灵城的话,他们应该会动吧!” 此话一出,宋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前辈这话虽是不错,但是,他们在大殿之中抓这奇沙尚且容易。 可若是让这奇沙落到沙漠当中,只要这奇沙想逃命,一息便可逃出百里。 而在沙漠当中,他们绝对不可能在抓到这奇沙。 这前辈懂的该如何抓到这奇沙,怎么连这奇沙的生性都不知晓? 难不成是因为修为太高,所以,对此不在乎吗? 纵折怜看到宋水的神情就知晓,自己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但他并不开口,直接挑起下巴看向宋水。 见此,宋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也许,这前辈当真有办法应对逃跑的奇沙。 那两只奇沙似乎是因为被关久了的原因,刚出来都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被纵折怜踹了一脚之后,这才缓过神来。 其中那只灵气较重的奇沙,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原地。 那速度之快,在场的几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 在见到纵折怜当真没有办法后,宋水眉眼中都带着一丝焦急。 他们引这奇沙出来极难,若是这两只…… 宋水思绪未落,就见另外一只奇沙在反应过来后,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的方位走起,随后直接伸出两只爪子搂住亓砚卿的腿。 见此,亓砚卿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奇沙的头道:“我知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我现在想要去寻那毒沙王的宝藏,你可以带着我去吗?” 此话一出,那奇沙眨了眨眼睛,随即伸出爪子勾了勾亓砚卿的衣角,似乎在示意亓砚卿跟着他。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抬眸看了云龛一眼,随后便跟上了那奇沙。 “这美人计还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管用。”纵折怜冷哼一声,“这‘见色起意’的小畜生。” 虽说他对于自己的容颜并不是很在意,但是,这奇沙的反应还真是让他恼怒。 之前没见到族弟之时,就乖乖趴在他的怀中。 这一看到族弟就不管不顾地往族弟怀中钻。 纵折怜这话一出,京照西看了看眼前的奇沙,又转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云龛和青纣。 这前辈说得不错,小少爷真是总引人“见色起意”啊! 虽说,那宋水所带的位置并不是聚灵城所在,但是,却离聚灵城所在的方位并不是很远。 约是走了半个时辰的时候,就见前面的奇沙脚步停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 只见奇沙将他们带到了另外一片沙漠,而他们眼前的这块沙漠远远就见到一个类似与石碑一般的存在。 奇沙十分兴奋地冲那石碑所在位置叫了叫。 亓砚卿蹲下身看着奇沙道:“你的意思是入口就在那石碑旁边吗?” 闻言,奇沙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众人道:“可要前去一看?” “这来都来,自然是要看看的。”纵折怜上前一步道,“这里若是入口也就算了,要不是入口的话,我就把这畜生的皮给扒了。” 此话一出,奇沙打了一个寒战,直接一路小跑地在前面带路。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微眯。 不知为何,他从这奇沙身上看出一丝殷勤。 众人跟随那奇沙走到石碑前,就见那石碑上面空无一字。 “我曾经看过一个古籍。”宋水看见那石碑上前一步,伸手扶向那石碑道,“古籍上面记载在毒沙王的宝藏上有一个石碑,石碑上面刻着‘此为绝路’,以真气注入那‘绝’字,便可开启宝藏的入口,可为何这石碑上面无字?”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那石碑。 只见那石碑是用一种特殊灵材制成的,整个石碑浑然一体看不到一丝缝隙。 而且,这石碑不知在这沙漠当中待了多久,其周身竟是一丝都未被黄沙损伤。 那奇沙听到这话,又叫了一声。 亓砚卿低头看向那奇沙,见那奇沙眸中都是得意,于是说道:“大家先让让,这奇沙应当有办法。” 宋水愣了一下,随即直接后退几步。 那奇沙见此,上前一步,直接对着石碑抬起了腿。 随即,在众人莫名的神情当中,就见那石碑之上浮现出四个金字。 待到金字褪去之后,便见那石碑之上的确刻着“此为绝路”四个大字。 见此,宋水嘴角不禁抽了抽道:“这毒沙王前辈还真是别具一格,怪不得说只有找到奇沙才能找到入口。” 纵折怜蹙眉,直接伸手将宋水推到石碑前道:“少说废话,赶紧将入口打开。” 宋水一愣道:“前辈,此入口只能一人开启,修为越高之人开启越是有利,我若是开启的话,您便无法动手了。” “我让你开启你就赶紧开启!”纵折怜皱眉瞥了石碑一眼道,“难不成要我动手?” 闻言,宋水有些无奈地蹲在石碑前,将自身真气注入进石碑当中。 这前辈还真是任性啊! 此刻,一旁亓砚卿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自是知晓纵折怜不是这般娇贵之人,更是不可能因为奇沙的原因就不去开启石碑。 那纵折怜这般做的原因,就只能是这石碑只能由名古战场的人开启。 所以,纵折怜才会让宋水动手。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出一口气。 纵折怜如今已经半步大乘的修士了,在几个远低于自己修为的修士面前,都不敢暴露自己不是名古战场之人。 看来,以后他要更加小心才是。 正在这时,就见那石碑亮起一道很是刺眼的光芒。 随即,就见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进入那传送法阵当中。 而在他们进入阵法不久之后,就见阵法爆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即,众人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滴答…滴答…… 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将陷入沉睡的亓砚卿唤醒。 亓砚卿挣扎着坐起身,便见自己现在所在之地乃是一个地下宫殿前。 而此刻他的周围则全部都是黄沙,就连他的头顶都是黄沙。 亓砚卿上前几步,伸手摸向那宫殿。 这宫殿似乎也是由黄沙制成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宫殿,这宫殿就是传闻中的毒沙王的宝藏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用神识在其周围横扫了一圈。 可他查看完周围的情况后,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在他神识覆盖的范围之内,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生灵的存在。 而他的神识则无法进入这宫殿。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宫殿的入口。 他的直觉告诉他,进入这宫殿会很危险,但是,他此刻似乎除了进入这宫殿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毕竟,这附近除却这宫殿之内,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宫殿当中。 可就他走进宫殿的一瞬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腕。 垂眸望去,只见那缠上他脚腕的东西是一个很像是枯藤一般的东西。 那枯藤发觉亓砚卿看到他后,直接猛地用往后一扯。 见此,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曜尘斩。 枯藤吃痛,直接松开抓着亓砚卿的藤蔓。 而此时,亓砚卿也看清了这宫殿之中究竟有什么。 就在那宫殿中央有一棵看似像枯树一般的存在,那枯树巨大无比,这大半个宫殿就只露出了它的一个树冠,它的整个身子则是隐藏在宫殿之下。 枯藤则像是枯树的伴生物一般,肆意地攀在枯树之上。 而此时,那枯藤似乎是被亓砚卿刚才的动作激怒了一般,直接伸出数不尽的枯藤冲着亓砚卿所在的方向袭来。 见此,亓砚卿眸色一沉,双手抱元,在其身后瞬间化出无数道曜尘斩。 在曜尘斩与枯藤相遇的瞬间,无数枯藤直接被斩断。 半晌,亓砚卿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枯藤与枯树不知在此地多少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便听一阵飒飒的声音。 亓砚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回手就是一击曜尘斩。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肩膀随即传来一阵剧痛。 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肩头,只见一截枯藤从他背后穿透了他整个肩膀。 第62章 毒沙王的宝藏 那枯藤在他肩膀中抽动了一下,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半边肩膀痛的没有了感觉。 而枯藤似乎想要继续抽动,但却忽然停止了挣扎, 直接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 见此,亓砚卿转身将那枯藤斩断,随即,咬住唇角将留在他肩膀中的半截枯藤拽了下来。 “该死!”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那棵枯树和其周围无数的枯藤。 他的血虽是对这些枯藤也有用,但是,那枯藤并不会直接腐蚀。 而且, 枯藤在接触到他的血时, 也不会直接死去。 想到这里, 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这枯树和枯藤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明明未从这枯树和枯藤上面感应到灵气波动,但是,那枯藤就是能穿透他的防御直接刺入他的体内。 见此,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可他刚后退一步,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亓砚卿凝眸望去,就见一根巨大的枯藤的藤身, 直接将他进来的门挡住。 看来,他想要离开这里没有这么容易啊! 那些被他打断的枯藤,不过就是枯藤的一个分支。 而他现在所见的枯藤应当都不是枯藤的主藤。 正在这时, 就见十几条枯藤同时朝着亓砚卿所在位置冲了过来。 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镜花水月。 但可能是因为那枯藤体内并没有灵气的原因, 他的镜花水月打在枯藤之上,就像当初打在石像上一样, 毫无作用。 亓砚卿迫不得已又是一击曜尘斩打出。 可他周身的枯藤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 压根就打不完。 他前面刚将一个枯藤打断, 很快就会有第二个枯藤冲上来,而且,他现在整个左肩都无法动弹,动作也稍慢了一些。 面对这四面八方而来的枯藤稍微落入了下方。 眼见上百根枯藤朝他袭来,亓砚卿别无它法,挥手在手掌割出一个伤口,直接将血洒向周围的枯藤。 在他的血碰到枯藤上后,枯藤纷纷掉落在地上,一时间,其他的枯藤也不敢接近他。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喘了几口粗气,看向周围的藤蔓。 这样子下去不行,要是这么下去的话,他体内的真气总有耗尽之时。 他在进入这秘境之后,就发觉附近的灵气薄弱下来,而在进入这个宫殿之后,那灵气就更加得薄弱。 要是这么继续与枯藤纠缠在一起的话,他吞纳的真气,定是补不上消耗的真气。 而就算是他的血有用,但是,这漫天的枯藤,他就是将一身的血放干都不见得能闯出去。 所以,他的想个办法才是。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头看向入口,只见入口全部都是枯藤,而更令他绝望的是,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入口已经消失了。 在那些枯藤后面是一面墙。 看到这里,亓砚卿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毒沙王的宝藏还真是处处藏着凶机。 他是因为血液有用,才有了片刻的歇息时间。 这若是换了他人,他们不会有思考的时间,他们看到这入口前面堵满了藤蔓,自然而然会觉得出口就在入口。 而在他们费尽真气将这入口打开,就会看见一面墙。 到时候,就算是心性在坚定的修士,难免都会出现披露。 这毒沙王当真是狠啊!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枯树的所在。 若是出口不是在入口的话,那就只能是这棵枯树了。 这枯树就只有树冠在殿内,其枯树的树干全面都是在宫殿的 这些枯藤的主藤没有在上面,那主藤应该也在 他想要解决掉这些枯藤,就只能从主藤入手。 他得想办法进入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他下意识回手一击曜尘斩。 随即,便听到枯藤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亓砚卿猛地抬起头,只见无数枯藤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来。 见此,亓砚卿眸色一沉,直接化身为蘑菇。 他的本体之毒要比他的血更要毒一些,他的血要是有用的话,那本体应当也是有用的。 在他换化身为蘑菇的瞬间,就见一根枯藤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并不闪躲,任由那枯藤捆到他的身上。 但在那枯藤碰到他的瞬间,就直接化为了灰烬。 见此,亓砚卿眸中亮起一道精光。 看来他的猜想没有出错,他的本体之毒要远远在他的血之上,若是化身为蘑菇的话,他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而且,化身为蘑菇之后,他的行动会更加方便。 但是,那枯藤明显是被亓砚卿这番行为气到了。 瞬间上百根枯藤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的位置抽了过来。 眼见那枯藤就要抽到他的身上,亓砚卿连忙寻了一个空隙,从中钻了过去。 虽说,这些枯藤在碰到他时会化为灰烬,但那也是需要碰到他的。 这里成千上万根枯藤,这每根枯藤抽他一下,也足以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亓砚卿思绪刚落,就听到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来不及思索,直接落到离他最近的枯藤之上,随即,挥手一击曜尘斩将追击他的枯藤击退。 而在他将其击退的同时,他身下的枯藤也随即化为灰烬。 亓砚卿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枯树所在位置靠近。 他的直觉告诉他,破解之法就在枯树之上。 也许他可以顺着那树干爬到地下。 可不等他靠近,就见那枯树动了一下,随即就见一根极粗的枯藤朝他拍了过来。 那枯藤要比先前见过的枯藤粗上七八倍。 见此,亓砚卿心中知晓,他已经彻底将那枯藤惹怒了,于是直接化成上百根菌丝直接捆住那枯藤。 但是,他菌丝之毒要在本体之下,菌丝在捆住枯藤之时,直接腐蚀进枯藤体内三分之一,但是,未使枯藤化为灰烬。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挥动菌丝直接迎上那极粗的枯藤,在用菌丝捆住那枯藤之时,直接一个用力将自己甩到那棵枯树之上。 在落到枯树上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阵寒气侵骨而来。 这枯树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要远远在那些枯藤之上。 他刚想逃离,就见几十根极粗的枯藤朝他而来。 亓砚卿深吸一口气,抬手以毒气凝聚成几十击曜尘斩挥出。 在他毒气接触那枯藤的瞬间,枯藤直接化为灰烬。 见此,亓砚卿并不觉得欣喜。 这里的枯藤当真是无穷无尽的,这才刚进入宫殿没多久就已经逼得他动用毒气了,要是在这么下去,他当真是坚持不了许久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树冠底下的洞。 那之前觉察的危险便是从那洞中传来的,他心中知晓,他若是下去肯定是有危险。 但是,他若是不下去的话,这些枯藤就算是消耗都能将他硬生生耗死。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顺着树冠跳了下去。 而在落下去的瞬间,亓砚卿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他脚下的地面十分柔软,就好像是踩在极软的草地上面一般。 那些绿色的光点看上去十分杂乱,但却隐隐约约指出了一个方位。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绿色光点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可真当走到那绿色光点的终点后,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有一个通身为绿色的石头,那石头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他所感知的危险就是从这石头当中传来的,他若是靠近那石头的话,肯定是有危险。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刻不停的转身就走。 虽说他知晓在危险之后往往藏在一些机缘,但是,在不能确定一定能将机缘拿到手时,那还是性命优先的。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亓砚卿内心暗叫一声不好,以最快的速度朝外冲去。 就在思念转动之间,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绿光,随后就见一个通体为翠绿色的雹突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雹突与外面的枯树和枯藤不同,他能明显察觉自己的实力要在这雹突之下。 见亓砚卿如此,那雹突忽然笑了一下道:“星天菇,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在这破地方遇见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 这雹突认识他? 思绪未落,就见那雹突化出一双手,随即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道:“你应当是不认识我,那我就介绍一下,我乃是十大毒物排名第八的清翠一族,你可唤我零央。”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我名星瑾。” 这雹突竟然是十大毒物排名第八的灵植? 但是,为何这雹突也会有毒? “你这星天菇当真有趣。”零央松开亓砚卿的手道,“我在此地待了有三百年之久,若是无人来寻我,我怕是要死在此处!” “为何?”亓砚卿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问道。 零央叹了口气道:“我们十大毒物本身出世位置就是随缘,我当初出世便是在毒沙王的宝藏附近,那路过的一个修士看到了我,就将我带入了毒沙王的宝藏。随后,他就死在这里了。” “可是我们出世之时,不是有护体之毒防身吗?” “那你因为你的排名在我之上,这护体之毒也要强于我。”零央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的护体之毒只能伤到元婴,但是,那带我进入的修士乃是合体境的修士。” 此话一出,亓砚卿也有些沉默。 当初,他出世不久,那触碰他的修士也不过是个元婴,若是那修士是合体境的话,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见到云龛。 这不得不说,这运道一事当真是说不清的。 若不是遇到云龛的话,怕是也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零央继续说道:“那修士死了之后,我就落到这破地方,当时的我又不是那枯树和枯藤的对手,我就趁机往下跑。在落到此地之后,我就发现了玉匣里面装了一块奇石,在那奇石附近我发现增长的灵气十分之快,于是,我在这里一待就是三百年。” 说到这里,零央一顿说道:“当然,在这三百年中我也想要离开,但是,这上面全部都是枯藤,我也是实在离开不了。” 闻言,亓砚卿双眸微颤道:“你刚才说,若是无人来寻你,你会死在此处是什么意思?” 那枯藤根本不敢到这可以将那些枯藤弄死吧! 零央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也看到了,那奇石已经破裂。那奇石的灵气是有限的,如今已经被我吞噬尽了。” 说着,零央抬头看向漫天的绿色光点道:“那奇石已经碎了,我在此处已经无法修行了。还有,你看到那些绿色光点了吗?它们看上去很美,但是,这些东西会不断的吞噬着你的真气。” 听到这话,亓砚卿内视自己的丹海。 只见自己的真气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在消失,那速度当真是很缓慢。 若不是零央提及此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你看到了吧!”零央轻笑一声道,“所以,我才会说,你若是不来我定是会死在这里。” 闻言,亓砚卿眉头紧皱道:“那你可是知晓该如何出去?” “不知。” “不知?” 亓砚卿瞳孔地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零央。 他以为零央如此之说,是知晓该如何出去,结果这零央竟是不知? 亓砚卿眉头微皱道:“你既然不知,那为何见到我如此欣喜?” “因为我觉得你会有办法啊!”零央说得理直气壮道,“你要是也没有办法的话,至少死的时候还有人陪着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语塞。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了,那些枯藤不敢进入此地是因为那奇石,现在那奇石已经碎了,那些枯藤应该很快就要进入此地了。”零央一脸无辜地说道,“所以,你要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闻言,亓砚卿沉默良久才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行。” “什么办法?” “那些枯藤的主藤应当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亓砚卿抬头看向上面道,“你说,我们将这里炸毁,可以破除眼前此局吗?” 零央道:“那你觉得能将这些枯藤全部炸毁,咱们两个在其中能幸免于难吗?” “我手上有个星悟,在将这里炸毁的瞬间,咱们可以躲入星悟当中。” 听到这话,零央双眼微眯了一下,盯着亓砚卿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你将后路都准备好了,为何会是这个态度?” 亓砚卿咳嗽一声道:“我用地将这个炸毁的功法是一种符箓,我第一次使用我也不知道这符箓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而且,这符箓覆盖的范围并不是很大,需要你将全部枯藤引入符箓的覆盖范围。” “那也就是说,你要是不及时救我的话,我就会和枯藤一起炸成飞灰?”零央说着上下扫了亓砚卿一眼道,“也行,反正这都已经是死局了,能不能破局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松了口气。 他其实没有什么把握,而且,此地也没有提前准备好的符箓,他需要以真气来勾画符箓。 这样制成的符箓虽是也有效用,但是其威力要低于准备好的符箓。 也是因此,他这个符箓的覆盖范围并不是很大,就需要零央将枯藤引入其中。 这种方法本就危险,他与零央又是相识不久,他本想着要花费一些口舌才能说服零央。 没想到,零央会是这般简单的直接答应了。 “你弄这个符箓需要多长时间?”零央道。 亓砚卿看向零央道:“大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道:“这若是换成正常作战的情况下,这么长时间早就够你死八百遍了。” 正在两人插科打诨间,两人同时察觉一丝异样,一同转眸看向树干所在之地。 只见在其之上,有几根枯藤已经探了下来。 零央道:“事情不太好啊,这些枯藤不知道被那奇石震慑了多久,如今这奇石一去,那些枯藤怕是要全部爬下来啊!” 见此,亓砚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你去阻拦枯藤,我来准备符箓。” 听到这话,零央回头看了一眼亓砚卿,见亓砚卿已经开始准备符箓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了那些枯藤。 他在这三百年间倒是没少和这枯藤对上,但是,这里的枯藤完全是杀不尽的。 前脚刚将这些枯藤斩死,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枯藤扑上来。 这打的完全就是一个消耗战。 他先前还有奇石为自己补充灵气倒是也不算为难,打不过跑就是了。 但是,这次他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思绪至此,零央挥手一推,那已经爬下来的枯藤尽数被他斩断。 可不到一息,就见无数枯藤爬了下来。 而那些枯藤的速度更快,直冲着他抽了过来,零央起身落入枯藤之上,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顺着枯藤的藤身爬了上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枯藤惹怒,所以,他越是的嚣张,这些枯藤才会越缠着他。 可在回到宫殿内的瞬间,零央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他目光所及范围全部都是枯藤的灰烬,而殿内的枯藤在看到他之后,直接疯狂地抽动起身子,一副想要将他抽死的模样。 见此,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星天菇可以啊,这刚来没多久,就将这里的枯藤全部惹怒了。 这哪里还需要他出来引? 只要他星天菇往这里一站,那些枯藤都会疯了一般的冲过来吧! 思绪未落,就见几十根枯藤同时朝他抽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零央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张嘴吐出一个光球。 在那光球和枯藤相撞的瞬间,那几十根枯藤瞬间被击碎,那枯藤的断藤如同雨水一般掉落下来。 零央快速后退,就见上百条枯藤瞬间围了上来,他甚至在其中看到许多碗口粗的枯藤。 零央苦笑一声,这下可好,他在这里待了三百年,都未将这枯藤惹怒到这种地步,这星天菇刚来不久,他就将这枯藤得罪死了。 若是那星天菇不能将这些枯藤全部解决,那他们两个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零央再次吐出一个光球。 这光球对他真气消耗实在太大了,星天菇那边动作要是再不快一些,他怕是没有办法将这些枯藤引下去了。 . 在宫殿当中,无数的枯藤疯狂地抽动着,而在那枯藤之间就见有一道绿色的影子不断的穿梭着。 那绿色的影子几乎穿梭一会,就会被周围的枯藤抽飞出去,但是,在落地的瞬间,那绿色的影子就会直接站起身,继续穿梭。 半晌,那绿色的影子停在一个极粗的枯藤上喘了一口粗气:“这星天菇到底行不行啊!”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零央,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那绿色的身影一刻不停直接顺着树干所在位置跳了下去。 在他落地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就见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蒲公英,而在那蒲公英中间有一团类似与火焰一般的存在。 见此,零央没忍住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说的东西。”亓砚卿回头看了零央一眼,“咱们能不能成功,现在就看它了。” 在两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无数枯藤朝下扑来。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双掌向上拖了一下,那巨大的蒲公英直接朝上飞去。 但是,那蒲公英的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办法从洞中穿过去,就那么停在树干和树冠间。 “三,二,一,炸!”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零央猛地抬起头,他什么都未听到,就听到一声巨响。 随即,他整个人就被一阵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了出去。 . 在一片草地之上,就见两个人影正合目躺在上面。 半晌,那其中身着绿衣服的人咳嗽了几声,挣扎着坐起身,随后有些迷茫地看向四周。 在他看到离他三步远的红衣人后,上前两步,拉着那人的胳膊将其拉了起来道:“我说星天菇,你要是动作再慢一点的话,咱们两个都能被直接炸死。”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缓过神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随后才说道:“你是零央?” 此话一出,零央直接松开抓着亓砚卿的手,一屁股坐到亓砚卿旁边道:“怎么,还给你炸疯了不成?”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只是看你幻化出人形,有些意外罢了。” 说罢,亓砚卿转头又看了零央一眼。 他们灵植一族,虽说身上都带着一丝灵植的气息,但是,好歹外表看上去与修士并不差别。 但是,这零央则是生着一头青色的头发,一双瞳孔则是深绿色,还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 这看上去就是我不是正常修士的样子。 “你看着我作甚?”零央见亓砚卿一直盯着他,有些好奇地看向亓砚卿,“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何止只脸不对,这简直是浑身上下都不对啊! “这里就是星悟啊!”零央见亓砚卿不理会他,抬眸看向四周道,“我听说这星悟是你们族中的传承,你见到你族中的人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刚想说话,肩膀便传来一阵剧痛。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肩,只见左肩上面的穿透伤依旧还未痊愈。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皱。 这枯藤造成的伤好生奇怪,就算是他用真气不断疗伤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也不用试了。”零央侧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这名古战场的灵植本就生得古怪,并非常理能推测的。” 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不管是那奇沙也好,还是这枯藤也好,都与他之前见过的妖兽和灵植大不相同。 “好了,你弄得那符箓应当结束了,咱们该出去看看了。”零央耸了耸肩膀道,“这三百年来我一直想着要离开这地。” 听到这话,亓砚卿挥了挥手。 伴随着一阵强光的亮起,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 可当两人离开星悟的瞬间,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零央瞳孔地震道:“星天菇,你确定这里是我们进去的地方?” “我确定这里咱们离开的地方,但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说着,亓砚卿抬眸看向周围的一切。 只见原先的宫殿已经被炸毁,整个宫殿与 他们现在似乎是在一个大坑当中,那大坑之中到处飘着绿色的光点,地上还到处都是枯藤的断枝。 “你用的那个符箓叫什么名字?”零央抬头看向空中的绿色光点道,“我在我的传承记忆中,没有看到这种符箓。” 亓砚卿轻咳一声道:“大森林符箓之蒲公英。” 此话一出,零央回头看了亓砚卿一眼道:“若是有机会,我定是要见识见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人同时听到一声异响。 他们同时回眸,只听那异响是从枯树当中发出的。 亓砚卿与零央对一眼,同时朝着枯树所在之地走去。 因为这宫殿和出现。 此刻,那树干之上被炸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他们听到的声响,准确来说就是从这洞中传出来的。 两人刚靠近树洞,就听那异响大了一些。 亓砚卿眉毛紧皱,唤出七八根菌丝指这那洞穴,若是有东西从洞穴之中出来的话,他便可以直接动手。 就在这时,就见一道影子直接从洞中钻了出来。 亓砚卿挥手直接将那东西捆了起来。 在听到那东西熟悉的叫声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从树洞中冲出来的东西正是为他带路的奇沙。 那奇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在亓砚卿怀中直接缩成一团。 “这是什么东西?”零央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奇沙道,“这小东西看上去没什么修为,但是,还挺有心机。” 这小东西不要以为,他没有看到他钻到星天菇怀中那得意的眼神。 “这东西名为奇沙,我们能找到这毒沙王宝藏的入口就是因为这小东西。”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奇沙的头道,“我能找到你,也是有他的功劳。” 他自是看出这零央不是很喜欢这奇沙,但是,在这种地方说不定还要靠这奇沙带路。 还是要让零央意识到这小东西还是挺重要的。 “带路?”零央伸手戳了一下奇沙的头道,“这里好像就是一个特殊的秘境,这小东西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应该就能带着咱们离开。” 说到这里,零央双眼微眯了一下道:“你这小东西最好能将我们带离这里,要不然,我就把你一身皮全扒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一听零央说这个,他忽然就想起了纵折怜。 这灵植一族威胁人的方式,还真是相差不多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摸了摸奇沙道:“我知晓你能听懂我们说话,这里很是危险,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所以,我需要你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可以吗?” 奇沙听到这话,一双眸子转了转,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自然猜到这奇沙是有办法的,于是轻晃了一下奇沙的身子道:“你就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吧,好不好啊!” 此话一出口,奇沙眸中亮了亮直接点了点头。 随即从亓砚卿怀中钻了出来,爬到那树洞面前,伸出爪子指了指树洞。 亓砚卿道:“那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在后面跟着你,好不好?” 闻言,奇沙“一马当先”爬入树洞当中。 “跟上,它认路的。”说完,亓砚卿直接跟随奇沙爬了进去。 而在其身后目睹全程的零央,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小东西竟然这么好色。 这星天菇随便说上几句话,这奇沙就只听从其命令的。 这果真排名越往前的毒物,越是“高深莫测”。 在爬进树洞不久,亓砚卿与零央就发觉了一丝不对之地。 他们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树洞,但是,在进入其中之后才知晓,这树洞乃是一个传送阵法。 在进入树洞不久后,亓砚卿便觉一阵目眩眼花,他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恢复了一些气力。 他缓缓抬起头,就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亮光。 那本就在他们前面的奇沙在看到那亮光之后,直接朝着亮光爬去。 见此,亓砚卿连忙朝前爬去。 约是一刻钟的时间,他便觉眼前亮起一道刺眼的亮光,在那亮光之下,他不仅双眼无法睁开,就连一身真气都无法使用。 一瞬,他甚至觉得意识都有些飘忽。 在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只凤凰,那凤凰像是站在一团火焰当中,耀眼又不可接近。 此刻,那凤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所在,于是回过头看了亓砚卿一眼。 仅是一眼,亓砚卿只觉自己心神有些动荡。 下一刻,他只觉双眼一痛,等在他睁开眼是看到的便是零央担忧的双眸。 见他醒了,零央有些兴奋道:“你可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了一个时辰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缓过神,挣扎着站起身:“我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吗?” 说着,亓砚卿连忙环视四周。 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处奇怪的石穴,这石穴不知为何从中间一分为二。 一半石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另外一半石穴则是长满了手指大小的白蘑菇。 他与零央现在就坐在那光秃秃的一边。 “我当时从树洞之中爬出来时,就见眼前出现了这么一个石穴,然后,我就看到你晕倒在一边。”零央耸了耸肩,“我看这附近也没什么地方去,就把你带到这石穴当中了。” 说到这里,零央皱眉看向亓砚卿道:“在树洞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昏迷?” 亓砚卿双眸微沉道:“在进入洞穴之后,我就觉得很是难受,在迷迷糊糊当中似乎看到一只凤凰,我与那凤凰对视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了你。” “与凤凰对视了一眼?”零央眨了眨眼睛道,随即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亓砚卿见零央模样不太对,就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零央挑了挑眉道:“我的传承记忆告诉我,不可以看凤凰的眼睛,因为它的眼睛可以燃烧一切。” 这样吗? 亓砚卿一愣,所以,他当时看到凤凰的眼睛才会那么难受吗? “不过,我说的就只是我从传承记忆当中看到的。”零央耸了耸肩膀道,“凤凰是一种很神奇的灵兽,它从未在万灵大世界当中现过身。” “是吗?” 亓砚卿双眸微垂,凤凰当真没有在万灵大世界中现过身吗? 若是当真没有现过身的话,那他当时在传承之地看到的浮雕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趴到了他的脚上。 垂眸看去,只见趴在他脚上的东西正是奇沙。 只不过,奇沙现在的情况好生奇怪。 这奇沙这样子,看上去似乎是疯了? 第63章 三族暗斗 那奇沙在他脚边不断地挥动爪子, 就好像要抓到什么东西一样。 而每抓一段时间,那奇沙双眼就会迷离半晌。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零央。 这零央一直都是清醒的, 应当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吧? 在看到亓砚卿的目光后,零央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说道:“在进入这个洞穴之后,那奇沙见到那白蘑菇后非要吃上一口,然后,就这样。” 听到这话,亓砚卿的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所以说,这奇沙是中毒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 那白蘑菇的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零央指了一下白蘑菇后面的那面墙道, “应该就是在那面墙的后面。” 听到这话, 亓砚卿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从这零央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心虚。 见亓砚卿一直盯着他,零央咳嗽了两声道:“这些白蘑菇的毒性单个虽然不算是大, 但是,这么多的蘑菇聚在一起, 毒性还是很强的。你身为星天菇,应当是万菇之首,所以, 它们应当是对你俯首称臣的吧!” 闻言, 亓砚卿有些错愕地看向零央。 论毒性的话,零央乃是十大毒物排名第八的清翠, 竟是也会畏惧这些蘑菇? 他分明未从这些蘑菇身上感受到多大毒性啊! 但眼见那零央不愿意往前走, 亓砚卿也只能蹲下身看向那些白蘑菇。 可就在他蹲下身的瞬间, 就见他眼前的白蘑菇忽然幻化出手脚站了起来, 随即直接凑到他的手指边蹭了蹭。 其他的白蘑菇见此,也通通站起身朝着亓砚卿所在的方向靠过来。 而且,那些白蘑菇一边在靠近他,一边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虽说,这些蘑菇说的不是人言,但是,亓砚卿就是能感觉出来这些蘑菇在喊“王”。 与此同时,在亓砚卿身后的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随即弯下腰将地下还在追着尾巴转圈的奇沙抱了起来。 这些小白蘑菇还真是两副面孔。 在遇到他的时候就聚在一起不断释放毒雾不让他靠近,这遇到星天菇时,就自己送上去让星天菇抚摸。 虽说这些小白蘑菇的毒性伤不到他,但是,若是接触多了,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再加上这些小白蘑菇是起到致幻作用的。 他要是这么一路走过去,虽然是将这些小白蘑菇都解决了,但是,他自己也会受到致幻的影响。 要是像这奇沙一样,那他这张脸定是要丢尽了。 所以,他才会等到星天菇醒来,看看他们身为同族该如何解决。 但是,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些小白蘑菇是两副面孔。 亓砚卿自是能感受到小白蘑菇身上传来的好感,于是伸手在一群小白蘑菇身上摸了一下道:“那墙壁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此话一出,那一群小白蘑菇瞬间分为两排,直接让出了一条路。 见此,亓砚卿回眸看了零央一眼。 这零央让他开路他已经做到了,那接下来就要看这零央了。 零央轻吐一口气,站起身缓缓走到那面墙的面前,随后单手握拳直接一拳锤到那面墙上。 伴随着“轰隆”一声,那面墙直接在亓砚卿震惊的目光当中,裂出一个大洞。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不禁染上一丝茫然。 他在进入此处之后就发现,这里的灵气比外面浓郁很多,所以,他们的真气消耗根本就不受影响。 所以,这零央为何非要用拳头捶开? 此刻,那零央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好了,星天菇你来吧!” “知晓了。” 亓砚卿应了一声,连忙跟上零央的步伐。 可当两人看到那面墙后的情形后,同时愣了在原地。 只见那面墙后是一个大坑,在那大坑当中全部都是小白蘑菇。 看到这一幕,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在他刚才是等了星天菇一起,要不然,要是他自己开路将外面的小白蘑菇弄死的话,这里他怕是就要走不过去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坑中的蘑菇不断地呼唤他,那声音十分殷勤,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亓砚卿跟随着那些白蘑菇的呼唤,直接化为成蘑菇落到大坑中间。 而在他落入大坑中的瞬间,浑身就爬满了白蘑菇。 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他能感觉到周围小白蘑菇对他的亲近,便没说什么。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们这些家伙还不赶紧将路让开,王都要被你们抱得喘不上来气了。” 听到这话,那原本趴在亓砚卿身上的蘑菇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抱着亓砚卿的手。 伴随着这些小白蘑菇地散开,亓砚卿这才发觉刚才说话之人,是一个比周围小白蘑菇高上一头的白蘑菇。 那白蘑菇在发觉亓砚卿在看着他后,十分激动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王,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好奇道:“你们是?” “我们乃是星天菇分支白天菇一族。”白蘑菇道,“在三千年前,我们族长说您一定会到这里来,于是,我们就在此处等待着您的到来!”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随即,伸手摸向那白蘑菇的菌盖。 他自是能觉察到这白蘑菇所言非虚,可就是如此,才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为了等他,竟然在此处等了他三千年! “王,我们族长让我们将一个东西交给您。”白蘑菇有些羞涩地后退一步,挥了挥手道,“我们在此等待就是为了将这东西交给您。”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群小白蘑菇扛着一个玉匣走了过来。 白蘑菇道:“我们就是为了将这东西交到您的手上,您一定要收下这东西。” 听到这话,亓砚卿自然不好在推脱,伸出一根菌丝将玉匣卷了过来。 而在他将玉匣拿到手里的瞬间,就听到耳畔不断传来小白蘑菇的欢呼声,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在察觉此处之后,亓砚卿只觉脸有些发烫。 与此同时,在大坑上面的零央则是眯着一双眼看着坑内的情况。 在看到那些小白蘑菇为亓砚卿欢呼之后,嘴角不禁撇了撇。 这十大毒物中其他的灵植,至少还有分支,而他们清翠一族则是没什么分支。 毕竟,他们清翠一族算是雹突的异类,而除却他们清翠一族之外,雹突一族几乎再无灵植。 一想到这里,零央未免有些失落。 可就在他垂眸看着地面之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抬眸看去,只见那星天菇正朝他走了过来。 此时,那星天菇受伤的肩膀上还蹲着一个白蘑菇,而那白蘑菇伸出两根菌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亓砚卿的伤口。 见此,零央有些好奇道:“你们聊完了?” 亓砚卿颔首道:“白钰同我说,毒沙王的宝藏共有上万份,我们可以通过那些枯树进入其中的宝藏所在之地。但是,想要得到那些宝藏则是需要通过相应的考验。” “那我现在所在的宫殿也是考验?” “那考验之后的宝藏,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亓砚卿抬眸看向零央道,“那块奇石。” 此话一出,零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如此之说的话,倒也真是。 若不是因为有那块奇石的话,他也不可能在三百年之内修至分神境。 这自然也算得上是宝藏。 “那这白钰可说了咱们要如何离开这里?”零央道,“这毒沙王的宝藏有上万个,咱们不能要将所有的宝藏都找到才能出去吧?” 若是这般的话,他们怕是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了。 亓砚卿微微摇头道:“白钰说只要集齐三份宝藏就会得到一把钥匙,在得到这把钥匙之后就可以随时离开这毒沙王的宝藏。” “那枯藤所守的宝藏在我手里,那白天菇应当也将他们守的宝藏交给了你。”零央双眸亮了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人在找到两份宝藏,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亓砚卿颔首。 零央有些兴奋说道:“那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分开行动应该更快一些吧!这白钰可对你说了要怎么分开行动吗?” 见零央想要独自行动,亓砚卿也并未阻拦,直接说道:“白钰说,若是在十息之内一起进入枯树者则是会分在一个宝藏所在之地,若是相隔十息,则会分在两处。” 话音落下的同时,零央对着亓砚卿拱了拱手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咱们在毒沙王宝藏外面见!” 说罢,那零央可谓是转身就走。 见此,亓砚卿不禁摇了摇头。 这毒沙王的宝藏,其余人都是恨不得挤破头都要进来,而这零央则是恨不得立刻离开。 不过,这也怪不得零央,毕竟这零央出世之后就一直待在毒沙王的宝藏当中。 所以,对此产生厌恶也是正常。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摸向肩上的白钰。 先前白钰告诉他,他们白天菇除却致幻之外,还可以为同族疗伤。 在得知他被那枯藤伤到之后,这白钰就一刻不停地开始为他疗伤。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见有什么东西滚到了他的脚下,那东西还在他腿上蹭了蹭。 亓砚卿有些好笑地盯着那一团东西道:“白钰说了,你并未吃白蘑菇就只是舔了一下,对你的致幻早就过了,你莫要在继续胡闹了。” 此话一出,那一团东西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展开,随即抬起头对着亓砚卿讨好地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也不好在继续苛责下去。 而此刻,亓砚卿肩上的白钰似乎感知到什么似的,缓缓说道:“王,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要需寻一个人,我们是一同进入这毒沙王的宝藏当中的。”亓砚卿看向肩头的白钰道,“我记得你同说我,在拿到那钥匙之后,只要记得那人的气息就可以寻到那人的位置。” 白钰点了点菌盖道:“但是,王您一定要小心,这毒沙王的宝藏很多考验都很折磨。若是无法通过考验的话,就按照我告诉您的,在地上画出那个阵法,便会视为您自动放弃这个宝藏了。” “我知晓了。” 白钰伸出菌丝拍了拍亓砚卿道:“王,你现在的伤势已经好了,可以出发了。” 闻言,亓砚卿将蹲在自己肩膀上的白钰捧在手中道:“在结束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白钰整个菇都有些发红,随即才说道:“那毒沙王在死之前,寻了好多灵物为他守着宝藏,而在宝藏被取走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轻揉了揉白钰的菌盖,弯腰将白钰放在地上道:“好,那我就先离去了,等日后有缘我们定是能在相见的。” 说罢,单手将一旁的奇沙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白钰见此,握了握自己的拳头道:“王,我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此时,那原本一直守在后面的小白蘑菇齐齐挤了上来道:“大哥,大哥,王的手是不是很温暖啊!” “大哥,王还同你说了什么啊!” “王……” 白钰听着耳畔的碎碎念,直起身子道:“王同我说,若是有缘的话定是会再见面的,所以,大家要好好修行,等待下次再见到王的时候,能够直接成为王的手下。” 听到这番话, 与此同时,走到洞口还未远去的亓砚卿脚步一顿,随后转身看向那满坑的白天菇。 他在这名古战场要待够一百年才可返回万灵大世界,这些白天菇离开这毒沙王的宝藏,但还是在名古战场当中。 所以,日后有缘他们当真可以在见到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目光坚定地朝着树洞所在位置走了过去。 他当务之急就是集齐三个毒沙王的宝藏,凑出一把离开的钥匙。 . “吼!” “咩!” 在一处古树之下,一头身高十尺的兕与一只身高五尺的蟠羊相撞到了一起。 两者皆是不肯后退,眼看就要对上。 而此刻,在他们头顶古树的一个树杈上,亓砚卿正垂着眸看向 他在进入树洞之后,就进入了一处森林当中。 他跟随着奇沙的脚步一路往前走,就看到了这棵古树,可还不等他查看古树的情况,就感觉有两道极强的威压朝他逼近。 他别无它法,只能爬上古树。 随即,就看到那兕直接与蟠羊对上。 观其兕和蟠羊应当都是六级妖兽,亓砚卿便直接坐到树杈之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树下。 令他有些疑惑的是那兕的体型与灵气都在那蟠羊之上,但是,在对上那蟠羊之时,兕却是不敢动手,只敢不断的吼叫。 似乎要通过吼叫将那蟠羊吓退。 而那蟠羊则是完全不在意兕的吼叫,一直用角对着兕,似乎随时要攻击兕一般。 见此,亓砚卿微微侧眸看向古树。 这古树并不是很强悍的灵植,而是一种名为红灵木的灵木,这灵木唯一的作用就是遮掩气息,其坚硬程度与凡木所差不多。 所以若是,这两位在 而就在兕和蟠羊要对上之时,亓砚卿忽觉另外一道极强的威压袭来。 那威压几乎是一瞬,就到了蟠羊与兕的身旁。 亓砚卿垂眸看向那威压,只见那威压的主人是一只巨大的土龙。 土龙扭头看了看兕又扭头看了看蟠羊,随后发出一声吼叫。 在听到他的吼叫之后,兕和蟠羊有些不甘心地瞪了对方一眼,但还是转身离去。 土龙则是一直等到兕和蟠羊彻底走远之后,才转身慢悠悠朝着河边走去。 直到他们全部远去之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微眯双眼,看向怀中的奇沙。 他在这森林当中能感受到无数妖兽的存在,所以,藏在这里的毒沙王的宝藏会与这些妖兽有关吗? 若是与这些妖兽有关的话,那会是在什么妖兽手里? 他能察觉出,这那三只妖兽代表着不同的阵营,而目前这最强的阵营应当是那土龙。 思绪至此,亓砚卿刚准备翻身下树,可不等他动作,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席卷他的全身。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若是下去的话,定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于是,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约是等了有半个时辰,就见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影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那人影所坐的树杈就在他正 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登上树杈的? 而此刻,那人影轻笑了一声道:“有意思。” 在听到这声音后,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 若是他听得没错的话,那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他先前见过的楚仇光。 他记得这楚仇光与那闵灵门宗主景羽,因为魂殿之事曾经对战过,而这楚仇光与那景羽皆是化神境的修士。 这楚仇光到这里也是为了那毒沙王的宝藏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抿了抿嘴唇。 也是,这毒沙王乃是八转金仙,他的宝藏能使化神修士动心也实属正常。 既然如此,他应当更小心才是。 这楚仇光能到这里来,那其他的化神修士自然也能进入这里。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这楚仇光的修为高超与那三只妖兽,那这楚仇光为何要躲到这树上? 想到这里,亓砚卿只觉自己有些头痛便伸手揉了揉额角。 不过,这红灵木还真是神奇,竟然能挡住一个分神修士的神识! 若是那楚仇光发觉他在此地的话,怕是不能让他这么安生地坐在树上。 可这楚仇光在此,他还要下这红灵木吗? 他若是下这红灵木,岂不是在第一时间就会被那楚仇光发现?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出一口气。 那白钰说过,进入宝藏所在秘境,只有宝藏被取走那树洞才会重新出现。 若是在宝藏没有被取走的情况下想离开,就只能勾画出那个阵法。 在这个秘境当中有那楚仇光,他若是继续待下去迟早会被那楚仇光发现。 所以,他还是直接放弃算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低头将真气运与手指,就开始勾画阵法。 正当他将要收尾之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画什么?” 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亓砚卿的身子直接僵住。 他若是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正是那早已离开的楚仇光,而此刻他能从那声音当中听到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楚仇光想要杀他! 思绪至此,亓砚卿挥手将体内的毒气全部朝着面前的楚仇光拍去。 随即,抬眸看向有些错愕的楚仇光,又是一击万尘归宗。 见到楚仇光身子僵住之后,马不停蹄地朝着向前土龙离开之地冲去。 这楚仇光躲着那些妖兽,肯定是那些妖兽身上有什么东西,所以,他若是能逃到那些妖兽所在之地,应当还有一丝生机。 可不等他跑多久,便见那楚仇光的身影正挡在离他不远之处。 “一个元婴小辈,当真是自不量力。”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楚仇光直接出现在亓砚卿面前,伸手抓住亓砚卿的手。 亓砚卿抿唇趁着两人身形极近,直接将镜花水月打入楚仇光体内。 可令他有些惊愕的是,他的镜花水月在楚仇光面前没有起到作用。 “我说过了,你这小辈不要自不量力。”楚仇光垂着眸一把抓着亓砚卿的手腕将其甩在地上道,“你是久璃的弟子?”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楚仇光竟认识老师? 见亓砚卿如此,楚仇光轻笑了一声:“不过,你不怎么幸运,我正好和那久璃有仇,你说我要是把你元婴挖出来,送到久璃面前会怎么样?”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们宗主不会原谅你的!”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盯着楚仇光道,“本身宗主就与你不和,你若是在这里做,他老人家与你只会更加不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楚仇光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狠毒。 他知晓若是接下来说的话有任何不对之地,这楚仇光都会直接弄死他。 亓砚卿站起身看向楚仇光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宗主与你是多年好友,你却让他频频为难,哪里有好友是这般的,你现在若是杀了我,只会让他更厌恶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停住。 他的性命能否保住,就看这句话了! 之前见到这楚仇光和景羽之时,他就知晓景羽是一位温文尔雅很是爱护自家门下弟子的前辈,而这楚仇光则是性情乖张,做任何事情都不愿意与人商量的性子。 但是,从这两位修士相处当中,他能看出这楚仇光将那景羽当做是至交好友,但是景羽心中却是更心系门下弟子。 他若是猜得不错,虽是过去多年,这两位依旧并未和好,这点能从楚仇光是单人行动以及他眉宇间的恼意看出。 所以,他现在想要活命就只能搬出这景羽来,装作是闵灵门的弟子。 但若是他猜错的话,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亓砚卿一边盯着楚仇光,一边还要装作一副很是愤怒的模样。 直到他被那楚仇光盯着有些发毛后。 那楚仇光才冷哼一声:“你要如何证明你是闵灵门的弟子?” “我为何要与你这贼人证明!”亓砚卿瞪着楚仇光道。 听到这话,楚仇光长眉一挑道:“你若是不证明的话,我让你死得无声无息的,到时候,你们宗主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手?” 这楚仇光还在试探他! 亓砚卿双眸中皆是愤怒道:“你若是对我动手,我们宗主肯定会知晓的!” 这先前楚仇光和景羽动手就是因为楚仇光杀了闵灵门的弟子,这楚仇光动手之时,景羽肯定不在场,要不然定是会阻止这楚仇光。 而这楚仇光杀的只是练气弟子,并不是什么核心弟子。 那也就是说,景羽有秘术能知晓门下弟子是被谁杀害的。 所以,这楚仇光定是在试探他。 听到亓砚卿说的话后,楚仇光伸手挑起亓砚卿的下巴道:“你若是拿不出证据的话,我也不会杀你。我会在你回到闵灵门前,每日将你的手脚打断一次。还会喂你吃三清丹,让你一直保持清醒。” 这楚仇光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个储存袋扔给楚仇光。 楚仇光接过储存袋扫了一眼,直接将储存袋扔还给亓砚卿道:“还真是闵灵门的弟子,那我就留你一条命。” “谁要你……” 亓砚卿一边将储存袋收回方天戒,一边小声嘀咕。 楚仇光冷眼看向亓砚卿道:“你在说什么?” 亓砚卿抬眸看了楚仇光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见此,楚仇光倒是没和他一把计较,只是转身过看向四周。 在见楚仇光转身后,亓砚卿垂眸看向地面,而他看向地面的双眸不禁沉了沉。 他现在要装的就是一个十分厌恶楚仇光的小弟子,所以,他表现得越是厌恶和不情愿,这楚仇光便越是会相信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抿了抿嘴唇。 他当初在毒杀石城之后,就见石城的储存袋掉在地上。 他见那罗瑶没有拿走的意思,在离开时,直接将那储存袋收走了。 他一开始是想要是用石城的储存袋,但见到上面有宗门的刻痕,便一直将其放在他的储存袋当中。 那石城的储存袋中,放着全部都是宗门炼制的丹药,而那丹药的瓶身上面也同样有宗门的刻痕。 他先前一直将此事抛置于脑后,这次若不是因为楚仇光的刀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他怕是也不会想起此事。 这当真是幸亏他当年一念之差,将那储存袋取走了。 “小辈,你在想什么?”楚仇光回头看向亓砚卿道,“你现在最好跟上我,你要是离我十步之外,我就直接打断你一条胳膊。” 听到这话,亓砚卿冷哼一声,做出一副不情愿但又不能不这样的模样,跟在那楚仇光的身后。 见此,楚仇光似乎想笑,但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眸色不禁沉了沉。 这闵灵门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要面子,从他们宗主到 不过,他还是挺意外在这里等遇见这闵灵门的弟子的。 他分明记得那闵灵门并未有名额,这小子竟然能进入这名古战场? “小子,你从哪里得到的名额?” “轮得着你管我?” “嗯?你胳膊不想要了?” “万木山庄。” 听着亓砚卿那不情不愿的话,楚仇光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不过,这小子若是从万木山庄得到的名额,也算是正常。 毕竟,那楚幽这些年一直有些疯魔,这次她手中的名额,可谓是随便送出去的。 亓砚卿见楚仇光一直带着他在红灵木附近转圈,便停下脚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段路我们已经走过了!” “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楚仇光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亓砚卿道,“就你这个修为也敢随意进入毒沙王的宝藏,我看你也是不要命。你要是想要活命的话,现在就不要随便开口。”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着双眸看着地面。 看来这楚仇光对于此地很是了解,他正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就跟着这楚仇光就是了。 而楚仇光回眸正好看着这一幕。 虽说这小子说话不讨喜,但是,这混小子却是长得一张好脸。 这么看上去倒像是被他欺负了一般。 思绪至此,楚仇光咳嗽了一声:“你之前在红灵木上应该看到了,此地的妖兽共分为三族。” 见这楚仇光愿意解释,亓砚卿抬起头看向楚仇光。 “此地的妖兽一共分为兕、蟠羊和土龙三种,它们三族一直守护着毒沙王的宝藏。”楚仇光看向亓砚卿道,“想要得到这毒沙王的宝藏,就需要让这三族一同出现在宝藏面前,让它们心甘情愿地将宝藏打开。若是它们其中有一方不情愿,这宝藏都无法打开。而短时间内有一族出现伤亡的话,宝藏也无法打开。”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他之前就好像这楚仇光的修为分明就在三族之上,但却不敢强行出手。 因为这三族都知晓,他们这些外来人到此处定是为了宝藏,所以,只要它们不情愿,他们就无法将其带走。 而且,他还不能对它们动手。 “那我们要怎么办?”亓砚卿凝眸看向楚仇光。 这三族之间的关系很明显不好,尤其是那兕和蟠羊,想要这三族一同出现将宝藏打开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这三族之间的纷争多半就是因为地盘的原因。”楚仇光挑了一下眉道,“既然它们都已经如此,不如就在其中加一把火,加强它们之间的纷争。在它们纷争最强之时,在将这宝藏取走,然后将真假宝藏全部扔在一起,为了找出真的宝藏,它们也要将宝藏打开。” 所以说,加强三族的纷争,就是为了偷宝藏? 想到这里,亓砚卿皱了皱眉道:“可若是它们将真假宝藏全部收起来呢?” 反正对于三族来说,只要守护好宝藏就可以了。 那真与假一起守护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楚仇光沉默半晌道:“我先前已经去看过,它们将宝藏放于楚界山当中,那山中屏障中只有一个宝藏的位置。” “你都已经去了楚界山见到宝藏了,那为何不将宝藏直接偷出来,然后弄一份假的?”亓砚卿一脸茫然。 这挑起三族纷争趁机偷宝藏,然后,弄出真假两份宝藏,让三族区分哪个是真的打开宝藏。 与直接偷走宝藏,弄出两份宝藏,让三族区分哪个是真的。 很明显第二种办法更简单啊! 所以,为什么要用第一种办法? “小子,你不会以为你看到的三族,就是三族之中最强的吧!”楚仇光道,“那守着宝藏的三族妖兽都是九级妖兽,只有它们的族人全部打成一团,那三只九级妖兽出来制止,我才有偷走宝藏的机会。”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所以,也就是说这楚仇光的修为不如那只九级妖兽,才会生出这个办法。 “小子,我告诉你,我虽然不是那三只妖兽的对手,但是,我一根手指都能弄死你。”楚仇光自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直接道,“你要是在胡思乱想,我就直接拍死你!” 见楚仇光当真动怒了,亓砚卿只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收敛了下去。 这事又怪不得他! 这楚仇光自己说的办法处处都是漏洞,他才会将自己的疑问询问出来。 谁能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你在想什么?”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楚仇光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抬眸一脸无辜地看着楚仇光道:“我在想宗主,我好思念他老人家。” 此话一出,楚仇光冷哼一声,一甩袖子道:“你去那红灵木等我,我一会去寻你。” 亓砚卿颔首,随即直接转身朝着红灵木所在方向走去。 还没等他走几步,就感觉手腕一痛。 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手腕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镯。 与此同时,楚仇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小子,你应该有离开这里的办法,但是,你戴上我这个手镯,离我百里之外,你就会直接爆体而亡。”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楚仇光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亓砚卿面前。 见此亓砚卿不禁骂了一句街,随后,直奔着那红灵木而去。 随即,直接跃上他之前所坐的树杈,将那正趴在树杈上睡觉的奇沙抱了起来道:“你还有心情睡觉,我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奇沙伸出爪子抱着亓砚卿的手腕,一副想要安慰亓砚卿的样子。 亓砚卿本就不是因为奇沙动气,见到奇沙这般,也不要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奇沙的后背。 他能觉察出那楚仇光所说之话都是事实,他若是离开这里的话,怕是真的会爆体而亡。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在这里等着那楚仇光。 算了,反正他在这里也没有事情,不如练一下那符箓。 . 夕阳西下,楚仇光嘴角勾笑地折回红灵木所在之地。 可当他到红灵木树下时,却是直接愣在原地。 只见在那红灵木的周围飘着许多蒲公英,那些蒲公英大约是巴掌大小,在其内都有一团好似火焰的东西。 这些蒲公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楚仇光眉头微皱,伸手摸向其中的一个蒲公英。 而就在他手碰到那蒲公英的瞬间,那蒲公英瞬间炸开,而在那些被它爆炸范围波及的其他蒲公英也随即爆炸。 见此,楚仇光直接一道禁制打下,让那些被波及的蒲公英全部在他禁制中爆炸。 随即,又挥手打出一道禁制,将红灵木周围其余的蒲公英全部收入禁制当中。 他微微用力,那些蒲公英就直接在他禁制当中炸开。 在蒲公英爆开的瞬间,楚仇光眸色一变。 这蒲公英灵力波动并不算太大,但是,这所有的蒲公英全部聚在一起,竟是能抵挡住他两成真气。 思绪至此,楚仇光抬眸看向树杈上的人影,轻哼一声,直接落到那人身旁。 可在落到那人身边之后,才发觉那家伙已经睡了过去。 那混小子本就长了一张好脸,在配合着夕阳的余晖打在那小子的脸上,更衬得那小子很是耀眼。 与此同时,在睡梦当中的亓砚卿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挣扎睁开双眼,就见楚仇光正垂着眸盯着他。 几乎瞬间,亓砚卿直接清醒,猛地坐起身看向楚仇光。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觉察错了,没想到,这盯着他的人真是楚仇光。 楚仇光见亓砚卿醒了,冷哼一声道:“你小子行啊,看着不声不响的,结果在暗地里下毒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楚仇光所说的是符箓。 随即说道:“前辈,是您不让我离开这里,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那完整的大森林符箓本就是上万个小符箓组合在一起的,他就想着只画出一个小符箓会是怎样。 他画完之后就发现,如果只画一个小符箓的话,其威力就会小上许多。 他想看看这上万个小符箓组合在一起,那威压与一个大符箓的区别是什么。 于是,就画出了这些小符箓。 但是,这些符箓对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他画着画着便直接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这楚仇光就在盯着他了。 他着实是委屈。 第64章 沙蛊人 在看到亓砚卿那副委屈的神情后, 楚仇光嘴角不禁抽了抽。 依照这小子对他的态度,他很难相信这小子不是故意的。 见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前辈, 你那边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楚仇光轻笑一声,随即转眸看向河流所在之地道,“要热闹起来了!” 在楚仇光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而那爆炸声结束后,便听到一阵阵嘶吼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转眸看向楚仇光, 听这嘶吼声, 楚仇光应当将三族全部得罪了一个遍。 “小子, 这一招就叫做‘祸水东引’。”楚仇光双眼微眯道,“这兕与蟠羊的关系本就不好,它们族中幼子失踪自然要怀疑对方的,所以, 我就它们的幼子放于土龙一族当中,又将土龙的幼子藏了起来。” 闻言, 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楚仇光在闹事这方面,不是一般的强悍。 两人约是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见天边飞来三道影子。 见此, 楚仇光冷笑一声道:“上勾了, 走。”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楚仇光抓住亓砚卿的肩膀, 带着亓砚卿来到那所谓的楚界山前。 亓砚卿抬眸看见, 只见那楚界山是两座山并在一起的, 而并在一起的缝隙当中有一个河蚌。 在那河蚌当中则是有一个玉匣。 在他看见那玉匣时, 就见楚仇光已经行至那河蚌面前。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楚仇光道:“这毒沙王的宝藏全部都是这种玉匣装着,你如何能造出一个假的?” “造?为何要造?”楚仇光冷哼一声,挥手将那河蚌中的玉匣打落在地上,又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玉匣与那玉匣扔到一起。 随即,直接拽着亓砚卿一路后退到一个角落后,才挥手打下一个禁制。 亓砚卿本就一直待在楚仇光左右,自然也看出那玉匣上面传来的气息与原本的气息是一样的,便回首看向楚仇光道:“那玉匣也是毒沙王的宝藏吧!” 由他们所造出的玉匣自然不可能和这个是一样的,想让将两个玉匣混在一起使三族分不出来,那这两个玉匣自然都得是毒沙王的宝藏。 “自然。”楚仇光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们造出来的玉匣,怎么可能与原本的一样。”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皱,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两人约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三道人影从远处行来。 那三道人影见到眼前这一幕对视一眼,同时挥手。 就见地上的一个玉匣缓缓打开。 而在玉匣打开的瞬间,便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亓砚卿肩头一痛,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见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树洞面前。 不等他询问,就感觉腰窝一痛,整个人直接朝着树洞摔了进去。 . 一处宫殿当中,亓砚卿侧眸看向一旁的楚仇光。 楚仇光回头看向亓砚卿道:“小子,你这双眼睛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可以直接帮你挖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皱眉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宝藏得到的也太随意了吧!” 楚仇光那种办法,那三只妖兽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他们明明知晓是有人来抢宝藏的,为何还在归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装着宝藏的玉匣开启? 这看上去不像是坚守宝藏,而是有些像拱手将宝藏送出去。 “这毒沙王几万个宝藏,而替他守宝藏大多都是被他强行掳来的妖兽。”楚仇光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他们是真的想为毒沙王守宝藏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心中就了然了。 他当初在得到白钰手中的宝藏之时,也没废什么功夫。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的运道好,现在看来,有很多妖兽灵植并不想为这毒沙王守宝藏。 所以,在遇到来求的修士后,随便应付两下,就会将其送给这些修士。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殿中的那一片沙地。 他与楚仇光进入那树洞之后,就被传到了这个秘境当中,他们两个在这宫殿中查看了一圈,发现在这宫殿周围有一种特殊的禁制。 这禁制将他们困在了这宫殿当中,而这宫殿当中唯一的东西就是中央的沙地。 但令他有些不解,那沙地他们也查看过,就只是普通的沙地,而在那沙地当中他们也感知不到任何生灵的存在。 所以,他们两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就见那楚仇光起身缓缓走向那沙地,随即将手放在沙地当中。 而就在他将手放入沙地不久,就见楚仇光脸色一变,猛地将手抽了回来连连后退几步。 见此,亓砚卿猛地站起身看向楚仇光。 可还不等他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就见眼前的沙地开始翻腾起来。 不出几息时间,就见从那沙地之中站出一个沙子人,那沙子的身形看上去与楚仇光无差。 而在那沙子人凝聚好之后,直接便冲着楚仇光扑了过去。 楚仇光一愣,随即一掌拍向那沙子人。 在他手掌拍到沙子人身上的瞬间,沙子人身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在楚仇光的真气穿过沙子人身子后,那大洞再次合上。 在那大洞合上去的瞬间,沙子人直接一掌将楚仇光拍飞。 在楚仇光落地的瞬间,直接取出一根鞭子朝着沙子人抽去。 而在鞭子穿过沙子人身体的瞬间,沙子人直接一分为二,而在穿过之后则是再次重聚在一起。 在重新聚集在一起之后,那沙子人手中也出现了一个用沙子凝聚成的鞭子。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亓砚卿心中便有了个大概,那从沙子地中钻出来的沙子人,应当是复制了楚仇光的招式与修为。 但是,在同样的招式与法器之下,正常修士怎么可能是一个打不死沙子人的对手?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宫殿的其他地方。 他记得当初白钰同他说过,这所有的宝藏之地都不是完全的绝处,你往往以为是绝处,但生机偏偏就藏在其中。 若是让他们这么与沙子人对阵的话,他们肯定不是沙子人的对手,所以,这生机应当是藏在这殿中才是。 想到这事,亓砚卿转眸看向宫殿的墙面。 在他将整个宫殿全部寻了一圈之后,才在宫殿的一角看见了一串刻字。 “此乃黄沙蛊殿,守殿奇兽名为沙蛊人。 沙蛊人可以复制其进入沙子的人的真气与法器。 沙蛊人以沙子为生,只要有沙子在其附近,就可永生。 而触动沙蛊人的方式一共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将手放入沙子当中,而第二种则是看完这些刻字。” 亓砚卿在看完刻字之后,身子一僵。 此时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他一个侧身闪躲,就见一个沙蛊人从他旁边跃了过去。 而这个沙蛊人的体型则是与他相差无几。 此刻,亓砚卿耳畔忽然传来楚仇光的声音:“这毒沙王的心机是真的深沉啊!” 说着,楚仇光一掌将那沙蛊人击退继续说道:“我当时靠近那沙子之时,就好像是受到一种蛊惑一般就将手放入了沙子当中。” 闻言,亓砚卿看向那正在朝他逼近的楚仇光。 他刚才在寻找生机之时,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引到那刻字前,吸引他将那刻字看完。 “我说小子你可是知晓破解之法了?”楚仇光转头看向亓砚卿道,“我刚才就看着你盯着一面墙一直看,而我压根就没有看到墙上的东西。” 此话一出,亓砚卿道:“那墙上的刻字说,这些沙蛊人在沙子中是永生的,所以,我们要想将其打败,就要让他们离开沙子才行。” “离开沙子?”楚仇光神色有些古怪道,“你不如看看咱们两个现在的情况。”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脚下。 只见那原本的沙子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整个宫殿,而他们又无法离开这个宫殿。 那让沙蛊人离开沙子,好似的确是无稽之谈。 就在亓砚卿思绪转动之间,就见他面前的沙蛊人只见冲着他扑了过来,而在扑过来的瞬间同时还朝他这挥了一下手。 在他挥手的瞬间,就见在他的身后有无数的沙子凝成了气刃。 这沙蛊人竟是将他的曜尘斩复制了出来? 直到此刻,亓砚卿才明白刚才楚仇光脸色为何会那般难看。 这与自己对阵已经实属不易。 而且,对面的“自己”还可以不断地复活,而他自己若是受伤的话则是真伤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也别无它法,只能同样以曜尘斩迎上那“曜尘斩”,而他手掌则是对上那沙蛊人的手掌。 在他拍向那沙蛊人的瞬间,沙蛊人直接碎成一团散沙,但是,不到一息时间便在离他不远之处,直接重新凝聚了身体。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忽然有些无力。 在刚才与沙蛊人对阵之时,他发现那沙蛊人的双腿之上有一根极长的沙链,那沙链将他们与沙地连在一起。 就算是他将那沙链斩断,那沙链也会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凝聚,使得他们根本就无法将沙蛊人与沙地分开。 “楚仇光你就没有办法将他们与沙地……”亓砚卿话说一半,扭头就看着正被沙蛊人追得到处跑的楚仇光,随即将没说完的话收了回去。 看来他得自己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地。 他与那楚仇光同样是在对阵沙蛊人,楚仇光的那个沙蛊人的进攻明显要强上许多,而他面前的这个沙蛊人则是不怎么发动攻击,就只是一直挡在他的面前。 若是要说他与这楚仇光的不同,那就是楚仇光一直都在对沙蛊人发动进攻,而他在抵抗了那沙蛊人一次之后,就没有在发动进攻,也没有在动过了。 难不成,这沙蛊人发动的进攻和他们的反应有关? 思绪至此,亓砚卿眯着双眼看向沙蛊人,抬手就是一掌拍了过去。 而那沙蛊人直接对上一掌,又是一脚朝他踹来。 亓砚卿在挡住沙蛊人的动作之后就直接停下身子,只是抬眸看向沙蛊人。 那沙蛊人则是直着身子看着他,也并未在发动进攻。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看来若是他们对沙蛊人发动攻击的话,这沙蛊人便会反击两次,但是,若是撑过这两击不反击的话,沙蛊人便不会在对他们发动攻势。 察觉此事后,亓砚卿看向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直接将自己所知尽数传言给楚仇光。 听到这话,楚仇光一脚将那沙蛊人踹开道:“小子,你说得有些晚,我们两个已经对了上千招,我若是这上千招全部不反击的话,我怕是会直接死在这里。” 楚仇光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双眸沉了沉。 楚仇光这话说得不错。 这寻常修士在对上这沙蛊人之后,便会和沙蛊人缠斗在一起,就算是到了后面反应过来了,那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能发觉此事,主要还是他本身就不大爱作战,而他内心一开始就知晓自己不是沙蛊人的对手,就没有想着从正面打败这沙蛊人。 他一直在想如何能用偏门左道将其制服,他的攻势自然就慢了下来。 他的攻势慢下来,自然也就发现了不对之地。 这当真是与性情有极大的关系啊! 正在此时,亓砚卿耳畔传来楚仇光的声音:“小子,你现在既然没有被这沙蛊人缠上,那还不赶紧想破解之法!”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一顿。 他倒是在大森林符箓中看到一种符箓可能有用,但是,他能当着这沙蛊人的面,将这符箓画出来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路逃窜的楚仇光,又回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的沙蛊人。 也罢,试试就试试。 他在这里与沙蛊人僵持许是无碍,但是,他也不可能一直在此处与沙蛊人僵持。 想到此处,亓砚卿右手微转试图画阵法。 可就在他动手之时,就见他面前的沙蛊人直接朝着冲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并不攻击那沙蛊人,而是一边逃一边在宫殿当中画那符箓。 许是追在他身后的沙蛊人看出了他的意图,便直接一击曜尘斩挥出。 亓砚卿闪躲不及,只能被迫还手。 而他这一还手,那沙蛊人的攻势便更是密集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当真是困难,这沙蛊人本就一直盯着他,只要他动用真气,这沙蛊人就会直接动手。 而在追击他时,这沙蛊人会不断逼着他反击,只要他反击,这沙蛊人的攻势就会更快。 在如此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符箓画出来。 “楚仇光,你能不能将我身后这个沙蛊人拦住。”亓砚卿思绪半晌,直接跃到楚仇光身旁道,“你若是能拦住这沙蛊人,我也许有办法将他们和沙子隔开!” 听到这话,楚仇光喘了几口粗气道:“我本就是个法修,而且我的资质很差,我一般在同境界当中就是最弱的。我现在能与我眼前这个沙蛊人纠缠到现在就已经是不易,实在是帮不到你。” 闻言,亓砚卿自是知晓这楚仇光的难处。 若不是被逼到这种地步,这楚仇光也不可能将这种事情告诉他。 可若是这般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符箓画出来啊!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忽觉腰间一紧,垂眸看去,只见一条沙子聚成的绳子正捆在他的腰间。 那绳子的主人正用力想要将他扯回去。 见此,亓砚卿挥手便将那绳子斩断,又是一击曜尘斩挥出,只见将那沙蛊人打散。 可这次那沙蛊人的凝聚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就已经凝聚完成。 不行,这样子下去不行。 那沙蛊人的真气就好像是不会耗尽一般,他在与这沙蛊人纠缠的过程中,真气已经消耗了三成。 要是这般纠缠下去的话,一旦他体内的真气耗尽,他拿这沙蛊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可他目前伤害最强的就是一身毒气和菌丝,这毒气与菌丝对这沙蛊人完全不起作用。 他的功法又被这沙蛊人全数复制。 那唯一能拿来对付沙蛊人的符箓,他压根就没有时间画出来。 他当真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此刻,异变再生。 他们脚下的沙子忽然开始一阵剧烈的颤动,随即,有十几个沙蛊人直接从地下钻了出来。 那十几个沙蛊人在从地下钻出来的瞬间,直接朝着亓砚卿和楚仇光扑了过去。 见此,亓砚卿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这本身一个沙蛊人就已经很难对付,就不要说这十几个了。 他当初在星云塔之时,虽然也是与自己对战,但是,在星云塔中他若是失败,不过是被驱逐出塔罢了。 他现在若是在黄沙蛊殿中失败,那他怕是要埋尸于此了。 思绪落下同时,亓砚卿就见那些沙蛊人已经到了眼前,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凝气化刃朝着那沙蛊人劈了过去。 而他见那沙蛊人马上要再次凝聚,直接挥出几根七彩针朝着沙蛊人扎去。 这凝气化针,他曾经在对付五水鱼时用过,但却不想,这时隔多年竟然能在这黄沙蛊殿当中在用上。 这沙蛊人纵使是修为再强,在难缠,终究要化成人形才能攻击,若是一直无法凝聚成人形,自然也无法攻击他们。 但是,此法也不过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正在此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破空声,他还没来得及闪躲,便直接被抽飞出去。 那将他掀飞的力气之分之大,亓砚卿直到撞上宫殿的墙壁之上才停了下来。 他连忙起身看向殿内,只见那原本沙子地当中,忽然钻出两根极粗的枯藤,刚才将他抽飞的便是那其中一根枯藤。 就在他被抽飞之时,那原本被他阻拦凝聚的沙蛊人再次凝聚成功,而且,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他靠近。 见此,亓砚卿挥手再次将那些沙蛊人打散,而这时那枯藤则是再次朝他抽来。 在枯藤抽到他面前之时,亓砚卿伸手直接抓住那枯藤,直接释放无数根菌丝扎入枯藤当中。 那沙蛊人无惧他的毒,但是,这枯藤可不是。 在他将毒注入枯藤当中后,那枯藤的半截藤身直接枯萎。 可就在那枯藤枯萎的瞬间,就见无数枯藤同时从地下钻了出来,那些枯藤直接将亓砚卿的手脚捆住。 就在这一瞬,那沙蛊人已经到了眼前。 眼前那沙蛊人的攻势已经到了眼前,可他却还是无法抽身。 见此,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了眼。 可那沙蛊人的攻势并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背影正挡在他的面前,那人直接挥剑将所有的沙蛊人全部击退。 随后,回手一剑将那些枯藤斩断,随即直接将他拥入怀中。 一时间,亓砚卿六识之内全部都是那熟悉的气息。 “云龛。” “我在,莫惧。”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觉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直接散去。 “云龛,想要对付这些沙蛊人的话,我有一种符箓,但是,我需要时间准备。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符箓有没有用。”亓砚卿回眸看向正在逼近的沙蛊人和枯藤道,“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拖住他们。” “好,去吧。”云龛松开抱着亓砚卿的手,直接闪身挡在亓砚卿面前。 见此,亓砚卿轻抿了一下嘴唇,看向那些沙蛊人和枯藤的双眸不禁沉了下来。 这些该死的沙蛊人和枯藤,不会放过他们的。 与此同时,楚仇光瞥了一眼云龛道:“小辈,你可以啊,这么快就能集齐三个毒沙王的宝藏。” 云龛并不理会楚仇光,而是直接挥剑将挡在面前的枯藤斩断。 “这些枯藤名为毒沙眼,同那些沙蛊人一样以沙为生,这两种东西都是毒沙王当初养的异种,只要有沙子在的地方就会有这种东西。”说着,楚仇光挥手将挡在面前的沙蛊人击飞道,“对付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远离沙子,所以,咱们现在就只能相信那小子是真的有办法了,要不然,这两个东西,耗都能耗死咱们。” 听到这话,云龛看向楚仇光道:“他可以。” “希望如此吧!”楚仇光回眸看了一眼亓砚卿说道。 . 在一处宫殿中央有两根极粗的枯藤正在不断挥动,而它每挥动一下,就会有无数细小的枯藤从地下钻出来朝着两道人影扑过去。 那两道人影,一人手持长鞭不断挥动,他每一鞭抽下便会有无数枯藤被抽断。 另外一个人影则是手持长剑,长剑所到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生。 而在这两个人应对枯藤之时,还要应对不断冲上来的沙子人。 正在这时,就听那其中一个人影说道:“小辈,在这么拖下去咱们的真气当真是要耗尽了。” 另外一人在听到他话之时,并不回应,而是专注地对着眼前的枯藤。 见此,那先前说话的人影叹了口气道:“我何必与你们这些剑修白费口舌。” 而这两人便正是云龛与楚仇光。 楚仇光见云龛当真是不理会他,直接说道:“小辈,咱们要想个办法,这毒沙眼和沙蛊人越来越多了,那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准备好。要是在这么下去,一旦咱们的真气耗尽,那小子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闻言,云龛看向楚仇光道:“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楚仇光双眼微眯了一眼,抬眸看向那两根极粗的枯藤道:“这其他的毒沙眼全部都是在听这两个毒沙眼的控制,咱们将这两个毒沙眼斩断,这其余的毒沙眼自然不受控制。” 话音落下的同时,楚仇光双眸微沉。 这剑修还真是不好相处,若不是那小子是他的软肋的话,他怕是都无法与这剑修说上话。 云龛看向楚仇光道:“你想做什么?” “这毒沙眼十分畏惧剑气。”楚仇光看着云龛道,“你可用剑气将那毒沙眼斩断。” 此话一出,云龛一顿,看向楚仇光。 楚仇光又道:“你可看到那毒沙眼身上那处发黄的地方了吗?那处是它的软肋,你以剑气朝着那发黄的地方斩去,就可将其斩断。” 听到这话,云龛并不言语,只是盯着楚仇光。 那楚仇光被云龛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欲开口,就见云龛手持长剑朝着那毒沙眼所在位置走了过去。 见此,楚仇光吐出一口气。 这剑修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连分神都不到的剑修竟是能让他产生一丝恐惧。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剑修看出了他的心思,但现在看来,应当就是这剑修性情如此罢了。 想到这里,楚仇光抬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行至那毒沙眼的面前,长剑直接挥出。 在他挥出去的瞬间,一条白龙伴随着无数剑影直接朝着那毒沙眼袭去。 在那白龙与毒沙眼相撞的瞬间,无数黄沙直接扬起,将整个宫殿填满。 若是普通的黄沙的话,无法遮挡修士的视线,奈何这黄沙并不是普通的黄沙。 所以,在这黄沙扬起之时,就算是楚仇光都无法窥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他听到黄沙里面不断传来的碰撞声后,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可还不等他高兴多久,就见一个人影缓缓从黄沙中走了出来。 见此,楚仇光瞳孔瞬间放大,这怎么可能…… 而云龛则只是淡淡看了楚仇光一眼。 楚仇光说得不错,那毒沙眼的软肋的确是在发黄的地方,以剑气斩到那发黄的地方,这毒沙眼的确会被斩断。 但是,这楚仇光却没有说,在将那毒沙眼斩断的短时间内,毒沙眼会陷入癫狂的状态,只有见了血,才能制止住毒沙眼。 与此同时,就见一道人影直接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楚仇光眸中带着一丝兴奋道:“那接下来就看你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人影轻轻挥了挥手,随即就见宫殿的地面之上升起了许多木棉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快速升起,将宫殿内的所有沙蛊人全部包裹住。 而也因为被包裹的原因,那沙蛊人脚上的沙链直接被木棉阻断。 看到这一幕,楚仇光嘴角微勾,不过还未等他笑出来,就见那些木棉迅速开始膨胀。 眼见不好,楚仇光连忙以真气护体。 可就在这时,那些木棉瞬间爆炸,楚仇光也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而在他被掀飞出去的瞬间,就见一道七彩的阵法将整个宫殿填满。 .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砚卿。”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太过于危险了。” “无碍。”亓砚卿看着云龛道,“我自是有所准备的。” 说罢,亓砚卿转眸看向正躺在地上的楚仇光。 先前这楚仇光想要害云龛,他看得清晰,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楚仇光。 他动用的阵法乃是大森林符箓之木棉,那木棉会将它碰到的所有东西尽数吞噬,随即会连续爆炸三次。 那符箓乃是他目前最强的攻击,他几乎耗尽了自己一身的真气才将其画成的。 他本想着可以借此将这楚仇光解决,毕竟,那楚仇光的真气都已经耗尽了。 可当他与云龛从星悟当中出来之时,看到的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的楚仇光。 好在他在动手之时不放心,还在木棉当中释放了许多毒气,不然,他的所有动作定是会被楚仇光发觉。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眼微眯,弯腰在楚仇光嘴中滴入自己的一滴血。 虽说,他的血并不会伤到这楚仇光,但是,让他吃吃苦头还是可以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直接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法衣撕毁,还顺手在自己身上抹了一些毒沙眼的灰烬。 那之前木棉的爆炸他并未提醒这楚仇光,若是等那楚仇光醒来,发觉他们两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定是能猜到他在其中动了手脚。 . 楚仇光睁开双眼有些头疼的坐起身,入眼的便是满地毒沙眼的断藤。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他记得当时那小子同他说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就见无数的木棉升到了空中,在木棉升到空中不久后便直接爆炸。 他虽是以真气护体,但还是被掀飞了出去。 思绪至此,楚仇光微微皱眉,那小子在耍心眼?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角落当中传来□□的声音。 楚仇光上前一步,就见在角落当中有两个人影被埋在了黄沙当中。 那两个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便从黄沙当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待到两人站稳之后,楚仇光的眸中也不禁浮起一丝错愕。 只见那两人的法衣都凌乱得厉害,尤其是那红衣小子,那法衣很多地方都被撕碎了,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那皮肤之上还有许多细小的划伤。 见此,楚仇光也不要再说什么。 他本以为是这小子在算计他,但这么看来,这小子的确是不知道。 不料,他还未开口,就听那红衣小子一脸委屈道:“这什么破符箓,若不是逃得及时的话,怕是会害了自己一条性命。” “你自己学艺不精还要怪人家符箓。”楚仇光瞥了亓砚卿一眼道,“久璃就是这么教你的?” 听到这话,那红衣小子瞪了他一眼,并未在开口。 楚仇光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看向殿内。 这黄沙蛊殿的守殿者乃是沙蛊人和毒沙眼,既然这两者都已经被杀,那这毒沙王的宝藏应当出现才是啊! 见楚仇光如此,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若只是表面的破烂,这楚仇光自然不可能信他,所以,他在楚仇光醒来之前就将自己一身真气全部释放出去,甚至还故意伤及自己的经脉。 至于那毒沙王的宝藏,自然也在他的手上。 为了防止被这楚仇光发觉,他直接将兔子召唤出来,让他将其吞了下去。 这样,就算是楚仇光要搜他的身,也是找寻不到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自己怎么胡说他都是不在意,只是难为云龛这么严肃的人,还要陪着他一起演戏。 云龛看着亓砚卿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 砚卿开心就是。 两人看着楚仇光将宫殿掘地三尺,最终,亓砚卿忍不住了才道:“前辈,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说不定这黄沙蛊殿当中根本就没有宝藏。” 听到这话,楚仇光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这小子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那毒沙王的性情本就乖张,也不一定会在每个地方都放自己的宝藏。 思绪至此,楚仇光看向亓砚卿和云龛。 这两个小辈身上皆是没有那玉匣的气息,应当是没有碰触的。 既然这两个小辈身上没有,他也没有找到,那这里应当真是没有宝藏。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离开这里吧!”楚仇光伸手揉了揉额角。 他在醒来之时便知自己并未受伤,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头有些发痛。 “那前辈,我们快些出发吧!”在楚仇光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站到楚仇光的身边说道。 见此,楚仇光有些疑惑地看了亓砚卿一眼,他记得之前这小子恨不得见不到他,为何现在愿意这么靠近他? 而亓砚卿则是垂眸看着地面,他的血本身就是剧毒又有致幻作用。 但是,这楚仇光的修为实在太强了,仅是一滴血还是无法影响到这楚仇光的,而此刻就需要他待在这楚仇光的身边。 他离这楚仇光越近,那滴血的毒性便会越强。 . “前辈,这地方好生奇怪啊!” 听到这话,楚仇光回头瞥了一眼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亓砚卿,直接转过身。 见此,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随即抬头看向周围。 在他们不远之处便有一条小河,那小河就好像是将星空藏在其中一般,一眼望去还能看到其中星光点点。 而在其空中全部都是巴掌大小的透明圆球,若是仔细看去,还能看出那圆球背上长着一对只有一点点长的翅膀。 看到这里,亓砚卿将手中的奇沙抱了起来道:“你可认识它们?” 这奇沙、毒沙眼、沙蛊人还有眼前这东西,应当是名古战场独有的奇兽。 毕竟,他从未在古籍当中看到这些奇兽的所在。 听到这话,奇沙伸出爪子紧紧抱着亓砚卿的手指,身子还不断地发抖。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 这奇沙是在害怕这些奇兽? 当时,这奇沙在遇到六级妖兽时都能安然入睡,难不成,这些看上去没有修为的奇兽实力还要在六级妖兽之上吗? 就在这时,就见那透明的圆球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飘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那原本还在打颤的奇沙松开抱着亓砚卿的爪子,立起身子对着那些圆球发出一声吼叫。 那些圆球在听到这一声吼叫之后,在空中停住,随即,又朝着楚仇光所在位置飘去。 见此,亓砚卿退回到云龛身边。 这奇沙在畏惧那些圆球,而这些圆球也在畏惧奇沙,但看着样子,这奇沙应当是撑不了多久的。 与此同时,那些圆球已经飘到楚仇光身边。 几乎瞬间,楚仇光脸色猛得一变,抬手就是一掌将那些圆球拍开。 可他的攻击落到那些圆球身上,就只是将那些圆球击退,圆球甚至连破碎都没有出现。 而在楚仇光动手之后,更多的圆球冲着他飘了过去。 就在圆球要落到楚仇光身上时,就见一个身披斗篷脸戴面纱的人出现在楚仇光身后。 那人站稳之后,挥手朝着圆球撒了一些粉尘,而那些圆球瞬间止住脚步。 “星瑾,印子泠快走!” 还不等亓砚卿反应过来,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呼唤,随即,就见那人拉着楚仇光朝着一个方位逃去。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追去。 虽说他们手中有奇沙在,但不一定能确保他们无虞,再加上那人又知晓他们的名字,还是有必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的。 那人一路将他们带到一处洞穴之后,这才停下脚步,顺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在见到那人的面容之后,亓砚卿瞳孔微缩道:“见微兄?” 听到这话,顾见微嘴角微勾道:“多年不久,你的修为都要追上我了。”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顾见微道:“见微兄此话羞煞我也,我不过是遇到一些机缘罢了。” 此时,一旁的楚仇光饶有兴趣地看向几人道:“没想到,你竟然与见微相识。” 第65章 地下宫殿 闻言, 亓砚卿转眸看向楚仇光。 只见此刻,楚仇光与顾见微站的非常近,看起样子应当是旧识。 也是, 若不是故交的话,那顾见微也不可能拉着这楚仇光一路逃命。 顾见微这才说道:“这位是我的义父,若不是他老人家的话,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着,顾见微转身看向楚仇光道:“义父,这两位乃是我的故友,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此话一出, 亓砚卿与楚仇光对视一眼, 都未开口。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互相算计, 互相陷害,结果,却不想竟是如此。 半晌,楚仇光先开口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在它靠近我时, 我感觉浑身血脉都在翻腾。” “那圆球是水灵放出来的小毒物。”提起此事,顾见微脸色有些不好道, “那水灵便是十大毒物排名第五的毒物。这里原先的守护兽乃是金沙羽惑,但是,在那水灵进入此地之后, 就直接将此地占据了。” 听到此话, 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 这十大毒物,他在这毒沙王的宝藏当中竟然能遇到两个? 顾见微叹了口气道:“那水灵的修为极为强悍, 别说是他, 就连他放出的小毒物我都不是其对手。但好在我发现那九曲花的粉末可以震退那些小毒物, 这段时日便是靠着这个活下来的。” 闻言, 楚仇光双眼微眯道:“你身上可还有那九曲花的粉末?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水灵。” 听到这话,顾见微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楚仇光道:“义父,我只知晓这九曲花的粉末对小毒物有用,但并不知道它是否对水灵有用。” 楚仇光颔首,随即直接朝着洞穴之外走去,在路过亓砚卿之时,还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 直到楚仇光远去之后,顾见微才说道:“星瑾,你与我义父如何相识的?” 闻言,亓砚卿看着自己手腕消失的红色镯子,随即抬眸看向顾见微道:“只是有缘罢了。” 他自然不能将自己行骗的事情言明。 “那的确是有缘。”顾见微不疑有他,继续道,“在这处秘境当真是让人恼怒,有那水灵在,我根本无法拿到宝藏,而且,又无法离开此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若不是因为他遇到白钰的话,他也不可能知晓放弃宝藏的办法。 “你们两人这些年过的倒是不错。”顾见微看着亓砚卿与云龛道。 当初他与这两人相识之时,这两人的修为都在他之下。 数年不见,这星瑾已是元婴,而那印子泠的修为则是高深莫测。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这多年过去,再遇故友,总是不同的。 “见微兄,这些年如何?可寻到黄闲了?”亓砚卿看向顾见微道。 那顾见微与黄闲关系甚好,既然这顾见微选择进入名古战场,那黄闲应当也跟随进入了才是。 提及此事,顾见微脸色有些不好,随即说道:“这名古战场皆是黄沙弥漫,想要寻到一个人何其之难,不过,进入这名古战场不过百年,总归有再见的一日的。” 亓砚卿听到这话,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在名古战场这种地方,能与心意相通之人一同度过当真是不易。 见此,云龛伸手抓住亓砚卿的手。 正在这时,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三人同时转眸看向外面。 顾见微猛地站起身道:“应当是义父,那水灵的实力强悍,义父若是贸然行动的话,怕是讨不到好处。” 眼见那顾见微就要出去,亓砚卿伸手将顾见微拦住道:“你将你身上的九曲花粉末给了你义父,你如今出去与送死有何不同?” “可……” “见微兄莫急。”亓砚卿将怀中的奇沙举了起来道,“那小毒物很是畏惧这奇沙,所以,我代你出去探探情况。” 顾见微眉头紧皱道:“星瑾,此事不可。” 虽说星瑾怀中这奇沙对小毒物的确有震慑作用,但是,若是与那水灵对上,那小毒物便是成千上万,仅是凭着这一只奇沙绝对护不住的。 亓砚卿自是看出这顾见微是在担忧他,于是轻笑一声道:“见微兄,我自有办法,你就在此处等我。” 听到这话,顾见微也不好在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出去帮不上什么忙,也知道星瑾这般说,那定是有办法。 但是,如此麻烦星瑾,当真难为情。 亓砚卿见此,伸手拍了拍顾见微的肩膀直接转身出去。 而在他起身之时,云龛同样起身,跟随在亓砚卿身后。 见此,顾见微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这两位能走到这种地步,自然是有他们的办法的,所以,他现在还是相信这两位吧! 与此同时,洞穴之外,亓砚卿抬眸看向一处道:“我能觉察出那处的毒气很重,那水灵应当是在那处。” “你想要见那水灵?”云龛道。 “是,我想要见那水灵。”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眸中皆是坚定。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当去见那水灵。 “那就去,有我在。”云龛并未迟疑,直接说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不禁笑了笑。 虽说,他这一路上遇到的灵植多数都对他极好,但是,他也知晓灵植之间的关系一般。 很多时候,灵植之间的关系更是互相吞噬。 所以,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贸然去见那水灵会是什么下场。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若是此行不去的话,日后定是要后悔的。 此行凶险,云龛愿意陪他,他自然是欣喜的。 “砚卿,走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牵住云龛的手,一同朝着那方位走去。 许是因为楚仇光将所有小毒物全部吸引去了,他们这一路上几乎是一个小毒物都没有遇到。 待到亓砚卿赶到自己所感应之地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在他山谷当中有一棵高达百丈的古树,在那古树之上则是攀着许多的藤蔓。 而那藤蔓之上则是长着许多奇怪的花苞,而那花苞当中便是他们看到的那些小毒物。 这藤身难道就是水灵?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粉色的小毒物慢悠悠地飘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小毒物飘到他面前之后,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中传了过来:“星天菇,我知道你过来了,你快些下来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看向那粉色的小毒物。 小毒物见亓砚卿看它,直接凑到亓砚卿的手边蹭了蹭。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将小毒物捧在手中道:“你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小毒物直接在亓砚卿手掌心跳了跳。 而在小毒物跳动之时,就见更多的小毒物朝着他们飘了过来,在飘到他面前之后,那些小毒物直接聚在一起。 “它好像是想要我们上去?”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 随后,直接拉着云龛的手,一起踩到那些小毒物身上。 这修士到了元婴境界便可踏空而行,他们本可直接走到那山谷之下,但见小毒物如此,他们自然不好辜负小毒物的好意。 那些小毒物将他们送到山谷下的那棵古树面前后,就直接散开。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那棵古树。 他所感受到的毒气便是从这古树身上传来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猛地转过身,只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穿着一身粉绿色的长袍,看上去格外耀眼。 而更耀眼的是,少年一头墨蓝色的拖地长发,以及一红一绿的桃花眼。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他觉得收回说零央看上去就不像是修士的话,送给眼前这位更合适。 他们灵植之间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但是,一般正常的修士是感觉不到的。 所以,他们大多的灵植行走修仙界,还是会以正常修士状态出现的。 但是,在其中也有极少数的灵植很是任性,行走在修真界,总是一副恨不得告知所有人自己就是灵植的样子。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星天,你混得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沦落到与修士结契的地步了?” 闻言,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道:“我们结契自然是因为我们……” “好了,不用说了,肯定是因为这修士蛊惑你!” “并不是,我们是……” “他肯定是在你一出世就将你待在身边了!”少年义正辞严道,“要不然,我们灵植一族怎么可能和修士混在一起!” 听到这话,亓砚卿的神情一时间有些古怪。 他这少年的话有些奇怪,但事实好像又的确如此。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星瑾。” “你唤我瑶生就可以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瑶生话锋一转道:“身为一个灵植,还是少于修士在一起为妙。” “我们已经并魂了。” “你别怕,我有办法将并魂毁掉。”瑶生凑到亓砚卿面前道,“那些修士心机最是深沉,你不可轻易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闻言,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随即转眸看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云龛。 这瑶生性子还当真是潇洒不羁,这就算是说他人坏话,也要背着别人吧! 这就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 眼见那瑶生还要继续说下去,亓砚卿连忙说道:“我此行而来是为了那毒沙王的宝藏。” “为了那东西?”瑶生一挥手,将一个玉匣甩到亓砚卿怀中道,“你要是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这瑶生的动作实在干脆,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道:“我听他人说,你并不是此处的守护者?” 若是这瑶生不是毒沙王宝藏的守护者的话,那么瑶生应当也是为了毒沙王的宝藏来的,那为何要这么轻易给他? 瑶生倒是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我先前得罪了久璃,他要弄死我,我就躲到名古战场了。结果我前脚刚跑进名古战场,那久璃后脚就追过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的话,我早就死在那久璃手中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片刻。 他向来都是听老师得罪人,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得罪老师的。 许是因为亓砚卿目光并未遮掩,那瑶生哼了一声道:“那久璃追着我满名古战场揍,我别无它法就只能躲到了毒沙王的宝藏当中了,在这里占地为王总比被他出去揍强。” 要是这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只有拿着毒沙王的宝藏离开这个秘境之后,这秘境中的妖兽才可离开这毒沙王的宝藏。 若是拿着宝藏一起不出去的话,那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你将这宝藏交予我……” “我刚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和久璃有关系。”瑶生理直气壮道,“你修了他的功法,应该是他的弟子吧,我这都帮了你,他要是再揍我就说不过去了吧!” 闻言,亓砚卿轻抿了一下嘴唇。 老师虽然对他极好,但是,他的面子好似没有这么大。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一声道:“你到底如何得罪老师了?” 提及此事,瑶生一脸委屈道:“先前他还是合体境时,青提一直追着他,我以为那青提喜欢他,就给青提报了几次他的位置。这后来久璃修至金仙之后,闲着没事就揍青提一顿,有一次那青提被揍的直接把我报点的事情说出来了,然后,久璃就来揍我的。” 说到这里,瑶生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又怪不得我,那青提日日追着他跑,我只是想,万一他们两人要是互生爱慕之心呢!” 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瑶生的揍是真该啊! 这要是换到他的身上,就是青纣一直追着他跑,他这好不容易逃过了,结果,零央将他的位置报给青纣了。 这就算是换了他,也定是要生气的。 “算了,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久璃应该不记得了。”瑶生哼了一声道,“再说,我又帮了他的弟子,他要是在和我生气,我就喊风司一起揍他。” 亓砚卿咳嗽了两声道:“你可曾见到一个修士?” 他与这瑶生聊上这么长时间,他都要忘了自己是为了那楚仇光而来的。 他若是再不回去,那顾见微怕是都要追出来了。 “你说那修士啊!”瑶生拍了拍手,就见几根藤蔓伸了出来,而在那藤蔓当中捆着的人正是陷入昏厥当中楚仇光。 只不过,此时的楚仇光脸色极为难看。 “星瑾,你给他喂了一滴血啊!”瑶生饶有兴趣地走到楚仇光身旁道,“本身我只高他一成修为,但因为有你血的加成,我直接将那毒诱发了,他此刻应当是陷入幻境当中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长眉一挑道:“可会影响其性命?” “若是我不下毒手的,不会影响。”瑶生眨了眨眼睛道,“他大约是要做一段时间的噩梦了,而且还无法挣脱。” 此话一出,亓砚卿轻哼一声,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救了。 虽说他与顾见微是友人,但是,这楚仇光要害云龛的仇,他还没有报呢! 见亓砚卿如此,瑶生双眼微眯了一下,这星天菇有意思,亦正亦邪的。 亓砚卿见瑶生盯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瑶生,那两面蛊已经出世了,而且,我在进入这名古战场前,我们已经找到魂殿所在了。” 此话一出,瑶生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道:“你说什么?” 亓砚卿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灵植一族本就与那两面蛊有仇,之前遇到零央之时,零央的修为只比他高上一些,在这些事情上面也是别无它法。 但是,这瑶生却至少为化神境。 所以,这件事还是要告知瑶生。 毕竟,他们这边人越多对他们越是有利。 瑶生在听清楚亓砚卿的话后,没忍住骂了几句街:“这该死的两面蛊,好不容易过几年好日子又出来搅局,他怎么还不死呢!” 话音落下,瑶生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亓砚卿道:“既然如此,我便返回万灵大世界了,你应当是以令牌的方式进入名古战场的,你这些时日抓紧时间修行。” 见瑶生神情严肃,亓砚卿颔首道:“我明白,我到这名古战场就是为了修行而来。” “希望我们再见面之时,你的修为会更强悍。”瑶生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这是我们九族的使命,更是百族的宿命,逃不掉的。” 说着,瑶生轻笑一声道:“你到这名古战场,应当也看到这名古战场黄沙弥漫的样子了。” 亓砚卿道:“是。” “在两面蛊未进入此地之时,这里也是鸟语花香。”瑶生冷哼一声道,“那两面蛊是个祸害,你尚且年幼,那两面蛊还会继续蛊惑你,凡是他说的话,你全部都不要信。” 他本身就与那两面蛊交过手了,两面蛊所说之话他自是不信的。 但是,瑶生说起这个,亓砚卿忽然想起零央,于是说道:“瑶生,我在毒沙王的宝藏当中遇见了零央,零央是清翠一族的,他出世之后便一直待在这毒沙王的宝藏当中。” “我知晓你的意思了。”瑶生轻轻挥了挥手,古树以及之上的藤蔓全部消失,“我在离开之时会将那零央带走的。” 说罢,瑶生回眸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万事小心。”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瑶生身影直接消失。 见此,亓砚卿心头不禁一紧。 他这些年一直在名古战场当中不断闯荡,若不是遇见这瑶生,连他自己都险些要忘记外面还有两面蛊和红煞仙姑在等着他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并不动作,任由云龛将他抱在怀中。 亓砚卿转身抱着云龛,随后说道:“云龛,我们会战胜魂殿与两面蛊的。” 他们会战胜的,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会的。”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了一声。 虽是云龛的语气很是平淡,但是,他从中听出了云龛的决心。 半晌,亓砚卿松开云龛,从星悟当中取出一个玉匣,又将抱着幼狼的兔子召唤了出来。 “兔子,玉匣。” 兔子点了点头,变为原形将他肚子中的玉匣吐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道:“如今这三个玉匣已经集齐,要如何才能聚成离开的钥匙?” 当时,云龛来救他,应当就是用了这钥匙来锁定他的位置。 云龛道:“将你的精血滴在三个玉匣之上。” 闻言,亓砚卿挤出三滴精血滴在玉匣之上,随即,便见三个玉匣之上皆是冒出一团白光。 伴随着那三团白光聚在一起,一把模样有些古朴的钥匙浮在空中。 见此,亓砚卿握住那把钥匙。 在他握住钥匙的瞬间,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串字。 “毒沙之钥,一共有两种用法。 将真气注入进去,就可打开离开之门。 将神识注入进去,就可打开与你亲切之人所在秘境的门。 但是,此钥匙只能在你夺得所在秘境的宝藏才可使用。” 见此,亓砚卿将钥匙与玉匣一同放入星悟当中。 随即抬眸看向云龛道:“有了这钥匙,倒是可以无惧了。” 有了这毒沙之钥,他们想要离开这毒沙王的宝藏就可以直接离开。 若是不想离开,倒是可以继续去寻其他的宝藏。 “嗷嗷嗷” 正在亓砚卿看向云龛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他转眸看去,只见兔子将幼狼放在一边,现在正在踹那奇沙。 那奇沙不是兔子的对手,被揍得不断发出惨叫声。 见此,亓砚卿有些不忍心道:“兔子,他……” 听到这话,兔子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道:“主人,我帮你养小狼,这怪物就想代替我的位置。” 闻言,亓砚卿缓缓转过头,不去看奇沙。 应当是这些时日奇沙一直与他待在一起,身上便沾染了他的气息。 兔子这段时日一直在照顾幼狼,自然没有留意到,这如今留意到,这奇沙自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亓砚卿听着身后的惨叫声弱了下去,这才转身道:“好了,兔子。” 听到这话,兔子化为人形一脸委屈巴巴地将一旁的幼狼抱起来道:“那主人我就回去照顾幼狼了,你一定要小心啊!” 闻言,亓砚卿只觉更是心虚了,直接挥手将兔子收了回去,这才低头看向那奇沙。 只见那奇沙的头顶之上被敲出一圈包,看上去就很是疼。 见兔子已经走了,奇沙直接扑倒亓砚卿的怀中,发出一种很是委屈的叫声。 亓砚卿只得伸手拍了拍奇沙的后背。 好在这奇沙就只是头顶起了一圈包,但是,并未伤其筋骨。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阵破空声。 转身看去,只见来人正是顾见微。 顾见微落地的瞬间,直接奔着楚仇光所在位置扑去,在查看完楚仇光的状态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义父的情况好生奇怪。 这体内的真气到处游走,分明是走火入魔之象,但是,却又并未走火入魔。 见此,亓砚卿上前一步道:“见微兄,你莫要焦急,前辈并未出事。” 顾见微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这是何因?” “那水灵前辈与前辈不对付,给前辈下了一个毒,但是,水灵前辈说这种毒并不致命,过段时间便可痊愈。”亓砚卿并未提及自己道。 顾见微深吸了一口气,背起倒在地上的楚仇光道:“那宝藏你们应当已经拿到手中了,那我们就此别过,我先行离开一步,黄闲还在这秘境当中,我不能就这么离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宝藏在他手中,若是他先行离开的话,这个秘境便直接会从毒沙王的宝藏当中脱离。 那还未出去的顾见微与楚仇光,也会连同秘境一起离开毒沙王的宝藏。 若是黄闲不在的话,这顾见微应当会带着楚仇光一起离开,但是,黄闲还在,这顾见微自然不会这么离去。 在顾见微远去之后,亓砚卿才转眸看向云龛道:“云龛,我们可要继续?” 闻言,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可。” 听到这话,亓砚卿笑了笑。 云龛的想法与他相同,这毒沙王的宝藏的考验虽然乱七八糟的,但是,也的确是磨炼的好地方。 . 在阴暗的地下宫殿当中,就见无数白袍女尸被悬挂在殿上,而在女尸的 那棺椁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一个铜铃。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当时,在顾见微和楚仇光离开之后,他与云龛便进入了树洞当中,等在睁开眼时,就已经到了这地下宫殿当中。 正在此时,一阵阴风吹来。 亓砚卿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他踏入修行之道已久本来不该畏惧这些,奈何,他小时候家里穷,爷爷病逝之后便葬在了坟堆当中。 他当时还未去天缘山之时,去看爷爷,就要跨过无数的坟墓。 有一日夜里去看爷爷,就感觉有人不断在他耳边吹冷风,他被吓得直接跑回家中,夜间还起了高烧。 虽说,现在想起,应当就是小鬼问路。 但是,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正在这时,就听宫殿当中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亓砚卿瞳孔地震,看向宫殿。 他在进入这宫殿之时,就以神识扫过这宫殿了,他并未在这宫殿当中发现任何生灵。 这咔嚓声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还不等他弄清楚那咔嚓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就又听到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这刺啦声应当是用指甲挠东西的声音。 思绪至此,亓砚卿猛地转头看向那棺椁。 正在这时,那刺啦声再次从棺椁当中传来。 “这棺椁里面有东西?”亓砚卿有些疑惑道,“但是,我并未感受到生机,也并未感受到真气波动,难道是傀儡?” 云龛不语,直接拔剑挡在亓砚卿面前。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四周。 这宫殿应当与他们之前进入过的黄沙蛊殿是一样的,必须要将守殿的东西弄死,才能从殿中出去。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云龛,可要开馆?” 云龛道:“可。” 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行至那棺椁前,直接挥掌将那棺椁盖拍开。 伴随着一阵巨响和几声铃铛声,那棺椁盖直接掉落在地上。 随即,就见一个人从棺中站了起来。 那人身披一身黄金战甲,整张脸也被头盔挡住,使其只能看到那人的半张脸。 随即那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亮起一道绿光,弯腰捡起一把重剑直接从棺椁当中跳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盔甲人好生奇怪。 观其样子并不是傀儡,但是,这盔甲人体内并无元神也并无魂魄,甚至连真气都没有,为何能站起作战? 思绪落下之时,那盔甲人已经到了眼前,亓砚卿伸手挡住云龛,直接一掌拍在那盔甲人的身上。 一掌拍下,那盔甲人直接被击飞出去十几步,但盔甲人站稳之后再次朝他们冲来。 亓砚卿直接落到盔甲人的肩上,随即直接一式千斤坠。 而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千斤坠在盔甲人身上并未起到作用,反而更使那盔甲人愤怒。 见此,亓砚卿直接一脚将那盔甲人踹飞出去。 这盔甲人好生奇怪,他一掌用了三成真气,千斤坠用了四成真气,都未使其损伤。 这明明体内未有任何真气波动,如何能抵挡元婴修士的攻击? 这东西应当也是那毒沙王弄出来的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余光瞥见盔甲人身后的棺椁,于是道:“云龛,你拦住他。”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云龛直接提剑朝着盔甲人劈去。 而令他有些惊异的是,那原本只能堪堪挡住他进攻的盔甲人,竟也挡住了云龛的攻势。 这东西果然有古怪。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接落到那棺椁当中。 而见他如此,那盔甲人直接扭转方向朝他所在之地劈来。 不过,还不等他到亓砚卿面前,就直接被云龛踹飞出去。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棺椁。 这棺椁是用一种石头雕刻而成的,而此时正棺椁当中并未有任何东西。 这不对,肯定有东西。 当初,在黄沙蛊殿当中那墙角就有刻字。 他在进入这宫殿后,就以神识将整个宫殿全部扫了一遍,他能确定这整个宫殿当中都没有刻字,甚至连一个刻痕都没有。 那唯一能刻字的地方就只剩棺椁里面了。 亓砚卿仔细将棺椁内看了一圈,发觉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于是,起身看向那被云龛拍飞的棺盖,那棺盖上面也是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棺椁和棺椁盖上什么都没有,那合上这棺椁会不会看到什么? 想到这里,亓砚卿接自己的想法传言给云龛后,随即唤出两根菌丝将掉落在地上的棺椁盖,放回到棺椁上。 因为这棺椁并不算太大的原因,亓砚卿将棺椁盖盖上,自己便只能躺在棺椁当中。 而在他彻底将棺椁盖盖上后,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叹了一口气,随即,就见那棺椁盖上有许多刻痕亮了起来,而那些刻痕似乎组成了一个故事。 那故事说,曾经有一个修士在历经各种折磨后,终于修至巅峰,可在于另外一个修士对阵之时身受重伤。 他知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但是,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境,又将许多小型秘境拉入其中,在这些小型秘境当中放入自己的宝藏。 在做完这一切后,那修士在合上了双眼。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这刻画应当描述的是毒沙王。 他先前便觉得这毒沙王的修为很是强悍,但是,真当看了这刻画,内心中的震撼便更是强烈。 这每一方秘境都算是一方小世界,这毒沙王竟然能将其他的秘境拉入他的秘境当中,让那些秘境中的妖兽灵植为其守护他的宝藏。 若不是他当真进入过这毒沙王的宝藏,定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微微皱眉,这毒沙王的故事他早已知晓,但是,与这棺椁与盔甲人又有何干? 许是察觉到他的所想,那棺盖上面的刻痕再次发生变化,而这次的故事则是另外一个人。 这故事当中的修士曾被毒沙王所救,所以,一直追随着毒沙王,在毒沙王重伤之后他悲痛欲绝,所以他想为毒沙王镇守宝藏。 但是,毒沙王并不同意,于是,他便修了一种邪术,将自己的元神融与骨血当中,将自己炼制成一个有生命的傀儡。 这种邪术很是神奇,在成为这种傀儡之后,其修为并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受敌人的修为的影响。 敌人的修为越强,这傀儡的作战能力就越强。 在一开始那傀儡还有自己的意识,他想等着毒沙王的归来,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傀儡的意识逐渐消失。 他怕自己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之后会只知道杀戮,于是以棺椁之力以及四个九震青铜铃,将自己镇压在棺椁当中。 一旦脱离棺椁,被镇压下去的真气就会逐渐恢复。 看到这里,亓砚卿内心不禁有些惊愕,竟是如此吗? 这盔甲人对那毒沙王还真是忠心耿耿。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一阵异响,随即就见一双手从棺椁盖中伸了出来,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第66章 这宫殿好像活了 见此, 亓砚卿抬手就是一掌,而令他有些惊异的是,他的真气打在棺椁盖之上就好像打在空气上一般。 不过, 也对。 若是这棺椁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话,怕是也不能将盔甲人镇压在这里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他刚才也看到了,为了防止不知此事的人将这盔甲人救出来,所以,盔甲人在打造这棺椁之时用了一种特殊的灵宝。 这在棺椁当中发出的任何声音,外面都不会听见。 而且, 这棺椁隔绝所有神识和传言。 思绪至此, 亓砚卿垂眸看向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直接唤出无数菌丝直接插入那双手当中。 在他菌丝进入那双手的瞬间,那双手直接消失。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虽说这棺椁里面挺舒服的,不过, 他对于这棺椁并没有兴趣,他还是对外面的世界更感兴趣。 而且, 他能感觉出,伴随着时间流逝,他体内的真气一点点被压制下去, 约是再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应该就无法在动用真气了。 所以,现在他得想个办法让云龛将这棺椁盖打开。 虽说那刻画上面说这棺椁能隔绝所有神识传言和声音, 但应当还是有办法能传出声音的。 毕竟, 他们一开始便听到棺椁中传出刺啦的声音。 亓砚卿环视一圈, 就见那棺椁盖的侧面有一圈抓痕。 这能将这石头都抓住抓痕, 看来这盔甲人被困于棺椁当中之时很是绝望。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自己的手放于那抓痕之时,一瞬,一股冲天的恨意直接涌入他的神识当中。 察觉此事,亓砚卿微微皱眉。 按常理来说,这盔甲人是自愿将自己镇压在棺椁当中的,他是后来失去意识之后才想出去的。 这已经失去所有意识的人,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吗?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当务之急,还是自己先出去。 亓砚卿伸手在棺椁盖的边缘抓了一下,一瞬,便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还不等他抓第二下,就听“砰”的一声,那棺椁盖直接消失。 随即,就见一双手伸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直接落到了地上。 亓砚卿抬眸看向同云龛说话,就见云龛原本无波的双眸当中染上了一丝怒气。 云龛现在似乎很生气。 意识到这点后,亓砚卿伸手抓住云龛的胳膊道:“莫恼,我也不是故意的。” 云龛不语,只是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脖子。 在云龛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时,他这时才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该死,定是因为那双手的缘故。 若是不受伤的话,他还可以说自己未出什么大事,这如此明显的伤痕,让他如何狡辩? 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云龛伸手在亓砚卿额头上轻敲了一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罐,为亓砚卿涂药。 那冰凉的指尖上带着温热的药膏,使得亓砚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药膏他也是认识的,这种药膏效用很好,但是极为冰凉,若是想舒服一些的话,则是需要以真气渡入其中将其温热一下。 想到这里,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即便云龛生他的气了,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格外的细心。 直到云龛涂好药将药罐收回去后,亓砚卿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宫殿当中还有一个盔甲人来着。 先前那盔甲人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缠着他们,怎么这时候竟会放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安宁?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到一阵异响传来。 他转眸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就见在不远处那盔甲人的半身已经陷入墙面,他此时正在不断地挣扎,想要从墙面中挣扎出来。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云龛。 云龛与人动手向来不会如此,今日这应当是动了极大的怒气才会如此。 这怒气应当是他惹来的。 意识到这点后,亓砚卿咳嗽两声,伸手抓住云龛的手道:“云龛,莫恼,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太大意了。”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云龛这话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太大意,若不是云龛就在外面,而且时刻留意棺椁的话,他怕是要被困死在棺椁当中了。 亓砚卿咳嗽一声,将他刚才所看见的一切告知云龛,随即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那盔甲人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而且,更令他奇怪的是,那掐他脖子的手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盔甲人一直与云龛纠缠在一起,压根没有时间对他动手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头看向棺椁上面悬挂的女尸,难道是这些女尸动的手吗? 正在这时,就听哐当一声。 亓砚卿转身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地,只见那盔甲人已经从墙里钻了出来,而此刻这盔甲人身上则是传来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他记得那棺椁上面的刻画说过,一旦脱离棺椁的镇压,这盔甲人被镇压的真气会逐渐恢复。 现在这盔甲人就已经很难缠了,若是等到这盔甲人的真气恢复,他们怕是更难对付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云龛,看来咱们开馆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咱们现在要将这盔甲人放入那棺椁当中。” 闻言,云龛上前一步,直接将冲过来的盔甲人踹开,随即,直接一剑冲着盔甲人劈出。 盔甲人身形一顿刚准备还手,却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许多七彩的线缠到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他如同提线傀儡一般,身体再不受自己的控制。 见此,亓砚卿一刻不停,直接将那盔甲人甩到棺椁当中,随即又唤出几根菌丝将一旁的棺椁盖盖上。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这样可是可以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听到棺椁当中再次传来一阵“刺啦”的声音。 不过,这次他与云龛谁都不会在将那棺椁打开。 “云龛,我觉得此事没有按这么简单。”亓砚卿盯着棺椁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开始看到那盔甲人之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在他们将那盔甲人关入棺椁之中后,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而这种不好的预感并不是盔甲人带给他的,而是,这个宫殿带来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伴随那颤抖声而来的则是一种极为尖锐的声波。 亓砚卿直接以真气将耳朵封住,随即,以神识扫过整座宫殿。 而在他神识扫过宫殿的瞬间,亓砚卿瞬间愣住。 他先前在进入这宫殿之时,就曾以神识扫过这座宫殿,当时他并未从这宫殿当中感受到任何生灵。 而现在这宫殿当中全部都是生机。 这宫殿好像活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闪身挡在亓砚卿面前,抬眸看向四周。 正在这时,亓砚卿感知到脚下的颤动停止,挥手将封住耳朵的真气打散。 在那颤动和声波传来之后,他似乎能听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那声音似乎就是这宫殿传来的。 亓砚卿下意识朝着云龛所在之地靠近一步。 这宫殿究竟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就听他们头顶传来几道有些癫狂的笑声。 亓砚卿抬头望去,只见那笑声便是棺椁上面的女尸传出来的。 那女尸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亓砚卿。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发现那女尸的双眼全部被挖去,就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而令他有些惊愕的是,那女尸也不知被挂在这里多长时间了,那两个血窟窿当中竟然还能渗出血来。 女尸的血顺着她们的脸颊一点点滑落,直接滴落到棺椁之上。 而在她的血滴在棺椁上的瞬间,那棺椁瞬间开始颤动起来。 见此,亓砚卿自然看出那棺椁不能碰到血,便道:“云龛,那棺椁不能沾血。”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直接挥剑将悬挂那些女尸的丝线全部斩断,又将那些女尸全部踹了出去。 可就在云龛将那些女尸踹开的瞬间,那女尸直接瞬移到云龛面前,直接对着云龛抓了过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一缩,挥手便是一道曜尘斩。 可让他意外的是无论他们如何进攻,都无法伤及女尸的身体,而女尸则是一直不断地朝他们进攻。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和云龛被那些女尸逼到棺椁之上。 亓砚卿看着正在朝他们逼近的女尸,不禁苦笑一声道:“云龛,我小时候曾经听我爷爷说过,在凡世间会有诈尸一说,你说她们算不算诈尸?” “诈尸应当是魂魄仍在,因为怨气不能离体才会如此。”云龛道,“这些尸体当真早已没有魂魄,自然算不得诈尸,应当是某种功法。” 听到这话,亓砚卿没忍住笑了笑道:“云龛,你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严肃。” 他与云龛说这些分明只是打趣,但他没想到,云龛竟然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女尸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拉着云龛的手直接一个转身,一脚将那女尸踹了出去。 这些女尸与这棺椁当中的盔甲人有些相似,打不倒打不死,但是,这些女尸要比那盔甲人缠上得多,而且,数量也要远在盔甲人之上。 “云龛,这些女尸与盔甲人还是有些相似的,所以,我们将这些女尸关在棺椁当中,应当也可以将其镇压。”说着,亓砚卿将靠过来的女尸踹出去道,“不过,这里有十八具女尸,你说,这棺椁当中装得下吗?” 这话说完,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将另外一个女尸踹出去。 这怎么可能装得下! 这棺椁的大小也只能装下一个盔甲人。 思绪至此,就见一个女尸直接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而亓砚卿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女尸的手上。 只见那女尸的双手上全部都是黑色的穿透伤,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得一般。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他刚才在棺椁当中的时候便伤了一双手。 那也就是说,他的毒是对这些女尸奏效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手直接将手掌割破,将血溅到那些女尸身上。 在他血落到女尸身上的瞬间,女尸直接倒地痛苦地挣扎起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这手掌的伤口刚痊愈没多久便再次被他割破,看来,有机会的话,他定是要将自己的血存下来。 这一次次的割伤,也的确麻烦。 不等他思绪落下,就感觉脚底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即,整个地面除却棺椁所在之地,全部掉落下去。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他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之强了。 就在这时,便听一声吼叫,随即就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地下冲了上来。 在看到那东西的模样之后,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那冲上来的东西,看其身形像是一条巨蟒,但是它浑身却长着黑色的鳞片,在其头顶还长着一根巨大的角。 那东西仅仅是一个头,就足有三丈,其身长就更不可想象。 那东西垂头看了亓砚卿和云龛一眼,随即吐出蛇信,直接用自己的身子将棺椁所在之地缠住。 亓砚卿瞳孔微颤,他看不穿这东西的修为,也看不出这东西身上的灵气波动。 这东西应当也是毒沙王养的异兽? “云龛,这家伙的实力……” “在我之上。” 听到这话,亓砚卿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手中虽然有离开的阵法,但是,离开之时身边不能有任何东西打扰。 要不,那未成形的阵法便会直接消散。 现在有这东西在,他根本就不可能将那阵法打出。 在就在这时,那异兽对着他们吐了吐蛇信,直接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云龛直接挥剑冲着那异兽劈去。 在剑与异兽相撞的瞬间,异兽像是被惹怒了一般,猛地甩动头直接将云龛甩了出去。 亓砚卿见此,唤出上千根菌丝试图拉住那异兽。 但是,在他的菌丝靠近异兽的瞬间,一阵钻心刻骨的疼痛直接顺着菌丝席卷亓砚卿的全身。 亓砚卿瞬间打了一个寒颤,抬眸看向那异兽。 这种疼痛,他上次感受到还是触及天冥石之时。 这异兽难不成与那天冥石有关? 而此时,那异兽就好像是被两人惹怒一般,张嘴发出一声怒吼,随后直接朝着他们所在之地撞来。 这宫殿当中本就只剩下棺椁一处,如今被异兽一撞,整个宫殿可谓是一处落脚之地都没有了。 亓砚卿与云龛被逼无奈,只能分别落在宫殿两边残余的石块之上。 他们一开始本想虚空而行与异兽对战,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宫殿之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们一样。 只要他们虚空而行,就会直接往下坠。 他们也只能如此稳住身形。 但那异兽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直接张嘴朝着亓砚卿咬来。 见此,亓砚卿直接唤出一根菌丝捆住异兽头顶的角将自己甩到异兽的头顶之上。 那异兽似乎是被亓砚卿这番动作惹怒了,开始疯狂地摆动起身子,直接用头朝着宫殿两边的墙上撞去。 亓砚卿只得化身成蘑菇,直接落到异兽独角的缝隙当中。 他在此站着,除非异兽将独角撞断,否则根本无法伤到他。 在连撞十几次后,那异兽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不在撞击,而是直接朝着宫殿 那异兽的动作本身就快,亓砚卿自是躲闪不及,只能与异兽一同冲向 还不等他看清楚下方究竟是什么,便觉一股极强的威压席卷他的全身。 他甚至都没看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便直接陷入了昏厥当中。 . “咳咳” 也不知多了多久,亓砚卿只觉胸腔一阵疼痛,便不受控的剧烈咳嗽起来。 半晌,他这才反应过来,挣扎地睁开双眼。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入眼的便是一个棺椁。 他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正趴在棺椁之上,而他的菌丝还将自己与棺椁紧紧地捆在一起。 见此,亓砚卿连忙收回菌丝,坐起身。 直到此时,他这才发觉,他如今与棺椁一同飘在一处通道的暗河当中。 发觉此事后,亓砚卿双眸微眯。 他记得当时在感受到一阵极强的威压之后就昏了过去,随后,在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落到一处河流当中。 那河流的速度非常之快,他下意识地就用菌丝将自己与离他最近的东西捆了起来。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会是棺椁。 一时间,亓砚卿不禁有些头痛。 他此番行动实在太过于冲动了,他如今根本就不知自己在何处,更不知晓云龛现在在何处。 思绪至此,亓砚卿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忽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亮光,似乎是已经到了通道的出口。 在棺椁飘出通道之后,亓砚卿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那通道的末端是一处洞穴,在那洞穴之中长满了泛着蓝色光芒的花朵,而在角落当中那些花苞当中则是有一个黑黑的东西。 在亓砚卿看到那东西的瞬间,瞳孔瞬间放大。 他顾不上其他,直接跃到那花苞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将其放在花苞之上,随即将自己的真气注入进去。 而在他有些震惊的目光当中,他的真气尽数被那花苞当中的东西吞噬殆尽。 见此,亓砚卿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花苞当中的东西是天冥石! 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能感受到,这花在于天冥石相处当中没有任何不适,又或者说,这天冥石便是那花孕育出来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挥手便是一击镜花水月,但是,那人直接顶着镜花水月,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石壁之上。 亓砚卿瞳孔地震。 只见那掐着他脖子之人,长相十分妖艳,双眸呈蛇瞳之象,头顶长着一根黑色的独角。 这家伙便是先前那异兽? “小东西,你真有意思。”那人上下扫了亓砚卿一眼道,“你对我来说可是大补之物,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我当真是欣喜。” 说着,那人双眼微微眯起又道:“你说我是将你生吞了,还是拿去炼药?” 见亓砚卿不开口,那人又自说自话道:“你瞧你都化成人形了,拿去炼药定是痛得很。那我就将你绑起来,闲着没事割上两刀,这样我能吃上很久,你还能活命,你觉得成吗?”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人用另外一只手拽住亓砚卿的胳膊,直接张嘴咬了下去,在硬生生咬去亓砚卿胳膊上的一块肉后,那人一脸兴奋地嚼了两下将其吞进肚子当中。 几乎瞬间,亓砚卿只觉整条胳膊都痛地失去了知觉,那并不是纯粹被咬去一块肉的痛楚。 他强忍着痛意,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只见他胳膊上的伤口全部都是黑色的东西,那黑色的东西似乎在腐蚀着他的伤口,让他痛的不能自已。 见此,那人伸手挑起亓砚卿的下巴道:“啧啧,真是生得一张好脸,看得我格外心疼。”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人。 这家伙不对劲! 他就算是修为再低,那也是星天菇一族,这家伙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将他的肉吞了下去。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人挑了一下眉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名字是汀玄。” 汀玄? “那外面的剑修是你的姘头吧!”汀玄似笑非笑地看着亓砚卿道,“他见到你被我抓去,像是疯了一般要对我动手,只不过修为太弱了,都抵不过我的一掌,他如今已经死了,你不去陪他?” 云龛死了? 亓砚卿嘴唇都有些颤抖,直接骂了一句脏话。 他与云龛早已并魂,别说是云龛身消道亡,就算是他受了重伤,他也会知晓的。 他如今能感知到,云龛并未受重伤,但是,这汀玄说这话的话,他应当是见过云龛了。 “有意思,上一个骂我的人,早就魂飞魄散了。”汀玄并不动怒,松开掐着亓砚卿的脖子,将其甩在地上道,“小子,你行至修真界当中,你那些前辈没有告知与你,遇到你得罪不起的人,最后跪下求饶吗?” 闻言,亓砚卿坐起身仰着头看向汀玄道:“就算是我求饶又如何?你会放过我?” “放过你当然不可能了。”汀玄耸了耸肩膀道,“你听说过谁会放过到嘴边的食物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并不言语,只是抬头看向汀玄。 这家伙竟然能直接咬掉他的一块肉吃下去,他这一身的毒气怕是也伤不到这人。 见亓砚卿如此,汀玄蹲在亓砚卿面前道:“小子,你什么都不要怪,你就怪你自己生不逢时吧,你要是早生几百年,我自是伤不到你。奈何你刚出世才不到一百年,就算你是星天菇你也奈何不了我。”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颤。 若是这般说的话,这家伙的毒性应该在他之下。 “你也别猜我是谁了。”汀玄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我乃是十大毒物排名第七——蛇缠藤。”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神情。 在他印象当中,这灵植就是灵植的模样。 这蛇缠藤竟是蛇的模样,他当真是没有认出。 “小子,我瞧你这样子,其他灵植应当对你不错吧!”汀玄挑了一下眉毛道,“他们没有告诉你,我是灵植一族的异类,让你躲着我吗?” 这自然是没有的。 若是他知晓的话,怕是落到这殿中的一刻,就会选择放弃这个宝藏。 “对了,我都忘了你们星天菇一族没有传承记忆。”汀玄啧啧两声道,“你们星天菇一族千万年来就出世你一个族人,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你这一身血肉更吸引我的注意了。” 说着,汀玄抬起亓砚卿的胳膊,直接咬嘴再次咬了下去。 几乎一瞬,那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他先前还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痛,现在看来,应当是这汀玄在食他肉之时,瞬间将毒气注入他的体内,所以,他才会这般的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这才缓过神,他勉强睁开双眼,却觉得自己浑身已经使不出一丝气力了。 此刻,便听到汀玄在他耳边笑道:“你这小辈当真太有意思了,我当真是不忍心吃你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那被咬得已经露出白骨的胳膊。 这汀玄的不忍心,他当真是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汀玄单手支着头道:“小子,那两面蛊是不是出世了。” 闻言,亓砚卿猛地转头看向汀玄。 “你身上有两面蛊的气息,你们两个应当是一起出世的。”汀玄神情有些冷漠道,“若不是因为两面蛊出世的话,你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 那他还真是该谢谢那两面蛊。 “别说是我了,若不是因为两面蛊出世的话,你都没有办法活着站在我的面前。”汀玄冷哼一声道,“别说是其他人,就那久璃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们星天菇可是与圣天菇有世仇的,那圣天菇最是不满意你们星天菇的地位了。” 亓砚卿看着汀玄并未开口,他一开始就知晓老师最初是想吞噬他的,但到了后面却忽然作罢。 但是,听这汀玄的意思,他的性命似乎也很重要。 思绪至此,亓砚卿凝气化刃直接架到自己脖子上道:“你既然不想我活着,我也不想被你折磨,那我干脆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汀玄面容古怪地看着亓砚卿道:“你在威胁我?” 在汀玄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手中的气刃直接刺进脖子当中,血直接顺着亓砚卿的脖子向下滑去,很快便将他法衣浸透。 见此,汀玄双眼微眯,直接挥手将亓砚卿手中的气刃打散道:“都说你们星天菇一族脑子不好,一开始我还不信,如今我是真信了。” 亓砚卿自是察觉到这汀玄身上的杀气全部散去了,随即,靠着石壁盯着汀玄。 而此时,汀玄眸色沉了沉道:“你要是实在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 亓砚卿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开,将自己脖子露了出去,随即,冲着汀玄挑了挑下巴。 “小崽子,若不是两面蛊的原因,你当真以为你能在我面前放肆?”汀玄冷哼一声,一巴掌将亓砚卿的手拍掉,“你别以为你耍得那些小心机我看不出,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计较罢了。” “管用就可以了,其他的也不重要。”亓砚卿咳嗽两声,将自己衣领拉了下来。 他先前就觉得不对之处,就算是他当真是生了一张好脸,这灵植一族的前辈对他未免有些太好了。 这遇到汀玄之后,他才算是知晓了一些。 这些灵植前辈留他一命,虽然与各种机缘有关,但,大多数还是与那两面蛊有关。 他记得当时瑶生曾经说过,这是他们九族的宿命,所以,留着他的性命可能与封印那两面蛊有关。 “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你想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汀玄扫了亓砚卿一眼道,“你送我两口血肉,我还是可以给你几句答复的。” 亓砚卿苦笑两声,那这代价还真是惨重啊! “我想知道,你们留我一条性命,是为了封印两面蛊吗?” “你若是这般问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是的。”汀玄颔首道,“在封印两面蛊事情之上,需要星天菇、凤尾草、双生莲以及水灵在场。” 双生莲? 提及这双生莲,亓砚卿忽然想起他曾遇到的第五音和第五尚兄妹俩人。 于是说道:“你说的双生莲可是第五音和第五尚?” 此话一出,汀玄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道:“对,你见过他们了?” 闻言,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这四族当中,凤尾草一族族长风司,双生莲一族第五音和第五尚,水灵一族瑶生。 星天菇一族便是他。 他的实力在四族当中是最弱的,怪不得,那些灵植的前辈在看到他之时,都告诫他要快些修行。 “我想问,若是我死了怎么办?”亓砚卿抬眸看向汀玄道,“我的实力本就低微,我若是遇见第二个你,岂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少在这边试探我。”汀玄撇了撇嘴道,“你与其他灵植不都见过了吗,他们见你第一次没有动手,那自然就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汀玄。 这其他灵植他倒是不忧心,他就是怕这汀玄说着说着直接翻脸将他弄死。 “还有你也不用太看重你自己,就算你死了,其他五族出四族就可以顶替你的位置。”汀玄不屑地瞥了亓砚卿一眼道。 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轻吐出一口气。 若是这般说的话,他这条命应当是保住了。 这毕竟集齐四族远远比留他一命困难得多。 “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这样看来你们星天菇一族脑子当真不好。”汀玄后退一步道,“我当真怕急了,将你吞下去,我会被你影响到。” 闻言,亓砚卿并未还口,而是转身看向那蓝色的花道:“这些花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之前在汀玄身上就感受到天冥石的感觉,又在此处看到了这种花。 这汀玄应当对其知晓的。 “在这暗流之下有一扇虚空之门,这些花就是从虚空之门而出的。”汀玄伸手扶向一朵花道,“我发觉将这花与天冥石一起吞下之后,体内便会带着天冥之气,这种气可以用来护身。”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里竟然有一扇虚空之门?而且,这汀玄竟然找到了天冥石的用法? “不过,这天冥石吃多了也有坏处。” “什么坏处?” “容易走火入魔。” 闻言,亓砚卿颔首。 那这汀玄应当已经走火入魔了,他能看出这汀玄一开始是当真疯魔,这到后面咬掉他两块肉之后,情况反而是好上一些了。 “星天菇,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在骂我。”汀玄沉着一张脸道,“我就是将你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在知晓这汀玄天冥石吃多了之后,亓砚卿对其耐心也好上了一些,顺从地点了点头。 若是此处也有一扇虚空之门的话,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扇虚空之门还没有找到了。 正在这时,就见汀玄的脸色忽然沉了沉。 见此,亓砚卿道:“发生何事了?” 汀玄道:“你可还记得你那个姘头?” “究竟发生了何事?”亓砚卿脸色有些不好,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他看见你跳下来就想来救你,我将他拦住你。”汀玄一脸无辜道,“我告诉他,你在我的手上,他若是想救你的话,就去七尊金蛟那里将它的角割下来。” 七尊金蛟?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金蛟以数量为尊,这七尊金蛟若是换成修士的话,应当是合体修士。 云龛如今不过元婴九成,怎么可能会是这七尊金蛟的对手! “他在何处?” “与你何干,我观那剑修剑气纯粹,他与那七尊金蛟对上不一定会死。”汀玄托手道,“他们修士不是一向逆天而行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把拽住汀玄的衣领道:“我身上有联系久璃的办法,他若是出事的话,我就告诉久璃是你害我,随后在自戕。” 第67章 抱歉我来晚了 听到这话, 汀玄垂眸看向亓砚卿。 在看到亓砚卿双目中的怒火后才道:“你这星天菇当真有趣,你可知晓我的修为?” 见亓砚卿不语,汀玄才冷哼一声道:“我已是二转金仙, 你就算拿久璃来……” 话音未落,就见亓砚卿取出一个玉佩。 亓砚卿将玉佩递到汀玄的面前道:“老师奈何不了你,那风司呢!”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风司前辈乃是三转金仙,这汀玄为二转金仙,自然不是风司的对手。 见此,汀玄眉头皱了皱道:“那风司竟然将这玉佩送予你了?” 这灵植一族谁人不知那风司极为珍贵这玉佩, 如今, 那风司竟然将这玉佩送给这小子了? 这小子说他能联系上久璃他自是不信的, 但是,有这玉佩在,他定是能联系上风司的。 那风司本也是不讲理之人,若是当真惹怒了她, 那他怕是没一日好日子过了。 思绪至此,汀玄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 我就给那风司三分薄面,你想要见你那姘头,我就送你去见他。” 听到这话, 亓砚卿松了口气。 无论是老师也好, 还是风司前辈也好,这两位他都是联系不上的。 他搬出这两位也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但却不想, 这位竟然真会看在风司前辈的面子助他。 “我只管将你送过去, 至于你们两个是死是活就和我没有关系了。”说着, 汀玄按住亓砚卿的肩膀道,“你们这些排名高的灵植,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在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见自己在一处极为宽阔的宫殿当中。 而在宫殿当中,就见云龛正与一条金蛟对阵在一起。 如今云龛明显已经落入了下方,那金蛟有些像是在戏耍云龛。 见此,亓砚卿刚想上前,可还不等他动身,却直接被汀玄拽了回来。 亓砚卿回眸看向汀玄道:“你要做什么?” “你那姘头乃是元婴九成,那七尊金蛟则是七级妖兽,他们两个任何一个都能直接将你拍死。”汀玄皱着眉道,“你现在体内还有我下的毒,你的菌丝毒气以及真气都无法动用,你上去能做什么?” 亓砚卿自是知晓汀玄所说皆是事实,别说是真气,他被那汀玄咬了之后,他现在动弹一下都是很艰难。 但是,云龛是为了他才会与七尊金蛟对阵,这让他如何能够视若无睹? “我说了,你现在上去和送死没有两样。”汀玄道,“我现在是给风司面子和你好好说话,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我对你动手了!” “你将我身体里面的毒解了!” 若是他能动用毒气的话,应当能助云龛一臂之力。 “休想!”汀玄冷哼一声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我将你体内的毒解了,你也不是那七尊金蛟的对手,人家七尊金蛟吐出一口蛟息,你都能被喷成蘑菇渣。” “那是我的事情!”亓砚卿眼见那金蛟将云龛甩出去道,“我自是不会畏惧那金蛟的。” 先前这汀玄有一句话说得不错。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那他自然是要陪在云龛身边的。 听到这话,汀玄看了看亓砚卿又转眸看了看云龛道:“与其让你上去送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帮你那姘头。” 闻言,亓砚卿一愣,还未等他开口,便觉胸口一阵剧痛。 垂眸望去,只见一只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胸口痛得厉害,而他的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溢出。 他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唇边,这才发觉那不断从他嘴中溢出的东西是血。 他伸手想要擦去他嘴角的血,却发觉那血越溢越多,任他怎么擦都擦不尽。 亓砚卿抬眸看向汀玄,只见汀玄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随即一把抓住要摔倒的他。 “星天菇,这其余的灵植应当不会教你这个。”汀玄轻笑一声道,“在这修仙界当中,实力便是理。你修为不如我,你就只能任由我动作,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那剑修修为不如我,他想要救你,就只能听我的话,去和七尊金蛟对阵。” 说着,汀玄将亓砚卿的身子扭转过来道:“你既然想看的话,那就好好看着,你那姘头是怎么死在七尊金蛟的手中吧!” 与此同时,云龛余光自然看到亓砚卿。 可不等他上前,就直接被那七尊金蛟拍飞出去。 见此,云龛手中石剑轻转,几乎瞬间劫云直接在他头顶凝聚。 那是五九天劫,云龛此时竟要突破分神境了。 但是,有那七尊金蛟所在,想要渡劫成功哪里是件容易之事? “你那姘头竟然想在这种情况下突破分神?”汀玄凑到亓砚卿耳边道,“那他还真是不自量力啊,你觉得有那七尊金蛟在,他能渡劫成功吗?而且,我观你那姘头元婴并不圆满,不如,你还是直接给他收尸算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自己心神有些动荡。 他刚才自然看到云龛的目光了,他从未见过云龛那种神情。 似是悲伤,又似是哀鸣,又好似是恨。 就在这时,就见那劫雷直接冲着云龛所在之地劈去,云龛挥剑挡劫,而那七尊金蛟则是直接冲进劫云当中,一口蛟息喷向云龛所在之地。 云龛见此,伸出一指。 瞬间浩荡剑气从他指尖而出,直接朝着蛟息而去。 在剑气与蛟息相撞的瞬间,剑气直接将蛟息斩断,可此时三道劫雷一同劈下。 而七尊金蛟见此,盘旋在劫云之外,似乎随时打算再次动手。 见此,亓砚卿嘴唇都有些颤抖,若不是他的话,云龛也不会与那七尊金蛟对上,更不会被迫破劫。 这该死的七尊金蛟,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几乎一瞬,亓砚卿只觉有一种真气在他浑身经脉当中到处游走。 亓砚卿眉头紧皱,不就是七尊金蛟吗? 他倒是要看看这分神境到底有多强悍! 在亓砚卿思绪落下之时,周身瞬间泛起无数孢子,那些孢子直接将亓砚卿围绕住。 见此,汀玄松开手后退一步,双眼微眯看向亓砚卿。 而此时的亓砚卿则像是感受不到身体带来的疼痛一般,虚空踏步到七尊金蛟身旁。 就在这一瞬,他似乎看到了无尽的星空。 而这无尽的星空,皆应当化作他的力量。 亓砚卿手掌轻托,一颗星辰似乎落到了他的手上一般。 见此,亓砚卿直接将星辰抛向七尊金蛟所在之地道:“木离星坠!” 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在那七尊金蛟头顶瞬间出现万千星辰,星辰在出现的瞬间,直接朝着七尊金蛟所在方位砸了过去。 那七尊金蛟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人,一时不察被那星辰砸了一个正着。 原本他的一身鳞片可以抵挡任何攻击,但是,那星辰地坠下就好像是将他的鳞片尽数扒去,在上面又割伤几刀一般。 七尊金蛟发出一声怒吼,朝着亓砚卿所在方位冲去。 但是,他头顶的无尽星空在追赶着他,七尊金蛟不敢随意进攻,只得将自己的身体盘旋起来用来抵挡星辰。 与此同时,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浑身一丝气力都是没有了。 这星坠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便他竭尽全力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七尊金蛟,只见那七尊金蛟一身金鳞被毁去八成,如今望去全身皆是血肉模糊,而其头顶的蛟角也被砸去一块。 见此,亓砚卿不禁笑了笑。 他本身就只是一个元婴,而这七尊金蛟则是相当于合体修士。 他相当于越了两个大境界作战,还能将这七尊金蛟伤成这样,当真是值得钦佩啊! 思绪未落,就见那金蛟怒吼一声,直接朝着他所在之地冲了过来。 亓砚卿看着那金蛟,他好像将这金蛟得罪死了。 不过,他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星坠十二次全部使出,他这一身经脉全数断去,他如今还能站着也是因为星坠余威未去。 就在这时,就见那七尊金蛟已经冲到他的眼前,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见一道身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嘴唇微颤。 那挡在他面前之人正是云龛,只不过,他从未见过云龛这么狼狈的模样。 云龛一身法衣毁去大半,全身被劫雷劈的焦黑一片,如今云龛的后背也是模糊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都见了白骨。 云龛手持石剑,剑尖微转,就见无尽剑气直接形成了一个剑域。 那七尊金蛟如今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自是不顾这些,但是,在他冲进那剑域的一瞬,就见无数白龙直接将其缠住。 任使他如今挣扎,都是无法动弹一下。 云龛提剑直接朝着七尊金蛟冲去,与此同时,那最后一道劫雷同时落下。 “轰隆” 只见一声巨响,就见无尽白光亮起。 亓砚卿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能听到白光当中不断传来七尊金蛟的怒吼。 一瞬,亓砚卿只觉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存在。 那劫雷连七尊金蛟都能伤到,就更不要说本就身受重伤的云龛了。 他想要上前查看云龛的情况,可就在这时星坠的余威退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掉落下去。 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可迎接他的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一张脸上皆是灰尘,连面容都看不出,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那人风光依旧。 “云龛……” “抱歉,我来晚了。”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只觉鼻子有些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眶而出。 在云龛说这话之时,他能看到有血迹从他嘴角溢出。 他自己都已经是重伤了,为何要对他说抱歉? 要来这个秘境的人是他,不慎落到汀玄手中的是他,害他如此的人也是他。 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见此,云龛伸手擦去亓砚卿眼角的泪水道:“是我之因,不是你的错,你本身对此地不知,我应当有所准备。” 在云龛话音落下之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亓砚卿连忙看向那异响传来之地,只见那看不出形状的七尊金蛟竟是又站了起来。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 这七级妖兽竟是如此之强悍吗? 正在这时,就见汀玄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汀玄看向一身狼藉却依旧抱在一起的两人道:“你们两个还真是……” 他一开始对星天菇出手,就是为了刺激那剑修,不过,他出手很有分寸,顶多让那星天菇疼上一段时间内罢了。 只不过,他这刺激过了头。 这两位竟是不顾性命,就为了护着对方。 想到这里,汀玄挥手直接拍向那七尊金蛟。 在他一掌之威下,那七尊金蛟直接碎成一摊烂泥。 在将那七尊金蛟解决后,汀玄转身看向亓砚卿道:“星天菇啊星天菇,遇到你,算是我不走运。” 闻言,亓砚卿眉头紧皱。 这汀玄到底要做什么!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一道白光亮起。 他看不见其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一道很强的威压掀飞了出去。 . 寒风侵骨卷起无数黄沙,使其过路的修士为之绕路而行。 而就在黄沙弥漫当中,两位修士正在顶风而行。 那为首的修士身着一身黑衣,头上长着一个独角,而在其身后的修士则是身着一身蓝衣,身上还背着一个红衣修士。 那黑衣人,手中托着一个发光的水晶球,在水晶球光芒照耀之处黄沙皆是无法入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蓝衣人背着的红衣人咳嗽两声,缓缓睁开双眼。 亓砚卿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黄沙一片,还未等他开口,浑身上下便传来一阵剧痛。 正在这时,就听到汀玄的声音传来:“醒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汀玄,这才发觉三人现在的状态。 亓砚卿瞳孔微颤道:“云龛,你情况可还好?” 他如今一身经脉皆断,连下地行走都是不能,这当真是令人难为情。 “无碍,勿忧。” 听到这话,亓砚卿刚准备说什么,直接被汀玄打断。 汀玄转头看向亓砚卿道:“你就不要担心你这道侣了,他身体好得很,出了那毒沙王的宝藏没多久就痊愈了,倒是你,你这都昏厥了十几日了。” “我们如今已出了那毒沙王的宝藏了?” “你感受不出这些黄沙吗?”汀玄说到一半,顿了一下道,“的确,你也感受不出来,你这一身经脉都断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在他昏迷之时就见那汀玄对那七尊金蛟动了手,随即,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很强的力量掀飞了出去。 等他在睁开眼就已经出了那毒沙王的宝藏。 据他所知,那一把钥匙就只能让一个人离开,而且,一个人就只能使用一把钥匙。 所以,他们是被那毒沙王的宝藏驱逐出来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汀玄。 若是他们被驱逐的话,那么就只能是这汀玄之故。 “你少看我。”汀玄没好气说道,“那毒沙王的宝藏本就不允许金仙进入其中,我一开始只动用一根蛇缠藤,那秘境也没有感知到我。但是,我恢复本体之后在动手就会被秘境觉察到,所以,咱们就被一起驱逐出来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想来也是因此,那瑶生才会躲进这毒沙王的宝藏当中。 “我本身在那秘境当中待得好好的,若不是遇见你们两个的话,我也不会被驱逐出去。”汀玄撇了撇嘴,“现在那秘境已经记住了我的真气,我不可能在进去了。” 汀玄不提及此事还好,一提及此事,亓砚卿便想到云龛重伤的模样。 于是直接道:“若不是你故意闹事的话,也不会如此!” “我在动手前就已经同你说了,给你那道侣一些刺激。”汀玄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你非要上去送死啊!” 要不是因为这星天菇和疯了一般上去送死,他那道侣也不会引劫云强行破劫,也不会逼得他非要动手。 闻言,亓砚卿同样冷哼一声,直接转过头不理会那汀玄。 这汀玄定是吃天冥石吃多了,导致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一想起那天冥石,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直接道:“汀玄,你所在的秘境的宝藏在何处?” “宝藏?”汀玄愣了一下,直接挥手将一个玉匣召出来道,“这宝藏本来在那七尊金蛟的手中,我弄死它之后,就将这宝藏取走了。” “若是宝藏已经被你取走了,那这个秘境应当也脱离毒沙王宝藏了。”亓砚卿瞳孔微缩道,“你可能寻到那秘境所在?” 那秘境当中可是有一扇虚空之门,他们定要快些找到那秘境才是。 汀玄自是反应过来道:“你放心,将你们送到那沙海之城后,我自是会去寻那虚空之门的。” 在汀玄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他们前面传来一阵异响,随即,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看到那身影之时,亓砚卿一愣,随即道:“老师?” 只见挡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久璃,而在久璃身后则是许久不见的钰萤。 闻言,久璃眉头微皱,行至亓砚卿身旁伸手探向他的手腕,随即道:“怎会受此重伤?” 还未等亓砚卿开口,就见钰萤将他的胳膊抬了起来,在看到上面的伤口后道:“看来,是某位厚颜无耻的前辈做的好事。” 此话一出,在最前面的汀玄直接转过身。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情况有些不对,这汀玄乃是二转金仙,而他老师不过一转金仙。 为何这汀玄见了老师会是这般态度? 久璃瞥了汀玄一眼,随即说道:“先回沙海之城。” . 沙海之城 亓砚卿靠着床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钰萤道:“钰萤。” 闻言,钰萤回过头看向亓砚卿道:“何事?” 见钰萤如此,亓砚卿倒是不知该从而开口了。 “我猜你想问那红煞仙姑的事情吧!”钰萤轻笑了一声道。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他知晓那段记忆对于钰萤来说,应当是最不想回想起的记忆,但是,他同时也知晓,应当没有人能比钰萤更了解那红煞仙姑了。 “我与那红煞仙姑初相识之时,我身受重伤,是他救了我。”钰萤双眸微垂道,“我观他品行不错,为报救命之恩,也便成为了他的灵植。” 说到这里,钰萤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但是,很快我便发现了他真实面容,也知晓他便是魂殿之主,我不愿与他扯上关系,便与他断了契约独自远去,不想那家伙却疯魔一般要将我抓回去。” 听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钰萤,终究是孽缘。 “那红煞仙姑因为天生四臂的原因被村民幼童欺负,所以,他才拜入魂殿之门,前魂殿殿主收他为弟子,将一身功法传与他。”钰萤神情冷漠道,“前魂殿被灭之后,他从鸣茧小世界到了万灵大世界。在进入万灵大世界之后他的修为被压制五成,他藏了上万年才重新修至金仙,而在此过程中,他利用虚空之门重新创建魂殿。” 闻言,亓砚卿眉毛不禁皱了皱。 他先前便听那风司说过,这红煞仙姑便是来自其他小世界,但却不想竟是鸣茧小世界。 他曾听闻有个小世界遭遇浩劫险些被毁,所说的便是这鸣茧小世界。 这样看来,那所谓的浩劫,说的便是魂殿。 “魂殿恶事做尽,我本以为那红煞仙姑在遭遇那些事情后,会将此事放在心上。”钰萤神情有些落寞道,“可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空想,那红煞仙姑就是魂殿的红煞仙姑,他所做的一切,为的也只不过是将魂殿建立起来罢了。” 说到这里,钰萤苦笑一声道:“那红煞仙姑所谓的救命之恩,为的也不过是想通过我接近久璃罢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钰萤。 虽说那红煞仙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能看出红煞仙姑并未将钰萤当做工具。 不过,想来,这么多年的恩情。 那红煞仙姑许是将此当做了执念。 倘若红煞仙姑真的在意钰萤,当时,在魂殿当中也不会那般伤害钰萤了。 “好了,不要提及这些无用之事了。”钰萤轻笑一声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说他们三人能寻到那秘境所在吗?” 提及此事,亓砚卿眨了眨双眼。 当时,老师将他们带到沙海之城后,便直接拉着云龛和汀玄说要商量事情。 说完此话后,就直接不见了踪影。 若要是商量的是虚空之门的事情的话,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星天,其实,我有的时候在想一件事情。” 正在亓砚卿有些云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钰萤在他耳畔说道。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钰萤。 只见钰萤看向他的双眸有些悲伤,那看向他的目光并不像在看他,而是像透过他看什么人一般。 见此,亓砚卿轻吐了口气。 这钰萤与另外一个星天菇相识,他应当是在看另外一个星天菇吧! “算了,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钰萤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亓砚卿道,“有时候我觉得你们这十大毒植挺不容易,逃不掉宿命,逃不掉的折磨。” 说着,钰萤耸了耸肩膀道:“你看我身为排名第十一的毒植,压根就没人认识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宿命的确逃不掉。” “说来说去,你终究还是太年幼了。”钰萤伸手拉过亓砚卿被汀玄咬伤的胳膊道,“那汀玄也就欺负欺负你年幼,再过数年,他又岂敢伤你?” “终究是实力不如。”说着,亓砚卿耸了耸肩膀道,“也有可能是他吃多了天冥石,伤及了神智。” 闻言,钰萤轻笑了两声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我看他的确是天冥石吃多了,需要好好休息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起这个,亓砚卿道:“钰萤,那汀玄已是二转金仙,他若是发疯,老师可能奈何得了他?” “久璃如今已是三转金仙,那风司如今已是四转金仙,这奈何不了其他人,收拾汀玄还是没问题的。”钰萤耸了耸肩膀道,“他若是他欺负你的话,我们帮你收拾他。”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眼微弯。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久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若是无事,我便进来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而此刻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碗。 久璃行至床前,将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道:“星瑾,这药是给你准备的,一会记得将这药服用下去。” “药?”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 他如今一身伤势大多都是因为星坠的原因导致的,他并不需要服药,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 久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道:“我久璃的弟子也是他汀玄能欺负的?他既然咬掉你两块肉,他自是要还回来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还回来? 那药不会是…… “不用想了,这药就是割汀玄的肉炼制的。”久璃挑了挑眉道,“肉是我割的,药是云龛熬得。” 熬好之后,是他喝的。 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起来,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老师,我在那毒沙王的宝藏当中遇到了瑶生和零央,我将魂殿和两面蛊一事告知瑶生之后,他说要带着零央前去寻你们。” “寻我?”听到这话,久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这瑶生躲我躲了这么多年,既然主动来寻我,我自然要同他好好聊聊!” 闻言,亓砚卿轻咳了一声。 他甚至从老师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看来那瑶生逃了那么多年,这顿打还是逃不了的。 “星瑾,你这些时日还是现在名古战场修行。”久璃双眼微眯道,“我会同那汀玄一起去寻秘境所在。” 说着,久璃侧眸看向床边的钰萤。 钰萤随即站起身道:“那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钰萤也走到了久璃身边。 亓砚卿抬眸看向两人,如今这久璃与钰萤并肩站着,他这才发觉钰萤竟比老师高出小半个头。 久璃似乎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双眼微微眯起道:“星瑾,我若是下次再见到你,你还是将自己弄得一身伤痕的话,那为师定是要好好教导一下你。” 说罢,久璃直接转身离去。 钰萤对着亓砚卿笑了笑,随后,跟随在久璃身后离开房间。 亓砚卿一脸无辜地看向两人的背影。 他就是看了看,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他何其无辜啊!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就见云龛缓步走了进来。 云龛端起桌上的碗,坐到床边,拿起汤勺舀了一汤勺送到亓砚卿的嘴边。 亓砚卿也不好不喝,只得将那药咽入口中。 而在那药入口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苦涩的味道直冲他的头顶,他似乎被泡在药水当中一般。 他刚缓过神,就见第二勺也送到了他的嘴边。 见此,亓砚卿可怜兮兮地看向云龛道:“云龛,这药我一定要喝吗?” 这药他没少喝,但是,像这么苦的还是第一次喝到。 云龛道:“蛇缠藤虽是极毒之物,但是,将其炼制成药之后,对经脉受损是极好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虽说老师向来任性,但是也极少做一些无用之事,他既然割了那汀玄的肉,自然是有用的。 云龛见亓砚卿如此道:“苦?” 闻言,亓砚卿颔首道:“是有些苦,但可以忍耐。” 若是此药对他无用,他不喝也便不喝了,但是,这药对他有用,他自然是要服用的。 听到此话,云龛将汤勺递到亓砚卿的面前。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药水咽了下去。 在服用到第九口之时,亓砚卿只觉自己双眼有些模糊,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云龛。 随即,就见云龛伸手擦过他的眼角。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发觉,他双眼模糊是因为已经被泪水浸满了。 意识到这点后,亓砚卿脸颊发烫直接垂眸看向被子。 这星坠当真是害人不浅。 他经脉断去之后,他对身体的感知也弱去不少,而且,他自己竟有些控制不住他的身体。 那药虽是极苦,但也并未苦到他双眼含泪。 定是因为星坠的原因!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他抬眸看去,只见正是云龛。 此时云龛的双眸中全部都是他。 “云龛……” “砚卿,有我在。”云龛看着亓砚卿,“若非生死之间,无需如此。” 亓砚卿自是听出云龛的意思是,若不是他自己生命危急之时,就不要动用星坠。 “可是,遇到生命危急的人是你啊!”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龛道,“你我早已并魂,生死共享不是吗?” 云龛看向亓砚卿道:“我本是渡劫之身,即便我粉身碎骨,但只要有一魂在,你也有一丝生机可存。” “那我若是出事呢?” 云龛不语,但是,亓砚卿从云龛的双眸中能看出,若是他死的话,云龛也将陪着他魂飞魄散。 “云龛,这不公平。”亓砚卿咬着嘴唇,一时间将不知道说什么。 云龛的意思是,云龛出事的话,他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若是出事的话,云龛会陪着他一起去死。 “砚卿,你我之间并不是交易。”云龛握住亓砚卿的手道,“你我乃是道侣,我比你年长,理应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里,云龛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你步入修真界不久,对各种情况不熟悉也实属正常,不必为此烦心。”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颤了颤。 他知晓云龛所说的是秘境之事,云龛看出了他的自责。 在秘境当中,若不是他的原因的话,云龛也不会伤至如此,这如何让他不内疚? “砚卿,你我乃是道侣。”云龛看着亓砚卿道,“你所做的所有决定我都在其身旁,我亦是并未看出,这如何能怪你?” “云龛……” 听到这话,亓砚卿笑着,泪水却是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晓云龛是在安慰他。 像云龛这般严肃之人,能让他这般推心置腹地宽慰,他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勾勾盯着云龛。 他自附身在星天菇之上后,所遇之事,所遇之人,皆是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内心总是有种惶恐,害怕自己不如他人。 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的那些惶恐的确没有必要。 那些前辈的确皆是天骄,但他修行不过才不到五十年,就已经是元婴修士。 如今修为就算是放在万灵大世界也是少有的。 他步步谨慎的确没错,但是,没有必要看轻自己,先前钰萤说得不错,那汀玄欺负他,不过是见他年幼。 再过百年,千年,那汀玄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松了口气。 他一直知晓砚卿心中有事,如今能将此事解开,倒也算是值得。 思绪至此,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拥入怀中道:“砚卿,别怕有我在。” 亓砚卿轻笑道:“有你在,我不怕。” 第68章 魔池 亓砚卿盘膝而坐, 将手掌微微托起。 而此刻他的手掌当中,正有几根菌丝正在不断地摇摆着。 他挥手一挥,那菌丝瞬间化作绳索直接而出。 见此, 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瞬间又将菌丝召唤了回来。 他使用星坠本该修养白日才可养回来,但许是服用了汀玄血肉炼制的药,不过,三十六日他已可下地行走。 只不过,此时他只能动用菌丝和毒气,还不能动用真气。 而在他将菌丝召唤出来之后, 却发现一丝不对之地。 原本那菌丝由他身体所化, 所以, 每断一根菌丝就如同斩断他的手指一般。 可他这次召唤出来的菌丝中,竟有十二根菌丝脱离他的身体。 这十二根菌丝与正常的菌丝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十二根菌丝断去之后,他并不会感受疼痛。 难不成, 这是使用星坠的好处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笑了一声。 那若是他多动用几次的话, 岂不是就有更多这般的菌丝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听到一阵脚步。 他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云龛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云龛将药碗送到亓砚卿手中。 见此, 亓砚卿一口将那碗药喝下去, 随即说道:“你们究竟割了那汀玄多少肉?” 云龛每三日便会熬一碗这样的药,如今这三十六日已过, 他当真是不敢想象汀玄的样子。 云龛盘膝坐到亓砚卿对面道:“七块。” 听到这话, 亓砚卿低头看向手中的碗, 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还是抓紧修行吧! 他当真是怕, 下次再遇到那汀玄之时,会被那汀玄生吞活剥了。 就在这时,就见一道飞剑传书直接传至他的面前。 亓砚卿挥手将那飞剑传书打落,在看到前面的字后,抬眸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 “云龛,你可还记得,这城中有一个故人?” 说着,亓砚卿同时打出一道飞剑传书。 这城中他们的故人,怕是要等急了。 . “星瑾,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归来?”裴同年双眼中透着一丝绝望道,“这百日是从打开请令算起的,这如今马上就要百日,但是,那京照西还是不见归期啊!” 闻言,亓砚卿咳嗽两声道:“我们在进入那毒沙王宝藏之后就分开了,我也实在不知他何时归来。” 听到这话,裴同年眼中的绝望加重。 见此,亓砚卿也不好说什么。 他当时接到的飞剑传书便是裴同年传来的。 那传书短短几行字,可谓是字字锥心刻骨,都在问那京照西何时能归来。 在被那裴同年盯了半晌之后,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侧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子泠,当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龛看向裴同年道:“没有。”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那裴同年都要哭出来了。 看见这一幕,亓砚卿伸手拍了拍裴同年的肩膀道:“还剩多久。” “二十一日,星瑾,那京照西会归来的吧?” “应当。” 那毒沙王的宝藏本身就是说不好的事情,不要说是集齐三个宝藏,若是运道不好,在一个秘境当中困上百年也不是不行。 当然,此话自是不能与裴同年所说的。 “星瑾,我这些时日能待在你这边吗?”裴同年眼巴巴地看着亓砚卿道,“若是那京照西能回来的话,定是要来寻你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也不好拂了裴同年的面子,便点了点头。 而那裴同年也诚如他所说的一般,在后面的日子中,日日都到亓砚卿的房中。 就算是在亓砚卿的房中打坐,都要待在亓砚卿的房间当中。 而就在最后一日,裴同年神色有些紧张地看向亓砚卿道:“星瑾,你说他会归来吗?” 闻言,亓砚卿道:“你若是想等的话,我陪你去城门口等着。” 听到这话,裴同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当真是麻烦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在这裴同年不在之时,他也询问了云龛。 云龛说那请求本就是沙海之城的规矩,那沙海之城的主人也不可能因为一人就破除此规矩。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他们都知晓这沙海之城的城主乃是一位七转金仙,先前老师他们到此,直接将那沙海之城的城主惹出来了。 在老师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在城中惹事后,那城主才允许老师他们进入。 而就算是这样,在老师他们在沙海之城之时,他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他们附近一直盯着他们。 想来是因为那城主不放心他们的原因。 就连两位金仙,在这沙海之城都要被城主盯着,而他们目前修为最强的云龛不过是个分神修士,自然打不破城主留下的规矩。 思绪至此,两人已经行至城门口。 裴同年看向城门外面,苦笑一声道:“星瑾,在你们不在的日子当中,我曾目睹过请令时间不到,留在城中的人下场。”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裴同年。 裴同年转身看向亓砚卿道:“我留在这城中一是因为不是那京照西的对手,二是因为我心中还是信他的,但是,你说他会对得起他对我的信任吗?” 亓砚卿不语,直接抬眸看向裴同年。 这种事,他又如何能开得了口? “算了,这终究是我的选择。”裴同年耸了耸肩膀道,“我先前在宗门之时,就是个不怎么受器重的弟子,这次来名古战场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名额,但现在看来,要让我那些师兄弟们看笑话了。” “现在时间并未到,不是吗?”亓砚卿道,“我相信那京照西,他既然说出此话,那定是能做到的。” 虽说那京照西平日里看上去很不在意这裴同年,但是,在遇到危险之时,还是会救裴同年的性命。 所以,这京照西没有他表面那般讨厌裴同年的吧! “星瑾,小少爷。”裴同年看向亓砚卿道,“我不信那京照西,但是我信你,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就在相信他一次。” 两个在城门口等了五个时辰,并未见到有人归来。 裴同年回头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看来那家伙辜负你的信任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眸微颤。 虽说他这一路走来见过的许多生死,但是要他这么看着一个人去死,他还是有些难以释然。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什么叫做我辜负小少爷的信任了?” 听到这话,两人同时转身。 只见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见此,一旁的裴同年咬牙切齿道:“京照西,原来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都死在秘境当中了。” 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你对于我的归来,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欣喜,若是这般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去了。” 说着,那京照西转身就欲要离去。 不过,还不等他走出两步,就见一根绳子直接缠住京照西的腰。 转眸一看,只见那绳子的主人正是裴同年。 裴同年一边磨牙一边说道:“你这混蛋竟然还想跑,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良心!” 见两人如此,亓砚卿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直接转身走进城内。 既然这裴同年的性命保住了,那他自然也该回去了。 他刚转身,就见云龛正拿着一个令牌朝他走来,但当云龛看见京照西的身影之后,直接将令牌递到亓砚卿的面前。 “这是何物?” “有此令牌,即便不需剑修和请令都可进入沙海之城。”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眼弯了弯。 云龛总是这样,看上去性情清冷,但实际内心柔软。 虽说,云龛嘴上说着沙海之城的规矩不可违背,但却还是为那裴同年寻了留下的办法。 “云龛,我们回去吧!” “好。” . 炎龙九城位于名古战场的最西侧,因九城相连所以的得名。 此时,在其中的一个城池当中,亓砚卿有些好奇地挑眉看向周围。 这炎龙九城当真不凡。 这其他的城池因为要对抗魔兽狂潮的原因,城内的修士很少有休闲的时间,几乎抓住空闲的时间就会去修行。 生怕自己会丧命于狂潮当中。 而这炎龙九城因为九城相连的原因,城外的禁制更胜,一般很少有狂潮会进攻此城。 因此,这炎龙九城内的修士倒是有一种“安居乐业”之象。 正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道:“小少爷,这炎龙九城当真是热闹啊!” 闻言,亓砚卿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京照西和裴同年道:“这里的确是热闹。” 他去过的城池不多,在其他城池自然也遇到有许多修士的城池。 但是,那些城池中的修士多半都是在聊功法,以及交换法器,像是这般单纯热闹的城池的确不多见。 见亓砚卿搭话,京照西凑上前来道:“小少爷,那印子泠去何处了?” “他自是有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吗?”亓砚卿挑眉看向京照西道。 “自是无事,我只是觉得他将小少爷一人留在这里有些不好。”京照西眨了眨眼睛,一脸诚恳道。 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幼童,要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 说罢,亓砚卿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云龛本就是镇守者,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完成沙海之城发布的任务。 此次云龛便是选择了这炎龙九城。 他到了这炎龙九城后,便去与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会面。 至于那京照西和裴同年,他与云龛出行之时本不打算将这两人带上,但那京照西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他们要去炎龙九城,便提前在炎龙九城等着他。 他虽是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 “小少爷,这炎龙九城当中有一家商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道:“什么商铺?” “那商铺当中有许多法器符箓什么的。”京照西抬眸看向亓砚卿道,“有的时候,这些法器和符箓也可用来防身。”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法器他并不是很需要,但是,这符箓他倒是可以备上一些。 这直接用真气画成的符箓实在太消耗时间了,若是无人为他拖着的话,他很难将那符箓画出来。 “那就劳烦你了,京照西。”亓砚卿道。 看京照西这样子,他应当是对这炎龙九城很是熟悉的,而这京照西自然也不会害他,所以,跟着京照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京照西笑了笑道:“那小少爷,就跟着我来吧!” 与此同时,在两人身后目睹一切的裴同年嘴角不禁抽了抽,论脸皮之厚还当真没人能胜过这京照西。 而在他思绪转动之间,就见那两个已经走远。 见此,裴同年连忙追上那两人的身影。 . 京照西将两人带到一处院落前后,抬手敲了敲小院的门。 而就在京照西敲门不久,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直接将门打开了。 在看到那人的瞬间,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路老?” 只见那将门打开的老者正是路老,只不过,此刻,路老的心情好似并不是很好。 路老上下扫了京照西一眼道:“你这混小子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咱们两个的恩情……” 路老话音未落,直接被京照西推开。 京照西拉着亓砚卿的胳膊直接走进院落道:“小少爷,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路老气的胡须都有些颤抖道:“这里可是我的家!” 看到这一幕,裴同年伸手拍了拍路老的肩膀道:“路老,您应该习惯了。” 在反客为主这方面,京照西是做得得心应手。 京照西一路将亓砚卿拉到一个小凉亭道:“小少爷,您就在这里歇息片刻。” 说罢,京照西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路老的裴同年道:“路老,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路老一摆手道:“截胡的事情你别想,上次水幻京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不要以为有你兄长……” “我也没有要截胡的意思。”京照西一脸坦诚道,“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谁价钱高谁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路老有些诧异地看向京照西。 这话不像是京照西能说出来的啊! “所以,我想要你手中的玉神令。”京照西理直气壮道,“你将玉神令交给我,我自然能与他们公平竞争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路老,就连坐在其后面的亓砚卿都不禁瞠目结舌。 这样的公平,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路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京照西,你这条命要是真的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的。” “路老,你我多年相识。”京照西一把抓住路老的手道,“您老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真的忍心看着我进不去月华监吗?” “是你自己和月华监的人结仇的,所以你才进不去那月华监。”路老瞥了京照西一眼道,“再说了,你去哪里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转身就要离开。 而就在路老转身的瞬间,京照西直接一把搂着路老的胳膊道:“路老,您难道对百花宴不感兴趣吗?您将玉神令给我,我就让您进入百花宴!” 闻言,路老转身道:“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裴同年凑到亓砚卿旁边道:“小少爷,他们在聊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裴同年。 他心中也同样有此疑惑。 那京照西明明说要带他来买些符箓,不知为何就找到了路老的头上,还从路老手中索要了玉神令。 这玉神令难道和符箓有关? 还有那月华监和百花宴又是什么? 亓砚卿心中虽是疑惑,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有些傲娇地撇过头。 见此,裴同年耸了耸肩膀。 此时,那路老才咳嗽一声道:“在这名古战场当中,很多修士都是自行交换法器的,但是,如此杀人越货也是常见。于是,在一位金仙前辈的坐镇下,开创了月华监。这月华监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型商铺,在其中也可以购买法器、灵植、灵宝和符箓等等。” 亓砚卿微微颔首。 那这名古战场当中的月华监,应当与万灵大世界的万耳坊地位是相当的。 说到这里,路老瞥了京照西一眼道:“几乎在每个大型城池当中都会有月华监的所在,但是,京照西得罪了月华监的人,于是,月华监再不允许京照西进入。” “京前辈,那月华监如此存在,你是如何得罪的?”裴同年看向京照西的眸中布满了疑惑。 一个元婴修士,竟然的得罪一个金仙前辈。 此事怕是说出去,都无人会信。 “月华监只是不允许我无令进入罢了!”京照西冷哼一声道,“若是有令牌的话,我还是可以进入其中的。” 所以,这京照西才会向路老要那玉神令? 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道:“若是只是为此,倒也不必。” 他并不一定要那符箓。 看这京照西的样子,应当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得到这玉神令的。 他并不显欠京照西的恩情。 “小少爷,你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我总归有一日要进入那月华监的,而且,要是没有这玉神令的话,你们也不能进入月华监。” “为什么?”裴同年道,“你先前说你需要令牌才能进去,那我们不应该不需要令牌也可进入吗?” 京照西瞥了裴同年一眼道:“那月华监本身就是需要玉神令才能进入的,我先前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不需要令牌也能进入,自从我得罪那月华监后,我就不能以身份进入其中了。” “那京前辈,你还真是强悍!” “与我无关,家族问题罢了!”京照西说的理所当然,“我什么都不是。” 京照西这般的坦诚,倒是让亓砚卿不知该说什么好。 “照西,多谢。”亓砚卿看向京照西道,“你费心了。” 京照西摆摆手道:“也不算是费心,路老想要去百花宴,那百花宴便是我京家举办的。他不能去是因为我不允许他去,我现在只不过是允许他去了,一句话又换得他手中的玉神令,当真值得。”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看向京照西身后脸色有些阴沉的路老。 他虽是知晓京照西家世很好,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无所畏惧。 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 “好了,三位,既然你们已经得到玉神令了,那就赶紧走吧!”路老摆了摆手道,“我看见你们就心烦,你们要是再不走,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京照西看向亓砚卿笑了笑道:“那小少爷,我们就先行离去吧!”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直到他们走出路老的院落之后,亓砚卿这才说道:“照西,你如此说,当真不怕那路老恼怒吗?” 若是那路老忽然恼怒动手,就算是京照西家世再好,也是防不住的吧! “小少爷如此说,是在担心我了?”京照西轻笑一声道,“小少爷你无需担忧我,在这附近有我族中长老,要不然,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得了京照西这话,他这才觉得压在心中的石头散了去。 “我说两位,既然那玉神令拿到手,那我们可要去那月华监看上一看?”裴同年见两人都不言语,直接道,“也不知这月华监当中究竟有什么?” “这炎龙九城当中并无月华监,想要去月华监的话,要去离这里三千里的蓝海城。”京照西摇头道,“那月华监与沙海之城并不和睦,这炎龙九城是沙海之城子城,它不允许月华监进入其中。” 听到这话,裴同年有些诧异地看了京照西一眼。 这京照西竟然会同他解释?这并不像是京照西的性子啊! 若是说是解释给小少爷听得,如此之说他还能理解。 可那小少爷本身不就是名古战场的人吗? 而且,那小少爷的道侣就是沙海之城的人,小少爷没有道理不知道此事啊! 正在这时,就听京照西继续说道:“你这家伙非要死皮赖脸待在我的身边,要是这点事情都不知晓,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嗯? 他之前问题也没少问啊! 也没见这京照西如此解答他。 “小少爷,等印子泠此事终了,咱们可以一起去往那月华监探上一探。”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 “云龛,可是此城?”亓砚卿抬眸看向离他们约是有百丈的城池道。 云龛道:“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毛微皱道:“可我们要如何才能进城?” 在云龛与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见过面之后,他才知晓,云龛所接的任务就是除魔。 而这魔并非魔兽,而是邪魔道的修士。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他们面前的那座城池名为魔池,有许多邪魔道的修士盘踞其中。 本身这魔池与其他城池的修士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近那魔池中的邪魔道修士竟然对其他城池的修士开始下毒手。 他们将年长的修士杀掉,将年幼的修士全部带走。 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在知晓此事后,愤怒不已,但他们需要镇守城中,所以才将此事上报沙海之城,沙海之城才将这任务发布出来。 云龛这才接了这任务,要斩杀那邪魔道修士。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角,他们要找到就只是那个动手的邪魔道修士,并不是这魔池当中的所有修士。 所以,他们现在需要潜入那魔池当中。 可这魔池也就只有邪魔道的修士才可进入,如此,当真是让人为难。 而就在他纠结之时,忽觉身旁云龛的气息一变。 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的云龛双眸纯黑,从中还透着丝丝邪气,而云龛原本收敛的剑气也释放了出来。 不过,那原本纯粹的剑气,如今透着一股血煞的魔气。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眨了眨双眼。 云龛垂眸扶向亓砚卿的脸颊道:“传承。”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云龛在那水幻京中,曾得到一位魔修的传承。 所以,现在云龛装作邪魔道修士也是可以的。 “那我要如何进去?”亓砚卿看向云龛道。 云龛可将自己一身真气装成邪气,但是,他却是装不出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觉云龛看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 魔池城门口,一位守城的修士对着另外一位修士道:“这一日日的守城也太无趣了一些,哪里比得过和美人潇洒。” 另外一个修士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道:“这一年半载轮不到你守城一次,你就少想点你那所谓的美人了。” “我说,你自己面目丑陋,美人看了你就颤抖,你还不让其他人想美人了。”修士冷哼一声道,“我这一守城,我家中的美人可是要等急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远远就见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怀中还搂着一个红衣修士。 那红衣修士倒是真气纯粹,一看就是出来历练的小公子。 虽说,这两人气息完全不同,但是,如今待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就在这时,就见那修士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守城修士连忙拦住那修士道:“你什么人?可知咱们城中,这正道修士可都……” 话音未落,他直接被那修士扇飞出去。 见此,另外一位守城修士连忙上前一步道:“这位前辈,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此话一出,那修士直接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守城修士。 在看到那令牌之后,守城修士连忙弓腰将令牌交还到那修士手中道:“前辈,是晚辈的错,请您勿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那修士冷哼一声并未开口。 见此,那守城修士面露难色道:“前辈,晚辈知晓您身份尊贵,但是,这规矩就是规矩,不知,您怀中这位是……” “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那守城的修士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向那位修士怀中面戴红纱的红衣修士。 只见那红衣修士眼角通红,眸中透着一丝憋屈与不甘心,而他的双手则是被一根绳子捆了起来。 见此,那守城的修士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连忙躬身道:“请恕晚辈眼拙,前辈还是进城吧,这若是晚了,美人怕是要恼怒。” 说着,那守城的修士直接侧身将门让开。 见此,那修士冷哼一声,直接走向城内。 