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关系   作者:狗牙蔷薇   简介:   强强+山海经+玄幻+鬼族+双相奔赴+群像   神魔自古势不两立,魔人竟胆敢亵读神明。   深情男主x痴情反派   机敏真诚鲁莽受vs平静发疯权谋攻   内容大概:天界金牌公务员卧底魔公司。   陨世万年的魔祖弑神枪竟重现于世。   这关乎神族生死存亡,六界安宁的重任,交于司南逸身上。   于是司南逸前往六界之外的西荒鬼地,骷息岛寻找弑神枪的下落。   任务当中,却深得魔老板的欢心,且对司南逸展开了猛烈的攻式。   神魔自古势不两立,又岂能让魔人亵读神仙。   司南逸又该如何化解,一场双高智商的极限拉扯和八百个心眼子的较量的故事就此展开。 第1章 来都来了   楔子   一连几夜。   司南逸都蹲守于大公子的屋外,而那尸鬼也是如约而至,于是与司南逸上演着猫抓老鼠的戏码!每至追到红叶林都不见其踪影,司南逸在若大的红叶林踟躇着,遮天蔽日的红枫摇摇烨烨,仿若鬼魅般张牙舞爪,令司南逸及极烦躁,但以至此他不想放弃,每天都特么跟着这女鬼熬通宵,喂蚊子,还没加班费,在抓不到,他都要原地怨化了,突然,一口井突现于司南逸眼前,司南逸怔了一下,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我*!这女鬼该不会是藏井里了吧!这谨家主母还真是会挑地啊!”   井,阴湿聚阴之地。   司南逸小心翼翼的向井靠近,趴在井边,黑幽幽的啥也看不到,他从衣襟里掏出一火折子,蹭于鞋底划拉了几下,火折子亮了起来,他凑近井中向下探去,黑幽幽井壁布满了滑溜溜青苔,水甚至有些浑浊,看来这井貌似被荒废了许久,井中空空,看来这女鬼并没藏在井里吗,等一下,会不会可能藏在水里,哈哈哈!怎么可能,司南逸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因为他实在是不想下井,他拍额道,“我也真能瞎想,呀……”   司南逸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怀疑自己看错,他把大半身体都凑到井里,刚才井水咕噜的冒了个泡,而水泡中,一个类似于人的毛发一样的东西飘过了水底,司南逸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他睁大眼把火折子在往下递了些,这下看清了,也确凿了,这是一张被水泡肿的人脸,,这是泡了多久啊,五官都烂了,所以刚才飘过去的东西就是头发。   募的,司南逸的头皮一陈发麻,他看着下方井水,虽然有些浑浊但还是能依希的看到,井底,好几张被泡得腐烂的人脸挤在一块,也顿时让他瞠目结舌,甚至忘了呼吸,待到,一陈噪杂的人声传来,司南逸才把身体从井里探出!   “就这样!”   红鬼手拿折扇掩着口鼻,十分嫌噩环视着司南逸身处的这个地牢,对着司南逸道,“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馊味!”   司南逸也闻了闻道,“还好吧,也就五六天吧!”   司南逸南逸也闻了闻道,“还好吧,也就五六天吧!”   红鬼头皮发麻的把折扇捂得更紧了,司南逸道,“呀!你来了,也听了,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我现在是十分火大,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陷害我的鬼或是人给抓了!”   红鬼道,“别急,这事情来的蹊跷,到像是有预谋的,找替死鬼,竟然找到了我骷息岛上来,看来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吃了豹子胆!”   司南逸可不管陷害他的人是有病还是咋的——,总之他就是不想待在这,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神族有规矩不能对凡人动手,他也不至于落到这境地。   司南逸匪夷所思道,“是委托人!”   红鬼道,“委托都是隐秘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司南逸道,“不知道,你们就贸然的接,你是打算借他人之手,变相肃清我吗?”   红鬼微眯着眼,紫色眼眸流光逸彩他不紧不慢道,“哎呀!别说得那么可怕吗,我若想肃清你,我自己直接动手就可以了,何必劳烦他人之手!”   司南逸脊背发凉道,“你说的话才可怕吧!你个混蛋!”   司南逸看着眼前之人,墨发及腰,金冠束发,前额光洁光滑,眉似远含山,目如极星陨。虽然很想看下半张脸,但是被折扇遮住了,贸然让人挪开,显得突兀了些,万一他还想多了,莫不是显得自己居心不良,所以只能猜想,这尸尊,今日挂的皮还不赖嘛!   红鬼继续道,“此事,我会解决,你就先在这地牢休息一段时间吧!”   司南逸抓狂的囔囔道,“休息,在这?开什么玩笑!我要出去!”   红鬼丝毫不理会他,地牢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泔水的味,深深的刺激着他,比尸臭还让他受不了,他径直的溜走了。   ……   天杀的,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   正文   “小仙莫不是眼花了,方才飞————过去的金光是什么?”   灵山真君刚从凌霄殿下来,他抚须道: “是天君的金靴子!”   来天界递帖子的小仙,是东荒一泽地仙,阶位较低,没有资格入凌霄殿。他吃惊的同时好奇心更甚一层楼道,“……”   “天君为何如此大怒,竟于殿上公然不顾脸面的飞靴!”   灵山真君道: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那司南逸!”   小仙懵懂俯首道: “小仙孤陋寡闻,请教真君一番,这司南逸又是何人?”   灵山真君道:“还能是何人,当然是那年纪轻轻甚至不及万岁就飞居两次上神之位,名贯整个天界天纵奇才。”   小仙听闻此说却未闻其名,不及万岁就居上神之位,还是两次!纵观六界,只有一人符合,那就是北域狼族皇子!原来他的大名叫——司南逸啊!   话说九重天天界,那个上神不是正儿八经的万年精,在神界,四千年为成年,不过万岁,岂不还是个弱冠少郎君。   就连他这个小仙也是苦修上数万年之久,才谋得了这一泽地仙之职。   小仙当即脱口而出赞叹道:“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小仙又道:“听说他第一次飞升上神之位,是因为他只身捣鬼地,除掉为祸侵占北海千年之久的鬼界二把手——蛊离,功德无量,天君钦点他上位的。”   小仙的凡籍正是那北海,蛊离作乱北海时,虽然他已被点化为一方地仙,但对那为祸自己家乡罪魁祸首,闻之也是恨之入骨。   蛊离是西荒鬼王二儿子,他嗜血舔犊、杀戮成性,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为祸侵占北海千年之久,闹的那地方民不聊生,苍灵涂炭,恍如人间炼狱,九重天界赫赫威名的百胜战神都奈他不得,司南上神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伟绩,当真英雄少年!   路过的东海祈山真君听到他们谈论也加入闲聊,他的言语之中对司南逸也是极为欣赏道:“可他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于三百前下凡历劫去了,归位之临际,还顺手降服了作古东海,东海龙王都束手无奈的水蛟,拯救了一方黎明民百姓,第二次飞升上神之位。”   说到这,小仙已经目露崇敬膜拜——司南逸这位素未谋过面的大神。   对他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道: “这般厉害地位崇高的大神,他又犯了什么错,天君要如此大怒?”   说到这,灵山真君压低声音道: “他原本承父母遗命与北荒云京朱雀一族幺女有过腹妁媒定,而这牵线人又洽好是天君,如今云京幺女初长成。   天君有意暗示。”   小仙闻言,双目流露出艳羡之色:“北荒云京朱雀一族 ,神族之中,寿命最长的一族,多少神族做梦都想的攀上这一高枝,若是与之结好,就是福荫子孙恩泽后代。”   灵山真君又道:“可惜了,拥有的总是不懂的珍惜,他方历完凡劫,却以人间对一个寡妇动了凡心为由,请求天君削去他的神籍,成全他下凡续情缘,他公然一举,无论真假,就是摆明了拒婚,也当众伤了天君和云京毕老仙翁的颜面,天君当下就大怒。”   “自削神籍!”   听到这,小仙也是十分不解,居功高绩,年少有为,神伺高就又有世家婚配,这不是妥妥神生赢家嘛!   多少凡仙胎苦修数万年估计都到不了他现在的高就,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一介凡人,还是个寡……妇,放弃神籍,怎会如此愚钝……鲁莽!   灵山真君扼腕叹息道: “他这般儿戏不知好歹,所以天君便以他藐视神职之罪,龙颜大怒!将他贬去了师天阁就任。”   小仙也跟着摇头叹然,后又惊觉自己听到不得了的事,也不敢再多嘴问了,心中暗叹道,师天阁,明面上说好听——是监测三界异象的存在。   但也是好死不死的“没命阁”,就连他这个地仙都听闻过这其中传闻——据说是里面都是一些被流放的神族,被逼着执行着一些险象环生秘密任务。   路过的狗都要绕道。   去了那里的神族几乎注定永生举世永无翻身之日!当年私自篡改司命簿的百胜战神就是被贬至那里,距今都了无音讯。   一代天骄,竟落得如此下场,令神唏嘘不已。可怜啊,不!应该是可惜了……!也不对!应该说太可怕了!   “哈秋!”   司南逸举指揉了揉发痒鼻底,他隐隐感觉有仙在说他坏话。   九重天上本就无聊至极,都是些千年王八万年龟,对上眼总要来两句,这背后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奇事,更何况像他这样飞升了两次上神居位的大名人!九重天界饭后茶余话点,小辈引以为戒的不知好歹典型反教材,被九龙至尊天君拿靴砸的逆臣子。   司南逸: “不让我下凡,我就从诛仙台上跳下去!”   司南逸凝视着诛仙台下方,那井口般下,雷鸣云滚,风驰电掣,又仿若飓风眼一般望不到底也看不见头戾气陈里。   跳下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鼓动着他跳下去!   鬼使神差的司南逸一脚伸到井口。   跳下去,下了凡,又该何去何从?   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质问着他。   司南逸又收回了脚,站在井台边没来由哆嗦了一下。   “哎呀!我滴亲娘啊!怎么这么高,算了,算了,今天状态不佳,跳下去肯定也摔的不好,还是改日吧!”   “在混沌未分的时候,神魔本是一家。经过数万年以后,善者成为了神,恶者成为了魔。在混沌中的万魔之祖,他有一法器叫做弑神枪,顾名思义,弑神,它的威力可堪比诛仙阵,诸神闻之惧胆。   ——魔神大战。   魔祖大败,魔界被封,弑神枪也跟着消陨。”   而至今毅然也数万年,神族居九重天掌管三界主宰万物,统领四海八荒。魔族则居南荒魔界固地自封。神魔以地界法为线,互不侵犯,也俨然和平千年。   而今三界之外,六界之内、四海八荒之外的无法之地,西荒-由鬼族掌管之地,突然冒出一个红鬼尸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竟复刻炼制出了,蓖及魔祖当年那把聚阴极煞弑神枪。   这完全就是针对我们神族,现在魔族和鬼族,甚至有些一直以来对九重天不满的妖精山怪都开始,盘算起了弑神枪的主意。   三界更是有流言,“得弑神枪者,主宰三界,做天地共主!”   岂有此理!都敢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完全就是当我们神族都死光了!!”   坐在案桌后搭拉着一张冷脸的人是师天阁刚上任不久的神行司掌事,陈钧仙君,师天阁神行司负责监视三界异象。司南逸便也是神行司中要员之一,他方被天君从上神之位流放贬来此地不多日。   在大发雷霆,咆哮空气,拍桌怼案后的   陈钧对司南逸道: “而你要做的就是,寻到那把弑神枪所藏要地,把消息传回师天阁,可能的话阻止它现世,销毁掉!”   司南逸皱紧眉头,生疑道: “那玩意不是在传说中与天地同陨了嘛?为什么又突然现世?怎么做到的?”   “我们的密探,倒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据说是,那不知何身份、不知来历、神出鬼没的红鬼仍是四海八荒里罕有天纵奇才,天外之秀。他于百年前就破了青山宗的守山结界,卷走了青山宗的陨圣鼎炉。”   司南逸闻言,跟着重复道: “青山宗!”   陈钧:“对,青山,你的少年修学时的青山宗。”   司南逸怀疑陈钧在纯扯蛋,道: “青山宗的陨圣鼎炉,不是拿来练丹的嘛?他偷这丹炉跟锻造弑神剑有什么关系??合着一边吃补丹药一边撸铁!”   陈钧肯定点了点头道: “谁知道,你话怎么那么多!”   “喂,那可是弑神枪,老大,我不问清楚,要是一不小心,把小命都搭上了,我哭都来不及!”   “你可是飞升了两次上神之位的天之骄者,你还会害怕这个!”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吗?那可是弑神枪,有九条命也未必够它戳的!难怪师天阁又叫没命阁,都照你这么整法,还不如早点解散算了。”   陈钧宽慰他道:“别担心,据我们师天阁密探所报,弑神枪现今还处于不是很成熟的阶段,聚阴极煞,没人能驾御的了,所以,暂时也不会危及到神族的性命,但也要不代表不会,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   司南逸指着自己道: “我一个人去?”   “对,你一个人去,我们的密探,他打探到了红鬼的具体现身之地,他在西荒鬼地和人间尽头交界处的的一座骷息岛上,你伪装潜伏上去,寻到那弑神枪藏匿地点,把消息带回来。”   司南逸不满道: “凭啥让我一个人去?我才刚历完凡劫,归位,我不干。”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下凡嘛!从凌霄宝殿上吵到师天阁。”   司南逸道: “你当我傻啊,还是显摆你聪明,那人间尽头跟人间是一个地嘛!我不去!”   陈钧也不惯着他,厉声道: “你不愿意也得去,师天阁里,就你闲着,话多,整日里不是摸鱼就是划水,想找你的时候 ,连你的屁影都看不到。”   司南逸就知道是这样的。   “哈哈,看看你,说出真心话了,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才丟给我这种倒霉蛋都不接的活。”   “我问过大家了,他们都一致推荐你去。”   “你问谁了你,还敢给我推荐,老子一把剑锲死他。”   “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且机密的大事。”   司南逸朝着陈钧抛了一记白眼道,那么重要且机密的大事你还问了大家,你是生怕大家不知道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且机密的大事!   陈钧婉言画饼道: “总之,上头很重视,你若做好了,升官上位添禄那都不是事。”   “那我要做阁主?小爷我早晚散了这破阁!”   “想的美,阁主之位是我的,要散也是我来散!”   “你说得这么好,你咋不去?。”   “你这样,我们没法继续交谈。”   “你人缘又不好,没有谁比你更合适。”   司南逸一副被喂了屎的表情,“ 我人缘不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未等陈钧说进来,门就被率先推开了,身穿一袭白衣,袂不雅尘,带司帽的司南境拿着一沓公文大步走来,司南逸见他礼貌问候了一句。   “叔叔。”   司南境长相和煦,嘴角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笑意,他是师天阁神机司掌事,与陈钧同级,也是司南逸亲叔叔,彼时,他与司南逸站一块,竟有那么七分相似。   他将公文贴递给一张冷脸陈钧,又瞥了一眼吹胡子瞪眼司南逸。   “哎呦,聊啥呢,脸色那么难看。”   可还没等陈钧开口,司南境抢先道:   “让我猜猜,定是你难我们小逸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小逸你资历老,要多担待。”   司南逸道:“您还是劝劝他吧,这火总不能老烧我一个人身上。”   司南境从兜里掏出一个橘子塞到陈钧手上道:   “来,吃个仙橘,败败火,我有事先走了。”   司南逸不满道,“上火的是我,您给他败啥啊!”   路过司南逸身侧,司南境拍了拍司南逸肩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小逸,等会儿,晚上那为你洗尘的酒局就差你一个了,别溜了。”   司南逸皱着脸有些烦他道:“诶,行!知道了,您不是有事吗?赶紧走。”   陈钧扒着手中橘皮道:   “我刚才说到哪了?”   司南逸声隆振耳道,“历完凡劫,归位不久的我人缘不好!”   “那就说一下骷息岛。”   喂,老大,你这岔话题也太刻意了吧!   既然这样,事情就这么定了!   司南逸把陈钧扒好仙橘给抢了过来,刚吃了一瓣,我草!   陈钧关心道:“怎么了?”   司南逸面无波澜的扒了一半递向陈钧,“你要嘛?”   陈钧接过,直接塞嘴里,面无表情。   看司南逸还盯着他看,陈钧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就去准备一下,下凡可是一件累活。”   出了门司南逸怎么都想不通,又扒了一瓣,吃了后,被酸到五官扭曲。   “叔叔,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 第2章 在卧底家做卧底   “秦天……”   司南逸眼神呆滞的看着秦天腰腹上穿透而过的利剑,秦天面露痛色,抚着血淋淋伤口,跪倒在地上。   司南逸也腿软的瘫倒在地上,举着满覆鲜血的双手颤抖着。   “秦……天……”   司南逸眼眶红红注视着他,秦天满是血迹的手指抚上司南逸的发红眼角道:“别怕……司南逸”。   待到眼前一片灰暗时,司南逸猝不及防被推入了身后的咆哮的荒流中。   “呼!……”,从梦魇中惊醒而坐起的司南逸,褪尽血色的脸苍白的可怕了,他额上密汗淋淋,紧蹙着眉,眼白攀上红血丝。   又是这个梦,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甚至同样的话,而司南逸却越来越的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了……   一记尖锐莺鸣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恍惚,他收回了那久久未平复的心绪,拿起手边的那张怪诞笑脸面具,往自己脸上扣去,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距离地面丈来高的树干上跃了下去。   围在树下的几只地鬼,看到他跳了下来,无比的兴奋,呲牙挥爪挠着树干,司南逸掏出腰间两把尖锐的刺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们的脑袋削了下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继续起伏前行着!   西荒鬼地的骷息岛内,司南逸和其他戴着囧色各异面具的黑衣人,围坐以一红鬼獠牙面具男子为中心,众皆俯首毕恭毕敬唤他道:“尸尊!”   被称为尸尊的男子,墨发及腰,金冠束发,因为戴着狰狞的长獠牙红鬼面具,看不清其面容,只见他身穿一身白裘貂皮衣端坐于石凳上,裘衣领口盘着一圈白蓬蓬的狐狸毛至双肩,裘衣内里则是着雪白立领绸衣贴着冷白劲项。   腰间系金丝绸带,中间镶宝钳石,两端缨坠璞玉……,宽大袖口则绣以赤烟红焰纹。   他隽秀透白、骨节分明若冷玉般的手,持着一书卷,气定神闲的翻阅着,那姿睨极雅极正,但在司南逸看来,他举手投足之间彰显更多却是一个“老子很贵!你们这些贫民!”   见人都到齐了,便放下书卷,气吐温吞道:“都来了,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收尸!”   听到“收尸”黑衣人们不由得集体的怔了一下,红鬼面继续道:“怎么了?”   黑衣人们又都不由自主的默了声,红鬼命令道:“既然无异议,就去了吧!”   红鬼把书卷合了上去,一个狐狸头面具的蓝衣小矮子走了出来,于是黑衣们便跟着她后面,她单膝下跪结印驱诀,脚下的传送符陈便活了起来,一陈银月白的光晕消散后,他们来到了一血光冲天的村庄里。   一地腥红,断肢残骸,尸殍无数,甚至还有地鬼在窸窸窣窣啃食着尸体,看到活人,便攻了过来,黑衣们纷纷拔出利刃,干净利落的把地鬼的脑袋给削了下来,看着遍地残骸,黑衣人们,都按捺不住的抱怨道:   “呀!这还是相当的惨烈啊!”   “不过,碎成这样,怎么收啊!”   “真恶心!”   蓝衣小矮子踢了一下脚下那满地滚的地鬼脑袋瞪了他们一眼,黑衣们便纷纷的噤了声,只有司南逸一言不发拿出乾坤袋,把这些残碎的尸体,收了进去。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从加入这支猎鬼队伍已经有三年时间了,平日里,除了受委托猎猎鬼之外,就是挖挖坟,收收残尸,虽然大多时候都在收尸!   照理来说应该习惯了,真不明白有何值得抱怨的,不过说起来这些黑衣人都与他一般,身世不详,甚至有些不知从哪里来的亡命之徒。   个个身怀绝技之外,更是心怀鬼胎,性格恶劣言语粗鄙及极不好相处,令司南逸倍感厌恶!一悲脸面具人,向司南逸走近,悄声道:“嘿!”。   司南逸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滚!”   悲脸面具人停于空中的手不由得顿住了,所有人不由得把目光聚向了他俩,司南逸丝毫不理会,转到另一处继续收尸,一虎面具人把面具拉了上去,露出一张俏皮的脸。   他拍着悲脸面具人的肩宽慰他道:“三年前,这个人好像喝多了,从天上掉下来,摔到了咱骷息岛,貌似脑子也摔坏了。   他无故无亲,孤高冷淡、言语粗鄙,性格差劲及极不好相处,挺让人讨厌的,你没事别招惹他!”   悲脸面无辜道,“我只是想告诉他,他衣服沾了地鬼的血,不弄干净的话,很麻烦的!”   ……   而狐狸面蓝衣矮子,看到俩三个人没事聚在一堆,甚至还有的把面具摘了,怒气冲冲道:“喂!小虎,谁允许你把面具摘了!万一吸进了浊气,你不要命了!”   被唤为小虎的人,俏皮的笑了笑,连忙把面具重新戴了回去,围在一起的人,也四散而开了。   收完了尸,司南逸像往常一般同随回去复命,怎料,惯例的散会之后,司南逸被留了下来,红鬼翻着书卷,朝他勾了勾手指,司南逸疑惑的看向他,二人相互盯了好一陈,红鬼妥协了,他合了书卷,走向司南逸道:“你入岛已经三个年头了吧!”   司南逸点了点头,红鬼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他,命令道:“把面具摘了!”   司南逸义正言辞道:“不要!”   红鬼看着他,再次声明道:“这是命令!快点摘!”   司南逸死犟道:“蓝矮子……蓝统领才是我的上级,就算是您,也不能越级,她命我们,无论何时,绝对不能摘掉面具!否则……”   红鬼道:“否则怎样?”   司南逸咬了咬牙愤愤道:“扣励金!”   红鬼从文案上抽出他的文书,匆匆的扫了一眼,拍于他脸上道:“你只是一个见习的,哪来的励金啊!”   司南逸拿起那文书,看了看,偌大个见习二字,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怀疑看错,他又重新的看了名字一栏,——司南逸!确定无误!   司南逸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我都入岛三年了,怎么可能还是个见习的!”   红鬼也表示震惊道:“是啊!你都在岛里三年了,还是个见习的,我都感到奇怪!你在岛里三年之间,到底都干啥了,总评真是低到让人大跌眼界!”   司南逸奇怪道,“总评??胡说八道吧!”   红鬼在次表示震惊道,“胡不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但你好像真的不知道总评这一档事,蓝矮子!不对,蓝水儿,对部下都是素来不闻不问的吗?”   司南逸赞同道,“就是!”   红鬼看着眼前这个厚脸皮家伙,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来岛里三年的老油条了,组里早就传遍了,孤高冷淡,言语粗鄙,性格差劲及极不好相处,令人倍感厌恶!”   红鬼叹了口气,道,“你想提正吗?”   司南逸道,“不想!”   红鬼按捺着想揍他冲动,呀!这什么态度啊!我这是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说着,司南逸举起文书,指着文书下方一行小字,道,“你看,这里写了,不得无故辞退岛员,工期满三年,应给予提正。”   红鬼确实看到了,在他指出来之后。   司南逸道,“既没有辞退我打算,也没有找我商谈,我一等就是三年,虽然薪禄很丰厚,但如今,你们拿所谓不存在“总评”跟我说,我还是见习的,我不能接受!”   红鬼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都不关心,还要等着我们找你谈,你不应该先怀疑一下嘛?”   司南逸猪八戒附体倒打一耙道:“你们每个月给那么多,我怎么怀疑?”   红鬼,“……”   确实给的很多,比那上神年奉还多,虽然卧底三年了,在这岛也如陈钧所述的一样,发现弑神剑痕迹,但也啥都没干成,所以也毫无进展,但通过他殷勤打工,到是挣了一笔钱,虽然神仙要钱也没用,但是是我就应该是我的,少一分都不行。   又想到凡间经年孤身一人过得又贫寒姑姑,这些钱响应该能帮到她改善窘境,司南逸又充满干劲。   红鬼道,“这样吧,因为你的总评实在是太低了,再加上同僚对你风评不太好,突然给你提正了,恐其他人会不服!”   司南逸倍感困惑和不满道:“同僚对我风评不好,就因为我干的多,他们都集体孤立我,还背后造谣了,这是欺凌!”   红鬼此刻很头疼,这性子一看就是人生过的极不顺遂的,不改变就算了,还都赖在别人身上!   红鬼道,“那你想怎样?”   司南逸道,“还能怎么样,我又不像他们一般,自己的人生不顺遂,不改变就算了,还都赖在别人身上!这是嫉妒,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决定好了,你说说看吧,怎么做?才能让我提正!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心服口服!”   红鬼听着他一番狂妄自大的发言,也是深刻的明白了他被孤立的原因。   真是很久都没有那么生气了,不过被他说中的是,一开始红鬼是有打算留他下来的意思,于公,他惜才。虽然司南逸性格确实如传闻中差劲,但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毫无怨言也很卖力。   于私,他的名字和自己所识一位故人一模一样。   以“总评提正”把他单独留在这,也只是一为了确认一个希望渺茫的可能,他想确认一下面具下的那张脸。   但是现在接触了司南逸,这个念头隐隐的开始动摇。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脑中飞快的寻向高阶级任务,希望能让他知难而退,自发离开!而司南逸看着他呆呆愣在那里,不明所以,突然想起来他要他摘面具之事,他心想莫不是要替他寻一份与自己身份相搭的之事,那这事可马虎不得。   司南逸于是解开了面具的红绳,摇了摇高高束起来有些蓬乱的马尾,一张脸部轮廓不锋利,五官秀致的少年脸印入红鬼眼帘,面具不经意刮着,他额前自然卷的小碎发,散落了下来调皮刺挠着他的桃花眼,他下意识的去揉搓,于是他半睁半闭着眼,犹如刚假寐醒来似的,散发着一股慵懒的迷糊感。   红鬼心脏猛的一滞。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把司南逸手上的面具抢了过来,快速的重新盖在他脸上,司南逸不满的囔囔道,“你不是让我摘了吗,怎么又给我盖上了!”   红鬼面具下的脸已经潮红至脖子根,他口是心非喝道,“你……丑到我了!从今往后,除了我,你在别人面前都不准摘面具,否则我扣你薪禄!”   司南逸被人说丑,还是平生第一次,刚想跟他理论一番,但又琢磨着不对劲,什么叫除了他,不准在别人面前摘面具这一说!但想想要扣薪禄,还是没有必要去计较,便忍了下来。   司南逸道,“那你想好没有,要委派我做什么任务,好让我提正!”   红鬼方才被他乱了心,竟一时忘了自己要干啥来着,他刻意避开司南逸眼神,心脏余热还未平复的他道,“你先回去,别走太远,等我想好了,在找你!”   司南逸给了他一记白眼道,留我下来的时候,你没想好,合着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是狗屎。   