直到那修士走进城中后,那守城的修士才将另外一位修士扶起来道:“虽说就只能看出一双眼睛,但那修士当真是极漂亮的!” 听到这话,另外一位守城的修士捂着脸站起身道:“就他那个臭脾气,人家那美人怕是不容他。” “这美人不容他,不更合他心意吗?” 与此同时,那修士已经走进一家客栈当中。 那客栈其中的人在见到两人情况之后,都并未多话,再将其带到一个房间前后,直接退了下去。 直到那修士走进房间当中打下一个禁制后,他怀中的红衣修士才挣开绳子,伸手搂住那修士的脖子笑道:“云龛,你这场戏当真唱得不错。” 听到这话,云龛行至床边将亓砚卿放到床上道:“莫恼。”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托着下巴看向云龛。 云龛同他说,他若是无法假装成邪魔道修士的话,那便不用装了。 这有些邪魔道修士都对正道修士“垂涎三尺”,所以,他只需要扮成一个被云龛抢来的正道修士就可以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说话,只要他装的足够不甘心,那些人自然不会怀疑。 “云龛,这魔池当中的邪魔道修士好像不太对劲。”亓砚卿好似想起什么道,“我记得一般的邪魔道修士都是独来独往,很少与他人相处。” 但是,这魔池当中的邪魔道修士却好似并不是这样。 “此处是名古战场。”云龛道,“就算他们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在这里却是不能如此。” 也对,毕竟这邪魔道的修士也需要守城。 正在亓砚卿有些云游天外之时,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挑起。 他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眸中的情绪,他有些看不懂。 “云龛……” “我若是想要装成邪魔道的修士,则是引魔气入体。”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此法虽然对我身体无碍,但因魔气入体之因,我的情绪会更随心动。” 更随心动? 还不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云龛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随心而动,就是说云龛的情绪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就在这时,云龛直接将这个吻加重。 云龛此番行为,弄得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两人如今已是道侣,如此行为也是应当的。 但是,自二人结契之后,便在未如此亲近。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脸颊烫得厉害,但是,云龛却是不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将这个吻加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龛才放开亓砚卿。 亓砚卿双眼有些迷离地看向云龛,他如今已是元婴修士,怎能因为这一吻便自乱心弦。 他当真是没出息。 可就在此时,亓砚卿只觉肩头有些凉,转眸看去,只见自己的法衣已经被云龛褪去大半。 亓砚卿有些羞恼道:“云龛!” 他们此行为的魔修之事,在此地做此事,当真是让人难为情。 听到这话,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不可?” 仅是两字,亓砚卿竟从中听出无限的委屈。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邪魔道修士在这城中,其余的事情便是一概不知。 他们似乎也并不是这么急。 而在亓砚卿沉思之中,云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亓砚卿,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见此,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 如今云龛情随心动,又让他如何能不动心。 再说,他们本就是道侣,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用双腿环住云龛的腰,又将头埋进了云龛的胸膛当中。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让他亲口说出当真是难为情。 他相信云龛是懂他的意思的。 云龛垂眸看向怀中的人,伸手将他的法衣彻底褪去,随即,捧起怀中人的脸吻了下去。 亓砚卿被云龛吻得有些难受,直接一口咬在云龛的脖子上,而他这一口下去,云龛的双眸瞬间沉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要发生何事,直接对着云龛挑了挑眉。 这一次他绝不会哭的。 上一次,他只是没有防备罢了。 而令亓砚卿有些意想不到,就算是他这次提前有所防备,但是他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双眸。 他这次甚至哭得比上次哭得时间更久。 而他每次落泪,云龛的动作便会过分一些。 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自己实在难受的厉害,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道:“云龛,你轻一些。” 可在他这句话落下不久后,亓砚卿便后悔了,他当真是不该与云龛说话。 更不应该说这些。 在他将那话说出之后,云龛明显更折磨人了一些。 许久,亓砚卿才抽抽噎噎道:“你…为何……为何会知晓这么多?” 云龛垂眸道:“你神识深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神识深处的功法还有许多,云龛要是这么练下去的话,他眼泪怕是要流尽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轻些。” 闻言,云龛在亓砚卿唇角落下一吻道:“嗯。” 可他的动作却不像他说的这般。 第69章 是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 亓砚卿才悠悠转醒。 在睁开眼的瞬间,亓砚卿只觉浑身上下都酸痛得厉害。 他咬了咬嘴唇,在心中骂了夏宿几句。 哪有前辈如此对自家小辈的? 他当真觉得自己腰要断掉了。 正在此时, 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搂了过去, 随后, 为他揉腰。 几乎一瞬,那种酸痛感更胜, 亓砚卿直接倒在那人怀中道:“云龛!” 闻言,云龛道:“揉完会好一些。”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云龛。 他本以为云龛是要与他元神相交的双修之法, 可却不想云龛就只是想折腾他。 云龛在亓砚卿嘴角落下一吻道:“如此, 不好?” 此话一出,亓砚卿脸上浮现起一丝红晕道:“自然不是。” 在这种双修之法下,两人的关系便是亲密。 亓砚卿咳嗽两声,错开云龛的目光道:“过去多久了。” “三日。” “三日?”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云龛竟是这般折腾了他三日, 怪不得他身子这般难受。 见亓砚卿如此,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将真气渡入亓砚卿体内。 在云龛真气所经之地,亓砚卿只觉那种酸痛感尽数褪去。 在那种酸痛感彻底消去之后,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云龛能用真气为他疗愈, 为何要用手?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明显了,云龛皱眉道:“你神识当中的功法……” “我知晓了。”亓砚卿伸手挡住云龛的嘴, “那功法上面所云并非全部要学。” 此话一出, 云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那功法上面明明说, 最好不要以真气疗愈, 而要用双手轻揉缓解。 他虽是不解,但砚卿既然不喜,那他以后便不再如此便是。 看到云龛如此,亓砚卿不禁在心中又骂了夏宿两句。 夏宿的传承并未给予他人,他们终有再见一日,等到那日,他定是要问问夏宿为何如此。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道:“那我们便去那城中看上一看。” 闻言,云龛将一旁的法衣递到亓砚卿面前。 在两人将法衣换好之后,亓砚卿只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先前他心情大乱并未查看云龛的情况,如今这云龛将法衣换好之后,他这才发觉云龛的脖子到处都是他的咬痕。 而且,云龛竟也没有用真气疗愈的意思。 “云龛,你这脖子……” 亓砚卿眼见云龛要顶着这咬痕出去,才伸手将云龛拉了回来道。 “在这城中有这咬痕更正常。”云龛直接将亓砚卿抱在怀中道。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他都要忘了这里是何处了。 而在云龛抱着亓砚卿走出房间的瞬间,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双眼微眯,将头撇开,做出一副很是羞愧,但是不愿亲近云龛的样子。 云龛刚下楼,就见一个修士迎上来道:“这位前辈,您可知晓圣天祭的事情?” 见云龛不太感兴趣,那修士压低声音说道:“据听说破宋前辈也要去,而那破宋前辈对于这些美人最有办法。” 听到这话,云龛冷哼一声:“我需要他教?” “那自然不是的,您自然不需要谁教,这桀骜不驯的美人很是难得,但是这顺从您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那修士讪笑道。 “那破宋在哪里?” 听到这话,那修士双眸瞬间亮了起来道:“那前辈就请您跟着我前来!” 说着,那修士瞬间弓腰道:“您喊小辈刘左就是了。” “那破宋最好是有办法,要不然,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刘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直到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客栈中的其他人才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前辈找到美人不错,但一看就是烈性子,想要将其驯顺怕是没这么容易。” “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破宋前辈,那到了破宋前辈手中的修士,哪个不听话?” “哪能一样吗?这位前辈明显刚动心,能忍心下死手?” 与此同时,刘左将云龛引到一个院子前道:“前辈,您请进,小辈不能进去,就在外面等你。” 听到这话,云龛直接挥手将一个魔核扔到刘左手中。 那刘左在看到手中的魔核后,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起来。 在云龛进入院落的瞬间,就见一个只着一身轻纱的少年迎了上来道:“这位前辈,您可是前来拜访我家主人的。” 在见到云龛颔首之后,那少年继续说道:“前辈若是来寻我家主人的,请跟着我前来吧!” 少年说完之后,直接后退转身开始在前面引路。 云龛并不言语,一直跟随少年到了一个院中。 少年躬身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前辈若是想见我家主人的话,自行进去便是了。” 闻言,云龛看了那少年一眼,随即直接走入那院中。 只见那院中有一湾泉水,而此刻,就见一个人正背靠着他们坐在泉水当中。 “点星,你今日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啊?” 云龛冷哼一声道:“我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到这话,那背对着他们的人,回过头看向他们,在看到云龛怀中的亓砚卿之后,眉梢微微挑起道:“那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破宋,我看你是无事找事。”云龛道,“找个人来羞辱我,你好似很得意。” “何来此言?” “我的人如何与你何干,竟还要听你的话?” “那当真是我错误你的意思了。”破宋耸了耸肩膀道,“我还以为你会需要我帮你呢!” 听到两人这话,亓砚卿瞳孔微颤。 云龛与这破宋是相识的? 所以,之前在客栈发生的事情也只是演戏了? 他就说,虽然邪魔道修士很是潇洒不羁,但也并未到如此地步。 破宋起身行至云龛身旁道:“那圣天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要参与其中?” “圣天祭与我何干,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寻我。”云龛并不和破宋客气,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破宋微微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干脆,也不知怀中美人如何能忍受得了你。” “你若是不说,我便离去了。”说着,云龛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破宋一个闪身挡在云龛面前道:“此处圣天祭由朱魂主持,那朱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真不留在此处等那圣天祭开始?” 云龛看向破宋道:“你让人带我至此,为的不就是此事吗?” 听到这话,破宋笑了笑道:“你若是能帮我杀了那朱魂,我便承你三个人情。” “你这三个人情,我就收下了。”说着,云龛看向怀中亓砚卿道,“你就与我在此聊这些?” 闻言,破宋忽然笑了起来道:“那自然不是的,小七,快带着这位前辈回房间。” 说到这里,破宋双眼微眯了一下道:“自从你进城之后,我便知晓你带着美人来了,那房间可是我特意为你留着的,你若是不满意,定是要告知与我。” 在破宋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守着外面的少年侧身走了进来道:“这位前辈,请跟着小七前来。” 云龛直接跟上那小七的步伐。 而在他们后背,破宋再次落入泉水当中,双眼眯了起来:“这点星这美人的性子当真是烈,这两位的性子当真能融到一起?” 说到这里,破宋忽然笑了笑道:“与我何关呢?他们越是不高兴,我就越是高兴。” 与此同时,小七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房间道:“前辈,那房间便是主人为您准备的。” 云龛听到这话,径直朝着那房间走去。 云龛在进入房间之后,将亓砚卿放下来,随即直接打下一个禁制。 亓砚卿在落地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在房间的最中央悬挂着几条锁链,而这房间当中的床要比寻常的床大出几倍,在床的四角则分别捆着一条锁链。 而这房间当中还摆放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见此,亓砚卿轻咳一声道:“云龛?” “我在成为镇守者后,执行过几次任务,每次任务都是假扮魔修。”云龛抬眸道,“沙海之城当中有一种丹药名为化魔丹,在服用这丹药后可暂时将体内真气逆转。” 听到此话,亓砚卿瞳孔微颤。 这真气全数逆转,每踏一步就如同踩到刀刃上一般,云龛竟能假扮魔修这么多次,还不被发现。 当真是极难的。 “这名古战场的邪魔道修士,每隔一年都会举办一次圣天祭,在这圣天祭之上,他们会以魔兽用来献祭来祈求忘聆的庇护。”云龛道,“这忘聆乃是一位邪魔道的六转金仙。”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所以,对于这些邪魔道修士来说,这圣天祭应当很重要。 “而在圣天祭的主持者则可以更亲近忘聆一些。”云龛看向亓砚卿道,“这破宋想抢的便是这个名额。” 所以,那破宋才会请云龛动手。 而云龛同意的原因,应当是这圣天祭对于邪魔道很重要,也对那下暗手的邪魔道很重要。 他如今在这城中藏着,他们不一定能找到那修士,但是,这圣天祭他自是会出来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云龛这圣天祭要何时举行?” 不知为何,他在进入这破宋的府邸当中,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若是能快些离去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快些离去的。 “还有七日便是圣天祭了。”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不过七日,还算不得长。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那张床,有些狐疑地朝床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破宋安排的房间好生奇怪,为何这房间当中会有这么多的锁链? 这些锁链的用处是什么?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也行至到那床边。 他有些好奇地伸手摸向那锁链,可在摸到的瞬间,后背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这锁链好冷,就好像是万年寒冰制成的一般。 亓砚卿微微皱眉,行至另外一边摸向另外一个,而这锁链则是在发烫,那种并不会伤及身体,但却使人格外的不舒服。 见此,亓砚卿挨着摸向另外两个锁链,一个锁链一摸上去就会浑身发麻,而另外一个锁链一旦碰到,体内的真气就会被压制下去。 在将四个锁链全部摸了一遍后,亓砚卿才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这是何物?为何那破宋要在房间中放这个?” 他能听出破宋的意思是这房间是为他们特意准备的。 但他却不明白,破宋在这房间中放这么多锁链的意思何在。 这里是他们的房间,又不是刑堂。 见此,云龛上前一步拍了拍云龛的肩膀道:“我与破宋结识之时,他的头被人打伤。” 听到这话,亓砚卿虽然眸中尽是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这些时日遇到疯魔的人当真是越来越多了。 前有两面蛊和红煞仙姑,后有青纣和汀玄,这又遇见一个破宋。 他这运道当真是不好。 “无需在意他。”云龛道,“打坐便是。” 亓砚卿颔首,寻了一处软塌直接盘膝而坐。 而在他坐下的瞬间,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他,于是转身将那东西取了过来。 但当他看见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后,整张脸瞬间羞红。 那东西是白玉所制,其形状与那……几乎一模一样。 一时间,亓砚卿也不知该将东西放回去,还是将那东西扔掉。 而此刻,云龛的目光也落到了亓砚卿身上。 云龛眉头微皱,走到亓砚卿面前,将那东西从亓砚卿手中拿去,随后直接打开软榻旁的暗格扔了进去。 虽然云龛动作很快,但亓砚卿余光还是看到了,在那暗格当中密密麻麻全是那种东西。 各种形状,各种大小通通都有。 见此,亓砚卿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眸。 在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 这东西又不是他放在这里的,他何须如此! 但是,此处软塌自是待不下去了,亓砚卿只得与云龛一起去往他所在的软塌打坐。 而这次坐下之后,就见一旁有个光团升了起来。 那光团在出现的瞬间,直接朝着他们所在之地飘了过来。 见此,云龛伸手抓着那光团。 在光团破裂的瞬间,就见一本功法直接出现在云龛手中。 “《春淋剑法》?”亓砚卿看向那功法道,“此剑法是那破宋送与你的吗?” 云龛所修剑法名为《上寒》,与他所修上寒道所吻合,所以,他并不需要学习其他剑法。 所以,这破宋为何会好心送云龛一套剑法? 云龛微微皱眉直接将剑法翻开。 可在他将那剑法翻开的瞬间,那剑法直接腾空,开始自己翻页。 那剑法的前几页还算是正常,可到了后面便成了双修之法。 而且,这双修之法要比夏宿送与他的露骨得多。 云龛在看到那后面双修之法时,一道剑气直接朝着那功法打去。 但是,在剑气接触到那功法的瞬间,那功法上下瞬间浮现起一道屏障将剑气挡了出去。 而在云龛再次动手之时,那本就薄薄一本的“剑法”已经自动翻完。 它压根不等云龛动手,便直接自焚。 见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起来。 那双修之法不禁露骨,甚至还将这房间之中的锁链,那东西,还有其他地方藏着的东西的用法尽数画了出来。 在看到那些东西之后,亓砚卿忽然觉得这房间有些待不下去了。 可他也知晓,他此刻所扮演的是被云龛抢来的修士,他自是不能自己出去的。 正在此时,就听云龛说道:“在此处等我。”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云龛直接转身走出房间。 而他要是看出不错的话,云龛此刻眸中已经染上了丝丝杀气。 在亓砚卿发愣的一刻,云龛已经走出了房间。 他也不好追出去,只能寻了一处看似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坐了下去。 这破宋还真是非常人能理解的。 这就算是再怎么亲密的道侣,也不该用上这些东西吧! 思绪刚落,亓砚卿直接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当真也是糊涂了。 他应当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胡思乱想。 亓砚卿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清魂咒,这才睁开双眼。 而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就见那之前身着轻纱的少年,正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少年在看到他瞬间,神色添了几分紧张道:“你快随我离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心中忽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跟着这少年离开的话,他定是要遭难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挑起下巴故作清傲道:“我为何要同你离去?你又是何人?”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先前那破宋唤这少年为小七。 小七神色紧张地说道:“那点星与破宋打起来了,咱们快趁着这时间离去!” “为何?”亓砚卿抬眸看着小七。 “你难道想要落到那点星的手上吗?”小七抓住亓砚卿的手道,“趁着他们不注意,咱们应该快些离去才是。”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微颤。 这小七有问题。 观其修为,这小七的境界要在他之下。 这城中无数邪魔道修士,别说是他,就连是云龛都不敢保证无伤闯出去。 而这境界在他之下的小七竟然说要带他离去? 见亓砚卿不动,小七直接将自己的衣袖撩开,露出里面满是伤痕的胳膊道:“你以为这些邪魔道修为会对你好吗?他们只不过在一开始还把你当做是人,可是,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不会将你当做人来对待了。” 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的目光也落到了小七胳膊上的伤痕。 那伤痕有些是用鞭子抽出来的,有些是拿刀子割出来的,甚至还有许多的针眼。 修士的真气本就可以用来缓解伤势,可即便如此,这小七身上也尽是伤口。 那就只能说明,这小七每天都在受伤,所以,这伤口根本就没有痊愈的时间。 “你也看到我的伤口了。”小七苦笑两声道,“你若是不跟着我离去的话,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你不会以为那点星是好人吧!”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是了,他现在是被抢来的修士,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该这么冷静。 “我们当真跑得出去吗?”亓砚卿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道,“若是逃不出去的话,那我们的下场怕是会更惨。” 听到这话,小七轻笑一声道:“我自是有我的办法,只不过,我修为未至元婴,所以才会被困在此地,如今有你在,那自然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缓缓站起身道:“那我便信你。” 见此,小七笑了笑道:“好,那你跟着我来。” 说着,小七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亓砚卿双眼微眯一下,跟上那小七的步伐。 这小七绝对是有问题的,若是放在平日他绝对不会同这小七离去。 但是,刚才在那小七碰到他时,他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异样,那种感觉很是熟悉。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不跟着这小七离去的话,他定是有后悔的。 所以,他才会决定同这小七一起离去。 那小七一路将亓砚卿带到一处暗墙前,随后伸手指了指那暗墙道:“你看到前面那处禁制了吗?那禁制只有元婴修士才能打破,所以,我才会说有你,我们自然可以离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毛微皱。 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的确有一处禁制,而且,那禁制也的确只有元婴修士才可打破。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一步,轻点了一下那禁制。 几乎瞬间,那禁制破出可容一人通过的洞。 看到这里,小七有些兴奋地笑了笑:“总算是能离开这里了,若是在不离开的话,我当真要在此地待疯了。” 说罢,那小七也不等亓砚卿,直接冲入那洞中。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但还是跟随那小七进入那洞当中。 在那禁制之后,也是一个院子。 而那在院子的地面上,全部都是一些残碎的阵法。 小七并不搭理亓砚卿,径直走到那残碎的阵法当中道:“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你说我只不过想做一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我。” 说着,小七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疯狂道:“那些人还真是蠢,不会当真以为一时能阻止我,就能一直阻止我了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知道这熟悉的感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说到这里,小七的神情瞬间变得特别委屈道:“他们所有人都在欺负我,你应该站在我这边的,我们才是一体,你和我若是联手的话,定是能位止至高的。” 在他话音落下瞬间,亓砚卿直接上前一步,将一个冰锥刺入“小七”的心脏当中。 他当时从那毒沙王的宝藏中得到三份宝藏,这冰锥便是其中的一个。 若是这“小七”是那人的话,他的毒气在那人面前根本就没有作用。 而他也不确保自己的真气就一定能杀死这人,所以,他只能动用那冰锥。 “小七”像是没想到亓砚卿会突然动手一般,低头看向埋入心口当中的冰锥。 随即,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你竟然如此伤我?” “我若是不杀你的话,那死的人就只能是我了。”亓砚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七”说道,“两面蛊。” 听到这话,“小七”忽然笑了几声道:“果然不愧是我的星天菇,竟然这么轻易就能将我认出来。”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一摆手,那冰锥直接从他胸口当中飞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有些错愕。 那冰锥可是连大乘修士都能伤到,这两面蛊现在所用的身体不过是个化元。 为何,那冰锥丝毫未伤到两面蛊? “你好像很震惊的样子。”两面蛊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道,“你猜那毒沙王是死在谁的手上?” 闻言,亓砚卿不禁后退一步。 那毒沙王本就是八转金仙,能将一位八转金仙逼到如此境地,那就只能是…… “星天菇,你当真是令人想笑。”两面蛊道,“那毒沙王都是死在我的手上的,你拿着他用的小玩意就想伤到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微皱,直接用菌丝将一旁的冰锥捡了起来。 不对,这两面蛊在拖延时间。 若是以往的两面蛊的话,绝不会与他费这么多的口舌。 就算是这两面蛊当真强悍得可怕,但他现在用的不过是个化元的身体,这冰锥应当是对他有用的,只不过他是面上不露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拿着冰锥一步步朝着两面蛊逼近。 还有一个问题,自从这两面蛊到了这院子之后,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他所站的地方。 就算是被他捅了,也是一步不移。 他脚下所站的这个残碎的阵法,应当也是有用的。 而两面蛊见亓砚卿脚步不停,眉毛微皱道:“星天菇,我本不欲对你动手,你若是在这般的话,以后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无情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将冰锥对准两面蛊。 两面蛊双眼微眯,似乎未将亓砚卿放在心上。 见此,亓砚卿直接一冰锥通向两面蛊。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就见地上残碎的阵法全部连在一起,直接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两面蛊嘴角微勾。 可还不等他高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腰,随即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哐当” 伴随着一阵巨响,两面蛊直接被甩到院子的另外一边。 而在两面蛊落地的瞬间,那残碎的阵法瞬间炸裂开来。 半晌,才见一个人影从漫天的飞灰当中走了出来。 两面蛊站起身,目光有些阴冷地盯着那人影。 “我虽然不成器,但是,那阵法我还是看过的。”亓砚卿行至两面蛊的面前道,“天魂阵法,以画阵者生命为祭。若是让这阵法完成,哪怕是合体修士都无法逃脱,想要破除这阵法,就直接将画阵者传出阵法。” 两面蛊轻哼一声:“你原来得了那羽瞳的传承,我看他要是瞎了一双眼,不送与我,竟将这东西送给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 他只不过是提了一嘴破阵之法,这两面蛊就能猜出他得了这羽瞳的传承。 看来,他还是太小瞧两面蛊了。 “星天菇,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同那些蠢货混在一起做什么?”两面蛊一脸不解地盯着亓砚卿道,“他们只不过是欺瞒你没有传承记忆,所以说一些谎话骗你,你为何要信他们的话?” “很多事情,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亓砚卿看向两面蛊道,“我并不信任他们,也不信任你,我只信任我自己。” 两面蛊像是被亓砚卿的逗笑了一般道:“你若是只信你自己的话,你做什么要和久璃混在一起?” 说着,两面蛊手掌轻转道:“要知晓这圣天菇与星天菇一族向来不和,他们向来不满意星天菇排名第二,而他们只能排名第九。” “你觉得,久璃当真会真心助你吗?” “我并不在意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亓砚卿耸了耸肩膀道,“我只在意我现在看到了,最起码,他现在对我来说是有用的。” 两面蛊啧啧两声道:“所以,我说咱们两个是最相近的。”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脚下瞬间形成一个阵法,在阵法出现的瞬间,亓砚卿头顶瞬间凝聚无数劫云。 两面蛊轻笑一声道:“身为灵植,你应当从未遇到过雷劫吧,不如,我来帮你体验一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劫雷直接冲着亓砚卿劈下。 但亓砚卿并不闪躲,硬是撑过那道劫雷。 见此,两面蛊眉头一皱,欲要后退。 可还不等他后退几步,就直接被无数藤蔓缠住。 亓砚卿回以一笑道:“那你应当也没有见过万藤化龙吧!”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绿色的阵法瞬间布满整个院子,无数的藤蔓直接冲两面蛊所在之地扑了过去。 而此刻一道劫雷再次劈下,亓砚卿抬手便是一拳,直接将那雷劫轰碎。 他与两面蛊对阵之间,两面蛊在准备这天劫,他也在准备他的符箓。 好在他还是拖住了那两面蛊,要是两面蛊动手再快一些的话,他怕是很难将那符箓画出来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头顶的劫雷。 他虽是不知这两面蛊是用了什么方式将这劫雷引来的,但是,这雷劫确确实实是元婴渡分神得五九天劫。 他想要渡过这天劫怕是没这么容易。 在他思绪落下的瞬间,就见两道劫雷同时落下。 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曜尘斩将那劫雷斩断,可在他将那雷劫斩断之后,又见四道劫雷落下。 而且,这劫雷明显要比先前的劫雷更加强悍,以他的曜尘斩定是不能将其斩断的。 亓砚卿未有丝毫犹豫,直接唤出无数菌丝挡在他的头顶护着他的本体。 而他则是以最快的速度画蒲公英符箓。 劫雷每劈一下,他只觉浑身的血肉都被翻了一遍,而他的菌丝也在不断地枯萎焦黑,但亓砚卿不敢有片刻的歇息,只能不断地唤出菌丝。 许是因为并不是第一次画符的原因,亓砚卿这才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将那符箓画了出来。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自己所剩不多的菌丝,抬指轻点,一朵巨大的蒲公英直接朝着空中飞去。 在劫云在察觉到蒲公英的所在之后,直接朝着那蒲公英劈去。 见此,亓砚卿嘴角微勾。 这大森林符箓之蒲公英,除了是极强的自爆型符箓之外,还有极强的防御禁制。 那蒲公英约是能撑过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指,菌丝的不断损毁对于他的伤害还是太强了。 与此同时,就听耳边不断传来破空声。 亓砚卿抬眸望去,只见那两面蛊正在不断躲避院子中的藤蔓。 这两面蛊修为仅是如此,便已如此,不能让这两面蛊继续成长下去了。 若是等这两面蛊当真位于高位,他们怕是当真要百族才能将其镇压。 思绪至此,亓砚卿引动真气,直接打出一道万尘归宗。 在万尘归宗落到两面蛊身上的瞬间,两面蛊身形一颤,微微皱眉。 见此,亓砚卿一刻不停又是一击镜花水月打出。 那两面蛊的状态不对,万尘归宗应当是将两面蛊拉入他所创造的小世界当中,小世界会推演出两面蛊最是恐惧的事情,他便可以趁着这个世界动手。 但是,这两面蛊很明显没有被那小世界困住。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修为不是高出他许多,此功法都是可以使用的。 现在这功法在两面蛊身上无用,难不成是这两面蛊没有任何恐惧的东西吗? 亓砚卿的万千思绪不过一瞬,在他以镜花水月将两面蛊定住之后,直接挥手将手中的冰锥刺入两面蛊的丹海当中。 对于修士来说,最重要的便是丹海,只要丹海被毁,一身真气将尽数被废。 “咳咳” 两面蛊身形摇晃,抬头看向亓砚卿道:“星天菇,你还当真是不留情面,既然如此,下次再见面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直接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亓砚卿忽察觉有两道气息正在逼近,他若是觉察不错的话,那两道气息正是云龛和破宋。 他瞬间抬眸看向这院子中的一地狼藉。 那破宋怕是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挥手将符箓收回,又在身上打下无数伤口,随即直接倒在地上,强行进入昏厥当中。 第70章 墨池的阴谋 亓砚卿本就是自己陷入昏厥的, 自是昏厥不了多长时间。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先的房间,而云龛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刚准备说话, 身子却是忽然一颤。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 他不能与云龛表示亲近。 亓砚卿看向云龛的眸中染着无尽恨意,随意, 直接转身不去看云龛。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房间当中传来一道声音道:“点星,你这也不行啊, 你这美人好像不怎么想看见你。”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是破宋! 他刚才并未察觉到房间之中还有一个破宋,若不是他觉察一丝不对的话,怕是就要开口了。 而他若是开口的话,那他们自然就暴露了。 云龛转身看向破宋道:“与你何干?” 听到这话,破宋耸了耸肩膀道:“你这小美人刚来就杀了我的小美人, 我这动怒不是正常吗?” “他对此地并不了解。”云龛冷冷道。 闻言, 破宋轻哼一声道:“那你就好好与你这小美人相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破宋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亓砚卿不敢确认那破宋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只得直接背对着云龛。 约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随即,就见在他们周围出现了几道禁制。 见此, 亓砚卿这才转身看向云龛。 在看到云龛肯定的神情之后, 亓砚卿这才开口道:“我们所看到的那个小七, 就是两面蛊。” 说到这里, 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道:“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奇怪,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是当真杀了两面蛊并不是他的分.身,但是,两面蛊的态度……” 听那两面蛊所言,并不像出事了。 这种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面蛊与寻常生灵不同。”云龛道,“即便是你将他粉身碎骨,元神尽数打碎,他也并不是当真死亡。他一共有两条性命,你只杀他一次,他还可以借尸还魂,而若是在五百年之内无法再杀他一次的话,他先前被杀死的那次将会重新归还。”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云龛的意思是说,他们必须要在五百年之内杀两面蛊两次,要不然,就等于先前那次动手无用。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毛紧皱道:“这两面蛊太过于逆天。” 本身他们灵植在幼年期就有天道的庇护,这其他人根本无法找寻他们的存在。 他此处能杀去两面蛊一条性命,那还是因为这两面蛊主动送上门来,要弄死他。 亓砚卿叹了口气道:“这天道还真是庇护那两面蛊。” 听到这话,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两面蛊身为十大毒植排名第一,自是有所不同。” 也是,若是这两面蛊好对付的话,诸位前辈也不会动用百族之力来将其镇压。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他算是将那两面蛊得罪到底。 他丝毫不怀疑两面蛊所说之话。 所以,他当务之急还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去。 . 时间一晃便是七日,这日,亓砚卿将一身法衣整理好,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见此,起身行至亓砚卿身旁,伸手握住亓砚卿的手。 亓砚卿眉眼微弯道:“看来,我们要见识一下那所谓的圣天祭了。” 闻言,云龛轻轻颔首。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腕。 按照这魔池规则,圣天祭就只有邪魔道才能参与,若是有邪魔道修士想带着自己掳来的正道修士参与的话,必须要让这正道修士戴上特殊锁链。 这种锁链需要邪魔道修士与正道修士一同佩戴,平日里这锁链不会显现,若是离开那邪魔道身旁百步之远,这锁链便会直接将修士捆住,使其一步都不能动弹。 想来也是因为怕这正道修士会搅局的原因。 “时辰到了。”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定要小心。”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知晓了。” 这平日云龛总是严肃的很,这引魔气入体之后,倒是变得多语起来。 这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样子,倒是可爱。 云龛虽是不知亓砚卿为何发笑,但还是伸手在亓砚卿肩头拍了一下。 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点星,你还没有准备好吗?” 在声音落下之时,那声音的主人也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那声音的主人正是破宋。 今日破宋身着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衣袍,削减了几分浪子之气,倒是显得格外郑重。 不过,那郑重并未维持几秒,就直接被其打破:“点星,你还真是喜爱你这美人,走到什么地方都要将这美人带在身边,不过,今日局面特殊,你当真不怕你这小美人搅局吗?” “我自是有我的办法,无须你多言。”云龛声音微冷道。 破宋耸了耸肩膀道:“随你。” 说罢,破宋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云龛看了亓砚卿一眼,直接起身追上那破宋。 亓砚卿双眼微眯紧跟在云龛身后。 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三人才赶到那圣天祭所在之地。 那是一个很大的祭台,在祭台之上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正在跳着一种特殊的舞。 那舞看上去十分古老,似乎每一步都会引来无数的真气。 而在祭台的周围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坐台,现在那坐台之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修士。 见到他们过来,一位穿着与破宋几乎一样的修士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在看到破宋之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破宋,你这是什么意思?” 破宋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我这不是怕你完不成祭祀,你要是万一死在祭祀之上,我还可以代替你继续将祭祀完成。” “你!”那修士似乎被破宋气到,但不过几息时间便恢复正常道,“我知晓这以往的祭祀都是你来完成,所以,你心中有所不满也是正常,不过,在祭祀之上,若是失礼冒犯到忘聆大人,这个代价是你我都不能承受的。” 此话一出,破宋冷哼一声,直接甩袖朝着坐台走去。 见此,那修士对着云龛点了点头,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微微挑眉。 看来这位便是破宋嘴中的朱魂。 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在如此大的祭祀当中,如何能对着朱魂动手? 若是直接对着朱魂动手,那定会导致圣天祭的失败,这圣天祭一失败就相当于得罪了忘聆,那不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魔池吗? 亓砚卿心中随时不解,但也知晓此处并不是说话之地,便跟随在云龛伸手一同走到坐台。 在他坐下之后,直接听到云龛的传音。 “这圣天祭共要举行三日,主持祭祀之人并不是一直待在台上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那这破宋的意思应当就是在那朱魂不在台上之时再动手。 思绪至此,亓砚卿环视四周。 他虽然并未用神识扫过众人,但仅是这般,他都能感受到在场修士身上的血腥之气。 这些修士手上应当都有无数条性命。 他们想要从中找出他们想找的修士怕是没这么容易。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觉空中传来几道气息,随即,就见几个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座台之上。 而在他们身影出现在座台不久之后,就见有许多修士陆陆续续朝着此地赶来。 约是过了有半个时辰,那坐台竟已经坐满了。 在此刻,那祭台上的少年少女也停下步伐,开始吟唱起来。 他们所跳的舞亓砚卿虽是没有见过,但是,他们吟唱的曲子,亓砚卿倒是曾在古籍当中看到过。 那并不是什么祝福,而是一种诅咒。 这所有听到吟唱之人,将会献祭出自己百年的寿命。 虽然对于修士来说,百年寿命算不上什么,但是,亓砚卿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般这种诅咒吟唱都是唱给敌人所听,像是这种祈祷祭祀之上,不该出现这种吟唱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自己的发现传言给云龛,随后,直接在心中默默吟唱起松云歌。 那诅咒吟唱名为送魂歌。 有些前辈发觉那送魂歌的用处后,随即便创造出这松云歌。 送魂歌是大范围的诅咒吟唱,而这松云歌却最多只能对两人起到作用,好在,此处就只有他与云龛两人。 他的吟唱还是能护住两人的。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那少年少女不再吟唱退下祭台。 而亓砚卿则是趁着这个时刻抬眸看向众人,只见在那少年少女停止吟唱之后,众人的脸上皆是浮现一刻的迷茫。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些邪魔道修士究竟是知晓此事,自愿献祭自己的寿命,还是不知此事,被强行夺去的呢? 可不管这些邪魔道修士是知晓还是不知晓,他都有些不明白。 这送魂歌最初是一位寿命即将耗尽的修士所创造的,他所创造这送魂歌为的就是掠夺他人的寿命为自己续命。 但是,这邪魔道最尊崇的忘聆已经是位六转金仙,只要成为金仙,寿命几乎永生。 那为何要在祭祀之上吟唱送魂歌呢? 正在这时,就听祭台之上传来一阵巨响。 亓砚卿连忙将自己的思绪压下去,抬眸看向那祭台。 只见此刻,朱魂正站在祭台之上。 他右掌轻托,一个褐色的水晶直接出现在其掌心。 朱魂将那水晶抛于空中,随即,开始吟唱。 在水晶便那么飘在朱魂的面前,似乎是在倾听他的吟唱一般。 在听到那朱魂在吟唱什么后,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怪不得,那破宋会说怕这朱魂死在祭台之上。 那朱魂所吟唱的乃是一种禁咒,在吟唱这禁咒之时,将不断地摧残着吟唱者的元神,这种摧残是吟唱者不能感受出来的。 但是,这吟唱得多了之后,吟唱者将于被吟唱者形成一种莫名的联系,他将不自主的会护着那被吟唱者。 这种吟唱是一种强行掠夺信仰的方式。 因为是信仰之力的直接摧残,所以,一般第一次吟唱者会极为痛苦,能撑过这吟唱便会成为那被吟唱者的信徒。 此时,再吟唱的话,便不会在感受到痛苦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倒抽一口冷气。 这种吟唱不仅是对吟唱者的折磨,也是对听吟唱者的折磨,若是,这吟唱听得多了,心性会不自觉地受其影响。 亓砚卿微微皱眉,抓住云龛的胳膊,开始在心中吟唱起松云歌。 好在那被吟唱者未在此处,不然,他的抵抗必定会被发现。 他合眸在心中不断地吟唱。 他的松云歌像是一层禁制,而那禁咒则是像是一把利刃一般,不断地攻击着他的禁制。 若是他的禁制一旦被击破,那么那把利刃就会直接刺入他的神识当中。 亓砚卿不敢有一刻放松,一直在不断地吟唱,这吟唱需要大量的真气,但他怕被周围人发现异常,自是不敢大量的吞纳。 他只能放出无数菌丝,盘旋在座台不同的地方吞纳真气。 他一要小心自己的菌丝不会被他人发现,二要小心自己丹海的真气不会耗尽,三要耐心地吟唱松云歌。 在多番折磨之下,亓砚卿只觉自己的神志更加清醒,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个菌丝的所在,也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丹海。 这自然也多亏那《万木化影》,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般一心多用。 亓砚卿在于那禁咒的不断对抗之下,只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更加纯粹,他内视丹海,便见元婴之下的明月则是多出一圈光晕。 见此,亓砚卿一愣。 他踏入元婴许久,一直未达到元婴一成,如今则与禁咒对抗,竟是达到了? 正在此时,亓砚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呼唤。 他睁开双眼,只见呼唤他的人正是云龛。 云龛在看到亓砚卿睁开双眼后,眸中的担忧这才散去。 先前在祭祀开始之后,砚卿就陷入了一种特殊的顿悟当中。 他曾试着将真气渡入砚卿体内,但是,这种状态下的砚卿却是不肯接受他的真气。 他只能一直为砚卿护法。 好在,砚卿并未出事。 亓砚卿在看到云龛的神情之后,便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许是,伸手抓住云龛的手,将自己的察觉的事情全部告诉云龛。 闻言,云龛传言道:“砚卿,你那禁咒可是在天缘山看到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点了点头。 他们天缘山不过就是个八等宗门。 他们天缘山有的功法,按照常理来说,这其他宗门应当也有才是啊! 怎么看云龛这样子,似乎并不知此事? 云龛似乎看出亓砚卿的想法一般传言道:“此事,我从未听说过。” 闻言,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此事,连云龛都不知晓吗? 云龛可是仙首,若是云龛不知的话,那应该大部分都不知晓。 那为何他们天缘山中会有记载呢?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若是这般说的话,他们天缘山当中似乎有很多的古籍,这些古籍当中几乎有关万灵大世界的记录全部都有。 他一开始都只是当话本子看的,可伴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却发现那些古籍全部属实。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想起有关魄零的记载。 这些东西好似都不该是他们一个八等宗门拥有的。 先前师父对他说是有缘才能得到,他也对此深信不疑,但是,当所有的缘分全部都聚在一起,似乎也有不对之处。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传言道:“云龛,等我们回去之后,去天缘山走上一趟吧!” 他们天缘山应当没有外面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就听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点星,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侧眸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正是坐在他们不远处的破宋。 破宋挑了挑眉道:“你可还记得我让你来做什么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连忙看向祭台。 只见那原本在祭台上的朱魂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破宋提及此事,应当是想让云龛趁此机会对那朱魂动手。 云龛看向破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闻言,破宋冷哼一声直接转过身。 这祭祀共有三日,这对于点星来说最好的动手时间便是第二日。 第二日时,朱魂的真气消耗得差不多,防备心也会放松一些。 不过,对于他来说,自然能多早动手就多早动手,毕竟这主持祭祀的时间越长,对那位大人便是越亲近。 但这点星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着痕迹地看向破宋。 这破宋已经主持过很多次祭祀了,他现在差不多已经是那忘聆最忠诚的信徒了。 所以,就算是用抢的,这破宋都要抢到这主持祭祀的机会。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那忘聆如此行为,就是为了得到信徒吗? 可对于一个金仙来说,完全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得到信仰,如此竭泽而渔的方式,他当真无法理解。 此时,他便感觉肩头一沉。 抬头看去,只见云龛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刻,云龛眸色微沉。 见此,亓砚卿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不管这忘聆究竟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一个元婴修士能过问的。 他若是现在站出来说那忘聆不过是为了得到信仰才会如此,他怕是都能直接被在场的这些邪魔道修士生吞活剥了。 就在此时,就见几个修士将几个魔兽的尸骸和一个青铜鼎抬到了祭台之上。 随即,就见那少年少女再次登上祭坛。 他们在登上祭坛之后开始围着那尸骸跳舞,而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在那尸骸上面割下一块肉放入那青铜鼎当中。 那少年少女像是对此事很熟练一般,约是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那尸骸上面的血肉全部剔除干净,就只剩下了骨架。 在看到那骨架之后,少年少女对视一眼。 少年直接站在那青铜鼎前,十指如同蝴蝶一般的舞动,不断打出法术。 而每打出一道法术,那青铜鼎便会发出一阵幽光。 少女则是继续围着骨架跳舞。 过了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少年直接双掌拍在青铜鼎之上,那青铜鼎瞬间冒出一阵蓝色的火焰。 与此同时,少女则已经站在骨架之上,那骨架同时燃起蓝色的火焰,而少女全然不顾,继续在火焰当中起舞。 很快,那青铜鼎当中的蓝色火焰与骨架之上的蓝色火焰融合在一起,在火焰的最上面,忽然形成了一个人形。 在场的所有邪魔道修士在看到那人形之后,纷纷起身行礼。 见此,不难猜出那人形便是他们口中的忘聆。 亓砚卿双眼微眯看向那人形。 即便只是个模糊的人形,但是,他还是能从中感受到极强的威压,就好像是那忘聆留下的一道残影一般。 但是,他看到那人影之后,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极强的不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形不太对劲。 他虽是知晓那忘聆是位邪魔道的金仙,但是,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于不妙。 而那种感觉,他只在两面蛊和红煞仙姑身上感受过。 那是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感觉。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紧锁。 一般修士修至一定地步之后,自然而然地会预感到一件事的好与坏。 所以,他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日后定是会同这忘聆遇上的。 在火焰中的少女,挥手轻转,就见十几位黑袍人压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修士走了上来。 那黑袍人将修士按在骨架之前。 见此,那少女开始了轻声吟唱。 亓砚卿瞳孔微颤,他明明从未听到过那种语言,但他就只明白了少女在吟唱什么。 “以我血肉重铸您的躯体,以我骨架重铸您的骨血,以最忠诚的信徒重铸您的元神。 我们最尊贵的大人,请您快些醒来吧!” 吟唱到这里,少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缓步走向那些修士。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连忙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这些修士很明显就是被修魔道抢走的那些修士,若是他们不动手的话,这些修士的性命怕是也难保住。 正在这时,就见一旁的破宋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道:“这朱魂在搞什么?这祭祀本就不对,现在还要用修士献祭,难道想挑起我们与其他城池的纷争不成?” 听到此话,亓砚卿瞳孔一缩。 那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的圣天祭都需要用修士献祭,此次献祭是那朱魂自作主张的? 不过,也对。 这圣天祭每隔一年就继续一次,若是每次都以修士献祭的话,此事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而此时,云龛忽地站起身。 不过,还未等他动手,就直接被一旁的破宋拦下。 破宋的脸色有些不好道:“虽然不知那朱魂为何要如此,但是,现在不能出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这破宋怕是要盯着云龛,云龛想要动手怕是没这么容易,看来他得想个办法接近那祭台。 就在这时,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巨响。 亓砚卿连忙抬眸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已经落到了台上。 那身影在落到台上之后,直接抬脚将那少女踹了下去,随即又回身拽住少年的胳膊,将那少年甩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好像是青纣? 可他先前见到这青纣之时,这青纣修为与他所差不多,但是他现在已经看不透这青纣的修为了。 现在这青纣带给他的威压,与他那位族兄纵折怜相差无几。 可那纵折怜的修为乃是合体九成啊! “你是什么人?”朱魂跳上祭台,皱眉看向青纣道,“为何要破坏我们的祭祀?” “我想破坏就破坏了,你管得着我?”青纣上下扫了朱魂一眼道,“你们这魔池当中修为最高的不过分神九成,就凭这点本事也想要拦我?” 此话一出,朱魂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他虽说不知这修士到底从哪里来的,但是,这修士所言的确属实。 他们魔池也是有大小之分的,而他们所在的这个魔池,便是最小的一个魔池。 他们城中最强的修士不过合体,但是,那位合体修士如今并不在城中。 目前城中最强的修士,就是分神六成的破宋。 而在青纣话音落下之际,坐台上面的邪魔道修士齐齐朝着祭台逼近。 不过,青纣丝毫未将其放在心上,直接道:“我说你们这些邪魔道修士修为不过如此,竟然还敢那修士献祭,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前辈,不知我们可是冒犯到了您。”朱魂抬眸盯着青纣道,“我们若是冒犯到您了,还请您见谅,我们这就将他放回去。” 在名古战场当中,他们邪魔道与正道修士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像那万灵大世界,只要见面就不是你死就死我活。 在他们这边,只要不对正道修士身边的下手,一般来说正道修士不会冒险前来救人。 毕竟,闯他们一城就相当于得罪了所有的邪魔道修士,所以,一般没人会冒这个险。 “冒犯我?”青纣挑了一下眉道,“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单纯的看你们不顺眼罢了。” 闻言,那朱魂的脸都绿了道:“前辈,你这番行为可是将我们得罪尽了,你当真要冒这个险吗?” 听到这话,青纣将手掌放到那青铜鼎上,直接将青铜鼎收入储存袋当中。 随即,青纣长眉微勾道:“我今日到这里就将你们得罪尽了吧,那我完全不在意再多得罪一些啊!” 说着,青纣耸了耸肩膀,直接抬手朝着朱魂拍去。 那朱魂境界远在青纣之下,如何能扛得住青纣的一掌! 在青纣手掌落下的瞬间,那朱魂瞬间吐血倒地。 见此,破宋一个闪身挡在朱魂面前道:“这位前辈,我们当真不知何时得罪了您!” 他虽是不喜这朱魂,但是,如今在祭台之上,他自然不能看着朱魂这么被弄死。 “你们从来都没有得罪我。”青纣一脸诚恳道,“只不过我是个疯子,我没事就喜欢找点事做。” 此话一出,破宋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而此刻目睹全程的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这青纣向来疯魔,他一般只对比他修为强的讲理。 这修为比他弱的,他向来不放在眼中。 “那既然前辈这么说,就不要怪晚辈无礼了!”破宋眉毛微皱,直接一掌拍在地下。 那血红色的阵法瞬间将整个魔池包在其中。 这破宋启动护城禁阵了! 而这护城禁阵当中,会对不是城中的修士起到修为压制的作用。 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他如今体内可使用的真气只剩下了八成。 那青纣的修为在他之上,这禁阵的威压对他来说应当会更强。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眸微颤。 虽说,他与那青纣向来不合,但是,此事也算是青纣为他们解围,所以,他们得想办法帮帮那青纣才是。 就在这时,就见一旁的云龛上前一步。 见此,亓砚卿长眉微挑。 看来云龛的意思和他一样,这次定是要浑水摸鱼了。 “既然前辈想来我们城中看上一看,那我们就让前辈见识一下我们的禁阵吧!”破宋冷哼一声,一挥手,无数修士同时朝着青纣拍去。 “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当真是要让我看热闹了。”青纣冷笑一声道,“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是我的对手了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青纣轻挥了一下手掌,他们头顶瞬间出现了一朵巨大的白花。 那白花轻轻摆动了一下,随即无数的花瓣便从空中飘落下来。 而那看似轻飘飘的花瓣,落到地上的修士身上,却直接将修士身上的禁制打破。 修士不敢想象若是第二片花瓣落到他们的身上会是如何,只得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花瓣身上。 青纣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飘到破宋面前道:“你还想让我看什么?” 见两人纠缠在一起,亓砚卿不着痕迹地朝着祭台靠近,就在他要解决祭坛之上,忽然觉察一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他身子一僵,抬起头。 只见那看向他的人正是青纣,不过,青纣并未开口,而是侧身直接将破宋的目光挡住。 “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名字。”青纣轻哼一声道,“破宋,我听说你和寻常的邪魔道修士还是有所不同的,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直接将祭台上的修士拉了下来,随即又将众修士传入醒悟当中。 虽说他不知晓这青纣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最起码现在这青纣的心思并未放在他的身上。 “离开这里。” 亓砚卿刚回到云龛身边,便听到云龛的传言。 亓砚卿颔首,并未有丝毫犹豫,直接跟随在云龛身边一路行至城门口。 而此刻的城门口则同样被那禁阵覆盖,形成一个阻挡出入的禁制。 他们若是在此处将禁制击破,那破宋定是能察觉到。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我们现在该如何?” 云龛让他离去,应当是有所准备才是。 “很快。” 在云龛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他们面前的禁制直接散开。 云龛伸手抓住亓砚卿的胳膊将其甩在背上,直接冲了出去。 . “云龛,我有些不明白,那青纣为何要动手?”亓砚卿眉头微皱着向云龛说道。 听到这话,云龛微微摇头。 见此,亓砚卿靠着身后的石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云龛带着他离开魔池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行至一处即将被淹没的城池当中。 如今那魔池动荡,来往修士数量会大大提升。 他们乘坐映影马离去自是安全,但是,定是会被那些人盯上。 所以,云龛只得带着他一路逃窜,暂时安生于这处城池当中。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角。 他们本身就是为了杀朱魂和救那些修士而来,青纣的出现,算是直接掀翻了他们的棋局。 “你们在找我吗?” 正在亓砚卿云游天外之时,忽地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他侧目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青纣。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亓砚卿看向青纣问道。 若是按照青灼所说的话,他们现在多半不是这青纣的对手,所以,现在能不与这青纣动手,就尽量避免和他动手。 青纣瞥了亓砚卿一眼,直接一屁股坐到亓砚卿面前道:“我说了,我想去就去,他们都拦不住我,难不成你还要拦我不成?” “那自然不是,我只是心有疑罢了。”说着,亓砚卿看向青纣的神情不禁有些微妙。 他甚少能与青纣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聊天。 往常这青纣一般话说三句,就要上来抢他手中的功法了。 青纣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真心求教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青纣直接将手中的青铜鼎扔给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青铜鼎。 这青铜鼎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鼎,在其上面甚至连一丝真气波动都没有。 为何,青纣要将这青铜鼎交给他? “我没让你看青铜鼎。”青纣双眼微眯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青铜鼎上面的花纹很是熟悉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这才将目光落到青铜鼎上面的刻画上。 在看到那花纹的瞬间,亓砚卿眉毛皱了皱。 这花纹的确熟悉。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这花纹他曾经在地下宫殿的棺椁当中看到过。 虽说,这花纹所记载的内容并不一样,但观其刻痕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见亓砚卿如此,青纣冷哼一声,一挥手,十几个青铜鼎直接出现在亓砚卿面前。 “星瑾,你看这些青铜鼎是不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道:“这青铜鼎的确出自同一人之手。” 青纣单手托着下巴道:“这青铜鼎是邪魔道献祭忘聆所用,而这些青铜鼎又是出自于毒沙王的宝藏,你们说这毒沙王和忘聆会不会有所关系?” “可那毒沙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人们都以为这毒沙王死了,是因为这毒沙王自己在宝藏中说自己死了。”青纣凝眸看向亓砚卿道,“那你怎知这毒沙王当真死了?” 亓砚卿抬眸看向青纣道:“我前不久见到了两面蛊,那两面蛊说毒沙王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闻言,青纣不语,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印子泠你觉得如何?” 云龛道:“的确有疑。” 青纣轻哼一声,将手腕上面的镯子取下来递给亓砚卿道:“星瑾,你与那两面蛊应当很是相熟,你看看这镯子。” “这镯子……” 亓砚卿在接过镯子的瞬间,直接打了一个颤。 这镯子上面的气息的确是两面蛊的! “你与那两面蛊相熟,你应当很熟悉这气息。”青纣道,“而这东西就是我从毒沙王的宝藏中得到的。” 青纣话说得如此清楚,亓砚卿自是也不会在故作迷糊,直接道:“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两面蛊与毒沙王相识,又或者说这毒沙王就是两面蛊?” “我可从未如此说过。”青纣耸了耸肩膀道,“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提及此事,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少女的吟唱,以及破宋所说之话。 破宋说朱魂所主持的祭祀是不对的,而以往的祭祀也压根就不会献祭修士。 而那少女的吟唱就更是不对。 而且,这祭祀是在他杀了两面蛊一次之后。 所以,这场祭祀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两面蛊进行的。 那也就是说这忘聆很有可能也是两面蛊。 一时间,忘聆、毒沙王和两面蛊三人之间的联系不断在亓砚卿脑海浮现。 首先他们所看到的毒沙王已死,是他自己和两面蛊所说的,这忘聆本是六转金仙本不该用这种办法祭祀,但是他偏偏用这种办法祭祀。 他用的祭祀的东西与毒沙王宝藏当中的刻痕是一样的,青纣还从毒沙王的宝藏当中发现了两面蛊的东西。 而最主要的是那忘聆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两面蛊。 不行,还是不够,证明这三人就是一个人的证据还是远远不够。 他从棺椁当中看的刻痕是与这青铜鼎上面的刻痕是一样的,他本以为那棺椁上面的刻痕是盔甲人所刻。 但现在想看却不应当,这青铜鼎就只是个普通的鼎,若是存放那么长的时间的话,定是会有损毁的。 但是,他们手中的青铜鼎却是很新,那也就是说这个刻痕的人应当还在外面。 若是那棺椁之中的刻痕不是盔甲人刻的话,那棺椁之中的怨气为何会那么重,也许就有所解释了。 第71章 芙蓉铺 他所看到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故事, 但是,那盔甲人的怨恨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若是盔甲人根本就不愿意,而是被强行镇压在棺椁之中的话, 那也就合理了一些。 思绪至此, 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 他有些不懂,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在那毒沙王的宝藏当中看到一块玉佩。”青纣看向亓砚卿冷笑两声道,“那玉佩是我族中的东西, 我族从未来过这名古战场,你说,我族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 亓砚卿凝眸看向青纣。 若是青纣此话当真的话, 那这毒沙王定是有问题。 所有进入万灵大世界的金仙都是有所记录的,他从未听说过万灵大世界当中有过毒沙王这位金仙。 也从未听说过万灵大世界当中有无名金仙,所以,这毒沙王定是他们万灵大世界当中的修士。 所以,在他的宝藏当中才会出现白灵花一族的东西。 此刻, 云龛道:“万灵大世界所有陨落的金仙多数进入万仙冢当中, 其余陨落的金仙也全数有所记录,唯一没有记录的就是两面蛊。” 青纣道:“这两面蛊在万年前被封印,而这毒沙王则是陨落与万年之前,这诸多巧合聚在一起, 那便不是巧合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皱眉道:“这两面蛊究竟想要做什么?” 青纣耸了耸肩膀道:“那谁知道他要做什么,毕竟, 那两面蛊可是向来以疯魔和不讲理成名的, 我与他比起来都相差甚远。” 闻言, 亓砚卿抬眸看向青纣。 难得这青纣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思绪至此, 亓砚卿微微摇头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子泠,你觉得那两面蛊要做什么?” 云龛抬眸看向亓砚卿道:“功德。” 这两字一出,青纣瞬间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道:“若当真如此的话,这两面蛊就算是碎尸万段都难以解恨!” “功德?”亓砚卿有些疑惑地说道,“这功德从何而说?” 青纣冷哼一声道:“那进入宝藏者,所取得的宝藏,你自然而然就欠了那毒沙王的功德,这么多功德齐聚在他身上,他自然得到天道的青睐。” 闻言,亓砚卿瞳孔颤动。 所以,这两面蛊才会如此?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青纣眸色微冷道,“你就算是将此事公之于众,他人怕是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而且,对于那些进入宝藏的人来说,欠一些功德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的确如此。 若是在意这一星半点的话,这些修士就不会赶往那宝藏所在之地了。 “再说,去那宝藏的人谁不知道要付出代价。”青纣看向手中的玉佩道,“所以,你现在想拦他们定是拦不住的,从这毒沙王入手根本没有可能,所以,最好还是将入手点放在忘聆身上。” 说到这里,青纣一顿道:“这忘聆有些操之过急了,若不是这般,我也不可能发现邪魔道的异常。”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微沉。 青纣这话说得不错。 青纣抢了那么多的青铜鼎,邪魔道修士那边应当有大动作了。 . 京照西抬头看向前面正坐在凉亭中,不知在想什么的亓砚卿,随即起身走到亓砚卿道:“小少爷,可以遇到什么恼怒的事情?”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道:“何出此言?” “小少爷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郁郁不乐,所以,我才会询问小少爷。”京照西坐到亓砚卿身边道,“若是有什么事情,小少爷你倒是可以同我说,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闻言,亓砚卿眉眼微弯,但却并未开口。 他所忧心的乃是两面蛊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京照西自是帮不了他,但京照西有此心他当真是欣喜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眸微垂。 在回到炎龙九城之后,云龛便于那风司取得了联系,他们将这边的发现告知与风司。 目前他们这边能信任且修为最强的便是风司了,他们也只能将这任务交给风司去处理。 而云龛则是与青纣一同联手去探各大魔池的底细。 他们两人一个修为已是合体,一个可装作魔修,所以,此任务交给他们两个较为安全。 而这段时间他便留在炎龙九城修行。 想到这里,亓砚卿好似想到什么道:“京照西,你可知晓那忘聆的事情?” “忘聆?”京照西一愣,随后道,“小少爷,你所说的可是邪魔道目前的魔首?” 亓砚卿颔首。 见此,京照西这才说道:“若是说到那忘聆,那当真是个怪人。” “怪人?” “邪魔道虽然性情乖张,但是修行之法与正常修士相差不多的。”京照西道,“那忘聆本是个很有天赋的修士,可在万年前,那忘聆不知发了什么疯,开始命令他的弟子开始了祭祀。”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万年前?祭祀?” 这不刚好与两面蛊对上了吗? “对,他们所举行的那种祭祀,据听说可以增进忘聆与他们的联系,在他们遇到险境之后,那忘聆会救他们的性命。”京照西皱了一下眉,“而那忘聆的确救过那些修士几次,在那之后那祭祀便一直没有断过。” 闻言,亓砚卿托着下巴看向京照西。 如果这忘聆当真就是两面蛊的话,那么毒沙王这个身份所要的就是功德,忘聆这个身份想要的就是信仰之力。 在这两方的加成之下,他们想要对付这两面蛊可谓是难上加难。 “小少爷?” 正在亓砚卿发愣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京照西的声音。 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在看到京照西一脸担忧之后,便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现在想这些都是痴人说梦,还是先顾及眼前吧! 应当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他的道心都有些紊乱了,若是在这般下去,怕是要生出心魔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道:“照西,我记得你同我说过,等我归来便去那月华监探上一探。” 此话一出,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道:“小少爷,你要现在前去吗?” 小少爷归来已有几日,一直未提及此事,他还以为小少爷是不想同他离去。 没想到小少爷竟然自己提及此事。 “我此次出行觉得道心有心紊乱,想要先行闭关,等我出关之后不知可否一同出行?”亓砚卿道。 “自然可以。”京照西将一张符箓交予亓砚卿手上道,“小少爷若是想出行,自可用符箓召唤我前来。” 在京照西话音落下之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两位,我若是记得不错,此处好似是我的府邸。”路老双手抱胸看着亓砚卿和京照西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 此话一出,亓砚卿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他在归来之后,京照西便将他引到了路老府邸中修养,但他这段时日一直未见路老,便将此事抛之于脑后了。 如今他这一言,当真是有些反客为主了。 “路老,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百花宴也是在蓝海城当中。”京照西转头看向路老道,“你到时候不同我一起前去吗?” 闻言,路老刚想开口,但好似又想到什么似的,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见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看来,这蓝海城中应当还是有其他趣事的。 “好了,小少爷,那你便先去闭关吧!”京照西回眸笑道,“等小少爷你闭关结束,咱们就离开前往那蓝海城。”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随后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当中。 在进入房间之中,亓砚卿直接挥手打下无数的禁制,随即才盘膝坐下。 亓砚卿合眸入定。 自从他进入名古战场之后,大事小事就没有断过,其他这么长时间内,诸位前辈也好,云龛也好,都未对他说过什么。 但他总是自己在为难自己。 如此瞻前顾后,岂是修士该为的? 他只管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与现在的他并无多大关系。 亓砚卿吐出一口浊气。 他前些时间一直未有时间修行那《万木化影》,如今也算是得了空闲,正好云龛也不在此处,倒是可以继续一试。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自己的神识引出来,随即一刻不停的直接将神识斩断。 在他将神识斩断的瞬间,他几乎连坐都有些坐不稳。 他双眸亮了亮,直接化为原形,将菌丝铺满整个房间,开始大量的吞纳真气。 他先前已经斩断过一次,心中早已有所准备。 故此虽然一时痛苦的站不起身,但稍微缓过了一刻之后,便知该如何为自己疗愈。 而恢复原形的话,疗愈速度便会更快一些。 在体内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亓砚卿再次将自己的神识引了出来。 这次他的动手更为迅速,未有任何的犹豫。 伴随着一次次将神识割裂开来,亓砚卿所承受的痛苦也在不断地提升,但是他恢复的速度却是提快许多。 也不知过去多久,亓砚卿从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房间当中全部都是他菌丝以及孢子。 见此,亓砚卿将自己的神识引出来附在孢子之上,又将孢子推出他所在的房间。 他以孢子将自己的神识带到府邸的各处。 用这种方式所查看的与正常神识所看的是一样的,但不一样的是,正常神识扫过修士都会有所察觉。 而此刻,他以这种方式查看,府邸之中的京照西以及路老都未有所察觉。 许是因为这种分散的神识太过于低微,低微到修士根本就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自己散在外面的神识全部收了回来。 伴随着他修为的提升,神识所覆盖会更广。 他便可以借助此法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亓砚卿化为人形,看向房间当中的孢子。 随即,再次盘膝坐下,在体内不断地打出曜尘斩、镜花水月和万尘归宗。 他这三重功法用的还是不够顺畅。 当时,他与两面蛊交手之后,如果动用万尘归宗马上就跟上镜花水月的话,就不会给两面蛊迟疑的时间了。 他在先前之时就已经可以将镜花水月和曜尘斩连在一起使用,但是,却无法无缝与万尘归宗连在一起。 万尘归宗本就是自成一个小世界,他动用的功法实在过于复杂,所消耗的时间也比其他功法要长。 他镜花水月和曜尘斩连在一起可能需要一息的时间,但是,万尘归宗自己就需要五息的时间。 在对战当中不要说五息的时间,就只有半息的时间就足以改变一切。 所以,他必须要将万尘归宗的速度提升上去。 万尘归宗应当是亓砚卿目前最强的杀招,所消耗的真气也是最多的,他一身真气最多只能动用五次万尘归宗。 而且,还是在无人进入万尘归宗当中。 在知晓自己的极限在何处之后,亓砚卿继续开始大量的吞纳真气,直到将体内的真气填满之后,才挥手将兔子召唤出来。 兔子抬头看向亓砚卿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亓砚卿道:“我来制造一个幻境,你来破除这个幻境,你不要有任何的停留。” 闻言,兔子点了点头道:“放心,主人,我会的。” 在听到兔子的话之后,亓砚卿朝着兔子打出一式万尘归宗。 在看到兔子合眸之后,亓砚卿快速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幻境当中。 在幻境当中是一处房间,在房间当中有一个“他”,“他”盘膝坐着,而“他”的身旁则是有个玄惑鲸和一只奇沙。 而此刻化成人形的兔子则是一脸茫然地站在“他”的面前。 兔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道:“主人,你不是说要我破除幻境吗?” “他”将一旁的奇沙抱在怀中道:“不需要你了,你没什么用,奇沙可以帮我。” 此话一出,兔子双眼瞬间湿漉漉的道:“主人,你说什么?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灵宠了吗?” “自然不是。”“他”一脸冷漠地说道,“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处,论打架你都不是玄惑鲸的对手,论寻宝藏你也不是奇沙的对手,要你有何用?” 闻言,兔子泪水从眼角落下,他刚想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个骗子,主人才不会嫌弃我的!”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兔子直接一掌朝着“他”拍去。 在“他”被拍到的瞬间,整个幻境直接破碎,亓砚卿也被幻境驱逐出来。 在他被驱逐出来的瞬间,兔子就直接扑倒他怀中,抽噎道:“主人,那幻境当真是太可恶了,你怎么可能不要我!”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我自然不会不要你。” “嗯!” 兔子听到这话,直接变成兔子缩到亓砚卿的怀中不肯在出来。 见此,亓砚卿叹了口气,顺了顺兔子的毛。 他的万尘归宗是根据进入幻境者推延出一段他最恐惧的事情,所以说,兔子所看到的一幕也是他最害怕的一幕。 也是,自从他进入这名古战场,兔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星悟当中,所以,会有此想法也实属正常。 不过,他倒是也从中看到他幻境的不足。 幻境当中“他”说得实在太过于干脆,所以,兔子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所在,若是慢慢来的话,兔子不该这么快发现不对之处的。 他日后在动用万尘归宗之时定是要小心这一点。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轻合,再次开始在体内运转万尘归宗。 .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吐出一浊气,随即,垂眸看向怀中的兔子道:“我们该出去了!” 听到这话,兔子将自己的身形又缩小了一些,直接趴在亓砚卿的肩膀上道:“主人,那我就趴在你的肩膀上吧!” 闻言,亓砚卿颔首,随即站起身。 这次闭关,他将《万木化影》修至他目前境界的巅峰,也将万尘归宗从五息修至三息。 虽说,这速度对于对战来说还是慢了一些,但已经是他目前的巅峰了。 他目前相当于已经到了瓶颈,继续闭关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也不等在继续让那京照西等下去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打了一个净身咒,随即,直接走出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间,就见京照西正坐在院中的凉亭中正在于路老说什么。 在察觉他出来之后,京照西站起身看向亓砚卿笑了笑道:“小少爷,可有所感悟?” 听到这话,亓砚卿行至凉亭当中道:“的确有所感悟。” “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我都要进去抓你了。”路老双手抱胸看着亓砚卿道,“你这一闭关就闭了一百多日,其中你那道侣归来三次。不过不巧,在你出关三日前,你那道侣刚离去,你们两个怕是一时半会见不到了。”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路老。 他为何从路老口中听出了丝丝怨气。 京照西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道:“他想要去那百花宴,但是,需要我跟着一同前去,我若是不去,他自然也不能去!” 此话一出,路老冷哼一声,直接转过身。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他自是知晓,京照西不肯离去是因为他还未出关,但他却不想,这会害得路老不能前去。 亓砚卿赧然道:“是我的不是。” “没事,小少爷,你不用在意他。”京照西完全没给路老面子道,“那百花宴还有十几日才会开启,从这里赶往蓝海城不过五日就可以了。” 路老掀了掀眼皮道:“那百花宴本就该提前达到,寻常修士都需提前一月达到,这还有十几日就开启了,这话你也说得出?” “那你也说了,那是寻常修士。”京照西一脸无辜道,“但是,那百花宴是我家举办的,我自然不是寻常修士。” 此话一出,路老冷笑一声道:“小少爷,你可不要听他的话,他在京家的地位一般。那百花宴也许会给他一个名额,但是却不会给咱们,咱们要是再不去的话,怕是就无法进入了。” 亓砚卿颔首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他能看出路老现在迫切的心情,他都怕他若是再不离去的话,路老都能将他直接抗走。 . 蓝海城城外,有三个人影正在朝着蓝海城靠近。 他们刚走到蓝海城前,就被两个修士拦了下来。 不过,还不等那两个修士开口,就见一个身着黄衣的修士迎了出来道:“九少爷,您回来了!” 闻言,那为首的修士点了点头道:“嗯,我身后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给他们令牌。” 此话一出,那黄衣修士从储存袋中取出两个令牌递给为首修士身后的两位修士手中道:“两位道友,将自己的真气注入这令牌便可以使用了。” 闻言,两人同时将令牌接过来,随即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其中。 在他们将真气注入其中之后,就见令牌发出一道白光。 那黄衣修士继续说道:“两位道友,请以真气在令牌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动手。 在见两人刻完名字后,那黄衣修士笑道:“那两位道友请进吧!” 在话音落下之后,那黄衣修士将众人引入楼中的一家客栈道:“两位道友可先在这里休息。” 说罢,那黄衣修士对着带头修士行了一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在那黄衣修士远去之后,那带头修士凑到另外一个修士面前道:“小少爷,先回房间休息吧!” 闻言,那修士微微颔首,随即跟随那修士进入房间当中。 直到进入房间之后,修士才说道:“照西,你若是有事的话,可先去忙自己的。” “无碍,我本就是族中不受宠的弟子,我有什么事情忙的。”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小少爷,我就在你隔壁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唤我就好了。” 说罢,京照西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在见到京照西离去之后,亓砚卿这才垂眸看向手中的令牌。 只见那令牌正面刻着“蓝海城”三个大字,而背面则是刻着“星瑾”两字。 而在他的名字 见此,亓砚卿直接将令牌收入方天戒当中。 这令牌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的,竟能直接探测修士的修为。 他当真是有些小看这海蓝城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行至软榻前盘膝坐下,比起这令牌更令他吃惊的则是路老。 那路老本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他在进入海天城前,则是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而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路老的令牌之上所刻的名字乃是京路,其修为则是大乘。 那京路跟随他们进入客栈之后,直接转身离去,见那京路心急如焚的模样,他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那这路老应当便是京家的人。 所以,才会与那京照西经常插科打诨。 但观其两人的相处方式,这京路也不像是京家的人啊! 这当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见一道飞剑传书直接落到他的面前。 亓砚卿眉头微皱,伸手直接将那飞剑传书接住。 只见那飞剑传书上面写着“星瑾,芙蓉铺中一见”,那飞剑传书并未署名,而这传书上面的气息他也并不熟悉。 但在这名古战场所知他名字之人甚少。 难不成,是他的故友? 思绪至此,亓砚卿起身走到门前。 而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一旁的京照西也同时推开门道:“小少爷,可是想去什么地方?我对此城最是熟悉,若是小少爷想去什么地方,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路。”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百花宴将要开始,这城中鱼龙混杂,与这京照西在一起的确会安全一些。 随即,便道:“似有故人来,约我前去芙蓉铺。” 不料,京照西听到这话之后,面色有些古怪道:“小少爷确定是这芙蓉铺?” “有何不对之处吗?”亓砚卿见京照西面色有些古怪道,“此处有问题?” 听到这话,京照西咳嗽两声道:“倒是也并未有什么问题,小少爷若是想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带着小少爷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京照西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但既然这京照西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询问。 只要这京照西将他带到那所谓的芙蓉铺前,便可以了。 京照西咳嗽两声道:“那小少爷你就跟着我前来吧!” 说罢,那京照西直接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亓砚卿虽是心中有疑,但还是跟上了京照西的步伐。 那所谓的芙蓉铺就在他们的客栈的不远处,不过,却是走了许多的小道,穿过许多房间才到的。 “这便是那芙蓉铺?”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阁楼道,“为何我觉得此处有些奇怪?” 他虽是并未进去,但在外面就嗅到里面气息的混杂,那种混杂似乎与正常的修士交战并不相同。 听到这话,京照西咳嗽两声道:“这里的确是芙蓉铺不错,不过,可能与小少爷你所想的并不相同。就是不知是小少爷那位朋友,竟将小少爷引到此地?” 闻言,亓砚卿咳嗽一声道:“究竟是何人寻我,这进入一探便就知晓了。” 别说是京照西,就连他自己都在好奇,这位所谓的故友是何人。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位身着轻纱的少年迎了出来。 那少年在看到亓砚卿后笑道:“这位前辈当真是天生的美人,怪不得那位前辈要将前辈邀到此地。” 见亓砚卿皱眉,那少年连忙说道:“那位前辈现在就在里面等着前辈,前辈请跟随我前来吧!” 亓砚卿微微皱眉,但还是跟上了那少年的脚步。 而刚走几步,就见那少年回眸看向一旁的京照西笑了笑道:“京九少爷,那位前辈请的是这位前辈,您就在外面稍等一下。”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 只见此刻京照西眸中虽有不愿,但却并未有疑惑,像是早就知晓此地的规矩一般。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轻咳一声道:“那就劳烦照西在外面稍等我一下了。” 京照西点了点头道:“那小少爷你小心,若是有不愿的话,直接离去便可以了。” 京照西这话说得含糊,但见他不愿解释,亓砚卿便也没再多问。 他与这京照西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他相信这京照西不会害他。 “那这位前辈就跟随我来吧!”少年回眸轻笑一声道,“要不然那位大人等的时间久了,要生气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少年笑起来的声音好生奇怪,听上去很是好听,但是他后背的汗毛则是瞬间炸了起来。 见亓砚卿如此,那少年冷哼一声,随即直接朝着芙蓉铺里面走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愣,还是赶上了那少年的步伐。 这少年的脾气好生奇怪,这前一刻还喜笑颜开,这后一刻却直接翻脸。 他都不在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少年。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的京照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小少爷还当真是迟钝,人家又是抛媚眼又是用媚术的,结果小少爷硬是没有看出来。 这人家都被气得翻脸了,小少爷还是一脸茫然。 想到这里,京照西不禁摇头轻笑几声。 想来也是小少爷性情这般,他才会如此吧! 亓砚卿一路跟着那少年走进阁楼中,但他在踏入阁楼的瞬间,就觉察到一丝不对之地。 这阁楼当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异香,那异响嗅起来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就见另外一个身着轻纱的少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在看到那少年之时,亓砚卿微微愣住。 这少年身上穿着轻纱要更露骨一些,他甚至都能看见他胸口两点。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约是猜出这是什么地方了,可就是因为猜出,他才更不能理解。 这将他唤到此地的友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年行至亓砚卿面前,打量了亓砚卿两眼道:“美人虽美,脸戴轻纱,甚是不妙啊!” 在话音落下之时,那少年伸手直朝着亓砚卿脸上的面纱而来。 见此,亓砚卿直接伸手抓住那少年的手腕。 可那少年却是借此直接朝着亓砚卿怀中倒去。 亓砚卿皱眉,直接闪身躲开,随即看向将他带来的少年道:“到底是何人要见我?” 此话一出,那少年才一脸不情愿说道:“这人是那位前辈要见的,你少招惹。” 闻言,那轻纱少年冷哼一声,直接退开。 少年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位前辈就在二楼东侧的房间等你,我就不跟着一起上去了。” 亓砚卿眉头微皱,行至那房间门口。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吱嘎”一声,随即他便被一双手拉了进去。 在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道兄,当真是许久未见。”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人。 只见站在他面前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东离易,而在房间的角落当中还坐着一个千辰。 如今这东离易已是金丹九成,而千辰的修为竟达到了元婴! 他虽是想到唤他前来的应当是他的故友,但他的确未想到会是东离易和千辰。 东离易拱手道:“道兄,先前千辰在城门之处看到你,所以,愚弟以飞剑传书将道兄请到此地。”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微皱道:“你有何事?” 他虽于这东离易多年不见,但却也晓得这东离易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东离易绝不会寻他,更何况还是在如此之地。 话音落下的瞬间,东离易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道兄,你可还记得那琼子桉?” 琼子桉? 听到这名字,亓砚卿愣了一下才说道:“风云榜第三十位?” 他当时初次登榜便将这琼子桉挤下了所去星云塔的名额。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琼子华会刻意找事,但因为老师的原因,他琼子华并未靠近他。 也更没有为那所谓的琼子桉报仇。 若不是今日东离易提及此事,他怕是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人。 见亓砚卿如此,东离易双眼微眯道:“道兄,现在那琼子桉也在这城中,而且,他怕是也看到了道兄。” 闻言,亓砚卿蹙眉道:“他莫不是还要寻仇?” 虽是当初那罗瑶同他说过这琼子桉睚眦必报,但这一晃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这琼子桉竟还是记得此事? 此话一出,东离易苦笑两声道:“道兄,你可还记得我的长姐与那琼子华有仇?” 亓砚卿颔首。 他当初在血灵城中便见到过这琼子华,当时,那琼子华正与景子润对阵。 他便知晓这琼子华也不是什么善茬。 提及此事,东离易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道:“那琼子华在进入这名古战场之后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如今已是分神修士,而我长姐则是元婴九成大圆满。我跟随长姐进入这名古战场,而那琼子桉则是跟随琼子华进入名古战场,几年前,那琼子华就对长姐下了毒手,若不是幸得一位前辈所救,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 说到这里,东离易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前不久,我和千辰与那琼子桉和琼子华相遇,他大放厥词说要弄死我们,但在此城当中不允许修士动手,所以,我们才会没事。” 听到这里,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若是那琼子桉和琼子华都在城中的话,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定是要小心为上。 “若只是私人恩怨的话,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道兄。”东离易看向亓砚卿道,“当时,千辰听到了那琼子桉要对道兄下毒手。他们本就是万毒宗的人,很有可能会在暗地里下毒,所以,道兄你定是留意。”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 话音落下,东离易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与千辰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暂时躲到这芙蓉铺当中来。而我们躲到此处也是因为那位救我长姐的前辈,她说只要我们进入此地,那琼子华就奈何不了我们。” 原来如此,亓砚卿微微颔首。 在他印象当中这东离易与千辰都不是那般喜爱红尘之人,这两人将地方选在这里,他一开始还有所质疑,现在一说,他也便知晓了。 “道兄,这些时日城中并不安分,你可要同我们一起在这芙蓉铺中避避风头?”东离易见亓砚卿不知在想什么,直接开口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愣神。 若是事实真像东离易所说这般的话,待在这芙蓉铺中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随即一阵很强的威压朝着体内袭来。 在感受到那威压后,亓砚卿瞳孔微缩。 是她?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在亓砚卿思绪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人影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东离易见到来人,连忙起身道:“前辈!” 那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退下。” 听到这话,东离易回眸看了一眼千辰,随即对着那人行了一个礼后,一同走出房间。 直到两人离去之后,那人才道:“你现在如何?” 闻言,亓砚卿这才回过神道:“风司前辈,我如今情况还好。” 目前他眼前的修士正是风司。 只是不想,这风司竟会与东离易扯上关系。 思绪至此,亓砚卿才道:“前辈,为何会到此地?” 为的是两面蛊,还是虚空之门? “为那忘聆而来。”风司看向亓砚卿道,“我已有万年未踏入这名古战场当中,在万年之前我与那忘聆曾经见过面,现在的忘聆多半已经不是以前的忘聆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忘聆就是两面蛊?” 现在只不过是他的猜测,如今从风司口中得知此话,一时间他竟不知该作何神情。 “大概是吧!”风司轻哼一声道,“就算他不是两面蛊,也与两面蛊脱离不了关系,我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亓砚卿瞳孔地震道:“但那忘聆已是六转金仙。” 如今风司只是四转金仙,老师则是三转金仙,而那汀玄是二转金仙。 这每一转金仙之间隔阂如同天地之别,就算是剑修也无法跨越金仙的境界。 凭借他们这边的实力,怕是无法对付那忘聆啊! 第72章 下毒 风司神情倒是自然道:“我们虽是实力不如忘聆, 但是,此处不还有一位七转金仙吗?” 七转金仙? 亓砚卿一愣,随即道:“你是说沙海之城的城主?” 风司颔首。 见此, 亓砚卿眉头微皱。 据他所知, 这沙海之城的城主似乎不愿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再加上此事并不是小事, 他们当真能请动那沙海之城的城主吗? “那只不过是条后路。”风司挑了一下眉道,“你提及祭祀之时, 我就觉察有所不对,那忘聆搞出这祭祀来,应当是因为他受了重伤。” 说到这里, 风司一顿, 随即说道:“我先前就有所怀疑,传言当中的千年浩劫应当是指两面蛊将在千年之后出世,但是,这两面蛊却提前千年出世。” 闻言,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是我们族中的传言, 其他修士并不知晓。”风司轻哼一声道, “这两面蛊有预知世事的能力,他选择提前出世,他定是预知到了什么,但是, 也定有人在外面相助。” “你的意思是,那忘聆相助的两面蛊?”亓砚卿看向风司有些惊愕道。 这风司想来不会说无用之话,他既然提及这件事, 那定是有原因的。 风司双眼微眯道:“先前所封印两面蛊之时, 所耗费的精力并不小, 他不该这么快逃脱的, 你们在这名古战场走上一遭,倒是让我想明白了这件事。” 说着,风司双手轻托,就见一把钥匙出现在她掌心之上。 而那把钥匙正是毒沙王宝藏的钥匙! “这两面蛊的算计怕是在万年之前就开始了。”风司反手将钥匙握在手中,“他早已预知自己会被封印,于是弄出了毒沙王的宝藏开始夺取功德,而忘聆则是为他收集信仰。因此,他才能提前出世。” 亓砚卿眉毛微皱道:“他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就只是为了提前出世?” “这千年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弹指一瞬。”风司看向亓砚卿道,“两面蛊作为浩劫而生,我们九族应当应劫而生,你、零央、知命花甚至包括瑶生。若是在给你们千年时间,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两面蛊成长的时间。”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若是这般说的话,的确如此。 他现在乃是元婴,零央则是分神,瑶生则是化神,而那知命花此时正在九池当中。 若是再给他们千年的时间,他们也不会如此狼藉。 “这便是两面蛊的可怕之处。”风司冷哼一声道,“他不仅成长速度惊人,下手从不留情之外,他的预知之力帮他避去无数危机。” 闻言,亓砚卿轻抿了一下嘴唇。 若是这两面蛊有预知能力的话,他应当知晓这两面蛊是如何寻到他的。 “好在灵植在幼年期有天道的庇护,使其预知并非十成精准,不然,后果怕是难以想象。”风司直接将掌心的钥匙捏得粉碎道,“先不说这些,那忘聆护着两面蛊提前出世,他所耗费的代价应当不小,我听一位友人说,这忘聆有六千年没有露过面了。” 说到这里,风司将掌中的灰尘吹开道:“所以,他不出来会不会是因为他根本就出不来,又或者是境界大跌不敢出来?” “所以,你才会说那沙海之城的城主是后手?”亓砚卿瞳孔微颤道,“所以,你现在要去试探那忘聆?” 风司听到此话,微微抬头。 此刻,窗外昏暗的光线打在风司的脸上,使其神情让亓砚卿有些看不明白。 半晌,风司才说道:“迟早要交手的,现在这忘聆的情况不好,也正好是我们的机会,要不然,等他缓过来的话,对我们来说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说到这里,风司转身走到门前道:“此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你定要当心那些邪魔道的修士,他们都已经成为那忘聆的信徒。”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风司的身影直接消失在房间当中。 而看到这一幕的亓砚卿,眸色则是沉了沉。 若是风司要对忘聆动手的话,这名古战场怕是要有大变动。 思绪至此,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道:“道兄?” 闻言,亓砚卿行至门前将门打开道:“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先行告辞了。” “道兄,那琼子桉?” “无碍,我会多加小心的。”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无需担心我。” 在这城中,修士之间无法直接动手。 若是玩毒的话,他倒是要看看那琼子桉能耍出什么花招。 . 京照西有些担忧地看向面前的阁楼,小少爷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小少爷的友人也是,明知道小少爷不是那般的人,非要在此处会面。 思绪至此,京照西就见有个人影从阁楼中走了出来。 见此,京照西连忙迎上去道:“小少爷……” 他话刚说一般,就见到小少爷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瞬间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随即说道:“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道:“我那故人同我说,这城中来了一个曾与我结仇之人。” 听到这话,京照西皱眉道:“何人?” “琼子华与琼子桉。”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道,“那琼子华乃是一个化神修士,咱们要小心才是。” 说罢,亓砚卿顿了一下道:“那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客栈吧!” 听到此话,京照西并未说话,只是跟在亓砚卿身后。 这琼子华和琼子桉,他记住了。 两人一路无话,在行至客栈之后,便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而在亓砚卿走进房间的瞬间,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此刻,他的床上好像有一个人? 亓砚卿缓步走到床边,在看到床上之人后,直接伸手将那人的被子拽了下来道:“零央,你怎么会在这里?” 零央也不起身,委屈巴巴地看着亓砚卿道:“星天,他们都嫌弃我是个废物,那风司让我来寻你,说咱们两个适合待在一起。”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抽了抽。 这话,他怎么听上去不像是好话啊! “你别在意,他们是说我是废物,没说你是废物。”零央伸手意图以这种方式拍亓砚卿的肩膀,在发觉拍不到之后,只好用眼睛盯着亓砚卿道,“主要是,跟着他们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亓砚卿扫了零央一眼,冷哼一声,直接行至一旁的软榻前坐下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位置的?” “风司说的啊!”零央歪着头看着亓砚卿道,“我和风司到这蓝海城有段时间了,在你进城的一刻,我们就知晓你的所在了。前不久,风司说你出门了,我就提前到你房间等你了。” 亓砚卿皱眉道:“那客栈的掌柜也让你进来了?” 之前京照西带来他时曾说过,这客栈有一位大乘修士坐镇。 若是风司的话,他还能理解。 但是,这零央不过是个分神修士,如何能避过那大乘大能进入他的房间当中? “我说我是你的姘头。”零央理直气壮道,“我又知晓你的名字,他们自然不敢拦我。” 在零央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无数菌丝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零央眨了眨眼睛道:“是风司把我送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冷哼一声,直接将自己的菌丝收了回来。 这零央所说之话,还当真是信不得。 亓砚卿刚想开口让零央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双眼微眯了一下道:“零央,你现在的修为如何?” “分神九成大圆满,只差一线就可跨入合体境。”零央虽是不知亓砚卿为何发问,但还是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想问一下。”亓砚卿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那琼子华如今也只是分神,若是这零央是分神九成大圆满的话,有零央在其身旁,他自然不用担心那琼子华了。 “星天,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零央有些狐疑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亓砚卿单手托腮道:“这城中有我一个仇人,不过,我那仇人不过是个分神的修士,而你则是分神大圆满,你应当不会畏惧那人的。” “那自是不会畏惧的。”零央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一个分神……等一下,星天,我什么时候说要护着你了?” “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吗?” “这跟着是跟着,又没说我要护着。” “那我要是死了,你就没有办法跟着我了。”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要跟着我吗?” 闻言,零央皱着眉看向亓砚卿,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神情。 而就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直接将两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只见墙面上全部都是小虫子。 见此,零央起身走到亓砚卿身旁道:“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种虫子好像是一种毒虫。寻常修士碰到这虫子,神识便会被一点点吞噬掉。而且,除非神识全部被吞噬完,要不然修士根本就不会察觉到。” “看出来了,这是噬神堇吧!”亓砚卿看向那毒虫道,“这种毒虫很难养活。” 零央点了点头道:“这种毒虫又娇贵又少见,所以,你得罪的人是真的恨你啊!” 说到这里,零央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微妙道:“不过,他怎么想对毒物动手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自身毒性比较强,不代表我就不会被其他的毒所害。” “星天,你想不想抓到那个下毒的人?”零央转过头看着亓砚卿道。 在看到零央的神情后,亓砚卿后退一步道:“我知晓下毒的人是谁,无需去抓。” “那肯定不行,我告诉你星天……” . “哥,你说那噬神堇当真有用吗?”琼子桉看着身后正盘膝打坐的琼子华道,“万一被发现的话,那岂不是……” “除非是万毒宗的人,否则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噬神堇的存在。”琼子华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就算是看见了,他们也只会以为那是寻常的虫子,只要他们用真气接近那噬神堇,噬神堇就会爬入他们体内。” 听到这话,琼子桉冷哼一声:“要不是那叫星瑾的家伙,我也不可能去不成星云塔。” “你去不成星云塔是因为你自己修为不够。”琼子华瞥了琼子桉一眼道,“那星瑾都已经是元婴了,你不过才是一个金丹。” 话音刚落,琼子桉凑到琼子华身旁道:“哥,哪有你这么说的,他星瑾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才得以如此的,我要是有他的运道,定是修为要在他之上。再说了,反正那星瑾也活不过今天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看看!”琼子华摆了摆手道,“我给那京照西下了点药,他不会察觉到星瑾出事的,你赶紧去将那星瑾解决掉,也省得你一直记挂此事。” 此话一出,琼子桉笑道:“那哥我就去了!” 琼子华合眸打坐,完全没有理会琼子桉的意思。 见此,琼子桉后退一步,直接走出房间。 当初那星瑾冲上风云榜害得他无法去星云塔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他若是无法将那星瑾解决掉的话,他此生境界怕是很难再有提升。 思绪至此,琼子桉已经到了亓砚卿的门前。 琼子桉盯着那扇门,冷笑几声。 凭什么这些年内就只有他被此事折磨,而那星瑾却可以修至元婴。 若不是那星瑾的话,他此刻定是已经元婴了。 那该死的家伙,他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琼子桉一把推开亓砚卿的房门,径直走到床前。 只见此时的亓砚卿正合眸躺着,但是,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身体在不断地抖动,而他的额角也冒出一层冷汗。 见此,琼子桉取出一把弯刀放于亓砚卿的丹海之处道:“星瑾,你说我要是把你元婴挖出来,你会不会开心?” 说完,琼子桉高举弯刀就要动手。 可在刀尖要落到亓砚卿丹海上的一刻,琼子桉反手将弯刀收回,随即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脸上的面纱。 他倒是要看看这星瑾究竟长什么样子,这整日都戴着面纱,定是因为满脸都是疤痕。 思绪落下,琼子桉直接用刀尖将亓砚卿脸上的面纱挑了下来。 当他看到亓砚卿的面容之时,忽然顿住。 没想到这星瑾竟生了一张好面容。 若是就这么杀了,也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想到这里,琼子桉掏出一只蛊虫放到亓砚卿的手上道:“生得这么好看,要是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不如就做我的傀儡吧!” 话音落下,琼子桉垂眸看向那只蛊虫。 蛊虫落到亓砚卿手上之后,慢慢爬到他的胳膊上,随即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见此,琼子桉露出一抹笑容,不过,不出一息的时间,他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那只蛊虫在咬了那星瑾一口之后,浑身都开始抽搐,随即直接掉在地上化作一摊毒水。 看到这一幕,琼子桉瞳孔瞬间放大。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尸王蛊,乃是他们宗中最毒的蛊虫。 在被这蛊虫咬到之后,被咬到的人体内的经脉会被全数化去,最后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 为何,这尸王蛊在咬到星瑾之后,会化成一摊毒水。 还不等他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他的背上。 他浑身发颤,刚想回头,就见那倒在床上的亓砚卿睁开了双眼。 “这…这怎么可能!” 琼子桉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 在被噬神堇咬了之后,修士会因为神识的损毁而陷入昏厥当中,这星瑾怎么可能没事! “你是万毒宗的人吧!”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你们万毒宗的毒不够看啊!” 在那话音落下的瞬间,琼子桉忽觉有什么东西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缓缓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脖子上面有一个七彩的线。 而在那七彩的线上,他能觉察出很重的毒性。 这毒要远比他的尸王蛊毒。 “我告诉你们,我哥就在这附近,你们若是对我动手的话,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琼子桉话音刚落,就觉眼皮一沉,随即直接倒在地上。 见此,在他身后的零央啧啧两声道:“这万毒宗的毒不怎么样,而且,也不能承受毒气啊!” 听到此话,亓砚卿瞥了零央一眼道:“你找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零央笑了笑,随即蹲下身往琼子桉嘴里塞了一片叶子。 在确定那叶子已经被琼子桉吞下去后,零央挥手便扇了琼子桉一巴掌。 “咦?” 见那琼子桉没醒,零央拽着琼子桉的衣领将其拽了起来,随即开始继续扇琼子桉巴掌。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微微皱眉。 先前,那零央在看到那些噬神堇之后,非要见见那噬神堇的主人,就让他装中毒。 可是,那噬神堇在靠近他之后,就直接被他的毒气毒死了。 被逼无奈,他只能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撕碎,装出中毒的模样。 虽说他修《万木化影》,神识被斩断对他来说已经是经常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疼痛。 所以,这零央若是不能说出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的话,就不要怪他骂人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见零央还在扇琼子桉巴掌,有些头痛的伸手揉了揉额头道:“我刚才将毒气注入那菌丝当中了,别说你就是扇不醒他,就算是能扇醒,他也是处于致幻状态。” 听到这话,零央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先将你的毒气收回去,他若是不醒的话,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无用了。” 闻言,亓砚卿瞥了零央一眼,随即单指对着琼子桉一点。 零央见亓砚卿收回手指,直接上去又扇了琼子桉一巴掌。 而被一巴掌直接将琼子桉掀飞出去。 但是,那琼子桉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琼子桉挣扎地坐起身,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直接道:“你们要是对我动手的话,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话,零央双手抱胸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你说,你都被我扇了这么多巴掌了,你所谓的哥哥要是能救你的话,那他怎么不来?” 此话一出,琼子桉连忙环视四周。 只见在这房间当中有着极强的禁制,那禁制所带给他的威压要比他哥要强上许多。 也就是说,那绿头发的家伙的修为要在他哥之上。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琼子桉后退几步道,“我好像没有得罪你们吧!” “没有得罪我们?”零央似乎被琼子桉的话逗笑了,“你们这又下噬神堇又放尸王蛊的,你们没有得罪我们?” 琼子桉连忙道:“我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伤不到两位前辈,所以才想着试试的,就请两位前辈原谅我年幼不知事吧!”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毕竟你一个小金丹怎么敢伤害一个元婴呢!” 听到这话,琼子桉谄笑道:“对啊,我怎么会……” 他话音未落,就听零央话头一转。 “不过,有没有道理和我有什么关系?”零央耸了耸肩膀道,“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要讲道理。” 此话一出,琼子桉的神情直接凝固在脸上道:“前辈,我……” “我都忘了告诉你了,我知晓你们万毒宗最喜欢玩毒了。”零央耸了耸肩膀道,“但是,我也喜欢玩毒,刚才我一时心痒难耐,就给你下了一点毒,你不如感受一下咱们谁的毒更强一些?” 在零央话音落下的同时,琼子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体内传来一阵剧痛。 就好像是有人拿一把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身体,然后,在他身体里面不断地搅动。 琼子桉一时间痛得满地打滚,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见此,零央揉了揉耳朵,直接挥手在琼子桉嘴上打了一个禁言术。 随即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说,这玩毒的人,怎么连一点毒都扛不住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了零央一眼。 他知晓零央并不是相同他说话,只不过是借着他,说给那琼子桉听得。 零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真是好可惜,你那哥哥的修为要远在我之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你中毒了,你说,等你那哥哥反应过来,你会不会已经变成一摊血水了?” 说到这里,零央走到琼子桉面前,垂眸看着琼子桉道:“我是个善良的人,我给你下的毒也不算是太毒,顶多就是将你一身经脉一身骨血全部化去。大约一个时辰后,你就变成一地血水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良?” 听到这话,琼子桉挣扎着抬起头,伸手抓住零央的脚腕。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剧痛无比,他使出全部气力也不过虚抓住那人的脚腕罢了。 那人对他丝毫没有怜悯,抬腿一脚直接将他踹开。 零央啧啧两声道:“你对那噬神堇玩得不错,应当不是第一次这么害人了吧!” 听到这话,琼子桉爬到零央面前,想要伸手摸向零央。 可还不等他摸到零央,零央直接一巴掌将他掀飞出去。 他想要求救,奈何嘴上被下了禁言术,他费尽一身气力,就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见此,零央蹲在琼子桉的面前道:“你以前也是这么害人的吧!” 此话一出,琼子桉眸中透着一丝绝望。 看到这一幕,零央冷笑一声,冲着琼子桉挥了挥手。 那琼子桉并不动作,继续趴在地上。 零央上前一步一脚踩到琼子桉的后背上道:“我暂时将你身上的毒解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要不然,我就让你连装的力气都没有。” 此话一出,那琼子桉挣扎着爬了起来道:“前辈,您想要做什么?”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噬神堇需要母虫才能控制。”零央掐住琼子桉的脖子道,“这母虫应当在你的手上吧!” “前辈,那母虫在我……啊!” 琼子桉话说一半,直接被零央扇飞出去。 还不等他起身,零央直接一脚踩到了他的胸口之上。 “若是母虫不在你的身上的话,你敢进入这房间?”零央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我既然敢问你要这母虫,我自然是对此清楚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好,才同你好好说话,我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零央伸手做了一个攥的动作。 那种钻心刻骨的痛苦再次袭来,琼子桉痛地想要挣扎,但奈何他此时胸口正被零央踩着,他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前…前辈,我……我愿意将母虫给你。” “晚了,我不想要了。”零央冷哼一声说,“我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要,你以为你现在说这话,我就会信吗?” 在话音落下之时,零央后退一步,站在离琼子桉三步远的地方看着琼子桉。 见此,琼子桉不断地在地上挣扎,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琼子桉喘了几口粗气,爬到一旁捡起掉落的弯刀,随即直接在他手腕上割了一刀。 伴随着血液不断地流出,就见一个金色的虫子顺着伤口爬了出来。 见此,零央虚空一抓那金色的虫子直接落到他手上。 他刚欲开口,就觉衣角被人扯了扯。 他转眸看向身后,直接拉他衣角之人正是亓砚卿。 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道:“这不是母虫,母虫的虫翼连,只要他还活着,母虫就不会死。” 说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地上的琼子桉道:“但是与母虫不同,这同虫的毒性特别的强,要远在噬神堇之上。一旦被这虫子碰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化成一摊血水。” 此话一出,零央看向亓砚卿道:“你可知道该怎么将母虫引出来吗?” “母虫最是怜悯噬神堇,你将噬神堇放到他伤口之上,母虫会自己出来的。”亓砚卿说道。 闻言,零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噬神堇道:“星天,你都不知道,我找到这么一只活的噬神堇多不容易,那么多的噬神堇都被你毒死了。” 在话音落下之时,零央蹲到琼子桉的身旁道:“同我耍心机,那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直接将噬神堇放到琼子桉的伤口之上。 见此,琼子桉双眸透出一丝惊恐。 他想要往后躲,可却直接被零央踩住了手。 零央居高临下看着琼子桉道:“你放心,只要那母虫不出来,我不可能让噬神堇进入你的身体的。” 听到这话,琼子桉眸中的惊恐更甚。 如今这噬神堇不对他动手,就是因为他体内有母虫在,若是母虫被取出的话,那些噬神堇不会放过他的。 可他此刻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直接眼睁睁地看着母虫顺着他的经脉一点点往伤口爬去。 他看着那母虫爬出他身体的一瞬,瞳孔瞬间放大。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觉脖颈一痛,随即直接陷入了昏厥当中。 见此,零央直接将手中噬神堇碾死,随即拎着母虫的虫翼走到亓砚卿面前道:“废了这么多的功法,总算是将这母虫拿到手了。” 亓砚卿眉毛微皱道:“你要这母虫做什么?” “星天,只要有母虫在,很快我手中就会有一群噬神堇了。”零央挑了一下眉道,“这母虫很是重要。” “你的毒性要在噬神堇之上。”亓砚卿不解地看向零央道,“所以,你要这噬神堇有何用?” 零央摆了摆手道:“星天,你这就不懂了,若是我下毒的话,那其他人不就知道是我下的手吗?那我若是用噬神堇的话,其他人就不知道是我动的手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零央这种行为就叫做没事找事。 花费这么多精力,就为了一个毒性还不如他们的噬神堇。 “星天,你没有传承记忆,你应当不知道我的毒的作用吧!”零央看着亓砚卿,忽然挑眉笑了一下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微皱。 他知晓这零央先前所为是为了母虫,现在那母虫已经到手了,这零央还想要做什么? 思绪未落,就见零央走到琼子桉身旁,弯腰又在琼子桉嘴中塞了一个叶子。 而在琼子桉将那叶子吞下去之后,随即直接睁开了双眼,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微颤。 这琼子桉的情况不对。 他能明显感觉出琼子桉的神识很是萎靡,而且,那萎靡的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 而此时零央上去一步,在琼子桉眉间点了一下,琼子桉双眸瞬间黯淡下来。 零央随即又挥了挥手,那琼子桉的双眸恢复正常,随即走到亓砚卿的面前道:“星天。”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零央。 零央双眼微眯道:“这家伙不是想将你练成傀儡吗?那我就让他体验什么叫做傀儡!” 说到这里,零央一笑说:“我的毒只对修士神识产生作用的,我可以将他们的神识腐蚀掉。然后,以我的神识取代他们的神识来操控身体,他们所有的记忆我全部知晓,这外人自然也看不出来!” “你这毒性好生有趣。”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道,“比起你的毒,我的毒好像并未那么有趣。” “有趣没趣不重要。”零央掀了掀眼皮道,“自然还是能毒死人最重要了。” 此话属实,对于他们来说,能杀死人的毒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星天你也不要太在意,等你到了分神境你就会知晓你的毒性好玩之处了。”零央嘴角微勾道,“我们灵植一般到了分身会开启天赋神通,你看到的一幕,就是我的天赋神通。” 说到这里,零央回头瞥了琼子桉一眼。 琼子桉伸手将自己的法衣整理好,随即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还有一点,等到了分神境之后,我们的神识就可以一分为二,所以,我现在可以操控两个身体。”说着,零央双眼微微眯起道,“这样子的话,咱们也能随时知晓他那所谓的哥哥,究竟还能耍出花招。”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看向零央的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零央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就是为了帮他盯着琼子华。 毕竟,那琼子华的修为要在他之上,要是真的下什么暗手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防住。 “我说星天,咱们都是兄弟,你也不必用这种神情看着我。”零央见亓砚卿盯着他,有些羞涩道,“你这般盯着我的话,我会以为你爱慕上我了。” 亓砚卿瞬间将所有的神情压下去道:“绝无可能!” “为何?”零央一脸不可置信道,“我难道对你不够好吗?还是说我长得没有你好看?” 听到这话,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零央,咱们打坐吧!” 说罢,亓砚卿也不等零央说话,直接盘膝开始打坐。 他是当真不明白这零央都在想些什么。 . 京照西有些痛苦地睁开双眸,随后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 不知为何,他觉得头痛无比,就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 思绪至此,京照西瞳孔瞬间放大。 中毒,小少爷? 小少爷前不久才同他说过,这城中有他的仇人,他这一回来就好像是中了毒一般。 难道是有人想要害小少爷? 想到这里,京照西连忙起身朝着隔壁房间跑去。 可在他推开亓砚卿门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小少爷此时正盘膝打坐,而在小少爷身旁则是坐着一个长相很是妖媚的少年。 那少年此时正靠着小少爷的肩膀,他若是再往前一点,怕是都可以直接扑倒小少爷的怀中了! 第73章 百花宴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京照西瞳孔微缩, 盯着那少年。 那少年觉察到他的目光后,回眸瞥了他一眼。 “你……” 京照西刚欲开口,就见亓砚卿睁开了双眼。 亓砚卿在看到京照西后有些诧异道:“照西, 你怎么来了?” 闻言, 京照西咳嗽一声道:“我刚醒来之时, 觉得头痛无比应当是被人下毒了,所以, 这才特意前来查看你的情况。”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也是,虽说后来零央对琼子桉下手之时, 打下了一道禁制, 但是,之前琼子桉对他动手之时,他并未打下禁制。 这京照西就在他旁边的房间当中,若不是被下毒的话,定是会有所察觉的。 思绪至此, 亓砚卿道:“我并无大碍, 劳烦你担忧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零央嘲讽地笑了笑道:“若是当真有人谋害的话,你来得这么晚有什么用处?过来为他收尸吗?” 此话一出,京照西刚想反驳, 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虽说少年这话听上去很是刺耳,但是,他这话却是说得不错。 若是小少爷当真出事的话, 他此时赶来已经毫无用处。 见京照西眸中有些失落, 亓砚卿抬脚直接将零央踹下去, 随即行至京照西面前道:“我并无大碍, 我记得你说过在这附近有你族长老,既然有人对你下毒,你还是将你族长老唤来比较好。” 这零央性情本就难以捉摸,护着他还好,若是想要他在护着一个人,怕是不能了。 京照西听到这话道:“小少爷,我无需……” “我劝你还是将你们族中长老喊来吧!”零央挑眉看向京照西道,“要是万一那人是冲着你来的呢,他在杀了你的同时,还得伤害星瑾。” 京照西双眸微颤道:“我知晓的。” 他若是将长老唤来的话,在护着他的同时,也能护住小少爷。 是他太过于执念了。 亓砚卿抬眸看了一眼两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有些相对。 明明这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像是仇人见面?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咳一声换了一个话题道:“照西,裴同年去向何处了?” 之前这裴同年与京照西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这怎么好久不见那裴同年? 闻言,京照西道:“裴同年在炎龙九城当中寻到了他师门之人,便与我告辞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裴同年能寻到他师门之人自是更好,毕竟,与他们在一起时刻都会有危险。 “我说你要是没什么话要说的话,那你就赶紧走吧!”零央瞥了京照西一眼道,“没事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闻言,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道:“小少爷,那百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要先去月华监探上一探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接连事情的发生,都让他忘了他到这蓝海城是为了月华监而来的。 于是,颔首道:“好,那趁着这个时间,咱们去看看吧!” . “这里就是月华监了?”零央抬头看向面前的高楼道,“这里的禁制很强,里面怕是有大乘修士坐镇。” “这里的确是有大乘修士坐镇。”京照西回眸看向亓砚卿道,“每个城池的月华监当中都至少有一位大乘修士坐镇,这样也能保证进入其中修士的安危。” 就在京照西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一个身着绿色襦裙的少女朝他们走来。 少女行至他们面前道:“京前辈,我们此处……” 话音未落,京照西直接将一个令牌递到那少女的手上道:“我此次而来是带着令牌前来的,你们不能在阻我了吧!” 少女垂眸以神识将令牌扫了一遍,随即抬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那既然如此,三位前辈请跟随我前来,唤我青青便好了。” 亓砚卿颔首道:“青青仙子,就拜托你了。” 听到这话,青青掩嘴轻笑两声道:“那前辈就跟随我前来吧!” 在进入那月华监的瞬间,亓砚卿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感觉好似有人用神识扫过他一般,而且,那神识似乎并不是善意的。 见亓砚卿如此,青青转身将一个玉佩递到亓砚卿手中道:“前辈,有此玉在手,那些神识就不会在近您的身了。” 闻言,亓砚卿将玉佩收下。 而在玉佩入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体内,将体内的寒意全部驱逐出去。 察觉此事后,亓砚卿对青青道谢,随即转眸看向月华监。 月华监的一楼有许多悬空的柱子,而在柱子前面则是围着许多修士。 见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青青道:“青青仙子,请问那是……” “在月华监可以发布任务和领任务。”青青道,“你们若是发任务的话,寻上一位游柱人将任务告知与他,再将你们准备报酬三分之一压在月华监,你们的任务就会出现在柱子之上。若是一月之内你的任务无人接的话,报酬归月华监所有,一月之内有人接的话,月华监不受任何报酬。”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那月华监此行与万耳坊很是相似。 只不过,在万耳坊当中不用压报酬,而是需要灵珠。 “前辈,这功法是在二层,灵植在三层,灵宝在四层,特殊灵宝在五层,符箓在六层,丹药在七层。”青青轻笑道,“前辈若是有需要的,去往所对应的楼层即可。”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随即看向京照西和零央道:“你们可有所求?” 他本就是所谓符箓而来,这其余的地方他也不打算去,若是他们两人有想要去的地方,他自然会先陪着这两人去的。 京照西刚欲开口,那青青直接说道:“前辈,若是能不与这位京前辈一起,最好不要与这位京前辈一起。” “为什么?”零央听到这话,饶有趣味地问道。 青青道:“我们月华监有规定,若是与京前辈一起的话,买的任何东西价钱都要在加三成。” 这话一出,饶是零央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随即转眸看向京照西道:“你怎么了,你砸人家月华监的楼了?” 这加三成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听到这话,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道:“那小少爷我便不与你一同上去了。” 论钱他自然是不缺的。 但依照小少爷的性子定是不会让他出钱的,如此,他自然不能跟着小少爷上去。 这帮不到小少爷就算了,还多让小少爷花钱。 “那既然如此,就辛苦你在这里等我们了。”零央上下扫了京照西一眼,随即一把拉住亓砚卿的手往楼上走去,“我们回来之时,会来寻你的。” 闻言,京照西嘴角抽了抽。 见此,青青道:“前辈,我们少主说了,若是您前来的话,在月华监每待一刻都需要一枚五级魔核。” “前段时间还是四级魔核。”京照西眉头紧皱道,“你们当真是黑。” “我们少主说了,这是按照您修为来的,您前段时间还是化元自然是四级魔核,现在您已经是元婴了,自然就是五级魔核了。”青青挡在京照西面前道,“我们少主还说了,若是跟随您前来之人也是这个待遇。不过,那位前辈实在可爱,我将我的玉神佩交予了那位前辈,那位前辈现在算是我引入的月华监,便不受这规矩限制。” 闻言,京照西上下扫了青青一眼道:“那你为何拦我?” “我并未阻拦。”青青一脸坦诚道,“我只是如实将此话告知罢了,您若是现在跟上去,那自然是可以跟上去的。” 听到这话,京照西嘴角没忍住又抽了抽。 这月华监本身就黑,他还是不跟着上去了,这万一害了小少爷,他就当真是有口难言了。 与此同时,亓砚卿和零央正站在六层的禁制前,而此刻在禁制前正站在一位老者。 老者对亓砚卿伸出手道:“玉神令或是玉神佩。”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 他知晓那玉神令便是京照西所进入月华监所用的令牌,可这玉神佩又是何物?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老者挥了挥手。 他怀中的玉佩便直接飞了出去。 老者看了一眼玉佩,随即又将玉佩扔回到亓砚卿怀中道:“进去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老者直接挥了挥手。 那挡在他们面前的禁制直接打开。 见此,零央未有一刻停留,直接拉着亓砚卿的胳膊,将其带入禁制之后。 而在两人进入禁制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到了。 只见他们面前是一片很奇异的空间,在那空间当中全部都是金色的圆球,每个圆球都传来不同的威压。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此处空间应当是一个自成一界的阵法。 此阵法与他的万尘归宗很相似,但要远比他的万尘归宗强悍。 正在两人环视四周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道:“你们想要何物?” 闻言,亓砚卿转过身。 只见离他五步的距离站着一位白衣少年,若是论容貌的话,这少年应当只算得上是俊秀,但是,这少年身上却有一种很神奇的气质。 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很是神秘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他曾经在羽瞳前辈身上也感受到过。 少年见亓砚卿盯着自己,微微皱眉道:“你想要什么符箓?” 听到这话,亓砚卿咳嗽一声道:“这位前辈,我想要一些空白符箓。” “空白符箓?”少年听到这话一愣道,“这空白符箓也有等级之分,你要什么等级的空白符箓?” 闻言,亓砚卿一愣,这符箓还有等级之分? 他们之前所有的空白符箓全部都是一样的,就只有往上画的符箓不同。 这在月华监空白的符箓竟还有等级吗? 少年见亓砚卿如此,自是知晓亓砚卿不知道于是说道:“空白符箓一共分为五种,一印符箓若是比作修为则是练气、筑基,二印符箓则是金丹、化元,三印符箓则是元婴、分神,四印符箓则是合体、大乘,这五印符箓则是化神。” 说到这里,少年一顿随即说道:“你们若是在外面买的空白符箓,应当全部都是一印符箓。”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前辈,我对此实在不解,可否询问一下,这同样的符咒花在不同的符箓上,可有什么不同?” “寻常来说,以你修为所对应的空白符箓,其效用是最强的。”少年道,“若是用低于你修为的空白符箓,会导致真气的外泄,效用会弱,若是用高于你修为的符箓,以你的真气将无法在上面画出完整的符箓。” 说到这里,少年看向亓砚卿道:“每种符箓都是有它的上限的,一印符箓就算你是大乘,单张符箓都无法打出金丹的力量。”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般原因。 他们对于符箓的了解不多,一般用的只是普通符箓,通常也是以数量打出伤害。 “你这空白符箓的价格是多少?”零央在听到那少年的话后说道。 “一印符箓一张需要一枚一级魔核,二印符箓需要一枚三级魔核,三印符箓需要一枚四级魔核,四印符箓需要一枚五级魔核,五印符箓需要一枚六级魔核。”少年看向亓砚卿道,“不知两位想要买多少符箓?”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这一个空白符箓竟这般贵? 他现在要用的定是三印符箓,而一个蒲公英符箓就需要用四十九张符箓,那就是需要消耗四十九枚四级魔核。 “你也无需忧愁。”少年垂眸看向亓砚卿道,“等级高的符箓使用起来要远比之前所需的符箓要少,而且,等级高的符箓看损毁情况,若是损毁不强的话,还可以继续使用。” “那若是这般的话,这符箓落到他人手中该当如何?”零央双手抱胸盯着少年,“若是落到他人手中,这岂不是给他们送东西吗?” 少年眉毛轻挑道:“从二印符箓开始,符箓便会记得你的真气。若是其他人想要使用的话,那它便会直接自爆,所以无需担忧这些。”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若是这般的话,这价钱也不算是太贵。 “那这位前辈,我要一千七百二十一张三印符箓。”说着,亓砚卿将一个储存袋扔给少年道,“所有的魔核都在其中。” 少年将神识投入储存袋中察看一番后,随即将另外一个储存袋扔给亓砚卿道:“符箓都在其中,你可自行查看。” 闻言,亓砚卿同样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储存袋当中,一千七百二十一张符箓,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而这所谓的三印符箓的确要比寻常符箓真气波动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亓砚卿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微妙。 这少年的反应好快。 他将储存袋给那少年是因为他只有这么多魔核,而这少年却在查看完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储存袋也同时打出。 那这就需要少年先从自己的储存袋中数出对应的数额,在将它们放入另外一个储存袋,在将其打出来。 而此过程时间不到一息。 他能如此,是因为他专门练了神识,而这少年竟也能如此,看来,这少年手中应当也有磨炼神识的功法。 思绪至此,亓砚卿刚准备开口,就听到身旁的零央道:“那我要七万九千七百六十二张三引符箓和五万七千六百五十一张四印符箓。” 此话一出,亓砚卿的少年的目光同时落到零央身上。 零央眨了眨眼道:“我不能买吗?” “自是可以的。”少年颔首道,“只不过我现在手中没有这么多的符箓,这两种符箓我手中都只有五万,不知可行?” 听到这话,零央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随后,零央将一个储存袋打出。 而这次那少年的脸上多了一丝慎重,在查看完储存袋的情况后,随即将一个高级储存袋递到零央手中:“不知这位尊贵的客人,还有什么需要?” 零央查看了一下储存袋,随后回头看了一眼亓砚卿说道:“没什么想要的,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两位尊贵的客人,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少年道。 听到这话,零央不着痕迹地掀了掀眼皮,随后,直接拉着亓砚卿的胳膊走出那禁制。 直到走出去之后,零央才说道:“魔核还没有花完,可要上去看看?” 闻言,亓砚卿咳嗽一声道:“若是你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上去看一下。” 他手中的魔核并不算多,在买这空白符箓之时已经耗费完了,这就算是上去,他也是买不了东西了。 “也好,反正你手中有那玉神佩。”零央耸了耸肩膀道,“那就等我们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来吧!” 亓砚卿颔首。 若是想京照西所说的一般,这月华监应当在很多城池里面都有,现在他手中有那玉神佩,自然可以需要时再来。 不过提及这玉神佩,他当真该谢过青青。 思绪至此,两人一同行至一层。 在走到一层时,亓砚卿便见京照西正在于青青对峙。 在见到他们两个下来之后,两人同时回眸。 京照西瞬间收敛了所有神情道:“小少爷可是寻到想要的东西了?” 不等亓砚卿开口,一旁的零央直接说道:“那自然是寻到了,要不然我们一直在上面做什么?” 眼前京照西被气到,亓砚卿连忙拱手道:“那青青仙子我们就便告辞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一手拉住零央,一手拽着京照西,将二人拖出了月华监。 这两人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都能吵起来。 在出了月华监之后,零央这才咳嗽一声道:“星瑾,我这是给你面子,要不然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是是是,是给我面子。”亓砚卿见零央这样子,只好应声道。 “那我们先回客栈吧!” . 零央趴在床上一脸兴奋道:“星天,你都不知道那家伙看到我进你房间,脸色有多难看!”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无奈道:“你总是与照西一般计较做什么?” “他对你心怀不轨!”零央猛地坐起身道,“那些修士没一个好东西,咱们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好意!再说了,我记得你有道侣的,那家伙还如此纠缠,当真是过分。” 闻言,亓砚卿叹了口气道:“我与他来说,不过就是他的执念罢了,再说,我不过在这名古战场待上百年,再过千年万年,他怕是都记不得我是谁了。” “也对,再过个千年万年,他怕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零央冷哼一声道,“对了,星天,你当真要参与那百花宴吗?” 听零央提及此事,亓砚卿才说道:“这百花宴究竟是什么?” 他见京路和京照西的样子,这百花宴应当是很重要的,但那京照西却一直未同他说百花宴要做什么。 “百花宴?”零央说起这个,神情有些微妙,随即说道,“你可知晓一句话,叫做‘月下花灯牵红线,心意予卿知不知’?”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他虽是不懂这百花宴,但是,他又不是听不懂话,他自然是知晓的。 见亓砚卿如此,零央咳嗽一声道:“他们在名古战场当中生死不定,所以就举行了这百花宴,将各大城池当中的天骄们聚在一起,若是有符合心意的,便可结为道侣。” 听到这话,亓砚卿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要继续留在这蓝海城吗?” 他来着蓝海城本就是为了月华监而来,这已经去了月华监,也寻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蓝海城的必要了。 那所谓的百花宴他就更不会参与了。 “为何不留?”零央瞳孔瞬间放大道,“这百花宴听上去就很有趣味,再说,咱们都已经到了这蓝海城了,不去看看多可惜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他是真的不明白零央。 零央本就不喜欢修士,而这百花宴当中又全部都是修士,所以,这零央留下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百花宴难得一见,所以想先去一看。”说着,零央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还有,那琼子华准备在百花宴上对你动手,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当真是太无趣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直接开始合眸打坐。 这零央说是对百花宴起了兴趣,如此一看,他应当是对那琼子华起了兴趣。 . 时间一晃便是七日,这日亓砚卿刚打完坐睁开双眼,就见零央正坐在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亓砚卿有些不自然道:“零央,你要做什么?” 先前这零央非要说他们两个灵植待在一起,修为会更快一些,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这零央都要待在他的房中。 他别无它法,只能点头答应。 可这零央也并不好好修行,尤其是这两日,他每次睁眼之时,都得看到零央在看着他。 而且,被他发现之后,零央非但不躲反而是很得意地看着他。 听到亓砚卿这话,零央双眼微微眯起道:“星天,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愣随即道:“今日是什么时候?风司将魔池主城砸了?” 说起这个,他忽然就想起了风司。 那风司离开之时说要去见了忘聆,结果,这一晃多日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与那风司有什么关系?”零央瞳孔微颤道,“是那百花宴,今日那百花宴就开启了,那百花宴一共举行七日,咱们现在不去的话,怕是看不到好玩的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零央道:“你若是想看的话,就直接去吧!” 他只是自己不去,又没有拦着不让零央去。 此话一出,零央双手按住亓砚卿的肩膀道:“星天,你之前是不是说要我护着你?若是我去了百花宴,那琼子华害你怎么办?” “你不是你可以控制那琼子桉……” “我不听,你快跟着我一起去!”零央一脸幽怨地看着亓砚卿道,“这百花宴上人家都是两人一起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吗?” “我……” 约是过了一炷香,一脸无奈的亓砚卿和一脸兴奋的零央一同走出了房间。 那零央劝他几句见他不理之后,直接开始动手。 他又不是那零央的对手,也就只能选择跟着零央一起前去。 零央下楼之后,抬眸看了一眼楼上道:“星天,那修士怎么不出来同你一起啊?” “你说照西?”亓砚卿看了零央一眼道,“前两日他的族人将他带了回去,你寻他可有什么事情?” 这京照西在时,这零央怎么看京照西都不顺眼,这京照西离开之后,这零央倒是记挂起那京照西了。 “他不在,都没人被我骂了。”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我又不能骂你,现在当真是无趣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这零央什么性情? 这闲着没事就得骂骂人? 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定是要让这零央与那周辰相识,这两位若是在一起的话,那定是能无话不说的。 思绪至此,两人也出了客栈。 但在出客栈的一瞬间,亓砚卿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此时蓝海城当中全部都是修士,那些修士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以真气造出一个小型禁制,又将点出几丝真气化作一个小号的自己开始斗法。 也对,除了性情相融,这修为也当是合适才是。 这城中又不可斗法,便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前来斗法。 “我们去别处看看!”零央伸手拽住亓砚卿的衣角道,“我察觉到一处有特殊的气息,咱们赶往那处,定是能发现什么!”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零央一刻不停带着亓砚卿往一处冲去。 亓砚卿也只能跟随零央前去。 可到了那处之后,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在他眼前同样有四五个修士在用那种办法斗法,但是,吸引他注意的则是那其中的一位修士。 只见那修士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法衣,头上顶着一顶七彩羽冠,腰间还挂着七八串不同颜色的玉佩。 而更吸引亓砚卿注意的,则是那位修士的脸。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人应当是进入客栈就与他们分离的京路。 看到这里,亓砚卿垂眸看向几人眼前的禁制。 在那禁制当中,有一个穿着和京路一样的小人,那其余几个小人像是觉察出危险一般,一同朝着那京路进攻。 但是他们的修为都要在京路之下,京路几乎是一掌拍飞一个。 那被拍飞的小人似有不甘,再次同时朝着京路进攻。 京路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连续拍下十几掌,那几个小人的身影直接散去。 见此,京路才冷哼一声道:“与我斗,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闻言,京路身旁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但他们并未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此时,京路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亓砚卿,便冲着亓砚卿招了招手。 亓砚卿行至京路面前道:“路老,许久不见。” “你就不要同我客气了。”京路撇了撇嘴道,“未免有些太生分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轻笑一声才道:“我以为路老是因为有事才会离去?” 但他看着京路的样子,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啊! 京路叹了口气道:“来此城,为‘伊人’,如今‘伊人’不在,自然是无所事事。” 原来如此。 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先前就在好奇,这京路分明就是少年人的模样,但却化身为一位老者。 现在看来,是只想在‘伊人’面前,露出自己本来面容。 “你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零央扫了京路一眼道,“那种东西像是灵植但却又不像,但是,你将那东西带在身上,对你只有害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零央与京路初次见面,如此说法实在太过于冒昧。 若是零央的修为在京路之上还好说,可如今这零央不过分神,而那京路却是大乘。 两人相差了两个大境界,这零央竟然就直接这般说出来了? 京路瞥了零央一眼,随即说道:“敢与我这么说话的人不多了。” 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我只是好心,你若是再把那东西待在身上,你怕是要身消道亡,自然,你也不用将我所说之话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零央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这位前辈不想听我所说之话,那我们还是快些离去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微挑。 这不像是零央的性子啊? 莫不是在耍心机?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一声道:“前辈,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说罢,亓砚卿转身拉着零央就要离去。 不过,他们还没走两步,就听京路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请留步。” 听到这话,零央长眉一挑转过身,用一双很是无辜的双眸看向京路道:“不知这位前辈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无事的话,小辈还想要去寻心上人。” 京路不语,挥手打下一道禁制,随即说道:“你所察觉到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一个会害死你的东西,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最初的修为应当是大乘九成,因为那东西的原因,你现在修为只有大乘四成了。”零央上前一步道,“你若是在这般下去,你的修为很快就会掉下大乘。” 话音落下之时,京路脸色难看至极。 半晌,他才继续说道:“你见过那东西?” “小辈自是见不到的。”零央道,“但是,我族中长辈曾经见过。” 听到这话,京路一时有些沉默。 与此同时,目睹全程的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 还有,这零央竟然能看透一位大乘修士的境界? 他从未听说过,灵植有这种神通。 此刻,沉默半晌的京路道:“你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不是没有。”零央抬眸看向京路道,“但是,现在我需要准备东西,等到百花宴结束后,小辈会去寻前辈。” 闻言,京路将一块玉佩甩到零央手中道:“等你准备好了,将真气注入这玉佩当中,我自会来寻你的。” 说罢,京路挥手将禁制打破,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刚准备开口。 就见零央眸中闪过一丝紧张。 随即,零央直接拽出他的胳膊将他带离那处,在寻了一个角落之后,挥手打下一个禁制道:“星天,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零央,他好似从未见过零央如此客气的模样。 “刚才那家伙是中了毒,所以才会如此。”零央挑眉道,“而他所中的毒乃是凤尾草一族的毒。”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零央,所以,零央的意思是? “我没靠近他的时候,我以为那毒就只是风司族中人下的。”零央咳嗽两声道,“我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那毒是风司下的。” 见亓砚卿仍是不解。 零央面露苦色道:“风司乃是十大毒植排名第三,而我们清翠一族则是排名第八。那风司如今已经是四转金仙,而我就只是化神九成,我凭什么能解风司下的毒!” “那你刚才所言?” “这不是话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吗?”零央伸手拽住亓砚卿的手,“星天,你不能抛下我一人吧!” 第74章 解决琼子华 亓砚卿十分无情地将零央的手扒下去道:“我与你好像并不相识!” “星天,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找根绳子把咱们两个捆在一起。”零央用一种哀怨的神情看着亓砚卿道,“你当真忍心吗?” “那是自然。” 此话一出, 零央的神情更是哀怨。 见此, 亓砚卿叹了口气道:“你先前说那京路身上有一种像是灵植,又不像是灵植的东西?” “那京路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块凤尾石。”零央皱眉道,“那凤尾石乃是凤尾草的伴生毒石, 若是被寻常修士寻去之后, 修为便会被一点点吞噬,这与天冥石有所相似,但却不如天冥石那般毒。” 说到这里,零央撇了撇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随便寻的。但是, 现在看来, 他手中的凤尾石的主人应当与风司有关, 所以,他才会中了风司的毒。” “这风司与凤尾草一族的毒性差别很大吗?”亓砚卿看向零央道。 这一开始零央说那话, 应当是有信心能解了, 但是, 发觉是风司之后才会如此。 “那自是不同的。”零央叹了口气道,“凤尾草出世以来毒性就有所不同,那毒性最强的便是风司。这风司本身毒性就是最强的,再加上她的修为又极为强悍, 她的族人又如何能同她相较。” 闻言,亓砚卿眉头紧皱。 这零央大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现在想要收回了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 他们得想办法将这毒解了才行。 “我记得你同京路说, 要是继续将那凤尾石带在身上,他的修为会不断下降,那我们将这凤尾石收回来可否能缓解?” “那京路带着那凤尾石实在太久,毒已入了骨头,就算是将凤尾石拿回来也没有多大用处。”零央垂头看向手中的玉佩道,“更何况,他压根就不可能将那凤尾草交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有些不解道:“这是为何?” 那凤尾石本就有毒,而京路的修为也的确在下降,那他为何不愿将这凤尾石交出来? 零央双眼微微眯起道:“虽说凤尾石名为伴生毒石,但实际上却也是一种毒草,若是能将这毒草炼制成丹药的话,则能提升一个大境界。” 说到这里,零央冷哼一声才继续说道:“他如今不过掉了五个小境界,若是能在剩余的时间中将那毒草炼制成丹药的话。他可以直接突破大乘达到化神,他如何肯将这毒草送出?” 听到此话,亓砚卿蹙眉,一时不该说什么。 若是这凤尾石能让京路突破大乘境的话,那除非那直接掉下大乘,要不根本就不可能将这凤尾石交出去。 修士境界当中的小境界好突破,但是,这越是到了后面,这大境界就越是难以突破。 所以,这京路寻到突破大境界的可能,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那凤尾石对于凤尾草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在遇到生命危急之时,凤尾石甚至可以当做‘替身傀儡’护住其性命。”零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再加上那丢掉凤尾石的家伙与风司有关,这当真是为难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这凤尾石对凤尾草来说至关重要,而这个人还与风司有关,所以风司在这凤尾石上注了毒气。 这京路不知在何处寻了这凤尾石,所以才导致自己中了毒。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若是这凤尾石对凤尾草很是重要的话,那凤尾草应该会将其带在身上吧!” “对啊,那凤尾草一般是将这凤尾石带在身上的。”京路道,“所以,这京路能将这凤尾石拿到手,怕是对那凤尾草下了毒手,他若是对凤尾草下了毒手,风司又岂能容他?” 亓砚卿道:“这凤尾石不过是凤尾草的伴生物,他若是杀了凤尾草才拿到这凤尾石的,那为何不将凤尾草带在身上?”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京路是无意间得到凤尾石的?” “我想是的,他若是刻意动手的话,应当早有准备才是。”亓砚卿抬眸看向零央道,“更不可能掉这么多的境界,所以,这京路应当是得到这凤尾石之后,才知晓这凤尾石的用处的。” 听到这话,零央双眼微眯了一下道:“若是这般的话,那此局应当还没有到不可破解之时。” 说到这里,零央笑了笑道:“倒是我先前太过于执念了,若是他是无意得到那凤尾石的话,我们只需要找到这凤尾草就可解决此事了。”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零央。 他们同族之间且不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更何况,这清翠与凤尾草之间了。 所以,这零央要如何找到那凤尾草?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找她。”零央眨了眨眼睛道,“那凤尾草与凤尾石之间有联系的,所以,我们只要威胁一下这凤尾石,那凤尾草自是会寻上来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零央挥手将禁制打散道:“那既然如今已经寻到解决之法了,就无需将此事记挂在心上了。”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零央心情还真是变化多端。 这前一刻还一副我若死,你陪我同穴,这下一刻就变成了我要去寻个乐趣。 想到这里,亓砚卿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跟上零央的脚步。 这零央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可他却没忘这城中还有一个琼子华在等着他呢! 所以,他现在最好是与零央寸步不离。 亓砚卿虽是这般想着,可那零央则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一盏茶后,便再也看不到那零央的背影。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零央自从出世以来就被困在黄沙蛊殿当中,其心性与孩童并无大多区别。 这一时间有些忘神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里,亓砚卿起身朝着人群中央走去。 就算是那琼子华要对他动手,那也需要挑一个人少的地方,他如今就往人群里面站。 那琼子华自然对他无法。 思绪至此,亓砚卿跟随人群进入一个府邸当中。 在那府邸当中有一处圆台,在圆台之上正有两位修士缠斗在一起。 观其模样,似乎是要死手。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微微皱眉,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蓝海城不是不允许修士动手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在他周围有几十个修士,那些修士如今都正在看着台上。 观其目光,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心中疑惑更甚。 正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他身旁闪过。 而那修士在路过他时,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回眸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在见到他之后,那修士愣了一下,随即朝着亓砚卿走来道:“这位道友可是有什么事情?” 闻言,亓砚卿道:“不慎与友人走失,不知此处何地。” 此话一出,那修士神情有些古怪道:“若是这般的话,请随我前来。” 亓砚卿颔首,跟在那人身后行至一个偏僻的院子中。 那修士才回眸看向亓砚卿道:“你这修士有些意思,你我不过只见过一面,你不怕我害你吗?” “我向来很相信我的直觉。”亓砚卿伸手指向自己的心脏说,“它告诉我,可以信任你。” 修士笑了两声道:“你当真有趣,你可唤我乐商。” “乐道兄,可唤我星瑾。” 说罢,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乐商。 这乐商便是卖他空白符箓的修士。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乐商并不会害他。 “星瑾?”乐商走到石桌前一挥手道,“好名字,你来陪我下下棋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走到石桌前坐下。 左右他现在无事,与其外面的人挤在一起,还不如下两局棋。 乐商先下一子道:“你当真是个怪人,看你的模样你分明对着符箓并不了解,为何要买这么多的三印符箓?” “如此行为很是少见吗?” 听到这话,乐商轻笑一声道:“我存活于世七百余年,你是第一个。” 亓砚卿双眸微颤。 “对于寻常的修士来说,这几印符箓没什么区别,这流传在外的符箓大差不差,他们根本用不着几印符箓。”说着,乐商单手托着下巴道,“所以,我推断你应当是得了符箓师的传承。” 闻言,亓砚卿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并未想到这仅是一两句话竟是暴露了他。 “你也无需担心他人知晓。”乐商似是看出亓砚卿的紧张道,“这万灵大世界与名古战场加起来的符箓师也不足千人,而称得上是符箓师的人百人不到。我虽是并未得到符箓师的传承,但机缘巧合得到一古籍,再加上我也是符箓师,所以才会如此猜测。” 说到这里,乐商一顿,随即说道:“你应该能察觉到这符箓师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特质,你说不上来,但就是能觉察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眼睛,怪不得他会觉得羽瞳前辈和乐商身上都有那种特质。 原来,这是符箓师才会有的。 “星瑾,这符箓师分为符箓道和符箓师,符箓道是指主修符箓的修士,而符箓师则是指自创符箓的修士。”说着,乐商双眼微眯道,“所以,星瑾你走的是符箓道还是符箓师?” 他走的乃是灵植修行大道。 自然,此话自是不能道出的。 见亓砚卿不开口,乐商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愿说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再问,我这七百余年就遇到你这么个后生晚辈。若是逼得急了,怕是很难再见到你了。” 亓砚卿咳嗽两声换言道:“这肯修符箓道的修士的确少见。” “符箓道与天赋有很强的关系,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天赋的。”乐商再下一子道,“而且,符箓道前期枯燥乏味,境界提升得也慢,许多主修符箓道的修士会因寿命耗尽而亡。”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他手中这《符箓》想要寻一个有缘人,怕是极难。 “算了,提及此事也是无用。”乐商挑眉道,“星瑾,你可知此处是何地,可知他们为何在此地交战?” 此话一出,亓砚卿这才想起自己为何同乐商到了此地,于是道:“为何?” “为了给府中小姐寻一位道侣。”乐商撑着下巴笑了笑道,“到此地的修士都是为了那小姐而来,你不知此地是何地,竟也敢跟着进来?” 亓砚卿沉默片刻。 他只是想躲那琼子华,却不想会遇到此事。 “当真有趣。”乐商双眼微弯道,“你不用担忧,我是这府邸的游走客卿,你在我这院中他们自然无人敢惹你。” “多谢。” “不必,毕竟,这后生晚辈实在太难寻。”乐商垂眸看了一眼棋局道,“星瑾,你输了。” 闻言,亓砚卿同时垂眸看向棋局。 此刻,他的棋子已经尽数被逼到绝处,再无反击之力。 “我输了。” “你尚且年幼,又不像我这天天无事摆弄棋局。”乐商将一个储存袋递到亓砚卿面前道,“我年长你许多,修为也在你之上便托大自称为前辈,这前辈见晚辈自是该送见面礼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储存袋收下。 见此,乐商轻笑一声道:“那你便先离去吧,你那友人已经到了府邸周围了。” 闻言,亓砚卿起身对着乐商行了一个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在其身后,乐商双眼微微眯起道:“这后生晚辈有些意思。” 与此同时,亓砚卿已经赶到了府邸门口。 而他刚到府邸门口,就迎上了那正要往府邸里面冲的零央。 零央看向亓砚卿,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道:“我不是让你跟上我吗?怎么我一个转身,就不见你的人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零央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怪我了?” 他怎么没看出来,这零央还有倒打一耙的习惯? “那自是不能怪你的。”零央眨了眨眼睛,直接道,“你在府邸当中遇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见零央不愿在提及此事,亓砚卿也并未追究,而是说道:“遇见一个人,就是我们买符箓时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零央眉头微皱道,“那人同你说了什么?” “同我聊了一些话,送了我一些东西。”说到这里,亓砚卿垂眸看向储存袋,顺势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其中。 刚才那乐商是以长辈的身份赐礼。 这长辈赐礼,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当场查看。 可当亓砚卿看清储存袋中究竟是何物之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储存袋中放了十万张三印符箓和五万张四印符箓。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 这乐商是当真将他当做是晚辈,所以,才会送这些东西给他。 零央见亓砚卿神情不对道:“他送你什么东西了?” “十万张三印符箓和五万张四印符箓。” 此话一出,零央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他为何送你这么多符箓?” “大概是有缘吧!” 见亓砚卿不愿多说,零央冷哼一声。 亓砚卿刚欲开口安慰,就见零央神色一变。 零央双眼微微眯起道:“那琼子华到附近了,看来,他对你还是执念不休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一皱道:“你不是能控制那琼子桉的身体吗?你是如何同琼子华所说的?” 他真正结仇的是琼子桉。 这琼子桉不追究的话,那琼子华自然不会在对此事出手了。 “我对琼子华说你太好看了,他不忍心下手。” 亓砚卿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零央。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零央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有句话不是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零央伸手拍向亓砚卿的肩膀,理直气壮道,“你若是不将他引出来,让他对你动手,咱们就不能将其解决掉。” “你先前说一句话,完全可以避免此事。” “这件事,怎么能避得开。” . 在黄沙弥漫当中,分不清昼夜,修士往往用罗盘来推算昼夜。 而到了夜间之后,城中便会稍微安静一些。 与此同时,在一间客栈当中,一个人影走到一个房间前伸手推开房门,缓缓走到床前。 那人影走到床前并不上床,而是直接举刀朝着床上之人劈下去。 可他的刀还未落到那人身上,就直接被人抓住一双手。 而他在被抓住之时,床上之人也坐了起来道:“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若是今夜不来的话,我们不会对你动手的。” 听到这话,那人影不屑地笑了两声道:“原来你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若不是这人的话,星瑾,你不会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吧!” 闻言,床上之人才道:“琼子华,你还当真是执迷不悟。” 话罢,亓砚卿眉头微皱。 先前,零央说这琼子华在靠近他们,所以,他们两人便给了那琼子华靠近的机会。 在琼子华也趁着这个机会,在他身上放了一只蛊虫。 这寻常修士被那蛊虫咬到便会陷入昏厥。 他想着这琼子华还并未对他下死手,便给他一次机会,若是这琼子华不来的话,他也不会在于这琼子华纠缠。 而这琼子华不仅来了,而且,在靠近他的瞬间就要下死手。 若是他看得不错的话,那刀上也涂了剧毒。 琼子华听到亓砚卿的话,冷笑一声道:“放过我?你怎么没有放过子桉!” 话音落下的瞬间,琼子华直接被踹了出去。 零央行至琼子华面前挑眉道:“你说的你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我正好看了你那弟弟的记忆。他这一路走来,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下毒,你作为兄长非但不劝解他,反而是助纣为虐。” “那是他们该死!”琼子华站起身不屑道,“他们挡在我们的面前,修士本就是以实力说话,他们不如我们,被我们杀了不也正常吗?” 此话一出,零央眸色闪过一丝厌恶道:“若是你们争夺机缘我自是不会说什么。” 说到这里,零央上前一步直接将琼子华踹倒道:“那些无辜的凡人呢?就因为他们看了你们一眼,你们就将整个城池的凡人全部毒死,他们抢你们机缘了?” “我说了,那是因为他们该死。”琼子华冷哼一声道,“他们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蝼蚁,碾死几只蝼蚁算什么?” 此话一出,亓砚卿行至琼子华的面前。 这琼子华当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对于他们来说,想杀谁就杀谁,完全不需要任何借口。 如此行为,与邪魔道的修士有何不同? “反正,你们都是要杀了我的。”琼子华不屑地看向两人道,“你们同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零央挑眉笑了笑道:“你一心求死,我却偏偏不要你死。” 说罢,零央伸手在琼子华眉间点了一下。 一开始那琼子华眸中还有些不屑,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眸中便添满了惊恐。 琼子华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做了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零央蹲下身掐住琼子华的脖子道,“你不是最看不起修为弱的修士吗?那你就体验一下没有修为的感觉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零央提起琼子华的脖领将琼子华扔出了房门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体验一下没有修为的感觉吧!” 说完,零央冷哼一声,转身走入房间,挥手打了一道禁制。 随即,甩出几个召水术,开始洗自己的手。 亓砚卿看着零央洗了几十遍之后才道:“你这手若是实在不想要的话,直接砍了。” 听到这话,零央咳嗽一声,随后凑到亓砚卿身边道:“星天,我当真是没有遇见这么恶心的人,这行与天地之间,皆是由因果一说。那些凡人并未招惹他,却无端死在他的手上。”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眸。 他上一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之人还是红煞仙姑,他现在甚至觉得这琼子华的恶心要更在红煞仙姑之上。 “星天,那些凡人若是死在他的手上的话,怕是连轮回都没有了。”说到这里,零央转眸盯着门道,“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下手太轻了。” 亓砚卿伸手拍了拍零央的肩膀道:“他最是看不起修为弱的修士,他如今修为全废,这对于他来说应当是最折磨的。” 听到这话,零央叹了口气坐在亓砚卿的身旁道:“星天,我虽是不喜欢修士,也不喜欢凡人,但是,我没有想要他们去死。” 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 修行之路所为的便是守护。 也只有将这些恶心的人全部杀死,才算得上是守护吧! . “星天,星天,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正在亓砚卿盘膝打坐之后,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呼声。 亓砚卿睁开双眼,就见零央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见此,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零央道:“发生何事了?” 自从零央将琼子华弄死之后,这一个月内都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发生何事了,能让零央如此? 听到这话,零央挥手打下一道禁制,眸中亮起一道精光道:“风司那边开始动手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也闪过一道亮光道:“风司做了什么?” 他这些时日也一直都在等着风司那边的消息。 零央笑了一声道:“据听说,前些时日有三个蒙面人直接闯进了魔池的主城,这城中的邪魔道修士都在等着忘聆的动手,可那三个蒙面人都将那忘聆的宫殿砸了,忘聆都没有出来!”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颤。 对于修士来说,闯主城砸宫殿是极为羞辱之事,这忘聆竟然都不露面? 那么这忘聆的情况应当的确不好,又或者来说,他不能露面。 “一开始那些邪魔道的人还是很猖狂,他们只是觉得忘聆是一时闭关罢了。”零央道,“但是,那宫殿之火足足烧了七日都未见忘聆露面,所以,这事才会传出来。” “这忘聆所为的就是信仰之力,在如此情况之下,那忘聆都不出手,这信仰之力他怕是拿不到了。”亓砚卿双眸微眯道。 那所谓的圣天祭,一是为了主持祭祀之人,二是为了去祭祀朝拜之人。 在发生如此之事后,那些已经成为他的信徒的修士应当还会举行圣天祭,但是,这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去了。 只要这忘聆因此有所慌张,那他定是会露出马脚来。 零央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好奇,这三位蒙面人哪里来的?” 亓砚卿咳嗽一声,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人应当便是风司、汀玄以及老师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风司要独自去闯那主城,所以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但却不想风司闯主城之时,还喊上汀玄和老师。 “魔池主城出事,这段时日怕是要热闹了。”零央双眼微眯道,“定是要小心才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十分之重,似乎在告诉他们他来了一般。 “小少爷,我……” 零央双手抱胸盯着房门道:“进来吧!” 此话一出,那人才走进房门。 亓砚卿起身道:“照西,有何事?” 这自从被他家族的人带走之后,这京照西一直都很忙碌,别说来见他,就连一个飞剑传书都是没有的。 今日怎会特意来见他? “小少爷,这城中要乱了。”京照西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但是,这些事情与小少爷你无关,你不如寻处秘境避上一避。”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颤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能看出京照西眸中的担忧,也能看出京照西此时是真的想要他离去。 但就是因为这般,他才不明白。 京照西上前一步道:“那些邪魔道的人已经疯魔了,就在今日几个魔池的邪魔道修士联合在一起灭了一个城,而且,他们并未停下攻城的脚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从传来的消息中能知晓风司他们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就不会说是三个蒙面修士,而是会说三个正道修士了。 “前段时间有三位前辈发现邪魔道不对,所以特意去攻城,因而发觉,那忘聆早已死了,现在的忘聆乃是千令将,这千令将是曾经两面蛊的人。”京照西眸中染着熊熊怒火道,“那千令将早已控制了邪魔道的修士,如今被发现,于是恼羞成怒所以才开始的攻城!” 说到这里,京照西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我知晓你不是我们名古战场的人,这是我们名古战场和两面蛊的纠纷,你完全没有必要掺入其中。”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随即,笑了笑道:“我虽不是名古战场的修士,但你怎知我与那两面蛊无仇?” “小少爷,此行危险,你当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京照西眸中闪过一抹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道,“我们与那两面蛊乃是死仇,所以,在遇上那千令将才会如此,但是你……”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话!”零央上前一步搂住京照西的肩膀道,“我们又不是傻子,若是与那两面蛊无仇的话,怎么可能留在此处?” 京照西有些犹豫道:“我们死战是因为这是我们生存的地方,是为了对付两面蛊,也是为了保护,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这里只不过是历练之地,你们……”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一步道:“京照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我们若是想要离去的话,自然会离去的,你也说了我们此行是为了历练,若是遇到危险就退去,那算是什么历练?” 此话一出,京照西笑了笑道:“好,之前我们就曾经一起守过城,如今不过在守一次城罢了!” . 亓砚卿站在城墙之上,抬眸看向远处。 只见离他们约是百丈之外的地方有上万位修士,而他们头顶的黄沙当中也隐藏着几位大能。 这时,就见一位老者行至城墙前道:“邪魔道那边有七位大乘修士,九百二十七位合体修士,三千二百六十一位分神修士,而剩余修士全部都是元婴。而如今我们城中坐镇五位大乘修士,八百九十二为合体修士,四千九百六十二未分神修士,二千六百五十二位元婴修士,剩余都是在元婴以下。”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微顿。 这邪魔道修士的境界除却分神修士之外,人数都要在他们之上,所以,他们每人都至少拦住三到四个同境界的修士,这才能让其他人腾出手去帮人。 正在这时,就见他们头顶隐在黄沙当中的修士,一同出手朝着城墙拍下。 就在他们拍下的瞬间,护城禁制瞬间升起,直接将整座城护在其中。 老者转过身看向城内诸人道:“尔等可愿参战,若是不愿的话,现在可离城。” 在这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盔甲的人,高举手中重剑道:“战!战!战!” 伴随着人的呼声,城中静了一瞬,随即齐声喊道:“战!战!” 亓砚卿看着眼前的一幕,情绪不禁也有些翻腾。 见此,老者大笑一声道:“此城之中尽是天骄,天骄何惧如此!” 说罢,老者掏出一柄旗插于城头之上道:“旗在城在,宵小之辈岂敢造次!” 话音落下的同时,老者直接跃出城门朝着天空之上拍去,而伴随着他身影地跃出,又见两道人影紧随其后。 见此,京照西道:“小少爷,你可还记得之前守城之时的禁制吗?此禁制与之前的一样,若是被伤,定要在第一时间返回禁制当中。” 伴随着京照西话音的落下,无数修士已经到了城墙 他们这禁制虽是护城禁制,但也撑不住上万人进攻。 在他们到城墙前的一刻,城中的有几十位修士同时跃了下去,将那些人挡在其外。 但是,在面对邪魔道的大军之时,几十位修士甚至连一刻都没有撑过,便直接身消道亡,甚至连元婴都尽数散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染上一丝怒火,邪魔道,邪魔道! 就在这时,就见那身着白色盔甲的修士重剑挥出,在他重剑挥出的瞬间,那些邪魔道的阵营直接被断开。 见此,几位修士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跳下去开始直接与那些邪魔道修士死战。 京照西看到这一幕,转身道:“不能让这些邪魔道聚在一起,单一作战的话,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城下的邪魔道修士,直接跃了下去。 他倒是要领教一下,这些邪魔道修士的实力究竟如何! 亓砚卿在落下的瞬间,直接唤出无数菌丝抽了出去,而那些被他菌丝碰到的邪魔道修士都是痛苦无比。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直接甩出几张符箓,在符箓碰那些邪魔道修士的瞬间,直接发出几声爆炸之声。 亓砚卿眉头微挑,看来那乐商送他的符箓正好能派上用场。 这里的邪魔道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可肆无忌惮地使用真气,不然真气耗尽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他猛地回身拍出一掌正好与一个邪魔道修士对上。 在看清身后之人究竟是谁后,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这纠缠他的修士乃是一位分神修士。 这对付他一个元婴一成的,竟然能派出分神修士,这还当真是看得起他! 第75章 守护我脚下的城 那邪魔道修士不屑地笑了一声, 直接冲着亓砚卿拍下。 在那人靠近的瞬间,亓砚卿直接一击镜花水月,在那人呆滞的一刻, 直接将毒气汇聚与手掌拍向那修士丹海。 修士的丹海本就是脆弱之地, 此刻那修士又陷入了呆滞,如何能撑得过亓砚卿的毒气。 不过,他陨落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见此, 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些,这人太过于轻敌的,若是这人多注意他一下的话,他也不可能一击必杀。 不过, 这家伙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 亓砚卿身后在响起一道破空声。 亓砚卿猛地转身, 就见四五位分神修士同时朝他冲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这些邪魔道修士未免也太看重他了。 不过, 还不等那邪魔道修士碰到他, 他们的胸口就直接被几片绿色的叶子穿透。 亓砚卿瞳孔微颤, 只见在那几位修士身后所站的人正是零央。 零央挑眉道:“这些人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瞳孔地震。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零央身旁,直接将体内所有毒气汇聚与掌心猛地拍出。 可即便如此,亓砚卿仍旧不是那人的对手。 他足足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 而在他停下的瞬间,又见七八个人朝着他冲了过来。 见此, 亓砚卿眸中燃起一道怒火, 在唤菌丝直接从那些人的胸口穿过去。 那几个分神修士不将他放在眼中也就算了, 这几位元婴的邪魔道竟然还敢搞偷袭? 这当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而在此次动手之后, 他身边忽然空了一片,那些邪魔道修士也不敢在随便接近他。 见此,亓砚卿冷哼一声,凝气化刃直接朝着附近的修魔道修士而去。 这先前不将他放在眼里,各种偷袭他,如今知晓他的手段后便躲着他跑,这哪里有这种道理!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邪魔道修士有几分本事! 而在亓砚卿同那些修士对阵之时,也发现了一丝不对之地。 虽说他们毒植在同等级之内几乎没有对手,但是,这些邪魔道修为未免也有些太弱了。 与他交手的每个邪魔道修士的境界,好像都是他们所在境界当中最弱的。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按照道理来说,因为邪魔道所修之道的特殊原因,他们在本道当中的修为应当算是强的。 现在如此,定是因为什么。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 他们城中的三位大乘修士,正在与邪魔道的七位大乘修士死战。 而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他能明显看出他们这边修士真气在不断减弱,而那邪魔道修士的真气未有丝毫减弱。 这明显不对。 就算是大乘修士也绝无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真气的充盈。 想到这里,亓砚卿一掌将冲到他面前的邪魔道修士拍死,随即,看向邪魔道大军的后面。 他隐隐约约能看出那邪魔道中央似乎有一个阵法,但是,他并不能看清那阵法究竟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余光忽然瞥到正与邪魔道修士纠缠的乐商。 见此,亓砚卿直接上前一步,一冰锥将那邪魔道修士捅死。 “星瑾?” “乐商,你看那邪魔道大军后面是不是有个阵法!”亓砚卿见乐商要开口,直接道。 乐商凝眸朝着那处看去,随即道:“那的确是有一个阵法,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阵法正是九天祭祀大阵。” 闻言,亓砚卿皱眉道:“这阵法是做什么的?” 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的阵法。 “此阵法会不断抽取献祭人的真气,就算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尸体也会尽数化为真气。”说到这里,乐商脸色也有些不好道,“他们应当是想为那几位大乘的邪魔道修士补充真气。” 原来是这样。 亓砚卿眉头紧皱,所以,他遇到的那些邪魔道修士很弱,也怪不得,他一直觉得那邪魔道修士的真气很是充盈。 若是在这么下去的话,他们必是死路一条。 他们如今能与邪魔道纠缠,那是因为三位前辈将那七个人拦住了。 要是,那三位前辈出事的话,他们这些人都顶不住那大乘修士的一掌之威。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将那阵法破解掉。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乐商道:“乐商,你可知晓破解阵法的办法?” “我知晓虽是知晓。”乐商眉头紧紧皱起道,“你可曾看到那边有几十个合体修士在护着阵法,我虽是也是合体,但是绝无可能一个打几十个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紧皱。 乐商这话说得不错,这些邪魔道修士本就是准备了这阵法,所以,才让几十个修士同时守着阵法。 而他们这些人本就不知晓此阵法,如今大部分的修士都陷入了死战当中,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抽出几十个人去打破那阵法。 “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正在亓砚卿思绪该当如何是好之时,耳畔忽地传来零央的声音。 抬眸看去,只见零央正双手抱胸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拽住零央的胳膊道:“你是不是能联系京路?” 他刚才在城墙之上并未觉察到京路的身影,也更未察觉到京路的气息。 这京路定是不在这群修士当中。 所以,若是能将这京路唤来的话,他们这困局应当还是有破解之法的。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这回事了。”零央伸手将玉佩掏了出来,随即直接将真气注入其中,随后说道,“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会不会来我就不知晓了。” 闻言,亓砚卿回眸看向乐商道:“乐商,你先带着我们两个回到城墙之上。” 那京路乃是大乘修士,他若是随意出手的话,那上面的修士定是能察觉到的。 所以,这京路就只有一次的动手机会。 听到这话,乐商虽是不解,但还是抓住两人的胳膊,将两人带回到城墙之上。 那乐商本身就是合体修士,他如今决意离去,这其他的修士自然也是无法阻他的。 而在他们落到城墙上的瞬间,就见那京路已经到了城墙之上。 京路在看到零央之后,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零央的手道:“你现在可有解决之法?” 听到这话,亓砚卿内心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这京路的一身真气十分萎靡,要比他们上次见到京路虚弱许多。 “你所中的毒乃是凤尾石的毒,你想要解开这毒的话,就只能稍微损毁一下这凤尾石,那凤尾石的主人就会来寻你了。”说着,零央看向京路的双眸中带着一丝犹豫道,“你现在身体的毒气太重了,不应该中毒如此之快的。”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这京路的修为马上就要降到合体了。 听到这话,京路勾起一丝苦笑道:“我本以为我有办法收服这凤尾石,但现在看来是我不自量力了。” 说到这里,京路看向城墙之下道:“我不是不想帮他们,但是,我现在只是勉强维持大乘境的修为,只要我一动手,我的境界就会滑落到合体,这让我如何出手?” 亓砚卿自是知晓京路的意思。 在守城当中真气的耗费本就是极快之事,如今这京路体内还有着如此剧毒。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已经落入下风的三位前辈,又垂眸看向还在与邪魔道死战的修士。 他们现在别无他法了,必须要让这京路出手才是。 亓砚卿转头看向零央道:“你可还有压制那毒的办法?” 这零央对凤尾草一族很是熟悉,应当是有破解之法才是。 说起这个,零央有些犹豫道:“我倒是也有一种办法,你本身就很特殊,你可以将那凤尾石的毒引到你自己的体内,他暂时体内的毒将不受影响。”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他明白零央的意思,星天菇一族的毒性本就是在凤尾草一族之上,所有由他将此毒引入体内的话,许是可以将此毒压制下来。 “但是,星瑾,你的修为与那人相差太远了。”零央皱眉道,“将那毒引入你的体内,你会非常痛苦,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你会无碍。” 听到这话,亓砚卿忽然笑了笑道:“零央,只有这么做,咱们才可能有活路!” 说着,亓砚卿伸手指向那阵法所在之地道:“你们看到了吗?只要有那阵法在,邪魔道那边的大乘修士体内的真气就一直处于充盈状态。这样下去,咱们这边的前辈迟早会败,一旦前辈败下阵来,咱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此话一出,京路苦笑两声道:“小少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所以,零央,我要如何才能将这毒引入我的体内?”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盯着零央。 若是那阵法不破的话,他们就不可能获胜,只有那阵法破掉之后,他们才有可能。 闻言,零央双眸微颤随即说道:“那我们先回城中,此过程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此话一出,乐商挥手打了一道符箓。 亓砚卿只觉眼前一花,等他缓过来之时,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先前乐商所在的小院当中。 乐商道:“这里我埋在许多的禁制,除非是此城被灭,否则这里不会出事。” 看到这一幕,零央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京路,你先将那凤尾石取出来。” 京路颔首直接将一株赤色的草取了出来。 零央打出几片叶子直接将那赤红色的小草包裹住,随即说道:“你们两人面对面盘膝坐下。” 两人照做之后,零央叹了口气道:“星瑾,这当真会很痛苦,你当真要如此吗?” 亓砚卿不语,直接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必死之局,他都相信自己会抓住那一线生机。 见此,零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行至亓砚卿的面前握住亓砚卿的手,在其上面划伤一刀。 在见到鲜血流出后,零央直接将凤尾石放到亓砚卿的伤口之上,随即用一串叶子形成的绳子将两人的手连在一起。 随后说道:“星瑾,你感受京路体内的毒气,以你自己的真气将其引到这叶子之上,随即在引到你自己的体内。” 闻言,亓砚卿将自己的真气通过叶子渡入京路的体内。 在他真气进入京路体内的瞬间,他便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毒气,他几乎还未动作,那些毒气便齐齐朝着他真气所在之气扑了过来。 在那毒气碰到他真气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痛楚顺着他的真气传来,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直接将那些毒气引到叶子之上,再通过叶子引入他的体内。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痛楚,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京路体内所有的毒气引到了他的体内。 “好了,你们两个先去破阵吧!”零央见亓砚卿将毒气引完了,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京路起身对着亓砚卿行了一个礼,随即才跟随乐商一同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刚准备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觉体内经脉忽然传来一种剧痛,那是一种他不知该如何表明的疼痛。 他只觉得自己一身经脉好像被腐蚀了一般。 这种痛要比他之前承受的痛苦更甚,他甚至产生一种,若是能昏过去是不是就会好受一点的感觉。 “星天,虽然星天菇的排名要在凤尾草之上,但是,你的修为远远低于风司。”零央伸手抓住亓砚卿的手道,“好在,那风司在这凤尾石注入的毒气不算是太多,你可以将她的毒气一点点炼化成为你自己的毒气。若是能成功的话,对你的修为也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听到这话,亓砚卿浑身打颤道:“我知晓了。” “星瑾,我为你护法。”零央盘膝坐在亓砚卿面前道,“你现在只管将那些毒气炼化便可,其他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亓砚卿直接内视自己的丹海。 只见此刻他体内的经脉当中,到处游走着红色的毒气,那红色毒气每经过他一处经脉,那处经脉就好像被人拿刀不断挑断一般。 见此,亓砚卿深吸一口气,只见将毒气朝着他丹海压去。 毒气像是不满意被他控制一般,开始在他经脉当中不断的乱窜。 亓砚卿咬住嘴唇,强忍着将一丝毒气强逼进丹海当中,而在毒气进入他丹海的一瞬间,他整个丹海都开始不断地翻腾起来。 那毒气直冲着元婴而去。 元婴本就脆弱,毒气一冲,元婴直接微眯下来,甚至有随时破碎的可能。 怪不得,在被这凤尾石之毒缠上之后,境界会不断滑落。 这毒气在进入体内之后,修士自是要将他引入丹海将其解除,但是,一旦这毒气进入丹海便会开始直接腐蚀元婴。 元婴受损,境界自然滑落。 亓砚卿呼吸微顿,如今他自己的毒气已经耗尽了,只能任由凤尾石之毒在他体内放肆。 这当真是一念之差。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接将隐藏在体内的孢子全部引了出来。 虽说,他的毒气已经耗尽,但是,他体内还有孢子所在。 在孢子撞上那毒气之后,很快被其腐蚀,但是,伴随着无数孢子撞到那毒气之上,那毒气也开始逐渐化为他体内的毒气。 而有这一丝毒气的加入,他将其他毒气转变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也不知过去多久,亓砚卿才将进入丹海当中的毒气全部转化为自己的毒气。 可那进入他丹海之中的毒气不过万千之一丝罢了,比起他引入体内的毒气,这化为他毒气的一丝,就好像是萤虫与皓月争辉一般。 但亓砚卿并不气恼,他如今可以转化一丝毒气,那他自然也可以将其他毒气全部转化成为自己的真气。 . 在千令将的命令之下,无数邪魔道修士对正道修士所在的城池发动了攻城。 与此同时,在蓝海城之外的黄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了,而在其中的修士却依旧并未停手,依旧在死战。 此刻,蓝海城的一处小院当中,忽地亮起一道七彩色的光芒。 只见那小院当中正坐着两位修士,那其中一位修士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面前的那位修士。 而那小院之中的七彩色光芒,正是另外一个修士体内散发出来的。 正在这修士担忧地看着那人之时,就见那修士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此,这修士连忙说道:“星天,你可还好?” 闻言,那修士这才缓缓回过神道:“零央,我并未大事,无需担忧我。” 话罢,亓砚卿轻合双眸。 他将体内的毒气全部转化为自己的真气之后,他的境界也突破了分神。 在突破分神之后,他自是得到了《星空混元术》的第四重——木离气流龙转。 这一式会根据他体内真气不断地提升,化成无数条巨龙。 而伴随着他修至分神,他也知晓了开启了自己的天赋神通。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这神通倒是有趣。 见亓砚卿不知在想什么,零央道:“好在你并未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该怎么同风司说。” 说到这里,零央将手中被叶子包裹住的凤尾石交给亓砚卿道:“你将那的毒气全部炼化,在接触这凤尾石便不会被其所伤。对你来说,它就只是个大型聚灵阵了。” 闻言,亓砚卿伸手在那叶子上点了一点。 在他手指落到那叶子上的瞬间,叶子瞬间散开,其中的凤尾石也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一幕,零央瞳孔瞬间放大道:“虽说你拿着这凤尾石已是无事,但是,你将它放于丹海未免……” “无碍。”亓砚卿挥手道,“零央,我炼化毒气花了多久?” “四十一日。”零央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起身道:“那如今我已将真气炼化完成,咱们去那城墙上看上一眼。” 零央颔首。 两人一刻不停地朝着城墙所在之地赶去。 任使亓砚卿心中有所准备,可当看见城外之时,呼吸仍旧地停顿一刻。 只见城墙下全部都是尸体,修士与修魔道修士的尸体混在一起,甚至都寻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那漫天黄沙也尽数被染成了红色,可修士与邪魔道修士还在苦战,他们谁都不肯先后退一步。 邪魔道修士向将此城攻下,修士想要护住这城。 正在这时,亓砚卿余光便见七八个邪魔道修士围住了一个修士。 他并未有丝毫犹豫,直接俯身冲向那修士面前,挥手打出一记气流龙转。 瞬间,就见九条巨龙分别朝着那些邪魔道修士扑去。 再将其解决之后,亓砚卿这才转身看向那已经瘫倒在地上的修士。 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时,亓砚卿愣了一下。 虽是那人浑身染满了血迹,但他依旧能看出这人正是京照西。 亓砚卿伸手将京照西拉了起来,随即在其体内打入一道真气才说道:“照西,你没事吧!” 京照西挣扎着睁开双眼,在见到是亓砚卿后,咳嗽两声道:“小少爷,当真是你,我还以为我都要死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回眸看向又围上来的修士,抬手直接将那些修士拍飞出去,随即直接拽着京照西的胳膊将其带回禁制当中道:“你先养伤。”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直接再次落到城下。 在于几个修士交手之后,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京路应当已经将阵法破了,他能感觉出这些邪魔道的修为要比之前遇到的强上一些。 思绪至此,亓砚卿环视四周,就见乐商正在和一个修士纠缠在一起。 见此,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凑到那邪魔道修士后面,抬手直接朝着邪魔道修士拍去。 那邪魔道修士本就与乐商纠缠在一起,自然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动手,便硬生生挨了亓砚卿一击毒掌。 他进攻直接出现了一个纰漏。 而乐商则是抓着一个机会,甩出七八张符箓,随即,直接抓着亓砚卿的肩膀后退几步。 在看到那邪魔道修士爆体而亡之后,乐商这才转头看向亓砚卿道:“这一段时间不见,你竟然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在乐商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直接一个转身,一掌拍向身后。 随即,就见他身后那邪魔道修士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见此,亓砚卿对着那邪魔道修士挥了挥手。 那邪魔道修士直接转身朝着他周围的邪魔道修士拍去,他周围的邪魔道修士并未想到会被他攻击,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身消道亡。 乐商有些诧异地看向那邪魔道修士道:“这是怎么回事?” 亓砚卿挑眉道:“小把戏罢了。” 他的毒气本身就有致幻作用,而他的天赋神通就是可以控制着幻境。 在他控制之下,那邪魔道修士自然就将另外的邪魔道修士当做了敌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冷哼一声。 他这一路走来,能看出无数修士都是被邪魔道偷袭而死。 如今,他只不过是将那些邪魔道所做之事,尽数还给那邪魔道修士罢了。 “对了,乐商,我怎么感觉这么邪魔道修士的数量在增加?”亓砚卿微微皱眉道。 虽说那邪魔道的修士人数本就众多,但是,这四十多日过去,他能明显感觉出城内的修士在减少,但是,邪魔道的人数好似并未有什么变化。 “先前我们将那阵法打破之后,在失去祭祀之后,三位前辈合力击杀了二个邪魔道修士,再加上那位京前辈,四位前辈将剩下的五个邪魔道修士引开。”乐商眉头紧皱道,“在同样没有大乘修士坐镇之下,城内的修士杀了将近一般的邪魔道修士,但是,很快在这附近攻击其他城池的邪魔道修士逐渐赶了过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紧皱。 若是那邪魔道不断唤人前来,这般下去,他们这边的修士总有撑不住之日。 如此下去,怕不是办法。 “这离蓝海城最近的城便是炎龙九城。”乐商道,“他们也在对付攻城的邪魔道修士,他们应该会很快赶过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若是这般的话,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撑下去,只要能等到炎龙九城的援军,那他们还是有胜算可能的。 思绪至此,就见十几位邪魔道修士朝他们所在之地围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就是一击气流龙转。 在那些邪魔道修士抵挡气流龙转之时,亓砚卿又是一击镜花水月,随即又接了一击曜尘斩。 亓砚卿刚想与乐商说什么,就见更多的邪魔道修士朝他围了过来。 他只好唤出几十根菌丝朝着那些邪魔道修士所在之地扑了过来。 而在他捆住那邪魔道修士之时,就感觉一阵极强的威压朝着攻来。 亓砚卿一个侧身将那攻击躲开,才发觉那攻击他的人是一位合体境的邪魔道修士。 那邪魔道修士微眯了一双眼看着亓砚卿道:“我见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能逃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他想起来了,这邪魔道修士是当时那圣天祭吟唱的少年。 但他明明记得那少年修为只有化元,这不过几月时间,竟是已经达到合体境了!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跟着那点星的。”少年轻哼一声道,“你应该不知道我叫什么,你就唤我少格吧!” 闻言,亓砚卿不着痕迹地看向周围。 只见在其附近的邪魔道修士已经让此地让开,应当是不想打扰到这少格。 少格双手一托道:“你可看出我修为的变化了?这就是信仰大人的好处,你和那些不一样,你是参加过圣天祭的,你应当知晓大人的力量的。” 见亓砚卿不语,那少格神情瞬间有些冷漠道:“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同你好好说话是因为你参加过圣天祭,你还有救,你若是不要脸的话,那你也会变成这地上的一具尸体。” “是吗?”亓砚卿挑眉看向少格道,“若是你们那位大人当真很是强悍的话,那为何他自己不出来,要让你们出来?” “那自然是因为大人根本就不屑于同你们动手。”少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道,“若是和你们这些人都要大人动手的话,要我们是做什么的?” “可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那位大人自己的宫殿都被烧毁了,他连自己的宫殿都护不住?”说着,亓砚卿嘲讽地笑了笑道,“你看你们这满地的尸体,你们那位大人的庇护就是让你们去死吗?”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同时,少格直接一掌朝着亓砚卿所在的地方拍了过去道:“你少妖言惑众,我说了,大人就只是不屑于同你们动手罢了!” 亓砚卿闪身躲开少格的攻击,随即说道:“你不过是自己骗你自己罢了!” 听到这话,少格有些愤怒道:“我本来还想要留你一命,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留你一命,像你这种执迷不悟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大家的信徒!” 就在少格要动手之时,忽觉脚下一阵异样,低头一看就见地下出现了一个蓝色的阵法。 而在阵法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光柱将少格罩在起来,那蓝色的光柱当中还有无数的羽毛正在飘落。 见此,少格伸手接住一根羽毛直接将其捏爆道:“就这种轻飘飘的招数?”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光柱之中出现无数的羽毛,羽毛落到少格身上的同时,接连发出爆裂之声。 亓砚卿冷哼一声,直接再甩出上百道符箓。 真当他闲着没事会与那少格说话吗?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少格缓缓从黄沙中走了出来道:“我都说了这种轻飘飘的招式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他面前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他虽是不知那蒲公英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能从蒲公英身上察觉到很危险的气息。 他刚准备后退,就见那蒲公英直接飘到了他的面前。 他猛地抬起头,就见亓砚卿已经退出几十步远。 而先前因为他说要独自对付亓砚卿的原因,如今在他身旁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就见远处的亓砚卿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随即他便感觉一阵极强的威压朝他袭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亓砚卿头也不回地朝一个方位而去。 先前他一直不动用蒲公英,是因为蒲公英本就是范围攻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自己的人和邪魔道修士。 刚才那少格将其他人赶走,正好给了他动用蒲公英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就见离他不远之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而那人影正是与少格一同吟唱的少女。 