司南逸在心里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第3章 这凶尸属兔   —— 任务——   “潜伏!”,司南逸难以置信的重复着红鬼尸尊的话。   这他可太擅长了!毕竟他现在就正潜着!   红鬼眼含笑意的对着他点了点头,更加确实了他没有听错。   但司南逸还是故作一副完全不懂不会的白小白,道,“去哪里潜?怎么个潜法?我没做过啊?”   红鬼站在这光溜溜的数杆上,环视着这一片绿意盎然的大森林,睥睨着下方的扒着树干饿得发晕的几只地鬼,接过他的话道,“谁还没有过第一次呢?没做过,并不代表就会做不好,怎么个潜法?去哪里潜?我都会一一教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平日就睡在这里吗?”   红鬼指了指他们位于的这颗树上,司南逸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否定道,“对啊!”   红鬼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叹了口气道,“这风餐露宿,八面环风的,你也能睡的着?”   “这有啥难的,双眼一闭,两腿一蹬,不就睡着了吗?”   谁特么像你这么睡的!这是要把自己睡过去节奏嘛!   但红鬼听着他乐观的语气,又好奇心作祟为起来,他继续问道,“那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下雨?睡山洞里呗!”   红鬼怔了怔,不是睡树上就是睡山洞里,你这是过得有多艰苦啊!又为何如此艰苦?   司南逸看着红鬼多戏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道,“你是过来派任务的,还是过来视察手下生活的!”   红鬼经他怎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一本正经道,“对哦!说正事,说正事!”   说着,他打了一响指,便把司南逸带到了一河绕九曲连环小镇傍边,站在高树之上,指着小镇故作玄虚道,“你看到什么?”   司南逸盯着这小镇,平静而又祥和,并未感到……不对,这片森林离小镇那么近,这里绿野匆匆,生机盎然,更何况还有河绕九曲,理应是一片旺然才对,为何相反的,小镇呈现出一片平静而祥和枯老状态,司南逸警惕道:“这镇莫不是有鬼盘踞!”   红鬼故作震惊道:“唉呀呀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司南逸疑惑的看向他,红鬼气定悠然道,“这几个月里,镇里有人上报,夜里无故有男儿郎失踪,年纪都不大,经调查,都是去过同一个地方而失踪的!”   司南逸打断他道,“等等!年纪不大男儿郎郎,拐来吸阳气吗?”   红鬼道,“可能吧。”   司南逸抱着自己道,“哦!那我这如花似玉大男儿岂不是很危险!”   红鬼:“……”   红鬼道,“他们都失踪于一片红叶林,而这片红叶林背靠之处,是一处四院六合福贵人家——瑾氏一族,早年是以卖布为营生,后来发家了,与玄门仙家某一族结了亲,谨家也成了分支族系,发生了这种人命关天之事,闹得人心慌慌的,在加上谨家主母无故去逝了,谨家小少爷噩疾缠身,才想到要解决此事!”   司南逸道,“那你要我潜伏,又是怎么回事?混进瑾家,寻出真凶,除鬼解救他们……”   红鬼摇了摇头道,“那是神族仙门才干的事,我们骷息岛又不是什么仙神之门,你要做的是,混进瑾家,把谨家主母的尸体偷出来!”   司南逸难以置信自己竟听完了他这一席潺潺流水废话,气结道,“合着你说了那么多,跟潜伏有个半毛钱关系,还有那被拐的少年郎,你几个意思啊?到头来还是让我去收尸,说实话,这三年里我一直都觉得,我们骷息岛其实是义庄吧!!”   红鬼摇了摇手指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除鬼,挖坟,收尸这些都是要一步步来的,更何况你还是个见习的,你只要把这次收尸做好了,我保证等你转正之后,第一个派你去挖坟!”   司南逸更气了,“我努力的去转正,就为下一次能挖坟,那我转个毛线啊!净特么瞎折腾,我不干了!”   司南逸欲走,红鬼眼疾手快的拎住了他后脖领子,司南逸惊讶看向身后的他,因为戴着鬼面,依然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但是如此的近距离接触这个人还是第一次,他的瞳孔居然是淡紫色的……当然,顺便值得一说的是,这男人的力气真特么大,竟然仅用了几根手指头就把他提了起来!   红鬼俯下身贴耳道:“你的脾气还真是……不干可不行毕竟我钱都收了,换人的话也没时间了,所以今天非你不可,别给我搞砸了,事成后 ,好处一样都不会少你!当然,要是搞砸的话 ,我会杀了你哦!”   司南逸听着他语中带笑恐怖威胁,不由得寒毛倒竖!   入夜,司南逸身穿谨家家卜之服,翻身于谨家各大院落中,寻着谨家墓祠,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与红鬼的对话。   “这是什么?”,感觉左耳的耳垂被穿进了某个异物,司南逸忍不住的摸了上去,一个圆圆硬物,质地温润如玉,附在了他的耳垂之上。   红鬼眼露笑意的看着他配上与自己左耳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耳珠,面具底下扯出一抹微笑道,“这个是礼物的,怕你中途撂担子不干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给你戴上这个,作用是监视你,当然要是倒霉的你,不幸卷入到少年郎之事,也可以摸着它向我呼救!”   司南逸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喃喃道,“这个礼物,我可以不要吗!”   红鬼微笑着道,“你说呢!”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红鬼又道:“还有耳珠上面附了我的法力,你也别费心思想把他抠下来!”   司南逸摸着耳朵的手不由得顿住了……   才刚入院,一股邪气从不远处的院落隐隐散发而来,司南逸不由得顿住了步伐,他警惕的的向下方院落四处寻去,果然,一楼榭之外,一身穿华丽寿衣的女子,站于之外,感觉到有人好像在盯着她,她也同时抬头寻去,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双白瞳异常的骇人。   司南逸毫不犹豫的掏出刺刃,向她飞身跃了过来,她急忙的跳了起来,躲过了司南逸的袭击,司南逸乘胜追击,这凶尸也是逃窜得异常快,没过一会儿司南逸就跟丢了,司南逸盯着地面想寻些蛛丝马迹,但都一无所获,不由得猜想跑得这么快的尸,莫不是生前是一练家子!   听到司南逸发出的声响,谨家的人也寻了出来,司南逸看情形不妙连忙躲了起来。   笠日,司南伯以家仆的身份,顶着干活的名义,在谨府瞎转悠了起来,娇小身材,华丽寿衣,敏捷的身手,这几点毫无怀疑,就是谨家无故去世的仙家主母麼,这主母竟然起尸了,而且还徘徊于自家不肯离去,这可就棘手了,地缚凶尸一旦有怨念,若不解决,可是会见血光的。   “ 嗯!厄!——大公子,别那么猴急吗……?”   “不急……你骚成这样,……”   ……   司南逸红着老脸,趴在窗户外偷窥着屋里两个衣衫不整大男人形着苟且之事,这青天白日的 ,做这种事情,真是有够下流的,呀!哇!哇!哇!我造了!——竟然还可以这样,这姿势……真是受教了……   屋里小倌突然停住了,他不安向窗户看去,娇嗔道,“大……公子,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咱们啊!”   被唤为大公子之人,也不由停住了,他顺着小倌的目光寻去,突兀的把衣服一拢,朝着司南逸所在的方向走来,司南逸正打算溜走,突然的一声音传来。   “大哥,是我!”   大公子把门打开,盯着司南逸和眼前拿着手杖的自家弟弟惊讶道,“是谨簌啊!有何事?”   被唤为谨簌之人,把一本账本递交给他道,“账房那边,要大哥的章印,印可!”   大公子目光一直盯着他身傍的低着脑袋的司南逸道,“这种事情,以后叫下人来做就行了,你身体不好,别累着了。”   谨簌笑了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没打扰到大哥的兴致吧!”   大公子尴尬的笑了笑,眼神却瞥向低着头的司南逸道,“新来的,模样挺俊的,多大了?”   司南逸还是低着头不语,谨簌道,“大哥,里面的小倌可还在等你呢!二弟就不打搅大哥了!长安,走!”   司南逸反应迟钝,“哦!”的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路缓行,司南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偷窥就算,差点被抓了个现行,被抓也就认了,竟然还碰到另一个偷窥的,碰到也就算了,还被偷窥之人给解救了,真是尴尬至极啊!   谨簌柱着手杖停了下来,对着司南逸质问道,“你多大了!”   司南逸顿了顿,什么情况啊!这谨家兄弟怎么逢人就问年龄啊,他道,“小的……六……二十六了,少爷!”   谨簌仓白的脸闪过一丝不悦道,“二十六,年纪大了些,不过,最近小心点就是了,要是胆敢在做此越矩之事,我便令人把你赶出谨府!”   司南逸连忙跪下,磕头道,“小的……知晓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少爷宅心仁厚,多谢少爷!”   内心却骂咧到九霄都能听见——呸!你大爷的,看得比小爷我还起劲,还有脸说我越矩,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入了夜,司南逸蹲在大公子的房屋外,果然,那凶尸又来了,司南逸这次摸准了她逃跑的路线,率先截住了她,凶尸见来人,也不缠斗,掉头就是跑,司南逸奋起直追,一直追至一别院红叶林,呀!   ——这红叶林不就是尸尊所说的男儿郎失踪之地吗?莫不是这男儿郎跟这尸有关连,这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把尸给带回去就行了!不过,这尸特么是属兔的吗,溜得也太快了吧!才一会儿的功夫又不见了!   一连几夜,司南逸都蹲守于大公子的屋外,而那尸鬼也是如约而至,于是与司南逸上演着猫抓老鼠的戏码!每至追到红叶林都不见其踪影,司南逸在若大的红叶林踟躇着,遮天蔽日的红枫摇摇烨烨,仿若鬼魅般张牙舞爪,令司南逸及极烦躁,但以至此他不想放弃,每天都特么跟着这女鬼熬通宵,还没加班费,在抓不到,他就要疯了,突然,一口井突现于司南逸眼前,司南逸怔了一下,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我*!这女鬼该不会是藏井里了吧!这谨家主母还真是会挑地啊!”   井,阴湿聚阴之地。   司南逸小心翼翼的向井靠近,趴在井边,黑幽幽的啥也看不到,他从衣襟里掏出一火折子,蹭于鞋底划拉了几下,火折子亮了起来,他凑近井中向下探去,黑幽幽井壁布满了滑溜溜青苔,水甚至有些浑浊,看来这井貌似被荒废了许久,井中空空,看来这女鬼并没藏在井里吗,等一下,会不会可能藏在水里,哈哈哈!怎么可能,司南逸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因为他实在是不想下井,他拍额道,“我也真能瞎想,呀……”   司南逸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怀疑自己看错,他把大半身体都凑到井里,刚才井水咕噜的冒了个泡,而水泡中,一个类似于人的毛发一样的东西飘过了水底,司南逸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他睁大眼把火折子在往下递了些,这下看清了,也确凿了,这是一张被水泡肿的人脸,,这是泡了多久啊,五官都烂了,所以刚才飘过去的东西就是头发。   募的,司南逸的头皮一陈发麻,他看着下方井水,虽然有些浑浊但还是能依希的看到,井底,好几张被泡得腐烂的人脸挤在一块,也顿时让他瞠目结舌,甚至忘了呼吸,待到,一陈噪杂的人声传来,司南逸才把身体从井里探出!   “就这样!”   红鬼手拿折扇掩着口鼻,十分嫌噩环视着司南逸身处的这个地牢,对着司南逸道,“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馊味!”   司南逸也闻了闻道,“还好吧,也就五六天吧!”   红鬼头皮发麻的把折扇捂得更紧了,司南逸道,“呀!你来了,也听了,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我现在是十分火大,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陷害我的鬼或是人给抓了!”   红鬼道,“别急,这事情来的蹊跷,到像是有预谋的,找替死鬼,竟然找到了我骷息岛上来,看来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吃了豹子胆!”   司南逸可不管陷害他的人是有病还是咋的——,总之他就是不想待在这,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神族有规矩不能对凡人动手,他也不至于落到这境地。   司南逸匪夷所思道,“是委托人!”   红鬼道,“委托都是隐秘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司南逸道,“不知道,你们就贸然的接,你是打算借他人之手,变相肃清我吗?”   红鬼微眯着眼,紫色眼眸流光逸彩他不紧不慢道,“哎呀!别说得那么可怕吗,我若想肃清你,我自己直接动手就可以了,何必劳烦他人之手!”   司南逸脊背发凉道,“你说的话才可怕吧!你个混蛋!”   司南逸看着眼前之人,墨发及腰,金冠束发,前额光洁光滑,眉似远含山,目如极星陨。虽然很想看下半张脸,但是被折扇遮住了,贸然让人挪开,显得突兀了些,万一他还想多了,莫不是显得自己居心不良,所以只能猜想,这尸尊,今日挂的皮还不赖嘛!   红鬼继续道,“此事,我会解决,你就先在这地牢休息一段时间吧!”   司南逸抓狂的囔囔道,“休息,在这?开什么玩笑!我要出去!”   红鬼丝毫不理会他,地牢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泔水的味,深深的刺激着他,比尸臭还让他受不了,他径直的溜走了。   ……   “想把我关在地牢,你们想得美,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谨家这茬我是死磕上了。”,司南逸手脚麻利的,开锁,拿上自己的刺刃从地牢里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他飞身跃起,再一次的翻上谨家的墙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谨家主母起尸频繁的去了大公子那屋,那么此事肯定跟谨家大公子有关,还有少年郎的失踪,这大公子好男色,年纪不大的男儿郎自是最佳妙龄娇颜,所以色迷心窍,杀害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的。   红叶林中,一陈鬼哭哀嚎传来,司南逸望着眼前的红树林逐渐扭曲了起来,腥红一片,大感不妙,他连忙跳下墙头,直奔那口井冲去,果然 ,井中的少年郎们以鬼魅之躯,想从井里爬出来,而井外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大公子,慌乱的在地上爬着,井水从井里溢了出来,向着大公子倾覆而来,司南逸冲了过去,一脚把那滑溜溜腐臭鬼魅踹了下去,趁着机会拖着大公子,往后退,盯了一眼快要晕倒下去的大公子,司南逸迫不得已,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喂!”   大公子被他这么一扇,回了神,但紧接的面露恐惧盯着司南逸背后的那口井,司南逸起了身,拔出腰间的刺刃,睥睨着大公子冷冷厉声道,“往后退点!”   大公子不敢违抗,连忙娘跄的跑开了,司南逸看着井中的腐鬼,交缠在了一起,行成了一团腐臭的肉怪,四肢,断骸,泡烂的人脸,以及毛发夹在其中,真恶心!看来这玩意生前肯定受了不少的折磨,怨念那么强。   司南逸,撕下衣摆,用布条把刺刃缠牢于手中,朝着发狂的腐鬼冲了上去,他动作十分敏捷,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腐鬼大卸成了八块,望着地上蠕动的尸块,腐臭也陈陈传来,司南逸眉头一皱,想从中全身而退,然而,井水与他腐块一般将他缠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井水拖着他不断的往井里退去。   司南逸连忙把刺刃刺在了地上,但是怨灵与这井水合为了一体,力量及极大,司南逸不敌,一路被拖入了井中,井水与那腐块朝他倾覆而来裹入其中,满满的窒息感袭来,胸口也跟着疼痛起来,司南逸呼出最后一口气后便昏迷了过去。   迷蒙之中,一裘衣映入眼帘,淡紫色眼眸……近在咫尺,司南逸睁开眼,眼前空无一物,他呛了一口井水,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手中刺刃划开那井水,他攀着井壁,跃出那了口井,腐臭的井水令他作呕,他一只手慌乱掏向衣襟里,取出了黄符,贴在井口,驱诀而起,井口瞬间冒出一道金光,待到井中怨灵平息了下来,司南逸体力不支,在次晕倒过去。 第4章 都是二弟惹的祸   等他在次醒来之时,谨家大公子的脸闯入了他眼前,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急忙翻身而起,欺压与那大公子之上,大公子吓得慌张的不敢动了。   司南逸捂着发痛胸口,手里紧攥着刺刃,目光阴冷的盯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谨家大公子谨言。   谨言哆嗦道, “不是……我……做的!”   司南逸猛的把刺刀插在了桌上,穿破了这上好的檀木,因为用力过度扯到了伤处,咳嗽了几声,谨言又忍不住的抖了抖,司南逸厉声道,   “你还敢狡辩!你刚才鬼鬼祟祟在红叶林里要做什么?要不是我路过,好心救了你,到现在,你早就被井里的怨灵给撕了,小爷我真是后悔啊,救了你这个白眼狼,色迷心窍,风流成性,你还下药,你是想迷奸了小爷我吗!”   谨言百口莫辩道,“那是,治伤的药,不是毒药,唉!你说的对,我是好男色,也偏爱你这种……的,但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杀人!要不然……”   司南逸打断他道,“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也不会委托骷息岛,让人盗走我母亲的尸体!”   司南逸吃惊道,“你说什么,你是委托人?你给我说清楚了,一五一十的说,不得有半句谎言,你胆敢欺瞒,我就杀了你,祭天!”   谨言畏畏缩缩道,“别!别!!大侠,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唉!一月前,我娘去世了,举家上下都乱了一锅粥了……”   司南逸不耐烦道,“废话太多了,给我讲重点!”   谨言委声道,“好,好,好,别动怒,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我娘走了之后,也合葬于我父亲的坟冢里了,那一段时间,我斋戒禁欲太久,就忍不住出去快活了一番,谁知夜深回来的时候,路过别苑后山的时候,竟然看到我娘,我当时就被吓得酒都醒了,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屋里,所有的家卜还以为我念母心切,疯了!   谁都不信我,我是一连几日,都不敢出门了,在后来,又忍不住了,偷了腥,叫人把小倌送府里,谁知正欲行事的时候,又在窗外看到我娘,我当时就被吓得魂都飞,为此,我立即派人去查看我娘的棺冢,来人也确实告知了我,我娘的棺椁有挪动的迹象,而且还是从内部开的,这明显就是我娘诈尸了!”   “竟然已经诈尸了,那为何不请仙家僧侣来除祟超度。”   ““这……不能让外人知道!”   “为何不能让外人知道!”   谨言欲言又止道, “这……这……”   “这什么这,现今,所有的事情都败露的差不多了,你娘现在魂不身死,一直不肯走,你若不说,事情就没办法处理,偷尸,这种事情,你还真想得出来,你以为偷了尸,你娘就不回来了吗?我告诉你,即使你娘的尸身被毁了,她只要还要怨念,她的灵体也会一直呆在这里,扰得你们谨府上下永无宁日!”   谨言慌乱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司南逸真是要被气死了,他吼道,“所以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井里的那些少年郎是不是你杀的?”   谨言思考在三 ,擦了擦额上密汗,放弃式妥协道, “我娘其实是自缢的!还有那些死在井里少年郎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谨家家主,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我总要进红叶林,去是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   司南伯震惊失色道,“自缢!怎么可能是自缢,自缢的人,应该是对人世已无眷恋,不可能还会诈尸啊!喂,把话给我说完,总感觉你还另有所隐瞒!”   谨言眼眶发红急了道,“我只知道,我娘是自缢的,至于他为何自缢,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府里的人就告知我,我娘是自缢而亡的,后来就匆匆的办了丧事,至于我娘为何死不瞑目,我就一概不知了,之所以不能能那些仙家门派来查,是因为我并非谨家血脉,我娘是仙门之人与爹素门结亲后,一直未怀上子嗣,才收养了我,后来也有了二弟,现今爹娘都不在了,如果有仙家来查,我怕是我便不能在稳坐这家主之位。”   “所以,你才想到偷偷解决此事,找来骷息岛,令人偷尸!”   谨言看司南逸不信,紧张重申道,“大侠,那些少年,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从小到大,连鱼都不敢碰,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司南逸盯着他,畏畏缩缩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但是依旧很可疑,看来,只能抓住那鬼,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揪起谨言衣襟质问道,“喂,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娘,要一直盯着你!”   谨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应该没做错什么令娘怨恨的?”   司南逸紧蹙着眉,厉声道,“你娘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谨言想了想,难以启齿道,“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每次发觉的时候,都是在做那档子事!”   司南逸汗颜——你特么是种马吗?小爷我守了那么天,你难道都在干那档子事!更何况,你娘是偷窥狂吗?好这一口……不对!偷窥狂,不是我吗?呀呀呀?不对!不对!司南逸猛的摇了摇头,谨言更是哆嗦得更厉害了,是我那天遇到的……   司南逸脑中精光一闪,咬了咬牙,恨恨道,“你二弟!”   谨言下意识的护住了裤裆,哆嗦着,“我二弟……怎么了……!”   司南逸看着他这猥琐样,厉声道,“不是,你这二弟,是你二弟!”   谨言都被绕晕了,含糊道,“大侠,你说莫不是谨簌!”   司南逸拍案道,“就是他!”,司南逸咬着手指头琢磨着,看来从头到尾,我都被耍了,谨家主母根本没有诈尸,我就奇了怪了,这尸不伤人,跑得那么快,像是有意识的,对路况那么熟,每次都逮不到!这尸根本就不是尸,是人!”   谨言难以置信打断他的思路道 ,“大侠,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谨簌,普天之下,你说谁都有可能,唯独谨簌不会,谨簌一向乖巧!连只猫狗都不敢摸……”   司南逸松开他,拍向他的肩,逼视着他,咄咄逼诱道,“看来,你俩感情很要好啊!你怎么了解他,没有血缘关系,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从小就失了父爱,大哥好男色,二弟长得也还不赖!……”   谨言尴尬的笑着,刻意的躲闪了他的眼神道,“大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司南逸狡邪的一笑道,“我明白,就行了!”   谨言震惊的盯着,这一地被搜罗出的女子寿衣,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谨簌道,“谨簌,你这是……?”   司南逸愤愤道,“这证据确凿,还用问吗?你的至亲兄弟,可是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你,那怕是扮鬼也要盯着你,原因,你自己应该知道!”   谨言还是难以相信,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谨簌,我们是……兄弟……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谨簌平静的脸闪过一丝波动,他紧紧抠着手中的手杖,一语不发。   司南逸将手中的刺刃又凑近了他几分,一脸嫌噩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少年郎,也是杀的吧!”   谨簌还是一言不发,谨言慌张替他辩解道,“谨簌他……”   谨簌不容他说,抢过话语权平静道,“是我杀的!”   司南逸虽然猜到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大方的承认,看着眼前这个文文弱弱,容貌俊秀的少年,厉声道,“你为何,要杀他们?”   谨簌双肩发抖,面目扭曲,颤栗的狂笑道, “哈哈哈!我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一群穷衰鬼,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就自己上钩,你看看他们破衣烂布的,活得那么辛苦,我只不过是帮他们尽早脱离苦海而已!你都不知道,他们当时还对我磕头说谢来着!”   司南逸看着他这般癫狂状,忍不住感慨道,“有些人生而为人,有些人却连人都不是!”   谨簌瞳孔睁大,瞪着司南逸狞笑道,“哈哈哈,说得好啊,我从小就残障,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要什么没什么却可以如此无忧无虑的活着,真特么噩心,我一看到他们的笑脸,我就觉得噩心!”   谨言欲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谨簌啊!”   谨簌依旧一副癫狂状吼道,“你闭嘴!你也是,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装什么好大哥!你也让我感到噩心!”   司南逸厉声道,“事以此次,你还不知悔改!”   “哈哈哈哈哈!区区几个贱民,死了有何足惜!给他们一些置饷,还不是照样会闭嘴!”   司南逸看着此人年纪轻轻,容姿俊秀,奈何心肠却如此狠毒,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踏如烂泥,杀意而起,啪——的一声响起,谨言率先抢于司南逸身前,一巴掌打在谨簌脸上,谨言低着头咬牙恨恨咆哮道,“你还是个人吗?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谨簌眼眶发红的盯着他……   司南逸手中的刺刃抖了抖,无力瘫软了下去,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突然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一陈地转天旋,呀!怎么回事,脑袋怎么这么沉重,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清楚…… 第5章 你的名字   迷迷糊糊的,司南逸微微的睁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隽俊的脸,嘴角挂着邪的笑,墨发,金冠,貂衣狐领,呵呵呵——司南逸忍不住的笑了出声来,手不安份的掐上人家的脸颊,傻呵道,“不错,这皮不错,我喜欢!”   