少女双眼微眯看向亓砚卿道:“首先你可以唤我少音,然后,你去死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少音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亓砚卿面前。 亓砚卿瞳孔微缩,抬手就对上那少音。 但是,如今的少音与少格皆是合体境的修士,他不过刚分神,又如何能抵挡住少音的攻击。 几乎一瞬,亓砚卿只觉自己五脏六腑全部移了位置,喉咙也是难受得厉害。 见此,少音再次出现在亓砚卿面前道:“你觉得你能扛住我几次攻击?”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手朝着少音挥去。 少音刚准备闪躲,却发觉亓砚卿并没有攻击她,而是将血甩到了她的身上。 “看来,你已经彻底疯了。”少音声音微冷说,“那我就帮你解脱吧!” 而亓砚卿的目光则是落在少音的脖子和脸上。 他刚将自己的血甩了上去,而他的血已经将少音的脖子和脸腐蚀出了一个大洞,他甚至能从中看到森森白骨。 但这少音好似并未有任何察觉一般。 “你盯着我做什么?”少音见亓砚卿一直盯着他,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你不要以为你看着我,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了!” 亓砚卿道:“你的脸。” 听到这话,少音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亓砚卿的血本身就有很强的腐蚀能力,如今少音大半张脸都已经被腐蚀,她伸手刚触上去,就发觉了不对之处。 少音眸中透着一丝惊恐,一身真气也在不断地外泄。 亓砚卿趁此机会连忙朝一边移去。 这不对劲,那少音并未感受到自己受伤了,若不是他提醒的话,少音到现在都不会知晓此事。 若是这般的话,那这少音还算是人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呼吸一顿。 他确定他当初见到这少音和少格时,他们只是化元,而他们现在也的确已经成了合体境修士。 他记得那京照西说过,两面蛊会将百族的后生晚辈炼制成为傀儡,而那千令将则是两面蛊的人,所以,这千令将应当也是会将人炼制成傀儡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身看向满脸都是惊恐的少音,这其他人说不好,但是,这少音和少格两人绝对已经被炼制成了傀儡。 而且,这两人并不知晓自己被炼制成了傀儡。 少音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少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闪身冲到倒地的少格身旁道:“少格,你看看我的脸,为什么会这样?” 而倒地的少格在听到这话后,挣扎了几下,随即一脸呆滞地坐了起来道:“大人,大人会救我们的。” “少格,你冷静一下。”少音伸手抓着少格的肩膀道,“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我的脸。” 此话出口,少格这才转过身看向少音,在看到少音的脸后,眸中透着一丝惊异,伸手摸向少音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就在亓砚卿看向两人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来不及反应,只能用沾血的手拍向身后那人。 但是,那人并不畏惧,而是拽住亓砚卿的胳膊,直接将亓砚卿甩飞出去。 一瞬,亓砚卿只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部碎掉,他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那处,只见那将他甩飞之人身着一身黑色的盔甲,观那黑色的盔甲与那他曾经在地上宫殿棺椁当中看到的盔甲人很是相似。 又或者来说,就是同一个人炼制出来的。 那黑甲人看向亓砚卿,随即,举起重剑直接朝着亓砚卿劈来。 见此,亓砚卿起身一个飞踹将那黑甲人踹了出去。 若是这黑甲人和他当初见到的盔甲人一样的话,依他一己之力定不是黑甲人的对手。 那黑甲人在落地之后,再次提着重剑朝着亓砚卿劈来。 亓砚卿挥手甩出一张符箓,自己后退十步,可他落地的瞬间,就听身后再次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瞳孔一颤,挥手一击曜尘斩。 在他将那人击飞出去之后,才发现在他后面袭击他的也是一个黑甲人。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连忙环视四周。 只见在他们附近邪魔道修士少了许多,而多了许多像这样的黑甲人。 仅是他自己身旁,就有五个黑甲人。 那五个黑甲人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同时举剑朝着亓砚卿劈来。 见此,亓砚卿一个闪身直接踩到一个黑甲人的肩膀上,在另外一个黑甲人挥剑要朝他劈来之时,直接落到另外一个黑甲人的身上。 这一个黑甲人就足够难对付了,这冲上去五个,他的确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个黑甲人直冲着他所在之地劈来,他刚想要逃跑,却直接被一个黑甲人拽住了脚腕。 眼见那黑甲人就要冲到眼前,亓砚卿使了一个千斤坠,强行挣脱了一个脚腕,随即朝下一倒直接搂着那黑甲人的腰。 与此同时,那黑甲人的重剑已经落下,但因为亓砚卿半挂在另外黑甲人身上的原因,那黑甲人的重剑一剑就劈在那另外一个黑甲人身上。 而黑甲人被中间劈到之后,亓砚卿趁机挣脱出去。 但看到那黑甲人的情况之后,亓砚卿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那黑甲人的头直接被重剑劈成两半。 虽然知晓这黑甲人是没有意识的傀儡,但看到那黑甲人对同伴都下此重手,亓砚卿心头不禁一沉。 可就在这时,就见那少格忽地出现在他面前。 亓砚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出去。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并未甩在地上,而是被一个人接在怀中。 亓砚卿瞳孔微颤道:“云龛!” 第76章 千令将 “我在。” 在听到这声音后, 亓砚卿这才转头看向身后。 只见将他抱在怀中的正是云龛,不过,此时云龛一身蓝衣也已经被鲜血浸透。 见此, 亓砚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耳畔再次传来一声破空声, 他刚准备动手,就见眼前闪过一道人影。 亓砚卿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那靠近他们的人已经被云龛踹出去了。 “那人是少音?”亓砚卿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皱眉道。 而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少格出现在少音面前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道:“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赶紧去死吧!” 听到这话, 亓砚卿微微皱眉。 先前那少音和少格就不太正常,但现在看来更疯魔了一些。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腰间一紧。 他这才发现他此刻还在云龛的怀中,于是, 伸手拍了拍云龛的胳膊,示意云龛将他放开才道:“我怀疑他们两个是两面蛊制成的傀儡。” 云龛颔首。 正在这时,就见那少格直接冲着云龛冲了过来。 还不等他靠近, 直接被云龛的剑气掀飞出去。 这时,周围的黑甲人也开始朝着云龛逼近。 云龛神色不变, 直接挥出一剑。 那看似普通的随便一挥,却化出十几道剑气直接将黑甲人击飞出去。 那黑甲人落地之后, 还想站起来,可直到这时,他们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尽数斩断, 此时就只能躺在地上。 见那黑甲人和少音、少格都站不起来, 亓砚卿这才开口道:“云龛, 发生了何事?” 看云龛的样子, 应当也是经历了一场厮杀才是。 云龛回眸看向亓砚卿道:“炎龙九城的援军已到。” 闻言,亓砚卿连忙环视四周。 只见周围的邪魔道修士已经所剩无几,而修士这边的人却多了不少。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空中。 原本四打五,已经变成了九打五,那邪魔道修士很明显已经落入了下风。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松了口气。 他们也总算是撑过去了,要是在这般纠缠下去,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星道友,看你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啊!” 正在亓砚卿发愣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亓砚卿转身道:“宋道友,许久不见。” 说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那人,这修士竟然宋水? 他记得之前与这宋水分别之时,宋水还是元婴三成,这一晃多日,宋水如今竟也达到元婴七成了。 宋水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随即笑道:“如今应唤星道友一句道兄才是。” “你我认识已久,何须如此?”亓砚卿看了一眼宋水道,“你们为何会到此处来?” 云龛不引魔气入体之时,并不是个多爱说话之人,如今正好遇到这宋水,也可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当时炎龙九城和蓝海城同时被邪魔道攻城。”宋水道,“一开始时,我们与那邪魔道一直纠缠在一起,但是,打着打着,我们就发现邪魔道的修士数量开始减少,我们猜想可能是来支援你们这边的邪魔道修士了。” 说到这里,宋水一顿道:“所以,在我们将附近的邪魔道全部解决之后,就开始往这蓝海城赶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就知晓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那黑甲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观云龛的模样,似乎知晓该如何对付黑甲人。 “这黑甲人也是一种傀儡,他们的弱点是在手脚之处,但是,需要一次将他的手脚完全斩断。”说到这里,宋水双眼微眯道,“你若是给他留一条胳膊或者是一条腿,他会以一种你追不上的速度逃走,所以说,不能有任何差错。”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云龛在对那些黑甲人动手之时,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的手脚尽数斩断。 “啊!”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将亓砚卿和宋水的目光全部吸引而去。 只见此时云龛左手按着少音的肩膀,右手按着少格的肩膀。 而那尖叫声就是少格发出的。 . “我说,为什么要将他们两个带回来啊!”零央皱着眉看向少音和少格道,“他们不会将我们说的话放在心上的,不如就直接弄死算了。” 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头道:“零央,闭嘴。” 听到这话,零央撇了撇嘴,直接寻了一处软塌坐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有了炎龙九城修士的加入之后,很快就将那些邪魔道修士解决了,而那邪魔道的七位大乘也尽数陨落。 本身这将邪魔道修士尽数击退,应当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在清点剩余修士之时,亓砚卿只觉有些悲怆。 如今城中修士只剩不足三成,若是炎龙九城的人在晚来一些的话,此城怕是也要变成空城。 这留下的修士并未说什么,而是燃了一场大火,将城下的尸骸全部烧毁让他们随着黄沙而去。 也许这便是生在名古战场的宿命。 伴着黄沙而来,随着黄沙而去。 在将修士的骸骨处理完后,云龛带着他与少音、少格回到房间当中。 但是,此时云龛要与此城的镇守者以及长老谈及一些事情,便让他现在这里休息。 可他这还没休息多久,那零央便直接寻了过来。 见亓砚卿一直云游天外,零央单手托着下巴道:“星天,你说你那道侣将这两个傀儡留下来要做什么?” 亓砚卿缓过神道:“不知。” 云龛并未提及此事,他也没来得及问。 不过,云龛将这两个家伙带回来肯定是有道理的,难道是想以这两个家伙,研究出该怎么对付两面蛊制造的傀儡吗? 但是,这两个家伙论对战能力的话,并不是很强。 若不是因为这两人高他一个境界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两个傀儡的对战能力甚至还不如那黑甲人,若是想研究的话,不应当带两个黑甲人回来吗?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零央看向门口撇了撇嘴道:“那家伙怎么又来了?我当真是好奇,就凭那家伙的水平,竟然还能活下来!” 在零央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京照西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少爷,可否一见?” 亓砚卿全然不顾零央挤眉弄眼道:“可。” 随即,就见京照西推门走了进来。 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只见此刻京照西脸色苍白的吓人,很明显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站起身微微皱眉道:“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应当养伤才是。” “我想小少爷应当是他们两个感兴趣。”京照西扫了一下少音和少格,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道,“我曾经在古籍当中看到过这种傀儡的存在,所以,特意将这古籍送来。” 亓砚卿接过古籍道:“多谢。” “无需如此,我还未谢过小少爷的救命之恩。”京照西露出一丝笑意道,“那我就先回去养伤了。” 说罢,京照西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看到这一幕,零央凑了过来道:“这不像是那京照西的性子啊,他来当真就是为了给你送本古籍?” 亓砚卿瞥了零央一眼,随即看向手中的古籍。 那古籍并未有名字,看上去有一种很是古朴的感觉。 亓砚卿将其掀开,看了几页之后,才发觉这古籍之中全部都是傀儡的制作方式。 他本以为傀儡就只是傀儡,但却没想到,不用的炼制方式所炼制出的傀儡竟是不同的。 见此,亓砚卿快速将那古籍全部过了一遍。 随即,双眼轻眯了一下。 那黑甲人以及他当初见过的盔甲人,这两种傀儡名为天魁,天魁乃是在生前被强行炼制成傀儡,体内怨气不断,但因为元神和元婴都被打碎的元婴,就只能被困在这具身体当中。 那制作这傀儡的人会在这傀儡体内打入一种禁咒,在那种禁咒之下,这傀儡也就成为了天魁。 天魁是一种以敌人强弱来对战的傀儡,你攻击越强,这天魁便越强,你越是弱,这天魁也就越弱。 而那少格和少音则是一种名为人魁的傀儡。 这种人魁乃是两面蛊制造的一种傀儡。 他会提前选好修士,将他的神印打入那些修士的脑海之中,那些修士就会不自觉地信仰他。 然后,他也会在这人魁体内打下一种禁咒,这种禁咒使其修士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其控制这傀儡的人可以控制这人魁的修士。 使其外人根本无法看透这人魁的真实修为,如此,便可完成偷袭。 而且,这种傀儡因为神识未灭的原因,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控制人魁的人,通常会将人魁的修为压制较低的境界。 然后,这控制人魁的人会让人魁认为,他们能越级而战,随时提升境界是控制人魁的人导致的,所以,他们会更信仰他们。 但实际上是他们原本的修为便是如此。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比起这其他的傀儡,这两面蛊做得人魁当真是恶心。 这其他的傀儡好歹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 而这人魁却是拥有神智,一旦等他们发现不对之地,想要反抗,这控制人魁的人就会控制禁咒消除他们的记忆。 人魁便在这种情况下,永远承受痛苦。 零央见亓砚卿神情不对,刚想开口,就见亓砚卿将古籍递给他。 见此,零央快速将那古籍翻了一遍。 在看完古籍内的东西后,零央脸色沉了下来道:“这两面蛊当真不是个东西,我就知晓他做的事情百族都得厌弃。” 说罢,零央看向那少格和少音的神情都有些微妙起来。 这两人因为被京路下了禁制的原因,此时并不能使用真气,只能盘膝坐在地上看着他们。 见此,零央挥了挥手,那少格和少音直接被他移到了床上。 “他们两个也是可怜。”零央叹了口气道,“他们都已是合体修士了,却遭此横祸,若不是因为那两面蛊的话,他们应当也是一方大能。” 的确,亓砚卿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两人。 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两人在主持祭祀之时的样子,他们被那两面蛊害成那样,结果还要日复一日地为两面蛊举行祭祀。 “星天,你可有办法能救救他们吗?”零央皱眉看向亓砚卿道,“他们这般未免也太痛苦了。” 亓砚卿抬眸看向零央道:“能不能救你应当很是清楚,那古籍当中有过记载。” 那古籍当中提及人魁并未拯救方式,若是当真想为其解除痛苦,那就只能将人魁彻底杀死。 或者是找到那禁咒的破解之法。 但是,书中并未有关禁咒的记载,想要破解的话,估计还是要从这少格和少音入手。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觉有一股极强的威压在快速朝他们所在之地赶来。 他眉头微皱,刚想开口,就见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在出现的瞬间,直接将剑架到亓砚卿的脖子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此话一出,一旁的零央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见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你是凤尾草一族的人?” “你如何知晓?” “你要是换一张脸的话,我们可能还不会这么快认出来。”零央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道,“你们凤尾草一族行走世间,当真用的是风司的脸啊!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说笑而已。” 听到这话,亓砚卿看着面前这张与风司一模一样的脸,不禁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修士的提升,他现在觉察风司与她的族人之时更加敏感起来。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很明显就是风司的族人,而且,这个风司的修为只比他高上一些。 听到这话,那人后退一步,有些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也是灵植一族的?” 零央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说你这都认不出灵植一族的人,你还出来,当真不怕被别人抓去炼药吗?” 那人哼了一声后退一步道:“你们唤我风息就是了。” “风息啊!”零央笑了一声道,“我名零央,我身旁这个是星瑾。” 听完这话,风息皱了皱眉道:“我的凤尾石为什么会在你们身上?我记得我的凤尾石是被一个修士拿去的。” 闻言,亓砚卿将凤尾石取出交还给风息道:“可是这个?” “是的!”风息有些欣喜地将凤尾石接过来说道,“当真是多谢你们了。” “道谢就不必了。”零央伸手按住风息的肩膀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可以解除你凤尾石上的毒吧,我现在需要你帮一个人解毒。”零央道。 他当初答应了京路要为他解毒,先前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与星天联手将那人身上的毒暂时压下去。 如今这风息既然也在此处,那自然是要这风息帮忙解毒的。 风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道:“为谁解毒?” “就是取走你凤尾石的那个人。” “那为何要帮他解毒?”风息眸中尽是不解道,“我们灵植一族向来与修士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偷去了我的凤尾石,我还要帮他解毒?” 零央咳嗽一声道:“他将凤尾石取走只是不知此物有主罢了,他若是知晓这是有主之物肯定不会取走的。再说,他若是故意取走的话,你的凤尾石现在怎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风息皱眉道:“既然我的凤尾石没什么事情,你还为他求情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他解毒吧!” 此话一出,零央直接取出玉佩将真气注入进去。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不乱说话了。 他随便说的一句话,现在轮到要求这风息的地步。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间当中。 风息转眸看向那人道:“你便是中毒的人吧!” 闻言,京路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在看到亓砚卿点头之后才道:“的确是我。” “别动。”风息上前一步点住京路的额头,随即说道,“好了,你现在身体里面的毒已经解开了。” “这般快吗?”零央不可置信地看向风息。 他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才只能将毒气勉强压下去,结果,这风息随便一点,那毒竟然就解了? 风息瞳孔微颤道:“不该如此吗?” 见两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至京路旁边道:“路老,你觉得身体如何?” “已是无碍,还要多谢小少爷。”京路拱了拱手道,“三位应当还有事情要聊,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京路也不等亓砚卿开口,身影直接消失。 看到这一幕后,风息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道:“那修士的修为远在咱们之上吧,为何就这么离去了?” “许是怕是再给他下毒吧!” “我哪里给他下毒了,分明是因为族长担忧我的安危,所以才在凤尾石上下了毒!” 亓砚卿抬眸看了两人一眼,直接折返回床边看向床上的两人。 这零央还当真是,无论是遇到谁都能同人家争吵起来。 . 名古战场本是黄沙弥漫之地,天色不该有所变化,但是,在邪魔道大举进攻与修士纠缠过后,天忽生异象。 这黄沙之地竟落了一月的雪。 亓砚卿站在窗口看向外面。 自从开始落雪之后,这空中再不见黄沙,如今一眼望去竟有一种回到万灵大世界之感。 “星天,你在看什么?”零央见亓砚卿一直站在窗外便凑了过来,往外看了几眼道,“这外面除了雪就是雪,有什么好看的。” 亓砚卿笑了两声道:“我只是想起还未踏入修行之路之时。” “你未踏入修行之路时就在这种环境下吗?”零央眸中都是怜悯道,“那你肯定是在雪中冻坏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直接愣住。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他说自己未踏入修行之道是与爷爷在村中生活之时,而零央说的未踏入修行之道是他还未出世之时。 思绪至此,亓砚卿不禁陷入沉思。 一个没有踏入修行之路的蘑菇,在这种大雪当中,当真还能活的第二日吗? 零央见亓砚卿脸色不对,就知晓自己应当是说错话了,于是咳嗽两声道:“星天,你是不是在怀念在万灵大世界的事情?”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零央耸了耸肩膀道:“你们通过令牌进入这万灵大世界不过只待百年就可以了,你很快就可以折返回去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零央。 这零央本就是在名古战场出世,想要离开此地的话,至少要到大乘境才可以。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零央眨了眨眼睛道,“对于我来说,也许留在名古战场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万灵大世界也并不安生。” 亓砚卿欲言又止,最终转身看向窗外。 对于他们灵植来说,此地自然并不是好的去处。 但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 “星天,其实有的事情我是当真不明白,这两面蛊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们作对。”零央眉头紧皱道,“你说他若是自己好生修行的话,我们自然谁都不想看他一眼。但是偏偏就要对百族下手,就要将百族炼制成傀儡,你说,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说到这里,零央深吸了一口气道:“偏偏要与我们互相折磨,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也许很多时候都没有道理一说。”亓砚卿闭上双眼,他脑海中闪过当时两面蛊所说的话。 那两面蛊说自己只是想做一件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世间万物都要阻他。 可他想要做的事情,是让世间万物尽数折服在他的脚下。 这如何能让世间万物不阻他? 伴随着他对这两面蛊逐渐相熟,他就越是不明白这两面蛊要做什么。 就像零央所说的一般,若是这两面蛊只是想好生修行,他们这些人自是也不会阻他。 “算了,与那两面蛊一般计较有何用处。”零央冷哼一声道,“那两面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何能明白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算了,提他作甚?”零央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们当真要去往那秘境?” 亓砚卿颔首。 见此,零央皱眉道:“有汀玄他们在,我觉得你们两人没有必要去向那处。” “你我很清楚,那棺椁中的盔甲人可能有疑。”亓砚卿负手而立道,“若是能寻出这两种傀儡的解除之法,以后总有用途。” 闻言,零央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自是不会阻你。不过,这次我应当无法与你们一起了,我发觉了一处秘境,那秘境对我有益。” 亓砚卿拱手道:“我即将远去,便不再送你。” 零央并未开口,而是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坐在窗棂之上看向外面。 自从这名古战场异象之后,那邪魔道也不再攻城,诸城也得以缓和。 至于那少格和少音两个,云龛巡查一番倒是发觉这两个傀儡与当初见过的盔甲人有些相似,所以,他们才会决定要去往那秘境之中探上一探。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接过一片雪花。 他在下雪之时曾询问过那京照西,京照西说名古战场据有所记载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异象。 这忽然落雪,怕是大凶之兆。 他们现在皆是知晓此事与那千令将脱不了干系,但是,前些时日风司传信,已寻不见千令将的踪影。 想到这个,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头。 千令将、两面蛊还有那红煞仙姑。 这所有的恶事都要赶在一起。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一股气息朝他靠近。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直接被那人从窗棂上抱了下来。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人道:“云龛,你说这千令将要做什么事情?” “不是好事。” 自然不是好事。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他现在对这千令将的厌恶,已经追赶上了红煞仙姑。 “莫恼。”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有我在。”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直接反手抱住了云龛。 . 水纵龙潭在遇了雪之后,整座山都被染成白色,恍然间似乎回到无妄一般。 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这水纵龙潭倒是有些像无妄。” “少了沧泠梅。”云龛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眼微弯道:“若是有沧泠梅的话,此处当真是无妄了。” 说罢,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雪山。 在未落雪之前,此处应当上有黄沙,下有雾气,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龙在其中不断游走,故此得名水纵龙潭。 但如今落雪之后,黄沙与雾气尽数褪去,此处只剩无数积雪。 若不是手中罗盘指明此处是水纵龙潭的话,他当真有些不敢相信。 “那所谓的秘境就在这水纵龙潭当中。”亓砚卿道,“就是不知何处是水纵龙潭的入口。” 话音落下,云龛道:“奇沙。” 此话一出,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将奇沙从星悟当中唤了出来。 云龛说得不错。 虽是此处乃是水纵龙潭,但是,那秘境毕竟曾融在毒沙王的宝藏当中。 如今,时间还未过多久,这奇沙说不定当真能寻到那秘境的入口。 奇沙再被唤出来后,直接趴在亓砚卿的怀中开始哼唧。 那星悟当中除却他之外,还有一兔一鲸和一只幼狼,那三位都看他极为不顺眼,闲着没事就揍他一顿。 他当真不想回去了。 见此,亓砚卿伸手摸了摸奇沙的后背道:“在这水纵龙潭当中有一处秘境先前在毒沙王宝藏当中,你能否寻到秘境的入口?” 此话一出,奇沙的身子直接僵住,转头看向周围的情况,随即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眼微眯。 奇沙直接从亓砚卿的怀中跳下来,朝着一个方位赶去。 亓砚卿与云龛紧跟在其身后。 奇沙一路将两人带入一个洞穴之中,随即伸出爪子指了指眼前的寒潭。 见此,亓砚卿道:“你的意思是这寒潭便是入口?” 奇沙再次点了点头。 “云龛,我相信这奇沙。”亓砚卿垂眸看向寒潭道。 这寒潭有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若是奇沙出错的话,他与云龛怕是要遇险。 “好。” 云龛上前一步站到寒潭面前。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自是知晓云龛是想自己先跳下去看看有没有危险,便直接伸手抓住云龛的手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然是要一起下去的。” 云龛眸色微沉,但并未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跳入寒潭之中。 . 那寒潭之水十分之冷,几乎冷到骨子里。 亓砚卿几乎落到寒潭的瞬间,就觉头有些沉,还不等他挣扎几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在缓过神时就觉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脸。 亓砚卿睁开双眼,只见他的身上趴着一个金色的长条状东西。 在东西见亓砚卿不理他,有些委屈地蹭着亓砚卿的脸颊。 见此,亓砚卿将那东西捧在手中仔细端详。 在盯着那东西看上有一盏茶时间之后,亓砚卿神情忽然有些复杂起来。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此刻他手中的东西正是之前遇到的小型七尊金蛟。 而这金蛟实力应当只有练气,所以,这金蛟的名字应当是一尊金蛟。 金蛟见亓砚卿不理会他,十分委屈地挣扎起来。 亓砚卿松开那金蛟。 那金蛟在被放开之后,直接爬到离亓砚卿三步远的地方将自己的身体盘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围。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当初他们与七尊金蛟对阵的宫殿,只不过,此刻整个宫殿都空荡得很,就只有他与那金蛟。 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当初,他是与云龛和奇沙一起落入寒潭当中的,在进入寒潭的瞬间,他就觉得头有些昏沉便睡了过去。 等他在睁开眼,他便落到了此处。 为何不见云龛和奇沙的身影? 思绪至此,亓砚卿瞬间放开自己的神识。 片刻,亓砚卿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他神识覆盖范围,皆是未发现云龛和奇沙的身影。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地上的金蛟。 当初,在毒沙王的秘境当中那七尊金蛟便是这秘境的守护兽,所以,此地秘境当中应当是以这金蛟为尊的。 虽是这金蛟就只是一尊金蛟,但是,这金蛟应当是对此地很是熟悉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蹲下身将团成一个球的金蛟抱了起来道:“我与你说个事情,可好?”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金蛟更是团紧,一副不想搭理亓砚卿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是自己刚才的反应惹怒了金蛟,于是将金蛟抱在怀中道:“刚才是我睡迷糊,对不住,你能帮帮我吗?” 他话音落下之时,虽是那金蛟仍旧未抬头,但是,身子却是已经松开。 亓砚卿伸手摸着金蛟的头道:“我知晓你定是不会同我一般计较的,你就帮帮我吧!” 闻言,金蛟直接盘在亓砚卿的胳膊上。 “你能帮我寻一个人吗?”亓砚卿看着金蛟道,“他是与我一同落到这里来的,你能感应到这洞穴之中的另外一个人吗?” 他本以为这金蛟就算是不见他带过去,也能给他一些线索。 但却不想,在听到他说的话后,金蛟眸中瞬间被迷茫占据。 见此,亓砚卿微微皱眉。 他自是看出这金蛟没有骗他,也就是说这金蛟的确不知晓云龛的位置。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你知不知这里有一种奇怪的花,在那花中有一种会吸收真气的石头?” 此话落下,金蛟瞬间点了点头。 亓砚卿双眸瞬间亮起道:“你现在可以将我带过去吗?” 他们此行前来为的就是那棺椁。 而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那棺椁落入了那洞穴之中,能找到那洞穴的话,自然也能找到这棺椁。 金蛟点了点头,伸出爪子指了一个方位。 亓砚卿见此,直接跟随金蛟所指的方向赶去。 这处秘境上方是几处宫殿,下方则是一处暗流和无数的洞穴。 上次,在于汀玄缠斗之时上面的宫殿已经损毁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又几番陷入了昏迷,他想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回去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他就只能选择相信这金蛟能带着他找回去。 金蛟也并未让他失望,约是过了半个时辰,便赶到了他当初与汀玄对阵的洞穴。 而此刻,那棺椁依旧还在洞穴之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按在那棺椁之上。 而就在他手落到棺椁的瞬间,按棺椁的棺盖瞬间掀飞,那盔甲人直接从棺椁直接跳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盔甲人竟然能摆脱那棺椁的镇压? 而就在这时,那盔甲人一步一步朝他走了出来。 亓砚卿凝气化刃正准备动手。 就见那盔甲人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双眼亮起一道绿光道:“我……我…不是,不是……傀儡!” 此话一说,亓砚卿瞳孔微颤,随即说道:“你的神识还未消去?” 那盔甲人看向亓砚卿道:“不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亓砚卿看着眼前的盔甲人。 他曾经躺倒那棺椁当中之时,曾经感受到那被镇压在棺椁当中人的怨气。 若是说不甘心也的确属实。 盔甲人伸手伸向亓砚卿所在之地道:“你…你身上有少…少音的气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子颤了颤。 那少音和少格的确就在他的星悟当中,但是,这盔甲人是如何觉察到的? “求你,我想见她。” 说到这里,盔甲人直接跪在亓砚卿的面前。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随即直接挥手将少格和少音甩了出来。 这少格和少音身上有几位前辈打下的禁制,他们根本就无法动用真气,他也无需担忧这两位会逃去。 在被亓砚卿甩出去的瞬间,少格瞬间坐起身骂道:“大人会救我们的,你现在最好将我们放开!” 听到这话,亓砚卿后退一步根本不去理会少格。 这少格和少音两个的状态十分不好,在大多数的时候这两人都是很迷糊,一直在叫嚣着千令将会来救他们的。 但是,当他们发现现在的情况后,也很快会清醒过来。 他不忍心看到这两人一直陷入痛苦,便一直未将两人放出来。 但见那盔甲人的状态很明显就是认识这两人,他也只能将这两人唤出来。 盔甲人见到少音之后,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着少音所在之地走了过去。 随即跪在少音身边伸手摸着少音的脸道:“少音,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话,少音抬起头看向那盔甲人双眼皆是迷茫。 见此,盔甲人直接将少音抱在怀中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能见到你就好了。” 在听到这话后,少音声音有些颤抖道:“安洛姐姐,你是安洛姐姐!” 此话一出,那盔甲人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道:“少音是我,少音是我。” 闻言,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那盔甲人的声音很是喑哑,大半张脸也隐藏在盔甲当中,他当真没有听出这盔甲人竟是一位仙子。 此刻,安洛将少音松开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此时那少音大半张脸化为白骨,但仅凭着小半张脸也能看出少音原本是个美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又后退了几步。 这两人的关系明显很好,若是惹怒了那安洛,他怕不是那安洛的对手。 尤其,现在那棺椁的镇压已无用处。 此时,就听少音笑了一声道:“如今我已是这样,又怎会在意一张脸?安洛姐姐,我能见到你,已是心满意足了。” 安洛声音都有些颤抖道:“那该死的千令将,那该死的千令将,若不是他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入这般的境地。” 此话一出,少音伸手摸向安洛的头盔,声音同样有些颤抖道:“为什么,为什么那千令将要如此陷害我们?” 听到这话,亓砚卿看向一旁的少格。 只见此刻那少格正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他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也不知道那安洛是谁。 见此,亓砚卿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这安洛与少音被炼制成傀儡,对以往的记忆所剩无几,这安洛能在他接近的瞬间就感受到少音的存在,而这少音则是在听到安洛的话后就认出这安洛。 可见这两位乃是莫逆之交。 第77章 封杀大阵 思绪至此, 那安洛和少音也冷静下来,她们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亓砚卿。 少音对着亓砚卿笑了笑道:“趁着我现在还清醒,你若是有想问的事情, 还是快些询问吧!” 闻言,亓砚卿眉头微微挑起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原先追随着忘聆大人,但是,在万年之前忘聆大人忽然受了重伤, 随后那千令将就出现了。”少音道,“那千令将杀了忘聆大人,而他自己则是假扮忘聆大人,还将我等炼制成了傀儡。” 此话落下,一旁的安洛说道:“在忘聆大人被杀之时我并不在宫殿当中。而我被炼制成傀儡是因为,有一日那装成忘聆大人的千令将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直接强行将我炼制成了傀儡, 他发现我并不听从他的命令,于是便炼制这棺椁用来镇压我。还将我放入毒沙王的宝藏,让我来镇守宝藏。” 说到这里, 安洛一顿, 随即说道:“若不是你将少音带来的话,我怕也不会清醒, 我应当要谢谢你才是。” 此话一出, 一旁的少音也笑了笑道:“我们的确应当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们怕是没有相见的一日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 少音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少格道:“不是你的话, 我怕是要同少格一般, 一直都这么浑浑噩噩的。” 亓砚卿看向两人道:“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缘分, 若是你们心中不记挂对方的话, 即便我将让你们两人会面,你们两人也不会认出对方。” “也许是吧。” 少音走到少格的身旁,抬手就朝着少格扇去。 在扇了几十巴掌之后,那少格眸中的茫然稍微退去了一些。 见此,安洛走到少音的身旁抓住少音的手道:“我来吧!” 说罢,安洛直接一巴掌将少格扇飞出去。 亓砚卿转眸看向从洞穴一边扇到洞穴另外一边的少格,双眸颤了颤。 这安洛当真是下死手,这一掌别说是毫无防备的少格,就算是他,怕也是很难躲过。 “唔” 倒在地上的少格挣扎着坐起身,随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道:“怎么感觉我的脸有些不对?”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自然是不对。 安洛那一巴掌抽下去,少格那半张脸肿出四指多高,而另外一边则是微肿,好在这少格感受不到痛苦,要不然怕是此刻都要喊出来了。 少格见三人也不搭理他,直接站起身走了回来,随即有些诧异地看向安洛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乃是我被镇压之地,你应当想想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安洛毫不客气说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本以为这安洛是与这少音和少格都是熟悉,所以才将这两人一起唤出来。 怎么此刻看来,这安洛和少格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眼前两人就要骂起来了,少音伸手将两人拦开道:“好了,我们现在保持清醒的时间并不多,还是将我们所知道的都告诉这星瑾吧!”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眸。 少音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亓砚卿道:“我知晓这千令将所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一个人,他让我们不断地进行祭祀也是为了那个人。” “你当时吟唱的送魂歌也是为了那人吗?”亓砚卿看向少音说道。 这少音所说之人应当就是那两面蛊。 听到这话,少音一愣随即道:“你知晓那送魂歌?” “曾经见过。” 少音颔首道:“他让我们吟唱那送魂歌确实是为了那个人,这不断地祭祀也是为了让那人重铸肉身。”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邪魔道为何要发动攻城?” “他们发动攻城是想要以元神献祭,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死了多少人,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死的人越多越好。”少格冷哼一声道,“当死的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这名古战场便会飞雪。在这雪下了四十九日后,那人的□□就将重铸完成。”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飞雪竟是如此原因? 见亓砚卿脸色不好,少格脸色也沉了下来道:“这外面已经开始飞雪了?” “名古战场已经飞雪了三十多日。”亓砚卿声音有些颤抖道,“可还有破解之法?” 他当初也在守城,他自是知晓究竟死去了多少修士。 但他却是不懂,这些人的性命竟就只是为了换两面蛊一条命? 可那两面蛊明明在等五百年就可在拥有一条性命了。 他不明白,他当真是不明白。 “不能让他们成功献祭。”少格看向亓砚卿道,“他若是成功的话,那些被献祭的修士将再不入轮回!” 安洛上前一步道:“他的这场献祭必须要进行整整四十九日,就是少一日都是不行的,只要在这四十九日之内找到他,就可破除这阵法。” 亓砚卿双眸微微眯起。 若是这般的话,那千令将绝对不可能在他自己的宫殿,再说,他的宫殿本身就已经被风司他们烧毁。 “你必须要阻止他。”少音上前一步看着亓砚卿道,“若是不将这千令将彻底斩杀的话,会有更多的人被其害死,我们已经如此,自然不能在看着其他人如此。” 亓砚卿看向少音道:“你可有办法寻到那人的踪迹?” 此话一出,少音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掏出一把匕首在亓砚卿震惊的瞳孔当中,直接捅向自己的心脏。 随即,少音将手伸到心脏当中掏出一个类似与魔核一般的东西递给亓砚卿道:“这…这魔魁,他们便是通过这魔魁和金印来控制我们的。他举行的祭祀需要有魔魁,只要他将其他的魔魁取出来,你就可以通过这魔魁找到他们。” 话音落下的同时,少音直接朝后倒去。 不过,她并未倒在地上,而是被安洛抱在怀中。 安洛看向亓砚卿道:“但是,通过这魔魁来锁定他的所在,必须要金仙以上的修士才能使用。” 亓砚卿将魔魁收下道:“我知晓了。” 他虽是不知晓少音将这魔魁交给他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代价定是极大的。 “你到此处应当是他人一起的吧!”安洛咳嗽一声道,“此处秘境的寒潭入口有一条七尊金蛟,你等到此处应当是那人将七尊金蛟引开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色微沉道:“我们先前在此处已经解决了一个七尊金蛟,与你所说的这个七尊金蛟可是一个?” 亓砚卿虽然是询问,但是心中已经肯定。 若不是被那七尊金蛟拦路的话,云龛不可能不与他一起。 安洛直接道:“这守着寒潭的七尊金蛟与这殿中的七尊金蛟并不是同一个,即便你们将那殿中的七尊金蛟击杀也是无用。” 亓砚卿呼吸一顿道:“我要如何离开这秘境?” 当初云龛被那七尊金蛟重伤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这七尊金蛟若是修士的话,那便是合体修士。 即便云龛已经是分神修士,怕也不是那七尊金蛟的对手。 “你可看到你手臂上的金蛟了吗?”安洛眯着一双眼盯着那金蛟道,“你将他掐死,你就要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话落下的瞬间,那金蛟瞬间顺着亓砚卿的胳膊爬了上去,随即舔了舔亓砚卿的脸,十分委屈地叫了几声。 看到这里,安洛抱着一旁的少音直接躺倒棺材当中道:“这棺材虽然对我们有镇压作用,但是,对我们的身体也有修复作用,你若是想带着我们离去,就带着棺椁一同离去吧!” 闻言,亓砚卿道:“可需盖棺盖?” 安洛点了点头道:“需要。” 亓砚卿伸手直接将棺盖盖上,随即挥手将棺椁收起来,才转眸看向一旁的少格。 少格咳嗽两声道:“你直接将我收进去就好了。” 亓砚卿微微颔首,挥手又将少格收了进去。 随后,转眸看向肩上的金蛟道:“你应当有办法带着我离开这里,你若是不能带我离开的话,我当真就要对你动手了!” 他刚才自是看出了这金蛟地讨好,所以,这金蛟应当是有办法带着他一同离去的。 听到这话,金蛟的身子一僵,随即直接对着亓砚卿吐出一口蛟息。 而在蛟息落到他身上的瞬间,亓砚卿只觉浑身一颤,那种感觉与他落入寒潭之上的感觉是相同的。 “兵兵兵兵兵兵”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交战之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朝着那声音传来之地赶去。 在他刚出洞穴,就见云龛正与一条七尊金蛟死战。 那七尊金蛟吃痛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张嘴就吐出一口蛟息。 云龛一剑挥手直接将蛟息斩断。 见此,亓砚卿唤出无数菌丝就要对那七尊金蛟动手。 可还不等他动手,忽觉肩头一轻。 随即就见那金蛟直接朝着云龛和七尊金蛟所在之地扑去。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金蛟莫不是要找死?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金蛟赶到七尊金蛟所在之处后,那七尊金蛟浑身打颤,直接退回到寒潭当中。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愣。 他原本还以为这金蛟是先前那金蛟与这金蛟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得这般。 他能明显感觉出来,那七尊金蛟在畏惧这金蛟。 可就是这般,他才有些不解。 那是七尊金蛟,而那金蛟不过就是一个一尊金蛟。 也就是说一个合体修士在畏惧一个练气修士,这是为何? 而就在这时,云龛已经落到亓砚卿的面前道:“可有大碍?” “无碍。”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云龛,随后才说道,“我们现在必须阻止那千令将。” 此话一出,云龛直接取出一块玉佩,将其击碎。 亓砚卿自是也认出了,那玉佩便是唤风司前来的玉佩。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肩头一沉,转眸看去,只见那金蛟已经落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而此时的金蛟则是十分得意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夸奖一般。 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金蛟的头道:“多谢,若不是你的话,我们定是逃不了一场苦战。” 听到这话,金蛟很是得意地盘在亓砚卿的胳膊上。 见此,亓砚卿轻笑了一声,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正在这时,就见风司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旁。 两人同时看向风司。 . 蓝海城,小院。 风司看向棺椁当中的安洛和少音道:“她们体内的禁咒并无解决之法,这两种傀儡都是两面蛊炼制的,他从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此话一出,亓砚卿心不禁一沉。 他本以为风司会对此有所解法,但却不想竟是死路。 “对于两面蛊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解除禁咒。”久璃脸色也有些不好道,“他当真是将事情做绝了。” 听到这番话,棺椁当中的少音倒是笑了笑道:“我当初被炼制成傀儡之时就猜到了今日,那千令将是两面蛊最衷心的走狗,他将两面蛊的恶学了一个十成十。” 说到这里,少音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要谢过你们,若不是你们的话,我哪怕是死都无法清醒地死去。” “我倒是有一种办法能压制你们体内的禁咒和金印。”闻言,一直站在角落的汀玄上前一步道,“不过,这种就只是能短暂的压制,一旦压制结束,你们将永远不会清醒。” 安洛看向怀中的少音道:“你们不是要对那千令将动手了吗?我相信你们会弄死那千令将,所以我们想要在清醒的时刻看到这一幕。” “你们当真确定吗?” 在见到两人点头之后,汀玄转头看向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自是知晓汀玄这办法应当不是很能“见人”,于是,径直地走出院中。 走出院子的后,亓砚卿双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在他们将安洛和少音的消息带回来后,风司便决定直接对那千令将动手。 而且,他也知晓了,这千令将对于两面蛊来说就是保护两面蛊最好的一面盾牌,只要有这千令将在,他们就很难彻底将两面蛊封印。 每次封印两面蛊之时,他们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不能再留后手了。 所以,这千令将必须死。 而风司也将瑶生和零央唤了过来。 毕竟那千令将的修为要远在他们之上,先前风司他们能对付千令将是因为千令将在躲着他们,若是真要对上他们真不一定是那千令将的对手。 所以,风司准备了封杀大阵。 这封杀大阵需要他们毒植在场,而他们所在的毒植越多,这封杀大阵就越是强悍。 如今在场的便是星天菇一族的他,凤尾草一族的风司,水灵一族的瑶生,蛇缠藤一族的汀玄,清翠一族的零央和圣天菇一族的久璃。 剩余未到的就是守护万仙冢的双生莲一族,现留在九池的知命花一族以及万年前便失去踪迹的三生树一族。 但是,据他风司所说,封印六转金仙的话,六族在场已经足够。 思绪至此,亓砚卿手指不断地舞动,一遍遍地重复着封杀大阵的阵法。 他虽是第一次使用这阵法,但是,没有给他失败的机会。 若是真的要动用这封杀大阵的话,那留给他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零央的声音:“星天。”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头看向身后的零央,只见此时零央正双手抱胸靠着树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上前几步道:“何事?” “我就是在想封杀大阵的事情。”零央叹了口气道,“咱们两个修为本就是最弱的,若是那千令将想要找突破口的话,定是从咱们这两方。” “若如此也别无它法。”亓砚卿耸了耸肩膀道,“但按照常理来说的话,他被封印大战困住就如同被万千锁链缠住,根本就无法从一处突破,他当真摆脱的,就是咱们命中当有一劫。” 听到这话,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开口。 就算是亓砚卿不说,他心中也知晓此事。 别说那千令将只是有机会突破,就算是千令将十成十会突破,他们都必须要将那千令将封印。 这面两面蛊的盾牌,他们必须要将其击破。 “对了,你那道侣还没有回来吗?”零央沉思一会,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问道。 亓砚卿颔首道:“还未回来。” 在他将魔魁交到风司手上之后,云龛便同瑶生一起跟随魔魁寻找那千令将大致的方位。 这一晃便是三日,依旧还未归来。 见到亓砚卿如此,零央倒是挑眉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你倒是不担心你那到道侣。” “他自是无事的。”亓砚卿转眸看向零央,眸中尽是坚定。 零央自是不要再说什么,直接默默地转过头。 正在这时,就见小院当中冒出一阵白光。 片刻后,就见两个人影从小院当中走了出来。 两人皆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襦裙,看上去极为明艳动人。 那其中一个他自是认出是已经恢复正常的少音,而另外一个,他虽是不认识,但是,看他与少音亲近的样子,便知晓此人便是安洛。 思绪至此,亓砚卿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若不是那少音的魔魁的话,他们怕是也无法寻到千令将的方位。 见此,少音轻笑了一声还礼道:“应当是我们谢过你才是,不是你的话,我与安洛姐姐怕是没有重逢之日了。” “左右逃不过一个缘字。”亓砚卿看向少音道。 他若是不与云龛去那魔池的话,自然不会遇见少音,在毒沙王的宝藏当中,若不是有缘他们也不会进入那地下宫殿。 就是因为有缘分,所有,他才会与这两人相识,所以这两人才会有重逢之日。 少音听到这话倒是一愣,随即笑道:“的确是逃不过这个缘字。” . 在那汀玄将安洛和少音体内禁咒暂时压下去后,云龛与瑶生也折返回来。 他们手中虽说有魔魁,但在第一时间并不能确定具体方位,因为那方位每时每刻都在变换。 两人不断寻觅方位,但寻了整整三日之后,才寻到一个固定且真气波动较大的方位。 而风司等人在知晓这件事情后,一刻不停直接朝着那方位赶去,此事不能拖延,一旦等那千令将彻底脱身。 他们想要压制住那千令将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与此同时,只见风司将那魔魁抛于空中,随即用茎叶将其捆住。 在她茎叶将魔魁捆住的瞬间,就见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禁制。 在禁制出现之时,久璃和汀玄一同出手将那禁制击碎。 几人一刻不停直接进入禁制。 而在进入禁制的瞬间,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在他们面前有一根通天巨柱,而在那巨柱之上则有一种很强的威压,他们似乎能看到有从四面八方来的真气朝着那巨柱顶上汇聚而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与几人对视一眼,迅速分开站开,同时朝着巨柱打下一道阵法。 在六人真气一同打到巨柱上之时,那巨柱瞬间消散,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宫殿。 在宫殿之中盘膝坐着一个青年,青年脚下则是一个复杂的阵法,他们所看到的真气就是朝着那阵法汇集而去。 青年察觉到几人的靠近之后,冷笑一声道:“我先前是给你们几分脸面,现在看来,你们几个当真是活腻了。” 风司也不同那青年客气,直接一掌朝着青年拍去。 见此,青年纹丝不动。 在风司的手掌要落到他身上之时,他身上瞬间升起一个禁制,将风司的真气全数挡在外面。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算是对那风司有所了解的,风司动手就是冲着一击击杀而去的,所以,风司那一掌定是用了十成之力。 而这风司的十成之内,竟是被那千令将的禁制挡了回来。 看来,他们还是太小瞧这千令将了。 千令将挑眉有些不屑地看向风司道:“就这几分本事?”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汀玄和久璃一同朝着禁制拍去。 而这两掌落下,那禁制直接出现一道裂缝。 汀玄同时挑眉看向千令将道:“我们虽然各自作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动手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三人再次一同动手。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与瑶生和零央对视一眼,分别后退一步。 “你们这些蝼蚁当真是自不量力。”千令将的禁制被三人击碎之后,站起身冷声道,“我看你们几个当真是活腻了,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送你们去见大人吧!” 说着,千令将挥手就要对三人动手。 可还不等他动手,就感觉身子忽然被禁锢住了一般,他扭头看去,就见三人站在宫殿的三角,而他们的脚底之下都有着一个阵法。 那阵法如同锁链一般捆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他刚欲开口,就见刚才与他动手的三人同时后退几步,打出与那三人相同的阵法。 瞬间,整个宫殿当中亮起一道金光,在金光的束缚之下,那千令将彻底不能动弹。 见此,一旁的云龛直接挥剑而出。 在剑挥动的瞬间,一条白龙腾空而起直接朝着千令将撞了过去。 千令将不能动弹,只能硬生生挺住这一式攻击。 千令将吐出一口血,看向几人的眸中带着一丝恨意道:“你们便是如此对待大人的吧,你们这些阴险小人,你们都该死!” 说罢,千令将怒吼一声,体内无数的真气直接澎湃而出。 整个宫殿之中瞬间被千令将的真气侵占。 几乎同时,亓砚卿只觉自己一身经脉都在发痛。 这不对! 他们几人所组成的封杀大阵对于六转金仙有压制作用,他们不该如此。 若是这般的话,那这千令将肯定不是六转金仙,那他…… 思绪至此,千令将狂笑几声道:“你们不会以为我当真是六转金仙吧,就凭你们这封杀大阵也想对付我?当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千令将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应该就是星天菇一族的后人吧,大人说过很多次,你若是跟着我们的话,定是能修至至高的,但你就是不把大人的话放在心上。那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 说着,千令将直接一掌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拍了过去。 见此,亓砚卿目光灼灼,只能加快手中的阵法。 在封杀大阵开始之后,他们不能自己离开所站的阵眼,否则这阵法会直接破裂。 现在他们的封杀大阵虽是不能彻底弄死这千令将,但是,也将其修为压制到化神。 他们六人组成的阵眼是以风司三人为主的,他们在压制千令将之时,自己的修为也被压制到了化神境,而他们三个作为辅眼,修为则是未被压制。 所以,这千令将就只能选择他们三个辅眼下手。 在这三个辅眼当中,他的修为乃是分神,零央则是分神九成,而瑶生则是化神。 这千令将选他动手也是自然。 思绪至此,那千令将的攻势已经到了眼前,还不等亓砚卿动手,云龛直接闪到亓砚卿的面前,挥剑直接将那攻势斩断。 见此,亓砚卿只能不断加快手中的动作。 原先这千令将的修为若是在六转金仙的话,他们的封杀大阵不会如此为难。 这千令将的修为应当是七转金仙,所以,他们要封杀的时间要大大加长,而在此过程当中,那千令将也可不断对他们动手。 他们身在阵眼当中,无法反抗,就只能硬抗千令将的进攻。 好在,此次云龛是同他们一起前来的,能为他们拖延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虽说那千令将被困在殿中,攻击范围也是有限的,但是,现在这千令将毕竟比云龛高上三个大境界。 云龛怕是也拖不了多长时间。 千令将眸色深沉地看向云龛道:“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小小一个分神也敢对我动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感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就见几根菌丝正捆着他的腰。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是钰萤! 他早该想到了,老师既然已经到了,这钰萤自然也会到此。 千令将看见钰萤之后,脸色有些不好道:“是你,你竟然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我与什么人在一起,这是我的事情,似乎与你没有关系吧!”钰萤冷哼一声道,“你为你那大人叫冤,你怎么不说被你那所谓的大人害死的人。” “他们死在大人手中应当感受到荣幸。”千令将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大人对谁都会动手的吗?” 钰萤挥手直接打到千令将的身上道:“对于你们来说,怕是根本就没有脸面一说。” 听到这话,千令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直接抬手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拍了过去。 见此,钰萤与云龛同时出手,挡住千令将的攻势。 看到这一幕,千令将笑了几声道:“拖延时间?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我倒是要看看仅凭你们两人还撑多久!”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钰萤的修为也不过大乘,若是这千令将当真下死手的话,怕是撑不了多久的。 当着,该死! 按照他们的速度,这封杀大阵至少还需要两刻钟才能完成。 “钰萤。”千令将冷哼一声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当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你若是能达到金仙,我也许还能看你一眼,你连金仙都达不到,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钰萤全然不理会那千令将的话,直接将毒气汇聚与掌心,一掌拍出。 千令将挥手打下一道禁制,但他的禁制很快被钰萤的毒气所腐蚀,直接落到那千令将的身上。 千令将身上瞬间腾起一阵白烟。 而云龛则是抓着这个机会,直接一剑而出,一时间,云龛周围剑气鼓荡,形成一个剑域直接将千令将的真气挡在其外。 而此时,他已经到了那千令将的面前。 此剑落下,如同万千光点汇聚与一身一般,亮起一阵耀眼的光芒。 伴随着一声剑鸣声,亓砚卿只觉眼前一白,等他双眼恢复之时,就见那宫殿中央的千令将额头破了一个洞,大量的鲜血顺着脸颊落下,此时,他手指也在不断地颤抖。 而在他面前的云龛则是手持长剑看着千令将。 “剑修,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吗?”千令将伸手将额头的血擦去,随后说道,“我都忘了你只不过是个分神,你就算耗尽一身真气都拿我没有办法。” 说罢,千令将仰天大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就见钰萤上前一步,直接将一柄长剑捅穿千令将的丹海。 但竟他们惊愕的是那千令将的丹海当中并未有元婴。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千令将的情况与那少音很是相似,那也就是说,这千令将也是个傀儡? 千令将低头看向自己的丹海,随即,一掌将钰萤拍出道:“你们看到了,这就是大人赐给我的身体,我是没有弱点的,你们根本就无法伤到我!” 听到这话,钰萤双眼微眯道:“是你那位大人赐给你的身体,还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你,所以才会如此折磨你,他不过就是将你当做是一个傀儡一般。” 说到这里,钰萤忽然笑了一声道:“你说你那位大人到底炼制了多少个傀儡,说不定,你那位大人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你胡说!”千令将声音中透着一丝寒气道,“大人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是谁?我可是大人最忠诚的信徒!” “可是,你那位大人忠诚的信徒很多,他真的在乎你吗?”钰萤一边说着,一边悄无声息地将菌丝伸到千令将身后道,“你那位大人若是真的在乎你的话,那他为什么不来见你?” 此话一出,千令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而钰萤则是借此机会,直接将菌丝插进了千令将的丹海当中。 可即便那千令将的身体在不断地冒出白烟,那千令将都好像是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他一直用一双迷茫的双眼看着钰萤。 钰萤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街,随即,直接将菌丝抽了回来。 这两面蛊炼制出来的傀儡,当真是一点痛楚都不知晓的。 “我说了我是大人最忠诚的信徒,所有侮辱大人的人都该死。”千令将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直接抬手朝着钰萤所在地方劈了过去,“你快去死吧,等你死了,我就求大人宽恕你的不敬!”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云龛直接劈在了千令将的身上。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千令将现在的身体坚硬如铁,他竟抗住了云龛的剑气。 千令将转身直接将云龛击飞出去道:“剑修,你比那钰萤能看得过去眼,但是,算你运道不好吧,你们几个都得死在这里!” 说罢,那千令将双眸亮起一道精光,随即挥手直接冲着钰萤所在之地袭去。 那千令将动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钰萤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被击飞出去。 而在这攻势之下,钰萤大半个身子渗出血迹,几乎连动都不能动弹一下。 见此,千令将摇了摇头道:“你不过是一个大乘修士,我就算是修为被压制那也是化神,就凭你也配站在我的面前?”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千令将转头看向亓砚卿道:“星天菇,我是真的不想对你动手,但是你看看他们都要阻止我,所以,我就更要杀死你了。” 说着,千令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亓砚卿所在的地方道:“希望下一次在见到你的时候,你能乖乖听从大人的命令!”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直接唤出无数菌丝挡在自己周围。 很快,很快,还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要撑过去就可以了。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亓砚卿猛地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云龛此刻正持剑挡在他的面前。 云龛身形虽是并未晃动,但是,他脚底已经溢出无数的血迹。 一时间,亓砚卿咬住嘴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阵眼破了的话,他们当真是毫无转机之地了! 千令将!两面蛊! 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这剑修倒是有意思。”千令将看着云龛道,“钰萤一个大乘境的修士都阻拦不住我,你一个分神境也敢如此,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千令将抬起手指朝着云龛所在之地指了过去道:“你既然三番两次阻拦我,那我就先让你去死,也省得你在废话。” 而就在千令将要动手之时,忽见殿中亮起两道光芒,随即就见安洛和少音的身影出现在宫殿当中。 少音看到千令将后冷笑一声道:“当真是许久不见了。” “你是谁?”千令将皱着眉看向少音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音耸了耸肩膀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我的事情,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一件事,你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千令将道:“我在此处自然是为了守护大人,若不是你们这些蝼蚁打扰到大人的安眠的话,我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少音嘲讽地笑了几声。 千令将声音微冷道:“你若是对大人不敬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你们这些蝼蚁都该死!” “我可不是蝼蚁。”少音眸子转了转看着千令将道,“我与你是一样的人啊,咱们都是两面蛊制造的傀儡啊!” “不可能,这是大人赐予我的身体,大人怎么可能将我炼制成傀儡!”千令将道,“你若是再对大人不敬的话,我就直接弄死你。” 少音上前一步道:“我向来不说谎,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吧!你与我是一般的存在,你若是感受不到我的特殊之处,你为何不对我动手?” 听到这话,千令将后退几步,双眼染满了迷茫。 见此,少音挥手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捅进自己的丹海当中:“你看我是与你一样的,我是两面蛊制造的傀儡,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闻言,千令将低头看向少音的丹海。 只见那少音的丹海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但是,却完全不影响少音的真气,就像他一样。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千令将一身真气暴动起来,“都是你们这些蝼蚁,都是你们这些蝼蚁,你们嘴中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们就是想挑拨大人与我的关系!” 话音落下,千令将直接抬手朝着少音拍去。 第78章 走入火光当中 见此, 安洛直接上前一步,挥出重剑将千令将挡了出来。 “这千令将已经疯了,你同他所说之话,他根本就不会信的。”安洛将少音护在身后道, “离这家伙远一些。” “你们为什么要侮辱大人, 大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千令将有些癫狂说道。 闻言,少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先前所说之话的确是在哄骗千令将。 她并不是两面蛊所炼制的傀儡, 而是由这千令将亲手炼制的, 但是,这千令将却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看来,这千令将已经彻底疯了, 她们想要将这千令将残余的神智唤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千令将看着少音道, “你之前不是很能侮辱大人吗?现在被我揭穿之后,为什么不敢说了!” 听到这话, 少音转头看向亓砚卿所在的地方忽然笑了笑道:“你们还需要时间对吧。” 闻言, 亓砚卿转头看向少音所在之地,双眸微颤。 不知为何, 他从少音的话中听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到这里, 少音转头看向一旁的安洛道:“安洛姐姐, 你准备好了吗?” 安洛回头看向少音道:“我自是准备好了,无论你做什么, 你去哪里, 我都陪着你一起。” 听到这话,少音看向安洛,眉眼都含着笑意。 见此, 千令将道:“我看你们两个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要是想死的话, 我就送你们一程!” “千令将,你知道吗?”少音看向千令将道,“我原本是凤神宗的人,而我们凤神宗的人全部死在你的手上,你还将我带了回去。” 此话一出,千令将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被他所杀?这人究竟是谁? 少音上前一步,身体之上瞬间出现一团火焰,而她每往前走上一步,身上的火焰便越是灼热。 “我们信仰着凤神大人,只要有凤神大人的力量,你将永远无法杀死我们!”说到这里,少音已经走到千令将的面前,她直接伸手抓住千令将的胳膊道,“想领教一下凤神大人的力量吗?” 而在她话音落下之时,一旁的安洛身上也同时燃起了一丝耀眼的火焰。 此刻,千令将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眸中尽是惊恐,可是还不等他后来,少音和安洛身上的火焰就燃烧到了千令将的身上。 在那火焰的焚烧之下,千令将的真气明显被压制了下去。 少音似笑似哭道:“你杀我师父,杀我师兄,杀我师弟,杀我师妹,焚我宗门,将我炼制成傀儡,为你一次次举行圣天祭!” 说到这里,少音在火焰当中转了一个圈道:“凤神宗少宗主少音为虎作伥,害人无数,功德全废,我早已罪大恶极,我愿我残命一条换取一束凤火,燃尽世间邪恶!”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身的火焰忽然变成艳红的火焰,但火焰那般耀眼,那般圣洁。 少音看着周身的火焰,眼角落下几行清泪道:“凤神大人,我知晓您对我还有一丝怜悯,多谢您的凤火。” 说罢,少音直接冲到千令将的身旁一把抱住千令将,而她身上的火焰直接燃到了那千令将的身上。 他们不知那火焰是怎样的火焰,他们只能听到火焰当中少音的笑声以及千令将痛苦的嘶吼声。 看到这一幕,安洛轻轻笑了一声,身上的火焰同样变成凤火,她同样一刻不停地冲向千令将所在的地方。 “凤神大人,凤神宗安洛,本该护佑少主,护佑世人,却化作傀儡,被镇压在棺椁当中。每次出现只会害得众人,我罪大恶极,多谢凤神大人肯怜悯我,让我有报仇的机会!” 在安洛靠近之时,那千令将的嘶吼声更加痛苦。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那火焰。 这火焰就好像他当初看到凤凰的眼睛一般,可以燃烧一切。 而此刻,他们脚下的阵法也已经完成。 见此,风司喝道:“阵起!”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掌轻托,一个星光大阵从天而降直接落到那千令将身上。 而在他之后则是一个百草阵法,紧接着便是万藤阵法…… 在六个阵法落到千令将身上之后,千令将身子直接僵住,风司踏空而行冷喝一声道:“杀!”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六个阵法一同朝着千令将袭去,千令将似乎想要躲闪,但是他的身旁却被无数火焰包裹。 他不敢前去,不敢后退。 而伴随着阵法不断地逼近,千令将双眸逐渐黯淡下来。 风司抬手一挥,那千令将甚至来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直接化成烟灰。 在千令将原先所在之地,只剩下两团火焰。 见此,亓砚卿上前一步,直接搀扶住云龛的胳膊,他知晓此刻云龛的情况很是差劲。 云龛似是看出他的情绪一般,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无碍。” 听到这话,亓砚卿并不理会云龛的话,而是直接将真气探入云龛的经脉当中。 只见此刻云龛的元婴都已经有些萎靡,若不是少音和安洛及时赶到的话,云龛怕是都要身消道亡了。 亓砚卿眉头紧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收了回去。 他抬眸看向那两团火焰,即便那火焰当中什么都没有,他都能认出那两团火焰就是少音和安洛。 那两团火焰似乎察觉到亓砚卿的注视一般,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飘了过来。 见此,亓砚卿对着那两团火焰拱了拱手。 若不是她们两个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解决那千令将。 两团火焰继续朝着亓砚卿靠近,就好像是为了什么东西而已。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间,只见那风司送给他的玉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腰间。 而那两团火焰似乎就是冲着这玉佩来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玉佩取下来。 那两团火焰瞬间飘到玉佩的周围,将玉佩围住,在于玉佩亲近一段时间后,两团火焰才依依不舍地将玉佩还给亓砚卿。 她们似乎是对了亓砚卿行了一个礼,随后,直接化成火光散去。 见此,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她们似乎很敬佩这玉佩? 正在这时,就听风司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玉佩名为凤凰骨,有缘人才能得到。”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一颤。 这玉佩名为凤凰骨? 他当初就在水幻京当中看到过凤凰撞钟的浮雕,又在毒沙王的宝藏当中看到了凤凰的眼睛。 而这少音与安洛则是凤神宗的人,想来都与这玉佩有关。 “风司,她们可还有转世的机会?” “凤火便是凤凰眼睛的火焰,她们可以燃烧一切,包括神魂。”说着,风司转眸看向亓砚卿道,“她们本身就被那千令将炼制成了傀儡,对于她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色沉了沉并未开口。 而在他一旁的云龛则是将他拥入怀中。 . 千令将已死,“忘聆”也便消失了。 邪魔道的修士失去了“忘聆”的庇护之后,再也不敢招惹正道修士,而正道修士也因为消耗过多,不愿再搭理剩余的邪魔道修士。 如今缓了几十年,两方才勉强缓过来。 而此刻邪魔道的魔首也换成了一位三转金仙。 与此同时,独院的一处房间当中,亓砚卿将法衣穿好,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咬痕。 自从将那千令将解决之后,他们也开始了闭关,只不过这次闭关并不是独自,而是一起。 他与云龛闭关之时,几乎每隔几日便会进行一次双修,而每次进行双修之时,云龛都会“尽职尽责”的学习不同的功法。 他在配合云龛几次之后,便提出了拒绝。 但是,在看到云龛双眸眼眸之后,他又不忍心再说一次。 所以,云龛就完全当作听不见一般。 一想到这件事情,亓砚卿越想越气,转身看向云龛刚准备说什么,就见到云龛脖子之上的咬痕。 见此,亓砚卿咳嗽两声,看向别处。 似乎比起云龛,他更过分一些。 云龛的脖子若是不以真气疗愈或是涂药的话,怕是都见不得人。 云龛有些不解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道:“砚卿,还有一月。” 听到这话,亓砚卿先是一愣,随即说道:“的确只剩下一月的时间了。” 还有一月的时间,他们就该回到万灵大世界了。 “可要到处看看?”云龛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也可。” 在这几十年的闭关当中,他与云龛双双达到分神九成,如今也算是遇到瓶颈。 再加上如今即将要离开,此时出去历练一下倒是也可以。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你可有去处?” 云龛先前曾在名古战场转了十年,对着名古战场应当是了解的。 “月华监。”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们所出去历练自然是要接个任务的,在这名古战场当中能接任务的只有沙海之城和月华监。 而想要去那沙海之城接任务,还要远去三千里去往那炎龙九城。 所以,不如就直接去往那月华监。 两人本就不是磨蹭之人,如今在做了决定之后,将脖子上的咬痕隐去之后,挥手将禁制打破,走出院中。 在走出院中的瞬间,就见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此,亓砚卿有些惊异道:“零央?” 在最初闭关之时,他就觉察到这零央就在附近,可不想这么多年了,他这刚出关就又见了零央。 难不成这零央在此地等了几十年吗? 亓砚卿神情并未收敛,零央自是看出他在想什么,直接道:“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今日只不过赶巧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这零央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不同这零央作对。 “我说,星天你那是什么眼神!”零央似乎被亓砚卿气到了,“你们这一个两个地都要远去,这临走之前还要欺负我!”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颤。 风司和汀玄早在解决掉千令将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老师倒是顾忌钰萤的身体便说要守护虚空之门便留在那水纵龙潭。 瑶生见老师顾不上他,也趁机回到了名古战场。 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与零央,他百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自是也该折返。 但是,这零央却是在名古战场出世的,他若是想要离开名古战场,那至少需要达到大乘修为。 而如今零央却只不过是分神,想要短时间离开这里,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好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零央见亓砚卿脸色有些不好,耸了耸肩膀道,“不过就是大乘境吗?对于我这种天纵奇才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你返回万灵大世界之后可要好生修行。要不然,等下次再见面之时,我就把你按在地上揍!”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那道目光似乎能将他冻死一般。 零央转眸看向云龛,直接昂起了头。 他与星天都是灵植一族,这云龛要是揍他的话,在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自是会好好修行的,那你就在这名古战场好生待着,我们会来寻你的!” “你这话说的!”零央听到这话后,直接转头看向亓砚卿道,“你要是不赶紧修行的话,我与京照西两个会先去找你的,你还是担心你被我们联合在一起揍吧!” 在零央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京照西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京照西在落地的瞬间正好与亓砚卿的目光对上。 见此,京照西硬顶着云龛冰冷的双眸,将一个储存袋递到亓砚卿的手中道:“小少爷,我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个就当作是我的送别送礼,我相信我们终有一日会再见的。” 亓砚卿收下京照西的储存袋,只见那储存袋当中全部都是四印符箓,足足有几十万张。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颤,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京照西道:“我没什么送你的,就将此物送给你,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只有他是生灵,你就可将此撒到那人身上。” “我知晓了。”京照西直接将玉瓶收下道,“小少爷,我们一定有再见的一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与京照西又寒暄了两句,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在两人离开之后,零央双手抱胸看着京照西道:“你当真不怕那云龛直接砍死你?” “没关系,小少爷在。”京照西回头看向零央露出一个笑容道。 零央上下扫了京照西一眼道:“你若是不怕的话,你双腿不要打抖。” “若是我能控制住的话,自然。”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道。 小少爷那道侣身上的气息当真是骇人,就在刚才,他当真以为自己会死在小少爷道侣的手下。 “京照西,我若是记得不错的,那符箓是你和乐商一起准备的吧,你刚才怎么没提乐商的名字?” “我刚才没有提吗?” “星瑾都不见踪影了,你也没有提。” “没事,乐商在他送的符箓 此话一出,零央嘴角不禁抽了抽。 果真,这修士的心机都很深。 与此同时,亓砚卿与云龛两人已经到了月华监之前。 他们脚步刚落,就见一位女修迎了出来。 在见到那女修之后,亓砚卿拱了拱手道:“青青仙子,许久不见。” 此话一出,青青眉眼弯了弯道:“前辈,许久不见,可有什么需要?” “我们此行而来,所为接个任务。” “既然如此的话,那前辈就跟随我前来吧!”青青侧身将亓砚卿和云龛引到那些柱子前道,“这最近的任务都在这里,前辈可先看着,若是有选中的话,直接唤我便是了。” 在说完这话之后,青青后退一步。 见此,亓砚卿拉着云龛走到那些悬空的柱子前。 这所有的任务都写在柱子之上,他们若是想要解任务的话,可以用神识扫过所有的柱子,若是遇到想要的任务话,便将那柱子取下来就可。 思绪至此,亓砚卿用自己的神识扫过所有的柱子,最终将选中了其中的一个柱子。 那柱子的任务是说有一个孩子在魔眼城附近失踪,这任务便是要他们寻回那孩子。 而且,这柱子当中还附带了那孩子的气息。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道:“云龛,我们便接那魔眼城的任务吧!”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云龛已经将那柱子取了回来。 见此,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看来,他与云龛当真是心意相通。 他想要接这个任务,云龛也同时想要接这个任务。 此刻,身后的青青上前一步道:“前辈,这任务只不过是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并不简单。这任务已经被十几位前辈接过了,可这接任务的不是无功而返就是命丧那魔眼城,前辈,您还是……” “多谢青青仙子,我只是觉得这任务与我有缘。”亓砚卿颔首道,“若是有任何异常的话,我们会立刻折返的。” 见亓砚卿意已决,青青也不好在拦,直只是说道:“前辈若是发现有任何不对之地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返回,前辈的性命要比这任务更重要一些。” 闻言,亓砚卿再次对青青道谢。 他自是能听出这青青当真是在担忧他,他谢这青青也是应当的。 青青叹了口气,并未在开口。 对于这些前辈来说,这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代表着机缘。 这件事她自是明白的,但是这任务实在是…… 亓砚卿则是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他决定去那魔眼城自是因为他的确感受到了机缘,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此行不去的话,定是会后悔的。 他们本身就马上离开此地了,所以前去一探也无可厚非。 . 魔眼城,城外。 亓砚卿与云龛各自乘坐一匹映影马,一点点地靠近魔眼城。 在他靠近这魔眼城之时,就发觉了不对之处。 这魔眼城分明就是一个淹没的城池,但是,这城池当中的气息很是杂乱,就好像是他们当初去过的血灵城一般。 但是,那血灵城人多是因为毒沙王的宝藏,在这魔眼城附近并未有任何宝藏,所以,这里的修士为何会这么多? 还不等两人走到城门口,就见一个修士乘坐映影马朝他们靠了过来。 那修士行至他们面前后对着他们拱了拱手道:“两位道兄,能否询问一下此处是何地?”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我们也不知晓此处是哪里,我们本想去那千落城,但不幸遇到了飓风,我们为了躲避飓风便迷失了风向,等我们在缓过神时,就已经到了这城池附近。我们也在疑惑这城池是哪里!” 亓砚卿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不知此处是哪里是假,要去千落城是真,因为先前纵折怜曾飞剑传书约他到千落城一同离去。 而他们遇到飓风是真,这迷失方向是假,他们本就是奔着魔眼城而来的。 那修士在听到亓砚卿的话后,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道:“那当真是打扰两位道兄了。” 正在他准备离去之时,忽然听到亓砚卿的呼声。 他连忙转过头就见亓砚卿双眸中带着一丝警惕道:“道兄,我虽是不知晓此地是何处,但是,我觉得前面有些危险。” “为何如此之说?” “你瞧前面的城池明显就是一个淹没的城池,但是,愚弟却能感觉出里面有许多强悍的气息。”说着,亓砚卿露出一个后怕的神情道,“若是就这么闯进去的话,怕是性命都保不住啊!” 此话一出,那修士神情有些古怪,随即说道:“两位道兄,我好似想起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 修士轻咳一声道:“我隐隐约约记得这城池似乎是魔眼城,我记得这魔眼城好像是一个修士聚集的地方。” “是吗?”亓砚卿眸中尽是犹豫道,“这位道兄,我还是觉得很是危险,不如咱们还是快些离去吧!” 此话一出,那修士神情严肃了一些道:“我们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怎可被如此磨难折服?再说这危险之后不就是机缘吗?在如此机缘面前,怎能这样就回头?” “道兄说的是,是愚弟执念了。”亓砚卿拱手道,“不知这位道兄名为……” “这两位道兄唤我乔拾就是了。” “愚弟星瑾,这位乃是愚弟的道侣印子泠。” “那两位道兄可要进城?” “自是要进城的。” 在话音落下之后,那乔拾直接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直接跟在那乔拾的后面。 亓砚卿看这那乔拾的背影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乔拾是如何做到所说之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这先前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后脚就说危险之后就是机缘。 他只是说城内有几道强悍的气息,他又没有说过那气息要对他动手。 乔拾这意思不就是城内有人要对他动手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两声,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现在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少爷,自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在两人进去瞬间,就见十几位修士正盘膝坐在路边,而在他们面前则是各自摆着一个摊子。 而那摊子之上有许多的灵植灵宝。 看其样子是想血灵城之上修士交换东西的样子。 但是,在亓砚卿看到这些人后,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才没有笑出来。 人家血灵城修士换东西的时候都很热情,就像那宋水,就差布下一个禁制挨着拦人了。 而这魔眼城的修士则是各自坐在各自的摊子面前,一副我就知晓不会有人来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这魔眼城附近又没有什么秘境,这能找到这里的人本就不多。 这城内的修士应当很是熟悉了,在如此行为,自是不必要。 这完全就差就我就是在装模作样写在脸上了,这当真很难不让人发笑。 与此同时,那在最面前的乔拾转过头看向亓砚卿道:“星道友,此处当真是热闹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向乔拾道:“的确,这里当真是好生热闹啊!” 他也不知道这乔拾是如何面对这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修士说热闹的。 “我记得这魔眼城当中有一处客栈,两位道友这一路走来想来很累了,不如就去那客栈当中休息?”乔拾转头看向亓砚卿道,“两位道友不久前不刚遇到飓风吗,这好生休息一下倒是也好。” 听到这话,亓砚卿笑了笑道:“那就劳烦道兄多费心了,愚弟第一次到这城中,对这城中情况并不熟悉。” 亓砚卿这话落下,乔拾脸色的笑容更是真诚道:“那道兄就跟随我前来吧!” 说罢,乔拾便朝着一处走去。 见此,亓砚卿实在没忍住笑了笑。 这乔拾还当真是…… 这在城外说不认识这城,以进入城内就好像在此地生活了许久一般。 他说不熟悉这城,那乔拾就一副那我就带着你四处看看的样子。 而且,这魔眼城本身就是一个被淹没的城池。 在这一个被淹没的城池当中有一家客栈? 这乔拾莫不是当真将他当傻子糊弄?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咳一声,跟上了乔拾。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乔拾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在和云龛出行之时将修为压制到了化元一成,而那乔拾修为则是在化元三成,他们这一路走来,目前见到的这些修士最强的则是在元婴一成。 他目前倒是不怕这些人耍花招。 思绪刚落,乔拾将两人带到一处道:“这里就是那家客栈了,咱们可以现在客栈中休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这客栈。 若是非要说眼前这家是客栈的话,不如说是一个庭院来说更合适。 此时,这庭院的大门正开着,他们可以通过这庭院看到其中分成的小院子,那每个小院子当中都有两个房间。 在他们听到门口之时,就见一个穿着浅青色流仙裙的女修走了出来,那女修在看到亓砚卿抬眸之后轻笑了一声道:“三位道兄可要住店?” 闻言,亓砚卿轻轻笑了笑道:“的确要住店,我们这不久前遇到了飓风,所以想休息一段时日。” 女修颔首道:“在这城中自是不会遇到飓风,三位道兄可要住在一起?” 听到这话,乔拾连连摆手道:“还是分开吧!” “这一个房间一日一个四级魔核,若是要一个院子的话,一日需要三个四级魔核。” “这为什么院子会贵上一些?” “因为若是住一个院子的话,可以启动院子自带的禁制。因为这禁制是将两个房间一起罩住的,所以不是一起住下的话,是不可动用禁制的。” “这样啊!”乔拾转眸看向亓砚卿道,“这三枚……”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见亓砚卿将三个魔核扔到女修的手上道:“这三个魔核给你,我和我的道侣要一个院子,我们不想有其他人在我们附近。” 此话一出,女修神情一顿,随即笑道:“好,两位到道兄请随我前来,这映影马就放在外面就好,我们会照料的。” 说罢,女修一路将两人引到一处小院前。 亓砚卿和云龛一直跟在其后,直到那女修远去之后,两人这才进入房间当中。 在进入房间之后,亓砚卿挥手打下一个禁制,随即扑入云龛的怀中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云龛轻抚着亓砚卿的后背随即说道:“当真如此好笑?” 闻言,亓砚卿抬起头道:“的确好笑。” 但凡这女修和乔拾装的好一些,他才不会笑得如此开怀。 那女修乃是一个化元四成的修士,她在看到他们三人之时,却直接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 但是,在他们三人当中修为最强的明明就是乔拾,这哪里有问修为弱的修士的道理? 而且,刚那乔拾和女修一唱一和的,明显就是想要他们与乔拾住在一个院子当中。 而这客栈所需的魔核,很明显就是跟随他们修为而来。 这哪里有一天三个四级魔核的客栈,就算是韵鹤城当中都不敢如此,而这魔眼城明显就在那韵鹤城之下。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乔拾想要做什么,但现在看上来,这乔拾背后的人并不少。 看来,他们此行要比他想象中的热闹许多。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身子腾空。 他定睛一看,只见他此刻正被云龛抱在怀中,随后放到了他的腿上。 “云龛…”亓砚卿脸颊有些发烫道。 不知为何,云龛总能理直气壮做出这些让他赧然的事情来。 云龛不觉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而是握住亓砚卿的手腕将真气注入亓砚卿的体内道:“你如今的确该当调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咳嗽了几声。 他在遇到那飓风之后,就想着通过飓风磨炼自己的修为。 这对他的修为的确有益,但是,长期如此,他的肉.体便有一些累,若不是云龛提出的话,他怕是不会在意此事。 . 客栈,独院。 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看向门口,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轻笑了一声。 云龛则是抬眸看着亓砚卿并未开口。 见此,亓砚卿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随后就见一个水晶球凭空出现,而在水晶球上浮现的景象正是先前所见的乔拾。 乔拾皱着眉看向坐在暗处的人道:“现在那两个人一直躲在小院里面不出来,这让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那坐在暗处的人道:“他们愿意躲着就躲着,总有一日要出来的,他们来这里不也是为了任务而来吗?” 说到这里,那人冷哼一声道:“只要那小孩在我们这边,他们就只能一个接一个往这里赶!” 闻言,乔拾皱眉道:“你所说的事情我也知晓,但是我就是感觉这两个人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我在他们身上感受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要不然还是让他们先离开这里吧!” “你有什么好怕的?”那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道,“沈前辈马上就要回来了,沈前辈可是合体境的修士,有他在,这城中有那个敢放肆的?” 此话一出,乔拾点了点头道:“也是,那沈前辈马上就要回来了,有沈前辈在,这两个家伙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不过,你若是觉得那两个人有问题的话,你就给我盯着他们。”那人冷哼一声道,“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往城里拉人了,你给我好好盯着他们。” 乔拾点了点头,随即直接退出房间。 而那人则是看了一眼乔拾离开的地方,随后,便直接开始打坐。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沉,抬手将眼前的水晶球打散。 他本就觉得这客栈奇怪,就在那乔拾身上附了一点神识,但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他虽是还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但他现在最起码知晓那孩子就在这些人的手中。 而这些人似乎就是在用这孩子,将其他的修士吸引过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云龛。” 他们在此城中“肆无忌惮”的原因是这城中虽是有几道强悍的威压,但是其修为是要在他之下的。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但是,那两人说那位沈前辈要回来了,而且,那沈前辈的修为还要在他们之上。 若是真等到那沈前辈回来,怕是会对他们不利。 所以,他们现在应当要在那沈前辈回来之前动手。 云龛自是知晓亓砚卿的意思,颔首道:“城中人忌惮乔拾,乔拾听从那人的命令。” “那我们就从这个人入手。”亓砚卿双眼微眯一下道,“那我们可要现在动手?” 说着,亓砚卿看向云龛。 在看到云龛眸中的神情后,亓砚卿轻笑了一声。 看来云龛与他一般很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亓砚卿和云龛的修为本就在这些人之上,在隐了自己的气息后,悄无声息落到那人的屋顶。 亓砚卿将一片瓦片掀开,随即唤出几个孢子,直接朝着 在他孢子落到那人身上之后,就见那人猛地睁开双眼,他双眼当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黯淡下去。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落到房间当中。 亓砚卿对着那人眉间一指,那人连忙道:“沈前辈,您回来了!” 亓砚卿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道:“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这是自然,前辈您吩咐的事情,我自然是做好了。”那人说着有些激动地走到一个花瓶前,往花瓶上打下一个禁阵道,“有我们在,那小崽子不可能逃掉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房间的角落瞬间出现一个大洞。 那人指着那大洞道:“前辈,你若是想要见那小子的话,我这就帮您将他带上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一步道:“你现在很累了,你需要休息。” “对,我现在很累,我需要休息的。”说着,那人直接走到软榻前躺了下去。 亓砚卿挥手在那人身上打了一道禁制,随后行至那大洞之前。 他唤出一些孢子,那七彩色的孢子围绕着他的手腕不断转动,一时间看上去有些艳丽。 亓砚卿直接将孢子打入大洞当中。 片刻,亓砚卿才道:“ 话音落下后,便于云龛一同跳入那大洞当中。 这大洞 亓砚卿沿着通道一路朝里走去,在走到最里面的角落之后,他直接挥手将挡在面前的禁制拂去。 可在看到那角落后的景象之后,亓砚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那角落当中有一个铁笼子,在铁笼子当中关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而令他惊异的则是那孩子的面容。 那孩子五分像是老师,五分像是钰萤。 所以,这孩子是老师与钰萤的孩子? 第79章 金形珠之主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 那孩子直接往后退了退,缩在笼子的角落。 见此,亓砚卿行至笼子前垂眸看向那孩子。 他觉得这孩子是老师和钰萤的孩子, 除却这孩子的面容与他们两人相似之外, 还因为这孩子身上带着一丝老师的气息。 就算是这孩子不是老师的孩子, 也绝对和老师脱不了干系。 孩子似乎是被亓砚卿吓到了,整个身子都开始不断地颤抖。 见此, 亓砚卿伸出一根菌丝直接缠住那孩子的手。 在看到这菌丝之后,那孩子双眼亮了亮, 随即直接扑倒笼子边上道:“你也是灵植一族的?” 亓砚卿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道:“你能觉察出来的。” 听到这话,那孩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眸中闪过一丝惊恐道:“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那个将我关起来的人修为很是强悍,要是被他发现你们来救我了,你们都跑不了。” “你与久璃和钰萤是什么关系?”亓砚卿直接问道。 孩子双眼瞪的通圆道:“你认识爹爹和父亲!” 此话一出, 亓砚卿沉默良久,随即说道:“久璃是我的老师。” “你是爹爹的徒儿!”孩子一把抓住亓砚卿的手道, “我叫又岁,喊我又岁就可以了。”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又岁,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他心中有所猜测, 但是,这话从这孩子嘴中说出来后,他还是有些不解。 老师与钰萤都是…… 怎么会有孩子? “我本身和风疑姐姐一起出来历练, 然后, 我们就遇到了一个修为很强的修士, 风疑姐姐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他就将我强行抢去了。”又岁皱着一张脸道, “他在抓到我后就将我敲昏了,等我在睁开眼就到这里了。” 亓砚卿眉毛微皱道:“他们为何要抓你?” 若是因为想将又岁炼制成丹药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将又岁关在这里。 而且,论药效的话,很明显是风疑炼制成丹药会更好一些。 不过,这般说的话。 那发布在月华监的任务肯定不是风疑发布的。 若是风疑发布的完全就没有这个必要,她完全可以直接去寻老师。 所以,这任务应当就是将抓走又岁的人发布的,但是,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又岁眸中尽是疑惑,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伸出抓住亓砚卿的胳膊小声说道,“我身上有个金形珠,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金形珠的原因才抓我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金形珠在这又岁身上? 不过也是,他毕竟是老师的孩子,老师将金形珠交给这又岁也是自然。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应当不是。” 虽说这五行之珠可自行认主,但是,修为若是远在拥有者之上的话,强行抢走也不是不能。 如今这又岁不过是筑基修为,他多年前遇到这风疑之时,那风疑便已经是元婴修为了,那将他抢来之人修为至少是元婴。 所以,那将又岁关在这里的人应当是不知晓这金形珠的所在。 但若不是因为那金形珠,他们又为何要对又岁动手? 又岁见亓砚卿如此道:“这笼子是一种奇怪的材质制造的,据听说就连大乘修为都拿他没有办法,你们若是想救我的话,需要找到这笼子的钥匙。”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的双眸也落到那把锁之上。 这锁与笼子全部都是天心石炼制的,也的确如又岁所说的一般,在修为没有达到大乘境之时,根本无法将其强行损毁。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 云龛道:“若是强行损毁不是不能,但是,会伤到又岁。” 闻言,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龛想要将其强行损毁本就艰难,就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又岁。 “那个钥匙在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手里。”又岁眼睛睁得大大的道,“不过,我听风疑姐姐说那个人的修为在合体。” 话音刚落,亓砚卿刚想说什么,后背忽然冒起一层冷汗。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他还能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气息在朝着他们所在之地靠近。 “又岁,你在此处等我们。”亓砚卿伸手拍了拍又岁的头道。 那人的修为很是强悍,现在他们最好不要与那个人对阵。 . “云龛,你觉得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云龛道。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总会露出马脚。”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虽说他现在还猜不出那些人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他知晓那些人需要他们,所以,才会让那乔拾不断的拦人。 就算他们不动手,那些人也会来寻他们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先前在地下石室之时他忽然不妙,便于云龛折返回来。 好在中了他的幻术之后,清醒后也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人也没有觉察出不对之地。 要不然,怕是没这么安宁。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沉了沉。 他先前看到那又岁之时有些惊愕,导致他并未反应过来,但现在细想有许多不对之地。 那又岁身上的确有老师和钰萤的气息不错,而他是灵植也不错。 但是,灵植与灵植之前大有不同。 他能觉察出这又岁并不是菌植一族,他只是灵植一族,又怎会是老师亲子?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两声道:“云龛,现在可能联系上老师和风司?” 闻言,云龛微微摇头。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 他们手中本有联系老师和风司的玉佩,但是,不知为何联系不上。 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他们现在连汀玄和瑶生都联系不上,这唯一能联系上的就只剩下零央了。 不过,这零央修为与他相同,就算是喊零央过来也是无用。 这魔眼城当真是个邪气的地方,自从进入这魔眼城之后就没有遇到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合上了双眼。 他刚欲开口,却觉察到什么似的睁开双眼看向门外挑眉道:“乔拾到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乔拾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知两位道友能否相见?” 亓砚卿挥手将禁制散去,随即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道:“不知道兄有何事?” 听到这话,那乔拾的神情有些踌躇。 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道:“道兄所说之事可是不能让外人听到?若是这般的话,那还请道兄快些进来。” “那就叨扰了。”乔拾点了点头,随即走入房间当中。 乔拾一进房间就对上了云龛的目光,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但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后,直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亓砚卿将自己眼底的笑意压下去,随后说道:“不知道兄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这话,乔拾咳嗽两声道:“我不久前听到一个传闻,这传闻与这魔眼城有关,不知两位道友对此可有兴趣?” “不知道兄所说的是什么传闻?”亓砚卿装作懵懂的样子道,“我们自从到了这魔眼城就没有再出去过了,也不知有关这魔眼城的事情,若是道兄知晓的,还请告知我们。” 此话一出,乔拾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随即才说道:“相传这魔眼城是曾经一个金仙前辈镇守的城池,但是,那金仙前辈不幸陨落,在他陨落之后,这魔眼城这才一点点没落下来。” “原是这般。”亓砚卿点了点头道,“道兄若是这般说的话,我好似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但是,我却是记不清楚了。” 这乔拾当真是满嘴扯谎。 这名古战场上的修士虽是天赋要比万灵大世界要强,但是,他们成为金仙的却要比名古战场的人困难许多。 名古战场这百万年来成为金仙的不过才只有百位,而且,这每位金仙所镇守的城池在古籍当中都有记载。 而这魔眼城当初的城主不过是个大乘修士。 亓砚卿垂眸看向地面。 这乔拾所说之话究竟是他当真是满嘴扯谎,还是在试探他们? 这种事情,应当是名古战场的修士都知晓才是。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起头看向乔拾道:“我好像想起一些,这魔眼城的城主好似是一位三转金仙,好像是在三个十级魔兽地攻城之下才陨落的。” 他所说的城主乃是魔角城的城主。 这两个城池名字相近,他就算是说错了,也算是情有可原。 就看这乔拾会如何回他了。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之时,乔拾的表情僵住一刻,但随即又道:“的确是,这里的城主的确是那位金仙前辈。” 此话一出,亓砚卿在心中笑了笑,随即抬眸看向乔拾道:“我只记得一些模糊的事情,这魔眼城当中有何故事,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不知道兄可否告知愚弟?” 乔拾眸色沉了沉,随即叹了口气道:“这魔眼城城主陨落不仅仅是因为三个十级魔兽攻城。” 亓砚卿故作疑惑道:“哦?” “在这魔眼城的三十里处有一处秘境,那秘境之中有许多的奇兽。”乔拾道,“那城主一开始并不知晓那秘境的所在,所以在于魔兽对阵之时,不慎将那秘境打开。” “后面又发生了何事?”亓砚卿见乔拾在等他发问,于是开口询问道。 乔拾又叹了几口气道:“那城主实在可怜,那秘境打开之后,奇兽从秘境之中出来,与那些魔兽联手这才害得城主陨落。” 说到这里,乔拾眼中的悲伤更加浓郁,甚至都弥漫出了一层水汽。 半晌,乔拾才说道:“城主原先是个极好的人,颇受城中之人的爱戴,所以,在城主陨落之后,这城中还一直都有守城之人,就是为了不让这魔眼城彻底消失。”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 若不是因为这谎言就是他提出的话,他怕是当真要信了这乔拾的话。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抓住乔拾的双手,双眸也染上一丝水汽道:“想来你们就是那城中人的后辈,这多年过去,你们竟记得城主的存在,当真是让人……” 说到这里,亓砚卿连忙低下头。 他比起这乔拾,做戏能力还是差了一些。 若是在继续说下去的话,他怕是要笑出声来了。 见此,乔拾连忙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这些事情早已过去多年,不曾想道友竟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我想道兄今日到此应当是有事要同星瑾道来。”亓砚卿抬眸看向乔拾道,“诸位道兄一直守在此地,可见诸位道兄乃是纯善之人,若是有事,还请直接道来。” “既然道友都如此之说了,我也不在拐外抹角了。”乔拾神情有些严肃道,“当初城主陨落尸身并未寻回,依旧还在那秘境当中,而我们则是在前些时日发现了秘境的入口,不过,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开启。” 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并不再开口,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亓砚卿,仿佛是在等亓砚卿开口一般。 亓砚卿颔首道:“像是城主这般的人,怎可让其尸身一直留在秘境当中,如今既然已经发现入口,那我等自当前去将其尸身寻回。” “还是不要如此。”乔拾皱眉看向亓砚卿道,“那秘境之中凶险无比,我们前后派去十几位修士,几乎无人能归,道友乃是天骄,不该将性命葬送于此。” “此乃我等应做之事,如何能畏惧凶险?”亓砚卿凝眸看向乔拾道,“道兄莫要阻我。” 此话一出,乔拾唉声叹气许久道:“是为兄的错,竟是将此事告知与道友。” “莫要再如此之说,是星瑾想要前去,就算是星瑾命丧于秘境当中,与道兄又有什么关系?”亓砚卿双眼瞪的通圆道,“道兄若是在阻止星瑾,就是看不起星瑾了。” 闻言,乔拾再次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星瑾如此之说,为兄也不好在拦,那等到出发之日,为兄会来寻星瑾的。” 说罢,乔拾也不等亓砚卿开口,直接拂袖离去。 在出门之时,停顿片刻,又叹了口气。 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亓砚卿双眸微眯盯着乔拾离开之地,直到乔拾离开之后,才挥手打下一道禁制,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在这乔拾离开了,这乔拾要是再不离开的话,他怕是真要装不下去了。 不过,按照乔拾这个说法,他们应当不是第一次如此哄骗到此的修士了。 他还记得那青青曾经说过,接了这任务的修士,不是无功而返就是命丧这魔眼城。 那应当就是跟随着城中人进入秘境的修士全部命丧于此,而不跟着进入秘境的修士全部无功而返。 也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秘境,所以,压根就不知晓这城中修士的阴谋。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微皱。 其实他们所接的这个任务,所得到的报酬并不丰厚,所以,应当只有心思纯良之人才会因为想要救这孩子才接这任务。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在听到那城主的故事之后,自是愿意跟随进入秘境寻回尸身。 那如果只是因为无趣才接这任务的人,多半也不会跟随进入秘境。 如此之说的话,那这魔眼城的修士,就是在谋害那些心思纯良的修士! 思绪至此,亓砚卿叹了口气,轻合上双眸。 他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清楚。 如此之说的话,那他们并不一定就需要又岁。 这些人将这些修士哄骗进入秘境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献祭的话,他并不知晓有什么献祭之法,是只需要心思纯良的修士的。 若是不是为了这些修士的话,那这些修士全完无需用此为引。 就直接说这里有秘境,那所到的修士会更多。 所以,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砚卿。” 正在亓砚卿有些头痛之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云龛的声音。 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就算是在缜密的局,不可能没有破绽的。 . 独门小院 亓砚卿靠着窗棂饮茶,顺便听着面前之人絮絮叨叨。 半晌,他面前之人才发觉亓砚卿并未在听他说话,便有些不满道:“星瑾,你在想什么?” “并未在想什么。”亓砚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倒是由生你,有些太过于激动了。” 闻言,夏由生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如此,但是师弟在那秘境之中重伤,他在昏迷之前就只提及了这魔眼城,我只能到此一探究竟。” 此话一出,亓砚卿并未开口,而是垂眸看向手中的杯子。 他当初与那乔拾分开没多久,一位穿着斗篷的人便前来拜访。 那修士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自是看出了他们真实的修为。 不过,那修士不仅并未说什么,而且,为乔拾所言为他们道歉,说是他们魔眼城照顾不周,还要为他们换一个住处。 他也是左扯右扯,才将此事糊弄过去。 那人还特意对他们说,等到行动之时要靠他们。 他自是知晓,那同他们说话的修士便是乔拾他们口中的沈前辈,而他也知晓,关押又岁笼子的钥匙也是在这人身上。 但苦于修为在那沈前辈之下,他是丝毫不敢试探。 也因为那沈前辈在此的原因,他也不敢在这城中胡乱走动。 而就在他被困在这院子当中之时,那夏由生忽然搬到了他旁边的院子。 据夏由生所说,他的师弟就是在此地被伤到,好似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 他听说自家师弟就是在此地被伤的,说什么都要与他们一起行动,任由那乔拾怎么拦都拦不住。 他也因此又看了乔拾演了一场漏洞百出的戏。 “星瑾,你说那秘境之中究竟有什么?”夏由生看着亓砚卿道,“会是那秘境之中的奇兽伤到我的师弟吗?” “也许是吧。”亓砚卿放下茶杯道,“这究竟如何,怕是要等进入那秘境之后才知晓了。” 闻言,夏由生笑了笑道:“是我之错,毕竟星瑾也从未进入那秘境,自是不知晓那秘境之中究竟有什么。” 说到这里,夏由生忽然顿了一下道:“星瑾,你那道侣呢?我好似许久未见他了。” “他自是有事。”亓砚卿双眼含笑道,“你寻他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若是有要紧之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寻他。” “那自是没有的。”夏由生眉毛轻挑道,“只不过,印道兄剑法一绝,小弟见了‘望而生畏’,就是想多看印道兄几眼。” 夏由生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出三息,那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到了两人的面前。 乔拾一脸兴奋道:“据城中修士推测,那秘境马上就要开启,咱们应当启程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与夏由生对视一眼。 夏由生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回去准备东西了,星瑾,定要等我,咱们一同出发。” 说着,夏由生连忙转身离去。 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 乔拾见亓砚卿并不动作,有些好奇道:“星道友不准备吗?” 亓砚卿抬头看向乔拾道:“需要我准备吗?” “那自是不用的。”乔拾讪笑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便回去准备了。”说着,乔拾同样转身离开。 而在乔拾离开之后,亓砚卿双眸轻眯了一下。 有些意思。 . 黄沙当中,远远就见一行人正在朝一处赶去。 那为首的修士手中正拿着一个罗盘,似乎在确定准确的方位。 而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亓砚卿双眼则是轻轻眯起。 见亓砚卿如此,他一旁的夏由生凑了过来道:“星瑾,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明明说这秘境入口就在三十里之外,所以无需乘坐映影马。但是,咱们已经行了七日,为何还没有赶到那处?” 此话一出,在他们周围的乔拾也凑了过来道:“我听说这秘境入口是不断变换的,他们本来已经确定了方位,但是,这一进入沙漠不知为何方位又开始的变化。不过,放心,咱们定是能寻到那秘境入口的!” “希望如此吧!”夏由生叹了口气道,“若是在寻不到那秘境的入口的话,我这一身真气怕是要耗损得差不多了。” 在话音落下之时,就见夏由生从储存袋中取出一枚丹药直接塞到了口中。 “应当是快了。”乔拾伸手将额间的汗珠拂去道,“这地方当真是有鬼,我怎么感觉这地方已经来过好多遍了?”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这一行人一共有三十七个人,除却那所谓的沈前辈与他和云龛之外,这其余的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元婴七成。 他是当真好奇,这所谓的沈前辈究竟想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那沈前辈道:“这秘境入口就在前面,请诸位修士跟紧我的脚步。” 在诸位修士应声之后,那沈前辈直接一掌拍向他的前面。 伴随着一阵黄沙的飞腾,就见一个巨石直接从地下钻了出来。 而那巨石之中则有一个能容三人通过的石洞。 那沈前辈伸手指着那石洞道:“这里就是那秘境的入口。” 说着,那沈前辈直接走入了石洞当中。 而伴随他进入石洞的瞬间,他的气息瞬间消失。 见此,其余修士互相看着彼此。 良久,才有一个修士跟随沈前辈走了进去。 这既然已经有人打头,这剩余的修士也并未再犹豫。 不一会,那石洞前就只剩下了四人。 亓砚卿挑眉看向那站在石洞前的那人,在看到那人点头之后,直接反手拉住乔拾的胳膊道:“道兄,我护着你进入那石洞。” 听到这话,乔拾的表情凝固片刻,随即才说道:“无需如此,那秘境之后还不知是何等凶险,我如何能让道友如此护着我?” “你这话说得当真是羞煞我等。”夏由生上前一步拉着乔拾另外一条胳膊道,“既然,你担心星瑾一人护不住你,那我便同星瑾一起。” 说着,夏由生不等乔拾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乔拾朝着石洞走去。 等乔拾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站到了石洞面前,而此刻,那石洞之前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使其无法看清楚其面容,而那人的修为也在他之上。 “这位道兄……” 乔拾话还未说话,就感觉自己被三股力量直接扯到了石洞之中。 感受如此,乔拾当真是想骂街。 可不等他开口,就感觉一种极强的威压袭面而来。 他几乎连抵挡的时刻都没有,便直接陷入了昏厥。 . 乔拾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意识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搭在他的手上。 那种感觉又湿又滑,让他极不好受。 他费尽气力这才睁开双眼。 而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就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他的面前有一个身高十丈的虫子,此刻,那虫子正背对着他啃食巨树上面的叶子。 而他手上那又湿又滑的东西则是那虫子的尾巴。 见此,乔拾瞬间屏息。 怎么会是它? 若是被这巨虫发现的话,他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事不遂人愿。 正在乔拾紧张无比之时,就见那巨虫直接转身看向了他。 那巨虫的头顶长着一排眼睛,许是有一百多双,此刻,那些眼睛全部都在盯着他。 乔拾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瞳孔也瞬间放大。 只要他不发出声音,这虫子应当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可就在此刻,就见那巨虫直接朝着他所在之地冲了过来。 乔拾连忙起身直接冲着那巨虫拍去。 可他这一掌落到那巨虫身上,就好像是落到空气上面一般,丝毫未阻止巨虫前进。 眼见那巨虫马上就要到眼前,乔拾连忙取出一个手镯举过头顶。 有这手镯在,那巨虫不会伤他的。 想到这里,乔拾嘴角微微勾起。 可他的笑容还未隐下去,那巨虫直接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乔拾瞳孔地震。 这怎么可能? 那手镯明明是…… 还未等他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脖颈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他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而就在他昏睡过去,落到地上的同时,一只手直接将掉落在他周围的手镯捡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那只手的主人回眸轻笑了一声道:“我也有些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这家伙是疯魔了。” 此话一出,那人眉头微皱道:“星瑾,我觉得你有事瞒我。” “我一直同你在一起,若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你能不知晓?”说着,亓砚卿有些委屈地说道,“由生这话,当真令我伤心。” 闻言,夏由生咳嗽一声道:“是我之错,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这乔拾行为实在古怪。” 亓砚卿行至乔拾面前道:“说不定,当真是这乔拾疯魔了。” 说罢,亓砚卿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处幽暗的洞穴。 而此刻他们的面前是一弯黑色的池水,虽是并未靠近,他都能感受出那池水的异常。 那种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靠近那池水定是会危险缠身。 而现在他们三人正站在池水当中的石岸之上。 看到这里,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手镯。 那乔拾所看到的异象,自然是他的万尘归宗。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所以,在进入石洞的一瞬间,就直接将那乔拾拉入了幻境之中。 他在幻境之中自是看到了令乔拾恐惧的东西,他虽是不知晓那巨虫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他知晓,那巨虫定是这秘境中的东西。 而且,应当在他们进入秘境不久就会遇到。 而乔拾的行为他自然也看得清晰。 想来,那巨虫定是畏惧这手镯的。 至于这夏由生,他自然未将那夏由生拉入幻境之中,夏由生自是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我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夏由生看向亓砚卿道,“这家伙之前还很正常,怎么忽然就疯魔了?” 亓砚卿垂眸看向池水道:“许是因为这池水的影响。” 听到这话,夏由生低头看向乔拾,只见此刻乔拾的双腿正泡在池水里。 见此,夏由生直接将那乔拾拎了出来道:“这家伙肯定知道这里什么情况,不能让这家伙出事。” 说着,夏由生蹲下身看向乔拾。 随即,直接伸手探向乔拾的脉搏。 半晌,夏由生神情有些古怪道:“他的脉象好生奇怪,我看他这样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反而就是想睡着了。” 说到这里,夏由生转头看向亓砚卿道:“星瑾,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夏由生直接一巴掌扇到乔拾的脸上。 见此,亓砚卿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 这乔拾还当真不是装的,乔拾如此,自然是因为他下了暗手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亓砚卿下手并不算重,那乔拾在被夏由生扇了几巴掌之后,便挣扎着睁开双眼。 在睁开双眼的瞬间,乔拾张嘴刚想发出尖叫。 不过,他的尖叫还没有发出来,便直接被夏由生捂住了嘴。 夏由生有些头痛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不要叫了,这里没有事情,你要是在乱叫的话,我就揍死你。” 听到这话,乔拾双眸有些呆滞。 半晌,才说道:“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夏由生皱着眉看向乔拾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此话一出,乔拾伸手直接将自己的嘴堵上。 他的修为不如这夏由生,而他也一直知晓这夏由生看他不顺眼,所以,尽量还是不要得罪这夏由生较好。 在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乔拾抬头环视四周,在看到周围的情况后,眸中闪过一丝狐疑。 不过,那神情很快就被他隐了下去。 若不是亓砚卿一直在盯着乔拾的话,怕是也发现不了这一点。 见此,亓砚卿轻哼一声,随即说道:“这地方当真是奇怪,这池水给我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而且,我能感觉出在这里我的御空术无法使用。” “的确,这里的确是奇怪。”夏由生起身凑到亓砚卿身旁道,“我可以察觉出我体内的真气并未被压制,但是,就是无法使用御空术,就连虚空踏步都不行。”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别说是这两种,凡是可以御空的法术在此地都无法使用。 而且,这里的石岸距离非常的远,就好像在逼着人踏入这池水当中一般。 “我们不能直接从这池水当中度过吗?”乔拾站起身,低头看着池水道,“我好似并未从池水当中感受到危险。”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直接蹲下身将手插入池水当中道:“我不仅没有感受到这池水的危险,反而是觉得这池水很是舒服。若不是不知晓此处是何地,我怕是要直接泡在这池水当中。” “是吗?”亓砚卿轻笑一声,伸手将乔拾的手捞了出来,随即说道,“还是小心为妙,我还是觉得这池水有些古怪。”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的脸色则是有些不好。 见此,亓砚卿长眉微挑,并未开口。 这乔拾当着他的面耍如此花招,真当他看不见吗? 他在那乔拾将手放入水中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神识附在了乔拾的手上。 他虽是不知乔拾用的什么禁制,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了,乔拾手掌周围的池水都在避着他的手掌。 虽是很是微小,但的确是避着的。 而他在将捞乔拾手掌之时,则是将直接将乔拾手掌那一圈禁制捏碎,使那些池水直接接近乔拾。 他自己则是当着两人的面用的避水术。 毕竟,他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觉得这池水有问题,而乔拾则是说池水没有问题。 乔拾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两位前辈都觉得这池水有问题,那我们还是不要靠近这池水比较好。” “你们说咱们要如何过去?”夏由生压根没有理会两人的“交锋”,而是有些头疼地看着远处的石岸道,“这不能碰池水,不能用任何御空术,那咱们不就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道:“死处有生门。” 说着,抬手就要攻击他们头顶的石壁。 就在此刻,那原本脸色有些沉的乔拾猛地起身抓住亓砚卿的胳膊道:“道兄,我觉得在此处还是小心为妙,我听到那石壁之上有水流的声音,要是万一将其击破,那池水全部落下来该当如何?” “你不是说,你觉得这池水没有问题吗?”夏由生狐疑地看了乔拾一眼道,“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 “这怎么可能呢!”乔拾瞳孔瞬间放大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化元,在这种情况下,就靠着两位道兄了,我怎么可能有所隐瞒!” 说到这里,乔拾眸中透着一丝委屈道:“若是两位道兄不肯信我的话,那便直接搜我的神识之海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上前一步,直接合上双眼,一副任由动手,绝不反抗的样子。 看到这里,夏由生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得不错。” 闻言,乔拾睁开双眼刚准备开口。 可不等他张嘴,就听夏由生继续说道:“那我就搜搜你的神识之海吧,反正困在这里也是困着,不如看看你的过往解一下乏。” 说着,夏由生直接朝着乔拾所在之地逼近。 见此,乔拾下意思地后退一步。 但是,他后退一步,那夏由生就往前一步。 这石岸本就不大,乔拾很快就被夏由生逼到了石岸的边上。 乔拾有些绝望地看向亓砚卿所在之地,在见到亓砚卿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他这里之后,眸中的绝望更甚。 夏由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道:“我还从未搜过他人的神识,所以,你且忍耐一些,我不会伤到你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夏由生已经将自己的手按在了乔拾的头上。 那乔拾不过一个化元三成,而夏由生则是元婴七成。 乔拾别说是反抗,他在夏由生逼近的瞬间,整个身子便已不可在动弹半分。 眼见那夏由生当真要动手,乔拾眸中露出一丝惊恐道:“别动手,我知晓该如何从此地出去!” 听到这话,夏由生转眸看向身后的亓砚卿挑了一下眉。 而亓砚卿双眼则是轻眯了一下。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晓这乔拾有问题,他们所说所为,就是要将这乔拾的真面目逼出来。 第80章 一扇门 听到这话, 夏由生一脸无辜地看向乔拾道:“我记得我先前问过你,你也从未来过此地,你又怎会知晓出去的办法?” 乔拾咽了一口口水, 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我曾经在古籍当中,看到过这八卦阵, 我刚才是太急了,所以才没有看出来, 我刚才忽然想起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由生颔首, 随即一挥手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该如何行事?” 在身体恢复控制的瞬间,乔拾瞬间瘫坐在地上,半晌才说道:“这里乃是一个八卦阵,我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八卦阵的入口,只要有一处走错,这里的池水会直接将我们淹死。” “可是你不是说这池水没有问题吗?”夏由生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 “就算你, 在这水中泡上几日也不会有事吧!” 听到这话,夏由生声音有些哆嗦道:“我刚想起来,这里的水是有问题的。如果长时间接触的话,身上就会带着一种异香, 而这种异香是奇兽最喜欢的,所以,不能长时间碰这水。” “可是……” 夏由生刚张嘴,就感觉后腰一痛,转身看去, 只见亓砚卿正双眼微眯盯着他。 见此, 夏由生咳嗽一声道:“你既然看过古籍, 那应当也知晓出去的办法,你来说咱们该如何出去。” 听到这话,乔拾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夏由生本就是刨根究底之人,他刚才都在想要如何解释了,没想到这夏由生竟然没有多问。 “在我们头顶之上的石壁之上有一个八卦刻印,需要修士用真气将最外面的石壁削去才能看到。”乔拾伸手指了一下头顶的石壁道,“但是,就只能削去一丝,若是超过这一丝的话,头顶的石壁就会被上面的池水直接冲破,我们会直接被池水淹没。” 夏由生直接取出一把剑道:“那两位的性命就交到我的手中了,你们应当会信我的吧!” 听到这话,乔拾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自是相信你的,你毕竟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剑修。” 闻言,夏由生双眼微眯,起身挥出一剑。 在剑气挥出的瞬间,夏由生转身看向一处,随即落到地上轻笑一声道:“这如此简单的事情,自是为难不到我的。”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他们头顶落下一层石灰,在那石灰之后则是一个完整的八卦图。 亓砚卿抬眸看向八卦图上的剑气,双眼微眯了一下。 “此处为乾卦,那是天山遁,这里是火地晋,所以,咱们应当以真气击中那点。”乔拾伸手指向一个点道,“指那个点,便会有石岸出来。” 听到这话,夏由生伸指在乔拾所说之点点了一下。 就在这时,就觉脚下石岸一阵颤抖,随即,离他们不远之处就冒出一个石岸。 那石岸离他们很近,只需要轻松一跳就可以跳过去。 在三人落到石岸之上后,那乔拾抬头看向头顶的卦象道:“巽卦,风火人家,风雷益,应当是那处。” 夏由生再次伸手一点,就见一个石岸再次冒了出来。 三人便一路行至岸边,但此次他们面前共出现两个石岸,而他们必须要踩着石岸才能到达岸边。 见此,乔拾抬头看着卦象,随即说道:“乾,兑,根据卦象所说,咱们应当走乾,所以是西北方,应当是这个石岸才对。” 说着,乔拾转眸看向身后的夏由生和亓砚卿。 夏由生并未怀疑,微微颔首,就准备起跳。 而在他起跳的瞬间,就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就见一根七彩的绳子正捆在他的腰上。 那绳子的主人正是亓砚卿。 亓砚卿直接挥手将夏由生甩到另外一个石岸上,随即说道:“乔拾,你这话说得不对吧,你这最后的卦象与前方不对,所以,此处应当走兑,也就是西方,虽说这两方很是相近,但是一旦出错,卦象则是全乱。” 听到这话,乔拾脸色有些难看。 亓砚卿并不理会乔拾,而是直接落到夏由生的身旁道:“你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完全可以根据你所说的位置站过去。” “是我错了。”乔拾挤出一丝笑容道,“若不是道兄所言,我怕是要酿成大祸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乔拾直接落到亓砚卿身旁。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这乔拾前面所带之路全部没错,这唯一出错之点就是最后一个。 若是,他们按照乔拾所说落到那石岸之上后,他们则会直接落到这水面。 按照那乔拾之前所说之话,染上这水之后,他们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他能断定这乔拾绝对是故意的。 这最后的卦象要比先前的简单许多,这先前的卦象都未出错,怎么会在最后一个出错? 更何况,他刚才都看到了夏由生起跳之时,乔拾眸中的笑意。 不过,现在还不是同这乔拾算总账的时候。 他们刚落到这地就发生这种事情,这后面若是没有这乔拾引路的话,他们怕是举步维艰啊! 思绪落下的同时,三人直接跳到了岸边。 夏由生微眯着一双眼盯着前面的石门道:“若是想通过这里,是否就要将眼前的石门打开?” 乔拾道:“自是如此。” “这门上似乎也有八卦阵。”夏由生上前一步道,“这种八卦阵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 这八卦阵夏由生从未见过,但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这八卦阵便是先前邪魔道攻城之时所用的九天祭祀大阵。 但是,这阵法乃是千令将所创,由他所控制的傀儡所制成的阵法。 如今,那千令将已经死于封杀大阵之下,他手下的傀儡也尽数被抓住。 这里有怎么会有这九天祭祀大阵? 难不成,这秘境与那千令将有关?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夏由生的声音。 “星瑾,你怎么了?”夏由生疑惑地看向亓砚卿道,“这八卦阵你见过?” “那自是没有见过的。”亓砚卿摇了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阵法古怪得很,给我一种很是邪气的感觉。”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也并未错过乔拾眸中闪过的侥幸。 亓砚卿见此,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乔拾的身份,怕是与他想象得并不一样。 “这阵法我也曾见过。”乔拾咳嗽一声,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拍向一处道,“此门就交予我吧,两位道兄稍等片刻就好。”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上前一步直接拍向那阵眼所在。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皱,果真如此。 在那乔拾要拍下最后一掌之时,亓砚卿直接上前一步直接将那乔拾砍到。 夏由生瞳孔一缩道:“星瑾,你不是说你不懂这阵法吗?” “骗你的。” 说完,亓砚卿直接拍向另外一个阵眼,又顺手将刚才乔拾拍灭的阵眼修复。 在看到眼前的八卦阵变成金色之后,亓砚卿轻吐一口气,直接后退一步。 夏由生眨了眨眼睛,直接拎着乔拾的衣领将乔拾拖了回来。 就在这时,就见眼前的石门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即伴随着“吱嘎”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亓砚卿面无表情地走向石门。 夏由生见此,直接拎着乔拾的衣领紧随其后。 在进入石门之后,夏由生才说道:“星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为这乔拾只是那些人安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亓砚卿垂眸看向乔拾道,“但现在看来,那些人不只是想杀死我们,他们就连乔拾的命都不想留。” “此话何意?” “刚才门上的阵法乃是九天祭祀大阵,乔拾刚才是想要将这阵法开启。”亓砚卿转眸看向夏由生,“咱们就在阵眼当中,一旦阵法开启,我们便会成为阵法的祭祀品。” 此话一出,夏由生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而此刻的亓砚卿则是轻合上了双眼。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乔拾各种奇怪。 这乔拾的各种举动只要是有心人都会发现不对之处,大部分都会知晓这乔拾是卧底。 但是,正常人又怎会觉得这卧底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呢? 尤其这乔拾还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所以,就算是他们发现这乔拾是卧底,为了走出这秘境,一定会跟随着乔拾的脚步。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城中之人不仅是想要杀死他们,就连他们自己的人,他们都没有打算放过。 这魔眼城的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双眼,吐出一口气。 他发现此事还是因为此阵法是九天祭祀大阵。 他们当初险些因为此阵法丧命,所以对此很是了解,这但凡换了一个其他的阵法,他怕当真看不出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亓砚卿沉思之时,耳畔再次传来夏由生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类似与地下宫殿的所在,在那宫殿的四面墙上全部都是类似于蛛网的存在。 而这宫殿四处并未有出口,唯一的出口便是他们先前进来的石门。 见此,亓砚卿猛地转身。 就见他们身后的石门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现在如同被困在这宫殿当中一般。 夏由生上前一步伸手摸着墙壁道:“这墙好像是天心石制成的,想要打破墙壁出去怕是没有可能的。” 闻言,亓砚卿眉头微皱,行至那蛛网的前面。 这蛛网给他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星瑾,你在看什么?”夏由生见星瑾神情有些奇怪,上前一步道,“我从这些东西上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咱们还是不要太靠近这些东西比较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夏由生道:“这些东西不像是蛛丝。” “嗯?” 还不等夏由生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亓砚卿扯了回来。 而在两人退回到乔拾的附近之后,就感觉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越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颤动才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夏由生眉头紧皱道,“星瑾,你似乎知道什么?” 亓砚卿并不言语,而是盯着他们的面前。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巨响。 随即,就见一个巨大的虫子从地下钻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瞬间屏息,顺便又将一旁夏由生的口鼻挡住。 夏由生瞳孔地震。 那巨虫头顶长着数百只眼睛,此刻,那些眼睛都正在旋转,但却好像看不见他们的所在一般。 巨虫在宫殿当中盘旋了一圈,正要缩回地下。 可就在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乔拾呜咽之声,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而这呜咽声一出,那巨虫直接冲着乔拾所在之地冲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乔拾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巨虫的身影直接僵在了半空之中,它在乔拾上方又盘旋了几圈,才有些不情愿地退了回去。 直到巨虫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夏由生这才说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其模样有些像是潜鳞,但又不太相似。”亓砚卿说罢,转眸看向地上的乔拾,挥手将镜花水月收回。 刚才在巨虫过来之时,他也没有时间过去堵住乔拾的嘴,就只能用镜花水月将其定住。 而在他收回镜花水月之后,那乔拾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其双眸当中则布满了惊恐。 “若是说潜鳞的话,我曾经在水幻京当中看到过,它虽然与潜鳞有些相似,但是,我记得潜鳞没有眼睛,而其修为最高就只是六级。”夏由生皱眉道,“刚才那东西生了一百多双眼睛,而且,它至少是七级妖兽。” “我知晓你的意思。”亓砚卿转身看向夏由生道,“但是,你不觉得它带给我们的感觉很像是潜鳞吗?” “若是这般说的话,的确是。”夏由生道,“难不成,那巨虫是潜鳞同什么魔兽的诞生的?”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道:“我倒是觉得潜鳞可能是这种妖兽同一种魔兽所诞生的,它的潜力很明显就在那潜鳞之上。” 在听到两人的话后,那倒在地上的乔拾瞳孔微颤道:“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会死在那虫子的手上的。” “哦?” 夏由生转身蹲在乔拾的面前道:“你屡次三番的欺瞒我们,我当真很生气,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到这里,夏由生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你应当还不知道吧,你背后的人已经放弃你了,你刚才打开的阵法,足以将咱们三个全部杀死。” 此话一出,乔拾的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才说道:“你们不要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由生眨了眨眼睛道,“你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小厮,人家怎么可能将事情告诉给小厮听呢?” “你!” 乔拾明显被夏由生这话气到了,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自己看看这里的情况吧!”夏由生冷哼一声道,“你觉得那些人当真想留你一条活路吗?” 此话一出,乔拾神情有些僵住。 亓砚卿则是上前一步道:“刚才那门上的阵法乃是九天祭祀大阵,若是由你打开这阵法的话,那么在这阵法当中,我们所有人都会成为献祭品,你应当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说到这里,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想你也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那些人的手中吧!” 听到这话,乔拾抿着嘴看向亓砚卿并未开口。 此时,夏由生扫了乔拾一眼道:“你这人还当真是奇怪,刚才要不是我们的话,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结果你非但不感谢我们,还要为害死你的人守秘。” 说到这里,夏由生伸手掐住乔拾的脖子道:“我若是在这里将你杀死的话,你信不信你身后的人不仅不会救你,反而会兴庆你死了。” 此话一出,乔拾双眸瞬间黯淡下来。 见此,亓砚卿伸手将夏由生拉开,随即对着乔拾伸出一只手道:“我相信你就只是一时错信了人,我也相信你已经意识到这错误了。” 闻言,乔拾抬眸看向亓砚卿,随后一把抓住亓砚卿的手站起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夏由生耸了耸肩膀道:“星瑾,我当真不知晓你救他做什么,他身后的人并不相信他,他知道的怕是都还没有你多,不会就直接弄死算了。” “你们若是不带着我的话,定是会后悔的。”乔拾看向夏由生道,“此处地形复杂,若是没有认识路的人带路的话,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很难从这里出去。” “哦?”夏由生双手抱胸有些不屑地盯着乔拾道,“你的意思是,你知晓这路该怎么走?” 乔拾不理会夏由生,而是转身看着亓砚卿道:“星瑾,此处名为镇魂殿,你所看到的那个巨虫名为天魂,你先前见过的潜鳞的确是这天魂与魔兽的孩子。”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乔拾。 乔拾继续说道:“这天魂最畏惧的东西就是麒零石,我手上本有一个麒零石制成的手镯,若是那手镯在的话,咱们就能直接闯过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道:“那当真是可惜,咱们可有其他办法可以闯过去?” 听到这话,夏由生双眸转了转,随即说道:“你这话说得当真是太迟了,你当时落到此处之后,疯疯癫癫的,竟直接将镯子丢尽了那池水当中。若是咱们还在那石岸上大不了就跳下去就寻上一寻,可如今被困在这四方宫殿当中,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罢,夏由生行至亓砚卿伸手,伸手搂住亓砚卿的脖子叹了口气。 乔拾看着两人的模样,抿了抿嘴唇。 半晌,才说道:“我倒还是有一种办法,只不过这办法实在是冒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成功。” “算了,若是这般的话,倒也不是非试不可。”夏由生挑眉看向宫殿道,“此处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大不了就在此地闭关个千年,到时候在于天魂动手也不迟,你说是吧,星瑾?” 亓砚卿微微颔首道:“由生此话说得不错,那天魂实力强悍,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必前去一试。” 听到这番话,乔拾眸色一沉,刚欲开口,便直接被夏由生打断。 “乔拾,也不是我们不信你,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道之人。”夏由生看向乔拾道,“你不与我们讲讲那城中人究竟要做什么吗?” 乔拾神色一僵,随即说道:“这秘境之中有一扇门,这扇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城中人寻得就是钥匙的主人,但是,这消息总会出现偏差,所以,进入这秘境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一扇门?”夏由生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是一扇怎么样的门?能让你们花费如此心血。” 乔拾摇摇头道:“我并不知晓那是一扇怎么样的门,但是,我知晓这扇门对于城中的人很是重要,他们要以最快的方式将这扇门打开。” 说到这里,乔拾猛地抬起头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我要半句虚言,就让我渡劫之时死于劫雷之下。” 这乔拾说着,竟还立下了心魔誓。 夏由生则是伸手拍了拍乔拾的肩膀道:“我们自是信你的,不过多问几句罢了,你也无需如此。” 乔拾神情有些委屈,但也并未再说什么。 可他见亓砚卿和夏由生两人同时坐下,开始打坐之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亓砚卿打坐之时并未闲着,而是将自己的神识散开到宫殿的各处。 顺着那地下的大洞往下探去,可见。 越过那天魂所在再往里看,就可见到一扇石门,那石门的中央有一个圆形圈环,观其大小与那手镯几乎是一样的。 怪不得,这乔拾会十分看重这手镯。 原是如此。 那接下来就要看看这乔拾要做什么了。 . 许是过了一个时辰。 乔拾见两人都已经陷入顿悟当中,一时有些急躁,随即开始不断地在原地打转。 不可这般。 在这般的话,定是会死在这里的。 虽说那夏由生说话并不好听,但他却知晓夏由生所说之话句句属实。 那城中人现在怕是顾不上他的性命,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将他的性命放在心上。 他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那些人的身上,那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必须想个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这两人完全不顾及这些,他可十分在意。 正在他思绪万千之时,就见那戴着面纱的星瑾睁开了双眼。 乔拾连忙迎上去道:“星瑾,如何了?” “似有顿悟。”亓砚卿抬眸看着乔拾道,“怕是要在打坐些时日。” 此话一出,乔拾遮掩不住眉眼间的愁绪道:“若是在这般下去的话,你我定会死在这里。” “为何?” “星瑾,你可看到那天魂了?”乔拾伸手指了一下坑的所在道,“等那天魂将桑麻树上的树叶啃食尽,就会开始发疯,此刻,在这宫殿当中所有人都会成为天魂的口中食。” 亓砚卿皱眉不语。 “星瑾,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乔拾皱眉道,“那天魂虽是生着如此多的眼睛,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瞎子,咱们可以一点点往里试探着进去。” “那天魂修为强悍,如此进去,怎了得?”亓砚卿伸手抓住乔拾的手,十分诚恳道,“放心,就算是真出了事,我定是会护着你的。” 听到此话,乔拾刚准备开口,却忽觉背后一凉。 就好像置身于九天玄寒之地一般。 乔拾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在此处并不安全。”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你没听到星瑾说了,若是当真遇了事,我们定是会护着你的。” 听到这话,乔拾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刚才那还在顿悟当中的夏由生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 见此,乔拾心中生疑,但并未开口。 这修士进入顿悟状态本就不易,一般进入顿悟状态并不会受外界打扰。 怎得,这夏由生就好像时刻在听着他说什么一般。 当真是奇怪至极。 而最主要的是,他的的确确能感受出刚才那夏由生是陷入顿悟了。 并不是以假象糊弄他的双眼。 “你这人怎么回事?”夏由生见乔拾如此,上前一步道,“是你先行言语,现在又时不时云游天外,你若是不想同我们言语的话,还是不要同我们说话得比较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拾见夏由生有些动气,连忙说道,“我只是在想,咱们要如何才能进去。” 夏由生冷哼一声道:“可曾想到了?” “我的确有个办法。” “你可不要说那天魂是个瞎子,就这么过去试试。”夏由生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说这种话,我就直接将你拿去喂天魂!” 听那夏由生不似开玩笑,乔拾直接说道:“这天魂要吞噬那桑麻树的树叶,我们可以在那桑麻树的树叶上下一些毒,这样可以暂时麻痹那天魂。” 说到这里,乔拾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道:“正好我手上就有这种毒。” “既然你如此之说,那我便信你一次。”夏由生一把接过那瓶子,随后直奔着那大坑所去。 见此,乔拾行至亓砚卿身旁道:“星瑾,你似乎与那夏由生相识不久,为何如此担忧那夏由生的性命?” “你与他皆是我的友人。”亓砚卿转头看向乔拾道,“若是所去之人是你的话,我也会如此担忧。” 听到这话,乔拾抿嘴不再开口。 “你似乎有些不安。”亓砚卿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我能帮上的话,你只要开口,我定是会帮你的。” 乔拾露出一个笑容道:“不必了,若是我有事情的话,定是会告知与你的。” 亓砚卿颔首,随即直接转身看向那大坑所在位置。 随即,呢喃道:“还望不要出事。” 听到这话,乔拾扭头看向亓砚卿,随后垂下头将自己的神情全部收敛。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他应当要做的,他为何要愧疚。 与他无关,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 思绪至此,乔拾缓缓抬起来头。 而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他刚欲开口,就直接被那人敲昏过去。 在乔拾倒下之后,那人才说道:“这家伙还当真是不依不饶的,我本来还以为他已经想开了,结果还是这般。” 亓砚卿瞥了夏由生一眼道:“走了。” 此话一出,夏由生笑了一声道:“你就如此信我?你就不怕我也是卧底?”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夏由生道:“若是你也是卧底的话,我怕是无人可信了,零…央!” 最后两字,亓砚卿说的极重。 “夏由生”一愣,随即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不应当看出来才对啊?” “我虽是并未察觉出你的气息不对。”亓砚卿双眸瞪得通圆道,“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于亲近了吗?还有,你每次提起你那师弟之事,就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得一般。” 而且,这说话习惯,行事方式,与那零央都像极了。 “啧,你这混小子。”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我此行来寻你还特意去寻了那风司,结果,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亓砚卿掀了掀眼皮道:“这魔眼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魔眼城当中有禁制,应当是先前金仙前辈所留下的禁制。”零央撇了撇嘴道,“在这禁制之下,凡是合体以上的境界都无法入内,而且,在这禁制当中也无法与合体以上的修士飞剑传书。” 原是如此。 怪不得,他们无法联系上老师和风司他们,就只能联系上零央。 “我在接到你传书之时,就立即联系了久璃和风司。”零央挑眉道,“那久璃知道此事很是焦急,但是,他那边的虚空之门好似出现了问题,他无法脱身,只能将此事交予风司。” 说到这里,零央顿了一下道:“风司在将我带到魔眼城的附近之后就发觉了此事,所以,我们就想着让我潜入这城中,所以,我们并未告知你此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没忍住又掀了掀眼皮。 这零央当真…… 若不是他一开始就觉得那夏由生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的话,怕是当真就要被他瞒过去了。 “我变成这样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零央见亓砚卿不理会自己,直接说道,“而我动用的这身份的确是夏由生,也完全不怕他们调查。” 亓砚卿垂眸看向大坑道:“此处应当也有一扇虚空之门,他们想要找到就是我们这些五行之珠的主人,所以,我在察觉到那气息之后,才会觉得必须要来这里。” “我说星天,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亓砚卿双眼微眯,所以,这些家伙要虚空之门做什么? 据他目前所知,这需要虚空之门的人就只有魂殿的人,难不成,这城中人都是魂殿的人? 可那魂殿不是在千幻村和千梦村当中吗?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老师他们已经派人盯着那千幻村和千梦村的通道了,而那些通道的所在并未有人出现。 所以,这城中人当真会与魂殿有关吗? “我说,星天!”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零央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连忙转过身看向零央。 零央冷哼一声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亓砚卿沉思片刻,试探道:“你说你这身体的确是夏由生的?” “这都是一盏茶之前说的话了!”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半晌,零央才继续说道:“乔拾给我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让天魂兴奋的药粉,若不是我及时将自己的血喂进天魂的肚子,我现在怕是已经被天魂吃了。” “难道这虫子也会吃雹突吗?”在听到零央这话之后,亓砚卿只觉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散去,便打趣道。 “吃不吃雹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肯定吃蘑菇。”零央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的毒性比我强多了,它要是咬你一口的话,定是会直接毒死。” 亓砚卿咳嗽一声,拽住一旁乔拾的衣领,直接跳下了那大坑。 落到坑中的瞬间,就见那原本在啃食树叶的天魂此时正躺在地上,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见此,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直接行至那门前,将放入方天戒中的手镯取出来按在门上的缝隙当中。 而在他将那手镯按进去的同时,就听到吱嘎一声,那扇石门直接缓缓打开。 在打开的一瞬间,就见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人直接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可还不等他靠近,就直接被一个人影踹飞出去。 随即,那人影直接冲进去与那身着灰色斗篷的家伙缠斗在一起。 见此,零央撇了撇嘴道:“你这道侣藏得真好,若不是因为他不放心我自己动手的话,我都察觉不到他一直在这附近。” 闻言,亓砚卿轻哼一声,将乔拾甩了进去,随即自己也走了进去。 只见那石门之后也是一处宫殿。 而在那宫殿的正中央则是漂浮着一扇虚空之门,那虚空之门上一共有五条锁链,此刻已经有一条锁链打开了。 “星天,你那道侣究竟什么时候藏在我们身边的?”零央抬头看向正在苦战的云龛和身着灰斗篷的人道,“应当是刚进入此地之时吧!” 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在听说这秘境之后,就觉此处有所不对,所以,便于云龛商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知晓这城中修为最高的就是那沈前辈,而那沈前辈则是合体三成。 身为化神九成的云龛,自是可凭借着剑魂将自己的气息挡住。 他们这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自然也能让这些家伙掉以轻心,也可借此洞察出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不过,让他与云龛都没有想到的,这半路竟会杀出一个“夏由生”。 不过,他们两人还是决定将这场戏演下去。 就是没想到,在这秘境当中竟然会藏着一扇虚空之门,这当真是超出他们两个的预料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行至那虚空之门前,伸手感觉着虚空之门上的力量。 若是他觉察不错的话,这扇虚空之门便是被五行之珠封印的。 而那已经解开的锁链便是金形珠所封印的。 看来,他们不仅知晓又岁身体有金形珠,而且,还已经将金形珠取出来过了。 有金形珠在手,他们自然也可推算出他手中木形珠,以及云龛手中水形珠的所在。 只要解开三条锁链,这被五行之珠所封印的虚空之门自然也就打开了。 看来,他们以又岁为引,吸引其他人是假,吸引他们才是真。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不禁沉了一下。 他先前所想当真是太多了,竟是跳过了最可能的事情。 与此同时,那沈前辈一掌拍向云龛,随后说道:“你们几个当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吧?” 云龛不语,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沈前辈。 沈前辈扫了云龛一眼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本来还想要如何才能集齐五行之珠,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也不枉我为你们演的这场大戏。” 此话说完,沈前辈仰天大笑,似乎在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在身旁的手虚握成拳。 他一开始还在好奇,那位金仙前辈为何要在此处立下如此禁制,先前看来,立下这禁制的原因就是想要守护这虚空之门。 云龛直接一掌挥出。 那掌风直接将那沈前辈的斗篷掀开,露出其面容。 而亓砚卿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时,直接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是他? “星天,你认识这家伙?” 亓砚卿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明显,零央自是一眼就看出了亓砚卿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询问道。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人也是我的一个故人,只不过,已经多年未见,不承想竟会是此人。”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沈前辈挑眉看向云龛道:“当真是许久不见,如今见到我,竟是如此冷漠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透着一丝寒气道:“华商!” 第81章 救人 说着, 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华商明明已经被风司带走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不管是华商是用什么办法逃过风司的手掌心的,只要华商在这里, 定是与魂殿有关。 听到亓砚卿的话,华商转身看向亓砚卿笑道:“你可比这人热情多了, 你们看到我在这里,应当高兴才是, 毕竟, 咱们也是多年不见的友人。” 说着,华商直接一掌拍出。 云龛上前一剑将其掌气劈开。 见此,华商有些诧异地看了云龛一眼。 随后,双眼不禁眯了起来道:“你们还当真是烦得厉害,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碰见你们,你说你们老是与我作对做什么?” 说到这里,华商耸了耸肩膀道:“咱们都是熟人了, 你们应当知晓我背后之人是谁, 你们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是打不死的,你们跟着我多好。” 此话一出,亓砚卿磨牙盯着华商。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是,华商此话说得不错。 这华商死于风司手中一次,被风司带走一次,可现在却又全然无碍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 就算是他将这华商杀死在这里, 这华商还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思绪至此, 就见那华商已经落到他的面前。 “星天菇,你说你老是与他们纠缠在一起做什么?”华商啧啧两声道,“你若是与他们缠在一起,那留给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是跟着大人的话,则是全然不同。” “你怕是不知,我已经将你那位大人得罪尽了。”亓砚卿扯了一下嘴角道,“他若是看见我的话,怕是要打死我。” 若是先前说这话的话,他就算是不信,也能听上一耳朵。 如今,那两面蛊已经折在他手中一条命,若是还能平静的对待他,他当真要钦佩两面蛊了。 “我们大人喜爱你喜爱得紧,又怎会嫌弃你。”华商轻笑一声道,“所以说,你还是跟随我前去,大人见了你欣喜,说不定还会赏赐我一些东西。” “赏赐什么?”亓砚卿一脸无辜道,“他若是赏赐你什么东西,那东西怕是我的项上人头。”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直接一击镜花水月挥出。 在华商身形僵住的同时,在其后背,云龛的剑随即赶到。 华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随即,单手支撑着自己站起身道:“你再怎么说也不过只是个分神,你当真以为你能伤到我?” “能不能伤到你,我并不知晓。”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看着华商道,“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好似并不是很好。” 此话一出,华商一愣,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只见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而且,那大洞还在不断地腐蚀。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上半身就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见此,华商眸中升腾起一丝怒气道:“你们这些家伙还当真是给脸不要脸,竟敢伤害我的身体!”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九条气旋巨龙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并未犹豫,直接挥掌对上那气旋巨龙。 而就在这时,就见他的脚底下忽然出现了几片巨大的雹突叶子。 那雹突叶子瞬间合拢将其吞入其中。 与此同时,云龛剑尖一点,整个宫殿瞬间被无数剑气侵占。 在剑气齐齐朝着那雹突叶子而去。 在剑气与雹突叶子相撞的瞬间,整个宫殿当中瞬间扬起无数的灰尘。 就在此刻,亓砚卿挥手再次打出一击镜花水月。 而伴随着灰尘的散去,便见那灰尘之后空无一物。 那原本被雹突叶子包在其中的华商,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如今已经是化神九成,而那华商则是合体三成,这四个小境界之差竟会差距如此之多吗? 他明明觉察出华商的气息已经低迷下去了,而就这一会,那华商竟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就听到远处传来“兵兵兵”之声。 亓砚卿抬眸朝着那处看去,只见云龛与那华商在虚空之门旁边对阵起来。 “好快的速度。”零央瞳孔微缩,他与那剑修的境界相同,刚才他什么都未发觉。 那剑修竟已经与华商缠斗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微微皱眉。 这华商当真是有问题的。 华商身上的大洞是他趁机将自己的血甩了上去所腐蚀形成的,但是,这华商完全未被其影响。 这足以说明,这华商所用的也是傀儡之体。 他本以为这华商的傀儡之体与他先前所见的少音和安洛是一样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难不成,那红煞仙姑手中有更骇人的傀儡炼制之法? 可他在京照西所给他古籍当中,并未看到过这种傀儡。 与此同时,华商皱着眉看向云龛道:“我当真是不知晓,你如此与我作对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我们与你作对吧!”亓砚卿抬眸看向华商道,“难道不是你引我们过来的?这如何能怪得了我们?” 听到这话,华商双眸透着一丝寒气道:“星天菇,我现在是给你三分薄面,要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伤你们?” “我倒是不知晓我有此面子。”亓砚卿闪身出现在云龛面前道,“你倒是同我讲讲,我有什么面子。” 对于此事,他当真是好奇。 无论是那两面蛊也好,还是两面蛊的手下也好,都在说给他面子。 有道是事物反常必有妖。 其中肯定有问题。 “我懒得与你一般计较。”华商挥手将一把钥匙扔到亓砚卿的怀中道,“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华商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双眸微沉。 他早已见识到这华商的实力,现在以他们三人之力,虽说不会败于华商的手上,但是,想要将华商留下却是不能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此时,他便感觉一双手搂住他的腰,直接将他带到了地上。 在察觉到那人的气息之后,亓砚卿眉眼微弯道:“你是如何察觉到华商的气息的?” 刚才若不是云龛将华商留住的话,想要将这把钥匙拿到手中,怕是没这么容易。 “我在此地布下剑域。”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见识过云龛的剑域。 只要没有具备将剑域彻底摧毁的实力,那这剑域就与他的万尘归宗很是相似。 在自己的小世界当中,自己便是道理。 若是华商没有发觉此剑域,会被云龛捕捉到踪迹也实属正常。 “咳咳,我说两位,这里还有一个人。”零央见亓砚卿和云龛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直接道,“还是先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耳根一烫。 他当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完全不记得这身旁还有一个零央。 “星天,你不会当真是忘了还有一个我吧?”零央见亓砚卿脸色不对,神情有些古怪道。 他本以为是两人性情如此,所以才不将他放在心上,才会调侃两句。 但现在看来倒是他…… 思绪刚落,零央只觉一股寒气侵骨而来。 他猛地抬头就对上了云龛无波的双眸。 那眼睛分明未有任何情绪,但是,他就是觉得,若是他再提起此事的话,定是会“不得好死”的。 零央咳嗽两声道:“我的意思是说,那华商既然已经走了,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亓砚卿的目光落在一处。 见此,零央一挑眉,直接缓步走到那处,似是不经意道:“星瑾,你说我们都已经发现这秘境当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了,这家伙的性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直接将其杀了吧!” 说到这里,零央将声音加重道:“反正,这就家伙都已经昏死过去了,现在也不知道痛,我趁着现在将他杀死,也算是给了他几分薄面!” 在零央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倒在地上的乔拾猛地坐起身道:“我并未昏睡,还望前辈留我一条性命!” “可是,你这该听的不该听得全部都听到了。”零央一副为难的模样道,“都已经这地步,我为何要留你一条性命,直接杀了你不就好了吗?” 乔拾连忙站起身道:“我知晓该如何离开这里,就算是前辈已经知晓这里有什么东西了,但是,这外面全部都是禁制。想要安然无恙出去很是困难,若是有我的话,则可以毫发无损地走出去。” “此话当真?”零央挑眉看向乔拾道,“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所说的话并不可信?” 乔拾并未理会零央,而是转身看向一旁的亓砚卿道:“星瑾,你再信我一次,我会将你们平安无事地带出去的。” “我自是信你的。”亓砚卿伸手拍了拍乔拾的肩膀说道。 此话一出,零央耸了耸肩膀道:“那既然星瑾信你,我自然也信你。” 那乔拾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人。 明明被华商厌弃,但却对秘境所有机关精通于心。 在乔拾的带路之下,几人很快就走出了那秘境。 乔拾站在秘境入口转头看向亓砚卿道:“我说了,有我在,我可以毫发无损地将你们带出来。” 闻言,零央看向乔拾的双眸不禁沉了沉。 而亓砚卿则是微微颔首。 这乔拾应当是猜想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了。 他带着他们在这秘境之中走了一圈,将秘境之中所有的机关密道,所藏的玄机全数告知与他们。 “既然那沈前辈已经走了,我也没有必要回到魔眼城了。”说着,乔拾轻笑了一声道,“我应该谢过你们,若不是你们的话,我怕是到现在都难逃魔爪。” 说罢,乔拾也不等他们开口,直接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在走了约有几十步之后,乔拾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道:“星瑾,我等着下次与你相遇!” 听到这话,零央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亓砚卿道:“这人是咱们两个一起招惹的,结果他就记恨我一个。” “那当真是我之错。”亓砚卿挑眉看向零央道。 “我懒得与你一般计较。” “我们现在还是赶紧赶回城中,又岁还在等着我们。” . 千落城 纵折怜一脸不善地看着正坐在亓砚卿怀中的又岁道:“族弟,一段时日不见,你竟与那修士生出一个孩子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纵折怜道:“族兄,这孩子哪里与我们两人相似?” “若是不相似,那岂不是更过分?”纵折怜一掌拍在桌上,瞪着云龛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云龛不语,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纵折怜。 纵折怜无惧云龛的双眸,直接道:“你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话音落下的同时,零央这才反应过来,神情瞬间有些微妙起来。 他自是能看出眼前这位也是灵植,按照他所说之话,那他应该也是星天菇一族。 不过,这个星天菇性情当真是暴躁。 当初,他与星天从秘境之中而出前往那魔眼城,又从城中将又岁救出,带着又岁将那虚空之门重新封印。 随后,便离开这魔眼城附近,将此消息传给了风司等人。 他们在等到风司派来的人之后,才带着又岁一起折返到了千落城。 他们刚进入千落城,就迎上了这纵折怜。 这纵折怜在将他们带到客栈的一个房间当中后,就开始质问这孩子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想,若不是因为这位是星天的族兄的话,那星天的道侣怕是都要直接与这纵折怜对上了。 又岁见纵折怜脸色不太好,小声说道:“他们不是我的父亲……” “你别说话。”纵折怜瞥了又岁一眼道。 闻言,又岁瞬间闭嘴。 他本身就只是个筑基,又怎么可能是纵折怜的对手。 而且,他还能明显感觉出这人不是很喜欢他。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道:“族兄,你莫要乱说,这乃是老师的孩子。” “久璃的孩子?”纵折怜挑了挑眉头道,“他一个圣天菇,还能生出一个三生树来?” 三生树?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愣住。 又岁是三生树一族的? 愣神过后,亓砚卿很快反应过来。 老师乃是圣天菇一族的,那钰萤则是钰鹏菇一族的,这两个蘑菇生不出一棵树来。 他身为星天菇一族,而云龛则是实打实的人,又怎么可能生出一棵树? 这纵折怜一眼就能认出又岁乃是三生树一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 所以,这纵折怜不过在装腔弄事玩弄他们罢了! 想清楚这点后,亓砚卿皱着眉看着纵折怜道:“纵折怜!” 此话一出,纵折怜瞬间将所有神情收敛道:“先前久璃寻过我了。” 说到这里,纵折怜伸手摸了摸鼻子道:“久璃同我说,他暂时要在此地守着这虚空之门,这又岁本就是他从万灵大世界带来的,要我们将其带回去。” “那你刚才……” “现在这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也应当离去了。”纵折怜直接打断亓砚卿的话道,“这百年时日转瞬即逝,我对万灵大世界也是十分想念。” 听到这话,亓砚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本身就没有动气,而现在折返万灵大世界又是要紧之事,他自然不会拿此事玩笑。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放于方天戒当中的令牌取了出来。 云龛则是将自己的令牌放于亓砚卿的旁边。 见此,纵折怜微微挑眉,将自己的令牌放在那两个令牌的旁边。 而三个令牌相遇之后,则是发出一阵嗡鸣声,又岁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到了三个令牌旁边。 纵折怜道:“将真气注入各自的令牌当中。” 三人听到这话同时抬手,将真气注入令牌当中。 随即,纵折怜也随即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其中。 就在这时,就见一阵白光亮起,快速将四人罩在其中。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零央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听到这话,零央轻笑一声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每次这名古战场的开启乃是重要之事,而这百年之后修士的折返,各大宗门则更是看重。 能在名古战场当中度过百年之人,也当仅是天骄。 而此时,那万木山庄已经被各大宗门的人占据。 百年前,万木山庄宗主楚幽因一己之私,将那名古战场的令牌随意发给前来万木山庄之人。 导致,那前往名古战场的修士“良莠不齐”。 这其他的地方修士还可能放心,但这万木山庄送出去的人,他们当真是不放心。 而就在各大宗门之人等待之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三道钟声。 随即,便见一道道白光从天而降。 见此,众人齐齐起身,时候到了。 与此同时,在万木山庄的一处行宫当中,亓砚卿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之人。 而他眼前之人则是一把将其抱在了怀中。 “云龛,我们终于是回来了。” “嗯。” 云龛伸手轻抚着亓砚卿的后背,终究松了口气。 两人相拥半晌,亓砚卿才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忧又岁的安危。” 听到此话,云龛松开亓砚卿道:“纵折怜。”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老师既然联系上那纵折怜,将又岁交到纵折怜的手上,自是有他的道理。 他们也无需担忧此事。 而就在这时,便觉有两道气息在快速朝着他们所在之地靠近。 在觉察出那气息的主人后,亓砚卿挥手直接将禁制打破。 “倒是不承想,出了那名古战场,见到的第一个故人竟然会是他们。”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见此,亓砚卿起身拱手道:“见微兄,许久不见。” “此话当真是羞煞我也。”顾见微回礼道,“你如今修为远在我之上,我应当尊你一句前辈才是。” 亓砚卿如何听不出顾见微在打笑与他,一笑而过并未多说。 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黄闲。 如今黄闲修为并未有多大提升,但是,身上的煞气却是极为骇人。 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厮杀。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见微兄,你义父可还好?” 他还记得,当初那楚仇光中毒便是他下的手。 他现在已经知晓这顾见微与楚仇光关系极好,他理应询问一声。 “义父还好,无需挂念。”顾见微轻笑一声道,“如今宗门之人就在外面等待,不知星瑾,你要如何行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头看着云龛笑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们想要历练一番。” 顾见微见亓砚卿不愿多说,并未再询问,而是将一面令牌交到亓砚卿的手中道:“星瑾,你若是有事的话,持此令来冥常寻我便是。” 说罢,顾见微便直接拱手离开,而黄闲也是紧随其后。 见此,亓砚卿眉眼弯了弯。 一去多年,故人依在。 这莫过于最大的幸运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再次转头看向云龛。 如今顾见微已经回宗,他们自然也该去那处看看了。 . 蛮荒草原,禁断山脉。 亓砚卿站在寒潭边上,低头看着怀中的玄惑鲸道:“你跟随我多年,但一直都置身于星悟当中,如今归来,你可要返回?” 还不等玄惑鲸开口,那蹲在亓砚卿肩上的白兔直接化为人形搂住亓砚卿的胳膊道:“主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兔子。 兔子与玄惑鲸相伴多年,如今分别自是不舍。 而此时,亓砚卿忽觉怀中一松,随即就见眼前出现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亓砚卿道:“主人,我觉得跟着同尘待在一起很好,我不想在禁断山脉继续待着。” 闻言,亓砚卿伸手揉了揉玄惑鲸的头。 他带着玄惑鲸到此,只是给玄惑鲸一个选择罢了,并没有逼着玄惑鲸离开的意思。 玄惑鲸自是看出亓砚卿的态度,直接一把扑倒亓砚卿的怀中道:“主人,我愿意一直都跟随着你。” 还不等玄惑鲸说第二句话,就直接被一旁的兔子扯开了。 兔子见亓砚卿没有赶玄惑鲸走的意思,直接双手叉腰一脚将玄惑鲸踹下寒潭道:“你记住了,跟随主人的话,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 玄惑鲸撇了撇嘴,直接从寒潭当中钻了出来。 这同尘兔向来不讲道理,若是想让他说理,那万万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亓砚卿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望去,只见来人正是云龛。 云龛道:“可要离去?” 亓砚卿颔首道:“自是要离去。” 这前来禁断山脉的人多半是为了灵植灵宝而来,他们本身就不是为了此事而来,自是不愿与那些人扯上关系。 不过,如此想来变化的确极大。 当初,他们想进入这禁断山脉都是极难之事,都还要防备着他人争夺钥匙。 如今竟也是进出随心了。 “啊,主人!”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兔子的声音。 亓砚卿连忙转过身看向兔子。 只见兔子正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连忙蹲下身看向兔子道:“怎么了,何处不舒服?” 兔子抬眸,双眼湿漉漉道:“我头顶好痒。” 此话一出,亓砚卿惊愕道:“怎会如此,我刚探了你的脉搏,并未发现有异象。” “那应该是远离黄沙,树叶要发芽了。”玄惑鲸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这树叶该发芽的时候强行压制反而是不妙。” 伴随着玄惑鲸这话,就见兔子头顶忽然长出一个绿芽,而那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巴掌大小,长出五片叶子。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愣。 他都要忘却了,那水天树的种子早已在兔子的头顶重新发芽。 看这样子,这水天树应当是被兔子压制久了,所以,兔子才会如此不适。 “主人,头顶长一棵树好生奇怪。”兔子委屈巴巴地抱着亓砚卿的胳膊道,“我不想这棵树长在我的头上。” 亓砚卿伸手拍了拍兔子的后背道:“没事,这树长不了许久的。” 他身上还有纵折怜留下的铃铛,若是过些时日那纵折怜不来寻他的话,他便去寻那纵折怜。 有纵折怜在,自是能联系上又岁。 又岁身为三生树,应当能压制住这水天树才是。 “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子也挺好看的。”玄惑鲸凑到兔子面前道,“你本身长得也不好看,有了这绿芽之后,其他人就不会将目光放在你的脸上了。” 在玄惑鲸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怀中一空,随即便听到“扑腾”一身。 随后,就见玄惑鲸直接飘在水上,也不往岸上爬。 见此,兔子磨牙道:“你给我上来!” 玄惑鲸侧身看着兔子道:“我上去你还要将我踹下来,那我就一直在水里待着好了。” 在此话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又听“扑腾”一声,随后,就见兔子和玄惑鲸在水中扭打起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依照兔子和这玄惑鲸的脾气,怕是没少打架。 不过,他们两个也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伤到对方,他们自然也不会插手其中。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离他们十分之远,但亓砚卿隐隐约约中觉得有些不安。 兔子跟在亓砚卿身边多年,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亓砚卿的心思,直接唤出双耳仔细听了听道:“主人,那远处有个熟人。” “熟人?” “是的。” 兔子在说完之话后,踹了玄惑鲸一脚,落到亓砚卿面前道:“主人,你跟着我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兔子既然说是他的熟人,那定是他的熟人。 只不过,他行与万灵大世界当中遇到的人不少,称得上是相识的人也是不少。 这一时半会,他当真是想不到是哪个熟人了。 兔子见亓砚卿点头,直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虽说他的速度极快,但是,如今他不过是个五级妖兽,就算是他速度再快,两个主人也能跟上来的。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到那地。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追赶兔子。 . 一处暗崖,林无落被一群人逼到了悬崖边上。 那为首的人不屑地笑了笑道:“林无落,我先前给你面子,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吧?” 此话一出,林无落双眸闪过一道寒光道:“若是这般,你为何不与我单独交战,要喊这么多人围攻与我?” “你这话说得当真奇怪。”为首的人冷笑一声道,“碰你一下,本少爷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你不会以为我说了要弄死你,就要自己动手吧!” 林无落眸中的寒气越发之重。 若是这人非要将他往死处逼,他倒是有办法带着这些人一同离开。 只不过,与这些人死在一处,当真让人厌恶之际。 “林无落,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那为首的修士上前一步道,“我让你跪下给我叩三个头,你叩得本少爷心情好了,说不定本少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石获,你莫要太过分!”林无落冷哼一声道,“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自己可比我清楚得多,你会放过我?你巴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 石获啧啧两声道:“你的确了解我,就算是你跪下给我叩首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不过,我要是心情好的话,你也许不会死得这么惨。” 林无落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随后抬眸看向石获道:“我当真不知晓我是如何得罪了你,你追杀我将近一个月,我到现在都不知晓为何?” “不知为何?”石获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道,“那日在千竹林……” 此话一出,林无落瞳孔地震。 随后说道:“那日杀害那少女的凶手是你?” “你在装什么?”石获挑了一下眉道,“你离我那么近,你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闻言,林无落抿着唇并未开口。 当初,他前去历练,在千竹林附近闭关,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一个人将一个少女杀死。 他刚想出手阻止,那人就已经逃离。 而在这之后,这石获就开始追杀他。 他本以为是因为石获败于他的手中,所以才会如此,但却不想竟会是如此原因。 “你这副表情当真是耐人寻味。”石获双眼微眯道,“你好像当真不知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不重要,我现在看你十分不顺眼,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死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石获后退一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上前一步笑道:“桀桀,得罪了小少爷,你还是去死吧!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死得悄无声息,没有人会知晓你死了。” 此话一出,林无落同样后退一步。 这些家伙当真是罪大恶极。 就让这些家伙同他死在一起吧! 思绪至此,林无落猛地一挥手。 可还不等他手掌落下,就见一个红衣人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那熟悉的红色身影后,林无落瞳孔瞬间放大,是他…… 老者在看到那红衣人后眉头紧皱:“不知这位前辈是什么人,您身后之人是我们的仇人,还望您高抬贵手不要插手其中。” “你们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不过是合体,也敢大放厥词?” 此话一出,那老者眉头紧皱,直接对其身后摆了摆手。 他见那红衣人并未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身后人转身离去。 “前辈……” 林无落看着那红衣人,有些迟疑道。 闻言,红衣人转身看向林无落道:“无落,许久不见。” 此话一出,林无落双眸含泪道:“星瑾前辈,竟然真的是你。” 亓砚卿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林无落的头道:“自然是我。” 先前兔子在将他们带到附近之后,他便看到了林无落被那群人围到了这里。 而那群人当中修为最强的便是站在石获身后的少年,那少年的修为已是合体。 那老者则是半步合体。 他与云龛虽是能将那两人拦住,但是,林无落自己就要面对其余的修士。 这林无落的修为乃是化元一成,那石获则是化元三成,而石获带着的其余人也皆是在化元。 若是让林无落与那些人纠缠在一起的话,怕是很难脱身。 所以,他们也就只能先将那些人恐吓住。 虽说,云龛的修为在那家伙之下,但是,云龛毕竟有剑魂护体,那家伙并不能看出云龛的修为。 看不透他们的修为,自然也不会和他们纠缠。 “星瑾前辈,那石获当真是可恶至极,我并未得罪过他,就因为他一己之私竟要如此追杀我。”林无落有些愤愤不平道。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林无落一顿,随即说道:“像他那种人本就阴险,是我之错,我若是早些留意的话,定不会如此。” 亓砚卿再次伸手揉了揉林无落的头。 这林无落用百年时间修至化元,想来也是将全部身心都投入了修行当中。 这对于旁门左道之事不在意也是自然。 “前辈,您怎么会到这里?”林无落说完之后,才忽然想起这件事。 如今这禁断山脉出世的灵植就只不过是个最常见的灵植,他进入这禁断山脉是因为被追杀的原因。 前辈完全没有理由会进入这里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了!” 就在林无落盯着亓砚卿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听到这话,林无落猛地转过身。 只见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个身披白色斗篷的小孩,而那与他说话的小孩观其模样似乎与前辈有些相似。 在留意到林无落的目光之后,兔子凑到亓砚卿身边,一把抱着亓砚卿的胳膊道:“我想要来,所以,就陪着我来了。” 林无落眨了眨眼睛,见那小孩与亓砚卿亲密的关系,有些疑惑道:“前辈,这孩子?” “你这人说话当真奇怪,我当真是我爹爹的孩子了。”兔子哼了一声道,“你看不出我和我爹爹长得很是相似吗?” 此话一出,林无落呼吸一顿,转头看向正站在亓砚卿身后的云龛。 他一直以为这两位前辈是道侣,但听这孩子的意思,好像并不是。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兔子还真是…… 而就在这时,就见玄惑鲸一把捧着云龛的胳膊道:“父亲,弟弟又胡闹了,他总是这样闹,爹爹会头痛的。” 云龛垂眸看了玄惑鲸一眼,随即上前一步,拎住兔子的衣服将其拎了过来道:“莫要胡闹。” 云龛这话一出,惊愕的不只是林无落,就连一旁的亓砚卿瞳孔都不禁放大。 云龛竟也会同这两个家伙胡闹? 见此,林无落咳嗽两声道:“前辈我有话想告知与您。” 这两位前辈之间的事情,他还是少过问比较好。 听到这话,亓砚卿回头看向林无落道:“何事?” 这林无落向来不是没事找事的性子,这话既然从林无落嘴中说出,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 闻言,林无落从怀中掏出一颗蛋递给亓砚卿道:“前辈,前些时日羽冠忽然缩回壳中,任使我使尽千般办法,都无法使其转醒。” 此话一出,亓砚卿从林无落怀中接过那颗蛋。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蛋壳之中有一只蜷缩的小鸡,不过观其情况,小鸡似乎并未受伤,而且,身上灵气波动并不是很好,也不像是晋级的样子。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生气。” 亓砚卿一愣。 生气?生谁的气? 林无落的? “父亲说的没错,这羽冠鸡就是生气了。”兔子凑到亓砚卿的手前,盯着亓砚卿的手看了一会道,“不过,我也不会哄他,正好我肚子饿了,就直接把它煮了吃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亓砚卿手中将蛋拿走,随后,直接用真气将蛋包裹在其中。 观其样子,似乎是想用真气将蛋“煮”熟。 见此,林无落刚准备上前一步阻拦,就直接被亓砚卿拉了回来。 而就在这时,那颗蛋直接开始剧烈的颤抖。 随即,就见一个爪子将蛋壳踹碎,一只小鸡直接从蛋壳当中钻了出来。 小鸡一出来就十分愤怒地对着兔子不断叫嚷着。 可还没等他叫两声,就直接被兔子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兔子十分得意地凑到亓砚卿身旁道:“爹爹,你看我把它弄出来了!” 第82章 回到天缘山 此话一出, 亓砚卿垂眸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小鸡,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五行之兽间的相处方式竟是这般吗? 他自是能看出兔子并未下重手, 而那小鸡也并未受伤。 林无落见此, 连忙弯腰将小鸡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其顺了一下羽毛道:“还好吗?” 听到林无落的话后,那原本羽毛都垂下来的小鸡, 翅膀忽然炸开,开始对着林无落叫了起来。 亓砚卿自是听不懂小鸡在说些什么, 便扭头看向一旁的兔子。 同为五行之珠的守护兽,兔子应当知晓小鸡在说什么吧! 兔子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 一把搂住亓砚卿的胳膊道:“那羽冠鸡说自己这一身羽毛太丑了, 想要将自己一身羽毛全部拔掉。” 羽冠鸡听到这话, 猛地转过头, 叫声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那羽冠鸡说赶紧将他的毛拔干净,要不然他就重新回到壳里。”兔子眨了眨眼睛道,“没事,爹爹,你们要是不忍心对它动手的话,我可以代替你们动手的!” 亓砚卿眼见那羽冠鸡气得都有些站不稳了,垂眸冷哼了一声。 兔子瞬间正经道:“羽冠鸡刚才在骂林无落。” 此话一出,亓砚卿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林无落道:“无落可还有其他事情?” 他们到此本就不是为了林无落而来,这机缘巧合救了林无落,若是他无要紧之事的话, 他们也该离去了。 林无落自然看出亓砚卿的退意拱手道:“前辈, 无落并未有其他事情。” 亓砚卿刚欲开口, 忽然想起什么, 掏出一张符箓递到林无落道:“你若是有事要寻我的话,将此符箓打散便可。” 闻言,林无落眸中带着一丝感激,拱手道:“多谢前辈,前辈救命之恩,无落没齿难忘。” 说着,林无落直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而等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四人早已不见踪影。 见此,林无落单手握拳。 他目前的修为还是太弱了,若是有一日他能像前辈的道侣一般,也许就可以站在前辈身旁了。 与此同时,已出禁断山脉的亓砚卿倒是叹了口气。 云龛回眸看向亓砚卿道:“时移世易。”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时移世易,人事往事早已不同。 “主人,我看那羽冠鸡与那林无落已经心意相通了。”兔子见亓砚卿心情有些低郁,扯了扯亓砚卿的袖子说道,“木形珠在主人您身上,水形珠在大主人身上,金形珠在又岁手中。现在那林无落已经将土形珠收服了,那咱们在等个一两百年火形珠出世,就可以将五行之珠集齐了!” 的确如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兔子。 待到五行之珠集齐之日,也就到了该封印圣池当中的那扇虚空之门的时候了。 他们暂时封印的虚空之门效用只有三百年,如今一百年已过,剩余的时候就只剩下两百年了。 他们还是要尽快寻到那火形珠才是。 . 天缘山位于东域的西山林甲当中。 相传在百余年前,天缘山险遭灭门之祸,宗内弟子尽数夭折。 好在出了一个挽秋寒,修成元婴这才稳住宗门,使其不掉落八等宗门。 但因为宗内弟子实在太少,这天缘山也仅仅是稳住八等宗门的地位,想要晋升七等宗门也是毫无希望。 这来往的弟子在听说这传闻之后,几乎也不会拜进天缘山之下。 这一来二去,天缘山的弟子越发减少。 见此情形,挽秋寒虽然焦急,但却也无可奈何。 在天缘山的一座孤山的洞穴当中,挽秋寒正在盘膝打坐。 而此刻,他面前的挽苒风叹了口气道:“师叔,如今宗门加上你我也只剩九十二人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听到这话,挽秋寒睁开双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宗门当中没有资源,如何能留住弟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挽苒风瞬间恼怒道:“我就说那秋水门的人脑袋都有问题,他们宗门的人被人杀害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非要将账算在我们头上。” 说到这里,挽苒风冷哼一声道:“还有这秋水门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他们又不是三等宗门,如何配得上这秋水门三字?” “这秋水门曾也是三等宗门,不过几万年中并未有其他天骄出世,才会降至八等宗门。”说着,挽秋寒伸手揉了揉挽苒风的头道,“虽说,他们门中弟子九成被杀,但这剩余的一成也足以让我们头痛。” 那秋水门再怎么说也曾是三等宗门,其内的资源更是之多。 也是这般原因,当初天缘山才会与那秋水门一起行动,只是不料,那秋水门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害他们至此。 听到这话,挽苒风眸中闪过一丝泪光道:“若不是那秋水门的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的话,师叔你也不会被困在这天缘山,你本该是天骄,却被那秋水门的人捆住了手脚。” 闻言,挽秋寒伸手将挽苒风眼睛的泪水擦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他们天缘山与那秋水门都是半死不活,可偏偏那秋水门还剩下两个元婴。 虽说,那两个元婴修士都修为都在他之下,但是,若是真要死斗,他未必能胜过那两人。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镇守在天缘山当中,只要他在天缘山坐镇一日,那秋水门的人就不敢光明正大对天缘山出手。 但他如此做,也相当于断绝了他自己的前程。 他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是元婴三成了。 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他的修为并未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有滑落之像。 他虽是知晓这般下去对他无益,但他的确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挽苒风自是看出挽秋寒心情低郁,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那秋水门的恨又添了几分。 这些年内,师叔一直镇守天缘山,他们门下的这些弟子也不敢随意出宗。 若是,若是她的修为再强一些的话,就能为师叔分忧了。 与此同时,在天缘山的一棵树下,亓砚卿伸手摸着树干,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灵树虽说就只是一棵普通的灵树,但却是他们天缘山曾经坐稳八等宗门的根基。 如今想来还当真是感慨颇多。 正在这时,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声:“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那人。 只见来人是个看上去七八岁大的孩子,那孩子脚边放着一个木桶,此时正用一个巨大的木勺指着他们。 看到那孩子,亓砚卿眉眼微弯道:“我们到此处是寻一个人。” 闻言,那孩子皱着一张包子脸道:“你们想要找谁?” “我们要找的人啊……”说着,亓砚卿抬眸看向从远处赶来的一道身影道,“他已经过来了。” 伴随着一起话音的落下,就见挽秋寒朝着他所在之地靠近几步道:“你怎么来了?” 那小孩见了挽秋寒连忙说道:“宗主,他们……” 挽秋寒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道:“小苏,不得无礼,这几位乃是我们的贵人。” 此话一出,小苏哦了一声,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虽说他很好奇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宗主现在很明显就不想看到他。 待到小苏走远之后,亓砚卿才道:“秋寒许久不见。” 挽秋寒拱手回礼道:“砚卿,许久不见。” 说罢,挽秋寒看向亓砚卿道:“今日归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亓砚卿也不和挽秋寒客气,直接说道:“我想要前去秘阁一观。” “那秘阁你幼年时刻日日都要待上三四个时辰,今日归来竟还要同我说此事了?”挽秋寒似是打笑,又似是正经道,“你永远都是天缘山的弟子,你在天缘山之中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亓砚卿瞳孔一颤,随即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你去忙你的就是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拉住云龛的手,直接朝着秘阁所在之处走去。 被抛下的兔子和玄惑鲸见亓砚卿没有等他的意思,只好自己跟上。 见此,挽秋寒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自己修至元婴就可追上亓砚卿的脚步,但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不要是说亓砚卿和他的道侣,就连他们身旁的这两个孩子的修为他都看不透。 不过,好在他与亓砚卿也算得上是友人。 而此时,亓砚卿已经将云龛带到了一个小楼前,随即转眸说道:“此处虽比不上各大宗门的秘阁,但我先前所看到的各种古籍都是在这里看到的。” 闻言,云龛眸中多了一丝慎重。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并未开口。 云龛乃是九池的护宗长老,何等场景没有见过? 如今肯形表于色,也不过是因为此话是他说的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握住云龛双手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云龛都是这般放在心上。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他们周围。 他抬眸望去,就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枯瘦的老者走了出来。 在见到那老者之后,亓砚卿上前一步拱手道:“太上老祖。” 听到这话,那老者浑浊的双眸清晰了一些,伸手将亓砚卿扶了起来道:“砚卿,是你啊!” 闻言,亓砚卿将脸上的面纱扯掉,直接扑倒了老者怀中。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了。 他本以为在天缘山除却师父和师兄之外,他没有在意的人了,可当看见太上老祖之时,他却觉得心脏在抽痛。 当初,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待在秘阁当中,看着秘阁当中的古籍。 而太上老祖总是坐在另外一侧陪着他一起看。 他虽是与太上老祖并未说过任何一句话,但却不想这么多年后再次重逢,太上老祖竟是能认出他。 老者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好孩子,你回来就好,你比我们这些人都有出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颤了颤。 太上老祖不过化元三成,寿命仅仅只有九百年。 他当初离开之时,太上老祖已经七百有余,如今又是一百余年过去。 如今太上老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百年。 老者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低笑了两声道:“我邱震一生能见到你与秋寒两个弟子,就已足矣,无需在多思其他。” 此话一出,亓砚卿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太上老祖的资质本身有限,若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奋发的话,怕是连筑基都是极难。 但也是因为这资质的原因,他手中许多灵植无法为太上老祖使用。 修士一旦迟暮,体内的经脉会变得格外的脆弱,若是强行以灵植续命的话,甚至有可能起到反效用。 只有寻到特殊的灵植,才会有一些作用。 “好了,好孩子。”邱震低笑两声道,“今日到秘阁来,可是有事相求?”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回过神来道:“弟子今日到来,的确有事相求。不过,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回到秘阁再言明此事吧!” 邱震颔首,随即转身走回秘阁。 而亓砚卿与云龛则是紧随其后。 在进入秘阁之后,亓砚卿直接挥手打下一道禁制。 随即,才看向邱震道:“太上老祖,弟子心中有疑,天缘山不过是个八等宗门,这秘阁之中的古籍为何言明世间万物?其中很多,不该是我天缘山所有。” 就好像那松云歌。 若非对两面蛊很是了解,又怎会知晓此事? 可是,他们天缘山又为何会与两面蛊扯上关系? 听到亓砚卿这话,邱震叹了口气道:“老夫知晓总有一日宗中弟子会发觉此事,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人会是你!” 闻言,亓砚卿自是知晓邱震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便一瞬不瞬盯着邱震。 邱震似乎在沉思双眸,半晌才说道:“这仙人万年一代,两代不出相对应的修士便掉落一等,而我天缘山也曾是一等宗门。”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天缘山曾是一等宗门? 那为何又会掉落到八等宗门? 邱震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在十几万年,天缘山也是一等宗门,但因为参与了封印两面蛊事情,后遭那两面蛊报复,几乎灭门。我天缘山无数天骄死于那两面蛊之手,那一夜,天缘山被鲜血燃尽。”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觉嘴唇都有些颤抖。 两面蛊!又是这个两面蛊! 这两面蛊还当真是恶贯满盈,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关这两面蛊的事情。 “看砚卿这样,应当对这两面蛊并不陌生了。”邱震道,“这每次两面蛊的出世都会造成生灵涂炭,被其灭门的宗门更不在少数,天缘山还能存名也是实属不易。” 说到这里,邱震不禁笑了两声。 而那笑声之中也带着几丝嘲讽。 就是不知,那嘲讽是在嘲讽他们,还是在嘲讽两面蛊。 “砚卿,你之所以能看到这些古籍,就是因为我们天缘山也曾是一等宗门之缘故。”邱震回头看向书架上的古籍道,“那古籍的正本早已毁于两面蛊之手,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些残本。”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他与那两面蛊交过手,那两面蛊在除却阴险之外,他觉得两面蛊成长的速度十分之快。 而且,两面蛊向来出手都不计后果。 就像他所炼制的傀儡一般,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将那傀儡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能在这两面蛊手下活下来,也的确不容易。 思绪至此,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水幻京当中看到的百族石像,想来也是因为如此,两面蛊才会得罪百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面蛊之缘故。”邱震眉宇间有些忧愁道,“自那以后,天缘山再也未出过天骄,这十几万年过去,天缘山便成为了现在的天缘山。” 说到这里,邱震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你今日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想来也是要与那两面蛊对上,你可曾还记得有一个书架里面的古籍我从来都不让你碰,你现在可以去看看。”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邱震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盯着邱震的背影,眸色微沉。 不知为何,他觉得邱震说完这话后,身形更佝偻了一些。 就在这时,亓砚卿只觉肩头一沉。 他无需回头也知晓,也知晓是云龛。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反手抓住云龛的手,将云龛带到那书架前。 可在看到书架上面的书后,亓砚卿愣在原地。 先前他在秘阁之中时,太上老祖总是在这书架附近立下禁制,所以,他压根不知晓书架当中有什么。 如今他的修为远在太上老祖之上,自是一眼看出那书架之上放着一本书,也只有一本书。 见此,亓砚卿伸手将那书取了下来。 那书封之上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像是谁的拓本一般。 而伴随着亓砚卿将书打开,他双眸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在万灵大世界当中,有四大种族,分别为人,灵植,妖兽,海兽。 灵植一族是最奇特的一族,并不是所有的灵植都可产生灵智,修成人形,但可修成人形的灵植可谓都是天道的宠儿。 而灵植又有天福十族,这天福十族又名十大毒植,分别是两面蛊、星天菇、凤尾草、双生莲、水灵、三生树、蛇缠藤、清翠、圣天菇和知命花。 天福十族互相制约,相互扶持,使其灵植一族空前繁荣。 可忽有一日两面蛊一族的族长忽生异心,他不想与其余九族共享繁荣,而是想突破八转金仙的限制,成为至高仙。 他趁着九族相聚之时,先给九族族长下毒,又趁着九族族长解毒之时,将其族内弟子尽数杀尽,伴随着九族的陨落,两面蛊又将其心思放在万灵大世界其余种族之上。 一时间,万灵大世界生灵涂炭,骸骨遍地,最终两面蛊惹怒了百族,百族联手一同将其封印。 可两面蛊最终逃出了封印,又附身在其族人身上,重新修行,再造杀孽。 两面蛊累累恶行,天道又岂能容忍这般修至至高仙,于是,每次两面蛊出世,其余九族会相继出世。 两面蛊化劫而出,九族应劫而生。” 看到这里,亓砚卿呼吸一顿。 原来是这般,怪不得先前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十大毒植,而在他成为星天菇之后,身边则全部都是灵植一族。 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九族的宿命。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向手中的书。 “两面蛊,其身两面,似蛊似草,同有两条命,若是不能在五百年间只杀其一次,五百年后,将在多出一条命。 其性乖张,具有推算天机之力,可以算出未来最大的危险。 而两面蛊的克星便是星天菇,论毒性星天菇与两面蛊相差无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星天菇才是排名第一的毒植,但星天菇生性纯善,又岂是两面蛊的对手。 星天菇,蕴含天地星辰而生,生性纯善,其克星乃是两面蛊。 两面蛊若是能与星天菇双修则会以最快速度突破八转金仙的限制,但却需要星天菇心神共通,反之,则也同样。 但九族之事发生之后,星天菇对两面蛊恨之入骨,两面蛊却是几番三次哄骗,为了突破限制,两面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亓砚卿看到这里,手指忽然抖了一下。 怪不得,那两面蛊一直要他跟随他,而且,却从来不对他下毒手,原来是这般。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脊骨一路向上,浑身都冷得厉害。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搂在了怀里。 他抬眸望去,只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此刻,云龛双眸中透着一丝纠结。 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看到这里,亓砚卿笑了一下道:“有你在,我不会畏惧那两面蛊,这上面也说了,要我心神共通,我若是不愿,他也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云龛搂着亓砚卿腰的手收紧了一些。 亓砚卿继续低头看向手中之书。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书中间似乎被人撕去了许多页,在往后看的内容则是有些凌乱。 看起内容似乎是讲十族之间的恩怨,以及两面蛊是如何陷害各族,使其各族内乱不断的。 他耐心往后翻了几页,才看到一页比较完整的。 “想要将两面蛊封印的话,则需要选择一个圣灵之地,九族联手才能将其封印。 但是,想要封印两面蛊的话,则需要达到……金仙。 若是想将其杀死的话,则…… 这种办法,并不一定成功,只是有一定可能。” 看到这里,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拓本太过于杂乱,他这看了一堆没用的,到了有用之地,却是一个都看不清。 当真是令人恼怒!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页页翻着手中的拓本,而翻到最后一页之后,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只因上面写着“若是看到这里的话,你就会发现你们所谓的封印和杀死全部没用作用,所以,星天菇,跟随我吧!你只要跟随我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达到至高仙,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耀!” 虽然这段话并没有落笔,但亓砚卿心中很清楚,这段话就是两面蛊留下的。 而且,是留给他的。 两面蛊早就预料到他有一日会到这里,会翻看这拓本,所以,才会留下这段话。 而这拓本关键处的损毁,看来也是这两面蛊故意造成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有些后怕。 这两面蛊可以预测的天机,那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这两面蛊岂不是都知晓? 本身他们就在明,那两面蛊就在暗处,这两面蛊还知晓他们所有的行为,怪不得,每次封印这两面蛊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两面蛊的推测并不是十成准确的,要不然,这两面蛊就不会被封印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将书放了回去。 纵使这两面蛊可以推测天机,但是,人心才是最难以推测的东西。 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可以扭转许多东西。 就好像是青纣的一个发现,从而导致了千令将被封杀。 他们直接消去了两面蛊最大的帮手。 若是这两面蛊全部都可以推测到的话,此事,又怎会发生? 所以,无需畏惧那两面蛊。 “主人,主人!”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兔子的声音。 他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兔子和玄惑鲸此刻正趴在禁制之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而那禁制的气息,分明是…… 亓砚卿转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将兔子和玄惑鲸隔在外面有什么不对之处。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直接将禁制打碎。 在禁制破碎的一瞬间,兔子一个箭步冲到亓砚卿面前,伸手抱住亓砚卿的双腿道:“主人,你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现在看到你,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真的吗?”兔子双眼含泪地看着亓砚卿说道。 还不等亓砚卿开口,就听到玄惑鲸在其身后幽幽说道:“那当然是骗你的,主人要是看见你心情就好多了的话,就不会看上去如此悲伤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玄惑鲸说这话,当真是讨打。 他思绪刚落,就听“哐当”一声。 抬眸看去,就见玄惑鲸被踹出去十几步远,若不是撞到了书架之上的话,怕是还停不下来。 见此,兔子委屈地哼了一声,随后,直接化为原形缩在亓砚卿的怀中。 亓砚卿只得伸手替兔子顺了顺毛。 有兔子和玄惑鲸在,他怕是很难感伤。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道:“看来,我们今后的行为还是要小心。” 虽说他对那两面蛊厌恶到了极点,但是不得不承认,两面蛊所说之话的确有理。 他所看的就只不过是个拓本,他能看到,其余的人自然也能看到。 就更不要说一直与两面蛊作对的九族了。 既然大家都知晓此事,那两面蛊还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说明他们所谓的封印和杀死根本就不起作用。 就算是两面蛊不故意将其损毁,怕是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不过,思来想去,当真是让人为难。 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晓这两面蛊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修为提上去。 他虽是不知晓封印两面蛊具体要如何修为,但至少也是金仙。 而他现在则是被困于分神九成,当务之急还是要突破这分神九成才是。 “砚卿,莫多想。” 正在此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云龛的声音。 亓砚卿抬眸对上云龛的双眸后,忽觉耳根一烫。 云龛以渡劫之身重新入世,为的是突破七转金仙的限制,也是为了对付那两面蛊。 他身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再说,那两面蛊逃出封印,也是需要从头修行。 他与两面蛊出世时间相差无几,而他们的天赋也是所差无几,他自是不能被两面蛊压下去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牵住云龛的手道:“云龛,我似乎知晓我该如何突破合体了。” 这分神与合体之间的限制,很多时候并不是境界的限制,而是心境的限制。 他用了一百余年的时间,从筑基修至分神九成,在这些时日当中以闭关居多,他的心境很少有提升。 所以,想要突破分神的限制的话,怕是要从心境入手。 看来,要往凡世间走上一趟了。 . 天成十一年,冬日,大雪封城。 与此同时,景王府的后墙处的枯草动了动,露出墙角的一个狗洞。 一个穿着像个团子的孩子,正在费力地往外爬,许是因为穿得太厚的原因,那孩子爬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他费力地往外爬了几下,但他却是被卡得死死的,任他怎么动,都没有办法钻出来。 在又挣扎了半晌之后,那孩子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 反正,过一段时间主簿发现他不在了,定是会来寻他的。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眼前一暗,随即,直接被人拎住衣领从洞中拽了出来。 那将他拽出来的人,伸手在他身上拍打几下,将他身上的雪花与杂草全部拍掉,随后,直接扔到肩膀上大步流星往前走。 小孩眼见这人就要进王府了,连忙一把搂住那人的脖子道:“泠哥哥,你不能将我送回去!” 听到这话,那人脚步一顿,似乎在等着小孩说第二句话。 小孩绞尽脑汁想了半晌道:“你若是就这么将我送回去,主簿定是要揍我的。” “你为主,他为仆,又岂能对你动手?” 闻言,小孩撇撇嘴道:“我不管,你不能将我送回去!” 此话一出,那人直接将孩子放到地上,垂眸盯着他。 这孩子名为亓殊,乃是景王独子,自从三年前景王和景王妃战死,便养在他们侯府之下。 但是,这三年已过,亓殊已有六岁,自是该折返回景王府。 但这亓殊却非说在王府住不惯,但凡寻到一点机会就要往他们侯府跑。 亓殊被那人盯着有些心虚,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着那人。 他这位哥哥名为云泠,明明就大他两岁,却像个大人一般,身上总是透着一股煞气,使人看了就不敢接近。 不过,他心中知晓,云泠就只是表面清冷,但实际上却对他很好。 但是,他此次私自出府,好似惹怒了他这位泠哥哥。 想到这里,亓殊后退一步。 但是,他本身就是靠着墙站着的,他这后退一步直接退到了墙上,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直冲整个身体。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看到这一幕,云泠皱了皱眉,一把将亓殊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既然不愿意回王府,那就跟着他一起回侯府。 这景王府和天远侯府就隔着两条街,云泠又怕冻着肩上的小崽子,只能加快速度往侯府赶去。 但云泠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是他平日练武,扛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回到侯府,也有些喘。 可偏偏那亓殊就像是看不出来一般,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道:“泠哥哥,是不是我太重了?我都听到你的喘息声音了。” 此话一出,云泠绷着一张脸道:“我没有!” “没事,泠哥哥,你不会不好意思。” 闻言,云泠扭头看向亓殊,要不是这小崽子,他怎么会大雪天的出门找人。 结果这小崽子非但不领情,还要说他。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间,就见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那人见到两人的状态,连忙从侯府一路小跑出来,从云泠肩头将亓殊抱了过去。 中年人额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道:“小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亓殊双手张开道:“主事,看见我开心吗?” 此话一出,云忠只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亓小王爷的父亲景王,乃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其身份是何等贵重。 先前景王战死,亓小王爷在府中不吃不喝,是他们小侯爷前去哄着才肯吃食。 结果皇帝知道这件事,非要让他们养着小王爷,这小王爷身娇体弱的,时不时就伤寒发热,每次折腾下去性命都要去了大半。 若是这小王爷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整个侯府怕是都要搭进去。 他这好不容易养了三年,将原先那看上去就惹人怜惜的小孩子,养成了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皇帝也应允让小王爷回府了,他这颗心也终于算是落地了。 不过,他这颗心还没落地多久,他们小侯爷怎么又把这祖宗抱回来了? “主事,你不高兴我回来吗?”亓殊看着云忠脸色不好道,“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就把我送回去吧!” “自是没有的。”云忠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小王爷,我们还是快些回房间吧,这外面的天实在是太凉了。若是不回去的话,就要请姜太医过府一看了。” 此话一出,亓殊果断道:“快回房间!” 那姜太医每次来的时候,不是用银针扎他,就是逼着他喝苦死人的汤药,他才不想要见到姜太医。 听到这话,云忠连忙抱着亓殊就往房间走。 小王爷愿意待在他们侯府上没事,只要不生病,什么都好说。 小王爷和小侯爷都是他养大的,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们呢! 想到这里,云忠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头,就见如今侯府的主人——云泠,正跟随在他们两个身后。 见此,云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当真是忙昏了头,一心都想着不要让小王爷出事,都忘了小侯爷也在这附近。 云忠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房门推开,一路小跑将亓殊放到床上,替他脱靴,又用被子将其裹住。 如今已经忘了一个了,还是赶紧将另外一个照顾好吧! 他刚将亓殊放到床上,就听身后传来云泠的声音道:“准备一些姜汤。” 云忠应了一声是,连忙退出了房间。 此刻被云忠裹成一个卷的亓殊费力地挣扎了两下,但是,他本身就穿得厚,如今被裹起来压根是一点都动不了。 别说是挣扎出来,就算翻个身都是极其困难的。 在挣扎了半晌之后,亓殊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看着他的云泠道:“泠哥哥,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听到这话,云泠直接坐在床边看着亓殊。 两人在对视半晌之后,亓殊直接躺倒在床上。 他为何要想着云泠能帮他? 云泠现在怕是都恨不得将他缝在被子里面。 就在这时,亓殊忽然听到传来吱嘎一声,他连忙转过头,就见云忠端着两个碗走了进来。 云忠将碗放到桌子上,随后说道:“小侯爷,姜汤放在桌上了。” 云泠并不回头,直接应了一声。 云忠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眼见最后的希望也要离去,亓殊喊道:“主事,主事,帮帮我!” 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主事的手,而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亓殊一时间眼泪汪汪的,主事当真是太过分了。 与此同时,云忠刚走几步,就迎上了正往这里赶的亓春。 亓春远远见到云忠连忙迎了上来道:“云主事可曾看到我们家小王爷了?我这一晃神,我家小王爷就不见了。” 云忠一把握住亓春的手道:“亓主簿,你们家小王爷被我们家小侯爷抱回来了。” 此话一出,云主事和亓主簿两个相望泪双行。 第83章 拜师 亓春握住云忠的手道:“我们家小王爷怎么样, 没事吧?” “我刚才抱着小王爷的时候把了一下脉,观其脉象并无大碍。”云忠点了点头道, “不过, 我也是信不过我自己,我打算去寻那姜太医过府一探。” “那我随你同去。”亓春道。 而此刻,房间当中云泠端起碗将自己的姜汤喝完, 随后端着碗坐回到亓殊床边,将碗递给亓殊。 亓殊双眼瞪得通圆, 随后用眼神示意云泠。 他现在被包裹成这样,连一只手都伸不出来, 怎么可能伸手接碗? 而云泠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将碗放在一旁, 随后, 连亓殊带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靠在床头之上。 随后,将碗递到了亓殊嘴边。 这亓殊平日里最不爱喝姜汤和药,现在挣扎都不能挣扎一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喂下去。 云泠如何之想,亓殊又如何不知晓,他知晓喝姜汤是在为他好,但是,那东西实在难喝得厉害。 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那姜汤完全可以不喝的。 见亓殊不愿,云泠也不劝阻, 也不收回, 只是一直将碗举在亓殊嘴边。 如今这云泠也不过八岁, 这满满一碗的姜汤极重, 端了没多长时间云泠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 可他偏偏不收回,就要这么一直举着。 见此,亓殊眼圈红了红道:“我动不了,你喂我。” 他知晓云泠对他好,他又怎么忍心看着云泠不舒服。 听到这话,云泠拿起勺子将舀起一勺姜汤喂到亓殊嘴边。 亓殊眼泪汪汪地将姜汤咽了下去。 这姜汤难喝得厉害,一喝就知晓是福伯熬的,福伯定是因为他溜出去又溜回来生气了,所以,多放了姜。 云泠自是看出亓殊在想什么,直接道:“福伯是为了你好。” 听到这话,亓殊冷哼一声,一脸委屈地一口接一口将那姜汤喝尽。 随后,才眨着眼睛看着云泠道:“泠哥哥,这姜汤我已经喝完了,你放开我。” 云泠沉默片刻,随即将碗放在一边,将亓殊从这种状态下解救出来。 恢复自由之身的亓殊,张开双手躺在床上。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就这么躺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亓殊。” 正在亓殊有些云游天外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泠的声音。 亓殊抬眸看向云泠道:“泠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前些时日曾看到一个古籍,古籍之中记录了这世间有仙人。”说到这里,云泠顿了一下道,“你可愿与我一同寻仙问道?” 此话一出,亓殊一愣,随后说道:“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忽然愣住。 其实,是真是假又有何意? 他的父亲虽然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但是,帝王之心高深莫测,当初父亲的死,怕是与皇帝脱不了干系。 而天远侯府则是一直跟随着他的父亲。 他父亲和天远侯一同战死,他们便成了皇帝的眼中钉,皇帝怕是恨不得他们现在就去死。 留在这京城,怕是再过些时日,等他们长大,他们也会死在战场当中。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寻仙问道。 这样最起码能保证,他们不死在某人的暗箭之下。 思绪至此,亓殊抬头看着云泠笑了笑道:“我自是愿意的。” 闻言,云泠一言不发,直接将亓殊抱在了怀中。 . 天成十二年,春日。 最近这京城当中倒是传了一件奇事,那景王府的小王爷竟与天远侯府的小侯爷留下一封信后,便去寻仙问道。 这两个孩子加起来不足弱冠,如此行为,当真令人不解。 但这贵族之事,又岂是他们能过问的? 这城中之人聊上几个月便也作罢。 与此同时,在离京城几百里之外的一处小河上的船只之上,亓殊一脸兴奋地看着云忠道:“云主事,快,鱼上钩了!” 听到这话,云忠笑了笑,用力一甩,就将一条大鱼甩了出来。 见此,亓殊鼓掌道:“云主事果然厉害,这都是今日钓上来的第三条大鱼了。” 他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道:“小王爷,快喝些热茶吧!” 亓殊对着后面摆了摆手。 而令他有些惊愕,今日亓春竟然就这么停下来了,并未在劝导他。 他缓缓转过身,就见云泠从亓春手中将热茶接了过来,随后,直接冲着他走了过来。 见此,亓殊撇撇嘴,伸手接过云泠手中的热茶,将其喝了下去。 不知为何,伴随着年龄的增加,他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就会听从云泠的话。 虽说,云泠一直都在为他好,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 想到这里,亓殊抬起头看向远处的一座山峰道:“他们所说的仙人峰就是那里了。” “的确。”云泠站在亓殊身旁,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峰。 他本以为仙人峰只是传说,但却不想,当真能寻到这所谓的仙人峰。 “那既然寻到了仙人峰,我们应当欣喜才是。”亓殊转头看向云泠道,“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欣喜?” 听到这话,云泠并未开口,只是看着亓殊。 他与亓殊离开京城,便是想寻一个无人能寻到的地方,安顿下来。 从未想过当真要去修仙。 他听闻修仙之路十分艰苦,亓殊身娇体弱又如何能受得此苦? “你不用担心我。”亓殊昂着头看向云泠道,“你若是能坚持下来,我定是也能坚持下来。” 此话一出,云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 . 天外天,一线峰。 一线峰常年隐于山雾当中,若非有缘人的话,根本无法寻到其踪迹。 这一线峰已有几十年未有生人到访,而今日,这一线峰竟是出现了两位小客人。 那两位小客人顺着一线峰的山阶一路向上爬,约是爬了一个时辰,那其中的一个小客人直接坐在了台阶之上。 在喘了几口气之后才说道:“泠哥哥,这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听到这话,云泠坐下,伸手轻拍着亓殊的后背。 这里的确是个神奇的地方。 他与亓殊都看到了这山峰的所在,但那云忠和亓春却是看不到。 他们说这里有一处山峰,但那两人却说眼前什么都没有。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晓,这仙人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怪不得说有缘人才能找到。 而此刻,休息了一会的亓殊站起身道:“那咱们快些往上爬吧,我当真想知道,那峰顶之上究竟有什么!” 说着,亓殊抬头看着头顶的台阶。 他们在进入这山峰之后,就见到这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他们想要换一个地方走,可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这台阶都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以,这台阶应当是仙人的考验。 他们现在想离开也不能离开,就只能往上爬。 云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发,伸手拉住亓殊的手,一路向上爬去。 既然可以迈步修行大道,那他自然要看看那大道之后究竟是什么。 而两人还没有爬多久,就见头顶的雾气直接散去,随后就见一个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少年在看到他们之后,轻笑了两声道:“既然能找到此处,便是有缘,你们随我前来就是。”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就见那少年抛出两根绳子,那绳子很是平稳地落到了他的面前。 亓殊瞳孔瞬间放大,直接伸手抓住那绳子。 云泠见此,直接效仿。 而在两人抓住绳子的瞬间,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们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就见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而在竹林之后则有几个竹屋。 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为那些竹子浇水。 老人见到他们过来,轻笑了两声道:“孩子,你们过来。” 听到这话,亓殊拉着云泠走到那老人面前。 老人伸手摸了摸亓殊的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亓殊,他是云泠。” “亓殊,云泠?”老人轻笑一声道,“是两个好名字,好孩子,你们到这里是想修仙吗?” 听到这话,亓殊点了点头。 老人道:“修仙之路很是艰苦,你们当真要修仙吗?” 亓殊再次点了点头。 老人再次伸手摸了摸亓殊的头道:“好孩子,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吗?” “不知为何,在看到您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一定见过。”亓殊双眼瞪大道,“我看到您的时候就觉得很亲近,所以,你说的所有话,我都相信的。” 他所说之话,的确是由心而说。 除却这老者外,就连那少年也是。 他在看到这两人之时,内心不自觉地就想亲近这两人,他不知晓是不是所有仙人都是这样。 但是,他就是想要靠近这两人。 听到这话,老人道:“我也觉得你很亲切,我们上一世一定见过的,肯定是因为我们缘分未尽,所以,才能在这里重逢。” 闻言,亓殊眨了眨眼睛。 他虽然不明白老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晓,这老人同样也觉得他很亲近。 若是这般的话,他应当就能留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亓殊双眼弯了弯道:“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自是可以了。” 老人话音刚落,就听耳边传来那少年的声音道:“师父都已经认你们为徒了,还不赶紧拜师?” 听到这话,亓殊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只见那少年手中正端着两杯茶,示意两人叩首。 见此,亓殊与云泠同时跪下,三跪九叩,从少年手中接过茶递给老人。 老人看到这一幕,笑呵呵地一一接过两杯茶,在饮完茶之后,老人命少年将他们两个带回房间。 直到此时,亓殊这才知晓,他们所到的地方,乃是一线峰。 这一线峰当中就只有老人和那少年两人。 老人名为郑丘乃是一位金丹真人,而那少年则是名为乌寻,如今乃是筑基修士。 原先这郑丘真人原是一个六等宗门的弟子,但与宗门产生隔阂之后,便自立门户成立了这一线峰。 但因为这郑丘真人没有资源的原因,这多年间也就只拜入乌寻一个修士。 这乌寻还是这位郑丘真人从小养大的。 所以,这看到他们过来,这郑丘真人才会有些激动。 想到这里,亓殊看着乌寻道:“师兄,我们也可以像你这般厉害吗?” 听到这话,乌寻顿了一下。 见此,云泠上前一步道:“师兄,您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师弟这么一说,我的确想起我有一件事没有做。”乌寻一脸正经道,“你们两个的仆人现在还在一线峰之外,我现在就去让他们两人离去。” 听到这话,亓殊点了点头。 那云主事和亓主簿在见到他们进去之后,都是一脸的不放心。 想来,也不会这么快离去。 师兄现在前去劝两人离开也好。 乌寻见两人神情,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乌寻走远之后,云泠双眸才不禁沉了沉。 他们在拜师没多久,乌寻就拿了一块石头,让他们两个将手放在石头之上。 而在他们将手放到石头上之后,就见那手头发出一阵五颜六色的淡光。 虽说,郑丘真人和乌寻掩饰得极好,但是,他还是看出了那两人眸中的失落。 他知晓所谓的仙人也有资质一说。 而那块石头应该就是测试他们两个的资质的。 看来,他们两个的资质并不是很好。 正在这时,云泠忽然感觉怀中一沉。 垂眸看去,只见亓殊此时正扑在他的怀中。 亓殊抬头看着云泠道:“云泠,不管怎么样,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欢喜了。” 此话一出,云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后背。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亓殊自然也能想明白。 对于他们来说,修仙问道所为的只不过是安稳到老,就算是天资在弱又如何,至少不用再理会俗世间的事情。 . 竹林当中,就见一白衣人手持长剑不断舞动。 那白衣人身形极快,如同游龙一般在林中不断穿梭,使其看了不禁沉醉其中。 与此同时,在竹林旁的一间竹屋当中,就见一个红衣人正靠着窗棂看着林中的白衣人。 而正在红衣人心神沉在其中之时,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红衣人连忙转头,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 那黑衣人上下扫了红衣人几眼道:“小师弟,你这看二师弟心都要沉进去了。” 此话一出,红衣人只觉耳根一烫,随即说道:“大师兄,有何事情?” 闻言,黑衣人挑了挑眉。 他这小师弟心都要扑在二师弟身上了,竟还能听进去他所说之话,实属不易啊! 看来,他定是要同师父说说这件事。 见黑衣人不知在想什么,红衣人脸颊不禁被染红。 他与大师兄相处十二年,又怎会不知大师兄在想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心中之事被人言明,使他不知该从何道来罢了。 想到这里,红衣人眼眸轻垂。 这红衣人和白衣人正是十二年前,拜入郑丘门下的亓殊和云泠两人。 亓殊在拜入门内约是一年之后,才知晓他与云泠资质极差,体内经脉几乎可以说没有。 他们两人就算是在刻苦修行都无法突破筑基,他们的上限便是练气九成。 不过,人活一世不过百年,他们百年间还能窥得仙法,习得仙术也算是幸运。 乌寻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将你二师兄唤来,我有事同他说。” 听到这话,亓殊颔首,随即走出竹屋,行至竹林之前。 而那云泠似有所察,收剑回身看向亓殊道:“何事?” 亓殊轻笑:“是大师兄有事要寻我们。”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亓殊愣了一下,随即,双眼微眯了一下。 大师兄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完全可以传言给他们。 这让他来唤云泠,左右不过是在调谑他。 云泠行至亓殊身旁,伸手将落到亓殊肩头的竹叶摘去道:“与我同去。” 闻言,亓殊颔首。 两人回到竹屋之后,就见乌寻正翘着腿看着他们两人。 在见到他们过来之后,乌寻才说道:“师父说,这山下忽然出现几只妖物,要咱们下山去看看。” 听到这话,亓殊抬头看向乌寻道:“此妖物很是强悍吗?” 以往有这种事情,师兄从不与他们言明,通常都是自己下山除魔。 今日怎得忽然想起与他们言明此事? “此妖物倒并不是强悍,只是你们两人已在峰中待了十二年,也该下山去看看了。”乌寻挑了挑眉道,“在这里待下去,你们两个都要成石像了。” 这一个就知道练剑,一个天天看着那练剑的人练剑。 他可不想这峰中出现两尊石像。 亓殊自是听出乌寻打笑之意,但他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师兄所说之话的确极对,他与云泠两人在峰中待了十二年,从未离开过一线峰半步。 如今也的确该下山看了看。 亓殊咳嗽一声,随后说道:“大师兄,我们可要同师父言明此事?” 他对他们这大师兄十分了解,若是与他们商讨这事的话,大师兄不会在他们房间当中同他们说。 这在他们房间之中说此事,那就是说,现在就要离开,此事很是要紧。 “不用与师父言明。”乌寻一摆手道,“师父早已离峰,如今峰中就只剩下咱们三人,咱们直接离开就是了。” 说到这里,乌寻双眼微眯道:“你们两个不用准备金银,我全部准备好了,你们就准备一些衣物就好了,快些。”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乌寻站起身直接走出房间。 听到这话,亓殊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让他们准备衣物,大师兄离开作甚? 他怎么忽然有些不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 “亓殊。” 亓殊下意识道:“在。” 云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准备东西吧,大师兄要等得着急了。” 亓殊点了点头,直接去准备他们两个的衣服。 而此时,乌寻抬头看着天空,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他这两个师弟之间关系好生奇怪。 他明明能看出云泠是心慕亓殊的,但是,这云泠却是一言不发。 而他这小师弟就更不要说,这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云泠身上,但他却偏偏也什么都不说。 所以,这两位究竟是不是爱慕着对方啊? 还是,他一人待在这一线峰太久了,不懂什么是情爱了。 正在这时,乌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师兄,我们准备好了。” “嗯?这么快?”乌寻转过身看向两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这二师弟和小师弟第一次出去,难道不商讨一番,就这么就准备好了? 亓殊见乌寻神色古怪,有些疑惑道:“大师兄,可是我们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 此话一出,乌寻咳嗽两声道:“那既然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乌寻挥手打出一个木簪。 在木簪在落地的瞬间,直接化成一个小船。 “上船。” 乌寻一声令下,亓殊和云泠同时起身上船。 乌寻脚尖一点落到船头之上,挥手打出一个法诀,小船直接朝着一个方位而去。 亓殊本觉得自己心绪不该有很大的起伏,可当那小船飞出一线峰,落到一线峰前面的河中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心跳的十分迅速。 这多年未离开一线峰,如今离开,心跳得这般快,当真令人羞恼的厉害。 好在大师兄和云泠都不是喜欢乱说之人。 思绪至此,亓殊将自己的思绪压下去道:“大师兄,那所谓的妖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妖物有很多,入了魔的妖兽,害人的邪魔道都算在其中。 但是,对于这两种东西的态度,则是大不相同。 这妖兽在如何也只是兽,还好对付一些。 若是对付的是邪魔道修士的话,他们就更要小心一些。 毕竟,这邪魔道修士通常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修士,这种人,下手十分毒辣。 若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就栽在这些家伙的手中。 乌寻回眸看了亓殊一眼道:“那在城中作乱的正是邪魔道,这群邪魔道修士由一名筑基七成的邪魔道带头,其手下则有许多练气七八成的邪魔道修士。”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原是这般,怪不得大师兄要喊他们一同前来。 如今大师兄的修为也是筑基七成,正好能对上那筑基七成的邪魔道。 但是,这邪魔道行事从来都不会光明正大之士。 在大师兄与那邪魔道对上之时,这其余的邪魔道修士也会不断地偷袭。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其他的邪魔道修士拦住,不让那些人偷袭大师兄。 乌寻看到亓殊神情,自是知晓亓殊在想什么,于是说道:“那就全要靠你们两个,我的性命就交到你们两个手上了。” 此话一出,亓殊看向乌寻道:“应当是我们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大师兄手上才是,若是大师兄打不过那邪魔道修士的话,我们两个怕就是‘埋骨他乡’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只觉头顶一痛。 抬眸望去,就见乌寻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见此,亓殊忽然有些心虚。 乌寻磨牙道:“小师弟,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亓殊瞳孔地震道:“咱们定是能将那些邪魔道收服的,毕竟,师兄修为极强,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是师兄的对手!” 听到这话,乌寻点了点头道:“这话才对,你若是再说那些丧气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敲哭。” 亓殊抬头看着乌寻没敢再说话。 这话其他人说他定是不信的,但是,这话要是他们大师兄说的话,那他肯定是要相信的。 毕竟,大师兄向来是言出必行。 正在此时,亓殊只觉腰间一紧,回头看去,只见云泠正搂着他的腰。 他顺势直接坐在了云泠的身旁。 看到这一幕,乌寻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这两位师弟还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这明明都已经亲如道侣了,但就是不表心事。 许是因为他年龄大了的原因,有些不明白现在少年的心事了。 乌寻感伤了一会,随即抬眸看向远处的一处山峰道:“根据传来的线索,那些邪魔道修士的老巢就在那山峰当中,咱们可以先潜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亓殊和云泠同时点头。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虽说现在那邪魔道不一定就在山峰当中,但是,潜进去看看对他们定是有所好处的。 乌寻带着两人一路摸到山峰之下,随即,直接挥手将小船化成木簪收了起来道:“你们两个不要离我三步远。” 听到这话,亓殊一手牵住云泠,一手牵住乌寻。 他知晓大师兄现在是要用隐息术,现在三个离得越近,这隐息术越是有用处。 乌寻被亓殊握住手,不禁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先前师父和师弟都说对彼此很是熟悉,但他一直有句话并未说出。 他在看到小师弟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与这小师弟是相识的。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他在看到小师弟之时,就想让小师弟快些找一个道侣,然后,安安生生过自己的一辈子。 可他看到二师弟之时,就不是那种感觉。 二师弟和小师弟明明是同一天拜入门下的,可他对二师弟就只是像对一个师弟一般,而对小师弟则是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他自己也知晓自己的心态不对,于是,在一日曾寻二师弟说过此事。 但二师弟并不恼怒此事,反而是说,在他三岁那年见到小师弟之时,内心就有一种想要呵护小师弟之感。 所以,在小师弟落难不吃不喝之时,才会上前哄着小师弟吃东西。 二师弟同他说,他想护着小师弟。 在他的眼中,小师弟的性命要远在自己的性命之上。 正在乌寻云游天外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亓殊的声音。 “师兄?大师兄?” 听到这话,乌寻瞬间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亓殊道:“有什么事情吗?” 亓殊伸手指了指面前。 乌寻转头看向自己的前面,只见此刻他的面前正有一面墙,他若是在继续往前走的话,怕是会直接撞到墙上。 见此,乌寻咳嗽一声,并不回头,直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亓殊眨了眨眼睛,并未开口,只是跟在乌寻身后。 现在大师兄明显不开心,他若是在提及此事的话,大师兄怕是要揍他了。 正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直接传入了亓殊的耳朵。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像是痛苦,却又有些快乐。 这种声音好生奇怪。 为何痛苦和快乐能掺杂在一起? 乌寻则是带着两人走入那洞穴之中,而在走入洞穴的一瞬间,亓殊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那洞穴的石床之上,有两个男人正叠在一起,那声音,就是那 而他上面的男人则是在辱骂着什么。 他直接将上面男人的耳朵咬掉一块。 那上面的男人似乎被 那一巴掌过去,竟硬生生扇掉那男人的一颗牙齿。 男人的嘴被堵住,眼角除却留出几滴泪之外,什么都发不出来。 见此,亓殊嘴唇有些哆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竟也能如此吗? 但是,那在 正在这时,就见那上面的男人,单手将那男人拎了起来,将那男人靠在墙上,直接换了一个动作。 那男人的角度正好与他们对上,他正好可以看见那男人眼中的哀伤。 看到这里,亓殊瞳孔一缩。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除却两人都愿意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叫做采补。 他能看出那在上面的修士是个邪魔道修士,被他压在身下的修士则是一个正道修士。 所以,他定是在采补。 想到这里,亓殊握住云泠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些。 他现在修为在练气六成,云泠在练气九成,他能感觉出来,那邪魔道的修士修为要在他之上,若是由他动手的话,要是不能一击毙命,那男人肯定要被折磨。 所以,他只能央求云泠动手。 云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上前一步,一剑挥下,那在上面的男人身子一僵,随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此,云泠并不看那男人,直接转身回到亓殊身旁,挡住亓殊的视线。 亓殊知晓云泠的意思,并不躲闪。 约是过了几个呼吸时间,亓殊忽然听到一阵压制的哭声。 那哭声十分痛苦,听得他心里很是难受。 一盏茶时间后,那哭声彻底停下,随后,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随即整个洞穴当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云泠眉头微皱,拉住亓殊的手,将亓殊拉出了洞穴之外。 见此,亓殊有些好奇地看向云泠道:“师兄,大师兄不在,那隐息术?” “如今这山峰当中,修为最高的便是练气八成,就算是大师兄不在,我也能护住你。”云泠垂眸看着亓殊说道。 闻言,亓殊微微颔首。 云泠所说之话,他都是信的。 他们两人又在洞穴之外等了一会,才见乌寻带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那男人身上披着一身极不合身的衣服,脖颈之上还全部都是咬痕。 一眼望去,只觉那男人有些可怜。 但是,在看到那男人的双眸之后,就绝不会这么觉得。 那男人双眸当中透着一丝坚定与杀气,那种杀气就好像是要将这整座山峰全部屠杀一般。 男人在看到云泠之后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在下云雷锋齐千清。” 云泠回礼。 乌寻看向齐千清道:“我们乃是一线峰的修士,我名乌寻,这两位乃是我的师弟,分别是亓殊和云泠。” 齐千清点了点头道:“三位道兄,那些邪魔道修士住处不定,现在这山峰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他们的老巢并不在这里。” “这个能看出来。”乌寻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晓那些邪魔道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吗?” 齐千清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晓,我落于那些邪魔道修士之手,就被困在这山峰当中。” 说到这里,齐千清转头看向一处,眸中透着一丝恨意道:“但是,那对我出手的修士,就在那处洞穴当中。” 听到这话,乌寻眉头微皱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齐千清走在前面为三人带路,在将三人带到一处洞穴之后,压低声音道:“那些人就在其中。” 闻言,乌寻挥手再次打了一个隐息术,带着几人往里去。 还不等走到里面,就听到有人骂了几句脏话,在骂完之后,那人就开始喘了起来。 听到这里,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乌寻直接转头看向齐千清道:“你把我小师弟带出去。” 闻言,齐千清上前一步,刚想拉亓殊的手,就感受到一股寒气从其后背向上蔓延。 他不敢再拉亓殊的手,而是拽住亓殊的胳膊,将亓殊拽到洞穴之外。 而此刻,亓殊这才吐出一口气。 他只是年龄小,但又不是傻子。 他自是知晓洞穴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可若是他觉察不错的话,那洞穴之中至少有五六个人,难不成,这些人要在一起……双修? 想到这里,亓殊神色有些古怪。 而此时,就听到洞穴之中传来几声哀嚎之声。 亓殊刚想转头,就直接被齐千清拉开。 他抬头看向齐千清,若是云泠和大师兄与那些交手,他们两人难道不应该进去帮忙吗? 见亓殊如此,齐千清咳嗽一声道:“道兄,你如今多大?” 亓殊虽是疑惑齐千清为何如此发问,但还是如实说道:“我如今已经十八岁。” 听到这话,齐千清脸上浮过一丝了然道:“道兄,我们在此处等着便是。” “可是……” 亓殊刚想开口,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大师兄的脸色。 随即,便没再开口。 大师兄很明显就不想让他进入洞穴当中,所以,他还是在此处等着大师兄好了。 要不然惹怒大师兄的话,他定是没有好日子过。 再说了,他现在就与齐千清守在外面,若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定是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思绪至此,亓殊轻吐一口气,随后,转头看向齐千清道:“这些邪魔道修士当真是无恶不作,凡是正道修士见到这些修士,都应当将他们斩杀。” “我当初也是想要下山除魔。”齐千清苦笑两声道,“但我学艺不精,都未见到那邪魔道的领头人,就被他们抓到了。” 听到这话,亓殊安抚似的拍了拍齐千清的肩膀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多谢道兄。”齐千清轻笑一声。 他如今遭此横祸,就当是劫难。 这劫难已过,这未来的日子总会好过些许。 正在这时,亓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连忙转头,只见身后之人正是乌寻和云泠。 这不过,如今他这两位师兄脸色都很是难看。 见此,亓殊迎了两步道:“可是发现什么事情了?” 闻言,云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 一旁的乌寻道:“那些邪魔道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领头在什么地方,他们就知道他们的领头曾经在清扬客栈出现。” 亓殊眉头微微皱起道:“那我们现在可要去那清扬客栈看看?” “清扬客栈……” 亓殊话音刚落,就听一旁传来齐千清呢喃的声音。 他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齐千清,只见此时,齐千清脸色难看得吓人。 齐千清在发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后,才缓缓说道:“我当初就是在清扬客栈被那些邪魔道修士抓走的,若是要去那清扬客栈的话,定是要小心。” 乌寻颔首,随即说道:“那既然你去过那清扬客栈,你便将我们带到那清扬客栈之前,等到了那处,你就可以离去了。” 他知晓这齐千清定是不愿去清扬客栈的,但这却是最快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齐千清点了点头道:“若是几位想去的话,我定是会将你们带到那清扬客栈前面的。” . 运锦城 亓殊看着街上的繁华,眸中泛起一丝惊喜。 他远离俗世十二年,这忽然看到许多人还有些不适应。 正在他打量周围的情况之时,忽然感觉腰间一痛,垂眸看去,就见一个小厮正倒在地上。 而那小厮周围则散落着各种东西。 见此,亓殊连忙伸手欲将小厮扶起来。 但他却没有看见,那小厮眸中闪过一丝喜意。 第84章 清扬客栈 还不等亓殊将那小厮扶起来, 就直接被一双手打断了。 亓殊抬眸看去,只见那双手的主人正是云泠。 云泠直接将那小厮拽了起来。 见此,小厮神情瞬间僵在脸上, 随后说道:“真是对不住, 我不是故意的。” 亓殊看向那小厮道:“没事,你可以离去了。” 闻言, 小厮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随后, 转身就跑。 直到那小厮走远之后, 亓殊才抬眸看向云泠压低声音道:“那小厮有问题?” 若是那小厮没有问题的话, 云泠也不会如此阻他。 云泠低声道:“他身上有魔气。”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地震。 他们虽然已有十二年未出过一线峰, 但是, 大师兄每次遇到魔物都会带回来让他们一看。 而每次,云泠对此是极为敏感。 既然云泠说那人身上有魔气, 那他应当就是那邪魔道修士。 正在此时, 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们怎么会和那人遇上?” 闻言,亓殊连忙转头, 只见那齐千清脸色有些不好盯着那小厮的背影。 见此,亓殊道:“你认识那人?” 齐千清颔首道:“那个小厮就是那清扬客栈的人, 而且,当初我住进的房间就是这个小厮带着我去的。” “那既然如此, 我们正好去看看。”乌寻闪身出现在几人面前,随后冷哼一声, “他们这也算是自己送上门来, 也省得我们去寻他们。” 话音落下, 齐千清看向乌寻道:“小弟知晓道兄修为深厚, 但还是要小心他们会背后出手。” 乌寻颔首。 那齐千清叹了口气道:“我进城之时看见我宗门之人就在附近,我就不同你们前去了,这在往前走上一百步,再往南走便是清扬客栈。” 说罢,齐千清拱手行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亓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对于那齐千清来说,那清扬客栈自是他再不愿踏入一步的地方。 如今能遇到自己宗门之人,也倒是不错。 “小师弟,二师弟。”乌寻看着两人说,“此次去往清扬客栈务必小心,遇到什么事情,直接唤我就是了。” 亓殊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看到这一幕,乌寻这才吐出一口气,带着两人赶往那清扬客栈。 三人刚到清扬客栈,就见刚才那小厮迎了出来。 那小厮看到亓殊连忙上前一步道:“客官,竟是您啊,这当真是有缘人啊,你往里请!” 说着,那小厮就要上手拉亓殊。 不过,还不等他的手碰到亓殊,就直接被云泠拍开。 小厮一愣,讪笑两声,刚准备开口,就直接被乌寻打断。 乌寻掏出一把折扇轻扇了两下道:“你这小厮倒是有意思,你也不说说你们客栈有什么特色,就这么往里拉人,当真以为什么地方都能容下小爷吗?” 听到此话,小厮连忙凑到乌寻身边道:“客官,咱这清扬客栈可是运锦城最有名的客栈,这过路的仙人都会在这里歇歇脚,咱们这客栈可是来过金丹真人的。” 说到这里,小厮压低声音道:“那位金丹真人可是每月都会到这里歇歇脚,您若是赶巧遇见那位真人,被其收为弟子的话。那可谓是前景光明啊!”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还是有点意思的。”乌寻挑了一下眉道,“那就给我们准备三间上房。” “好勒,三位客官里面请!”小厮弓腰将三人引入客栈里面。 三人刚进入客栈,就被另外一个小厮引到楼上。 直到三人上去之后,那小厮眉头才皱了皱。 这三人还真是奇怪。 看这三人的关系,分明是以那红衣人为尊的,结果说话的却是那黑衣人。 这三个人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那将亓殊等人引到楼上的小厮,伸手指了一下房间道:“三位客官,这三间便是您们的房间了,三位客官是准备在外面吃?还是让我们送到房间?” “送到房间里面就可以了。”乌寻摆了摆手道,“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上来了。” “是。”小厮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见此,乌寻双眼微眯,直接伸手推开一间房间,走了进去。 亓殊见乌寻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起身也跟了进去。 这房间并不算大,但东西倒是齐全。 他甚至还能从这房间当中感受到丝丝灵气,怪不得,那小厮会说,这清扬客栈乃是这运锦城最好的客栈。 见两人进来,乌寻伸手打下一道禁制,随即说道:“这房间里面倒是没有什么阵法,你们两个在一个房间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打坐了,正常入睡即可。” 闻言,亓殊点头。 这打坐若是入定的话,对外界的感官就会变弱,就很容易出事。 这房间里面的灵气很重,寻常修士到了此处定是会忍不住打坐的。 想来,那些邪魔道就是趁此机会动手的。 他们若是正常入睡的话,对外界的事情还是很敏感的,这样也能保证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见亓殊点头,乌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我就住在你们隔壁,若是遇到事情的话,你们可以随时唤我。” 此话一出,亓殊眉头微皱道:“大师兄,你为何不与我们同住?” 这既然都已经知晓清扬客栈当中的人不安好心,那为何还要分开去住? 乌寻一顿,随后说道:“那要是我们都着了道,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了。” “我知晓了。”亓殊再次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分开住的话,就算是那客栈里面的人对其中的人下手,另外的人也能反应过来。 见此,乌寻也不等亓殊在开口,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而在乌寻走远之后,亓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这客栈之中的人都知晓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若是要动手的话,定是一起动手。 所以,他们住在一起,不住在一起,又要什么分别? 云泠见亓殊如此,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大师兄自有他的意思。” 听到这话,亓殊虽然不解,但并未再开口。 云泠说得不错,大师兄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既然大师兄不愿意说,他去问自是也没有用处的。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客官,您的饭食已经准备好了,是给你放到门口,还是送到房间当中?” 亓殊抬眸看了一眼云泠,随即道:“你直接放到门口就是了。” “好的,客官给您放到门口了。” 话音落下之后,亓殊只听脚步声朝里走去,不过,还不等他第二次敲门,就听到吱嘎一声。 只听乌寻的声音传来道:“你把剩下的饭食给我就是了。” 那门外的小厮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声是,随后才转身离去。 直到那脚步声远去之后,亓殊这才打开房门,将门口的托盘端了起来。 可在他端起托盘的瞬间,就觉一股寒气侵骨而来,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回到房间之内,那托盘正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之上。 见此,亓殊转眸看向一旁。 就见此时,云泠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亓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碰到这托盘之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泠颔首,随即掏出一根银针,一一在饭菜之中验过。 可那银针没有任何的变化。 见此,亓殊眸中生出一丝疑惑。 难不成是他想多了? 他毕竟也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许是因为他太紧张了。 思绪至此,亓殊拿起汤勺刚要舀汤。 可就在他汤勺碰到汤的瞬间,那种寒气再次侵骨而来,他只觉自己后背的汗毛直接炸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从未这般过。 就在此时,亓殊就觉腰间一紧,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坐到了云泠的腿上,他稍微抬一下头,就能对上云泠的脸。 云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后背道:“你的预感一向很准,你觉得这些饭菜有问题,咱们就不吃。” 听到这话,亓殊双眸微颤,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只不过是他的预感,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缘由,云泠竟也愿信他? 而且,他们和大师兄不一样。 大师兄已经辟谷,就算是不吃东西也没有关系,但是,他们两个还是需要进食的。 正在亓殊思绪有些乱时,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随即,他就觉身子一轻。 随后,直接被云泠打横抱了起来。 云泠将亓殊抱在床边,轻轻放在床上,随后伸手握住亓殊的手道:“你所说的话我全部都信,这些家伙毕竟都是邪魔道的修士,他们手中的毒,银针不一定能验出来。” 亓殊的思绪被云泠拐走。 那以银针验毒是他年幼时常见亓主簿所做之事,所以,才会觉得都该这般。 但是,他们如今的对手毕竟是邪魔道。 邪魔道的毒又岂是一根银针能验出来的? 他之前听师父说过,一般仙人对于危险都是有所预感的。 这种预感虽是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是很是准确。 所以,他觉得那些饭菜很是危险,应当就是他的预感。 就像是云泠对魔气敏感一般,他对这毒气也很是敏感。 思绪至此,亓殊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你我要如何进食?” 他们进入这清扬客栈就是想摸清楚这些邪魔道的底线,所以,轻易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 但是,他们已经喊了饭食,若是不吃的话,岂不是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两位师弟,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亓殊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乌寻的声音。 他连忙抬头,就见乌寻正坐在床边,用一双“调谑”的双眸看着他。 见此,亓殊瞳孔一缩,一把抓住乌寻的双手道:“大师兄,这饭菜里面可能有毒,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能不打草惊蛇?” 听到此话,乌寻一愣,随后说道:“你能觉察出这饭菜有毒?” “大师兄?” 他先前所说就只是他的猜测,但是,听大师兄的意思,他的猜测好像并未出错。 “这饭菜里面的确有毒。”乌寻双眼微微眯起道,“这种毒乃是花季峰独有的毒,这种毒很是低微,若不是因为我先前见过的原因,怕是也不能这么轻易认出来。” 亓殊有些不解地看向乌寻。 听乌寻这个意思,这种毒,应当很容易辨认。 乌寻起身走到饭桌前,端起一碗汤,走到亓殊面前。 当在亓殊的面,从怀中掏出一片叶子,直接丢到那碗汤之上。 而在那叶子碰到那汤之后,原本翠绿的叶子,瞬间变成血红色。 看到眼前这一幕,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而乌寻则是摇了摇头。 随后说道:“那花季峰有一种特殊的毒药,名为水千机,此毒无色无味,若是放在饭菜当中寻常修士根本无法察觉,而唯一能觉察此毒的办法,就是三灵草的叶子。” 说到这里,乌寻伸手将那血红的叶子取了出来道:“这水千机炼制之时放入了三灵草,所以,只要碰到水千机,这三灵草就会异变。有一次我下山除魔之时,就是中了此毒,若不是师父赶来的话,我怕是要命丧于那地了。” 原来如此,亓殊点了点头。 大师兄中过此毒,所以,对此事有所防备。 想来,从那以后,大师兄每次下山除魔都会带着一些这三灵草的叶子,也是因为这般,大师兄才会知晓这饭菜当中有毒。 “这花季峰的人还真是贼心不死。”乌寻冷哼一声道,“早在十五年前,这花季峰的人就惹了众怒,被其附近的七八个宗门联合灭门。我本以为这花季峰的人早已灭绝,却没想到,竟还有这花季峰的余孽!” 听到此话,亓殊抬眸看向乌寻,随后说道:“大师兄,你应当早有预料吧!” 乌寻说这话之时,虽是愤怒,但眸中并未有不解,就好像早已知晓此事一般。 闻言,乌寻一顿,看向亓殊道:“的确是有所预料。我早年间与那花季峰的人交过手,虽说,这邪魔道修士性情乖张,但并不是所有邪魔道的修士就只对修士出手。而他们出手的范围,也在当初花季峰的范围之内,所以,我心中是有所猜测的。” 说到这里,乌寻掏出一个储存袋放到亓殊身旁。 随后说道:“这储存袋当中全部都是三灵草,你们将这东西带在身上。虽说我并不知晓你们是如何知晓这饭菜有毒的,但是,带着这东西我也放心一些。” 亓殊颔首,将那储存袋收了起来。 乌寻起身神色淡然道:“我想在这运锦城中走上一遭,你们在此处不要乱走。” 说罢,乌寻直接转身离去。 在走到门前之时,乌寻忽然转身看向亓殊笑道:“小师弟,你莫要在意,为兄回来之时会为你们准备一些吃食的,所以,你们就在客栈之中等着为兄归来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乌寻直接挥手打出一道禁制,这才转身离去。 在乌寻走远之后,亓殊眸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 他还从未见过大师兄情绪翻涌如此之快,想来,当年那花季峰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云泠看向亓殊,沉声道:“先休息。” 说着,按了一下亓殊的肩膀,示意亓殊躺下。 直到此时,亓殊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被云泠抱到了床上,刚才也一直没有下床。 思绪至此,亓殊只觉耳根一烫,抬眸盯着云泠道:“我忘却此事,你为何不提醒我?” 他身为小师弟,在听大师兄训话之事,怎能一直躺着? 在听到这话之后,云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道:“亓殊,你应该休息了。” 此话一出,亓殊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意识也开始飘忽。 他刚想开口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却在下一刻直接失去了意识。 . 亓殊只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忽忽的,他看不清眼前究竟有什么东西,就只能听到耳边有东西一直在碎碎叨叨。 他想张嘴让那人闭嘴。 可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只能继续听着那东西碎碎念。 又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亓殊只觉恢复了一些气力,便直接睁开了双眼。 而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白光极为刺眼,他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随后,他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手。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边,就见那里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兔子。 那兔子身体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而其双眼则是被一圈细小的黑色绒毛覆盖,看上去极为好看。 在见到那兔子的瞬间,亓殊直接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可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 他现在所在之地乃是邪魔道所在之地,这兔子虽然可爱,但却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怎能如此随意? 这若是邪魔道的阴谋的话,他岂不是就落到邪魔道的陷阱当中了? 而兔子在亓殊收回手之后,直接跳到亓殊的胳膊边,小幅度地蹭着亓殊的胳膊,就好像在对他示好一般。 见此,亓殊双眸不禁颤了颤。 不知为何,他在见到这兔子之时,就觉得这兔子不会伤害他。 就好像他当初感觉师父和大师兄亲近一般。 那是一种由心的感觉。 兔子像是感知到亓殊在想什么一般,直接抬起头对着亓殊叫了两声,双眼也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见此,亓殊心中随时挣扎,但还是将兔子抱了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兔子是不会害他的。 但他却没有留意到,在他将兔子抱起来的瞬间,兔子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亓殊顺了一下兔子的毛,随即环视四周。 只见此刻,房间之中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坐在他床边的云泠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里,亓殊皱了一下眉,随后,直接翻身下床。 他记得当初,云泠对他说,他应该休息了,随后,他就直接昏了过去。 当时云泠在说这话之时,他内视过丹田,他的丹田并未出什么事情,而是体内的真气并未有萎靡之像。 并不像是真气耗尽之像,也不像是中毒之像。 那为何他会昏过去? 若是说云泠对他下药的话,那又是为何? 云泠若是有想要做的事情,只要开口,他定是会帮云泠完成的,云泠他自己也知晓这一点。 所以,这压根就没有必要。 思绪至此,亓殊抱着兔子走到桌边,垂眸看向桌上的饭菜。 如果不是云泠动的手的话,那就只能是大师兄动的手了。 而此刻,亓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大师兄在将那三灵草从汤中取出来之时,似乎是甩了一下。 他当时并未在意。 但是,现在想起,那汤好像是甩到了他的身上。 难道是因为水千机和三灵草结合在一起的原因,所以,他才会昏迷过去吗? 思绪刚落,亓殊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那脚步声的主人正是之前与他相撞的小厮。 亓殊眸子转了转,从储存袋中取出一片三灵草的叶子,放入汤中,随后又取了出来。 此刻,那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到了门前。 亓殊直接趴在桌子之上。 “吱嘎” 小厮伸手将门推开,就见桌边趴着一个红衣人,而那红衣人面前的饭菜似乎有翻动过的迹象。 见此,小厮冷哼一声,直接走到亓殊的身边,啧啧两声道:“真是个美人,只不过,这美人不属于我,当真是让我难受啊!”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小厮直接伸手将亓殊打横抱了起来。 小厮低头看了看亓殊的脸,随后摇了摇头道:“美人,你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来得不巧,正好被我们大人看到了,要是没被我们大人看到的话,也许我还能放过你。” 而在话音落下之时,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道:“朱九,你干什么呢?大人要见他,你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朱九冷哼一声道:“宋二,你现在最好闭嘴,你若是惹怒我的话,你都没有办法活着站到大人的面前!” “你!” 宋二明显是被朱九的话气到了,直接甩袖就走。 可刚走两步,那宋二又折返回来道:“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家伙不是和另外两个修士一起来的吗?现在那两个修士怎么不见踪影了?这不会是他们的阴谋吧!” “那两个修士不见踪影,自是被大人杀了。”朱九转头看向宋二道,“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婆婆妈妈了,你若是不想做的话,你就赶紧离开。” 此话一出,宋二冷哼一声,没再开口。 朱九则是低声说道:“美人,你放心,等大人厌弃你了,我肯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听到这话,宋二张嘴刚想说什么,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云千雾,花季峰。 在十五年前,花季峰惹怒附近的正道修士,被其攻山。 而正道修士却是不知,在那花季峰的峰底乃有一个传送阵。 花季峰的邪魔道将一部分的邪魔道通过那传送阵,传送到如今的云千雾当中。 这云千雾本就是因为常年大雾不断,就连修士进入其中都无法辨别方向得名。 那些邪魔道修士便在这云千雾当中修建了一个新的花季峰,他们在此峰当中蛰伏十数年。 在发觉正道修士不在围攻他们之后,这才开始出山。 与此同时,朱九抱着亓殊正走在小道之上,而其身后的宋二终于忍不住了。 随后,开口道:“朱九,我当真是不明白,你为何就知晓那乌寻会动手?” 此话一出,朱九转身看向宋二,嘲讽了笑了两声道:“那乌寻的一家全部死在我们手下,他对于我们早已恨之入骨,他在看到那水千机之后,定是能猜出是我们动的手。” 说到这里,朱九挑眉道:“就以乌寻那种性格,他在发现此事之后,定是要告诉他的师弟这回事的,那他自然会将那三灵草取出来。” “那三灵草虽然能测出水千机之毒,但是,这两个如果放在一起的话,那就会变成迷药。”宋二喃喃道,“所以,你才确定这家伙会陷入昏迷当中。” 朱九没忍住大笑了两声道:“那乌寻实在是太自负了,他的自负会害了他的。” 说到这里,朱九看向怀中的亓殊说道:“你瞧,他的自负不就把自己的师弟害了吗?他当真以为自己立下的禁制就有用吗?” 此话一出,宋二双眼微眯,并未开口。 朱九转头看向宋二道:“我实话就告诉你吧,大人早就动手了,现在那乌寻怕是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你根本就不用怕那乌寻。” 朱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你还当真是没出息啊!就被那乌寻打了一次,现在听到那乌寻的名字都是战战栗栗的。我要是你的话,怕是都要拿把刀直接捅死自己。” “还是赶紧回去吧!”宋二有些恼怒道,“你要是在拖时间的话,大人若是生气的话,岂是你我能承受的?” 朱九扭头看了宋二一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而在其身后的宋二,双眸微沉,并未开口。 朱九一路将亓殊抱到一个石穴当中,随后将亓殊放到一边,跪在地上道:“大人,您要的人,我给您送来了。” “退下。” 闻言,朱九直接转身离开。 那人缓步走到亓殊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亓殊道:“小美人,我最厌恶的就是做戏了,你若是在做戏的话,你怕是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在此话落下的瞬间,亓殊直接睁开双眼瞪着那人。 只见那人身形极高,长相十分阴柔,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人蹲下身,伸手挑起亓殊的下巴道:“小美人,你可以唤我篮罗。” 亓殊并不说话,直接瞪着那篮罗。 篮罗也不生气,轻笑两声道:“小美人,你应当庆幸你长了一张好脸,若不是这般的话,你怕是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听到这话,亓殊抬眸看向那篮罗。 只见那篮罗盯着他时,似乎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 在发觉此事之后,亓殊心中的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于是,张口道:“我叫亓殊。” “亓殊?”篮罗摆了摆手道,“这名字不好听,不适合你……” 那篮罗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接拎住亓殊的衣领,将其拎到床上伸手直接按在亓殊的眼眶之上。 在将亓殊的眼眶按红之后,随后说道:“你高傲一些,就用那种看不起我的目光盯着我,快些!” 亓殊心中随时有疑,但还是依着篮罗的话,瞪向篮罗。 见此,篮罗笑了两声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瞪着我!” 在此话落下之后,篮罗的笑声忽然有些癫狂起来。 而亓殊则是有些谨慎地看向篮罗,这篮罗到底是通过他在看谁? “亓殊,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篮罗单手托着下巴道,“只不过,比起他你差远了,那人乃是天骄。” 亓殊听出这篮罗语气有些奇怪,随即张嘴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能看出这篮罗似乎是在爱慕着那个人,但是,看这人的意思,他似乎与那人并不相熟。 又或者说,只是篮罗喜欢那个人罢了。 “关系?”篮罗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说道,“我们没有关系,不过,那人的下场肯定很惨。” 说到这里,篮罗忽然站起身又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没有人能逃过破宋的手,就算是在烈性的美人在破宋的手下都会成为乖巧的小猫咪,我想他现在肯定是很听话。” 闻言,亓殊眉头紧皱。 这篮罗疯疯癫癫的,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应当是不能相信的。 与此同时,篮罗双眼微眯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道:“他好像逃走了,不过,他应该已经死了。” 此话落下的瞬间,篮罗直接伸手掐住亓殊的脖子道:“你应当听过我的名字的,我叫刘左,其实,我也不想将你送给破宋的。但是,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我需要那魔核,我要是没有那魔核的话,我会死的。” 直到亓殊被那篮罗掐的有些上不来气后,才松开手。 亓殊抬头看向篮罗,而此时,那篮罗的眸中浮现一抹他看不懂的情绪。 而他也终究没忍住,直接挥手拍向那篮罗。 见此,篮罗直接伸手抓住亓殊的胳膊,双眸泛着一丝激动道:“对对,就是这样,快,你快扇我几巴掌。” 亓殊眉头微皱,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几乎动用了一身真气,直接将那篮罗掀飞出去。 篮罗直到撞到墙上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而他也并未生气,而是捂着脸大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亓殊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但还是缓步走到篮罗面前。 那篮罗抬眸刚想说什么,瞳孔却忽然放大,随后,整个人无力地倒下去。 见此,亓殊撇撇嘴,低头看向手中的三灵草的叶子。 他一开始动手的时候并未碰到那篮罗,若不是篮罗非要他动手扇他的话,他怕是都没有这个机会碰到篮罗。 想到这里,亓殊上前一步,一掌拍向那篮罗的命脉。 而此掌下去,那篮罗瞬间清醒。 篮罗挣扎着坐起身,盯着亓殊道:“美人,你下手当真是狠毒啊,我就是与你说两句话,你竟然想直接将我废掉!” “你到底是什么人?”亓殊皱着眉看向那篮罗说道。 对于修士来说,最脆弱的地方便是丹田和命门。 他的修为远在这篮罗之下,他怕拍向那篮罗丹田并不能将其废掉,会给他还手的机会。 所以,才会一掌拍向篮罗的命门。 这修士被击中命门之后,一般都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但是,这篮罗的状态很明显就不对。 他虽是能看出这篮罗已经无法使用真气的,但是,依旧可以行动。 这并不符合常理。 听到亓殊的话,篮罗笑了两声道:“小美人,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亓殊生怕那篮罗会有什么后手,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那篮罗丹田袭去。 直到见到那篮罗丹海被废之后,亓殊这才后退一步。 不知为何,他在看到这篮罗之后,会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似乎这篮罗会带给他极不好的事情一般。 “果然,你们这些美人都是无情无义的。”篮罗眸中闪过一丝感伤道,“不过,没事的,美人,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此话说完,篮罗阖上双眼。 正当亓殊想看看那篮罗是不是真的死了的时候,那篮罗又猛地睁开双眼。 篮罗盯着亓殊道:“美人,你记住了我是魂殿的人,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这话说完,那篮罗身上的生机这才彻底消去。 见此,亓殊双眸微颤。 他此刻能感觉出来,这篮罗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或者应当说是死透了。 想到这里,亓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篮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都已经死透了,而且,观其样子还是不入轮回的魂飞魄散,但是,他为何要说那话? 他能明显地感觉出来,那篮罗并不是再说大话,而是确有其事。 还有那魂殿又是什么东西? 正在此时,亓殊忽然觉得肩头一沉,扭头看向就见那小兔子此时正蹲在他的肩膀上。 而那小兔子此时正盯着那篮罗的尸体。 见此,亓殊伸手将小兔子抱在怀中道:“你不能看这些。” 亓殊虽是好意,但他却没有留意到,在他将兔子抱在怀中后,兔子眸中的无奈。 与此同时,亓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眸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宋二。 但亓殊并未动手,而是直接走到那宋二面前,抬头看向那宋二。 见此,宋二双眸一沉。 “云泠,我认出你了。” 此话一出,宋二双眸一颤,随即,直接伸手在脸上一滑。 那原本属于宋二的脸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云泠的脸。 亓殊轻笑一声道:“你想问我如何知晓是你的?” 云泠不语,之时看着亓殊。 亓殊眨了眨眼睛道:“一开始就猜测你不是宋二了,但是,真的确定却是朱九说的那些话,在他说那些话之时,你双眸颤了颤。” 虽然外貌不一样,但是,这宋二不自觉的小动作却是出卖了他。 而令他真的确认这宋二是云泠是因为,这宋二对他实在是太担心了。 哪里会有敌人时不时就看向他的对手,而且,那眸中还尽是担心的? 云泠看向亓殊道:“是我之错。” 是他的掩饰不到位。 他如今是被亓殊发觉,若是被他人发觉的话,定是会害到亓殊。 “这又如何能是你的错。”亓殊轻笑一声,伸手拉住云泠的手道,“心有灵犀罢了。” 他能认出云泠,实在是因为他与云泠太熟悉了。 云泠既然在此地,他大师兄应当也在这里才是。 但是,他却只认出了云泠,并未认出大师兄。 如此,自然是因为他与云泠心有灵犀。 就在这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亓殊与云泠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追了出去。 而在两人走出洞穴之时,就见乌寻正与那朱九缠斗在一起。 朱九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乌寻,你这么多年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就凭你也想打败我,当真是自不量力!” 乌寻冷喝一声,直接取出一把黑色的巨锤朝着朱九所在之地砸了过去。 而令亓殊有些吃惊的是,那巨锤乃是乌寻所修的功法,这一锤下去足有千斤之重。 那朱九竟然仅凭一双手就将那巨锤挡了下来。 朱九笑了一声,抓住乌寻的锤子,直接将乌寻甩飞出去。 而在他将乌寻甩飞出去之后,直接落到亓殊的面前道:“美人,我有点好奇,那篮罗乃是筑基九成的修士,但你却是个练气九成的修士,你是如何杀了那篮罗的?” 此话一出,亓殊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他并未闪躲。” 说完,亓殊看向朱九的神情有些古怪。 这朱九与那篮罗的关系有些不对,这朱九既然能与大师兄缠斗在一起,那也就说明这朱九的修为也在筑基。 但是,根据他们得到的线索来说,这里就只有一个筑基修士。 所以说,这花季峰如今的主人,应当是这朱九才是。 而这朱九与那篮罗的关系定是不好。 第85章 为了一个人 所以, 这朱九在得知那篮罗的死讯之后,眸中除却有些好奇之外,并未有其他的神情。 而根据这朱九所说之话, 他怕是与大师兄是相识的。 只不过, 一开始大师兄并未认出这朱九。 “美人,那篮罗都已经死了, 如今这花季峰无人能在压制我了。”朱九仰天大笑道,“那乌寻如今修为不过筑基七成, 你旁边那个则是练气九成, 而我则是筑基八成, 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朱九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道:“所以说, 美人, 你还是跟随我吧!” 听到这话,亓殊眉头一皱, 忍了半晌, 才将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这朱九脑子多半是受过伤。 非要他跟随他几个意思? 他此生的修为上限不过就到练气九成,他想要将他带在身边, 就是想要羞辱他吗? “美人,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朱九啧啧两声道, “你跟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是护不住你的, 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吧!” 而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乌寻直接闪身出现在他们面前。 朱九脸色不善地盯着乌寻道:“我先前对你手下留情, 只不过是因为你是美人的师兄罢了, 你要是在纠缠于我的话, 我就不会给美人面子了。” 朱九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面前的乌寻笑了笑。 “你不会以为我当真不会对你动手吧!”朱九双眼微眯道,“既然你自不量力,那我也就不用和你客气了。” 说罢,朱九起身直接一掌拍向乌寻。 而乌寻则是并不闪躲,任由朱九拍向他。 见此,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那朱九的修为要在大师兄之上,而且,这一击攻击分明就是用了十成之力,大师兄为何不躲? 就在此时,那朱九已经到了乌寻的面前。 见此,朱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却直接消失。 只因他面前的乌寻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乎一瞬,朱九警惕心提到最高。 那乌寻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还不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觉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他猛地转身一掌拍向那破空声传来之地。 他这一掌正好与乌寻的一掌对上。 但是,他的攻势是突然动手,自然不是乌寻全力一击的对手。 他连退十几步,刚准备还手,就感觉浑身一阵酥麻感,就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他经脉当中爬一般。 朱九瞳孔瞬间放大道:“你!” “我知晓你们花季峰是用毒的高手。”乌寻行至朱九面前,冷笑一声道,“但是,这毒并不是只有你们能用的,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朱九刚欲开口,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丝气力也使不出了。 他伸出胳膊想要触碰乌寻,但下一刻他却直接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见此,亓殊这才上前一步道:“大师兄,你还好吗?” 大师兄先前的行为,的确有些吓到他了,好在大师兄并没有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乌寻转身揉了揉亓殊的头道:“你这小子,你大师兄能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吗?” 闻言,亓殊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这家伙我们要如何处理?” 大师兄就只说要下山除魔,但却没有说要怎么对付这家伙。 而且,他观大师兄这样子,并不像是想要杀掉这邪魔道的意思。 毕竟,如果大师兄要下手的话,就不会留下这家伙一条命了。 “这花季峰有些奇怪。”乌寻双眼微微眯起道,“这朱九虽然也算得上是这花季峰的领头之一,但是,我确信这次在城中闹事的领头绝不是他。” 此话一出,亓殊双眼也眯了起来。 大师兄说得不错,这花季峰的确有问题。 若是大师兄说的是对的话,那就是说还要另外一个领头人,再加上先前见过的篮罗,那也就是说,目前这花季峰至少分为三股力量。 而且,这三股力量看上去并不是很和睦。 “大师兄,你可听闻过魂殿?”亓殊也不知刚才乌寻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随后才说道,“这花季峰的确有些不对劲。” 可他却不想,在听到他说的这话后,乌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魂殿?” 亓殊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说道:“那篮罗说他是魂殿的人,而且,还说会回来找我。” 乌寻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魂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手中有一种石头叫做天冥石,这种石头可以吞噬修士的真气,若是长时间靠近的话,一身真气将会散尽,而且,这魂殿的人还会将修士炼制成傀儡。” 傀儡? 亓殊瞳孔地震。 若是说那魂殿可以将人炼制成傀儡的话,那篮罗的状态就可以说明是怎么一回事了。 毕竟,这傀儡一般都是不知道疼痛的。 “可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魂殿早就被几位前辈盯上了,这篮罗又怎么会是魂殿的人?”乌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这魂殿的多数都已经被盯上了,这篮罗出现在这里,那魂殿的入口可能就在这附近。” 说到这里,乌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亓殊和云泠道:“这件事你们先抛置于脑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将城中的妖物解决,这件事,我会告知与师父,你们就不要管了。” 见乌寻不愿意多说,亓殊也不好在多问。 只得点了点头。 . 运锦城,一家客栈。 亓殊双眼微微眯起,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先前在他告知大师兄魂殿之事之后,大师兄的神情明显就不对劲。 在将他们带到客栈之后,便带着朱九离开了运锦城,在离开之时,还特意嘱咐过他们。 他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们不要随意行动。 就在此时,亓殊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眸看去,就见云泠正端着一碗面朝着走来。 亓殊刚想要伸手接云泠的面,就看到云泠神情不对。 他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从窗棂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了桌前。 亓殊抬眸看向云泠道:“云泠,你说这魂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听到这魂殿之时,就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这魂殿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一样。 但是,大师兄那样子很明显就是不想多说,他就算是问,大师兄怕是也不会告诉他的。 闻言,云泠坐到亓殊身旁道:“此事,我们插不上手。” 亓殊哦了一声,随后挑起面吃了起来。 那篮罗看上去就不是魂殿的要紧人员,就这么一个人都是筑基修为,就以他与云泠的修为自是插不上手的。 他现在想这些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 亓殊刚吃一口,面色瞬间有些古怪,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云泠道:“你做的?” 听他说这话,云泠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亓殊如此知晓的? 见云泠这副神情,亓殊自是知晓自己没说错。 他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面,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虽说云泠下厨为他做饭,他心中很是欢喜,但是,这面并没有熟透。 但至少不影响下肚。 思绪至此,亓殊咳嗽一声,继续吃面。 而此刻,云泠也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直接按住亓殊的手道:“勿食。” 亓殊轻笑一声道:“由你亲手做的,至少不会担心下毒。” 说着,他便要动手,但却并未摆脱云泠的手。 两人在僵持半晌之后,最终还是就着凉水,啃起大师兄提前准备的干粮。 在啃完之后,亓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道:“大师兄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就是准备的干粮有些太硬了。 这幸好是他们,这若是换了城中的百姓,牙怕是都要硌掉了。 云泠应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而就在此时,亓殊忽然觉得怀中一痒。 低头看去,就见一个巴掌大的兔子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在看到兔子的瞬间,亓殊只觉自己心情好了一些,于是伸手将兔子捧了起来道:“你一直都在我怀中吗?” 他先前就只是觉得这兔子是个灵物,但现在看来的确是灵物。 这兔子一直都在他怀中,但是,他却并未感应到这兔子的存在。 而且,当时那篮罗很明显也没有感应到兔子的所在。 兔子在听到亓殊的话后,歪头蹭着亓殊的手。 看到这一幕,亓殊轻笑一声,将兔子递到云泠的面前道:“云泠,这兔子好生奇怪,我在看到这兔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兔子和我有缘。”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云泠的目光也落到了兔子身上。 兔子缓缓抬头看向云泠,身子直接僵住。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云泠并未说什么,而是伸手替他顺了顺毛。 见此,亓殊没忍住笑了笑道:“看来,你也很喜欢这兔子。” 依照这云泠的脾性,若是不喜欢这兔子的话,怕是连碰都不会碰一下,现在既然愿意碰这兔子,那肯定就是喜欢这兔子了。 闻言,云泠微微颔首。 随后,看向正抱着兔子的亓殊。 对于他来说,他并没有多喜欢这兔子,但是,也并不讨厌这兔子。 既然亓殊喜欢这兔子,那他自是也是“喜欢”的。 而与此同时,兔子则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云泠一眼。 他就知道这位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有这位在的话,那这位也不会多为难与他。 想到这里,兔子很是得意地扬了扬头。 那些家伙不愿意过来,还拦着不让他过来,他才不听那些人的话。 他要好好保护他才是。 “亓殊,时间不早了,该入睡了。”云泠转眸看向外面的天色道。 亓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云泠道:“那你睡床,我睡软榻。” 那软榻虽是也不怎么大,但是,勉强还是能容下他一个人的。 可云泠要比他高上将近一个头,睡在那软榻之上实在是太委屈了。 说罢,亓殊也不等云泠开口,直接抱着兔子朝着软榻走去。 不过,还不等他走向软榻,就直接被人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云泠这是要做什么? 在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云泠直接抱着他,将他放到床上。 随后,才说道:“你我同睡。” 同睡?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耳根也不禁开始发烫。 他与云泠甚少有同睡的时候,上一次同睡还是在他小时候。 若是此次不下山的话,他可能还不觉得这同睡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他…… 想到这里,亓殊只觉自己的脸颊都开始发烫起来。 而云泠则是一脸坦然地躺在亓殊一旁,还顺手为两人盖上了被子。 亓殊转眸看向云泠道:“云泠咱们这算是‘抵足而眠’吗?” 闻言,云泠伸手轻拍了一下亓殊道:“好生休息。” 亓殊应了一声,直接躺下合上了双眼。 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导致他思绪有些乱,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这当真是不妙,他还是赶紧休息才是。 想到这里,亓殊轻吐一口气,强行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许是因为强行压情绪奏了效,又或者是他身旁都是云泠的气息,所以才不会胡思乱想,亓殊没多长时间竟真的睡了过去。 而云泠则是回眸看了亓殊一眼,同样也合上了眼眸。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就见两人中间突然钻出一只兔子。 兔子站在两人的头顶,双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伸出自己的爪子捧住云泠的手搭在亓殊的身上。 在做完这件事情后,兔子抖了抖身子,这样才对,离得那么远做什么? 可就在这时,兔子忽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气。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就见云泠正双眸无波盯着他。 兔子一僵,一点点地往后退去。 他刚才明明察觉两个人都睡过去了,所以才动手的,为何,他这刚动手,这人就醒了?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云泠并未动怒,而是直接合上了双眸。 见此,兔子眨了眨眼睛,随即直接跑到床脚,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 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远离这两个人比较好。 . 亓殊一觉睡得不错,可等他睁开眼发觉他现在的情况后,整个身子却忽然僵住。 他现在整个身子都贴在云泠的身上,而云泠的手则正放在他的腰上,一副将他拥入怀中的样子。 亓殊瞳孔颤了颤。 他记得他的睡相还是不错的,一般他都不会动,现在他怎会在云泠的怀中? 而且,看他们两个现在的位置。 很明显就是他滚到了云泠的怀中,然后,云泠才抱住他的。 正在这时,就见云泠手臂动了动。 眼见云泠就要醒了,亓殊直接阖上了双眼。 可在阖上双眼后,亓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就算是他先滚入云泠怀中的,若是云泠不愿,可以直接将他推开,现在他在云泠怀中,那也就是说云泠是愿意的。 所以,他为何要躲闪? 想到这里,亓殊直接睁开了双眼。 而在他睁开双眼之时,正好对上了云泠那双眸子。 许是因为刚醒来的原因,云泠的神情和双眸并未像平日那么严肃,反而是添了几丝慵懒。 亓殊盯着云泠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对。 几乎瞬间,亓殊只觉整张脸都有些发烫。 他先前在心中准备应付云泠询问的“强词夺理”的话,直接被他抛置于脑后。 而此刻,云泠则是松开抱着亓殊的双手,翻身下了床。 见此,亓殊只觉内心有些失落。 他有些怕云泠询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云泠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心中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当真是奇怪。 大师兄想来都见多识广,等大师兄回来,他定是问问大师兄,他现在的状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亓殊,怎么了?” 正在亓殊垂眸看着床之时,面前忽然传来云泠的声音。 他连忙抬起头看向云泠道:“我没有什么事情。” 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然不会将此事告诉云泠的。 听到这话,床脚的兔子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直接跳到亓殊的怀中。 有了兔子这一扑,亓殊恢复了一些精神,起身下床道:“大师兄,只是说让我们等着他,但却并未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亓殊叹了口气。 在这里一直待着也不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有人在哭和吵架。 亓殊本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是,却鬼使神差地走到窗户前,直接将窗户打开了。 而在将窗户打开之后,亓殊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刚准备将窗户关上,就听那人群之中似乎有人喊了一声乌寻。 听到这声音,亓殊瞳孔一颤,随即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这客栈对面便是清扬客栈,而此刻那清扬客栈前面正围着一群人。 那在人群中间,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那哭声就是那少年传来的。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小厮从清扬客栈中走了出来。 那小厮直接对着那白衣少年摆了摆手道:“我都说了,你那师兄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里,你就是在哭也是没用的。” 听到这话,那白衣少年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小厮说:“你若是心中无鬼,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查看?” “这位客官,您听您说的这话。”小厮看向那白衣少年道,“我若是今日让您进去了,那我们客栈的规矩就破了,这其余人岂不是想要搜我们客栈,只要胡言两句就能进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衣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怒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胡说了?” “这位客官您胡不胡说,我可不敢下定论。”小厮摆了摆手道,“但是,您想要随意搜我们客栈那是万万不能的,我都同您说了许多遍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那所谓的师兄。” 白衣少年似乎被小厮的话气到了,刚想上前一步,就见两个人从小厮的背后走了出来。 那白衣少年修为不过练气三成,而那走出来的两位人,修为则是在练气五成。 白衣少年被逼得连连后退。 那小厮嘲讽地笑了两声道:“这能住进咱们清扬客栈的,哪个不是仙人,您要是想没事找事,那也得有这个资格。” 说罢,那小厮直接转身走进了清扬客栈。 那白衣少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直接被那两个人拦住了。 那其中的一个人看向白衣少年道:“你若是再不离开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人直接掏出一把斧头,似乎随时准备对少年动手。 见此,那白衣少年咬牙后退几步。 看到这一幕,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开。 这运锦城本就是凡人所居住的城池,这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凡人。 在听到这几个人说的话后,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白衣少年见此,单手握拳,看向那清扬客栈。 眼见那白衣少年就要冲动行事,亓殊连忙拿起一根筷子,直接朝着那白衣少年所在的地方扔了过去。 白衣少年被砸,一愣,转身看向身后,就见有个人在对着他招手。 他心中虽是有疑,但见那人并无恶意,便直接朝着那客栈走去。 他刚走进客栈,就见一个一脸冷漠的人迎了出来。 见此,白衣少年皱眉,刚想开口。 就听那人说道:“跟我来。” 闻言,白衣少年顿了一下,随后还是跟随在那人身后。 他既然来此地就是想知道那人为何唤他,现在既然有带路的,他自是不会退缩的。 而在他看到那人之时,愣了一下。 刚才离得远,再加上有窗户遮掩,他就只看见那人小半张脸,并未窥得全脸。 如今看到全脸,才知晓这人究竟有多好看。 想到这里,白衣少年甩了甩头连忙道:“你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到这里是有事情的,不能被这人容貌所迷惑。 听到这话,亓殊对着云泠招了招手,随即,直接一把将白衣少年拉到房间当中道:“我刚才听你唤了乌寻这个名字,你可是认识乌寻?” 他刚才在推开窗户之时,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他确定,他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从白衣少年这个方位传来的。 在听到亓殊之话后,白衣少年眸中添了一丝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亓殊轻笑一声道:“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但是,我知晓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白衣少年眉头一皱道:“你又如何……” 话说到一半,白衣少年忽然发觉自己无法窥探到这两人的修为,于是说道:“两位道兄当真要助我?” “我们肯不肯帮助是我们的事情,但是说不说就是你的事情了。”亓殊并不话说死,“你若是说的话,我们还有可能…你若是不说的话,那肯定就是不能了。” 此话一出,就见那白衣少年轻吐一口气道:“我刚才的确唤了乌寻这个名字,而我也确实认识乌寻。” 说到这里,白衣少年一顿,随后说道:“我的名字叫做齐簇,乃是天缘山的弟子。” “天缘山?”亓殊一愣,这宗门的名字好生熟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但他仔细一想,却发觉脑海当中并未有关于天缘山的事情。 齐簇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这位道兄,你听说过我们天缘山?” 他们天缘山乃是东域的宗门,而他现在所在之地乃是西域。 像是他们天缘山这种小宗门,就算是在东域之内,知晓之人也是罕见。 这在西域又怎会有人知晓天缘山所在? 亓殊轻咳一声道:“只不过是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我应当是听说的。” 齐簇也不是傻子,他看亓殊这样子,就是并不知晓天缘山的所在。 刚才吃惊,应当是听错了。 齐簇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唤乌寻的名字是因为,那乌寻是同我师兄一同进入那清扬客栈的,如今,师兄与那乌寻都不见了踪影。”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随后才说道:“你那师兄与乌寻不见踪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是昨日与师兄来的这运锦城。”齐簇道,“我们在进入这运锦城之后,就遇上了乌寻,乌寻与师兄聊了什么,然后,我们就一起住进了清扬客栈当中。” 齐簇眉头微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继续说道:“我与师兄并未睡在一个房间当中,等我第二日醒来师兄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我随后将整个城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师兄的踪迹。” “那是否是你那师兄和乌寻去做什么事情了?”亓殊道。 若是邪魔道出手的话,没有可能会留下一个人不动手啊!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齐簇摇了摇头道,“但是,以师兄的脾性,若是出去的话定是会给我留信的。而且,令我起疑的是我的飞剑传书传不出去了,等我折返回这清扬客栈后,那小厮根本就不让我进去。” 原是这般。 亓殊微微颔首。 这飞剑传书传不出去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接令人拒绝接受飞剑传书,第二种可能是,接令人身边有极强的威压,将飞剑传书挡了出去。 不管是那种可能,他这师兄定是有事在身。 所以,这齐簇才会如此紧张。 而这清扬客栈又的确有问题,确实会令人心中起疑。 齐簇叹了口气道:“我知晓我的修为低微,但是,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不想袖手旁观,可是我……” 听到这话,亓殊伸手拍了拍齐簇的肩膀。 若不是因为这齐簇的修为远在那些人之下的话,这齐簇怕是都要直接冲进去了。 而此时,亓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们到此处也是为了下山除魔吗?” 他与云泠一直都没有下过山,所以,也不知该如何接任务。 但是,现在想来,才发觉有不对之地。 这通常宗门下山接任务除魔,定是因为有人发布了任务,才会如此。 但这任务又分成两种,一种是让这任务委托给一个宗门,另外一种就是直接说要多少人到这里。 这任务若是第二种的话,那大师兄不应当将他们直接带到这里,而是应该将他们带到发任务的人面前,等凑够人才一起出发。 依照他们的情况,那就只可能是第一种。 是发任务的人将这任务委托给了他们宗门。 但若是这般的话,这齐簇和他师兄出现在这里就有所不对。 此处就只是一个凡人城,若不是为了执行任务,修士外出历练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此城中歇脚。 毕竟,在离这运锦城不远就有另外一个城池,而那城池之中则是汇聚着许多修士。 所以,他们到此处为的应当就是任务才是,那就与之前的不吻合。 想到这里,亓殊转眸看向齐簇。 亓殊思绪一瞬万千,齐簇自是不知晓亓殊想了些什么,于是说道:“我们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除魔,而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 “一个名为篮罗的人。”齐簇皱眉道,“我们一路跟随那篮罗行至于此,我怀疑师兄就是被这篮罗抓去的。你一上来就询问那乌寻,想来你们两个就是乌寻的师弟吧!” 此话一出,亓殊看了云泠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齐簇道:“对,我们的确是乌寻的师弟,所以,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人对大师兄还是很了解的。 齐簇抿了抿嘴唇道:“我与师兄一直跟在那篮罗的身后,在追至这附近后,那篮罗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寻觅了许久,发觉他可能是因为运锦城了,所以,才跟上来的,这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们应当就知道了。” “你的师兄并不是被篮罗抓去的?” “为何?” “那篮罗早在昨天白天就死去了,而你们则是昨天晚上才到的运锦城,又怎么可能是篮罗动的手?” 在亓殊话音落下的瞬间,齐簇直接道:“那篮罗死了?这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亓殊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看出这齐簇在提到那篮罗之时声音中带着一丝恨意,很明显就是与篮罗有仇的。 那为何在听到篮罗的死讯之后,这齐簇眼中除却吃惊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神情了。 就好像不满意篮罗会死在这处一般。 “篮罗的确是死了,就死在我的手中。”亓殊道。 在说完之话后,亓殊抬眸看向齐簇。 就见齐簇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你把他杀了?” 那齐簇的手劲十分之大,捏得亓殊双肩一阵疼痛。 还不等他开口,那齐簇直接被云泠一掌拍了出去。 云泠随即后退一步看向亓殊道:“可还好?” “我并无大碍。”亓殊伸手拍了拍云泠的手,随后看向那齐簇道,“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为何这齐簇在听到那篮罗死在他手中之后,情绪会有如此之大的浮动? 想到这个,亓殊抿了抿嘴唇。 朱九,篮罗,魂殿? 他总觉得在这其后藏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都卷进去的阴谋。 而此刻,那被云泠拍飞出来的齐簇缓缓站起身道:“死了好,那篮罗死了好!” 说着,齐簇直接走到亓殊的面前道:“那篮罗就是个卑鄙小人,我有两个师兄就是死在他的手中,我们本来想跟着他,找到他们宗门的所在,但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往他们宗门走。” 听到这话,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他岂不是做了错事? 本身齐簇跟在那篮罗身后就是为了找到他们宗门所在,如今这篮罗已经死在他的手上,那想要找到那宗门岂不是没有可能了吗?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齐簇看向亓殊道,“他们所在的宗门很是特殊,他们想要从宗门中出来,就必须要在秘境之中开出一个通道。在开启那通道之后,他们宗门的人才能从宗门出来。而那通道则是会维持三日,若是三日没有人往通道之中注入真气,那通道就会消失。” 亓殊双眸闪过一丝疑惑。 这宗门好生奇怪。 听这样子,这宗门好似是在躲着什么人,才会如此行事。 “而那通道消失之后,就只有从通道之中出来的人,才能重新开启那通道。”齐簇深吸了一口气道,“那篮罗先前出现的通道已经消失了,我们找寻不到,如今篮罗被你杀死,他定是会回来报复的,到那时候,通道将会再次开启。” 亓殊颔首,他明白齐簇的意思了。 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疑惑。 先前这齐簇都没有寻到那通道所在,为何此次就能确定自己能寻到? 齐簇像是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笑了两声道:“追赶这篮罗的不只是我们,有很多前辈都在追着那篮罗。” 话音落下的瞬间,齐簇神情猛地一变道:“那既然这篮罗已死,那师兄去向何处?” 而听到这番话的亓殊也反应过来。 他先前的思绪已经被齐簇拐走了,他险些都忘却,他为何要与这齐簇见面了。 亓殊咳嗽两声道:“我先前与大师兄与他们交过手,发觉此处邪魔道至少分为三股,分别是篮罗、朱九和另外一群魔修,现在那篮罗死于我的手上,朱九被大师兄打败,那就只能是另外一股力量了。” 此话一出,齐簇没忍住伸手遮住双眼。 半晌才说道:“这运锦城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城池,没想到这里面的关系竟是如此复杂。” 听到这话,亓殊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说是齐簇震惊此事,他们又何尝不是? 本以为此处下山除魔就只是简单的任务,却没想到,这竟是越牵扯越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两位知情人都不愿意言明此事。 他们的大师兄以及齐簇的师兄,他们所知道的事情明显更多。 齐簇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软榻处坐了下来道:“我看你们两个的样子,知道的怕是还没有我多。你们说,师兄们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们,为何要带着我们过来?” 亓殊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为了我们担忧?” “也许是吧。”齐簇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随后,直接躺在软榻之上。 见此,亓殊则是坐于床上,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当初,师兄让他们下山之时,就说了城中有妖物出现,让他们下山除魔。 但是,这所谓的魔究竟指的是谁呢? . 夜半,运锦城的人大多都已经上床休息,而此刻,就见一行人顺着城墙一路朝里走去。 而在他们路过一个墙角之时,最末尾的三个人忽然被拉了去。 片刻后,就见那三个人从墙角处又钻了出来。 这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清扬客栈当中。 而迎接他们的正是白日的那个小厮。 那小厮挑眉看了一行人一眼道:“你们终于是来了。” 听到这话,一行人为首的那个人上前一步道:“魏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远托了托手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们连仙姑安排的任务都完不成,也不知道你回去之时,仙姑会怎么处罚你!” “魏远,你不要以为仙姑看重你,就能随便命令与我。”那人冷笑一声道,“你最好是管好你这张嘴,要不然,就算是仙姑要处罚与我,我都要先将你弄死!” 此话一出,魏远眸中闪过一丝忌惮道:“魏寒,你说话最好客气一些,要不然,我就拉着你‘玉石俱焚’!” 听到这话,魏寒嘲讽地笑了一声,不过,他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他虽是与这魏远不和,但也没有想到要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的地步。 魏远双眸微颤,随后说道:“你可追到那乌寻和齐镜了?” 此话一出,魏寒摇了摇头。 “那两个人一直都在追着我们行事,你们没有抓到那两个人,怎么敢回来的?”魏远道,“那两个人已经盯上我们了,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究竟要做什么该怎么办?” “你未免有些太大惊小怪了。”魏寒有些不在乎道,“那乌寻到这里,所为的就是有人发布的一个任务,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说那朱九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毕竟,他可是和那朱九有灭门之仇。” 魏远皱眉道:“那齐镜?” “我们虽是没有抓到那齐镜,但是,却已经重伤那齐镜,而且,我目睹那齐镜跳下了万灵崖。”魏寒双手抱胸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跳下万灵崖后,还能存活的修士。” 第86章 通道 听到这话, 魏远虽是有些不悦,但也并未再开口。 而此时,魏寒倒是挑眉看向魏远道:“你还有脸同我说这话?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 那乌寻和齐镜都是带着自家师弟来的吧,你一个筑基一成的, 还收拾不了几个练气修士?” “那几个弟子有什么好在意的?”魏远道,“他们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在找不到他们师兄之后,就直接离开运锦城了, 费力追他们做什么?” “你确定他们的师弟已经离开运锦城了?”魏寒皱眉道。 魏远有些没好气说道:“这城中有七八个筑基修士,若是他们还在城中, 我们怎会察觉不到他们的所在?” 听到这话,魏寒并未再开口。 而魏远眸中则闪过一丝恶毒的神情。 若不是因为寻不到那几个弟子的踪迹, 这魏寒怎敢这么同他说话。 那几个弟子最好不要再进入运锦城, 要不然,他定是要将那几个弟子的骨头全部敲碎。 此刻, 魏寒看向魏远道:“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 “想要完成仙姑的献祭需要九十九个修士。”魏远双手抱胸道,“在朱九那群蠢货的帮助之下, 我们已经将这些修士准备好了, 而且,这其他的正道修士就只会怀疑朱九, 并不会怀疑我们。” 魏寒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还是将那些修士带走吧!”魏远摆摆手道,“我总觉得,要是在将这些人留在这里要出事。” “我们今日到此, 本就是为了这事。”魏寒点了点头道, “我们行动还是快一些比较好, 若是让仙姑等着急了,那代价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这是我自是知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魏远冷哼一声,随即将一个戒指扔到了魏寒怀中道,“那些修士就在这戒指当中,你现在还是赶紧离去吧,我看见你在这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魏寒收起戒指,直接转身离去。 而魏寒身后的人,则是像之前所来的那般,又齐齐地退了出去。 此时,魏远掀了掀眼皮,刚准备转身,余光忽然瞥见那一行人后面的几个人。 虽说看上去那几个人和前面的人都一样,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之处。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一行人的身影就彻底消失。 见此,魏远撇了撇嘴。 反正,他都已经将人交到魏寒的手上的,若是真要出了什么差错,那也是与他无关的。 思绪至此,魏远直接转身回到客栈当中。 . 月色清浅,雾绕群山。 魏寒带着一行人行至一处幽谷当中,在走到一处崖壁之上,魏寒挥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而在停下来的同时,就见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道:“大人,我们当真要选在这里吗?” “这里有什么不对之处吗?”魏寒转身,眸色有些冷淡地看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后退两步。 虽说大人的命令他并不敢忤逆,但是,此处乃是万灵崖。 万灵崖本就是凶险之地,没准就会跑出来几只妖兽打断他们的祭祀。 他当真是不明白,为何大人要将祭祀之地选在这处! 魏寒并不理会那黑衣人,自顾自地在地上画起阵法来。 许是因为不经常画的原因,那魏寒所画的阵法十分“凌乱”,约是画了一个多时辰,才初见雏形。 而此刻,那魏寒像是累了一般,直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半晌,才喃喃道:“就现在这副身体,就算是一直活着,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魏寒后退一步叹了口气道:“甲一,你来画这阵法。”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先前开口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替过魏寒所站的位置,开始画那阵法。 那甲一的速度很明显要在那魏寒之上,约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见那阵法添补完成。 在阵法最后一笔构成之后,甲一挥掌击在阵眼当中。 在他落掌的一瞬间,那阵法瞬间发出一阵红光,开始不断地转动与扩张起来。 看到这一幕,魏寒从怀中掏出戒指。 他伸手在戒指上一滑,就见戒指亮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待到光芒散去之后,就见地上多了一堆人。 那群人似乎是被下了药一般,任使外面有再大的变动,他们都依旧昏昏沉沉睡着。 见此,魏寒捂嘴咳嗽两声道:“将这些人放到阵眼之上。” 听到这话,他身后的那群人刚想要动手,却直接被甲一挥手打断。 甲一并不让其他人动手,而是自己一个个将那些人放到阵眼当中。 也不知这甲一是嫌弃其他人动手慢,还是不信任其他人。 魏寒有些狐疑地看了甲一一眼,但并未开口。 他如今这身体情况是越发差劲了,若是不赶紧回到仙姑身边的话,他怕是撑不了许久了。 在甲一将所有人都放到对应的阵眼之后,魏寒从储存袋中取出一块石头,随手扔到最中心的阵眼,自己则是后退几步。 在那石头落到阵眼的瞬间,整个大阵像是活了一般,开始闪起一种诡异的红光。 而那阵眼当中的人身上,则是凭空出现许多红色的锁链。 伴随着那红色锁链的不断收紧,阵法瞬间凭空而起,随后直接落到崖壁之上。 那红色的阵法就好像在吞噬那崖壁一般,不出片刻的功夫,竟凭空出现一个隧道。 见此,魏寒脚步有些急促朝着那隧道走了几步,在要走到隧道前后,他才强行让自己停了下来。 魏寒笑了几声道:“倒是我执念了,太过于心急了。” 说到这里,魏寒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道:“你们手中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那些黑衣人同时应了一声是。 魏寒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甲一道:“既然这般,咱们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我怕我在不回去的话,怕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那隧道走去。 可就在他要进入隧道的那一刻,异变突生,就见一个巨大的影子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魏寒刚准备抵抗,就直接被那巨大的影子掀飞出去。 他连连后退十几步才站稳身子。 魏寒连忙抬眸看向那巨大的影子。 就见挡在他面前的影子乃是一只黑白色的巨鱼,那巨鱼直接用自己的身子将那隧道挡死,一副不让他们过去的样子。 见此,魏寒拱手道:“不知这位前辈,这是何意?” 他完全看不出这巨鱼的修为如何,可见这巨鱼的修为要远在他之上。 而且,这种海兽的作战能力一般都很强悍。 不过,这万灵崖也不着水,此处怎会出现一只海兽? 那巨鱼低头看了魏寒一眼,随后张嘴叫了一声,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魏寒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随即,连退几步。 甲一迎上魏寒的脚步道:“大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将那位请来吧,要不然,怕是……” 魏寒皱眉道:“我们先撤。” 这阵法可以不要,但要是将那位喊来的话,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甲一见魏寒神情坚定,也不好再劝,只好挥手示意其他人撤走。 可还不等他们后退,就见那巨鱼低吼一声,随即直接冲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掀飞出去。 那为首的魏寒直接被掀飞到崖壁之上,而他身后的崖壁竟直接出现了一条裂纹。 可见那巨鱼当真是下了死手,不愿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甲一连忙爬起身道:“大人,若是不将那位唤来的话,咱们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巨鱼就好像是在附和甲一的话一般,又发出一声怒吼。 眼见那巨鱼就要再次冲过来,魏寒也不好再犹豫,直接掏出一张符箓,将其击破。 在那符箓破碎的瞬间,就见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随即就见一个长着四只手的人的虚影凭空出来。 在那人影出现的瞬间,魏寒直接跪倒在地道:“仙姑,属下无能,遇到那巨鱼拦路,实在是不知生机何在,就只能请求您的一指之威。” 听到这话,那仙姑抬头看向那巨鱼,刚要开口。 那巨鱼直接转身就跑,完全没有给那仙姑动手的机会。 见此,魏寒连忙说道:“仙姑之威,使见者胆怯,那巨鱼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落荒而逃。” 仙姑皱眉道:“快些归来。” 魏寒连忙应声。 听到这话,仙姑挥了挥手,那光柱瞬间消失,他的身影也随即消散。 在仙姑的身影彻底消散之后,魏寒这才松了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最近一些时日,仙姑身上的煞气是越来越重了。 他如今见到的不过是仙姑的一道虚影,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一旁的甲一见魏寒脸色不好,连忙将魏寒搀扶了起来。 魏寒这才说道:“走吧!” 有仙姑的震慑,那海兽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在过来了。 他们自然是要趁着这时机离开的。 魏寒刚走到那隧道门口,就觉脖颈一阵剧痛,他有些错愕地转过头,就见那甲一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识倒在了地上。 见此,另外一个黑衣人起身道:“甲一,你这是要做什么?你难不成想要背叛仙姑吗?” “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在执行任务之时,你们的任务就是听从上面人的命令。”甲一垂眸看了魏寒一眼,随后说道,“现在这魏寒不能言语,你们应当要听从我的命令。” “甲一,你狼子野心,当真不怕仙姑会厌弃与你吗?” 听到这话,甲一行至那人的面前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道:“你现在最好是听从我的命令,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而且,我还能让你回不到魂殿。” 此话一出,那人身形一僵,并未再开口。 他自是知晓甲一所言不虚。 他们这些人身上唯一能召唤仙姑的符箓已经用掉,他们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仙姑。 而论修为的话,这甲一完全碾压与他们。 这甲一的确也有实力让他们回不到魂殿。 那样的话,就算是他们死,也是死得悄无声息。 想到这里,那黑衣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后退一步。 见此,甲一冷哼一声道:“仙姑此次让我们出来就是寻到紫灵石,如今那紫灵石还未寻到,我们就算是回去,仙姑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寻到那紫灵石。” 此话一出,那先前退回去的人,再次站出来道:“那紫灵石就是非成国当中,那非成国的皇帝也应准我们寻那紫灵石。甲一,你用此事当借口,有些不妥吧!” “丙二,你说这话,就是对我的话有意见了?”甲一声音带着一丝寒气道。 丙二听到此话,咬牙道:“我自是不敢对您的话有意见,只不过这外出的时间太长,兄弟们的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还没有寻到紫灵石,我们就要死在这处了!” 闻言,甲一神情有些犹豫。 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既然这般,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丙二眸中闪过一丝喜意。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就见他们身后的隧道发出一阵耀光的白光,随后,就见那阵法直接破碎开来。 看到这一幕,丙二目眦尽裂。 他们为了完成这祭祀本就花费不小的代价,如今回家的路就在眼前,竟然就这么破灭! 丙二直接伸手拽住甲一的衣领道:“定是因为你在其中搞鬼,所有才会如此!” 听到这话,甲一一把将丙二的手拍开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刚才在祭祀开始之时,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我若是从中搞鬼的话,你为何什么都没有看到?” 闻言,丙二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本就一直盼着回到魂殿当中,刚才那甲一阻止他们动手之时,他心中便升起一丝疑惑,于是便一直盯着这甲一。 而他也的确并未发现甲一动过手脚。 “丙二,你没有证据就敢质疑上面人的命令,你当真好大的胆子。”甲一冷哼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没有证据就质疑上面人的命令,是怎么样的下场?” 此话一出,丙二抿了抿嘴唇,直接跪倒在地上道:“若是没有证据就质疑上面人的命令的话,按理当诛。” 仙姑为了保证魂殿的统一,规矩本就定得十分严苛。 他虽是不喜这甲一,但是,在魏寒“不在”之时,这甲一就是他们的领头人,他的确要听从甲一的命令。 “我也懒得与你一般计较。”甲一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领道,“那非成国的国王本就是个阴险小人,他所说之话若是能信的话,怕是这世上就没有可信之人了。” 丙二抬眸看向甲一道:“那您的意思是?” “自是要确定这紫灵石能到手中在回去。”甲一一脸坦然道,“若是我们就这般回去,那非成国的国王不愿意配合,那留给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丙二身形一颤。 他的确忘了此事,若是将此事告知与仙姑,还不能将紫灵石寻回的话,那留给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救各位兄弟的性命。”甲一长眉微挑道,“那魏寒身份本就高贵,他不在意此事,就算是他被责罚也是无碍,但是我们却不一样。虽然我们是仙姑最忠诚的信徒,但有时候仙姑的双目也是会被遮住的。” 在听到这话后,其余黑衣人看了看彼此,随后直接对着甲一行了一个礼。 甲一冷笑一声道:“丙二,你可看到兄弟们是怎么想的了?所以,你现在知晓你该做什么事情吗?” 丙二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朝着魏寒所在之地走去。 他手中的绳子,本身就克制魂殿之人,若是被这绳子捆上,只要没有外人相助,根本就不可能解开。 他们此行出来,除却魏寒手中可召唤仙姑的符箓之外,唯一的利器,就是他手中的这绳子。 现在这魏寒不醒,他们还能听从这甲一的命令,若是这魏寒醒了,他们只能听从魏寒的命令。 而这魏寒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的性命放在心上,所以,就只能用这绳子将魏寒捆起来了。 在丙二将魏寒捆好之后,随后抬头看向甲一道:“你当真不怕此事终了之后,这魏寒会与我们算账?” “我怕不怕那是我的事情,你无需担心这件事情,因为你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 在甲一话音落下的瞬间,丙二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下一刻,他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余人见甲一对丙二动手,皆是忌惮地看向那甲一。 甲一看向众人轻笑一声道:“你们也不需要害怕我,毕竟,你们也要死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就听到几声沉闷的响声。 在响声消失之后,就只剩下甲一和另外三人还站着。 那三人刚准备动手,就听那背对着他们的甲一说道:“我知晓你们不是魂殿的人,你们无需装了,我在你们混进队伍的那一刻,就知晓了。” 听到这话,那三人其中一人,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道:“你是如何知晓我们不是魂殿的人?” 闻言,甲一冷笑一声,转身刚欲开口,但见到眼前那人的面容之后,所有的神情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见甲一神情有些古怪,那人才皱眉道:“你……”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甲一不等那人说完,直接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胳膊。 不过,在碰到那人胳膊之时,甲一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做亓殊。” 话音落下,亓殊眯着一双眼看着甲一。 这甲一好生古怪,刚才在看到他的面容之时,就好像看到他的熟人一般。 那种神情有些像是篮罗。 就好像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一样。 不过,这甲一很明显要比那篮罗清醒得多,在碰到他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不是那个人了。 “亓殊?”甲一低声念了一遍,随后说道,“你叫我魏临就是了。” 魏临? 听到这名字,亓殊抬眸看向那甲一。 这名字好生熟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就好像他当时听到天缘山那名字一般。 见魏临没有恶意,一旁的云泠和齐簇也将面纱摘了下来。 魏临在看到云泠的面容之后,有些诧异地看向亓殊,随即,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后说道:“你们若是有什么要问的话,可以尽管问我,若是再不问的话,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亓殊虽是好奇这魏临的态度为何变化得这般快,但还是说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魂殿是由天冥石制成的,但是,天冥石并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在用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天冥石的力量就会开始削弱。”魏临道,“此时,就需要寻找紫灵石,在将紫灵石放于气吞花当中四十九日后,一块新的天冥石就会制成,而那红煞仙姑让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寻这紫灵石。” 说到这里,魏临转头看向亓殊道:“你现在应该还不知晓那天冥石和魂殿的含义是什么。但是,你只需要知道,若是让那魂殿凑够足够的紫灵石后,这万灵…天下将会生灵涂炭,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得到紫灵石。” 闻言,亓殊抬眸看向魏临。 就算是魏临不说,他也会尽全力阻止那魂殿。 那些家伙嘴中的非成国便是他出生的地方,这凡人本就不该与修仙者打上交道。 本就不该共处一室的人相处在一起,那就只会带来无止休的麻烦与祸乱。 “这魂殿置身于千梦村与虚空之门的连接之处,他们早已被各路前辈盯上了,所以,他们就只能暗中搞些小动作,只能在秘境之中开出通道来让魂殿中的人进入大世界当中。”魏临回头看向身后的崖壁道,“但是,这通道是有限的,他们就只能开启九十九个通道,可在通道开启之时被发现,那前辈就可以将通道堵上,如今已被堵上九十二个通道。” 说到这里,魏临忽然笑了笑道:“他们就只剩下七个通道了,只要他们开启我们就有封印的机会。” 听到这里,亓殊有些好奇地说道:“他们刚才举行的祭祀应当也是打开了一个通道吧,你为何要将那通道关闭?” 他虽是不知这魏临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听这魏临所言,他应当是不想让魂殿好才是。 那魏临只要维持这通道存在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赶来,将这通道封住才是。 那为何要将此关闭呢? “这通道的开启是有他自己的开启者的,若是这开启者死在外面之后,这通道就会悬空,其余人可以通过祭祀的方式强行打开通道,但是这种通道存在的时间很短,就算是封印也并无作用。”说着,魏临看向那倒在地上的修士道,“而且,一旦他们通过通道,这些修士全部都会魂飞魄散。”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地震。 半晌,他才稳住心神道:“那若是这般的话,这其他人岂不是也能通过祭祀开启通道?” 这魏临嘴中的通道开启者定是那篮罗,这篮罗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了,这通道不就相当于悬空了吗? “无需担忧。”魏临道,“这通道悬空的时间很短,在开启者重新睁开双眼后,这通道的所属权在再次回到那开启者的手中。” 闻言,亓殊微微颔首。 依照魏临的意思,那篮罗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想来,这也是那篮罗会说出这话的原因。 那此时,亓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魏远和魏寒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这祭祀了,所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知晓这篮罗会死? 魏临像是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开口道:“这魂殿的人不能离开魂殿太久,否则他们的身体会直接溃烂掉,而且,还不能再次醒来,他们准备这祭祀,应当是想回到魂殿当中。” 听到这话,亓殊转眸看向地上的尸身,有些担忧道:“你如今直接对他们动手,他们若是在魂殿之中在醒过来该如何?” 魏临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亓殊道:“此匕首乃是天冥石所制成,他们这些傀儡若是被这匕首所伤,那就真的会死,他们没有再睁开眼的机会了。” 在见亓殊接过匕首后,魏临继续说道:“有这鞘的保护,你拿着这匕首不会被天冥石所反伤,不过,定是要小心使用。” 亓殊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只见那匕首透着一丝寒气,观其模样并不像是随意制成的。 他与这魏临不过第一次见面,为何,魏临要将这匕首送与他? 还同他说了许多机密。 “你‘上一世’助了我许多,我理应帮你。”魏临一脸坦然道,“只不过,我在魂殿之中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很多事情我也并不知晓,我所知晓的事情,已经尽数告知与你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魏临转身道:“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你记得这紫灵石很是难寻,我们如今知晓紫灵石的所在就只有非成国。” 说罢,魏临轻轻一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见此,亓殊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匕首收了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把匕首定是有用途的。 而此时一旁的齐簇则是开口道:“那魂殿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有这天冥石在身,若是能阻止他们制造这天冥石,那我们就还有胜算的可能。” 说到这里,齐簇双眼亮了亮道:“那我们现在就先去这非成国一探究竟!” 听到这话,亓殊转眸看向云泠。 这非成国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是,现在也只能回去看看了。 . 非成国,京城。 远远就见三个人一路朝着城门而去,不过,他们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 那官兵看着三人道:“皇帝有令,闲杂人等勿要进城。” 那其中一个人刚要开口,就直接被另外一个人拦下。 官兵看了那人一眼道:“小哥,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城,如今城中尽是官兵,你们就算是进了城门,也进不去城内。”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道:“让他们进城!” 官兵连忙转身,就见他的身后正站着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手中则各拿着一个令牌。 官兵在看到那令牌之后,直接跪地道:“是。” 三人并未停留,直接进城。 而在他们进城的一瞬,那手持令牌的两人直接扑上来,老泪纵横道:“小王爷,您总算是回来的!” “小侯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听到这话,齐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亓殊伸手拍了拍亓春的后背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亓春含泪扶着亓殊的手,转身朝着景王府走去。 云忠刚准备与云泠一起回天远侯府,就见云泠直接跟随在亓殊身后,朝着景王府而去。 见此,云忠一愣,随后连忙跟随云泠的脚步。 小侯爷多年未回府,为何,这一回来就要跟随小王爷回那景王府? 他心中虽是疑惑,但见云泠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也便没有询问。 直到云泠都要跟随亓殊回到他的房间后,云忠这才觉察出不对之地,伸手拉住云泠的胳膊道:“小侯爷,这再往里走就是小王爷的房间了?” 云泠转身看向云忠,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自是知晓自己在做什么的。 而云忠看到云泠如此,泪水不禁顺着眼眶流下。 小侯爷如此定是因为常年与小王爷住在一起导致。 他们这些年在外面定是很苦,苦的连两间房间都没有。 云泠见云忠如此,眸中的不解更甚。 云忠这是为何?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已经进了房间的亓殊唤道:“你们快些进来。” 此话一出,云泠并不停留,径直走进房间。 云忠自是拉不住云泠的,只好与云泠一同进入房间。 亓殊见两人进来,挥手打出一道真气将关上。 看到这一幕,亓春和云忠瞳孔瞬间放大,随后,一脸欣慰地看向亓殊。 看小王爷这样,定是已经寻仙问道成功了。 而亓殊见两人并不惊异,眸中也闪过一丝不解。 当初,在他没有寻到一线峰的时候,完全就不相信有仙人的存在,也不相信仙法。 他是与大师兄相处许久之后,才逐渐接受的。 这为何亓春和云忠接受的便是如此之快? 但亓殊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抛置于脑后道:“主簿,这最近宫中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按照那魏临所说,他们这些人应当是见过皇帝了。 那皇帝应当有所动作才是。 听到这话,亓春道:“小王爷,这最近宫中的确有点不对,前些时日,有群人进宫面见了皇帝。随后,皇帝就命令方家军将那九城的矿场给围起来了。” “小侯爷,小王爷,您们应当也知晓,那九城的矿场就是一个废矿啊!”云忠眸中颤了颤道,“皇帝非要下令开采那矿场,诸位大人无论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亓殊双眸微沉。 这矿场里面肯定就是那紫灵石,这能与仙人做交易的矿石,皇帝肯定是要开采的。 不过,此事,皇帝肯定不会告知与众人的。 想到这里,亓殊抬眸看向亓春道:“主簿和主事,这些年可还好?” 闻言,亓春老泪纵横道:“老奴一切安好,自从小王爷去了那仙人山,老奴这一生的期望就是在见到小王爷一眼,如今能见到小王爷,老奴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话,亓殊起身握住亓春的手道:“是我之过,我回来太迟了。” 他自是知晓亓春对他有多看重,这多年不见,他也格外思念这两位。 “哪里是小王爷的错。”亓春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当年在仙人山之下,老奴曾亲眼见过仙人使用仙法,是老奴的资质太差,没有办法成为小王爷的仆从。” 这话一出,亓殊瞳孔微颤。 原来是大师兄,怪不得,这两人在看到他使用真气之时,并未感到异常。 而此时,亓殊就听耳畔传来一声低啜。 他扭头看去,就见云忠已经哭成了泪人。 见亓殊看过了,云忠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小王爷当真是长大了。” 以前的小王爷虽是聪慧,但却并不怎么听话,如今这一晃多年,小王爷竟也开始心疼他们了。 眼前两位又要哭起来,亓殊只觉后背的汗毛全部炸起来,连忙说道:“主簿,主事,我们一路赶来腹中饥饿,我想吃两位亲手制成的饭菜。” 此话一出,亓春和云忠连连应声,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亓殊这才松了口气。 他与主簿和主事多年未见,心中都多有感慨,但是若是这般落泪下来倒不是一回事。 他能看出,如今主簿和主事的身体都已经不好,又岂能经得起这般情绪变动? 现在避开不见他们两人,两位的情绪变动也不会那般之大,正好可以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来一些。 而此时,沉默了许久的齐簇才没忍住开口道:“我说两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幼在天缘山长大,虽是很少与凡人接触,但却也知晓这侯爷和王爷不是一般人。 这两位的身份竟是如此? “徒有身份。”亓殊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无奈,“若不是因为这身份,我们也不会踏上这修行大道。” 说到这里,亓殊抬眸看向木梁。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师兄和师父,在同他说他的资质时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他与师父一见如故,他怕是也没有这个资格修仙。 毕竟,修士寿命悠长,谁会想要一个连百年都活不过的徒弟。 这说出来,怕是还不够丢脸的。 齐簇见亓殊脸色不好,也叹了口气。 他虽是不理解这些,但也曾经看过一些话本,那话本之上都说这帝王心莫测。 这帝王家的事情,很多都是说不明白的。 这亓殊和云泠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正在亓殊陷入沉思之时,就觉肩头搭上了一只手,他微微侧眸,只见那将手搭在他肩上之人正是云泠。 见此,亓殊下意识地靠在云泠的身上。 虽说这些事情很是杂乱,但是,在看到云泠之后,他的心情就会好上一些。 此时,齐簇双眸中则是闪过一丝迷茫。 他虽是知晓这两位是师兄弟,但是,这两位的关系也太过于亲密了吧? 他虽是自持与他师兄关系极好,但是,也从未像这般亲密。 齐簇本就站在他们两个面前。 亓殊一开始是身心全部都在云泠身上,如今这稍微反应过来,转头就看见齐簇疑惑的双眸。 他咳嗽一声,连忙坐好。 这当真是他之错。 有时候在心情烦闷之时,有云泠在身旁,他就不自觉地想靠在云泠身上,而他一旦靠在云泠身上,就会将外界的一切遗忘。 先前在外面他如何做都好,如今这回到城中,还是要小心为上。 齐簇自知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咳嗽两声道:“现在既然知道那矿就在九城,我们可要去那九城看看?” 这待在这里好似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去九城是肯定要去的,但绝对不是现在。”亓殊摇了摇头道,“如今那九城定是重兵把守,若是这般潜进去的话,定是会被发现的。” 此话一出,齐簇不解道:“就算是他们是重兵把守,那也只不过是一些凡人,他们又如何能发觉我们的存在?” “那魂殿之人修为要远在我们之上,那为何不强行将矿抢去?”亓殊挑眉看向齐簇道,“他们魂殿这般之做定是不想打草惊蛇,我们想要寻到那魂殿所在,那同样也不能打草惊蛇。” 说着,亓殊眸色微颤。 而且,能让魂殿之人如此看重,这矿场肯定还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定是不能这么暴露自己。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亓春的声音道:“小王爷,宫中来人了,他们传令说,皇帝现在就要见您和小侯爷!”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皇帝要见他和云泠? 第87章 吃味 他与云泠离开京城多年, 那皇帝从未寻过他们的踪迹。 结果,现在他们前脚刚进城,后脚就传来皇帝要见他们的消息。 那皇帝甚至连让他们休息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看来, 此次皇帝要见他们定是要紧之事。 思绪至此,亓殊起身道:“那我们就进宫会会这皇帝, 看看这个皇帝究竟要做什么?” 而此时,就见亓春和云忠推门走了进来,此刻,两人手中各捧着一件衣服。 见此, 亓殊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亓春连忙上前一步道:“小王爷,这去面见皇帝, 不能穿得这般随意。” 此话一出,亓殊咳嗽一声。 他在一线峰待了十二年, 都要将这里的规矩尽数忘掉了。 他若是寻常修士的话, 想怎么穿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些人也自是管不着他。 但他与云泠毕竟也是非成国的人, 穿着若是不合理的话,怕是要遭人诟病。 他与云泠可以一走白了, 但是, 这景王府和天远侯府上下几百口子的性命,他却是不能不顾。 亓殊伸手接过亓春手中的衣服道:“我知晓了, 多谢主簿提点。” 而一旁的云泠则是从云忠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套衣服。 云忠本想伺候云泠穿衣,但直接被亓春拎住衣领拉了出来。 两人在离开之时,还顺手拉走了站在原地的齐簇。 在离开房间之后,云忠转头看向亓春, 眸中尽是不悦。 这小王爷和小侯爷多年不回来一次,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还要让他们亲自动手,没这个道理! 亓春看了云忠一眼,眸色中添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小王爷和小侯爷都这么明显了,这家伙竟然没看出来? 那两位很明显就不想他们在场啊! 眼见那云忠还准备说什么,亓春上前一步搂住云忠的脖子道:“那皇帝将小王爷和小侯爷唤到宫中,怕是为了训斥几句,多半不会留宫,您还是赶紧准备吃食去吧!” 云忠听到亓春这话,一时觉得云里雾里,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好折回厨房。 小王爷和小侯爷多年未回府,这回府自然是要吃些好的。 那些人也是多年不做两位的饭,他自是该盯着一些。 而此刻目睹全程的齐簇,目光有些呆滞。 这都是什么习惯? 那云主事很明显就是府里的大管家,这哪里有做饭要让大管家盯着的? 而且,这亓主簿的神情很明显就不对啊! 还不等齐簇开口询问,就见亓殊和云泠推门走了出来。 如今这两位似乎都是换上了官服,那云泠穿上官服之后像位明镜高悬,眼里融不进一滴沙子的清官。 而那亓殊穿上这身官服,倒是有些像是金榜游街少年郎。 若是这亓殊打马上街,怕是要被鲜花香囊砸一个满怀。 就在这时,就见那亓春迎上来道:“小王爷,小侯爷,马车已经在门外了。” 听到这话,亓殊点了点头。 早在多年之间,宫中就有旨意,承继爵位者不可习武。 不准习武,自是也不能骑马。 他身为皇爵自是也不能走路入宫,所以,他入宫之时可以乘坐马车,不过,到了宫门口要换成宫内备好的轿子。 这也是防止他们在马车之中藏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想到这里,亓殊冷哼一声。 那魏临说得还不够,这当今皇帝可不仅仅是阴险狡诈,而且,还生性多疑。 他们此处进宫定没有这么简单。 亓春刚想开口,就听到亓殊的这一声冷哼,他有些不解地转眸看向亓殊。 小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但见亓殊脸色不好,亓春犹豫半晌才说道:“小王爷,我知晓您心中对皇帝很是厌恶,但是,还是先将此情绪压下来,不要如此外泄。” 亓殊被亓春的一番话唤醒,随后颔首道:“我知道了。” 那皇帝是个人精,他若是情绪外泄的眼中,那皇帝定是能看出什么。 而他去见那皇帝,也是为了一探皇帝的口风。 这一点他也是很清楚的。 思绪至此,亓殊转眸看向齐簇拱手道:“那就麻烦道友在此等我。” 齐簇摆了摆手道:“你们快去快回就是了,我也没什么事情。” 眼前那两位情绪都很低郁,很明显要见得这位皇帝怕是不简单。 他向来不懂这些人际交往,这让他与邪魔道死斗他尚且能做到,但要他去和人打交道,这实在是太难了。 他还是在这里等着那两位回来吧! 见此,亓春将亓殊和云泠送出府,在将两位送出府之时,絮絮念了一路宫中的规矩。 两位虽是聪慧过人,但是,这一别多年,宫中规矩又多,皇帝又不准他们跟上,这如何让他不担忧啊! 亓殊自是看出亓春的紧张,伸手拍了拍亓春的肩膀道:“无需担忧,若是真惹怒了那我,我便与云泠一起远走高飞,让他们怎么寻都寻不到。” 说罢,亓殊拉住云泠的手,直接朝着府外停着那马车走去。 直到那马车走远之后,亓春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却已经是湿润一片。 他都已经忘了,小王爷现在可是一位仙人,就算是宫里的那位在放肆,也不敢对仙人指手画脚的。 小王爷既然敢去,自是不在意的。 他现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赶紧去厨房盯着那些人做饭。 想到这里,亓春直接转身,一脸“赴死”地走向厨房。 . 宫中,舒德殿。 亓殊和云泠坐在殿外,看向殿门。 “小王爷,小侯爷,皇帝正同外臣商讨…实在推不开,没有晾着您们的意思。”郑公公站在两人身边赔笑道。 听到这话,亓殊抬眸看向郑公公道:“无碍。” 说罢,亓殊继续看着殿门。 没有晾着他们的意思? 怕是嫌弃晾着的时间不够吧! 那带着他们进宫的马车是宫内出的,那一路疾驰,若不是因为他们有真气在身,怕是都没办法站着下马车。 而他们下马车,坐上的轿子更是不像话。 他身为王爷,而云泠则是身为一等候。 进宫乘坐的轿子本该八抬大轿,而他们坐的轿子则是四人抬的,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寻的小太监抬得轿子。 那抬轿子的小太监的胳膊就只比那桥杆粗上一些,真是难为皇帝能从宫中凑齐这四个人了。 说起这话,亓殊眸中添了一丝不悦。 而且,他与云泠亲近是他自己的事情,按照规矩来说,他们两人应当各自乘坐轿子。 结果那来接他们的人却说,实在没有办法了,宫中找不出其他人了,就只能让他们两个挤在一个轿子上了。 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虽是知晓皇帝猜忌心极重,最是看不惯他,但是,做到这种地步,当真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亓殊轻合上双眼。 他的父亲和母亲早在他三岁那年就去世了,他记忆中很少有关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他为数不多还记得就是,当初在父亲和母亲要上战场之时,那泪眼婆娑的样子。 他之前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是王爷王妃不舍得幼子才会如此,但是,现在想来,他们怕是知晓自己根本就回不来了。 所以,那看向他的目光才会那般。 只可惜,他当年年幼,根本就不懂此事,也不知晓王爷王妃怜惜幼子之心。 只是催促两位要赶在他的生辰前回来。 可就在他心心念念盼望着王爷王妃赶回来之时,就只收到了王爷王妃战死的塘报。 若不是因为皇帝这下马威太过于生硬,他怕还不会将此事联系在一起。 在十二年前,这皇帝还一副怜悯他是幼子,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弥补在他身上的样子。 只可惜,他并未陪着皇帝演这出君圣臣贤的好戏。 他一别十二年,如今归来已是成人,想要同心自是极难,那能做的就是让他不敢生出僭越之心。 不过,让皇帝失望了。 他头生反骨,自是不能让皇帝得偿所愿。 如今既然已经归来,除却这紫灵石的事情,他也要将父亲和母亲当年战死的真相调查出来。 正在这时,亓殊只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连忙回头,只见那握着他手的人正是云泠。 只不过,此时云泠的神情也不大好。 见此,亓殊心不由得一沉。 他刚才陷入自己的执念,倒是忘了云泠的事情。 当年发回朝中的一前一后共有两封六百里加急塘报,其中一封塘报是景王以及景王妃战死。 而另外一封则是天远侯以及夫人战死。 他与云泠一前一后失去双亲。 想到这里,亓殊抿了抿嘴唇,反手握住云泠的双手。 此乃血仇,他定不会让那幕后凶手如愿以偿的! “小王爷,您想什么呢?” 正在亓殊思绪有些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郑公公的声音。 亓殊连忙转头看向郑公公道:“无碍。” 他当真是不该,这屡次三番犯这种不该有的错误。 不知为何,这一进入宫门,他就觉得自己情绪有些不能自已。 他当真是被自己情绪所影响的吗? 正在这时,内侍将门打开,躬身走了出来。 “来客已经送走,皇帝要见景王,还请景王即刻进去。”内侍行了一个礼道,“还请小侯爷再次稍作等候。” 亓殊并未犹豫,直接起身跟随那内侍走入殿中,而此刻,宫殿已不见那外臣。 皇帝正坐在榻上,单手撑着头。 见此,亓殊停在门口,附身正准备跪。 就听皇帝道:“好了,跪什么,多年不见,朕很是思念你,快到朕的面前来,让朕瞧瞧你。” 亓殊顿了一下,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若是没有刚才的经历,他怕是都要信了这皇帝是个怜惜后辈之人。 内侍自是懂事之人,在听到皇帝的话后,直接布好了座位,又将茶水尽数换了新的,才退下去。 皇帝看向亓殊半晌才说道:“当真是长大了,越发像是景王妃了。” 听到这话,亓殊掩在袖中的手不禁虚握成拳,这人怎敢提及他的母亲的! 但此时不是动手之时,亓殊将眼中的神色掩去,随后抬眸看向皇帝,眸中皆是仰慕道:“皇伯父,许久未见,殊当真是思念您。” 听到这话,皇帝明显一愣。 随后,才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道:“的确多年不见,伯父也甚是思念于你。” 此话一出,亓殊将自己的头埋下,肩膀还不断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皇帝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只是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 而此刻,亓殊眸中则是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这皇帝很明显就是要同他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他刚才也并未错过皇帝眸中闪过的一丝松懈。 对于皇帝来说,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侄子? 是一个资质极佳,事事精通的侄子? 还是一个天赋平平,什么都不会的侄子? 想到这里,亓殊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伸手拽了拽皇帝的衣角,神情有些委屈道:“皇伯父,我此次回来当真是不想离开了,那修仙的日子太苦了,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亓殊瘪了瘪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都这么大了,哭什么。”皇帝伸手将亓殊脸颊的泪水擦去道,“有皇伯父在,有什么事情,你告诉皇伯父就是了。” 此话一出,亓殊直接扑倒皇帝怀中,抽噎道:“师父说我没有天赋,根本就修不成仙,而且,在师门中师父对我不好,师兄也不喜欢我。他们让我每天劈柴做饭,我整日都吃不好,睡不好的!” 说到这里,亓殊松开皇帝,伸出自己的双手道:“他们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对我不好,还用一种奇怪的药水让我泡手。我这劈了十二年的柴,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他们就是为了防止我回来告状!” 在这话落下的同时,亓殊眼角都已经哭红了,眸中还尽是委屈。 皇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道:“那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你先好生休息,这段时间好生养养身体,等过段时间再进宫陪皇伯父。” 亓殊咬了咬嘴唇,神色十分委屈道:“皇伯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皇帝皱眉道:“皇伯父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都是听谁说的胡话?” “可是,这王爷进宫难道不应该是八抬大轿吗?”亓殊双目瞪得通圆道,“但是,今日我进宫之时就只是四抬大轿,而是,那抬轿子的小太监瘦小得厉害,我都怕一阵风就要将抬眸吹倒了!” 听到这话,皇帝身子一僵,低头看向亓殊。 在看到亓殊眼中就只有不解之后,咳嗽两声道:“定是那些下人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不要在意,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 说罢,皇帝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道:“那既然这样,朕就让雁侍卫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亓殊眸中虽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从侧门退了下去。 皇帝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是真的疼爱亓殊一般,在让亓殊退下之后,又赏赐下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绫罗绸缎十匹,各种奇珍异宝三箱。 并命令雁侍卫将这些东西与亓殊一同送回景王府。 此时,皇帝看向一旁的内侍,神色有些冷漠道:“让天远侯进来。” 听到这话,内侍连忙出去将云泠“请”了进来。 而皇帝在看到云泠之后,神色更是冷淡了一些。 既然从亓殊嘴中得不到东西,那就只能从这云泠嘴中得了。 与此同时,雁侍卫神色不善地看向正靠着马车车窗云游的亓殊。 半晌,见亓殊真的没有发觉有人盯着他后,雁侍卫才没忍住咳嗽一声。 亓殊转头看向雁侍卫,眨了眨眼睛道:“雁侍卫你嗓子不舒服吗?” “王爷,陛下让臣护送您回景王府。”雁侍卫道。 亓殊转头看向离他不远的城门,随后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雁侍卫道:“皇伯父是让你送本王回景王府不错,但是,皇伯父可曾说了时间?” 此话一出,雁侍卫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这家伙将词夺理也就算了? 凭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你阴沉着脸给谁看!”亓殊直接呛回去道,“你听明白,是皇伯父让你护送本王,保证本王的安全。你若是不想陪着本王的话,你尽可以走,就是你要是走了,就不要怪本王告状了!” “你!” 雁侍卫被亓殊呛得难受,但也不知如何反驳。 皇帝的确命令让他护送这景王,但也的确并未说过让他什么时候回去。 他可以陪着这景王在这里待着,但却不能自己回去。 否则他若是前脚离去,这景王后脚磕着碰着,他怕是会被这景王参到家破人亡! 想明白这点后,雁侍卫摆手不再理会亓殊。 这皇家之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这多年未归的景王,本以为脾气可以收敛一些,但却不想这景王竟是最乖张的那一个。 “雁侍卫,本王瞧你这样子,似乎不想理会本王所说的话。”那雁侍卫不理会他,不代表亓殊就会放过那雁侍卫。 听到这话,雁侍卫转身抱拳道:“是臣的错过,还望景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臣之错,臣只是记挂景王的安危,一时间情不能自已,才会胡言乱语。” “这么一说,那倒是本王的过错了。” 听到这话,雁侍卫脸色一变。 这话从他人口中说出,他许是还会认为是那人真心认错,可这话从一直强词夺理的景王嘴中说出,就让他有些不安。 这景王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正在他思索这景王究竟要做什么时,就见那景王直接趴在窗棂之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雁侍卫狐疑地看了亓殊一眼,直接驾马远离亓殊所在的马车。 以他的双目,不超过三百米,他完全可以看出这景王的状态。 所以,他还是离这景王远一些吧! 毕竟,这城中之人尽数知晓,这景王无父无母,性格乖张,又深受陛下宠爱。 做起事情想来是无法无天,就算是将人满门抄斩,陛下也只不过会打他几下板子。 他自是与这景王赌不起的。 而此刻,趴在窗棂之上的亓殊,眸子沉了沉。 他本来还想着能从这雁侍卫嘴中套出什么话来,结果,这雁侍卫见了他,就好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 也不知,这皇帝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编派他的。 能让一个侍卫见他如此,当真是好本事。 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雁侍卫就见一辆马车从宫中而出。 他眼力好,自是一眼就看出了那马车正是天远侯的马车。 见此,雁侍卫骑马到亓殊身边道:“王爷,那天远侯已经回府,您可要回去?” 听到这话,亓殊抬起头,有些古怪地看了雁侍卫一眼道:“我离不离开和那天远侯有什么关系,他出宫那是他的事情,也轮得着我观了?” 雁侍卫:“……” 雁侍卫:“……?”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老景王与老天远侯乃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他们的儿子也亲如兄弟。 而这景王几乎算是那天远侯一手带大的,对天远侯十分亲近。 就连进宫轿子都是同一个轿子。 他本以为景王等在宫外,为的就是那天远侯,但他却没想到景王竟是会如此说。 “你在乱想什么?”亓殊皱眉看向雁侍卫道,“本王在此等待是因为巷南有个甜水铺,那甜水铺中有一种糕点名为‘翡翠琉璃甜茶糕’,这糕点每日最后一份最是香甜,本王等待就是那最后一份糕点。” 此话一出,雁侍卫险些直接甩袖子走人。 他乃是皇帝身旁的金甲卫,所为的就是护卫皇帝的安危。 按照常理来说,除却休沐之外,他应当时刻守在皇帝百步之内。 皇帝命他将这景王送回府中,就已经是给了这景王天大的恩赐了。 结果,这景王与他耗费这么长时间,就只是为了买一份糕点? 雁侍卫险些被亓殊气得升天,但是,在看见亓殊的神情之后,还是将自己的脾气压了下去。 他现在只要发怒一下,就算是被这景王捏到把柄了,他不能中了这景王的圈套。 思绪至此,雁侍卫深吸了两口气,挥手将几个侍卫直接去那铺子面前,等在铺子周围。 这将这糕点寻倒还好,若是寻不到,这景王不回去,他当真才要恼火。 两人僵持了约是一个时辰,就见一个侍卫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见此,雁侍卫将那食盒接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亓殊道:“景王,您要的‘翡翠琉璃甜茶糕’已经取来了,咱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吗?” 听到这话,亓殊看了雁侍卫一眼,刚要开口,但在看到雁侍卫要吃人的目光之后,还是伸手将食盒接了过来。 他若实在不接这食盒的话,这雁侍卫怕是当真要将他捆住,送回府中了。 雁侍卫见亓殊并未再多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转身回到马上。 他下次出门定是要找道士算上一卦。 这景王定是命中克他,所以,他在遇到这景王之后就没有一件好事! 亓殊做此事本就是有所原因,现在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自是没有在胡乱开口,任由那雁侍卫将他送到景王府门口。 雁侍卫本来提防了亓殊一路,见那亓殊当真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是有些诧异地看向亓殊。 亓殊自是留意到雁侍卫的目光了。 随后,靠着车窗十分慵懒说道:“雁侍卫,你若是不放心本王的话,正好本王缺个暖床的,不如与本王一起回房间,伺候本王睡下?” 雁侍卫皱眉看着亓殊,在看到亓殊眸中的跃跃欲试之后,拱手道:“那臣就告辞了。” 说罢,雁侍卫直接转身离去。 他本身是要带着景王与赏赐一起回府的,但是,这景王一直在折腾他,他也不好带着赏赐一起与景王胡闹,便命人将赏赐先送回到景王府。 现在想来,他虽是无意之举,但也是相助于他。 若是,此刻他还带着赏赐与景王一起的话,那他现在怕是当真要进府一观了。 而按照这景王的脾气,他若是进了府中,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出来。 亓殊见已经走远的雁侍卫,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刚欲转身下车,就对上了云泠的双眸。 看云泠这样子,应当是在这里站了有段时间了。 那他刚才与雁侍卫所说之话,这云泠应当尽数听到了。 想到这里,亓殊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但他也不好外表于色,只好提着食盒转身走下马车。 那车夫也是宫中的人,在见到亓殊下车之后,便驾车离去。 一时间,就只剩下亓殊与云泠对视。 见此,亓殊不禁咳嗽两声。 这一个两个没有眼力劲的家伙,该离开的时候不离开,这不该离开之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当真是让人恼怒得厉害。 正在亓殊云游天外之时,余光忽然瞥见什么东西。 他连忙侧眸看去,只见门前还站着三个人。 只不过,此时,那三个人的脸上皆是震惊。 看到这一幕,亓殊转眸看向那三人道:“你们在看什么?” 此话一出,三人连忙收回神情。 倒是那亓春先反应过来,起身上前刚准备开口。 可还不等他靠近亓殊,就见亓殊被站在他身旁的云泠拉走。 那此刻,亓春的话也到了嘴边:“小王爷,那饭食……” 他刚说两句,就见那小王爷和小侯爷的身影直接瞧不见了。 “亓春,你说小王爷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云忠上前一步,摸着自己的下巴道,“难道是因为在仙人山中无事,看的话本太多了?” 此话一出,亓春瞬间恼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小王爷怎么可能会看那些东西!” 云忠一时语塞,刚才那亓春的神情明明就是想说这个。 结果,他说出来了,这亓春又开始恼怒了。 亓春倒是不觉得自己不对。 他家的小王爷,他自己心中可以有疑,但是,其他人定是不能乱说的。 而此时,齐簇则是眯着一双眼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在亓殊和云泠进宫之后,他们三个在厨房商讨了一番这回事,最终得到结论,这两人定是互相爱慕着对方的。 所以,他们两个看对方的神情才会如此缠绵。 也是因为这般,他们才得知亓殊与那雁侍卫在宫门前胡闹,而雁侍卫则是为小少爷去买糕点时,才会如此吃惊。 他们本以为这都是他人胡言乱语,但是,在听到亓殊和那雁侍卫所说之话之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亓殊那般说话方式。 又轻又软,还有些蛮不讲理,就好像是对着情人撒娇一般。 可是,亓殊不是与那雁侍卫第一次见面吗? 难道是喜欢上那雁侍卫了? 可是,要是喜欢的话,云泠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齐簇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混乱。 一旁的亓春似乎是看出齐簇的想法一般,伸手推了齐簇一把道:“小少爷不是那种人,如此做法定是有所原因,你不许胡思乱想!” 齐簇:“……?” 他刚才并没有说出口吧? 他就是想想,都是不许? 亓春理直气壮道:“不许,在景王府中不允许议论小王爷。” 此话一出,齐簇扭头看向亓春,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神情。 他长这么大,很少听到如此不讲理的话。 但是,听上去竟还有些道理? 看来这亓春的神智定是不太清楚,他以后一定是要离这亓春远一些。 在两人纠缠之时,云忠眸色之中尽是绝望。 这都是什么事情! 他好好的一个小侯爷,离开几年,忽然就喜欢上一个男人,而那男人竟然还是他养着小王爷。 他自是能看出小侯爷情根深种。 但要是小王爷不喜欢小侯爷怎么办? 依照小侯爷的性子,就算是小王爷不喜欢他,他定是也会一直守在小王爷身边的,就算是一人游荡一生,也绝不会娶妻生子。 可若当真如此,这让他怎么去面见黄泉底下的侯爷和夫人? 想到这里,云忠身形忽然颤了颤。 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也能看出小王爷还是有些喜欢小侯爷的,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 既然这般的话,那他就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想到这里,云忠转身,直接朝外走去。 原本还在纠缠的亓春和齐簇在看到这一幕后,同时转过身,看向云忠。 半晌,齐簇才说道:“我怎么看云主事的身形不太对,他怎么有一种去死的感觉?” 亓春皱了皱眉,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道:“的确有些奇怪,看他那副样子好像要害什么人一般。” 而此时,已经回到房间之中的亓殊瞳孔颤了颤,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云泠。 这是发生了何事? 为何这云泠的脸色会这般难看? 难道是因为皇帝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但是,按照云泠的性子,他定是不会因为皇帝的话,就会形表于色的。 见亓殊此时还在云游,云泠伸手接过亓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随即伸手将亓殊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亓殊。 云泠如此动作,相当于是将亓殊整个人的环在了怀中。 一时间,亓殊只觉自己六识之中全部都是云泠的气息。 他瞳孔地震,心中更是确定云泠知道了什么,于是伸手抱住云泠的腰道:“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定是可以为你排忧解难的。” 云泠本身就是个严肃的人,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情,都很少有这么动容之时。 他当真是不解,那皇帝究竟是与云泠说了什么。 此刻,云泠叹了口气道:“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亓殊更是不解。 他有什么事情? 皇帝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对他动手,那雁侍卫更是连顶撞他都要考虑再三。 比起他的话,云泠更令人担忧。 他在如何都是皇家子嗣,只要皇帝没有抓出那谋逆的证据,皇帝都拿他无法。 云泠则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一等候,若是皇帝想将爵位撤回去的话,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撤回去。 思绪至此,亓殊不禁皱起眉头。 他先前还未想起这件事,如此,想来的确不妙。 先帝一共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他的父亲。 而这皇帝则有三个儿子。 他如今离去十二年,自是未招惹任何人,他若是出事的话,那定是会怀疑到皇帝和他的儿子身上。 若是这皇帝是个铁腕皇帝,他也不会在意此事,但偏偏这皇帝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他定是不允许有人骂他的。 所以,他回来本就不会出事,但是云泠不一样。 他们修士本就不该与凡人牵扯上因果,这东西本就是还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旦牵扯进去,就容易孽债加身,到时候别说是修行,怕是连下一世都不要想好过。 正在亓殊思绪有些乱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云泠的声音。 “亓殊。” 亓殊抬眸,只见此刻云泠眉目有些阴鸷。 他第一次看到云泠如此,直接愣住。 而云泠则是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随后,牵起亓殊的手道:“我心慕于你,你当真不知?” 亓殊:“……” 亓殊:“……?” 云泠说心慕与他? 亓殊瞳孔瞬间颤了颤。 他内心虽是对云泠有异,但是,但他不敢确定那就是心慕。 因为云泠就是认为师兄弟之间就是该如何相处。 所以,就算是云泠的行为僭越,他也并未乱想什么。 如今,这云泠忽然言明此事,直接将他心中所想也言明而出。 在听到云泠这话的同时,他就知晓自己要是爱慕着云泠的,但是,令他有些不解,为何云泠会忽然道出此事? 他一直觉得,依照他与云泠的脾性,最终定是他会忍不住先开口。 在想了一会后,亓殊忧心忡忡地看着云泠道:“可是那皇帝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了?” 云泠沉默片刻,只是看着亓殊。 见云泠不言语,亓殊更是担忧,直接拉住云泠的手道:“就算是不愿意牵扯上因果也不必如此,他先行对你出手,就算是报复回去,也算不上是你之错……” “并未。” 正在亓殊碎碎叨叨之时,云泠直接开口打断亓殊的话。 亓殊一愣,不解地看向云泠道:“若是并未喝迷魂汤,你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 此话一出,云泠凝眸看向亓殊。 那眼神之内的情绪云泠并不能看懂,但他觉得此刻,云泠似乎不是很欣喜。 云泠将亓殊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亓殊道:“并未有人喂我吃药,我也并未烧糊涂,我今日所言,就只是我想言明罢了。” 亓殊质疑道:“那万一是皇帝将迷魂药下到你的茶中呢?” 听到这话,云泠看向亓殊道:“我一直都心慕与你,从将你带回天远侯府之时,我就心慕与你。” 亓殊面容古怪道:“那年我才三岁,你才五岁。”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云泠陷入了沉默。 亓殊见云泠脸色有些不对,伸手拉了一下云泠的衣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云泠随时都要厥过去,他还是稳住云泠的身形,使其不要摔倒吧! “你如何?” 亓殊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会。 才明白云泠这话的意思是,我爱慕于你,你是如何想的,我想要知道。 亓殊看向云泠道:“我自是心慕与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在听到这话后,云泠脸色破天荒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他有些不明白亓殊的意思。 亓殊既然也心慕与他,那前面为何要说那些话? 而此刻,亓殊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先前所说之话有不对之处,耳根红了红。 以小侯爷的性子能说出此话,定是忍耐到了极致,结果,他将这些话道出却换了他一句,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汤。 若是将两人置换身份的话,他现在怕是都不能“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想明白这一点后,亓殊抬眸咳嗽两声道:“小侯爷,我一直都心慕与你,所以,在听到你说之话之时,一时间有些情不能自已。所以才说了胡话,还请小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吧!” 云泠不语,只是垂眸看着亓殊。 而此刻亓殊也觉察出一丝不对之地。 若是没有被灌迷魂汤,依照云泠的意思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现在云泠既然肯定没有被灌,那就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亓殊回想了一下今日发生了何事。 半晌,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云泠。 云泠莫不是吃味了? 第88章 混入其中 他思来想去, 今日能刺激到云泠,应当就是他与雁侍卫所说之话。 他虽是只是想刺激一下那雁侍卫,但也的确有将那雁侍卫邀入房中之意。 不过, 依照云泠的性子,应当不会与那雁侍卫一般计较……吧? 想到这里,亓殊看向云泠道:“我与那雁侍卫所说之话,为的不过是将我是个不成器的弟子名号坐稳。” 云泠道:“我知。” 亓殊眨了眨眼睛,并未再开口。 小侯爷虽说说他知晓了,可他明明觉察出, 在他说完这事之后, 小侯爷身上的寒气都散去了一些。 亓殊忍了半晌, 终究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云泠笑了起来。 云泠不知何因, 但为了不让亓殊摔下来,还是紧紧抱住亓殊。 亓殊在笑够了之后,抬眸看向云泠, 眉目含笑道:“小侯爷吃味的样子, 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我都有些想让小侯爷一直这般吃味下去。” 这难得看到云泠这般动容的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 云泠皱眉看着亓殊。 亓殊则是借着云泠的身子,站起身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就像你一样, 勿要多想了。” 在他这话落下之后, 他能明显感觉到云泠身上的寒气散尽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侯爷这多年不动气, 这动气之后竟还如此好哄, 当真让人想要欺负一下。 在抱了云泠一会之后, 亓殊这才松开抱着云泠的手。 而在他松手的那一刻, 就听云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多人喜欢你,云主事、亓主簿、师父、师兄、篮罗、魏临,就连齐簇也是。” 亓殊语塞。 要是非要这般说的话,好像的确是。 他思索半晌,“狡辩”道:“亓主簿喜欢我很正常,云主事肯定更喜欢你,师父和师兄肯是因为我是最小的,那篮罗和魏临则是在透过我看别人,齐簇他本身就莫名其妙,不做数。” 亓殊在强行解释之后,抬眸看着云泠。 云泠不能所有人都要吃味吧! 云泠垂眸看着地面道:“所有人都喜欢着你,你还邀请那雁侍卫到房间当中。” 亓殊呼吸一顿,看向云泠。 果真是这件事情吗? 云泠又道:“我当时要与你抵足而眠,你是满心不愿,在遇到雁侍卫后,你却……” 听到这话,亓殊伸手将云泠的脸捧了起来,随后,直接垫脚用自己的唇将云泠的唇堵了起来。 直到他整个脸颊都有些发烫之时,亓殊才将云泠放开道:“我心中就只有你一人,先前就只是不解心事,而且,我也并未不愿。” 话说一半,亓殊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看向云泠道:“我本身睡相极好,那日抵足而眠睡醒之后却在你的怀中,可是你动的手?” 云泠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亓殊磨牙道:“你将我拥入怀中,我当时羞恼至极,我本以为你会给我一个解释,你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所以,我才将此事放于心中不再言表。”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觉得云泠不知什么是情爱之事。 听到这话,云泠皱着眉思索了半晌道:“是我之错,我应当一直抱着你。” 亓殊:“……?” 他所说之话是这个意思吗? 这云泠果真是不知情爱为何物。 想到这里,亓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与云泠相处多年,又怎会不知晓云泠的脾气? 云泠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罢了。 想到这里,亓殊再次伸手搂住云泠。 想来也是好笑,两人明明早已动心,却因为机缘巧合到现在才知晓对方的心意。 而此时,亓殊也明白了大师兄当时为何会做那种神情。 想来,大师兄早已知晓他们的心思,或许连师父都知晓他们的心思。 只不过,师父和大师兄都不愿意将此事挑明,而想看着他们两个挣扎。 正在此时,亓殊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咳嗽声。 而且,那咳嗽声十分熟悉。 亓殊瞳孔瞬间放大,随后,松开抱着云泠的手。 而在他松开云泠的瞬间,就见一个身影直接从窗户跳了起来。 见此,亓殊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云泠道:“你府中窗户都不安插销的吗?” 云泠看向亓殊,随后还是说道:“这里是景王府。” 亓殊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古怪起来。 所以,他们景王府这窗户之上都不安插销的吗? 这若是外面有个刺客,岂不是随意就能进他们的房间了? 来人上下扫了两人一眼道:“我的两位师弟,你们在见到师兄来了之后,就是这样对待师兄的?” 闻言,亓殊这才缓过神来,上前一步道:“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如今这站在他们面前之人正是乌寻,只不过,乌寻身上穿了一件有些古怪的衣服。 乌寻看着亓殊,嘴角一勾道:“在你们说要抵足而眠……” “好了,大师兄,您到此有何贵干?”亓殊脸颊一红,挥手打断乌寻的话道,“还有,你先前与那齐镜到什么地方去了?那齐簇寻齐镜都要寻疯了!” 乌寻见要聊正事咳嗽一声道:“我在与你们分开之后,将朱九交到了师父手上,随后折返回运锦城,遇上了那齐镜师兄弟。” “你在与齐镜说了这事之后,随后就与齐镜和齐簇一起住进了清扬客栈,等到了第二日,齐簇就发现你们两个都不见了。”亓殊道,“第二日,齐簇就去闯客栈,我们正好就遇到了这齐簇。” 听到这话,乌寻脸色露出一丝诧异道:“那齐簇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他不过练气三成,他怎敢闯客栈的?” 这就连守客栈的小厮都是筑基修为。 这齐簇去闯客栈,竟还能活着回来? 乌寻此话一出,亓殊也才缓过神来。 他眸中闪过一丝后怕。 大师兄这话说得不错,这齐簇当真是胆大妄为,这就算是不去闯客栈,这站在客栈外面就知晓客栈里面究竟有多少道强悍的气息。 他一开始还觉得是那齐簇有什么后手,但是,随着他这段时间与齐簇的相处来看,齐簇哪里有什么后手。 不过,当真是胆大罢了。 当时,若不是他拦住了那齐簇,那齐簇当真敢凭着练气三成的修为和一群练气五成的打起来。 思绪至此,亓殊忽然发觉自己思绪已经被乌寻拐走了,连忙说道:“这件事情不重要,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如今看来那城中的邪魔道的确有三股力量。 其中一股便是正常的邪魔道,也就是朱九那一派,而剩下的两派则是篮罗和魏寒以及魏远他们。 最后的两派力量虽然都属于魂殿,但那篮罗是通道的开启者,而魏寒则是来寻紫灵石的。 而且,这魏寒一干人等与这篮罗关系想来也是不好。 那城中的关系如此杂乱,其中修为高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师兄和齐镜是如何藏住身份的? 想到这里,亓殊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乌寻道:“大师兄你与齐镜,不会是藏在那群修士当中吧?” 他们回到这非成国就是为了紫灵石矿,但是,这矿石的事情,除却他们三人就只剩下魏临和倒地的那九十九个修士知晓的。 他虽是不知晓那魏临的修为如何,但是,定是在大师兄之上。 大师兄想要躲在一边听机密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他就只能是光明正大地听了。 那就只能是混在那九十九个修士当中了。 听到此话,乌寻轻笑一声道:“小师弟果然聪慧,我与齐镜的确藏在那群修士当中。” 闻言,亓殊眉头紧皱。 既然大师兄与齐镜都藏在修士当中,那他们应当知晓齐簇为了找齐镜都要疯魔了,那为何不出来与他们相认? 这一开始在魏寒手中不出来也就算了,后来,他将那些修士放回到戒指当中,又将那些修士带回到附近有仙人居住的城池,才将那些修士放了出来。 而他们还等到那些修士大多数都醒来,这才离开的。 其中有那么多的时间,为何不言明此事? 乌寻自是看出亓殊在想什么,苦笑一声道:“不是我们不出来,而是我们不能出来。” 说到这里,乌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机缘巧合之间,发现了那魏远藏修士之事,于是,齐镜动了秘术将其中的两个换了出来,又用龟息术将我们换了进去。” 听到这话,亓殊皱了一下眉。 乌寻继续说:“我们与那些修士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虽然也不能动,但却可以听到外界的声响,而若是到了非要动手之时,我们强行冲破封印也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说到这里,乌寻停顿一下,嘴角再次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但是,令我和齐镜没有想到,我们的计划很是顺利,但是,在将我们放入阵眼之时却发生了问题。” 亓殊深吸了一口气道:“魏临发现了你们混在其中,对你们动了手,所以,你们才不能言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你们真的不能动了。” 闻言,乌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亓殊抿了抿嘴唇,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对之地,原来是这样。 依照乌寻和齐镜的脾气,完全没有必要不告诉他们,那就只能是被人阻止了。 那这个能动手的人就只剩下魏临了。 因为也只有这个魏临有动手的机会。 而且,当时魏临和丙二的反应也有所不对。 魏临同他们说着祭祀形成的通道很是短暂,就算是封印也是无用的。 这魏临知晓的事情,那丙二又怎么可能不知晓? 所以,当时丙二发怒的原因就是,所以这通道本身事情就是很短暂,但是,此次的通道实在太过于短暂了。 而丙二没有发现的原因是他以为魏临会在阵法上动手,但却没有想到是他们准备的祭品本身出了问题。 大师兄和齐镜本就是后来替进去的,肯定和之前的是不一样的。 而魏临所做的就是,为他们两个遮掩,但是,并未将他们两个变成和其他祭品一样的存在。 这祭祀品本身就有问题,通道肯定不行的。 乌寻耸了耸肩膀道:“那魏临将我们的龟息术加重了许多,而我们冲破龟息术之时,你们早已离去。” 听到这话,亓殊微微颔首。 原是这般。 “我与齐镜在清醒之后,就先你们一步到了这非成国,潜伏进了皇宫当中。”乌寻道。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微颤。 他终于想起来,为何会觉得大师兄身上这一身衣服奇怪了。 这衣服分明就是那郑公公的。 只不过,两人身份相差太大。 所以,就算是他看到了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都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亓殊随即说道:“大师兄,那皇帝见的外臣是谁?” 这种时刻,这皇帝见的人定是很重要。 闻言,乌寻转眸看了亓殊一眼道:“那皇帝见的人是个修士,而且,其需要在我和齐镜之上,若不是因为我主修的就是隐息术的话,怕是都逃不过那修士的眼睛。” “那修士是……” “并不是邪魔道的人,也不是傀儡,是个正道修士。”乌寻神情有些发冷道,“不过,我看他那副样子,怕是也要堕入魔道了,他身上沾染着无数无辜人的鲜血,如今已经是被孽债缠身了。” 听到这话,亓殊一时间觉得心神有些乱。 这非成国这潭浑水,当真是越搅越乱了。 邪魔道,正道,紫灵石还有魂殿。 想到这里,亓殊伸手按了按额角。 而就在这时,亓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不对,不对,这情况不对。 那魂殿的人是有人可以直接开启通道的,那他们完全可以抢了紫灵石就直接跑。 那时候,就算是众多修士都在盯着他们,但是,他们已经将紫灵石收入囊中了,众多修士对此也不会有其他办法。 更何况,这非成国就只是一个凡人的国度,这些凡人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魂殿的人。 而依照魏临所说,魂殿之人应当很需要这紫灵石才对。 既然需要,又为何如此行事? 如此,岂不是白费功夫? 若是他是魂殿的人的话,定是会让人先潜进矿场当中,在确定矿石的确定方位之后,直接命人夜袭矿场。 而此刻,那个可以开启通道的人,可以直接打开通道,他们直接通过通道回去就是。 那时候,这通道一关,谁都无法奈何这魂殿的人。 乌寻见亓殊脸色有些不对,唤了两声。 亓殊这才回顾神来,将自己所想告知。 而乌寻在听到他的话后,神色直接冷了下来。 他们先前是被自己的想法所束缚住了,总是想着修士不应当直接与凡人对撞,不然就会被孽障缠身。 但此时就只是他们修士所担忧的,那邪魔道修士若是在意这点的话,根本就不会去修这邪魔道。 更何况,那魂殿之人又大多都是傀儡。 这孽障缠身,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将矿石取走,但依旧是选了最麻烦的办法,和皇帝打圆场。”亓殊双眼微微眯起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的核心就是在这皇帝身上。” 说到这里,亓殊转头看向一旁的云泠道:“侯爷,皇帝与你说了些什么?” 他自出宫以来就是各种事情缠身,一直未询问此事。 那皇帝肯定有问题。 他与云泠都是远离朝堂十二年,与他说话得功夫怕是都没有一盏茶的事情,而与云泠则是聊了有半个时辰。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皇帝与天远侯府关系一直一般,这逢年过节能想起这天远侯府就已经是不错了。 若是让他想起,皇帝十二年没见云泠,这忽然一见就升起君圣臣贤之心,他怕是连大牙都要笑掉了。 “皇帝见我,恩威并施。”云泠道,“他说你要留在京城,让我进入方家军当中。” 此话一出,亓殊直接愣住。 让云泠进入方家军? 这方家军是非成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他原先的领头人便是天远侯。 但自从天远侯战死之后,这方家军就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很少有人能将这方家军收服。 而云泠身为天远侯的独子,那皇帝命云泠进入方家军,想来也是升起想要收复方家军的心。 但是,这皇帝又不是个天生愚障之人。 这行军打战除却身份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战场的经验。 这云泠哪里来的战场的经验? 再说这方家军上下如同铁板一块,外来的人很难融进方家军当中,仅凭借这云泠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服众的。 若是皇帝想要历练云泠的话,完全可以将其派到守城的秦家军当中。 在那秦家军中历练个一两年,再入方家军自是可以服众,所以,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这皇帝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所有的点都汇聚在这皇帝一人身上。”乌寻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而这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两个如今立于朝堂之上,行事务必小心,我若是有消息的话,会设法告诉你们的。” 说罢,乌寻转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亓殊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们这府上也不是没有门,为何大师兄就一定要走窗户呢? 想到这里,亓殊轻吐了一口气。 算了,大师兄想来如此潇洒。 不过,大师兄这话也提醒到他,这以后行事定是要小心为上。 皇帝既然能联系上修士,那他一定有后手。 此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殊挑眉,直接上前一步将房门拉开,只见那门外之人正是齐簇。 而齐簇如今神色有些不自然,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从何处说起的模样。 亓殊还是第一次见齐簇如此,便直接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话,齐簇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和亓殊客气道:“我刚才好似看到乌寻的身影,他是不是来过了?” 此话一出,亓殊忽然想起,这齐簇还在等着他的师兄。 他的大师兄和乌寻的师兄是一起失踪的,这齐簇看到了大师兄,自然会担忧齐镜。 思绪至此,亓殊说道:“刚才我们大师兄的确来过了。” 说着,便将刚才乌寻同他所说之话,原封不动告知与齐簇。 齐簇在听到亓殊所说之话后,眉头不禁皱了皱道:“你们这皇帝还真是古怪得很,看来,他的身上藏着不少的秘密。” 亓殊颔首道:“我们这段时间怕是要留在这里的。” “对了,亓主簿让我问你可要吃些东西?”齐簇沉思一会后,好像想起什么道,“咱们的确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想要弄清楚那皇帝究竟要做什么,还是要养好自己身体比较好。”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簇对着桌子挥了挥手。 那桌子上瞬间出现许多道饭菜。 齐簇点了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吃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齐簇转身直接离开。 而在离开之时,齐簇双眼不禁眯了眯。 按照亓殊这个说法,那师兄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看来他现在要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师兄才是。 “这齐簇在想什么?”亓殊有些好奇地盯着齐簇的背影。 他能看出来,这齐簇绝对是想要做什么。 “齐簇如今知晓齐镜并未出事,自然不会鲁莽行事。”云泠看向亓殊道,“无需在意他。” 听到这话,亓殊点了点头。 现在既然已经知晓那齐镜的下落了,这齐簇应当不会鲁莽行事的。 想到这里,亓殊行至桌前坐了下来。 在他看到桌上的饭食之后,神情不禁软了软。 如今这桌上的饭菜,全部都是他与云泠爱吃的,而且,看其样子,定是亓主簿和云主事做的。 这两个老人家当真是将他们当成亲子来疼爱。 想到这里,亓殊轻笑一声,舀起一勺汤喝了起来。 . 景王府,独门小院。 亓殊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正在这时,他就听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亓殊,你说那皇帝究竟要搞什么鬼,咱们都到这里一个月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听到这话,亓殊转头看向他旁边的齐簇道:“这没有事情发生,不就是最好的事情吗?” 如今他们大师兄以及齐镜盯着皇宫内,他们盯着皇宫外面。 而自从上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进宫,就更不要说是修士了。 “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齐簇撇了撇嘴道,“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同他们在这里耗着吧!” “不需要等很长时间了。”亓殊长眉微微挑起道。 第89章 混入其中(补更) 前些时日, 云泠已经联系上了方家军的人。 那方家军的人说皇帝命人已经开始挖矿了。 皇帝这边既然已经动手了,那魂殿那边定是不可能就这么看着。 这场好戏马上就要登台了。 而这时,就见一个身影朝着他们所在之地走来。 亓殊见了来人, 眉眼微弯,看着那人道:“那皇帝又与你说了什么?” 闻言,来人脚步一顿,随后看向亓殊道:“又是一些无用之话。” 此话一出,亓殊耸了耸肩膀。 能让云泠都说出这种话,这皇帝当真是无事生事。 “你们这皇帝也当真是有趣。”齐簇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道, “他分明就是看你们不顺眼, 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唤你们进宫?” “想来是因为方家军的原因, 只不过,皇帝想得太简单了。”亓殊冷笑一声道。 他们到这皇宫本身就是为了紫灵石一事, 又如何会与那些人牵扯上关系。 这皇帝想要他们成为他手中的刀,当真是太过想当然了。 齐簇看了看两人道:“那我就先退下了。” 这两人分明就是有话说的样子,他自然不是那不自觉之人。 待到齐簇离去之后, 云泠才转身进入房间, 随即, 道:“大师兄说最近有三四位修士进宫。” 听到这话,亓殊双眸微沉。 这皇帝身上藏着的事情,当真是太多了。 再这样按兵不动下去, 也不是一回事。 “亓殊, 你可曾见过当年的皇帝?” 闻言, 亓殊失笑道:“我自然是见过的, 我四五岁的时候, 还经常……” 话说到一半, 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云泠这意思, 莫不是,是皇帝有问题? “前些时日,见了太傅,从太傅嘴中得出那九城的矿场曾是皇家之地。”云泠道。 亓殊眉头微皱,若是这九城的矿场,一开始归皇家所有的话,那它是什么时候变成废矿的呢? 想到这里,亓殊起身道:“此事过去多年,你我当时年幼不知事,就是不知主簿和主事知不知晓此事了。” 太傅常年待在京城当中,主簿和主事也几乎没有出过京城,这详细的事情,这几位不一定知晓。 但是,这几位所知晓的事情,定是要在他们之上。 就在亓殊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亓主簿的声音道:“王爷,可是有事?” 此话一出,亓殊连忙起身将亓春迎进房内。 难得看见自家王爷如此热情的亓春愣了一下,随后又道:“王爷若是有事的话,尽管说就是了。” 如此热情,他怕是难以承受啊! 听亓春如此之说,亓殊开门见山道:“那九城的矿场一开始并不是废矿吧?” 亓春眉头微皱,很明显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抬手说道:“王爷如此之说,倒是想起一些,此事好像是在十六年前,那年宫中突现奇象。在那奇象出现不久之后,皇帝就命人去开采那矿场,可大军刚进入那矿场,那矿场竟是直接塌了。而将士们拼死带出的矿石,竟只是最普通的石头,所以,皇帝才将那九城的矿场定为废矿。” 说到这里,亓春又道:“但是,这事情太过于久远,具体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了。” “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亓殊道。 亓春并不知晓为何亓殊会忽然询问这个问题,也不知他说的什么话合了亓殊的心意。 但他见亓殊正在沉思着什么,便躬身行礼,直接退出了房间当中。 此时,亓殊双眸微沉。 十六年前,皇帝就命人开采那矿场? 而这十六年前他刚两岁,也是,那两封塘报传来的前一年。 依照云泠所说之话,这皇帝有问题的话,那倒是有迹可循。 “小侯爷,你如何发觉咱们这位皇帝不对?”亓殊抬眸看向云泠道。 依着云泠的性子,若是没有十成把握,定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 “这些时日进宫之时,皇帝多有试探。”云泠道,“我曾与他说过,我天资愚钝,不适合修行,但皇帝并不信。” 听到这话,亓殊挑了挑眉。 他当真是与云泠心有灵犀,他进宫之前并未与云泠商议此事。 但两人都同时用了天资愚钝当托词。 “有一种功法名为‘小梅花错骨手’,若是体内真气强悍者,被此掌拍上,将会有错骨之痛。”云泠神情清冷道。 而亓殊听到这话,却有些惊慌,连忙起身道:“他对你用了‘小梅花错骨手’?” 这“小梅花错骨手”本就是修士的功法,而,他们这位皇帝则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又如何能使用修士的功法? 这既然用了这功法,就说明这皇帝就是个修士,那自然也就不是他们原先那位皇帝。 而且,这功法他曾经听说过的。 这是由一位筑基修士所创造的功法,只对筑基以下的修士奏效。 而练气之下,修为越强的修士,反应就越是剧烈。 如今云泠已是练气九成,遇上这“小梅花错骨手”自然不好受。 说着,亓殊见云泠神情不动,便直接上手去扯。 云泠刚从宫中回来,身上所穿的乃是官服,他这伸手一扯,便将云泠的衣服褪去了大半。 可他此刻也不顾上其他,直接伸手将云泠扯了过来。 只见此刻,云泠的肩上皆是红得有些发紫的指印。 见此,亓殊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思来想去许久,就是没想到此皇帝非彼皇帝。 云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并不无大碍。” 此话一出,亓殊双目通圆道:“这如今肩头的骨头都要碎去了,你同我说并无大碍?” 这若是还无大碍的话,怕是就没有什么要紧之事了! 云泠垂眸看向亓殊道:“当真无碍。” 皇帝本身就怀疑他们两人,而亓殊的明显就要在他之下。 皇帝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不会对亓殊动手,那唯一能动手的就只剩下他了。 如今皇帝已经对他动了手,也算是探出他的虚实,便不会在对亓殊动手。 此事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亓殊抬眸便对上云泠无波的双眸,他心中忽地升起一团火气,直接转身将云泠按在床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油。 随后说道:“皇帝虽是要试探你,但是,他并不敢做得太过于明显,骨头并未彻底断裂,我为你上一点药油。” 听到此话,云泠并不言语,直接看着亓殊。 亓殊原本心中是一团火气,如今被云泠这么盯着,那团火气倒是退去了。 他大抵知晓云泠为何要这么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心疼。 想到这里,亓殊叹了口气,将药油倒在手上,小心搓热之后按在云泠的肩膀,轻轻揉了起来。 一边揉着,亓殊一边说道:“这药油是景王府最好的药油,虽是很是见效,但涂上之后却是极痛,你若是痛了,你要告诉我。” 而令他想到的是,在他将药油尽数推开之后,云泠也是未发出一声。 见此,亓殊垂眸看向云泠。 此时,云泠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亓殊轻笑了一声。 是他执念了,云泠本就是这么个严肃的人。 若是云泠会喊痛的话,那怕是就要痛的极致了。 思绪至此,亓殊俯身在云泠唇上落下一吻。 那吻“转瞬即逝”,若不是两人都在盯着彼此的话,怕是都不会留意到这吻。 亓殊见云泠眸中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才说道:“这变动发生在十六年前,再往后推一年,便是……战死之时,再往后推三年就是我们前去一线峰之事。” 如今这皇帝已经不是本人,应当是十六年前就被替换了。 只不过,当年他与云泠年幼,自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的。 云泠单手搂住亓殊的腰,将亓殊搂到一边道:“皇帝如今修为至少在练气八成。” 怪不得。 亓殊微微颔首,怪不得那皇帝看不出云泠的修为如何。 “十六年前,这假皇帝就对那矿石执念不放了,但因为并未挖到什么矿石,所以,就将那处定为了废矿。”亓殊挑了挑眉道,“但因为最近这魂殿到访,所以,这假皇帝又觉这矿场当中还是有东西的。” 说到这里,亓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是有些不对。 这矿场既然曾是皇家的东西,这假皇帝去探矿场定是真心去探的,那为何就只找到了几块普通的石头? 看来,他们接下来的重点要放在这矿场之上。 这九城,他怕是要亲自走上一趟了。 正在这时,亓殊就听耳畔传来云泠的声音道:“皇帝命我早日入那方家军当中。” “如此正好。”亓殊鼓掌道,“本身就愁着不知该如何去往那九城,如今这皇帝是要亲手将我们送入那九城。” 闻言,云泠微微颔首。 而这时,亓殊这才发现两人的不对之处。 那云泠如今衣衫半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许是有些不适的原因,云泠身子不自觉打了一个抖。 见此,亓殊耳根一烫,默默撇过头去。 云泠平日向来严肃,使其不敢随意靠近,如今这衣衫半开的样子,当真是勾人魂魄。 若不是此时情况不对的话,他怕是要升起异心。 半晌,亓殊才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于是,重新转身看向云泠道:“皇帝可说了让我们何时动手?” 听到此话,云泠看向亓殊道:“皇帝并未说准确时刻,就只是说尽快动身,不过,皇帝怕是要忍不住了。” 的确,亓殊点了点头。 如今这皇帝已经连“小梅花错骨手”都用出来了,他怕是已经被逼到极处。 毕竟,但凡他们所说之话不是实话的话,那暴露的就是这位假皇帝了。 第90章 九城 不过, 这假皇帝宁可拼着自己暴露,都要试探他们,想来的确是被逼到绝处。 但令他不解的是, 究竟是谁逼迫假皇帝? 这段时间, 大师兄一直都在皇宫之中盯着,他确定最近的确没有修士进入皇宫之中。 这不是魂殿的人, 就只能是假皇帝身后的人了。 既然假皇帝并未见过其他人, 那他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他身后的人。 而且,这种办法,还可以避开大师兄的眼目。 就在此时,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扣窗的声音。 亓殊迅速回过神,伸手将云泠的衣衫拉上, 才转眸看向窗户道:“什么人?”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一个身影从窗户外面跃了进来。 亓殊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没忍住伸手按住额角道:“大师兄, 我们府中还是有门的。” 他们与大师兄分别也就一月有余,也不知大师兄从哪里养的习惯,这每次来定要走窗户。 有一次, 他给窗户安了二十个插销,大师兄在外面自是不知晓的。 直接一头撞在了窗户上。 若不是, 当时,他与云泠都还未睡着的话,大师兄怕是还要在外面再躺一会。 自那以后,他们这窗户便没有关过。 不过,话虽是这般说, 但是, 他到今日都不明白, 他们这大师兄为何每次都要走窗户。 正在亓殊云游天外之时,就见那乌寻已经到了眼前。 乌寻道:“你们两个要去那九城?” “这皇帝的命令,就算是我不想去也得去。”亓殊看向乌寻道,“大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们这位大师兄自从到了宫内之后,也成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此次前来,定不是问他要去九城就作罢了。 “我觉得这皇帝有点古怪。”乌寻眉头微皱道,“此处乃是西域,在西域的最左边坐落着许多凡人城,这些凡人天生没有根骨,不应懂得修行。” 乌寻话至如此,亓殊自是猜出,他们这位大师兄也对皇帝的身份起了疑心。 乌寻倒是不知亓殊如何之想,而是继续说:“我昨日见那皇帝动用了飞灵雀,这飞灵雀本就与飞剑传书相似,只不过其速度要比飞剑传书慢上许多,而其外形则是与正常家雀是一样的。” 听到此话,亓殊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般,他现在就在好奇,那假皇帝是如何当着大师兄和齐镜的面,将那消息传出去的。 他们若是动用的是飞灵雀的话,那他们自然是看不出的。 那飞灵雀本就是最低级的妖兽,也就堪堪开智,平日能完成送信就已经是不错的。 但是,这飞灵雀却是只知道一条飞行线路,就算是在飞行过程中被人截去,它也是不知的。 所以,修士很少会动用这飞灵雀。 毕竟,这家伙速度又慢,还容易被人截下。 乌寻本就不知亓殊在想什么,他只能看到,在自己说完那话之后,亓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他咳嗽两声道:“我能认出这飞灵雀,是因为我在峰中养过一段时间的飞灵雀,我自是不会认错的。” 闻言,亓殊这才回过神道:“我自是信大师兄的,我只不过是在想那假皇帝的事情。” “嗯?”云泠有些诧异地看了亓殊一眼,随后道,“小师弟,我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此事不是很意外?” 这一国皇帝被换,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吧,为何,小师弟就一点都不在意呢? 此话一出,云泠直接将自己的衣衫拉开道:“师兄请看,这是那皇帝下的手。” 闻言,乌寻快步走到床前,看向云泠肩上的伤口。 在看清楚那伤口之后,乌寻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这乃是‘小梅花错骨手’,那皇帝是在试探你们?” 云泠伸手将自己的衣衫拉回,随即点了点头。 见此,乌寻深吸了一口气道:“看来那皇帝的确是急了。” 说着,乌寻转头看向亓殊道:“昨日皇帝放飞的那只飞灵雀被我截了下来,那飞灵雀就只带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请速动手’。” 请速动手? 看来,这宫内这位假皇帝的身份并不是很高。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练气八成的修为被换在这宫中至少十六年,那此修士就已经废了大半。 毕竟,一个练气修士寿命不过一百年。 那看来他们在对付这假皇帝的时候,有必要之事,可以强行将其按下。 “我总觉得,这皇宫之内的变动与那矿场脱不了关系。”乌寻轻吐一口气道,“所以,你们若是去那矿场的话,务必要小心。” 听到这话,亓殊刚想应声,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大师兄,你刚才说凡人城当中的人天生没有根骨?” 虽说,他与云泠的天赋不佳,但也的确可以修为,那为何到了大师兄的嘴中,这凡人城就是天生没有根骨了? 乌寻倒是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直接道:“这凡人城的凡人的确天生没有根骨,不可修行。” 