被莫名其妙的来了个掐脸杀的红鬼,本来就够吃惊了,没想到还被调戏了,他高挑着眉,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反杀回去,用力的掐着司南逸的脸,司南逸吃了痛,一下子就清醒了,尖叫道,“疼!疼!”   红鬼见他醒了,便松了手,别过脸嘴角不经意的上扬着,道,“既然醒了,就起来,我腿麻了!”   司南逸摸着生疼的腮帮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将脑袋枕在了人家大腿上,他连忙起身,环视着这陌生的地方,我造了——这么富丽堂皇,不过,这是哪啊?   红鬼看着他狐疑的表情,替他解惑道,“别看了,这不是梦,这是我家!”   司南逸难以置信道,“尸尊,你竟是隐形大财主啊!”   红鬼拢了拢身上貂衣,他琢磨司南逸话疑惑道——我一直都是大财主,啥时候隐形了,莫不是,我最近太过于低调了!   司南逸从床上下来,惊叹连连的参观着红鬼的房子,全是昂贵的禅木,檀木全家套,雕花,摆艺堪称艺术品,无论是布局,陈设都特么精心啊!这浓浓的贵族生活气息,真让人忍不住想顺几件东西带走!   “瞧你那点出息!”,红鬼的话从背后传来,司南逸连忙捂住了嘴,紧张道——呀!我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红鬼晃到他眼前,递给他他一杯茶水,司南逸毕恭毕敬接过,捧在手心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琉璃白玉杯,不可思议道,“给我的吗?”   红鬼看他傻愣愣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脱口而出道,“嗯,给你的!”   在红鬼诧异眼神当中,司南逸感动的把茶杯中的茶给倒了 ,红鬼震惊道,“这茶是西域特供的香茶,二灵石一两,不合你心意?”   司南逸震惊了,“二灵石一两,这特么这么金贵,你不早说,我就是舔也给你舔完!”。   说着就往地板上冲,红鬼急忙的拉住了他,阻止他这一疯狂的举动,赶紧的又给他倒了一杯,接着一杯又一杯。   红鬼汗颜道:“你这是打算把茶当饭吃了!”   司南逸舔舔嘴唇道,“我确实好几天没吃饭了。”   而实际上他是忘记吃饭了,他是神仙,照理来说,他是不需要吃饭的,但骷息岛好像是一个三界之外的地方,他的神力被无形中一股气力给压制住了,这种压力很危险!也很熟悉,上一次给他这种压力感的,还是诛仙台。   虽然至今一丝线索都未寻到,但万般揣摩下来,他猜测可能是弑神枪,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骷息岛坚持待了三年的原因。   红鬼眼神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担忧,他道,“你……”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了。”   司南逸摸着有点鼓起来小肚子道,“喝的有点多了,但你这茶那么金贵,我有点舍不得尿!”   红鬼的看着他这夸张的模样,哭笑不得,他摆摆手道,“赶紧去尿。”   等司南逸回来的时候,红鬼身侧小桌就多了盘糕点,红鬼示意他坐下,一本正经道,“现在,你也休息够了,把剩下的事,做完吧!”   司南逸恍然大悟道,“对了!我不是在谨家,遭暗算了吗?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谨言,谨簌怎么样了?还有谨家主母的尸体?少年郎之事?……”   红鬼听着他霹雳吧啦的一连串发问,不由得感慨,这反应迟钝见过的,但是没见过反射弧这么长的,他平静打断他道,“闭嘴,你问那么多,我也记不住,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倒是给你梳理一番!”   司南逸乖巧的等着他说,岂料,红鬼劈头盖脸的给了他一顿臭骂,骂爽后才开始进入正题道,“你在谨家中了谨簌的散灵烟,他是仙门后人,还改良了那散灵烟,能致使灵力高之人,慢慢的失灵却毫无发觉,甚至昏迷!   顺便一说,他估计也是用这种方式,杀了那些孩子的,因为你戴了耳珠,他们近不了你的身,你昏迷后,我正巧路过便把你带走了,因为谨簌杀人证据确凿,那边地界玄门,便把谨家都给抄了,谨簌好像受了谨言的诱导,说愿意替谨簌去死,谨簌不乐意,自刎于当场而亡。”   司南逸震惊道,“自刎!”   红鬼点了点头,司南逸表情复杂,他示意红鬼继续说下去,红鬼道,“谨言收监于谨家察看!谨家主母的尸体,完好的在坟冢里,从始至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谨言的谎言!而你,傻不拉叽越狱,冲进谨家被别人诱引利用,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   司南逸困惑道,“什么意思?谨簌莫不是真正的凶手?”   红鬼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谨簌是凶手,不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谨簌虽是仙门之后,不过他那弱身子,扮鬼一连几天,你都抓不住他,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那鬼不是谨簌扮,又或者说有两个扮鬼者,其中一个中途插了进来,引导我发现真相!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没听说过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若想真相明了去见一见这黄雀,便可知晓!顺便在跟他讨一份工钱!”   谨家院落之中,空空如也,甚是萧瑟零落,与前几日的繁华荣盛相比,让司南逸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啊!——,谨言尖叫的落荒而逃,司南逸却以鬼面对他穷追不舍,谨言被他逼至墙角,拼命拿东西砸他,——呀!好痛!,司南逸呀咬牙继续向他逼近,道,“下面好冷,好黑,我好想你,大哥!”   谨言面如死灰咆哮道,   “你胆敢……你胆敢……死后在来找我,你这个瘟神,变态,你逼死了娘,还想要逼死我,我怎可如你意,我定会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次不行,我就推两次,至到你永无翻身之日为至!   你想我,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变态,你就我的噩梦,你就是那跗骨之俎,令我痛不欲生,你夺走了我的所有,如果没有你,爹和娘就不会死,你这个瘟神,是你害死了爹娘,你还有脸从地狱里爬出来,不过就是稍微对你好了点,你就缠上我,无时无刻的盯着我,让我身不由己,让我任你摆布,你杀人,我还要替你抛尸,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有多崩溃,可我却要转过身安慰你,叫你不要害怕,你个杀人犯,你恶心死我了!”   司南逸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咆哮,扯下鬼面,谨言胆颤心惊的盯着他,司南逸把鬼面一扔厉声道,“果然,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布的局,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谨簌是凶手,你假意替他瞒天过海,让他相信你。你在找上骷息岛名为偷尸实则是借刀杀人。   你知道谨簌在盯着你,甚至不惜扮鬼吓唬你,让你从一始终于他。   可你厌恶他,你利用他的手段,自己扮鬼将我引到红叶林,让我得知真相,在摆我一道,让我入狱,谨簌完全的信了你。   这梁子结了,你在引导我,找出真凶,让谨簌心灰意冷,甚至为了让他死后也不在纠缠你,你在他绝望的时候在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   这可真是一招高明的计中计啊!如此歹毒啊!你与那谨簌又有何区别,你也是个杀人犯!”   谨言恶狠狠盯着司南逸脸道,“你又知道什么?他从小体弱,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可他呢,他不知足,他恨娘把他生下来是个残障,他把娘给活活的逼死了,而接下来他就想方设法的折磨我,他跟踪我,他窥伺我,他还杀了人,最后他一定会像逼死娘一样逼死我!”   司南逸叹息道,“你就算恨他,你也不该扭曲他,他为不累及你而自刎,你难道还不知,你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可你选择了无视,他很聪明,他明白你和他殊同陌路。   于是他发现他只要犯了错,他的好大哥才会看他一眼,他利用你的侥幸,硬生生的把你和他连在了一起,是你的懦弱,把他推向了陌路,推向了深渊!”   谨言崩溃抓挠着脑袋的大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我不是,我跟他不一样……你闭嘴……”   看着他癫狂发疯,俨然已经没有一个人的样子,司南逸内心五味杂陈,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少年郎立于他屋外,暗自神伤的面容。   司南逸转身走向了红叶林,白天的红枫与黑夜不一般,纷纷扬扬,远看犹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燃烧着整个天际,红鬼背着手就站在那红枫下等着他,金冠墨发,貂衣狐裘,明眸皓齿,万种风情,昔堆眼角,红枫飘落,散于他肩,他轻轻的拍落,动作十分轻柔。司南逸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灼灼红枫,矢了色,退了颜。   红鬼眉目一转看着他道,“可有替我要回工钱?”   司南逸呆呆的,顿了一下,红鬼拼拢双指不痛不痒啜了一下他的额头,司南逸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红鬼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有!罢了!”   看司南逸有些低迷,红鬼继而关切道,“想什么呢?”   司南逸纠结道,“一个人爱而不得,最终把自己逼上了陌路,你不觉得这样很蠢吗?”   红鬼道,“你说的是谨家二公子谨簌。”   司南逸不否认的点了点头,红鬼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执念!不过,他那是罪有应得,即使你不出现,他也会是这个下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司南逸不解,红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就是,情至深处,难以自制,因爱生恨呗!”   司南逸笑道,“好蠢!”   红鬼也跟着笑了笑,司南逸又道,“两个大老爷们说那么煽情的话,好蠢!”   红鬼道,“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司南逸看向他双淡紫色眼眸浅笑道,“回去吧!”   红鬼负气的大步的向前走着,把他甩在了后面,司南逸看他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司南逸:“尸尊,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   红鬼似有犹豫了一下,眼神偷瞥了向司南逸的脸庞,回答道:   “侯雁琛。”   “好名字!” 第6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兰烟袅袅,雕竹绘梅画松,岁寒三友的屏风后,侯雁琛在洗漱,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脸巾,他擦了擦脸。   他身穿洁白中衣,大敞着,露出他壮硕的胸膛,胸脯下方是紧实的腰腹线,横纵清晰可见,若阡陌般交织出华丽的六块腹肌,而美中不足的却是,他左下腹横着一条足一指长的疤痕,像条沉睡爬虫般蛰伏于那雪白的酮体。   “尸尊,蓝水儿,有要事禀报!”   屏风后传来侯雁琛温柔又低沉的声音, “说!”   另一处的司南逸在骷息岛北斗七星方位,寻了一处龙潭,那是司南逸待在骷息岛三年以来至今为止第一次去的地方,那龙潭很隐蔽,在月光下几乎与周边海水浑为一体,而白日因涨潮,被掩于海下,更是寻觅不得。   司南逸将身上的刺刀绑好贴于小腿上,这三界之外的骷息岛,法力神力根本就用不上,不过这也为难不了他,他自小就跟三叔走南闯北的,体力,耐力,武力都是一等一拔萃,再加上他身上北域狼族血脉又是剑仙飞升,即便是仅凭凡躯,于这鬼界摸滚打爬,也是绰绰有余了,说到这,司南逸也不得不感慨,这陈钧还真他娘有眼光,有他这么的宝贝部下,这祖坟得冒多少青烟才求来的。   捏着鼻子,司南逸憋着气跳进了龙潭里,顺着水流一路泅水,游到了龙潭内部。   司南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巡视一圈这光怪陆离的却大的离谱龙潭内部,说白了,也还是洞,只不过这洞的四周嵌镶蓝盈盈的宝石,宝石的光亮,填满了洞,使得洞内视明恍若白昼般。   司南逸从水跳了出来,从衣兜掏出一张符,贴在肩头处,没过一会儿,他身上湿衣便干柔的如同未曾下过水般轻盈飘逸。   他欲往洞的深处走去,却与两条岔路口犯了难,司南逸站在洞口前比划着,“男左女右。”   司南逸决定走女道。   选错了,是条死路,司南逸无奈又折返了回去。   “男道,难道,难男呢!”   而走男道司南逸,走到了一半,却也折返了,只不过这一次折返却比走女道要慢的多些。   “果然没错,这压制力于诛仙台上气几乎一模一样。”   司南逸双腿发软靠在洞壁边上休息,缓和了许久,才能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很确定,弑神枪就藏匿于这龙潭的深洞内。   耳边传来了一记尖锐遥远的莺鸣声,司南逸回身,他知道,骷息岛又在找人了,本来他还打算在试一下次进入男道内部,可好像时间也不太允许,司南逸只好不甘心的跳入龙潭之中。   洞堂内。   “叛徒!”   “对,据说是神族,偷偷溜了进来。”   蓝水儿冷冷扫了一眼身后,站成两排面具花脸。   并列其中,站最前排的笑脸面具的司南逸,捏了捏手心上冷汗,弑神枪藏匿之地,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下也可以回天界复命了。   本还想好好来个不告而别的,没成想竟就在这时候要暴露了。   红鬼面具下的侯雁琛手拿折扇指着站成一排面具花脸道:“自己站出来,本座可念在旧情上饶他一命。”   折扇指来指去的,司南逸也明显感觉到了周遭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绷冷凝气息,直至折扇最后停在司南逸身上。   面具脸齐刷刷朝着司南逸方向探去,司南逸知道,他无处可逃。   司南逸捏了捏拳头,眼珠子转了转,寻找机会脚底抹油飞出去。   而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司南逸屁股就被身后某种未知力量,踹了一脚。没来由得的,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的,司南逸没稳住身形的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他大爷的!”   司南逸甩脸向身后探去,花脸面具群,爆发出一阵骚乱,那没来由得的,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的踹了一脚司南逸的人,脚底抹油的飞了出去。   娇小玲珑的蓝水儿,扯掉自己脸上狐狸面具,狠狠摔在地上,她头暴青筋,怒不可遏朝着地上躺着的司南逸面具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能从我蓝水儿手上逃出生天,至今还未出现过!还敢跑,老娘弄死你!”   说罢,也飞了出去!   几乎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司南逸还以为洞堂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时候。   一双鹿皮黑靴停在他跟前,侯雁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可谓是一身狼狈的司南逸道:   “你躺在这甚?”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他琉璃透净紫色的眸子道:“我……保护你,尸尊。”   侯雁琛抚扇道:“你是来搞笑的?保护我,保护我,你躺在我身后边。”   司南逸黑眼珠转了转道: “厄……万一呢,您背后有间隙,我不能让你背部也受敌。”   侯雁琛合扇道: “上一边凉快去,我还犯不着用你保护。”   “得咧!”   司南逸很是识相的滚了。   天师阁内。   陈钧和司南境大吵着,虽然只是司南境单方面的吼骂,陈钧坐着仰着脑袋听着。   陈钧:“你给我一个“橘”不是让我以大局为重嘛,所以我也才狠下心派他去!”   司南境:“我是让你看清“橘势”,你这个呆瓜!”   陈钧道:“我看的很清!”   司南境:“你看清个屁!你让他一个人,只身去那三界之外的地方,法力用不上,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掀了你神行司!”   即便司南境骂的很凶,陈钧也一一回答他。   “那是我们的消息有误!”   司南境吼道:“师天阁的密探,脑袋里糊屎了,这是有误嘛?这八竿子打不着边。”   陈钧:“骂完了吗?”   司南境:“没呢!他才多大啊!我们北域狼族,数万年才育一回儿,他是最小的,出生的时候跟个小猫崽一般大,捧在手心里都怕他化了,兄长和嫂嫂将他托付于我,我……”   陈钧忍无可忍打断这护侄狂道:“司南境,你总不能永远都护着他吧!”   司南境护犊子心切道: “有何不可!”   “三百年前,他飞升,你替他受雷劫,修为减半,半死不活,他历凡劫,你暗中协助,触犯天条,险被配流放奈何。”   司南境不以为然道: “这些陈年旧事 ,你提他做甚,他是我亲侄儿,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对,他是你的家人,你为他做这些,我这外人连评头论足资格都没有,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家家了,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的路要自己走,你不可能一直都当他的手脚,甚至,以后他的姻缘,难道,你也要插手嘛?”   司南境一手拍上案桌,愠怒道: “放屁!他的姻缘如果在那鬼地方,那就更不可以了!将心比心,换你,你会袖手旁观?”   陈钧,“……”   司南境不容商量口吻强硬道:“立即,马上,想办法,把他给我捞出那鬼地方。”   陈钧就知道一但让司南境知道,他把司南逸委派到骷息岛这件事就注定了没有商量余地,他妥协退一步道:“你放心,我其实在那地方,一早就埋下线人,必要时一定会护着他,毫发无损的离开那。”   司南境不相信他道: “线人,谁?”   陈钧那张万年冷脸,难得出现与之相违和眉目飞扬表情道: “他是我们神行司历来不可多得的骨干精英奇才。”   骷息岛内的海牢里。   司南逸扒着一处较隐蔽的海石铁窗傍,偷偷往海牢里瞥去,那踹了他屁股一脚的神族,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岛,被抓了回来,毕竟都是同族同脉,他还是有些怜悯之心好奇是谁来着。   第一眼在看到里面四肢,皆被捆仙绳配捆神锁,捆绑吊起来,衣不蔽体,呈大字男人时,司南逸为之一惊,卧槽,这么残忍!而第二眼,在看到那张剑眉星目,凤眼生淫的熟脸,司南逸的瞳孔为之一凛,暗叹,吊的好!   “哎哟,我的天君大姥爷啊,怎么是这奇葩啊!”   司南逸回忆起来,陈钧说过,他在这地方一早就埋下线人,必要时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司南逸摸着隐隐作痛太阳穴,这是一臂之力吗?这是当头一棒啊!   天师阁是没神仙了吗?找谁当线人不行,非得找这贱人!   上官剑,司南逸发小,东北方的虎族,打小就喜光着腚耍流氓。长大之后更是凭着一张恶心嘴,花心好色,四处弄蝶采花,因交友不慎,司南逸没少因他被女精母怪拦路滋事。   待海牢里的人都走光了,司南逸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子,于手心掂了掂重量,扔了,换了一块拳头大的,感觉大小应该能穿过铁窗,司南逸深呼一口气,铆足了劲,朝着那被吊起来的上官剑的脸上砸去。   “啪”的一声,准确无误砸在上官剑额角上。   司南逸按捺住内心欣喜小声欢呼道:“中了!”   被鞭子抽了一顿毒打的上官剑,困的打瞌睡,被这一砸,昏昏沉沉醒了过来。   司南逸朝着他悄声喊话道: “大猫~卜吱卜吱吱~”   上官剑顺着声音寻去,在昏暗光线下和额角流淌鲜血,模糊了视线里,努力看清司南逸那张可爱脸庞之时,顿时感觉眼前一亮,激动道: “小逸!我是在做梦呢?你咋也在这?你咋受伤了,血淋淋的!”   司南逸看着满脸血的他,心虚挠了挠脸颊,我没受伤,血淋淋的是你。   司南逸道:“说来话长。”   上官剑被吊的很不舒服,直接跟甩秋千似的晃荡起来道: “那就算了,快救我!”   司南逸看着那四肢绑缚一整套捆仙绳锁,他却玩的不亦乐乎道: “救不了,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上官剑素来喜欢苦中作乐无论何种境地,又看到比亲人还亲发小司南逸更是精神焕发,立马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贱兮兮嘴脸道:“我操,我说呢,站我前边的那屁股怎么那么眼熟,脚痒的直想踹上去!原来是你啊!”   “……”   司南逸瞅着他那贱出样,有股一走了之冲动,但他还是留了一句话, “捆仙锁,我得找钥匙,你先委屈几天,我想想办法。”   若不是手被捆了,上官剑直想给司南逸一个飞吻,他泪眼婆娑道: “宝,我等你!”   司南逸溜的极快,倒也不是害怕被岛上的人发现其行踪,他是真不想跟那恶心人混蛋多说一句话。 第7章 口嚼酒   趁着蓝水儿出门办事的间隙,司南逸从蓝水儿的案房里摸到那捆仙锁的钥匙,四顾探看,确定没人发现他,便蹑手蹑脚翻过墙头。   这也太简单了,不得不说,骷息岛的防守也太松懈了。   司南逸甩着手中钥匙,转着圈玩。   他正欲往海牢的方向走去,却因路过一处古色凉亭,瞥见里面独坐着的一身惹眼的貂皮狐裘而停滞住了脚步。   凉亭里,侯雁琛手捏着一个矮胖浑圆,只有巴掌大青玉色酒坛子,往他手边的青瓷酒杯里倒酒。   司南逸本可以假装看不见避过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停了下来,躲在观景假山石后,偷偷的观察着侯雁琛一举一动。   一人,一坛,两杯,是在等人吗?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打听到弑神枪的具体藏匿位置,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现在只要把上官剑那倒霉蛋解救出来,一起带回天宫,这也算任务超额大圆满了。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司南逸耳边乍起了一声鬼魅般似远似近的声音,他眨眼看向那凉亭里,侯雁琛不见了。   “找我嘛?我不就你身后。”   司南逸扭头朝身后看去,侯雁琛微微倾斜的身子,近乎呈一个禁锢的姿势,将司南逸圈在狭隅的假山石一角。   侯雁琛突然无声无息靠近,令司南逸的心跳都慢了半截,可让司南逸慌张的不是偷看被抓现行,而是近在咫尺的这家伙,好像不喘气。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侯雁琛的透净紫眸,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道:   “你很紧张吗?”   侯雁琛有点琢磨不透司南逸脑回路,反问他道:   “我又不像某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行着觊窥之事,为何要紧张?”   直接指名道姓也不是不可以,这又没别人,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啊 。   司南逸毫无半点心虚的样子,道:“尸尊,说的是。”   在注视着侯雁琛隽俊的脸庞之际,司南逸十分在意一件事情,他抬手,欲往侯雁琛的左心口处摸去。   却被侯雁琛中途拦截,握住他的手腕笑盈盈道:“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你也一起吧。”   “咦??”   司南逸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局面,坐在凉亭里,坐在侯雁琛对面,和这家伙共桌对饮,比躲在假山后偷觊还让他忐忑不安。   侯雁琛给他倒了一杯,在眼神示意下,司南逸捏上酒杯,小心的嘬上一口,甘美润甜,顺着喉咙而下,腹畅神酥,司南逸忍不住脱口而出夸赞道:“好酒!”   侯雁琛好像知道他会喜欢似的,并不感到意外,二指拎起那小酒坛子,又给司南逸续上了。   司南逸这一次不客气一饮而尽道:“果真是好酒,不知此玉酿唤何名,改日,我也去买一些小饮自酌。”   侯雁琛转动酒杯,眉目含笑道: “在人间,凡人管它叫“口嚼酒”。”   司南逸从未听闻过,好奇问道: “口诀?酒?是啥酒?”   侯雁琛细细解释道: “未出阁女子,以唾液为曲,含于口中,酿醩而成,意为“口嚼酒”。”   闻言,司南逸刚喝一口,猛的喷了出来。   侯雁琛看他这反应,眉眼弯弯,嘴角笑意放大道: “骗你的。”   司南逸擦了擦嘴角酒水,附和他嘻笑道:“您可真会开玩笑……”   而这时,雁琛却突然敛住嘴角道:“其实这酒啊,是出自我之口嚼的。”   司南逸,“……”   合着,你说骗的是这个!司南逸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侯雁琛那始终一贯含笑的嘴角,此时却不笑了,司南逸不相信道:   “哈哈哈哈,这个好笑 ,您亲口嚼的酒……哈……”   而看侯雁琛依旧一脸严肃,司南逸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捏着那精巧的青瓷杯,拿着不适放着也不是。   紧紧的抿着唇,脸上飘过一片愁云惨淡之色。   侯雁琛给自己倒一杯,一饮而尽,明知故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了?”   司南逸真想抡起酒桌上坛子往他脑袋上砸去,这恶心神的玩意!!可一想到上官剑被擒还关着,这鬼地方,法力又使不出来,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寡不敌众,便劝自己,莫要冲动,忍忍忍忍,忍着!   司南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道:“是,是属下荣幸之至。”   侯雁琛冷笑着,“呵,那就把这些酒都喝完吧。”   司南逸扫了一眼桌上,刚放下去的酒杯,推辞道:“小的,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怕要耽误事了。”   “哦,你有事要耽误了,是什么事,比如去海牢里解救出你的小伙伴。”   从他温吞语气里,说出来的却是冷至冰点的话,司南逸身形猛的一僵,对视上侯雁琛那透净紫眸,竟深不见底的可怕。这家伙什么都知道,或许准确的来讲,他一早就知道了。   司南逸现在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拔腿就跑,杀出一条血路,生死由命!要么就是直接跟这眼前家伙拼了,鱼死网破!   这时不我待,瞬息万变之间,司南逸却未来得及做选择,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酒……有毒……”   青山宗,司南逸少时,修仙的研府仙地,青山宗坐落于北渤海蓬莱仙岛附近,灵气沛然,也是灵宝灵珍集汇之地。   传言,九重天上天宫里多数神才仙杰,几乎都出自青山宗。   以严苛,严正,严师出高徒为要宗的青山宗还另有别名,九重天天宫分院。   历经北域神魔之战后,四海八荒各大神族几乎无一幸免,伤亡惨重。   为防魔族卷土重来,一方面,各大神族更重修习神道仙法保身,另一方面,飞升九重天,谋得一官半职,族立于天,也能后生无忧。而青山宗无不外乎,成为各大神族第一首选要地。   族渊悠久,北域狼族出身的神族司南逸,有一个赫赫威名,贯慑四海八荒九重天天宫——百神战神叔叔司南境,司南逸幼时丧父丧母,便也是跟着唯一至亲叔叔司南境长大,司南境待司南逸如亲子,自是也是望子成龙,将司南逸送进了青山宗,受教于柳术真君座下。   入学不久,便临近中秋了,远在渭水执行公务的司南境来了书信,苦等的司南逸今年可能要一个人过中秋了,因公务繁忙,司南境实在是抽不开身。   而那天秦天也是一个人。   青山宗麓脚林里,有一个湖,那湖叫忘归湖,湖水清澄,湖畔风光旖旎,客至青山下,目之所及,美不胜收,流连忘返,又意名——忘归。   湖边还搭建许多茅草顶的雨亭,雨亭里有木头桩子做的桌凳,司南逸有凳子不坐,而是屈膝靠坐在雨亭木头凳子上,拎着一罐巴掌大浑圆可爱的酱色酒坛子,自饮自酌,他的脚下横竖歪到七八罐一样的小酒坛子。   入夜渐微,天边冷月正枝头,以白襕衫为主,袖边绣绘着青山宗蓝色山水河图,身着青山宗校服的秦天,沿着湖畔踱步,不知不觉中到了雨亭。   心中躁闷的厉害,在瞥见雨亭里的一身黑玄色劲装坐地独饮的司南逸,秦天的躁更翻到嗓子眼上。   他做了一个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相符的行为,他鬼使神差走到司南逸待坐雨亭里,开口道:   “那酒可以分我一些吗?”   司南逸喝的正微醺,不想搭理任何人,同样是心情极差的他道:“我这酒很贵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我不会白要的,一袋灵石。   剩下就当赏钱。”   说着,秦天|朝着司南逸脚边轻轻将钱袋抛了过去。   而司南逸却半眼也未给他,嗤笑道, “都说很贵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些钱,让你舔坛子都不够!”   极度嚣张和狂妄的语气,这酒也不是非喝不可,可秦天因心里郁闷本来躁的很,司南逸的轻蔑更是点燃了他心口的闷着的火。   说罢,秦天又掏出了一袋,竟比先前那袋还要大,这一次竟直直砸向司南逸脚边。   “是吗?有多贵,我倒是想看看!”   司南逸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够不客气了,没成想今日竟还倒霉碰到这么不知死活的倔梆子。   看来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是没翻黄历就出门了。   司南逸回目,目光极富挑衅盯着秦天打量道:“看来你不是听不懂人话,是非要跟我杠上了!”   司南逸举起酒坛闷喝了一口,当着秦天的面,做出十分恶心的行为,他在嘴里咕噜漱了几下,又吐回了巴掌大酒坛子里,递给秦天道:“来,你不是非要不可嘛,上好的口嚼酒,给你!”   而在司南逸略微惊诧的眼神中,秦天|朝着司南逸走近,从容的接过,司南逸咧嘴笑得蔫坏焉坏的:“有品味呢!”   而司南逸的笑还挂在嘴角之际,秦天直接将那半坛子酒淋在了司南逸头发上。   “请你喝!”   司南逸揩过着前额湿漉碎发往后抹,黑着脸缓身而站起,他朝着秦天靠近,道:“小爷我,本来今日心情就很差,你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知死活的野小子,你惹错人了!”   说着,他一拳朝着秦天腹部抡去,秦天也不是吃素的,接住了他的拳头,二人你一拳我一掌的礼尚往来,最后扭抱在了一起。   司南逸掰上他的嘴,手指直接抠进去他的牙关,另一只手举着酒坛子,厉喝道,“你不是要喝酒呢,小爷亲自喂你!”   秦天直接咬上他的手指,疼的司南逸直接叫破嗓子,又拔不出来,“你特娘的,属狗的!松嘴!”   秦天咬的更用力了。   “啊啊!……”   司南逸疼的呲牙咧嘴的。扔掉那酒坛子,空出的一直手,拧上了秦天的腰,秦天被他拧的全身皮肤都发红发烫了,喉咙底更是发出了一声沉闷声,可他就是不松嘴。   因为他俩这动静实在是闹的太大了,引来了巡夜的师兄。   二话不说,逮起二人,一顿训斥。   接下来,便是一顿不可逃罚难。 第8章 年少的欢喜   青山宗长生殿上,上下站着两排人,中间跪着一黑一白。   毛发皆以灰白的,脸如拓板般冷硬 ,目肃严眉的青山宗,掌罚惩戒真君,一尺大师居高堂位,念着竹篆上,跪地二人的罪责道:   “ 打架斗殴!”   白襕衫的秦天没有否认。   “ 何故?逞口舌之快。荒唐!”   一尺真君愤而怒之的合上那竹简!   巡夜的师兄轻蔑瞟了一眼黑玄衣司南逸,替秦天说情道:“掌罚师尊,秦天平日里总是待人温煦,言行也是知文雅礼,我想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司南逸不满咧咧道: “误会!误会你看我作什么,敢情就误会我一个人。”   司南逸打算先发制人,大声囔囔道:“他跟我要酒喝!”   殿上一片哗然,   一尺真君声洪铜钟的声音灌的司南逸耳朵生疼,他愠怒道:“还喝酒了,罪加一等!”   秦天无奈的闭上眼。   巡夜师兄又帮腔道: “胡说!秦天根本就不会喝酒,怎么会跟你要酒喝,而且他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相反的你一身的酒气。”   司南逸道: “这家伙把酒倒我身上了,能不一身味嘛!”   又来一帮腔的, “你说秦天跟你要酒喝,空口无凭,有证据呢你?”   司南逸道: “怎么没有,你没看到那两袋灵石嘛?他给的。”   殿堂内,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一尺真君头疼。   “都给我闭嘴!”   一尺威下,殿内,当即鸦雀无声。   一尺真君扫过,始终寡言垂耳的秦天道:“秦天,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天俯首道: “禀师尊,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愿意受罚。”   帮他说话师兄们有些不太相信,纷纷关切他道:“秦天,你真的跟他要了。”   司南逸一副小人得志模样道: “看看,承认了。”   “罚你二人于灵草园照料灵草一个月,可有异议。   秦天态度诚恳贴掌辑礼俯首道,“谨遵师命。”   一尺真君抚须点了点头,“那便好,此次只是一次教训,徒儿可要牢记于心。”   “我有异议,我不服。”   “你为何不服,”   司南逸跪着腿都麻了,直接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嚎着,“喝酒是我错,我也承认,可这家伙如果不跟我要,我也不会跟他打起来,所以,罪责于他,是他先挑事的!”   所以,你想怎样?   “他重罚,我轻罚。”   一尺真君怫然不悦道: “怎么个他重罚,你轻罚,本尊掌罚律戒多年,倒是想请教一番你。”   而丝毫没听出一尺真君这股子阴阳劲的司南逸正想开口,殿门外就传来了柳术真君风尘仆仆的声音,   “哎呀,哎呀,来晚了,来晚了。”   和一尺真君相比,柳术真君虽也是毛发灰白,但和一尺刻板石脸,柳术更慈眉善目些,他的眉毛眉尾长度垂至下巴,更添了和蔼之亲气 。   柳术真君臂间拂尘一挥,司南逸顷刻就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了声。   “唔……”   柳术越过司南逸,于一尺真君跟前辑手道: “他是新来的门生,有很多规矩不懂,这也是我教导无方,希望掌罚师兄能网开一面,况且他也已经知道错了,于灵草园照料灵草一个月吗?总比关到幽禁阁里抄写二个月的拓书好吧!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徒儿。”   柳术转向司南逸,朝着司南逸挤了一记眼神。   司南逸在柳术真君疯狂眼神暗示下,不情愿点了点头。   一通闹剧,最后还是以罚责收场,柳术领着刚入门不多时日的司南逸回了柳术居住的水居里。   路上,柳术不忘与司南逸口耳叮嘱道,   “喧哗殿堂,可比喝酒打架的罪罚更重,你要跟秦天师兄多学学!”   司南逸不屑撇嘴道:“啧!那阴险的家伙,小爷我这辈子都不想碰到他,还跟他学!”   柳术发愁道:“你明天还要去灵草园,可别在惹事了,我的好徒儿。”   然而,好像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司南逸与秦天这段孽缘匪浅。   “哎呀,秦天,我们青山宗秀儿,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帮了大忙了!”   看木须子的一腔热情迎上秦天,司南逸不屑,“切!”一声。   秦天比他早入门青山宗,算上来,司南逸都要管他叫一声师兄,他在同辈中数一数二天之骄者,他不光门门课业皆优,端行也是雅正含礼,青山宗更视他众生楷模榜样。司南逸便是刚入门就常听及柳术真君挂耳于详。   但是司南逸可不敢苟同,跟自己讨酒喝,讨不成还倒司南逸脑袋上混蛋,绝逼是个道岸貌然的两面派。   所以,越是听多了别人对他的夸赞,司南逸就觉得虚伪好笑,以及各种轻蔑不屑!   木须子拉着秦天的手道: “我的琉璃老花镜又不见了,你可得帮我找找~”   秦天倒是热心道: “木师兄,你莫着急,你还记得你上次放哪了?”   灵草园的掌事师兄——木须子,他长着一张狐狸脸,身形长弓,插花束髻,远看有点像偷穿孙子衣服的太姥姥,他年纪轻轻却是个老花眼,此时眼睛眯成缝的他,拿着放大镜转到司南逸身上,对着司南逸这张生脸上下打量道,“这位长得甚是讨人怜爱的小兄弟,你又是那一位呀?”   “怜爱?”   司南逸甚是不满道: “睁眼瞎,看不清就别乱说,小爷我这张俊俏脸搁这四海八荒又叫美男。”   木须子放下了放大镜,转向秦天道:   “那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现在四海八荒的美男门槛都那么低了吗!是吧,美男秦师弟。”   秦天礼貌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反正也聊不到一块,司南逸于是一脚踹开庐屋里另一扇匪门,独自一个人走到那宽敞的园子里。   园子里门廊下排了一排水缸,司南逸往前一步,在水缸的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无聊至极中,司南逸端详起了自己的容貌。   论长相他司南逸确实还真算不上美男,原因,他皮肤白皙细腻光滑偏女化,脸部轮廓也不锋利,还肉肉的,五官也过分秀致,尤其一对桃花眼,黑亮大眼珠子,镶于水汪汪的眼眶里,确实怪招人怜爱的,结合起来就是有股子稚气未脱单纯少年感,就是因为长成这样,所以才总是被人小看!   司南逸扭头瞥了一眼,在屋里替木须子翻找琉璃老花镜的秦天,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秦天的侧脸。眉睫俊秀,鼻峰高挺,男子硬质轮廓线条明显,肩宽,身形板正……   都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我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   司南逸生气抬脚踢上眼前水缸,就一脚,谁曾想,这缸那么不禁踢,“叭嚓”一声,在司南逸惊诧的眼神中,四分五裂,暴开了。   也是“哗啦”的一声,水流了一地。   听到动静的木须子和秦天纷纷向他投来目光,司南逸摊手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木须子尤可见的面露慌色,跨步朝着司南逸走来,凝眉肃目的一把拉开司南逸,将他推向秦天,扑在秦天身上的司南逸撇嘴道:“一个水缸而已,至于那么紧张吗?”   秦天嫌恶推开他。   木须子看着地上流淌水渍,连忙脱下身上外袍扔向身后的秦天,命令道:   “秦天,将他的脸遮住,还有你自己的脸。”   秦天接过,拉开,即使不情愿也不敢耽搁将司南逸和自己同时罩在那外袍里。   怕司南逸不老实,秦天还顺便抓住了他的双手。   外袍里,司南逸和秦天仅间隔一指的距离,近乎脸对脸干瞪眼。   司南逸挣扎一下,秦天的手劲便加大了几分钳制住了他的动作。   司南逸咬牙令道: “你特么的放开小爷!”   秦天蹙眉道: “你一向如此无礼呢!”   “无礼,比起你把酒倒小爷头上,谁更无礼!”   司南逸算起了旧账。   秦天道: “那是你先出言不逊在先!”   “猪八戒上陈,倒打一耙,你不跟我要酒喝,我能搭理你!”   “我不想再跟你争执不休!”   “嘿哟,你以为你的一句不想,这事就过了!”   “那你想怎样?”   司南逸放话道: “给小爷我,磕头道歉!”   秦天愤恨眼神瞪着司南逸,看得出来他想撕了司南逸,当然如果这事再没个收尾,司南逸这疯狗性子估计能没完没了缠着他咬,秦天道: “好,我道歉!”   “把酒倒你头上,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后面那句对不起,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司南逸扬着下巴,眼神睥睨着秦天,极度狂妄和嚣张道:“还有磕头!”   秦天握上他手腕的手不自觉又加重了力道,司南逸也明显感觉到了秦天的极度不乐意,可他越是不乐意,司南逸就越发想得寸进尺。 “磕头!”   秦天:“好,我磕!”   二话不说,秦天拉过司南逸,扬着脑袋就朝着司南逸的脑袋狠狠的撞了上去,待司南逸反应过来,欲躲开,可双腕还被秦天钳着,他歪了一下脖子,却还是被秦天用脑袋磕撞上鼻梁。   秦天当即放开他的手,司南逸出于惯性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吧嗒。”   司南逸捂着喷涌鼻血,看着落在地上腥红,双眼更是犹如被刀捅了一般,血红,血红的瞪着秦天。   “你个狗日的!”   秦天扯开那碍事外袍,看着可谓狼狈司南逸邪邪的笑道:“够不够,要不要再给你磕一个!”   司南逸彻底被激怒了,抹干净鼻血,甩出腰间赤生剑,厉吼道:“我今日,不把剁成八块,我就不叫司南逸!”   而木须子回头看向,在他全是宝贝庐屋里大动干戈两人,心尖都跟着猛的颤了颤。   老花也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蹿到二人中间,揪住二人脖领子,当即抛出门外。   “ 木师兄,我错了,我愿意替你寻那琉璃眼镜以功抵过,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木须子看着眉眼垂下的秦天,那本就俊俏的脸,犹添了几分勾销的魅惑。   丛然心里有气,也心软了,“罢了,你起来吧。”   “谢师兄。”   木须子也不忘叮嘱他道: “我那琉璃眼镜,可能丟院子里了,你别找远了。”   再回头看向给鼻子止血的司南逸,厉喝加驱赶的冷声道:“你也去给我找!”   司南逸当然是拒绝了道:“是他先挑的事,我有什么过错,我不去!”   木须子,“你没错,缸的事,你是只字不提啊!”   司南逸耸了耸肩摊开手道:“就一脚,不带力,就碎了,真不赖我,缸得换了。”   木须子真想再给他来个插鼻过肩摔!!这什么人!青山宗咋招进来的!   “那缸里养了水灵妖,已经被你放跑了,若是今日你寻不到我的琉璃眼镜,让那水灵妖跑出灵草园,为祸青山宗,到那时,柳术来了也保不了你!!”   司南逸丝毫不以为意道: “水灵妖??我是新来的,你可别唬我!”   木须子已经心累的已经不想再说话了,抬起脚,一脚踹在司南逸的屁股蛋上道:“叫你去,就去,真废话!!” 第9章 年少的欢喜2   如梦如幻的灵草园,充斥一片鸟语花香,上有振翅施露洒甘的精灵和啄虫鸟,下有施施翩然灵草灵花,和谐又美妙俨然一派生机盎然。   司南逸跟在秦天身后走。   两只振翅精灵抬着一木制而造双眼琉璃镜,翩飞于空中,司南逸和秦天几乎同时看到,司南逸眤了秦天一眼,快他一步从灵草丛中蹿出,精灵受到惊吓,飞的更高了,司南逸小跑追了上去,秦天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小妖怪,把东西给我放下!”   司南逸一边追,一边喊,中途不间断跳起来够。   精灵见他这般,慌不择路的飞进了一片半人高篱笆墙里。   而秦天早已在那片篱笆墙外等着,抬着琉璃镜精灵,在飞过那的时候,被虚晃飞来的灵力之球,吓的松开了那琉璃镜,眼看着琉璃镜要落入秦天之手,司南逸二话不说的扑上秦天,抱住他的腰身,同时琉璃镜也被灵力之球打落到篱笆墙里。   司南逸抱住秦天的腰身道:“我先看到的。”   秦天挣脱甩开司南逸道: “你先看到,你拽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拿回来。”   司南逸横气抬脚跨进了那篱笆墙里。 “去就去。”   司南逸跨过篱笆墙,绕过一只站立着的长得有些滑稽稻草人,秦天瞥了一眼那稻草人,稻草人身上贴着纸,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千年梅树灵,脾性暴烈,禁止靠近!   “司……”   秦天欲言又止。   寂静的梅园里,围着一圈篱笆墙,篱笆墙中心屹立着一棵参天古树,这参天古树的枝杆足有五人环抱那么粗,长着光秃秃枝条,仰下瞻之,无不壮观!   司南逸也情不自禁感慨道: “好家伙,这么大!”   而这巨大的梅树下方土地与它枝条一般,也是光秃秃的,俨然无半草。   司南逸很快就于梅园找到了那琉璃镜。   司南逸弯下腰,欲拾起那琉璃镜,手还碰到那琉璃镜,就把一根屈长的树枝悄无声息从身后给缠上了他的身,也是未给他喘息机会,将他倒挂吊了起来。   还没明白个所以司南逸大骂道: “**!”   听到司南逸骂声的,秦天后脚跟上来,捡起那琉璃镜,瞟了一眼在树枝上荡秋千的司南逸。   冷哼了一句: “哼,傻子!”   被梅树枝条缠覆倒挂吊于枝头的司南逸,岂会眼睁睁看着秦天走,他更大力晃着那枝条,梅树灵又感受到了有人侵犯了她的地盘,枝条又开始挥舞起来,因为有了司南逸这个前科之鉴,秦天敏捷的反应,一个利落翩然翻身,便轻松的躲过了那梅树的枝条。   司南逸忍不住“切”的一声。   在感觉梅树灵的枝条在振颤,被捆缚的司南逸朝着秦天大喊一声。   “喂!秦天!”   秦天回目瞪了一眼司南逸,司南逸戛然于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没什么。”   秦天将琉璃镜收入囊中,大步跨向那篱笆墙,司南逸就知道,这阴暗两面派肯定会对他视而不见的见死不救!   梅树的枝条飞快屈出,这一次是相当多之数,朝着秦天袭去,秦天虽作防,但也大意在数量之上,几个回合缠战,终还是与司南逸一般,被缠缚倒挂于枝头。   司南逸幸灾乐祸大笑道:   “哈哈哈,小爷我得不到,你也休想走!”   两个跟蛹一般倒挂于树枝上人, 秦天惯性瞪着司南逸看, “你是真有病!”   司南逸歪歪笑道:“你有药!”   “木师兄,救命~!”   “别叫了,木师兄,方不是说了,他去别的院借法宝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   “救命~”   司南逸嚎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便也安静了下来。   “木师兄,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难道你想一直都这样挂着。”   “废话,当然不想。”   “我也不想,所以,不如我们放下前嫌,一起合力,逃出去如何?”   “司南逸,你知道灵草最喜欢什么嘛?”   “我管它们喜欢什么!别喜欢我就行!”   “灵草最喜欢的羊粪蛋子。”   “羊粪蛋??”   “那又怎样?”   “看到那地上两簸箕没有。”   司南逸朝着秦天示意眼神看去,有两簸箕堆放在篱笆垦上,簸箕里那黑臭跟煤球的玩意儿,应该就是他说的羊粪蛋,但那篱笆艮离他们至少三个司南逸的距离,意思就是,此时被缠吊起来的他们,所处在高处与地面距离是不允许,碰到那簸箕的。   司南逸道: “那又怎样?”   秦天又道:“篱笆上边上的不远处不是还站一驱鸟的稻草人。”   司南逸顺着他的眼神再一次看去。那禾稻扎成的厚沉但看起来就很滑稽稻草人。   司南逸的黑眼珠转了转,他或许有些明白秦天的意图了,篱笆距离稻草人相间之距不到一个司南逸,稻草人与秦天相间之距也是不到一个司南逸,而司南逸与秦天距离相间之距也是不到一个司南逸。   高度差阶梯式层层递减,如果秦天最把终稻草人撞倒了,压到那篱笆,篱笆再碰到那簸箕,连环而下,羊粪蛋撒了出来,最喜羊粪蛋的梅树妖,估计喜极的情况下,会松了他们。   真特娘够迂回曲折的!但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司南逸瞥了一眼同样与他身处这逆境秦天,青山宗天秀,这观察力,还真是挺有用的!   司南逸道:“我明白了。”   秦天与他相视道:“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呢,还以为又要我解释一番。”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别自以为是!”   司南逸双腿朝天一蹬,便朝着秦天撞了过来。   秦天完全没想到他行动力那么快,没作准备,看着司南逸整个人撞自己的时候,他人是被甩了出去,但也没控好方向,转了一大圈,也跟着晕了一圈,在惯性力作用下,又撞了回去。   司南逸被他这么回撞,来火道:“你在干嘛?玩呢!”   秦天也来了脾气道:“你能不能别那么猴急,有时候想和做起来,本来就会有存在实质性的误差!”   “误差,你拿小爷练手啊!”   秦天道:“如果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的话,我不介意你拿我练手。”   司南逸:“真他娘墨叽,老子绝壁跟你八字相冲!”   说完,又朝秦天撞了过去,秦天这一次作好准备,也控好力度,然而,还是没碰到那稻草人。   秦天道:“再来一次!”   司南逸压着性子,配合着他,几个轮回下来,在秦天激动的心情下,终于碰到,撞倒了那稻草人。   理所当然认为所有努力将不负所望,而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   稻草人倒了,倒在篱笆里面。   司南逸眼睛都瞪直了,秦天更是脸色发黑将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最后,司南逸于这片沉默之中爆发了,“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   司南逸呲着牙,甩了甩脑袋,他那白皙细腻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圈白色绒毛,精巧的鼻子变长变宽,桃花眼也褪去那迷汪汪的雾气,覆盖上一层幽绿凶光,最后,在秦天不可思议眼神中,逐露兽相,白色绒毛欲渐蓬开,放大,直至梅树妖树枝再也圈不住他暴裂而开。   白色锋尖獠牙呲着,鼻息喷薄呼哧冷气,四肢粗壮如牛憾踏于狭小土地,引起一阵地动。   灵草园里,本是一派生机盎然之景,而今,灵草灵们,如临大祸般,连根拔土纷纷逃散。振翅施露洒甘的精灵和啄虫鸟也扎堆逃蹿飞出了灵草园。   秦天也从树上掉了下来。   近乎呆住看着眼前这一抹充斥着他整个眼球白色巨物。   “狗……”   “你他娘才是狗,眼睛不用就扣了,看清楚点,小爷是狼!尊贵北域雪狼!”   从巨物体内传来了司南逸的愤吼声音。   秦天看着飘逸的恍若昆凌的大尾巴,于自己眼前晃荡着,不可察的眼尾浮出了一片薄晕。   “雪狼~”   足有五人环抱粗大的千年梅树妖,像根野草般弱小被司南逸一口咬在嘴里,连根带土拽了出来,梅树妖还欲挣扎,张着树枝乱刺,司南逸以狼身咬着它,将它反复甩到土岩上,又大力拍摔于地上,感觉不够,直接补上两脚,直到把它踩焉,毫无气力反抗为止,司南逸才解气化为人形之身。   司南逸拍拍手上尘土,回目看向眼神都瞪直的秦天,他脸上飘着两片红霞。   在司南逸眼里,秦天的脸色一直都是蒙着一层灰般死白死白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臭给司南逸看的,但现在的他却看起来格外的有人样。   司南逸没见过他这般表情,心里不禁暗叹道,我操,该不会被吓傻了吧!   因为一个琉璃老花镜,司南逸近乎将整个灵草院给霍霍完了。   木须子借了灵宝回来后,自是被眼前难以置信面目全非之光景,吓得惊厥而发昏倒地。   理所当然的当然,司南逸又跪回了长生殿。   司南逸理直气壮的并未觉得自己有错,他是出于自保,他是被逼无奈!   毁了灵草院之大罪过,柳术自是也保他不得。   掌罚惩戒的一尺更是怫然大怒,他掌教多年,从未见过如司南逸这般入学才三天,就闯下如此弥天大祸的顽劣之徒!   逐出宗门应该是逃不了的,司南逸在心里盘算着,不过也正好合他的意,青山宗规矩太多,束手束脚的,而他生性放荡不羁,喜自由,更适合回他的北域当他的逍遥王。   跪在长生殿的堂前的司南逸,忍不住嘴角外咧。   “此事我已传告你三叔,不择之日,他便会赶来,望徒儿你好好悔过!” 第10章 我要带走你   “叔叔!”   司南逸惊恐睁开了眼。   “醒了。”   侯雁琛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软软的钻进他耳朵里。   司南逸抬眸而望,他的上方,墨发,金冠,貂衣狐裘,还有那张隽俊又带着一丝邪魅的脸,正对着他笑,   若换做平时,他可能会忍不住的调戏一番,但现在司南逸只想朝他脸上吐口水,但奈何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   司南逸道:“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侯雁琛道: “怎么好奇这个,我看你好像做梦了,一脸满足,是个好梦。”   那是他真真切切回忆,梦个屁,本以为已经快要要忘掉的那张脸,却又突然清晰了起来,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司南逸抬了抬眼皮道:“你下次睡不着的时候,可以亲自试一下,绝对好梦。”   侯雁琛笑着,玩起司南逸一撮墨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逃不掉,也打不过我,拼了命,也只会受伤,而我,喜欢把你完整留在身边。”   “完整。”   这家伙在说什么恐怖的话。   司南逸脊背发凉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打算卸了我的胳膊腿!”   侯雁琛替他正了正微乱衣襟道: “如果,你不听话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整日守着一个岛,令人捡鬼尸,这家伙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司南逸闭嘴了。   “不过,外面怎么那么吵?”   司南逸听到屋外面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吵闹的兵戈交曳之声。   侯雁琛一脸淡定,以好像此事与他毫不相干的口吻道:“哦,忘了告诉你,我抓了你们两个后,便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到师天阁,你那威名赫赫的昔日百胜战神叔叔,和他昔日部将陈钧,带着一干神仙,打上门来了。”   司南逸此时的脑袋枕在侯雁琛大腿上,闻言更是惊的抬起来道:   “叔叔真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连三问,可见司南逸的慌张。   侯雁琛将他的脑袋又压回了自己大腿上,手心捏着司南逸那一撮墨发,凑于唇边道:   “不是说了吗?我要带走你。”   直到外面的动静平息了下来,屋外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尊主,司南境等一干人已经被我等击退。”   侯雁琛看向身后躲在被窝里,将自己卷成一团的司南逸道:   “很好。”   侯雁琛看着门外还未肯走人影道:“还有事?”   门外一身窄袖蟒鳞服的陨玉,青俊的面颊上飘着一副犹豫不决道:“尊座责您三月后,回魔界境双城赴家宴。”   侯雁琛言语带着十足冷漠回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而听到魔界两个字的司南逸从被窝探出脑袋来,正好对视上了侯雁琛的紫眸。   侯雁琛摘掉他身上薄被道:“你三叔走了,要不要去上边透透气。”   那足有两人粗巨大的铁链,一头穿过那玄武的鼻翼,另一头直插地底。   