说到这里,乌寻自是反应过来,为何亓殊要询问此事了。 于是说道:“你与云泠和他们有所不同,所以,你们才能修行,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这寿命到了百岁便已经终止了,绝无突破的可能。” 话音落下的同时,乌寻看向两人的眸中都带着一丝怜悯。 亓殊应了一声,并未在开口。 若是按照大师兄此话的话,那他们定是能看出寻常凡人和他们的区别。 既然如此,此事也没有必要询问了。 大师兄既然斩钉截铁,他信就是了。 而此刻,乌寻叹了口气道:“你们定是要小心,但凡遇到不妙之事,你们两个先行离去就是。比起这件事的缘何,你们的性命更令我担忧。” 亓殊自是能听到乌寻担心是在担忧他们,于是拱手道:“大师兄的教诲,亓殊铭记于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去了。”乌寻点了点头道,“那皇帝颇为麻烦,若是我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要暴露自己。” 亓殊刚要去送。 就见乌寻直冲着窗户所在而去,随即,就见一道人影闪过。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那原先站于此地的乌寻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里,亓殊没忍住摇了摇头道:“大师兄,这什么都好,就是不知何时养成了走窗户的习性。” 在危急时刻,自是越快越好。 但是,此时也并未有什么事情,又何须如此?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又见一个身影闪了起来。 那身影身着一身侍卫服,其修为有些高深莫测。 见此,亓殊眉头微皱道:“你是齐镜,齐师兄?” 在听到他的话后,就见那齐镜点了点头。 齐镜如此自在,倒是亓殊不禁为之咋舌。 这一个两个,闯他窗户倒是闯的习惯。 不过,他大师兄闯他窗户他尚能理解,为何,这齐镜也要闯他的窗户? 这齐镜难道不该去闯齐簇的窗户吗? 毕竟,自从他们到这京城一个月,这齐镜从来没有见过那齐簇。 齐镜似乎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直接道:“齐簇修为尚弱,此番任务他去,我不安心。”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镜走到亓殊面前,将一块石头递给亓殊道:“我最近发现那皇帝在皇宫之中修了一条暗道,在那暗道之中有一个匣子,这个石头便是我从那匣子之中取出的。”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就这么将石头拿出来了? 他们大师兄截停那飞灵雀还是因为飞灵雀天资有限,就算是截停,它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而那假皇帝将这石头放在密道当中的匣子中,定是对那匣子很是了解。 别说是少了一块石头,怕是就算石头摆放的方向不对,那假皇帝都能看出来。 “那皇帝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这石头就只是普通的石头。”齐镜似乎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道,“我在将这石头取出来之时,又放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进去。” 听到这话,亓殊一时间语塞。 这齐镜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若是他的话,怕是不敢如此尝试。 齐镜皱眉看向亓殊道:“我怀疑这石头,就是那紫灵石。” 闻言,亓殊微微颔首。 当时,亓主簿同他说过,大军曾经进去过那矿场,带出过几块石头。 那他手中这石头是紫灵石的可能性就很大。 毕竟,也只有那紫灵石能让假皇帝如此大费周章。 “这紫灵石应当有古怪。”齐镜看向亓殊道,“这石头既然是魂殿的天冥石的最主要材料,那不该如此平平无常,我觉得这石头应当是少了一样东西将它唤醒。” “那齐师兄可知是何物?” 齐镜理直气壮道:“不知。” 亓殊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这齐镜与齐簇的性子差别当真是大。 不过,齐镜不知晓也是常事。 若是,这紫灵石的秘密,当真如此好破的话,那这皇帝就不会将其藏了十六年了。 而就在这时,就见齐镜脸色猛地一变,随即直接拱手道:“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送这紫灵石,如今这紫灵石已经送到你们手上,那我也应当离去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镜径直朝着窗户走去。 可还不等他从窗户跃出去,就见一个人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而那跃进来之人,若是他看得不错的话,正是那齐簇。 齐簇沉着一张脸朝着齐镜逼近几步。 齐镜被逼得连连后退。 齐簇刚想开口,余光忽然瞥见身后的亓殊和云泠。 他直接冲着两人拱了拱手,随后一把拉住齐镜的衣袖,将齐镜扯了出去。 而此次难得,这两位竟是走的门。 亓殊挑了挑眉道:“瞧这样子,咱们这窗户已经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不如,直接将那窗户卸去吧,这样也方便他们进出。” 他一开始还好奇,大师兄这从窗户进房的习性是与谁学的,这样一看,看来是与那齐镜所学的。 云泠抬眸看向亓殊一眼,并未开口。 而亓殊则是看出,如今云泠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亓殊笑了一声,直接将那石头取了出来。 只见那如今手中是一块通体黝黑的石头,若不是,这是齐镜从密道中匣子中取出的话,他都要怀疑,这石头就是路边捡的一块石头。 “我记得魏临曾说过,在将这紫灵石放于气吞花中四十九日,就会有一块新的天冥石产生。”亓殊微微皱眉道,“我们如今拿这紫灵石没有办法,可是因为那气吞花不在的原因?” 闻言,云泠道:“此种应当有隐秘。” 此话一出,亓殊微微颔首。 云泠这话说得不错,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真的这么容易的话,那魂殿完全可以将这石头拿去,毕竟,这石头对于非成国的人来说就只是普通的石头。 如此行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魂殿完全没有必要将这紫灵石的珍贵告知与皇帝。 思绪至此,亓殊伸手揉了揉额角。 这潭浑水当真是越搅越乱,越往里探究越是迷糊。 不过,越是这般,就说明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看来,他们必须要去那九城一趟了。 . “想来这泠道,“你们现在怎么想?” 闻言,亓殊垂眸看向山脉底下。 他们如今所站之地是一座巍峨的山脉,而在山脉的 在将士们的后面则是守着一个一人高的洞穴。 想来那洞穴后面,便是那紫灵石矿场的入口。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亓殊头也不回道。 那假皇帝既然都已经传令出来了,这边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此话一出,齐簇也不好说什么,直接继续盯着山下的洞穴。 而齐簇这番举动,倒是惹得亓殊侧目。 先前这齐簇将那齐镜堵住之后,他虽是不知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是,那齐簇却斩钉截铁说要同他们一起前来。 但他们此处出行也相当麻烦。 云泠倒是有那假皇帝的旨意,但他身为王爷,本就不该离开京城,但他又怎么容忍云泠一人闯进这危险当中。 于是,便制出一个傀儡,又向宫中递旨,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 就是不知,能隐瞒那假皇帝多长时间。 正在这时,亓殊就见一群将士朝着那洞穴所在之地走去,见此,他眉头不禁皱了皱。 随后说道:“这些将士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齐簇道,“我看这些将士和守着洞穴的将士没什么不一样啊!” “就是因为一样才不对。”亓殊转眸看向齐簇道,“你觉得两个人的气息会一模一样吗?” 此话一出,齐簇瞳孔地震。 亓殊若是这般说的话,他倒是当真发现一丝不对之地。 这两对将士的气息当真是太相似了,就好像是一个人一般。 云泠道:“傀儡。” 亓殊双眸微沉道:“魂殿?” “除却魂殿之外,怕是没人能这么大手笔。”云泠道。 听到此话,亓殊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魂殿究竟要做什么? 既然都已经将这守着矿场的将士尽数换掉,那完全就不需要在于假皇帝纠缠了啊! 齐簇扭头看了看两人道:“那既然这都是魂殿的傀儡了,那不如我们就直接潜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抬手拍了拍齐簇的肩膀道:“那就以你所言,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 他们原先不敢轻举妄动,是不想与驻地的将士们纠缠在一起,如今这守着矿场的人既然是魂殿的傀儡,那他们自然也无需担心这些了。 而此时,云泠则是移步道亓殊面前,背对着云泠,微微躬身道:“上来。” 亓殊一愣。 云泠又道:“隐息术。” 亓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攀到云泠的后背之上。 这隐息术乃是大师兄的拿手招式,但他们两人也并不是学不会,只不过没有大师兄那么精湛罢了。 如今这修为又在他之上,自是应当由云泠才使用的。 而他们两个靠得越近,这隐息术便越是奏效。 眼见两人当真要动身了,齐簇连忙闪身挡在两人的面前道:“你们两个就这么下去了,那我呢?” 他总不能让亓殊背着他吧? 而且,他相信,这话若是他说出来的话,那这两个人定是会直接揍他一顿。 亓殊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便直接说道:“既然这般你就在外面接应我们好了,如此大事,就只能拜托你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云泠直接带着亓殊跳入山脉当中。 此时被留在原地的齐簇,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这两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侯爷。 想要看矿场完全可以直接进去看,结果,还得搞得偷偷摸摸的,一副生怕被人看见的模样。 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会信的。 与此同时,亓殊和云泠两人已经到了山脉之下。 从上面看,这山脉并不算大。 可如今置身于其中,才发觉这山脉之宽,足以让十个人展开双臂同时通过。 观其这山脉两边的石崖,这山脉很明显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后期被人开凿形成的,而且,距今已经有些年头。 那也就是说,这被开凿的山脉,很有可能就是十六年前开凿而出的。 也是自那以后,这矿场才被假皇帝定为废矿。 就在这时,亓殊就觉云泠托着他腿的双手收紧了一些。 他连忙将自己全部气息压回体内,紧紧搂着云泠的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在矿场入口前驻守的将士有二十七个,而来换位的也是二十七个。 如今,他们的换位并未完成,这山脉当中如今有五十四个将士。 他们的隐息术虽是可以遮挡气息以及身形,不让他人发现,但是,也就只是看不见。 还是可以伸手触到的。 那些将士们在换位之时,好似是走了一个阵法,脚步十分的眼花缭乱。 而云泠在面对这阵法之时,则有些“闲庭信步”,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那矿场入口的前面。 云泠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随后,回头直接迈入那入口。 在进入入口的瞬间,亓殊瞳孔颤了颤。 竟然这样就可以了,这未免有些太简单了吧? 思绪至此,亓殊环视四周。 就见这矿场很明显也是被开凿出来的,这矿场里面的石崖之上,倒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灵气。 伴随着他们越往里深入,那石崖上面传来的灵气就越重,而里面道路也是越发狭小。 而在此时,就听前面传来一声异响。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十几只通体发蓝的虫子举着几块石头朝他们靠了过来。 亓殊一眼便认出那石头与齐镜送与他们的石头是一样的。 那十几只虫子在到了他们面前之后,顿了一下,随后,直接叠在一起,将石头送到了云泠面前。 见此,云泠挥手将那石头收下。 那十几只虫子见此,快速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手指形状,随后,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看到这一幕,亓殊瞳孔瞬间放大道:“云泠,它们好像在我们指路?” 云泠颔首道:“并未察觉到恶意。” 说罢,云泠起身跟上那虫子的脚步。 说来也奇怪,他在见到这些虫子之时,心中竟还有一丝想要接近的感觉。 好生古怪。 此时,亓殊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些虫子。 他总觉得这虫子和那兔子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让他详细说明,他却又说不上来。 想到这里,亓殊叹了口气。 说起那兔子,那兔子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兔子想要出现之时,他在哪里都能看到那只兔子,可若是兔子不想出现时,他当真是寻不到那兔子的踪迹。 他虽是怀疑过那兔子的来意,但是,那兔子并未伤害过他,而他也始终看不透那兔子的修为。 与此同时,亓殊便感觉云泠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云泠的肩膀,示意云泠将他放下。 “这是什么东西?”亓殊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惊愕道。 只见他面前是一个石穴,在石穴之中全部都是紫灵石,在那石穴面前则有一个红色的屏障,将石穴给封了起来。 他能觉察出那屏障之上有很强的威压,但是,那屏障却不能阻止那些虫子。 那些蓝色的虫子,四五个聚在一起,举起一块石头朝着屏障外面运,而这一会的时间,那屏障外面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山。 而那些虫子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还在继续往外运着那些石头。 见此,亓殊刚准备开口,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 随即,就见一只巴掌大的兔子直接一脚将那石头堆踹进石穴当中。 兔子在将石头堆踹飞之后,对着那些虫子叫了几声。 虫子在听到兔子的叫声之后,全数从屏障中退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亓殊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前不久刚想到这只兔子,结果,这兔子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亓殊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聚成一团的虫子,随后蹲下身子道:“你们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兔子和虫子这状态,很明显就是想要告诉他们什么,但是,他们却不懂这兔子和虫子的意思。 闻言,兔子走到亓殊的面前,用头蹭了蹭亓殊的手掌。 亓殊微微皱眉,对着兔子张开了手掌。 而在他张开手掌的瞬间,那兔子低头在他手上吐出一个绿色的珠子。 见此,亓殊瞳孔地震。 他虽是不知晓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却能感受出,在这珠子出现之后,他浑身都暖了一下。 这珠子似乎是个灵物? “这珠子是个好东西,你为何要给我?”亓殊不解地看向兔子。 对于这些妖兽来说,修行应当是件不易的事情,这珠子很明显就对这兔子有益,为何这兔子要将此物给他?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兔子冲着他抬了抬头,下一刻,他就觉肩头一沉,侧眸看去,就见兔子已经蹲到了他的肩膀上。 亓殊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兔子的耳朵。 既然这兔子执意将这珠子送给他,那肯定是有什么意思的。 “亓殊。” 此时,就听耳畔传来云泠的声音。 亓殊转过头去,就见云泠对着他张开了手,而那手掌之上则同样是一颗珠子。 那珠子和他手上的珠子除却颜色之外,大小几乎一丝差别都没有。 见此,亓殊垂眸看向地上的虫子。 云泠手中的珠子,想来就是这些虫子给的。 难不成,兔子和虫子将这珠子给他们的原因,就是想要他们穿过这红色的屏障? 心中如此之想,亓殊并未犹豫,直接伸手触向那红色屏障。 而在他手掌碰到红色屏障之时,那屏障就好像没有感受到有东西接近一般。 亓殊瞳孔一缩,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在走进那屏障之后,他才发觉不对之地。 这屏障从外面看去,里面全部都是紫灵石,可当真的迈步入其中之后,才发现这屏障之后乃是一个通道。 他等了片刻,在云泠跟上来之后,才说道:“我们之前进入入口所感受到的灵气,似乎就是从这通道中传来的。” 云泠颔首。 “既然如此,不妨前去一看?”亓殊转身对着云泠笑了笑道,“我总觉得那通道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不去看上一眼的话,他日后定是要后悔的。 “依你。” 听到云泠这话,亓殊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随后,直接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而在走到通道深处之后,亓殊不禁皱了一下眉。 只见他面前有一个洞穴,而在洞穴的最中央则是飘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那红色的珠子很明显和他们手中的珠子是一样的。 难道是因为那屏障是这珠子形成的? 思绪至此,亓殊双眸微沉。 这珠子传来的气息的确与那屏障相似,但是,到了这珠子面前还好,并未感受到怎样的威压。 但是,站在那屏障面前,就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直接将亓殊唤醒。 亓殊连忙转身看向身后,听脚步声,来了约是有几十个人。 他抬眸看了云泠一眼,随后,与云泠一起朝着那屏障所在之地靠近。 正好这屏障算是一个障眼术,这外面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却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如此,也算是方便他与云泠。 两人在走到屏障前后,就发现那屏障外的并不是生人。 而是,之前就见过的魏远。 魏远身后则是站着一群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见魏远一直盯着那屏障,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人群中站出来道:“大人,有这屏障在,我们怕是无法进入其中。” 闻言,魏远侧眸看向那人道:“丙一,我现在没有心情,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应当很清楚,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魏寒和丙二他们了,你很清楚联系不上他们的结果是什么吧!” “不是被杀,就是叛宗。”丙一的语气有些沉闷道。 魏远则是双眼微微眯起道:“我多年前与那魏寒也算得上是友人,他有一盏魂灯在我这里,魂灯并未熄灭。” 此话一出,丙一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是被杀,而是叛宗?”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魏远看着丙一道,“那魏寒身份特殊,若是他当真叛宗的话,那往后的事情就极其难做。” 丙一咬牙道:“属下不敢质疑大人的话。” 魏远并不理会丙一,而是转头看向眼前的屏障道:“早在十六年前,仙姑就已经算到火形珠之主将要出世。于是,派人再次等候,若是能集齐五行之珠的话,那仙姑就可打开那虚空之门。” 说着,魏远伸手虚摸那禁制道:“如今,异象有变,这火形珠之主应当已经到了这矿场才是,他为何不来这里?” 丙一挑眉道:“大人,你若是肯定那人已经到了这矿场的话,那我们将这矿场搜上一遍,不就可以了吗?” 魏远挑眉道:“若是那魏寒当真叛宗的话,怕是吐出去不少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维持如此情况了。丙一,你去派人将这附近的山脉全部搜上一遍,我就不信我寻不到这火形珠之主!”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丙一拱手直接带着几人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亓殊双眸颤了颤。 五行之珠?火形珠? 若是按照这魏远所说之话的话,那通道最深处那颗红色的珠子应当就是火形珠。 他与云泠手中的,应当就是木形珠和水形珠。 至于那虚空之门,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魏临曾经说过,魂殿便是在千梦村和虚空之门的连接之处。 若是让这些人将虚空之门彻底打开的话,怕是要不妙。 他们在十六年前就已经预测到火形珠之主会出世,所以,才会在此等候。 所以,这十六年前的异动,应当与那魂殿是有关系的。 但听魏远所说,要维持如今的状态,在想起之前魏临所骂,这假皇帝是个阴险的人。 看来这假皇帝与这魂殿的确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里,亓殊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那魏远说,火形珠之主已经到了这矿场了。 而如此,这矿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齐簇,这齐簇不会就是那火形珠之主吧?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留给他们的岂不是死路一条? 齐簇如今就只是练气三成,定是逃不过那些人的手,而他们将那齐簇抓来,这屏障自然也将破裂。 待到屏障破裂之后,他能依仗的就只有魏临送与他的那把匕首。 思绪至此,亓殊反手将那把匕首取了出来。 就在此时,就见那丙一从外面走了进来。 魏远转身看向那丙一道:“如何?” 丙一摇了摇头。 见此,魏远眉头紧锁道:“怎么可能?仙姑都已经算过了,在今日此时,那火形珠之主定是会出现在矿场当中的,是不是你们太过于疏忽,才没有找到那人?” 此话一出,丙一连忙说道:“我们将附近这山脉全部搜了一遍,都未发现那火形珠之主的踪迹……” 说着,丙一的神情有些犹豫。 魏远最是看不惯如此,直接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道来便是。” “大人,会不会是仙姑算错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丙一直接被魏远扇飞出去。 魏远看向丙一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寒意道:“绝对不可能,仙姑只有算的得出和算不出,仙姑算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有错!” 丙一不敢反驳,只能挣扎着站起身。 而那魏远刚想说什么,却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转眸看向外面道:“我就说了仙姑算的是不会有错的,这小兔崽子这不就露馅了吗?”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魏远直接从通道之中冲了出去。 见魏远离去,一人连忙上前扶住丙一的胳膊道:“大人,您还好吗?” 丙一摆了摆手道:“我并无大碍。” “大人,我们刚才的确将这里搜遍了,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火形珠之主的踪迹啊!”那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道,“结果,那人还是这般态度!” 丙一摇头道:“不可多言,他们的身份远在我们之上,多饶舌几句有什么意思吗?” 此话一出,那人只能将嘴闭上。 而就在此时,就见魏远走了进来,而此刻,他的手中还拎着一个齐簇。 魏远轻笑着,一把将齐簇扔到屏障之上。 只要火形珠之主碰到这屏障的话,这屏障就会直接破裂,他们这十六年的事情,也不算是白过。 而在齐簇身形落到屏障上的瞬间,屏障瞬间亮起一阵耀眼的光芒。 一瞬间,屏障内外,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屏障之上。 第91章 火形珠之主 在那光芒退去之后, 魏远面色有些不善地盯着齐簇。 只见此刻,齐簇正靠着那屏障,而屏障没有一丝要破裂的意思。 见此, 齐簇连忙坐起身, 一脸无辜地看向众人。 丙一有些疑惑道:“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寻常人碰到屏障之后, 会直接被屏障弹开, 而火形珠之主碰到这屏障之后,这屏障会直接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即直接破裂开来。 而眼前这小兔崽子,为何会是两种情况结合在一起? 魏远沉默片刻,走到齐簇的面前, 拎住齐簇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道:“小子,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我现在恼怒得很。” 齐簇一脸惊恐道:“你认识你, 你是那清扬客栈的小厮,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此话一出,魏远愣住片刻, 随后露出一个笑容道:“原来是你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魏远直接松开抓着齐簇的衣领道:“我当时放你一条生路, 没想到,竟还能在此遇见你。” 齐簇连续后退几步道:“当时的事情分明就是你的过错,我已经不与你一般计较,你为何还要追着我到这里?” “小子,我说过了, 我现在恼怒得很。”魏远挥掌直接将一旁的巨石拍碎道, “你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巨石就会是你的下场。” 此话一出,齐簇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他知晓这魏远的修为要远在他之上,但他却没有想到,会高他这么多。 他现在丝毫不怀疑,他若是一言说错,就会落到和那巨石一个下场。 齐簇咽了一口口水,随即说道:“我到此处是为了寻我的师兄。” “你的师兄,齐镜?”魏远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嘲讽道,“你那师兄早就摔下万灵崖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魏远朝着齐簇所在的位置逼近一步。 “我所说之话,自是属实!”齐簇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条方帕扔给魏远道,“这方帕上面还有我师兄的气息,我师兄肯定就在这附近。” 魏远接过那方帕之后,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他不曾想过,这齐簇竟是真的没有哄骗与他。 这方帕上面的确有齐镜的气息,这能在方帕上面留下气息,此方帕至少五天前还在他主人的手上。 若是时间一长,那方帕上面的气息就会直接散尽,不留下半丝痕迹。 齐簇说到这里,余光好似瞥见什么一般,浑身一颤,不过,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 见魏远情绪有些莫名,一旁的丙一上前一步道:“大人,此人我们是留还是不留?” “自然是要留的。”魏远挑眉道,“你没有看到他能让这禁制发生变动吗?” “可是这禁制并没有被打破。” 在丙一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随即,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在他身体撞到那禁制上的一刻,禁制瞬间冒出无数火焰。 丙一连忙后退几步,以大量的真气将那火焰压了下去。 随即,他看向那火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 这火焰好生古怪,它并不只是燃烧皮肉,就连真气也会燃烧。 想要将这火焰扑灭的话,就直接以更强的真气将其压制下去。 想到这里,丙一低头看向自己已经被烧的露出白骨的胳膊和大腿。 好在他不知疼痛。 要不,这换了是个寻常人的话,此刻,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你现在也领教到这禁制了。”魏远看向丙一道,“你觉得要是没有那火形珠之主的话,咱们能闯进那禁制吗?” “在五行之珠的守护兽并未出世,以及五行之珠的拥有者还未出现之时,五行之珠会形成一道极强的屏障。”丙一道,“在这屏障面前,除却当前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和其他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之外,只要碰触,非死即残。” 闻言,魏远冷笑一声道:“道理背得不错,就是不会用,你现在还觉得,这人没用吗?” 丙一拱手道:“是下属愚建,若不是大人英明的话,我们怕是要错失良机。” 魏远挥手制止丙一的话,转眸看向齐簇。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若不是火形珠之主的话,依照这家伙的修为肯定会被这禁制烧死。 若是这家伙是火形珠之主的话,那这禁制为何不打开呢? 丙一见魏远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随意开口,直接后退两步。 可还不等他退回去,就见魏远对着他招了招手。 随后说道:“丙一,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咱们当时就发现了禁制,所以一直并未动手。当时,仙姑说过,这非成国的皇帝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火形珠之主,所以,他们的一身精血也能打开这禁制是不是?” 丙一道:“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前些时日取过那皇帝的精血,那皇帝的精血并不能打开这禁制,此事怕只是谣传。” 说到这里,丙一见魏远脸色不好,继续道:“又或者是时间太长了,他们凡人的性命本就短暂,万年间都不知换了多少代。” 闻言,魏远深吸了一口气道:“倒也不尽然,都说这禁制需要那皇帝的血,但并未说是要那皇帝亲自动手,还是由我们动手!” 丙一皱眉道:“大人请恕属下愚钝,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那皇帝亲自动手,自然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若是由我们动手,他自是不愿的。”魏远看着那禁制冷哼一声,“他们毕竟也是其中一任火形珠之主的后嗣,自是有些道理的。” 原是这般。 亓殊点了点头。 事情若是真像魏远所说的这般,倒也是有道理。 不过,让魏远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皇帝早已被掉了包。 无论是假皇帝是自愿还是不愿,这屏障都是打开不了的。 不过,他们如此说的话,那他们与那假皇帝之间的关系,他也就能理解。 他们并未强制那假皇帝,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今日情况的产生。 但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这皇帝是假,这火形珠之主半真半假。 想到这里,亓殊皱眉看向齐簇所在之地。 按照魏远所说以及他们这一路的经历,这齐簇应当就是那火形珠之主才是,那齐簇为何打不开这禁制? “大人,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丙一看了齐簇一眼道,“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与这家伙耗着吧!” 魏远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这五行之珠向来都是灵物,在主人很弱的时候,它们就会产生极强的护主情绪。这小子如今已经很弱了,这火形珠的护住情绪应当很强才是。” 丙一不解其意。 但魏远完全没有同丙一解释的意思,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齐簇所在位置逼近。 齐簇自是预感到不妙,连忙开口道:“也许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你还有其他的办法?”魏远挑眉道,“你很明显就还不是火形珠之主,而且,看这样子,这火形珠也不是很想认你为主,你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齐簇咽了口口水。 他刚才听到这魏远说五行之珠就很强的护主情绪,就预感到不妙。 但他没想到这魏远当真是将他弄成重伤,将火形珠引出来啊! 他压根就没有见过这火形珠,他怎敢期望这火形珠会护着他? 与此同时,那魏远的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魏远挑眉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办法有没有用!” 此话一出,齐簇瞬间有些欲哭无泪。 若是这办法奏效也就算了,结果,这魏远都不知晓这办法有没有用。 这不是拿他的性命开玩笑吗? 魏远眸色微沉道:“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魏远高举手中的匕首。 可还不等他匕首落下,就见一双手直接从那禁制中伸了出来,将那齐簇扯了进去。 见此,魏远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果然如此,这火形珠之主无法打开禁制,那就说明,这禁制里面还有其他的五行之珠的主人。 现在这火形珠之主被他们拉进去了,这禁制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破裂了。 “大人,我们现在……” 魏远回眸看向丙一笑了一声道:“这里进出就只有这一个入口,我们在这里堵着,还怕他们不会出来?” “大人,若是那另外的五行之珠之主修为远在我们之上,该当如何?”丙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道。 他们现在敢直接与这火形珠之主对上,是因为那火形珠之主修为很是低微,但是,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晓其他五行之珠之主的修为如何。 要是,他们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的话,那他们现在这行为,岂不是送死? 魏远轻哼一声道:“仙姑早已预料到如今的情况,他老人家给过我指令,他老人家说,在此地出现的五行之珠的主人,其修为绝对不会超过筑基。” 说到这里,魏远转身看向丙一道:“我如今乃是筑基三成,你乃是筑基一成,这其余人也都是练气九成,还奈何不了几个练气的小子?” 此话一出,丙一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仙姑果真不愧为仙姑,当真是算无遗策。 这些人招惹到仙姑,那留给他们的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我倒是看看,他们几个还能耍出什么花样。”魏远冷笑一声道。 这些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太过于心慈手软了,那藏在禁制之后的五行之珠的拥有者,若是不动手的话,那即便他在外面将那小子片成肉片都是没用的。 不过,他们的心慈手软,会直接送他们去死。 魏远一瞬不瞬地盯着禁制。 就见那禁制已经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缝,那禁制之上的火焰直接有些藏不住了。 见此,魏远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这不仅抓住一个火形珠之主,还抓住另外的五行之珠的拥有者。 此次回去,仙姑定是要奖赏他的。 与此同时,就见眼前的禁制发出“咔嚓”一声。 随即,就见一团火焰直接升腾而起。 看到这一幕,魏远冷喝道:“列阵,他们想用这障眼术逃生,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耳畔传来一道破空声。 他连忙挥手朝着那破空声传来之地拍去。 他虽是与那人的手掌对上,但是,却被那人趁乱刺了一刀。 魏远刚想嘲讽那人的不自量力,却忽然感觉一丝不对之地。 他这副身子本来不该感受到疼痛,但是,那人的刀刺进他的身体之后,他却是痛得厉害。 就好像是寻常人中刀了一般。 这副情况,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魏远低下头看向自己腰间的伤口,只见那伤口处全部都是黑色的溃烂,而且,那溃烂还在不断地扩张。 见此,魏远当机立断,直接挥手将他腰间的腐肉消去。 与此同时,那周围升腾的火焰也尽数褪去。 魏远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 亓殊将那匕首收起,同样看向那魏远。 “你们当真是好本事,若是早知道是你们的话,我当时在清扬客栈就该直接弄死你们。”魏远环视一圈,见除却他已经没有人能站起来了,后退一步道,“当真是太可惜了。” 云泠不语,直接提剑上前一步。 可还不等他动手,就见那魏远挥手将地上的人尽数收走,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一个呼吸的时间,竟已追踪不到那魏远的踪迹! 在那魏远离去之后,齐簇一屁股坐到地上道:“这火焰当真难控制啊!” 此话一出,亓殊咳嗽一声,坐到齐簇的身旁。 他与云泠在将齐簇拉进屏障之后,就被兔子拉着让齐簇收服了火形珠。 在收服火形珠之后,齐簇就将这屏障会破碎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于是,他们三个在商讨一番之后,于是决定让齐簇控制火焰当做障眼,云泠先动手将那些傀儡收服,再由他用匕首补上最后一击。 因为时间太短的原因,他们对每个傀儡就只有一次的动手机会,而等他反应过来魏远并无大碍之时,他们已经是来不及动第二次手了。 想到这里,亓殊低头看向自己还在颤抖的手。 而且,就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一定能杀了那魏远了。 这动用这匕首之时,他体内真气消耗极快,要是在使用下去的话,这匕首怕是要将他整个经脉废掉。 “亓殊,来。” 亓殊听到云泠的话后,抬眸看向面前的云泠。 只见云泠正微躬身背对着他。 他自是明白云泠的意思,但是,此刻他们三人的真气都已经消耗到了极致,没有必要现在离去吧! 云泠并不回身,只是道:“那魏远是个聪明人。” 听到这话,亓殊连忙起身,直接攀上云泠的后背。 刚才他们虽是伤到了魏远,但因为魏远下手太快的原因,并没有重伤那魏远。 那魏远远遁离去,只不过是因为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再加上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 等他魏远反应过来之时,怕是就要杀个回马枪,他们此刻,自是要抓紧离去。 不然,等那魏远回来,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齐簇见亓殊和云泠当真没有等他的意思,连忙道:“我说这里还有一个人啊!这前一刻还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一转眼我就是什么都不是了?” 在听到那齐簇的声音后,亓殊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齐簇,你在这里再立一道屏障出来!” 闻言,齐簇一愣,但还是按照亓殊的意思,在原地立下了一道屏障。 随即又说道:“这是为何?这火形珠认主之后,由我立下的屏障并没有以前屏障的伤害,现在完全就是一碰就会破裂啊!” 亓殊咳嗽一声道:“那魏远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但是,现在外面有咱们的‘熟人’来了。” “什么熟人?”齐簇有些不解地看向亓殊。 他们在这非成国哪里来的熟人? 思绪未落,就见洞穴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就见几个身披盔甲的人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那些人在闯进来之后,环视一圈四周道:“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入我军禁地!” 听到这话,亓殊冷哼一声,挥手打出一个令牌。 那为首的人一手接过令牌,在查看再三之后,直接跪倒在地道:“末将不知景王殿下到此,还望恕罪。” 亓殊看了那人一眼,将声音挑高道:“我与天远侯见有贼人进入这矿场当中,所以,我们才会到进入这里,要不然,你以为谁会到这里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为首的人抬起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景王殿下,我等大军就驻守在这山脉之后,我等并未看到有人进入此地。” “是吗?”亓殊道,“那你倒是说说,本王是怎么避开大军的注意,到这矿场来的?” “这……” “本王懒得与你一般计较。”亓殊看似不经意伸了一个懒腰道,“还不赶紧带着本王下去休息?” 此刻,被亓殊手拍到的齐簇瞬间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道:“你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你没有听到王爷的话吗?” 此话一出,那跪在地上的人连忙站起身道:“景王殿下,属下乃是右骑卫麾下肖剑诀。” “谁要知道你叫什么?”齐簇皱着眉盯着肖剑诀道,“你没有看到王爷现在身体不舒服吗?王爷要是出事,你就是挫骨扬灰都……” 亓殊瞥了齐簇一眼道:“吵死了。” 听到这话,齐簇瞬间收声。 肖剑诀上前一步道:“那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移步了。” . 方家军大帐。 齐簇抬眸躺在榻上的亓殊,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榻边的云泠。 先前在通道中,亓殊拍了他一下,他便知晓亓殊的意思,是要同他一起演戏。 他就谎称这亓殊身体不舒服。 但他就只是谎称啊! 这亓殊一出通道,就陷入昏厥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的话,他怕是都要以为是他所言导致的了。 就在齐簇云游天外之时,就听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十分焦急地走了进来。 而那中年人身后跟着的人正是肖剑诀。 那中年人快步走到榻前,伸手就要触亓殊的额头。 不过,还不等他的手碰到亓殊,就直接被一双看起来有些“纤弱”的手掐住。 “咦?” 中年人想要将那双手甩开,却发现自己压根就甩不开那双手。 “你小子……” “出去。”云泠回眸看向那中年人道。 那中年人刚想要说什么,余光便瞥见睡得有些不安生的亓殊。 他瞬间将话收了回去,伸手指了一下外面。 云泠松开那中年人的手,起身直接朝外走去。 而那中年人看到这一幕,双眸一沉,随即跟随云泠走了出去。 见那两人都已经出去了,齐簇刚想上前查看亓殊的情况,就直接被肖剑诀拽住衣领拽了出去。 云泠与那中年人在行至大帐百米之后才停下脚步。 那中年人看向云泠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您便是天远侯吧!” 云泠拱手道:“方觉将军。” 此话一出,方觉看向云泠的眸中添了一丝慎重。 他能认出这人身份,是因为肖剑诀将这三人的身份已经告知于他。 但是,云泠是如何知晓他就是方觉的? 见云泠并未有开口的意思,方觉也并未再问,而是说道:“小王爷,如今情况到底如何?” 在小王爷到这大帐后,肖剑诀就让军医来看过。 当时,军医同他说,观小王爷的脉象虚弱无力,分明就是命不久矣之像,但小王爷面相却又像是福泽绵长,如此矛盾,甚是怪哉。 他一开始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军医不敢言明小王爷的脉象才会这般说。 可无论他追问多少次,那军医都未曾改口。 他这才想到,小王爷曾与那天远侯曾去修仙问道,所以,他就想这会与那修仙问道有关吗? 所以,他也只能问这天远侯了。 云泠抬眸看向方觉道:“只是累了。” 听到这话,方觉这才将压在心口的那口气吐出来。 随后说道:“我先前听剑诀说你们出现在矿场当中,可是你们那所谓的仙法?” 肖剑诀一开始被他们的话震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却是很清楚。 那山脉所有的入口他们全部堵上了,想要避开他们进入矿场,就需要从一旁的山脉之上跳下来。 但是,那周围的山脉极为陡峭,寻常人根本无法从上面下来。 那也就只能说那所谓的仙法了。 云泠颔首。 看到这一幕,方觉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当初王爷与王妃战死,这些年内他一直都惦记着小王爷的安危,生怕小王爷在京城当中被人欺负。 他这提心吊胆三年,结果就接到了小王爷去寻仙问道了,他气得差一点就直接率军回到京城当中。 最后,还是亓春赶来见他,告知他小王爷的确是被仙人带走了,他这颗心这才安稳下来。 他在这战场之上拼杀了大半辈子,自是不愿小王爷再回到这里的,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小王爷竟然真的回来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小王爷在仙门受了欺负,没有学会仙法才会如此。 但刚才那云泠小侯爷说过了,小王爷是累的,所以,他们进入矿场当中的仙法应当是小王爷用的。 所以,他们小王爷当真不愧是小王爷,走到哪里都是这么出色。 站在一旁的齐簇,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方觉。 这方觉在想什么呢? 怎么一会欣喜,一会愤怒,一会又欣慰? “小侯爷,小王爷在仙门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了。”方觉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云泠拱手道。 听那肖剑诀说小王爷的性子有些任性,想来是因为在仙门当中备受宠爱的原因。 那定是受这小侯爷的照拂才会如此。 云泠伸手将方觉扶起来道:“我本就该照顾他。” 云泠说的理直气壮,方觉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倒是目睹全程的齐簇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方觉一看就是爱护后辈的长辈,若是被他知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怕就不会这般与云泠好生说话了。 而正在这时,齐簇就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小哥,你又是什么人啊?” 闻言,齐簇转眸看去,只见与他说话之人,正是那肖剑诀。 齐簇见云泠已经与那方觉“兄友弟恭”了,于是也并未隐瞒道:“我同亓殊算是友人,不过,我们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仙门。” 肖剑诀有些吃惊道:“您竟然是仙人?” 在他眼中仙人都是不沾风尘的,怎么这位就这般的……接地气? 齐簇长眉一挑,他自是知晓这肖剑诀是在疑惑在通道之中的事情。 当时,他做戏做得有些欢乐,一时忘却了还有揭露身份这件事情了。 见齐簇不说话,肖剑诀眸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伸手拍了拍齐簇的肩膀。 想来这仙人也是有身份高低一说的,这位仙人的身份应当并不是很高。 齐簇见肖剑诀神情古怪,刚想开口解释,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而看到这一幕的肖剑诀便更是肯定心中所想,于是再次伸手拍了拍齐簇的肩膀道:“放心,会好起来的。” 与此同时,大帐之中的亓殊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而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则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他如今似乎在一个大帐当中。 他躺在一个榻上,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则是有一张桌案,在桌案之上还放着一张地图,在往外看便是一套盔甲和一柄银枪。 如此情况说明,他所在的这大帐并不是普通人的大帐。 就在他沉思之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就见一个中年人一脸兴奋地朝他所在之地冲了过来。 在冲到他榻前之后,那中年人对着他行了一个礼道:“小王爷,看到您无碍,我这心才算是安了。” 听到这话,亓殊转眸看向站在中年人身后的云泠。 云泠道:“方觉将军。” 闻言,亓殊起身就准备下榻。 不过,还未等他起身,就直接被方觉按了回去。 方觉看着亓殊一脸担忧道:“小王爷,您如今还需要修养,还是不要轻易下床比较好。” 亓殊:“……” 亓殊:“……?” 他就是真气耗尽了,如今这睡了一觉,真气已经恢复了一成,这剩余的真气他需要调息打坐,在床上躺着做什么? 不过,话虽如此,他瞧着那方觉目光灼灼的样子,还是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虽是躺着恢复真气的速度很是缓慢,但也是能恢复的,他也不急在一时。 思绪至此,亓殊咳嗽一声道:“方叔,我并无大碍。” 此话一出,方觉双眸有些湿润,随后坐到床边拍着亓殊的手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亓殊自是能感觉出这方觉是真的在担忧他,于是开口道:“方叔,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当真无事,你无需担心我。” 方觉点了点头。 半晌,才继续说道:“那皇帝应当不会让你出京城才是,你怎么会突然到这九城来?” 听到这话,亓殊不禁笑了笑。 方觉不愧是常年与皇帝打交道,皇帝是如何想的,他完全知晓。 “皇帝的确没有让我到这九城了。”亓殊道,“他让云泠进入方家军,我觉得其中有所不对,于是就跟着来了。” “哦?哪里不对?”方觉故作不解地看向亓殊。 亓殊知晓方觉是起了考究之意,便直接说道:“方家军散乱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而我与云泠回到京中不过才一个月,那皇帝就非要我们进入这方家军,未免有些太过于焦急了。” 说到这里,亓殊停顿了一下道:“我这些时日看了最近的战事,我非成国富民强,根本就用不上打仗。那他为何要这么急,定是有所图……” 定是有所图? 亓殊愣住。 他先前从未想过,为何假皇帝一定要让云泠进入方家军中。 如此想来,的确是有所图,这图的定不是兵权,那图的就是云泠能带来的。 那云泠又能带来什么呢? 他与云泠亲密一体,云泠去向何处,他自是也要去向何处,这跟随着他们的齐簇也会随着他们一起走。 那红煞仙姑能算到十六年后,火形珠之主会出现在这里,那这其他人是否也能算到? 若是为了这火形珠的话,那这一切都还算是合理。 这方家军是由他祖父建立的一支军队,因为他祖父姓方,所以,这支队伍才会被称为方家军。 当时方家军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无战不胜,使附近十国听到方家军的名号就瑟瑟发抖。 而他祖父在立下无数奇功之后,被当时的皇帝赐姓为亓。 后来,他父亲进入这方家军之后,带着方家军将附近十几国全部打了一遍,这才换得如今四海清平。 因为他祖父和父亲的原因,这方家军对他们亓家很是信服,而当时的天远侯就只是他父亲的麾下罢了。 这假皇帝若是真想要收服方家军的话,那应当派他进入方家军才是。 但这假皇帝偏偏让云泠动身。 所以,这假皇帝定是以方家军为引,逼得云泠动身。 云泠动身,引动于他,他再动身,齐簇自然跟上。 齐簇到了此处,自是要收服火形珠,而火形珠若是被收服了,那紫灵石…… 想到这里,亓殊瞳孔不禁颤了颤。 若是这般的话,此局当真是个弥天大局。 “小王爷?”方觉见亓殊脸色不好,于是说道,“可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亓殊抬眸道:“没什么,想起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亓殊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方叔,这矿场在十六年前就被人开采过,还有将士从中取出几块石头是吗?” 方觉不解亓殊为何要问这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亓殊双眸则是沉了沉。 按照魏远他们的说法,这屏障至少十六年前就出现在那里了,这屏障能阻止他们,为何阻止不了将士。 还是说那屏障就只对修士有用? 那若是这屏障就只对修士有效的话,齐簇留下的那屏障还有效用吗? 方觉看了亓殊一眼,随后笑道:“小王爷,我出去看看饭食做好了没有。” 说罢,方觉直接转身离开,在离开之时,方觉还顺手将站在后面的肖剑诀拉走了。 直到两人远去之后,齐簇才说道:“到底什么事情?” 亓殊并未犹豫直接道:“我怀疑那假皇帝让云泠到这矿场,为的就是那火形珠,我们现在都已经不在那矿场了,那他们在此时进入矿场该如何?” “我不是留下一道屏障……” 说到一半,齐簇也反应过来,一拍后脑勺道:“那屏障我就是依照以前的屏障布下的,那屏障只拦修士,凡人进去的话只会陷入无尽的幻象当中,但是,意志坚定的人还是可以闯出去的。” “这就对了。”亓殊看着齐簇道,“这先前的屏障效用定是在你的屏障之上,先前的屏障就有凡人可以闯进去,那如今你做的屏障……” 齐簇脸色有些不好道:“若是那屏障不被击破的话,我根本无法发觉屏障的情况。” “最主要的一点。”亓殊双眸低垂,“当时,主簿对我说过,在将士们进入矿场之后矿场塌了,后来就被定位了废矿。那后面肯定就没人修建过了。但是,我们所看到的矿场依旧是十几年前开凿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塌方的痕迹。” 就算是最近接到假皇帝的旨意重新修建的也不对,这通道并未有最近开凿的痕迹。 在亓殊话音落下的瞬间,云泠起身道:“在此,等我。” 亓殊抬眸看向云泠道:“好。” 他如今体内真气只剩一成,若是执意跟去的话,真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怕是只能成为云泠的拖累。 “我会很快回来。” “我知晓。” 第92章 幕后黑手 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齐簇咳嗽一声道:“那我可要跟着同去?” “你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亓殊转眸看向齐簇道,“你乃是火形珠之主,你不去, 我们又怎会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再说,那屏障是你立下的。” 齐簇道:“知晓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簇拽住云泠的衣袖, 直接朝外走去。 他现在宁愿被云泠揍一顿, 也不愿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 两人离开约是一盏茶时间后, 就见方觉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亓殊连忙坐起身子, 看向方觉道:“方叔。” 方觉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将碗递给亓殊,随后坐到榻边道:“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比我这巴掌都大不了多少, 这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听到这话,亓殊轻笑了一声。 的确,这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 “我知道你此次来这九城, 定不是来看我的。”方觉看向亓殊道,“你心中若是有疑惑的话,可以问我, 只要是我知道的, 定是会告诉你的。” 亓殊端着碗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后说道:“方叔, 你觉得皇帝这个人怎么样?” “皇帝?”方觉神色有些古怪,随后说道, “这皇帝向来优柔寡断, 做任何事情都是婆婆妈妈的, 让人看了心烦。好在,我们常年在外,不用与那皇帝打交道。” “当年那场战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方觉叹了口气。 不需亓殊详细说明是那场战事,他就知晓亓殊问的是什么。 “这说来也怪,当初我们与驰马哈已经打到了最后,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那驰马哈已经没有援军了。”方觉道,“于是,王爷王妃带着天远侯所在的那支左骑卫,将驰马哈最后的残军,逼至北峡石谷,但蹊跷的是那驰马哈一万残军,以及我方两万精锐一同消失在那北峡石谷。”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道:“你说什么?” “我们当初接到最后一封信,便是王爷说要将那驰马哈歼灭在北峡石谷,于是我们便驻守雁城等待左骑卫凯旋。但是,我们一连等了三日都不见人归来,我便带着右骑卫去寻。但是,当时的北峡石谷并未有人去过的踪迹,而我们在找寻许久后,最终在离北峡石谷十七里的三寸峡发现了两军的骸骨。”方觉语气有些沉重,“按照骸骨的伤口来看,的确是两军冲突导致的,但……” “但是,那驰马哈不过是一万残军,而我等却是两万精锐。”亓殊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般情况,任使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 方觉叹了口气道:“的确是这样,但是,王爷王妃,天远侯以及侯爷夫人战死已是事实,我等只能将此事发给朝廷,而我们则是继续调查这件事情。” 亓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但这事情奇就奇在这里,我们想着要是造成这种局面定是有人暗中出手了。”方觉一拍大腿道,“但是,这北峡石谷乃是我非成国的地域,这附近邻近的国也并未兵力调动,那也就是说,当时在那北峡石谷就只有这三万人。” 听到这话,亓殊轻叹了口气道:“在调查出这结果后,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默认左骑卫是不敌驰马哈的军队,才会两败俱伤。” 这件事,其实怎么想来都是不对的。 他们与驰马哈加起来三万大军,又怎么可能一个活口都没有? 但此事他明白,方觉定是也明白的。 但想要歼灭三万大军,那一定是一批更强悍的兵力,但是,这北峡石谷乃是他们非成国的地域。 若是有这么强的兵力越过边线,那他们定是会在第一时间知晓的。 “那的确是一件悬案,就算是到了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惨剧。”方觉身后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好在如今四海清平,无需再被战事困扰其中。” 说到这里,方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小王爷,你刚才说那皇帝怎么了?” 听到这话,亓殊并未开口,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在他印象当中那皇帝也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就算是再不想给他笑脸,还是会强行挤出一个笑脸给他看。 他之前一直怀疑父亲和母亲的死和皇帝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一直想不明白。 先皇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学文,一个学武,这个学文的皇子常年与朝中大臣打交道,自然是皇位最好的继承人。 而这个学武的皇子,常年与邻国打交道,自然是最合理的镇国大将军。 而在他父亲战死的那一年,那就是天成八年,再往前推一年就是异象突生的那一年,也就是天成七年。 当时皇帝在位七年,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常年在边境待着的王爷。 先假设,当初他父亲的确知晓自己一战,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那就一定是皇帝对他说了什么,所以,他才知道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皇帝肯定已经是假皇帝了。 要是这皇帝是假皇帝的话,那三万大军被全歼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想要杀死一些凡人,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那他们这些人所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按照那假皇帝目前的举动,若是为了火形珠的话,若是当时魏远说的都是真的话。 那他们有没有可能就是,想要除掉当初火形珠之主拥有者的血脉? 如今这皇帝是假,景王死于意外。 所以,这道理对得上。 但是,令他不明白的是,这两方人既然都知晓火形珠之主会出现,那为何还要除去之前火形珠之主的血脉? 而且,假皇帝那群人究竟要做什么,他也有点不明白。 看他们这个做法,似乎是想要打开屏障,寻那紫灵石的。 可他们不是已经将皇帝替换掉了吗? 直接用皇帝的血不就可以试了吗? 至于那魏远所说的要“心甘情愿”根本就是没用,用一两个法术,他自然就“心甘情愿”了。 所以,假皇帝的这种作为,未免有些太……多余。 不过,现在情况究竟如何,还是要等到云泠他们回来,他心中才算是有底。 正在亓殊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方觉的声音。 他忽地惊醒,转眸看向方觉。 方觉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我知晓你在外十二年,见识更为广阔,做叔叔的也不好说什么。你需要叔叔做什么,只要叔叔能做,叔叔定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说到这里,方觉一顿道:“那你先好好休息,面记得吃。” 话音落下的瞬间,方觉便转身离开了大帐。 见此,亓殊心中流过一道暖流。 他知晓方觉唤他是见他想得已经差不多了,而他手中的这碗面也要凉了。 他要是再不吃的话,怕是就只能吃一碗凉面了。 思绪至此,亓殊轻笑一声,挑起一筷子面吃了起来。 这面的确用心,闻上去就令人胃口大开。 可还不等他吃第二人,就被大帐当中突如其来的人打断了。 亓殊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人道:“大师兄?” 只见那出现在他面前之人,正是本该守在宫中盯着假皇帝的乌寻。 乌寻行至榻前道:“我与那皇帝动手了。” 此话一出,亓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叹了口气,直接将面放到了一边。 看来,今日这面,他注定是没法吃了。 亓殊抬眸看向乌寻道:“大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师兄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怎么会与那假皇帝交上手? “我昨日见那皇帝在画一个阵法,而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阵法是一个召唤阵,那召唤阵可以召唤一个合体天悟到此。”乌寻脸色有些不好道,“虽说,我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召唤来一个合体天悟,但他若是真的能召唤来的话,所有人都会死在此地。” 听到这话,亓殊瞳孔地震。 这假皇帝究竟是谁的人? “而且,在我与皇帝交手之时,我才发现那皇帝的不对之处,那皇帝是一个傀儡,但是他自己却是不知道。”乌寻看着亓殊道,“但是,这傀儡和魂殿的傀儡并不是一种。” “他们不是一路人,傀儡不对不是很正常吗?”亓殊凝眸看向乌寻。 乌寻摇了摇头道:“魂殿有一种独特的炼制傀儡的方式,但是,那种方式很是麻烦,一般的情况下筑基以下都不会用那种方式,他们会选择最简单的炼制方式,而那皇帝的炼制方式不在这两种里面。” 此话一出,亓殊一愣。 “小师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人,应该说一个家伙。”乌寻见亓殊这般神情,直接道,“那个家伙叫做两面蛊。” 两面蛊? 这三字一出,亓殊只觉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愤怒。 他只感觉这两面蛊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定是他宿命之敌。 “这两面蛊手中也有一种傀儡的炼制方式,我看这皇帝与他那种傀儡炼制方式很像。”乌寻继续说,“而且,据我所说,这两面蛊就是一个大祸害,他要是与魂殿搅和在一起的话,怕是更难。” 在乌寻话音落下的瞬间,亓殊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为何,他当真觉得这两个家伙搅和在一起了。 但是,依着目前的情况,这两方的情况分明就是不相容的啊! “小师弟,你现在的脸色好似不是很好。” “大师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夜色将至,矿场守卫的将士迎来轮换。 就在两对将士呼唤的那一刻,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而此时,那油灯还没有亮起来。 “唰唰唰” 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声音,矿场当中所有的将士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那为首的人分明就是白日离开的魏远。 魏远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将士,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身后走出一人道:“大人,您当真是神机妙算,知晓咱们此刻在动手,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们了。” 闻言,魏远转眸看向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开口。 那人见自己说话不得魏远心意,只好闭嘴退回到队伍当中。 魏远眸中则是沉了沉。 他最好的想法就是将那三个人一起带回去,但是,他却没想到那小子手中竟然会有那种东西。 他既然没有办法将他们带回去,就只能想另外的办法了。 他现在将这些紫灵石带回去,也算得上是将功补过。 魏远想到这里,直接挥了挥手道:“进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火形珠之主已经将火形珠取走了,还能布下一个怎么样的屏障拦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远一行人直接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他们在走到那之前屏障所在之地之时,发现那里的确立着一道屏障,只不过,那屏障已经被人打碎了。 看到这一幕,那先前开口之人道:“这怎么可能?” 魏远脸色同样有些不好。 依着屏障上面的真气波动,这屏障约是在一个时辰前,就被人打破了。 魏远咬牙看着通道深处道:“进去!” 他倒是要看看,那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直接朝着通道很深处走去。 可在他们看到那通道深处的情况之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紫灵石本身就是罕见之物,有紫灵石所在之处隐隐约约能感应到灵气所在。 而他们现在眼前完全看不到紫灵石的痕迹,也感应不到灵气的波动。 换句话也就是说,这矿场之中没有紫灵石了。 这怎么可能! 他在此处盯了这么长时间,这矿场根本就没有人动过。 今日他重伤离去,是他为数不多没有盯着紫灵石的时候。 要是有人对紫灵石动手的话,那也就只能是这个时候动的手了。 难不成,是那些人! 魏远瞳孔一缩,随即转身刚要开口,就见一群披着灰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在见到那些人进来之后,魏远上前一步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们哪里来的脸说这话,此话应当是我来询问吧!”那领头人盯着魏远道,“说好了,若是发现火形珠之主的踪迹的话,我们两方就一起动手,但是,你们好像并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吧!” 此话一出,魏远冷笑一声道:“白令将,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的不是吧!你们明知道那火形珠之主拥有者的血脉能打开屏障,你们为什么要将那血脉拥有者全部都弄死?” 白令将盯着魏远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魏远有些不屑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你背后搞的那些小手段,我们全部都知道,要不是我们晚到一步的话,你当真以为我们会纵容你们将那些人全部弄死吗?” 听到这话,白令将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还有你们派人假装皇帝弄死那三万人,我们也知道。”魏远双眸微眯道,“你们为的就是一个献祭大阵吧,现在看来你们的献祭好像很成功。” “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白令将道,“这似乎和眼前的事情没有关系。” 魏远上前一步道:“没有关系吗?那如果没有关系,你告诉我这紫灵石怎么会全部不见?” “你这话说得就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白令将冷笑一声,“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好像是你先到的这里吧,你先到了这里,然后冤枉是我紫灵石时全部拿走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白令将神情古怪地看着魏远道:“你若是任务失败想找个借口的话,你完全可以直说,你这般说法当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但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魏远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当真觉得是他动的手。 白令将皱了皱眉道:“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若是与你无关,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魏远不依不饶道,“我们似乎没有传信给你,你现在不在皇宫待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那自是因为……” 说到一半,白令将直接闭上了嘴。 魏远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你到这里自己想要抢走一部分的紫灵石,毕竟我们仙姑不开心,你们大人就越开心。” 听到这话,白令将眸色有些深沉,但却并未开口。 魏远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他知道那亓殊和云泠已经不在宫中之后,就知晓他们肯定是到这九城来了。 他们到这九城来,那齐簇肯定会跟来,齐簇跟来那屏障定会打开,屏障打开那后面的紫灵石自然可以得到。 怕他若是不来,这魏远一块紫灵石都不会给他留下。 于是,他趁夜召集了宫中所有他们的人,一路疾行直奔着九城而来。 但他刚赶到这里就撞到了眼前这一幕。 “我所说的话你也没说,我说错,那也就是说,我所有的推断都是对的。”魏远冷着一张脸看着白令将道,“你现在这副身体的修为在我之下,你把紫灵石交出来,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就算想要一半,我也可以给你。” 说着,魏远对着白令将伸出了手。 那火形珠和其他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他明显已经抓不到了,而且他还造成了如此重大的损伤,要是再不能把紫灵石带回去的话,他怕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这一幕,白令将摇了摇头。 随即说道:“我现在身上当真一块紫灵石都没有,你说是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搜我的储物袋。我们这些人身上所有的储物袋你都可以搜,你若是能搜出来的话,我们一块也不会要。”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令将直接将腰间的储物袋扔了过去,似乎在表现自己的诚意。 魏远并未动身,而且他一旁的一个黑斗篷储物袋捡了起来。 那黑斗篷在查看一番之后,转眸看向魏远道:“在其中的确没有紫灵石。” 听到这话,白令将下令道:“把你们的储物袋全部扔出来。” 此话一出,那些灰斗篷直接将腰间的储物袋全部解下来扔了出来。 魏远仍是不动,但他这次也并未让其他人动身,而是直接说道:“我们到这里的时候,那屏障已经破碎了,而且根据那屏障上的真气涌动来看,已经有一个时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魏远声音有些冷漠道,“我的意思就是你就算让我们检查储物袋,怕是也没有什么用吧。” “魏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白令将挥手掏出一把刀道,“我这副身子的修为的确不如你,但你真的以为你能杀了我吗?” 魏远掏出一把锤子道:“到底能不能杀了你,还得看看具体情况。”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他们身后的黑斗篷和灰斗篷连忙上前将两人拦开。 把其中一个黑斗篷道:“两位大人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白令将耐心似乎告罄,直接道,“好像是你魏远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吧,这是我脾气好,要是换成脾气不好的,怕是直接就动手了。” “若不是你隐瞒在先,事事不与我们商讨,我为何会如此动怒?”魏远双眸微眯道,“那你倒是说说这紫灵石不在你的手中,不在我的手中,还有谁需要这紫灵石?” 通过他与白令将的话,他对于白令将的话已经信了八成,但他就是不知谁会将紫灵石盗走。 这紫灵石除去炼制天冥石之外,并未有其他用处。 而且这一次性将所有的紫灵石带走并非易事。 此处除去他们两方之外,还有其他修士,还有如此强悍的修为吗? “我若记得不错的话,亓殊和云泠也在此处吧!”白令将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他们两个也是修士,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动的手?” 提起这两个人,魏远脸色一沉道:“他们在白日就已经与我交过手了,当时那亓殊的真气已经消耗尽了,他若想恢复十成的真气,至少需要三日。” 说到这里,魏远一顿道:“若是他们动的手的话,为什么要破坏屏障?” 那火形珠就在他们身上。 他们根本就没有破坏屏障的理由啊? 闻言,白令将眸色也有些深沉。 这话说得不错。 若是他们动手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破坏屏障。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他们只觉脚底一阵颤抖,随即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被逼无奈,只能用真气护身。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动用真气之后,周围的颤抖便更是剧烈。 半晌,白令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喝道:“不要动用真气!”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金光大阵拔地而起,直接将他们所有人扣在其中。 随后就见几个人朝他们走来。 而那几人分别就是亓殊、云泠、乌寻、齐镜以及火形珠之主齐簇。 白令将目光不禁沉了沉。 一旁的魏远则是有些惊慌地看着那金光大阵。 这是什么大阵? 为何在这阵法中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真气所在? 而且他甚至都感觉自己不能动弹。 “果然是你们动得手。”白令将挑眉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不对的?” “好像没有理由要告诉你吧?”乌寻同样挑眉看向白令将,“这修为高的修士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凡人城,这是天道的制衡,所以,你们也不要想着有人能来救你们了。” 说到这里,乌寻顿了一下笑道:“不过,你们心里也清楚,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 听到这话,齐镜接着说道:“那个假皇帝应该是联系你们和两面蛊那边的工具吧,他已经死了,至于你魏远,魏寒在我们手上,你也没有援兵了。” 白令将并未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我们脚下的大阵叫九天弥光大阵。此阵邪魔道有效,邪魔道进入其中,一身真气将会被压制下来,约是再过一刻钟,便会飞破散。” 说到这里,白令将笑了笑道:“我们都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你们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我当真是想知道,我哪里被你们发现了漏洞?” 听到这话,乌寻看了白令将一眼道:“那皇帝暴露了你,我截停了他的飞灵雀,这凡人城中又怎会有人动用真气呢?” 白令将没想到乌寻会这般说。 轻笑了两声。 “这是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一点,下次定是会小心的。”白令将笑了一声,一挥袖子,他的身上瞬间冒出一阵白光。 “怎会如此?”乌寻眉头一皱。 在九天弥光大阵当中,他不应该能动用真气才是。 而且在大阵开启之时,他们不能随意进入大阵当中。 否则就连他们的性命都很难保证。 白令将又笑了两声,刚准备开口,忽然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 而那匕首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吞噬他的真气。 这一刻,白令将脸上的所有从容直接褪去。 “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将匕首扔出去的亓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道:“你对这九天弥光大阵的解释还是不够全。” 说罢,眉头微勾道:“这邪魔道修士进入九天弥光大阵当中,一身真气都会被压制下来,但是,正常修士进入其中,真气却是不会被压制的,但是在一刻钟之后也同样会魂飞魄散。”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挥手一招,那一首直接飞回他的手中。 他几乎一刻不停,直接一匕首插进魏远的胸口当中。 那魏远和白令将的反应不同,在匕首插进他胸口的瞬间直接倒在了地上。 亓殊面无表情地再次将匕首收回来,再次捅向另外一个黑斗篷。 直到将所有的黑斗篷全部捅倒,他才将匕首收了回来。 只不过在将匕首收回来的瞬间,他的身形也颤了颤。 正在这时,他就觉得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回眸望去,只见那人正是云泠。 亓殊轻笑一声,随即站稳身子。 此刻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转身看去,就像那金光大阵化成无数锁链,那锁链直接从阵法当中灰斗篷身体穿了过去。 白令将吐出一口鲜血,冷笑道:“我当真是没想到会败在你们这群小辈手中。” “你们这些人罪恶多端,手上沾满了鲜血。”亓殊眸中尽是恨意道,“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将士们尸骨未寒,你们当真该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白令将愣了一下。 随后抬头看向亓殊道:“那三万将士中有你的家人?” “哦,也对。”白令将眸中闪过一道众人看不懂的情绪,“怪不得大人不让我们随意出手。” 说到这里,白令将狂笑几声道:“我告诉你们,那些人死都是该死,为大人奉献生命是他们应该的,他们应该感受到无限荣光。” 听到这话,亓殊只觉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气。 这些人当真是疯狂。 他当真想知道那两面蛊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惹得这白令将如此疯魔。 那所谓的红煞仙姑都还不能使其手下如此信服。 “你们这些人等着看吧,大人总有一天会为我复仇的。”白令将狂笑几声,就想要震断心脉。 可还没等他动手,就一阵白光闪过。 随即就见他丹田之上破了一个大洞。 那力度使用十分巧妙,既废除了白令将一身真气,又没有使其性命受其影响。 而那丹田上面剑气分明就是云泠的。 亓殊转眸看向云泠,在看到云泠的目光之后,直接伸手握住了云泠的手。 不只是他一人对白令将恨之入骨。 思绪至此,亓殊转身看向那被金色锁链缠满全身的白令将道:“你就在这大阵当中待到死吧。” 在话音落下后,亓殊牵住云泠的手,转身走出通道。 那九天弥光大阵会化成锁链,将那些人的骨头一寸一寸捏碎,最终在化作火焰将其焚成灰飞。 就连他们的魂魄也终将灭于火焰当中。 而此时已经走出洞穴的亓殊,双眸不禁沉了一下。 当时在大师兄来之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假皇帝身后之人肯定是坐不住了。 但他并不知道他们想召唤谁,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他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为这紫灵石所来。 于是他与大师兄商讨一番,给他们做了一个局。 既然这两方都是为了紫灵石而来,那他们就将这紫灵石藏起来,看看他们在没有这紫灵石之后,会是如何反应? 而那九天弥光大阵则是他们提前布置的。 毕竟这其他人不一定会来,但这魏远肯定会返回来的。 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会听到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 更没想到,三万将士的性命竟只是为了一个献祭。 但依照现在看来,这红煞仙姑和两面蛊表面应该是合作关系,只不过私底下并不和睦。 这两方的手下互相不信任。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这计划才能成功。 想到这里,亓殊无助地叹了口气。 就只是为了这紫灵石,非成国被这些家伙搞得支离破碎,他当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不过,父亲,母亲,孩儿总算是为你们复仇了。 . 京城,景王府 亓春一把搂住亓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道:“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京中到处都传您,您……” 说到这里,亓春止住。 那京中的传言就算让他重复一遍,他都心痛得厉害。 亓殊这是知晓亓春是在心疼他,只好伸手拍了拍亓春的肩膀道:“主簿,你放心,我当真一点事都没有,方叔叔将我照顾得很好。” “此话当真?”亓春扭头看着身后的方觉。 方觉一愣,随后有些心虚道:“我自是将小王爷照顾得很好。” 他还是后来听亲卫说才知道小王爷又去了矿场,等他赶去的时候,那些贼人已经成了一地灰飞了。 他听小王爷讲了半个时辰才明白了事情的终了。 按照道理来说,的确不算是他照顾的小王爷,但是毕竟他也给小王爷准备了面,应该也算照顾得不错吧。 想到这里,方觉忽然理直气壮起来。 他虽是没有照顾好小王爷,但好歹他就守在小王爷身边啊。 这亓春都没有守在小王爷身边。 看到这两人的反应,亓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位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竟还是如此幼稚。 不过,这般也好。 思绪至此,亓殊双眼微眯了一下。 他们当时在要离开矿场之时,就觉得这紫灵石留在这非成国只会来了无尽的麻烦。 这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这紫灵石对于凡人来说的确就只是普通的石头。 于是,便让大师兄将这些紫灵石尽数收起,交于他们的师父。 而他们在回到京城之后,也发现,白令将那些人虽是将皇帝弄死了,但留下的三位皇子中的太子,的确是皇帝亲子。 他们就是为了备一时不需。 如此也算是方便了他们。 毕竟,他天生就不是做皇帝的料。 想到这里,亓殊忽然想起一件事,转眸看向两人道:“主簿,方叔叔,我有一件事想要同你们说。”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亓殊。 亓殊一脸无辜道:“我想与云泠举办一个大典,想请两人做个见证。” “大典?”亓春一愣道,“小王爷,你准备夺位吗?” “……不。” 他都已经明确说了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为什么这两位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那是什么大典?”亓春有些不解地看向亓殊。 如今京中百废待兴,举办大典似乎不太合适吧。 “合籍大典。” 听到这话,亓春和方觉脸上同时露出一丝茫然。 这大典他们从未听说过。 这两位不知,亓殊很是耐心解释了这大典究竟是什么。 在听到他的解释之后,他硬是靠真气才将方觉扣了下来。 亓殊赧然道:“我们当真是心慕于对方的。” 他自是知晓他这话,对方觉影响究竟有多大。 但是他与云泠互相爱慕着对方,自然应该要举办大典的。 他曾听师父提及过,这修士的大典最郑重的乃是并魂大典。 但是并魂大典需要修士达到元婴境才可以举办,他与云泠寿命不过一百年,此生自是无望。 那这举办的合籍大典,自是应该让友人尽数到来。 方觉皱着一张脸道:“我就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要不然他一直坐在榻前守着你做什么?” 说到这里,方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当真是瞎了一双眼,那云泠看向小王爷的双目都是缠绵,他竟没有看出来。 听到这话早已知道事实的亓春,伸手拍了拍方觉的胳膊道:“小王爷和侯爷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互相爱慕着对方也实属正常。” “对,肯定是因为你们两个常年朝夕相处才会如此。”方觉直接道,“你们若不一直相处在一起还会这样吗?” 亓春一愣。 他说这话是这意思吗?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慕着他。”亓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道,“我的心,我的魂,我的骨,我的肉,都在诉说着我对他的爱慕。生命不过百年,我并不想被一时的执念遮住双眼,我想要与他在一起,仅是如此。” 听到这话,方觉长叹了一口气。 小王爷终究不是个孩子,他对于此事自是有自己的看法。 他若是硬拦着小王爷还像回事吗? “小王爷,你是如此想的,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方觉终究有一丝不放心道,“他也像你这般爱慕着你吗?” 他能感觉出小王爷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云泠,但是云泠也会这般吗? 那云泠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愿意一直如此? 就在方觉华音落下的同时,就听一道声音响起道:“一约既定,生死相随。” 听到这话,众人一同转身。 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云泠。 看到云泠,亓殊轻笑一声。 看来云泠的想法与他是相同的。 而听到这话的方觉,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合籍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如今这京城之中实在太乱,这忽然换了一个新的皇帝,而且这皇帝还不太懂朝事。 现在举办大典的话,怕是要被人诟病。 虽说两位小主子可能不在意此事,但是他不能不在意。 闻言,亓殊轻笑一声道:“那就在一线峰举行。” 他听闻师父如今已经归宗,那大典自是应该由师父来主持。 第93章 合籍大典 天外天, 一线峰。 云山雾绕,金鼓齐响,正是合籍大典的礼乐之声。 在响过九十九下之后, 就见亓殊和云泠身着大红色衣衫,分别从一线峰的两角向上踏去。 他们每踏一步,他们前面便会生出云梯,而在他们踏过之后, 那云梯便会消散开来。 两人在踏了九十九步之后, 正好落步于一线峰的峰顶。 此刻, 就见峰顶之上的竹林分成一条路, 在路的末端有一个高台, 在高台之上,郑丘真人正手持云板看着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伸手牵住彼此的手, 朝着郑丘真人所在之地走去。 在两人走到高台前后,就见郑丘真人手持云板轻轻一挥,随即, 就见一个紫金九耳鼎径直落下。 那紫金九耳鼎,宽达五尺,高达四尺, 旁附九耳, 看上去便给人一种贵气天成,光芒内敛之感。 而在落下的瞬间, 竹林旁再响金鼓之声八十一记,每一声都给人一种振奋人心之感。 郑丘真人看向那鼎, 嘴中振振有词。 在高台之下的两边, 则是各有一排桌子。 此刻, 那乌寻、齐镜、亓春、云忠、齐簇、方觉都在其座。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也是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兽制成的菜肴,以及灵果酿成的美酒。 亓春、云忠以及方觉,都算得上是亓殊和云泠的长辈,如今看到这种局面,也是感慨颇多。 与彼此喝过酒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至于乌寻,他本就一心想要小师弟与二师弟在一起,如今得偿所愿,除了咧着嘴笑也不知该作何神情。 齐簇与齐镜师兄弟倒是对视一眼,轻笑一番。 此时,郑丘真人收声。 那紫金九耳鼎忽现七彩光芒,那七彩光芒照射在亓殊和云泠身上,使其本就相融的气息,更是融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郑丘真人眸中皆是欣慰道:“吉时已到,两位徒儿,该举行合籍大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道:“是,师父。” 话音落下之时,就见郑丘真人后退一步,而他身后的紫金九耳鼎直接升腾而起。 郑丘真人朗声道:“会,天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亓殊和云泠面前分别出现数个玉匣,那玉匣当中有各种灵果,美酒,而最中央的一个玉匣当中则是放着符箓。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在各自的符箓之上,滴上一滴心头血。 随即,将面前的符箓交予对方的手中。 在符箓入手之时,灵火瞬间升腾而起。 两人同时打出一道法箓,那灵火瞬间变成两条灵动的火龙,火龙将玉匣当中的灵果灵酒全部席卷而起,随后,朝着鼎中而去。 见状,郑丘真人道:“立,血誓。” 说罢,他挥出一道紫金色的空白符箓。 符箓瞬间飘至两人面前,形成一面卷书,在两人之间摊开。 亓殊张开手掌,割上一刀,随即鲜血直接淌在卷书之上。 云泠亦是如此,同时在手掌上割伤一刀。 两人的鲜血落到在卷书之上,似乎有些感召一般,直接融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与凤凰图腾一般的存在。 那凤凰图腾出现之后,卷书之上快速形成一行金字。 “一纸卷书,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族见证。 以心血为约,以道运为凭,以魂魄为誓,以三生为证,亓殊/亓殊仙道相伴,此生不弃,若违此誓,万灵除名,永无轮回!” 郑丘真人看着两人笑了笑道:“誓约已成,燃香相昭。” 亓殊轻轻一笑,取出三株紫金檀鸣香,双手捧起对着紫金九耳鼎。 云泠则是捧住亓殊的双手,与其同时上前一步,将紫金檀鸣香放于鼎中。 在那紫金檀鸣香进入鼎中的瞬间,便直接被那灵火点燃。 就见两条香龙自鼎中而出,入两人丹田当中。 亓殊浑身一颤,随后看向云泠。 随即,同云泠一起对着上天三跪九叩,又转身对着郑丘真人三跪九叩。 见此,郑丘真人伸手将两人扶起来,分别递给两人一个储存袋。 亓殊与云泠同时将储存袋收起来。 到了此刻,礼算是已成。 郑丘真人挥手将鼎收起,转身走向座位。 见状,两人行至一旁的座位,拿起酒杯一一敬酒。 今日他们两人大婚,邀来之人皆是重要友人,自当是该一一敬酒。 但因来的也是熟人,这酒宴并未举行多半,来人便各自退开。 而亓殊与云泠则是对视一眼,回到提前备好的竹屋当中。 这竹屋当中,就只有一张竹榻,一个竹桌,那桌上则是摆着一壶酒和一个卺。 见此,亓殊抬起头,见到身旁的云泠眸中多了一丝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心神,走到桌边,将卺满上。 他酒量不好,平日很少饮酒,但是今日却是不能不饮。 随即,他看向云泠一笑道:“今日,你要同我喝上一杯。” 他平日是很少饮酒,而云泠则是未曾饮过酒,一起饮酒更是从来没有,今日倒算是破戒。 闻言,云泠行至亓殊身边,与亓殊一同将卺举起。 两人在各自饮下半杯之后,又将手臂相缠,将对方剩下的酒饮尽。 如此,合卺酒就算是饮下。 亓殊看向云泠,这竹屋当中并未准备红烛,但已经有了旖旎之意。 酒已饮下,就该结发。 两人同时斩下一段发丝,再打成一个结,引灵火烧尽。 见此,亓殊脸色红润刚准备开口,却忽然觉得一阵孽火自下而上,烧得他浑身一烫。 那突如其来的孽火,来势汹汹,一时间弄得他有些发愣。 他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合卺酒当中,理应放一些助双修之物。 但是,那想来都是凡人之行,他并未想到亓主簿和云主事竟是如此尽职尽责,在他们的合卺酒中竟也放了这种东西。 一时间,亓殊只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是知晓这两位老人家是好意。 而且,这两位老人家还因为他们是修士的原因,生怕这东西不奏效,还特意将分量加重了几倍。 云泠眸中有些不解道:“亓殊,有些不对。” 亓殊赧然道:“宽衣吧!” 今日就算是不用那合卺酒,他们也理应双修,如今饮了那合卺酒,就当是助兴了。 云泠一怔,随即,伸手将自己的衣物褪去。 不多时,两人便已不着一物。 亓殊咬着唇,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让他说的话,他倒是可以张口就来。 可到了见真章之时,他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在发愣之时,他就觉手腕一凉。 低头看去,就见云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任由云泠将他带到了竹榻之上。 云泠双眸虽含不解,但神色却十分坚定。 亓殊缓过神,有些诧异地看向云泠。 他看云泠这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懂的样子。 他忽然觉得今日也不是很急了。 想到这里,他刚欲开口。 那孽火便再次烧了上来,而此处那孽火分明要比上次更加烧人,他神智都迷失了片刻。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见他面前的云泠额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见此,亓殊忽然有些心疼。 这话是他说的,酒也是他让云泠喝的,若是今日说不行的话,怕是有些太过于过分了。 他刚一动,忽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戳了他一下。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自己的身下正放着一个话本,那话本十分的露骨,在看到封面之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正当他准备将那话本藏起来之时,就见一双手直接从他面前而过,将那话本拿了起来。 一时间,亓殊瞳孔瞬间放大,脑中当中也有一些乱。 为何,他们房中会有这种东西?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褪尽衣物的云泠很是认真地翻看那话本,就好像是在看什么秘籍一般。 亓殊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 云泠的神情也太过于认真了吧? 不等他想明白,就感觉腰间一紧,随后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坐到了云泠的腿上,还是,还是……不着衣物的腿。 亓殊耳根一热。 他虽是与云泠在一张床上睡过,但是,两人却是没有这般“坦诚相见”。 如此,他当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亓殊,与我同看。” “我……” “我不想伤你。” “哦……” 亓殊自是知晓云泠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同着云泠看了下去。 可伴随着往后看去,亓殊目光越是呆滞起来。 这般东西,当真可以吗? 不会死人的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动作? 就算是修士的身体,这种动作也是不行的! 亓殊义正词严打算拒绝学习这话本。 但云泠同样,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所说之话。 便将那话本所有的动作全部“融会贯通。 平日里,云泠不舍得让亓殊流一滴眼泪,可是,这次他却是任由亓殊怎么哭,都没有“半丝心疼”。 而且,还在十分认真学习着话本上的东西,就好像在学习什么秘籍一般。 在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之后,亓殊泪水氤氲地看着云泠。 云泠附身在亓殊嘴唇上落下一吻,似乎是在安抚。 . 竹林当中,就见两个老者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而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黑衣少年正在自饮自斟。 也不知争了多久,那两个老者同时齐步行至桌前,坐了下来。 那黑衣少年看着两人笑道:“亓主簿,云主事,他们两人都是修士,在礼成之前又吃了辟谷丹,你们不用在意他们两人。” 听到这话,亓春和云忠两人同时皱了皱眉。 亓春随后说道:“我知道你们修士和正常人不一样,可是,这都一个月了,当真没有事情吗?” 听到这话,云忠眸中倒是闪过一丝得意道:“那当真是无事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吧!” 亓春看到云忠这副样子,就恨不得给云忠一脚,这云忠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把他们家小王爷拐走了,竟然还这般态度! “好了,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咱们现在可是在仙人山,若是真的有些的话,两位仙人肯定是会知道的。”云忠眼见亓春真的要生气,连忙继续道,“再说,小侯爷那么心疼小王爷,肯定不会出事的。” 听到这话,亓春唉声叹气道:“早知道这般,我就不在那合卺酒中下药了,因为小王爷和侯爷是修士的原因,我还特意下了常人三倍的药!” 话音落下的瞬间,云忠身子一僵道:“你下药了?” “那合卺酒中本身就要……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云忠咳嗽一声道:“我看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肯定不愿意做这种事情,我就下了药啊!” 亓春扭头看向云忠道:“你下了多少药?” “咳……寻常人的五倍……” 乌寻:“……” 乌寻:“……?” 好家伙,这喝的是合卺酒,还是直接喝的药啊? 眼见两位老人家脸色都有些不好,乌寻伸手拍了拍两位老人家的肩膀道:“你们放心,我早就想到他们两个是新人,不会懂这种东西,我特意在他们房中放了一本话本!” 说着,乌寻从储存袋中取出一打话本道:“我买了好些话本,启蒙篇、入门篇、终究篇、到底篇、意想不到篇!放心,有我在,他们肯定都会学会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位老人的目光同时放到话本之上。 半晌,才听到亓春道:“你把哪本放进去了?” 乌寻不解道:“那自然是启蒙篇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现在就把其他……” 说到一半,乌寻自己的双眸也落到话本上。 他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地来回翻看了几遍。 等一下,他的启蒙篇怎么还在这里? 他数了好多遍,这才发现不见的竟是那本意想不到篇。 乌寻凭着自己仅剩不多的记忆,回想了一下意想不到篇中的内容。 随后,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竹屋的所在。 要是,二师弟按照那意想不到篇执行到底的话,那小师弟还能下榻……嗯,还能动吗? 等一下,二师弟应该有分寸的……吧? 乌寻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两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话本全部收了起来。 随后看向亓春和云忠道:“我不把你们下重药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你们也不能将我放错话本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 亓春终究有些良心难安道:“我们这般做,是否有些不好?”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无用了。”乌寻拍了拍亓春的肩膀道,“但是,你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那我小师弟要是哭给你看怎么办?” 听到这话,亓春又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小王爷哭的话,他似乎当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亓春叹了口气。 好在方觉大将军迫不得已已经离开了,要不然,依照方觉大将军的性子,定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小王爷的。 而此刻乌寻好似看出亓春的想法一般,直接说道:“挑话本的时候,方觉也在,这个事情大家都有错,有错就要一起承担。” 亓春:“……?” 大将军不是不满意这件事情吗? 他竟然也会去挑话本? “大将军也是为了小师弟好,他是怕二师弟什么都不懂。”说着,乌寻神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 要是当真按照那话本上面进行的话,小师弟怕是想要二师弟什么都不懂了。 想到这里,乌寻咳嗽两声,直接起身道:“两位,寻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没有执行,寻就想要执行任务了,若是有重要事情,也不要再联系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乌寻直接起身就跑。 他这几个月还是先出去躲躲吧! 等这段时间过了,他再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亓殊才悠悠转醒。 而他在醒来的一瞬间,就觉浑身上下都传来一种异样的酸痛感,尤其是不可言说的某处,更是又痛又涨又冰凉。 但却没有那种异物感,很明显就是已经被清洗过,而且,已经上过一次药。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听头顶传来一个平静男声音:“亓殊。” 闻言,亓殊抬眸。 就见云泠正侧躺在榻上,此刻,正一手将他搂在臂间。 此刻,云泠的双眸很是清醒,很明显已经醒了有段时间,先前一动不动,想来只是不愿打扰他安眠罢了。 见到云泠这般,亓殊有些恼怒道:“你不听我的言语!” 云泠看着亓殊道:“我内视你的丹田,你……” 此话还未说完,亓殊直接搂住云泠的脖子,将云泠的嘴堵上了。 云泠当真是“可恶”! 在对他那般之时,那时时刻刻看着他的丹田,生怕他有什么不对之处。 但是,这般时刻,时刻内视他的丹田,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了一会,亓殊撑起手臂看着云泠。 只见此时云泠身上全部都是红痕,有些严重之地甚至结了血痂。 而他自己身上,除却吻痕之外,连个严重的青紫都是没有的。 一时间,亓殊咳嗽两声,伸手摸向云泠身上的血痂道:“会痛吗?” 在那般之后,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下手下口也不知轻重。 云泠为了不伤他,直接将自己护体真气全部撤去,任由他动口。 云泠伸手摸了摸亓殊的头顶道:“并未。” “当真?” “当真。” “我不信。” 听到这话,云泠眸色一沉,伸出胳膊将亓殊的头按了下来,张嘴在亓殊的嘴唇之上咬了一下。 云泠并未用多大力气,但是,先前那般长时间的亲吻,如今轻轻用力就会痛。 亓殊脸颊一烫,刚准备撤开,但用力稍微大了一些,直接牵扯到身后。 几乎一瞬,亓殊眼角瞬间红了一圈。 不禁嘶了一声。 云泠瞬间起身,将亓殊抱在怀中,他刚要检查亓殊的身体,却被亓殊拦住。 亓殊咬牙道:“我如今已经清醒!” 当时,云泠同他上药之时,他已经昏厥过去,当时就算是云泠再如何上药他也是不知。 但是,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再这样上药的话,他如何能接受? “伤到了。” 亓殊拉住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塞进去道:“我知晓。” 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伤到了。 但是,伤到了就伤到了,他能忍。 上药,不能忍。 看到亓殊这般坚定的目光,云泠拉着亓殊的胳膊力气稍微散了一些。 见状,亓殊也松了口气。 他现在浑身能使出的力气不多,要是云泠当真与他僵持的话,他很快就没有力气了。 好在,云泠…… “……啊!云泠!” 还不等亓殊思绪结束,整个人就被云泠调转过来。 而那云泠似乎早已将药准备好了一般,在将他调转过来之时,就直接为他涂上了药。 在药进去的瞬间,亓殊脸红了一下。 这动作虽是让他羞愧难当。 但是,的确缓解了他的疼痛。 身后不痛了之后,他甚至都觉得浑身的疼痛得消散了一些。 思绪至此,亓殊彻底放弃了挣扎,直接躺在了云泠的腿上。 反正,他们两人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云泠将亓殊调转了过来,随后,垂眸看着亓殊道:“你若是不愿,骂回来便是。” 亓殊本身已经不生气了,在听到这话之后,火气直接上来了。 直接直起身子,坐在云泠的大腿上,伸手搂着云泠的脖子,抬头看向云泠道:“你我两人是道侣,你为我上药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云泠有些不解地看向亓殊。 他现在有些跟不上亓殊在想些什么了。 “你本身就该帮我上药,所以,你帮我上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亓殊脑中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道,“人家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会直接将自己的爱人按在床上,直接将他的嘴堵上,手上一刻不停的为其上药!” 云泠“一知半解”地看向亓殊。 “当真如此吗?” “对啊!”亓殊继续回忆自己看到了,随后说道,“人家还会一边安抚,一边继续……唔!” 亓殊话音还未落下,嘴直接被云泠堵上。 他身后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但是,身上的伤口还没有上药。 既然,亓殊都这般说了,他自然不能让亓殊失望的。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后,云泠转身下床去为亓殊熬粥。 而亓殊则是泪汪汪地躺在床上。 他所说之话只是为了安慰云泠,不是让云泠当真是这般做。 而且,人家涂的药就是身后的药,又不是吻到将身上的红痕全部揉开。 想到这里,亓殊耸了一下鼻子。 好在他还是一个修士,他要是真是个凡人的话,此刻,怕是真的要下不来床了! 等一下。 亓殊忽然想起一件事,双眼不禁眯了眯。 他先前一直没有觉得不对,但是,现在想来,有点不对。 那种话本肯定不是亓主簿和云主事留下的,那也就只能是他们大师兄留下的。 大师兄寻来这种话本,难道就是想要看他这般吗? 亓殊坐起身,从一旁的匣子中取出一个飞剑传书,就要联系大师兄。 可让他惊奇的是,他手中的飞剑传书根本就传不出去。 那也就是说,大师兄拒绝了他的飞剑传书,并且瞬间直接将他的气息挡住了! 亓殊磨牙道:“乌寻!” 乌寻害他不浅! 正在这时,亓殊就听耳畔传来“吱嘎”一声,扭头看去,就见云泠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云泠行至榻边,舀起一勺粥递到亓殊面前。 亓殊将粥喝下去,在喝下去的瞬间,他就觉得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虽说,他们在双修之前吃了辟谷丹,但是,他们毕竟没有到辟谷境,这辟谷的感觉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好受的。 这能正常吃东西他还是愿意多吃点东西的。 亓殊眼角亮了亮,随后,抬眸看着云泠道:“你吃过了没有?” 云泠:“那辟谷丹的药效还没有过。” 听到此话,亓殊从云泠手中接过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云泠的嘴边道:“你尝尝。” 云泠颔首,将粥咽了下去。 亓殊眉眼弯弯道:“好吃吗?” “嗯。” 云泠点了点头。 “这粥肯定不是你做的。” “的确。” 亓殊嘴角笑意更浓,这粥中加了束金花瓣。 他小时候见师父煮过这种粥,师父说这种粥是长辈在小辈成婚之后熬的粥,蕴含了长辈对小辈婚事的赞成。 师父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他和师父。 如今他躺在床上,这粥自然是师父熬的。 看来,师父对他们真的很满意。 想到这里,亓殊抬头看向云泠道:“这粥可是师父给咱们两个熬的,我们要一起吃下去。” 亓殊还特意加重了,咱们两个和一起吃下去,几个字。 云泠点了点头与亓殊,一口接一口将这碗粥喝尽。 在将一碗粥喝尽之后,亓殊才想起什么似的道:“云泠,你可能联系上大师兄?” 云泠摇了摇头。 他在清醒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便想联系一下大师兄,可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联系不上大师兄了。 听到这话,亓殊咬牙道:“果然不愧是大师兄,做事滴水不漏。” 要躲,就是躲着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谁想要联系大师兄,都是联系不上的。 “会回来的。” 亓殊点了点头,大师兄自然是会回来的。 . 两人在举行过合籍大典往后十年内一直守在一线峰当中,一直到亓春和云忠两位老人相继去世,两人才开始行走于世间之上。 不过,他们并未回到非成国,而是在各国游历,也算得上是看尽各国的风情。 亓殊趁着年龄还不算特别大,还特意去学了医术,虽说他的医术算不上高超,但是,正常行医救人也还算是可以。 他们在离开皇宫之时,将假皇帝赏赐给他们所有的东西,换成钱财带走,所以,他们身上根本不缺钱财。 所以,他们行医大半生并未收取任何钱财,因得如此,两位竟还得了一个神医悬壶济世之称。 但亓殊的身子毕竟不如云泠,在年近花甲之后就不太能走动了,两人便折返回非成国,在非成国京城的一角开了一家小医馆。 在回到京城之中若是不收费,总是要招惹其他人口舌,两人怕麻烦,于是便定下无论是什么病,只需要一分钱便可救命。 如此已过又是十年。 两人已是古稀之年,云泠身子骨尚且好上一些,尚能与人看命,能下厨做饭。 亓殊多半时间就是躺在椅子上,看着云泠忙来忙去,收拾药材。 而他这一看往往都是一两个时辰,那云泠收拾药材也能收拾一两个时辰。 一日,正在云泠收拾药材之时,就听门口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云大夫,亓大夫!” 听到这声音,亓殊转眸看向门口,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一脸兴奋地朝着他们跑来。 那少年在行至云泠面前后,行了一个礼,随后,跑到亓殊的椅子边道:“亓大夫,小子考上童生了!” 听到这话,亓殊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道:“左尘,做得不错。” 这左尘今年不过才十二岁,就能考上童生,的确已经不错。 听到亓殊的话,左尘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那自然要谢过亓大夫了,要不是亓大夫的话,小子哪里有这样的好运气。” 十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这京中的大夫都说他无药可医,连他的父母都已经放弃了他。 可就在这时,亓大夫和云大夫来到了京中,他们两人说他还有救。 于是,为他扎针七天,硬是将他的性命抢了回来,如此大恩,他无以为报。 这亓大夫和云大夫两位,都并未有子嗣,他自是要给两位大夫养老的。 亓殊看着左尘这般,没忍住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左尘的头道:“年龄不大,想得不少。” “小子心中想着的全部都是亓大夫和云大夫。”左尘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道,“两位大夫可不能说我。” “行了,去吧,好生读书。”亓殊抬手在左尘的头上敲了一下道,“若只是童生,你就满足了,老夫才当真要生气。” 左尘嘿嘿笑了两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亓殊看到左尘这副傻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傻小子,开心几日也是可以。 “等我做了大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 听到这话,亓殊转眸看向正整理药材的云泠,这好官哪里好做,只求这傻小子不要忘了初心就好。 而让亓殊有些意外的是,这傻小子真的没有愧对他的话,七年之后金榜题名,入了翰林院当中。 三年又是三年。 亓殊与云泠已是耄耋之龄,一日,两人对视一眼,自是知晓自己大限将至。 许是因为大限将至的原因,他们体内的经脉也彻底断去,一丝真气使用不了。 前些年,他们还能联系上师父和大师兄,但是,这几年却是联系不上了。 亓殊知晓,师父和师兄是不忍分离之痛,也知晓两位一直都在暗中守着他们。 毕竟,他今日出门明明就要摔倒,但却莫名其妙站稳了。 “云泠。” 听到亓殊的声音,那正在收拾东西的云泠转过身,在看了一圈之后,才看到躺在椅子上的亓殊。 他的年龄比亓殊长了两岁,如今已经听不大清楚,看不大清楚了,但是,每次亓殊唤他的时候,他却总能在第一时间转过身。 就好像就算是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但是,多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默契,足以让他每次都在第一时间转身。 云泠拿起一旁的手杖行至亓殊的身旁。 亓殊看着满脸皱纹的云泠,伸手摸着云泠的脸道:“我想回一线峰看看。” 如今这京中已经没有他们的故人了,所以,他想要回一线峰看看。 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一丝真气了,怕是已经寻不到一线峰的大门了。 不过,就这么死在路上也好。 听到这话,云泠从一旁拿出另外一根手杖递给亓殊。 看到云泠如此,亓殊自是知晓云泠答应他了,于是伸手接过手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依照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体,别说是去找到那一线峰,怕是受个风就要归西了。 但是,这么多年了,无论他说什么,云泠总是愿意陪着了。 “那就让我们最后疯一次吧,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亓殊与云泠收拾了一下衣物,带了一些银票,便推开门准备朝外走去。 可在推开门的瞬间,亓殊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只见他们的医馆面前密密麻麻站着一群人,而那群人中为首的便是左尘。 看到左尘,亓殊微微皱眉道:“你不是……” 还不等亓殊开口,左尘迎上来一把握住亓殊的手道:“亓大夫,小子特意请旨休沐,就让小子陪你们前去吧!”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他身后的人同时开口道:“亓大夫,云大夫,就让左大人陪着您去吧!” 听到这话,亓殊抬起了头,就见众人都是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随后,就见一个小姑娘走上来道:“亓大夫,云大夫,我是博娘,要不是两位大夫救我,博娘现在怕是都站不起来!” 这话说完,另外一个汉子上前一步道:“我是牛三,不是您们的话,我这胳膊早就保不住了!” “我是锦娘……” “我是……”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亓殊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这聚在他医馆面前的人,全部都是他们曾经救过的人。 众人在介绍完自己之后,皆是含着泪,一路将亓殊和云泠送到了城门口。 他们很清楚,今日一别,这以后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若不是这两位老人的话,又怎么会有他们今天? 在三人走远之后,那最先出来的博娘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拜了拜道:“望先生,来世一生顺遂!” 其他人在听到这话之后,同时跪下道:“望先生,来世一生顺遂!” 而亓殊和云泠这边,他们如今没了真气,这几十年的山河变动,已经使他们寻不到最终的方位。 虽是左尘一直按照两人记忆中的方位寻去,但,三个月内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找到。 眼见亓殊和云泠神情越来越差,左尘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他一直都知晓,两位大夫一直都想要回那一线峰看看,可是,他这些年寻遍了各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那一线峰。 就更不要说一线峰的具体地方了。 亓殊自是看出了左尘的为难,伸手将左尘唤到身边道:“不用为难,那一线峰不过我等幻梦一场,如今我们都是凡人,又哪里是好寻的?” 左尘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亓殊又道:“我想要吃糕点。” 听到这话,左尘点了点头道:“小子,这就去准备!” 在左尘离开之后,亓殊看向床边的云泠,对着云泠伸出了手。 而云泠则是伸手握住了亓殊的手。 等左尘在回来之时,就见两位老人依偎着躺在床上。 云泠的手搭在亓殊的肩膀上,就好像依旧在守护着亓殊一般。 见此,左尘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眼泪不禁顺着眼眶滑落,而他则是跪下叩首。 两人老人最想做的就是回到一线峰,左尘将两位老人的骸骨烧成骨灰之后,装在一起,继续去寻那一线峰的所在。 可令他有些不解,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什么指引着他一般,将人带到一处全是雾气的所在。 随后,他就见那雾气尽数退开,一老一少两位仙人踏雾而来。 而直到此时,左尘才知晓两位老人所说之话当真不错,这不是一个凡人能寻到的地方。 他恭恭敬敬将两位的骨灰交到那两人的手中,随后,转身离去。 这并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 而那两位将骨灰从他手中接过之后,踏雾离去。 左尘再度转身看向身后,而此刻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更没有雾气,若不是他手中消失的骨灰,怕是会以为都是幻象。 与此同时,在山林中的一处洞穴当中。 亓砚卿和云龛同时睁开了双眼。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直接扑到云龛的怀中。 而云龛则是伸手轻轻拍着亓砚卿的后背。 凡世间走过这几十年,他们心境皆是发生了许多变化。 亓砚卿情绪稍微定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云龛道:“云龛,许久不见。” 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砚卿,许久不见。”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第94章 天缘山再见面 两人笑过之后, 亓砚卿眉眼弯了弯道:“当真没有想到,这凡间一世游, 竟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觉一双手缠在了他的腰间,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 已经被云龛抱在怀中,而他此刻正坐在云龛的腿上。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六识之内全部都是云龛的气息。 他脸颊一时有些发烫。 他之前与云龛在凡间历练之时, 有段时间不慎摔断了腿, 但他又贪恋房间外面的杏林树。 所以,云龛每日忙完了事情, 都会以这种姿势抱着他在外面看杏林树。 亓砚卿刚欲开口, 忽觉丹海真气有些翻动。 他连忙内视丹海,只见丹海之中真气正在不断地反应,那明月之上的元婴头顶的圆环开始发出一阵亮眼的光芒。 不多时,那圆环直接裂开,形成七道彩色的剑痕。 竟是直接成了合体。 不等亓砚卿诧异,就听一道古朴的声音再次他的神识深处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 修行合体, 可开启第五重。 第五重名为——木离水空时月。 一瞬万里, 逃跑时使用, 跟随敌方最高境界而用,每一次瞬移都是敌方最高瞬移的距离的两倍。 随机移动, 位置方位并不固定。” 亓砚卿看到这一重功法之时, 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那也就是说, 这水空时月的作用就是逃跑了? 而且, 还是根据对方修为最高的移动范围所移动的,这样,完全确保自己可以有逃出去的机会。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怪不得,老师在得罪了那么多人之后,竟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一般。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一口气,跟随着神识深处的灵气游走,还是不断地模仿着。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后,亓砚卿这才定下神来。 这水空时月并不是他随意可以开启的。 而是,遇到致命威胁之时的被迫技能。 不过,想来也是。 若是这水空时月他可以随意开启的话,他怕是都可以立到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亓砚卿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就见云龛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而此刻云龛身上还带着一股没有散去的劫雷之气。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起身拉过云龛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探了过去。 云龛一动不动,任由亓砚卿动作。 在将真气游走过一遍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云龛的真气十分稳固,而且,此刻云龛也已经是合体修士了。 “当真是要被你吓到了。”亓砚卿道。 云龛伸手按着亓砚卿的头道:“是我之错。” “又怎么怪得了你?”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亓砚卿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们两个还真是…… 亓砚卿摇了摇头,他也是太过于担心了。 他们在凡世间游走近百年,体内真气也被压制了百年,这一醒来就去渡劫,的确有些危险。 不过,云龛既然这般之做,定是心中有事。 想来也是想借着雷劫,恢复自己对真气的掌握。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杂乱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 随即,抬眸看向云龛道:“我当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遇见师父和师兄。” “天缘山?” 亓砚卿颔首。 那郑丘真人和乌寻正是他前一世的师父和师兄,他一直想着师父和师兄已去,恩情无法再报。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他在凡世间这游历一圈,竟是将那没有断完的恩情续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又道:“还有那齐镜和齐簇,没想到他们也是天缘山的人,当真是巧合。” 这火形珠就在天缘山的手上,这样也好,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那先前被他们暂时封印的虚空之门时限已经要到了,他们也当要重新封禁才是。 如今这金形珠在又岁手上。 木形珠在他的手上。 水形珠在云龛的手上。 火形珠在齐簇的手上。 土形珠在林无落的手上。 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全部集齐,现在就只等着封印那虚空之门。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与那左尘也是有恩情牵扯。” 说到这里,亓砚卿脑中回想起挽秋寒的身影。 这左尘便是那左长老。 只是不想这左长老并未踏上修行之路,而是做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官。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肩头一沉。 抬眸看去,只见正是云龛。 亓砚卿笑道:“还要那魂殿和红煞仙姑,没想到此次竟然还能遇到他们两个。” 紫灵石,天冥石。 看来这魂殿并不是没有突破点。 而且,这两位的关系很明显不是很好,但还是搅和在了一起。 看来,这一点很重要。 想到这里,亓砚卿起身道:“云龛,看来我们要去这一线峰走上一遭了。” 他自是要与师父和大师兄见上一面的,而且,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拿回来。 云龛看着亓砚卿,微微颔首。 . 天外天,一线峰。 竹林当中,两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正在为一位老者端茶。 那其中一个长着毛茸茸耳朵的小孩一把抱住老者道:“郑丘爷爷,你不要不开心了,我让玄惑给你吐个泡泡!”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孩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随即,一脸不情愿地吐出两个泡泡。 老者看到这一幕,笑呵呵地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中道:“同尘,玄惑,爷爷最喜欢你们两个了。” 听到这话,同尘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在主人和大主人去世之后,主人和大主人的师父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他自是看不得爷爷这般,只能和玄惑装作被点化的妖兽,现身出来陪着爷爷。 他当然知晓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安抚爷爷心中的悲伤,但是,能让爷爷不那么难受,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过来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听到这话,同尘和玄惑同时转身。 就见乌寻正提着两个小包裹看着他们。 乌寻见两人看过来了,甩了甩手中的包裹道:“你们猜,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闻言,同尘转过身看向郑丘真人道:“爷爷,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那一旁的玄惑伸手扶住郑丘真人的胳膊。 他虽是没有开口,但也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乌寻眯着一双眼盯着同尘和玄惑。 他可是寻了好长时间才寻到这些好东西的,结果,这两个小混蛋就是这个态度? 同尘和玄惑回头看了乌寻一眼,同时转头看向郑丘真人。 这乌寻向来不做人事。 他送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不能吃的。 见那两个小孩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乌寻逼不得已道:“我当真给你们准备的是好东西,你们倒是看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一个声音响起。 “看来大师兄,这些年没少戏耍同尘和玄惑,他们两个都不是很想搭理大师兄呢。” 听到这声音,众人齐齐回头。 就见一个红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站在竹林另外一边看着他们。 在看到那两个人影后,同尘直接朝着两个人扑过去,随后道:“主人,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听到这话,那红衣人伸手摸了摸同尘的头。 随后,与白衣人一同上前,跪在郑丘真人面前扣了三个响头。 郑丘真人见此,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道:“真好,真好。” 见郑丘真人如此,亓砚卿眼眶不禁红了红。 两世师徒恩情,如今还能相见,当真是缘分。 此刻一旁的乌寻道:“我就知道我这两位师弟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你们的修为竟是如此强悍。” 听到这话,郑丘真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看不透这两位弟子的修为了。 还不等郑丘真人开口,亓砚卿笑道:“师父,我与云龛如今都是合体修为。” 此话一出,万籁俱静。 半晌,乌寻嘴唇才有些哆嗦道:“合体修士?” 亓砚卿抬眸看着乌寻道:“大师兄可是我们的修为有何异议?” 乌寻的神情,瞬间有些古怪起来。 他当真没有想到,他这两位师弟的修为竟是合体。 郑丘真人忽然想起什么道:“我们可曾是有什么缘分?” 他这两位弟子修为是合体境的话,那应该就是为了入世化劫而来。 既然这般的话,他们应该是有所缘分才是。 但他却是不记得自己和这两位弟子。有什么关系了。 亓砚卿听到这话,跪倒在地,再扣一头道:“师父,你我乃是两世师徒恩怨,上一世没来得及报答您的恩情,如今入凡事一遭,竟还能续上这缘分,当真是三生有幸。” 郑丘真人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的确有缘。” 怪不得,他当初看到这小徒弟之时,就觉得自己与这小徒弟有缘,原来是这个原因。 “师父,我名亓砚卿,我身旁这位乃是我的道侣云龛。”亓砚卿站起身,拉过一旁的云龛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乌寻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入世之前,就已经是道侣了?” 在见到两人点头之后,乌寻眸中也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他一直都觉得这两位的气息很是相融,原是这般原因。 “当真是不易。”乌寻点了点头道,“入凡世间,失去全部的记忆,还得相聚在一起,也是你们两个的缘分。” 毕竟,就算是入世前是一起的,但是,这入世之后就不一定会在一起了。 他这两位师弟能一直在一起,那也就是说明,这两位当真是爱慕着彼此。 眼前这位本身就是自己两世的师兄,亓砚卿也不与乌寻客气直接道:“大师兄,那紫灵石可还在你的手上?” “我手上还是有一些的。”乌寻伸手将一个储存袋递到亓砚卿面前道,“这紫灵石可是有所用处?” “我等于两面蛊和魂殿本就是死敌,如今能发觉这紫灵石,倒也是幸运。”亓砚卿接过储存袋道。 他先前就见过有一种异花中蕴着天冥石。 现在看来,那异花就是气吞花,那天冥石就是紫灵石。 “徒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郑丘真人忽然想起什么道。 说罢,郑丘真人直接起身离开。 见此,亓砚卿眸中虽是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开口。 师父让他留在这里,自是有道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从储存袋中取出一块紫灵石。 这紫灵石从外貌上看与普通石头几乎一样,与那天冥石更是有天差地别。 若不是肯定这石头就是紫灵石的话,他怕是都要以为这石头是从一旁地上捡起来的石头。 “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倒是安静。”乌寻耸了耸肩膀道,“那些所谓的魂殿的人并没有来找事,看来,你们当初要我们将紫灵石带走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亓砚卿头也不抬道:“他们魂殿本身就麻烦加身,在没有十成把握下,根本就不可能出来,这里已经没有紫灵石了,他们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在离开之时,他才让乌寻将全部的紫灵石带走。 想到这里,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说起这回事的话,那魏寒、魏远还有那魏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千幻村与千梦村不是没有联系了吗? 那魏临究竟是如何混进去的? 而且,看那魏临的样子似乎已经对魂殿恨之入骨了。 会是因为那魏然的原因吗? 至于那篮罗。 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篮罗就是当初的刘左。 当初的刘左,还有两面蛊化成的小七。 看来这有两面蛊的地方定是有那魂殿的人。 他还记得那魏远说过,他们的仙姑是个能掐会算的人。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红煞仙姑算的。 而是,两面蛊算出的。 虽是,这两面蛊虽是告诉了红煞仙姑一些事情,但实际上两面蛊并不想让红煞仙姑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毛挑了挑。 情况越是这般,就越是对他有利。 要是这两方是真情实感合作的话,他们怕是要防不胜防。 正在这时,就见郑丘真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亓砚卿连忙迎上去道:“师父,可是有什么事情?”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郑丘真人挥了挥手,随即就见一个人影直接出现。 在看到那个人影之后,亓砚卿眉毛一皱。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那魏寒。 魏寒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一颤,随即有些惊异地看向郑丘真人。 他当真没有想到,师父竟然会将此人留下。 不过,将此人留下也好。 亓砚卿转眸看向魏寒道:“红煞仙姑与两面蛊如今是合作关系?” 魏寒一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亓砚卿并未错过,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魏寒眸中闪过的不屑。 看来,这红煞仙姑和两面蛊的手下,的确互相看上不对方。 “我不是什么人,我知晓的事情并不算多。”亓砚卿挥手取出一把匕首道,“但是,我知晓你们千梦村的人已经将自己断送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寒瞳孔瞬间放大。 他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道:“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晓我们千梦村的事情?” 他们千梦村早在许多年前就与魂殿彻底融合在了一起,而他们千梦村的人也尽数都被炼制成了傀儡。 虽然,他们的地位要比寻常的傀儡高上不少。 但是,这傀儡毕竟就只是傀儡。 有很多事情,他都在想他做的决定当真是正确的吗?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这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这都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千梦村和千幻村,终究是踏上了两条路。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一个知晓千梦村所在的人罢了。”亓砚卿垂眸看着魏寒道,“我就是在想,再过几百年几千年,还会有人知晓千梦村的所在吗?” 魏寒眸色颤抖,并不开口。 就算是这般又能如何呢? 就在这时,魏寒忽然感觉脖子一冷,他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 而这匕首,分明就是…… “我想你很清楚我手中这是什么东西。”亓砚卿看着魏寒轻笑一声道,“所以,现在你对我最好不要隐瞒,我的脾气可算不上很好。” 魏寒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很多事情我都并不知道。” “你们魂殿当中一共有几根天冥石制成的天柱?” 魏寒没想到亓砚卿上来就问这个问题。 愣了一会,才道:“一共有九根天冥石制成的天柱。” “你们手中的天柱,也需要不断的更换天冥石吗?” 魏寒摇头道:“并不需要,那天柱已经是法器了,他只需要用气吞花来滋养就好了,不需要更换天冥石。”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曾经目睹过红煞仙姑和老师的交手,在有那天冥石天柱的加持之下,老师几乎不是那红煞仙姑的对手。 若不是因为风司来得及时的话,他们怕是都无法离开魂殿。 “那天冥石制成的天柱的弱点是什么?” 这万事万物都应当有自己的弱点才是。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听说过这天冥石有什么弱点。 这唯一算是弱点的还是这天冥石需要更换。 “弱点?”魏寒像是不明白亓砚卿为何会这般问一样,半晌才说道,“我只知道天冥石就是魂殿的根基,就算是天冥石真的有弱点,红煞仙姑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也是。 亓砚卿轻合双眼,叹了口气。 那红煞仙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弱点告知与其他人的。 但是,这般下去不行的。 两面蛊本身就是麻烦头子,此刻再与红煞仙姑合作的话,那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那两面蛊藏在暗处,那红煞仙姑已经在明处了,他们必须要先将这红煞仙姑解决掉。 不能给他们任何合作的可能。 想要对付红煞仙姑的话,那就还得先从这天冥石入手。 这红煞仙姑有天冥石之柱在手,其他靠近他的修士修为则会被压制下去,所以,到底该如何行事才是。 “我虽是不知晓那柱子的弱点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红煞仙姑每次动手之时,都会动用他怀中的罐子。”魏寒好像想起什么道,“他每次都需要从罐子之中召唤出什么,才能使用。” 在魏寒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罐子? 亓砚卿愣了一下。 那红煞仙姑几乎走到哪里都会捧着那罐子,如今时间长了,他都要忘了,那罐子与红煞仙姑并非一体的。 若是按照魏寒这个说法的话,他罐子当中定是藏着什么东西。 看来,下次若是见到了老师和钰萤,他定是要问问那钰萤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魏寒耸了耸肩膀道,“这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的双眸一点点沉了下来。 . 天缘山 齐簇单手支着头看着面前那棵灵树。 半晌,就见灵树树叶动了动。 见此,齐簇猛地起身走向那灵树。 今日也没有风,这灵树的树叶怎么会动得这般厉害? 还不等他靠近果树,就见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 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齐簇一愣道:“怎么会是你!” 听到这话,那人落到齐簇的面前道:“齐簇,许久不见!” “亓殊,你……”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转眸看去。 齐簇瞳孔瞬间放大道:“宗主!” 不等他开口说第二句话,就见宗主摆了摆手。 亓砚卿看着那人笑了笑道:“秋寒,许久不见。” “凡世间走上一遭,感觉如何?”挽秋寒轻笑一声道,“我倒是不承想,你竟然还会与天缘山的弟子结交。” “这便是缘分吧!”亓砚卿转眸看了齐簇一眼道,“我天缘山出了一个火形珠之主。” 挽秋寒转头看向齐簇道:“的确是我天缘山的运道。” 他本以为天缘山的运道都已经要退去的,没想到竟会如此。 而听完两人之话的齐簇,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亓殊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现在完全看不透这亓殊的修为,而且,看着亓殊和宗主的关系,很明显就是认识许久了。 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道:“我到凡世间走上的这一遭,遇到了几个我们的熟人。” 听到这话的瞬间,挽秋寒嘴唇微颤。 “我见到了我的师父,师兄,还有左长老。”亓砚卿双眸微颤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好。” 闻言,挽秋寒轻合双眼。 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半晌,挽秋寒道:“砚卿,我想去看上一眼,就看上一眼。” 他与师父的恩情已经断了才对。 可是,今日听到师父的踪迹又如何放心的下? 亓砚卿颔首道:“好。” 他今日到天缘山走上一遭,一是为了见见齐簇,二就是为了告知挽秋寒此事。 他一直都知晓挽秋寒对于左长老的思念,如今远远看上一眼,也算是还愿了。 亓砚卿将挽秋寒带到了非成国当中,此刻,左尘正在一个偏远的小城当中当官。 左尘虽是过得很是劳累,但是,看上去却是很快乐。 挽秋寒装成一个崴脚的百姓与那左尘说了两句话。 他并未提及其他的事情,就只是与左尘聊了一下最近的生活。 在临走之前,挽秋寒回眸看了左尘一眼。 就见那左尘正在地里插秧。 而在他离开之时,左尘似有感召一般,转眸看向那崴脚的百姓。 不知为何,他在看到那百姓之后,就有一种很想要亲近的感觉。 当他不知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以后不会再看到那人了。 想到这里,左尘看向那处,眸色不禁沉了沉。 与此同时,挽秋寒与亓砚卿正站在远处看着左尘。 半晌,挽秋寒才说道:“我在师父的身上察觉到了你的气息,应当是你救了师父吧!”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并不是我救的左长老,是亓殊救的左长老。” 他是他,亓殊是亓殊。 他在救左长老之时,也并不知道左长老是谁。 “也许对你来说是两个人。”说到这里,挽秋寒对着亓砚卿行了一个礼道,“对于我来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说到这里,挽秋寒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谢谢你,解除了我的执念。” 说罢,挽秋寒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转眸看向挽秋寒的背影,不知为何,他以前看着挽秋寒的身影之时,总觉得挽秋寒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 如今,那惆怅竟是全数退去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左尘。 也是,如今见了左尘,挽秋寒的执念也算是退去了。 . “竟是这般?”纵折怜瞳孔微颤看着眼前的亓砚卿和云龛道。 见到纵折怜这般样子,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的确这般,我们回到万灵大世界当中,就去凡世间走了一遭。” “不过,这般也好。”纵折怜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如今修为终是达到了合体,也算是能看得过眼了。” 闻言,亓砚卿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路走来,敌人的实力终究是太强悍了。 无论他们修至什么地步,他们的敌人都要在他们之上。 “好了,你们现在的修为的确能看的过眼。”纵折怜单手托着下巴道,“你们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从怀中掏出一只缩成一团的兔子道:“又岁可在你这里?” “又岁?”纵折怜挑了一下眉道,“他说要去历练,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的毛。 在他陪着挽秋寒去见过左尘之后,兔子同他说,他头顶真的好痒。 他这才想起来兔子头顶还有一棵水天树,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日了,若实在不制止至水天树,在水天树怕是真要长大了。 到时候兔子怕是要天天落泪。 他这才会带着兔子来寻纵折怜,来找又岁。 毕竟又岁是三生树一族,自是能压制水天树一族的。 纵折怜自是留意兔子头顶的树,他伸手摸了一下兔子道:“这兔子头顶是水天树一族的种子吧,许久没有见过这水天树发芽了,你们怕是要被那圣树盯上了。” 亓砚卿耸了一下肩膀道:“我们就是因为这段时间感觉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来寻你的。” 这纵折怜所在之地乃是星天菇一族的地盘,就算是圣树的人才嚣张,也不敢踏入星天菇一族的地盘。 “我就说你们两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纵折怜撇了撇嘴道,“不过那圣树的人也当成是嚣张跋扈,你们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待着,我倒是看看他们能怎么办。”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纵折怜起身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有点事情,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纵折怜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眯了一下,环视四周。 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片森林中央的水潭。 在这片森林当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在那雾气当中全部都是孢子,而那孢子都是星天菇的孢子。 若是寻常修士轻易碰触的话,轻则浑身溃烂,重则身消道陨。 而想要进入此地,则只有星天菇一族可以进入。 “砚卿。” 正在亓砚卿发愣之时,就听耳旁传来一道声音。 转眸看去,就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抬眸看向云龛。 之前在他与挽秋寒去非成国之时,就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 他能明显感觉出那些人的修为要在他之上,他不知晓那些人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对他有没有恶意。 于是在与云泠商讨一番之后,决定来见纵折怜。 一是因为的确要见又岁,二是因为纵折怜毕竟是他的族兄,他也想要知晓星天菇一族生活的地方。 他跟随着那铃铛的指路,一路追到这森林的边缘。 而想要进去这片森林,就需要将自己孢子融入其他的孢子当中。 在他的孢子融入其他孢子当中的瞬间,那雾气便会逐渐散开,他们就可进去其中。 而在他们进入雾气当中的瞬间,他们身后的雾气将再次合拢。 而令他们惊异的是,在他们进入这雾气之后,他们一直感觉在盯着他们的目光也消失了。 此刻,那纵折怜告诉他们,此处地方算是星天菇一族的坟墓,在这里有许多星天菇的尸体,有那些尸体的庇护,没有其他人可以窥视这里。 “云龛,我在想那些圣树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亓砚卿皱着眉看着云龛道,“当真只是为了水天树吗?” 那圣树再怎么说,都是一等宗主。 若是只是为了水天树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们,为何要这般一直盯着他们? 他虽是没有感觉到,那一直在盯着他们的目光蕴含杀气,但是,也并未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善意。 在那盯着他们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将他们当人看过。 又或者在他眼中,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算不得上是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若是想要水天树的话,为何不直接动手?” “他们养不活水天树的种子。”云龛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 随后,没忍住笑了笑。 也是,这水天树在兔子头顶发芽得太过于随意。 他险些都要忘了,那水天树并不好发芽。 那人现在一直在盯着他们,怕是就在等水天树成熟之时。 想明白这一点后,亓砚卿双眸沉了沉。 如此的话,就显得那圣树的人更加恶心。 一直跟着他们,就是为了最终将水天树抢走。 此刻,兔子歪着头蹭了蹭亓砚卿的手道:“主人,我知道错了,要是我不把水天树的种子吃下去的话,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说着,兔子眼睛中带着一丝委屈。 当时,主人很明显就不想把那种子给他,他非要将那种子吃下去。 现在头顶上顶着一棵树就算了,还要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 想到这里,兔子眼睛中的水汽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见此,亓砚卿一把将兔子抱在怀中,伸手顺着兔子的毛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们在做什么呢!” 正在亓砚卿安慰兔子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亓砚卿连忙转眸看向来人,只见那人正是又岁。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这又岁已经变成了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 在看到又岁之后,亓砚卿双眸不禁弯了弯道:“你不是去历练了吗?” “我还没有走远,就感受到你们的气息了。”又岁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就又折返回来了!” 闻言,亓砚卿将兔子递到又岁怀中道:“又岁,你可有办法,将这水天树的种子压制下来?” 第95章 圣树 “压制下来?”又岁愣了一下, 随后低头看向兔子说道,“这水天树已经和兔子融为一体了,想要压制的话, 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此话一出,兔子瞬间眼泪汪汪道:“当真是没有办法将这棵树去掉吗?我当真是不想顶着一棵树!” “你这样子也很好看。”又岁伸手摸了一下兔子道, “你这样和其他的兔子都不一样, 你非常的特别。” 听到这话, 兔子抬头看向又岁。 又岁咳嗽两声, 默默将自己的头转到一旁。 此话他也就是说说,若是, 兔子非要将他的话放到心上, 他也没有办法。 亓砚卿看着这一幕, 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岁既然说兔子已经和水天树融为一起,那想来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不过, 无需担心这件事。”又岁见亓砚卿脸色不好, 随后说道, “在这水天树长成之后, 会成为这兔子的武器。” 说着, 又岁双眼眯了一下道:“想来是因为这兔子是木形珠的守护兽的原因,木气再加上生气,从而才使这天水树发芽的。” 闻言, 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他曾经听云泠说过,这水天树发芽本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兔子能使其发芽, 的确是巧合。 而正在这时, 就见又岁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 亓砚卿道:“可是想起什么事情了?” 又岁轻笑了一声道:“在这外面都是圣树的人, 一开始我还想着, 不行咱们就躲一下圣树的人,但是,躲着也不是一回事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又岁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这水天树一共分为三个阶段,发芽、成长、成熟,现在兔子头顶的这个幼苗就处于发芽期。”又岁看向兔子道,“而想要让水天树进入成长期就需要吞噬其他的水天树的种子。” 又岁一脸理直气壮道:“在圣树当中,他们已经养死了很多的种子,但是,他们依旧不肯将这种子拿出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地看向又岁道:“那你的意思,不会是……” “是他们圣树的人自己找上门来的。”又岁一脸诚恳道,“他们找上门,所谓的也就只是天水树的种子,等兔子头顶这棵水天树成熟之后,给他们一颗种子就是了。” 亓砚卿:“……” 如此这般,好似有些不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手中的兔子,在对上兔子无辜的神情之后,于是抬眸看向又岁道:“你有什么办法?” 他能看出来兔子在发芽期的时候,整个兔子都很不舒服,他要尽快帮兔子渡过这个发芽期才是。 再说,那些圣树的人手里拿着一些不能发芽的种子也是无用。 “他们圣树的人本身就在盯着你们,不如你们直接去找他们算了。”说着,又岁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兴奋道,“这样也算是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你们正好也能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又岁轻眯了一下眼睛道:“我和圣树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一般会将种子放在东麟阁,我手中有把钥匙,拿着钥匙要是你们就可以进入东麟阁。”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又岁这话有些奇怪。 又岁就好像很期待此事的发生一样。 而此时,又岁似乎也发觉了自己有些不对,伸手揉了揉鼻子道:“圣树当中有颗种子对我有益处,但是我问圣树要了很长时间,他们并不想把这种子给我。” 说到这里,又岁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道:“他们圣树的人当真是抠门到了极点,我想要的种子他们有很多,但是,就是不肯给我。”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他真的没有想到又岁和圣树还有这般关系。 又岁低笑两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办。” …… 万林塔 远远就见一位红衣修士捂着肩膀狼狈逃窜,而他每跑两步都会回头看上两眼,似乎在担心有什么人追上来一般。 可还不等他跑远,就见一个身着金衣的蒙面人一路追了出来。 那金衣人直接落到那红衣修士的面前,将那红衣修士的路挡住道:“你要跑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那红衣修士十分愤怒道:“我并未得罪与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自是知晓你没有得罪我,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你手里有你不该有的东西呢!”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金衣人手持长剑,直接架到红衣修士的面前。 随后说道:“你现在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白色影子从红衣修士怀中跳了出来。 定睛看去,就见那白色影子是一只头上站着绿芽的兔子。 那兔子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试图挡在红衣修士的面前。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意思,放心,你们两个都会死在我的手上的。” 说罢,那人直接挥剑就要劈下。 那红衣修士也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可他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落下。 他连忙睁开双眼,就见一个身着绿衣的修士正挡在他的面前。 “不知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这好像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吧!”金衣人面色不善地盯着那人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吗?你阻挡我,当着不怕我报复于你吗?” 绿衣人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是,现在你是在我的面前,你若是还不撤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那绿衣人只见掏出一把鞭子道:“你那所谓的族人能赶在我弄死你之前,出现吗?” 听到这话,金衣人愤恨地瞪了绿衣人一眼道:“你是圣树的人吧!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以后都不要离开圣树,否则我就让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金衣人直接甩袖离开。 见状,绿衣人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随后径直朝着红衣修士走去。 在走到红衣修士面前之后,那绿衣人道:“我叫做景岳。” “星瑾。” “是个好名字。”景岳低头看着亓砚卿道,“那家伙现在已经记恨于你,你现在留在这里只会有危险,我现在也算是得罪那家伙了,不如你就跟着我一起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道:“你为何要救我?” 见此,景岳耸了耸肩膀道:“你就当我是没有事情做吧,再说我跟他家伙本身就有仇,看到他不欢喜,我就很欢喜。”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看你怀中这只兔子状态不是很好。”景岳瞥了一眼亓砚卿怀中的兔子道,“那家伙对妖兽很是过分,所以你先跟着我回去疗伤吧。” 说到这里,景岳蹲到亓砚卿的面前道:“我若是想害你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救你,不是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此时他怀中的兔子忽然发出一声哀鸣。 他叹了口气,最终道:“那当真是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景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直接伸手将亓砚卿扶起来道:“我算是与你一见如故,我帮你自然是应当的事,哪里有麻烦一说。” 见亓砚卿还有一丝纠结,那景岳继续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在这里是那家伙的地盘,说不定他一会儿就会返回来。”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我的师兄弟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等到那时我们就彻底安全了。”景岳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你现在也无需担心,我自是会护住你的。” 说罢,景岳直接按住亓砚卿的肩膀,带着亓砚卿一同离去。 而在两个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就见两个人忽然出现。 而这两个人正是又岁和云龛。 见景岳离去,又岁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道:“那景岳向来如何,有他在的话,我们的计策就成功了一半。” 听到这话,云龛并不言语。 他本想与亓砚卿一同前去,但是,圣树之中有人知晓他的所在。 他说是跟着去的话,此计划会不攻自破。 “你放心好了,星瑾不会有事的。”又岁见云龛神色不好,伸手拍了拍云龛的肩膀道,“就算是为了兔子,他们也不会对星瑾出手的。毕竟兔子是星瑾的灵宠,他们现在想要兔子头顶的水天树。” 所以,就算是星瑾将圣树毁掉,那些人都不会轻易对星瑾动手。 听到这话,云龛回眸看了又岁一眼,并不开口。 这件事他并不是不知晓。 但与他的担忧并无关系。 见此,又岁忽然想起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对于人家两个来说担心也是,正常的,若是这人不担心星瑾,怕才是要出事。 “你放心,在圣树之中还有我们的人。”又岁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咱们现在这个行为就是让他们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又岁双眸微沉。 他倒是要看看圣树的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第96章 知命花 圣树 亓砚卿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的两个修士。 那两个修士一个在门前, 一个在树前,看似一副看风景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在盯着他所在位置。 见亓砚卿如此, 兔子抬起头看向亓砚卿道:“他们两个究竟想要做什么?”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自然是盯着我们了。” 说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的毛道:“不过, 他们更想要盯着的是你。” 闻言, 兔子直接缩成一坨。 在来圣树的路上, 那又岁就同他说, 圣树的人想要的是他头顶的水天树的种子。 只要这水天树不进入成熟期,这些圣树的人就不可能对他动手。 而且, 只要他表现得自己很爱主人, 那些人就不可能对主人动手。 想到这里, 兔子直接伸出爪子扒住亓砚卿的胳膊。 他自然是最爱主人了,只要有他在, 那些人就不要想着能伤到主人。 正在这时,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眸望去, 只见来人正是景岳。 景岳微笑着一张脸走进房中道:“星瑾, 我回到宗内之后一直有事情, 就没来得及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能来自是有事情, 我又怎么能怪你?” 景岳一挥手,就见桌上出现了几个灵药,随即道:“我看你这妖兽情况不是很好, 这些灵药对你这妖兽有所好处, 你让他服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一道光影直接从外面而来。 景岳一把接住那光影, 随即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坐在亓砚卿面前。 见景岳如此,亓砚卿也不开口,而是低头看着桌上的灵药。 景岳准备的灵药明显是用了心,这里面有很多灵药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育才能养出来。 这景岳将这些灵药拿出来,当真是上心了。 既然如此,这景岳的好心,他自然是要收下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拿起一根灵草,直接放到了兔子的嘴边。 兔子自然知晓亓砚卿是什么意思,直接张嘴咬了下去。 那上千年的灵药,兔子就好像吃一根杂草一样。 这牛嚼牡丹的样子,别说是景岳,就连亓砚卿都有些牙疼。 半晌,那景岳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去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景岳可谓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而在景岳离开房间不久后,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刚才那景岳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兔子吃下去,但他又不能生气,硬生生将一张脸都憋红了。 这圣树的人果真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兔子将最后一个灵药吞进了肚子里面。 随后抬头看向亓砚卿道:“主人,他准备的这些灵药当真不错,吃完之后,整个身子都感觉暖洋洋的。” “那景岳准备的许多灵药都是千年,万年以上的。”亓砚卿伸手点了一下兔子的头,“这些灵药就算是放在九池都是上好的灵药,可你偏偏不当一回事。” 闻言,兔子伸出爪子扒着亓砚卿的肩膀道:“那灵药当真这么贵重?” 在见到亓砚卿点头之后,兔子脸上浮现一丝懊悔道:“早知道这些的话,我就把这灵药给主人留下了,我吃这些灵药也没有什么用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失笑。 随后,摇了摇头道:“这是对你有好处的药,给我吃算是怎么回事?” 兔子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纠结。 虽说他觉得主人这话说得不错,但又觉得有些不对之处。 而亓砚卿则是站起身,看向窗外。 如今这门前有一个修士,树前有一个修士,他的屋顶有两个修士,屋后还有一个修士。 这些守着他的修士,修为全部都在他之上。 这圣树的人还当真是看得起他。 不过,这圣树的人看得起他,倒是看不上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里,亓砚卿反手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个果子一般的东西,直接将其捏碎。 那位可不是能小瞧的,否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轻勾道:“三,二,一。”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爆炸的声音。 他抱着兔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屋内。 在他踏入院子中的一瞬间,就见远处升起了几道浓烟,而且,那浓烟分别来自圣树的不同方位。 他远远就见那树前的修士,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发生什么事情了?”亓砚卿见那人不动,便走到那人面前,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亓砚卿道:“这位公子,并未发生什么事情,您无需担心。” “原来是这般。”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我还以为是我将敌人带到这圣树来了。” 那人:“……” 那人:“……我们这里可是圣树。” “我知晓啊!”亓砚卿理直气壮道,“可是,我得罪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万一混入圣树当中,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那人忍了许久,才忍住自己想要骂街的冲动。 半晌,才继续说道:“公子,这个时候,您还是先回房间当中吗?” 这明明是一句“心平气和”的话。 但亓砚卿硬是从中听出了,你要是再不回去,就不要怪我们动手的意味。 亓砚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这位道友,你不是说圣树很安全吗?我为什么要回到房间当中?” 他自是不能回到房间当中的。 这圣树的浓烟本就是他动的手,他要是回去了,如何观察具体情况?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露出一个笑容道:“公子,你若是想要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想要聊什么的话,我都可以陪着你聊。” “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沉默半晌道:“天狼。” “好名字。”亓砚卿道,“这名字听上去就很是厉害。” 天狼看了亓砚卿一眼道:“我们圣树当中有一群被收养的孤儿,以妖兽的名字命名。” 亓砚卿:“……” 他看出来这天狼不想与他聊下去了。 亓砚卿沉思半晌,另辟蹊径道:“这收养你们的长老,当真是个善人。” 天狼:“……” 天狼挤出一丝笑容道:“收养我们的那位长老,已经死了。” “……哦。” 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天狼。 他这没话找话的能力当真如此差劲吗? 他甚至都感觉自己要是再问下去,这天狼都能直接甩袖子走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了一眼天狼,又扭头看了一眼天狼身后的浓烟,随后说道:“那景岳是什么人啊?” “景岳长老乃是我们素山居的长老。” “没了?” “这位公子,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这位长老会经常救人吗?” 听到这话,天狼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继续说道:“经常救人倒是算不上,不过的确是会救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 沉默到天狼都有些意外。 还不等天狼继续开口,就见眼前那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狼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 随后,就听亓砚卿说道:“你们圣树是不是种着许多灵树啊!” 天狼皱眉道:“的确是这样。” “那你们圣树要是着火怎么办?” “那些灵树不是一般的树,这一般的火焰……” 天狼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嗅到身后传来一阵烟味。 他猛地转过身,就见身后那浓烟已经变成了剧烈的火焰。 那火焰也不知是什么火焰,他们即便在这个院子当中,都似乎感受到了那火焰的灼烧之感。 天狼见到这一幕,呼吸直接顿住。 “你们需要去救火吗?”亓砚卿一脸无辜道,“我看那火焰似乎有些大啊!” 天狼回过头咬牙道:“无碍,我们的任务就是守护好公子,其他的事情,公子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房间了。”亓砚卿说罢,直接转身就进了房间。 在进入房间的瞬间,亓砚卿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果子,直接将其捏碎。 这又岁在对付圣树这方面,当真是天生的有本事。 他一开始都以为这又岁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又岁的办法当真是有效的。 亓砚卿坐到桌前,开始在心中默数。 还不等他数完,就嗅到一股煳味。 他扭过头,就见他的床上已经被烧着了。 那火焰明明就只有一小束,但他却感觉那火焰似乎要将他真气全部烧去。 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怪不得,那些圣树的人会这般头疼,原来是这般原因。 不过,这火焰看似很是严重,但却只是“徒有其表”。 他并不会毁坏物体的本身,但却会一直持续燃烧的情况。 但是,这东西却是会燃烧真气的。 越是想要以真气将其扑灭,他燃烧的速度就会越快,直到最后一丝真气耗尽,他才会逐渐减弱燃烧的速度。 亓砚卿眼睁睁看着他床上的火焰越烧越大,直接最后整张床都被火焰吞噬掉之后,才喊道:“天狼!” 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公子,有……” 天狼话说到一半,转眸就看到那床上的火焰。 亓砚卿转眸看向天狼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火焰忽然就烧起来了。” “你先出去!” 天狼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在走到院子中的石凳前,直接坐了下来。 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房间之中正在救火的天狼,陷入了沉思当中。 当时,又岁同他说,他在这圣树当中藏了许多的火种,这些火种只需要激活,就可以产生滔天的火焰。 他先前所激活的火焰名为木中火。 在灵树当中燃烧,焚烧真气而存在,只要附近有一丝真气,这火焰就不可能停止。 但是,这木中火就只是最弱的一种火焰,他非常畏惧圣树的去水。 在去水之下,那木中火很快就会被灭掉。 但是,木中火在去水之下,会产生一种新的火种,这火种名为水中星。 这水中星就只需要他手上的另外一个火种,天离散。 只要将天离散搅碎,一处火焰烧起,其他的火焰将一起焚烧起来,而这种火焰可以用真气扑灭。 但是,此时水中星之中还会混杂许多木中火。 这两种火焰并没有什么特殊,只会让灭火的人无比头疼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他一开始捏碎的果子名为木中火,而第二次捏碎的果子名为天离散。 现在这两个火种他都已经送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他约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 那人见到亓砚卿明显愣了一下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什么地方?”亓砚卿一脸无辜地看向天狼道,“我难不成还要往火焰里面扑?” 天狼:“……?” 算了,这人神智看上去就有问题,与他一般见识,怕是要气死他自己。 想到这里,天狼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寻了一处角落缩了进去。 在那浓烟升起之时,这小院中的其他人就已经冲出来救火了。 如今这小院之中,就只有他与这个星瑾。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盯紧这个星瑾,无论,这星瑾做什么,他都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思绪未落,两人就觉身后传来一阵异响,两人同时转眸,就见他们伸手升起了一道火焰形成的柱子。 亓砚卿:“……?” 这是什么东西? 他好像从未听又岁说过这个啊! 难不成是那又岁在圣树当中还藏着其他的火种? 天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这火焰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见那火柱直接形成了一个火飓风,那火飓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朝着他们逼近。 而那火飓风所到之地,可谓是寸草不生。 两人没忍住同时骂了一句脏话。 天狼扭头看向亓砚卿道:“你在此地等着,我去唤长老前来!”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天狼直接一个箭步便不见了踪影。 亓砚卿神情古怪地看了天狼离开的地方一眼,随即,转身就跑。 他又不是傻子。 那火飓风很明显伤害很强,那火飓风又不是出自他的手,他在这里等死做什么? 而在亓砚卿离开那院子之后,才发觉,如今圣树当中有许多的火飓风。 那些火飓风似乎是没有方位的随意横扫圣树。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咋舌。 他现在能肯定这火飓风绝对不是出自又岁的手。 以又岁的实力定是掀不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如此说的话。 这圣树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几乎一刻不停地朝着东麟阁所在之地冲去。 在那东麟阁当中有兔子需要的种子,也有又岁需要的种子。 他现在手上有一道符箓,在找到那种子之后,直接将那符箓捏碎,他便可直接传出万里之外。 此刻,云龛就在那万里之外等着他。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闯进那东麟阁就可以了。 而据又岁所说,现在这圣树当中已经没有多少长老了。 那圣树的长老都被那万毒宗调走了,此刻,就是他最好的动手时机。 他要是早来几日,晚来几日,都没有这个好时候。 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也到了那东麟阁之前。 这圣树当中一共有十二阁,这东麟阁当中所存放的种子全部都是一些“无用”的种子,所以,这东麟阁平日的防守便是最弱的。 一般,其他阁有事的话,就会将东麟阁的防守调走。 再加上如今他手中有东麟阁的钥匙,就算是他闯进东麟阁当中,那东麟阁的守护都不会知晓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那东麟阁。 这东麟阁一共有七层,每一层当中都有不同的守护阵法。 如今兔子需要的种子就在那第三层放着,而又岁需要的种子则是在第六层放着。 但是,这东麟阁有一句话。 叫做六死七生。 第六层乃是死门,想要闯死门的话,他手中的钥匙就成了关键一点。 但是,又岁同时也说了。 手中有钥匙的话可以进入第六层,但是,在第六层当中有一个阵眼,只要不靠近那阵眼的话,他就可以顺利出来。 但若是碰到那阵眼的话,就会激活第六层的大阵,他想要出来的话,那就只能闯阵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轻眯了一下。 根据又岁所说,第六层名为凤凰图腾。 有一句话叫做凤凰的眼睛可以燃烧一切,所以,第六层的阵眼就是凤凰的眼睛,只要不被凤凰的眼睛看到,那就不会启动那阵法。 就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 随即就见东麟阁身后的一座高楼,直接燃起了一道火焰。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收敛起来。 一刻钟,两刻钟……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直接从东麟阁而出,朝着那地而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 这其他阁着火是出自他的手,但是,他的木中火和水中星没有这么快烧起来。 他至少还需要等一炷香的时间,这东麟阁的守护才会离开这东麟阁啊! 这东麟阁的守护,离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那阁所在之地。 而在他看到那阁的情况后,整个人直接愣住。 只见那阁此刻正被一团七彩的火焰燃烧着,那七彩的火焰已经将那阁外面的禁制烧尽了,眼见就要烧到那阁的里面。 此刻,那阁外面正站着七八个修士,但是,那七八个修士都无法将那火焰压制下去。 而即便他不靠近,都知晓那压制火焰之人,至少都是化神的修士。 这火焰当真是骇人。 亓砚卿不好再说什么,转眸看向那东麟阁。 与此同时,东麟阁之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其中有两个修士,已经急得满头都是大汗。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处处着火?” “白长老,恩长老何在?” “那西津阁着火,几位长老都已经赶去了,怕是顾不上这东麟阁了!” “那西津阁重要,难道我东麟阁就不重要了吗?” “事已至此,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那修士皱眉看向东麟阁。 今日圣树着火很明显不是来自一路,而他们东麟阁这边的火焰很明显不是很严重。 在盯着那火焰看了半晌后,那修士道:“这火焰应当是木中火,去喊几个修士去来水过来,然后,将这附近所有的修士全部喊过来。” “要是木中火的话,并不是什么大火,只需要来水就可以扑灭!”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另外一个修士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这木中火一般都是搭配着水中星一起使用,这木中火已经有了,怕是一会就要烧起水中星了。”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两人没有留意,在他们说话之际,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直接冲进了东麟阁当中。 在影子在落地的瞬间,直接化成了一个人影。 而那身影很明显就是亓砚卿。 亓砚卿低头看了东麟阁外面的几人一眼。 又岁对此早有准备,这东麟阁的人也是见多识广。 他们既然知晓他用的是木中火和水中星,这火焰怕是烧不了很长时间。 在火焰熄灭之时,这些人肯定要冲到东麟阁之上,到时候肯定是来一手“瓮中捉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直接朝着三楼冲去。 这木中火虽是不烧人,但是却是烧真气,在进入阁中没多长时间,亓砚卿就觉得自己整个胸口都烧得难受。 他低头看向一眼怀中的兔子道:“同尘,感受那种子的所在方位。” 这六层的种子不好拿,但是,这三层的却是很好拿。 毕竟,他现在怀中还有一只“寻宝兔”。 兔子自是知晓亓砚卿现在状态不好,在听到亓砚卿话的瞬间,直接化成一道影子冲了出去。 在他冲出去的瞬间,亓砚卿直接化身成一个蘑菇蹲在兔子的头上。 这三层当中全部都是阵法,他若是不小心将那阵法激活了,他怕是都不会闯死门了。 这第三层就会是他的死门。 兔子一跳,直接落到一块方砖之上,随后说道:“主人,这前面全部都是阵法,没有可落脚的地方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凝眸看向前面。 就见在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柱子,那柱子之上有一个禁制,禁制当中放着许多的种子。 他能看出那些种子当中已经不蕴含生机了,想来那种子就是圣树养失败的种子。 亓砚卿挥手唤出几根菌丝,直接将那种子卷了起来。 这圣树的人当真是不把他放在心中。 在这阵法当中的确无法使用虚空踏步,而且,能落地的地方十分的巧妙,寻常人根本就可能将脚落到那地方。 但是,架不住他脚下的是个兔子,而他自己则是可以使用菌丝。 而且,他还看见,那通往种子所在的地上的阵法是有噬灵阵的。 他若是直接用真气化成一只大手伸过去将那种子抓起来,那此处的阵法会直接启动,到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有难缠的大阵。 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作用。 亓砚卿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兔子道:“走,去六层。” 这东麟阁十分巧妙,若是只闯楼,不抢东西的话,那大部分的阵法则是没有作用的。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在说,你可以登上东麟阁去看风景,但是,不能抢东麟阁里面的东西。 思绪落下的瞬间,也到了第六层,在到了第六层后,亓砚卿直接化为人身。 刚到第六层,亓砚卿就觉一阵寒气直接侵骨而来,他甚至都还没有推开第六层的门,他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怪不得,这第六层会被称为死门。 但他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不闯的道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掏出一把钥匙,直接放到门上的凹槽当中。 那又岁说,他手中的这把钥匙,既是东麟阁的钥匙,也是第六层的钥匙。 只要有这把钥匙在,他就能直接打开第六层的门。 而那钥匙出现的瞬间,直接朝着门上的凹槽而去。 伴随“咔嚓”一声。 那扇看上去就极为沉重的门,直接在亓砚卿面前打开。 亓砚卿皱着眉缓缓地走了进去。 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亓砚卿再次变化成蘑菇,朝旁边滚去。 而在他滚出去的一瞬间,就见一道光束直接打在他刚才落脚的地方。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连忙环视四周。 可在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就见这整个六层的墙壁之上,全部都是眼睛,而且,那些眼睛都在不断地转动着,似乎是在寻找闯进第六层的东西。 在看到这一幕后,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知晓这第六层的机关是凤凰的眼睛。 但是,这整个第六层全部都是眼睛,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的脚步不敢停下。 那些眼睛在看向地面之上会形成一个白色的光柱,也就是说,只要不被这上百道光柱照到的话,他也就没有被凤凰的眼睛看到。 亓砚卿侧身躲开一个光柱之后,凝眸看向着第六层。 这第六层当中一共有七十二个石柱,在石柱之上皆是由禁制形成的光球,在光球当中则是放着种子。 那又岁要的种子,则是在七十二个柱子的最右方,那里正好是凤凰眼睛的交汇处。 这其他的地方也许还有空闲的时间,但是,那石柱所在的地方却是一直被光柱照射到。 换句话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种子拿到手。 想明白这点后,亓砚卿在心中将又岁骂了一遍。 这又岁还真是一上来就给他找了一个最大的麻烦,依他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种子拿到手啊!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觉身旁传来一阵异动。 他连忙朝一旁躲去。 在那异动消失之后,亓砚卿这才转眸看向那异动传来之地。 在看到那地上的东西之后,亓砚卿瞳孔一颤道:“知命花?” 只见他刚才所站之地,正站着一朵知命花。 而他感觉要是没有出错的话,这知命花正是九池的那一朵。 可是那朵知命花分明就是被压在九池了,而此处乃是西域的圣树,这知命花是怎么过来的? 知命花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摇曳了一下花瓣道:“该死的星天菇,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最好不要同我说话。” 此话一出,亓砚卿咳嗽一声,没有开口。 这知命花落到云河真君的手上,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晓这就是知命花,他甚至连自己的星天菇都不知晓,这应该怪不到他的身上吧! 此时,那知命花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后道:“我有办法挡住那凤凰的眼睛,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去禁制当中的种子。” 闻言,亓砚卿有些狐疑地看向知命花。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在这第六层,凤凰的眼睛很明显是最重要的机关,但是,这知命花却说能挡住凤凰的眼睛。 知命花既然有挡住凤凰的眼睛的能力,又为何不能直接将那种子取走? 在察觉亓砚卿的狐疑之后,知命花气急败坏道:“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直接传送走。在我火烧几阁之后,这圣树的人已经将护宗大阵打开了。你就算是将符箓捏碎,你都出不去!” 亓砚卿转眸看向知命花道:“那火飓风是你放出来的?” 他当时就在好奇不是他动的手,究竟是谁动的手。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动手的竟然会是知命花。 他虽是听又岁说过,在圣树当中会有他的帮手,但是,那又岁没有告诉过他,他的帮手会是知命花。 那知命花好像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道:“我才不是又岁的帮手,就那没长脑子的树,也想让我听他的命令?” 亓砚卿:“……” 这知命花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现在没有心情同你废话。”知命花扭头看着亓砚卿道,“我告诉你,我虽然有办法挡住凤凰的眼睛。但是,挡住凤凰的眼睛我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所以,你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将种子取出来!” 说到这里,知命花一刻不停道:“你没有资格拒绝我的话,我的火焰烧不了很长的时间。很快这东麟阁的守护者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都得死!你也出不去,你想明白我说的话!”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没必要如此,我又不是不肯帮你。” 虽说他与知命花算是有过节在身,但是,毕竟他们都是天福十族的,总要混在一起的。 之前的过节,他自是不放在心上的。 再说,这种子不仅仅是知命花需要,他自己也是需要的。 帮这知命花也是帮他自己。 知命花没想到亓砚卿答应得这般痛快,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在我将凤凰的眼睛遮住之上,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你的菌丝伸进禁制里面将种子取出来,那禁制挡不住你的菌丝。” 说到这里,知命花顿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那禁制会不断的腐蚀你的菌丝,会很痛,所以你的速度一定要快。”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瞬间有些古怪。 所以说,他没有示好的话。 这知命花就打算疼死他? 知命花咳嗽一声道:“那我要动手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知命花摇曳的一下,随即就见无数的花瓣直接飞天而起,直接将头顶的眼睛全部遮住。 知命花快速说了种子的位置,就命令亓砚卿动手。 亓砚卿并不犹豫,在第一时间唤出上百根菌丝,分别朝着知命花和又岁所说的地方伸出。 而在他菌丝碰到那禁制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直接顺着菌丝传了过来。 那种剧痛感,就好像拿锤子不断地砸他的手指一般。 那种钻心刻骨的疼痛,若不是知命花提前告诉他的话,他怕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菌丝。 亓砚卿深吸了几口气,硬是顶着那剧痛,将两边的种子全部卷了出来。 可在他菌丝脱离那禁制的瞬间,他就感觉浑身上下竟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即便他的菌丝已经脱离了禁制的控制,但是,那腐蚀的感觉依旧存在,他甚至都感觉那腐蚀的痛感顺着菌丝一路爬到了他的身上。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知命花。 只见那知命花已经不在她原先的地方。 亓砚卿愣了一下,那知命花不会是自己先离去了吧?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一朵花扛起来了。 那朵花压根不同他废话,直接举着他从窗口跳了下去。 那速度之快,就连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兔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知命花扛着亓砚卿一路朝着一处逃去。 亓砚卿眼见那知命花就要进入圣树的禁地,这才说道:“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闭嘴,别说话!” 亓砚卿止声。 反正,那知命花要的种子他已经收起来了,他要是被抓到的话,这知命花也不要想要种子。 知命花一路将亓砚卿抗在禁地的一处之后,直接“啪叽”一声将亓砚卿扔在地上。 随后,往前一跃,直接化身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知命花低头看着地上的“蘑菇饼”道:“你还不赶紧化成人形?你要是再不化成人形的话,你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得化成人形。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双手指尖的血肉全部化去,就只剩下了白骨。 而且,一股蓝色的气息依旧在不断地吞噬着他指尖的血肉。 只不过,在那蓝色的气息要化去他血肉的同时,他的血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也是因为这两种气息在不断地纠缠的原因,他才会觉得这般的痛。 正在他盯着自己指尖之时,就见那知命花直接扑了上来。 在扑上来之后,那知命花直接伸出手,随即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 一瞬间,就见大量的血液直接顺着知命花的手掌落下,落到了他的指尖。 在知命花血液落到他指尖的瞬间,一股锥心的痛直接自指尖而出。 那剧痛使得亓砚卿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只觉感觉大滴大滴的汗珠正顺着他额间不断地落下。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疼痛这才减弱下去。 亓砚卿喘着粗气看向自己的指尖,只见此刻他的指尖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他现在十个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 他甚至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半晌,亓砚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出那蓝色的气息十分的毒,这么长时间内,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毒的东西。 听到这话,知命花一脸淡然道:“那护着种子的禁制是两面蛊的毒制成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什么玩意? “那禁制的毒是两面蛊的毒,我的毒性排名不过第十,我怎么可能是两面蛊的对手?”知命花理直气壮道,“虽然两面蛊排第一,你排第二,但是,你们两个毒又差不多,你又不会被两面蛊给毒死。” 话音落下,亓砚卿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知命花道:“你这话说得不错,但是,这毒性会因为本体修为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你确定那禁制上面的两面蛊之毒,就是现在的两面蛊之毒吗?” 这万一用的是金仙境的两面蛊之毒呢? 他不得被直接毒死在这里吗? “虽然说我的确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时期两面蛊的毒。”知命花很是理直气壮道,“但是,我知晓,他们将其练成禁制之后,那毒性最多不会超过合体。你如今已是合体,那毒性怎么可能杀死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知命花对他当真是有信心,他自己都没有这么信心。 说起这个,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怎么会有对付两面蛊之毒的办法?” “我没有对付两面蛊之毒的办法啊!”知命花上下扫了亓砚卿一眼道,“我用的是自己的血,你的毒又不在两面蛊之下。刚才你的毒和两面蛊的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我将自己的血加进去帮两面蛊之毒,你身体的毒感受到这一点后,会加强毒性,直接将两种毒性消灭。” 亓砚卿:“……” 亓砚卿:“……?” 什么东西? 第97章 再会两面蛊 亓砚卿看向知命花的神情, 一时间有些复杂起来。 他本以为这知命花是帮他的,结果,这知命花当真是生怕他不死啊! 他本身正与两面蛊之毒对抗, 结果,这知命花还要对他下点毒。 知命花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道:“我的办法不是起到作用了吗?” 亓砚卿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你的办法的确是起到作用了。” 就是他差点死在知命花的手上了。 他刚才甚至都觉得自己痛到没有呼吸了, 好在,他就是轻微碰了一下。 要是这知命花不提醒他的话,他直接用手去碰, 现在怕是起都起不来了。 而此刻,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这个?” 知命花一开始就告诉他会很痛, 那就证明这知命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啊! 此话一出,知命花脸色露出一丝心虚, 随后说道:“那我要是告诉你的话, 你万一不帮我呢?” 闻言,亓砚卿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 那知命花想要的种子还在他的手中,而这知命花的修为与他是所差不多。 也就是说他不想将这种子交给知命花的话, 这知命花也没有办法从他手里强行将种子抢走。 而此刻知命花好似也反应过来了,咳嗽了两声道:“你会将种子给我的吧!” 说到这里,知命花眨了眨眼睛道:“虽然你抗住那两面蛊的毒很是艰难, 但是,我挡住凤凰之眼也是很艰难。我若是不将凤凰眼睛遮上的话,你也没有办法拿到种子。” 闻言, 亓砚卿没忍住笑了笑, 随即, 直接伸手将自己眼睛挡上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知命花是个凶悍的性子, 现在看来这知命花与兔子一样,都有些“色厉内荏”。 在要紧之处装上一会还是可以,但是,想要强行维持住这性子,却是不能的。 “你笑什么!”知命花听到亓砚卿的笑声,有些生气道,“你若是再笑的话,我就要对你下毒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毕竟,这知命花也是要面子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从怀中掏出几颗种子,将其递到知命花的手上道:“这就是你要的种子。” 知命花一把将种子收了回来,随后,有些狐疑地看向亓砚卿道:“你就这样把种子给我了?” “不然呢?”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们能将种子拿到手,你也是有功劳的不是吗?” 闻言,知命花眨了眨眼睛。 半晌,才继续说道:“星天菇,你也没有那么坏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自然知晓知命花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道:“我没有传承记忆,所以,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你,否则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这样啊!”知命花抿了抿嘴道,“是我不对,我明明知晓你没有传承记忆,还对你发脾气,我要是早点告诉你的话,你肯定就会小心了。” 亓砚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说这知命花先前同他所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他能看出这知命花对又岁的嫌弃。 他肯定不是又岁派来的。 “我到这圣树来,所谓的就是这个种子。”知命花将手中的种子举起来道,“这种子对我来说有所好处,所以,我才混进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那种子对又岁有帮助,是因为又岁是三生树一族的,所以,种子才对他有用。 可他从未听说过,种子会对知命花一族有用啊?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好奇太过于明显了,知命花一眼就看出了亓砚卿的好奇。 于是,撇了撇嘴道:“这种子对我的用处不大,但是,对风司姐姐的用处很大,我到这里寻种子,就是为了风司姐姐。” 风司?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这知命花竟然与风司扯上了关系? “要不是风司姐姐的话,我到现在怕是还在九池当中。”一说起这个,知命花瞬间气鼓鼓道,“那些九池的家伙,是当真不想放过我!” 闻言,亓砚卿不禁咳嗽了一声。 这当中自是有他的问题。 “算了,不说这个了。”知命花道,“我本身被困在九池当中,有一天,风司姐姐到了九池,她说若是我不离开九池的话,未来肯定会出大问题的,所以,那些九池的人将我放出来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其实,风司这话说得也不错。 他们想要对付那两面蛊的话,那九族之人自是在的越多越好,也自然不能让知命花继续留在九池。 “我离开九池之后一直跟着风司姐姐。”知命花耸了耸肩膀道,“我前段时间发现风司姐姐受伤了,所以我就想着要为风司姐姐疗伤,我就想到了圣树的种子。” 说到这里,知命花反手将种子收了起来。 半晌,才继续说道:“我在进圣树之前,去见了瑶生,他给了我几个火种,然后,告诉我这种子就在东麟阁当中。”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般。 “对了,都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自我介绍。”知命花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唤我知非就是了。” 亓砚卿道:“星瑾,你唤我星瑾就是了。” 两人说到这里,知命花轻吐了一口气道:“你是那又岁让你来的吧,我告诉你,又岁他说话不作数,你若是跟着又岁的话,怕是都离不开这圣树。” 眼见这知非不满意又岁,亓砚卿开口道:“我能走到这里,也是因为他给我的火种,若是没有他给的我的火种,我怕是都没有办法站到这里。” “就算是没有他给的火种,我的火种也可以啊。”知非双眼瞪的通圆道,“而且,他都没有告诉你,那第六层究竟有什么,要不是我赶过去及时的话,你也不可能将种子拿到手的。” 知非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亓砚卿咳嗽两声,若是没有知非的话,他怕是当真没有办法活着出来。 “好了,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知非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道,“那些圣树的人在将火种灭去之后,肯定会到这禁地当中来的,咱们现在还是先躲一下吧!”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现在他那边的火应当是灭掉了。 . 素山居 一场火势起,整个素山居几乎都被火吞没。 众人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素山居的火焰彻底扑灭。 而在将火焰扑灭之后,天狼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 他在这废墟当中已经感知不到有真气的波动,更感受不到有半丝生机了。 想到这里,天狼有些气急败坏地将一个烧到一半的横梁拍开。 该死的,他让那家伙在这里等他,那家伙当真就在这里等他了? 就在这时,天狼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异响。 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就见在离他约是十几步的地方,正站着一个抱着兔子的人。 此刻,那人似乎没有留意到他,正在一只手摸着兔子的毛,一边十分叹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看清楚那人之后,天狼瞳孔瞬间放大,连忙上前几步,在上下扫了那人几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就听那人说道:“我不在这里在哪里?难不成,我还要进火里等你?” 听到这话,天狼瞬间松了口气。 随后,有些质疑道:“我刚才在来的时候已经将这附近全部找你一遍,并没有发现你的气息,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你听你这话说的。”那人继续道,“我一直就在这不远的地方,你若是没有看见我的话,你应当就是没有留意我的所在吧!” 闻言,天狼有些狐疑地盯着那人。 在看到那人一直是理直气壮后,默默地转开了头。 他之前赶来的时候,眼中的确全部都是火焰,一时间没有留意到这人的所在,也是正常。 不过,话虽是这般说,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在想了一会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天狼转过身看着废墟没再开口。 见状,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在知非告知他,他现在不能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他一会要怎么回到这素山居来。 好在那天狼并未在他身上下什么禁制。 也幸亏,当时,这院子当中就只剩下天狼一个人,要不然,他此番出去定是会被发现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低垂。 其实,这知非的出现算是解了一个大难。 这火焰很明显就不是一路的,那也就是说至少有两路人,他作为一个被景岳“强行掳来”的人,怎么可能有两路人一起行动呢? 若是知非不出手,他此刻还出不去的话,那么这些人肯定会怀疑他的。 现在,那些人虽然也在怀疑他,但是,却不会只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了。 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圣树这地方待得越久越有问题。 思绪至此,亓砚卿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圣树的长老大多数都被调离,好像是因为…… “公子,这地方已经没有办法居住了。”天狼转身看向亓砚卿道,“你与我一同到隔壁的月素居暂住吧!”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你们圣树也是数一数二的宗门,竟然会被这些宵小之辈陷害至此,当真是令人感到心寒啊!”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抬眸看向天狼。 只见现在天狼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想来若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的话,那天狼怕是都要忍不住对他动手了。 见此,亓砚卿咳嗽一声,不再开口。 他如今开口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 既然,现在身份已经表明了,他就没有必要再开口了。 亓砚卿一路跟随天狼到了那所谓的月素居。 可在看到月素居的情况后,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道:“此处与那素山居倒是一样。” 天狼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一下房间道:“此处就是给你们居住的,情况完全一样,现在就请你进房间吧!” 亓砚卿耸了一下肩膀,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而在他走进房间的瞬间,就听头顶传来两道破空的声音。 如今这圣树当中的火大多数都已经熄灭了,那原先盯着他的人,现在自然该继续盯着他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圣树的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啊! “主人。” 听到兔子的声音,亓砚卿垂眸看向怀中的兔子。 兔子一脸忧心道:“他们知道是主人做的吗?”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多半知道。” 此话一出,兔子浑身的毛瞬间炸开道:“他们既然知道是主人您动的手,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现在大约是知道我也是其中一个放火的。”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圣树之中究竟有多少放火的。” 那又岁先前就潜进过圣树,在圣树留下了许多火种,而且,这圣树当中还有又岁的人。 而那知非绝对也有事情瞒着他。 这圣树乃是南域的一等宗门,可不是什么七等八等的宗门。 他既然能成为一等宗门,自然是有他的实力所在,就算是长老被尽数带走,也绝不可能是能随便潜伏进来的。 这圣树当中绝对还有知非的人。 想到这里,亓砚卿行至窗棂前,眯着一双眼看向窗外。 而且,那知非的态度很明显就有问题。 他手中有星悟,这个熟悉星天菇一族的人应当都知晓的。 他将种子放于星悟当中,若是没有他动手的话,这其余人根本就不可能从他的手中将种子抢走。 那为何这知非要急着从他手中将种子取走呢? 尤其还是在这圣树已经封宗的情况下。 所以说,这知非肯定是有后手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笑一声,直接抱着兔子走到床前躺了下来。 这九族哪里有一个善茬。 他此时应当算是九族当中最弱的,与其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在这里等等看那知非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毕竟那知非身后还有一个风司。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又岁。 而又岁身后站着的则是圣天菇和星天菇两族。 亓砚卿躺得安稳,也没有关窗户。 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的,他此刻的床正好对着窗外,那窗外的天狼正好能对上亓砚卿。 天狼盯着亓砚卿看了好一会,随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位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过于放肆了。 他当真不怕圣树对他动手吗? 还是说这家伙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正在天狼盯着亓砚卿之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 他连忙转过身,就见那景岳正站在他的身旁。 天狼连忙拱手道:“长老。” 景岳挥手打断天狼的话道:“可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天狼皱眉道:“并未有什么异常,他一直都在那里躺着,一动都不动。” “之前?” “之前也没有什么异样。”天狼道,“他倒是问了长老您的事情。” “我的事情?” “他之前问长老您是否经常救人。” 听到这话,景岳看了天狼一会,随后说道:“你继续盯着他,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罢,景岳也不等天狼开口,径直走进亓砚卿的房间当中。 在他进入之时,那原本躺在床上的亓砚卿直接坐起身。 在看到来人是景岳之后,亓砚卿明显放松了一些。 见此,景岳看似担忧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算了,不说也罢。” 亓砚卿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 听到这话,景岳走到床前看向亓砚卿道:“是我将你带到这圣树来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良心如何能安啊!”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眼角含泪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要如何将这话说出口,我这刚一来圣树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肯定怀疑是我动的手,但是,我怎么可能动手呢!” 说到这里,亓砚卿上前一步直接抓住景岳的手道:“我不过小小一个合体境修士,这圣树的那个修士不是在我之上?我要是当真在这圣树当中造次,那我岂不是不要自己这条小命了?” 景岳看向亓砚卿并未开口。 亓砚卿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我所说的话你们不会信的,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离开圣树算了。反正,那家伙现在还在外面等着我,就让我以死明志吧!”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怀中的兔子瞬间发出一声哀鸣的声音。 就好像是在附和着亓砚卿所说之话一般。 景岳伸手按住头道:“我们自是没有怀疑……” “您不用说了。”亓砚卿站起身一把抓住景岳的手道,“那火的确是我放的!” “我知道……” 景岳刚准备开口,忽然反应缓过来亓砚卿说的是什么,整个人愣住。 半晌,才心情复杂道:“你刚才说什么?” 亓砚卿伸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掉道:“的确是我放的火,但是,我是被那家伙逼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放的火伤害会这么大。” 景岳没想到亓砚卿会如此之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那人说了什么?” 亓砚卿将自己的胳膊伸到景岳的面前,随后说道:“那家伙给我下了毒,然后他说让我做一场戏。让你将我带走,在进入圣树之后,让我捏碎两个果子,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我管了。” 景岳低头看向亓砚卿的手腕。 只见在那手腕之上有一条黑色的线,那黑色的线正在不断腐蚀着手腕上的血肉。 而那黑色的线,即便他没有靠近,都能感受到它的毒气。 “我知晓我所做的事情不对,但是,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亓砚卿眼角红了红道,“我不是那人的对手,他的毒当真很强悍,我若是不听那人的话,我就会死在那人的手上。” 说到这里,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说道:“他让我捏碎的果子好像叫做木中火和天离散,他说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管,他会给我送解药的。” 闻言,景岳深吸了两口气,随即,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这自然不能怪你,是他强迫你的,你除却这些事情还干了其他的事情吗?” 亓砚卿想了一会道:“我到了东麟阁,就遇到了一个家伙,那个家伙将种子取走了。” 话音落下,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恐。 随后说道:“那个人很是可怕,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下手非常的重,他一动手,我整个人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说着,亓砚卿抬眸看向景岳道:“我所说之话当真是真的,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立下心魔誓!” 还不等亓砚卿话说完,就直接被景岳按到了床上。 景岳低头看着亓砚卿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我自是相信你说得话的。” 说完,景岳直接转身走出房间。 亓砚卿则是盯着景岳的背影,随即,直接阖上双眸。 他所说之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又岁的确说了让他捏碎两个果子,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 他的确是在进入东麟阁不久之后就遇见了知命花,而知命花在对他下毒之后,他的确是一动也不能动。 种子也的确是被知命花带走了。 想到这个,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至于自己被下毒。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过具体是谁给他下的毒吧! 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这水就是越浑,这场戏才是越好看。 与此同时,在小院外面,景岳沉着一张脸看着亓砚卿的房间。 天狼上前几步道:“长老,那家伙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亓砚卿和景岳说话之时,并未压制,也并未布下禁制,这外面的人自然是能听见的。 景岳回眸看向天狼道:“你觉得他所说的话是假的?” 此话一出,天狼皱眉。 虽说那星瑾说话的确不讨喜,但是,他也能觉察出,那星瑾所言的确属实。 “那木中火和水中星与他有关,剩下的火焰与他无关。”景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与又岁和纵折怜打交道了,另外一种火焰并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那他们会是合作关系吗?” 景岳看向天狼道:“你找到另外一个放火的吗?” 天狼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第二个放火的人是谁,而且,那家伙还能在放火之后直接藏起来。”景岳眯着一双眼道,“若是他们是一路人的话,那为什么在逃走的时候不将这星瑾一起带走?” 天狼道:“也许那家伙还留在圣树当中?” “圣树的护宗禁制已经打开,并未察觉到有其他人。”说到这里,景岳嘴唇都有些哆嗦。 这星瑾再怎么也是他带入圣树的,但是,那第二个放火的家伙的确自己潜入圣树的。 他们圣树的护宗禁制平日虽是并未启动,但也是大开的,那家伙没有令牌,究竟是如何进入圣树的。 而且,那家伙竟然在进入圣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景岳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两面蛊动的手? 在那种子之外的禁制之上,是以两面蛊的毒所制成的禁制,若不是他本人前来的话,就算是星天菇到这里,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他刚才在靠近那星瑾之时,就已经查看过那星瑾的身上。 他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伤处。 所以,这星瑾所说之话,多半都是真的。 这星瑾到他们圣树来应当也是为了种子,只不过,还不等他碰到种子,就被另外一个人截去了。 天狼见景岳脸色不好,连忙道:“长老,那家伙盗去的种子……” “说来也奇怪,失盗的种子分别是水天树的种子,寒龙九脉的种子以及蠹冠草的种子。”景岳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道,“那水天树的种子已经废掉了,寒龙九脉和蠹冠草的种子虽是罕见,但在那万耳坊当中就能买到,所以,他们闯我们圣树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景岳脸色浮现一丝茫然。 那些家伙若是抢的是至关重要的种子,他尚且能理解。 但是,他们抢走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种子啊! 此行除却将他们圣树的脸面踩在脚下,似乎并未有什么用处。 所以,他当真是不明白,那些抢种子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这些种子当真重要的话,那他们也不可能将种子放在东麟阁那种破地方啊! 算了,与那些神智有问题的人一般计较做什么。 景岳一挥袖子道:“你现在就盯着那星瑾,他若是有任何需要,告知我就是。” 说罢,景岳直接转身离去。 他离去的动作实在太快,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之时,他的脚腕有一抹七彩的光散开。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亓砚卿睁开双眸。 一时间,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复杂。 怪不得,他们此番行为即便漏洞百出,但还是将这种子拿到手了。 原来是因为圣树的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种子的原因。 那圣树的人都不在意这种子了,但还是不愿意将种子给又岁。 所以,这又岁和圣树的关系到底有多差劲?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两声。 也罢,现在谈这些都是无用之事。 . 月色稍淡,但圣树却有另外一番风味。 远远就见,圣树升起了“滔天”的火光。 而此火光,则是灼眼的蓝色火焰。 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火焰。 这圣树得罪的人,当真不少。 他能明显察觉出这火焰与白日见到的火飓风并不是来自同一种火焰。 这蓝色的火焰很明显要在先前见到的火焰之上。 亓砚卿眼见那天狼有些急,于是,挥手将那天狼招来道:“你们圣树当真没有得罪人?” “你在幸灾乐祸吗?”天狼扫了亓砚卿一眼道。 当着如此明显? 亓砚卿咳嗽一声道:“我自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闻言,天狼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 半晌,才继续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与白日不一样。” 亓砚卿耸了耸肩膀。 这白日是他动的手,他多少有些提心吊胆。 这晚上的火焰又不是他动的手,也不是他的人动的手,他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不过,他这一不担心,幸灾乐祸的确有些明显了。 天狼瞥了亓砚卿一眼道:“若是非要说得罪,我们最近只得罪了那万毒宗。” 一说这话,亓砚卿起了兴趣。 其他的还好说,他与那万毒宗也是有仇在身的。 见亓砚卿如此,天狼又瞥了亓砚卿一眼道:“前段时间,我们发现了一处秘境,那万毒宗非要与我们争抢,这一来二去就闹大了。” 亓砚卿颔首。 想来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圣树的长老才会被调走,这才会给了他动手的机会。 亓砚卿转念一想,好似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随即,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天狼道:“那万毒宗是个二等宗门,你们圣树乃是一等宗门。” 再怎么说,这圣树也是有止音仙尊在的,一个有五转金仙坐镇的一等宗门,怎么能被一个二等宗门逼至如此? 天狼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叹了口气道:“我们圣树一共有三位金仙坐镇,除却止音仙尊之外都是一转金仙。而万毒宗则是有两位金仙坐镇,一位是一转金仙,一位是二转金仙,而我们的止音仙尊几十年前已经闭关,至今还未出关。”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先前就有所耳闻,这圣树乃是五域当中最弱的一等宗门,而那万毒宗则是最有可能与圣树“并驾齐驱”的宗门。 如今止音仙尊闭关,这圣树的整体实力也不一定比万毒宗强。 而这圣树平日做事太过于嚣张,如今其他宗门之人也不愿意出手,所以,才会与万毒宗陷入僵持当中。 但只要那止音仙尊出关,这万毒宗也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所以,现在对于那万毒宗来说,定是要求速战速决。 对于圣树来说,麻烦当头拖字诀。 只要拖到止音仙尊出关就是了。 “放心,那万毒宗也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天狼冷哼一声道,“我们只是现在不与那万毒宗动手,等我们动手之时,留给万毒宗的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天狼这话说得不错。 圣树再怎么样都是一等宗门。 他的底蕴并不是一个二等宗门能相比较的。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这道理他明白,天狼明白,这万毒宗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要那止音仙尊出关,那留给万毒宗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万毒宗为什么非要与圣树争那秘境? 那秘境之中到底有什么非要万毒宗和圣树撕破脸的东西? 还是说,这万毒宗肯定这止音仙尊出不了关?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眸轻轻眯起。 若是换成他的话,就只有这两种可能,可以让他一个二等宗门对一等宗门出手。 可不管怎么说,这秘境其中肯定有东西。 等他出了这圣树,定是要将此事告知与云龛他们才是。 “公子,你现在还是回去休息吧!”天狼见亓砚卿神色不明道,“今夜,这里不太平。”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的火焰越来越大,他甚至都已经嗅到了火焰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色一沉。 那火焰有些不对劲,他为何从那火焰当中感受到一股毒气。 而且,那种毒气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还不等他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 亓砚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他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毒气,是两面蛊! 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觉察不错的话,那毒气的确是两面蛊的,但是,为何两面蛊会出现在这里? 这圣树当中又有什么是两面蛊所需要的? “公子,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天狼站到亓砚卿的身旁道,“而且,我这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亓砚卿咽了一口口水,抬眸看向空中的火焰道:“我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蓝色的火柱直接腾空而起,随即,就见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那火柱当中。 而那人影正是许久不见的两面蛊。 亓砚卿一把拽住一旁的天狼道:“我和那家伙打过照面,那家伙修为很是强悍,你们圣树当中可还有其他的长老?” 这两面蛊既然敢赤手空拳闯圣树,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留在圣树的所有长老都已经去了。”天狼声音有些颤抖道,“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如今圣树的护宗大阵可还开启着。” “别提你们那护宗大阵了。”亓砚卿瞥了天狼一眼。 这圣树的护宗大阵莫不是纸糊的? 别说是这两面蛊了,这护宗大阵连知非都没有拦住啊! 与此同时,火柱之前。 景岳沉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两面蛊。 两面蛊挑眉看向景岳道:“竟然是你,你这家伙竟然还没有死?” “这话应当是我说的吧!”景岳扯了扯嘴角道,“你这家伙还真是福大命大,都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是死不了?” 两面蛊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就凭你们这些废物,自然是伤不到我的。” 说到这里,两面蛊瞥了景岳一眼道:“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将千魂草交出来,你将那千魂草交出来的话,我也许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交出来的话……”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单手握拳。 伴随着两面蛊的握拳,就听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随即,就见二十七道火柱直接腾空而起。 两面蛊嘲讽似的笑了几声道:“你若是不将千魂草交出来,那你这圣树都保不住。”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火柱再次颤动一番。 随后就见一个长着四只手,其中两只手抱着一个罐子的人,从火柱当中走了出来。 在看到那抱着罐子的人时,景岳的脸直接沉了下来。 景岳咬牙道:“红煞仙姑,你与这两面蛊搅和在一起,当真不怕粉身碎骨吗?” 此话一出,红煞仙姑看向景岳道:“此话是说来惹我发笑的吗?” 景岳后退一步,咬牙盯着红煞仙姑。 这红煞仙姑本就是金仙,他们如今宗内修为最高的不过是化神,又怎么可能是这红煞仙姑的对手。 想到这里,景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那万毒宗是你们的手下?” 止音仙尊不在,他们圣树就只有两位坐镇的金仙。 先前那万毒宗非要与他们交战,将两位金仙引走,所谓的应当就是今日之日。 红煞仙姑看了景岳一眼道:“那万毒宗是不是我的手下,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圣树很快就是我的手下了。” 此话一出,景岳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随即,一掌拍在地下道:“就算我圣树无人,也不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随意闯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冲天绿光拔地而起,随即,那绿光直接形成一个巨大的禁制,直接将整个圣树全部罩住。 看到这一幕,红煞仙姑歪着头看向景岳道:“你们圣树的这个乌龟壳好似没有什么作用!” 说罢,红煞仙姑直接一掌拍向那绿色禁制。 可令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掌落到那禁制之上,并未将那禁制击碎。 那绿色的禁制只是颤抖了两下,并没有破碎。 红煞仙姑冷笑一声道:“有点意思,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抵挡多久!” 说着,红煞仙姑直接举起手中的罐子。 而在举起罐子的瞬间,那二十七道火柱瞬间燃起无尽的火光。 随即,就见无数的修士从火光当中冲了出来。 那些修士在冲出来之后,直接挥刀朝着附近的圣树修士而去。 见此,亓砚卿瞳孔一颤。 这红煞仙姑和两面蛊竟然打算攻宗? “公子,我怕是没有时间护着你了。”天狼凝眸看向离他们最近的火柱道,“那些家伙很快就要冲过来了!” 天狼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亓砚卿道:“有这令牌在身上,禁制会不断的恢复你的真气,以及压制对方的真气。” 说罢,天狼不等亓砚卿开口,径直朝着修士的大军冲去。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看来,他来得不巧啊! 第98章 神树扶桑 还不等亓砚卿反应过来, 就见两个修士已经到了眼前。 那两个修士在冲上来之后,直接挥掌朝着亓砚卿拍来。 亓砚卿一眼便看出那手掌之上有一层毒气, 若是寻常人碰到那毒气的话, 怕是会直接粉身碎骨。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同样将毒气凝聚于手掌,直接朝着那两个修士拍去。 在他们手掌对上的瞬间, 那两个修士甚至连哀嚎都没有发出,就直接化成一摊血水。 而亓砚卿则是脸色有些不好地盯着最中心的火柱。 那景岳说得不错。 现在万毒宗怕是已经成了红煞仙姑的手下, 那两个对他动手的人很明显就是万毒宗的人。 只不过,他能看出来那万毒宗所来的人并不是精锐。 那些人虽然也掌握着毒气,但是并不精通。 甚至还不如他先前遇到的琼子桉和琼子华。 思绪至此,亓砚卿凝眸看向那火柱。 那火柱很明显就是传送阵。 这传送阵每次传送来的修士应当是有一定数量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传送阵毁去。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朝着那火柱所在之地潜去。 . 月地。 天狼手持一把断刀盯着眼前的火柱,这火柱共有十九个阵眼。 只要将那十九个阵眼尽数毁去, 这传送阵就算是废去了。 还不等他动身,就见一个修士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那人的瞬间, 天狼脸色直接沉了下来道:“琼子镇,你莫要太过分!” 听到这话,琼子镇上前一步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你们与那些人混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天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不明白, 你们万毒宗的人为什么要投诚那家伙!” 闻言, 琼子镇耸了耸肩膀道:“天狼, 你还是看看眼前的情况吧, 你不觉得你此时说这话有些无用吗?” 天狼转眸环视四周。 只见在他周围全部都是缠斗在一起的修士,而此刻,他们圣树很明显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已经落入了下风。 琼子镇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们投诚了大人吧!你瞧瞧眼前这一幕,你们圣树很快就要没了。” 说到这里,琼子镇冷笑一声道:“平日里你们圣树最是看不惯我们玩毒,但现在看来,你们好似没有什么用啊!” “你!” 天狼被很明显被琼子镇的话气到了,但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狼,你现在投诚大人,我也许还能留下你一条性命。”琼子镇行至天狼的面前道,“你现在跪下来喊一声你错了,我就饶你一命……啊!” 还不等琼子镇的话音落下,就直接被天狼一掌拍飞出去。 天狼眸中尽是不屑道:“就凭你,也配?” 琼子镇缓缓站起身,挥了挥手,就见他身后十几个修士同时扑向天狼所在之处。 “给脸不要脸。”琼子镇伸手擦去嘴角的血道,“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琼子镇后退一步,看着被修士纠缠住的天狼,眸中浮现一丝不屑。 那些将天狼围住的修士,其修为与天狼相差无几,一开始天狼还能凭借着身手游走于几人之中。 可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心脉。 此刻,琼子镇笑了两声道:“你不会以为你当真是我们的对手吧!” 说着,琼子镇抬眸看了一眼头顶地禁制道:“若是没有这禁制所在的话,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听到此话,天狼呼吸一顿。 围在他周围的修士,趁此机会,一掌拍在天狼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 琼子镇则是上前几步,抬脚踩在天狼的后背上道:“我说了,要是没有这个禁制的话,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天狼身子一颤,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他如今体内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想要将那阵眼毁去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他将这琼子镇弄死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天狼手掌一翻,一股真气自他掌心而出。 就算是他死无葬身之地,也要看着这琼子镇粉身碎骨。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天狼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感觉肩头一轻,他连忙抬眸,就见那踩在他肩膀上的琼子镇已经被踹飞出去。 而那挡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人。 观其这人的身影,难道是…… 天狼双眸微颤,挣扎着站起身。 琼子镇盯着那红斗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对你们万毒宗不满的人。”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人挥手打出几根银针。 琼子镇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取出一面盾牌将那些银针全部挡在外面。 他刚欲开口,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连忙看向自己的盾牌,只见自己的盾牌最上面的禁制已经被化去,而且,那银针上面的毒还在蔓延。 按照这个速度,他的盾牌怕是撑不住第二轮银针。 看到这里,琼子镇挥手将其他人拦下道:“这位道友,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万毒宗当中有许多毒经,您若是不与我们为敌的话,那毒经自然也是能允你所看的。” 闻言,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一下。 这家伙名为琼子镇。 想来与那琼子桉和琼子华是有所关系的。 不过,这琼子镇很明显要比那两个人聪明得多。 亓砚卿挥手召出几只虫子道:“你觉得我会需要那毒经吗?” 此话一出,琼子镇瞳孔瞬间放大。 随即,有些惊异道:“噬神堇?你是我们万毒宗的人?” 亓砚卿并不理会琼子镇的话,而是说道:“让我猜猜你的身上有没有母虫。” 说到这里,亓砚卿上前一步,将声音压低道:“看这个样子,你身上没有母虫。” 这噬神堇先天对母虫很是敬畏,而在他取出这噬神堇后,这噬神堇就没有变化,所以,这琼子镇身上定是没有母虫的。 既然没有母虫,那他倒是要看看,这琼子镇要如何对付噬神堇。 想到这里,亓砚卿拍了拍手,就见大量的噬神堇直接从他的掌心爬了出来。 那原本对天狼咄咄相逼的几个修士,在看到这一群噬神堇之后,眸中都添了一丝警惕。 亓砚卿看着趴在自己手臂上的噬神堇,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可惜道:“我养这些噬神堇当真是件不易的事情,用来对付你们,当真是太可惜了。” 此话一出,琼子镇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人退下。 而在看到他身后的人退下后,琼子镇看着亓砚卿道:“你为的不过就是我身后的阵眼,我现在将这个阵眼让给你。” 亓砚卿:“哦?” 琼子镇回眸瞥了众人一眼道:“退回去。” “大人!” “退回去!” 伴随着琼子镇的话,其余修士眸中尽是不情愿,但还是遵循琼子镇的话退回到了火柱当中。 “这个火柱我们不守了。”琼子镇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的。” 说罢,琼子镇一步一步退回到火柱当中。 而在他踏入火柱当中的那一刻,整个火柱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随即,那十几个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火柱当中。 “公子,为什么将他们放走?” 天狼上前一步,有些不满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天狼道:“如今你应当谢过我救了你,而不是埋怨我,而且,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阵眼毁去。” 此话一出,天狼甩了一下袖子。 随后,挥手示意众人上前毁去阵眼。 见状,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胳膊之上的噬神堇。 当时那琼子桉的噬神堇大部分都已经被他毒死了,留下的噬神堇本就不多,如今就只能装装样子。 若是那些万毒宗的人当真死缠的话,他还真不一定是那些万毒宗修士的对手。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远处的火柱。 只见那红煞仙姑正站在一边看着,而两面蛊则是与那些修士交缠在一起。 他能察觉两面蛊的所在,那两面蛊自然也能察觉他的所在。 只不过,他不动用真气和毒气,那两面蛊并没有办法锁定他的准确位置。 他现在并不是两面蛊的对手,现在自然也不能将自己的位置暴露。 要不然,那两面蛊就算是拼了一条命都得将他弄死。 也是因此,他在救那天狼之时,就只能使用噬神堇。 好在那琼子镇被他唬到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异响。 他抬眸看向火柱,只见眼前的火柱阵眼已经尽数被毁去。 亓砚卿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他先前还以为万毒宗只是将弟子分开派遣过来,但如今看来,万毒宗派来的人的确就是那些人。 而他也能看出琼子镇并不想耗尽全力。 看来,这红煞仙姑并未彻底将万毒宗收服。 又或者说,他们此次并不是来攻宗…… 等一下,若是攻宗就只是遮掩,那他们定是想要得到什么。 而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圣树最重要的仙器就是神树扶桑。 因为有神树扶桑,才有圣树的所在。 但是,当年神树扶桑被两面蛊所毁去,圣树只留下神树扶桑的种子。 在三万年前,圣树的人曾培育出一棵神树扶桑的种子,但三万年过去,那神树扶桑依旧是棵幼苗。 幼苗的扶桑,自是不能被称为仙器的。 但是,再怎么说这神树扶桑也曾是仙器,若是将此幼苗抢去,能将它培育出来的话,那它将成为最大的杀器。 就算是不能,扶桑的叶子也是大补之物。 能让红煞仙姑和两面蛊演上这么一场大戏的,那也只能就是扶桑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盯着两面蛊。 虽说那气息的确是两面蛊没错,但是,这个两面蛊并未动用毒气。 依照那两面蛊的性子,绝无可能! 亓砚卿瞳孔微颤,转眸看向一处。 神树扶桑,东海东岸。 圣树为了培育这神树扶桑,将其栽种在东方震宫当中,那也就是地风阁。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刻不停朝着那地风阁而去。 神树扶桑不能落到两面蛊的手中。 不然,依那两面蛊的性子,这扶桑不是被毁就是被抢。 而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他和圣树都接受的。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的天狼皱着眉看向亓砚卿离开的方位。 随即,直接起身追了上去。 . 地风阁 亓砚卿赶到地风阁之时,地风阁的护阁禁制已经被启动。 整个阁都被一层禁制罩住,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将那禁制打开。 而他明显能看出那阁中有一个人影正在往上爬。 见此,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该死,还是没赶上吗?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想要进去吗?” 这声音…… 亓砚卿瞳孔一缩,连忙转头,只见他身旁站着的正是瑶生。 “瑶生?” “还有我。”知非从瑶生背后钻出来道,“可是我带的路。”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他先前就好奇这知非是怎么躲过那大阵的,原来是因为瑶生也在此处。 瑶生抬头看向地风阁道:“那两面蛊就在上面吧,好久未与两面蛊打过交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瑶生抬手直接拍向眼前的地风阁。 在他动手之时,就见无数的小毒物直接飞了出去。 那些小毒物在落到禁制上之时,直接张嘴咬向那禁制,几乎没过多长时间,就将那禁制啃出一个大洞。 而那禁制在不断地修复,它每修复一次,小毒物就将那禁制再次咬开。 一时间,那禁制和小毒物陷入僵持当中。 瑶生:“动身吧,不能放过那两面蛊!” 在话音落下之时,瑶生直接一个箭步冲向禁制当中。 亓砚卿与知非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追了进去。 而在进去的一瞬间,亓砚卿只觉脚底一软,眼前也亮起一种诡异的光线。 等那光线散去之后,亓砚卿才觉自己此时在一片草地之上。 他身旁的瑶生和知非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状,亓砚卿双眼微眯。 这应当就是地风阁的护阁幻象了。 果真与那东麟阁相较,东麟阁的护阁是最弱的。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 地风阁所对应的应当是地风升。 南征吉。 应当是南边。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了一眼耀阳的位置,直接朝着南方而去。 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亓砚卿下意识回手一击,正好与一双手对上。 他抬眸看向那人。 那双手的主人生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整个人的长相十分的妖媚,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邪气入骨,不敢随意接近之感。 而那人则是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衫。 虽然,这人与纵折怜都是身着一身粉衣,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人也便是那两面蛊。 两面蛊挑眉轻笑一声道:“你应当看到我给你留的东西了。” 亓砚卿耸了一下肩膀道:“那你就猜错了,我当真没有看到那东西。” “是吗?”两面蛊眨了眨眼睛道,“你放心,我还给你留了许多的东西,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闻言,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道:“你与我在这里纠缠,当真不怕瑶生赶来吗?” 他们现在同在地风阁当中,而瑶生则是化神修士,而这两面蛊的修为只比他强上一些有限。 为何,这两面蛊还敢与他在此纠缠?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两面蛊自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道,“这里乃是圣树放置扶桑的地方,你当真以为那瑶生能寻到这里吗?” 说到这里,两面蛊后退一步。 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你知道我同你说的是什么话,所以,我说我们是最搭配的存在,你那所谓的老师以及前辈,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 亓砚卿眉毛微皱。 这两面蛊又要说什么? “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杀死我,你会如何?”两面蛊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他们没有告诉你,杀死我的代价会是什么吗?” 亓砚卿不语,双眸微沉看着两面蛊。 其实,就算是两面蛊不说,就算是众人不说,他也知晓封印两面蛊的代价是什么。 毕竟,万年之前,这万灵大世界当中还有许多的八转金仙。 如今,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所以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同他们一起,你还不明白吗?”两面蛊上前一步道,“他们注定是要牺牲你的,你想想,为什么其他的种族都有前辈护佑,但是星天菇一族却是没有呢?” 说到这里,两面蛊摇了摇头,似是惋惜道:“而且,你就没有发现吗?你的修为一直与我持平,无论你努力还是不努力,只要我的修为提升,你的修为你也提升。”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微沉。 “我知晓我所说的话,你定是不信的。”两面蛊掏出一个丹药直接吞了下去道,“你若是不信的话,那你就好好看着。”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其周身的真气开始不断地攀升。 合体两成,合体三成,合体四成,合体五成…… 在亓砚卿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那两面蛊竟是直接攀升到了合体九成。 两面蛊轻笑一声道:“不仅如此。”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周身的修为开始躁动起来,整片天地的真气直接朝着两面蛊涌来。 很快就在两面蛊的周围形成一个真气漩涡。 随即,亓砚卿就听咔嚓一声。 那两面蛊竟是直接突破合体境的限制,成了大乘修士。 两面蛊伸手指向亓砚卿道:“你能感觉到你体内的真气躁动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乃是丹海,只见丹海元婴额头之上,那七道剑痕再生一痕。 八道剑痕,他如今竟也突破了大乘境。 两面蛊微眯着一双眼道:“你看到了吗?别说是那些人,就连天道也是如此,你不过就是天道的武器罢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灰蒙蒙一片。 两面蛊再次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亓砚卿的手道:“与其作为他们的武器,还不如与我一起,等我们成为至高仙,这天道都无法奈何得了我们。” 亓砚卿仍是不语。 “在天道的手中,我是化劫而出,你是应劫而生。”两面蛊伸手挑起亓砚卿的下巴道,“所以,你我天生一对。” 亓砚卿抬眸看向两面蛊,眸中带着一丝茫然道:“你所说之话,当真属实吗?” “自是属实的,你我在一起,这万灵大世界其他又算得了什么。”两面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成为至高仙,凌驾于天道之上。” 说到这里,两面蛊伸出双臂大笑两声道:“他们也配站在我的面前。”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忽觉胸口一痛。 两面蛊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此刻他的胸口正插着一个冰锥,而那握着冰锥的那双手一刻不停地将冰锥收回。 随即,直接又捅了回来。 两面蛊道:“你……” “当真以为我是蠢的?”亓砚卿冷哼一声。 他与这两面蛊修为许是当真有所联系,但是,他这一路以来修行皆是他苦修而来,他又如何不知。 至于,这次能越过合体进入大乘。 想来是因为这两面蛊取下了扶桑的叶子。 他在进入幻象之时,曾感觉眼前闪过一道诡异的光线,那两面蛊应当是那时候将扶桑的叶子塞到了他的嘴中。 那扶桑的叶子有子叶和母叶之分。 若是吞下子叶的话,其修为并不会离开提升,但是,吞下母叶的话,修为则会很快地提升。 将母叶吞下之后,那吞下子叶的修士提升也会同时提升。 但不管是子叶和母叶,境界一次性提升一个大境界,都会造成不可预想的损伤。 他能明显感觉出,在第八道剑痕形成之后,他前七道剑痕都黯淡了一些。 这两面蛊当真是疯魔了,就为了将他信他所说之话,竟然宁愿选择毁坏两人的本源。 当真是歹毒至极。 两面蛊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这家伙当真是油盐不进,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与你了,但你却偏偏不放在心上。” “这怕是与我放不放在心上无关吧!”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冰锥道,“有一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定有妖,你自己不觉得你所说的话有问题吗?” 说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两面蛊道:“依照你的性子,那些话本就是你留给我的话,那肯定就只是残章。你想要凌驾于天道之上,又怎么愿意让其他人同你一起?我助你突破至高仙后,我的下场怕是比其他人更惨吧!” 若是突破至高仙这么容易的话,这两面蛊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杀死九族的人。 他直接同星天菇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他当初宁愿杀死九族之人,都没有同星天菇在一起,那就说明,助他成为至高仙,星天菇绝对要付出不可预料的代价。 而这两面蛊在将这段话留给他的时候,肯定将这段话隐去了。 这才符合这两面蛊的性子,也符合这实际情况。 “不得不说,星天菇一族当真是令人厌恶。”两面蛊听完亓砚卿的话,收敛了所有神情道,“你乖乖地献祭你自己助我成为至高仙,你的后族,你的族人都能享受无比的荣光,我当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并没有想什么。”亓砚卿抬眸轻笑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太高看我了,如今我们星天菇一族并未有其他的族人,你却要我为了后族的荣光,将自己献祭,你自己不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吗?”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后退一步,直接一掌拍向两面蛊所在的地方。 在他真气落到两面蛊所在的附近,瞬间就见一朵巨大的蒲公英直接腾空而起。 蒲公英在升起的同时,亓砚卿快速后退。 随即,便听一阵剧烈的爆裂之声。 一瞬间,整个幻象直接被打破,灰尘填满整片天地。 “咳咳” 亓砚卿咳嗽两声,单手撑起自己。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处灵阁,在其附近全部都是木梁,在这一层的角落,正躺着一个粉色的身影。 亓砚卿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这应当才是真正的地风阁的一层,他先前应当是在进入第一层之后,就被两面蛊带入了幻象当中。 若不是因为要准备这蒲公英的话,他又怎会与那两面蛊废语? 不过,那蒲公英所造成的爆裂实在太过骇人,若不是因为两面蛊强行将他灌溉至大乘境的话,他怕也不能开启灵植修行大道的第六重——木离不动如山。 不动如山,只要体内有一丝真气所在,可越级防御,可撑过敌方最强攻势三次。 他的蒲公英所造成的攻势应当可以威胁到半步化神,所以,他的不动如山也算是勉强能挡住。 思绪至此,亓砚卿喘了几口粗气,直接朝着两面蛊所在的地方走去。 在行至两面蛊面前之后,亓砚卿挥手打出四十九道符箓,那四十九道符箓快速在两面蛊头顶凝聚成阵法。 就在他要将符箓砸下去之时,那原本倒在地上的两面蛊咬着牙站起了身。 两面蛊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道:“你这家伙当真是油盐不进,一点情面都不肯留。” 他刚才都已经将全部生机全部收入体内,结果这星天菇竟然还要发动攻势。 而他能明显的感觉出,这一次星天菇所发动的攻势不在那蒲公英之下。 看到两面蛊如此,亓砚卿忽然有些后怕。 这两面蛊当真是打不死的。 他刚才若是掉以轻心的话,此刻怕是已经死在两面蛊之下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挥手催动符箓朝着两面蛊所在的位置逼近。 而两面蛊则是嘴角微微勾起道:“你的攻势是范围攻势,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你的最强防御还是抵挡几次?四次,三次,还是两次?” 说到这里,两面蛊轻笑一声道:“在这么打下去的话,你杀不死我,反而会杀死你自己。” 亓砚卿并不理会两面蛊,挥手直接催动符箓。 符箓爆裂的瞬间,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亓砚卿冲了出去。 即便他有不动如山在身,但身在阵法最中央,他也不可避免承受了将近四成的伤害。 亓砚卿只觉眼前一黑,半晌,才缓过神,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现在浑身上下气血翻涌得厉害,浑身上下的经脉似乎都有些逆转。 亓砚卿强行将翻涌的真气压下去,随即,缓步走到那到底的两面蛊面前,挥手再打出四十九道符箓。 他的不动如山能抵挡三次防御,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次。 两面蛊咬牙站起身,盯着亓砚卿看了一会,气极反笑道:“我都说了,你再如此下去的话,你并不会杀死我,你只会杀死你自己。” 听到这话,亓砚卿再次打出四十九道符箓。 既然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那他倒是要看看这两面蛊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论毒性他与两面蛊所差不多,论天赋他也不在这两面蛊之下,论受伤,两人不久前同时被灌溉越级,所受到的损伤是一样的。 而在阵法当真,他受四成伤害,这两面蛊受六成伤害。 他如今损伤如此严重,为何这两面蛊仍旧像没事人一样? 这不符合常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再唤四十九道符箓。 他就不信了,这两面蛊当真是杀不了的。 而此时,两面蛊抬眸看向头顶的三个法阵,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随即,看向亓砚卿道:“星天菇,你何必如此?我都说了,你根本就伤不到我的,这天道根本就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闻言,亓砚卿十分平静地看着两面蛊。 这两面蛊不对劲。 先前这两面蛊的确是不在意他所说之话,但是,现在这两面蛊声音中带着一丝他听不懂的情绪。 就好像要劝阻他一般。 若是当真伤不到这两面蛊的话,这两面蛊为何要劝导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挥手直接催动阵法朝着两面蛊而起。 在动手之时,他直接打出一道不动如山。 “星天菇,你神智是不是缺失!” 伴随着两面蛊的一声怒吼,整个地风阁当中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 亓砚卿直接被掀飞出去,直接将他身后的木梁撞断才堪堪停了下来。 亓砚卿咳嗽一声,捂着胸口将淤血吐了出来。 此刻,他只觉体内的经脉断去大半,这感觉竟是与他动用星坠所差不多。 只不过,当时他动用星坠之时,浑身上下是一丝气力都使不出,根本就爬不起来。 他现在虽然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但是,却还能爬起来。 亓砚卿一步三颤走到两面蛊的面前,挥手再次四十九道符箓。 “星天菇,我当真是记住你了。”两面蛊挣扎着站起身道。 如今他一身粉衣已经尽是黑灰,头发也是凌乱一片,嘴角溢出一道血迹。 看到两面蛊如此,亓砚卿扫了两面蛊一眼道:“当真很少看到你狼狈至此。” “的确。”两面蛊低头看向自己,随后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主要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是我见过所有的星天菇当中最疯魔的一个。” 亓砚卿看向两面蛊道:“我以为此话是用来形容你的。” 这疯魔一词,常人不是用来骂两面蛊就是骂红煞仙姑。 如今两面蛊这般骂他,他当真有些荣幸至此。 “你当真有点意思。”两面蛊伸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去道,“你不适合正道,正道太束缚你了,你应当去修邪魔道。” “我当真是荣幸之至。” 说到这里,亓砚卿挥了挥手。 那四十九道符箓瞬间将两面蛊围了起来。 两面蛊抬头看向那符箓道:“星天菇,你已经没有真气发动最强防御了吧!你这阵法下来,我不一定会死,但是,你一定会死。”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闻言,两面蛊看向亓砚卿道:“哦?你有什么事情不明白?” “我若是死了,你不应当很欣喜吗?”亓砚卿歪着头看向两面蛊道,“我若是死了,就没人阻止你了,你为何要阻止我?” 两面蛊哑然。 他当真是小看圣天菇了。 那圣天菇本身就不正常,这由他一手带出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正常? “所以。”亓砚卿轻勾了一下嘴角道,“你在害怕我会杀死你吗?” 这两面蛊虽然表面不显,但是,此刻应当是到了极致。 他这阵法下去,他会死,这两面蛊也绝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没有事情。 两面蛊勾了一下嘴角,刚欲开口。 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亓砚卿身后。 在看到那身影之后,两面蛊脸色一变。 他周身的真气迅速膨胀而起。 他挥手直接朝着那符箓打去,在将符箓击飞之后,再打一道阵法。 伴随着一道光芒突现,两面蛊的身影也直接消失在了亓砚卿面前。 在看到两面蛊消失之后,亓砚卿眼前一黑。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知非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知非扶住亓砚卿,将真气打入亓砚卿的体内道:“你还好吗?” 亓砚卿勾了一下嘴角道:“你若是来地再远一些,怕是就要为我收尸了。” 他最后能唤出符箓就已经不错,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次动用阵法。 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知晓那两面蛊是个疯魔的家伙,那唯一能对付的就只有比他更疯魔。 只有他当真不要命,那两面蛊才会稍微忌惮他一些。 不过,他高看了自己两分,低看了两面蛊几分。 他本以为自己的状态与两面蛊相差不多,他一直到了极限,那两面蛊也是差不多。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他的确是到了之际,动弹一些都是艰难无比。 但是,那两面蛊却还有逃命的真气。 若不是他刚才骇到了两面蛊,现在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知非看向亓砚卿皱了皱眉道:“你吞了那扶桑树的叶子?” 听知非语气有些不好,亓砚卿心生不妙道:“是那两面蛊强行喂给我的,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那扶桑树的叶子提升的境界是虚境界,它不仅消耗本源,而且在吞下去后不好好炼化的话,境界会掉回去。”知非脸色有些不好道,“你现在情况很差,怕是维持不住这境界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片刻,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两面蛊几句。 这两面蛊当真是个祸害。 “不过,也并不是无药可医。”知非看向亓砚卿道,“这假境界还会在维持一段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将真气稳住,你的境界就不会掉下去。”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知非。 他总觉得知非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若是这般简单的话,这知非为何说话吞吞吐吐的。 “但是,想要维持住你体内的真气的话,那就……那就需要双修!”知非脸色微红直接道,“你将你双修的修士当做炉鼎,就可弥补你缺失的真气!” 亓砚卿:“……” 亓砚卿:“……?” 什么邪法? 双修就是双修,将双修对方当做炉鼎那就是采补,被采补的修士真气将会大损。 如此邪法,又怎么能随意使用? 知非见到亓砚卿如此,神情有一丝委屈道:“我所说之话皆是属实,此法可是在我的传承记忆当中,怎么可能有假!” 见亓砚卿仍是不理会她,知非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我乃是同道,我又怎么会害你?我所说之话若是有假的话,那便令我不入轮回!” 知非说着,竟直接立下一个心魔誓。 见此,亓砚卿一时有些头痛。 他自是相信之法所说之话的,毕竟知非并没有理由骗他。 但他不愿意信的是这句话的内容。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思绪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喑哑道:“此事,无需再提。” 采补一事,对其身体损伤实在太大。 他又如何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伤害他人。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一阵气息接近。 他连忙转过头,就见一个身影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而那身影正是云龛。 看云龛的样子怕是站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体内真气耗尽,才在云龛故意露出气息之后才发现云龛的所在。 “……我” 话刚出口,亓砚卿咬住嘴唇。 随即,就见云龛行至他的面前,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允我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脸颊一红,不知该说什么。 当时在他要进入圣树之时,云龛便拦着他,同他说圣树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但是,他当时心系兔子,又担心他若是不去圣树的话,一直被圣树的人盯着也不是一回事。 所以,他便同云龛说,他心中有底,这在圣树走上一遭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他若是受伤的话,便任由云龛处置。 如今他现在何止是受伤。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我并未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真气损耗殆尽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知非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这星天菇与两面蛊交战,也没有伤到星天菇的神智吧! 这星天菇说此话,怕是一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吧? 云龛直接将亓砚卿抱了起来,随即转眸看向知非道:“人,我带走了。” 说罢,云龛直接抱着亓砚卿转身就走。 知非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99章 祸害两面蛊 云龛一路将亓砚卿抱回星天菇所在的地域。 在云龛将亓砚卿放到床上后,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云龛,我有话同你说。” 云龛看向亓砚卿道:“何事?” 亓砚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全数同云龛说了一遍道:“我怀疑两面蛊此行就是为了扶桑,他既然已经拿到扶桑的叶子, 扶桑怕是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说到这里, 亓砚卿皱了皱眉。 他先前也是没有想到,早知道如此, 他就已经想尽办法将两面蛊留下来。 现在那两面蛊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而他们又寻不到两面蛊的踪迹,那扶桑岂不是…… “风司到了, 拦住了红煞仙姑。”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扶桑树旁有止音仙尊留下的禁制。” 闻言,亓砚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云龛的意思。 就算是两面蛊境界提升也不过是个大乘修士。 这大乘修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突破金仙的禁制。 而那红煞仙姑被风司扣下,自然不能助两面蛊夺取扶桑,所以,此时扶桑自然在圣树当中。 “万毒宗如今两分,一方归附红煞仙姑, 另外一方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云龛又道,“我们将九成归附红煞仙姑的修士斩杀, 如今万毒宗已经重整, 圣树的两个金仙已经回到了圣树。” 亓砚卿应了一声。 圣树的两个金仙已经回去, 那圣树自然已经无事, 他自是不用担心圣树了。 “风司想要留下红煞仙姑, 但红煞仙姑手中有秘术, 逃去了。”云龛看向亓砚卿道, “如今圣树之人也在重整圣树。” 听到这话, 亓砚卿点了点头。 红煞仙姑和两面蛊既然已经离开,那就只剩下一些乌合之众,那些乌合之众自是逃不过圣树修士的手的。 云龛继续道:“所以,无需担心圣树。” 嗯? 亓砚卿瞳孔一颤,他好似明白云龛为何要同他说这些了。 云龛不等亓砚卿开口,将亓砚卿靠在床边,自己则是翻身上床。 亓砚卿瞬间有些紧张道:“我当真无碍,只是真气耗尽了!” 闻言,云龛拉住亓砚卿的胳膊,伸手在一处穴道上按了一下。 几乎瞬间,亓砚卿只觉浑身一颤,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眼。 完了。 随即,他便感觉有一双手擦过他的眼眶。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云龛那双有些沉的双眸。 亓砚卿心头没来由地一沉,他能感觉出云龛此刻当真在担忧他。 云龛伸手摸着亓砚卿的脸道:“我担忧你。” 闻言,亓砚卿看向云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少听云龛表明自己的心意,更少看到云龛满眼都是心疼的样子。 “神树扶桑的叶子,分为子叶和母叶,这两种叶子都可强行提升境界,但是对本源损害十分之大。”云龛道,“吞噬子叶者,境界滑落,甚至会导致神魂不稳。” “吞噬母叶者呢?” 亓砚卿皱眉看向云龛。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两面蛊为何要这般做,就只是为了损害他们两个的本源? 云龛脸色有些不好道:“吞噬母叶者,最差便是境界滑落,重新修炼便是。” 怪不得,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这吞噬母叶者,最差就只是境界滑落,依照那两面蛊的性子,他既然敢吞噬母叶,那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但是,那两面蛊却是在有准备之时,将子叶喂他毫无防备的他。 所以,先前那两面蛊所说之话,怕是一句都不能信的。 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他先前听那两面蛊所言之时,心境有些不稳。 若不是他内心确信那两面蛊不是一个好东西的话,怕是当真会动容的。 他的心境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以后他的修为都会出现问题。 那两面蛊当真是用心险恶。 “砚卿。”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他抬眸看向云龛,只见云龛双眸中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有我在。” 亓砚卿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云龛的手道:“那两面蛊所说之话你不会信了吧,那两面蛊满嘴扯谎,他所说之话怕是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闻言,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亓砚卿在被云龛抱在怀中之后,才发觉云龛身子竟是有些颤抖。 一时间,亓砚卿双眸颤了颤。 随后,反手抱住云龛道:“那两面蛊所说之话当真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他所说的话,我不会有事的。” 云龛道:“我自出生以来除却修行,所知之事甚少,有关两面蛊之事更是所知不多。” 此话一出,亓砚卿笑了笑,伸手抱住云龛。 云龛不过年长他三百岁,对于修士来说,三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云龛出生三百年修至七转金仙,自是除却修行什么都不知道,那两面蛊上次出现都是万年之前的事情。 当时,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八转金仙又是一个不留,云龛知道不多又不是他的错。 他只是出生有些晚而已。 那两面蛊同他说,他是应劫而生。 若是非要这般说的话,那这应劫而生的应当是云龛才是。 毕竟,云龛的修为要远在他之上。 “云龛,印之泠,云泠,仙尊,小侯爷。”亓砚卿轻笑着唤着云龛不同的名字,随后说道,“莫要被一叶障目,那两面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乱人心志,再说了,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忽觉腰间一紧,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云龛按在了床上。 亓砚卿瞳孔地震道:“云龛……” “你如今修为不稳。”云龛伸手按住亓砚卿的肩膀道,“采补并不会伤到我。” 云龛说得如此直接,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那采补……” 说到一半,亓砚卿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采补本就是邪术,又如何不会伤人? 但是,此话是从云龛嘴中说出的,他却有些怀疑自己。 云龛似乎从未骗过他。 也没有理由会在此事上哄骗与他。 在亓砚卿思绪有些乱之时,忽然觉得身子一凉。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褪去。 “云龛,你……” “砚卿,你心绪乱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眼神有些躲闪。 云龛此话说得不错,他现在的思绪是有些乱。 虽并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涩。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罢了,罢了。 云龛所说之话,他都是信的。 再说了,任由云龛处置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现在云龛拿这句话来压着他,他也是别无它法。 再说这种事情,本身受委屈的也不是他。 他这般推三阻四,说出去倒是让他人笑话。 亓砚卿借势看向云龛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定要告诉我,我伤到,你会难受,我亦是如此。” 云龛低下头在亓砚卿眉心落下一吻。 此吻落下,亓砚卿耳根一热,伸手搂住云龛。 云龛抬手,布下禁制,又将扯下束绳。 . 二人归来之时还是曜日,一晃过去,月色有些深沉。 那窗户似乎没有关好,残存的月色透过窗户想要闯进屋内。 可还没有闯进去,就听到一阵哭声透着风声夹杂而出,时不时还会有几声低啜。 那哭声透过窗户想要出去,但却被屋外的禁制拦在里面,外面的鸟儿似乎想要看清楚屋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却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似乎在打架,在哭声似乎是上面的人传来的。 鸟儿看了半晌,发觉实在看不明白在打些什么,于是便转身飞向远方。 …… 窗外的鸟儿一直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屋内的情况。 一只大胆的鸟儿飞到窗棂上想要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还不等它进去,那窗户便被人打开。 在看到窗内的人后,鸟儿受惊似地张开翅膀直接飞远了。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靠着床头轻笑两声。 随后,声音有些喑哑道:“你吓到他们了。” 闻言,云龛转身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看着云龛那副眼神的模样,没忍住又笑了两声。 这些鸟儿都是纵折怜养的灵雀,平日最喜欢与人接触。 不过,云龛自带一身寒气,那些灵雀修为低微,自是不敢随意接近的。 亓砚卿刚想开口,却觉喉咙一痒,没忍住低头咳嗽了两声。 等他缓过来之时,就觉一只手正环着他的腰,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将一个杯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仍是觉得喉咙不舒服,便就着云龛的手喝了两口。 在喝下去的那一刻,亓砚卿一怔,随即笑了一下,直接将那杯水喝尽。 有一种小把戏,叫做化气为水。 便是引动周围的真气将其凝聚成一杯灵水,不过,这种凝聚成的灵水并不蕴含许多真气,甚至还不如一般的灵泉。 一般这种把戏,都是道侣之间把玩的小戏法。 不过,依着云龛的性子,定是因为这房间当中并无灵泉,而云龛又实在太过于担心他,才直接化气为水的。 在将那杯水喝下去之后,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我并无大碍,你无需担心,我如今境界算是稳固下来的。” 听到此话,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亓砚卿眉眼含笑地看向云龛。 他先前与两面蛊交战之时,已经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在几番阵法爆裂之下,他体内经脉也断了七七八八,而各种内伤则是压得他脾肺皆裂。 寻常人这种伤势多半就已经站不起来了,但他之前毕竟修过《星坠》和《万木化影》,这种程度的疼痛他还是能忍耐的。 再加上,先前有两面蛊在他不敢表现出来,后面看到云龛,他实在心虚,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一直压制着伤势。 而在云龛将他带回来之后,让他强行采补。 在那种情况下,他自是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便全然爆发出来。 他压制着伤势本就是不想让云龛知晓,如今云龛已经知晓了,他自己不会再费力去压制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两声道:“那两面蛊当真是祸害,都到了如此程度,那家伙竟然还能逃去。” 说着,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后来,知非出现之时,那两面蛊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就直接跑了。 先前是早就准备好了逃去的时机,就等待着随时离去。 如此一想,这两面蛊当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云龛,你说这两面蛊与红煞仙姑当真是为了扶桑去的吗?”亓砚卿看向云龛,有些疑惑道。 也许风司的出现是在红煞仙姑的预料之外,但是,红煞仙姑当真就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金仙出现吗? 只要有金仙出现拦住红煞仙姑,那么依照两面蛊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将扶桑带走。 那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出现是为了什么? 之前那魏临也说过了,红煞仙姑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下七个通道。 如今这出来一次,他们出来的通道定是会被发现的。 所以,他们这次行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皱了皱。 他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但是,他觉得自己那般想法完全就无稽之谈。 为了他,如此大费周章,完全没有必要。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小心为上就是。”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龛这话说得不错,他们现在除却小心也没有办法了。 那红煞仙姑和两面蛊现在完全是藏在暗处,平日里总是躲着不出来,等到了一个时刻,直接钻出来给他们一刀。 如此行为,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也是拿那两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察觉一道气息逼近。 他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云龛直接挥手将那禁制收回。 在云龛将禁制收回的瞬间,就见两个身影直接闯了进来。 亓砚卿起身下床,有些诧异道:“瑶生,知非?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只见那来人正是瑶生和知非,只不过,此刻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好。 知非看了瑶生一眼,随后看向亓砚卿道:“我们来看你,自然是因为担心你,你若是出事的话,我们怕是伤心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知非他不清楚,但是,这瑶生若是没事的话,肯定不会来见他的。 毕竟,这瑶生与那老师有仇,平日每次看见他,这瑶生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瑶生瞥了一眼云龛。 亓砚卿直接道:“他在,无碍。” 瑶生撇了撇嘴道:“我们来寻你,是因为那两面蛊。” “嗯?”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瑶生道,“那两面蛊做了什么事情?” 论修为的话,这瑶生乃是化神五成,知非乃是合体七成,他如今勉强维持住大乘境。 若是有关两面蛊的事情,这瑶生难道不该去寻风司吗? 毕竟,风司还在圣树之中。 这瑶生为何来寻他? 瑶生沉着一张脸道:“我想知道那两面蛊同你说了什么?” 闻言,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瑶生。 瑶生这是何意? “咱们三人在进入地风阁之后,你就消失了。”知非叹了口气道,“当时瑶生心系扶桑便去查看扶桑的情况,而我则是留在地风阁当中一层一层寻你的踪迹。” 说到这里,知非顿了一下道:“瑶生在进入第六层之后便被困在了第六层当中,而我则是被困在了第三层。随后不久,我就听到我赶到之时,正好就看到了两面蛊逃去。” 亓砚卿皱着眉看向知非,他有些不明白知非的意思。 “后来在你离开之后,我们同圣树的人查看了地风阁的情况,那困住我与瑶生的禁制并不是圣树布下的。”说着,知非看着亓砚卿道,“那禁制是两面蛊布下的,也就是说两面蛊就是想将我们三人分开,独自与你会面。” “所以,我想知道那两面蛊同你说了什么?”瑶生盯着亓砚卿道。 亓砚卿眉毛微皱,随即说道:“他并未同我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废话。” 说到这里,亓砚卿将两面蛊同他所说之话,尽数告知给瑶生。 随后说道:“他所说的这些话本就是无用之话,我心中知晓。” 瑶生听到亓砚卿的话,沉默片刻,随后说道:“你听到他说的话,当真没有一刻动摇?” 亓砚卿挑眉看向瑶生。 他当时的确有一刻的动摇,不过,他之后的言行举止,应当将他所想言明了吧! 瑶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其实,那两面蛊并没有骗你,我觉得此事本就该告知于你。”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一顿。 两面蛊所说之话没有骗他? “我们九族在封印两面蛊之时会使用封杀大阵,但是,真正的封杀大阵是需要献祭的。”瑶生轻笑一声道,“不只是你,所以参与封杀大阵的都会死。” 亓砚卿不语,只是抬眸看着瑶生。 瑶生要同他说的话,不止是这些。 “在封印两面蛊之时,除却我们灵植一族,还有修士,妖兽和海兽,这万灵大世界的生灵都逃不掉。”瑶生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下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封印。” “万年之前就是如此。”亓砚卿嘴角微勾道,“所以,万年前万灵大世界还有许多的八转金仙,但是,万年之后那些八转金仙就不见了踪影。” 说罢,亓砚卿双眸微沉。 此事,他一开始就该想到的。 当初在水幻京也是,百族的封印,百族的仇恨,但却没有人能存活下来。 “所以,我觉得那两面蛊说得也没有错。”瑶生耸了耸肩膀道,“你若是跟着我们的话,注定是死路一条。若是跟着那两面蛊的话,也许还有一条生路。你也有可能当真与那两面蛊,一同成为凌驾于天道之上的至高仙。”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半晌,才说道:“你今日来,就是当两面蛊的说客?”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封印两面蛊,因为我们若是不对两面蛊动手,留给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瑶生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道,“但是,对于你来说,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你为什么要同我们一起赴死?”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于我来说也没有选择,我若是真选择跟随那两面蛊的话,留给我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话罢,亓砚卿轻垂着眼眸。 当时,那两面蛊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他的存在对于两面蛊来说可能是有利的,但是,他若是真的选择帮助两面蛊的话,那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像两面蛊那种存在,他只愿意一个人凌驾于天道之上。 若是还有第二个同他一样的话,那他首先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弄死那个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听到一阵笑声。 他有些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那瑶生忽然笑了起来。 而且,那瑶生笑得越发猖狂起来。 半晌,瑶生才止住笑道:“真好,你们星天菇一族向来如此纯粹,向来看得透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明白瑶生先前的话是在试探与他。 不等他开口,就听那瑶生继续说道:“想要进行封杀大阵,需要达到金仙境。而最初的封杀,的确需要我们献祭自己的性命。” 闻言,亓砚卿双眼微眯起来。 那也就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我们发现这封杀大阵就只能封印两面蛊,伴随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封印,我们发现这封印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每次封印之时需要我们献祭很多人。”瑶生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道,“所以,我们不打算在进行封杀大阵了,若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当真会绝代的。” 亓砚卿微微颔首。 瑶生这话说得不错。 仙人万年一代,一代能出几个仙人就已经是不错。 但是,想要封印两面蛊,所需要的仙人却不止一个,再这样下去,他们这边迟早会绝代。 到时候,这万灵大世界将成为两面蛊的天下。 “这些年内,风司在各大世界中历练,发现了一个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杀死两面蛊。而想要杀死两面蛊的话,就需要将两面蛊引入圣灵之地,只有在圣灵之地才能彻底杀气两面蛊。”说到这里,瑶生眸中闪过一道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要在浩劫之前,彻底将这两面蛊杀死。” 圣灵之地? 亓砚卿愣了一下,按照瑶生此话,这圣灵之地应当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才是。 但是,他从未在万灵大世界听说过,圣灵之地的存在。 就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云龛的声音道:“万仙冢。”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他记得云龛曾经说过,所有陨落的金仙都会进入那万仙冢当中。 等一下。 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十大毒植排名第四的双生莲,所守护的就是万仙冢。 若是那万仙冢对两面蛊无用的话,那十大毒植根本就不可能对万仙冢出手。 那也就是说,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万仙冢选为圣灵之地了? “想要进入万仙冢的话,至少需要达到金仙境。”瑶生看着亓砚卿道,“我知晓你曾见过第五音和第五尚,但是,你当时进入的并不是真正的万仙冢。” 他当时曾以为他所看到的是一种幻术。 而在见到汀玄之后,才确信他当初的确是见到第五音和第五尚了。 如此看来,他当初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万仙冢,而很有可能就是第五音和第五尚为了见他,而特意用的一种仙法。 他当初的境界实在太过于低微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 想到这里,亓砚卿心如明镜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两面蛊引入圣灵之地当中。但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我,因为你们不确信,我是否会真的帮助你们。” 这些灵植一开始就在怀疑他。 “因为你并不是完整的星天菇。”瑶生道,“当初,星天菇与两面蛊一起出世,但是,两面蛊害到了还未出世的星天菇,导致他只剩下半魂,你当初也只有半魂,两个半魂融合在一起,你就成了新的星天菇。”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这般说的话,这些灵植从一开始就知晓此事?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同他做戏? “风司当初预测到了星天菇的出世,于是想要赶去救他,但是,风司去的稍晚一些,她赶去之时,你就已经成了新的星天菇。”瑶生嘴唇轻抿道,“风司当时想要将你带走,但是,却被久璃拦住,久璃觉得你成为星天菇,这就是你的宿命。就在他们两人纠缠不休之时,当时的云龛仙尊出现将你带走,他们两人不是云龛仙尊的对手,也不敢阻拦。”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嘴角扯了扯。 他当初一直浑浑噩噩的,竟不知道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若是没有云龛的话,他怕是就要落到那风司的手上。 依照一开始风司对他的态度,怕是想尽办法都要将原先的星天菇寻回来吧! “你毕竟不是真正的星天菇,你不能感受到我们对于两面蛊的恨意,我们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帮助我们。”瑶生双眸有些颤抖道,“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 亓砚卿冷笑一声道:“直到我与两面蛊交手,你们发觉我与两面蛊当真是死敌,所以,才决定将我拉入局内,才对我坦白此事。” 说到这里,亓砚卿上前一步,抬眸看向瑶生道:“你们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不需要我时,就一直都在暗处观察,在需要我的时候,又将此事告知。”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没忍住冷笑一声。 当时,就连知非都能打破两面蛊的禁制,这瑶生当真打不破吗? 在他拿性命与那两面蛊相搏时,这瑶生就一直在暗处看着,看他是否会尽全力。 此话说出口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瑶生自是能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他皱了皱眉道:“当时就算是我出手也没有办法留下两面蛊,这两面蛊用的不是本体,你若是当真出事的话,我自是会在第一时间阻止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着瑶生。 瑶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此事,是我之错,我对不住你。你现在应当不想看到我出现在你面前。你若是想要见我的话,将这令牌击碎就好,若是不想见我的话,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瑶生将一块令牌放到桌上,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知非见瑶生离开,一时有些踌躇。 半晌,才说道:“此事我虽是不知晓,但是,我同样身为灵植一族,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只要唤我,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罢,知非挥手将一道令牌扔到桌上,随即,同样转身离去。 亓砚卿垂眸看着桌上的两个令牌,沉默不语。 云龛本就不善安慰人,此时见亓砚卿情绪低落,只得上前一步,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说了半天,在他们这些灵植心中,还是将我当成是修士。灵植一族先天不喜修士,他们怀疑我,我能理解。”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觉云龛搂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 亓砚卿抬头看向云龛道:“我当真并未生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他们需要我,但是并不相信我。” 他这一路以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愧于心。 就算是当时瑶生在,他也会竭尽全力对付两面蛊。 所以,在瑶生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他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 亓砚卿咬紧嘴唇,反手抱住云龛。 那些家伙,还有两面蛊都说他与两面蛊有缘,但是,现在看来他当真是与云龛有缘。 当时,若不是云龛突然出现将他带走的话,他当真落到风司手上,如今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事情。 好在他与云龛相遇,后来的一切,也使那风司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要不那风司暗中下毒手的话,他怕是防不胜防。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云龛道:“云龛,你当初到底为何要去祭灵渊?” 按照那瑶生所说,当初两面蛊与星天菇一起出世,应当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当时迷迷糊糊之时,好似听到云龛与云河真君所说的话。 他们当时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这后面才知道这件事的。 在听到亓砚卿这番话后,云龛的神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云龛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就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般。 “云龛……” “我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养的所有灵宠都死无葬身之地。”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星天菇出世波动太大,我有所预料便赶去一观,就看到你了,见无人将你带走,就生出了将你当作灵宠之念。” 亓砚卿:“……” 亓砚卿:“?” 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以为的,但是,伴随着时间的不断发展,他便以为云龛当初是有所预料,所以才将他带走的。 结果,云龛当真就只是想要养一个“灵宠”。 亓砚卿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半晌,才说道:“所以说,咱们当真是有缘分。” 云龛来的时候,风司正好与久璃陷入了交战当中,若是云龛来得稍微晚一些的话,那两个家伙怕是就分出胜负了。 云龛看着亓砚卿这副样子,慢慢蹙起眉。 砚卿似乎不喜他说这些。 他不该说这些的。 云龛一时间有些懊恼。 他本就不会说一些哄砚卿开心之话,可他偏偏还要乱说话。 当真是他之错。 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道:“砚卿,我……” 亓砚卿侧头对着云龛笑了笑道:“无妨,我开心得紧。” 至少他们的相遇没有那么多的算计。 闻言,云龛将亓砚卿搂在怀中,伸手轻拍了一下亓砚卿的后背道:“砚卿,这段时日,先休养。” 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虽是与云龛进行了……采补,但是,他的境界比云龛高出一个境界。 他现在的境界虽是并未掉落,但也没有那么稳定,这段时间的确要好好休养。 要是境界滑落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我陪你。” “自是要陪着我的。”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道,“毕竟,我只有你了。” . 西域,东山望林窟。 亓砚卿站于山岭之上,垂眸看向山脉之下的情况。 正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他转眸看去,就见兔子正一脸委屈地抱着他的胳膊晃动着。 见此,亓砚卿低声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时在他说只有云龛之时,兔子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了这句话,从那以后,兔子就一定要化成人形站在他的身边。 亓砚卿一想就知道兔子在想什么,但是他那话都已经说出口,自然不能收回,这段时间,他也只能顺着兔子。 要不,这兔子就每日含着泪看着他。 “主人,我感觉你现在体内真气波动不是很好。”兔子双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道,“我们此行为何要来这东山望林窟?我听说这里要好多的大妖,在这里休养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主人一定要来这里,这里怎么想,都不会是最好的休养地方啊! 他们就待在星天菇一族的地域休养,难道不好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我来这里,一是因为这东山望林窟有我要的东西,二是因为这西域当中有我的故人。” 此话一出,兔子虽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亓砚卿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主人既然有目的的话,那他要做的就是听主人的话。 “主人,大主人去做什么了?”兔子回头看了一眼周围道,“大主人在进入这东山望林窟后,就不见人影了。” 闻言,亓砚卿道:“不用担心。” 说罢,亓砚卿轻眯着双眼看着山岭之下。 兔子说得不错,在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有许多的大妖。 云龛自是不放心如今的情况,自是要查看情况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 这东山望林窟自是不是什么好休养地方,他来这里,是因为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有一株灵植名为溪山极地莲。 在将那灵植炼制成丹药服下之后,对他的伤势有所好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听上去像是有人交战在一起的时候。 亓砚卿看了兔子一眼,随即,与兔子同时起身赶向那地方。 与此同时,洪纪双手抱胸有些不屑地看着眼前的楚炼衣道:“楚炼衣,就凭你的修为,莫要惹人发笑了!” 此话一出,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楚炼衣支撑自己站起身道:“我无论怎么样,都比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要强!” “背信弃义?”洪纪嘲讽地笑了两声道,“你这话当真是可笑,是你自己识人不清,若不是你的话,那个叫小雅还是小梅的,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炼衣眸中升腾起怒火道:“你也配提起她的名字!她可是你的师妹,你就为了一己之私,就害她如此,现在竟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罢,楚炼衣深吸了几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当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无耻至极的人。 小雅明明就是这畜生的师妹,拜了同一个师父的师妹,他现在竟还一副不认识小雅的模样。 “你这话说的,我师父他老人家平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收徒了。”洪纪摆了摆手道,“他老人家成千上万的徒弟,你所说的那个小雅当真还排不上号,我可没有那师妹。” 说到这里,洪纪提着一把剑走向楚炼衣道:“你既然那么怀念我所谓的师妹,你就去见她吧!” 楚炼衣挥手就想拍向那洪纪,可在她挥掌之时,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剧痛。 她此刻已经是一丝真气都没有了,她就连自断心脉的气力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楚炼衣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宁愿被妖兽啃食而死,都不愿意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中,但是,在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楚炼衣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的丹海捅去。 她不会让这洪纪如愿的。 看到楚炼衣这般,洪纪挥手直接将那匕首打掉,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就算这般,我也不可能怜香惜玉的,我只会更想要弄死你。” 说罢,洪纪直接抬手朝着楚炼衣天灵穴拍去。 可就在他动手之时,一个人影直接挡在楚炼衣的面前,将那洪纪踹飞出去。 洪纪稳住身形,看向那人,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笑容道:“我还以为是谁,就凭你也敢来救人?” 第100章 东家 楚炼衣看向那人, 气息都有些不稳道:“东离易,你为何回来了?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你不是那洪纪的对手。” 那洪纪如今已经是元婴九成的修士, 而东离易不过才元婴三成,再加上东离易有伤在身, 怎么可能是那洪纪的对手! 洪纪啧啧两声道:“有点意思,那千辰不在, 你竟然还敢来找死,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洪纪, 你此番行为当真不怕万人唾弃吗?”东离易皱着眉看着洪纪道, “她们并未得罪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这话有点意思,她们有没有得罪我,那是我的事情。”洪纪有些不屑道,“倒是你,与你何干?我本身看在那千辰的面前上, 不想要弄死你,但是你自己非要来送死,那就不干我的事情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 洪纪直接挥剑朝着东离易所在的位置劈了过来。 东离易连忙唤出一个巨鼎,挡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如今不过元婴三成, 又怎会是一个元婴九成的对手? 更何况,这元婴九成还是一个剑修。 他的巨鼎几乎在迎上那剑之后, 就直接裂出一道缝隙。 洪纪道:“就凭这样, 你也敢来救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 洪纪再挥一剑。 洪纪所用之剑乃是重剑, 重剑落到那鼎的身上,发出一阵轰鸣之声。 东离易被那轰鸣之声震得心血翻涌,嘴角直接溢出一道血迹。 “就凭这样,当真是好笑。”洪纪抬手再挥一剑。 在剑落到鼎上的瞬间,那巨鼎直接碎成碎片。 眼见那重剑就要落到身上,东离易连忙再唤一鼎,可那重剑落下的瞬间,那鼎竟直接破碎。 洪纪没有给东离易再唤一鼎的机会,直接抬脚一脚将东离易踹了出去。 他用力十分之大,东离易在后退几十步之后,才停了下来。 “我说了那千辰不在你的身边,你自己来救人就是来送死。”洪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道,“不过,你这人也是有点意思,明知道是送死,还非要上赶着来。”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洪纪已经到了东离易的面前。 洪纪居高临下看着东离易道:“你竟然上赶着来送死,我若是不杀了你,那实在是太不给你面子了。既然这般,我就想弄死你,然后,再杀那楚炼衣……” 话说到一半,洪纪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转过身,就见楚炼衣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他若是在晚转身一些,那楚炼衣怕是就要将那匕首插入到他的胸口当中。 不过,这楚炼衣怕是没有这个就会了。 洪纪一把捏住楚炼衣的手腕,直接将楚炼衣甩飞出去。 随即,弯腰捡起楚炼衣掉下的匕首,走到东离易的面前,将匕首架到东离易的脖子上。 随后说道:“那楚炼衣都已经把这匕首送到我的面前了,我若是不用这把匕首杀你的话,似乎是有点太看不起你了。” 在话音同时的同时,洪纪手指微微用力。 东离易就觉脖子一阵刺痛,他知道那洪纪再稍微用一点力,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东离易轻合双眼。 死在这种家伙手中,当真有些不甘心。 就在东离易等死之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随即那洪纪的惨叫声直接传来。 东离易猛地站起身,就见眼前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 在看到那红色身影之后,东离易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会是他吗? 洪纪挣扎着站起身看向那人,随后拱手道:“不知前辈是什么人,在下似乎并未得罪前辈,晚辈与这两人之间是我们的私事,还望前辈不要插手其中。” 听到这话,红衣人勾了勾嘴角道:“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我了?” 此话一出,洪纪内心暗叫一声不好。 随后,连忙行了一个大礼道:“晚辈自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望前辈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红衣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道:“你的确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得罪了我的朋友,你动手的这两个人都是我的故友,你觉得我该不该插手?” 听到这话,洪纪连忙后退几步。 可还不等他动手,就感觉脖颈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红衣人转身看向东离易。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东离易直接扑进他的怀中,一把抱住了他。 东离易声音有些颤抖道:“道兄,当真是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东离易的头。 他刚才在察觉到有人交战之后,就朝这边赶来,刚好就见那洪纪正准备对楚炼衣下毒手。 还不等他出手相助,这东离易就赶来了。 这一次遇到两个故人,他便愣了一下神。 随即,那东离易就与洪纪对阵上了。 他知晓东离易乃是个性情坚韧之人,他若是一开始就出现,未免有些太不将东离易放在眼中了。 于是,便默默守着两人。 直到东离易不敌那洪纪,他才出手相助。 而此时,一旁的楚炼衣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道:“当真没有想到,还能再遇到道兄。” 此话一出,亓砚卿也有些感慨。 他与楚炼衣相识之时,不过踏入修行之路没多久,本以为两人没有重逢之日,没想到,两人竟还能再遇到。 他第一次见到楚炼衣之时,这楚炼衣不过练气修为,如今这楚炼衣竟也是元婴修为了。 当真是,时移世易。 亓砚卿看向楚炼衣道:“楚仙子,可寻到你师兄的踪迹了?” 当初,云龛让楚炼衣拿着令牌先去无妄,这么长时间内,这楚炼衣应当是得偿所愿了。 可令他有些意外,在他此话出口的瞬间,楚炼衣神情稍微有些落寞。 见此,亓砚卿心生悔意。 可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炼衣连忙说道:“这些年倒是也发现了师兄的踪迹。不过,这么多年,道兄竟还记得这件事,当真是荣幸之至。” 闻言,亓砚卿轻咳一声。 他也是因为楚炼衣,才对魂殿有所认知,自是对此很是清楚。 不过,当时的他并未想到这魂殿竟是如此难缠的家伙,更没有想到,这魂殿竟会和两面蛊搅和在一起。 楚炼衣见亓砚卿神色有些不对,咳嗽两声。 这当真是多说多错啊! 东离易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说道:“道兄,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他在看到亓砚卿之前,就知晓亓砚卿如今修为高深莫测,已不是他们能猜测的存在了。 而这东山望林窟内好像并未有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向东离易道:“我此行前来,是为了寻一株名为溪山极地莲的灵植。” “溪山极地莲?”东离易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放大。 亓砚卿见东离易神情不对,眉头微皱道:“此灵药可有什么不对?” 东离易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半晌才继续说道:“十几年前,爷爷陨落,我与长姐被迫离族。”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微颤。 这东离易的爷爷乃是东沉庭,东沉庭乃是一个化神九成的修士,他当初见到那东沉庭之时,东沉庭体内生机蓬勃。 这才两百年的事情,怎么可能陨落? 东离易叹了口气道:“族中之人虽是不喜我与长姐,但是,也并未追杀与我们。而前段时间,这东山望林窟当中的溪山极地莲尽数落到族人的手中,道兄想要寻上一朵溪山极地莲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听到这话,亓砚卿叹了口气。 他似乎知晓为何东离易要将此事告知与他了。 东沉庭陨落,东离易姐弟在族中的身份一落千丈,如今这溪山极地莲被东家带走。 若是放在以前,这东离易也许能为他寻来几株,但是,现在却是不行了。 东离易抬眸看向亓砚卿道:“道兄,就一定要这溪山极地莲吗?其他的灵植可能代替?” 道兄的修为虽是强悍,但是,比起族中之人给他的感觉还是稍微差上一些,想要从族人手中取到这溪山极地莲怕是不能。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摇头。 他所需要的灵植必须是这溪山极地莲,没有其他任何的灵植可以取代。 而那溪山极地莲就只有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拥有,这万灵大世界其他的地方,则是一株都没有。 听到两人的话,楚炼衣有些好奇道:“那东家为何要将所有的溪山极地莲抢去?这种灵植好似并不是什么珍贵灵植,一般修士拿这灵植好似也并未有什么用处。” “这说来也奇怪,虽说我们东家和这东山望林窟都在西域当中。但是,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东离易摇了摇头道,“而且,他们来这东山望林窟就只带走了溪山极地莲,就连溪山极地莲的一株幼苗,一颗种子都没有留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若是这溪山极地莲是什么珍贵的灵植,他尚且能理解,但是,这溪山极地莲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灵植。 而且,一个家族来寻灵植,从来都没有“斩草除根”一说。 这东家的如此行为,太过于刻意。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东离易道:“东家将你赶走之时,可曾有什么异动?或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同寻常的事情?”东离易沉思了一会,随即抬眸看向亓砚卿道,“族中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爷爷的陨落很明显有问题。” 说到这里,东离易一顿,随即说道:“我爷爷是在一个秘境当中陨落的,但是,那秘境我爷爷不止去了一次,在秘境当中陨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闻言,亓砚卿眉头微皱。 若是这般的话,那定是有问题。 就算是东家在不喜东离易姐弟,但是,也不该因此原因就陷害一个化神九成的修士啊! 一个化神九成的修士,足以使一个家族立足。 这东家虽是西域第一家族,但是,族内也只有三个化神九成的修士。 先前这东离易姐弟待遇变差,那是因为其他两个化神九成的修士,不喜东离易的父亲。 所以,在新家主上任之后,对东沉庭诸般限制,但是,他们也并不敢光明正大地陷害姐弟两人。 从此也能看出东家对待三人的态度。 他们很明显就是需要东沉庭的,如今不过才过去两百年,他们又为何要害东沉庭? 而从这东离易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他很明显也在怀疑东家。 难道真的是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离易看向亓砚卿道:“道兄,我也只是怀疑,具体的情况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这些年,东家的情况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拍了拍东离易的肩膀。 想来,这东离易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亓砚卿先将自己的思绪压了下去,现在他的所思所想也只是猜测,还是等到有线索,在将此事告知东离易吧! “道兄,此人可能交予我处置?”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楚炼衣的声音。 亓砚卿转眸看向楚炼衣,只见那楚炼衣已经将那洪纪捆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洪纪的事情,于是开口道:“你们为何与这人结仇?” 听到这话,楚炼衣抿了抿嘴唇道:“此人乃是无妄的人,前些时日,我与小雅还有这畜生一起到此历练。可是,在我们在同一只妖兽动手之时,这家伙忽然倒戈,还将小雅杀死。” 说到这里,楚炼衣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道:“我寻到机会逃命,正好逃入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我在此地遇到了东离易,但是我们两人并不是那洪纪的对手。” 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剩下的事情,他大概就知道了。 这两人不敌洪纪分开逃命,这楚炼衣不慎被洪纪抓到,于是东离易就赶来救这楚炼衣。 在后面,他便出现了。 “既然这是你们宗门的事情,自然该交由你处置。”亓砚卿道。 这楚炼衣和洪纪都是无妄的人,自是该无妄处置。 他身为一个外人,自是不该出手的。 闻言,楚炼衣看向亓砚卿的双眸亮了亮,有些惊喜道:“道兄,正好我们大师姐就在这附近,你可要同我前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片刻。 他知晓这楚炼衣邀他前去的原因,是想要向他证明,自己不会私自动刑。 但是,他并不想要插手无妄的事情。 而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无妄的大师姐便是那圣云榜排名第二的楚青歌。 他记得当时罗瑶曾经说过,这楚青歌是个性情清冷之人,他并不想要与这楚青歌打交道。 就在此时,亓砚卿就觉有两个气息正在朝这里靠近,而且,其中一道气息很是熟悉。 而他若是觉察没错的话,那气息正是罗瑶。 亓砚卿不禁沉默了一下。 这东山望林窟当中的故人当真是不少。 思绪刚落,就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其中一个正是罗瑶,而另外一位则是一位身着白色流仙裙的女修。 楚炼衣见到那女修,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大师姐。” 此话一出,亓砚卿咳嗽一声。 这当真是想躲都躲不掉啊! 楚青歌看了楚炼衣一眼,随即,行至亓砚卿连忙拱手行礼道:“前辈。”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那东离易看向亓砚卿,嘴唇微张,一脸不可置信。 他虽是不知道道兄的修为如何,但他却是知晓那楚青歌乃是一个合体三成的修士。 能使一个合体三成的修士,开口唤前辈。 难不成,道兄已经是大乘修士? 想到这里,东离易瞳孔瞬间放大。 道兄如今修为不过两百年,竟然已经是大乘修士了,如此天资怕是都要赶上仙首了。 亓砚卿回礼道:“楚仙子,无须多礼。” 直到亓砚卿开口后,那楚青歌一旁的罗瑶才露出一丝惊喜。 随即道:“道兄,当真是你!” 闻言,亓砚卿对着罗瑶笑了笑。 他当初与罗瑶相遇之时,两人都是金丹。 如今再相遇,这罗瑶已经是化元九成的修士了。 楚青歌侧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洪纪道:“发生何事?” 此话一出,楚炼衣连忙上前将所有的事情告知,随后掏出一块留影石递给楚青歌道:“这留影石乃是小雅留下的,若是大师姐对我所说之话有所质疑,大师姐可证言此话。” 楚青歌垂眸看向楚炼衣,挥手在楚炼衣神识当中打下一道烙印。 若是楚炼衣此话有假的话,楚炼衣将会当场元神散尽。 楚炼衣身形一颤,整张脸苍白一片,但还是坚持下来。 见此,楚青歌挥手将地上的洪纪收了起来道:“会将此人交予刑堂。” 听到这话,楚炼衣轻吐一口气,嘴角勾了勾。 他们无妄的刑堂可不是随意能进入的。 大师姐如此之说,这洪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如此这般,她也算是为小雅报仇了。 见状,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而一直盯着亓砚卿的东离易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拱手道:“几位道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便告辞了。” . 蔚山居,迎客楼。 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旁边争吵的罗瑶和楚炼衣,以及试图参与进去的东离易。 前不久,东离易与楚青歌等人告辞准备要离开之时,直接被那罗瑶拦了下来。 罗瑶直接询问他要做什么,楚炼衣也直接将他要寻溪山极地莲的事情告知。 于是,罗瑶便跟上来说要同他们一起想办法。 楚青歌倒是无意参与此事,与他告辞之后,就将她的师妹交给了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没忍住叹了口气。 那楚青歌走得还真是干脆,当真不怕他是个坏人啊! 此刻,罗瑶一拍桌子道:“那东家的分家就在这蔚山居当中,这东山望林窟发生的事情,他们分家肯定参与其中了。” “仅凭分家定是不能将溪山极地莲‘斩草除根’的,我倒是觉得和这分家无关。”楚炼衣看着罗瑶道,“想要从这分家入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罗瑶瞳孔微颤道:“那你觉得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不知道。” 此话一出,罗瑶明显更生气了。 一旁的东离易站起身将两人分开道:“这蔚山居的分家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我们可以将此人唤来。” “你找得这人可信吗?”罗瑶转眸看向东离易,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东离易不是被赶出东家了吗? 若是那人可靠的话,为何不让东离易前去,反而是让东离易在外面呢? 东离易露出一个笑容道:“自是可信的,我曾救过那人的性命,我只是不想拖累于他,所以,才不想见他,如今自是到了将他唤出来之时。” 听到这话,罗瑶和楚炼衣同时收声。 既然东离易已经如此之说,那她们自是相信的。 东离易生怕这两人又吵起来,连忙打出一道飞剑传书,随即转眸看向亓砚卿。 道兄自从进了这迎客楼后,便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他这一时间也猜不透道兄的想法。 亓砚卿则是双眸微沉。 他倒不是对溪山极地莲好奇,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东家背后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这东家他非去不可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他先前同东离易等人到这蔚山居之时,让兔子去寻云龛了。 如今云龛与兔子仍是未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在此时,亓砚卿就见东离易凑到了他的身边。 他侧眸看向东离易。 东离易咳嗽一声道:“可是在担心印道友?” “并未。”亓砚卿耳根一烫,但依旧不动声色道,“他自是无碍。” 听到这话,东离易点了点头,一副我明白你的意思的样子。 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东离易。 东离易咳嗽一声,又坐了回去。 现在道兄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还是别招惹道兄比较好。 几人约是等了半个时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东离易起身打开房门,将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迎了进来。 那人在进来之后,挥手打下一道禁制,随即才说道:“你可还好?” “并无大碍。”东离易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我们唤你前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此话一出,那人在反应过来这房间当中还有其他人。 那人环视一圈,随即直奔着亓砚卿的方位所来。 他对着亓砚卿拱了拱手道:“前辈。” 亓砚卿看向那人,点了点头。 此人修为乃是合体四成,而这东离易不过元婴。 这人还能因为东离易一道飞剑传书前来,想来的确是将东离易当作友人。 那人拱手道:“晚辈东离未,不知前辈唤晚辈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他与东离易相识多年,在东离易最惨之时,东离易都未唤他。 如今并无其他事情,这东离易竟然唤他前来,而这房间当中还有这位前辈,想来是因为这前辈有事想要知晓。 不等亓砚卿开口,那东离易上前一步道:“最近那东家似乎去了东山望林窟,我听闻他们将一种灵植全数带走?” “此事说来古怪。”东离未道,“这蔚山居的东家一直与主家没有联系,但是,前段时间主家却忽然传令,命我们进入那东山望林窟,将溪山极地莲带走。而且,还派主家之人盯着我们。” 亓砚卿眯了一下眼睛道:“主家派来之人是否都是身披黑色斗篷,而且,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他们所在之地,几乎不留真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东离未身形一颤。 随后,就听那东离未说道:“您这话说得不错,不仅如此,那些人古怪得很,我们同那些人一起进入了东山望林窟当中。我们在进入东山望林窟不久后,就遇到了一些妖兽,那些黑斗篷就好像不知疼痛一般,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妖兽所伤。” 话音落下的瞬间,东离未顿了一下:“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看到一个人被伤到了丹田,然后……” “他并没有元婴,就算是丹田被伤到,也像是没事人一样。”亓砚卿见东离未不知该如何道来,直接开口道。 东离未有些震惊道:“您怎么知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阖上双眼。 果真如此。 他先前听东离易说,东家是这段时间进入东山望林窟带走溪山极地莲的时候,就有所怀疑。 将溪山极地莲炼制成丹药,所对应状况就是因为服用灵植造成的境界不稳。 而且,这种丹药只对合体之上的修为奏效。 这但凡是元婴以上的修士都知晓,服用丹药强行提升境界,只会造成境界的不稳,真气得浑浊。 所以,元婴以上的修士根本就不会服用这种丹药。 也是因为如此原因,这溪山极地莲才是最无用的灵植。 而知道溪山极地莲作用的修士更是稀少。 他前脚刚受伤,这东家后脚就将全部的溪山极地莲取走。 他当时就有所怀疑东家就是在对付他,但他之时有此想法,并不能确认。 而在那东离未提及黑斗篷的时候,他才确信自己的想法。 那些黑斗篷应当就是魂殿的那些傀儡。 若是东家与魂殿厮混在一起,那这件事定是两面蛊告知他们的,若是这般的话,东家所做之事就能理解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这两面蛊当真是祸害。 此刻,那楚炼衣似乎想起什么道:“道兄,可是那魂殿?”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楚炼衣。 他能猜出此事是因为他一直与魂殿和两面蛊打交道,但是,楚炼衣似乎对此并不了解吧? “道兄,莫要不将我放在心上。”楚炼衣耸了耸肩膀道,“我这些年也一直在盯着魂殿,更何况百年之前诸位前辈有所大动作。”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的确,当初在他去名古战场和去历练的两百年内,风司一直都在针对魂殿。 这楚炼衣曾拿着云龛给的令牌前去无妄,无妄的人在此事上定是不会瞒着楚炼衣。 倒是他执念了。 “主家竟然与魂殿的人混在一起!”东离未瞳孔微缩,随即说道,“前辈,如今那些溪山极地莲就在分家当中放着,您可要同我前去将那溪山极地莲取出?” 亓砚卿看了东离未一眼,随即说道:“如此甚好。” 听到这话,一旁的罗瑶与楚炼衣一同起身,可还不等她们开口,东离易伸手将两人按了回去。 随即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吧!再怎么说分家也是有大乘坐镇的,我们一起去,太过于明显。” 闻言,罗瑶皱了皱眉,刚准备说什么。 就在此时,那楚炼衣伸手扯住罗瑶的胳膊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等你们凯旋。” 说罢,楚炼衣挑了挑眉头道:“东离易这可是你不让我们前去,你若是不能顺利将那溪山极地莲带出来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无情了!” 听到这话,东离易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知晓了,我们定是会凯旋的。” 东离未扯了一下斗篷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这段时间,正好那些长老都不在此地。现在前去,正好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 亓砚卿侧眸与东离易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点了点头。 . 东离未将两人带到一处偏院,随即说道:“此处就是分家的一处院子,他们为了防止灵植被人抢走,还特意派人守着这里。” 听到这话,亓砚卿停下脚步,抬眸看向院子。 这院子布置倒是不错,看着就使人心情愉悦,只可惜…… “本身这里有很多人盯着,好在他们这段时间都被调走了,要不然,我们都不能这么顺利进来。”东离未走到门前,伸手欲将门推开,但见亓砚卿和东离易不动,随即说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亓砚卿似乎不解道:“这是何意?” 听到这话,东离未讪笑道:“我看前辈没有上前的意思,故此发问,还望前辈不要在意。” “嗯。” 亓砚卿应了一声,行至东离未的周围。 东离未看向亓砚卿道:“前辈,晚辈刚想起一件事情,这门上好像有禁制,以晚辈的实力若是触碰这禁制的话,怕是会被人发现,还是由您来动手吧!” “我知晓了。” 亓砚卿上前一步,伸手欲要开门。 但在手掌要碰到门上的瞬间,手掌直接停住,转眸看向一旁的东离未道:“你应当很想让我碰到这门吧!” 东离未身子一僵道:“此话怎讲?” 说完,东离未看向亓砚卿。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眼前闪过一道光影,随即,就觉胸前一痛,再然后便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亓砚卿踹飞出去。 东离未站起身,很是愤怒道:“前辈,您这是何意!” 说完,东离未转身看向一旁的东离易道:“我顶着被分家发现的危险前来见你,你就如此对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东离易抬眸一脸冷漠地盯着东离未道:“是顶着分家发现的危险前来,还是为了分家前来?” 此话一出,东离未连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东离易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东离未的衣领道,“我本以为我们是友人,现在看来是我一叶障目了。” 东离未伸手将东离易的手打掉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话音刚落,东离未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他的腰。 随后,他就听到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们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魂殿的。” 此话一出,东离未身子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前辈,您这话还是不要乱说得比较好,晚辈怎么可能加入魂殿呢?” 而他刚说完,就觉腰间一痛。 随即,就听那声音再道:“你若不是魂殿的人,让我捅上一刀就好。你若不是魂殿的人的话,这刀通到你的身上,也没什么事情。” 说罢,东离未就见那人闪到他的面前,而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人手中的刀。 亓砚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随后抬头对着东离未笑了笑道:“不知道你熟不熟悉这把刀。” 说着,亓砚卿双眼眯了起来道:“你应当是不熟悉的,你又不是魂殿的人,你怎么会认识这把刀呢?” “前辈,我……” 亓砚卿看着东离未道:“你不要害怕,你又不是魂殿的人,不会很痛的。” 说着,亓砚卿就要动手。 就在他要将刀插进去的瞬间,就听那东离未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都到了这种地步,就没有必要做戏了吧!”东离未冷笑两声道,“我当真有些好奇,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道:“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是你根本就没有做得对的地方。” 东离未有些好奇道:“是吗?”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需要这溪山极地莲,我们甚至都未提起过这溪山极地莲。”亓砚卿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道,“但是,你却问我要不要将那溪山极地莲取走。” “你的修为是最高的,你们又问起主家的行动,我怀疑你要这溪山极地莲很正常吧!”东离未耸了耸肩膀道,“所以,我就问你要不要这溪山极地莲,你要,我就带着你一同前来,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亓砚卿眉眼微弯道:“你若非要这般说,也没有办法。那就从黑斗篷说起吧,你一开始说所来之人是主家之人。但是,提及那黑斗篷之时,却是另外一副态度,就好像知晓他们不是本家之人一般。而在楚炼衣提及魂殿之时,你又极为震惊,你很明显知道魂殿是什么。你既然知道魂殿是什么,那为何不知晓魂殿傀儡之事?” 要是以前还好说,但是近些年,魂殿常年派出傀儡。 熟悉魂殿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傀儡的所在? 说到这里,亓砚卿挑眉看向东离未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从迎客楼到这里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而从迎客楼到分家则是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如今分家没有长老坐镇,你为何用来半个时辰才赶到迎客楼?” 听到这话,东离未挥掌朝着亓砚卿拍去。 随即,趁着亓砚卿抵挡之时,快速后退到门前道:“那也就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有问题。”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既然知道我有问题,为何还跟着我一起前来?”东离未笑了一声道,“你们跟着我前来,应当就是为了那溪山极地莲吧!不过,你们当真是想错了,你们的自以为是会害了你们!” 说罢,东离未狂笑两声,直接转身抬掌朝着那门拍去。 可在他手掌落到门上的瞬间,东离未身形一颤,随即道:“这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东离未抬手再挥几掌,可无论他怎么挥动手掌,眼前的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见状,亓砚卿轻笑了两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随后抬头看向东离未道:“不是我们太自以为是,太自以为是的人是你,你那所谓的主人,应当不是让你,将我引到这里吧!” 东离未皱着眉看向亓砚卿道:“你怎么知道!” 他们主人是命族中的其他长老将这几人引到这里,直接动手。 但是,他接到那东离易的飞剑传书之后,他就改变了心意。 这功劳他自己可以独占,为何要同其他人一起? “你们那…主人算无遗策,他不可能让你来引我的,他定是让你们长老引我前来吧!”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东离未。 这东家很明显与魂殿混在一起,那他们定是会听从红煞仙姑的话,而这红煞仙姑定是会听两面蛊的预知。 两面蛊既然可以算到他需要溪山极地莲,那就不可能让一个合体修士来对付他。 按照那两面蛊的脾性,他定是会派多个修为在他之上的修士在盯着他。 闻言,东离未有些惊愕地看向亓砚卿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家伙能猜出他有问题就已经不错,为何会连具体的情况都猜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一声,手掌虚握道:“红煞仙姑,究竟想要做什么?” 东离未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们主人……” 说到一半,东离未身子一僵,双眸忽然发直。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看来,这两面蛊一点都未将他的毒放在眼中啊! 第101章 上一位还是仙首 不过, 应该不是那两面蛊不将他放在眼中,而是这东离未没将他放在眼中。 思绪至此,亓砚卿道:“你们主人的命令究竟是什么?” 东离未道:“主人命令我们在这里布下禁制, 只要你进入禁制当中,就会被禁制引入魂殿当中,你进入魂殿之后,剩下的事情,你就做不了主了。” 此话一出, 亓砚卿冷笑一声。 这两面蛊竟然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他让你们怎么动手?” “主人说先将你们分开,随后,命令长老将你引到这里,让另外的长老将那印子泠弄死。”东离未道, “但是,我们那边的长老还未寻到印子泠。所以,没有打算对你动手,而我就在此时收到了东离易的飞剑传书。”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升腾起一丝怒火。 该死的两面蛊! 想到这里,亓砚卿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随即开口道:“你们那边是命令寻到印子泠, 就对我动手吗?” “是。”东离未道, “主人命令,一定要寻到印子泠后,然后,再对你动手。” 闻言, 亓砚卿双眸微沉。 要是这般说的话,那些群人应当还没有寻到云龛。 毕竟, 他的幻境困不住大乘以上的修士。 “你们要如何寻印子泠?” “主人给我们准备了一种法器, 使用那法器, 可以寻到剑气的所在。”东离未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们便是用这种法器来寻印子泠的所在位置。” 亓砚卿盯着东离未道:“可有办法从中阻止?” 东离未刚准备开口,身子一颤,双眸逐渐迷离起来。 见状,亓砚卿抬手一挥,那东离未直接倒在地上。 直到此时,一旁的东离易才上前一步道:“道兄,我们现在要如何是好?”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地上的东离未,随即,抬眸看向周围。 几乎一瞬,周围的一切全部散开。 那小院的门则是在离他们二十几步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抿了抿嘴唇。 在那东离未将他带出来之后,他便对这东离未产生了一丝质疑。 于是在要赶到这小院的时候,他直接将那东离未拉入了自己的幻境当中。 他先前用刀威胁东离未,也是为了靠近那东离未,方便自己用毒来控制东离未。 不过,他现在的境界不稳,并不能控制这东离未许久,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也无法询问清楚。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那扇门。 刚才那东离未说在这里布下了一道禁制,在他进入那禁制之后,就会被传送到魂殿当中。 难不成,这里也有一个通道? 亓砚卿双眸颤了颤,挥手直接将地上的东离未收入星悟当中,扯住东离易的肩膀,连忙往后退去。 虽说那东离未满嘴扯谎,但是这一点应该没有哄骗他们。 目前这小院当中,并未有什么人在。 守在这里的长老,如今应当去寻云龛了。 如此,这里便是一个突破点。 . 夜色微沉,东离未有些迷糊地睁开双眼,就见自己正躺在一处小院的门口。 他捂着额头艰难地站起身。 他为何会在这里? 他记得他收到了东离易的飞剑传书,然后,就见到了主人要抓的星瑾。 他思索了一会,决定自己一人将星瑾引到那院子当中。 院子当中的禁制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他一丝真气就能将禁制催动。 他明明记得自己将那星瑾引到这门口了,可是,这后面发生的事情,为何他记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东离未伸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东离未远远就将两个身披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在看清楚那两个人影后,东离未上前一步道:“大人。” 那两人在看到东离未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开口道:“东离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话,东离未身子一僵。 主人为了防止此地被发现,所以,下令若非要紧之事,其他人不能靠近这里。 他出现在这里,已经算是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尤其,他还将那星瑾带到了这里。 “算了,这次就不同你计较了。”那人见东离未不开口,冷哼一声道,“真是该死。” 东离未不着痕迹地轻吐一口气,随后说道:“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印子泠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合体,那小小一个合体,还能从大人的手下逃掉?” 此话一出,那人瞥了东离未一眼,随后,直接转身朝着小院里面走去。 而另外一人则是看了东离未一眼道:“虽然你是东家的人,但是,有的时候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 说罢,那人并不理会东离未,而是跟随那个人走回院子。 见两人离去,东离未只觉后背有些发冷。 今日发生的事情当真古怪得很,好在这两位也没有抓到那印子泠,并不能太过于苛责他。 要不然,依照他们的脾性,他的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正在东离未发愣之时,就听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东离未,你还不进来,在外面发什么愣?” 此话一出,东离未连忙应声,随即转身连忙进了小院。 三人一路进入房间中,直到进入房间后,那最先开口的人才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 在他将斗篷解开之后,便见那人正是那篮罗。 篮罗一拍桌子道:“那该死的印子泠,他不过一个合体,为何寻不到他的踪迹?” 闻言,另外一个人也将斗篷解了下来道:“寻不到就寻不到,无须动气,大人并未说,一定要我们杀死印子泠。” “大人的确没有说,一定要我们杀死印子泠。”篮罗看向那人道,“但是,苏故,大人可是说了一定要我们将那星瑾带回去。我们要是不能将那星瑾带回去,留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苏故耸了耸肩膀道:“你不是对那星瑾情有独钟吗?再说你们又是故人,说不定你哄骗两句,那星瑾会跟着你一起离去。” “苏故,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你要是在闲着无事撩闲,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篮罗双眸闪过一丝寒气。 眼见那篮罗是真的动气了,苏故并未着急,而是有些不屑地笑了两声。 随后说道:“不要怪你手下无情?篮罗,你好像没有认清楚,我的身份并不在你之下,没有必要听你的命令,现在是我给你几分薄面。” “你!” 篮罗气得咬牙,但也并未再开口。 虽说这苏故说话气人,但不得不说,这苏故所说之话的确属实。 他们两人在魂殿之中身份相等,这苏故的确没有必要听从他的命令。 眼见两人气氛不对,那东离未连忙开口道:“大人,寻不到那剑修的踪迹,是不是因为那剑修身旁有人相助?” “这事说来古怪,我们能察觉出在那东山望林窟并未有大乘以上的修士,就算那印子泠剑魂再强,也不可能凌驾于这法器之上。”篮罗挥手掏出一个罗盘道,“只要身上有一丝真气所在,就不可能逃出这罗盘,除非……” 说到这里,篮罗抬头看了苏故一眼,随即又垂下头。 然后,说道:“除非,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有金仙所在,有金仙的庇护,这罗盘自是寻不到剑气的踪迹。” 话音落下的同时,篮罗摇了摇头。 这根本就不可能。 大人说过,那星瑾这段时间定是与那灵植一族产生了隔阂,他定是不会面见那些灵植的。 再说这灵植一族天生就厌恶修士,根本就不可能庇护修士。 定是因为那印子泠手中有什么东西,阻碍了罗盘的指向。 看来,他们还是太小瞧这印子泠了。 “算了,那印子泠愿意逃命就让他逃去吧!”篮罗深吸了一口气道,“倒是那星瑾是怎么回事?依照他的性子,他定是发现了小院得不对才是,为何到现在都不见那星瑾动身?” 苏故耸了耸肩膀道:“那是你觉得,说不定那星瑾现在十分担忧那印子泠,根本就没有心情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不可能!”篮罗猛地一拍桌子道,“大人说了,那星瑾定是会来寻溪山极地莲的,他只要寻这溪山极地莲,就会发现东家得不对。依照那星瑾的性子,再加上有东离易在旁,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到这里,篮罗转身看向一旁的东离未道:“那东离易乃是你的友人,他到了这蔚山居应当会联系你才是。我说了,只要那东离易联系你,你就联系我们。你不会想独吞功劳,所以,没有联系我们吧!” 听到这话,东离未只觉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汗。 他刚欲开口,就听一旁的苏故开口道:“这东离未不过一个合体修士,他岂敢做出此事?你不会是因为星瑾爱慕印子泠,所以,一心就想抓住印子泠,现在没有抓到,就恼羞成怒了吧!” “苏故,你是什么意思!”篮罗有些愤怒地看向苏故道,“我是恼怒于星瑾爱慕印子泠,但是,还没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方,你如此羞辱我,我倒是不知道你居心何在!” 见状,苏故行至一旁的软榻上坐下道:“我可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莫要多想。” “你!” 篮罗恼怒地瞪了苏故一眼,随即走向另外一边坐下。 而东离未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好在这两人关系不对,要不然,他们定是会发现不对之处。 篮罗深吸了几口气,随后看向苏故道:“如今东家那边有多少咱们的人?” “分家还说不好,但是,主家那边六成都已经成了我们的人。”苏故单手托着下巴道,“但是,最近这段时日最好还是不要让东家的人动手,现在东家表面的那些人还是东家的,有他们在,这其他人就算是怀疑东家,也拿东家没有办法。” 篮罗点了点头道:“我自是知道,在将东家的人全部变成我的人之时,自然不会让东家动手的。这次拿溪山极地莲引蛇入洞已经是剑走偏锋了,那星瑾要是没有发现这点,倒也是不错,至少东家保住了。” 说到这里,篮罗轻叹了口气道:“但是,大人非要将我们将这星瑾带去,现在又不能用东家的人,仅凭我们两个怕是有点困难。这护着这星瑾的人,当真是太多了。” “此话说得倒是有趣。”苏故起身看向门外道,“在这外面全部都是我们的禁制,你我两人都是大乘境的修士,那星瑾如今境界不稳,实在不行将他强行绑来就是了。” 话音落下之时,篮罗直接起身道:“此话说得不错,不能再拖了。这护着星瑾之人本身就多,现在便是最好的动手时机,至于那印子泠,将星瑾带回去,在慢慢寻他就是了。” 篮罗刚想出门,直接被那苏故拦住。 “苏故,你……” “你对星瑾有私情,此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苏故挑了一下眉毛道,“你若是去的话,万一你对那星瑾手下留情该当如何?” 篮罗皱眉道:“我都说我……” “你说得话,我可不信。”苏故摆了摆手道,“不如你就在此地开启禁制,由我将那星瑾带来,再说我的修为本身就在你之上,你有何不信我的。” 听到这话,篮罗虽是气恼,但并未开口。 这苏故说得不错,他的确对那星瑾有私情。 若是星瑾殊死防抗的话,他当真下不了死手,但是,这苏故不一样。 苏故本身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由他动手的话,此事自是可以成功。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前去吧。”篮罗挑眉看向苏故道,“但此事是你拦下的,若是失败的话,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苏故直接转身走向门外,在要离开房间之时,忽然说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罢,那苏故直接离开小院。 见此,篮罗没忍住开口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苏故,若不是因为他的修为稍微逊色于那苏故的话,定是要给那苏故几分颜色看看。 见苏故离开,东离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看出这篮罗是当真不喜他,而那苏故倒是会给他三分颜面。 篮罗瞥了那东离未一眼,随即说道:“还不赶紧随我将那通道打开,你在这里看着做什么?” 闻言,东离未连忙点了点头。 而在他点头一瞬,忽然觉得额头一痛,但是那痛一闪而过。 他内视体内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 东离未虽是好奇,但也并未细想。 . 篮罗站于院中,看着墙上的通道。 现在这通道已开,就差苏故将人带来了。 东离未见篮罗脸色不好,连忙开口道:“苏故大人定会是成功的。” 闻言,篮罗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东离未道:“他成功不成功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担心那苏故下手太狠,会伤到星瑾,其他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东离未咳嗽一声,不再开口。 他是当真想不明白,这两位大人之间的关系。 就在此时,就见苏故抱着一个人缓缓朝他们走来。 看到这一幕,篮罗上前一步,低头看向苏故怀中昏迷不醒的亓砚卿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苏故挑眉看向篮罗道:“将人带回来就是了,他又没有死。” 此话一出,直接将篮罗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苏故抱着亓砚卿朝着那通道口走去,而就在他要进入那通道之时,篮罗忽然觉得胳膊一痛。 低头看去,就见亓砚卿正扯着他的胳膊。 篮罗顿了一下,随即,直接对着苏故伸出了手。 苏故挑了一下眉,将怀中的亓砚卿递给篮罗。 篮罗垂眸看着怀中阖着双眸,神情有些痛苦的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半晌,篮罗咬了一下嘴唇,抱着亓砚卿径直朝着通道走去。 可就在他要进入通道的那一瞬间,身子忽然顿住,他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的东离未刚准备动手,就觉脖颈一痛,直接倒在地上。 一旁的苏故双手抱胸道:“当真好一场大戏。”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眼微弯道:“此事,当真要谢过苏道兄,没有苏道兄的话,此事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闻言,苏故侧眸看向东离未身旁的云龛道:“你们两个还真是……” 他话刚说完一半,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师兄!” 闻言,苏故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只见那楚炼衣正站在小院口盯着他。 苏故挑了一下眉毛道:“为了帮你们,我这次算是彻底暴露了,我这次可回不到魂殿当中了。” “此言差矣,这通道是这篮罗打开的,若是通道出了问题,自是该这篮罗负责,与你何干。”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那人。 只见瑶生正站在通道面前,挥手打下一道禁制。 见此,亓砚卿侧眸看向一旁的云龛轻笑了一声。 他先前在得知这禁制之时,忽然想到,也许他们可以通过这禁制寻到魂殿的踪迹。 于是,他离开带着东离易返回,将瑶生给他的令牌击破。 而令他没有想到,那瑶生其实一直都在这附近,他在击破这令牌的第一时间,那瑶生就赶到了他的面前。 他将自己所知告诉那瑶生之后,瑶生便同他商讨,要将这通道留下。 只要这通道的开启者还留在这里的话,这通道就可以随时开启,所以,他们就将主意打在了守着这禁制的人身上。 于是,便由瑶生动手,抹去那东离未的记忆,他又在东离未身上留下了几段菌丝来查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因此,他们也得知了这守着禁制的人正是篮罗和苏故。 于是,他们就需要确定谁会开启这禁制,他们需要将这开启禁制的人留下,又要防止另外一个人趁机逃去。 本身瑶生想要代替他前来,但是,那来抓他的正是苏故。 令他们没有想到,这苏故竟然就是那楚炼衣一直寻找的师兄。 而云龛能逃过那罗盘,也是因为苏故在其中动了手脚。 于是,他便自己同苏故已经到了此地,又故意让那篮罗抱他,以方便他最后的动手。 如今这通道既然已经开启,而这篮罗则是这通道的开启者,只要篮罗在他们手上,这通道就能随时打开。 不过,魂殿那边肯定很快就会发现这一点。 他们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瑶生似乎看出亓砚卿的所思一般,转身看向亓砚卿道:“风司和久璃很快就会赶来,但是,若是不想让苏故暴露的话……” “我知晓你的意思。”苏故点了点头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 此话一出,亓砚卿直接道:“有什么能克制天冥石之柱?” 只要那红煞仙姑有天冥石之柱在手,老师和风司就很难伤到那红煞仙姑。 不仅如此,若是红煞仙姑以天冥石之柱为武器的话,老师和风司很有可能因此受伤。 “能克制天冥石之柱的东西?”苏故摇了摇头道,“我对此不是很清楚,但我好似听红煞仙姑提及过凤神宗,他似乎很是忌惮凤神宗的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凤神宗?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少音、少格以及安洛就是凤神宗的人。 凤神宗所信仰的乃是凤凰,他们的凤火似乎可以燃烧一切。 若是能克制天冥石的话,许是也有些道理。 可是那凤神宗早已被灭族。 而他这里,也就只有…… 就算是凤火有用,怕是也唤不出凤火吧! 就在此时,就见风司和久璃同时出现。 亓砚卿在看到久璃之后,上前两步道:“老师。” 闻言,久璃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等我归来。” 亓砚卿眉头微皱,还是将刚才苏故同他所说之话,告知与久璃。 随后说道:“老师,若是直接这般进去的话,怕是会出事情。”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就觉肩头一沉,转眸看去,只见那人正是风司。 风司神情微冷道:“将少格唤出。” “那少格是凤神宗唯一的人。” “信我,不会出事。”久璃行至亓砚卿的面前道,“我曾与凤神宗的人相识,我也不愿看着他的弟子出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久璃。 随即,挥手直接召出一个棺椁。 先前这棺椁之中镇压得乃是安洛,在安洛与少音献祭之后,他便将少格镇压在这棺椁之中。 风司上前一步,直接将那棺椁打开。 棺材打开的瞬间,少格瞬间就跳了出来。 那少格的神情有些茫然,但却直接一掌拍向风司。 风司一把抓住少格的胳膊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那两面蛊现在就在魂殿当中,他们手上有天冥石,我需要你的凤火。” 闻言,少格眼中的迷茫散去了一些道:“两面蛊?千令将?” “那千令将就是两面蛊的手下。” 此话一出,少格眸中的迷茫散去,看向风司道:“我会助你。” 见状,苏故看向众人道:“那既然这般的话,我就动手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故抬手直接拍向自己的心脉。 一掌下去,苏故身躯一晃,大量的血迹直接顺着嘴角溢出。 “师兄!” 楚炼衣上前一步,扶住苏故的胳膊。 她看着这样的苏故,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知晓苏故这些年潜伏在魂殿当中,定是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让她目睹这一切,她却有些难以接受。 苏故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楚炼衣看向苏故道:“师兄,我信你。” 当初她与师兄分别之时,师兄修为高她一些,如今师兄能走到这种境地,可想而知师兄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依她现在的修为帮不了师兄,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信师兄。 见此,苏故颔首。 随后,伸手拍了拍楚炼衣的肩膀,直接摇摇晃晃地走进通道之中。 在苏故进入通道不久之后,久璃和风司对视一眼,拉住少格一起闯入那通道当中。 此刻,院中只剩下亓砚卿、云龛、瑶生、楚炼衣以及倒在地上的篮罗。 瑶生转头看向亓砚卿道:“星天,你来助我,不能让红煞仙姑强行将这通道关上,我们必须要守好他们的退路。” 闻言,亓砚卿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行至瑶生的身旁。 瑶生挥手打下一个太极阵,随即道:“我们两人分别镇守这两个阵眼。” 说到这里,瑶生看向云龛道:“那这院子就交给你了,我们这边动手,怕是会惊动那东家的其他人。” 云龛侧眸看向亓砚卿,随即直接抱剑守在太极阵的周围。 此刻,那楚炼衣道:“我现在要做什么?” 瑶生看向那篮罗,随即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守好这篮罗,我虽是将他体内大部分的真气都封印了,但是,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到时候,你直接将他打昏就好。” 说到这里,瑶生忽然想起什么道:“他若是醒来,就有可能强行关闭通道,到时候,你那师兄很有可能就暴露身份。” 闻言,楚炼衣神情有些坚定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可能让他醒过来的!” 听到这话,瑶生转眸看向亓砚卿道:“我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愿意原谅我。” “从未放在心上,何来记恨一说?”亓砚卿盘膝坐下道,“从未记恨,又何来原谅。” 说罢,亓砚卿直接阖上双眸。 依照瑶生这个说法,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老师和风司的最后出口。 此任务很是艰难,怕是没有他想象当中的容易。 他现在的境界并不稳定,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自己的真气提升上去。 要不,他这里出问题的话,单靠瑶生一人,怕是很难撑住。 思绪至此,亓砚卿内视丹海。 他虽是……了云龛,但是,他的境界依旧在大乘与合体九成的交界处。 元婴头顶的第七道剑痕和第八道剑痕一直都在若隐若现,尤其是第八道剑痕,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亓砚卿迅速唤出上百根菌丝,迅速吞噬附近的真气,填补自己的丹海。 许是过了半个时辰,亓砚卿忽觉浑身一颤,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去。 他连忙睁开双眼,就见眼前的通道开始闪动。 此刻,就听一旁传来瑶生的声音道:“星天,我知晓你聪慧之际,我现在没有时间在教你,你跟着我们手势打出阵法就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瞥了瑶生一眼,忍了半晌,才没有直接开口骂那瑶生。 这瑶生当真是不着调。 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不提前告知于他。 但他此刻也没有时间骂那瑶生,他只能一边盯着瑶生的手,一边重复着瑶生手上的动作。 就在两人打下禁制之时,亓砚卿就觉一阵寒气顺着他的手臂在不断地往上蔓延,而那寒气便是从通道而出。 瑶生道:“若是咱们两个的动作停下,那通道就会离开关闭,想来里面已经开始交战了。” 亓砚卿颔首。 他们两个现在谁都不能停手。 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就听小院外面传来一阵异响,随即就见六七个修士直接落到小院当中。 那为首的人盯着云龛道:“我现在奉劝你们还是将路让开,要不然,就别挂我们手下无情了。” 此话一出,云龛上前一步直接挡住那几个人的步伐。 “小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合体修士,不要给脸不要脸。”那人有些不屑地盯着云龛道,“你若是让开的话,我也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云龛不语,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那人。 “既然你自己不要你这条小命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那为首的人眸中闪过一道凶光道,“也不知道你是那宗的弟子,现在你要命丧于此地了。” 说罢,直接挥掌朝着云龛所在之地拍来。 云龛神色不动,挥剑而出。 在他挥剑的一瞬,万千寒光化成一点,剑身随即赶到,直接与那人对上。 那为首的人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随即,嘴角勾了一下道:“小子,有点意思。” 云龛并不理会那人的话,而是身随剑身,化作剑影,如同星芒一般朝着那人落下。 在他动手之时,整个小院当中尽是星芒,那为首的人竟一时间无法从万千星芒当中,分辨出哪个才是云龛。 见此,那为首的人脸色直接阴沉下来道:“你不会以为这种小把戏就能伤到我吧!” 说罢,那人直接掏出一把巨大的锤子,直接朝着星芒锤去。 在锤子与剑影相撞的瞬间,发出一阵剧烈的碰撞之声。 那人嘴角微勾道:“找到你……”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觉左肩一痛,再然后右肩,左手右腿,右手左腿,丹海,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丝不痛的地方。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自己浑身上下全部都是被剑捅出的血窟窿。 这种伤依他现在的修为并不致命,但却极其羞辱。 “小子,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冷笑一声,直接挥手道,“弄死他。”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几个修士直接朝着云龛所在之地冲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心神一乱。 如今云龛乃是合体一成的修为,而剑魂则是达到的四重,但是剑魂四重也勉强只能对上大乘境的修为。 而如今围攻云龛的则全部都是大乘境的修士。 云龛能对付一两个就已经不错,而这些家伙在修为强于云龛一个大境界之时,竟然还群攻。 当真令人不齿! “星天!” 正在此时,亓砚卿就听耳畔传来瑶生的声音。 他侧眸望去,只见瑶生正沉着一张脸盯着他。 “星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那通道关闭,否则不要说帮你那道侣,你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闻言,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不对。 他连忙低下头,只见自己的下半身已经被寒冰冰冻起来,而且,那寒冰还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星天,你那道侣不是一般人,他不会有事的,但是,你现在若是分心的话,咱们两个很有可能出事。”瑶生看向亓砚卿道,“若是咱们两个出事,这通道就会关上。久璃和风司也会出事,到时候,所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此话一出,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打出一个阵法。 在他打出阵法的同时,他身上的寒冰开始逐渐褪去。 直到将寒冰压制到脚底之后,亓砚卿这才看向瑶生道:“此话竟然能从你口中说出,当真是难得。” 毕竟这瑶生最是厌恶修士,虽说今日可能只是安慰他,但是,能听到瑶生说这话,他还是有些诧异的。 说罢,亓砚卿继续打出不同的阵法。 瑶生说得不错,云龛不是一般人,他要相信云龛。 而且与云龛相比的话,他此刻的情况更是不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着又已经爬到他腿上的寒冰,这寒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心里很是清楚,若是他整个人被寒冰包裹住,那他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而他又与云龛行过并魂,他若是出事,则会影响到云龛,他不能拖累云龛。 想到这里,亓砚卿将自己所有的思绪全部压下去,双眸盯着瑶生。 与此同时,那为首的人盯着被几人围攻的云龛,轻笑一声道:“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要怎么狂。” 说着,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眸中闪过一道恨意。 这些年内很少有人能如此伤他了,今日,他竟然被一个合体境的小子伤成这样。 当真是引人发笑。 云龛侧眸看着面前的几个修士,直接一剑挥出,在他挥剑的同时,其周身剑气不断鼓荡。 剑气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一把巨大的剑影,剑影在形成之后,其周围又化出无数到小型的剑影。 那无数剑影直接朝着那些修士所在之地劈去。 那些修士同时挥手想要抵挡。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刚碰到那剑影,就直接被那剑影掀飞出去。 那其中的一个修士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是一丝气力都使不出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手腕之上的经脉竟然被那人挑断了。 见状,他眸中闪过一丝惊恐。 这修士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合体境的小子,竟然在与六位大乘境修士对阵之时,挑断六位大乘境修士的经脉。 当真是恐怖如斯! 今日若是不将这小子斩杀于此,他日他们定是会死在这小子手中。 想到这里,那修士直接强忍着疼痛掏出一枚丹药,直接吞了下去。 今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这小子活着离开。 在将丹药吞下去之后,那修士断去的经脉竟然直接愈合,而他周身的真气竟然比以往更恐怖了一些。 那其他倒地的修士看到这一幕,自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掏出丹药吞了下去。 他们此刻就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这小子活着离开这里。 云龛神情淡然地看着几人道:“旁门左道,不足为惧。” 此话一出,那其中的一个修士瞬间震怒道:“小子,你莫要太过于猖狂,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几分本事。” 说罢,六位修士同时起身朝着云龛攻去。 云龛脚步不动,其身下瞬间化出万丈寒冰,那寒冰在形成之时,快速化成无数的剑刃。 那剑刃分明就只是冰锥,但是,每一个冰锥之上都能觉察出极为骇人的剑气,而此时,这小院当中有数不尽的冰锥。 那冰锥就好像有神智一般,直接奔着那几个修士而去。 那几个修士想要抵挡,但是,在冰锥碰到他们身上之时,瞬间就将他们身子冻住。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在几人之间穿梭而过。 云龛就好像从未动过身形一般,但其对面的修士全数倒下,而这一次,那几个修士连服药丹药的气力都已没有了。 云龛长剑微动,院内寒气尽数消失。 那为首的修士见到这一幕,不禁后退几步,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 那人道:“上寒道,以无尽霜寒冻结九重天上仙,好本事。老夫见过上一位如此强的修士还是当今仙首,不过,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着,那人轻蔑地看向云龛道:“合体境界对抗七个大乘境修士,的确很强!但是,你现在面前的乃是化神修士,你又当如何?” 第102章 守护不认输 此话一出, 万籁俱寂。 那老夫冷哼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子有几分本事。” 闻言,云龛神色也有些严肃。 那为首的人上前一步道:“长老,就是此人在妨碍我们, 要是让他继续成长……” 还不等那人把话说完, 就见那老者摆了摆手。 老者回头瞥了那人一眼道:“七个大乘修士打不过一个合体修士, 你们还好意思说?让家族交到你们这些家伙手里, 家族怕是都撑不了多久。” 听到这话,那人后退两步, 不敢再开口。 那老者看向云龛道:“你这小子有点意思,能将上寒道修至最后的人没多少, 你若是肯跟随我们东家, 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云龛神色微动。 “看你这副样子,你应当不愿意归顺我们东家了。”老者摇了摇头道,“像你这种有天赋的弟子当真是少见, 不过, 可惜你不是我们东家的人。”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老者直接挥手朝着云龛所在之地拍去。 此掌落下的瞬间,老者就见眼前传来许多彩色的孢子。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那才是的孢子直接朝着他脸飞来,他只觉眼前眩晕一刻。 下一刻, 就见一点寒芒已经到了眼前。 老者挥掌抵抗,硬生生将那寒芒抗下。 云龛后退几步, 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那老者眯着一双眼盯着云龛,随后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掌道:“好久都没有人能伤到老夫了,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说到这里, 老者掏出一根棍子道:“只可惜, 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想要伤到老夫,当真是无稽之谈。”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老者直接一棍子朝着云龛所在之地挥去。 可那棍子还没有落到云龛的身上,就被另外一个人挡住。 那人单手握住老者的棍子道:“如此欺负一个后生晚辈,你当真不怕被嗤笑。”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一颤。 只见那挡在云龛面前之上正是钰萤。 也对,老师所在之地,这钰萤在附近也是正常。 这钰萤的实力深不可测,又能单手接下那老者的棍子,想来实力不在那老者之下。 思绪至此,亓砚卿就听耳畔传来瑶生有些急促的声音道:“星天,你现在还是在意你自己吧!” 闻言,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看向自己的身下。 只见那寒冰已经爬到了他的腰间,他只得将心思放回到寒冰之上。 先前在那老者对云龛动手之时,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唤出无数孢子想要致幻那老者。 只可惜,那老者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他也只是那老者致幻一刻。 而以云龛现在的修为,无法在一招之内将那老者除去。 若是那钰萤再晚到一些的话,他们今日怕是要吃一个大亏。 想到这里,亓砚卿刚欲动手,却忽然觉得身上的寒气开始加重,那通道也一副要关闭的模样。 见状,瑶生道:“想来是风司和久璃那边使红煞仙姑陷入了一定境地,所以,才逼得红煞仙姑想要强行关闭通道。” 既然这般的话,那就更不能让这通道关闭。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绝不能放过那红煞仙姑和两面蛊。 想着,他立即打出一道法阵。 在法阵之下,他身上的寒气开始逐渐褪去。 与此同时,钰萤冷着一张脸看着那老者道:“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老者瞥了钰萤一眼道:“是吗?老夫……” 那老者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缠到了他的腰上,几乎一瞬,老者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都说了,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钰萤冷哼一声道,“只可惜,你根本不就不信我所说之话。” 在钰萤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老者径直朝后倒去,若不是那为首的人将其接住的话,那老者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见此,钰萤脸色的神情更加严肃起来道:“有很多修士在朝着这地逼近,而且,那些修士当中,有两个修士修为要在我之上。” 话音落下,钰萤没忍住暗骂了一句。 这东家的人当真是昏了头。 也不知那红煞仙姑究竟给了这东家什么好处,使得这东家甘愿为红煞仙姑卖命。 正在此时,就见两道身影直接落到了院中。 那其中一个人看着钰萤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阻止大人的大计,既然这般,你还是死在这里吧!” 说着,那人直接提着一把刀朝着钰萤冲来。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同样提着一把刀。 这两个动手之人,其真气鼓荡以及所用法器,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好像是一个人和他的分.身一般。 见状,钰萤后退一步道:“东沉立,东沉白是你们两个。” 此话一出,那东沉立身形一顿,嘴角微微勾起道:“既然知晓老夫的名讳,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闻言,钰萤脸色更是不好。 这东家一共有三个化神九成修士,四个化神八成的修士,而这四个化神八成的修士当中有一对双生子。 这对双生子从小就学习一样的功法,一样的法器,两人行动起来就好像一个人一般。 虽说这两人修为都是化神八成,但是,一旦他们合在一起,就算是化神九成的修士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他如今不过是个化神七成,想要对付这两个家伙,怕是没这么容易。 东沉立眯着一双眼盯着钰萤道:“老夫看你这副样子,似乎不是很愿意跪倒在地啊,那就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东沉立和东沉白同时拔刀朝着钰萤冲来。 钰萤脸色一沉,随即拍了拍手。 然后,就见无数的蓝色菌丝直接朝着两人而去。 那东沉白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在看到那蓝色菌丝之后,快速躲闪。 那菌丝却是不依不饶直接追着那东沉白而去。 东沉白似乎被那菌丝惹怒了一般,直接挥刀劈向那菌丝。 在菌丝并未有什么抵挡能力,在东沉白挥刀的瞬间,直接被斩断成数截。 东沉白看着满院子的蓝色菌丝,双眼一点点眯了起来。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就见那被斩断的蓝色菌丝落到地上,瞬间变成蓝色的小蘑菇。 一时间,整个院子当中都长满了蓝色的小蘑菇。 看到这一幕,东沉立迅速回到东沉白的身边,与东沉白一起看向那蓝色的小蘑菇。 半晌,那东沉立才说道:“你在搞什么花样?” 此话一出,就见那蓝色的小蘑菇同时散发无数的蓝色孢子。 那无数的蓝色孢子聚合在一起,形成了蓝色的烟雾,蓝色的烟雾直接将东沉立和东沉白包在其中。 东沉立和东沉白看向那蓝色烟雾,眉头微皱。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感觉脚底传来一阵寒气,随即,就见一道寒潮形成的巨龙直接朝着他们扑来。 眼见那寒潮已经到了眼前,两人直接挥掌抵抗。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那寒战直接将他们的真气凝固住,一时间,他们浑身的真气都无法使用。 与此同时,他们周围的蓝雾散去。 随即,就见他们脚底的蓝色小蘑菇飞到空中,直接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蓝色的小蘑菇快速形成“飓风”,在“飓风”当中,他们只觉自己浑身的真气都在急速地流逝,而浑身的血液也开始躁动起来。 见状,钰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东沉立和东沉白的修为都在他之上,他现在也只能拖延住这两个家伙,想要将这两个家伙弄死根本就没有可能。 此刻,那东沉立和东沉白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凝固真气的寒潮震开,随即抬刀朝着钰萤劈去。 钰萤并无他法,只得抬掌对上两人。 虽说因为寒潮的原因,那两人并无法将全力真气使出,但是,两人同时的逼近以及是钰萤无法承受的。 钰萤连退十几步,抬手将嘴角溢出的血迹擦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想个办法才是。 东沉立冷哼一声道:“耍花样是没有用的,你修为在我们之下,就算是你一人对付我都不见得能胜过我,更何况,现在我还不是一个人。” 此话一出,云龛提剑上前,行至钰萤身边。 钰萤回眸看向云龛道:“你能挡住其中一个人吗?” 云龛颔首道:“一盏茶。” 闻言,钰萤点了点头。 一个合体修士在面对一个化神八成的修士,能撑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是不错了。 “一盏茶的时间?”东沉白上前一步,看向云龛道,“那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是如何拦住老夫的。” 说着,东沉白直接挥刀朝着云龛走去。 钰萤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一旁的东沉立逼到另外一边。 这两个家伙要在不在一起,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化神八成的修士,但是,要他在一盏茶的时间解决一个化神八成的修士,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东沉立自是看出了钰萤的意思,不过,他并未心急,而是抬眸看向钰萤道:“你想要在一盏茶的时间解决老夫?可那边那个小子别说是一盏茶的时间,他怕是连三招都撑不过吧!” 闻言,钰萤直接凝气化刃指向东沉立道:“他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说罢,钰萤一刻不停直接冲向东沉立。 时间,时间,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东沉白看向云龛手中的剑道:“此剑不错,你天赋也不错,只可惜你见不到明日的曜日了。” 说着,东沉白挥动手中的刀。 在他挥刀之时,刀身之上瞬间散出一道红色的光影,无尽的煞气直接从刀身而出。 那煞气之重,怕是死在他刀下亡魂数以万计。 见状,云龛阖上双眼。 在那刀身到了他眼前之时,直接挥剑而出。 在刀剑相撞的瞬间,一道红色的煞气直接与一道白色的剑气相撞。 那剑气与煞气互不相让。 东沉白瞥了云龛一眼道:“小子,有点意思,剑气好生纯粹。”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动身。 就在几个眨眼的时间内,两个已经过了数百招。 东沉白眸中闪过一道欣喜道:“你这小子果真有趣,老夫当真不忍心就这么弄死你,既然这样,那老夫就陪着你在玩上一玩。” 说着,东沉白一脚踏出。 在其身后快速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刀域,在那刀域之中,无数刀气快速游荡。 即便不靠近那刀域都给人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若是轻易接近的话,怕是会直接被那刀域斩断。 “这刀域乃是老夫的小世界,在老夫的小世界当中由老夫做主。”东沉白轻哼一声道,“小子,见识过刀域吗?” 刀域也好,剑域也好,都被称为领域。 这领域乃是修至金仙境之后才会形成的一个小世界。 在这小世界当中,小世界的主人便是规矩。 这种领域往往在化神境就可初步领悟,但并非人人都能领悟到。 也只有领悟到小世界的雏形之后,才会被尊称的真君,并未领悟到小世界雏形的,则依旧称为大能。 正在东沉白想要怎么虐杀云龛之时,忽然感觉一道冲天的剑气,随后,就见云龛身后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剑域。 在那蓝色的剑域当中,许多剑已经有了模糊的剑形,比及那刀域当中的刀气则更是真实。 看到这一幕,东沉白有些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领域乃是金仙境修士彻底能感悟的东西,往往化神境也只能领悟雏形,他能创造出一个刀域,也是因为他天资过人的原因。 他眼前这小子不过乃是合体境,怎么可能领悟到领域! 思绪至此,东沉白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他先前还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但是,现在他只想弄死这小子。 若是再给这小子一段时间成长,这小子定是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如今他们东家已经与这小子结仇,到时候,整个东家都保不住。 现在不杀死这小子,只会是后患无穷。 思绪至此,东沉白沉着一张脸,一脚踏出。 在其身后的刀域快速形成一把巨大的刀光虚影。 东沉白看向云龛道:“能死在老夫的刀下,你也应当觉得荣幸之至了!” 说罢,那刀影直接落下。 在刀影落下的瞬间,整片天地都充满了血腥之气,就好像置身于炼狱当中一般。 云龛看向那东沉白,长剑一挑。 一条白龙直接从剑身而出,迎上了那一片炼狱。 在刀域形成的炼狱布满整个天地,而剑域形成的白龙约是只有手臂粗细。 两者相撞在一起,就宛如萤虫遇到皓月一般。 那东沉白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笑容道:“本身老夫还觉得你是天纵奇才,但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们这领域所形成的越大,便越是强悍。 这小子的白龙不过手臂粗细,想来也是刚又领悟,以这种白龙和他的炼狱相较。 当真是可笑至此! 那白龙并不畏惧那炼狱,直接朝着那炼狱最深处冲去。 可令东沉白没有想到,那白龙在闯进炼狱之后,并未被炼狱同化,而是直接将整个炼狱搅浑。 白色的剑气龙身,并未被红色的刀气影响,反而剑气所到之处,那刀气尽数褪去。 不过片刻之间,那白龙竟硬生生将炼狱捅出一个窟窿。 那东沉白的领域并不完整,如今出现一处破损,整个领域随即直接破裂开来。 东沉白震怒,直接一掌拍向云龛。 云龛防备不及,整个人被掀飞出去。 他以剑撑地面前站起身子。 “早知如此,老夫就该一掌拍死你。”东沉白冷着一张脸看向云龛说道。 他原先见这小子剑气纯粹,就想以刀气压制这小子,却没想到被这小子毁去刀域。 刀域受损,他一身真气被压下去七成。 不过,以剑域毁去他的刀域,这小子此刻已经是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猖狂。 东沉白冷哼一声,直接唤出一把剑,将那把剑架到云龛的面前道:“老夫手上的这把剑乃是街边路摊上买的,三文钱一把,你说你这样一位剑修,死在这种剑下,也算是一种归属吧!” 听到这话,云龛双眸无波地盯着东沉白。 随即说道:“一盏茶。” 闻言,东沉白愣了一下,随后瞥了云龛一眼道:“你的确撑了一盏茶的时间。” 说着,东沉白转眸看向依旧在交战的钰萤和东沉立说道:“但是,很可惜,你就算是撑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并无用处,你那位友人很明显就不是我兄长的对手。” 说到这里,东沉白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小子着实是可怕。 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一盏茶的时间只不过是胡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撑过一盏茶的时间。 而且,他此刻体内只剩下了三成的真气。 不能再给这小子机会了。 必要将要他斩杀在这里。 想到这里,东沉白手指微动,那柄长剑直接朝着云龛而去。 可还不等那柄长剑落到云龛身上,就直接被一条赤练弹开。 随后,就见楚炼衣一手领着篮罗的衣领,一手持赤练挡在云龛的面前。 楚炼衣看向那东沉白道:“这篮罗在我们的手上,你若是动手的话,这篮罗就会死在我们的手上。” 这魂殿之人派到东家的就是这篮罗和她那师兄。 现在她师兄已经回到了魂殿当中,这篮罗就是魂殿唯一的人了,这些人应当会忌惮篮罗一些吧! 此话一出,东沉白神情有些古怪道:“老夫为何要在意一个叛徒的生死?你们若是想要杀死这篮罗就杀死好了,你们若是杀不了,就让老夫帮你们将其杀死!” 闻言,楚炼衣手指微颤。 她忘却这件事了。 这通道是篮罗开启的,到现在那通道都未关闭,这篮罗定是被魂殿定为叛徒了。 而就算不是叛徒,这些家伙也不一定会在意这篮罗。 是她想错了。 见楚炼衣神情不动,东沉白上前一步道:“老夫看你这副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想动手,既然这般,不如就把这篮罗交到老夫手上,由老夫动手将其斩杀。” 闻言,楚炼衣扯着篮罗的衣领后退一步。 这东沉白反应不对。 若是魂殿当真下令要斩杀篮罗的话,这东沉白根本就不会同她废语,直接将他们全部弄死就好了。 听这东沉白的话,怕是这魂殿虽是质疑这篮罗,但还是要再见这篮罗一面的。 毕竟,她师兄的一面之词也是不可信的。 想清楚这一点后,楚炼衣抬眸看向那东沉白道:“你若是这般说的话,你应当也不在意这篮罗。反正,我们给这篮罗下了毒,就算是你不动手,他也会死,就让他为我们一起陪葬吧!” 再说这话之时,楚炼衣一定盯着那东沉白。 自然也没有错过,在她将这话说出口时,那东沉白眸中闪过的不悦。 她的猜测果然不错,那魂殿并不想要一个死去的篮罗。 既然这般的话,那他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想到这里,楚炼衣看着那东沉白道:“你知道,我们为何能抓到这篮罗吗?” 闻言,东沉白只是盯着楚炼衣并不开口。 楚炼衣则是完全不在乎东沉白地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手中有一把匕首,只要有这把匕首在,魂殿的人都对我们‘趋之若鹜’。也是因为有这把匕首在的原因,所以这篮罗才会落到我们手上。” 此话一出,东沉白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对这楚炼衣的话却是信了大半。 魂殿派来的人并不是一般人的,他们无惧疼痛,而旁边那玩寒潮的家伙是后面才赶来的,就凭这些人根本不是那两位的对手。 若是他们手中真的有那种匕首的话,那这篮罗落到这些人的手中,还算是情有可原。 正在东沉白陷入沉思之时,就见那剑修上前一步,直接将一把匕首架到了篮罗的脖子上。 而此时,那篮罗也从昏厥中清醒过来。 他在清醒过来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向眼前的东沉白道:“你还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将我带回去!” 说着,篮罗眉头不禁皱了皱。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为何他觉得体内一丝真气都无法使用? 就以星瑾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啊! 听到篮罗的话,东沉白脸色微沉。 篮罗刚准备开口,就觉得脖子一痛,他连忙转过身,就见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匕首。 在看到那匕首的瞬间,篮罗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道:“你怎么会有这匕首!” 听到这话,东沉白深吸了一口气。 看这篮罗的态度,他就知晓这些家伙先前所说之话全部都是真的。 那匕首离那篮罗实在是太近了,依他现在的情况,不一定能保住这篮罗不受伤。 云龛看向那东沉白,眸色微沉。 随即,直接将匕首加重。 篮罗身子直接僵住。 若是被这匕首所伤的话,他当真会死。 他此刻自然也不敢再随意叫嚣。 一时间,几人陷入僵持当中。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就见云龛猛地转身,直接一脚踹向他的身后。 随后,就见一个人影直接被踹飞出去。 直到那人摔到地上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人正是先前被打昏的东离未。 东离未缓缓站起身,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云龛。 云龛则是冷着一张脸盯着那东离未。 这东家之人虽是名义上拜入魂殿门下,但是,真正成为魂殿的人并不多。 而这东离未就是其中之一。 他如今手中的匕首只对魂殿的傀儡奏效,像是东沉白他们根本就认不出这匕首是什么。 但是,这东离未却是在畏惧这匕首。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竟敢如此猖狂。”东离未咬牙盯着云龛道,“等主人他们过来,你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云龛一手拽着篮罗,一边盯着东离未所在位置,余光还要盯着东沉白所在。 与此同时,钰萤沉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东沉立,直接一张推出。 那东沉立同时一掌拍向钰萤。 但是,在两人手掌对上的同时,东沉立手臂一颤,随后,迅速将手掌收回。 这该死家伙,只要一时不察,这家伙就下毒。 不过…… 想到这里,东沉立侧眸看向小院外面,随后说道:“你们现在拼死就只能与我们陷入僵持当中,但是,我们的援兵已经赶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几分本事。” 听到这话,钰萤脸色一白。 他知晓这东沉立所说之话尽是事实。 他当时觉察出有许多人在朝着这院子逼近,只不过是这东沉白和东沉庭先赶到了。 而那东沉立刚才所说之话也的确如此,他现在勉强与这东沉立对上。 他们几人挟持篮罗才勉强与东沉白对上,若是有其他人赶来的话,他们现在勉强维持的平衡将直接被打破。 就在此时,就见十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落到院子当中。 看到这一幕,东沉立笑了几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此话一出,钰萤抿了抿嘴唇,随即转眸看向亓砚卿和瑶生所在位置。 他们两个现在都被那寒冰困住,很明显那魂殿当中还在苦战,可是,他们这边却落入了下风。 想到这里,钰萤双眸一沉。 他不会让这东沉立好过的,就算是拉着这东沉立一起死,也不可能放过这东沉立了。 钰萤伸出手掌,一阵寒气直接顺着手掌而出。 就在他决定要殊死一搏之时,就见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直接凭空而出,甩出一张金色大网直接将东沉立罩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钰萤直接僵在了原地。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东沉立和东沉白直接被按住,东家其他的修士,也尽数被按住。 正在众人都有些不解之时,就见其中一个黑斗篷,直接伸手将斗篷掀开。 在看到那人之后,楚炼衣松了口气,抬手将篮罗敲昏,随后才说道:“东离易,你可算是来了,你若是来地再晚一些的话,怕是就要为我们收尸了。” 此话一出,东离易挑了挑眉道:“我已经尽快了,你不会以为联系我们东家的人很简单吧!” 说罢,东离易直接朝着东离未所在之地走去。 再看到那东离未满是恨意的双眸后,东离易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当时,在客栈遇到苏故之后,星瑾就推测到不对之处,于是就让他带着罗瑶去联系东家还未投诚的人。 也幸好那魂殿的人嚣张至极,在分家立下一道与主家的传送阵,以方便进入主家。 他便通过这传送阵回到了主家。 虽说,他这些年在主家的待遇不是很好,但是,他毕竟也是前任家主的儿子,东家还是有一些他们自己的人的。 他通过那些人很快就见到了其中一位化神九成的长老,那长老虽是不喜他们父子,但是,他是一心为了东家好的。 他心里很是清楚,若是跟随魂殿,东家将彻底覆灭,所以,那长老直接派了十几人跟随他们一起回到分家。 他们在进入分家之后,正好就见到东沉立和东沉白带着人赶到这小院子。 当时,也不知道那东沉立和东沉白感知到了什么,抛下众人直奔着小院而去。 他们就趁此机会,将其他的东家人收服,他们自己则是扮成那黑斗篷,随时,都准备打东沉立和东沉白一个出其不意。 想到这里,东离易蹲下身看向东离未道:“我当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云龛行至亓砚卿身旁,看向亓砚卿。 现在亓砚卿的状态很是不好,大半个身子都被寒冰冻住。 云龛看向一旁的瑶生道:“我可能做什么?” 瑶生看了云龛一眼道:“这阵法必须要九族之人才能镇压,你帮不到他什么。” 听到这话,云龛直接盘膝坐到亓砚卿的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 看到这一幕,瑶生皱了一下眉,继续看向那通道。 他都已经告诉那修士他在这里没什么用,不知为何这修士还坐在这里。 与此同时,亓砚卿只觉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当中,他眼前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浑身上下也难受得厉害。 他甚至都感知不到自身真气所在。 亓砚卿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这种感觉很是不好,他感觉自己要硬生生地被冻死。 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只见那握着他手的人正是云龛。 此时的云龛浑身也被冰霜裹住,甚至那脸上也尽是冰霜。 亓砚卿伸手摸向云龛的脸道:“你为何到底?” 他能看出此时云龛的状态很是不好,那为何还要与他在一起。 云龛一把将亓砚卿搂在怀中道:“你我乃是道侣,本该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眉眼弯了弯。 虽说云龛的语气并未有什么起伏,但是,他就是从中听出了云龛的坚定。 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应当的事情一般。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搂着亓砚卿的肩膀陪着亓砚卿一直坐下。 亓砚卿靠着云龛的肩膀,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起。 已经很久没有与云龛这般了。 现在就好像他初化人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还不适应人的身体,总是喜欢闲着没事就靠着云龛。 当时的云龛从未拒绝,就好像他就该这样一般。 他一直都觉得他现在的“肆意妄为”,都是云龛娇惯出来的。 云龛总是对他予取予求,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云龛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 不过,想来他在不愿唤云龛为仙尊之事,内心就已经认定了云龛了吧! 想到这里,亓砚卿咳嗽一声道:“我们会死吗?” “不知。”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侧眸看向云龛。 随即,忽然笑开。 也是,云龛想来如此,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想来不会随意开口。 可在面对这不知是生是死之时,云龛还是愿意出现陪在他的身边。 “云龛,我忽然觉得有些累。”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 自从他成为星天菇之后,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就连他入凡间修行,都依旧要被魂殿和两面蛊的事情纠缠着。 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的未来。 都与那两面蛊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这星天菇和两面蛊当真是相生相克。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搂在会怀中道:“会解决的。” 亓砚卿颔首,将自己所在云龛的怀中。 会解决的,一起都会解决的。 等一切都结束了,他就与云龛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居住,再不理会这些事情。 两人在寒冰之中依偎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亓砚卿只觉得自己一丝气力都使不出了,他现在甚至都感觉不出来寒冷,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衫上下都热得厉害。 亓砚卿挣扎着睁开眼看向云龛道:“我好像要死了,我现在真的好热。” 在他话说出口的瞬间,就觉云龛搂着他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云龛想要将他揉进骨肉当中一般。 感受如此,亓砚卿忽然觉得心头一松。 有云龛在,会好起来的。 此刻,院子中的通道前,亓砚卿被云龛抱在怀中,那寒冰已经爬到了亓砚卿的脖子之上。 云龛因为将亓砚卿抱在怀中的原因,也被那寒冰困在起来。 但因为云龛此刻体内没有真气的原因,他的情况看上去要比亓砚卿更差一些。 而那寒冰此刻还在继续往上爬,直到要爬到两人眉毛之时,就见他们眼前的通道闪起一道亮眼的光芒。 在那光芒散去之后,就见三个人影被吐了出来。 那三个人身形都是极为狼狈,甚至都看不清那三人的面容。 但那三人站稳之后,看向眼前的一幕,直接挥手将那太极阵打散。 在太极阵散去之后,亓砚卿和云龛身上的寒冰也开始逐渐退了下去。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亓砚卿才睁开双眼。 他在睁开眼的瞬间,扭头看向一旁的云龛,就见云龛正盯着他。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笑了笑,伸手抱住云龛。 果真有云龛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此刻,亓砚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看向那咳嗽声传来的地方。 就见那少格成搀扶着风司,钰萤正搂着老师,而那咳嗽的人正是老师。 久璃挑眉看向亓砚卿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别抱着了,以后有的时间抱着。” 闻言,亓砚卿耳根一热,连忙松开云龛站起身。 这事发突然,他眼中心中就只有云龛,完全没有留意到这院子之中还有其他人。 一想起其他人,亓砚卿这才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除却他们几人之后,就见那墙角之下正平躺着一个瑶生,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久璃看出亓砚卿地疑惑道:“东家的人回去整理东家了,那楚炼衣和罗瑶正在外面盯着篮罗,这院子之中就剩我们几个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点了点头。 的确,东家如今很乱,他们自然该整理东家。 想到这里,亓砚卿扭头看向那正躺着的瑶生,嘴角不禁抽了抽。 但是,众人就没有打算将瑶生扶起来吗? 此刻,那瑶生墨蓝色的拖地长发散的到处都是,那一红一绿的桃花眼正双眼无声地盯着星空,给人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谁让他没有友人。”久璃双手抱胸很是理直气壮道,“他若是有友人的话,就不会在这里躺着了。” 闻言,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老师若是这般说的话,好似当真如此。 他有云龛,老师有钰萤,就连风司都有少格陪着,这瑶生好似的确没有人。 此刻大家都心系自己所担心的人,自是没有时间理会瑶生。 闻言,瑶生摇摇晃晃站起身,随即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不需要你们扶我,我可以自己站起来。” 他在这里躺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家伙当真是不管他。 虽说,星天为了护住这通道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在星天护那通道的时候,他也在一边啊! 虽然星天的状态要在他之下,但是,他也承受了同等的痛苦。 那少格就算了,他的确与少格不熟,久璃也算了,他同久璃有过节。 但是,为何连风司都不管他? 想到这里,瑶生抬眸看了几人一眼,见那几人当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当真是无情啊! 他都话至于此了,这几个人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他一下。 第103章 我的尸身 “也就是说, 你们赶到魂殿之时,魂殿就只剩下四成的人了?”亓砚卿抬眸看向风司,有些不可置信道。 听到这话, 风司点了点头道:“我与久璃进入魂殿之时, 那魂殿就只剩下了红煞仙姑和四成的人,那两面蛊早已不见踪影。”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都说这两面蛊算无遗策, 他当真无愧于这个名字。 看来, 这两面蛊早已预料到此事的发生, 不过, 他预测的应当不是十成精准。 要不然,这魂殿应当是人去楼空才是。 风司双眸闪过一道精光道:“但是,这魂殿的建成需要大量的天冥石, 现在这魂殿被我们毁去,各大紫灵石的矿场都被我们盯着,红煞仙姑很难将这魂殿再建造起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们忌惮这红煞仙姑就是因为这魂殿, 如今魂殿不在, 红煞仙姑作战能力是在老师他们之下的,也便不用那么忌惮红煞仙姑了。 思绪至此, 亓砚卿看向风司道:“那凤火的确能克制天冥石之柱吗?” “的确是这样。”少格道, “之前, 少音和安洛在临走之前,予我一丝凤火的种子, 也是因为那凤火的种子, 所以, 我无须献祭。” 原来是这般。 亓砚卿微微颔首。 想来, 当初少音和安洛化成的火焰,围绕着他手中的凤凰骨,不仅是在对凤凰骨表示亲近,也是将火种传给这少格。 “这魂殿已经被我们毁去,现在千梦村重归青华的掌握,此事固然是好,但却有所弊端。”风司叹了口气道。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寻到魂殿剩下的人的踪迹了。”亓砚卿道。 先前就算是通道再难寻,好再也知晓魂殿的方位,但是,此刻却是当真是不知了。 “也无需在意此事,那两面蛊与红煞仙姑待在一起,就是为了保证自己修至金仙境前的安危。”风司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道,“如今魂殿出事,依照两面蛊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安生,他怕是要出来惹事。” 说到这里,风司顿了一下道:“不过,就算是要惹事,那两面蛊也绝不会选在这段时间,星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你自己的境界稳住,你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好。”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随后才点了点头。 的确,他现在的境界依旧是不稳。 而且,他在后来也询问过那东离未。 根据东离未所说,两面蛊将所有的溪山极地莲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也尽数毁去。 他想要以溪山极地莲炼药,来稳定自己的修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这溪山极地莲之外,我倒是还听说过另外一种灵药,可以稳定境界。”久璃道,“那种灵药名为天狼杀,归属于天谴青狼一族,只要寻到这天谴青狼一族,就能寻到这灵药。” 这天谴青狼四字一出,亓砚卿的瞳孔瞬间放大。 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情绪太过于外露,久璃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道:“你认得天谴青狼一族?” 亓砚卿神情有些复杂道:“何止是认识,老师,我现在手中就有一只天谴青狼的幼崽。” 久璃:“……” 久璃:“?” 半晌,久璃神情同样有些复杂道:“这当真是巧合,不过,这样也好。” 闻言,亓砚卿倒是心情有些复杂道:“但是,我手中的这天谴青狼的幼崽,乃是在名古战场寻到的,我若是想要寻到这灵药的话,岂不是要去名古战场吗?” “自是要去名古战场的。”久璃瞥了亓砚卿一眼道,“你如今已经是大乘修士了,自然可以通过通道随意进入名古战场。”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现在虽是境界不稳,但却也是大乘修士,的确可以通过通道进入那名古战场。 久璃能看出如今亓砚卿情绪有些不对,直接起身道:“那既然这般,我就先行离去了,你若是做好决定的话,直接来寻我就是,我带着你一起进入名古战场。” 话罢,久璃扯住钰萤的衣领一起离开房间。 那一直坐在房间角落的瑶生,看了少格一眼,起身拉着少格一起出去。 这少格当真是不通晓人情世故,眼见那风司有话要同星天说,还和石头一样在这里坐着。 他若是风司的话,定是要揍这少格几顿。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风司看向亓砚卿道:“我应当向你道歉。”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风司道:“何出此言?” “当初在你与星天菇初步融合之时,我曾想着强行将你们分开。”风司看着亓砚卿道,“我当时若是寻到你的尸身的话,就可以通过你的尸身将你融与星天菇的半魂强行召唤出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微皱。 这听起来好似不是很好事。 “若是我强行将你们分开的话,你将再不能入轮回。”风司道,“当时在我要动手之时,久璃强行将我拦下,又将你的尸身带走。我虽是修为在他之上,但是他花样频出,我实在没有抢过他。而就在此时云龛赶到,我避其锋芒不敢与之动手,再后来的事情你应当就知道了。” 听完这番话,亓砚卿沉默片刻。 虽说瑶生先前已经同他说他此事,但是,如今听到详细情况,他一时间竟当真不知要说什么。 “不问缘由,就直接对你动手,是我之错。”风司起身行礼道,“但风司谢过你为灵植一族所做之事。” 见状,亓砚卿连忙起身将风司扶起道:“不必如此,如今事已至此,想来也是我的命数。” 现在都已经这样,再去计较孰是孰非已经毫无用处。 不过,他的确应当谢过老师和云龛。 若不是这两人的话,他怕是当真入不了轮回之路了。 风司再次对亓砚卿行了一个礼,随即转身离去。 在风司离去之后,亓砚卿转身看向云龛道:“若不是你的一念之差,我怕是要死于非命。” 虽说老师的花样很多,但是,当时的风司乃是三转金仙,而老师则是一转金仙。 若不是云龛赶到的话,老师怕是也撑不了许久。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轻拍了两下亓砚卿的后背。 亓砚卿自是知晓云龛是在安慰他。 于是轻笑了两声道:“我当真不在意此事了。” 在他还是亓砚卿的时候,天资平平,就连筑基都无法达到。 如今他能修至大乘,能得到金仙的道歉,能与当年仙首在一起。 就好像是幻梦一场。 现在去纠结那些事情,已经是无用之事。 想到这里,亓砚卿搂住云龛的脖子,在其唇上落下一吻道:“等我。” 他如今乃是大乘境,而云龛则是合体境,云龛自是不能同他一起前去名古战场的。 他也知晓云龛在担心他。 “信你,平安。” 此话一出,亓砚卿笑着将自己所在云龛的怀中。 他自然不会出事的。 . 天擎鉴 久璃带着亓砚卿行至光圈之前道:“在通过这光圈之后,就会到达名古战场,你若是想要折返的话,寻名古战场的天擎鉴就是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随即,对着久璃行了一个礼道:“老师,虽是大恩不言谢,但是学生还是想要谢过您的恩情,若是没有您的话,学生此刻怕是无法站到这里了。” 此话一出,久璃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咳嗽两声道:“你若是当真要谢过我的话,那就赶紧修至化神,给我往死里揍瑶生。” 说到这里,久璃冷哼一声道:“那该死的瑶生,口口声声说我现在已经是金仙境了,再对一个化神境的修士动手,太过于以大欺小。那你就赶紧修行,帮我往死里打他。”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忽然有些复杂。 老师果真是老师。 永远都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此时,那久璃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咳嗽了两声道:“如今在那名古战场当中,千令将已经被我们弄死了,现在很是平静,所以,你要小心为上。” 亓砚卿一愣。 千令将已经死了,那现在这名古战场不应当没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这话怎么说的颠三倒四的。 “先前有那些邪魔道在的时候,正道完全将心思放在魔兽和邪魔道身上,没有事情理会其他事情。”久璃有些心虚道,“如今邪魔道大部分已经废掉,正道就只剩 嗯? 亓砚卿仍是不解地看向久璃。 久璃咳嗽一声道:“先前在对付瑶生的时候,我曾经在名古战场待过几年,得罪了一些人,你进入名古战场的之后小心为上。” 亓砚卿:“……” 亓砚卿:“?” 果真是老师,在哪里都能得罪人。 在万灵大世界得罪的人都能从西域的闵灵门排到东域的九池,如今这跑到名古战场,依旧是“风光无量”啊!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神情太过于明显,久璃面色一沉,直接挥手一推,将亓砚卿推进那光圈。 随后说道:“你还是赶紧去寻天谴青狼一族吧!” 亓砚卿一时不察被久璃推了一个正着,等他在反应过来时,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才觉得恢复正常。 亓砚卿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眼,就见不远处正有一座城,而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城正是韵鹤城。 他嘴角不禁勾了勾。 这还真是巧啊! . 韵鹤城 两个守门的将士正盯着远处,就在此刻,就见三道人影忽然出现。 那为首的人身着一身红衣,面戴一方红色方帕,虽是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也可见此人容颜绝世。 而在那红衣人的身边,则是一边一个小孩,那两个小孩都是披着一身白色的斗篷。 其中的一个小孩,怀中还抱着一只狼崽。 这奇怪的组合,使得将士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可还不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那三人已经到了眼前,将士瞳孔瞬间放大。 他先前被这组合惊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修士的修为深不可测。 见状,那将士连忙行礼道:“前辈,不知您……”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那红衣人递过来一个令牌。 将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道:“原来是前辈归城,可需要有人带领?” 说罢,就见那红衣人摆了摆手,随即就带着两个小孩走进了城内。 直到他们走远之后,另外一个将士才说道:“大哥,那位前辈是什么人啊!” 他们在此地守城,遇到的前辈也不在少数,但还是第一次见大哥这么恭敬。 “那位前辈曾经在这里守过城。”将士瞥了那人一眼道,“而且,能得到这令牌者,说明至少在这里守城十年。” 此话一出,那将士也明白了,于是直接点了点头。 能在此城守城十年,定是经历了不少的兽潮,更是护佑了城内不少的人。 自然应当受到他们的尊敬。 与此同时,城内,兔子抬头看了亓砚卿一眼道:“主人,咱们为什么要来……” 话刚出口,就听一旁的玄惑鲸道:“怎么说话的,现在应当喊爹爹。” 闻言,兔子瞪了玄惑鲸一眼,随后说道:“爹爹,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啊!小狼没有指向这个地方啊!” 他们到这名古战场来,就是为了给主人疗伤,而小狼正好能寻到那灵药的所在。 但是,小狼并没有指向这座城。 他们为何要到这个城来? 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顶道:“这名古战场的黄沙会消耗真气,我们进城就是为了寻一匹映影马。” 好在他的方天戒当中还有一些魔核,要不然,此刻怕是都买不起这映影马。 虽说这黄沙此刻对他的伤害并不算大,但是,兔子和玄惑鲸以及那天谴青狼却是不行。 他自是要护住他们几个的。 听到这话,兔子点了点头。 他约是明白主人的意思了。 主人定是因为担心他们才会如此,毕竟,在这黄沙中历练对主人还是有用的。 正在兔子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感觉肩头一痛,他连忙定住,就见他们已经到了一家商铺面前。 亓砚卿径直朝着那商铺走去,在走到商铺面前,他停下脚步看向商铺里面道:“掌柜的可在?” 此话一出,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那老者抬眸看向亓砚卿皱了皱眉道:“你要什么?” “我需要一匹映影马。”亓砚卿挥手甩出一个袋子道,“这是三十个六级魔核。” 听到这话,老者一愣,随即迅速将那袋子拿了起来,他在看清楚那袋子中的魔核之后,随后说道:“那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来吧!” 亓砚卿颔首,跟随那老者一路进入商铺当中。 老者将亓砚卿带到一个房间门前,随即,自己进去牵了一匹映影马,将其递给亓砚卿,颇为心疼道:“此马你带走吧!” “您放心,宋伯这映影马我们会归还的。” 说罢,亓砚卿便牵着映影马离去。 在亓砚卿走远之后,那老者才皱着眉道:“这小子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与此同时,兔子有些好奇地看向映影马道:“爹爹,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摸了映影马。 这映影马租金乃是一天一枚五级魔核,他给那老者三十枚六级魔核,也就是再告诉那老者这映影马他多半还不回来了。 他所给的魔核,乃是这映影马的本钱。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眼不禁眯了眯。 他们当初在离开韵鹤城之时,其实也租了不少的映影马,当时租的映影马就是这宋伯的。 只可惜,当初,他们带走的映影马很多都没有还回去。 因此,那京照西还被列入不准租用的名单当中。 所以,他这次才会对那宋伯说会将这映影马还回来。 要不,等那宋伯反应过来此事,怕是要将账记到那京照西头顶上。 这京照西所助甚多,他自然不能害怕这京照西。 兔子见亓砚卿陷入了沉思当中,也再没有说话,而是抬眸看向这映影马。 这奇兽还真是奇怪。 竟然无惧这名古战场的黄沙。 . 黄沙弥漫,寒风凛冽。 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雪山。 他先前在这名古战场之时,这名古战场唯一的雪山就是天纵龙潭,如今,这天谴青狼竟然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雪山面前。 此刻,兔子也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雪山,随后低头看向怀中的狼崽道:“小狼,你确定是这里吗?” 闻言,天谴青狼点了点头。 眼见那天谴青狼双眸亮晶晶的模样,兔子自是知晓这天谴青狼没有骗他。 但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兔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这狼崽修为不过筑基,若是这狼崽没有他护着的话,怕是前脚刚进入这雪山当中,后脚就被冻成一只死狼。 为何这天谴青狼一族要在地方选在这里? 虽然兔子一时间不明白这天谴青狼一族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们现在定是要进入这雪山当中了。 亓砚卿骑着映影马往雪山所在之地靠近,在看到风雪之后,他翻身下马,直接将映影马收入了星悟当中。 这映影马也就在黄沙当中还可以,但是,遇到这风雪也是扛不住的。 兔子落到亓砚卿身旁道:“爹爹,我感觉这雪山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闻言,亓砚卿拍了拍兔子的肩膀道:“放心,有我在。” 他在进入这雪山范围之内,也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但是,在那危险的气息之后,他同时他感应到一种机缘的味道。 那所谓的灵药怕是真在这雪山当中。 还不等他起身,就见一道影子快速朝他们所在之地靠近。 亓砚卿远远看见那影子,倒是愣了一下。 那影子直奔着亓砚卿而来,在到了亓砚卿面前之后,直接扑倒了亓砚卿的怀中。 “是你。”亓砚卿伸手为那影子顺了顺毛。 这家伙分明就是先前遇到的奇沙。 他当时在离开名古战场的时候,并未将这奇沙带去,他也未曾想过,竟然还能遇到这奇沙。 奇沙趴在亓砚卿怀中蹭了蹭,在蹭到一旁的兔子挥拳准备锤他的时候,才从亓砚卿的怀中跳了出来。 他站起身对着的亓砚卿拜了拜,随后,指向一个方向。 见状,亓砚卿道:“你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看这奇沙的样子,应当是在此待了许多年了。 既然这奇沙站出来之路,那定是因为那里有什么。 奇沙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速朝一个地方冲去。 亓砚卿看了看身旁的兔子和玄惑鲸道:“你们两个跟上。” 说罢,那起身追上那奇沙。 奇沙一路将亓砚卿带到一处雪洞面前,随即伸出爪子指了指面前的雪洞。 亓砚卿停下脚步,这才发觉在那雪洞之后有两个通道,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此刻,这奇沙所指的就是那南边的通道。 他刚欲动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幼狼的叫声。 他脚步一顿,就觉衣角一沉。 垂眸看去,就见那幼狼正拽着他的衣角往北而去。 这幼狼能觉察出族群的所在,想来是因为在北边感受到了族群的气息。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奇沙和天谴青狼都能感应所在,如今竟然选出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另外一侧的衣角一沉。 就见那奇沙和幼狼分别拽着他的衣角,往两个方向扯。 亓砚卿刚欲开口,让两只先冷静下来。 兔子直接上前一步,挥拳直接一只给了一拳。 奇沙和幼狼同时发出一声哀嚎,随即,直接缩成两团。 看着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奇沙先前一直被兔子揍,而这幼狼则是兔子养大的,定是也没少挨揍。 这在他面前,这两只想要表现,就谁也不让谁。 但是,被兔子揍了之后,就谁都不敢再“嚣张”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向兔子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去什么方位?” 他都要忘却了,这兔子也是一只“寻宝兔”。 既然这奇沙和狼崽争论不休,那他便将这选择的权利交到这兔子的手上。 “我?”兔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在看到亓砚卿点头之后,抬眸看向两个通道。 最终伸手指了指南边的通道道:“爹爹,我感觉这两个通道后面都有机缘,但是,我觉得南边这个机缘更大一些。”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他的感觉与兔子不错。 他也能觉察出这两个通道后面都有机缘,但是,这机缘给他的感觉却是所差不大的。 他一时间也有些不好决定。 但如今这奇沙和兔子都选了南边,那他们不妨就先去这南边看看。 此话一出,狼崽委屈地叫了两声。 亓砚卿上前一步,将那狼崽抱在怀中,在为其顺了两下毛道:“我们现在先去南边,能去完南边再去北边。” 闻言,狼崽刚准备再叫两声,扭头就看着了正在挥着拳头的兔子。 他瞬间收声,直接缩到了亓砚卿的怀中。 这修士一看就心软,不会揍他,但是,那兔子不一样。 那兔子闲着没事就揍他,他现在还是不要得罪那兔子比较好。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在那一脸得意的奇沙身后,朝着南边的通道而去。 在进入那通道不久后,亓砚卿双眸微沉。 就见那通道的周围全部都是一种古怪的寒霜,这并不是雪地的雪霜,倒是像是功法导致的。 难不成,这里有修士所在? 但是,他在那通道外面就已经用神识将这附近扫荡了一遍,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附近有任何生气所在。 思绪至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直接将毒气唤与手掌,而其周身也飘着几根菌丝。 这通道并不算远,约是走了几十步就已经见到通道的末端。 他隐约看见那通道末端有一个洞穴,而这寒霜就是从那洞穴当中而来的。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上前一步。 可刚靠近那洞穴,亓砚卿就觉元神有些震动。 他猛地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向那洞穴所在。 这种感觉,难不成…… 亓砚卿眉头微皱,顾不上许多,直奔着那洞穴而去。 而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元神颤抖得更是厉害。 此刻,他已经站在了洞穴的外面。 抬眼望去,就见那洞穴外面有一层禁制,而洞穴里面则有一个通明的棺椁。 在棺椁的两边全部都是蓝白色的水晶柱。 他面前的禁制传来一种很是危人的压迫感,亓砚卿则全然无惧,直接伸手触向那禁制。 在他手掌碰到那禁制之时,竟直接从禁制中穿过去,那禁制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见状,亓砚卿十分坚定地直接迈入洞穴当中。 而此刻,在其身后奇沙、兔子、玄惑鲸以及天谴青狼全部被拦在禁制之外。 兔子愤怒地锤了那禁制一拳,但是,那禁制已经未让他通过的意思。 这禁制当真是古怪至极。 那其他三人还好说,他们毕竟只是跟随主人的,但是,他不一样。 他乃是木形珠的守护兽,而主人乃是木形珠之主,从某种意义上,他与主人应当是“殊途同归”。 他们的真气很是相近。 这禁制没有阻止主人,也就是说这种真气可以进入,那为何这禁制会将他阻止在外? 想到这里,兔子眸中闪过一丝紧张。 现在主人的情况很明显不是很好,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兔子猛地回头瞪向那奇沙道:“若是主人出事的话,我就将你皮给剥了!” 此话一出,奇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兔子。 这兔子什么意思?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条路好像也是这兔子选的吧! 结果现在出了事,这兔子就要揍他? 眼见兔子的情绪不对,一旁的玄惑鲸上前一步,直接将兔子抱在怀里。 随后说道:“主人不会有事的,我能觉察出这禁制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你瞧现在主人不是没有事情吗?” 听到这话,兔子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他连忙抬头看向洞穴里面,只见主人正站在那棺椁的面前,垂眸看向棺椁里面。 虽说主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好似也并未出现什么危险。 见此,兔子直接坐到禁制面前,眼巴巴地盯着亓砚卿。 与此同时,亓砚卿伸手摸向那透明的棺椁。 就见那棺椁当中躺着的人面容与他有八分相似,不过那人的眼角下有一个红色的痣。 在看到这人后,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棺椁当中的尸身分明就是他的尸身。 在他还是亓砚卿时的尸身。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也是,他现在被自己的所感所惊到了,现在反应过来了,才发觉,那洞穴之外的禁制分明就是老师布下的。 先前风司也说过老师带走了他的尸身。 没想到,老师会将他的尸身放在这地方。 他记得在当初死于狂潮当中时,自己曾被那妖兽踩踏过,就算是没有被妖兽踩成烂泥,也不该如此“完好无损”。 看来,老师在将他的尸身带回来之后,还将他的尸身修复完整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棺椁当中的尸身。 这能目睹自己的尸身,当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他能觉察出,这棺椁之上也有复杂的禁制,那禁制应当是来保证他的肉身不腐,这洞穴当中的寒霜想来是因为这禁制所导致的。 . 兔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正在他有些疲惫阖上双眼之时,就听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就见亓砚卿从禁制当中走了出来。 见此,兔子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亓砚卿的胳膊道:“主人你怎么样?那禁制我们都进不去!”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顶道:“放心,我没有事情,这里应当没有东西了,咱们先去北边吧!” 话音落下之时,亓砚卿抬脚直接朝着洞穴外面走去。 在离开之时,他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好熟悉的气息,但一时间却是想不出来了。 兔子见现在亓砚卿的状态很明显不对,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紧跟在亓砚卿身后。 此时,亓砚卿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能看出老师是故意将他的尸身放在这里的,而此次前来,老师也应当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的。 他能感觉出依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尸身带走。 他虽是不明白老师的意思是什么的,但是,他却是知晓老师并不会害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在他看到自己的尸身之后,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 许是因为先前灵植一族并不相信他的原因,所以,在看到他自己的尸身之后,就有一种很是亲近的感觉。 但是,老师很明显不想让他将他的尸身带走。 既然这般,就让他的尸身继续放在这里吧! 他也并未一定要将自己的尸身带走。 想到这里,亓砚卿已经走出了通道。 而在他走出通道的瞬间,那通道竟然直接消失。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一颤。 看来老师的确不想让他将自己的尸身带走,这让他前来,应该就是为了引他看上一眼。 此刻,就听耳畔传来一声狼叫声。 亓砚卿收回心神,看向天谴青狼。 就见那小狼十分兴奋地朝着北边通道走去。 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在小狼的身后。 他此刻若是再不跟着这小狼的话,这小狼怕是要继续嚎叫给他听了。 兔子此时的心情很明显不好,见那小狼得意,直接变为原型,蹲在小狼的头顶踹了小狼一脚。 小狼嚎叫一声,委屈巴巴地走到亓砚卿面前,蹭了蹭亓砚卿的腿。 见状,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小狼抱在怀中国,随即朝着洞穴走去。 而在进入洞穴的瞬间,亓砚卿脚步一顿,嘴角勾了一下。 这小狼和兔子是在安慰他。 不过,经过这两个家伙的“插科打诨”,他的心情的确没有那么阴郁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回眸看向一眼身后。 老师这一路上并未害过他,既然老师这般做,定是有他的意义。 等到以后将这一切所有全部解决,他定是要回来将自己的尸身带走。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亓砚卿忽然察觉这通道深处有一阵异动。 他连忙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径直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狼七,你说咱们两个真的能逃掉吗?”狼青看着身旁的狼七说道。 闻言,狼七回头瞪了狼青一眼道:“闭嘴,你觉得现在应该说这话吗?” 说罢,狼七转头看向自己的眼前。 只见他们面前正挡着一只长着四个角的马,那马的身形要比他们大上几圈,而其等级也明显要在他们之上。 狼七挡在狼青面前道:“这些魔兽根本就没有神识,除了杀死他们,咱们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听到这话,狼青声音有些颤抖道:“咱们如今不过是五级妖兽,但是,那家伙却是六级魔兽。” 这放在平日他们都不是那魔兽的对手,就更不要说他们现在受过伤。 而且,就算他们闯出去,这外面也到处都是这魔兽。 想到这里,狼青上前一步站在狼七的身旁道:“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护着我了,要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 闻言,狼七看了狼青一眼,并未再开口。 一时间,两只浑身染血的青狼与一只黑色的四角马对峙起来。 那两只青狼虽然等级要在那四角马之下,但也并未畏惧那四角马。 眼见那四角马朝他们走来,那狼青直接闪身挡在狼七面前,张嘴对着四角马吐出一个青色气刃。 四角马抬起蹄子就是发出一道光波。 两道光波撞在一起,那狼青明显不敌,直接被击飞出去。 狼七连忙挡在狼青面前,对着那四角马发出一声怒火。 但是,那四角马并未将狼七放在眼中,而是慢悠悠朝着两只靠近。 见此,狼七浑身一颤,俯下身子就要攻击那四角马。 不过,还不等他冲出去,就感觉自己尾巴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狼七连忙回头,就见那倒在地上的狼青正咬着自己的尾巴。 狼青低吼一声道:“我现在已经重伤了,我帮你挡着,你赶紧跑!” 听到这话,狼七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狼七,你现在出去若是能寻到族群的话,就带着族长回来将这四角马弄死。”狼青挣扎着站起身道,“我伤得本身就比你重,我本来就逃不出了,你要不让族长为我报仇的话,那我岂不是白受伤了!” 说到这里,狼青直接挡在狼七的面前道:“我现在体内还剩下一成的真气,我能帮你拦住他的。” 见狼七不动,狼青发出一声怒吼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难道非要看着咱们两个都死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狼七呜咽两声,身子后退一步,一副不想要离开的模样。 狼青看了狼七一眼,随即,扭头看向四角马。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活着,狼七就不可能离开,他不会让狼七出事的。 想到这里,狼青朝着四角马所在之地靠近,随即发出一声有些嘲讽的吼叫。 那四角马好似被狼青惹怒了,直接冲着狼青所在之地扑去。 那狼青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从他发出嘲讽的吼叫,到那四角马被激怒不过就一瞬的时间。 本身重伤的狼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四角马已经马上要冲到狼青面前。 他吼叫一声,朝着狼青所在之地靠近。 不过,还不等他靠近,就见那四角马的身子直接僵住,随即,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使得狼青和狼七都愣在原地。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通道口。 就见一个红衣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吸引他们注意的并不是那红衣人,而是那红衣人手中的狼崽。 狼七看到那狼崽浑身一颤,随即喊道:“是王族的幼崽!” 此话一出,那红衣人脚步一顿,随后,缓步走到他们的面前道:“你们认识这幼崽?” 听到这话,狼青刚欲开口,但却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本就重伤,先前是因为心系四角马的原因,一直都提着一口气。 如今那四角马已经倒下,他这一口气也就散去了,自然也就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狼青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摸向他的头顶。 他微微抬头,就见那人正是那红衣人。 