司南逸站在骷息岛最高点,姑息塔之上的瞭望台上,吹着猎猎作响海风。   他俯瞰那泅水的玄武,玄武鼻息喷薄而出的水气,于莽莽大海中骤高骤升,最后归于惊涛骇浪之中。   司南逸道:“这谁能想到,这骷息岛底下蛰伏着是一只巨大玄武,我们现在是连人带岛的要去哪里?”   侯雁琛站在他身侧道: “你想去哪里?”   司南逸苦笑道: “我一个囚犯竟然还有的选择。”   侯雁琛没有作答,和司南逸一起眺望莽莽大海。   司南逸转身又问道: “你好像在魔界地位很高。”   看来是因为陨玉的出现,侯雁琛道: “还好。”   “那你能带我去魔界嘛?单凭我一个人进不去。”   司南逸仰头直视着侯雁琛紫眸,他的声音有些迫切。   侯雁琛讥诮道: “你当然进不去,别说你,哪怕是你那神通广大的昔日战神三叔和那个姓陈神仙也不是说进就能进去的。”   司南逸有些激动道: “你答应了。”   侯雁琛道: “我答应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神族的人要进魔界,你想做什么?”   司南逸毫不隐晦道: “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侯雁琛好奇问道: “很重要的人……神族的你在魔界也会有很重要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撒谎。”   侯雁琛紧盯着司南逸的眼神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能给我什么,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   司南逸沉默了好一陈道: “我好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侯雁琛露出惋惜之色道: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了。”   司南逸不肯放弃道: “不过,你好像挺中意我的。”   侯雁琛笑道: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很中意你。”   “睡着的时候,不是盯着我脸看了很久。”   “还是一样的敏锐啊!不过,你漏了一件事,你醒着的时候,我也一直看着。”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侯雁琛那双琉璃色透净的紫色瞳仁,里面满满的倒映着自己的脸。   司南逸是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太自恋了,而产生错觉,不过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如果对方不承认,顶多也就被羞辱一番罢了,他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可令司南逸没想到的是,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竟然那么直球。   这……这可怎么回答……   侯雁琛似乎对司南逸呆住的表情不是很满意道:“还以为你是做好要把自己送给我的准备,结果没有。”   司南逸还停留在判断侯雁琛的话是否存在玩笑的性质,结果侯雁琛又直接抛给了他一句噎住他喉咙的话。   侯雁琛朝着司南逸走近,捏着他的下巴,俯身附耳道:“试着,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我会上你的当的,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包括,让我带你去你想去的魔界,任何一个地方。”   海风徐徐吹来,旭日也日渐东升,司南逸探向侯雁琛隽俊的脸庞,他的嘴角从容笑意染上旭阳暖意,也许是站外边太久了,风吹着司南逸,竟也让他莫名感到喉咙干涩的厉害。   和骷息岛往常作息一样,司南逸回到他的树窝。   躺在树干上休憩的他却怎么都合不上眼,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侯雁琛低沉温柔的话音。   “试着,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我会上你的当的。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包括让我带你去你想去的魔界,任何一个地方。”   司南逸回想起,侯雁琛那认真的表情,应该不是在逗弄他吧??不过他什么意思?提出让他司南逸一个大男人勾引他这种荒谬的事情。难不成真想让小爷做他姘头吗?这般梳理一通,司南逸的五官顷刻皱成了一团,早听闻魔族的人不挑食,伦纲混乱,这好阳怪癖难道也是魔界主流。   可他那后半句,魔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对于司南逸而言,是致命的诱饵,而且侯雁琛能让魔界魔尊麾下的魔使陨玉,于他跟前称臣,怎么看,都能看出他于魔界地位肯定很高,若是这般的话,侯雁琛或许真的能带他进入魔界的主地——境双城。   执行任务出卖色相这种事情,于师天阁里面到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但是真的为了自己目的,跟一个男人行那龌龊之事,光是想想就让司南逸感到头皮发麻。   当然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侯雁琛为啥时就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了。   难道是长相?也是,他这长相搁四海八荒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美男,   经年孤于一方岛的侯雁琛,怕也是山中野猪一般,没吃过天上的细糠,所以才会那么肤浅!唉!爷这该死的魅力!!   司南逸无来由自信爆棚感叹!   ——第一吻——   司南逸第三次来侯雁琛的嘴里所谓的“家”,他记得他第一次,是因为他谨家之事。   第二次则是被他下了药,躲在他床上,避着三叔。   这第三次便是现在自己主动找上门。   侯雁琛在案房里不知道翻什么。   看司南逸找上了门,也是立即停下了手中活。   “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司南逸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但他就是故意卖关子,因为,此次下决心来找侯雁琛,他是抱着试探目的而来。   他想知道,侯雁琛这一时兴起的宽度是多少?最终能不能带他去魔界。   自己价值筹码于他而言又有多高?也真能如意去魔界呢!   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陪他玩,怎么个玩法。   侯雁琛也仿佛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于是先发制人提醒他道, “你不想的话,上官剑可能就要一直待在那阴冷海牢里,海牢的岩壁为海岩石所造,会吸食神族的气力,他会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变成一具干壳子。”   “你……”   司南逸表情微动。   我擦,差点把上官剑这茬货给忘了!陈钧这王八犊子,干的都是啥事啊!   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耽误他事的上官剑给捞出海牢。   可现在司南逸就算把脑子想秃噜了,他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捞出上官剑,这骷息岛是侯雁琛的地盘,岛上猎鬼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法力又使不出来,所以可能单凭一个蓝水儿他都打不过!   况且岛上还聚了一批魔族的人,虽然对魔族的人他也不是很了解,但魔族人把打上门三叔和陈钧都逼退了,可见这批魔族的人实力不容小觑,这般盘算下来,他就更没胜算了。   怎么办?怎么办?   越是焦急的时候,司南逸的脑汁也跟着沸腾起来 。   我操!这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要老子勾他,现在不勾更待何时!   司南逸软下声音开口道:“求你~放了他。”   侯雁琛勾了勾嘴角,笑道:“看来,你确实有在认真考虑。”   所以成不成,你倒是给句痛快话,老子都已经那么不要脸了!   “司南逸,我还是想知道,你执于去魔界的目的。”   “不是说了吗?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神族的你们对魔族一向讳莫如深,而你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就更想知道你所谓,去见的那个很重要的人,他是谁?”   “我拒绝告诉你,我们的交易里,是你帮我去魔界,而不是让你也来妨碍我。”   侯雁琛:“好!我帮你,那么也请你随时做好支付代价的准备。”   “代价?什么代价?不是只要勾搭你,你就会给我我想要的。”   “对,我是承诺过你,这么一句话,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前提条件?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要交易,那么坦诚相待不应该是最起码礼节,而你拒绝向我坦诚,我也可以同样拒绝你的交易,试想一下,如果,你进魔界的目的是刺杀魔尊,而助你进魔界的我就是共犯,这罪责,我可担不起。”   “我明白了你的顾虑,所以,不妨也把你的想法也说出来?”   虽然也早已想过,侯雁琛一定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听到侯雁琛要求他封法力,   司南逸还是不免吃惊 。   “封印法力!在这鬼地方,法力根本就使不出来!”   “使不出来,和完全用不了,你比我更清楚是两码子事,更何况,你还有真身!”   这狗日的,倒是把小爷的底摸的一清二楚。   司南逸恨恨咬牙切齿道:“要我封也可以!但我要知道,以尸尊你现在身份,于魔界是何种地位?你能帮我到何种地步?”   “这么说吧,和当今境双城的魔尊同宴对饮。”   果然和司南逸的猜想一样,侯雁琛于魔界地位非一般。   司南逸爽快答应道:“行!我封!”   司南逸眉心被侯雁琛注入一股气力,不多时,司南逸原本光洁额面,浮现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游蛇红花印,但也很快消失下去。   站于司南逸跟前侯雁琛,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倏然,俯下身抱上司南逸的腰身,司南逸自是下意识抗拒,结果法力被完全封印的他,明明自我感觉已经很用力了,可侯雁琛却纹丝不动。   徒然生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司南逸很是抵触推开他道:“我说你这又是做什么?”   揽在司南逸的腰上的手仿若铁钳一般,扣的紧紧的,侯雁琛:“确认一下,你的法力还在吗?”   司南逸扭动全身挣扎着:“我说确认,需要凑那么近吗?”   在司南逸各种不满中。   侯雁琛大手却已经悄无声息扣上了他的后脑勺,也近乎将整个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严丝贴合之间,司南逸更是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欲用脚踹他,而侯雁琛的唇,却已经覆了上来。   绵而深沉的吻,浓烈的充斥着阔别重逢的渴望一般,欲将他吸了个干净,司南逸整个身体发软的差点站不住脚。   “你大爷的……”   唇瓣相离,侯雁琛揉着司南逸泛红的眼角,将脑袋埋于司南逸劲窝,须兒,耳畔才传来他较于平日还要极致低沉声音道:“感觉怎么样?”   被钳制动作的司南逸:“……”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他娘被强一下试试!老子就不信你还能说感觉还不错!   侯雁琛有些不舍放开他,捏着司南逸下巴道: “我倒是感觉还不错。”   司南逸:“……”   侯雁琛又道:“我今高兴,作为奖励,就放了上官剑。”   司南逸本还在心里唾骂这混蛋,而听到他说要放了上官剑,却又有些有些不太相信一个吻竟能让这冷漠的家伙动容,这也太简单了吧!司南逸不确却问道: “真的?”   侯雁琛拍了拍司南逸乱掉衣裳道: “不过,你们只能在这个岛上老实待着,顺嘴提醒你一下,不要试图逃岛,都是白费心机。” 第11章 我想你了   蓝水儿推着从海牢里放出来的上官剑至一人迹罕至搁滩处,上官剑还以为要被肃清了,他满脸悲愤跪在沙滩上,一脸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上官剑对蓝水儿道:“神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我落于你们手上,我认栽,但在临死前,我想对你说最后一句话。”   蓝水儿一路上都听着他的叨叨废话,都烦透天了,也不知道现在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但如果真的是最后一句话的话,之后他就能闭嘴的话,蓝水儿默许了 。   “蓝水儿,我爱你~”   蓝水儿抛了一记冷眼给他,道:“最后一句!可以闭嘴了吧!”   上官剑又道:“如果要这份爱上,加上期限的话,我希望……”   蓝水儿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早已极痒难耐。   一拳抡上上官剑脑门大吼道:“有病啊你!”   而又感觉不够解气,蓝水儿又连踹了他几脚,直到上官剑口吐魂烟趴在了地上直抽抽,她才肯离开。   蓝水儿走后,司南逸才慢悠悠的从礁石后走了出来,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喊道:“大猫。”   “小逸~”   闻言的上官剑从沙子堆里爬了起来。   司南逸冷不盯道: “哇,你还活着啊?”   上官剑道:“你也没死啊!   司南逸道: “我命硬,不像你,老作死。”   上官剑道:“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蓝水儿方才踹了八脚。”   “八脚,那还挺吉利的。”   “你知道什么,这八脚肯定是暗示着她八成喜欢我。”   司南逸瞬间起鸡皮疙瘩道 : “我突然也想给你八脚。”   上官剑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道: “还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了。”   司南逸幽幽开口道: “暂时应该还不会。”   上官剑看向他道:“你怎么那么确定?”   司南逸扯谎道: “骷息岛虽是六界之外的存在,但好像也不想摊上事,对神族有所顾忌,所以会暂时留我们一命。”   上官剑匪夷所思惊叹道: “咱神族的面什么时候那么大了,六界之外的无法之地都通行!”   “谁知道啊,反正能活下来,你有什么不满的。”   “没有,那么我们回天宫吧!”   “回不了。”   “为啥,回不了?”   司南逸道: “我的法力……使不出来。”   司南逸撒谎了。   而上官剑却也没有怀疑道: “我刚从海牢里出来,我法力也……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   “如果你有离岛的办法的话。”   俩人面面相觑许久,相互知道对方都指望不上,同时叹了一口气, “唉!”   到了晚上,司南逸和上官剑临海烤起了鱼,自打辟谷后,做为神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但在这片骷息岛上,没有法力的他们,形同凡躯一般,为维持体力,他们需要进食。   而他们啃鱼啃的正欢的时候,魔族的陨玉带着若干人从一片黑雾霾般传送陈中走了出来。   “魔族的人!”   率先惊觉的上官剑第一时间的丢掉手中的烤鱼,去摸配剑,后才知觉,配剑拿来串烤鱼,刚被他扔地上,连忙又灰溜溜捡了起来。   他凝眉肃目无比警惕盯着为首的陨玉,但又因他的剑插着条鱼又显得无比滑稽搞笑。   司南逸轻抬眼皮瞟了一眼唇角有些发黑但面容青俊,脑袋上长着两大半月弯犄角的陨玉,在六界之中,有传言,魔族之人角越大,法力就越深,而陨玉的角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大的魔族,还有他眉心上的血红藤蛇额纹,那是魔界魔使的特征。   司南逸继续啃着他的烤鱼,果然饿了,吃啥都香!毫无紧张感的他突然冒出一想法或许当一个凡人也不赖!   上官剑还以为司南逸没发觉,以肘关捅了捅他。   “魔族的人!”   司南逸轻飘飘回了一句道:“哦。”   看司南逸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已经冒出一身冷汗的上官剑急了道: “你还吃,魔族的人!”   司南逸啃完刺刀上的最后一口鱼肉道:“看见了,我又没瞎!”   陨玉随即朝着司南逸俯首道:“司南公子,请随我走一趟。”   司南逸知道,肯定是侯雁琛那死断袖又寻他了,白日里,放人,晚上又寻人,倒也像这个让人捉摸不透家伙的作风,可是但是,扫视了一眼,挺直着腰板陨玉,司南逸突然想反抗一下,他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陨玉即道: “司南公子,以你现在的身手,我奉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跟我们走,免得受伤。”   果然,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狗奴,说的话都是一个味的,司南逸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我跟你走。”   而司南逸还没跨出一步,就被上官剑拉于自己身后警醒司南逸道:“魔族,魔族的人怎么出现在这?”   司南逸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傻子都看得出来,上官剑又道: “你不清楚,那为何他们要你跟着他们走?”   “我……”   千言万语凝于喉间,司南逸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其中的错综复杂,无奈道:   “你别管,明早我可能就会回来的。”   上官剑拦住司南逸去路道:“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兄弟,就算要死也得死一块,我也要去。”   看上官剑如此仗义,司南逸有些动容,况且,他也是真不想跟侯雁琛单独处一块,昨天晚上,才被那发疯的家伙咬了一口,天知道,现在又找上他,又打算要干什嘛!!也是光想想,司南逸心底就感到一阵恶寒!   司南逸瞟向陨玉,眼神坚定道:“对,我们是兄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要死也要死一块。”   陨玉看司南逸如此决绝,也不想在这多耽误时间,便道: “那就一起,希望你不会后悔!”   骷息岛上的清风居案房里,侯雁琛于案桌前忙活,听到脚步声,他抬了抬鼻梁上的琉璃眼镜,隽俊的面庞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来了。”   透过珠帘,再看到中堂里司南逸身侧边的上官剑。   侯雁琛当即面露冷色,摘下琉璃镜,挑高眉质问跟前陨玉道: “上官剑为何也在?”   陨玉如实禀告道:“司南公子以性命相要挟,属下也不得不让步。”   侯雁琛抬眸道: “以性命相要挟?司南逸以上官剑性命相要挟?”   陨玉道:“不,是司南公子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侯雁琛略微吃惊道:“他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陨玉确切回答道:“是的。”   侯雁琛坐在案桌上,招呼着司南逸上前,司南逸如今这般境况,即使万般的不情不愿,也得屈从,毕竟他们有交易在先,司南逸也是生怕这反复无常,让人摸不透的家伙变卦,那他自己封印法力,岂不是也变成了自讨苦吃。   侯雁琛捏上司南逸的下巴,司南逸是万分嫌恶扭头,侯雁琛又给他强行掰正了回来,司南逸眤了一眼身立于咫尺间的侯雁琛,说实话,无论是这张俊魅青隽的脸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十足有料的身材,侯雁琛当属世无其二,也完全就是长在他司南逸心巴上。只可惜魔神两族交恶,誓不两立,他们注定了殊途同陌。   就在司南逸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咱俩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我司南逸是不会为此动摇的,而侯雁琛眉眼一弯,朝着他柔柔笑着的那一瞬间,万般柔情于此也不过尔尔,司南逸竟有股心里开了一亩花田的错觉,该死的!长的好看的人笑起来都他娘要命。   司南逸刚础起来防线,顷刻就碎成了渣!   侯雁琛道:“听陨玉说,你威胁他了。”   痛定思痛,反复警醒自己要清醒!   司南逸憋着那股心痛感和不忍打落他的手道: “真看不出来,你那么爱惜部下,连这种小事都要找我算账。”   侯雁琛又摸上他的大爪子道: “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我的部下,我当然更爱惜你。”   司南逸苦笑一声道: “那还真是承蒙您的厚爱了,您找我,总不能是让我过来听您说一些举无轻重的废话吧。”   侯雁琛注视着司南逸脸,笑盈盈道: “我想你了,司南逸。”   说罢,侯雁琛一拉,司南逸便入了他的怀,侯雁琛将脑袋靠在了司南逸肩头,司南逸打心里喜欢他倾世绝颜,但身体却本能的排斥他的性别种种,岂料,侯雁琛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反抗,所以,才牢牢的先抓住了他的手。   司南逸:“你他娘的!放开我!”   透过珠帘,上官剑看到司南逸的背影和侯雁琛重叠于一起,司南逸的肩膀更是抖的厉害。   上官剑欲冲上前,而守在珠帘前陨玉便出手制止他的动作 ,二人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了起来。   当然,最终上官剑不敌陨玉而告终,上官剑被擒压跪地,上官剑瞥向珠帘里的司南逸,大喊道:“小逸!”   闻言,目光骤然一凛的司南逸大力的推开了侯雁琛。   而后,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什么关系?”   侯雁琛从身后贴上来搂着司南逸的腰身,用着极及暧昧的口吻道:“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上官剑目瞪口呆道: “小逸,你堕魔道了。”   司南逸挣开侯雁琛的手道:“堕个屁啊!眉目下面两颗蛋,只会睁眼不会看,看不出来,小爷我是被强迫的。”   上官剑不理解道: “你为什么要被他强迫。”   司南逸有些心虚没敢看上官剑,总不能跟你说,我和这家伙有交易在先吧!   纠结再三,司南逸扯谎道: “为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蓝水儿放了你,你还真以为,她对你意思。”   上官剑扯着嗓子嚎道:“所以,你跟这家伙到底什么关系?他摸你的腰,咱俩相交多年,你都没让我摸过。”   司南逸真心觉得上官剑有大病道: “你有病啊你,都是爷们儿,你的腰和我的腰都一个德性,有什么好摸的。”   上官剑道: “我不想听这些,三百年前的一个秦天还不够,你还跟魔族的人扯上关系,你又打算自我堕落到什么时候!!”   司南逸有点窝火道: “你够了,我跟魔族人没有任何关系,行了吧!”   在傍听侯雁琛已经忍无可忍,尤其是司南逸那一句“没有任何关系”更是深深刺激到了他。   目光一沉,侯雁琛当即命令陨玉道: “把他杀了。”   二话不说陨玉朝着上官剑执掌袭来。   率先反应过来的司南逸连忙挡在上官剑的身前,生生挨了陨玉一掌。   没有神力加持的金身,司南逸哪里禁得住他这一掌,蹒蹑着脚步,倒退数尺,最后单膝屈跪于地,上官剑上前欲搀扶起他,却在在触碰司南逸之后,司南逸当即“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滩鲜血。   “小逸!”   上官剑面露慌色扶住脸色发白的司南逸。   而完全没料到司南逸会这般奋不顾身的侯雁琛,脸色更是煞白无比,他急忙大步跨前,一掌就推飞了上官剑,抢过司南逸,一把抱起,将司南逸带进了卧寝里,卧寝的门同时自动关合,谁也进不去。 第12章 年少的欢喜3   “叔叔。”   司南境大手扣罩在他脸上,直接推开,羞怒道, “别叫我叔叔 ,我没你这样的叔叔!”   “叔叔!”   司南境道: “啊!气死我了!你给我跪好了。”   司南境甩袖绕着跪在地上的司南逸转圈圈发牢骚道:   “足足蹲数月,还是让那为祸一方大妖给跑了。”   “背运就算了,还要给你开家长会,我能不生气吗?你都二十五八万岁的人,能不能改改你那动不动就冲动的毛病,”   司南逸小声道:“叔叔,二十五八万的是你,我才六千六百。”   “怎么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见长啊!小逸。”   司南境甚是疼爱捏上司南逸娃娃脸。   “上神。”   一声尊唤打断了司南逸与司南境的温存嬉闹。   司南境正想着是那个没眼力劲,抬眸便看到一尺那张拓板般灰白的脸,司南境道:   “你就是南极仙翁后人,二寸?”   站在长生殿旁侧的柳术真君更正司南境道: “是一尺。”   司南境打量着一尺真人道: “一尺,就是你找的本上神 ?”   一尺恭敬道:“正是。”   司南境绕过他,于正堂上那宗主之座,丝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凭你,还不够格,哪怕那南极仙翁来,见本上神都得跪着!”   一声淫威下,一尺突感双膝发软,竟直直的跪在地上。   司南境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睥睨着一尺道:“这般视线才对!”   长生殿里,气压冷凝的让人不敢喘大气。   司南境扫视了这偌大殿堂内,除了司南逸就没别的小辈,司南境不满道:“不是还有一个毛头小子嘛?怎么就只跪我们小逸。”   司南逸看向司南境坦诚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灵草园是我弄坏的,不关那小子的事。”   司南境对视上司南逸的视线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仗义,才来几天,就交上朋友,还护着人家!”   司南逸解释着: “我没护人家,我只是实话实说,是我一个人弄的,真不关他的事。”   一尺道:“灵草园仍是青山宗灵物培植地,里面有若干灵珍灵宝,贵公子化了真身,拨掉一棵千年梅树灵,破坏多株弱草,还吓跑灵犀灵鸟……”   司南境摸着下巴转向司南逸嘱咐道:“就这般,化了真身都没把灵草园给干废,小逸,你要多修炼啊!”   一尺跪在地上气的胡须都跟着发抖道,“上神,这是没把我青山宗放眼里。”   司南境道:“你这话说的,我若真的不把你们青山宗放眼里,又怎会把我最亲侄儿放于你们青山宗教化,你们既然找上本上神,无非不就是想要个交待,那本上神便给你们个交待。”   “陈钧!”   司南境一声威喝,顶着一张万能冷脸的陈钧,带着两仙将提着木须子架跪于长生殿堂前。   司南逸朝着身侧木须子看去,与昨日束髻簪花春风满面的不同,今日的他衣衫尽乱,蓬头散发的。   木须子瞥见高堂之上宗位,气度不凡的司南境,连忙行跪拜礼道:“拜见上神。”   司南境质问他道:“你是灵草园的掌管者。”   木须子点了点头道:“是。”   “司南逸毁坏了灵草园多少灵珍灵宝你皆事无巨细与本上神报上来!如敢隐瞒和谎报我要你好看!”   木须子看了一眼一尺真君,又瞥见司南境凌厉的眼眸,吓得猛一哆嗦,不敢违抗,一一陈列而出。   而在报出那缸里“水灵妖”之时。   司南境冷哼道: “水灵妖,是水惑妖吧!那玩意儿跑了多少?”   陈钧附和列出道:“六口缸全部坏了,全部都逃了出去,至今尚未觅其踪。”   “全部,哼!那玩意是魔物,形态似水,很难觅其踪,即便是与人跟前,也很难辨其。况且他会形镜面之影,窃取人面幻化为人形,然后为了拥有更好的形态,他会吸食神族的神力。这么危险的魔物,你们竟然于满是学子青山宗养着,这无异于把黄鼠狼放鸡窝里!”   “青山宗的诸位掌教,你们可知罪!”   司南境的一声厉喝!   站立成一排的诸位掌教和跪着的一一尺皆面色如土,不敢吭声。   灵草园一事,司南境揪着青山宗之过,甚是“妥善”抵消了司南逸的过错,青山宗也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商榷过后,司南逸可以继续留于青山宗修习仙法。   司南境公务繁忙,也不再逗留。   临行之际,对司南逸又是一顿嘱咐叮咛。   司南境摸着司南逸肩头道:   “小逸,叔叔我还要回天界复命,改日再来看你,你最近可要老实点,还有改改你那嘴比脑快的毛病,莫在闯祸丢了咱北域狼族的脸面。   对了,还有,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别净交一些胆小怕事的,闯了祸,就撂下你一个人,无耻!”   司南逸心烦道:“知道了!”   司南境走后,司南逸随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竟然没把我赶出青山宗,青山宗这些老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怕事!你们不赶我走,那我就自己走。   说干就干。   待到夜半三更,灯火五更鸡,四下无人之际,司南逸寻了一处较矮墙根,他比划了一番那墙高度,往后退了三尺距,感觉差不多了,朝掌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一个快步冲,点、跃、起、轻巧的翻上墙头,看着青山宗外的郁郁葱葱,那是自由的召唤,司南逸还来得及高兴,结果被当值的巡逻师兄——秦天逮住了。   秦天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于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立于墙头,衣摆无风自动,未等司南逸抬眸看清他的脸,秦天伸出一脚就将他踢飞下了墙。   趴在地上扶着腰的哎哟哎哟叫的司南逸于月光下看清了秦天那张隽俊冷脸。   司南逸指着秦天鼻子大骂道: “我操,怎么又是你,你是跟踪狂嘛!怎么老是盯着老子!”   秦天蹙眉冷声道: “跟我回去!”   司南逸怒骂道: “你谁啊!你让跟我就跟!”   与司南逸接触了不过两天,秦天似乎已经摸清了司南逸的脾气,知道与他苦口婆心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废话也不多说了,直接甩出了金光闪闪的捆仙绳。   司南逸看着那法宝,知道自己讨不着便宜,撒丫子就要跑。   那捆仙绳是通了灵性的,司南逸才跑不到半里地,就被捆仙绳缠了紧实。   像条毛毛虫蠕动在地上挣扎的司南逸,被秦天扛麻袋一般,扛在肩头上。   “真卑鄙,竟然用法宝,你放我下来,有种咱单挑!!”   对于司南逸的叫嚣,秦天充耳不闻。   折腾了大半宿,日渐天明。   晨练的钟声也锒铛而响,青山宗弟子皆忙碌的有然有序于操练场上进行例日晨练。   上千号人排列有序于操练场上,场面可谓恢宏壮观。   而往返水居的路只能从操练场穿过。   秦天面无表情扛着司南逸,甚是有招摇过市之势的从晨练人群中穿过 ,负责监场的师兄们见状到也见怪不怪,甚是有的师兄还指着秦天肩上被捆缚司南逸,引以为戒作列道:“看到没有!谁胆敢爬墙私出,就是这个下场!”   而操练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那被捆的人看面孔和着衣好像是个新来的。”   “好像是那个叫司南逸。”   “司南逸,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仅凭一己之力就毁了木师兄的灵草园的那个,他叔叔是赫赫有名天界百胜战神,好生厉害的嘛!听说了吗,问罪掌教在他那都吃瘪了!别去招他。”   那帮腔师兄闻言色变,急忙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于柳术真君的水居里。   秦天将被仙绳捆缚的司南逸扔在了地上。像条爬虫般,在地上拱动司南逸口里不停的骂咧咧着。   柳术看着司南逸,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而秦天上告后,柳术甚是吃惊道:“徒儿,你为何要爬墙外出?”   而一向聒噪的司南逸反常的好一阵沉默,柳术心知了然道:“你要走。”   闻言的秦天不由的心头一动,他看向司南逸。   柳术扬了扬拂尘,捆仙绳便从司南逸的身上脱落而下,柳术道: “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以为你偷偷走了,这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司南逸坐在地上道: “我不走,那我留在这看别人白眼,让我受这气,还不如杀了我!”   柳术抚须道: “徒儿,莫慌,有时候,事情之所以那么糟,只是因为你擅自把它想像太坏而已!司南境上神禀公执法,并无错,你是他侄儿也没过错,整件事情都是对的,错的只是人心罢了,人言可畏,人心更难测,徒儿记住,做自己便好。”   秦天俯首道:“徒儿受教了。”   司南逸咧咧嘴道:“说的是我,你受个屁教,你可真特么会抢风头!!”   柳术道:“念于你是初到新门生,你今后何去何从,为师已为你想好,这首先你得搬出我这水居。”   司南逸看着柳术,桃花眼流露水光,竟有那么一丝丝可怜样道: “那我住哪?三叔整了那么一出禀公执法,现在整个青山宗谁不对我讳莫如深,谁愿意跟我一块住!”   柳术真君:“那你也不能一直住在我的水居。”   而后柳术又看向还未打算走的秦天道:   “秦天,我记得你好像是独居来着。”   秦天辑礼道: “是的,师尊。” 第13章 年少的欢喜4   青山宗学子的寝阁皆坐落于,青山宗的灵修峰的一处清雅的秀林之处,那儿空气新鲜,视野也开阔。   但唯独不好的就是,有点窄。寝阁楼高六层,是四方临对,中间为合院,院中修缮了别致的磷石假山水鱼居,四方达通雨廊靠拢着每一间寝室,司南逸跟着秦天穿过一排仅容二人并行雨廊,又踏上二楼,从二楼四方雨廊兜转好一陈上了顶层六楼才到达秦天的寝室。   爬了这绕圈圈阁楼,直把司南逸累得够呛。   他不禁发牢骚道:   “真他娘晦气,竟然跟你一个窝!”   “你以为我想跟你一块住 ,那是柳术师尊安排的!”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   “如果我拒绝,你就更可怜了。”   雨廊真的很窄,司南逸突然加快步履截住秦天,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手指点在秦天胸口道:“我可怜!我可怜,谁可怜了?秦天,你把话给说清楚。”   不想跟他吵架的秦天,拿出捆仙绳带着威胁口吻道:“司南逸,你还想被捆起来嘛!”   司南逸看着秦天手中的捆仙绳,自觉吃过亏的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已经将司南逸领到寝室门口,秦天便抛给他一把钥匙道: “我还有课业,这是钥匙。”   趁着伸手司南逸接住间隙,秦天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啥的,在与秦天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司南逸似乎看见他抿嘴笑了。   进了那卧寝,迎面就扑来一股逼亾的窒息感,一张翻身马上就能踹到对方的两人木板全落地床,就占了这屋子的一半,从门到床的中间还放着一张碍眼的四方桌,唯一一扇窗户是上下翻合的,还靠着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又小又窄,勉强来说这屋里的陈设到生活用品倒是很齐。   而且很干净!   司南逸进屋,忍不住叨叨道: “这家伙真是一个人住,我咋感觉像没人住似的,那么干净!”   再瞥见那叠的工艺品的被子上方窗台上摆着一个物件。   “这是什么?”   司南逸直接拿起于手中,端详了起来,足有巴掌大,通体雪白,精巧玲珑,看起来像狗的木雕,它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还栓着一纯金制金灿灿的铃铛。   “真看不出来,这表里不一的面瘫竟然喜欢狗。”   因为看起来比较贵重,司南逸马上又放了回原位。   可能也是折腾累了,司南逸摊开四肢倒在空床上,闻着方寸之间的上空飘浮的淡淡的兰草香,沉沉的睡着了。   而他这一睡就是第二天早上。   “司南逸,起来。”   秦天的低沉的话音。   司南逸睡得正酣,迷糊糊回着他道:   “去哪里?”   “晨练!”   “现在什么时辰?天都还没亮吧?我在睡一会儿。”   “现在是卯时,你昨天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起来!”   司南逸未打算听他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秦天可不管他,被子一掀,硬生生将他拖下床。   直到司南逸的脸于台阶上摩擦出一片片痕迹,司南逸才彻底清醒了,他又开始了大骂道:“秦天,你他娘有毛病啊!”   操练场上,司南逸又欲跑,又被秦天以捆仙绳给捆了回来,强迫他于众生的眼光中随行操练,直到这一刻司南逸才隐隐明白,为何之前他总是一个人住,这搁谁愿意跟他一块住!   “秦天,你有没有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教不严,师之惰!”   “你搁这糊弄谁,你又不是我师尊,这师之惰,干你什么事!”   “我是你师兄,这月刚好都是我当值,反正你最后也是要违反门规,也要抓你,顺手的事情!”   司南逸咬牙切齿瞪着他:“我他娘谢谢你!”   和司南逸一起双手高举竹篆蹲着跳台阶的学子,膝盖 酸软的求饶道:“秦天师兄,我们都知错了。”   秦天摆摆手道:“下不为例,散了。”   闻言,学子们纷纷府谢秦天道:“谢师兄。”   司南逸便也趁机跟着他们溜了。   秦天看着他撒丫子跑跟被狗追似的的背影,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烂桃花——   “夜里巡防的师兄们抓到了一个闯山的外来者。”   “青山宗的守山结界乃是四海八荒公认牢不可破,他是怎么进来的?”   “从正门进来的,不知道从哪里偷的通行令,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爬了墙,被秦天师兄给抓住了。”   “这不得不说,秦天师兄当值,就从没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放开我,司南逸,你个负心汉,你给我滚出来!!”   “司南逸!”   “司南逸,起来!”   躺在床上的司南逸微微睁开眼缝,便看到秦天正衣合冠,一身冷气的于床尾盯着他,司南逸翻了一个身,带着浓重鼻音道:“现在又特娘到卯时了。”   秦天道:“现在是丑时。”   “丑时……”   司南逸完全的清醒了,抖腿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撒泼打滚道:“!丑时!丑时你叫醒我做什么!你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你有毛病就去治,别使劲的搁着我一个人霍霍!”   “司南逸,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配合!”   司南逸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表情甚是嚣张跋扈道: “咋了,你还想动手不成,谁怕谁啊!”   秦天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祭出捆仙绳,与往日一般,扛着喊着杀猪叫的他下了楼。   又把他扔在早已被人群围着水泄不通的长生殿内。   “你是司南逸?”   长生殿内,与司南逸一般同样坐在地上的女声传来,司南逸顺着声音看去,一身薄纱紫衣,薄而不透,高梳发髻,贴鬓簪花的女子,没来由的瞪着他。   他司南逸就不是怕事的主,回瞪道: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过,我是司南逸。”   妆色艳丽的赤霞犹豫了片刻,扬起手掌就朝着司南逸的脸扇去,而那巴掌还未触及司南逸半根毫毛,就中道被秦天拦了下来,那娇婉的女子恶狠狠的吼道:“你放开我!青山宗号称天下第一宗,难道要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   秦天紧握着她的手腕道:“姑娘,这事情还没个来龙去脉,你就要动手,这论欺负,怕是姑娘你一马当先,当仁不让!”   赤霞自知理亏,秦天也不做纠缠的放开她,但唯恐她又动手,便站于司南逸的身后侧二寸之距。   赤霞指着司南逸鼻子道: “你这个负心汉!”   司南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道: “负心汉??我负谁了?”   “我妹妹紫怡,你倒是忘了一干二净!”   “你妹妹,紫怡?姐姐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还蹦出了一个妹妹!”   “你还不承认,我妹妹……”   赤霞掩面哭泣道:“紫怡,因为你……”   “呜呜~ ”   “因为我什么?你别光哭啊?你倒是说啊!”   “因为你相思成疾,郁郁寡欢,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都这样了,还能睡的着,看来病的也不是很严重!哪里像我,没病都不让睡,早晚得折腾出毛病来。”   说着,司南逸抬眸幽怨的瞪了一眼身侧的秦天。   “司南逸,你……我……”   “我要杀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赤霞当即亮出了她的宝剑。   司南逸看她要来真的,连忙站起来,下意识躲到了秦天的身后。   秦天是谁也不惯着,捆仙绳祭出,缠上了闹着要杀人的赤霞。   “司南逸,怎么又是你!”   青山宗的掌教们皆闭关入定,这段时间便由长师兄木须子代劳掌内务。   木须子现在看到司南逸就太阳穴突突的疼!对着殿外一众围观的门生挥袍道:“干什么!都没见过女人嘛!都散了,谁敢逗留,按门规处置。”   长生殿外,人头攒动,随着木须子的一声喝令,当即散若鸟雀。   木须子捏着眉心道: “这大晚上的,真能闹,秦天,这一般对于闯山者该如何处置?”   秦天道:“按门规,私闯者,扰我青山宗戒律,无论是谁,当诛!”   闻言的司南逸不禁难以置信惊叹道:“这么严重!”   上一刻也还嚣张跋扈闹着要杀人的赤霞,顷刻花容失色道:“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紫仙都的人!”   “紫仙都!”   司南逸好奇问了一句:“紫仙都是什么??”   秦天看向完全茫然的司南逸,细心的与他解释道:“紫仙都是与青山宗一般,是仙沛之地的修仙道宗,只不过,与青山宗截然相反的是,紫仙都全是女修。”   闻言的司南逸不禁竖起大拇指赞口道: “厉害了,全是女修!”   听他这么一夸的木须子与秦天默默相对视了一眼,那表情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而接着司南逸就大喊冤枉: “这几天,我比老实本尊还老实了,这紫怡……紫仙的我是真不知道,也不认识。”   木须子道: “你坚持说不是你,那为什么人家一上来就喊的是你的名字。”   司南逸道:“我哪知道,你问那个冒用小爷名号人啊!”   木须子又道: “有没有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又或者认识你的人。”   司南逸:“你不分析还好,这一分析,跟没分析有什么差别。”   秦天也帮附道: “赤霞姑娘,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岂能于你空口无凭就断论。”   木须子也摇摇头道: “确实看起来就没有女人缘的样子,如果不是傻的单纯,实在是很难想像有谁家姑娘为他寻死觅活的。”   司南逸对于他们帮忙澄清,甚是不满道: “喂,你们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司南逸看起来就没这个魅力嘛!”   而秦天和木须子对司南逸袒护,非但没让赤霞听进去,反倒让赤霞更加咬定就是司南逸所为! 第14章 年少的欢喜5   赤霞仙子,擅闯青山宗,被关于青山宗的牢房之中,司南逸之事,尚未查明,则被勒令禁足于卧寝中。   长生殿内,只剩下木须子和秦天。   木须子扶了扶鼻梁上琉璃镜抬头看向秦天这张百看不厌,甚是可人的俊脸道:“你怎么断定,赤霞仙子撒谎的?”   秦天道: “她见到司南逸本人,甚是大为失望。”   木须子道: “失望,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瞧不上,毕竟是自己妹妹,思念成疾的对象竟是这般横冲直撞的狂妄鲁莽的品性,实在是入不得眼。”   秦天道: “司南逸,倒也没那么差,品性上也如师兄你说的横冲直撞的狂妄鲁莽,而且,既傲慢也无礼,跟疯狗似的,做事心急毛躁,正事上又磨叽的厉害。”   木须子诽腹道,你所谓没那么差,倒是一个好的都没落着!   “早就听说你俩关系差,还住一个屋,没事吧?”   木须子关心问了一句。   而看秦天眉目紧锁的模样,明显的不想继续谈论司南逸这个人。   但出于礼节,秦天还是淡淡回道: “人是一回事,事是一回事。”   木须子听他这么一说,兴趣盈然道:“该不会是因为他跟当年,初入青山宗就要死要活闹着要离开的你颇为的相似,从而让你让他格外上心。”   秦天沉下脸没有作声。   闻言的木须子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尤其是对师弟们,说起来,当年爬墙爬的最凶的就是你了。”   秦天捂脸道:“往事不堪回首,莫要再提!”   而另一边,被禁足的司南逸又爬墙了。   秦天轻车熟路的抓到了他,又将他捆了起来,扛在肩上。   司南逸挣扎着:“姓秦的,你为毛总是盯着我,你放开小爷我!”   秦天摁住他乱抖双腿道:“我放开你,你是打算又上哪去?”   司南逸囔囔道: “小爷,我这辈子都没那么冤枉过,小爷我要把那个冒用小爷名字家伙给揪出来。”   秦天叹然于他分析道: “赤霞姑娘不是说了,她手中通行令便是那负心人的遗落的,可见那冒用你之名的人就是本宗的!你执于出宗,不是偏离本末了!”   “是,你说的都对,可那女人一口咬定就是我干的,我气不过,我要去紫仙都找那个紫仙还是紫怡澄清这裆子事!”   “说你笨,你也聪明,知道直接找当事人是最快的解决方法,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紫仙都历来都是不允许男子入内的!”   司南逸道:“那小爷我就……”   秦天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你打算像赤霞姑娘一样,偷偷溜进去,赤霞姑娘好歹有块通行令,你有啥,过人的翻墙本事?况且,青山宗对于闯山者,按门规处置一律当诛,你又怎知道,紫仙都又何尝不是呢,虽说都是神族,你还背靠司南战神这棵大树,但是紫仙都买不买账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司南逸被他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看司南逸老实沉默了下来,秦天又道:“我看你也没打算惊动司南战神,又何必执意于此!”   司南逸气不过道:“可那个冒用我名字招摇撞骗的家伙,尝到甜头,势必会一而再再而三以此效施!我没干,我凭啥背这黑锅!”   秦天苦口婆心道:“司南逸,如果此事,你是清白的,自会水落石出,相反,你今若出了青山宗,这罪名才是真正坐实了。”   司南逸道: “你让我坐以待毙!”   看司南逸始终油盐不进,秦天便搬出柳术真人道:“司南逸,还记得柳术师尊说的话嘛,事情有时候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只是你擅自把它想象的那么坏罢了。”   司南逸更不领情了: “什么意思,你说我庸人自扰了!”   秦天从未感觉如此疲惫过,他在青山宗多年了,于各院掌教师尊教诲下,也接触了不少新来的门生,但像司南逸这般横竖都摸不顺毛的,可谓是史无前例。   秦天语重心长于他道:“司南逸,你初到青山宗时日不久,对于青山宗稀数都不知情,但你要记住,你既入了青山宗门下,你便是青山宗之人,抹黑青山宗之人,我们绝不会放过,刻意抹黑青山宗之人,我们更不会留她!”   该说都说了,也不知道,司南逸有没有听进去。   但秦天感觉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将司南逸重新扔回寝阁,秦天声正严明的提醒他道:“别做多余的事情,老实的待着!”   眼看着秦天也不打算多留片刻。   司南逸提出了自己困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天反问他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哦,是嘛,打扰了!”   司南逸猛的关上了寝室的门,将秦天隔绝在外。   也就这一瞬间,秦天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但他也没多想,恐司南逸又乱跑,这一次给门加持了封印,才抬脚离去。   躺在小的可怜的床上,司南逸却尤觉得空旷的厉害,他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会多嘴的问出那一句,自讨没趣的话,结果还是自作多情了,为什么那么不甘心,难道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秦天!   不用怀疑,这家伙绝对克我!   司南逸笃定道!   地牢里,木须子搬了张长凳,坐在隔着一道木栏栅的牢笼对面,笼牢里,依旧妆容艳丽赤霞仙子,席地打坐冥想。   木须子扶了扶鼻梁上琉璃眼镜率先开口道:   “司南逸与你……你妹妹之间的纠葛,但我们不会把司南逸交于仙子,仙子又如何打算?”   赤霞睁开眼与木须子对视道: “那我便赖在贵宗,然后等紫仙都的人寻上我,再一口咬定是你们私自扣押本仙子于你们青山宗。”   木须子笑道: “好一个反将计,可赤霞仙子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青山宗,我们的青山宗的守山结界和封印于四海八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牢不可破,知道为什么牢不可破嘛?”   木须子顿了顿,故意的卖关子道。   赤霞果然感兴趣追问道:“为何?”   木须子道: “因为从你踏入青山宗地界以来,你的一切行动皆被我宗昊天镜悉数掌握,我们想要擒你那也是片刻之事!还有你以为你手握通行令便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正好相反,通行令正好更精准锁定了你的行踪轨迹,我们之所以放任你,要的就是这个证据。紫仙都若知道你私闯我青山宗怕是也救你不得。”   赤霞美眸圆睁道: “那你们想怎样?难不成还要杀了我不成!”   木须子道: “杀你,本是理所当然的,但你是紫仙都之人,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更何况我青山宗又不是魔族,动不动就杀人。司南逸之事,现在也只是仙子的口中片面之词,无从考察之证,望仙子三思,你我皆退一步如何。”   赤霞道: “如何个退法?”   “我们放你走,此事便当没发生过。”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们便也只能秉公处理,将此上告知会你紫仙都,届时我们会将赤霞仙子你,交于贵宗,仙子为寻情郎而私闯青山宗,寻死觅活的大闹我青山宗,持剑行凶,伤我青山宗无数门徒,我想紫仙都会给我们青山宗一个完美的交待。”   对于木须子这现泼的脏水。   赤霞恼怒道: “我没干这些事,你们凭什么往我身上扣那么多罪名,你们血口喷人!”   木须子冷笑道: “你干没干,可由不得你说的算,这里是青山宗,可不是你紫仙都,任由你撒野撒泼!”   “好一个青山宗,我赤霞今日倒是领教了!”   地牢二层,简易的半人高木栏栅走廊之上,司南逸蹲在地上,目光透过那半人高木栏栅,便可观到下方,坐凳的木须子和笼牢里坐地的赤霞。   二人之间的谈话也尽数入耳。   司南逸抬头瞥向身侧的秦天问道:“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个?”   秦天道:“以此警醒!”   司南逸:“我没做,为什么要警醒!”   “ 淫‖乱祸纲于青山宗仍是重罪!你既是青山宗门生,就务必要知道!”   “偷听这些就能警醒,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秦天道: “人教人,未必有用,但事教人,一次便够,望你引以为戒。”   司南逸道:“这句话我还给你,指不定以后谁淫|乱呢!”   木须子与赤霞依旧对峙中。   赤霞道: “你们既然肯让我选择,这就说明,你们青山宗也不是问心无愧!”   木须子坦诚相告道: “当然,不管司南逸有没有做过仙子所谓之事,传出去于我青山宗而言,也只是脸面上的不光彩罢了,但是于仙子而言,那可是名节身清的大事。”   赤霞道: “我都敢寻上门来,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仙子,自古多情空余恨,你这又是何必呢。”   “有时间劝我,还不如将他负心汉交出来!”   木须子摇摇头叹息道: “仙子,一个连自己的真正名字都不肯告诉你的男人,你为他这般自毁前程又是何苦!”   赤霞狰目的吼道: “你住嘴,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赤霞终是忍不住崩溃的掩面大哭……   “呜呜~我不甘心……他说过会娶我的,我等了他那么久!”   “我孤注一掷的找上这,可他呢?从未露过面!”   地牢里回荡着赤霞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在司南逸听来是多么刺耳和揪心。   “他娘的,若是让我知道那冒用小爷名号的负心汉是谁,我一定剁了他!!”   司南逸义愤填膺对着秦天嚎道。   秦天:“你自己就是受害者,现在却在同情那个加害你的人,难怪这种荒谬之事会找上你。”   上一刻还愤愤咋呼的司南逸,这一刻却不知该露什么表情好。   他道:“什么!那女人是故意的,她知道我不是她妹妹的情郎??”   秦天揉着太阳穴道:“……,我今算明白了,为何老话总是说,愚蠢的人总是很冤枉!”   “赤霞仙子难道也是被骗的!”   “可不是,所以你俩才会今天都在这地牢里!”   “干嘛阴阳怪气的!”   “被你蠢的!” 第15章 年少的欢喜 分床   赤霞的事情,暂且告了一段落,秦天唯恐司南逸于霄禁夜里又到处乱逛,便紧跟着他,一路看着他回寝阁。   路上无聊,两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扯皮。   秦天道:“司南逸,你也是被家里人逼着上青山宗求师学艺的嘛?”   司南逸没给他好脸色道:“当然不是,小爷我怎么可能会被人逼……不过,这关你什么事!”   秦天道:“那你是不是小的时候头上就有两个旋,一个顺一个逆。”   司南逸莫名其妙道:“你问这个干嘛!又跟这事有干系!”   秦天幽幽道:“没关系,只是单纯好奇,你的叛逆离径源自哪里。”   司南逸翻白眼道:“有病!”   “司南逸。”   “又怎么了?”   秦天朝着他脑袋伸出了手,司南逸下意识往后躲避道:“对,小爷小时候确实有两个旋,你也犯不着要亲自……确认。”   秦天从他头发丝上摘下了一根稻草,应该是在地牢里不小心沾上的。   司南逸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耳竟发烫的厉害。   秦天刚好也捕捉到他这一反应,也是微微一怔道:“看你大咧咧的,原来你不喜欢别人碰你?”   司南逸反驳他道: “谁大咧咧,别用你那狭隘的认知判断小爷的品性,我是不喜欢别人碰我,尤其是那个叫秦天的别人。”   秦天也不客气道: “那你可能要多担待些,毕竟这个月当值师兄还是我,如果你不违反门规的话!”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小爷只想不想罢了。”   “是吗!我拭目以待!”   “切,那你就等着瞧吧!”   司南逸大步跨脚上了寝阁。   秦天看着他离去背影,想着他那气鼓鼓的腮帮子跟条河豚似的,不禁哑然失笑道:   “如果他那张嘴不说话,其实也怪可爱的!”   ——断袖——   司南逸刚到卧寝门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记得出门的时候,秦天是有把门锁好的,但是,回来的时候,门怎么就松了。   司南逸摸向了腰间,盘成腰带状的赤生剑,猛的踹开了门,一眼便扫完了整个空荡荡的寝室。   什么都没有!   “什么呀,看来是我多虑了。”   司南逸收回了摸向腰间的手,刚想踏进屋里,结果屁股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势如突来的钝痛。   司南逸被一脚踹飞,扑倒在了床上。   卧寝的门也自动的合上,司南逸还未反应回神,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便以身欺压而上他。   “他娘的!是不是都以为小爷是新来的很好欺负!”   天边冷月没入灰雾一般云层里。   灵修峰的门生寝阁上,最高处,一间屋子忽闪乎闪亮着。   同样最高楼层的斜对面的卧寝传来了一声暴喝:“大半夜的,搞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很快的,司南逸住的那间卧寝便完全黑了下来。   “哎呀呀!别拧,别拧!要断了,真的要断了!司南逸,住手,求你了!”   司南逸将突闯他屋里的人反身死摁在了床上,掰着他的手指厉声质问道:“你谁啊!大半夜,闯我屋里!不说,我折了你的手指!”   被摁在下方的人连连喊话道:“我说,我说,别掰指头,小逸,小逸,是我,我。”   司南逸又加大几分力,“还敢跟我玩迷是吧!”   “我,我上官剑!你点灯,瞅瞅!”   司南逸空出一只手,于空中打了一响指,屋里倏然就又亮堂了起来。   司南逸看着自己脚踩的下方,那张剑眉星目,凤眼生淫的脸,大为震惊道:“上官剑!”   上官剑眼神示意司南逸把踩在他脸上脚挪开。   司南逸却未肯,反而更加用力了,因为他看到上官剑此时,身穿了一件与他一毛一样的青山宗白襕衫校服。   司南逸翘了翘嘴角道:“啊!我算整明白了,那找上门紫仙都娘们是冲着谁来着。你小子可以啊,才多少年未见,你倒是越发胆肥了,竟然敢用我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了!”   司南逸的鞋尖直戳着上官剑脸颊,上官剑直喊疼道:“这是误会,你听我的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还听你解释,就你这混蛋,狗改不了吃屎,屎嘴还能吐出象牙来!”   “小逸,我们好歹哥们一场,你怎么连一个狡辩……解释机会都不给我!”   “说,但凡有一句不中听的,我弄死你!”   司南逸双手环于胸前,睥睨着坐在地上揉脸蛋子的上官剑。   “赤霞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我本来还打算,等我从青山宗修习飞升再到天宫谋得一官半职之后,就上紫仙都提亲娶她。”   “等你修习,飞升,再到天宫谋得一官半职后,那都是啥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你咋不信我了,我是真心的!”   司南逸盘算起上官剑的过往情史道: “上次那个涂山狐狸精找上门,你不也说你是真心,还有上上次黑山的老藤妖,你还说她是世间上最与众不同的百媚千红,而你独爱她的风情万种,你的真心倒是一兜一兜的!”   上官剑即刻变脸,哀求道: “小逸,你可以不信我,但能不能别告诉我妹!”   “小爷,差点被那娘们一剑锲死了,你倒是躲起来逍遥快活!这破事你还让我替你瞒着!”   上官剑发誓道: “赤霞找上青山宗,这事我是真不知情,这段时间我跟同门师兄下山猎艳去了,我也是刚回来,听说了此事,就没敢歇一会儿,就来寻你了。”   “猎艳!上官剑!”   “哎呀!瞧我这嘴,是夜猎!绝对没跟女鬼缠上,你信我!”   司南逸抬脚踹向他道: “你给我滚!”   “咱兄弟多少年没见面了,那有刚重逢就让我滚的,小逸哥哥~”   “少他娘来这一套恶心的!”   上官剑从地上爬起来,盘腿挪坐到司南逸身侧张开手揽着他的肩道:“不过,你咋也上青山宗来了?”   司南逸撇撇嘴道:“谁知道,三叔是咋想的。”   “不过,你来正好,我一个人在这连蟑螂都是公的青山宗,甚是寂寞的很,有你在,突然感觉好像也没那么清冷了。”   “滚!”   “我不滚,就不滚。”   上官剑以指尖戳了戳司南逸侧腰上的痒痒肉,司南逸最怕这招,结果二人又闹通一阵,直到隔壁传来喝声。   “大半夜,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二人才息了这场嬉闹之战。   “不过,小逸,你咋跟他一个屋。”   “他”自然指的是秦天,司南逸纳闷道:“怎么了。”   上官剑欲言又止道:“ 没什么,只是之前青山宗有他一些不入耳的流言。”   司南逸有点好奇道: “啥流言?”   “你刚来青山宗不久,可能没听说过,就是,以前跟秦天同一个屋的,是跟我同期的。人老实甚至有点木讷,可他突然有一天,发了疯一样,大庭广众之下,跟秦天示爱。那时候这件事轰动整个青山宗,淫|乱祸纲在青山宗乃是重罪,毫无疑问的,那人被踢出青山宗。”   司南逸诽腹道,你还知道淫|乱祸纲乃在青山宗是重罪,你个大淫|虫!   不过他更好奇秦天的事:“那人断袖跟秦天有什么关系?”   上官剑捅了捅司南逸的小腹道:“你傻啊,一个巴掌拍不响,好好的大老爷们,说断袖了就断袖了,不可能只是一个人问题 ,总之,你小心点。”   关于上官剑的话,司南逸丝毫没有放心上,相反的,因为硬钢秦天,豪言一掷的司南逸,硬是逼着自己循规蹈矩起来,都说学坏就是一眨眼之间,这学好真是太他娘难了,坚持了一个来月,司南逸都自我感觉失本真了。   而有一天夜里,司南逸晚修回寝,却意外碰到接连一个月,都没搁屋里待过的秦天。   他看到屋里的秦天,小心翼翼捏起他随意丢在桌上的衣裳,凑到鼻底下嗅,那一瞬间,司南逸的瞳孔都震裂了。   上官剑的话更是放大于他耳边:   “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小心点!”   司南逸直接啐道:“呸!这个死断袖!”   ——分床——   “司南逸,你幼不幼稚,听说过六岁学童要分桌的,从没听说过要分床的。”   “怎么就没有,我爹和我娘就分过。”   “那你是怎么来的?”   司南逸一副你是智障的表情回他道: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满意了吧,总之,以线为戒,不得越!”   “放心,就算没有这条线,我也不会越。”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惦记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你翻我衣裳了,你忘了!”   “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因为太脏了,所以看不下去,想拿去洗了。”   “你还闻了!”   “因为有一股馊味,所以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你衣裳里发出来的味。”   司南逸誓死就要在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咬定就是秦天居心不良道: “反正,你经过我同意,闻我衣裳动我的衣裳。”   没力气再与司南逸纠缠不休的秦天揉着发疼太阳穴道: “行,我的错,我不会再……”   司南逸强行打断秦天的话道: “既然你承认是你的错,那么我这个月的衣裳,你都洗了。”   秦天如果不答应,以司南逸这懒汉的行径,不知道又要攒多少脏衣服,这屋现在也不是他一个人住,回想起昨天刚进屋,迎面就袭来一股直冲脑门的味,秦天就百般受不了,反正洗一件也是洗,洗两件也是洗,秦天不得不答道: “行,我爱干净我该死,那我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嘛!”   “我已经同意了,你耳朵瞎了。”   秦天真的很困,他巡了一月的夜,就算是铁打鹰也熬不住了, “司南逸,我不想跟你吵,可以睡了吧。”   司南逸反复强调道: “不准越线!”   秦天盖着被子,睡的板正道: “你身上是长了我没有的东西,值得我要越!”   司南逸反驳道: “谁知道,或许你身上就没长我长的东西呢。”   秦天闭上了眼,眉毛却拧的很深: “闭嘴吧!司南逸!”   “这被子你也洗了,真软真香!”   司南逸美滋滋钻进了被窝里。   秦天死死抓着被角,忍着爬起来揍他一顿的冲动。   然而,到了后半夜,秦天就被司南逸一脚给压醒了。   睡前,叫嚣不准越线的司南逸,整个人都贴在了秦天的身侧,贴也就算了,还喜欢抬腿压着,压也就算了,睡觉磨牙,砸吧嘴喷口水,这秦天也还能忍,可他司南逸还放屁,放屁就算了,还他娘连环屁!一阵一阵的闹了半宿。 第16章 人间一趟 吃醋   司南逸一觉醒来,是躺在了侯雁琛怀抱里,侯雁琛一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板,另一只手则充以枕头让司南逸脑袋垫着。   司南逸只需轻轻一抬眸,便能将他锋利如刀绝佳下颌线尽收眼底,沿下便是那修长脖颈自白绸衫中贯出,脖颈上突出的喉结散发出男人的性张力。   即便是这般近在咫尺,司南逸也未感受他的呼吸,为了证实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司南逸抬手悄悄贴近他的胸膛。   没有吗?   也是这一举动,貌似惊醒了侯雁琛,侯雁琛摸上他的手腕。   “看来,你好了。”   还是那般温柔低沉让耳朵沉醉的声音。   侯雁琛叮嘱道 :“还有,骷息岛的鱼,以后还是不要吃了,你肠胃不好。”   司南逸抽出手,满不在乎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肠胃不好。”   侯雁琛道:“我就知道。”   司南逸翻了一个身,从侯雁琛胳膊上下来道:“不让吃鱼,骷息岛连草都不长,除了一堆石头和不长叶的林子,又没别的可以吃,我总不能饿死吧!”   侯雁琛 :“我那么珍惜你,怎么会让你饿死!   侯雁琛催促着司南逸道: “起来吧!”   司南逸一直有赖床的毛病,少年时,在青山宗硬是让秦天给逼着改了过来,可上了九重天之后,无人督促,又懒散了下来。   司南逸背对着侯雁琛道: “我受伤了。”   “陨玉那一掌,只用了三分力。”   “我都吐血了。”   “你吐血,是因为上官剑又额外从背后给了你一掌。”   司南逸,我擦!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应该说,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可他那条懒筋就是不想动,“我没力气。”   “司南逸,别跟我甩心眼子,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抱着你出门!”   司南逸当即生龙活虎蹦跶着下了地。   “那倒不用,我其实还是能走的。”   司南逸以方便为借口,觅机与上官剑蹲在一块岩石后,窸窣交耳。   司南逸问道:“确定了嘛?   上官剑很是自信道:“确定了,尸尊是真的很珍惜你!那慌张的表情,骗不过我情圣这双眼。”   “那我的价值于他而言还是有分量的。”   “不过,你打算怎么办?那魔不魔,鬼不鬼的家伙,很执着于你,万一真被缠上了怎么办?”   “那就在被缠上之前,把弑神枪和你都送出这破岛。”   上官剑有些担忧的看向司南逸道: “那你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执着于我嘛?应该不会杀了我,我自己想办法脱身,又或者你回九重天搬救兵救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司南逸也转过脸与他对视道: “那你担心什么?”   上官剑拍上司南逸的肩道:“我担心单纯的你万一又动了真感情了,怎么办?”   司南逸很是嫌弃道: “我又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你若是我倒好,见一个爱一个多好,没心没肺的,而不是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死去的人。”   上官剑直接揽上司南逸的肩,拥着他,凑到他耳边道: “要不然你从了他也行!好歹看得见摸的着,总比你现在过的跟守活寡一样好。”   司南逸抖肩划开他的手道: “上官剑,你撒开。”   而司南逸不知道的是,侯雁琛冷着一张脸,从姑息塔上看到了下方石丛里的,他和上官剑甚是亲密搂抱在一起。   司南逸磨磨唧唧踱步回到侯雁琛身边,这几日不骤息泅水的玄武也正好停了下来。   侯雁琛的身前,魔族的陨玉单膝屈地好像在开启某地的传送阵。   司南逸看向身侧的侯雁琛,侯雁琛手拿折扇,站的笔直,端着一副好姿态,风姿也是极正极雅,打远看还以为他是那位极有涵养的世家贵冑公子。   但他偏偏身在于这片绝地,气质冷绝,周身更是盈散着一股狂狷之戾,靠近,感觉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向来不知死活的司南逸,此刻背着手,就跟饭后消食瞎遛达的大爷似的,好奇凑上前询问候雁琛道:“你要外出?”   侯雁琛看向他,折扇轻点空气道:“是我们要外出。”   司南逸倒是稀奇道:“我也要去?去哪啊?”   侯雁琛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反问司南逸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去尿尿。”   “你是姑娘家吗?蹲着尿!”   司南逸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不成又被发现了,早知道就走远一点了。   司南逸随即周口扯谎道:“我方便的时候,喜欢结伴同行,碰上了大猫,就顺道一起了。”   “是吗?那么喜欢结伴,为什么不邀请我,我们不是一起出门的吗!”   司南逸看向侯雁琛那张摸不清冷脸,暗叹道,哥们你没毛病吧,方便还要人陪着!   看司南逸没有回答,侯雁琛道:“怎么?身体有毛病,我在,你就尿不出来,还是上官剑有毛病?方便还要人陪着。”   司南逸:“……”   对于侯雁琛这莫名冷嘲热讽,司南逸还嘴道: “你就那么喜欢我,撒个尿都要盯着我看。”   侯雁琛以牙还牙道: “你呢?那么喜欢上官剑吗?方便还要他搂着你。   我……,不用怀疑,绝逼让这侯雁琛这阴险的人瞧见了!   ——人间——   耳边此起彼伏传来了声嘈鼎沸吵耳的之声。   司南逸还未睁开眼,率先朝他袭来却是繁盛烟火气息,紧随而来,接踵而至撞入他眼帘的便是,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的繁盛街景。   此街又为集,集的两边有茶楼.酒肆.当铺、作坊,其间掺杂着不少张着帆伞的小摊。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花天酒地。   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里应该是人间。”   他在九重天心心念念吵着要来的人间,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去魔界,所以到了人间反而更提不起干劲了。   侯雁琛发了话:“我们要在这待一段时间。”   司南逸自是不敢多问,当然更多的是司南逸的心虚,因为上一刻,他俩还吵一架。。   他不确定侯雁琛知道多少关于他和上官剑之间的密谋,只知道侯雁琛阴阳怪气的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已经引起侯雁琛的疑心,即便侯雁琛后续问起,他也打算死不承认!   而让司南逸意想不到的是,侯雁琛似乎打算求和。   “这是干什么?”   司南逸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那串红彤晶莹的糖葫芦。   侯雁琛递向司南逸道: “糖葫芦。”   司南逸当然知道这是糖葫芦。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糖葫芦?”   侯雁琛看向司南逸,略有所思一番,那淡紫色眸覆上缱绻柔色。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这个。”   这又是哪门子的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自己的记忆有偏差吗?司南逸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跟侯雁琛,说过要糖葫芦这件事,司南逸没接过: “我又不是小孩,我要这玩意……”   侯雁琛却没有听进去似的,眼神翻了翻,突然就冷了脸,直接将糖葫芦怼到了司南逸嘴边。   倏然被戳嘴的司南逸,当即面露一副你是真有大病的表情,瞪向侯雁琛,侯雁琛却以一副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道:“吃!”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从另一旁跟上来的陨玉和上官剑,在看到司南逸和侯雁琛瞪着彼此相互甩刀眼,这箭弩拔张冷凝氛围,让二人不敢上前的,停下了脚步,上官剑更是向司南逸投来同情的目光。   司南逸想不明白,方才不是还好好的,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前所未有的不快!让司南逸下自觉紧握上拳头,侯雁琛的强硬也是瞬间激起了他,蛰伏了于心底许久的、强烈的反抗之心。   司南逸掷地有声道:“我不吃!”   而侯雁琛沉着脸,持续冷言道:“吃!”   热闹的集市,因着二人的奇特,引来无数怪异的围观目光,侯雁琛紫眸轻轻一扫,当即,整个集市仿若被覆上一层看不见的冰芒 ,方还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的繁盛街景,皆被冻住似的,静止滞停。   司南逸真的……实在是受不了!去他娘交易!又不是只有你侯雁琛一个人能去魔界!小爷我今日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陨玉。”   侯雁琛仿佛悉数知详司南逸的每一次情绪爆炸点,未等他发作燃起来,直接掐灭。   “是。”   陨玉直接持刀架在,方还和他一起看热闹的上官剑脖颈之上。   上官剑被这突如其来的突如,愣是被吓的不敢的乱动。   在看见上官剑脖子上微渗的血迹,司南逸松开了拳头,无力垂下,他张开嘴,咬上那红彤晶莹的糖葫芦。   侯雁琛问道:“甜吗?”   司南逸哪有心情吃东西,那糖葫芦就跟毒药一样,不情愿入了嘴,既然没办法吐出来,只好硬逼着自己往下咽,他没好气道:“你自己不会尝嘛,干嘛还要问我。”   “好,那我尝一下。”   侯雁琛直接凑到司南逸的跟前,当街霸道的咬上他的唇。   这突来的香艳的一幕,直把在一旁的上官剑,惊得眼睛都瞪直了。   ……   司南逸本来心里窝着一把火,自是剧烈反抗, “你他娘……”   而侯雁琛却仿佛悉知他所有的动作般,当即钳住了他的双腕,糖葫芦也跟着滚落在地。   直到,司南逸呼吸絮乱起来,侯雁琛才肯放开他,也就放开的这个瞬间,司南逸的拳头呼上侯雁琛的俊脸。   “尊主 !”   陨玉面露慌色的朝着侯雁琛奔去,也是片刻不带歇,当即就朝着司南逸甩去一个光圈,光圈笼罩于司南逸周身,形成一牢笼,禁锢住了司南逸的所有动作。   侯雁琛以指腹揩去唇边血渍,紫眸覆上层层寒霜。   “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也未给司南逸半眼,侯雁琛转身,折扇指着街角一侧上的怡红院,命令陨玉道:“把他俩卖到里面去!”   闻言的上官剑怔愣道:“不是,尸尊,我好像什么也没干,连我也要卖呢?”   侯雁琛黑着脸道: “花心,好色,爱耍流氓,青楼不是更适合你。”   上官剑极力解释道: “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   侯雁琛看向上官剑眼神仿若看一坨屎般,万分嫌恶道:“别侮辱痛改前非四个字,你只配狗改不了吃屎!” 第17章 人间一趟 被卖了   回想起司南逸揍了侯雁琛那一拳,上官剑还心有余悸,那可是现今持有弑神枪的人,一个不高兴,可能他们就真玩完了。   上官剑道: “我说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司南逸也后悔道: “抱歉,我已经尽可能的在忍了。”   看司南逸也同样后悔,上官剑唉声道: “你又没错,抱什么歉,看你揍他一拳还挺解气的,这才像你司南逸。”   “我们还是想办法,脱身吧。”   看司南逸面露疲色,上官剑关心他道: “小逸,你不太对劲!是不是太过勉强自己了。”   勉强!可不勉强!要不是为了去魔界,谁他娘忍那死断袖!   心里是这么骂,但嘴里说出却是另一番话。   司南逸道:“你在说什么鬼话,现在你我脖子都架上刀,你跟我谈勉强,还有,你算哪门子情圣,不是说那家伙很珍惜我嘛?怎么才揍一拳,就把我卖了。”   上官剑道: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置疑我的眼光,那家伙看你的眼神绝对不会有错!他很执着你!”   司南逸反问道: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你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被强迫的人可是我,不悦的也应该是我啊!”   上官剑: “貌似也是这个道理……”   “你俩在嘀咕什么?去去,把这的夜壶给我都倒了。”   闻声,司南逸和上官剑一抬头,都皆以一副白日撞鬼的表情,惊的把脖子往后一缩。   怡红院的插花抹粉涂胭红,舌头一伸活像个吊死鬼老鸨,恶狰狰盯着他俩。   这老鸨满脸横肉的却是一副刻薄相,看司南逸和上官剑呆住的样子,甚是嫌恶驱赶着身着怡红院“伙计服”他们。   “还愣着干嘛!”   先回神的上官剑连忙拽起司南逸,端起墙根的夜壶点头哈腰的应允道:“是,是。”   老鸨身后边还站着一个中旬男人,他头戴逍遥巾,手中提着一个大木箱,儒骨文风,续着整洁短须,但却面目灰霭,脑袋上方仿佛蒙着一层黑雾,在这青天白日大太阳底下,他人却好像站在阴墙下,让司南逸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与对司南逸和上官剑的嫌恶态度截然不同,老鸨对男人甚是恭敬。   老鸨于前边引路,不知道要把男人带到哪里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什么。   “新来俩呆瓜,三大五粗的,本来不想收,可人家硬塞给了钱,这不收倒是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男人附和道: “哎哟,这天底下,还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老鸨道:“便宜啥啊?你是没看到那卖人的主,长得吓死人……我是不敢招惹!”   “小逸,你这是干嘛?”   被上官剑拽走的司南逸,又转了回来,猫于墙根看着老鸨和那个提着木箱子中年的男人走向。   司南逸道: “那个男人是个郎中。”   上官剑也跟着司南逸眼神看向那走远的身影道。   “你怎么知道?”   “他身上有股子中药味。”   “这有何奇怪的?即便是青楼,也是会有人生病的,请个郎中来看不是很正常。”   “你说的对,可即便是太平盛世,多数穷苦人家也是活的起,病不起,这刻薄老娘们从面相上一看就是平日里抠馊的厉害的主,竟然会为青楼里的贱身出身的姑娘们请郎中,怎么看都不合常理,而且我看那郎中印堂发黑,面不祥,怕是有血光之祸。”   上官剑低头看向司南逸圆圆后脑勺道:“小逸,你可以啊,啥时候还会看相了?”   司南逸瞟了上官剑一眼道:“青山宗不是有教过相人之术,卜卦易算,你学狗肚子里了! ”   上官剑更是吃惊道:“不是,你不是青山宗历年倒数第一吗?”   “我是考试倒数第一,又没代表我不会。”   上官剑当即撇下嘴角道:“那合着,当年只有我认真在划水!”   司南逸没空跟他扯皮那些陈年旧事,悄咪咪尾随上去,看着老鸨和郎中行到一处偏僻厢房,四下看无人,才打开那繁琐铜锁,二人进了屋,又马上行色匆匆关上了门。   司南逸欲从窗户外面窥其境况,却发现 ,这厢房竟是从里面加密糊上窗户纸的,强行捅破,可能会引起动静,打草惊蛇。   于是,司南逸快速环视了一番周遭,向上官剑打了一手势,上官剑意会,半蹲而下,司南逸一个俯冲踩着他肩头,纵身一跃,翻上了好在不是很高的屋顶,又把上官剑也拉了上屋顶,以前在青山宗没少趴墙,这一次,法力完全被封印的他,倒是学以致用了!   揭开一片瓦,司南逸和上官剑,便可窥其里面大致。   密不透光厢房里点了烛火,依稀可见里面简易的陈设,但最吸目,莫过于,一扇屏风后的一张雕花床。   那雕花床上躺着一人,但由于帷幔遮住了,看不到里面,只能从帷幔上倒影,依稀可断是躺着的。   老鸨和那中年郎中,在争吵着。   中年郎中面可见显露惶色道: “这是……这不是病,这是中邪了,老夫我可看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郎中提着箱子就要走,老鸨连忙拉住他,好声求道: “李大夫……你不能走,你给她开点堕胎药。”   “这不是堕胎药问题,老夫行医多年,从没见过这般的。”   老鸨破口大骂道: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给开点堕胎药,要强要烈的!”   李郎中唯唯怯怯道: “这会出人命的!”   老鸨那刻薄脸上可见不耐烦,   “她已经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老娘都养了她两个月了,白吃白喝,她若是死了,我也逃不了干系,你也逃不了干系!”   躺在床上人,突然的尖叫了起来,仿佛要将那围起来帷幔撕破一般尖锐。   “啊!……我好疼!救我!救我!”   老鸨提裙大步跨前,一把拉开那帷幔,司南逸和上官剑便捕捉到,床上的躺着的竟是个络腮胡男子。   男子衣裳凌乱,脸色灰白,无一丝血色,而让人诧目的是他凌乱不堪衣裳下遮都遮不住大肚子,足有水缸般大,撑开那薄皮,清晰可见的青紫筋肉,如树根般,盘踞蔓延于整个肚皮。   司南逸和上官剑都不由得瞳孔为之一凛。   而紧接更让他们眼球炸裂的是,司南逸看到,男人撑起来的大肚子里,那薄透肚皮貌似有张人脸贴着在里面蠕动。   那躺在床上摸着高耸肚子,一副即要临盆的痛苦不堪模样的男子 ,等来却不是安慰和救施,老鸨直接掐上男人的早已满覆青紫胳膊,恶恨恨怒斥道: “鬼叫什么,死贱出的!不是已经给你找了大夫来了 !”   李郎中额上全都是冷汗,他嘴唇颤抖问道: “这是不是要生了?”   老鸨嗔怒道: “才两个月,怎么可能要生了!”   后又感觉不对劲,她怒喝道:“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李郎中赶忙从木箱子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瓷罐道: “这是堕胎丸,正常一天一粒,合水吞服,你们看着办。”   把一瓶堕胎丸塞于老鸨手上,也匆匆拿上钱,李郎中提上自己木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飞快逃离这不祥之地。   而屋里面的情况,便是,那老鸨拿着那瓶堕胎丸,强行的捏开那男人的嘴,全然忘记李郎中,一天一粒的交待,一股脑往男人嘴里倒去,再强行合上那男人的嘴。   男人吃了那堕胎丸貌似很快就见效般,灰白脸上,突睁瞳孔,眼球欲眦出眼眶。   那撑开大肚子,里面蠕动的东西疯狂的乱蹿,男人更是疼的直接在床上左右乱滚。   老鸨哪见过这般场景,那抹满胭脂俗粉挂着横肉的脸更是吓的一陈青一陈白的。   “你……等着……我……去叫人……”   老鸨扭着肥胖的身子,转身往门的方向跑去,而未等她再跨第二步,那躺在床上的男人,站了起来,那双遍布青紫的手同时从老鸨身后,掐住她的脖子。   在屋顶目观这一切的司南逸欲动手,却当即被身旁的上官剑摁住道:“你忘了天规,即便是神官的我们,也不得无故干预凡人的生死!”   无奈下,司南逸抖开上官剑的手,继续观察屋里情况。   看着那老鸨的脖子被掐着,却仿佛也掐着司南逸喉咙似的,他也莫名跟着难受的厉害。   