第104章 天狼杀 亓砚卿低头看向狼青, 这狼青虽是重伤在身,但妖兽一族恢复能力很是强悍,为其恢复真气自然可救。 思绪至此, 亓砚卿将自己的真气打入狼青体内。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狼青才缓过神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俯首行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身后的狼七才敢上前。 先前狼青伤成那个样子, 他怕自己上前会打扰到前辈对狼青的疗伤。 亓砚卿刚欲开口说话, 就觉怀中一痒, 低头看去, 只见在小狼正在他怀中不断地挣扎。 见此, 他弯腰将小狼放在地上。 那小狼落地之后, 快速朝着狼青所在之地跑去。 许是因为太过于心急的原因,那小狼跑得跌跌撞撞,若不是狼青上前及时的话,那小狼怕是要直接趴在地上。 狼青凑到小狼面前, 低头舔了舔小狼的头顶。 而小狼则是抬头舔着狼青的鼻子。 看到这一幕, 亓砚卿双眸微沉。 一旁的狼七上前一步道:“不知前辈是在何地发现我族幼崽的?” 闻言,亓砚卿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直接开口道:“水幻京。” 此话一出,他明显见到狼七的情绪低郁了一些。 狼七快速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道:“还是要多谢前辈,若不是前辈的话,我们怕是见不到我族的幼崽了。” 亓砚卿微微颔首, 并不言语。 小狼回头看了亓砚卿一眼, 随后对着狼青叫了两声。 狼青愣了一下, 随即抬眸看向亓砚卿道:“前辈若是需要那天狼杀的话, 跟着我等前来便是。” 亓砚卿抬头看了狼青一眼, 点了点头。 见此,狼青和狼七同时发出一声吼叫。 约是过了一会,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吼叫。 而亓砚卿明显能察觉出,这吼叫的狼族修为要在他之上。 小狼晃了晃脑袋,学着狼七和狼青的样子,发出一声吼叫。 这吼叫一出,那远处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随即,亓砚卿就觉一道极为强悍的气息正在靠近。 此刻,狼青回头看了狼七一眼道:“族长当真是……” 说着,狼青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狼七则是晃了晃脑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就在此时,亓砚卿就见一只巨大的青狼出现在洞口。 这只青狼的体型非常之大,一个脑袋就已经将整个洞口挡住。 在看到那青狼之后,狼七连忙上前一步道:“族长,王族的幼崽乃是这位修士前辈带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随后,就见一个身着青袍的男人走进洞穴当中。 那男人径直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走来,随后,对着亓砚卿行礼道:“多谢这位前辈。” 说罢,行至小狼所在之地,弯腰将那小狼抱了起来。 一开始,小狼还不愿让那男人靠近,但是,在男人伸手抚摸了小狼一下后,小狼像是失去了骨头一般,瘫倒在男人手掌之上。 见状,亓砚卿上前一步,皱眉看向那男人。 这家伙的修为明显要在他之上,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看着这人如此对小狼。 小狼一开始很明显就不想让这男人靠近,也不知这男人用了什么法术,才会使得小狼如此。 男人自是看出亓砚卿的意思,颔首道:“我乃是此支天谴青狼一族的族长,你唤我狼梦就是。” “狼梦前辈,不知这是……” “这天谴青狼一族分为普通一族和王族,王族的血脉之力要远在我们普通一族之上。”狼梦含笑看着亓砚卿道,“所以,每一只王族的出生,就是为了成为王。他本就是王,而我则是如今的族长,他见了我自是不愿,但我们毕竟是同族。”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的确,他之前就听狼青和狼七说过,小狼乃是王族。 王族与族长相见,血脉的压制,自然有所不愿。 “狼梦应当谢过前辈将他送来。”狼梦对着亓砚卿行了一个大礼道,“我虽是族长,但并不是王族血脉,许多传承之力我无法承受,也无法借其庇护族人。” 亓砚卿抬手将狼梦扶起道:“我也是偶然间才遇到他的,想来这是你族的运道。” 听这狼梦所说,这天谴青狼一族应当是有许多分支的,而像狼梦这般不是王族成为族长的应当不在少数。 对于他们天谴青狼一族来说,能有王族血脉的庇护,应当便是幸运之事。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微沉。 他能看出这狼梦是真心为小狼的到来感到欣喜,如此便是最好。 小狼若是能回到天谴青狼一族自是最好。 毕竟,这跟在他的身边也是无用。 他也只能将这小狼放在星悟当中。 兔子跟在他身边,乃是因为兔子是木形珠的守护兽,是一定要跟着他的。 那玄惑鲸一直跟着他,他便有些“寝食难安”。 如今能让这小狼回到族群当中,自是最好之事。 在亓砚卿愣神之时,就见那狼七上前一步,走到狼梦身旁说了两句什么。 狼梦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说道:“若是前辈需要天狼杀的话,就请跟着我前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眼睛瞬间亮了亮。 . “前辈,这前面便是天狼杀所在之地。”狼梦伸手指了一下前面道,“不过,前面路程凶险,前辈还是要跟紧在下才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紧跟在那狼梦身后。 当时在狼梦提及此事之后,就带着他在这雪山当中来回走着。 令他有些称奇的是这雪山当中有许多的障眼术,在很多的墙壁之后便是通道。 但是,那障眼术惟妙惟肖,若不是伸手去触碰的话,怕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在看到这一幕后,亓砚卿难免有些心痒。 他本身就是玩幻境的,如今看到这障眼术自然是“见猎心喜”,但是,他知晓自己此行所为何事,只能强行将自己的想法压制下去。 “就在这里。”狼梦伸手触向面前的墙壁,在他将手放上去的一瞬间,眼前的墙壁直接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洞穴。 在那墙壁消失的瞬间,一股沁人的香味直接扑鼻而来,而在那香味之后,还有一股很是熟悉的香味。 亓砚卿身子一颤,快速晃了一下头。 这种感觉不对。 这香味里面有古怪。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在左手上划了一刀,随即跟随在狼梦身后走进那洞穴之中。 “这些便是天狼杀。”狼梦看着眼前的白花道,“天狼杀有助于幼狼的修行,所以,我们一族会培育一些天狼杀出来,不过,这天狼杀当中蕴含一种毒气。” 说着,狼梦转身看向亓砚卿笑了笑道:“因为这种毒对我们一族并未有效,所以,除却我们天谴青狼一族,其他族群很少有所培育。”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那花。 只见那天狼杀一共有二十七个花瓣,而每一片花瓣之上都有一圈蓝色的光圈。 看上去给人一种很是梦幻的感觉。 他一眼看到这天狼杀之时,并未觉得这天狼杀有毒,但是,在靠近这天狼杀之时,他的骨血却在叫嚣着不要轻易靠近。 “你倒是有些意思。”狼梦垂眸看向亓砚卿道,“寻常人在进入这里之后,会被天狼杀的香气所影响,但是,你现在竟然还能站在我的面前。” “哦?” 亓砚卿挑眉看向狼梦道:“许是因为我嗅觉不好的原因,并未闻到什么花香,想来也是这般原因,所以这天狼杀对我无效。” 此话一出,狼梦脸色沉了一下。 随后,忽然笑开道:“也罢,懒得与你一般计较,你若是想要天狼杀的话,你就自己去取,你若是不想要的话,你就直接离去就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抬眸看向那狼梦。 如今在这洞穴之中,就只有他与这狼梦。 先前兔子和小狼都要陪着他一起前来,但是,却被这狼梦阻止。 这狼梦当时说,这去往天狼杀所在之地不能有很多的人,要不然就不能将这天狼杀取回去。 在听到这话后,兔子虽是不愿,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看向那狼梦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我活着离开这里?” “你要是如此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狼梦回头轻挥一掌,那原先的出口直接消失。 随后,转身看向亓砚卿道:“王族的存在很是重要,我能看出这小狼很是信任于你。但是,身为我们的王,不能被任何感情牵扯,所以,还是请你归天吧!”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狼梦挥手唤出一把短刃,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冲来。 亓砚卿沉着一张脸看着狼梦。 在狼梦冲到他面前之时,后退一步,站在那天狼杀的面前。 狼梦脚步一顿,脸色不善地盯着亓砚卿。 亓砚卿则是举起被他自己割伤的左手,放到那天狼杀之上道:“虽然你满嘴扯谎,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信的,这天狼杀的确对你们一族的幼狼有效,所以,这天狼杀应当对你们一族很是重要吧!” 说着,他一滴血直接落到那天狼杀之上。 在他血落到那天狼杀上的一瞬间,他面前的一片花海直接枯萎。 见状,狼梦目眦欲裂。 这天狼杀本就少见,能养出这么多的天狼杀实属不易,这家伙竟然敢毁去这么多的天狼杀! 狼梦气极,刚准备动手,却忽然想起什么,强行止住。 这天狼杀乃是极毒之物,他们一族是因为族群的特殊性,才能这般接触这天狼杀。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能毁去这天狼杀? 就在他愣神之时,忽然觉得肩头一沉。 他侧眸看向自己的肩头,正好对上了一朵白色的蘑菇。 在白色蘑菇在看到他的瞬间,直接伸出几根菌丝将他的脸遮住。 狼梦连忙伸手就要将脸色的蘑菇扯下来。 可还不等他动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他的手上,随即,就感觉手指和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刚要叫出声音,就感觉有东西趴到了他的脖子上。 有那东西在,他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半晌,亓砚卿看着眼前浑身爬满白天菇的狼梦,不禁咳嗽了两声。 他在还没有进入这雪山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机缘和危险的感觉。 这危险的感觉应当对应的就是这狼梦。 他先前就感觉两个通道内都有机缘,他一开始还觉得在南边的机缘是他的尸体,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 他的尸身就被封在那棺椁当中,他根本就无法触碰到那尸体,又怎么算得上是机缘。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他当时并不确定那熟悉的气息是什么。 那令他熟悉的气息,在那通道被封住之后,就消失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并未理会。 在跟着狼梦进入这洞穴当中后,他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于是,他当机立断,割破自己的手掌。 一是为了让他自己保持清醒,二是因为想要召唤那令他感受熟悉的气息过来。 但令他没有想到,那令他感到熟悉的气息,竟然就是白天菇。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感觉手掌一痒。 垂眸看去,就见那白钰正抱着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为他疗伤。 白钰一边疗伤一边说道:“王,您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闻言,亓砚卿伸手按了按白钰的头顶道:“是谁派你们守着那棺椁的?” 听到这话,白钰抬头看着亓砚卿道:“王,是圣天菇让我们守着那棺椁,但是,我们并不能靠近那棺椁,也不知道那棺椁当中究竟有什么。” 此话一出,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不过,王,我能看出来那圣天菇很是看重那棺椁,他在棺椁之上下了很重的禁制,其他人都不能随意靠近。”说着,白钰两根菌丝随风飘扬,“主人您竟然能靠近那棺椁,可见您的天资聪慧,其他人都不及您半分!” 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道:“那圣天菇乃是我的老师,老师本身就对我没有恶意,我自然能靠近那棺椁。”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钰身子一僵,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他说话慢,还没有贬低圣天菇夸王,要不然王定是要生气的。 “王,那狼梦在此处布下了许多的幻境,要不然我们一开始就可以跳出来了。”白钰见亓砚卿没有计较此事,连忙说道,“那家伙当真可恨,是您将他们那个所谓的王送来,结果,他竟敢这么对您!” 说到这里,白钰气得拍动了一下菌丝。 他们在此地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王的到来,结果,那狼梦竟敢伤害王。 想到这里,白钰转身对着那一堆白蘑菇挥了挥菌丝。 那些白蘑菇瞬间唤出无数的菌丝,将那狼梦彻底压住。 见状,亓砚卿叹了口气。 这狼梦所做之事有理可依,但却不可行。 他想要为小狼除去前路之上的所有灰尘,但却没有问过小狼的心思,也不知晓小狼愿不愿他这么做。 他现在当真有些不放心将这小狼交到那狼梦的手中。 就在此时,亓砚卿忽的察觉有一道气息正在靠近。 他侧眸看向那气息传来之地。 这气息的主人修为要远在他之上,更要比这狼梦强上许多,他完全可以不暴露自己的气息。 如此暴露,想来是刻意而为之,就是想要告知他,有人到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对着原先洞口所在拱了拱手。 就在此时,就见一道人影直接出现。 那人也是身着一身青袍,容颜也与狼梦有几分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人虽是看上去严肃至极,但他却是能感觉出这人的善意。 那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名为狼海,乃是此支天谴青狼一族的副族长。” 说着,狼海上前一步,侧眸看向身上爬满白天菇的狼梦,随后说道:“是狼海之错,没有盯住族长,还请道友赎罪。”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 “王,您现在就要离去吗?”白钰伸出菌丝缠着亓砚卿的胳膊道,“不如就在此地待上一段时间,有我们在,那天谴青狼一族不会伤到您的。” 亓砚卿则是垂眸看着白钰道:“我知晓你们思念与我,但是,我不能在此地久待,我要将这天狼杀拿回去炼药。” 此话一出,白钰瞬间松开搂着亓砚卿的菌丝道:“那既然如此,王还是赶紧将这天狼杀炼制成药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钰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他虽是很是思念王,但却也知晓王现在身体并不好,他若是强行将王留下,这才是害了王。 亓砚卿看着白钰这副不舍得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他知晓白钰对他的思念,于是,挥手唤出一根菌丝,将这菌丝递到白钰的面前道:“我将这菌丝予你,若是思念我的话,手握这菌丝,我便知晓你的思念。若是有要紧之事,将这菌丝毁去,便可联系上我。” 白钰瞬间抬头看向亓砚卿,随后,依依不舍地将菌丝收了起来。 王话虽如此,但是,若是没有要紧之事,他自是不会随意碰触这菌丝的。 见状,亓砚卿轻轻拍了拍白钰的菌盖道:“我们还会有重逢之日的。” 说罢,将白钰放于地上,自己则是转身离去。 在行了约有百步之后,亓砚卿转身看向身后,只见那雪地之上全部都是白色的蘑菇,那白色的蘑菇正在对着他挥动菌丝。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在看到亓砚卿离开之后,一个白天菇凑到白钰的面前道:“大哥,大哥,王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到这话,白钰转过身瞪了那白玉菇一眼道:“你以为王和你一样没事干吗?王可是有要紧之事的,王自然是要将那些事干完之后,才会回来看我们。” 话音落下之时,白钰直接捧着那段菌丝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 他可不能让那些家伙碰到王的菌丝,要不然,那些家伙烦都能烦死王。 到时候,王若是生气的话,就不会回来见他们了。 与此同时,在雪山之外,兔子和玄惑鲸同时抬头看向亓砚卿道:“爹爹,我们现在离开就回万灵大世界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按住兔子和玄惑鲸的肩膀道:“嗯,我们现在离开就回去。” 话罢,亓砚卿转身看向身后的雪山。 他当时见到那狼海之后,狼海在他面前立下心魔誓,定是会保小狼周全。 原本有那狼梦在,他并不是很想将小狼留下,可在看到那狼海之后,还是决定将小狼留下。 毕竟,那小狼一直跟着他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那狼海很明显要比狼梦可靠。 思绪至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 不过,他有一点想不明白。 那狼海和狼梦都只是普通一族,然而,那狼海的修为要远在狼梦之上。 那为何这支天谴青狼一族的族长是那狼梦? 想到这里,亓砚卿摇了摇头。 算了,他们天谴青狼一族的事情,他也不好随意插手。 不过,与那狼海相处的确要比狼梦好些。 那狼海不仅送了他许多的天狼杀,还送了他许多的珍贵灵药,这送的他都有些羞赧。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见远处亮起一道光。 他挥手将那光打下,在看到那光是什么后,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兔子有些好奇地看向亓砚卿道:“爹爹,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亓砚卿眉眼弯了弯道:“先不离开,我要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听到这话,兔子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 在这名古战场当中,主人还认识其他的人吗? . 海天城 零央一拍桌子瞪着亓砚卿道:“星天,你这家伙当真是可恶至极,这才多久不见,你竟然都已经是大乘修为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如今已经是合体三成了。” 零央有些不悦地坐了下来道:“最初遇到你的时候,你的修为还在我之下,这一晃,你的修为都已经在我之上了。” “此言差矣。”亓砚卿摆了摆手道,“我当时在离开名古战场之时,修为就已经在你之上了。” “胡扯!”零央双眼瞪的通圆道,“你当时在离开名古战场之时,你的修为乃是分神九成,我的修为也是在分神九成,你的修为如何就在我之上了?” 话音刚落,亓砚卿和零央对视一眼,忽然笑开。 两人同时都知晓对方打笑之意,这故友多年不见,再次重逢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见到两人的模样,坐在角落里的兔子眸中闪过一丝幽怨,随即直接缩到玄惑鲸的怀中。 主人明明都说要离开了,结果就因为这雹突,竟然又跑到这蓝海城了。 这蓝海城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兔子哼了一声,这蓝海城里面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主人要是再不离开的话,那家伙怕就要找过来了。 不过,主人目前很是欣喜,他自然也不会说一些让主人不悦的话。 玄惑鲸低头看了兔子一眼,随后直接将兔子搂在了怀里。 此刻,零央挑了一下眉毛道:“听说你们前段时间火烧魂殿,使得那些魂殿的家伙无处可归,就连那两面蛊都抱头鼠窜?这可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耸了一下肩膀道:“我们的确是火烧魂殿了,不过,并不是使那些家伙无家可归,而是,两面蛊提前算到,带着魂殿的人先行跑了出去。” 说着,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说不知这谣言是何处来的,但这零央并不是外人,他自然也不会欺瞒这零央。 “你这家伙当真是一句话好听的话都不会说。”零央冷哼一声道,“反正我都不在万灵大世界,你哄我两句,让我开心一下都不行吗?” “哄骗你作甚?”亓砚卿挑眉道,“你又不是旁人,到时候你就不会与魂殿之人对上了吗?” 若不是九族的人哄骗两句也就算了,这零央本就是九族之人,有什么好哄骗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瞥了零央一眼道:“我倒不是不会说好听的,只不过,不想说与你听罢了。” 零央:“……” 零央:“?” 这星天,当真是过分。 零央掀了掀眼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才发觉一丝不对之地。 此事,九族之人自是不会告知于他人的。 依照风司、老师还有瑶生他们的脾性,此战又不算是大捷,自然也不会告知与他人。 那这远在名古战场的零央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瞳孔微颤。 难不成,这零央…… 零央眉头挑了挑道:“你想不想知晓,现在魂殿在什么地方?” 亓砚卿一愣,随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随后说道:“难不成是那琼子桉?” 当初,那琼子华死于他们的手上,而那琼子桉则是被他们放了回去。 那琼子桉则是被零央所控制。 若是琼子桉已经回到万毒宗的话,依照这零央的习性,定是会让那琼子桉跟着一起加入魂殿的。 要是这般的话,那这零央自然是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亓砚卿连忙起身按住零央的肩膀道:“那魂殿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魂殿就是一个祸害,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零央咳嗽一声,抬头看向亓砚卿道:“那你说一句好听的,你若是哄得我开心了,我就告诉你。” 亓砚卿:“……” 亓砚卿沉默半晌,随即试探着说道:“你乃是九族之中天赋最好的人,就连两面蛊见了你都得‘俯首称臣’?” 此话一出,零央直接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说道:“我让你说两句好听的,不是让你恶心我两句。” 亓砚卿瞬间翻脸,直接坐到零央的身旁,伸手搂住零央的脖子道:“你到底说不说?我见那瑶生最近闲得厉害,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让他亲自来问你!” 此话一出,零央双眸微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你我乃是友人,那瑶生算是什么东西?你竟然用他来威胁我?” “你若是再不说的话,我当真要喊他过来了!” “咳咳,说真的,我不知道。” “嗯?” “当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松开搂着零央的手,面无表情地坐在零央的对面。 零央咳嗽两声道:“我以琼子桉的身份混入了万毒宗当中,意外发现那万毒宗竟然和魂殿扯上了关系。随后,我费尽功夫潜入了魂殿当中。可是我刚进入魂殿不久,那魂殿的人就命令我进入一个传送阵,我只好听从他们的命令。等我缓过神之后,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那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岛,但是完全感应不到外界的存在,只有通过传送阵才能离开那里。”零央叹了口气道,“我这段时间找遍了那小岛,都没有找到离开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哪里,又怎么告诉你们?” 亓砚卿微微颔首。 也是,那两面蛊想来多疑。 如今魂殿刚刚被毁,他就算带着手下换地方,也不可能将那地方暴露。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零央挑了一下眉毛道,“我倒是觉得这件事以后许是可能有用。” 闻言,亓砚卿道:“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亓砚卿眯了一下眼睛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或是让我猜的话,我就揍你,你现在已经我的对手了。” 零央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道:“那两面蛊和红煞仙姑的关系有些奇怪。” “奇怪?”亓砚卿回想了一下当初见到的白令将他们,随后说道,“这红煞仙姑和两面蛊不是面和心不和吗?还有什么地方奇怪?” “何止是面和心不和啊!”零央啧啧两声道,“一开始这两面蛊在红煞仙姑面前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在他带着众人进入那小岛之后,态度就全然大变。” 说罢,零央冷笑一声道:“这原先两面蛊要听这红煞仙姑的话,但是,现在这红煞仙姑做事要给这两面蛊三分薄面,而且,现在很多红煞仙姑的手下,已经不信任这红煞仙姑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先前他所遇到的红煞仙姑的手下,在提及这红煞仙姑之时,总说这红煞仙姑无所不能,算无遗策。 但实际上这出主意的乃是这两面蛊,如此,这魂殿遭此大祸,两面蛊定是已经露面。 这红煞仙姑的手下,自然就有所怀疑。 这有所怀疑,自然就不会全然信任这红煞仙姑了。 “现在在那小岛之中,有三成的人已经开始暗中跟随两面蛊了。”零央单手托着下巴道,“我看这两面蛊是想要架空这红煞仙姑啊!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这两面蛊当真是没有手下了。” 亓砚卿双眸微沉道:“那两面蛊最大的手下就是千令将吧!” 这两面蛊与红煞仙姑不同。 红煞仙姑的魂殿一直都藏在暗处,他也一直都是在暗中动手,若不是此次的话,他们怕是都无法发现这红煞仙姑的所在。 但是,在这万灵大世界当中,众人对于两面蛊的存在都很是敏感。 九族之人恨不得,将所有和两面蛊有关的人与事斩草除根,两面蛊想要在万灵大世界发展下属根本就没有可能。 所以,两面蛊才将目标放在名古战场之上。 也是因此,那千令将才会取代原先魔首忘聆的所在,从暗中帮助两面蛊摆脱封印的控制,以及帮助两面蛊选择祭品。 而那千令将却死于他们的手上,大部分的邪魔道也是丧命,他们算是断去了两面蛊的手足。 所以,这两面蛊才会盯上红煞仙姑的手下,因为他们的原因,也算是侧方面帮了那两面蛊一把。 如今魂殿分崩离析,两面蛊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如今不知这两面蛊是故意而为之,还是看准时机行事。” 不过,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两面蛊都是一个令人为之胆战的家伙。 这家伙对于时机的把控,实在太过于精准了。 零央耸了一下肩膀道:“若是这两面蛊当真好对付的话,也不会与我们纠缠了百万年。” 说着,零央咬牙道:“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混入进两面蛊的手下,我就不信了,我还寻不到他们的所在。” 此话一出,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在那小岛之上有没有看到一扇虚空之门?” 当时,在老师和风司回来之后,他曾经询问过这件事。 当时老师同他说,他们已经将魂殿掘地三尺了,依旧没有发现那虚空之门的所在。 零央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我好似听说有人提及过一扇门,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扇门是否就是你口中的虚空之门。” 等一下,亓砚卿双眼一点点地眯了起来。 他知晓老师和风司一直都在寻到两面蛊他们的踪迹。 依照他们对于万灵大世界的熟悉,若是两面蛊他们还在这万灵大世界的话,没有可能寻不到两面蛊的踪迹。 所以,这两面蛊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在万灵大世界。 他们若是不在这万灵大世界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通过虚空之门,寻了一个类似于千梦村的所在。 要是这般的话,那倒是好说。 如今五行之珠拥有者全部出现,只要将剩下的门全部封印,那么这些封印的门就会指向最后一扇门。 到时候,自然能寻到两面蛊的所在。 第105章 稳住境界 零央凝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在对付在两面蛊之时,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两面蛊步步为营,他们现在做事的确要小心。 思绪至此, 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在那小岛之上,可曾遇见一个名为苏故的人?” 当时,那苏故执意要回到魂殿当中。 这后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他当真有些担心这苏故的安危。 “苏故?”零央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人在魂殿当中的地位好似很高。” “魂殿的地位?”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零央。 他先前曾经听苏故和篮罗提及过这件事情,但他却不知道这魂殿当中具体的地位。 “这魂殿当中地位最低的好像就是没有意识的傀儡, 往上就是甲乙丙丁各种侍卫。再往上就是路摊的小厮,在其上好似是千梦村的那些人,然后才是苏故他们。”零央皱了皱眉道,“我现在还不算是融合魂殿当中, 不过, 我看他们的样子,应当是有意识的傀儡地位比较高。” 此话一出,亓砚卿点了点头。 的确,无论是红煞仙姑还是两面蛊, 都很是喜欢傀儡。 想来也是因此原因,这两面蛊才会盯上这红煞仙姑。 “这万毒宗的人算是后来融入的,并未被炼制成傀儡。”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所以,现在那红煞仙姑和两面蛊都不是很信任这万毒宗, 很多事情都会避开这万毒宗。” “不过, 这种情况应该用不了很久了。”亓砚卿微眯了一下双眼道, “如今他们两个都很缺人,应该很快就会对万毒宗的人下手。” 毕竟,这两个家伙的戒备心都很强。 要是不将其手下炼制成傀儡的话,他们怕是不会轻易信任。 尤其还是在经历这东家的事情后。 “对了,若是红煞仙姑要将那琼子桉炼制成傀儡的话,会对你造成影响吗?”亓砚卿有些担忧地看向零央。 零央摆手道:“这个你放心,不会对我造成影响的,要是对我造成影响,我会在第一时间放弃那个身体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 也是,零央在这种事情上很是擅长。 正在这时,两人同时看向外门。 随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零央撇了撇嘴道:“这人是你招惹来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走到哪里都能留情到哪里?” “这地方是你选的吧!”亓砚卿瞥了零央一眼道,“你若是不将这地点选在这里,他怎么会来?” 此话一出,零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此事你也要怪在我的头上?我这些年一直都在这里生活,他非要在这里待着,我有什么办法?” 就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敲门声很是执着,就好像若是没有人应声的话,那敲门的人就会一直敲下去。 零央伸手揉了揉额头道:“你赶紧让他进来,他要是继续这么敲下去的话,怕是要将附近的人全部惹来。” 闻言,亓砚卿叹了口气,起身行至门前将门打开。 就见门外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京照西。 京照西看到亓砚卿轻笑一声道:“小少爷,当真是许久不见。” 此话一出,零央瞬间出现在亓砚卿身旁,一把搂住亓砚卿的腰,瞪着京照西道:“你这人真是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我们两个多年不见,如今重逢,你来做甚?” “我只是许久不见小少爷,有些想念罢了。”京照西双眸有些感伤道,“若是小少爷不想看见我的话,那我就先离去算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咳嗽两声。 他忍了半晌,才忍住应声。 随即开口道:“的确是多年不见,你这些年可还好?” 这多年不见,这京照西竟也达到了合体七成。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京照西年岁与他相差不多,而他则是遇到各种机缘才修至大乘。 可见这京照西的确乃是一尊天骄。 像是这般人的,也没有必要交恶。 京照西微微颔首道:“我这些年一直都还好,只不过,很是思念小少爷。” 此话一出,亓砚卿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咳嗽两声道:“我前来这名古战场就是为了寻找一种灵药,现在那灵药已经拿到,我就先行离去了。” 虽说这京照西没有毕竟交恶,但是,也没有必要深交。 “小少爷寻药可是为了稳定境界?”京照西见亓砚卿要离去连忙说,“将那天狼杀炼制成药,虽是有用,但是再加上一种九月山的话,会更有效。” 说到这里,京照西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那天狼杀本就含毒,只将他炼制成药的话,服用之时会很痛苦,但是加上那九月山的话,就不会如此。” 闻言,亓砚卿情绪不明地盯着京照西。 他来这名古战场并未联系这京照西,这京照西如何在刚打了一个照面后,就知晓他是为了那天狼杀来的? 难不成,这京照西一直在盯着他? “我这些年一直心系小少爷,所以在小少爷进入这名古战场之时,就有所感应。”京照西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知晓小少爷去了天谴青狼一族所在之地,再加上小少爷现在的境界并不是很稳定,我就猜到了小少爷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若是这般说的话,在他进入这名古战场之后,这京照西就应当直接知晓他来了。 之所以知道他来了,应当是…… 想到这里,亓砚卿眸色亮了亮。 想来是因为那块令牌的缘故,所以,这京照西才会知晓他的到来。 “我视小少爷为良友,所以,才想要助小少爷一臂之力。”京照西挑了一下眉毛道,“再说了,小少爷天赋异禀,以后定是会成为天骄。我现在能与小少爷牵扯上关系,乃是三生有幸,所以,还望小少爷允我相助。”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京照西,随后点了点头。 他明白这京照西的意思了。 京照西之前对他表明心意,所以,他才想要躲着这京照西。 但是,此次这京照西来见他,并不是代表他自己所来,而是代表京家所来。 为的就是结交于他。 这京照西助他极多,此事,他自是不会拒绝。 “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京兄了。”亓砚卿拱手道。 京照西既然敢来寻他,那就是说明,他心中已经有数,那天狼杀怕是当真与这京照西所说的一样。 既然这般,这好意他自然是要认下的。 “那就请小少爷同我一起前来。”京照西侧身道,“那九月山已经准备好了,就只差小少爷一人了。” 亓砚卿回眸看了一眼零央,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兔子和玄惑鲸,随后跟在京照西身后离去。 直到他们离开之后,兔子才上前一步扯住零央的衣袖道:“那家伙就这么带着主人离开了?” “你没有看到吗?是你主人自己要去。”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我们现在能做得也就只有跟上他们,其他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说罢,零央眉头不禁皱了皱。 这京照西好生奇怪。 他先前见到这京照西时,这京照西还不是这副态度,为何这一见到星天,态度就发生了如何大的变化? 在思索一番无果后,零央轻吐一口气,直接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虽然不知道那京照西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一定要顶着那京照西。 . 京家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客栈并不算远,约是走了两条街便已赶到。 亓砚卿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府邸。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府邸好似是那京路所在的府邸,这如何变成了京家? 京照西倒是淡然,直接伸手将门推开。 在推门的瞬间,就见那京路正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后。 京路刚欲开口,忽然瞥见了京照西身后的亓砚卿。 京路有些诧异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小少爷,许久不见,原来是你的缘故。” “哦?” 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京路。 京路瞥了京照西一眼,直接说道:“前不久,这京照西非要我去寻那九月山,我一开始还好奇是为何,原来是你的原因。” “那真是多谢路老了。”亓砚卿拱手道。 “无碍,只不过这些年不见,你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京路让路让开道,“炼制成药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先等待一段时日。” 此话一出,京照西轻笑一声道:“路老一手炼丹可谓是令人折服。” 闻言,亓砚卿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个储存袋交到京路手中道:“当真是多谢路老了。” “无需如此,你有恩于我,我自是应当助你。”京路摆了摆手,接过储存袋道,“九日后,我定当将这丹药交到你的手中。” 说罢,京路直接转身离去。 京照西侧眸看向亓砚卿道:“你的房间如今还为你留着。”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眼弯了弯道:“你要是这般说的话,我当真不知晓此处是你的府邸,还是那京路的府邸了。” “有何不同?”京照西一脸无辜道,“都是京家的人,还分你我?” 亓砚卿笑着摇了摇头。 他能明显看出这京路与京照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若是让那京路听到这话,怕是要揍这京照西一顿。 “小少爷对此得很是熟悉,我就不为其带路了。”京照西拱手道,“在下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话罢,京照西也不等亓砚卿回答,便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了京照西的背影一眼,随即,直接朝着那小院走去。 这百年过去,那小院与之前并未有太大区别。 亓砚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那窗边正放着一张软榻,榻上有一张方桌,桌上有一个精致的花瓶。 推开窗户,就见外面有一个不大的花园。 百年前那花园当中所种着的乃是奇灵花,如此种着的乃是镇魂草。 除了这个之外,可谓是与之前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笑着坐到软榻之上。 这京路表面上虽是不显,但也是一个念旧之人。 此处到底也是京路的府邸,若是京路不想留的话,那京照西也无法将此房间留下。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见眼前闪过一道影子。 他抬眸望去,就见那零央正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拎着玄惑鲸,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在看到亓砚卿并无大碍后,那零央才松了口气。 零央直接将兔子和玄惑鲸扔到地上道:“我刚才倒是发现一件奇事,那京照西竟然离开这府邸了,依照他的习性,难道他不应该一直都守在这院子外面吗?” “这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那京照西也已经不是百年前的京照西。”亓砚卿摇了摇头道,“不能用以前的态度来面对现在的京照西。” 以前的京照西只是一个小公子。 但是,仅仅百年就能做到如此,可见京家很是重视这京照西,京照西自是也不会与以前一样。 此话一出,零央好似想起什么道:“这京家在名古战场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他与你关系好,如此的话,何不与他商讨,让他盯着这名古战场。” “嗯?” “我的意思,虽是那千令将已经死在我们的手上,但是,那千令将毕竟在名古战场待上万年,说不定在此有什么后手。”零央瞳孔微颤道,“我知晓此次我们在对付这两面蛊之上,就是为了将这两面蛊彻底弄死,所以不能给他留任何生路。”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零央这话说得不错。 虽说那千令将和大部分邪魔道修士都已经死了,但是,依照那两面蛊的习性定是有所后手。 那两面蛊本身就有两条命,若是给他一线生机,他便可逃出生天。 而九族之人在名古战场并未有什么族人,他们也就只能寻求外援。 零央看亓砚卿这副样子,就知晓亓砚卿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说道:“我与那京照西的关系一般,我若是同他说这话的话,他怕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却不同,是那京照西要与你结交,你倒是可以同他说说这事。”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道:“等他下次再来之事,我会同他说此话。” 说到这里,亓砚卿抬头看向零央道:“若是那小岛所在之地……” “放心,我只要确定那小岛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零央道,“对了,你先前提及的那个苏故?” “你可以在暗中盯着那苏故。”亓砚卿道,“他有可能是我们的人。” 听到这话,零央抬眸看向亓砚卿。 若是那苏故十成可能是他们的人的话,这星天定不会这么说,看来,星天并不是很相信苏故。 零央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你放心,此事我会自己小心的,你还是将自己的伤养好,与那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将剩余的虚空之门封印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要封印虚空之门的话,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修为至少要在元婴。 如今金形珠之主又岁,修为在合体七成。 他乃是木形珠之主,修为乃是大乘。 水形珠之主云龛,如今乃是合体一成。 火形珠之主齐簇,乃是练气三成。 土形珠之主林无落,乃是化元一成。 他们三个的修为尚且可以,但是,这齐簇和林无落还有些距离,就算是想要封印也是不行的。 零央看着亓砚卿这副样子,也叹了口气。 随后说道:“早就听说那火形珠不愿认主,如今认主已经不错,现在不急在一时。” 亓砚卿颔首。 这的确急不得,五行珠的拥有者本身就要求根基实在,强行灌溉会出大事。 他先前将林无落和齐簇的事情告知与风司之后,风司同他说,会派人盯着两人。 既然那两人的生命安危不用担忧,那剩下的也就只能等着两人修至元婴了。 零央耸了耸肩膀,直接躺在软榻之上。 如此局面,当真令人为难。 这想要寻到那两面蛊和红煞仙姑所在之地就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办法就是他确定那小岛的位置。 第二种就是星天他们封印所有的虚空之门,这样虚空之门就会指向那最后的一扇门,也就是红煞仙姑他们手中的那一扇门。 但现在为难的是,他无法确定小岛的位置。 星天他们也无法封印虚空之门。 那红煞仙姑和两面蛊当真是好命数! “算了,你说得也是,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亓砚卿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毕竟,那两个家伙现在藏在暗处。 . 亓砚卿在这小院当中等了九日,等到了手持丹药一脸兴奋的京路。 京路将七颗丹药递到亓砚卿的手中道:“这丹药就是我用那天狼杀和九月山一同炼制的丹药,我怕一颗没有效用,就炼制了七颗出来。”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京路挥手召出一个巨大的木桶,而那木桶当中全部都是药水。 京路伸手指了一下木桶道:“你在服药丹药之时,要泡在这木桶当中,在这药水药效褪尽之后再出来。” 说罢,京路一把扯住一旁零央的胳膊,将零央拽出了房间。 京路在离开房间之后,声音远远传来。 “我们就在外面为你护法,若是有任何的事情,你直接唤我们就是,我一直都在外面!”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挥手打下一道禁制。 随后,将衣服脱下,走进那木桶当中。 他站在这木桶当中,那褐色的药汁正好泡到他鼻子底下。 而在进入那木桶之后,亓砚卿就感觉浑身的经脉开始发热。 他知晓那药汁是在护佑他的经脉,但是,这种浑身都在发热的感觉却是有些不好受。 亓砚卿不敢停顿,直接服下其中一颗丹药。 在丹药入口的瞬间,他只觉一股热流直接顺着经脉流入丹海当中。 他那原本有些空荡的丹海,在这热流进入体内之后,忽然躁动起来,那热流直接将他体内所有的真气全部引动起来。 那些真气开始顺着他的经脉不断地游走。 令亓砚卿有些不解,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真气,但此刻却给他一种很是异样的感觉。 热流在带着他的真气游走了一个小周天后,忽然慢了下来,亓砚卿知晓应当是丹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于是再将一颗丹药塞到口中。 那慢下来的真气,再次开始流动起来。 真气再次运行了一个周天,又再次慢了下来。 见状,亓砚卿心头一颤,直接将三颗丹药一同塞入了口中。 那原本吞下一颗丹药,体内的热流就已经有些让亓砚卿承受不住,这一下子吞下三颗,他只觉得周身的真气忽然炸开。 他一身的真气竟然开始到处游走。 因为那真气到处游荡的原因,亓砚卿的各大经脉都被真气所冲,一时间,他只觉得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但他心中很清楚,若是任由这真气到处游走的话,那这丹药他就算是没有服用。 他先前所承受的苦楚,也就算是白白承受。 想到这点,亓砚卿轻吐一口气,直接将引出另外一段经脉当中的毒气引了出来。 那热流在有了毒气的协助之下,一同将真气逼回所属的经脉当中。 亓砚卿将剩下的丹药收起来,双手抱元,开始引导着体内的真气游走了一个大周天。 但他并不停顿,而是引着真气不断地游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亓砚卿心中有所感应,张嘴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将经脉当中的真气全部都引入到丹海当中。 在将真气引入丹海的瞬间,亓砚卿浑身一颤,整个身体传来一阵酥麻感,但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真气充沛的感觉。 亓砚卿内视丹海,只见原先元婴头顶那若隐若现的第八道剑痕,如今已经凝固。 他甚至还看到了第九道剑痕的虚影。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双手虚握,就听到一阵爆裂之声。 他缓过心神,垂眸看向木桶当中的药汁,只见那褐色的药汁颜色已经褪去。 见状,他起身走出木桶,挥手将一旁的法衣拿起。 在他将衣服穿上之后,挥手直接将禁制打去。 在禁制破除的一瞬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 亓砚卿伸手将那人影接到怀中道:“我现在很好,无需担心我。” “主人,我……” 那冲到亓砚卿怀中的正是兔子,兔子在听完亓砚卿的话后,双眼瞬间湿漉漉的。 半晌,才继续说道:“主人,都已经过去三十六日了,我都担心坏了。” 亓砚卿一愣,随后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顶。 竟然都过去三十六日了吗? 就在这时,就见零央慢悠悠地走进房间当中。 零央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修为,更是骇人了?”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如今已是大乘八成。” 此话一出,零央直接瞪了亓砚卿一眼道:“你这家伙当真过分,我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才修至合体四成,你竟然直接就越了八成!”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脸无辜地看向零央。 “越八成很是正常。”京路走进来看向亓砚卿道,“那天狼杀与九月山本就是相配的灵药,再加上有我特制的药汁,再加上你原本体内就蕴含的药气,很是正常。”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行至京路面前,对着京路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前辈相助,若是没有前辈相助的话,我怕是都稳不住大乘的境界。” 京路挥手将亓砚卿扶了起来道:“之前若不是你的话,我也稳不住大乘的境界,如今算是将恩情还你。不过,你倒是运道极好,这天狼杀本就是不好寻找之物,而且,就算是寻到那天狼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 说到这里,京路啧啧两声道:“那天狼杀虽是药性极好,但却是极毒之物,一般人若是服用那天狼杀,怕是会直接被天狼杀毒死。” 原来是这般。 亓砚卿点了点头。 这天狼杀乃是极毒之物,而他也是极毒之物,天狼杀再毒也不可能毒过他。 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师才会让他来寻天狼杀。 不过能寻到这天狼杀,也是因为当初捡到小狼的原因。 如此当真是巧合。 “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京路皱眉看向亓砚卿道,“天狼杀所对应的乃是境界不稳,你本身就在那万灵大世界,你应当去寻那溪山极地莲才是,你为何要来寻这天狼杀?”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 半晌,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要是这般说的话,他应当谢过两面蛊才是。 若不是两面蛊“赶尽杀绝”的话,他也不可能来这名古战场寻这天狼杀。 “算了,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话已是无用。”京路耸了耸肩膀道,“你如今境界已稳,可要回那万灵大世界?”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是应当离去,不过离去之时,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京路有些疑惑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同样点了点头。 小少爷的确应当去见那个人。 . 京家,独门小院。 京照西靠着窗棂看着外面的花园,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只见那人正是那人。 京照西连忙起身道:“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闻言,亓砚卿拱手道:“星瑾到此,是有事求道兄。” 此话一出,京照西道:“小少爷,你有何事求我?” 他乃是名古战场的人,而小少爷却是万灵大世界的人,就算是有事也不应当来求他啊? 亓砚卿直接道:“道兄,你可还记得当初邪魔道攻城之事?” “邪魔道攻城?”京照西一愣道,“你可是想说千令将?” 亓砚卿颔首道:“我有一事相求道兄。” 话至于此,亓砚卿上前一步凑到京照西身旁道:“此事是这般……” 京照西在听完亓砚卿的话后,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随后说道:“小少爷你放心就是,此事包在我的身上,若是有任何异动,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亓砚卿颔首,随后将一个香囊交给京照西道:“你若是想要联系我的话,就将这香囊毁去,就可以联系与我。” “我明白了。” . 名古战场,天擎鉴。 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光圈,随即转身看向身后的零央。 零央挑眉看向亓砚卿道:“你放心,你那映影马我定是会归还回去的,你不用担心此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道:“如此甚好。” 他虽是不是想说这个,但是,零央先开口,他自是要回应这零央的。 “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零央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若是有事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不过,你可记住了,我会很快就去寻你的。” 说到这里,零央对着亓砚卿挥了挥拳道:“下次咱们再见面之时,定是在万灵大世界!” 听完零央的话,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背对着零央挥了挥手,直接朝着光圈里面走去。 有这零央在,也很难感伤。 不过,这般也好。 他也相信,他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而在其身后的零央,看到亓砚卿离去,眸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初次与星天相遇之时,他的实力还要在星天之上,这才过去百年,这星天的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了。 他们同为九族之人,他定是要好好修行,要不怕是要让瑶生他们看笑话。 亓砚卿在进入那光圈的一瞬间,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腰间一紧。 他感受着六识之内熟悉的气息,猛地睁开双眼,直接那搂着他的人正是云龛。 亓砚卿勾起唇角一笑,随即直接搂住云龛的腰。 虽说分别的时间不久,但却是十分思念。 就在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亓砚卿脸颊一热,连忙回头看向那处。 只见久璃正双手抱胸盯着他。 看到久璃之后,亓砚卿咳嗽一声,连忙松开抱着云龛的手。 老师当真是过分。 他刚才在察觉到云龛的所在之后,特意用神识扫了附近。 他先前并未察觉到老师的所在。 所以,老师定是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特意来看他的笑话。 “这可不能怪我。”久璃一脸无辜地看向亓砚卿道,“我向来喜欢收敛自己的气息,我刚才就是不小心用了一个障眼术将自己的身形遮起来,你不能怪我吧!” 亓砚卿上前一步对着久璃行了一个礼道:“多谢老师。” 久璃一愣,随即说道:“你看到了?” “看到了。”亓砚卿抬眸看向久璃道,“不过,我不明白,老师为何要将尸身放在哪里?” 而且,还特意用特殊的禁制封印。 “你可能不在意你的尸身,但是,盯着你尸身的人却是很多。”久璃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毕竟是半魂与星天菇相融合,你还有半魂就被困在你的尸身当中。若是有心之人寻到你的尸身的话,我怕他们用禁术将你的半魂勾出。”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紧皱。 虽说半魂离体之后,另外半魂的确可以将其召唤,但是,他原先的修为不过练气九成,那半魂也是练气九成的半魂。 如今他已经是大乘八成的修为。 就算是强行召唤,那也是大乘八成的半魂召唤练气九成的半魂。 而且,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现在这半魂已经与星天菇的半魂融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魂,怎么可能以半魂召唤? 亓砚卿并未遮掩自己的情绪,久璃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亓砚卿在想什么。 于是开口说道:“主要是那两面蛊阴险狡诈,我不得不防。” 此话一出,亓砚卿拱手道:“老师考虑周全,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虽说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那两面蛊更是不同寻常。 说不定,那两面蛊的确有什么办法。 “主要是你那尸身就只剩下半魂了,想要轮回转世都是不能,我只能将其藏起来。”久璃好似想起什么,双眸忽然亮了亮,“我是以你这半魂将那半魂封印起来的,除非你这半魂离体,否则那封印就不可能被打破。” 亓砚卿:“……” 亓砚卿:“?” 他现在是完整的一魂,若是半魂离体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身消道陨? 他都已经要身消道陨了,要那半魂还有什么用处?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久璃,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老师所下的这禁制,根本就没有打开的可能。 不过,这样也好。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将零央同他所说之话告知给久璃。 久璃闻言道:“如此甚好,若是那零央联系你的话,你在第一时间联系我就是。” 说罢,久璃双眸亮了亮。 他当真是没有想到,那看似最不起眼的零央竟然能潜入魂殿当中。 这零央与那苏故不同。 他们并不知道为何苏故要如此行事,也不知晓苏故会不会一直帮他们。 而这零央却不同。 就在此时,久璃回眸看向亓砚卿道:“星瑾,你当务之急还是修行,最近那星海秘境已经开启,你可以同你道侣一起前去。” “星海秘境?” 亓砚卿神情复杂地看向久璃,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星海秘境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106章 星海秘境 九玄帝震位于中域的清天海峡。 清天海峡以云为天, 以星为海,其内真气浓郁地在五域当中都是顶尖。 可这样的存在, 一般修士并不敢前往。 因为那清天海峡乃是海兽一族的地盘, 就算是金仙进入这清天海峡都要给海兽几分薄面。 若是寻常修士进入这清天海峡的话,就要遵守海兽一族的规定,若是违背海兽一族的规定的话, 就算是死在清天海峡也是咎由自取。 也是因为如此,很少有修为会靠近这清天海峡。 而这段时间, 清天海峡的附近却是围了一群修士。 此刻,在距离清天海峡百里之外的一处森林当中, 叶舒看着眼前的人不禁皱了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清天海峡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你为何非要去那清天海峡。” 叶舒的话音落下之后,半晌,才听到一个声音慢慢响起:“那是我的事情, 与你无关。” 闻言,叶舒一摆手道:“你愿意去送死的话, 我不拦你, 放心, 我不会为你收尸的。” 说罢,叶舒也不等那人开口,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那声音的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要转身离去, 就感觉身后响起一阵破空声。 还不等他动手, 身子直接定在了原地, 而脖子上也被架上了一把匕首。 那人一愣道:“在下乃是冥常的顾见微, 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前辈。” 他能察觉出他身后之人修为高深莫测,要远远在他之上,就算是他自爆也不可能伤及身后之人半分。 此话一出,就听一道喑哑的嗓音在其身后响起道:“我知晓你是顾见微,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道来,你若是扯谎的话,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顾见微一愣。 他能听出来身后之人是故意压低了嗓子,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得身后之人很是熟悉。 就在此时,顾见微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冷哼声。 顾见微这才回过神道:“前辈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晚辈定是知无不言。”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此处乃是海兽的地盘吧!为何最近这么多的修士,在此聚集?” 此话一出,顾见微愣神一下,随即才说道:“最近修士靠近这清天海峡是因为那九玄帝震当中,有一个秘境将要开启。” “哦?” 听着身后有些不解的声音,顾见微继续道:“那秘境名为星海,在那星海当中有许多的机缘,但是,这星海在那九玄帝震当中,一般进入这星海的都是海兽一族。” “此事我自是知晓,我只是有些不解,既然知晓这里乃是海兽一族的地盘,你们这些修士为何还要靠近这里?” 此话一出,顾见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这里虽是海兽的地盘,但是,据听说那星海当中有一株名为漫天罗的灵植将要出世。那漫天罗可以修复毁去的丹海,也是因此,所以大量的修士才会聚集在此地。” 虽说这里乃是海兽的地盘,那海兽平日也并不喜爱他们修士的所在,但是,为了那漫天罗他们也可以不顾及此事。 思绪至此,顾见微深吸了一口气道:“更何况那星海当中还有许多的机缘,若是能寻到一二的话,也不虚此行。” “漫天罗?怪不得你们会到这里。” 听到这话,顾见微心底那种微妙的感觉忽然又生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对他并不含有杀气,而这家伙问的问题,也只是一些常见的问题。 比起想要询问他,他总觉得这家伙是想要戏耍与他。 想到这里,顾见微双眸不禁眯了起来。 试探道:“星瑾?” 此话一出,他就感觉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直接消失。 顾见微连忙转过身,只见身后之人正是亓砚卿。 “当真是你!”顾见微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多年不久,你的修为竟是如此可怕。” 他甚至都感觉这星瑾的修为与义父相差无几了。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见微兄,是如何发现是我的?” 他在看到这顾见微在附近之后,心中就升起了玩笑之意。 于是,便悄无声息地靠近顾见微。 他在对顾见微动身之时,分明已经将一身的真气压下去了,还将嗓音也压下去了。 为何这顾见微还能认出是他? 顾见微笑了两声道:“你在对我动手之时,很明显并未动杀气,我就想到定是我的友人,然而,我的友人并不算多。” 他思来想去,能这般做的应当只有星瑾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也是,他刚才的确未动杀气。 毕竟,这顾见微乃是他的友人,不过,这也提醒了他,若是他下次再动手的话,定是要带着一丝杀气才是。 “星瑾,你到此处可是为了那漫天罗?”顾见微见亓砚卿有些失落,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顾见微道:“我到此处所为之事乃是历练,若不是遇到你的话,我怕是都不知晓有这漫天罗的所在。” 先前老师同他说,让他到那星海秘境,他当时有些惊慌,因为他知晓那星海秘境在海兽的地盘。 可后来老师同他说,那星海秘境当中有许多的机缘,而且,他又不是修士为何在意此事? 更何况,他身边本身就有一只海兽。 老师话至如此,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他身边还有一只玄惑鲸。 这里本就是海兽的地盘,若是玄惑鲸到此,说不定能寻到什么机缘。 再加上他与云龛的确无处可去,便同意了此事。 但是,再到了这清天海峡他才发觉一丝不对之处。 这清天海峡附近全部都是修士,这些修士似乎在打量那清天海峡,但是并不敢随意靠近,于是大部分都停留在百里之外。 见此,他与云龛也并未选择直接进入清天海峡,而是跟在众修士身后,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发现了这顾见微。 顾见微抬头看向亓砚卿,随后说道:“也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自然不需要那漫天罗。” “你刚才说这漫天罗是修复丹海的。”亓砚卿看向顾见微道:“可是什么人受伤了?” “是黄闲。” 顾见微咬着嘴唇道:“我与黄闲一同出去历练,却遇到了我的敌人。黄闲为了护着我,丹海被其所伤,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对于这顾见微来说,最重要之人应当就是楚仇光和黄闲,也只有这两人才能让这顾见微不畏艰险。 “星瑾,我有一事相求。” 正在亓砚卿愣神之时,耳畔忽然传来顾见微的声音。 亓砚卿抬眸看向顾见微,只见此刻顾见微眼角含着一丝水汽。 他一愣,随后说道:“有何事?” “此次进入这清天海峡多半都是结队前行,我知晓你并不需要我,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能与你一起吗?”顾见微看着亓砚卿道,“你若是能助我的,如此恩情,我定是会回报于你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我若是不想与你一起,那为何要来见你?我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吗?” 闻言,顾见微直接愣住。 随后,直接伸手搂住亓砚卿道:“星瑾,多谢于你,单凭我一己之力的话,别说是寻到那漫天罗了,我怕是连星海秘境都进不去。” 亓砚卿听着顾见微哽咽的声音,学着云龛的样子,伸手拍了拍顾见微的后背。 在顾见微平静下来之后才说道:“你是我的友人,我自是要助你的。” 闻言,顾见微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亓砚卿道:“我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清天海峡外围的清天山谷,我们再往前走百里就算是进入清天海峡地域了。” 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虽是在古籍当中看到过清天海峡的所在,但是并未亲自来过,对此地并不是很熟悉。 而他在来时也问过云龛,云龛也并未来过这清天海峡。 这顾见微很明显对此地很是了解,有这顾见微在附近的话,他们也会容易一些。 “进入这清天海峡往东再行三百里,就是九玄帝震,而那星海秘境的入口就是九玄帝震当中。”说着,顾见微苦笑一声道,“这星海秘境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开启,这修为较高的修士已经进入其中,我们这些修为不高的人,只能在外围等着,视情况而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曾听说过,这清天海峡当中到处都是七级海兽,而如今这顾见微乃是分神二成,若是随意进去的话,怕是会遭遇不测。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那义父……” 这顾见微的义父楚仇光乃是化神四成的修士,若是这楚仇光在的话,这顾见微怕是也不会这么为难。 这楚仇光与顾见微的关系极好,没有可能不帮这顾见微啊! 听到这话,顾见微苦笑两声道:“义父前段时间与那闵灵门的宗门交战,如今伤及本源,正在闭关养伤,我如何能寻义父前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微妙。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闵灵门的宗主乃是景羽,早在两百年前他就见过顾见微与景羽交战。 但是,他们交战的原因,乃是魂殿。 如今这两百年已过,这两人为何交战? 而他明明记得,那楚仇光很是在意景羽啊? 亓砚卿心中虽是不解,但见顾见微脸色不好,自是也知道此事不可言。 于是,伸手拍了拍顾见微的肩膀,以示安慰。 顾见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也是被逼到了绝路,所以,才会一人来这清天海峡。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人影快速地扑倒亓砚卿的身上。 随即伸手搂住亓砚卿的腰道:“爹爹,咱们时候什么出发啊!” 闻言,亓砚卿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头顶道:“不急在这一时。” 此话一出,兔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先前主人到这里之后,就让他们分开查看情况,他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就赶来寻主人了。 顾见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即说道:“我之前来这里是与宗内一名弟子以前,他对这里很是熟悉,但他不愿我进入这清天海峡,于是再将我带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现在我还是先将他请来吧!” 话罢,顾见微直接转身走到一旁,取出一块玉佩,似乎是要联系什么人。 见状,亓砚卿挑了挑眉毛,并未开口。 以顾见微目前的情况,他肯定要比他们更想要进入那星海秘境当中。 此事完全可交予这顾见微。 . 夜色已沉,零星点点。 就见几个披着斗篷的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清天海峡,在将要进入清天海峡的领地前,那其中一个掀起斗篷有些不解地看向眼前几个人道:“我们为何要这样进入清天海峡?”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为首的人挥手打了一个手势道:“这守着清天海峡的乃是三叉叶麟一族,它们一族在夜幕之下作战能力稍弱。” 听到这话,亓砚卿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这叶舒有点意思,那三叉叶麟一族虽是在夜幕当中作战能力稍弱,但却也是七级海兽。 而这叶舒不过就只是一个元婴,竟然就这么带着他们一起前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当时顾见微在击破那玉佩之后,就将那叶舒唤来了。 一开始那叶舒还是“颐指气使”让顾见微抓紧离开这里,但是,在发觉他与云龛之后,立刻换了一副态度。 那叶舒完全可以用谄媚来形容。 他同他们说了这清天海峡附近活动的海兽,以及说了什么时候出发是最好的时刻。 最终,才让他们在夜幕之下动身。 叶舒似乎看出亓砚卿得不对,上前一步道:“晚辈知晓前辈可能不在意此事,但是,此处守着的三叉叶麟一族非常之大,前辈自己一人行动并无大碍。但是,毕竟还带着我们这些无能之人,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亓砚卿颔首道:“你对此处很是了解,无需在意我。” “这清天海峡一共有三十七个入口,咱们现在所在的入口乃是最东位的一个,此入口后面的三叉叶麟一族虽是最多的,但是,此处的修士却也是最少的。”叶舒看向亓砚卿道,“前辈,晚辈只是觉得,咱们能与海兽打交道最好不要与修士打交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色微沉。 叶舒此话说得不错,海兽虽是不喜修士,但却也是定下了规矩。 这符合规矩的人还是可以进入的,但是修士不同,若是那修士想要背后害人的话,怕是防都防不住的。 亓砚卿上前一步道:“我记得海兽一族曾经说过,这清天海峡是一道卡,若是能凭借本事进入清天海峡达到九玄帝震,它们将不会再出手阻拦。” “的确是这样没错。”叶舒看向不远处的入口,声音微沉道,“但是,由海兽一族虽守着的入口却是很难进入,前辈,咱们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亓砚卿微微颔首,随即几人同时动身朝着那入口而去。 这入口处有一道障眼术,若是不知晓这入口的具体方位的话,就会进入重重幻境当中。 但令亓砚卿有些称奇的是那叶舒对此幻境很是熟悉,他在数以千道的障眼术当中,很是精准地寻到了那入口所在之地。 在进入那入口之前,叶舒很是得意地看向亓砚卿道:“前辈,晚辈在其他方面许是愚钝,但是,一手障眼术却是出类拔萃。”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是看了叶舒一眼,并未开口。 这障眼术可不是一般的障眼术,其精准怕是与他在天谴青狼一族看到的差不多。 但是,那天谴青狼一族的实力要远在他之上,而这叶舒却只是一个元婴。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率先踏入了入口当中。 而在进入入口的一瞬间,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 亓砚卿眉头微皱,抬头看向眼前。 只见此刻他的面前正飘着一只高达十丈的毯魟,那毯魟垂着头盯着他。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见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就见云龛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见此,亓砚卿伸手扯了一下云龛的胳膊道:“我并未感受到他的杀气。” 那毯魟分明已经看见他了,但是,他不仅没有感受到毯魟的杀气,反而还能感受到一股毯魟的善意。 此话一出,云龛虽是不解,但还是站在了亓砚卿的一旁。 他虽是并未从毯魟身上感受到善意,但是,砚卿既然这般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亓砚卿对着那毯魟拱了拱手道:“前辈,晚辈想借路而行,去往那九玄帝震。”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毯魟甩动了一下巨大的尾巴。 随即,亓砚卿就听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入他的神识当中。 “你们灵植一族不是最不喜修士吗?你这需小辈怎么还与修士站在一起?难道不怕被你们一族其他灵植责备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看来这灵植一族与修士关系不好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就连这远在清天海峡的毯魟一族都知晓此事。 那毯魟见亓砚卿如此,随后说道:“老夫也懒得与你们灵植一族一般计较,你若是想要前去的话,直接前去就是,老夫不阻拦你就是。” “多谢前辈。” 亓砚卿回眸看向云龛,随后伸手指了一下毯魟身后的路。 云龛伸手握住亓砚卿的胳膊,与亓砚卿一同动身。 而兔子、玄惑鲸和顾见微紧随其后。 就在那叶舒准备动身之时,就见那毯魟直接挡在了叶舒的面前。 见此,叶舒大骇道:“前辈,晚辈……啊!” 那叶舒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毯魟一尾巴抽飞出去。 顾见微瞳孔一颤,刚要上前去接那叶舒,却被亓砚卿拦在原地。 顾见微不解地看向亓砚卿道:“那叶舒如今不过只是元婴五成,他怕是抵挡不住的。” “这是前辈予他的恩赐。”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抬眸看向那不断被抽风的叶舒,随后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先去那九玄帝震吧!” 顾见微看着亓砚卿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跟随在亓砚卿的身后。 他总觉得星瑾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但他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将要离开之后,顾见微回眸看向那叶舒。 星瑾不是一个喜欢玩笑之人,他既然这般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那毯魟前辈既然放他们过去,就没有将叶舒拦在外面一说,如今毯魟前辈既然不让叶舒过来,那应当就是像星瑾所说。 是那毯魟前辈予叶舒的恩赐。 毕竟,他也并未感受到毯魟前辈的杀气。 几人在进入清天海峡之后,行了约是三百里,就见远处出现了一座带着霞光的小岛。 顾见微眸色亮了亮道:“想来前面就是九玄帝震,我们在进入这九玄帝震就可寻到那星海秘境的入口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这星海秘境本就已经开启了有一个月,他们若是再不去的话,这星海秘境的入口怕就要关闭了。 有了亓砚卿这句话,众人齐齐朝着那九玄帝震赶去。 就在几人要上岛之时,就见一个人影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 而那人影分明就是先前被毯魟不断抽风的叶舒。 见状,顾见微上前一步,有些惊喜道:“是那毯魟前辈将你送来的?” 此话一出,叶舒神情瞬间有些古怪,随即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道:“对,那毯魟前辈并未有什么恶意,他只是与我玩闹罢了,在玩闹之后,就将我送到了这九玄帝震。” “原来是这样。”亓砚卿煞有其事道,“那前辈之前就同我说觉得你有意思,就想将你留下,只是不想这段时间就将你送回来了。” 说到这里,亓砚卿有些可惜道:“那毯魟前辈至少九级妖兽了,若是能得到那前辈的一二指点,怕是大有用处啊!” 话音刚落,就见那叶舒咬牙道:“的确是这样,那毯魟前辈的确想要指点我一二,但是我天资愚钝,让那前辈白高兴一场。” 闻言,顾见微有些不解地看向叶舒,随后又回到看了看亓砚卿。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两人的话都有些奇怪,但是,他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叶舒,你可知道那星海秘境的入口在何处?”亓砚卿抬眸看向叶舒道,“你对此处很是了解,应当知晓那星海秘境的入口吧!” 叶舒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星海秘境的入口就是古灵木,寻到那古灵木就能寻到星海秘境的入口。” 说罢,叶舒露出一个笑容道:“我先你们一步到这九玄帝震,于是就查看了一下这附近的情况,我知道那古灵木在何处,你们跟着我前来就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叶舒直接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见此,顾见微看了亓砚卿一眼,随后起身追上那叶舒。 亓砚卿看着叶舒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 “这就是古灵木。”叶舒伸手指了一下眼前的树道,“只要手扶住这树干,将自己的真气注入进去,就可以进入那星海秘境。” 闻言,顾见微上前一步,将自己的真气注入那树干当中道:“如此便可以吗?”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见其周身亮起一道白光。 在那白光褪去之后,顾见微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那顾见微动作太快的原因,那叶舒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没忍住暗骂了一句。 这家伙,当真是…… 见状,亓砚卿上前一步看向那叶舒道:“我虽是对这里不是很了解,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在这九玄帝震当中有许多星海秘境的入口,这不同的入口所对应进入星海秘境的方位也是不同的。” 叶舒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古灵木所对应的入口乃是白树丛林,只要靠近这白树就会全身奇痒难耐,就只能以真气压制。但是,一般修士进入其中,一身真气将被压制,就只能硬抗。”亓砚卿双眸微沉道,“我这话说得不错吧,楚真君。” 此话一出,叶舒一愣,随即挥手在脸上一挥。 那叶舒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楚仇光。 楚仇光饶有趣味地看向亓砚卿道:“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晓我不是叶舒的。” “当时在叶舒离去之时,我也在,你的气息虽是和叶舒很相似,但却不是完全一样。”说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楚仇光道,“而且,根据你所言,你分明对此得很是了解,但是你却没有提及这毯魟。” 观那毯魟的模样,他分明对此处很是熟悉,又或者说,这毯魟本就是一直守在这里。 根本就不是这楚仇光所说,在其入口之后守着的乃是三叉叶麟一族。 但让他确定的,就是毯魟的态度。 这毯魟算是海兽当中脾性最好的海兽,他向来不会为难境界低于自己的人,他对那叶舒动手,定是因为叶舒的境界与他相差无几。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信这楚仇光会与景羽动手。 这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这楚仇光了。 听到这话,楚仇光掀了掀眼皮道:“之前是你小子对我下的毒吧!我思来想去,能对我下毒的就只有你一人了。” 闻言,亓砚卿咳嗽一声。 若不是楚仇光提及此事,他怕是要将此事抛置于脑后了。 楚仇光看着亓砚卿这副样子,就知晓亓砚卿在想什么。 他并未和亓砚卿一般见识,而是说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就只是我的一具分.身,我的本身早就已经进入星海秘境,我特意派出分.身前来,就是为了将见微引入此地。” 说到这里,楚仇光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道:“你既然能认出我,你为何还要同我一起前来?” 这小子乃是见微的友人,他将这小子引入此地,所为的就是故意折腾一下这小子。 这小子分明对此地很是了解,而为何还要同他一起前来? 听到此话,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复杂,随后说道:“这星海秘境的入口并不是一起开启的,也并不是一起关闭的,但是,在第一个入口开启一个月之后,先前开启的入口就要逐渐关闭了。” 现在这里所剩下的入口所对应的出口,一个比一个困难。 虽说那白树很是折磨人,但是,忍上一段时日,还是能忍过去的。 但是,其他的入口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般,那就没有办法了。”楚仇光耸了耸肩膀道,“那就请你进去吧!” 说罢,楚仇光后退一步,身形直接消散开来。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那楚仇光的脾性如此不知晓此事,想来就只是故意嘲弄他一番罢了。 不过,也好在他与那顾见微是友人,不然,这楚仇光怕是要直接对他动手。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身看向云龛,眸中带着一丝无奈。 看来这白树,他们是非去不可了。 . 白树乃是一种怪异的灵树,一般修士在进入其中后,就会感受浑身奇痒难耐,一身真气也会被压制下去。 但是,在白树丛林当中走上一圈之后,修士被压制的修为将会得到提升。 许是有些意志坚定的修士,在进入那星海秘境当中后,也会特意来寻这白树丛林历练。 此刻,在白树丛林当中,亓砚卿覆在云龛的背上,双手搂着云龛的肩膀,双腿缠着云龛的腰身。 而兔子和玄惑鲸则是化为原形,一只蹲在亓砚卿的肩上,另外一只趴在兔子的头顶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亓砚卿不禁有些羞赧。 他知晓这白树的奇异之处,于是想要同云龛在这白树丛林当中历练一番,但是,在他进入白树丛林的一瞬,就感觉浑身的经脉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只要一动身,就会感觉一阵孽火烧身而上。 这与他在古籍当中地看到的并不一样,于是询问云龛如何。 云龛同他说,他只是觉得浑身奇痒,并未感觉到有孽火烧身之感。 亓砚卿思索一番,想来是因为他是星天菇一族的缘由。 许是因为他的毒性与白树的毒融在了一起,就变成了……那种毒,所以,他才会觉得聂火烧身。 他在这白树丛林当中不能动弹,于是云龛就将他背了起来。 而兔子和玄惑鲸则是痒得不想动,就趴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想来,他当真是准备不足,云龛本身就难受至极,却还要护着他。 忽然间,云龛开口:“不是你的错。” 亓砚卿一惊,随后说道:“是我想得不周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手道:“古籍之中未有记载,如何是你的错?”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微勾。 就在此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一声异响,他连忙转头,就见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从一旁钻了出来。 那东西浑身缠满了枯黄的杂草,他甚至还在上面看到了白树的叶子,想来,这家伙已经在白树丛林当中待了许久了。 正在亓砚卿发愣之时,就见那东西抬起了头,露出一双眼睛。 在看到那双眼睛后,亓砚卿眨了眨眼睛,这好似也是个修士? 在意识到这点后,亓砚卿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修士。 虽说这修士已经狼狈得看不出人形,但他总觉得这修士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修士一般。 那团东西缓缓地抬起头,在看到亓砚卿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直奔着亓砚卿冲来。 在他冲到云龛面前后,云龛直接抬腿一脚将那团东西踹了出去。 而在云龛将他踹出去之时,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那家伙是什么东西,连忙开口道:“裴同年,那家伙是裴同年。” 他就说为什么感觉这修士很是熟悉。 当时在炎龙九城与这裴同年分离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过这裴同年。 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会是这时。 在听到亓砚卿的话后,那被踹出去的裴同年缓缓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道:“小少爷,当真是许久不见。” 闻言,亓砚卿回眸看向裴同年道:“你这是……” “一个月前,我跟随宗门一起进入了这星海秘境,我们宗门的弟子在进入星海秘境不久之后就分离开来。”裴同年声音有些喑哑道,“我意外进入了这白树丛林,但是,在进入这白树丛林不久之后我就迷失了方位,若不是因为这白树丛林当中有一种灵果的话,我怕是都要饿死在这里。”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半晌,才说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白树丛林乃是九直九弯九横九纵,其中并未有什么错道,只要寻到一条道路,就可走出去啊!” 这白树丛林本就是为了磨炼修士而存在的,若是进入其中就会迷路,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修士前仆后继啊!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古怪。”裴同年道,“我也是按照那道路走的,但是,在我将要走到路的尽头之时,就会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在反应过来之时,我就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障眼术。可是,我走了七八遍,都没有走出去,也没有寻那到幻术的踪迹。” 说到这里,裴同年直接坐在地上道:“我在这白树丛林中待了二十多日了,各种道路我都走了一遍,都没有寻到出口。”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裴同年。 他知晓裴同年并没有扯谎,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些不对。 按照裴同年这般所说的话,应当就是有秘境才是,但是,他也相信裴同年。 裴同年既然说没有寻到幻境的踪迹,那想来就不是幻境。 既然如此的话,定是有什么人暗中搞鬼。 “我在这白树丛林待了二十多日,除却你们之外,我并未见过其他人。”裴同年顿了顿道,“所以,我也觉得有些不对。这星海秘境每次开启之时,都会有许多人到这白树丛林。” 若不是因为这白树丛林当中不能使用真气,他怕是都要以为是他的仇人故意为之了。 “既然这般的话,我们就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亓砚卿按住云龛的肩膀道,“不去看看的话,怕也不知道是什么家伙在搞鬼。” 云龛道:“好。” “当真要去吗?”裴同年看了两人一眼,挣扎着站起身道,“你们若是一定要去的话,那我就为你们带路。” “多谢。” 裴同年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我一人的感觉可能会出现偏差,所以,才想着咱们一起去看看。” 亓砚卿不语,双眸则是一点点沉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裴同年将云龛和亓砚卿带到一处通道的末端,随即伸手指了一下外面道:“你看见那棵长着蓝色果子的树了吗?路过那树之后,我们就算是离开这白树丛林了,但是,我每次一靠近那树,就会觉得天旋地转,等我再睁开的时候,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闻言,亓砚卿回眸看向裴同年道:“你在此处等待着我们。” 说罢,按了一下云龛的肩膀。 云龛直接朝着那棵树走去。 在云龛行至那树前面之时,亓砚卿就觉头开始有些昏沉,而在他昏昏沉沉之时,隐约见到一个蓝色的身影靠近他们。 那蓝色身影在靠近他们之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亓砚卿只觉肩头一沉,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他自己也不知昏沉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脸上,于是,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在睁开眼的瞬间,亓砚卿直接对上了一张大脸。 见此,亓砚卿瞳孔地震。 而此刻,他忽然发现一丝不对之处,他原先被禁锢的真气,此刻竟然已经恢复了。 第107章 灵核 亓砚卿看清那人的面容之时, 不禁愣了一下。 这人与夏宿前辈好生相似。 除却这人的双眼是蓝色之外,几乎和夏宿前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人见到亓砚卿的模样,后退一步道:“这星悟在你的手上, 你应当见过那夏宿了吧!” 亓砚卿起身道:“不知前辈是……” “一个被困在此地的亡魂罢了。”那人叹了口气道, “你唤我夏章就是。” “夏章前辈,不知此地是何处?”亓砚卿环视周围说道。 看其模样此处应当也是白树丛林, 但是,这地方好生古怪,正常的白树丛林皆是笔直无比, 而这里的白树则是弯曲得厉害。 若不是这白树与先前见过的白树一模一样的话,他怕是都认不出这是白树。 “小子, 你倒是有点意思。”夏章上下扫了亓砚卿一眼道,“你似乎与我不相识吧,竟然就敢如此问我问题,当真不怕我出手伤你?” 亓砚卿上前一步行礼道:“前辈乃是族中长辈, 是晚辈失礼。” “算了,难得与你一般计较。”夏章冷哼一声道,“你常年与那修士待在一起, 都染上了那修士的风气。若是放在以前, 我定是要狠狠地揍上你一顿, 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也懒得计较此事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忽然有些复杂。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灵植一族对修士的厌恶。 “你先前问我什么?” 亓砚卿连忙道:“前辈, 不知此地是何处?我的那些友人又何在?” “这里原先就是白树丛林, 所以有很多人在这里磨炼自己, 但是, 约是一个月前,有一群披着黑斗篷的人,进入了这白树丛林当中。”夏章道,“那些家伙在白树丛林当中布下一道禁阵,所有进入这白树丛林的人都无法离开这禁阵。”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那群家伙很是奇怪,他们都是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夏章有些不悦道,“那些家伙在布下禁阵之后,我就发现那禁阵似乎是在针对于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那禁阵。” 说到这里,夏章瞥了亓砚卿一眼道:“你们所看到的那棵树就是禁阵,你若是靠近那禁阵的话,就会被卷入那禁阵当中。我看你可怜,就将你救了出来。” “多谢前辈。”亓砚卿拱手对着夏章行了一个大礼。 这夏章前辈分明就不能靠近那禁阵,却还愿意救他出来,想来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算了,你少说无用的话。”夏章撇撇嘴道,“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心心念念那两个修士吗?” “前辈,我……” 这夏章前辈的修为分明就在他之上,那禁阵就连夏章前辈都能拦在其外。 这如何让他能不担心云龛。 “我虽是不能靠近那禁阵,但却能感受到这白树丛林的生机,那两个修士现在并无大碍。”夏章转身看向一个方位道,“我现在就是有些不明白,这些家伙究竟要做什么,这白树丛林当中并未有什么机缘。” 闻言,亓砚卿快速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行至夏章身旁,看向那方位。 在他行至夏章身旁之后,才发觉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白树丛林的上面,从这个方位,正好可以将整个白树丛林尽收眼底。 那白树丛林的确与他之前在古籍当中看到的一样,九直九弯九横九纵,但是与古籍当中不一样的是在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有一棵长着蓝色果子的树。 “那树就是阵眼吧!”亓砚卿眉头微皱道,“若是想要破除这禁阵的话,就只能将那阵眼打破。” 自然他所知道的事情,这布下禁阵的人也是知晓的。 想来也是因此的原因,他们只要一靠近那阵眼,就会陷入昏厥当中。 “应当是吧。”夏章叹了口气道,“小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布下这禁阵?” “若是想要知道他们为何布下禁阵,就要先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说到这里,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先前那夏章说是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他现在一听到那黑色斗篷,就想到魂殿的人。 但是,此刻魂殿的人应当被困在小岛上才是,这些家伙当真是魂殿的人吗? 夏章自是看出亓砚卿情绪不对,直接开口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个闲客。” 既然这夏章都已经这般说了,亓砚卿也没有在隐瞒的意思道:“我只是在想,前辈所说的这些人会不会是魂殿的人?” “魂殿?”夏章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道,“那魂殿的人为何要到处?”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不久前,我们已经将魂殿毁去,有一部分魂殿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所以,我才会怀疑这会不会是魂殿的人。” 听到这话,夏章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曾经与那魂殿打过交道,我能认出来那些家伙并不是魂殿的人。” “我知晓了。”亓砚卿叹了口气道。 魂殿与两面蛊的事情都已经快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他现在一听到披着黑斗篷的人,就会下意识地联系到魂殿身上。 但仔细想想也知不可能。 现在魂殿形势严峻,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风口浪尖上出来露面。 “好了,也无需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夏章耸了耸肩膀道,“你若是不知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直接进去看看就是了。” 亓砚卿哑然。 此办法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在此能察觉出,这禁阵之外并未有人,那立下禁阵的人想来就在那禁阵的里面。 所以,他们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自然是进入禁阵里面最是快。 “小子,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个亡魂,但是,你若是进入那禁阵,我将你一人救出来还是可以的。”夏章看向亓砚卿道,“年轻人就当是有胆量才是,行事不要总是瞻前顾后的。” “谨遵前辈教……” 亓砚卿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一轻,随即便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剧痛。 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离。 那种感觉到是有些像他当初以令牌进入名古战场的感觉。 约是过了一刻钟,亓砚卿这才缓过神了。 他连忙环视四周。 只见此刻他所在之地乃是一个山谷当中,他现在正站在一处悬崖底下,往前看就是一条小溪流。 顺着那小溪流的尽头看去,就见那里有一个小村庄,只不过那小村庄当中空无一人。 亓砚卿眼前周围并无其他去处,直接顺着那小溪流朝着村庄走去。 在亓砚卿进入那村庄的瞬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村庄给他一种很是不妙的感觉。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好像随时都会丧命于此一般。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在衣袖中的手,不禁虚握成拳,这种感觉的感觉,难不成是那家伙的阴谋? 亓砚卿抬眸轻吐一口气,直接走向村庄里面。 这村庄从外面来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但是,真的进入其中之后,才能发现那村庄的古怪。 这村庄当中的房子就只是虚有其表,他的门窗根本就打不开,就好像是与这房子融为一体的。 亓砚卿沉这一张脸一间间房间找了过去,最终,他停在了这村庄当中最后一间房间。 他刚站到那房门前,就听“吱嘎”一声。 那扇木门,直接当着他的面自己打开。 在门开的一瞬间,门的情况也映入亓砚卿的眼帘。 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椅子,此刻,一个身着嫁衣的人正坐在椅子上。 那身着嫁衣的人在看到亓砚卿进来之后,直接抬手将自己的盖头掀开。 亓砚卿在看到那盖头后的那张脸后,瞳孔瞬间放大。 就见那身着嫁衣的人正是两面蛊。 两面蛊在看到亓砚卿后,露出一个笑容,随即缓步走到亓砚卿的身旁,伸手挽住亓砚卿的胳膊道:“我在此处等了你许久。” 此话出口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自己后背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他现在当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两面蛊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为何如此看我?难道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亓砚卿直接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捅进两面蛊的身体里。 在他动手之时,就见那“两面蛊”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即,亓砚卿就听耳畔传来一阵异响。 伴随着一阵白光的亮起,先前那所谓的村庄直接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则是白树丛林。 而那两面蛊则是变成了一个长相有些娇媚的男人。 那男人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道:“在你的脑海当中,你最恐惧的就是这件事情,你的反应好似有些不对。”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的确,自从他在天缘山看见两面蛊留给他的那段话之后,就此事就很是敏感。 此事也的确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但是,此事当真出现时,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以两面蛊的性子,若是让他身着嫁衣的话,他估计两面蛊更愿意将他的双腿打断。 “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幻术,我也不同你一般计较了。”男人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你可以唤我苏九。” 闻言,亓砚卿凝眸看向那男人道:“你应当是红狐一族吧!” 他曾经与红狐打过交道,不过他当时见到的那只红狐只不过是一只三级妖兽,而此时,他面前这只则已经是八级妖兽了。 而且,这妖兽怕是马上就要达到九级了。 “你这家伙有点意思,你竟然能认出我来。”苏九皱着一张脸看向亓砚卿道,“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他们红狐一族虽是谈不上是族人稀少,但也并不算多。 他与这家伙不过刚打了一个照面,这家伙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亓砚卿见那苏九不知在想什么,直接开口道:“我曾经与红狐一族打过交道,所以,我在进入这里不久之后,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算了,难得与你一般计较。”苏九耸了耸肩膀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我与你说这么多也是无用。” “此言差矣。” 亓砚卿上前一步看向苏九道:“我的实力在你之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伤到你。所以,我真的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对我动手,我似乎并未见过你?” “你错就错在不该进入这白树丛林。”苏九挑眉看了亓砚卿一眼道,“这白树丛林已经是我们大人的地盘了,你进入我们大人地盘,自然就该死。” 说着,苏九后退一步道:“我知道以我的实力不一定能杀了你,但是,你觉得你会是九级妖兽的对手吗?”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那苏九对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一只黑色的蜘蛛直接顺着苏九的胳膊爬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苏九将那蜘蛛放到地上道:“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心思与你说三道四。” 蜘蛛落地的瞬间,直接化成一个高达十丈的蜘蛛。 见状,亓砚卿倒抽一口冷气。 这蜘蛛带来的威压极强,怕是当真是一只九级妖兽。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此处乃是海兽的地盘,海兽不喜妖兽与他们争夺机缘,所以,这星海秘境,那海兽允许修士进入其中,都不允许妖兽进入其中。 所以,这些妖兽混入其中究竟要想做什么? 思绪至此,那蜘蛛直接对着亓砚卿吐出一根蛛丝。 亓砚卿轻轻一跃,直接落到一旁的树干之上。 看到这一幕,苏九挑眉看向亓砚卿道:“你这家伙有点意思,这所有的修士在进入白树丛林之后,一身真气应当被压制才是,你竟然还能使用真气!” 听到这话,亓砚卿才发现过来不对之地。 他能动用真气,是因为夏章前辈之缘故。 但是,这红狐和蜘蛛是如何动用真气的? 还是说,在他们的禁阵当中,可以动用真气? 但是,听那红狐所说,似乎并不是这个缘由。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这么多。”苏九撇撇嘴道,“蜘蛛,把他吃了。” 闻言,那蜘蛛直接对着亓砚卿吐出一张蛛网。 亓砚卿刚欲动手之时身形忽然一顿,随后,直接被那蛛网套了一个正着。 蜘蛛见此,直接收回蛛网。 在亓砚卿瞳孔颤动之下,他直接被蜘蛛吞了下去。 见状,苏九一脸不悦道:“这当真是无趣,我还以为这一两个修士很是强悍,原来如此不敢一击,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动身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苏九直接落到蜘蛛的头顶道:“既然都已经把他们解决了,咱们还是回去面见大人吧!” 听到这话,蜘蛛带着苏九快速朝着白树丛林深处走去。 在行至那白树丛林的深处之后,才发觉这里有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树。 苏九在看到那巨树之后,伸手拍了一下蜘蛛的头顶,随即,直接起身跃了下去。 他快速靠着那巨树,随即对着巨树行礼道:“大人。”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那巨树直接张开一个口子,一个人影直接从中走了出来。 苏九在看到那人之时,直接跪倒在地道:“大人。” 那人垂眸看向苏九道:“你可把那几个人解决了?” “大人,蜘蛛已经将他们吃掉了。”苏九回眸看向不远处的蜘蛛道,“只要进了蜘蛛的肚子里,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这话,那人皱了皱眉道:“你不要太过于掉以轻心,那家伙可是星天菇,其毒性可是十大毒植排名第二。” “说来此事也是古怪。”苏九看向那人道,“我先前将拿星天菇拉入幻境当中,他最恐惧的竟然是那两面蛊?” 此话一出,那人摆了摆手道:“这星天菇和两面蛊相生相克,他们互相畏惧对方也是情有可原,无需在意此事。” 苏九听到此话,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见那人脸色不好,便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最近这两面蛊实在太过于嚣张了,不能让这两面蛊这般下去了。”那人神色微冷道,“以你这蜘蛛定是杀不死那星天菇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盯好这星天菇,决不能让这两面蛊寻到星天菇,必要之时,直接捅死这星天菇就是。” 说到这里,那人直接将一把匕首甩到苏九怀中道:“这把匕首乃是庚金炼制,那星天菇乃是乙木,有这把匕首在,再加上有这蜘蛛,那星天菇不是你的对手。” 苏九微微皱眉道:“我倒是觉得那星天菇和两面蛊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所想的这般。” “只要有任何一种可能,就不能放过他。”那人冷哼一声道,“难不成你是想要违背大人的命令吗?” 此话一出,苏九打了一个寒颤,并不敢言语。 这段时日,大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若是让大人知晓,他违背大人的命令的话,那他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张开双臂,双眼微眯了起来:“此处乃是一个好地方,有一句话叫做灯下黑。” 苏九见那人不愿再与他多话,于是对着蜘蛛挥了挥手,与蜘蛛一同退下。 而那人则是盯着苏九的背影,目光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他虽是不喜那星天菇,但却也并不厌恶那星天菇,若是此事之后,那星天菇还能苟活的话,他倒是可以放那星天菇一条生路。 毕竟,那星天菇也算是对他有恩。 想到这里,那人冷哼一声,随后,直接进入那树干之中。 . “星瑾,星瑾,你醒醒,你醒醒。” 正在亓砚卿有些迷糊之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呼唤声。 亓砚卿挣扎着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裴同年有些绝望的目光, 裴同年在看到他睁开双眼后,双眼忽然亮了亮,直接伸手将裴同年扶了起来道:“星瑾,你可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的话,我怕是都要使其肉为生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 抬眸看向裴同年幽幽道:“在你咬向我之时,你定是死得更快一些。” 说罢,亓砚卿握住裴同年的胳膊,将一丝真气注入其中。 裴同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亓砚卿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能动用真气?” 亓砚卿并不理会裴同年,而是起身环视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似乎是一个类似于铁室的所在,这种铁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觉得浑身发痒。 若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的话,就会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一点点地流逝。 思绪至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东西似乎是铁傀儡? 这铁傀儡的主人在炼制这铁傀儡之时,定是在其中融入了天冥石,所以才会如此。 “星瑾,你在想什么?”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裴同年的声音。 亓砚卿转眸看向裴同年道:“你在碰到那棵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印子泠在何处?” 裴同年一顿,随后说道:“我在看到那棵树之后,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前这个时候我就会被送到原地,但是,这次却被送到一个古怪的山谷当中。在那山谷当中,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直接被蜘蛛吞下去了。” 说到这里,裴同年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头顶道:“你说,咱们现在不会就在那蜘蛛的体内吧?” “此处就是那蜘蛛的体内。”亓砚卿心不在焉道。 既然这般的话,那这裴同年应当就没有见到云龛,那此刻云龛应当也没有落到那苏九的手上。 “星瑾,你在担忧印道友吗?”裴同年见亓砚卿神色有些不好道,“放心,印道友不是寻常人,定是会有办法的,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吧!” 说到这里,裴同年伸手指了一下头顶道:“星瑾,你有没有觉得这铁室越来越小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抬眸看向周围。 若不是这裴同年所说的话,他可能还没有留意到这件事,这铁室似乎的确是在变小。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那裴同年。 裴同年咳嗽两声道:“我进入此刻已久,之前这里是此处的一倍之大,如今已经缩小了那般多。我若是再看不出的话,怕是就是眼盲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呼吸一顿,并未开口。 若是这铁室一直以这种情况缩小的话,他们有可能会被这铁室硬生生困死。 亓砚卿微微皱眉,行至铁室的一角,抬手直接一掌拍了下去。 在他这一掌拍下去,就见自己的真气已经被那铁室的一角所吞噬。 “为何会如此?”裴同年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道,“这铁室竟然可以吞噬真气?” 此刻,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果真如此。 他先前在看到那铁室之时,心中就有所推测,但他并没有确定。 此刻,在目睹这铁室吞噬自己的真气之后,他才确定这铁室中的确蕴含天冥石。 “星瑾,观其样子,你似乎并不意外?”裴同年看着亓砚卿这副样子道,“你若是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话,咱们应该还是可以离开此处吧?” 亓砚卿转身看向裴同年道:“咱们现在怕是就在铁傀儡的体内,而在炼制这铁傀儡之时,应当用了天冥石,我倒是知晓什么能克制这天冥石。” “什么?”裴同年有些不解地看向亓砚卿,这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故弄玄虚了吧! “我们需要极火。”亓砚卿道。 那凤火就是极火的一种,凤火在极火当中排名第一。 他后来曾问过风司,风司同他说,极火排名前三的都可以克制那天冥石。 极火二字一出,裴同年没忍住骂了一句街。 随后说道:“这极火排名第一的乃是凤凰之火,排名第二的乃是圣焰,排名第三的乃是白骨森魅。凤火就不要说了,咱们万灵大世界很少见到凤凰的出现,而这圣焰和白骨森魅都只在鸣茧小世界出现过,我们去哪里寻找?” 亓砚卿点了点头:“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打不破这铁傀儡。” 这三种火焰当中,他唯一见过的就是那凤火。 但是,再毁去魂殿之后,那少格就跟随那风司身旁,他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少格。 而且,就算是能联系上又如何? 那凤火能烧毁这铁傀儡,也能烧毁他们,而且,依照凤火的情况,先被烧毁的定是他们。 裴同年看着亓砚卿的模样,直接坐到地上,双眸无神道:“那依照这情况,我们剩下能做得岂不是就只有等死?” 这铁室再不断地缩小,而且,这铁室还是吞噬真气。 在这铁室缩到只剩下一点之时,他们怕是会直接被这铁室困死。 “我在到这星海秘境之时,宗门之人皆是同我说此处乃是不祥之地,我原本不信。”裴同年抬眸看向亓砚卿有些无奈道,“但现在看去,他们所言极是,此处真是不祥之地。” 他在进入这星海秘境不久,就落到了白树丛林当中,这好不容易在白树丛林当中遇到两人友人,结果又遇到了这铁傀儡。 这当真是难以脱身啊! 亓砚卿看向眼前的裴同年道:“我曾经在古籍当中看到过,这铁傀儡与傀儡的炼制方式不同。那傀儡在被炼制之前通常都是修士,所以他们的修为一般都是自身的,但是,这铁傀儡更像是一种法器。” 说到这里,亓砚卿停顿了一下道:“所以,这种铁傀儡并没有任何意识,能控制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体内有一个灵核。” 闻言,裴同年瞬间起身道:“那若是我们能将这灵核寻到的话,就能控制这铁傀儡?” “这灵核原本就只是盛放真气的所在,在被人炼制之后,催动铁傀儡之人,就可以通过催动灵核让这铁傀儡动手。”亓砚卿道,“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寻到这灵核,将其真气吞噬掉。” 听到这话,裴同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随后说道:“这铁傀儡的真气应当在星瑾你之上,你就算是丹海全部盛满了,都不可能将灵核吞噬殆尽啊!” 若是星瑾是这铁傀儡的对手的话,此刻,也不能落入这铁傀儡当中。 亓砚卿轻笑一声,转眸看向一旁的铁室道:“我虽是无法将灵核的真气吞噬,但是,这铁室也可以吞噬真气。我可以将那灵核内的真气引入我的真气,再打到这铁室之上。” 听到这话,裴同年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办法虽是可行,但却是极为痛苦。 要是想要快速将灵核当中的真气导出去的话,那就必须一刻不停地吞噬真气,再将真气打到铁室之上。 这种与直接引真气渡经脉并无两样。 那灵核当中的真气,乃是他人打入其中的,本身将他引入体内就需要将其转化成自己的真气。 若是不转化的,除非经脉比他人粗壮许多,要不,就这样一点点地渡过,都能将经脉渡断。 亓砚卿看到裴同年这副模样,就知晓裴同年在想什么,于是轻笑了两声。 他本就不是正常的修士,他体内的经脉本就在修士之上。 这办法若是换成寻常修士,怕是转换不到一半,经脉就要尽断,但他却是灵植。 亓砚卿伸手拍了拍裴同年的肩膀道:“你可愿信我?” “我自是愿意信你。”裴同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为你护法,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的话,定是要在第一时间停下。” 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直接唤出无数的孢子。 孢子在出来的一瞬间,直接散入铁傀儡身体各种。 亓砚卿将自己的神识附在孢子之上,在将铁傀儡寻了一圈之后,随后说道:“寻到你了。” 亓砚卿看向裴同年道:“你随我前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也不等裴同年,直接转身跟随孢子而去。 那裴同年体内本身就没有多少真气,此刻,自然也不敢多用,直接一路小跑的跟上亓砚卿。 他约是行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前面的亓砚卿停了下来。 “可是寻到了?”裴同年喘了几口粗气,连忙上前站到亓砚卿的身边。 可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裴同年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眼前有一朵巨大的蓝色的花,在那蓝色的花蕊中心有一枚一尺大小的绿色水晶,而在那巨大的蓝色花的 那些蓝色的花中都含着黑色的小石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此处熟悉的东西当真不算少,气吞花,紫灵石,还有已经转化完的天冥石。” 不过,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气吞花最大不过直接长到手掌大小。 但是,他眼前的这朵气吞花,都可以直接将一个人吞下了。 “星瑾,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裴同年看向亓砚卿道。 亓砚卿脚尖一点,直接落到那巨型的气吞花之上,随即直接将手掌按到了水晶之上。 这水晶在上面,天冥石在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引动真气入体。 这灵核之主同样也是一位木灵根。 只不过,这灵核之主的真气更加狂躁。 亓砚卿在将那真气引入体内之后,只觉浑身的经脉好像燃烧起来一般。 他不敢有任何停留,将那灵核当中的真气尽数引入丹海当中。 但令亓砚卿没有想到,他本以为这灵核之主就只是化神修士,但是,这真气的精粹却使他不敢再这般想。 这灵核之主定是金仙修为,而且,还不止是一转金仙。 几乎一刻,亓砚卿只觉丹海已经充盈,浑身经脉已经被真气侵占。 他若是再引真气进入体内,怕是就要直接爆体而亡。 亓砚卿浑身胀痛得难受,他侧眸看向脚下的气吞花,直接唤出十几根菌丝缠在那天冥石之上。 那天冥石是何等霸道的存在。 在感受到菌丝蕴含的真气后,直接开始强行掠夺起菌丝的真气。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有些冰火两重天。 一方面要应对不断进入体内的真气,一方面还要面对那天冥石不断的吞噬。 他都察觉不出,自己的经脉是被真气填满的胀痛,还是被抽走真气的裂痛。 在这两重折磨之下,亓砚卿只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迷离起来。 但是,他此刻很清楚,他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他落下这灵核,许是可以不再引真气入体,但是,那越发狂暴的天冥石定是会直接将他抽干。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不断地引真气入体。 思绪至此,亓砚卿不愿再盯着眼前的一幕,便直接乃是丹海。 只见此刻他的丹海之中成四股之势,他原先的真气正在护着他的元婴,一股精粹的真气不断地涌入他的丹海,每次涌入他的丹海就会直接被填满。 在丹海要撑开之时,另外一股真气就快速地将那股精粹的真气抽离。 而一丝若有若无的毒气,正在引动着三股真气的互不交融。 伴随着那真气不断地引动,他的经脉也是痛得越发厉害,那明月之上的元婴脸色都开始逐渐苍白下来。 亓砚卿心中情况,这种情况不容乐观。 但他心中也很清楚,这种也算是一种磨炼。 伴随着修为的提升,体内的经脉就很难再扩张,但只要扩张半丝,对境界的提升将大有好处。 他身为灵植,想要扩张经脉本就是极难之事,如今遇到此事,也算是寻到一丝机缘。 他先前境界提升的实在太快,体内真气多少有些不太精粹,在经过这灵核真气不断地锤炼。 他只觉那护着他元婴的真气越发精粹起来,而他的经脉竟扩张了一丝。 在经脉扩张的同时,亓砚卿只觉自己的丹海也扩张了一些,此刻的他已经是大乘九成。 一成的提升,使得亓砚卿本身的真气有所提升,丹海也有所提升,经脉也有所扩张。 如此,先前的疼痛便减少了一些。 见状,亓砚卿知晓这乃是他的机缘,于是张开双眸,将另外一只手也放到了灵核之上。 几乎一瞬,双倍的真气涌入亓砚卿的体内。 在真气进入体内的瞬间,亓砚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虽是真气只多了一倍,但是,苦痛却是成千上万的往上涨。 此刻,他体内一丝细微的经脉直接断裂开来。 好在他曾修过《星坠》,要不,此刻怕是当真站不起来身。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引动自己的真气护住自己的元婴。 由于他功法的特殊性,只要他的元婴不受损,就算是经脉全部断裂也没有什么。 虽是亓砚卿引动真气护着自己的元婴,但是,那引入体内的真气实在太过于多了,一时间,他的真气竟然出现了一丝纰漏。 好在,他的毒气就在周围,直接补上了真气的纰漏。 见状,亓砚卿倒是有些诧异。 虽说他体内有真气和毒气,但是,真气与毒气在不同的经脉当中,平日里也是互不打扰的,如今,这毒气竟然在没有他的引导之下,开始护着他的真气。 但此刻情况危急,亓砚卿也不好将心思放在毒气和真气之上,只得快速将体内多余的真气打出去。 约是过了有半个时辰,亓砚卿才觉体内的情况好上一些,他内视体内,只见此时他体内的经脉已经多数断去。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是早有预料,但是,如今看着他的经脉断去,他也是并无他法。 从这铁傀儡出去之后,他怕是要养上一段时日了。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亓砚卿就见一股力量从他经脉当中缓缓流出,开始为他修复断去的经脉。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笑了笑。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股力量,乃是他当时喝下以汀玄之肉炼制成的“药”。 那汀玄再怎么样都是一个金仙,其血肉所蕴含的真气,并不是他当时能吸收的,所以,那真气就直接融入了他的经脉当中。 如今他的经脉再次断去,这股力量就会主动出现开始为他修复经脉。 许是因为此次并不是他故意而为之,也可能是他此刻境界的提升,那断去的经脉约是用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全部修复。 见此,亓砚卿张开双眼,就见眼前的灵核就只剩下了半成真气。 他直接就将那真气全部引入体内。 可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亓砚卿只觉耳畔传来一阵爆裂之声,他侧眸望去,就见那天冥石全部破裂开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一颤。 他从未听说过天冥石会爆裂开来,先前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 可就在此时,那股真气直接冲入亓砚卿的丹海当中。 亓砚卿眸中亮起一道精光。 如今想要将这真气排出体内,已经是来不及,那就只能以这股真气助他成就化神境了! 第108章 对战铁傀儡 亓砚卿心中有所想, 便直接将体内澎湃的真气引入丹海当中。 他本以为这大乘突破到化神应当有极大的浩劫,可令他没有想到,在他将真气引入丹海之后, 元婴自然而然地开始吞纳真气。 在他有些茫然之下, 元婴头顶的剑痕出现第九个。 头顶九个剑痕,他如今已是化神境。 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神情。 这境界提升得太过于顺理成章, 就好像是喝了一口水一般。 与他所想实在相差太大。 正在这时, 亓砚卿就听一道古朴的声音,在他的神识深处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修行化神,可开启第七重。 第七重名为——木离天破星云流 引天地之势, 为我所用, 天破所到之处, 皆是星云流。 引用天破星云流之时,体内真气将形成一条星河,只要靠近星河者,真气将遭到压制。” 亓砚卿眸色微沉,跟随着体内真气的流动开始拖延起这天破星云流。 于是过了半个时辰后, 亓砚卿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他内视丹海。 但在看到丹海中的情况后,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此刻海当中,他的真气以及毒气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哪怕随意推出一掌, 都会自带毒气。 察觉此事后,亓砚卿乃是有些震惊。 他的真气与毒气, 可谓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他的真气可以吞纳周围的真气, 以及吞噬丹药来补充, 但是, 毒气就只能那么多,一旦毒气用完,那么就只能一点点的恢复。 但是,此刻他的毒气与真气混合在了一起,就算他将毒气打出去,那些损耗的真气,也可通过吞纳来恢复。 思绪至此,亓砚卿眸色不禁亮了亮。 此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好之事。 他原本就不善用毒气,如今这毒气和真气混在一起,也省得他在多思什么了。 亓砚卿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在睁开双眼的瞬间就对上了一脸“狰狞”的裴同年。 他微微皱眉,落到裴同年身旁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同年咳嗽两声道:“星瑾,你看这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对?”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气吞花所在之地。 只见那气吞花当中的天冥石已有巴掌大小,但是,此刻的天冥石却不是以前的纯黑,反而是有些发紫。 而且,现在的天冥石也并不会再吞纳真气,反而是透着一丝古怪的邪气。 “星瑾,我记得之前这石头不是这样的?”裴同年眉头紧皱道,“现在这石头似乎是变成另外一种东西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挥手将那变得有些发紫的天冥石全部收了起来。 这石头,他从未见过。 看来等见到风司的时候,要问问那风司对其清不清楚。 “对了,星瑾,现在这灵核已经被你吞噬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裴同年双眼亮了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说道:“你同我前来。” 这铁傀儡在失去灵核之后,就会变成一团不能动的东西,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离开这里。 毕竟,他也不知那苏九手中还有没有另外一个灵核。 裴同年听到这话,连忙拽出亓砚卿的衣角。 他现在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怕是跟不上星瑾的脚步。 亓砚卿轻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铁室。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铁傀儡体内一共分为五个铁室,他们想要从这里离开的话,就需要寻到那核心铁室。 而那核心铁室则相当于是铁傀儡的肚子,铁傀儡会通过肚子将他们“吞噬”掉。 那也就是他们刚进来时的地方。 亓砚卿一把扯住裴同年的胳膊,带着裴同年直接往那处铁室赶去。 在到了那处铁室之后,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那原本能容下十几个的铁室,如今已经变得极为狭窄,能进入一个人就已经是不错了。 亓砚卿双眸微沉,直接一掌拍在那铁室的最中央。 整个铁傀儡可谓是“坚不可摧”,他唯一的弱点就在核心铁室的最中央。 这先前铁室还很巨大之时,他也寻不到这所谓的最中央在上面地方,如今已经缩小成这个样子,倒是方便了他动手。 在亓砚卿手掌落下的瞬间,那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可许一人通道的洞。 见状,亓砚卿挑眉看向身旁的裴同年。 . “苏九,你说那位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苏九抬眸看向一旁的苏里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若是误了那位的时机的话,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里耸了耸肩膀道:“也是,那位向来都是‘高深莫测’的,若是知道他怎么想的话,怕是水都要倒流了。” “苏里,那位让你抓的人你还没有抓到吗?”苏九刚欲开口,忽然想起什么,眯着一双眼盯着苏里道,“那人不过就是一个合体,你带着一个化神的傀儡都不是他的对手?” “咱们手里这铁傀儡虽然说是化神,但其实根本就用不出化神的修为。”苏里一脸无辜道,“而且,古怪得很,这白树丛林里分明就不能使用真气,但是,我却是寻不到那人的踪迹。” 听到这话,苏九皱了皱眉,并未开口。 说起这件事,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星瑾。 那星瑾也是古怪得很。 他到底为何能动用真气? 他们在此处能动用真气,是因为他们体内有大人打下的特殊禁制,有那特殊禁制在,这白树就不会影响到他们。 但是,虽说他们体内有那特殊的禁制,但其修为还是受了一些影响的。 可他看那星瑾却不像是受了影响的样子。 “我当真不明白那位到底在想什么。”苏里耸了耸肩膀道,“反正,那修士进入此地之后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为何就一定要寻到修士的踪迹?将他一直困在此地不就好了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苏九冷哼一声道,“若是不将那修士彻底弄死,谁知道那家伙以后会不会出来坏事!” 说到这里,苏九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半晌,才说道:“当初,我们融入那东家花了多少心思,结果就因为那该死的修士,前功尽弃,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说起这个,那东家的一群废物。”苏里眸色沉了沉道,“一群修士竟然都不是一个合体修士的对手,要是,他们能将那修士杀死的话,这修士此刻就不会在此地碍眼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九侧眸看向苏里撇撇嘴道:“你还说他人,你不照样对付不了一个合体修士吗?” “我们又怎么能同日而语?”苏里瞳孔微颤道,“他们是与那修士对上不是那修士的对手,我是压根就没有寻到那修士的踪迹。” 此话一出,苏九掀了掀眼皮。 随即说道:“你还不如人家呢!” 苏里咳嗽两声道:“苏九,你说为什么大人要将地方选在这星海秘境当中?此处危机四伏,想要在此处重建圣殿,怕是不太行吧!”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毕竟,海兽一族最是不喜修士,修士不能进入此地。”苏九冷哼一声道,“他们灵植一族平日也不会得罪这海兽一族,我们在此地只要躲过海兽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苏九双手握拳道:“这星海秘境千年开启一次,一次开启一年,只要我们在此处躲上这一年,千年之后圣殿就将重建。” 闻言,苏里眸色沉了沉。 有那该死的家伙在,圣殿就不可能重建。 “虽说那家伙算无遗策,但是,此处却是不同。”苏九嘴角微勾道,“这星海秘境有几位八转金仙的禁制,只要我们进入此处,天机就将被遮挡,他根本就什么都算不出。” 说到这里,苏九看向一旁的蜘蛛道:“我们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将那个修士解决。大人和那位都说过,那修士就是一个祸害,有他在的地方,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听到此话,苏里挥手召出一只蜘蛛。 那蜘蛛落地的瞬间,身形直接变大。 他脚尖一点落到那蜘蛛的头顶上道:“好在大人有先见之明,之前从未让我们出现过,也并未让咱们接受圣殿的恩赐,所以,那些家伙根本就认不出咱们是圣殿的人。” 说到这里,苏里将手放在蜘蛛的头顶道:“此处白树丛林就这么大,将这里掘地三尺,我就不信那寻不到那修士了。” 话罢,苏里手掌一挥,那蜘蛛快速朝前面赶去。 直到苏里的身影消失后,苏九才耸了耸肩膀,直接挥手拍在那蜘蛛的头顶。 可在他手掌落下的瞬间,苏九不禁愣住。 他为何感受不到那灵核的所在了? 难不成是那星瑾? 但是,那星瑾就只是一个大乘修士,怎么能对付得了这灵核? 还不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连忙挥手抵挡。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脖颈一痛,随即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星瑾,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裴同年垂眸看向已经陷入昏厥的苏九,随后抬头看向刚收回手掌的亓砚卿道,“我们可要去寻印道友?”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 这苏九和苏里要寻的修士应当就是云龛,不过,按照他们所说之话,他们应该并未寻到云龛的踪迹。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云龛无碍就好。 不过,这苏九和苏里所说之话有些奇怪。 他们口中的大人应该就是红煞仙姑,那算无遗策的应当就是两面蛊。 看来这红煞仙姑也意识到两面蛊的不对之处,于是才会派这些家伙来重建魂殿。 他们没有经过魂殿的恩赐,应当就是指他们没有被炼制成傀儡,所以,夏章前辈才未认出这些家伙就是魂殿的人。 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这白树丛林当中的人应当不在少数。 他们想要在这里重建魂殿的话,定是会在这里弄出一个传送通道,来方便魂殿的人进入这星海秘境当中。 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这魂殿的人。 这星海秘境每次开启就只有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将魂殿的痴心妄想全部击碎。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转眸看向正用捆仙锁绑苏九的裴同年。 裴同年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抬起头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道:“我会在此地打下一个禁制,你在这里盯着这苏九。” 说罢,亓砚卿挥手先在苏九身上打下一道禁制,随即又在两人周围打下一道禁制。 随后说道:“这禁制就跟随在你左右,并不固定你所在的位置,这里应当不至于这两人,你小心为上。” “我知晓此事,无需担忧我。”裴同年道。 他知晓现在星瑾很是担忧印道友,以他的实力就算是跟着星瑾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是星瑾的脱离。 所以,他就在此地等着星瑾归来就是。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那苏里寻不到云龛的踪迹,但是,他却是能察觉出一丝气息。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云龛究竟是怎么躲过那苏里的。 那苏里的修为乃是大乘七成,他脚下的蜘蛛也是化神修为,为何会寻不到云龛的踪迹? 而且,他能使用真气是遇到了夏章前辈。 难不成,夏章前辈也见了云龛? 想到这里,亓砚卿脚尖轻点,直接换了一个方位。 与其去见云龛,还不如将这苏里拦下来。 . 白树丛林,九曲湾。 苏里面色不善地看向不远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白树丛林并不算大,他已经在这白树丛林寻了一遍,为何找不到那该死的修士! 他能看出苏九对他的态度很是不好,他若是不能将那修士带回去的话,苏九怕是要对他动手。 就在这时,苏里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树干上正站着一个红衣人。 那红衣人戴着一个红色方帕,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仅是那一双眼睛,就漂亮地让他想要将那双眼睛挖出来。 苏里眯着一双眼盯着那个人道:“你就是星瑾吧!” 闻言,亓砚卿有些诧异道:“你认识我?” “倒是不认识,不过,我听苏九提到过你。”苏里手腕轻转,一把匕首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说你生得一双漂亮的眼睛,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这双眼睛当真是漂亮得很,我若是不将它挖出来的话,怕是要难过啊!”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微皱。 他能察觉出这家伙身上的不善。 而令他感觉有些不好的则是那家伙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之上有一股很重的庚金气息,而他本就是木灵根,这匕首完全是压制他。 要是被这匕首伤到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痊愈。 “这匕首好看吗?”苏里眉毛微挑道,“这匕首原先不在我的手中,本来这匕首是在那苏九的手中的。但是,他说他已经将你抓起来了,这匕首他拿着也没有用了,所以就将这匕首送给我了。” 说到这里,苏里舔了一下手中的匕首道:“如果用这匕首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定是很好看。”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苏里手持匕首直接朝着亓砚卿冲来。 而在他动身的瞬间,他身下的蜘蛛也同时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扑来。 眼见那蜘蛛的蛛网就要到了脸上,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曜尘斩。 在蛛网与曜尘斩相撞的瞬间,那蛛网瞬间就变成了一堆飞灰。 看到这一幕,苏里脚步一顿道:“你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怪不得能从苏九的手下逃出来。” 亓砚卿脸色虽是不显,但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惊愕。 他打出的曜尘斩不过就是普通的一击,但却有一种以毒气打出来之效用。 看来这毒气和真气相融,对他的确有所益处。 “虽说你这家伙古怪至极,不过,也就到这里了。”苏里笑了两声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他如今已经化神境,而这苏里不过大乘境,而他手下的这个蜘蛛也不过将将化神境。 为何,这苏里敢如此同他说话?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先前毁去我魂殿,当真就以为我魂殿当中并无东西了吗?”苏里将匕首收回,随后挥手掏出一把蛇矛道,“纵使你已是化神境又如何,有这蛇矛在,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苏里手持蛇矛直接朝亓砚卿挥来。 在那苏里取出蛇矛的瞬间,亓砚卿脸色就有些不好。 他能看出那蛇矛便是天冥石所制成的,而且,这天冥石带给他的感觉要比先前见过的天冥石更是可怖。 他甚至有一种在面对那天冥石之柱的感觉。 见状,亓砚卿挥手打出一击万尘归宗,在苏里定住之时,直接打出一击气流龙转。 可就在那九十几道气旋打到苏里身上之时,那蜘蛛直接吐出一根蛛网将苏里拉了过去。 亓砚卿双眸微沉盯着那蜘蛛。 这蜘蛛的外壳坚硬无比,想要对付铁傀儡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灵核击碎。 想要从外面将那铁傀儡打碎,几乎是没有可能。 与此同时,就听苏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算是我杀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苏里扶着蜘蛛站起身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看看吧!” 说罢,苏里一掌拍在那蜘蛛的身上。 蜘蛛的双眼转了转,随后直接朝着亓砚卿冲了过来。 那蜘蛛知晓自己的蛛丝对亓砚卿不起作用,于是就抬起步足朝着亓砚卿插来。 而在蜘蛛动手之时,那蛇矛也已经到了眼前。 亓砚卿双眸微沉,这苏里当真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抬手唤出几根菌丝,直朝着苏里面门而去。 苏里一开始还有些不屑,但是,真当他菌丝到了面前之后,他瞬间面带惊恐。 这是什么鬼东西,好强的威压。 苏里来不及动手,只得将蛇矛挡在自己的面前。 菌丝在碰到那蛇矛的瞬间,一股钻心刻骨的寒气顺着菌丝往上爬去。 此刻,那步足已经到了面前。 亓砚卿挥手打下一击不动如山。 随即,那步足已经停在离他面门三寸之处。 见状,亓砚卿微微皱眉。 自从那苏里将那蛇矛取出来之后,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地流逝,而在这白树丛林当中真气得不到补充。 他一时片刻,没有办法突破这蜘蛛杀死那苏里,但要是这么耗下去的话,他的真气终究是会耗尽的。 而此刻,那苏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大笑了几声道:“你就这般同我耗下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亓砚卿并不理会苏里,而是盯着苏里手中的蛇矛。 这蛇矛上面的天冥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天冥石要比先前见过得更可怖? 与此同时,那蜘蛛的步足又到了眼前。 还不等亓砚卿动身,就见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直接对着步足挥下一剑。 蜘蛛刚要动手,直接被那剑气击飞出去。 见状,亓砚卿上前一步道:“云龛,那东西是铁傀儡,弱点乃是他体内的灵核。” 听到这话,云龛转眸看向亓砚卿道:“我知晓,你可好?” “并未有什么事情。”亓砚卿微微摇头道,“你既然知晓这铁傀儡,可知晓该如何对付它?” 云龛看向蜘蛛道:“它虽是灵核控制,但需要看见。”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一颤。 的确,这铁傀儡浑身上下都有极重的盔甲,但是眼睛上的盔甲却只有薄薄一层。 若是这铁傀儡看不见的话,自然也不能对他们发动攻击。 “云龛,我来对付那苏里,你来对付蜘蛛。”亓砚卿看向云龛道。 云龛练剑多年,对于剑气的控制很是精准,自然能对上那眼睛。 在这一点上,他不如云龛。 云龛微微颔首,随即,直接提剑而上。 亓砚卿脚步不停,直接落到苏里面前。 苏里眸中带着一丝惊恐道:“你若是伤我的话,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苏里挥动蛇矛朝着亓砚卿而去,亓砚卿并不闪躲,单手握住蛇矛,而另外一只手则是一掌拍到那苏里胸口。 苏里发出一声哀嚎,身形快速朝后倒去,直到撞到身后的树后,这才停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苏里惊恐地看着握着蛇矛的亓砚卿。 这家伙体内并无大人留下的禁制,就敢赤手空拳硬接他的蛇矛! 亓砚卿抬手将那蛇矛丢到地上,随即闪身到苏里面前,抬掌直接落了下去。 苏里刚要抵抗,双眼却忽然迷离起来。 见此,亓砚卿后退一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只见自己的手掌正被一团黑气吞噬,仅是这一会的工夫,他的手掌已经是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而那黑气并未有任何停顿的意思,直接顺着手掌蔓延而上,似乎是想要将亓砚卿整个身体全部吞噬下去。 亓砚卿眉头微皱,直接引动体内的毒气于手掌之上。 在他毒气与黑气相撞的瞬间,亓砚卿整个身体都疼地颤抖起来。 而此刻,耳畔传来一声异响。 他连忙抬头,就见那蜘蛛浑身有些发红,此时高高举起步足朝着云龛砸下。 眼见这蜘蛛被惹怒了,亓砚卿抬手将自己左臂的经脉封住,随即上前一步直接对上那蜘蛛。 蜘蛛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人,一时不察,直接被亓砚卿击飞出去。 而云龛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上,直接挥剑斩向蜘蛛的眼睛。 第109章 与两面蛊有关的都得死 伴随着一声巨响, 那蜘蛛忽然失去控制,开始朝着周围攻击。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皱。 这样不是办法, 这蜘蛛已经彻底疯魔了, 任由它这般下去的话,怕是会伤到人。 思绪至此, 亓砚卿挥掌拍在那倒在地上的苏里身上。 苏里双眼有些迷离地站起身。 “控制蜘蛛停下来。”在话音落下的瞬间, 亓砚卿脸色有些发白。 本身他的小神通能致幻的时刻就不长,再加上此刻他受了伤,想要控制这苏里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此话,苏里缓步走到那蜘蛛面前, 伸手在蜘蛛身上拍了一下, 那蜘蛛瞬间缩小成巴掌大小。 而此刻, 那苏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见状,亓砚卿挥手直接将那蜘蛛收入醒悟当中。 云龛则是上前一步,直接用捆仙锁将那苏里捆了起来。 随后,才行至亓砚卿面前,捧起亓砚卿手上的手。 直到云龛将他的手捧起来后, 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黑气是天冥石所造成的,忍过这段时日就好了, 更何况我已经将自己的经脉封住, 感受不到这疼痛。”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云龛抬手直接将真气引到他的伤口之上。 见此, 亓砚卿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这天冥石所导致的伤口本就会不断地吞噬真气, 但是, 在吞噬到一点地步之后, 伤口就会开始一点点的愈合。 就算是云龛不帮他,这伤口也留不了多长的时间。 云龛则是看向亓砚卿道:“封住经脉,一时可缓解,若是在这段时日伤口不能恢复的话,将承受加倍的疼痛。”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就是因为他知晓此事,所以,才会动手封住他的经脉。 这每次封住经脉就只有三日的效用,三日之内若是伤口依旧没有恢复的话,伤口所造成的伤痛将会翻倍。 但是,在封住经脉之时,并不会感受到什么疼痛,也不会影响到对战。 仅是这般,就已经足够。 就算是三日之后他的伤口不能恢复,他也并不在意此事,毕竟,他所修行的功法,所造成的伤痛也不是一点半点。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我的伤口现在还不必治愈,在这白树丛林当中我们的真气并不能补充,所以在遇到强敌,我们该当如何?” 眼见云龛皱眉。 亓砚卿继续说道:“据听说,这苏里和苏九口中所谓的大人也在此处,他们好似还是针对我来的。” 此话一出,云龛双眸微颤。 见状,亓砚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你可是遇到那夏章前辈了?” 云龛微微颔首。 果然如此。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是同时进入这处的,结果,他与云龛的真气都已经恢复,但是,那裴同年的真气依旧被压制的。 他先前所见过那夏章前辈,而裴同年并未见过夏章前辈。 想到这里,亓砚卿吐出一口气,将先前所听到的事情尽数告知于云龛。 随后说道:“那魂殿既然想在这里重建魂殿,那我们不能如他们所愿才是。” 若是真的让魂殿的那些家伙在这里重建魂殿的话,千年之内,他们并不能进入此地。 千年之后,又会是如此情况,谁都不知晓。 “不会让他们成功的。”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轻笑一声,随即一把拽住倒在地上的苏里。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 “星瑾,印道友,此法当真可行吗?”裴同年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两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裴同年道:“为何不可行?” 说罢,他转身看向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 只见那处,苏里和苏九正被背对背绑着,任使他们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脱身。 “此处毕竟是那些家伙的地盘,咱们如今嚣张,若是当真把那群人全部招来怎么办?”裴同年见两人不在意的模样,还是没忍住说道。 他知晓星瑾将这两人绑在这里,是想要将这两个家伙背后的人引出来。 可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晓,这两人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此肆意妄为,当真就不怕死在那些人的手中吗? 亓砚卿似乎看出裴同年在想什么一般,转眸看向裴同年道:“你还有其他办法离开此处?” “我……” 裴同年语塞。 他们此时好似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毕竟,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白树丛林,他此刻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而星瑾和印子泠体内的真气也在不断的减少。 在这般下去的话,就算是那些人不对他们动手,他们也站不起来了。 见状,亓砚卿转身继续看向那苏里和苏九所在之地。 那魂殿虽是想要重建魂殿,但是,在这里的人手定是不够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找出纰漏前来。 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将那藏在背后的人引出来,而且,就算是不能将那人引过来,他们也能将那人引来。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微沉。 三人约是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还不等亓砚卿转身,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时,就见夏章正愤怒地盯着他们。 夏章见亓砚卿看向自己,直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知道你在面对什么人吗?就这么直接动手?” 此话一出,亓砚卿上前一步,一脸无辜道:“前辈,你不是说此处并不是魂殿的人吗?所以,我们就想着将这些家伙背后的人引出来,当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事情!” 闻言,夏章沉默片刻,随即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道:“好了,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会告知与你的。” 亓砚卿听到这话,微微抬头看向夏章。 一开始他听那苏九和苏里所说,心中就想这夏章许是当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是,在他听到云龛所说之话时,内心产生了一丝犹豫。 夏章先前已经同他说过,他是进不去那禁阵所在的,但是,将他一个人救出来还是可以的。 那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救的云龛的? 他当时心中就有所猜想。 后来,在将苏里和苏九全部困起来之后,他们就发现的确是有些走投无路了。 他们本身就在那魂殿的禁阵当中,而他自己的真气还在不断地流逝着,只靠云龛一个绝对是行不通的。 所以,他就将那苏里和苏九绑起来。 一是想要引出他们两个背后的人,二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将这夏章引出来。 若是能将背后的人引出来,他们也不算是前功尽弃,若是能将这夏章引出来,他们也应当能从夏章的嘴中问出什么。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夏章道:“夏章前辈,晚辈就想知道,您对那些家伙了解多少?” 此话一出,夏章叹了口气。 半晌,才继续说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就算是我不说,你应当是清楚的,我当初意外死在这星海秘境当中后,亡魂就被困在这里。” 说到这里,夏章行至白树前,伸手扶向白树道:“我在此处沉睡了许久,就在前不久被那些家伙所惊醒,我见到三个人进入白树丛林后,在此处打下一道禁阵。” 三个人? 亓砚卿眉头挑了挑,那这苏九和苏里应当就是听命于那最后一个人。 “我先前所说之话的确没有作假,我的确不能靠近那禁阵,因为每次靠近那禁制,我的元神就会散去一些。”夏章看向亓砚卿道,“但是,我进去救人还是可以的。” “我们体内的真气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白树丛林当中想要动用真气的话,就需要在体内打下一道禁制,我在你们两人体内打下了禁制,所以,你们才能动用真气。”夏章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我并不知晓那些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所做之事对我定是有所影响的。”夏章叹了口气道,“所以,我让你们进入那禁阵,就是为了让你们毁去那让我感到不安的东西。” 说到这里,夏章看向亓砚卿,像是破釜沉舟一般道:“我知晓他们是魂殿的人,但是,我担忧他们知晓他们是魂殿的人,就不肯帮助我,所以,我才会隐瞒此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不过,最终他还是并未开口。 这魂殿行事猖狂,也是这段时日的时间,这夏章前辈被困在此处多年,自是不知晓魂殿与两面蛊已经搅和在了一起。 “是我对你们不住。”夏章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道,“这本就不是你们的事情,我还是将你们送出此地算了。” 亓砚卿听到此话,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步传言道:“前辈,现在那两面蛊就在魂殿当中,他们到此处就是为了重建魂殿,若是魂殿重新建造的话,那两面蛊怕是就会在此处养伤!” 此话一出,夏章瞳孔一颤传言道:“你说什么?那两面蛊和魂殿的人在一起?那我们肯定要将此处魂殿覆灭啊!你为何先前不同我说这个!” 他之前还在想,能不能通过示弱将这两人留下了助他,早知道与两面蛊有关,他就不用废语这么多了。 “你叫星瑾是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想走都走不了。”夏章沉着一张脸盯着亓砚卿道,“现在,我们必须要将那魂殿覆灭,绝对不能给魂殿留后路!” 听到这话,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夏章。 看这位前辈的样子,似乎也是对两面蛊恨之入骨了! 第110章 罐子 “这禁阵可以阻止元神的接近, 我虽是能短时间进去,但是,不能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夏章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道, “所以, 还是需要你们进去,我会在外面守着你们。” 话音落下的同时, 夏章上前一步在亓砚卿和云龛的额头上点了一点。 随即说道:“我纵使只剩下了元神, 曾经也是四转金仙,在这白树丛林当中你们的真气无法恢复,我可以通过这禁制帮你们恢复。”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夏章皱了一下眉道:“他们手中的铁傀儡你们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我就不再多说了。那苏九和苏里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现在唯一要忧心的就是最后的那个人。” 见亓砚卿的脸色也不太好, 那夏章继续说道:“这星海秘境可不是什么随意之地,那人想在这里留下一道传送阵,将这里和外界联系起来。那么这个人最起码可以使用自己的领域,也就是说他最起码也是化神境。” 说着,夏章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所以, 你们在行事的时候定是要小心,那家伙一直都藏在暗处,即便你们拿苏里和苏九勾引, 那两个家伙都一直没有出来。” 亓砚卿眸色微沉, 的确,他们就是在禁阵当中对苏九和苏里动手的, 那家伙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 那家伙依旧藏在暗处没有行动。 可见这人心机深沉。 “你们此处去危机四伏。”夏章掏出两个珠子递给亓砚卿和云龛道, “若是到了十分危急之时, 可将这珠子抛出来,倒是可以保你们一命。” “夏章前辈……” 夏章摆了摆手道:“无需多言,那家伙在这里是想要重建魂殿,那他在察觉此事之后,定是会加快你们的行动,你们还是抓紧过去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而此时,一旁的裴同年看了看三人道:“那我现在要做何事?” “你就不用进去了。”夏章皱着眉看着裴同年道,“你到里面就只有送死的份。” 此话一出,裴同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思索一般还是垂下了头。 依他现在的修为,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眸中忽然亮起一道精光,随即对着裴同年招了招手。 裴同年连忙上前一步。 “裴兄,我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 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树,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进入此处,怕是就要直接与那些人对上了。” 闻言,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我在。”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笑了笑。 随即,抬眸看向眼前的树,直接伸手触向眼前的树。 伴随着一阵白光的亮起,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树前。 “此处好似并未有什么变化。”在进入禁阵不久后,亓砚卿环视四周,神色有些不对道。 这万万不该啊! 他们在被夏章带离此处时,并未将那苏九和苏里带走。 就算是那躲在暗处的人并未动手,这苏九和苏里也没有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思绪至此,亓砚卿唤出两段菌丝缠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破空声直接在两人身后响起。 亓砚卿忽然察觉一股极强的威压,他不敢丝毫犹豫,挥手就是一击天破星云流。 在他动手的瞬间,一条淡绿色的星河直接将两人围绕住。 随后,就听到一声巨响。 亓砚卿凝眸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地,只见那处正站着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 那人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在斗篷当中,连一双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在看到这人的瞬间,亓砚卿便猜到这人就是那藏在暗处的人。 于是,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究竟是何人?”红斗篷道,“你无需知晓,你只需要知晓我本来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偏偏要自己送上来找死。” 听到此话,亓砚卿眉头紧皱。 这人将自己的嗓音压得极低。 但他却有些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如此。 他们若是不相识的话,这家伙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难不成,他与这个人曾经见过? “星瑾,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红斗篷冷哼一声道,“但是,你太不听话了,像你这样的家伙,就不该存活于世。”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红斗篷挥手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拍来。 还不等亓砚卿动手,就见云龛挥剑朝着红斗篷所在之地劈去。 那剑气的速度极快,几乎在出剑的瞬间,就已经到了红斗篷的面门。 红斗篷只得收回手掌,再挥一掌对上那剑气。 可令亓砚卿有些惊愕,那红斗篷明明并未动用什么真气,但还是云淡风轻地将云龛的剑气挡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他能察觉出这人的修为在他之上,但是,根据这人所带给他的威压来看,这家伙应当是在化神五成以下。 这家伙在面对云龛之时,未免有些太过于轻松了。 “就凭你们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红斗篷挥了挥手,一个罐子直接出现在他手中,“有这罐子在,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吧!” 这罐子? 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罐子应当是红煞仙姑手中的罐子。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红煞仙姑的罐子邪气得厉害。 “你应当认识这是什么东西。”红斗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罐子道,“这是大人特意交给我的,有了这罐子,此处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说罢,那红斗篷忽然笑了两声。 随后,声音有些古怪道:“你们菌植一族若是死去的话,他年坟头之上会长出新的菌植吗?” 亓砚卿冷着一张脸盯着这红斗篷。 看来这家伙对他十分了解,想要对付这红斗篷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就在此时,红斗篷将手中的罐子举了起来。 他将罐子举起来的瞬间,一股黑色的雾气直接从罐子当中钻了出来。 在那黑雾出现的瞬间,亓砚卿瞳孔一缩。 这黑雾好似在吞噬人的真气? “你们这些家伙当真是不自量力,有那久璃和风司在的时候,我们也许还会畏惧你们。可是,现在那两人可都是不在,你不会以为我会畏惧你吧!”红斗篷不屑道,“我倒是要看看星天菇一族有什么不同,单靠你一个,能不能胜过大人!” 在他话音落下瞬间,云龛直接一剑挥了出去。 在剑气与黑雾相遇的瞬间,那黑雾直接将那剑气避开。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唤出十几根菌丝直接朝着红斗篷抽去。 这黑雾与他一开始见到的那颗天冥石相同,在他周围也是围绕着这黑雾。 虽是这黑雾会吞噬他的菌丝,但是,他的菌丝却是可以在黑雾当中行动。 思绪至此,亓砚卿抿唇忍住菌丝的疼痛,直接抽向那红斗篷。 红斗篷像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一般,直接被菌丝捆了一个正好。 可在菌丝捆住那红斗篷的瞬间,一股剧痛直接顺着菌丝蔓延而上。 亓砚卿不禁皱眉看向那红斗篷。 见状,红斗篷笑了两声,挥手拍了拍自己的斗篷道:“我这斗篷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还想要靠近我,当真是不自量力。” 而就在这时,红斗篷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刚欲转身,就见亓砚卿直接冲到他的面前。 他愣了一下,随即亓砚卿一掌就落到他的胸口之上。 红斗篷身形一颤,可就在此时,身后再落一剑。 他躲闪不及,硬生生挡住这一剑,才往后退去。 红斗篷捂着胸口盯着亓砚卿道:“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黑雾之下,那剑修的剑气根本就无法靠近他,所以,那剑修完全就是以自身之力砍了他一剑。 因为那剑乃是天水之石制成,虽是剑气无法靠近,但是剑身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能以真气抵挡。 这点他尚能理解。 但为何这星瑾能靠近他? 这星瑾本就是法修,在这黑雾当中应当无法动用任何真气才是。 而此刻,他的《星空混元术》以及菌丝都无法靠近他才是。 “看你这样子应当是对我很是了解才是。”亓砚卿一刻不停再挥一掌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对我了解到什么地步!” 话罢,亓砚卿已经到了红斗篷的面前,再次朝着红斗篷的胸口攻去。 他之前所动用的真气只是试探,但是,这红斗篷的反应却是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就是说这红斗篷本身可能就有伤。 他此刻的真气与菌丝的确不能接近这红斗篷,但是,这红斗篷很明显就是针对他与云龛两人所致。 所以,他便“借”用了夏章前辈的真气。 但也是因为他此刻的真气是“借”来的,他所有的功法都不能使用,就只能这般拳拳到肉的攻势。 红斗篷盯着眼前的星瑾,只得抬手开始反抗,但他不仅要对付眼前的星瑾,还有一旁不断劈他的云龛。 几乎没多长时间,红斗篷只觉自己的胳膊已经酸痛无比。 他后退两步,咬牙道:“你们两人当真是麻烦得紧,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们吧!” 他想要催动这罐子,就只得将自己八成的真气打入罐子当中,若不是他此刻体内只有两成真气的话,就凭这两人也敢在他面前嚣张? 思绪至此,红斗篷挥手打出一道阵法。 可令他有些意外,在他打下阵法时,并未有任何异动发生。 红斗篷有些惊恐道:“这怎么可能?”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一道声音传来。 “你要找的是他们两人吗?” 第111章 海兽变动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 钰萤直接将两个人扔到那红斗篷的面前。 随后,上前一步道:“你们这些魂殿的人,当真是一点教训都记不住啊!” 此话一出, 红斗篷抬头看向钰萤。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就见那红斗篷双掌拍向手中的罐子。 而在他拍向罐子的瞬间,一阵刺眼的光芒瞬间亮起。 待到光芒散去之后,那红斗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见状,钰萤皱了皱眉,转身看向亓砚卿道:“为何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听到这话, 亓砚卿双眸微沉。 就连钰萤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钰萤抬眸环视四周, 随即抬手便是一掌。 在他动手的瞬间, 周围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那种异样之感消散之后, 就见他们回到了一开始所在之地。 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则有一棵古树。 “这棵树不对。”钰萤上前一步,伸手抚摸那棵树道, “这棵树上面有极重的天冥石的气息。” 说罢, 钰萤抬手便是一掌。 在他挥掌之时,亓砚卿忽觉后面的汗毛炸了起来。 他来不及思索太多,直接唤出几根菌丝缠住钰萤的腰, 将钰萤拉了回来。 “唰唰唰” 伴随着几声异响, 亓砚卿就见钰萤原本所站之地, 正插着几根羽箭。 那羽箭上面所带来的气息与先前所见到的蛇矛是一样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 虽是夏章前辈已经为他疗过伤,但是, 到现在他的伤口都还没有痊愈。 若是当真被这羽箭所伤的话, 怕是…… 钰萤沉着一张脸, 越过那羽箭走进那古树当中。 见状,亓砚卿则是上前一步,弯腰看向那羽箭。 这羽箭和那蛇矛很是相似,就只有前端是天冥石制成,但就是这一小截所带给他的威压,要全超过先前所见过的天冥石。 此时,云龛行至亓砚卿身旁,单手将那羽箭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就见那已经进入古树的钰萤一脸不善地走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可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什么都没有。”钰萤咬牙道,“就连一丝真气波动都没有留下。”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皱眉。 有些不对。 这里乃是先前阵法的阵眼,那些红斗篷想要设下传送阵的话,定是要在这里。 那为何会一点真气波动都没有?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说明这些家伙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在对他们动手之时,就已经准备好后路了。 就是准备打不过他们的话,就直接逃走。 可是,要是这般的话,与先前红斗篷所说的就不符合了。 又或者说那红斗篷就只是一直在做戏? 但是,他们做戏就是为何? 想到这里,亓砚卿只觉自己有些头痛。 他伸手揉了一下额头,余光忽然瞥见倒在地上的苏九和苏里。 他双眸瞬间亮了一下。 先前他是真气被控,所以,不敢拿自己所有的真气去控制这苏九和苏里。 但是,此刻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他也无需在意真气的问题。 可还不等他动手,就听身后传来钰萤的声音道:“不用试了,这两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亓砚卿回眸有些诧异地看向钰萤。 钰萤双眼微眯道:“我已经搜过魂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进入过魂殿,他们所接到的命令全部都是那红斗篷传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当真是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事已至此,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用,你们还是先去历练吧!”钰萤挑了一下下巴道,“此处交予我就是。” . 万山谷 “我说两位道友,咱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啊!”裴同年见前面的亓砚卿和云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再往前就是万山谷了,据听说那万山谷有许多的海兽。”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身看向裴同年轻笑一声道:“裴兄,对此地似乎很是了解?” “了解谈不上,但是,在我们进入这星海秘境前,长老还是同我们说了一些星海秘境的禁地的。”裴同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那万山谷当真不是好去处,那里面的海兽很是凶残。”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伸手拍了拍裴同年的肩膀道:“既然如此,裴兄,我们在此别过。” 说罢,亓砚卿后退一步,回眸看了云龛一眼。 随即,两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裴同年面前。 见状,裴同年瞳孔微缩。 这两人还真不打算带着他一起啊! 想到这里,裴同年看了一眼前面,眸中带着一丝犹豫。 但在纠结半晌后,还是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站在暗处的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当初在白树丛林之时,他忽然就想起,他手中还有能联系老师的令牌。 他想起夏章前辈所说,那藏在暗处的人至少也是化神,再加上夏章前辈自己也说过,他是能将人送出白树丛林的。 于是,他就让夏章前辈将裴同年送出了白树丛林,让他拿令牌联系老师。 但他却没想到,这手持令牌所来之人竟是钰萤。 钰萤同他说,魂殿之人绝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于是,将一个罗盘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魂殿之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必会带着那天冥石,而这罗盘则是可以锁定天冥石所在之地。 他们根据这罗盘指向,寻到了这所谓的万山谷。 他们此行艰险,自然不能带那裴同年一起。 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的手掌包了起来。 他抬眸看向那人,只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见状,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我们根据这罗盘所指向寻到这万山谷,而他们所要的那漫天罗也在此处,入了那万山谷,说不定还会遇见几个故人。” 最起码那顾见微是为此所来。 而那楚仇光定是会护佑那顾见微,所以,定是也在这万山谷当中。 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就在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不对啊! 他们与顾见微是从一个入口进入这星海秘境的,应当进入一个地方才是。 夏章前辈说除却他们几个之外,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入了。 那也就是说,顾见微同他们进入的并不是一个地方。 而他们所在的这个白树丛林又被下了禁阵。 思绪至此,亓砚卿缓缓将自己的左手抬了起来,只见上面还弥漫着一丝黑气。 在他们将苏里收服之后,想要从他手中取出蛇矛,看看与那羽箭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是,那苏里却说那蛇矛已经被红斗篷取走了。 可红斗篷在同他们对阵之时,并未使用那蛇矛。 几乎一瞬,亓砚卿打了一个寒颤。 随即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将真气注入进去。 约是过了几息的时间,钰萤的声音从玉佩当中传了过来。 “星天,你有什么事情吗?”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是魂殿或是两面蛊得到我的血,对于他们来说,可有什么用途?” 钰萤像是没想到亓砚卿会如此发问一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魂殿得到你的血有何用途我倒是不知,但是,两面蛊却是可以通过你的血推出你所在的位置,不过就只有一次机会罢了。” 说到这里,钰萤似乎也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开口道:“你怀疑魂殿设局,就是为了取你的血?” “那苏里与我对阵之时,手中曾持着一把蛇矛,那蛇矛所带给我的威压与那羽箭相同,但是,我询问那苏里之时,他却说这羽箭被红斗篷拿去了。”说着,亓砚卿抿了抿嘴唇,“可红斗篷与我们交战之时,并未动用那蛇矛。而且,这魂殿口口声声说要再次建造魂殿,但却过于儿戏了。” 这红煞仙姑本就是魂殿的余孽。 一个魂殿的余孽能在万灵大世界将魂殿重建成这样,他不可能是个蠢人。 这星海秘境开启,本就会有许多修士、海兽进入这星海秘境当中,他们为何要在此时行动? 按照寻常人所想,那也应当是寻一个无人知晓之地,待上一年,等所有修士和海兽都离开这星海秘境后,再布下传送阵。 到时候根本就无人发觉。 这也符合魂殿一贯的行事。 此次魂殿的行动未免太过于嚣张,而且,这重建魂殿如此重要的事情,魂殿竟然就只派出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根本就没有进入过魂殿的红狐一族的妖兽。 此事,如何想都不符合常理。 这就好像是魂殿故意引他们前去,然后,与他们发生一场不大不小的对阵。 他此刻也是化神修士,自是知晓那红斗篷并未尽全力,再加上那红斗篷手上还有红煞仙姑的罐子。 如此,竟然就这么逃去,的确不符合常理。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自己所思尽数告知于钰萤,随后又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了推算一次,如此大费周章,当真值得吗?” 他话音落下许久,钰萤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星天,不要大意,不管是这红煞仙姑还是这两面蛊,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既然如此大费周章,那定是有他们的意义。”说到这里,钰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生历练,顺便寻到魂殿之人的所在位置。只要寻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你老师马上就会赶来。” 闻言,亓砚卿颔首道:“我知晓了。” 话罢,就见那玉佩上的光芒散去。 亓砚卿将玉佩收了回来,没忍住叹了口气。 “砚卿。” 正在亓砚卿有些无措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他连忙回头,就见云龛正垂眸盯着他。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随即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亓砚卿知晓云龛是在安慰他,于是反手抱住了云龛。 有关这红煞仙姑与两面蛊是什么东西,他心中很是清楚。 但是,真当这两个家伙把矛头引到他的身上之上,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主要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两个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而就在此时,亓砚卿忽然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在接近他们。 他耳根一烫,轻轻推开云龛。 在他将云龛推开之时,就见一个稍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在看到那人后,亓砚卿有些意外道:“见微兄?”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顾见微是从那万山谷内部而来,想来是已经在这万山谷中待了一段时日了。 那为何身形还会如此狼狈? 他记得这顾见微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平日里最在意仪表。 顾见微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道:“两位道兄还是同我前来吧,此话当真是一言难尽。” 听到这话,亓砚卿虽是疑惑,但并未再开口。 见状,顾见微拱手道:“那两位道兄就随我前来。”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顾见微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起身跟上那顾见微。 这万山谷顾名思义,乃是有上万个山谷连在一起,故此得名。 但是,这万山谷又分为外山和里山。 这万千修士慕名前来所求的漫天罗就是在里山当中,但是,这顾见微却将他们带到了外山的一处山谷当中。 顾见微很是熟悉地进入一个山谷,行至一处山崖之前,单手虚空扣了两下。 他们眼前的障眼术直接消去,一个洞穴径直出现在几人面前。 “两位道兄就是此处。”顾见微伸手指了一下洞穴道,“请随我一起进洞。” 亓砚卿微微皱眉,但还是跟随顾见微一同进入山洞之中。 就在三人进入山洞的瞬间,他们眼前的洞穴之门直接消失。 亓砚卿能看出这山洞入口处,有一道极强的禁制,而且,他也能看出来,这禁制乃是楚仇光所布下。 而且,还是楚仇光用了十成真气所布下的禁制。 看来,这万山谷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此时,就听楚仇光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见微,这来者毕竟是客,让客人在门口站着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长眉一挑,径直走入洞穴之中。 就见那楚仇光正坐在一个火堆之上,而在他身旁则还有一个缩成一团的叶舒。 楚仇光抬眸看向亓砚卿刚欲是什么,但在察觉到亓砚卿身上的气息之后,又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半晌,才继续说道:“你这小子有点一丝,所遇到的机缘不少啊!” “这乃是我的运气。”亓砚卿拱手道,“请问前辈,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话一出,一旁的顾见微道:“还请两位道兄先坐下,再听我道来。” 亓砚卿见顾见微脸色不好,与云龛一起行至楚仇光的对面坐下。 见状,顾见微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在进入这星海秘境之后,就进入了一片奇怪的树丛当中。在进入丛林之后,我体内的真气全部被压制下去,我寻了很久才摸索出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双眸一点点眯了起来。 按照这顾见微所说,他所到之处,应当就是真正的白树丛林。 白树丛林本就是磨练修士而存在,自然是能寻到出口的。 他与云龛所去的那个白树丛林,果真被动了手脚。 “我在出了丛林不久后,就遇到了义父,我与义父一同赶往这万山谷,可到了这万山谷,我才发现不对之地。”顾见微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这万山谷分为内山和外山,漫天罗在内山当中,而寻常这海兽也在内山当中。” 说到这里,顾见微继续说道:“但是,不对之地就在这里,我们在进入这万山谷之后,就发觉那些海兽全部都守在外山。”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怪不得,这顾见微带他们进入外山之路,一直都是七拐八拐,没有走过任何一条直线。 “这万山谷的外山之中,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你们说这海兽为何要守在这外山?”顾见微瞳孔微颤道,“这外山当中,甚至都有九级海兽!” 亓砚卿皱眉道:“这内山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说有灵植出世,海兽守着这内山不让接近,也不对。 能让海兽如此动容的灵植出世,定是在万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霞光。 而他此刻都已经进入到外山了,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很强的灵气波动啊! “让我想不明白的就在这里,我前几日潜入了内山当中,这内山当中压根什么都没有。”楚仇光盯着亓砚卿道,“但是,这内山当中有一处山脉被禁制所封起来了,我通过那禁制能看出里面有一群修士。” 亓砚卿不语,直接盯着那楚仇光。 楚仇光冷哼一声道:“这些家伙你也很熟悉,而且,前段时间还有一个人负伤归来。” “魂殿。” 楚仇光话至于此,亓砚卿直接道。 “对,就是魂殿之人。”楚仇光眸色微冷道,“你也知晓我与那魂殿有仇,不可能认不出魂殿的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魂殿出现在这里,他尚且能理解。 但他却不明白,海兽的行为。 难不成这海兽与魂殿已经扯上关系了? “这段时间海兽一直都在这外山当中徘徊,只要他们察觉到修士的气息,就会将修士赶出这万山谷。”楚仇光冷着一张脸看着亓砚卿道,“但是,我不觉得这海兽会同魂殿厮混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楚仇光。 这楚仇光似乎对海兽很是了解?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询问一下海兽一族? “那海兽与魂殿有仇是不错,但是,海兽与我们修士之间的关系也一般。”楚仇光冷哼一声道,“我知晓他们海兽一族遇上了麻烦,但是,还不等我靠近他们海兽一族,他们就直接将我赶走。” 说到这里,楚仇光没忍住骂了一句:“他们这群家伙就是不知好歹。”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依照这楚仇光的性子,他与那海兽一族言语之时,说的怕是很是难听。 那海兽能将这楚仇光的话听进去,才算是有问题呢! “道兄,我们现在的困局就是知晓内山有问题,但是,这海兽却将外山与内山的交界围住。”顾见微苦笑两声道,“其实,以我的实力我本不该在意这些,可是,毕竟那漫天罗……” 话还没说完,顾见微的神情有些落寞。 亓砚卿看着这顾见微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这顾见微想要那漫天罗,他们想要知晓魂殿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即便道不同,总归目的是一样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这附近的海兽,哪个脾性是最好的?” “你想要去见那海兽?”楚仇光蹙眉道,“那些海兽根本就听不见我们说的话,而且,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我好歹能逃出来。你要是出点事,我们还得给你收尸,不值得!” 此话一出,亓砚卿咬牙盯着楚仇光。 他虽是知晓这楚仇光在担忧他,但是,这话听上去,他真想揍这楚仇光一顿。 “无碍,我有我的办法,你就告诉我,那个海兽的脾性最好就可以了。”亓砚卿直接道。 楚仇光眉头紧皱,随后还是说道:“你还记得那毯魟吗?” 话罢,那楚仇光便不肯再说话。 而听到这话的亓砚卿双眸则是亮了亮。 若是那毯魟的话,他许是能问出一些什么。 “虽说我不知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你还是小心为上吧!”楚仇光咳嗽一声道,“你这小子也算是有天赋,要是死在海兽手中,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亓砚卿拱手道:“多谢前辈的担心,不知那毯魟什么时候出现?” 此话一出,楚仇光眉头紧皱。 这小子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但他思索再三,还是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 第112章 禁制可破解 内山, 一处洞穴。 宋梧有些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红斗篷,随即说道:“大人,您这是……” 闻言, 红斗篷转身看向宋梧道:“无碍, 无需担忧我。” 此话一出,宋梧皱了皱眉道:“大人,那苏九和苏里,我们可要搭救?” “那是他们自己蠢,手里有铁傀儡还能被那群家伙伤成这个样子, 有何可救的?”红斗篷看向宋梧道, “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 宋梧听着红斗篷语气不好, 连忙说道:“东西早已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敢动手, 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番话,红斗篷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该死的星瑾, 若是落到他的手中, 定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的。 见状,宋梧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大人,此处怕是不安宁, 那海兽一族一直守着此地, 若是他们当真动怒的话, 我们怕是无法离开这里。” “不用畏惧那些海兽。”红斗篷摆了摆手道,“那些家伙一般不会来找事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洞穴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宋梧瞳孔地震, 连忙转身出了洞穴。 在看清楚洞外的情况后, 宋梧连忙行至红斗篷的面前道:“大人, 海兽一族的人正在进攻我们的禁制。” 红斗篷身子一僵,随即说道:“这些家伙怎么敢如此行事!”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红斗篷连忙出了洞穴。 在他走出洞穴的瞬间,就见一只巨大的毯魟正在攻击他们的禁制。 见此,红斗篷眉头紧皱。 这家伙怎么来了? 思绪至此,红斗篷虚空而起,隔着禁制盯着毯魟道:“玄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此话一出,毯魟化为人形道:“此处又不是你们的地盘,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若是想要阻止的话,胜过我,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你!” 红斗篷明显被玄落的话气到了,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而玄落则是一掌拍在那禁制之上。 红斗篷冷哼一声道:“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打破这禁制吧,你若是想要这般行事的话,你就继续这般行事吧!” 话罢,红斗篷直接甩袖离去。 见状,玄落双眼微眯,同样转身离去。 他直奔着一处洞穴而去。 他刚进入洞穴,亓砚卿便迎了出来。 亓砚卿拱手道:“前辈……” 他话音未落,就见玄落摆了摆手道:“如今你我境界相同,如何当得起你一声前辈?” “若不是前辈的话,我等怕是无法顺利进入这星海秘境,自是当得起这句前辈的。”亓砚卿道。 玄落摇了摇头,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道:“你话说得不错,那些家伙就是魂殿的让人,我本以为多年的教训已经给了族人教训,竟是不想还有族人与魂殿纠缠在一起。” 此话一出,亓砚卿道:“魂殿本就妖言惑众,海兽一族甚少与这等狡诈之人接触,被其蒙蔽也实属正常。” “你也不用为他们说话。”玄落叹了口气道,“能被魂殿蛊惑的海兽本就懦弱,但凡意志坚定者,怎会信魂殿的胡言乱语?” 见玄落这般,亓砚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从楚仇光那处得到了这玄落的方位之后,便直奔着玄落而来。 虽说这万山谷当中全部都是海兽,但是,这海兽一族也是有领域一说的,其他一族的人也不敢侵入毯魟所在方位。 而那楚仇光虽是不喜毯魟,但却也知晓毯魟的脾性最是要好,于是,就在毯魟的领域边缘打出一个的洞穴。 如此,也方便了他行动。 他在见到玄落之时,玄落好奇他为何所来。 他直言是因为那魂殿。 也是如此,他才知晓这些海兽离开内山,是因为一株灵植。 那灵植名为海天罗,乃是只有海兽一族可吞噬的灵植。 海兽一族若是能将那海天罗吞噬的话,境界将提升一个境界。 但是,在此灵植出世之前,在其周围百里之内最好不要出现海兽一族。 海兽因为如此,才会聚集在外山。 而也是因此缘故,魂殿的人抓住这个机缘,与海兽一族的海兽联系上。 随后,潜入那万山谷的内山当中。 玄落转头看向亓砚卿道:“那禁制我已经试过了,想要强行将禁制打破的话,几乎没有可能。” 闻言,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玄落已经是半步十级的存在,若是玄落都无法打破这禁制的话,那他定是没有可能将其打破的。 “但是,我有些不明白,这些魂殿的人在此地究竟要想做什么?”玄落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难不成他们是想在此重建魂殿?” 话音刚落,玄落摇了摇头道:“这般也不对,我等海兽一族有许多都会在这星海秘境当中闭关,他们若是在此地重建魂殿,难不成就不怕毁于我们手上吗?”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竟是这般吗? 他先前推测魂殿就是想在此地重建,但是,听玄落这般意思,那定是不对。 这魂殿的人想要重建魂殿的话,定是要选一个隐秘的地方。 现在海兽不靠近这内山,是因为内山当中有海天罗,但是,当这海天罗出世之后,海兽定是会进入内山当中的。 到时候,这魂殿的阴谋不就暴露了吗? “虽然不知晓那魂殿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们所做之事定是有问题。”玄落深吸了一口气,“定是要阻止他们才是。”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到此地,自然也是为了此事。 可是,现在那洞穴之外的一道禁制,将他们拦在了外面,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禁制打破。 他先前在等这玄落归来之时,倒也是联系上了风司。 风司如今正在名古战场,赶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老师倒是快到了。 但是,这魂殿的人在此地,他难免要多想。 “好了,你现在也不要担忧这件事。”玄落似乎是看出亓砚卿的不安一般,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即便那两面蛊算无遗策,也算不到这星海秘境当中的事情。”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紧锁。 他现在只能希望如此,毕竟,那红斗篷手中还有他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双眼。 那两面蛊当真是令人闻之胆颤啊! “前辈,那禁制金仙可能打破?”亓砚卿抬眸看向那玄落说道。 玄落愣了一下道:“这个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那禁制的主人,实力要远在我之上。” 闻言,亓砚卿双眸微沉。 这魂殿当中,如今修为最强的便是红煞仙姑,他已经是金仙两转。 这魂殿之中的其他人的修为皆是在金仙以下。 那么这禁制定是由红煞仙姑所布下的。 若是红煞仙姑动的手的话,那钰萤可有破解之法? 想到这里,亓砚卿拱手道:“那既然如此,晚辈就先告辞,若是再遇到不解之处,定是会登门拜访。” 玄落摆手道:“既然如此,你离去就是,我也好借此机会,看看族人究竟是什么人与魂殿的畜生厮混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转身离去。 . “我所知的事情就是这般。”亓砚卿盯着手中的玉佩道,“那红煞仙姑的禁制可有破解之法?” 这禁制一共分为两种,一种禁制便是由所布下之人以最强真气布下,若是想要将其打破的话,定是要远超那禁制的主人才行。 而另外一种禁制就是阵法所形成的禁制。 这种禁制之上,通常都有其主人留下的阵眼,只要将那阵眼击碎,这禁制便可破解。 这第二种禁制比起第一种禁制,几乎无人使用。 毕竟,使用禁制之人就是想要将他人都拦在禁制之外,若是留下纰漏反而是不妙。 但是,这第二种禁制比起第一种禁制有特殊之处,若不是靠近的话,很难发现第二种禁制的所在。 一开始,他并未觉得魂殿之人布下的是第二种禁制,但是,他与玄落谈上几句之后,忽然发现不对之地。 以那玄落的话以及他的语气,能明显听出,若不是他去的话,这玄落当真不知晓那禁制所在。 那禁制那般强悍,玄落为何之前没有感觉到? 那就只能是魂殿的人将那禁制隐了起来。 也便是第二种禁制,所以,他当时就想到了钰萤。 布下禁制者,会下意识将阵眼布到自己熟悉的位置。 而钰萤对那红煞仙姑本就了解。 “此话不好说,我会立刻赶到你所在之处。”钰萤道。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玉佩上面的光直接消失。 “这海兽一族竟然当真和魂殿纠缠在了一起?”楚仇光抿了抿嘴唇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有些茫然地楚仇光道:“海兽一族众多,出现纰漏也实属正常。” 说罢,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楚仇光。 这楚仇光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楚仇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道:“我师父乃是海兽。” 此话一出,亓砚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楚仇光的肩膀道:“玄落前辈已经去调查此事,定是很快就能找出那人的。” 说罢,亓砚卿转眸看向身后的云龛。 但却发觉云龛此时的状态不太对。 云龛寻常之时一般都是很是严肃的,他很少看到云龛这般不安。 亓砚卿上前握住云龛的手道:“可是发觉什么不对之地?” “此处不对。”云龛微微摇头道。 此处不对?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他连忙转身看向身后,只见钰萤正沉着一张脸站在他的身后。 第113章 渡劫之身陨落 钰萤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晓你的意思, 你们跟着我来就是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见云龛脸色还是不好,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无碍。”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 “见微, 你和那小子在这里待着, 我同他们一起前去。”楚仇光站起身道,“你们只要不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们在这处。” 顾见微与叶舒也知晓自己实力低微,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钰萤, 我们此事可要再商讨一番?”亓砚卿看向眼前准备动身的钰萤道, “那魂殿之人心思狡诈, 若这只是一个圈套又当如何?” 以魂殿之人,做出这种事情, 似乎也不是不能。 “星天,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 我们没有时间与魂殿的人耗下去。”钰萤声音有些沉闷道, “你应当知晓那内山当中有海天罗吧。但你可知道,这海天罗若是出世的话,会将这附近全部的妖兽海兽吸引过来, 到时候, 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魂殿。” 此话一出, 亓砚卿一愣,随即说道:“但我若是记得没有错的话,那海天罗似乎只对海兽有用吗?” 这能将海兽吸引来, 他尚且能理解, 但是, 为何能将这妖兽吸引过来? 钰萤阖上双眼道:“这海天罗虽是只对海兽有效,但是,它出世之时的霞光却会引起妖兽狂潮。一旦到了那时候……” 说到此处,钰萤并未开口。 但他却知晓钰萤的意思。 这星海秘境本就不是一般的秘境,在其中有许多的九级妖兽。 到时候这海天罗出世,定是会引起海兽与妖兽的争夺,那时,即便是真气的余威,他们都无法靠近那内山。 如此,撑过一年的话。 这魂殿的人许是能在这星海秘境当中待上千年,但是,他们却是不能。 若是被困在此处的话,等再出去的时候,两面蛊将是他们无法阻止的。 想到此处,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海天罗还有多少时间出世?” “若是算得不错的话,还有三十六天便是海天罗出世之时,但是,在它出世前段时间,就已经会产生霞光了。”钰萤睁开双眸看向亓砚卿道,“所以我说,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叹了口气。 钰萤说得不错,他们所剩下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他们现在几人,他刚化神,钰萤乃是化神七成,楚仇光乃是化神七成,云龛则是合体一成。 这星海秘境当中,魂殿的主事应当就是那红斗篷,他的修为则是在化神五成以下。 若是能破除这禁制的话,魂殿之人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好了,你现在也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钰萤伸手拍了一下亓砚卿的肩膀道,“我们此行就只是先去看看,若是发现不对之地,我们归来就是。” 此话一出,亓砚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 “此处就是那红煞仙姑布下的禁制吗?”钰萤看着眼前的禁制道。 亓砚卿听钰萤语气不对,上前一步道:“这布下禁制者,其修为至少在金仙,这魂殿当中并未有其他的金仙。所以,我们就认为这布下禁制者乃是红煞仙姑,难道有错?” “这禁制上面的气息的确是红煞仙姑留下的不错,但是,在其上有一种陌生的气息。”钰萤皱了皱眉道,“而且,这气息给我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闻言,亓砚卿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原路折返。” 先前云龛已经说过此地不对,再加上钰萤此时又如何之说,这让他如何不担忧? 再加上老师很快就到了,若是老师能赶到的话,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此话一出,钰萤立即转身道:“离开。” “这来了就这么直接走了,好似有些不好吗?”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亓砚卿转眸看向身后,只见身后之人正是红斗篷。 红斗篷双手抱胸盯着钰萤道:“我可是在此地等了你许久了,你既然来了,想要走,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罐子凭空而起。 随即就见那罐子当中弥漫起一层红色的雾气。 那红色的雾气,朝着他们所在之地逼近。 亓砚卿挥手便是一击不动如山,将几人罩在起来。 这红雾给他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要比先前见过的黑雾更是危险。 “你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这红雾可不是你能防住的。”红斗篷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环视四周。 就见那红雾落在他们周围各处。 在那红雾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光柱拔地而起。 见状,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东西,是传送阵! 他先前在那万木山庄见过的,没想到这些家伙已经将这传送阵准备好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云龛与钰萤几乎是同时朝着那阵眼拍去。 楚仇光本就少与魂殿打交道,愣了一下,但还是紧跟其后,朝着阵眼而去。 他虽是不知晓这传送阵有何作用,但是,看这几人的反应,定是不好之事。 “太慢了!” 正在亓砚卿动手之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他抬手一击镜花水月,又接着一击气流龙转。 那红斗篷直接被他掀飞出去,但因为他身上的斗篷,他并未有什么大碍。 红斗篷站稳身子,扯了一下头顶的斗篷道:“你这家伙有点意思,不过,就凭你,想要阻止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阵法可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就算是你们将这些阵眼全部毁去也是无用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脚步一顿。 其实这红斗篷此话说得倒是没错。 他们先前见过的那红柱,只要将阵眼击碎,这红柱就会消失。 但是眼前的红柱,就算是他们将阵眼击碎,这红柱也完全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星天,钰萤,你们不会以为我们费尽心思将你们一路引到这里,就什么都没有准备吧!”红斗篷嘲讽地笑了一声道,“别说你们今日来了,就算是你们今日不来,我也会特意找上你们,不过,你们今日来了,倒是省事。” 说到这里,红斗篷摇了摇头。 随即说道:“我们为此准备了数百年,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为你们所准备的东西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推掌轻推。 一条绿色的星海直接将他们所有人都围绕在其中。 这红煞仙姑究竟想要做什么? 红斗篷上前一步道:“你所修的乃是《星空混元术》,你就没有发现吗?你的《星空混元术》在此处起到的作用根本不算大。”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好似的确如此。 他刚刚已经用镜花水月将红斗篷定住,随即才发动得气流龙转,但是,也就只是将这红斗篷击飞了。 “你出生乃多少年,我们大人可是与那久璃打过千万年的交道了,他所使用的《星空混元术》在我们大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红斗篷大笑几声道,“你看看你脚下的阵法吧,有那阵法在,你的《星空混元术》能起到一成作用就不错的。” 说到这里,红斗篷摆了摆手道:“今日别说是你,就算是久璃亲自到了此处,也将会命丧于此。”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几根菌丝已经到了他面门之处。 亓砚卿盯着那红斗篷道:“我也想看看,你究竟为我准备了什么?” 话罢,他直接跃到那红斗篷的面前,一掌拍向那红斗篷的胸口。 他先前与这红斗篷交过手,这红斗篷身上很明显就是带伤的。 他此时想不明白这红斗篷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只能招招往那红斗篷的伤口所去。 三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式。 红斗篷咬牙道:“你倒是有意思,我这斗篷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若是碰到我的话,你自己也不会好受。”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脚将那红斗篷踹了出去说道:“但是,这斗篷也只会让我痛苦,似乎护不住你吧!” 他在碰到这斗篷之时,就会感觉手脚传来一阵剧痛,若是以真气打到这红斗篷的身上的话,在真气落到红斗篷身上之时,就会散去大半。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伤不到这红斗篷。 只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怪不得那位说你们一族都有些失心疯,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却是非信不可了。”红斗篷冷哼一声道,“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一阵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他连忙挥手抵挡。 可就在他抵挡的同时,腰窝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快速朝后倒去。 红斗篷后退了几十步才勉强围住身形,随即抬眸看向站在一起的亓砚卿和钰萤道:“你们这些人都说我们狡诈,但是,你们好似也不公道吧!这对战,背后偷袭又算是怎么回事?” 钰萤冷哼一声,并不回应,而是直接一掌朝着红斗篷拍去。 红斗篷与钰萤对上一掌,随即说道:“你为何这么气愤?难不成是因为此地是给久璃准备的埋骨之地吗?” 话音未落,钰萤一掌将那红斗篷抽飞出去。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有些不对。 这红斗篷明显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何要与他们僵持? 难不成是想要拖延时间? 思绪至此,亓砚卿脚尖一点落到正查看红柱的云龛身旁道:“可曾有什么发现?” 不等云龛开口,一旁的楚仇光道:“这红柱有些不对,它并不像是一个传送阵,所以,击碎阵眼,也是无用的。” “不是传送阵?”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但是,这红柱分明与他在万木山庄所看到的红柱是一样的啊! “比起是传送阵,它更像是一个献祭阵法。”楚仇光盯着亓砚卿道,“或者说仙召之术。” 仙召之术?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 他似乎从未在古籍当中看到过。 “在修士达到金仙之境之时,就会有自己的信徒,有些金仙会通过信仰之力修行,在行至一定境界之后,其信徒可以通过仙召之术将此金仙召唤而来。”楚仇光语气有些不好道,“只要仙召之术开启,他人是无法阻止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紧锁。 这红斗篷所信仰的乃是红煞仙姑,这仙召之术自然对应的就是红煞仙姑。 若是红煞仙姑赶到的话,他们怕是抵挡不住的。 而且,就算是老师赶到也是没有办法。 此处就是为对付老师而存在的。 “有破解之法。”云龛转身看向正在交战在一起的两人道,“仙召之术需要召唤者以及被召唤者,未完成时,杀去其中一个即可。” 听到这话,亓砚卿几乎一刻不停直接唤出无数孢子,将那红斗篷包在其中。 绝不能让红斗篷的仙召之术成功。 与此同时,云龛的剑气以及楚仇光的鞭子都已经到了红斗篷的面前。 红斗篷并不闪躲,而是硬生生以□□挡下几人的进攻。 随即,仰天大笑两声道:“现在才发现?当真是太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亓砚卿还没来记得抵挡,直接被一股强悍的真气掀飞出去。 等他缓过来之时,就见那红煞仙姑正站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 此刻,那红斗篷正跪在红煞仙姑的面前。 红煞仙姑瞥了红斗篷一眼,随即挥手打下一道光柱。 在看到那光柱的一瞬,亓砚卿咳嗽两声。 那红煞仙姑所打下的乃是那真正的传送阵。 “你们这些人有点意思。”红煞仙姑垂眸看着亓砚卿道,“你们觉得毁去我的魂殿,我该怎么折磨你们?” 听到这话,亓砚卿挣扎着站起身。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但是你非要自己找死。”红煞仙姑一托手道,“你放心好了,那风司还有那汀玄不可能赶来的。” 说到这里,红煞仙姑转眸看向钰萤道:“至于那久璃,此地就是为了他准备的,他若是敢来的话,圣天菇一族从此除名!” 闻言,钰萤双眸微颤,挡在众人面前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红煞仙姑似乎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笑了两声道,“我一开始并未准备怎么样,但是,现在我就想将你炼制成傀儡。” 话音落下的瞬间,红煞仙姑甩了一下手,一把形状古怪的刀出现在其手中。 “毕竟,像你这种东西,就应当炼制傀儡,不然,你根本就不会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听到此话后,钰萤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能听出这红煞仙姑语气当中的恨意,今日,除非他死在这里,否则这红煞仙姑根本就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思绪至此,钰萤上前一步道:“那既然这是你我的私人恩怨,与他人似乎没有关系吧!” 红煞仙姑挑了挑眉毛道:“我与你有仇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说过和其他人没有仇吧!” 说到这里,红煞仙姑转头看向亓砚卿和云龛道:“火烧魂殿,害得我无处可归,如此深仇大恨,我如何能不报?” 话音落下,红煞仙姑转头看了楚仇光一眼道:“至于你,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你就该死在这里。” 闻言,楚仇光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他与魂殿如此深仇大恨,结果这红煞仙姑压根就不认识他。 “其实,你们当真不用拖延时间,我这人平日里最不喜欢开玩笑。”红煞仙姑看着几人摇了摇头道,“那风司与汀玄此时发现了两面蛊留下的足迹,你们觉得他们两人能赶过来吗?而这地方的确是给久璃准备的,钰萤,你应当明白我有多恨那久璃。” 说着,红煞仙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挑了一下眉毛道:“至于你们九池的人,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无妄也是如此,就不要想着你们的援兵能到这里了。” 听完这话,亓砚卿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看来此处,红煞仙姑的确是早有准备。 “我并不想要杀你们,你们要是死了,真的是太可惜了。”说着,红煞仙姑直接闪身到钰萤的面前,伸手掐住钰萤的脖子道,“但是,若是不杀死你们的话,那就更可惜的。” 眼见那红煞仙姑杀心已起,亓砚卿自知多说无用,挥手唤出无数的菌丝朝着红煞仙姑而去。 这红煞仙姑的话,他已经信了多半。 再加上,他的确能感受到他的《星空混元术》在此地没有用处。 他此刻能指望的便只有他的菌丝和孢子。 红煞仙姑伸手直接将亓砚卿的菌丝拽住道:“你知晓化神与金仙的界限在什么地方吗?你的菌丝很难伤到我……” 话音未落,那被红煞仙姑握在手中的菌丝直接断去。 随即,就见那红煞仙姑脸色出现了一丝腐蚀。 不过,那腐蚀并未腐蚀多长时间,就已经恢复了。 红煞仙姑双眸带着一丝寒气盯着亓砚卿道:“你的血对我虽是有效,但是,以你的情况,怕是你一身血都流尽了,都奈何不了我。” 而此时,就见那钰萤抬手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插入红煞仙姑的嘴里。 下一刻,钰萤直接被红煞仙姑甩飞出去。 亓砚卿抬眸看向红煞仙姑,只见一道血迹正顺着红煞仙姑的嘴边溢出。 红煞仙姑抬手将嘴角的血擦去道:“钰萤,你们灵植一族与修士不同,修行至今不过五滴心头血。与我结契用去一滴,与我断绝关系用去一滴,救那久璃用去一滴,如今为了毒杀我又用去一滴。五滴心头血耗尽,你元神将要破裂,我当真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钰萤不语,只是盯着那红煞仙姑。 他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晓他们几人在红煞仙姑手中,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只有他能如此接近那红煞仙姑,将自己的心头血送入红煞仙姑的口中。 若是以外力无法伤到这红煞仙姑的话,就只能用自身之毒了。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红煞仙姑见钰萤如此,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道:“不听话的东西,就应该一棍子打死,我先前留你一条性命,当真是做错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红煞仙姑身后瞬间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领域。 即便不曾接近,亓砚卿也能察觉那领域当中的杀气。 这红煞仙姑已经彻底被惹怒了。 红煞仙姑抬手便是一掌,一道巨掌的虚影直接出现在空中。 巨掌出现的瞬间,钰萤首冲其中对上那掌。 几乎一瞬,钰萤身后出现一道蓝色的领域,领域当中全部都是蓝色的小蘑菇。 那小蘑菇瞬间释放这白色的烟雾。 可这白色的烟雾在对上那巨掌之后,直接消散。 钰萤的领域,竟直接出现破裂。 仅仅只是一掌,钰萤的领域竟受到如此重创。 他曾目睹过云龛击碎那东沉白的领域,又如何不知晓这领域重创,会给其主人带来何等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心暗沉一片。 能悟到领域的修士本就是修士之中的天骄,他虽是已经是化神,但却并未领悟到领域。 钰萤悟到领域多年,竟都扛不住这钰萤的一掌,就更不要说是他了。 本以为能对付这魂殿,却没想到是这魂殿步步算计,步步紧逼。 钰萤脸色苍白如纸,几乎已经站不稳。 见状,亓砚卿唤出一根菌丝,将钰萤扯了回来。 红煞仙姑冷着一张脸看着钰萤道:“我说过很多次,你若是跟随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可是,你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当真让人气恼。” 说罢,红煞仙姑转身看向楚仇光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拦住景羽的修士,既然如此,你也去死。” 下一刻,巨掌直接朝着楚仇光所在之地压去。 那一掌之威,要比先前对付钰萤之上强上许多,这一掌似乎是带着金仙的无尽怒气,想要将阻拦他的人全部碾死。 一掌拍下,日月的光辉全部被遮掩。 楚仇光此时,眸中带了一丝怒火。 他此生挚爱便只有景羽一人,先前这魂殿从中搞鬼,害得景羽对他心生隔阂。 如此这红煞仙姑想要将他碾死,他绝无可能让红煞仙姑一丝气力都不耗费。 楚仇光手臂一震,体内真气运走一个大周天,随即直接融入手中的鞭子当中,他并未后退半步,反而是直冲而上。 他浑身都被一股红色气息包围着,其周围的真气快速的攀升,在于那巨掌对上一刻,直接将手中的鞭子挥出。 这一鞭,楚仇光堵上了所有,可却只阻拦了那巨掌一息不到。 眼见如此,亓砚卿咬牙将所有的真气运入双掌当中,他跃到楚仇光周围,抬手对上那一掌。 在他挥掌的同时,天地之间瞬间被那孢子侵占。 先前他只是看着,如今与这巨掌对上,才知晓这巨掌的恐怖之处。 他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可即便如此,那巨掌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与此同时,云龛挥剑赶到。 他手持石剑而上,似乎与周围的真气已经融为了一体。 他身下便是剑域,那无尽的剑气与他同行而上。 楚仇光见此,咬牙催动体内不多的真气,再抽一鞭。 在三人与巨掌对上之时,一阵强大的威压,直接将众人掀飞出去。 亓砚卿根本稳不住身形,直到撞到地上,吐出一口淤血,才勉强能睁开双眼。 他勉强撑起身子,只见那红煞仙姑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那楚仇光则是倒在远处一动不动。 云龛则是手持长剑,挡在他的面前。 云龛的身形虽是不乱,但是,亓砚卿却也能感受出此刻云龛真气也是极不稳定。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悲怆。 他们三人已经耗尽多数真气,此刻,也几乎是伤重很难起身,但是,这对于那红煞仙姑来说,就只不过是一掌罢了。 这就是金仙与化神的差距吗? 红煞仙姑道:“这万灵大世界与名古战场,加起来不过只有九十八位金仙。” 说到这里,红煞仙姑扭头看向亓砚卿道:“但你知晓有多少个化神修士吗?足足有三万八千七百二十七个,就凭你们这几个化神修士,如何敢与我对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红煞仙姑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气。 他整个人也有些癫狂起来。 “杀!杀!杀!” “你们都该死,看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存活于世,就觉得恶心至极!”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记得这红煞仙姑本就疯魔,如今怕是已经彻底疯了。 他正常的事情,许是还能交谈两句,但是,此刻彻底疯魔的话,怕是一句话他都听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那原本陷入癫狂的红煞仙姑,忽然一个闪身出现在去亓砚卿面前,抬手便是一掌。 那红煞仙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亓砚卿来不及做出什么思考,只得将体内残余的真气运转不动如山。 但此地本就是针对他的功法,他的境界又在红煞仙姑之下,就算是不动如山,也护不住亓砚卿的安危。 霎时间,亓砚卿七窍都溢出鲜血,一身经脉断去大半,险些因为这一掌爆体而亡。 红煞仙姑见亓砚卿还未爆体,有些生气道:“这一掌扛下来了,那下一掌呢?” 说罢,欲抬手。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云龛直接挡在亓砚卿的面前。 红煞仙姑有些不屑地看向云龛道:“他一个化神都扛不住,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合体修士,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云龛不语,手中的长剑剑身周围鼓动着丝丝真气。 “你既然想代替他去死,那我就成全你。”红煞仙姑轻笑一声道,“我就赏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允许你们一起去死。” 说着,红煞仙姑后退一步,手中瞬间出现一个罐子。 红煞仙姑直接将手中的罐子推出。 危险! 云龛心中有感,连忙后退。 可即便他退得极快,也躲不过那看似普通的罐子。 不过一息之间,那罐子已经到了眼前。 他身后便是自己的爱人,眼前便是罐子,他已经是避无可避。 云龛将自己所有的真气全部注入那石剑当中,石剑瞬间发出炽热的光芒。 直上迎战! 在那一瞬间,整个天地当中都弥漫着一种骇人的冲击。 亓砚卿眼见一道人影快速下坠,他顾不得那残余的冲击,直接迎上前去,将那人影牢牢抱在怀中。 云龛下坠的冲击,将本就重伤的亓砚卿直接砸到了地面上。 两人身形坠入地面半尺之深,才勉强停了下来。 亓砚卿眼前一片金星,大量的血迹顺着嘴角溢出,他缓了半晌,才勉强能看清楚怀中那人的情况。 衣衫尽碎,遍体鳞伤,许多地方已经见了白骨。 此时,云龛双眼紧闭。 亓砚卿嘴唇有些哆嗦,强行撑起身子,看向云龛的丹海。 只见云龛的丹海处有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其内元婴早已不见。 亓砚卿僵着一双手探向云龛的经脉,却发现不到一丝生机。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不过眨眼之间,云龛怎会如此? 亓砚卿双眸颤动,只觉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老师说过的,若是渡劫之身毁去的话,那原身也将…… 想到这里,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 他记得红煞仙姑刚才说过,钰萤用心头血救过久璃,那也就是说他的心头血是可以就云龛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心口捅去。 修士的心头血本应该以真气逼出来才是,但是,他此刻经脉断去,真气耗尽,已经没有办法将心头血逼出了。 但是,他记得,心口当中有一滴心头血,即便是不逼,直接捅向心脏也是可以的。 在刀插入心口的一瞬,亓砚卿双眼迷离一刻,但一想到云龛的情况,一口咬在嘴唇之上。 在硬生生咬去一块肉后,亓砚卿这才面前恢复了神智。 他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低头将心口的匕首拔了出来,用玉盒接住那心口血。 许是因为他的灵植的原因,也可能是他此刻太过于虚弱的原因,那心口血只接了五分之一,便没有再滴落。 亓砚卿顾不上许多,将那心口血喂入云龛的口中。 可令他有些绝望,即便是他将心口血全部喂下去,也没有丝毫作用。 “真是可怜,你不会以为你的血真的可以救他吧!” 正在亓砚卿有些失神之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亓砚卿抬眸看去,只见红煞仙姑正冷着一张脸盯着他。 “我早就说过了,就凭你们几个,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红煞仙姑双眼眯了眯道,“你不会以为那风司和久璃能火烧魂殿,你就能胜过我吧!” 说到这里,红煞仙姑摇了摇头道:“你们灵植一直都是这么不自量力吗?真是看上去就有些好笑。” 亓砚卿抬眸看着红煞仙姑,并未开口。 他此刻体内经脉与全断并未有区别,他几乎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忘了,其实这星海秘境就是我布下的一个局,只要你们进入这星海秘境就会是这个情况。”红煞仙姑耸了耸肩膀道,“我忘却这件事情了,你不会怪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怀中的云龛。 他很少有这么绝望的时候。 想要护着的护不住,想要杀死得杀不死。 还要听着那个他想要杀死的家伙,在这里大放厥词。 “其实,星天菇和他人比起来,我并没有这么恨你。”红煞仙姑盯着亓砚卿道,“你一开始就同你说过了,你若是跟着我的话,我定是保你平安,可是你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 说着,红煞仙姑低头看了一眼云龛道:“你跟着他有什么作用?你跟着他,就只能将你自己的性命一起葬送罢了!” “那跟着你又有什么用呢?” 正在这时,红煞仙姑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他转眸看去,就见钰萤正站在他的身后。 钰萤见红煞仙姑已经看到他了,缓步走到亓砚卿的面前,将亓砚卿挡在身后。 红煞仙姑见此,也并未有阻止的意思。 “我一开始真的很相信的,可是你满嘴扯谎,找不出一句可信的话。”钰萤抬头看着红煞仙姑道,“跟着你的话,怕是更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红煞仙姑似乎是被钰萤的话惹怒了,但他并未有什么动作,反而是勾起嘴唇笑了笑道:“你倒是说说我什么地方扯谎了?” “你我初相遇之时,你曾说过你乃是正道修士,愿意同我一起修行,但你却是魂殿的人。”钰萤盯着红煞仙姑道,“难道此事不算是扯谎?” 此话一出,红煞仙姑皱了皱眉,随即说道:“是你们万灵大世界看不起魂殿所在,你们口中所谓的正道修士又是如何,我魂殿又怎么算不上是正道?” 钰萤似乎被红煞仙姑的话逗笑了道:“正道修士?杀人弟子,将其炼制成傀儡,控制人心,强行使其信仰你,这就是正道修士吗?” 闻言,红煞仙姑不语,只是盯着钰萤。 钰萤则是后退一步道:“是你先骗我在先,却要我与你同心,你自己不觉得此事很是过分吗?” 在话音落下之时,钰萤已经退到亓砚卿的面前。 随即,直接传言道:“你用心口血护着了他半魂,我以心头血可保他本体无碍。”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这钰萤就剩下了一滴心头血,若是给了他,这钰萤怕是…… 为何不用他的? 第114章 钰萤献祭 “星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听我说, 你我不同。”钰萤盯着红煞仙姑, 继续给亓砚卿传言道,“这乃是我们钰鹏菇一族的特性,我心头血可以救人,但也是你先前用心口血稳住他的半魂,我才有此机会。” 听到这话, 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红煞仙姑。 有这红煞仙姑在的话, 怕是还不等他们动手, 就会被这红煞仙姑阻止。 红煞仙姑看向钰萤道:“钰萤,那久璃好像已经到了这附近, 他马上就要进入这星海秘境了。” 说到这里,红煞仙姑上前一步,双眼微挑道:“此地就是特意给久璃准备的埋骨之地, 你说他看到你这个情况, 会不会特意来救你呢?” 闻言,钰萤抬眸看向红煞仙姑,眸中闪过一道恨意。 “你不用这么盯着我。”红煞仙姑冷哼一声道, “你放心, 我会让你看着他死, 让你看着他是怎么死无葬身之地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周围传来一阵异响。 红煞仙姑转眸望去,就见那两面蛊从那红柱中走了出来。 两面蛊环视周围, 随即笑道:“如此场面当真是好生惨烈, 我好似来得晚了一些。” 说着, 两面蛊行至亓砚卿的面前道:“星天菇,好生可怜,怎么就被这红煞仙姑伤成这样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两面蛊。 此事若是说其中没有两面蛊的算计,他肯定是不信的。 这两面蛊明明早已算好了一切,却还要在他面前演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这眼神当真是太好看了。”两面蛊伸手捏住亓砚卿的下巴道,“你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这双眼睛吸引住了,我就喜欢这种懵懂无知的眼睛。” 此话一出,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并不言语。 “算了,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两面蛊耸了耸肩膀,后退一步道,“毕竟,我也没有出力,你的生死我自然也决定不了。” 话罢,两面蛊挑眉看向钰萤道:“钰萤,我好似感受到久璃的气息了。这地方能死上两对鸳鸯,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闻言,钰萤垂下的手虚握成拳。 随后,直接走到亓砚卿的旁边蹲了下来。 红煞仙姑与两面蛊一时不知道这钰萤到底要做什么,也并未阻拦。 钰萤弯腰盯着云龛传言给亓砚卿道:“我有一法可破解眼前之法,但是,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不能反抗于我。” 说着,钰萤神色不动,逼出一滴精血滴入云龛的口中。 随即又传言道:“我已经将心头血滴入他的口中,已经可以保住他的安危。” 此话一说,亓砚卿抬眸看向钰萤。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钰萤,你到底要做什么?”红煞仙姑盯着钰萤所在之地道,“我说了,你现在最好不要耍花样,要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久璃死去。” 听到这话,钰萤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似的笑容。 随即,伸手摸了摸亓砚卿的头传言道:“我有一种秘法,可以提升你的境界,但是,要你完全信任我。久璃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我不能看着久璃赴死。”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钰萤站起身转身看向红煞仙姑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遇见了你。” 闻言,红煞仙姑眉头紧皱。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钰萤身上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 钰萤嘴角微勾,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道:“从来都没有人能命令我,你更是不能。”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钰萤身后出现一对巨大的蓝色翅膀。 看到这一幕,红煞仙姑手指微微颤动,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见状,亓砚卿将云龛放于地上,缓缓站起身。 在他起身的瞬间,就见眼前闪过一道光影,随即肩头微沉。 随后,就听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许多年前,星天菇曾为我开路,今日我便为你开路,星天菇继续走下去吧!”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一阵寒气顺着肩头侵入他的身体。 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似乎是整个元神都被人侵占。 约是过了几息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那种异样的感觉,使得他不受控地想要感受自身真气所在,但他脑海中仍旧记得钰萤所说的话。 只得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 “钰萤,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正在亓砚卿有些痛苦之时,就听红煞仙姑的声音传来。 他有些疑惑。 但身体却不受控地抬起了头。 只见此刻红煞仙姑的眼角因为愤怒已经红了一片,他似乎是很生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说:“我想要做什么,这似乎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听到此话,亓砚卿也便知晓自己现在的身体由钰萤所控制。 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体双魂一般,钰萤所掌握着身体的控制,以及感受一身真气的存在。 而他就好像是个装饰一般,只能借着自己这一双眼目睹一切的发生。 但是,此刻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自身真气的变化,也感受不到先前所受的伤。 “钰萤。”红煞仙姑看着这般的钰萤道,“你若是怪我的话,我可以离开此地,但是,你要是这般走下去的话,就没有回头路了。” 钰萤轻笑一声道:“红煞,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要你去死罢了!” 只要有这红煞仙姑在,他往后的日子将会永无宁日。 他与红煞仙姑的仇怨算不尽,也到不了头。 听到此话,红煞仙姑双眸有些落寞。 当真是他做错了吗? 钰萤并不理会红煞仙姑,而是转眸看向红煞仙姑背后的两面蛊道:“星天,我欠你的,算是我还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钰萤已经到了两面蛊的面前。 如今的两面蛊不过化神,岂是钰萤的对手。 他甚至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被钰萤一把扯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红煞仙姑眉头微皱,但并未有动身的意思。 钰萤则是垂眸看着两面蛊道:“多年的恩怨,如今也算是到了结束之时。” 此话一出,两面蛊转眸看向身后的红煞仙姑道:“你应当知晓他要做什么,如果任由他做下去的话,你们两个将永无再见之日。” 话音落下的同时,红煞仙姑双眸颤了颤。 见此,钰萤凝眸道:“你若是出手的话,就算是彻底得罪我了。” 听到此话,红煞仙姑那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再次收了回来。 两面蛊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挑眉看向钰萤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钰萤并不理会两面蛊的挑衅,而是,挥手一击直接将两面蛊推了出去。 在他将两面蛊推出去的同时,身后瞬间出现一对九丈高的蓝色翅膀。 那蓝色翅膀轻轻挥动,无数的蓝色羽毛在翅膀当中凝聚。 钰萤看着远处的两面蛊双掌一推道:“水妄鹏翎沧溟!”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无数的蓝色羽毛直接朝着两面蛊所在之地冲去。 一时间,日月被漫天的蓝色羽毛所遮盖,就只能听到一阵阵破空声。 两面蛊刚欲动手,却直接被那羽毛贯穿了整个身体。 就在此时,就见钰萤已经到了两面蛊的面前。 他不给两面蛊反应的时间,直接抬手凝气化刃将两面蛊的头砍了下来,又反手一刀将两面蛊的元婴斩碎。 直到那两面蛊和他的头都掉落在地上后,红煞仙姑才抬眸看向钰萤道:“你可解恨?再这般下去,当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钰萤单手挽出一个剑花唤出一把蓝色的短剑,随后说道:“以前我做事总是瞻前顾后,错过了很多,也做错了很多,如今已经到了这时候,我自然是不会再后退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红煞仙姑取出一把赤红的断刀道:“你今日非要与我作对是吗?” “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话罢,钰萤提剑朝着红煞仙姑所在之地冲去。 两人刀剑相撞的一息间,已经过了几十式。 红煞仙姑盯着眼前的钰萤道:“就算是你用了这种秘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钰萤神色倒是自然,“不过,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胜过你,我只是想拉着你一同陨道罢了。” 此话一出,红煞仙姑连连后退。 他知晓这钰萤的脾性,也知晓此话从这钰萤嘴中说出,定然不是胡闹。 见到红煞仙姑这般,钰萤没忍住笑了几声。 这红煞仙姑口口声声心疼与他,如今他愿意同这红煞仙姑陨道,这红煞仙姑却是不肯。 思绪至此,钰萤手腕轻转道:“若不是因为先前准备不足,你不会以为我愿意同你废话吧!” 听到这话,红煞仙姑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钰萤到底想要做什么? 思绪未落,红煞仙姑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颤动,他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 只见眼前那红色禁阵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蓝色的阵法。 而在蓝色阵法升腾而起之时,钰萤周围泛起一道灼眼的蓝色光芒。 那蓝色光芒落在钰萤周围,瞬间化作了一朵朵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将他与红煞仙姑围在其中。 红煞仙姑大惊。 他连忙挥手唤出一个罐子。 那罐子当中瞬间出现无数黑色的雾气,那黑雾似乎想要将那蓝色的火焰挡在外面。 但是,在黑雾撞上那蓝色火焰之时,就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再不见往日的凶猛,直接朝着周围快速退去。 红煞仙姑盯着钰萤道:“你用一生修为换这灵火,又献祭自己的生生世世助这星天菇渡劫,你可知晓,你若是真让这灵火焚烧你我两人会是如何的下场?” 钰萤像是早已预料到红煞仙姑会这般说一般,缓缓说道:“不过,从此天上地下,再无我钰萤,轮回转世更是绝无可能。” “你既然知晓,那为何……” 红煞仙姑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一般。 忽然笑了笑道:“你准备此事许多年了,在于我决战之前先将这两面蛊杀死,在于我一同赴死,这样一来,你所有的仇人都死在你的手下。” 听到这话,钰萤冷着一张脸看着红煞仙姑。 红煞仙姑长眉一挑道:“就是不知晓,若是那久璃得知此事又当如何?你大仇得报,而他却是寻你不到,钰萤,你要远比我可耻!” “我本就是如此。”钰萤并不受红煞仙姑所影响,挥手打下一道火焰道,“此地,不就是你为我们准备的埋骨之地吗?” 他若是不将这红煞仙姑斩杀于此的话,久璃怕是…… 他绝对不能看到这般事情发生。 思绪落下的同时,钰萤双掌拍下,十几朵蓝色的火焰直接将两人吞噬。 蓝色的火焰顺着腿脚一点点往上爬。 钰萤神色还算是自然,但红煞仙姑却有些承受不住。 这灵火本就是燃烧元神而存在。 元神又是修士最脆弱的存在,如何能承受得住如此的折磨。 红煞仙姑像是被钰萤惹怒了一般,直接挥刀朝着钰萤所在之地劈来。 但钰萤并不躲闪,任由红煞仙姑动手。 在红煞仙姑的刀要到钰萤的面门之时,他的整条胳膊都被那灵火所覆盖。 一时间,那红煞仙姑痛得浑身都在颤抖。 钰萤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道:“灵火虽是燃烧元神而存在,但你若不常年杀害无辜之人的话,也不会如此痛苦。”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灵火就好像是在附和钰萤的话一般,直接将红煞仙姑整个身体全部吞没。 红煞仙姑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凶狠道:“钰萤,你不要在这边假惺惺的,一开始与我相遇的时候,在不知晓我是魂殿之人之时,也是愿意同我结契的。但是,你却在知晓我是魂殿之人时,选择了与我解契,你就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此话一出口,钰萤眸色中带着一丝冷漠道:“魂殿之人,害得整个鸣茧小世界生灵涂炭,若不是有那两位所在的话,怕是整个鸣茧小世界都要覆灭于你们手上。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话罢,红煞仙姑挣扎着站起身。 声音中带着无尽怒火吼道:“我天生异常,天生四臂,遭得无数人嘲讽,若不是有大人的话,我早已无葬身之地。可是,那般好的大人,却死在你们这些家伙手中,所以你们该死!” 钰萤像是被红煞仙姑的话逗笑了一般,冷哼一声道:“说得这般光明正大,我还以为你是个勇士,你那殿主死在那两位手中。你若是想要报仇的话,你尽可以去找那两位大人,但你却将怒火烧在我万灵大世界的生灵身上!” 说到这里,钰萤上前一步道:“你们这些魂殿的孽缘,恶事做尽,还敢口口声声说要复仇!你若是有仇就该去寻那两位大人,而不是欺负那些比你弱小的人。” 听到这话,红煞仙姑道:“我只不过是魂殿当中最弱小的存在,我所建造的魂殿不足大人的千分之一!若是大人在此地的话,就凭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岂能伤到我魂殿的人?” 钰萤摇了摇头。 随即抬眸看向红煞仙姑道:“你已经彻底疯了,你心中也知晓你那所谓的魂殿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吧!魂殿功法无数,但是,你却只会利用天冥石。你说得不错,若是魂殿其他二十三少司在这里的话,我们也许还是畏惧。但是,你就算了,你能成为第二十四少司,难道不是因为魂殿实在没有人了吗?” 这话一出,红煞仙姑像是彻底被惹怒了一般,不顾身上的痛楚,直接一掌朝着钰萤所在之地拍去。 钰萤并不闪躲,大笑了几声。 可那红煞仙姑的手掌还未落到他的身上,他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在他落下之时,就见一道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所在之地靠近。 见状,钰萤不禁笑了笑。 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即便他用了这种禁术也不可能杀死那红煞仙姑。 可是,在动用这禁术之时,他却是可以将那对付久璃的禁阵毁去。 仅是这般,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钰萤只觉全身的气力已经耗尽,他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缓缓地合上双眼。 随即,便落到一个温暖的怀中。 “钰萤,我告诉你,你不能有事!” 钰萤隐隐约约中听到一个声音。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就见自己的爱人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他的爱人正试图将全部的真气渡入他的体内。 钰萤伸手摸向久璃的脸道:“久璃,你说我,这次算不算英雄?”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钰萤身上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见状,久璃瞳孔地震,连忙将所有的真气渡入到钰萤的体内。 但是,令他有些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渡入真气,那些真气都在进入钰萤体内的一瞬间,直接散去。 不过三息的时间,钰萤的身体直接化作一群蓝色的萤火虫将久璃围在其中。 在钰萤化作萤虫的同时,亓砚卿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冲击掀飞出去。 在落地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自己浑身的经脉都胀痛得难受,而此刻他的丹海就好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 他如今体内似乎充盈着无数的真气,但是,他自己却是控制不住那股真气的所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先前在铁傀儡中遇到过的一般,但是,此时的感觉要比上次更要剧烈,而此时,也并没有天冥石来吞噬他的真气。 他只觉得整个人痛得一点都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久璃缓缓站起身,那原本围绕在他周围的萤虫多数都已经消散。 就只剩下最后一只在趴在他的手掌心。 见状,久璃似哭似笑道:“钰萤,你何其残忍!”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反手掏出一把匕首直接一刀插了进去。 久璃吃痛一声,随即,将刀取出,将手掌心处的萤虫放进自己的心口。 久璃咳嗽一声,伸手在他的胸口一摸,那道伤口便直接消失。 见状,久璃缓缓走到红煞仙姑面前有些冷漠地盯着红煞仙姑道:“我早该杀死你的,像你这种家伙就不该存活于世。” “是吗?”红煞仙姑缓缓站起身,看向面前的久璃道,“我应当说你才是祸害才是,若是没有你的话,又怎会是如今的局面?” 闻言,久璃看着红煞仙姑。 只见此时的红煞仙姑周身一片血肉模糊,他甚至都能嗅到红煞仙姑身上传来的焦煳味。 久璃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挥手掏出一把锤子,直接朝着红煞仙姑所在之地砸去。 那红煞仙姑一时不察,被那锤子砸了一个正着。 那剧烈的疼痛使得红煞仙姑连声音都发不出一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锤子便再次砸了下来。 久璃一连锤了十几锤,直到将红煞仙姑大部分的骨头锤断,才堪堪停了下来。 那红煞仙姑本就是金仙,金仙之身何等固若金汤,如今却在久璃手中落得如此下场,可见那久璃心中的怒火究竟有多大。 久璃盯着眼前的红煞仙姑刚要下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他回首就是一掌,就见对他动手之人乃是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家伙。 见状,久璃挥手再挥一掌。 那红斗篷不过就是化神修士,岂敢在他面前放肆? 在将那红斗篷拍飞之后,久璃转身看向红煞仙姑。 可在他转身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就见那红煞仙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在他前面则是站着一个无头人,那无头人身后伸出两根似是鞭子一般的触手。 其中一根触手刺在红煞仙姑的丹海之处,而另外一根触手则是刺在红煞仙姑的元神之处。 见状,久璃抬手就是一掌。 那无头人直接被他抽飞,可即便那无头人被他抽飞出几十步,无头人的触手依旧刺在红煞仙姑的身体当中。 几乎一瞬,久璃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反手取出一把刀便朝着那触手劈去。 可在他劈向那触手之时,那触手的主人直接将触手收了回去。 随即,那无头人走到一边抱起一个头,将其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而在那脖子和头放在一起的瞬间,那伤口竟然凭空消失。 久璃盯着那正活动头的人,咬牙道:“两面蛊。” 听到这话,两面蛊拍了拍手道:“我应当谢过你们才是,若是没有你们的话,我怕是都不能将这红煞仙姑吞噬掉。” 第115章 一剑之威 话音落下的同时, 久璃神色一点点冷了起来。 “若不是你们的话,我怎么可能是这家伙的对手?”两面蛊垂眸看着倒在地上的红煞仙姑嘴角撇了撇,随即抬眸看向久璃道, “这家伙本身在此地给你准备了一个好东西, 只不过此时那东西已经毁去了。” 说罢,两面蛊身后再次伸出两个触手。 久璃盯着眼前的两面蛊,随即将手中的锤子推出。 他手掌轻挥,就见其周身泛起阵阵金光,在那金光亮起的瞬间, 锤子瞬间化出无数虚影朝着两面蛊所在之地砸去。 “仅仅是这般的话, 当真是不够看, 怪不得说你是天赋最弱的圣天菇!”两面蛊大笑两声,伸手轻挥, 身后的触手瞬间化作一柄奇怪的长剑。 剑身轻舞,红光乍起。 竟硬生生将全部的锤子全部都挡了回去。 “圣天菇就你一个的话,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两面蛊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 抬眸冷笑一声道, “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你好似没有其他的族人了吧,既然这般, 今日就让你们圣天菇一族灭族吧!” “是吗?” 在两面蛊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两面蛊转眸看向声音传来之地, 就见亓砚卿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 “我倒是将你忘却了。”两面蛊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眼,随后说道,“那钰鹏菇一族擅长献祭, 有他的献祭。你的境界可提升一个境界, 你如今已是一转金仙。” 说到这里, 两面蛊不屑地笑了一声道:“但是,有红煞仙姑这东西在,我如今已是三转金仙,你若是愿意送死的话,我自然可以满足于你。” 此话一出,久璃身子不受控的抖了一下。 两面蛊则是挑眉看着亓砚卿道:“你如今虽已经是金仙,但只不过是最弱的金仙,况且你根本就没有传承记忆,你控制不好自己一身的真气吧!” 闻言,亓砚卿双眸微沉。 钰萤献祭之时,与他的身躯融合在一起,在献祭结束之后,两人便直接分离。 他直接从化神跃到了金仙境,但的确如这两面蛊所说,他并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一身真气。 如今他的一丝真气都远比之前一身的真气,更要强悍。 “屡次三番强行提升境界。”两面蛊长眉微挑,眸中带着一丝笑意道,“星天菇,又或者该唤你亓砚卿才是,等待你的乃是必死之局。” “是吗?”亓砚卿并不理会两面蛊的话,而是说道,“比起我的话,你好似也是如此吧!” 两面蛊耸了耸肩膀道:“许是吧,此局对你来说乃是死局,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同。”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手持长剑指着亓砚卿的鼻尖道:“在未修至金仙之前,我尚且给你们几分面子,如今,我却是丝毫不畏惧你们,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要如何对付我。” 说罢,两面蛊挥剑而出。 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两面蛊所用的剑与云龛的剑完全不同,他并未感受到那两面蛊的剑上有丝毫的剑气,但是,他却从其中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气息。 他并未有丝毫的犹豫,抬手就是一击不动如山。 他心里很清楚,以他目前的情况,并不是这两面蛊的对手。 在两面蛊的剑落到那不动如山形成的禁制之上时,禁制瞬间破裂开来,而两面蛊的剑也被挡在外面。 “倒是有点意思。”两面蛊收剑站于远处看着两人道,“这就是那《星空混元术》吧,这样好的功法,放在你们两人手中当真是暴殄天物。”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久璃。 只见此刻,久璃的脸色十分不好。 亓砚卿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老师与这两面蛊都是三转金仙,为何,他此刻从老师身上察觉出不安。 “亓砚卿,你应当不知晓久璃为何这般不安吧!” 就在亓砚卿愣神之时,就听两面蛊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他抬眸看向两面蛊。 只见两面蛊眸中闪过一丝玩味道:“天福十族我族为首便是说明在同等境界之下,我乃是无敌的存在,他久璃乃是三转金仙。你则是一转金仙,你们两个当真以为能伤到我?” 听到此话,亓砚卿眸色微颤。 他虽是对两面蛊并不了解,但却也猜到这两面蛊所说之话,并非有假。 想来也是因为这两面蛊同境界无敌的原因,所以,诸位前辈在对付这两面蛊之时才会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口说无凭,我这般说着,你定是不信。”两面蛊双眸微挑道,“既然这般的话,我便让你见识一下吧!” 说罢,两面蛊手掌轻挥。 整个天地瞬间被红色浸染,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直接朝着亓砚卿按去。 几乎一瞬,亓砚卿便被压得有些上不来气,那是一种极强的威压,在这威压之下他调动不了体内的一丝真气。 眼见那两面蛊眸色极为不屑。 亓砚卿内心升腾起一种极强的不甘。 自他步入这修仙界以来,步步遇险,处处遭人打压,如今不好容易越入这金仙境,竟还是这般。 如此,为何修仙? 他就该一直遭人打压吗? 当真不甘啊! 亓砚卿盯着眼前一脸不屑的两面蛊,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不断地游走。 他知晓这两面蛊并不想放过他们,更想要将他杀死于此,可就是心中很是清楚,他一身骨血才叫嚣着不甘。 论毒性他并不在这两面蛊之下,为何,要被这两面蛊如此欺辱? 在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阖上双眼,垂在一旁的手虚握成拳。 此时的他并不是修士,而是灵植一族,更是十大毒植排名第二的星天菇。 他并不能像是修士一般感悟出法器的领域,而应当感悟毒气所形成的领域。 身为毒植,毒气便是他的武器。 思绪至此,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 在他足下瞬间形成一个红色的领域,在领域当中有无数的七彩色的孢子。 即便不靠近那领域,都能感受到那孢子的毒气。 “有意思,这便是你的领域吗?”两面蛊看着亓砚卿足下的领域道,“只不过,你这领域未免有些太弱了!” 说着,两面蛊手掌轻挥,身下同样出现一个赤红色的领域。 在那赤红色的领域当中,出现无数山水与人的倒影,而在最中心则是一株红色的草身,在草身的顶上则是趴着两只类似于蛊虫的东西。 “万事万物,归于一体,你的领域太弱了。”两面蛊轻笑一声道,“星天菇,你排名在我之下,就永远不可能胜过我。” 听到此话,亓砚卿凝眸看向那草。 似草似蛊,那倒影应当就是两面蛊的原身。 一般灵植一族的领域,一开始多半都是以自己的本气所化成,这所谓本气就是他们灵植一族的本我之气。 像是菌植一族的本气便是孢子或是菌丝,凤尾草便是草茎。 而这两面蛊的倒影似乎是想要将整个天地融进去一般。 从这本气当中也可看出,这两面蛊想要将整个天地都踩在其脚下。 “星天菇,圣天菇。”两面蛊看向两人道,“天福十族失去两族,不知你们是否还能对付于我?” 说罢,两面蛊挥剑而出。 在剑挥动的瞬间,亓砚卿便觉一阵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 他并未从那威压当中感受到杀气,那股极为的威压就好像是想要将他要压跪下一般。 想到这里,亓砚卿唤出无数菌丝撑住地面,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可以死在这两面蛊的手下,但想要让他跪这两面蛊绝无可能! “咦?七成的真气能撑住,那十成的又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只觉那原本身上的威压又强上许多,他原本就是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形。 那威压猛的加强,若非是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怕是当真要跪倒在地。 “你们两个当真是无趣,既然这般,那还是将你们两人除去吧!”两面蛊撇撇嘴有些无趣道,“本来还想要留你们一条性命,但现在看上去似乎没有必要了!” 闻言,亓砚卿喘着粗气硬撑着抬起了头。 就见那两面蛊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即,一掌朝他们拍来。 他想要躲闪,但却被那极强的威压控在原地,一丝都不能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掌朝他们而来。 就在那掌要落到亓砚卿伸手的一刻,异变突生。 就见一道白影越空而来,抬剑朝着两面蛊而去。 两面蛊面露一丝惊恐道:“这怎么可能,你明明……” 话音尚未落下,就见那一道剑气直接朝他而来。 两面蛊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那剑气直接斩成两段。 而在被斩断的同时,那两面蛊的身形直接化作红色烟雾消散开来。 亓砚卿看着那身影有些愣住。 随即就见那人转身朝他走来。 在看到那人之后,亓砚卿想要勾起嘴角,但却怎么都勾不了。 半晌,才缓缓道:“云龛。”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直接伸手将他搂到了怀里。 一时间,亓砚卿六识之内皆是云龛的气息。 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乃是云龛仙尊,当今的仙首,是他的本身。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感觉抱着他的身形抖了一下,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连忙挣脱云龛的怀抱,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嘴角正溢出一道血迹。 亓砚卿手指有些颤抖地伸手将云龛嘴角的血迹擦去,随即说道:“你可还好?” 老师曾经说过,若是渡劫之身出事的话,本体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 先前虽是钰萤以心头血护着云龛,但是,那渡劫之身毕竟已经…… 这本体又怎么可能无碍? 云龛伸手摸了摸亓砚卿的头道:“并无大碍。” 亓砚卿不信云龛所说之话。 依照云龛的性子,哪怕是遍体鳞伤都不会同他说有事。 他将一道真气渡过进云龛的体内,在他真气进入云龛体内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亓砚卿眉头微皱,加大自己的真气。 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探出云龛经脉的虚实。 “无需试了。” 正在此时,亓砚卿就听到身后传来久璃的声音。 他连忙转眸看去,只见久璃正神情莫名地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久璃继续说道:“他是分.身渡劫,又不是不能回归本体了。不过,正常来说应当是到了化神境才能回归本体,如今合体境渡劫之身被杀,本体应当受伤。但因为你在第一时间用心口血渡入他的体内,保得他一魂,再加上钰萤的心头血,算是助他突破化神,如此便不会影响到本体。” 说到这里,久璃一顿,随后说道:“但是,云龛闭得乃是死关,不破八转不出。即便有你与钰萤两人相助,保得他渡劫之身无碍,但是,此次分.身渡劫只算是成功了一半。” 听到这话,亓砚卿心头不由得一沉。 久璃继续道:“他为了破关强行出关,虽是达到八转金仙,但是本源受到所伤,如今需要养伤才是,若是不将其养好的话,怕是会掉回到七转金仙。” 说罢,久璃挥手将地上红煞仙姑的尸体收了起来,随即说道:“你先不要担忧那云龛,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是非之地,不可多留,也不知那两面蛊有没有准备后手。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汀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久璃道,“那两面蛊如今竟已经达到金仙境?” 久璃冷着一张脸盯着汀玄道:“事已至此,你说这些有何用处?” 闻言,汀玄只得坐下。 见状,亓砚卿叹了口气。 他们从星海秘境当中离开之后,就直接到了纵折怜的地盘,随即,久璃便将其他几族之人全部唤来。 “那两面蛊吞噬了红煞仙姑的全部真气,所以,才助自己突破了金仙?”瑶生皱着一张脸道,“可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单是靠吞噬突破金仙境,因为体内真气不纯粹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修行之下,以那两面蛊的性子,不该如此才是。”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挥手将红煞仙姑的尸体扔到地上。 随后说道:“应当是这红煞仙姑不想活的原因,所以,才不会影响到那两面蛊。” “为何?”知非有些不解地看向久璃道,“这红煞仙姑乃是魂殿的余孽,在这些年中一直都想要重建魂殿,这万般不易才行至金仙,为何会放弃……” 知非话音刚没有落下,直接被瑶生拉了回去。 知非瞪了那瑶生一眼,刚准备开口,就见那瑶生用眼神瞥她。 她顺着瑶生眼神看去,就见久璃此刻脸色十分不好,她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也便没有再开口。 一旁的亓砚卿则是担忧地看了久璃一般。 想来是因为钰萤离去的事情,影响到了那红煞仙姑,所以,两面蛊在吞噬红煞仙姑的真气之时红煞仙姑并没有反抗。 但是此事,对于老师来说实在太过于残忍。 “我有一事不解,我目睹那两面蛊元婴被废,头颅被砍下,为何那两面蛊还能站起身?”亓砚卿见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直接开口道。 那钰萤分明就是已经将两面蛊杀死之后,所以,才开始对付那红煞仙姑。 为何那两面蛊还能站起身来? 当时,钰萤的实力应当也有金仙了,没有可能认不出两面蛊是生是死啊! “那是一种秘法,有那秘法在可以假死。”风司道,“这种秘法只有两面蛊可以使用,但是,使用此法之后,他会掉下两个境界。” “那两面蛊现在乃是三转金仙,掉下两个境界,可是一转金仙?”亓砚卿道。 风司微微颔首。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一亮道:“那若是这般,再相遇之事,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对他动手?” 就算是两面蛊同境界无敌,但是,云龛、风司、久璃还有汀玄的实力都在两面蛊之上。 这两面蛊应当是无法才是。 “没有那么容易,两面蛊有两条性命。”汀玄撇撇嘴道,“如今被云龛仙尊杀死一次,此刻他定是要躲在某处,躲上五百年之后再出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皱了皱道:“可是,我在百年前就已经杀死他一次了。” 那千令将虽是想要给那两面蛊献祭,但是,他们在千令将献祭之前,就已经将千令将杀死了。 应当没有献祭成功才是。 为何,此次云龛杀死他之后,那两面蛊还有一命? “星天,你过来。”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汀玄唤了他一声,他抬眸看向汀玄,只见那汀玄对着他招了招手。 见此,亓砚卿虽是疑惑,但还是起身走向那汀玄。 汀玄伸手在亓砚卿心头一点。 霎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心口一阵剧痛。 “天福十族之间的孽缘是斩不断的。”汀玄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道,“若是那两面蛊死去的话,你此刻心口便不会再痛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一时间神情有些复杂。 如此之说的话,其实当初千令将的献祭已经成功了。 “五百年,我们现在只有五百年的时间。”汀玄挑眉道,“若是五百年之内杀不死那两面蛊的话,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这两面蛊当真就是祸害。”又岁眼眶微红道,“不能放过这两面蛊。” 风司摆手道:“如今那两面蛊已经避开,我们想要将其抓住,怕是不能,你们还是将境界提升上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风司直接起身离去。 见状,汀玄耸了耸肩膀,随后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初次相见之时,还是一只我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如今已经成为一转金仙。我想要将你吞噬,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瞥了汀玄一眼,并未开口。 这汀玄见到他之时,硬生生咬去他的血肉,但是,后来老师也砍下他的血肉,也算是扯平了。 “为何要留着这红煞仙姑的尸体?”又岁看着眼前的久璃道,“像是这种家伙,就应该碎尸万段。”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又岁掏出一把刀朝着红煞仙姑尸体逼近。 不过,还未等他靠近,就被久璃拦了下来。 久璃凝眸看着又岁道:“留着他的尸体,自然是有所用处,你勿要多言。” “我!” 又岁欲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钰萤乃是老师的爱人,是又岁的父亲,如此大仇,还未得报,这红煞仙姑就死在那两面蛊的手下。 当真令人欲言无声。 久璃看了又岁一眼,挥手将地上的尸身收起来,直接转身离去。 又岁看向久璃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追了上去。 一时间,院子就只剩下了亓砚卿、汀玄、瑶生与知非四个。 汀玄看向亓砚卿道:“说来好笑,此事就好像幻梦一场,这红煞仙姑竟然就这般稀里糊涂死了,那两面蛊竟然就那么成为金仙,当真摸不着头脑。” 的确,亓砚卿点了点头。 星海秘境当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是幻梦一场一般,令人根本就猜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两面蛊多半还是躲到那小岛之中了,你让零央多注意此事,还有你们要抓紧时间将虚空之门封印。”汀玄道,“就算是那两面蛊没有躲在小岛之中,也要找到魂殿的位置,一个魂殿余孽就能闹得天翻地覆,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颤。 说起这话,但是那两面蛊死于云龛手中,化作红雾散去之后,那原本倒在远处的红斗篷也消失不见。 他虽是不知那红斗篷究竟是怎么离开的,但是,任由那红斗篷继续下去,怕是会成为第二个红煞仙姑。 汀玄好似看出亓砚卿在担忧什么一般,随后说道:“你放心,我让海兽一族盯着那星海秘境,魂殿如今失了红煞仙姑,再不是那海兽的对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叹了口气,并未再开口。 瑶生倒是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如今局面对我们也不算是毫无益处,为何这般担忧?” “我只是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在等那两面蛊动手,由他牵头,他若是躲起来,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亓砚卿抬头看向瑶生道。 现在这两面蛊只是躲起来了,若是他一直躲着怎么办? 他们就这么一直等着吗? “之前也许我们会畏惧此事,但是此刻却是不一样。”汀玄道,“两面蛊若是不想被我们发现,就只能躲入与万灵大世界相连却不相连的小空间当中,他如今已经是金仙,在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地方突破。” 话音刚落,亓砚卿忽然就明白了汀玄的意思。 如今这两面蛊若是一直躲着的话,就没有办法晋升,但是,若是离开那小空间的话,他们会立即赶到。 这两面蛊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而在这段时间,他们也会不断地修行,于他们来说此事就是一个僵局。 亓砚卿心思刚松一些,就见眼前的汀玄脸色忽然有些不好。 他有些不安道:“可还是有什么事情?” 不等汀玄开口,一旁的知非道:“若是我算得不错的话,生命树十万年一出世,还有百年时间,那生命树就要出世了吧!” “生命树?”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生命树与创世钟相同,都是一个世界的本源,若是能得到他的‘恩赐’,可突破八转金仙。”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曾记得那浮雕之上所刻之事,若是那生命树与创世钟相同的话。 若是生命树当真恩赐两面蛊的话,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116章 生命树 “那两面蛊作恶多端, 这生命树也会恩赐那两面蛊吗?”亓砚卿不解地看向汀玄。 听到此话,汀玄意味深长地看了亓砚卿一眼道:“并不是生命树的恩赐,而是强行抢去生命树的恩赐。” 闻言,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若生命树与创世钟相等的话, 那想要从生命树中得到东西,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何听汀玄之话并不是这个样子? “生命树乃是万灵大世界的本源,十万年一出现,每次只出现三日。但是,其树上会结出一种果子, 若是能将那果子吃下去的话, 将会突破八转金仙。”汀玄双眼微沉道, “若是还未修行之人或是未达到金仙者可达到八转,达到金仙的才会突破八转金仙。” 亓砚卿仍是不解。 若当真如此的话, 为何无人去寻? 仙人万年一代,但是,成为仙人之后寿命无限, 对于这些金仙来说这十万年并不难以度过。 那为何无人去寻这果子? “生命树乃是万灵大世界的本源, 身为万灵大世界的生灵,不应当接近这生命树。”汀玄看着亓砚卿道,“毕竟, 谁都不知得到生命树的果子之后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所以, 万灵大世界的其他人才不会接近这生命树。 思绪至此, 亓砚卿好似想起什么道:“那这两面蛊?” 既然两面蛊得知此事之后,会对那生命树动手,那为何之前这两面蛊从未动过手? “此话倒是说来奇怪, 两面蛊存活于世几百万年, 轮回附身也不是一次两次, 但是,每次这生命树出世都是在两面蛊被封印之时。”瑶生挑眉道,“连天道都在厌弃那两面蛊,不过,此次却是……” 说到一半,瑶生止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眉头微微皱了皱。 早在多年之前,风司就同他说过那两面蛊提前千年出世。 若是两面蛊不提前出世的话,此次生命树出世之时,那两面蛊依旧处于被封印当中。 但是,他如今提前出世,也是无法之事。 “如今离那生命树出世还有百年时间。”汀玄道,“你那道侣如今本源也受到损伤,应当好生养伤才是,百年之后,我们怕是与那两面蛊有一场大战。”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汀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瑶生看到这一幕,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那两面蛊的出世将一切全部打乱,我们都未想到不过两百多年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到了捉摸不透的地步……” 话音未落,一旁的知非一把将瑶生推开道:“你无需在意这些家伙说的话,百年之后在生命树出世之地,咱们定是与那两面蛊有一场大战的,就凭那两面蛊一个人定不是咱们的对手!” 说着,知非双手握拳道:“放心,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我定是知无不言。” 此话一出,亓砚卿压在心头的郁气散去了一些。 如今还有百年的时间,现在纠结这么多事情,的确无用。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眼前的知非。 知非身着一身很是漂亮的裙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那裙摆似乎是缺了一块,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于是直接道:“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他们灵植一族的衣物多半都是自身真气所化,难不成这知非是受了什么伤不成? 亓砚卿不提及此事还好,一提及此事知非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随后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九池那该死的修士,非要取我一片花瓣炼药,难道不知我每一片花瓣都很重要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 随即神情莫名地看向知非。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知非的花瓣是被那云河真君取走了,而且,已经是两百多年的事情了。 如今过去这么长时间,这知非的伤势竟是还没有痊愈。 “你留意此事就是,我们就不在此地多留了。”瑶生按住知非的肩膀道,“我们也需要为百年之后的事情做准备,你也记得要与那零央联系。” 说罢,瑶生扯住那知非一同离开院子。 见众人都已离开,亓砚卿寻了一处坐了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有百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生命树,创世钟。 这前有凤凰撞钟,后有十族争树。 他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两面蛊究竟为何要提前出世? 难道是因为感知到了生命树的原因吗? 就在此时,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对面。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人,随即唤道:“老师。” 只见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之人正是久璃。 只不过,现在老师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忧伤。 “嗯。”久璃应了一声。 亓砚卿想起久璃之前的行为便道:“老师,可有作用?” 先前钰萤离去之时化作的萤虫应当就是的元神,但是,他从未听说过将元神的一缕养在心口当中有用。 但是,老师既然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久璃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你无需想那么多,并没有用,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元神散尽。”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 随即,对着久璃伸出手,一个光球便出现在其手中:“先前钰萤所用的功法应当是他所创,在他附身于我之后,这功法便出现在我的神识当中。” 在这功法出现在他神识当中后,他便知晓这功法是如何使用了。 这功法就只能菌植一族使用。 在使用之时,献祭自己一身真气以及自己的生生世世来助另外一人强行突破一个境界,在献祭之后的那段时间内,献祭之人可以附身被献祭之人,控制被献祭之人的身体。 不过,其时间很是短暂。 “算了都已经这般,再想这么多已经是无用之事。”久璃并未接过那光球,而是摸着自己的心口道,“那该死的红煞仙姑,若是他反抗那两面蛊的话,两面蛊根本就不可能将他的真气吞噬尽。他在自己临死之前都要做局给我们,我不会放过那两面蛊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那光球收回,随后看向久璃那染满怒火的双眸。 老师本就厌恶那两面蛊,如今这两面蛊与红煞仙姑算是融为一体,老师自是更加厌恶那两面蛊了。 久璃许是察觉出自己此刻情绪不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准备。” 亓砚卿抬眸看向久璃。 “若是那两面蛊当真拿到生命树的果子的话,他便成为至高仙,到时候我们将面临的将是大祸临头。”久璃看着亓砚卿道,“我与风司已经与修士、妖兽、海兽三族联系上,若是真到了危机之时,也只能与那两面蛊同归于尽。” “你们现在说此次要彻底杀死那两面蛊?” “所以,要将他引入圣灵之地。”久璃看着亓砚卿道,“我们先前算来算去,都没有算到那红煞仙姑会将一身真气献祭给两面蛊。若是那红煞仙姑没有献祭的话,就算是这两面蛊得到这生命树的果子也并未有什么用处。” 不对,他们还是有些在隐瞒与他。 若是还未修行或是未达到金仙者,吞噬那生命树的果子的话,将会达到八转金仙。 达到金仙者,才会突破八转。 按照老师这个说法的话,他们应当一开始就已经推算过这两面蛊会得到生命树果子了。 那到时候那两面蛊就已经是八转金仙了。 这每一转和每一转金仙之间相差甚多。 如今整个万灵大世界包括那名古战场,也就只有云龛一个八转金仙。 而那两面蛊则是同境界无敌。 那么这些家伙为何又觉得可以杀死两面蛊呢? 他们这些家伙此刻不确信,是因为那两面蛊已经是金仙了,金仙吞下生命树的果子则是会突破八转金仙。 “不该问的别问。”久璃看向亓砚卿道,“此事与你无关,而且,我们也并未确定一定要这么做,你也最好不要牵扯到其中,知晓这背后的情况对你无益。” 亓砚卿看着久璃道:“我只是觉得此事不仅对我对你们,甚至对整个万灵大世界都有关,我们以后也是要一起行动的话,所以,我不想你们隐瞒于我。” 话音落下,久璃看向亓砚卿,随后直接起身道:“你若是执意要问的话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在一切都为尘埃落定之时,我不想将此事告诉你。” 说罢,久璃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皱了皱眉。 他很少看到老师这般,这些灵植一族事事隐瞒于他,他知晓。 但是,如此明确的告知不想告诉他,这还是第一次。 就在此时,亓砚卿忽然察觉到一道气息靠近。 他转眸看去,只见那走进院中的人正是纵折怜。 纵折怜耸了耸肩膀道:“那久璃若是不想告诉你的话,你就算是再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说着,纵折怜伸手将一个玉盘放在桌子上,那玉盘当中全部都是一些红色的果子。 纵折怜对着亓砚卿挑了挑眉道:“这果子对你们星天菇一族很是有用,吃上一些吧!” 闻言,亓砚卿取了一个递到嘴边,直接咬上一口。 这果子入口之时是苦涩的,但是在那股苦涩的味道褪去之后是一股回甘。 而且,在果子入口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丹海有些暖洋洋的。 随即,亓砚卿抬眸看向纵折怜道:“族兄不也是星天菇一族的吗?如何谈得上是我们星天菇?” “你少说一些玩笑之话。”纵折怜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过是自称为星天菇一族罢了,如今星天菇几乎已经没有族人在这世上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后拿起一个果子放入口中。 何止是他们星天菇一族,这九族之人所剩下的族人怕是也不多了。 九族之中,除却那凤尾草一族,其余的八族怕是都没有什么族人在世上了。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事事隐瞒与我?”亓砚卿抬头看向眼前的纵折怜。 他行事到现在就好像是一团雾水一般,不是事到临头的话,他从不知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就好像那星海秘境还有那百年之后的生命树。 此刻的他就好似一个提线傀儡一般。 “其实天福十族一直很奇怪,两面蛊与星天菇两族与其他八族一直有些格格不入。”纵折怜单手托着下巴道,“两面蛊与星天菇两族的天赋非常的高,其他八族都是拍马都赶不上。” 说到这里,那纵折怜眼睛忽然亮了亮道:“不仅如此,而且这两面蛊和星天菇两族的运道极好,这两族之人就算是不用此苦修行都能达到其他几族达不到的境界。” 听到这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好似的确如此。 他这一路走来,虽是遇到许多不解的事情,但也的确两百多年就已经达到了金仙。 他的运道也的确是很好。 “所以,那八族本身就不喜两面蛊和星天菇两族,若不是因为两面蛊叛出的话,星天菇一族也不会与八族联手。”纵折怜耸了耸肩膀道,“而且,他们八族本就有自己的秘密,不告诉你也正常。” 说到这里,纵折怜起身坐到亓砚卿的身旁道:“也是因为如此,那两面蛊对星天菇执念不休,对于其他八族的根本不放在眼中。”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竟是如此吗? “这种事情乃是十族都知晓的事情,不会拿到明面来说的。”纵折怜眨了眨眼睛道,“不过这么多年来,九族关系好上许多,但是,他们八族还是有自己的秘密的。听那久璃的话,此事应当就是他们的秘密。”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叹了口气,并未再开口。 既然这是八族的秘密,他也不好再多过问,毕竟与他无关。 “不过,我大概知晓他们要做什么。”纵折怜挑眉道,“这万仙冢之所以被称为圣灵之地,就是因为死去的仙人都在那万仙冢当中,他们八族的应当是想要得到仙人的祝福。” 仙人的祝福? 亓砚卿凝眸看向纵折怜,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所谓的仙人祝福乃是一个禁术,便是祈求仙人的赐福提升自身的境界。 但是,这种赐福的境界只不过是短时间的,而且,在赐福结束之后,他们的境界不仅不掉回去甚至永生都无法再提升。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禁术,对自身限制很是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也是为了彻底绞杀那两面蛊。”纵折怜抿了抿嘴唇道,“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只是封印两面蛊的话,怕是以后连封杀大阵都凑不齐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看向那纵折怜道:“他们此时也不能确保能绞杀那两面蛊吧!” “若是能确保绞杀两面蛊的话,万灵大世界和名古战场就不会与两面蛊纠缠这么多年了。”纵折怜耸了耸肩膀道,“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众人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纵折怜。 的确,对于灵植一族也好,还是万灵大世界其他人的也好,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放弃杀死那两面蛊。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在名古战场的一幕幕,若不是那两面蛊的话,名古战场的众人许是不会常年与魔□□战。 他们也许也可以像是正常修士一般好好地修行,不用时时刻刻为自己的性命所担忧。 “终究要看百年之后。”纵折怜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族长,你不用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成功也好,失败也好,都是正常。” 听到此话,亓砚卿阖上双眼。 . 九池 “师弟,你如今伤势如何?”云河真君盯着眼前的云龛道,“这出去渡劫一番,怎得伤及本源?” 云龛看向云河真君道:“无碍。” “怎得无碍?”云河真君急得想要伸手去摸云龛,但又顾忌着什么将手收回道,“伤及本源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养回来的,这如何能让为兄不担心?” 闻言,洞穴石榻之上的亓砚卿撇了撇嘴,随即直接躺倒在石榻之上。 他与纵折怜聊完之后,倒是去寻了风司,风司他们此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他又没什么事情可忙,灵植一族也并未让他做什么,于是便跟着云龛回到了九池。 只不过他们前脚这刚回到洞穴,后脚这云河真君就赶到了。 他自是知晓这对师兄弟多年不见,有许多的事情要聊,就变回蘑菇躺在石榻之上,还顺手在自己身上打下一道禁制。 这剩下的便交于云龛就是。 但是,让他有些想不到,这云河真君竟硬生生在此地待上了一个时辰。 说什么都要将云龛脱干净检查伤势。 云龛自是不让那云河近身,云河又不肯离去,两人便如此僵持下来。 见状,亓砚卿转身看向依旧处于僵持的两人。 云龛向来是个严肃的人,他甚少看到云龛如此“狼狈”的模样。 可越是这般,他越是不想帮云龛解围,就是想这么在一旁看着。 此刻,一旁的云河真君还在喋喋不休。 “师兄,我无碍。” 闻言,云河真君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刚欲开口,就对上了云龛的目光。 虽是云龛双眸无波,但他就是从中看出“杀气”。 云河真君咳嗽一声道:“既然这般,为兄就先告辞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云河真君直接消失在洞穴当中。 如此变化,亓砚卿一时并未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就见云龛已经到了面前。 亓砚卿看着这般模样的云龛,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他刚欲开口,就见云龛对着他点了一下。 他就感觉浑身一痒,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化为了人形。 “云龛,你们师兄弟……” 话说到一半,亓砚卿连忙将话收了回来。 这当真是昏了头。 云龛与云河真君谈话之时,他一直在场,又如何能问他们师兄弟两个聊了一些什么? “砚卿,有我在。”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后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颤了颤。 随后将自己缩在云龛的怀中。 虽是从纵折怜口中知晓星天菇一族与八族之间一直都是这么相处,但是,他就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好受。 先前问久璃那一句他已经算是将心中所有不甘问出了,若是再说的话,就显得格外矫情。 他不好将心中的不安说出,好在云龛总是能注意到他。 也许云龛并不擅长宽慰他人,但是,有云龛在便已是足够。 思绪至此,亓砚卿从云龛怀中挣脱出来道:“我心中倒是还有一个疑惑。” 云龛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伸手触向云龛的脸道:“你的渡劫之身的容颜似乎与本体并未有多大区别,为何他们认不出?” 当初在东家的时候,那人都已经提点云龛了,为何还是没有认出云龛? 他先前从未在意过此事,但是,现在想来好似有什么不对之处。 “除却你,他人看不到我真容。”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天道庇护。”云龛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渡劫之身本就是极难,若是连一点庇护都没有的话,怕是没有人能成功渡劫。 不过,为何如此明显的事情他都未注意到? 难不成是因为他一直待在云龛的身旁昏了头? 想到这里,亓砚卿耸了耸肩膀。 许是因为这一路走来,能认出云龛的人不多,所以,他也并未对此产生一丝怀疑。 “你到底如何?”亓砚卿伸手抓住云龛的手道。 云龛刚欲开口,便被亓砚卿打断。 “你我乃是道侣,我不愿听到你说你无碍。”眼见云龛又要说自己无碍,亓砚卿直接道。 闻言,云龛拉住亓砚卿的手按到自己的命门之上。 亓砚卿借势直接将真气探了进去。 先前他的真气进入云龛的体内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如今有了云龛自身真气的指引,他的真气顺势进入了云龛的丹海之中。 此刻云龛的丹海当中出现了一柄剑,在剑身之上正是云龛的盘膝坐着的元婴。 元婴头顶那原本的十道剑痕,已经变成了八道金纹,而那第八道金纹此刻正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而此刻,那八道金纹似乎组成了一道仙印,只不过那仙印看上去并不完整,像是缺了一块一般。 见状,亓砚卿睁开双眸看向云龛道:“你此刻的境界很是不稳定,要如何才能稳住你的境界?” 八道金纹应当就是对应了云龛的八转金仙的境界,就好似是先前的剑痕一般。 那第八道金纹若隐若隐,岂不是与他之前的状态很是相似?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道:“我现在境界不稳定之时,对你进行了…采补,才稳住境界,你此刻可用这种办法?” 那两面蛊强行使他服下扶桑叶之时,那扶桑叶也是伤到了他的本源,这与云龛此时的状态也是相同。 当时的办法此刻应当能行得通才是。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云龛道:“不可。” 亓砚卿皱眉道:“为何?” 难道是因为云龛的伤势,这办法不能疗愈吗? “此法会伤到你。” 亓砚卿见云龛目光坚定,眸中不禁染了一丝不解。 “那也就是说此法有用了?” 云龛皱眉看着亓砚卿,他有些不明白砚卿的意思。 见状,亓砚卿耳根一烫,随即直接扑倒云龛的怀中。 云龛虽是不解其意,但还是将亓砚卿搂在了怀中。 亓砚卿顺势直接将云龛的法衣脱了下来。 云龛向来对他不设防,他身上的法衣自己自然也可脱下。 “砚卿。”云龛衣物在被褪去大半之后,伸手抓住亓砚卿的手道,“不可。” 听到此话,亓砚卿挑眉看着云龛道:“现在你说不可?” 闻言,云龛看向两人。 他此刻的衣物已经被砚卿褪去了大半,而砚卿则□□着趴在他的怀中。 此刻,的确不能说不可。 “如今你我二人境界相差过大,此法对你有害……” 亓砚卿伸手直接搂住云龛的脖子,以唇堵上了云龛的嘴。 半晌,才继续说道:“你信你。” 听到这话,云龛眸色沉了沉,挥手打下一道禁制,又将亓砚卿搂在自己的怀中。 . 水汽来,雾气薄,缠缠绕绕昏了头。 红烛烧尽不肯休,处处皆是呜咽声。 .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有些疲惫地睁开双眸,此刻,他正躺在云龛的怀中。 他侧眸看着正盯着他的云龛,不禁眨了眨眼睛。 仙人的身体可谓是固若金汤来形容,他却忽然知晓,这固若金汤却不是所有地方。 云龛的确疼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他的状态,可就是因为云龛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他,所以,导致不上不下格外难受。 也不知道来回折腾了多少次,他才忍不住直接唤那云龛让他直接点。 云龛倒是听他的话,不过,后面他却是后悔了。 可是,他后悔之后想要拒绝都已经来不及了,当时的他已经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亓砚卿咳嗽两声缓缓地坐了起来,在感受到某处的伤势之时脸色不由得一僵。 云龛则是起身为亓砚卿揉着腰。 “云龛,你此时的情况可还好?”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云龛将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以一丝真气探入云龛的经脉当中,只见此刻云龛经脉当中流转的真气要比先前更为强悍一些,随即,他顺势探向云龛的丹海。 只见那第八道金纹已经稳住,只不过却比其他金纹黯淡许多,足以见得云龛如今状态依旧是不好。 “那天狼杀是否有用?”亓砚卿看着眼前的云龛说道。 在见到云龛摇头之后,亓砚卿叹了口气。 他其实在将话说出口时,心中就早有预料。 那天狼杀含有剧毒,他可服用乃是因为他是星天菇,可是云龛修为再如何强悍也是一个修士。 也许服用天狼杀不会伤到云龛,但是,对于云龛的伤势也绝无益处。 想到这里,亓砚卿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街。 那该死的两面蛊,若不是两面蛊强行将所有的溪山极地莲全部抢去的话,今日局面怕是也不会这般。 怪不得众人会嫌恶那两面蛊。 “无需担忧,养伤一段时间也可痊愈。”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恹恹点了点头。 他们所用的采补之法,可其他的邪魔道的采补之法是不同的。 邪魔道的采补只是为了吞噬炉鼎或是修士的真气,而他们的采补则是被采补者以自身真气为采补者疗伤。 但是,这种采补所治疗的伤势就只有第一次有效,后面,就算是采补多少次对于伤势都是无用的。 所以,他们此刻也只能是另寻他法。 “云龛,自我们离开星海秘境过去了几日?”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已有十日。”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眼弯了弯道:“那既然这般的话,这星海秘境的入口应当还没有关闭才是。” 那入口正好还没有关闭,老师之前也说过,星海秘境当中有许多的机缘。 如今正好可以先去看看。 闻言,云龛微微颔首。 砚卿欲做之事,他自是不会阻拦。 . 西域,星海秘境。 顾见微转眸看向一旁的叶舒道:“你确定,漫天罗还在内山当中吗?” 叶舒点了点头道:“我确定那漫天罗还在那内山当中,可是,我们现在根本就进不去内山啊!” 话音落下之时,叶舒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楚仇光在的时候,他们许是还能混入那内山,如今楚仇光不在,以他们两个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可能进入内山。 顾见微自是看出叶舒在想什么,没忍住叹了口气。 先前义父根本就不允许他跟着前往,而等他反应过来不对之时,那内山就出现了一个禁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那禁制。 他等了一段时间后,一位前辈出现直接同说他,他义父现在伤势严重要离开这星海秘境。 他虽是心系义父的伤势,但见那前辈脸色不好也不好再开口。 那前辈既然救了义父,应当会顾及义父的安危的。 “好了,你现在就不要担心你那义父了,他再怎么说都是一位化神真君,你还是担心那黄闲的情况吧!”叶舒瞥了顾见微一眼道,“这漫天罗就只在这里有,我们若是在这里寻不到的话,怕是当真就没有办法了。” 此话一出,顾见微深吸了一口气。 叶舒所说之事,他又如何不知晓,但是,他的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虽是没有办法进入那内山,可若是让他就这么离开的话,他当真是不甘心。 就在此时,顾见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见微兄。” 闻言,顾见微连忙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身后之人正是星瑾,而星瑾的旁边则是站着一位陌生的修士。 虽是观其容貌并不熟悉,但是,观其周围真气波动应当是那印子泠。 顾见微也不好过问许多,上前一步道:“星瑾兄,不知我义父可还好?” 先前星瑾是同义父一起去的,然后就没有回来,如今这星瑾与印子泠一起归来,应当知晓他义父的去处才是。 “并无大碍,前辈已经将他送到闵灵门了。” 听到这话,顾见微倒是愣了一下。 随即说道:“义父所修的乃是魔道,将义父送回到冥常应当好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这道理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是,那楚仇光在醒了之后,就让他们送他到闵灵门,还不让他们为其疗伤。 他们自是知晓楚仇光心中所想,就将楚仇光送了过来。 可怜这顾见微什么都不知晓,还在担忧楚仇光的安危。 “星瑾?”顾见微见亓砚卿脸色有些不好,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你义父在闵灵门伤势会更快恢复一些。”说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内山所在之地,只见此时那内山已经被一道禁制罩住。 那禁制之上传来一阵极强的威压,想来是因为海兽一族不想有人接近那海天罗,所以才会这般。 看到这里,亓砚卿道:“那漫天罗应当还在那内山才是。” 顾见微微微颔首道:“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这里盯着内山,并没有其他修士靠近这内山,所以,这漫天罗应当还在内山才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那既然这般,我们就往这内山走上一趟。” 他之前在进入这星海秘境之时就答应了顾见微要帮他寻那漫天罗,如今自是要帮他寻出的。 听到此话,顾见微皱眉看向亓砚卿。 现在这内山要比之前见到的更凶险一些,此刻的海兽要比之前还要多,现在义父不在,星瑾去的话怕是有所危险。 思绪至此,顾见微深吸了一口气道:“星瑾,那内山太过于危险了,还是不要前去为妙,我再想办法就是。” “无碍,你信我便是。” 听到这话,顾见微刚欲说什么,就对上了亓砚卿的双眸。 在看到那双眼睛之时,他没来由地就信了亓砚卿所说之话。 而在他愣神的片刻,就见眼前的两人已经消失了。 见状,顾见微单手虚握成拳。 星瑾定不能出事啊! 与此同时,玄落盯着眼前两人道:“你怎么又来了,还把云龛仙尊带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玄落好似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地,瞳孔瞬间放大道:“你怎么达到金仙境了?” 第117章 星河 玄落不可置信地上下扫了亓砚卿好几眼。 这灵植一族的天赋虽是很高, 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若不是因为他被困在这九级数万年,怕是真要以为这金仙境一眨眼就能达到了。 亓砚卿拱手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何事?”玄落直接道。 这灵植已经是金仙了,还将云龛仙尊带来了, 他不过就是一个九级海兽,为何对他这般客气? 难不成是想要他的内丹? 想到这里,玄落后退两步道:“我们海兽一族的内丹虽然可以炼制丹药,但是, 对你们灵植一族并无用处, 修士也没有,你不要打我内丹的主意!” 亓砚卿:“……” 亓砚卿:“?” 他与这玄落不过几日未见,先前这玄落是这般吗? 眼见亓砚卿脸色不对, 玄落自是知晓猜错了咳嗽两声道:“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要紧之事?” “我想要几株漫天罗。”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那玄落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 随即又是闪过一丝了解。 随后,直接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储存袋递给亓砚卿道:“这储存袋里面都是漫天罗,这漫天罗的存在会影响到海天罗, 所以,我便将所有的漫天罗全部取下来了。” 闻言,亓砚卿接过那储存袋, 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漫天罗得来的太过于随意。 他本以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换到这漫天罗。 玄落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 直接道:“这漫天罗也就只对修士有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无用之物。” 此话一出, 亓砚卿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就算是这漫天罗很是珍贵, 但是对于海兽来说的确不重要。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两位。” 正在亓砚卿思索之时, 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闻言, 亓砚卿抬眸看向玄落道:“有何事?” 玄落眉头微皱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 这星海秘境最后一个入口也该关闭了吧!” 这两位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在最后的入口即便要关闭之时,并未察觉到有修士接近。 他们本以为不会有金仙境的修士进来了,这星海秘境里面的东西多数就可归他们所有。 但是,这两位进来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道:“那应当是我们与星海秘境有缘。” 他当时与云龛赶到之时,那最后一个入口正要关闭,眼见他们就已经要赶不上了。 在最后一刻,云龛挥剑而出,在剑气之下那入口晚关闭一息。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进入这星海秘境当中。 而这种只有八转金仙才能做到。 如今云龛的境界并不稳定,他自然不可能将此事道出的。 听到此话,玄落皱了皱眉并未开口。 若是这般的话,那族中准备的禁制怕是已经出了问题。 亓砚卿见玄落脸色不太好,直接道:“不知您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去了。” 玄落连忙拱手道:“云龛仙尊,星瑾仙尊,还请慢走。”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随即与云龛一同离去。 在走出一段时间后,亓砚卿才挑了挑眉毛道:“看来这星海秘境当中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机缘,这能让玄落如此的机缘定是很珍贵。” 先前在玄落看到他身后的云龛之时,脸色都已经差到了极点。 “机缘人人可得。”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自是。” 他若是再晚些想到这星海秘境,等赶到之时,这星海秘境也就彻底关闭了。 他们既然赶上,这自然也是他们的机缘。 “不过,若是你不在的话,那玄落怕是要将我困在此地。”亓砚卿轻笑一声道。 在这星海秘境当中,这玄落并不是修为最高的海兽。 据云龛所说,目前这星海秘境当中修为最高的乃是一个十级海兽,那十级海兽还是一个相当于三转金仙的存在。 若是云龛不在他与那海兽对上,怕是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不过我有些好奇,能使海兽一族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是什么?”亓砚卿双眸微沉道,“而且,老师他们竟是一点都不知晓。” 又或者老师当时让他们来这星海秘境,就是为了这东西?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定是要看看这些海兽究竟在搞什么鬼。 思绪转动之间,亓砚卿与云龛已经回到原先的东西当中。 两人刚踏入洞穴当中,顾见微便一脸焦急地迎了出来。 顾见微上下打量了亓砚卿一番,随后说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我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闻言,亓砚卿轻笑道:“见微兄此话差异,我就不能将漫天罗取回来了吗?” 说罢,亓砚卿将手中的储存袋递给顾见微。 顾见微手臂有些哆嗦着将那储存袋接了过来,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嘴唇都有些颤抖。 星瑾离去不足一盏茶的时间,竟然真的将那漫天罗取了回来。 见状,亓砚卿轻笑一番道:“之前见微兄很是照顾我们,若不是见微兄的话,我们又怎会这般顺利?” 不仅仅是顾见微,就连那黄闲也是相助他们许多。 听到这话,顾见微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就听旁边传来扑通一声。 两人同时转眸,就见那叶舒正跪在云龛的面前,实实在在扣了三个响头。 随即,以头叩地道:“小小…小辈乃是九池第一千九十二代外门弟子叶舒,叩见护宗长老云龛仙尊!”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与顾见微同时愣住。 亓砚卿是因为他都要忘了,现在云龛已经恢复原身,其他见过云龛的自然是能认出云龛来的。 而一旁的顾见微则是面露惊愕。 这怎么可能? 他根据气息所认人根本就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印子泠啊! 这人怎么可能是云龛仙尊? 可若是此人是云龛仙尊的话,那星瑾岂不是与当今仙首是道侣? 思绪至此,顾见微转眸看向一旁的亓砚卿,随即又看了一眼云龛。 直接行了一个大礼道:“小辈乃是冥常第一千二百代内门弟子顾见微。” 顾见微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神情莫名地看向顾见微。 叶舒这般是因为他乃是九池的人,再加上云龛根本就不知道这叶舒是什么人。 但是,他们都与这顾见微认识这么久了,如此便是不必了吧! 云龛挥手将两人扶起。 顾见微倒是好些虽是前面惊愕,但毕竟相识许久,很快就反应过来,但叶舒却是十分激动。 若不是因为身份限制的话,这叶舒怕是就要扑上来了。 见状,亓砚卿咳嗽一声。 叶舒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不知长老有何事相求,叶舒对此地倒是有些了解。” “那你可知晓海兽一族在守着什么?”亓砚卿看着叶舒道,“最近那海兽一族似乎有所动作。” 听到此话,叶舒看向一旁的亓砚卿,他思索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天才说道:“前辈,最近海兽的异常一是因为那海天罗,二是因为碧水狂潮。” 他如今见了云龛仙尊,自是知晓先前那人就是仙尊,也能猜出这位星瑾前辈与云龛仙尊乃是一对道侣。 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呼唤这位星瑾前辈,就只能唤前辈了。 “碧水狂潮?”听到此话,亓砚卿愣了一下。 他先前就只听过妖兽狂潮以及魔兽狂潮,这碧水狂潮又是什么? “这星海秘境当中有一条星河,在进入那星河之后有一条碧流,那碧流是由丹药组成的,那些丹药都是一位炼丹师所留。”叶舒道,“那位炼丹师乃是八转金仙,他所留下的那些丹药就算是金仙境修士服用都是有所好处的。” 说到这里,叶舒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星海秘境之所以被称为星海秘境,就是其中有一条星河和一个落海殿。这落海殿几乎每次星海秘境开启都会开启,但是,那星河并不是每次都能开启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若是这般的话,那海兽如此也能理解。 一条有八转金仙炼药师所炼制的丹海,这任谁听了都会心生向往。 “长老,前辈,那星河很是危险,若是前去的话勿要掉以轻心。”说着,叶舒将一个地图递到亓砚卿手中道,“这地图上面记载了星河和落海殿所在位置。” 亓砚卿接过地图,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的叶舒。 他所看过的古籍也不在少数,对于这星海秘境也并未有这么了解,就连他身旁的云龛也是如此。 这叶舒同样身为九池之人,怎会对此这般了解? 目睹全程的顾见微自是看出了亓砚卿的疑惑,他侧眸看向那正一脸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舒,抬腿就是一脚。 “你!” 叶舒刚要骂人,但一想云龛还在此处,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随即,说道:“这地图小辈是在一具古尸上面寻到的,在寻到这地图之时还寻到了另外一个东西。” 话音落下的同时,叶舒将一本古籍递给亓砚卿道:“就是这功法。”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虽是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但却也知晓,这功法一类的东西不要轻易交给他人看。 这叶舒将功法交给云龛就算了,毕竟,云龛乃是九池的护宗长老,但是,这叶舒似乎并不认识他吧? 竟然就这般将功法交到他的手上了? 但在亓砚卿看到手中的功法之时,直接愣住。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他手中的功法似乎是《符箓》的残章,《符箓》当中记载了许多的符。 这似乎就是其中的一章。 叶舒见亓砚卿脸色不好连忙道:“可是这功法有什么不对之处?” 若是这功法有不对之处的话,那他给出的地图岂不是也不一定是对的? 思绪至此,叶舒瞳孔微颤。 他若是给得长老地图是假的,那他怕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亓砚卿自是看出了叶舒得不对,伸手拍了拍叶舒的肩膀道:“并无大碍,只是见到这功法有些惊异罢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将那残章交还给叶舒道:“此物你收着就是。” “可是……” 叶舒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功法,又抬头看了看亓砚卿,随后直接将那功法收了回来。 他其实自己也清楚,他手中的功法就只是残章,但是,他想着这功法不是一般的东西,所以才想着将这东西交到前辈手中。 刚才他也是昏了头,现在想想便觉他所做的不对。 前辈和长老都是何等的存在,如何看得上他手中的残章,他还要将这残章交到两位的手中。 思绪至此,叶舒有些低郁。 见状,亓砚卿伸手拍了拍叶舒的肩膀道:“既然这般,你与我们一起同去可好?” 正好与这叶舒同行,也可看看这叶舒对于这残章的把握,若是把握得好的话,倒是可以将《符箓》交到这叶舒手中。 他当初答应了羽瞳前辈,要为这《符箓》寻找传人,但是,这肯成为符箓师的人当真是太少。 如今遇到一个手握残章的人,也算是巧,若是此人能掌握那残章的话,那他也算得上是应上羽瞳前辈的承诺了。 “要我一同前去星河吗?”叶舒眼睛亮了亮,随即双眸有些黯淡道,“可是前辈,我就是一个元婴修士,去了怕是会给前辈添麻烦。” “这地图是你给我们的,你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叶舒的发顶。 这叶舒当真是小孩心性,情绪根本就压制不住。 听到这话,叶舒露出一个笑脸道:“我会努力不给前辈添麻烦的。” “你那古尸是在地方遇到的?” 叶舒道:“小辈先前曾去过那名古战场,这东西就是那名古战场寻到的。也是因为这般,小辈不过元婴,才想着要来这星海秘境看上一看。”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他要带着这叶舒一同前去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古尸将地图和残章放在一起,说不定其中会有什么联系。 他虽是也知晓那《符箓》,但是《符箓》当中记载的符箓实在太多,他很多并不清楚。 这叶舒手持残章,定是对残章很是了解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眸微微眯起。 但是,他倒是有一件事情很是好奇。 为何这《符箓》的残章会同星海秘境扯上关系? . “按照地图来说,再往前走上十几里便是星河所在之地了。”叶舒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 这有些不对。 他虽是对这星河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很了解那落海殿,他曾听宗门长老提过多次,落海殿所在之处百里之外都能看到霞光。 这星河与落海殿乃是相等的存在,也应当有霞光缠身才是啊! 他们就只有十几里就到了星河了,别说是霞光,他连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感受到。 他手中这地图不会真是假的吧? 亓砚卿自是看出叶舒在想什么,伸手按住叶舒的肩膀道:“这星河本就与那落海殿不一样,所到这星河的人本就不多,对此不了解也是正常。我们既然到了这处,不如就前去看看。” 听到这话,叶舒连连点头。 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几人没多久便已经赶到。 亓砚卿凝眸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皱了皱眉。 只见眼前乃是一条发着银光的小河,即便还未靠近,都能从那小河当中察觉出一丝危险。 “此处想来就是那处星河了。”叶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地图,随即想起什么道,“这地图上面也只是说了星河所在之地,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应该如何进去啊!” 他们眼前这个小河虽然看上去很是危险,但是,他并未从这小河当中感受到灵气的波动。 而且,这小河完全可以说是清澈见底,他如今站在岸边就可看清楚河底的情况。 这似乎与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到耳畔传来兔子的声音。 在听完兔子的话后,他手掌轻挥,玄惑鲸和兔子直接出现。 兔子伸手抱住亓砚卿的胳膊道:“玄惑说这河名为流沉河,只有通过这流沉河才能进入星河当中。若是没有海兽一族的引路的话,其他人根本就不能进入。”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揉了揉玄惑鲸的头道:“那此事就看你了。”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玄惑鲸脸色发红,随即直接化为原身道:“主人,你们上来就是,我定是可以将你们带到那星河当中的。” 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随即直接起身落到玄惑鲸背后。 玄惑鲸待到众人都已经到其背上之后,发出一声鲸鸣,随即直接落入那流沉河当中。 那流沉河看似就只是一条普通的小河,但是,在玄惑鲸落入当中之后才发觉别有洞天。 流沉河的表面全部都是障眼术,那些障眼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好受,但是,对于玄惑鲸来说却是有些视若无物。 想来这障眼术就是海兽一族所布下,来阻止其他人进入的。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玄惑鲸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亓砚卿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类似于宫殿的存在,只不过,这宫殿巨大就好像是一个山脉一般。 他们此刻还没有靠近那宫殿的大门,就能感受到一股从宫殿当中透出的真气。 见状,叶舒的双眼亮了亮道:“我们应当没有来错地方,这宫殿和那记录当中的落海殿好生相似。” 只不过那落海殿的霞光在外,引得众人前往,而这星河的霞光在内,若不是有具体方位的话,寻常人怕是不能轻易寻到。 “长老,前辈,我们现在要进去看看吗?”叶舒盯着那宫殿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转眸看向亓砚卿和云龛。 不知为何到了这宫殿之外,他就感觉到宫殿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前往,若不是因为长老和前辈在此地的话,他怕是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前往了。 亓砚卿看着叶舒和一旁顾见微眸中闪过的情绪,双眸微微皱起。 随即说道:“既然这般,我们便前看看。” 这星河绝非他们想象当中的那般容易,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到了这星河的面前,若是不前去看看的话,实在是可惜。 有了亓砚卿这句话,玄惑鲸直接朝着那宫殿的门口游去。 可刚到那宫殿门口,那宫殿瞬间发出一道白光,亓砚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宫殿当中。 这宫殿当中全部都是一些木头雕刻的人,看上去有些像是傀儡。 亓砚卿皱眉看着那些木制傀儡。 难道这里是那些前辈所留下的考验吗? 思绪未落,就见他目前的那些傀儡齐齐动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未从那些傀儡身上感受到力量的波动。 这种傀儡与他先前见过的铁傀儡有些相似,只不过,那些铁傀儡是靠着灵核催动的,而这些木傀儡却是没有的。 就在这时,就见那些木傀儡齐齐朝着他冲了过来。 见状,亓砚卿挥手唤出无数根菌丝直接将那些木傀儡捆了起来。 令他有些惊愕的是那些傀儡在被他捆起来之后,竟然就直接定在了原地。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他抬眸环视四周,就见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宫殿并没有任何离开的地方,而这个宫殿中也只有那些木傀儡。 思绪至此,亓砚卿挥手将一个木傀儡招了过来,难道是因为这木傀儡当中有东西吗? 就在他要对那木傀儡动手之时,就见那所有木傀儡的身上都亮起一道金光,随即那些金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影。 那人影在出现之后直接飘至亓砚卿的面前道:“你是星天菇一族的?” “你是何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家伙能认出他的话,那修为定是要在他之上的。 “我是何人?”那人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住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这人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但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是星天菇一族。 这令他如何能信这人? “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那人上前一步挑眉道,“我只是不记得我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了,但又不是失心疯,如何认不出来你是谁?” 那人见亓砚卿并不信他,随后说道:“虽说你应当不认识我,但是,我的一族你应当很是熟悉。” 听到此话,亓砚卿上下扫了那人几眼。 虽说那人如今只是一道虚影,但是,那虚影当中却透着一股很是熟悉的感觉。 而那种感觉,则有些像是…… 想到这里,亓砚卿皱眉看向眼前的虚影道:“你莫不是两面蛊一族的?” 这人身上的气息的确有两面蛊有些相似,但是,这两面蛊竟然还有族人? “你唤我千瑾就是。”千瑾似乎不在意亓砚卿是如何想的直接说道。 千瑾? 说起这个名字,亓砚卿倒是想起一件事,随后说道:“那千令将?” “不认识,但应当也是我们的族人。”千瑾道,“那两面蛊每次被封印之后都会附身在我们的族人的身上转世。但是,我们族人对此很是厌恶,可他的血脉要远在我们之上,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们。” 听到这话,亓砚卿倒是不意外。 那两面蛊为了追求最高道都可以对其他九族动手,这样的存在不见得会对自己的族人好。 “其实被那两面蛊附身之后的族人,不应当存活于世的。”千瑾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被他附身之后本该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我却被星天菇给救了。但是,他在面对那两面蛊的时候也是别无它法,只能将我封印在这星海秘境当中,等待着有缘人。” “有缘人?” 千瑾撇撇嘴道:“你不会以为九族与两面蛊纠缠到现在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吧?只是一味地封杀,对于那两面蛊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一定要彻底杀死他。” 亓砚卿微微颔首道:“这一点我倒是知道。” 无论是老师还是风司他们也好,都以及他们一定要彻底将那两面蛊绞杀,若是不能将那两面蛊绞杀的话,这般下去出事的就只有可能是他们。 “两面蛊是抢走族人的身躯强行转世的,他所占用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你们在同他动手之时,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千瑾盯着亓砚卿道,“还有,你看到此处的木傀儡了吗?在两面蛊无法大量制造傀儡之时,他一定会制造许多这样的木傀儡来对付你们。”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转眸看向地上的木傀儡。 随后抬眸说道:“我似乎并未从这些木傀儡身上觉察出危机,所以,我也并不知晓该如何对这些木傀儡动手。” 千瑾挥了挥手,就见地上的木傀儡全部动了起来,随后说道:“两面蛊木傀儡是用扶桑树干所制成的,它在面对你时会化成和你修为相同的存在,而我手中的这些木傀儡就只是一些普通的木傀儡。” 伴随着千瑾话音的落下,那些木傀儡齐齐朝着亓砚卿所在位置冲了过来。 亓砚卿眉头紧皱,虽是千瑾是如此之说,但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木傀儡的境界已经与他相差无几了。 他甚至能感觉出有一些傀儡的修为,甚至都要在他之上。 “这些木傀儡是由禁阵所控制的,你得到过羽瞳的传承,虽是并不精粹,但是也应当能察觉出禁阵移动之时其身有上百个阵眼,只有摧毁那关键的阵眼,这禁阵才会被毁去。”千瑾后退一步道,“你到时候肯定是会同两面蛊直接对上的,你也会遇到这些木傀儡,所以,你现在可寻一下这些木傀儡的关键阵眼所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双眸微颤。 他倒是能看出那木傀儡身上的禁阵转动,但是,那每一个傀儡身上的禁阵都有上百个阵眼,而且那阵眼还是不断转动的。 他甚至都感觉那些阵眼之上所传来的真气波动是相等的,他想要从中找出那最关键的阵眼几乎没有可能啊! 思绪至此,那木傀儡已经到了眼前。 亓砚卿逼不得已直接一掌推出。 但是,在他手掌落到那木傀儡身上的一瞬,那木傀儡身上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冲击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气血有些倒转。 还不等他抬起头,就见另外一个木傀儡也已经到了眼前,他只能继续一掌拍出去。 不过,这次他的运道倒是好上了一些,一掌拍在了那关键阵眼处,那木傀儡直接消失在原地。 见状,亓砚卿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几百个木傀儡,若是能寻到这所有的木傀儡的关键阵眼的话,与那两面蛊对阵之时应当会容易一些。 一旁的千瑾看到这一幕拍了拍手道:“你这小子还算是聪慧,也省得我与你多说了,你就在此地好生练练,毕竟,不疼是记不住的。” 说到这里,千瑾好似想起什么道:“我将你神识当中的《符箓》取走了,与你一同前来的小子有个天赋不错,我会将这《符箓》交给他的,你就在此地好生练着就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千瑾的身影直接消失。 见到这一幕,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老师让他进入此地,所为的应当就是这事。 不过,他当真是不明白此事本就是为了他好,为何老师不直接言明? 他若是没有遇到这叶舒的话,此事不就会错过了吗? 亓砚卿思来想去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抬眸看向眼前朝他冲来的木傀儡。 还是想想要如何对付这些木傀儡才是。 . 星河深处的一处宫殿当中,一个身着白衣的虚影靠着石台之上,一脸惬意地看着眼前不断的爆裂。 只见在他的前面,一个身着红衣的人正游走在几十个木傀儡当中,红衣人在那些木傀儡靠近他的时候会对着那木傀儡伸出一指。 被他点中的木傀儡会直接消散。 但也并非全部如此,在那红衣人点错之后,被他点错的木傀儡就会直接发出爆裂,那剧烈的爆裂每次都会将那红衣人的双手炸得血肉模糊,但红衣人并不停下而是继续与木傀儡对阵。 见此,那虚影嘴角不禁撇了撇,随后对着眼前挥了挥,那红衣人周围的木傀儡便全部停了下来。 红衣人借此机会落到虚影面前,对着虚影拱了拱手道:“前辈。” “星天菇,你在这方面当真没什么天赋。”千瑾神情莫名地看着星天菇道,“不过,还算是有进步,先前被那木傀儡炸伤你都起不来,现在你完全可以当作没事,继续与木傀儡对阵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也不知该作何神情。 他并不是寻不到那关键阵眼所在,但是,按阵眼变化实在太快,还不等他动手那阵眼就会发生变化。 更何况他周围有几十个木傀儡一直在围攻他。 他现在约是能在几十个木傀儡的围攻下,解决八成的木傀儡,但是,在千瑾的眼中,他不能将所有的木傀儡解决便是不对。 “算了,算了,你知道此事就好,毕竟,你们与那两面蛊对阵之时,你定是直面迎上那两面蛊的,哪里有心思对付这些木傀儡。”千瑾耸了耸肩膀道,“旁边那个小子倒是练得不错,你们与两面蛊对阵之时将那小子带上就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咳嗽一声道:“不知云龛可好?” 亓砚卿不提及此事还好,一提及此事千瑾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道:“我给他准备傀儡是让他寻找关键阵眼,是让他一剑将上百个阵眼全部毁去吗?当真是朽木!” 看着千瑾这副气愤的模样,亓砚卿咳嗽两声,并未开口。 对于云龛来说与其寻找那关键阵眼,不过将所有的阵眼一同毁去。 只不过,千瑾前辈可能不是很满意此事罢了。 “算了,懒得与剑修一般计较。”千瑾冷哼一声道,“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碧水狂潮吧,还有几日的时间,你们就要被迫离开这星海秘境了,你们去那碧流吧!” 说罢,千瑾挥了挥袖子示意将亓砚卿离开。 见状,亓砚卿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有一事想要问您。” “何事?”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道:“你为何要将对付两面蛊的办法告诉我?其他几族的……” “因为我是被星天菇封印在这里的,只有星天菇一族才能解开我的封印。”千瑾耸了耸肩膀道,“当年我被那星天菇所救之时,就只剩下了一丝残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若不是这样的话,许是多年之前就可以彻底绞杀那两面蛊了。” 亓砚卿抬眸看向千瑾,他能看出千瑾眸中的内疚。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其实无需在意八族。”千瑾叹了口气道,“他们八族的家伙说话就是弯弯绕绕的,明明就是要对你好,但是就是一副不能言语的模样。可你只需要记得,比起你,他们八族更是恨两面蛊入骨。”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无论是老师也好,还是钰萤也好,他们都是属于明明想对你好,但却又不肯好好说话。 很是“表里不一”。 “还有其实事事不必要都要清楚,有的时候不清楚也还好。”千瑾看着亓砚卿道,“你应当也知晓他们想要仙人祝福。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他们无惧生死,也不会将那代价放在眼中。” 说到这里,千瑾虚空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有的时候觉得你们也挺可怜,为了对付一个疯子,逐渐让自己也成了疯子。” “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妨再多说一句。”千瑾长眉微挑道,“你手上有一块凤凰骨,若是真到了情况危急之时,凤凰骨可保住你的一魂。” 亓砚卿瞳孔微颤。 可还未等他说话,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门前。 他连忙回头就见那千瑾正坐在石台之上,他伸手似乎想要触摸什么东西,可还未等他摸到那东西,身体便化作金光一点点朝着周围散去。 几息过后,千瑾的身影彻底消散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嘴唇微颤对着千瑾散去的地方行了一个大礼。 千瑾说他们疯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那千瑾不出现不将此事告诉他们,也许便不会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了。 就在这时,亓砚卿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 他转过身,就见那人正是云龛。 云龛伸手握住亓砚卿的手。 亓砚卿轻笑一声,并未开口。 九族与两面蛊之间的恩怨牵扯了多年,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能与两面蛊彻底结算是他们这一代,他应当觉得“荣幸”才是。 正在两人相识之时,就听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道:“长老,前辈!”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身后。 不过,在等看到那人之后,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那站在他面前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焦黑无比的人,他若是察觉不错的话,他眼前站着的这人正是叶舒。 只不过,这一段时日不见,这叶舒怎么给自己弄成这样了? 还不等亓砚卿想明白,就见那叶舒直接跪倒在地,对着亓砚卿叩首道:“多谢前辈赐小辈功法,若不是前辈的话,小辈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挥手将叶舒扶了起来。 随即说道:“这功法是我从一位前辈手中得到,而且,就算是没有这功法你也不会有事。” 这功法是羽瞳前辈给的,这考验是千瑾出的,他并未做什么事情,有道是无功不受禄。 叶舒眼睛亮了亮道:“可若不是前辈得到这功法,又愿意将这功法给小辈的话,就算是其他人再想要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的。” 亓砚卿:“……” 亓砚卿:“?” 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叶舒怎么还能将此事扯到他的身上? 这当真是固执己见! 叶舒见亓砚卿脸色不好连忙说道:“前辈,那位前辈在离去之时告知我碧流的位置,小辈这就为您引路!”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就见叶舒躬身指了一个方位。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点了点头。 第118章 碧流 也不知那千瑾究竟同叶舒说了什么, 叶舒一路带着他们避开各种禁制行至一个宫殿前。 “那碧流就在这宫殿当中。”叶舒伸手指了一下眼前的宫殿道,“那宫殿门口也是有禁制的,我先把那禁制打开。” 话音落下的同时, 叶舒上前一步。 可还没等他走两步,就直接被亓砚卿拽了回来。 叶舒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见动手的是亓砚卿便未开口。 亓砚卿盯着那宫殿道:“既然都已经到了,这样藏头露尾不太好吧!”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那宫殿门直接打开, 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门口。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当着能过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一声道:“玄落, 我们既然都已经到了, 不请我们一起进去吗?” 只见那站在宫殿门口的人正是玄落。 玄落看向亓砚卿叹了口气道:“你们既然能寻到这里自然是你们的机缘, 我就算是不让你们进来,你们怕是都能直接闯进来。” 说罢,玄落直接将身后的门让开。 几人跟随在玄落身后进入那宫殿当中。 那宫殿中央有一处玉池, 玉池旁则是站着一位身着墨绿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见几人进来后行至几人面前道:“云龛仙尊多年不久,您可还好?” 云龛并不言语,只是抬眸看向那男人。 男人耸了耸肩膀道:“这位仙尊应当是这段时间渡劫的仙尊吧, 你唤我仓里就是。” 闻言, 亓砚卿拱手道:“仓里海尊。” 这凡是修士达到金仙境则是被尊为仙尊,妖兽一族被尊为妖尊, 而这海兽则是被尊为海尊。 灵植一族倒是不讲究这些。 仓里看向亓砚卿道:“几人能寻到此处来自是有机缘, 我们也不好阻止, 只不过事发突然, 我不知该从何讲起。” 听到这话, 亓砚卿心忽然一沉。 难不成是此处出了什么事情? 仓里也没有隐瞒伸手指向那玉池道:“根据记载每次碧流出现之时, 如同万流入池。我们就在这宫殿当中对阵,谁胜了就可进入这玉池当中。” 说到这里,仓里叹了口气道:“根据记载如今已经到了碧流应当出现之时,但是,如今情况你等已经见到。” 亓砚卿瞳孔地震。 也就是说那碧流根本就没有出现,更没有所谓的碧水狂潮? 见亓砚卿如此,仓里继续说道:“碧流是一条有碧水丹形成的丹海,一人最多只得去十枚碧水丹。所以每次碧水狂潮出世,对于整个海兽一族都是有利的。” 说到这里,仓里再次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亓砚卿便明白这仓里的意思了。 他一开始以为这碧流中的丹药可一人占据,但现在看来这碧流的出现可以相助整个族群。 所以,这碧流并未出现这仓里才会如此。 想来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仓里才愿意将此事告知他们。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仓里道:“你需要我们帮你?” 若是不需要的话,这仓里绝不会如此。 “不是你们,是你。”仓里看着亓砚卿道,“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你得到过玄武的机缘。” 亓砚卿眉头紧皱。 他的确得到过玄武的机缘,但是,当时玄武同他说有这个机缘风司就不会伤他。 与此事何关? “因为这玉池与玄武有关或者说他是玄武制成的。”仓里盯着亓砚卿道,“其实想要碧流出现是需要开启者的,需要玄武的血脉开启。如今我们海兽一族已经没有玄武的后嗣了,但是,你身上却带着玄武的气息,你也许可以开启这碧流。”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道剑气闪过。 随后就见云龛挡在亓砚卿的面前,冷着一双眸盯着仓里。 仓里后退一步道:“我此言不假,这碧流的确需要玄武的后嗣才能开启……” 还不等仓里话音落下,云龛的石剑已经架到仓里的脖子上道:“你们海兽一族的事情与我等无关。” “云龛仙尊,并不是我们一定要这般做。”玄落连忙挡在仓里的面前道,“如今海兽一族分崩离析,我们一族之中的确有玄武的后嗣,只不过它的实力太过于低微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启这碧流。” 闻言,亓砚卿看向云龛并未开口。 “这开启碧流的确是要付出代价,但是,开启碧流者得到的机缘也远超于他人。”玄落见云龛不动继续道,“你们到此地不就是为了这碧流吗?” 亓砚卿双眼微眯道:“开启碧流者可得到机缘远超他人是什么意思?还有开启碧流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来寻这碧流就是因为那碧流中的丹药对金仙境的修士也是有用,他想着也许对云龛的伤势也许有用。 “这碧流中的丹药寻常人的确最多只能带走十枚,但是开启者却是随意,若是想要将其带走的话也可全部带走。”玄落回眸看了仓里一眼继续道,“开启这碧流需要你的精血,若是不慎有可能会伤到本源。” 原来如此。 亓砚卿眸色微沉。 怪不得他们族中明明有玄武的后嗣却不让那后嗣开启这碧流,这精血的大量流失何止是会伤到本源,有可能造成境界的跌落,甚至还有可能魂飞魄散。 “这碧水丹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亓砚卿挑眉看向玄落似是不经意道,“我们好似也不一定要这碧水丹吧!” “这碧水丹对于境界的提升有所益处,甚至可以修复本源所伤。”玄落目光灼灼地盯着亓砚卿道,“你乃是刚修至金仙其境界定是不如其他金仙稳定,若是能服用这碧水丹的话对于你境界的提升有所益处。”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心中已有想法,但他表面却是不显。 眼见云龛不肯收手,亓砚卿也不肯松口,玄落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而此时那仓里直接说道:“我知晓你们与两面蛊的事情。” 此话一出,亓砚卿转眸看向那仓里。 “如今海兽一族动乱,我们与另外一族并立,我们现在需要拿碧水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只要能提升修为我们就能胜过另外一族。”仓里看着云龛道,“到时候海兽一族归一,你们与那两面蛊作战之时,我定会率海兽助你们一臂之力。”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一步拍了拍云龛的胳膊。 云龛道:“心魔誓。” 仓里看向云龛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愿,但还是立下心魔誓。 见状,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既然这般,就请两位在外面为我们护法了。” “你!” 仓里本身被迫立下心魔誓就已经十分不愿,如今在听到亓砚卿的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但见到亓砚卿身旁的云龛,还是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仓里回眸看了云龛一眼,随即直接甩袖离开。 玄落见此,对着亓砚卿行礼道:“我们族中玄武的后嗣不过刚刚破壳,而另外一族手中也有玄武的后嗣。如今他们并不知晓这碧流所在之地,若是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很难守住。” 说到这里,玄落顿了一下道:“还望您能帮助我们,此事终了,我们海兽一族定是会回报于您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玄落跟随那仓里离开此地。 直到仓里和玄落都离开之后,云龛直接挥手打下一道禁制,随后说道:“仓里乃是六转。” 亓砚卿本身正在想事,这猛地听到云龛的话倒是愣了一下。 待他反应过来云龛的意思后,没忍住笑了笑。 云龛的意思是说此处虽是在海底,他如今的情况也不稳定,但是,那仓里只不过是个六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他若是想要离去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去。 “我知晓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这碧流可以开启。”亓砚卿抬眸看着云龛道,“虽说不知晓这碧水丹能否修复本源,但他对修为肯定有用,而且他对于海兽一族很是重要。” 那玄落也说了,这开启碧流者可以带走很多的碧水丹,若是那碧水丹不能修复本源的话,那他就只能让海兽去寻能修复本源的灵植了。 云龛不解亓砚卿在想什么,皱眉道:“精血……” “你不是在我的身旁吗?”亓砚卿抓住云龛的手道,“若是出现问题的话,你直接阻止我就是了。” 此话一出,云龛眸中有些颤动。 半晌才说道:“好。” 有他在,只要出现不对之处立即阻止就是。 亓砚卿轻笑一声行至那玉池旁,挥手在自己手腕上划伤一道。 与此同时,顾见微转头看着一旁的叶舒直接一脚踹了上去,随后传言道:“那修士不是告诉你很多事情吗?他就没有告诉你,碧流要怎么开启吗?” 听到这话,叶舒传言道:“那位前辈就只是说海兽会开启碧流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们海兽一族如今内乱啊!” 闻言,顾见微眉头皱了皱。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义父所说的话,这肯定是因为那该死的魂殿和两面蛊的原因才会导致海兽一族内乱。 “不过,那前辈倒是告诉我一件事。”叶舒看了看眼前的亓砚卿,随后传言道,“那位前辈说能开启碧流者都是有大机缘的人。” 前辈都不是海兽一族的人却能得到玄武的机缘,如今若是能开启这碧流的话,岂不是说明前辈就是那个有大机缘的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顾见微看向那叶舒。 在看到叶舒满脸激动后,沉默片刻。 这叶舒自从得到那功法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星瑾不会是错拿了功法给他吧! 思绪至此,顾见微转身看向身后的大门。 如今星瑾要开启那碧流就算是成功开启了,体内精血的大量流逝定是会造成损伤,而仙尊肯定很是心系星瑾。 若是那海兽一族的家伙此时背后偷袭的话,岂不是…… 思绪至此,顾见微一拍叶舒的肩膀将自己所想告知与那叶舒。 叶舒皱眉看着顾见微道:“那海兽一族不会如此无耻吧!” “你本身就在这里闲着无事,若是那海兽当真动手,你那前辈受到……” 顾见微话音还未落下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见那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殿门。 见状,顾见微嘴角不禁抽了抽。 也就只有这话才能劝动这叶舒了。 与此同时,玉池旁的亓砚卿低头看着玉池,在他将血滴入那玉池之后,那原本纯白的玉池一点点被染成了红色。 这一会的时间,半个玉池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见状,亓砚卿约是明白需要多少精血。 正在他动手要割伤一刀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眸看向云龛道:“如今收手的话,就是前功尽弃了。” 此话一出,云龛眉头紧锁。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刚欲开口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缓过神之时,就见自己身处一片奇怪的地方。 周围的一切漆黑一片,他勉强就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掌。 亓砚卿眉头微皱,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就见身旁忽然出现一个绿点,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天地都布满了绿点,那些绿点很快就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绿河的存在。 看到这里,亓砚卿双眸微颤。 他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众人口中的碧流。 只不过这碧流与他的天破星云流有些相似,他在看到这碧流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亲近。 思绪至此,亓砚卿对着那碧流伸出了一只手。 一个绿点直接落到亓砚卿的手中,而那绿点在落到亓砚卿手中的一刻直接化成了一枚丹药。 亓砚卿垂眸看着手中的丹药。 只见他手中的丹药通体为碧绿色,仅仅是放在手掌之上就能感受出丹药的生机。 那玄落之话应当是不假,这丹药应当的确可以疗愈本源。 那碧流迅速将亓砚卿环绕在其中,伴随着碧流的不断旋转,亓砚卿就见眼前的黑色褪去,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回到原先的宫殿当中。 先前的玉池已经被丹药所填满,而在玉池上面则是有一条类似于丹药的小河正在不断地下坠。 见状,亓砚卿回首看向一旁的云龛,随即拉起云龛的手一同进入那碧流当中。 这由碧水丹所形成的碧流与其他的丹药不同,它并不需要服用,只要进入其中就能感觉到自身的经脉正在吞噬那碧水丹。 亓砚卿在进入那碧流当中的一瞬,就感觉浑身被一种很是温柔的真气所包裹,那种真气在不断地进入他的丹海当中,并未让他有任何的不适。 那种真气就好像是他自身的真气一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亓砚卿才知晓为何海兽一族会对那碧流如此看重。 许是因为那种感觉太过温柔,亓砚卿下意识地阖上双眼,他只觉得自己意识有些飘忽,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云龛抱在了怀里。 他抬眸望去,只见云龛正合眸打坐其周身散发着一阵骇人的气息,在其周围的碧水丹形成一个漩涡正在往云龛体内汇聚。 见状,亓砚卿内视丹海,只见此刻他体内真气充盈而他丹海之中的元婴额间已经出现了第二道金纹。 亓砚卿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不禁颤了颤。 这碧水丹竟然助他成了二转金仙!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只见此时云龛已经睁开了双眸。 “你的伤势如何?” “无碍。” “当真?”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的眸中带着一丝温和道:“的确无碍,并无隐瞒。”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咳嗽声。 亓砚卿耳根一热连忙从云龛的怀中挣脱出来,随即起身落在玉池一旁。 他抬眸望去就见叶舒和顾见微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宫殿门口,而在宫殿外玄落和仓里正在盯着他们。 刚才的咳嗽声便是那玄落发出的。 他刚准备上前就见那叶舒对着宫殿门挥了挥手。 随即就见那宫殿门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直到这个时候亓砚卿才反应过来,叶舒在那宫殿门口布下了一道禁阵。 那玄落与仓里怕得罪与他们不敢强行闯那禁阵,但是又不放心他们,所以才站在宫殿门口盯着。 思绪刚落就见那玄落和仓里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此次那玄落多了一丝真挚拱手道:“此次当真是要谢过两位仙尊,若不是量为仙尊的话这碧流我们怕是不能开启了。” “无需如此,只希望两位遵守承诺便可。”亓砚卿无意参与海兽一族的事情直接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此刻他已经能察觉出这星海秘境对他们的驱逐之意,想来是因为那星海秘境开启时间已经结束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多言了。”玄落继续说道,“如此大恩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 清天海峡 叶舒看着眼前的亓砚卿道:“前辈,在您开启那碧流之时那两位一直都很无措,看其样子他们根本就不确信您能成功开启!” 说到这里,叶舒气急道:“那些海兽一族就是想要害您,您为何还要将那碧水丹交予他们?” 闻言,亓砚卿轻笑着摇摇头,随后伸手揉了揉叶舒的头道:“你怎么知晓我不知他们要害我?” 说着,亓砚卿将一个玉瓶递到叶舒手中道:“你拿着此物好生修行。” 叶舒看到玉瓶当中的东西后,瞳孔瞬间放大,他抬眸刚欲开口便发现眼前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眨了眨眼很是得意地看向旁边的顾见微道:“你瞧前辈将碧水丹给我,都没有给你!” 顾见微应了两声,随后垂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手中的玉瓶。 星瑾在离开之时将这玉瓶送与他,而星瑾送给他的玉瓶当中装着乃是两枚碧水丹。 其中一个是给他的,而另外一个则是给黄闲的。 思绪至此,顾见微不禁笑了一声。 怪不得这么多人会喜欢这星瑾,明明是相识不久的人,但是星瑾却是会一直记挂在心上。 明明依照他们现在的修为根本就帮不上星瑾,可星瑾却没有看不起他们。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亓砚卿侧眸看向身后的云龛。 他其实在一开始就知晓玄落和仓里对此事并没有什么信心,也不确定他一定能开启这碧流。 所以在离开之时他也并未客气。 他带走了约是有一成的碧水丹,想来这剩下的碧水丹也足够那些海兽一族修行了。 “砚卿。” 就在这里,亓砚卿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云龛的声音。 他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看着亓砚卿道:“还有百年,应当修行。”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还有百年的时间就要与那两面蛊交战,这段时日他们应当好生修行,不可再随意去历练了。 两人决定闭关之后,先是去见了几个昔日故友。 亓砚卿将自己手中的碧水丹送与瑶生、又岁以及知非手上。 随后又同云龛一起前去了一趟名古战场见了零央以及京照西,又分别给了他们几枚碧水丹。 在见过这些人后,亓砚卿又折返回了天缘山将一枚碧水丹交予邱震,随后又回到一线峰去见了乌寻以及郑丘真人。 随后才与云龛一同回到九池闭关。 两人闭关之后,云龛所在的山头升起一阵终年不散的白雾,九池一众修士在知晓云龛闭关之后,偶尔也会赶到山脚之下试图感悟些什么。 但除却无尽的冰寒之外什么也再感受不到。 如此便是九十余年过去。 这九十余年当中十分热闹,短短九十余年万灵大世界竟是多出十三位金仙。 其中灵植一族占据三位,分别是已经是二转金仙的水灵一族族长瑶生。 已经是一转金仙的三生树一族族长又岁以及已经是一转金仙的知命花族长知非。 而另外十位金仙则全部来自于海兽一族。 先前海兽一族动乱分成两股势力,但一日其中的仓里却忽然率领手下将海兽一族动乱彻底平下。 那名古战场倒是也多出一位金仙,乃是清翠一族的族长零央。 有心人倒是能看出其中的联系,但也不敢随意揣测这些金仙的心思。 又是一日清晨,那常年围绕在云龛山头的雾气忽然褪去,那些试图参悟剑气的修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金光直接闪到洞穴当中。 那金光一进入洞穴就不客气地冲着洞穴里面喊道:“云龛,星天,你们到底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就见洞穴之中走出一个红衣人。 那红衣人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嘴角勾着一丝笑容,使人看了不禁想要接近。 而这人正是与云龛一同闭关多年的亓砚卿。 亓砚卿抬眸看着眼前的久璃道:“老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刚欲准备出关,老师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久璃咳嗽两声道,“按照推算的话,那生命树应当还有三年便要出世了,我想着你们还是提前将那虚空之门封印住,也可提前寻一下那两面蛊的踪迹。”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颤道:“可是那齐簇已经……” “那小子已经是元婴了。”久璃咬牙道,“我从未见过天赋这么差的修士,我当真是想要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亓砚卿哑然。 他虽是与云龛一同闭关,但还是能接到飞剑传书的,他等了多年好不容易等到林无落成就元婴,但是那齐簇结婴的消息却是迟迟没有传来。 那林无落以及齐簇的修为实在太弱,而且要封印那虚空之门的真气根基不能杂乱。 所以,他们也帮不上那两人什么忙。 他们要封印那虚空之门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 “那羽冠鸡也就算了,他本身就眼拙,那秃毛貂一直欠揍的模样,结果就选的这么一个主人。”久璃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我一直盯着他的话,还不知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结婴。” 此话一出,亓砚卿轻叹了口气道:“倒也不算是那齐簇天赋太差,他修行于世也是不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结婴的。” 他这一路以来所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天骄,如今遇到一两个“寻常人”反而是有些不习惯。 “算了,事已至此,你准备一下便去封印那虚空之门吧!我记得那秃毛貂先前封印的虚空之门已经要解封了。”久璃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等你们封印到最后一扇虚空之门时,唤我们前来就是。”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看着久璃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老师此刻的实力好似很是强悍。” 这几十年的时间,他已是三转金仙,但他依旧觉得老师的修为高深莫测。 “已是八转金仙。”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先前与老师分别之时老师才是三转金仙,这区区几十年的时间,老师竟已经是八转金仙了吗? . 亓砚卿本以为这封印虚空之门不是简单之事,但却并非他想象的那般。 先前那耀光在时曾教过他该如何封印,他便学着那耀光的封印之法将那虚空之门封印住。 而他能明显的感觉出,现在他们五人所封印的虚空之门与先前耀光所封印的虚空之门是不一样的。 他们先是封印了魔眼城附近的那一扇,随后又封印了水纵龙潭的那一扇,后又回到万灵大世界将剑冢和星云塔的封印。 最终才赶到圣池。 齐簇侧眸看向一旁的林无落,没忍住踹了林无落一脚传音道:“我感觉如今情况不太对。” 说罢,齐簇转身看向身后。 他身后如今正站着九族之人,九族皆是神情冷漠地看向眼前的虚空之门。 见状,齐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如今这里一共有十二个人,除了他与林无落剩下的全部都是金仙。 如今这万灵大世界与名古战场加起来一共就只有一百一十三位金仙,而现在他身后就站着十位金仙,这让他如何能不多想。 闻言,林无落转眸看了齐簇一眼,并未言语。 这小子当真以为人家一群仙尊就听不到他的传音吗? 这同为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人家都已经是金仙,而他们还仅仅只是个元婴。 “星天,动手吧!” 正在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久璃的声音。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一共有十八扇虚空之门,其中十二扇虚空之门是有守护者的,所以,能动手脚的就只有六扇虚空之门。 而这六扇虚空之门之间也是有所关系的。 如今他们已经封印了四扇虚空之门,只要将这圣池的这扇虚空之门封印,那被封印的五扇虚空之门就会指引那被魂殿抢去的虚空之门所在之地。 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手掌轻托,掌心的木形珠凭空而起。 云龛、又岁、林无落和齐簇紧随其后。 伴随着亓砚卿一道道复杂的法术打出,圣池之中的虚空之门开始一点点关闭。 在虚空之门彻底关闭之后,就见那虚空之门之上忽然亮起一道七彩的光芒,那七彩的光芒打在虚空之门的对面形成了一个通道。 “若是记载没有出错的话,经过这通道后面就是那最后一扇虚空之门所在之地。”风司上前一步盯着那通道,“我也在这通道后面感受到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 别说是风司,他们在这通道出现之时都觉察到一丝不对之地。 “我先来。”久璃上前一步挡在风司的前面道,“我倒是要看看那两面蛊能搞出什么花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直接朝着那通道里面走去。 云龛轻拍了一下亓砚卿的胳膊,紧跟在那久璃的身后。 见状,亓砚卿也跟了上去。 在跨过那通道之时,亓砚卿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还不等亓砚卿反应过来,脚掌已经落到了实地,与此同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亓砚卿眉头紧锁连忙抬头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眼前乃是一个行宫,而在行宫当中全部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 而且,那些尸体全部都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些人就是魂殿的人吧!”久璃盯着地上的尸体道,“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里似乎还有万毒宗的尸体。” 一提起这万毒宗,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零央,他记得零央还在控制那琼子桉。 零央摇摇头道:“我只看见有一个身着红斗篷的人让我们进入了一个山谷当中闭关,那山谷当中有禁制,我到现在都没有从那山谷当中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里的确是两面蛊所在的小岛了?”亓砚卿双眸微颤道,“你可知晓那两面蛊回来过吗?” “我并不知晓他有没有回来。”零央眉头紧锁道,“但是,我并未察觉他回来过。” 就在这时,亓砚卿就觉怀中一痒,低头一看就见兔子在他怀中打了一个滚道:“主人,那虚空之门就在前面,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还不等亓砚卿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他连忙抬眸看向那处。 就见离他们约是十几里的地方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那先前让他很是忌惮的感觉就是那从地方传来的。 “主人,那虚空之门就在那个地方!”兔子见到发光的地方,两个耳朵瞬间竖起来道,“那我们现在还要过去吗?” “此地就是为了我们特意准备的,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要对不起两面蛊的准备?”久璃回眸看了一眼身后道,“而且,我们现在就算是不去,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身后。 只见他们原本进来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而且,他们这么多人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亓砚卿忽然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他抬眸看向那处,发觉来的之人正是那苏故。 此时的苏故一身白衣尽数被鲜血燃尽,身上也到处都是见骨的伤势。 苏故跌跌撞撞到亓砚卿面前道:“那前面不可过去,那里就是两面蛊准备的陷阱!” 此话一出,亓砚卿扶住那苏故的胳膊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苏故眸中露出一丝惊恐道:“我先前回到这里只是并没什么事情,但是,几十年前那红煞仙姑一去不返,这里就成了两面蛊所掌握之地。” 说到这里,苏故开始剧烈地咳嗽。 亓砚卿伸手拍了拍苏故的后背,将一枚丹药塞入苏故的口中道:“现在好些了吗?” 苏故缓了半晌才直起腰道:“在两面蛊掌握这里之后,我们虽是不好过但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方,直到一天前,那两面蛊就好像是发了疯一般。” 说到这里,苏故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半晌才继续说道:“那两面蛊忽然开始对小岛上面的人开始了屠杀,两面蛊现在已经是金仙境,我们哪里是那两面蛊的对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微沉,随即说道:“那两面蛊屠杀可是为了献祭?” “我也不知道那两面蛊是不是为了献祭,但是,看他那副样子应当是为了献祭。”苏故嘴唇有些颤抖道,“我看那两面蛊的模样已经有些疯癫了,他一会开始屠杀,一会为被他所伤的人疗伤。”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故一把抓住亓砚卿的手道:“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定是会死在那两面蛊的手中的。” 第119章 生命树之果 亓砚卿垂眸看向苏故, 随后说道:“你刚才说那处是两面蛊的陷阱是为何?” 听到这话,苏故抬眸看向亓砚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 我看到两面蛊在那处画了许多禁阵,现在那处又那般奇怪,所以我觉得那里是两面蛊的陷阱。” 此话一出,亓砚卿微微颔首。 “既然这般, 我便先去查看一番。”久璃挑眉看了苏故一眼道, “你们在此地等我就是。” 话音落下,苏故刚想要张口,眼前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 见状瑶生上前一步拍了拍苏故的肩膀道:“无需担忧, 他不会有事的。” 苏故苦笑两声道:“只不过是那两面蛊的手段太过于毒辣, 所以, 我在遇到有关那两面蛊的事情之后才会这般多思。” 此话一出,众人便不再开口。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久璃依旧并未归来。 见此, 苏故眉头紧皱随后说道:“那位前辈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我们可要上前查看?” “去查看一下也好,毕竟我们人多势众, 还能怕他两面蛊不成。”瑶生看向众人道, “做事若是畏首畏尾的话,怕是会让那两面蛊更加猖狂。” 话音落下的同时, 众人对视一番同时起身朝着那处赶去。 在行至离那离耀眼的光芒还有半步之时, 亓砚卿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见状苏故看向去亓砚卿道:“可是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那处有什么不同我并不知晓, 但是, 你有不对之处。” 听到这话, 苏故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晚辈不知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亓砚卿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道:“你也不需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出, 苏故后退几步。 可还不等他动手,一双手直接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猛地回头只见那按着他的肩膀之上正是瑶生。 瑶生挑了一下眉道:“你这修士倒是有点意思,你难道不知晓我们十族之间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吗?那两面蛊怕是几十年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吧!” 听到这话,苏故的身体直接僵住道:“我不知晓前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再这么做戏下去了,我们陪着你一起做戏也挺累的。”瑶生伸手掐住苏故的脖子道,“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要不然你就会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一样。” 苏故连忙看向一旁的亓砚卿道:“前辈,我当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当时自断心脉进入这……” 话说到一半,苏故忽然停下神情莫名地看向亓砚卿。 “苏故,红斗篷。”亓砚卿盯着苏故道,“你就是那红斗篷吧,我先前就很好奇为何那红斗篷给我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而且,这红斗篷也是心脉受损。” 苏故冷哼一声道:“你从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就开始怀疑我了。” “可以这么说。”亓砚卿道,“我与那楚炼衣很是相识,也知晓她师兄的天赋与她相差无几。” “那就不能是我遇到什么机缘吗?”苏故不解地看向亓砚卿道,“你这一路以来遇到的机缘也不算少吧,我遇到什么机缘有什么问题?” 亓砚卿不语只是盯着那苏故。 苏故冷笑一声道:“你不愿说就算了,不过,你休想从我口中问到什么。”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摇了摇头。 随后对着苏故挥了挥手。 苏故瞳孔微缩只觉浑身有些难受,他刚想要反抗,就感觉浑身一丝气力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久璃的身影直接出现在苏故旁边双手抱胸道:“这修士不会当真以为我们同他废语就是想问出些什么吧!” 说着,久璃转头看向亓砚卿道:“你喂给他那丹药中加了你自己的血?” 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苏故的修为已经不低,他若是强行想要控制这苏故的话,这苏故有可能会自爆。 所以,他见那苏故手上就将自己的血加到了那丹药当中,若是这苏故是无辜的话,他自是会将这血引出,再送苏故几枚碧水丹赔不是。 但这苏故若是有问题的话,那就可借用这丹药“问”出他想问的事情。 久璃看着苏故昏昏沉沉的模样,随后说道:“他引你们去的地方乃是一个献祭阵法,一旦进入其中一身真气就会倒转,若不是我早年前遇到过的话,怕是就要中计了。” 话音落下之时就见那苏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亓砚卿伸手在苏故眉间点了一下道:“两面蛊可曾回来过?” “并未。” “你在此处做了什么?” 苏故道:“大人被那两面蛊所害,我在此处布下禁制以这里所有人为引,在引你们进入禁阵就可以复活大人。” 话罢,就见一道金光闪过。 见状,亓砚卿后退一步。 就见久璃将手按在苏故的肩膀上道:“依照他的说法,此人与那两面蛊无关就将此人交给我吧!” 亓砚卿自是知晓久璃恨极了与红煞仙姑有关的所有人,后退一步并未开口。 久璃则是一掌落到苏故的胸口,那苏故双眸中的迷离瞬间消失,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手持锤子的久璃道:“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两面蛊在什么地方吗?” “现在不想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久璃直接一锤子砸在那苏故的胸口上。 这苏故又怎么可能是那久璃的对手,这一锤子砸下去,苏故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见状久璃伸出手指朝着苏故所在之地点了一下,无数的菌丝直接扑上前去直接将那苏故缠在起来。 那苏故发出两声惨叫之后,再没了半丝声响。 而此刻久璃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半丝,久璃收回菌丝就见地上的苏故已经不见了踪迹。 亓砚卿抬眸看向久璃道:“老师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人不是真正的苏故,真正的苏故早在进入魂殿之日就已经被杀了,他一直装作苏故就是为了潜伏在我们身边。”久璃冷哼一声,“他本以为能取得我们的信任,不过,他没有想到我们从未信过他。”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若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的话,那这苏故一开始就不应该折返回魂殿。 他若是不回到魂殿,一直在他们身边待着的话,还有可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这苏故的行为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这苏故对其他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他在目睹红煞仙姑被杀之后就折返回到了这里,在这里发现红煞仙姑留下的功法,那功法当中指明了要他这般做,这样就能复活那红煞仙姑。”久璃眉头紧皱道。 亓砚卿听到这话后,瞳孔瞬间放大道:“我们立即离开这里!” 这红煞仙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他会死在哪里,而且,那红煞仙姑已经被两面蛊吞噬了。 如今的红煞仙姑根本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是重生了。 所以说那功法根本就不可能是红煞仙姑留下的,比起是红煞仙姑他更愿意相信那功法是两面蛊留下的。 但那功法若是两面蛊留下的,那此处绝对是两面蛊留下的阴谋。 他们这一步步怕是都是那两面蛊的算计。 众人在听到亓砚卿的话后,自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可还不等他们动身,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 那不远处的禁阵忽然发出一阵耀光的光芒,一抹绿光直接从地下蔓延而上。 见状,风司上前一步道:“是生命树!”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这生命树不应当是三年之后才出世的吗?怎么会在此刻出世? 那绿光从蔓延而上瞬间化作一棵参天巨树,整片天地当中瞬间布满一股奇异的真气。 与此同时,就见那巨树旁出现了一个身影。 “两面蛊!”亓砚卿盯着那人影道。 两面蛊对着众人挑了一下眉道:“当真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家伙竟然还是这般的蠢,坑都给你们挖好了,我还想着要怎么将你们引进去,你们就已经跳出去的。”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伸手在生命树上拍了拍道:“这生命树避了我这么多年,此刻不依旧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话罢,久璃直接一掌朝着那两面蛊拍去。 两面蛊并不动手,只是轻笑着看着久璃。 而在久璃手掌要落到两面蛊身上的之时,就见那生命树爆发出一阵绿光直接将久璃击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两面蛊仰天大笑道:“你们这些蠢东西一直对这生命树很是敬畏,所以你们对这生命树并不是很了解。” 说到这里,两面蛊伸手将眼角笑出的眼泪擦去道:“天福十族若是到齐的话,可以提前使生命树出世,而这个最靠近生命树的人会得到生命树的庇护,你们现在根本就不能对我动手。” 听到这话,亓砚卿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这般的话,那生命树的果子岂不是就要落到这两面蛊的手中。 “说你们是蠢东西,你们当真就是蠢东西。”两面蛊冷笑一声道,“你们就在此处看着我成为至高仙吧!” 说着,两面蛊脚尖一点直接朝着生命树的树冠而去。 见状,几人齐齐上前。 可还不等他们靠近那生命树便直接被生命树挡在外面。 “该死!”久璃没忍住骂了一声道,“现在就连天道都在庇护那两面蛊吗?” 听到这话,风司转眸看向亓砚卿道:“星天,你觉得如何,能靠近这生命树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眼前的树。 他们这些人中除了他都已经上前,就连云龛都被那生命树挡在外面。 而他在生命树出现之时就察觉出生命树并不想让他接近,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上前。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了那风司一眼,随后走到那生命树的面前。 而他刚将手掌放到生命树旁的禁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站在了一个树干之上。 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正挂着一个绿色的果子。 亓砚卿一刻不停直接朝着那果子走去。 这果子应当就是那生命树的果子了。 可他刚要将那果子摘下来就觉腰间一紧,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就见自己的腰上缠着一个触手。 而那触手的主人正是那两面蛊。 两面蛊冷笑着看着亓砚卿道:“星天菇,你还当真是个祸害,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你,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插手。” “此话应当我对你说吧!”亓砚卿反手直接用菌丝缠住两面蛊的腰道,“我并未得罪过你,反而是你却是一直缠着我不放,若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应当还在好好修炼。”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面前的两面蛊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亓砚卿不着痕迹看向四周,那生命树的果子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只要他能后退三步就一定能将果子拿到手。 可他却不知为何,按照常理来说,此刻两面蛊的修为应当在他之下。 可他却是觉察不出此刻两面蛊的修为。 他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一点点地流逝,而且,他还能感觉到此刻体内的真气被限制住,他能使用出的真气应当只有一成。 “星天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两面蛊伸手摸着生命树,“在生命树当中无论你的修为如何,在这里都是一样的,你想要靠境界杀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着,两面蛊挥手掏出一把匕首道:“你可还记得这把匕首?” 在看到那匕首的同时,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这匕首先前那苏里曾经用过,这是一把庚金制成的匕首,是特意对付他的匕首。 不过,听这两面蛊所说之话,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应当是一样的,他只能使用一成真气,那两面蛊也只能使用一成真气。 “像他们那种蠢东西根本就不会使用这匕首。”两面蛊耸了耸肩膀道,“在同等境界之下没有人能胜过我,加上我手中还有这匕首,星天菇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几分本事。”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色微沉。 有些不对,若是真像这两面蛊所说的这般的话,这两面蛊就不会同他废话了。 若他是两面蛊的话,他肯定想将自己一身真气全部废掉再说这些废话。 自从这两面蛊出现后,他似乎从未这两面蛊身上感受到杀气,也没有感应到这两面蛊的杀机。 此地又是生命树。 难道在这生命树当中不可出现杀气? 这两面蛊与他废话这么多,应当是为了逼他想动手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并不理会那两面蛊的话,直接转身就朝着那果子所在之地走去。 可还没等他走两步就直接被那两面蛊扯了回去。 两面蛊咬牙盯着亓砚卿道:“我就说你们星天菇一族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人所说的话。” 看着两面蛊这副样子,亓砚卿便更是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两面蛊许是看出亓砚卿的想法一般道:“我们在此僵持也是无用,他们外面的那些家伙根本就进不来,现在你我两个谁都不能上前。”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菌丝道:“那果子用触手和菌丝都无法取下,就只能用手取下,所以,你只能与我这般僵持着。你不如将我放开,我们两个一起去争那果子。” “不要。” 听到此话,两面蛊到了嘴边的话直接收了回来道:“星天菇,你说什么?” 亓砚卿凝眸看着那两面蛊道:“我说不要。” 他对这生命树并不熟悉更不知道这两面蛊所说之话是真是假,但他却是知晓此刻与这两面蛊这般僵持下去,这两面蛊也不能得到那果子。 两面蛊咬牙切齿盯着亓砚卿道:“我说了他们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你与我在这里僵持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亓砚卿冷着一张脸盯着两面蛊。 两面蛊有些不对,他为何这般急迫? 这生命树并不是正常出世而是提前出世的,那这果子是不是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只要他与这两面蛊僵持下去的话,这两面蛊是否也不能得到这果子? 两面蛊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胸盯着亓砚卿道:“你应当知晓在这生命树周围并不能出现杀气,只要出现杀气就根本不能进入生命树范围,而这能进入生命树的就只有灵植一族。他们其他几个早已对我恨之入骨,自然不能进入此地。” 说着,两面蛊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道:“那你那道侣身为修士本就不能进入此地,不能有人能助你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忽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 他无需回首就知晓那传来灼热感正是那果子所在之地。 而那灼热感几乎一闪而过。 随即就见那果子出现在他与两面蛊中间,那距离他们两个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见状,两面蛊挑了一下眉道:“看来这生命树也不想我们两个这么僵持下去。” 在两面蛊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起身冲向那果子。 亓砚卿的速度稍快一些比两面蛊先碰到那果子,可在他手指碰到那果子的瞬间,整个人直接被掀飞出去。 若不是撞到身后的树干,怕是要直接摔下生命树。 亓砚卿咳嗽两声,单手支撑着自己坐起身。 就见那两面蛊正手持果子冷笑着看着他。 两面蛊挑眉看向亓砚卿道:“看来是这果子选择了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直接将果子塞入自己的口中,几乎一瞬,就见那两面蛊身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绿光。 亓砚卿只觉被那绿光所照耀的地方传来一阵刮骨之痛,就在这时,一只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星天菇,你与我纠缠这么多年,我送你去死可好。” 伴随着两面蛊话音的落下,亓砚卿只觉自己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地迷失。 正当他要陷入昏迷之时,忽然就感觉身体的不适直接消失,而他整个人则是急速下坠。 可此时的他却是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自己下坠。 就在他要落到地上之时,一双手直接搂住他的腰将他抱在了怀里。 亓砚卿睁开双眸,只见那抱着他的人正是云龛。 他咳嗽两声环视四周,这才发觉原先的生命之树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就只剩下了一扇虚空之门。 “星天,你还好吗?” 正在这时,就见久璃正一脸担忧地盯着他。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在那生命树之上,我与那两面蛊的真气都被压制到了一成,我们本身在僵持,可那果子却忽然出现在我们中间。我们一同争抢那果子,我却被那果子掀飞出去。” 听到这话,风司轻合双眼道:“正常,这生命树本就是那两面蛊开启的,你无法从他手中抢走那生命树的果子很是正常。” “我们都知晓服下那生命树的果子可以突破八转金仙,但同样也知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久璃看着亓砚卿道,“那两面蛊拿走那果子,是福是祸谁都说不清楚。” 听到此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当时被那果子掀飞出去后,浑身几乎连一丝气力都使不出,他知晓是那果子在拒绝他,可他就是不明白,这是为何? 天道便是如此偏爱那两面蛊吗? 就在这时,云龛将亓砚卿放下。 亓砚卿抬眸看向那最后一扇虚空之门,他们本想着以封印虚空之门来推算那两面蛊的位置,却没想到被那两面蛊摆上一道。 “砚卿,我要进入虚空之门。” 此话一出,亓砚卿连忙抬眸看向那云龛,云龛想要进入其他的世界? “在剑冢的那扇虚空之门外有一道剑气,若是能感悟那道剑气的话,可突破八转。”云龛看着亓砚卿道。 云龛看出亓砚卿的不安,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道:“等我归来。” 第120章 大结局 月色倒转, 曜日遮蔽,天地间弥漫着一阵骇人的气息。 楚天交界之处一棵参天巨树没入云端当中,那骇人的气息便是从巨树当中弥漫而出。 东西南北中五域, 在异象出世之时就有所察觉,一道道飞剑传书自宗门内部而出,诸位闭关金仙齐齐出世汇聚于万仙冢当中。 剑老抬眸看着眼前的久璃道:“你们灵植一族可还有其他办法?” 听到这话,久璃抬眸看向剑老道:“我们有何办法那是我们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办法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本就不相干。” 此话一出,沙名道:“虽是各族之间并不想干,但是我们都是为了那两面蛊而来, 若是你们灵植一族有后手的话, 还请告知。”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两面蛊竟然将闭关多年不出的沙海之城之主引了出来。”久璃看向那沙名道, “我们的确没有办法,两面蛊如今已经是至高仙,不过殊死一搏罢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 剑老与沙名同时叹了口气。 如今这万灵大世界的八转金仙就只剩下久璃一人,他们虽是不想与这久璃商讨此事,但也是没有办法。 久璃看向两人道:“那云龛已经进入虚空之门, 他若是能感悟出双子剑尊留下的剑气自然可突破八转金仙, 成为第二个至高仙。” 说到这里,久璃顿了一下道:“那两面蛊虽是同境界无敌, 但剑修也可越级而战, 到时候不一定会败于两面蛊的手下。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 就是撑到那云龛归来。”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叹了口气。 若是那道剑气好感悟的话, 就不会留在那虚空之门之外那么多年。 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况, 当真不一定能拦住那两面蛊。 “两面蛊狼子野心,他在成为至高仙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金仙全部屠杀殆尽。”风司看向沙名道,“想要将那两面蛊绞杀的话,就只能将他引入这万仙冢当中,此处乃是圣灵之地,只有在这里我们才有可能将那两面蛊彻底绞杀。” 闻言,沙名瞳孔微颤道:“你的意思是,这未免太过于……” “太过于什么?”久璃盯着沙名道,“都已经到了如今地步,两面蛊首先要斩杀的就是我等,我等被杀之后,万灵大世界与名古战场将彻底成为两面蛊的手下。” 听到这话,沙名沉默片刻拱手行礼道:“是我等执念了。” 久璃并不理会沙名摆了摆手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异象已生,那两面蛊怕是马上就要打上门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沙名拱手,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剑老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之泠的道侣乃是星天菇一族的吧!” 久璃看向那剑老道:“的确,前辈如今动乱,云龛不在您便是仙道主事之人,我们灵植一族不参与你们的事情,但是您应当知晓此事,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老夫年长,但却不是迂腐之人。”剑老微微颔首道,“老夫自然会将此事告知众人,你们在此等待就是。” 说罢,剑老直接转身离去。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久璃与风司对视一眼,转身回到 在那宫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的棺盖之上则是坐着第五音和第五尚两个。 第五音看到两人归来道:“如何?” “修士那边来了两个,万灵大世界目前的主事剑老以及那名古战场的主事沙名。”久璃伸手按了按额角道。 “哦?”第五音看着久璃道,“他们是如何说的?” 久璃摇了摇头道:“能如何说,看这异象那两面蛊马上就要出世,他们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此话一出,第五音和第五尚站起身道:“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修士那边要怎么办是他们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尽快准备。” 久璃颔首。 “你们跟着我们来。”第五尚道,“他们几个已经在等我们了。” 此话一出,久璃与风司跟在两人身后。 第五音和第五尚带着两人走到宫殿的一角,随后抬手拍了一下,地上瞬间出现一道阵法。 四人一同迈入阵法当中,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光芒,四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阵法当中。 . “星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零央抬眸看着眼前数不尽的棺椁道,“你说咱们真的能胜过那两面蛊吗?” 听到此话,亓砚卿看向零央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晓若是我们不胜过两面蛊的话,我们也会躺在这些棺椁当中。” “那你就想多了。”汀玄耸了耸肩膀道,“你算是将那两面蛊彻底得罪了,我们还有可能躺在这些棺椁当中,若是你的话,你就只有挫骨扬灰的下场。” 听到这话,亓砚卿沉默片刻。 汀玄这话倒是不错,他的确算是将那两面蛊得罪死了,若是他的话,那两面蛊定是不会给他留下半丝生机。 正在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几人同时转身,就见出现在身后的正是久璃等人。 汀玄瞥了那久璃一眼道:“我们现在可要开始动手?” 汀玄此话一出,那原本神情很是坚定的久璃倒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你们当真决定了吗?若是开启的话,你们将再也没有退路。” “这话要是从星天菇嘴中说出我还能相信半分,这话从你圣天菇嘴里说出,我是一点都不信。”汀玄啧啧两声道,“你们这些家伙都不说我吃天冥石吃得失心疯了吗?我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只想看着那两面蛊死无葬身之地。” 风司看向一旁的久璃道:“我与你们不同,我尚且有族人存活于世。若是能护住我的族人,身消道亡又如何?” 此话一出,知非行至风司的身旁一把抱住风司的胳膊道:“我从劫数中醒来,才发觉这世上早已没有我的族人,所以,这次风司姐姐我陪着你一起。” 瑶生倒是没开口,就只是耸了耸肩膀。 又岁则是对着久璃握了握拳头。 第五音和第五尚两个笑了笑道:“我们守着万仙冢这么多年就是盼的今日,若是今日再说后悔的话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零央与亓砚卿对视一笑。 见状,汀玄道:“好了,你都看到大家想做什么了,大家一代代族人都是如此,你要是再说那么多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矫情了。” “我知晓了。” 久璃行至众棺椁面前,双掌轻挥打出一道复杂的阵法。 伴随着那复杂的阵法形成,一道白色的光柱直接在其身后出现。 久璃收手冷喝一声,那白色光柱直接散开落到棺椁之上。 上千个棺椁同时爆发出一阵金光,随即就见棺椁之上出现一道道虚影。 众人在看到那虚影之后跪倒在地道:“小辈恳求诸位族人相助。” 见状,那为首的虚影道:“发生何事?” 久璃拱手行礼道:“前辈,那两面蛊已经成就至高仙,我等走无他路只能寻求诸位族人相助,恳求族人的祝福。” 此话一出,那为首的人伸手虚拍了一下久璃的肩膀道:“我们自是会相助的,只愿你等能彻底绞杀两面蛊。” 听到这话,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知晓这仙人祝福被祝福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知晓祝福的仙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即便如此,在听到要对付那两面蛊后,诸位前辈还是直接应下。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觉肩头一沉。 他微微侧头就见站在他身旁的正是久璃。 久璃侧眸看了他一眼,他知晓久璃的意思便站起身与久璃一同离开这山脉当中。 直到行出约是几百步后,久璃才转身道:“星天菇的族人每次都是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其他的族人也不在这万仙冢当中,你怕是不能与他们一起。” 亓砚卿点了点头。 久璃垂眸看着兽、妖兽以及灵植。” 闻言,亓砚卿站在久璃的身边同样垂眸向下望去。 就见他们所处的山脉当中一个擎天巨柱,而那四个山脉则是围绕着他们所在的擎天巨柱,如今那四个山脉当中都在散发着一股强悍的气息。 而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心中很是震撼。 四族全部都开启了仙人祝福,那四族的前辈也是毫不吝啬地开启了祝福。 这一刻,亓砚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本就是八转金仙已无人能祝福于我,而你则是星天菇也是无人祝福。”久璃转身看向远处道,“我们脚下所站这里乃是万仙冢的最中央,也是万仙冢的核心,更是圣灵之地阵眼所在之处。” 此话一出,亓砚卿便明白久璃的意思。 “若是那两面蛊要动手的话,所选择的首要之地就是此处,将此处毁去的话,圣灵之地将彻底被摧毁。”久璃轻笑一声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此地等待那两面蛊。”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见状,亓砚卿阖上双眼。 如今云龛还在虚空之门当中,他还记得云龛在离开之时同他说等他归来。 无论如何,都要撑到云龛归来之时。 正在这时,就见远处亮起一道霞光。 他们无需靠近都能感受到那霞光当中的无限威压。 霞光之中的人踏云而来,每走一步脚下就会产生一朵玉莲,看上去极为美艳,但却蕴含着无限的危险。 那人的速度看似很慢,但转眼间就到了他们的面前,而这人便是他们在等的两面蛊。 两面蛊垂眸看向会以为自己得到仙人祝福就不用死了吧,当真是可笑。” 话音落下的瞬间,久璃上前一步道:“两面蛊,你莫要一错再错。” “想要拖延时间?”两面蛊拍了拍手道,“你也不用白费功夫了,当初在我还是八转金仙之时,你们死了那么多人也只不过是将我封印起来罢了,如今我已经成为至高仙,就凭你们也想伤到我?当真是可笑!” 话罢,两面蛊手臂微震,天地间瞬间出现一道悍雷,那雷直朝着山脉而去。 见状,久璃双眸微颤挥手连忙将那雷打散。 “让我算算,你打散一道雷耗尽了一成真气,但是,我就只是随手一挥。”两面蛊嘲讽道,“我就是这么布雷就足以将你一身真气耗尽,你还敢阻拦与我?” 听到这番话久璃嘴唇微颤,但却没有开口。 他知晓这两面蛊所说之话的确属实。 但他却没有想到这至高仙和八转金仙之间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若是这两面蛊真的要对他动手的话,他怕是一招都撑不过。 “其实,我当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两面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道,“你们若是乖乖俯首的话,我也只会将你们炼制成傀儡,到时候你们的神识还是有所保留的。但你们若是执意与我为敌的话,我会让你们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两面蛊眸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道:“还有你星天菇,我一开始就说了你若是跟随我一起的话,我们会一起成为至高仙。但是你非要阻止与我,你看看到了如今的局面,你我都没有回头路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着那两面蛊。 就见那两面蛊正一脸可惜地看着他。 见状,亓砚卿轻笑一声道:“就算是你我在一起,你想着的也是将我吞噬殆尽,毕竟这至高仙之上就只能有你一人,若是其他人成为至高仙的话,你怕是会恨那人入骨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啧啧两声道:“你当真是了解我,若是你当真与我一同成为至高仙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过,到时候我会可怜你一下,不将你炼制成傀儡,就只是将你一身真气散去罢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气极反笑。 “星天菇,其实我知道你在等着谁。”两面蛊挑眉看着亓砚卿道,“你想等云龛归来对吗?” 亓砚卿凝眸看向那两面蛊。 两面蛊抬起胳膊道:“你应当知晓我算无遗策,那云龛不会回来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知晓这两面蛊算无遗策的能力,可就是知道,他才不愿相信这两面蛊所说之话。 “云龛进入虚空之门所求的乃是双子剑尊的剑气,但是,这剑气自倾涧中世界而来,他就算是感悟这剑气也是应当跟随指引去往那倾涧中世界。”两面蛊盯着亓砚卿道,“他去那倾涧中世界自是可成就他至高仙的地位。可若是折返回着万灵大世界就不一定了,甚至有可能会落得身消道陨的下场。” 说着,两面蛊上前一步道:“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去那倾涧中世界的话可成就至高仙,回到这万灵大世界的话有可能落得身消道陨。” 此话一出,亓砚卿冷着一张脸盯着两面蛊。 若是他的话,云龛在此地,他定是会归来的。 而云龛更是如此。 “若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回来了。”两面蛊耸了耸肩膀道,“自从跨入这修行之路之时,我想要的就是那至高仙的位置,与这凡世间磋磨了几百万年终于才爬上这个位置,我为什么要回来?” 说着,两面蛊转头看向亓砚卿道:“这万灵大世界的一切与我何干,他们是生是死都给不了我什么。” “两面蛊,你当真是贼心不死。”久璃道,“从一开始你与九族相识,为的就是今日吧!” “你可以这样说,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我没有这般信念的话怕是早就死在那封杀大阵当中了。”两面蛊笑了几声道,“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杀不了我,你们所想的事情太多,所需要的情绪太多,而我存活于世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为至高仙。” 说到这里,两面蛊双臂张开道:“你看,连天道都在助我,你看,连生命树的果子都在选择我成为至高仙。”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的眸色沉了下来。 这两面蛊所说之话不错,此次的确是那生命树选择了两面蛊,若不是那生命树的话,这两面蛊不一定能成为至高仙。 “每次出世以来我都是东躲西藏的,就是为了防止被你们发现。”两面蛊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道,“我当真是不明白,你们怎么就这么恨我入骨,我不过就是将你们的后生晚辈炼制成傀儡了。那后生晚辈与你们何干,你们非要死缠着我不放,他们死就死去吧!” 亓砚卿眉头紧皱盯着那两面蛊。 怕是在这两面蛊心中,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就只不过是在阻止他。 可是,诸位前辈为此付出性命,为的只不过是保住后生的性命罢了。 “对了,星天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云龛所修的乃是上寒道对吧!”两面蛊忽然想起什么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双子剑尊所修的乃是无情道,双子剑尊那一手剑气为天下所敬仰,你说那云龛为何不去那样的倾涧中世界,非要回到这万灵大世界送死?” 说到这里,两面蛊大笑了几声道:“承认吧,你们已经没有后路了,整个万灵大世界和名古战场的金仙都已经在此地了吧!我若是将你们全部斩杀在这里的话,应当就没有人敢阻止于我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直接行至亓砚卿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那速度之快,他与久璃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他巴掌要落到他胸口之时,亓砚卿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随即,他只听到一声哀嚎声响起。 亓砚卿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地面。 只见地上是一团血迹,那血迹之中正是兔子,此时的兔子已经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亓砚卿只觉自己此刻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将浑身染满血的兔子抱了起来。 兔子挣扎着在亓砚卿掌心蹭了蹭道:“主人,爹爹,我好爱你啊!”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兔子的双眼一点点合上。 亓砚卿低头看着手中的兔子,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兔子的时候,还记得兔子委屈在他怀里不断的蹭着的时候,他还记得兔子不想让云龛碰他,只让他蹲在他头顶的时候。 他还记得兔子化为人形第一次叫他爹爹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很弱,兔子一路都在护着他,后来他遇到各种机缘,只有五级的兔子已经不能保护他。 兔子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就一直在星悟中待着,他本以为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可以看着兔子好好修炼,看着兔子也成为妖尊。 可是,如今…… “当真是令人动容啊,一只五级的兔子都在阻挡我。”两面蛊摇了摇头道,“当真是不自量力,星天菇你也没有必要这么难过,毕竟这兔子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你也是。” 说到这里,两面蛊顿了一下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去陪他,你们主仆两个这么让人动容,我若是不让你们死在一处的话,多对不起你们啊!” 亓砚卿并不理会两面蛊,而是取出一块方帕将兔子身上的血一点点擦去。 兔子一身雪白的长毛,以前连一点灰尘都不愿意染在身上,可是如今那一身血迹,他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亓砚卿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头,随后紧紧将兔子抱在怀中道:“是爹爹对不起你,是爹爹不能护着你,是爹爹的错。” 正在这时,就见那两面蛊脸色一沉随后说道:“你们竟然派人去攻击我的建木,我当真是太将你们放在眼中了,我就该在第一时间将你们捏死。”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两面蛊。 在修至至高仙后,修士会有一棵属于自己的建木。 建木所代表着乃是属于至高仙无上的权利,与天道并驾齐驱的实力。 而那建木更是至高仙三成真气所化,若是建木被毁,这至高仙会伤到本源。 所以,在修至至高仙之后,至高仙会将这建木放在自己丹海当中。 但是这两面蛊身为万灵大世界的第一个至高仙,又根本就看不上所有人,于是就将那建木立在了万灵大世界的核心之处。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所有的金仙都汇聚在此地,而那些金仙以下的修士就去围攻那建木。 这两面蛊为了护佑建木的安危,定是会将木傀儡都留在那建木之处,所以,他们便命那叶舒一同前去。 “算了,我懒得与你们一般计较,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你们所有的至高仙都已经在此处了吧!”两面蛊忽然想起什么笑道,“你们不会以为就凭那些人就能毁去建木吧,若是你们当真如此想的话,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亓砚卿将兔子抱在怀中缓缓走到久璃的身旁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今恨透了你。” “哦?”两面蛊双眼微眯盯着亓砚卿道,“你就算恨我又能如何,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与其说这么多无用的话,你还不如跪下叩首。” “老师,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亓砚卿抬眸看着久璃轻笑一声道,“我当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心中很是清楚他们与两面蛊的察觉,可就是因为心中清楚,才是如此的不甘。 他很清楚就算是他选择了这般的路,都不一定能伤到两面蛊,可若是任由两面蛊这般下去的话,这万灵大世界所有的人都会落得和兔子一般的下场。 久璃自是猜出亓砚卿想要做什么,一把按住亓砚卿的胳膊道:“没有回头路。” “自从我成为星天菇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亓砚卿盯着久璃道,“两面蛊同境界无敌,就算是云龛归来也不一定是两面蛊的对手,所以,不能让这两面蛊处于全盛时期。” 若是这两面蛊不是全盛时期的话,云龛归来还有可能胜过这两面蛊,若是全盛时期的话,云龛归来就是送死。 “星天菇,你不会以为这些小花样就有用吧!”两面蛊有些不屑道,“就以你们的实力根本就伤不到我,你们以为的殊死一战在我眼中不过就是无知幼童的随意喊叫罢了。” 亓砚卿并不理会两面蛊的话,而是根据神识中钰萤所留下的功法一点点运转起来。 那是一个很长的禁咒,每吟唱起一段禁咒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燃烧了起来。 他的骨头,他的血肉,他的神识,他的元神伴随着禁咒的吟唱尽数燃烧了起来。 那是一种超出所有的疼痛,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 燃烧他的所有,献祭他的所有,助久璃突破八转金仙。 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自己与久璃融为了一体,而就在这时,他就觉得浑身的疼痛尽数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真气。 他垂在身旁的手轻握,一阵爆裂声直接传来。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知晓至高仙与八转金仙有多大区别。 这察觉就如同皓月与萤火一般,就算是萤火亮起所有,对于皓月来说不过就是玩笑罢了。 “星天菇,我当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就算是你一献祭之术助那久璃突破八转金仙,那久璃也只不过是最弱的一个。”两面蛊神情莫名地盯着亓砚卿道,“你若是跪下求求我的话,我不一定就真的要杀死你,你为何就非要送死?” 说到这里,两面蛊皱了一下眉头道:“算了,懒得与你这疯子一般计较了,你要是当真想死的话,我送你就是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周围传来一阵爆裂声。 两面蛊转头看向四周,就见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一百一十个金仙,你们还真是一个不少啊!”两面蛊环视周围道,“你们不会以为得到仙人祝福成为八转金仙,我就会将你们放在眼中吧!” 说到这里,两面蛊有些不屑地看向众人道:“当初我还是八转金仙的时候就看不起你们,如今我已经是至高仙便更是不将你们放在眼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司上前一步。 她看着如今的局面自然知晓发生了何事,于是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风司、剑老、沙名还有仓里。”两面蛊挑眉看着几人道,“如今你们四个就是主事之人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将你们四个抽筋拔骨!”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面蛊抬手便是一掌。 那一掌落下似乎日月都要被遮蔽。 见状,亓砚卿抬手直接对上那两面蛊的一掌。 虽是两掌相遇,两股真气直接抵去。 但那两面蛊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而亓砚卿则是后退一步。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果真如此吗? 这两面蛊便是同境界无敌,就算他已经到了成了至高仙都不是那两面蛊的对手。 “你应当能感知到你我的差距。”两面蛊有些不解地盯着亓砚卿道,“所以,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送死?” “不为了什么,就像你一样不知为何就一定要修至这至高仙。”亓砚卿盯着两面蛊道,“你这一路走来,无亲无友连族人都无一存活于世,你就算是走到高位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一人永享万世孤独。” 两面蛊听到这话大笑了两声道:“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废物一样需要那些无用的情绪,这些无用的情绪无用的人都会阻止我的修行之路,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此话一出,亓砚卿看向两面蛊道:“就连你的族人也是如此吗?” “族人?”两面蛊好像听到什么玩笑之话一般道,“他们不过是我转世的躯体罢了,我为何需要那些废物的存在?” 说着,两面蛊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也不会再给你们拖延时间的机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直接挥掌朝着众人所在之地拍去。 在他手掌落下的同时,众人身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在那光芒消散之后,就见无数的虚影出现在了擎天之柱的一旁。 两面蛊眯着一双眼盯着众道虚影道:“我记得你们,你们就是那些封印我的八转金仙,既然你们今日赶来赴死,我就让你们连半魂都不剩下!” “两面蛊,你罪大恶极,万死难辞其咎。” “我等甘愿赴死,你这种东西怎配的登上高位。” “你害人无数就为登上最高位,这般的高位当真坐得稳吗?” “我们将你视为友人,你却害得我们性命!” 两面蛊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声音,脸色直接沉了下来道:“你们死,那是因为你们蠢,你们花费如此心思连同自己的性命都无法阻止我,是因为连天道都偏爱于我。” 说着,两面蛊一掌推出,众虚影被那一掌推出。 见状,两面蛊嘲讽道:“你们生前就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只剩半缕残魂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众虚影皆是化作点点星光,将整个万仙冢全部点亮。 而直到此时,亓砚卿也才终于明白了为何说这万仙冢乃是圣灵之地。 仙人陨落只剩半魂游荡在此地,但其魂魄依旧是最精纯的真气,自然也便是圣灵。 当这万仙冢中所有的仙人一同摧毁自己的半魂将其化作圣灵,此处自然也就成了圣灵之地。 仙人的祝福会毁去仙人的半魂,但还可留下一丝神识,但是若是化作圣灵的话,就将彻底死去,根本就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着漫天的星光,只觉双眼雾蒙蒙的。 这些前辈一生为了对付两面蛊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前辈还是愿意帮助他们一臂之力。 前辈都是如此,他又如何能放弃? 亓砚卿凝眸看向那两面蛊,终究是到了殊死一搏的时候。 两面蛊似乎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摇了摇头道:“我都说了你们的殊死一搏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你们非要送死,我也只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身后伸出无数的触手道:“你们既然一心想要赴死,那我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里,有了你们作为教训,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与我作对!” 众人看到这一幕,同时挥手朝着那两面蛊而去,在其身后领域也同时开启。 众人都很是清楚,他们就只有一次的机会,若是失败的话,那两面蛊不会放过他们。 亓砚卿则是盯着那两面蛊道:“先前观那钰萤的鹏翎沧溟有所感悟。” 说罢,亓砚卿看着漫天的星辰道:“诸位前辈,就请诸我一臂之力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双手抱元将一身的真气都汇聚与掌心当中,漫天星光也在他身后化成一道漩涡。 亓砚卿双掌轻喝道:“星海逆转!” 万千星光与他的真气似乎融为了一体,化作一条璀璨的星河朝着那两面蛊所在之地冲去。 两面蛊似乎预感到危机,调动体内所有的真气直接对上那璀璨的星河。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整个天地都被刺眼的白光占据。 待到那白光散去之后,就见众人都身形都在不停地颤抖,而两面蛊与亓砚卿则是被众人围在正中央。 两面蛊伸手将嘴边溢出的血迹擦去道:“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有点意思,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现在体内已经一丝真气也没有了吧!我若是看得不错的话,那献祭的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 说到这里,两面蛊冷笑一声道:“我应当对你说再见了,星天菇。” 在他话音落下的之时,亓砚卿抬眸看着两面蛊。 这两面蛊所说的话的确属实,他如今体内已经是一丝真气都没有了,而他也能感觉出久璃的身体在驱逐他。 可是,他们付出如此的代价,就这么死掉的话,真的是不甘心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身体一颤。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驱逐出久璃的身体。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自己的手掌已经开始变为虚影,他怕是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与当初的钰萤一般,消散于人世间。 “你们既然执意找死的话,我就送你们一程。”两面蛊咳嗽一声,再次将嘴角溢出的血迹擦去道,“你们这些家伙当真是烦得厉害。” 正在两面蛊要动手之时,就见空中出现一道虚影,随即一个人影直接一掌将那两面蛊拍了出去。 两面蛊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在看到那人之后才道:“云龛,竟然是你!我当真不知道该夸你不愧为当今仙首,还是骂你不知大局。我若是你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归来。你若是去那倾涧中世界的话可稳住至高仙的位置,你现在就算是归来,境界很快就会落下去。” 云龛并不理会两面蛊,而是转身行至亓砚卿的面前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 亓砚卿抬眸轻笑一声道:“你让我等你归来,我等到了。” 此话一出,云龛将亓砚卿搂在怀中,直到他的手穿过亓砚卿的身体之后才将亓砚卿松开。 与此同时,两面蛊眯着一双眼盯着云龛道:“我一开始还好奇你为何会归来,原来是因为为情所困。” 说着,两面蛊冷笑一声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结果你同这些废物一般都会被这些情绪困住,我当真是错看你了。” 云龛挥剑而出,一道骇人的剑气自剑身而出,而那剑气所到之地,寒气随之而到,整个天地瞬间被寒气所占据。 “这就是那所谓的上寒道吧!”两面蛊看向周围道,“我听说这上寒道可冻结九重天上仙,这九重天上仙所指的就是至高仙吧,我倒是要领教一下你这所谓的上寒道。” 说罢,两面蛊挥手唤出一把长刀,直接朝着云龛所在之地劈去。 刀剑相撞的瞬间,就见一阵阵骇人的气息传来。 如今亓砚卿修为不稳险些被那余威所伤,而就在此时,就见久璃上前一步直接将众人护在身后。 亓砚卿看着身躯还在颤抖的久璃道:“老师。” “我虽然是同境界最弱的存在,但是,在这余威当中护住大家还是可以的。”久璃对着亓砚卿道,“信我。”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转眸看向云龛和两面蛊。 两面蛊挥手将那云龛推开道:“我听说剑修可越级而战,就是不知道你这越级而战能不能胜过我了。” 云龛并不和两面蛊对话,而是直接一剑挥出,两面蛊迎上对上一刀。 一时间,剑气刀气流淌,肆意冲撞。 被那剑气刀气所伤之处大片的崩塌,即便此处乃是万仙冢也不例外,他们脚下的擎天巨柱竟直接化作齑粉。 若不是久璃护住他们的话,那剑气和刀气的余威怕是就可将他们斩杀。 “这便是至高仙的威力。”久璃嘴唇有些颤抖道,“我本就是同境界最弱的存在,再加上我们又是强行突破,虽是说达到至高仙的境界,但实力却是不到。” 说到这里,久璃苦笑一声道:“倒是应该谢过那两面蛊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否则我们根本就伤不到他。”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两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神情。 久璃此话说得不错,若不是那两面蛊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的话,他们应当根本就伤不到那两面蛊。 他们所谓的殊死一搏,在那两面蛊的眼中也的确只是儿戏。 不过,也好在那两面蛊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才能伤到那两面蛊的本源。 眼见那云龛和两面蛊陷入苦战,第五音和第五尚咳嗽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请前辈在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五音和第五尚同时挥手而出,众人就听周围传来一阵轰鸣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无数棺椁直接将那云龛和两面蛊围住。 两面蛊看向周围的棺椁道:“就凭这些就想胜过我?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挥掌就要拍向那云龛,可就在他动手之时真气却出现了一丝紊乱。 见状,久璃挥手将那红煞仙姑的尸身唤了出来,随后直接将一道功法打入那红煞仙姑体内。 “招魂之术?”又岁眉头微皱道。 久璃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道:“那两面蛊本就是靠吞噬红煞仙姑的真气成就的金仙,靠吞噬而来的真气本就不精纯。他若是不成就至高仙的话还无事,可偏偏他成就了至高仙,自己的真气就会不相容。” 伴随着久璃的话,两面蛊冷着一张脸直接将体内翻涌的真气压了下去。 随后说道:“就凭这样就想胜过我?” 他刚欲动手,忽然感觉身体一颤体内的真气开始大量的流逝。 见状,众人齐齐看向那两面蛊,就见那两面蛊身后忽然出现一棵巨树,那巨树伸出枝丫插进那两面蛊的体内开始不断地吞噬两面蛊的真气。 “那是生命树?”亓砚卿看着两面蛊身后的树道。 “怪不得诸位前辈都说不要去争那生命树的果子,也不要靠近生命树。”久璃双眸微颤道,“从生命树这里得到的东西是要还回去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忽然想起他当时看到的雕刻。 他若是没有记得的话,这生命树与创世钟是一样的,而当初那凤凰撞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记得那浮雕上面是说在凤凰撞得第一下,所有的外族人全部跪倒在地,而他自己则是双足折断。 在凤凰撞得第二下,所有人的外族人魂飞魄散,而他自己则是经脉全断。 在凤凰撞得第三下,春回大地,他所有死去的族人尽数复活,而他自己则是修为尽散,不入轮回。 那也就是说从生命树这里得到什么,就要将什么还回去。 这两面蛊从生命树得到的果子助他突破八转金仙,如今也该将那真气还回去。 思绪至此,亓砚卿瞳孔微颤。 所以,当初那生命树的果子将他击飞是为了保护他? 正在这时,两面蛊挥手将身后的枝丫打断冷笑一声道:“这生命树所要回去的真气不过就是突破八转金仙的真气罢了,我如今达到至高仙,将这些真气还回去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话音刚落,就见那两面蛊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该死,竟然敢动我的建木!” 说罢,两面蛊转身就要离去。 云龛如何能放那两面蛊离去,直接挥剑而上。 两面蛊想要躲闪,但是身后的剑气却是如影随形。 那两面蛊像是气恼了一般,挥掌直接朝着那云龛拍去。 见状,久璃似乎想到什么道:“他们那边应当快将那建木毁去了,咱们必须要阻止这两面蛊离去。” 说着,久璃唤出无数菌丝直接朝着两面蛊而去,即便那菌丝只要靠近两面蛊就会被摧毁,也在所不辞。 而其余众人在听到这话之后,同时起身直接将那两面蛊围在了最中间。 两面蛊看向众人道:“你们若是在阻我的话,我不会再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对我们手下留情?”久璃挑眉看向两面蛊道,“我当真是没有看出你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若不是云龛及时赶到的话,他们此刻怕是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人竟然还敢对他们说手下留情? 两面蛊眸色微冷道:“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此话一出诸位仙尊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使用最强的攻势,朝着那两面蛊直接攻了过去。 两面蛊手掌轻挥,身后化出无数的触手,直冲着仙尊而去。 如今诸位仙尊也是伤势过重,在迎上那两面蛊的正面攻势之后,有些较弱的仙尊已经坠下。 那围在周围的棺椁像是有意识一般,直接上前将那坠下的仙尊接住。 见状,两面蛊便朝着那境界稍低的仙尊开始攻势。 其余仙尊虽是有心相助,但却被那触手拦下,不能动手。 仅是三息之间,竟是有七位仙尊直接陨落。 见状,风司眸色直接沉了下来。 还不等她动手,就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炙热,她连忙回头。 只见出现在她身后之人正是少格。 少格对着风司笑了笑道:“多谢风司族人一路相助,我本就是一个傀儡,存活于世多年已经嫌恶至极,如今至亲挚友全部离世,我也无意独活。”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少格周围燃起一道凤火。 少格脚步不停直接朝着两面蛊所在之地冲去,可还不等他靠近那两面蛊就直接被两面蛊的触手穿透身体。 两面蛊皱眉盯着少格道:“不自量力。” 少格对着两面蛊笑了笑,伸手直接抱着两面蛊的触手。 几乎一瞬,那凤火直接顺着两面蛊的触手燃了上去,两面蛊当机立断直接将触手斩断。 可那凤火依旧烧到那两面蛊的身上。 两面蛊一时间被凤火缠身,身形出现了一丝纰漏,而在他出现纰漏的一瞬,剑气随之而到。 伴随那剑气而来的,还有诸位仙尊的最强攻势。 两面蛊身形直接僵在原地,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生命树再次将枝丫插进两面蛊的身躯。 两面蛊咳嗽一声,嘴角的血迹再也止不住,他的身形也开始逐渐消散。 他盯着云龛所在位置道:“该死,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面蛊将最后的真气化作一道精光,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冲去。 那速度之快,即便云龛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却依旧没有拦住那两面蛊。 两面蛊盯着亓砚卿所在之地笑了两声,这云龛为情所困,他就帮这云龛将这情斩去。 他如今这般痛苦,决不能让这云龛好过! 如今亓砚卿体内真气已经尽数散去,只能任由两面蛊朝他攻来。 在那两面蛊要到眼前之时,亓砚卿下意识地阖上双眼,可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他猛地睁开双眼就见那两面蛊从他的身影中穿了过去。 见状,亓砚卿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 也是,他本就是已死之人,他献祭了自己的所有,这两面蛊如何能伤到他呢? 而此时穿过亓砚卿身体的两面蛊,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可他最后的攻势已经用尽了最后的真气。 在两面蛊怨恨的眼神之下,他直接化作一团血雾消散了众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道古朴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神识深处响起:“两面蛊一族族长幻梦罪大恶极,导致生命涂炭,从今日起幻梦自万灵大世界除名,天上地下再无此人。两面蛊一族纵容行凶,除去两面蛊身份,万灵大世界再无两面蛊一族。”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亓砚卿抬眸看向漫天的星光,那些星光正在一点点消散。 而他自己的身形则是开始更快虚化。 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对着云龛伸出了手。 好不容易将那两面蛊杀去,可他也要随着那两面蛊一同离去了。 当真是不甘啊! 在亓砚卿阖上双眼的最后一刻,就见云龛对着他伸出了手。 云龛对着亓砚卿伸出手,可就在他要触到亓砚卿的瞬间,亓砚卿的身影直接化作无数的孢子。 那些孢子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朝着周围散去,正在孢子要散去之后,就见凤凰骨凭空出现。 凤凰骨将散去的孢子全部吸入玉佩当中。 见状,风司瞳孔一缩道:“凤凰骨可保住人的半魂,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亓砚卿的尸身当中还有半魂。” 听到此话,云龛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 亓砚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觉自己的意识一直处于迷离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忽然听到有人唤他。 那声音很是熟悉,但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砚卿,砚卿。” 亓砚卿听那声音唤了自己很久,忽然想起来这声音是他爱人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但却觉得眼皮很是沉重,沉重到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正当他想要缓一会再试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上。 亓砚卿顺势睁开双眼,正好就对上了云龛的双眼。 云龛在看到他之时眸中露出一丝喜意。 而亓砚卿则是伸手摸向云龛的脸道:“你的脸色为何这般苍白?” “这修士本就只有五滴心头血,云龛喂了一滴,又在你双眼滴了两滴,你若是再不醒的话,他就一滴心头血不剩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那人,就见久璃正双手抱胸盯着他,而他肩头则是蹲着一个蓝色的蘑菇。 见状,亓砚卿愣了一下道:“钰萤?” “那两面蛊被天道除名,这天福十族少了一族,就将钰鹏菇一族提了上来,他们钰鹏菇一族就这么一个族人,天道就赐下功德让他重生了。”说着,久璃伸手按了按钰萤,“等你化为人身之后,我再同你算账。” 听到这话,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就见手掌之上有一层薄茧,他当时身为星天菇之时手上并没有这个,这个是他自己手上的! 亓砚卿有些意外地伸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随即,亓砚卿瞳孔地震:“这是我的身体?” 可他在醒来之时就已经内视体内,这分明就是星天菇一族的身体啊! “忘了同你说了,在你昏厥之后天道赐下功德,你绞杀那两面蛊有功,念你本体资质有限就让你真正成为了星天菇,你可以好好修心了。”久璃挑眉看着亓砚卿道,“你可要第三位至高仙,可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的同时,久璃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缓了一会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则是将亓砚卿搂在怀中道:“有你,便是足够。” 闻言,亓砚卿反手抱住云龛道:“有你,足够。” . 亓砚卿半魂虽是归于本体,但终归有些魂魄不稳,在休养了一段时日才跟随云龛一同离开名古战场。 也是这时,他才知晓当初与两面蛊对阵之时,共是陨落了三十七位金仙,而当初化为圣灵之力的金仙也终究没了转世的机会。 而那攻打建木的修士死伤更是惨重,他们是以鲜血堆积才将那建木砍去的。 此战他们直接对上了那两面蛊,但若是没有众人的话,他们怕是也无法将其绞杀。 思绪至此,亓砚卿站于云龛的建木上看着下方的一切。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侧眸看向那人,只见来人正是云龛。 云龛将一个披风披到亓砚卿身上道:“你如今重新修行,要小心才是。” 闻言,亓砚卿将自己缩在云龛的怀中道:“云龛,真好。” 这一切都结束了,两面蛊再也不会卷土重来了。 云龛将亓砚卿搂在怀中看着建木下的一切。 一切都结束了。 第121章 番外 亓砚卿虽是魂归本体, 但因为长期处于魂魄分离之中,如今仍是有些魂魄不稳。 久璃倒是想起那京照西所在之处种的镇魂草对魂魄相融有效,当机立断连夜将京照西的花园“斩草除根”。 一时间京照西还以为是两面蛊和红煞仙姑的余孽没有清除干净, 于是立即派人在明古战场搜查了一遍。 最终还是零央看不下去了,才将镇魂草是久璃拿去的事实告诉了京照西。 京照西知晓此事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那镇魂草就只是娇贵,但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灵植, 若是久璃仙尊想要的话他自是会双手奉上的, 何苦连夜将他的镇魂草拿去? 零央将此事告知于亓砚卿之时,亓砚卿想着星悟当中的镇魂草,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好似明白为何老师能得罪这么多人了。 “自从那两面蛊被彻底绞杀后, 现在那名古战场的魔兽已经彻底消失了。”零央挑眉道, “只可惜当初那名古战场与万灵大世界分开得太过于彻底, 如今与不能合在一起。” 亓砚卿抬眸看向零央道:“如此也好,现在这名古战场与各域都是相似的,只不过这名古战场需要达到一定境界才能进入罢了。” “也是, 就算是合在一起,名古战场的人依旧是对万灵大世界心有隔阂,如今这般也是挺好的。”说到这里, 零央像是想起什么道, “你也看开一些。”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木形珠。 兔子乃是木形珠的守护兽, 这木形珠当中有兔子的一魂。 虽是其他魂魄皆散, 但只要养着这木形珠, 兔子终究有一日会苏醒来。 零央看着亓砚卿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只是上前一步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好了, 你如今先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你只有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去才能更好地养着这木形珠。” 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说道:“最近十族好似很是热闹?” 前段时日除却这零央之外,瑶生和老师也会经常与他闲聊,这段时间两人倒是没有来。 “是啊,那两面蛊死去之后天道赐下功德,虽是先前死去的族人无法复活,但新的族人确实在不断地出世。”零央耸耸肩膀道,“他们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族人之上,哪里有时间管我们。” 话说到这里,零央一顿,微眯着一双眼盯着亓砚卿道:“星天,好似有些不对吧!我不管我的族人是因为我们一族就是如此,但你身为星天菇一族的族长,为何也这么清闲?” 此话一出,亓砚卿咳嗽一声。 随后说道:“族中自是有族兄盯着,自然无须我盯着。” 说完这话,亓砚卿直接转头别处。 此事自然不是他说的这般,在天道赐下功德星天菇的族人也开始出世之时,纵折怜第一时间就寻到了他,请他回族。 不过被他以身体不适推去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更是没有办法盯着那么多新出生的族人。 “懒得与你一般见识。”零央撇撇嘴道,“我听说你前些时日去了北域?” 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前段时间想回一线峰看看师父和师兄,结果才知晓师父寿元已经到了尽头,已经轮回转世。 师兄的天赋要强上一些,于是寻到了师父的转世将他收于门下耐心教导,他与师兄聊了一会之后便折返回来了。 “林无落最近与那齐簇两个倒是凑到一起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那零央。 那林无落与齐簇都是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如今凑到一起与算是正常吧! 许是看出亓砚卿的诧异,零央咳嗽一声道:“先前那久璃不是一直盯着那齐簇吗?也算是将齐簇收入门下了,久璃这段时日忙着盯着族人,就让我盯着那齐簇。”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两个小子自己修为弱还非要前去秘境中修行,我这一时间没有盯着那两个傻子就得罪了一个妖兽。我没救及时,他们两个一个断了一个胳膊,一个断了一条腿。”零央咳嗽一声道,“你说此事那久璃不能怪在我的头上吧!” 亓砚卿:“……” 亓砚卿:“?” 此事不怪这零央,难不成要怪他? 不过,零央将此事告知他做什么? 亓砚卿狐疑地盯着零央,这零央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那齐簇也算是你的师弟,那久璃也是你的老师,此事你难道就不应当负责吗?”说着说着零央忽然理直气壮道,“所以,那久璃对我出手之时,你必须要帮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听一个声音阴恻恻在两人背后响起:“真的吗?” 此话一出,零央身子一僵,缓缓地转过身。 只见那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久璃。 “你不是在盯着你的族人吗?”零央一边后退一边道。 可还不等他退出去,就直接被几根菌丝缠住腰。 久璃单指动了动,零央只见被久璃扯了过去。 久璃伸手搂住零央的肩膀道:“我倒也不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见两人想要交谈一番,亓砚卿行至门外,将蹲在地上的钰萤捡了起来。 亓砚卿盯着手中的蓝蘑菇不禁摇了摇头。 钰萤其实早已可以化为人身,但因为之前不与老师商讨就直接献祭得罪了老师,老师就在钰萤身上打下禁制,导致钰萤就只能以蘑菇的状态待着。 这钰萤想要变回来的话,还得看老师什么时候消气,不过看老师这样子,一时半会怕是没有办法消气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回眸看着还在“交谈”的两人,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如今所住之地乃是云龛的建木之上。 建木所在之地乃是真气汇聚之处,他在此处也能更快地将修为提升上去。 而且,他在此处的话,这想要见他的人都需要得到两人的同意才能登上这建木,也为他省去不少的工夫。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他转眸看向那处,只见来者是一个白蘑菇。 白蘑菇在看到亓砚卿怀中的蓝蘑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直接扑到亓砚卿的怀中不着痕迹地将蓝蘑菇挤到一边。 随即,双眼泪汪汪道:“族长,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有些头痛。 先前兔子离去之后,玄惑鲸回归海兽一族修行,白钰在知晓此事之后怕他无趣就前来陪他。 虽说有这白钰的陪伴他的确觉得有些意思,但是,这其他的白天菇得知此事之后也闹着来见他。 那几日云龛的建木之上爬满了白蘑菇。 若不是最后那白钰将所有的白天菇全部都打了一顿的话,这些白蘑菇怕是还不会离开这里。 在经过此事之后,只要有蘑菇靠近于他,白钰都会很是生气。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将白钰放在肩上道:“我自是最喜欢你了,你不要想那么多。”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虽是住在这建木之上,日子与消停不了。 等再过段时日,他定是要寻一个凡人城,与云龛两人一起玩玩乐乐。 . 五百年后,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充盈,离那成为至高仙只剩下一线之隔。 随即,他沉下心思将一身的真气汇聚在一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亓砚卿只觉自己的神识更加广阔。 他只要微动心神就可将万灵大世界的所有,尽数收入眼底。 亓砚卿睁开双眸轻吐一口气,在其身后快速地长出一棵巨树。 巨树一出,他只觉在不受任何控制。 建木已成,他自然而然成就了至高仙,再不受那天道的束缚。 与此同时,亓砚卿就见眼前闪过一道流光。 他凝眸看去,只见那流光正是那凤凰骨。 如今那凤凰骨带着他一丝真仙之气正往远处而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轻笑一声。 这凤凰骨保他性命,一丝真仙之气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就是不知这凤凰骨究竟来与何人。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察觉一丝气息靠近。 在察觉到那气息的主人后,亓砚卿转身轻笑一声,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踏剑而来。 那人在行至亓砚卿面前之时,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道:“砚卿。” 亓砚卿反手抱住那人的腰道:“云龛。”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人同时松手,相视一笑。 亓砚卿眉目含笑盯着云龛,这一路走来何等艰辛,而今终于四海清平。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遇见砚卿乃是他此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