司南逸记得,他没有在老鸨身上看到死色,相反的,他在那先行离开的李郎中脸上看到,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被掐着脖子的老鸨最后应该也会没事。   他宽慰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没事的!   很快的,屋里的情况也发生了转变,那大肚子的男人,肚子里剧烈的蹿动的某物,突然安静了下来,面露痛色男人也当即松开了掐着老鸨的手。   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惊魂未定的老鸨,尚得这一丝喘息机会,片刻不敢耽搁,赶忙连滚带爬的朝着大门逃去。   倒在床上男人,已经两眼发白僵持着四肢,而他的高耸肚子又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里面的东西仿佛已经待不住呼之欲出。   司南逸当即抽出腰间刺刀,不顾上官剑惊诧的眼神,踏碎屋顶,直闯入屋里。 第18章 人间一趟 自己坐上来   男人肚子爆炸而开,血浆混合血肉溅满了整个厢房,还没爬到门口的老鸨当即就吓晕了过去,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瘤一样的东西从男人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伸着血红的长舌头,舔着自己橘皮一般皱巴巴的脸,看见从屋顶上闯进来司南逸张着满嘴獠牙,嘶嘶~恐吓。   司南逸站于那晕过去老鸨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怪胎,有多只手有多只脚,甚至脑袋都有好几个,样子有点像婴孩,但那长如凌布的红舌,和满嘴獠牙,实在又很难把他跟可爱婴儿联系在一起。   未等司南逸作任何动作,那怪婴就飞的蹿出,张着血口朝着司南逸袭来,司南逸甩了甩手中的刺刀,即便是身无半点法力的他,于这般境况也是丝毫不畏惧。   怪婴在近司南逸的身之际,当即就被刺刀刮了一口子,怪婴没讨到便宜,跳到屋顶,嘤嘤怪叫的舔噬伤口。   而司南逸却未打算放过他,将手中刺刀朝着那怪婴就掷了出去。   怪婴如八脚蜘蛛般,猛的一跳,躲过司南逸的袭击。   且不断向司南逸张着血口挑衅。   司南逸最不能忍就是挑衅了,手中另一把刺刀也猛的掷出。   怪婴一跳,便又躲过了。   而看司南逸手上空了,怪婴便无所畏惧般,张着血口直冲向司南逸。   司南逸邪邪一笑道: “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司南逸掌张开掌心,朝着空中抓去,使劲一拽,插在房梁上的两把刺刀,便顷刻被一股无形牵引力给拔了下来,也最终回到司南逸的手中,怪婴俨然来不及逃,司南逸翩身翻于空中,手持双刀,三下五除二,便削掉了怪婴多个手脚。   怪婴掉到地上,又恢复了那般刚从肚子里出来的血肉模糊样,且嘴里不断发出婴孩般哭泣声,“哇哇哇……”。   没有手脚,它便如同蜗牛般,缓慢爬行于地上,地上横竖着多条淋淋血迹。   司南逸朝着屋顶上悠哉看热闹上官剑喊话道:“大猫,别闲着,找个器罐啥,把这恶心玩意儿,给我装起来封印了。”   “这是什么味?这么冲!”   司南逸努着鼻翼,与上官剑拉开了一段距离。   “还能是啥味,尿骚味呗。”   司南逸瞥见上官剑手中有个长把土罐,似曾相识,当即反应过来,捏上鼻子扇着自己周遭空气道,“夜壶,你他娘用夜壶封印“鬼婴”!”   上官剑耸耸肩无奈道: “没法,这附近正好就只有它这么一个罐。”   司南逸万分嫌弃道: “你拿它离我远点,味太冲了!”   怡红院前堂内。   牡丹神秘兮兮小声道: “李郎中,死在咱怡红院里的后院。”   白芍花容失色道: “哎呀!那么吓人,那我以后都不敢去后院了。”   月季也附声道: “别说去后院了!这事一传出,咱楼里都没客人上门了。”   上官剑混在其中,磕着瓜子道: “那姐姐们,你们知道李郎中是咋死的嘛?”   白芍也好奇问道 “咋死的?”   牡丹道: “这吓都吓死人了,谁还敢问,他咋死的?”   白芍: “不过有听官役说,是摔死的!”   月季: “不对,俺听说是撞死的!”   牡丹将瓜子壳一扔: “都不对,不对,恁说掉缸里淹死滴!”   “是摔死的!”   “撞死的!”   “淹死滴!”   扭着肥胖身躯老鸨从楼下下来 ,肥手大挥呵斥道:“吵啥吵,都很闲吗!”   空荡荡楼堂,座空席缺,眼见只有楼里姑娘们,相互挤成三倆一堆嗑瓜子,白芍摇着圆扇小声道:“可不闲……孃孃。”   牡丹花轻轻扯了扯白芍花示意她闭嘴。   提着裙的老鸨更是怒道: “没有客人,都给我站门口揽去!”   将大堂里的人都驱散了,老鸨又上楼,关起房门,神神叨叨不知在里面念着什么。   跟着一起被驱赶到大门外的揽客司南逸和上官剑,负手立在门旁。   窸窣交耳着。   上官剑道:“那李郎中很有可能是被摔死或者撞死又或者淹死的。”   司南逸挑眉道:“你哪里来的那么不确确的消息。”   “在楼里的姑娘那打听的。”   “我也有一个消息,你想听吗?”   上官剑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司南逸道:“他是被吓死的!”   上官剑不信道: “吓死的!你的依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司南逸道: “收魂的鬼差那打听的。”   上官剑: “……,那为什么会有外伤一论传言。”   “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东西,惊慌之下,摔了一跟头,又撞上了门,最后慌不择路,掉水缸里,呛水了。”   上官剑执着道:“那最后还不是淹死了。”   “不,他只是被吓到呛水死了,总之,他就是被吓死的,鬼差们是这样下决论的。”   “那他们不管吗?鬼婴都出现了!”   司南逸道: “我没有将鬼婴交给他们。”   上官剑更是不理解了: “为什么?”   “你想想,鬼婴是在你眼皮底下,被我制服的,而同时李郎中也是那个时候被吓死的,这就说明,在这怡红院里,作乱还有另外一只。”   “那又怎样?这里是鎮武沅君的地盘,我们是师天阁的,只是负责监测三界异象,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管。”   “你说得对,可我们现在还算是骷息岛的人,侯雁琛不是素来喜欢那些阴晦之物,我打算……。”   而未容司南逸把话说完。   上官剑直接将司南逸推到门框上,胳膊肘抵到他胸前道:“小逸,你是真打算堕魔道!”   二人这般举动,即刻引起诸位姐姐的炽热视线。以为他们要打架,怕祸及自己,皆以他们为中心,空出一大片地方。   司南逸扫视着周遭投来目光,嘴角堆彻着假笑对上官剑喝道,“你撒开手!”   上官剑坚决道: “我不放,你都要帮那魔不魔,鬼不鬼的家伙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司南逸小声道: “你怎么三百年了都不见长脑子的,我帮他当然是为了换取一个能让你离开,返回天宫的条件。”   上官剑反驳道: “不见长是你吧,你怎么还那么天真的,你以为你这般刻意讨好他,他就会放过我们嘛?就算会,我也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需要,一个沦为他阶下囚,另一个则是他手中玩物,任他拿捏,我可不想在去魔界之前,这般长期窝囊下去!   司南逸软下声调道: “上官剑,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嘛!离开那家伙视线范围,算我求你了。”   上官剑当即松开司南逸,眉心紧锁怀疑他道: “你有事瞒着我。”   司南逸和上官剑僵持着,却不知侯雁琛何时来的。   怡红院的大门突然热闹了起来,街上人往人走过,却时不时往怡红院门口看。   目光焦点则是一身貂衣狐裘,披金戴玉气度不凡的侯雁琛,尊贵身份的他走向了街边俗气不可耐,披红戴绿的青楼——怡红院。   牡丹看到来人,扯着手中细丝手帕,也是却未敢近侯雁琛的身,只是站在门边娇笑,甚是有些底气不足道:“哎呀,这位爷,好生俊俏,来…来…我们怡红院里坐坐呗!”   白芍和月季也被吸住眼睛,躲在牡丹身后,直愣愣看着抚扇侯雁琛,不敢吭声。   侯雁琛径直越过他们,两步就跨进了怡红院的楼堂,可把一行姑娘们给乐坏了。   未了,他又倏然停下脚步,收了折扇,转身指着门框边的司南逸道:   “我要那个男人!”   司南逸回目也正好对视上他的紫眸,那一刻,被他用折扇当众钦点,司南逸全然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脸都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抽搐!   上来欲引路的牡丹顺着侯雁琛所指方向看去,解释道:   “客官,那个……只是我们怡红院杂役……而且他是男的。”   侯雁琛扫视了一眼怡红院空荡荡楼堂不满道,   “怎么?我看他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贴在一块都要亲上了,怎么到我这,就贞洁起来了,难怪你们这没生意,敢情只卖艺不卖身啊!这般,我还不如去乐坊。”   侯雁琛抬脚就要走。   楼上当即传来老鸨的挽留声,   “客官留步。”   扭着肥胖躯体的老鸨此刻恨不得从楼上飞下来。   老鸨笑盈盈道: “哎哟,客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老鸨眼神从侯雁琛身上华服玉饰滑过,面露贪婪精光道:   “我们这,您是主,您说了算,进屋坐。来来来。”   侯雁琛要的就是这效果,跟着老鸨上了楼,折扇轻点道: “给我一间上上房,我喜静,不喜别人打扰,这是赏钱,都拿去分吧!”   老鸨接过侯雁琛随手甩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嘴角的笑直接裂到耳朵根后,“客官,放心,绝对安静!您里面坐,我令人备酒菜。”   侯雁琛背对着老鸨道:“酒菜就不必了,直接上主菜吧!”   老鸨当即明白侯雁琛之意,谄媚道:“明白,马上到,马上到。”   没过一会儿,被钦点的司南逸就被踢进了侯雁琛的上上房里。   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司南逸,隔着一扇珠帘,已就坐,手指划过杯口侯雁琛开口就是冷嘲热讽道:   “怎么?都把你都卖到青楼,你怎还是学不会怎么勾搭人。”   司南逸拍了拍身上灰尘,拨开珠帘 ,倚靠在帘柱边上,玩着珠帘上珠子道: “谁说我不会,只是你把我卖了,我就是怡红院里的人了,这位客官,你不是我的恩客!我不接待。”   “钱,我多的是,可以的话,整条街都买了!怎么样。”   侯雁琛当着他的面,又甩出一袋沉甸甸钱袋子,扔在桌上。   司南逸也是半眼未瞧,故意于他跟前,搔首弄姿道:   “爷我卖艺不卖身。”   侯雁琛嗤笑道: “卖艺不卖身……”   “你有什么艺可卖?来一个西域肚皮舞,我瞅瞅。”   “不会!”   司南逸斩钉截铁回答。   故意刁难他的侯雁琛转口道:   “那就简单点,卖身!”   “你就那么想要我。”   “对,非你不可!”   侯雁琛紫眸定格在了司南逸的身上。   司南逸确定了这个家伙不是在开玩笑,连忙道:“我把自己卖给你,你能放了上官剑吗?”   侯雁琛当即面露不悦,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侯雁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看你表现,自己坐上来。” 第19章 人间一趟 立场   此时此刻,司南逸直想把眼前这家伙给焠碎了。   他恨恨的咬着牙,朝着侯雁琛一步步走去,本想学着妓坊里的女子,拢着双腿坐上去,顺带恶心一下侯雁琛,可细想下又便宜了他侯雁琛,于是司南逸直接一屁股大力坐上侯雁琛大腿上,那架势恨不得把侯雁琛一屁股给坐死。   侯雁琛对视上着他桃花眼,命令道: “吻我。”   司南逸不肯干道:“你别太过分了!”   侯雁琛捏上司南逸的下巴威胁他道: “上官剑还放不放可是取决于你。”   司南逸低下脑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蹭过侯雁琛的唇,并快速的离开了。   毫无体验感的侯雁琛挑眉道: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   侯雁琛摸上司南逸的下巴: “把嘴张开。”   司南逸:“你……。”   侯雁琛冷笑道: “怎么?连这点都做不到,看来你能为上官剑做的,也不过如此!”   “啊~”   看司南逸那满口整齐的糯米般洁白的大牙,侯雁琛深深吐了一口气。   “我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给你看牙的。”   司南逸合上嘴道: “不是你让我张的吗?”   “我让你张嘴,不是让你吃了我。”   司南逸不干了。   “真难伺候!”   侯雁琛也没了兴致,厉声道: “今天就先放过你,下去!”   司南逸二话不说麻溜大步跨出那大门,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道。   “谁放过谁,还不一定!”   ——行刺——   司南逸走后,侯雁琛抚扇,对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喊话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妨下来坐坐!”   门外,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司南逸又转了回来。   真该死!怎么把那茬事给忘了!不过,也真是奇怪,他每次单独与侯雁琛相处的时候,总是莫名被他牵着鼻子走,然后就把正事给抛脑后去了。   侯雁琛厢房里,反身折返的司南逸于门前,听到屋内传来了桌椅磕碰相撞的声音,立马,察其不对劲的司南逸,一掌推开了厢房的门。   他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衣人正和魔族陨玉打得火热朝天的。   “呃……”   侯雁琛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抚扇,看着门外返回的司南逸,侯雁琛道:“让你走,怎么又回来?”   司南逸很是识时务躬身道: “打扰了……马上走。”   侯雁琛却叫住了他,“你有话要说?”   司南逸看着眼前俩飞来飞去缠斗身影道:“可你好像挺忙的。”   侯雁琛轻描淡写道:“行刺罢了,很快就完事了。”   司南逸退了出去,还欲贴心的给他合上门, “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侯雁琛道: “大可不必,你心里抱有的那一丝侥幸,永远都不会发生。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司南逸回身转向他,侯雁琛当即对着横于他和司南逸中间陨玉道:“上后边打去。”   陨玉得令,逼着那黑衣人,转移了阵地,二人于厢房里的一个舞台上,继续打斗。   侯雁琛指着身侧凳子道:“坐。”   司南逸坐定后,怕自己又忘了,直接奔向主题道: “我收降了一只煞气很重的鬼婴。”   侯雁琛不惊不喜道: “我知道。”   “看那鬼婴的月份不大,我想母体应该就在附近。”   “所以,你抓到了。”   “没有,母子连心,我肯定母体定会找上门来。”   侯雁琛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你想跟我谈条件?”   司南逸也不想墨迹: “放了上官剑,我把鬼婴给你。”   侯雁琛顿了顿,面色一沉,他抚扇道: “你不想去魔界了。”   “当然想,这是另外一码事!”   “在我这里,它只是一件事,另外,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司南逸拍桌道: “你这不是赖皮吗?”   侯雁琛合扇道: “你人都是我的,你的自然就是我的,你拿我的跟我谈条件,你说谁赖皮?”   司南逸据理力争道:“我人可以给你,但我的意志还是我的,一句话,你就说你要不要?”   “我要,但我可以自己去抓母体,母子连心,孩子早晚得回娘亲的怀抱,你未必能阻止得了!”   司南逸气愤站了起来, “你这是耍诈!”   侯雁琛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司南逸逼近道: “我说过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还是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立场。”   司南逸抬眸仰望对视上侯雁琛那双看不透浅色紫眸。   侯雁琛将折扇轻点于他胸口正声道:   “要去魔界的人是你,条件是,你拿自己跟我换取这个机会,是你,在求我帮你。”   “是我……”   司南逸紧紧攥着拳头,又松开了,对!侯雁琛说的没错,确实是他司南逸有求于他,可为什么就那么憋屈!   侯雁琛以指腹揉上司南逸软软唇瓣,却未做下一步动作。   “不服,可你别无选择,从你踏进骷息岛的那一刻,你就只能选我!我于你而言,无可替代!”   司南逸划开侯雁琛的手,气愤大步跨了出去,又停在了门前片刻,他幽幽开口道:“也未必!”   上官剑说的没错,确实是自己太天真了!在侯雁琛的身上就不该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真该死!侯雁琛那一副你是我所有物的表情真让人不爽!!   司南逸正心烦意乱的想劈人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直击灵魂让人无法忽视,司南逸的第一反应则是,夜半三更的猫|叫|春都没这琴声那么不堪入耳!   “谁啊?大白天整这一出!这弹的都是啥玩意,听的怎么那么刺挠!”   司南逸本就心情极差,顺着琴声,来到了怡红院的最高楼阁。   那阁楼门上,窗户上皆贴满黄符。   司南逸适才回想起,有听过楼里姑娘们提及过阁楼的传言。   “阁楼!”   牡丹谈及色变道:“那里可不兴去。”   “为什么?”   “那是因为三个月前,贾员外暴毙于那里。”   “怎么还有这一件事。”   “孃孃,不让说,怕影响生意。”   “后面,李郎中和沈三也死了。”   “这段时间,接连死了三个人,太吓人了啊!”   “是啊!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感觉阴飕飕的,从来都没人敢去的阁楼,还传出来琴声。”   司南逸压低眉心盯着眼前阁楼,怕鬼!那就不用做神仙了!   于是,在那抓心挠肝琴声驱使下,司南逸毅然决然推开,那落满厚尘,布满珠丝,贴着黄符纸的阁楼大门。   与阁楼门外的置废多年光景毅然不同的是,阁楼内却依旧俨然如新,司南逸知道,这是幻觉假像,他巡视一眼阁楼内,果然在一隅角落看到了制造出这般幻觉假像的“主谋”。   那是扎着两团矮辫子,身穿荷色花裙,有些可爱灵动,眼睛大大的小女子,她抱着一把琵琶躲在墙角,在看到突闯入的司南逸,更是恍若猫见了老鼠一般慌张的把头又埋进了琵琶后。   司南逸朝着她走近,蹲了下来。   指着她的粉色绣花鞋道:   “你脚没藏好。”   女子连忙慌乱扯着裙角将脚缩进了裙子里。   司南逸见她这般,从鼻头里轻哼了一声。   “傻瓜!”   接着,司南逸又扫了一眼阁楼内部,这方寸之地里面堆彻古筝,琵琶、笛子、腰鼓等等乐器,只不过都是些缺胳膊断腿的残破玩意儿,被丢弃在这狭余阁楼里吃了厚厚的一层灰。   司南逸指着女子手里琵琶道: “你在这弹琵琶?”   女子仍旧将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没搭理司南逸。   司南逸得不到回复,又道: “你是哑巴?”   这时,女子才怯生生抬起小脑袋,小声细语道:“不……是。”   司南逸朝着女子挤出了自己生平最温柔的笑道:   “我叫司南逸,你呢?”   感觉司南逸确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女子才大胆些抬起头看着司南逸一把年纪却依然带着那少年稚气的脸道:   “我……叫婉娘。”   “婉娘,你很喜欢琵琶吗?”   司南逸与女子并排席地而坐,也随手从那堆乐器残骸里抽了一把断了两根弦的琵琶,指尖随意拨弄了几下。   汨汨如溪流绕石,发出叮咚之声,悦耳清灵。   婉娘当即眸眼一亮,喜色洋溢于面道:“哥哥,也会弹琵琶。”   司南逸回忆道:“被紫仙都虎娘们逼着学了一段,略知一二罢了。”   “紫仙都……虎娘们?”   “这个你不用在意,你琵琶弹的那么烂,还要躲着弹,我能问为什么嘛?”   婉娘笑容褪尽,那双大大琉璃眼眸当即目露伤心道: “我弹的……真的……那么难听吗?”   司南逸也是如实道: “怎么说呢?听了你的琵琶,突然就觉得自己耳朵长得有点多余!”   “至于吗?是她非要问弹的怎么样?我如实说,还被赶了出来。”   司南逸下了阁楼,一边走一边拍着身上沾着一大片的灰尘。   “你个死贱出!让你陪着客,你又鬼混到哪里去!”   老鸨陡然从楼间连廊蹿出来,看到司南逸,便直接上前上手,拧上司南逸的耳朵。   “疼……”   “还敢叫唤,把你耳朵给拧下来,不想接客,就把赎身钱还给老娘!”   “掌柜,掌柜的,是那贵客让我滚的!”   老鸨当即松开他,“咋的了?亲点的你,又不满意了?可有给赏钱?”   司南逸道:“给了,忘拿了。”   老鸨又拧上司南逸的另外一只耳朵,“你这个娘白养的,这都能忘,给我滚进去,拿回来!”   老鸨拖着司南逸又重新回到侯雁琛的上上房。   刚想敲门,瞟了一眼一身灰的司南逸,满眼嫌弃道:“你咋造的那么埋汰?”   “掌柜的,怕是忘了,我是杂役,端茶倒水,擦桌抹台的……。”   虽然这些他从没干过!   老鸨也打断他的话, “得了,得了,我知道咋回事了。”   说着,又拧上司南逸的耳朵,将他拖走了。   一陈剥洗,又逼着司南逸换上一身颜色很是鲜艳,轻薄可透视的锦丝杏绣外衣。   里面雪白中衣前襟,更是大开中门至肚脐眼,司南逸都没眼看这一身主打轻薄清凉又下流的“娼服”。   但很快他就又被踢进了侯雁琛的上上房里。   巧的是,侯雁琛正好不在房里。   但老鸨也严令交待,让司南逸在里面老实等着,这一次,要是没从侯雁琛裤腰带里掏出一个子,就打断他的腿! 第20章 人间一趟 贞操游戏   司南逸在上房里,徘徊了一阵,闲着无聊,便躺在了那张铺满白羽毛,又软又绵,感觉骨头都要酥的大圆床上。   圆床被整个轻幔纱包裹在其中。   司南逸睁着眼看着帷幔上方,回想起来,因为李郎中的死,他在追踪“母怨”的时候,恰好碰到收人魂的鬼吏,也无意之中在鬼吏那里得到的另外一个消息。   看似跟冥界没有任何瓜葛的侯雁琛竟然深受冥界鬼吏的爱戴,甚至尊敬有加的管他叫“大人”。   这不得不让司南逸重新开始好奇起侯雁琛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头,虽然陈均也一开始就告诉过他,“红鬼”身份不详,亦鬼亦魔?可这几日的相处下,司南逸可以确定,侯雁琛是魔人这个事实,可一个魔人,他明目张胆收集鬼尸,即便是三界外的不法之地,但他这般,鬼族和冥界是眼睛糊屎了,放着不管,不问,不追踪,怎么想都有猫腻,又或者他本来就跟鬼族和冥界那边有来往,又或者他就是那边的人。   真复杂!   说实话,他司南逸的主线任务就是弑神枪,这怎么就好奇起这个人了,不该啊!   当然,他也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感兴趣了。   “想什么,那么传神,我进来了,你都没发觉。”   听到侯雁琛的声音,司南逸连忙从那羽毛床上弹起来,床躺的很舒服,可他可不想让侯雁琛这家伙误会点什么,尤其是他现在穿这般清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不过,侯雁琛也没有往里走,看司南逸出来了,他便坐定在了珠帘前面的那张茶桌前。   司南逸拢着衣裳,大步跨坐于他的对面,直接开门见山问着自己方才的困惑道: “你为什么要收集鬼尸?”   侯雁琛抬眼看向他,笑眯眯道:“你猜!”   能猜出来,我问你干嘛!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的告诉我。   司南逸又道:“既然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想找到母怨,可我这边也恰好有一些线索,不妨你直接把那个阁楼上女人身份告诉我。”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知道那鬼灵的身份。”   “你来人间,又恰好是这烟花之地,一看就目的不纯,总不该是来玩乐的吧!”   眉目刻意浮露出一丝轻佻的侯雁琛道:“为什么不呢?”   “你不喜欢女人,不是嘛?”   “也不是一开始就是。”   “这么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侯雁琛笑了笑道: “这么说,你还是挺好奇我的。”   司南逸瞥见侯雁琛嘴角的笑意,故意问道:“这么说,你高兴嘛?”   侯雁琛嘴角笑意加深道:“高兴,岂止是高兴,我兴奋了。”   司南逸趁兴趁机提道:“既然兴奋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我会让给你更兴奋。”   侯雁琛一副耳朵听错的表情: “就你?”   司南逸道: “怎么,你那么心悦于我,不是也一直期待的我推倒你,甚至提出“勾引”你,这种荒谬的话。”   侯雁琛开始怀疑司南逸道: “你喝酒了?”   司南逸知道想在侯雁琛嘴里撬消息,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感兴趣是首一,其二,如他自己所言,他是生意人,得让占点便宜。   “别扯那些没用的,就问你要不要玩?”   “玩,但你的规则让我不是很满意。”   “那你想怎样玩?”   “我赢了,我在上面,你赢了,我让你在上面。”   听着这个建议貌似很公平很公正 ,司南逸却道:“……,等等,为什么输赢都是那裆子事?合着都便宜你了。”   侯雁琛道:“不是你提出的奖励机制嘛!”   “我提出的是,你赢的话,我会勉强的……那个你一次。”   侯雁琛无比认真道: “一次,一次恐怕不能满足我,要不然,还是让我占主导,我可以让你无数次!”   司南逸看他认真样子,突然感觉这游戏也不是非玩不可。   ——投壶——   “至直壶满,你我次数对等,谁投中的多,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侯雁琛抽了一支司南逸拿于他跟前,属于他的黑翎羽剑。   “才把你卖了没几天,勾搭人伎俩没学会,玩的倒挺花溜的。”   “是这样吗?”   侯雁琛看都没看那壶,随手一掷,那黑羽箭便稳当当入了壶。   司南逸却拧眉肃穆补充道: “不准用法力!”   侯雁琛道:“这种儿戏,犯不着要我用法力。”   投壶一开始,都是司南逸一箭,侯雁琛一箭,皆掷中壶心,眼看继续下去也没啥意思,司南逸余光瞟向侯雁琛隽俊侧颜,他淡紫色眼眸,泛着点点陨光。   他得想办法让侯雁琛出点差错!   司南逸抖了抖肩,在轮到侯雁琛投壶的时候,故意性提高声量喊道:   “好热啊!这衣服有点碍事。”   侯雁琛穿的比他多了多,并未感觉到他所谓的热,理所当然,他的目光转投到司南逸身上,打从进他厢房里,他倒是有注意到,司南逸似乎穿的,异于平常的清凉。   但却没留意到,竟是如此清凉。   侯雁琛当即眉头下沉了些,第一反应竟不是惊艳惊叹啥的,而是谁让他穿成这样的!这不是耍流氓嘛!   但看了司南逸一眼,他面上刻意隐藏的却依旧显露出的拧巴又羞耻的表情,完完全出卖了他,侯雁琛似乎又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也知道他为什么故意在他面前喊热脱衣服,些许是因为他这点小心思,侯雁琛竟觉得方才似乎有点小看他了。   当然更多的是,司南逸这笨拙的小伎俩让他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满足,如果说内心毫无波澜,那定是自欺欺人,侯雁琛直接取了两支黑箭,投进壶中。   司南逸当即眼尖发觉道: “你为什么投两支?”   一心想尽快结束这游戏侯雁琛反驳道:“你的规则里,也没说一次不能投两支,若是觉得不公,你也可以投两支。”   司南逸愤然道: “你这是破坏规则!”   侯雁琛朝着司南逸投来不加掩饰打量道: “我看你也没什么耐性了吧,这般小伎俩都用上了,这意图扰乱我的定力,算不算破坏规则。”   “我……”   司南逸狡辩道:“我是热的。”   侯雁琛压低眉头道:“热的!你这热的方向是指名道姓朝着我!我看也没必要玩下去,何不妨先降降火,免得把你热坏了。”   眼看侯雁琛又要靠过来的,司南逸心虚连忙打住道:“总之,我没有,若是你觉得不公平,要不然你也脱一件!”   本是无心情急之下的一句话,谁曾料想侯雁琛竟一口答应道: “好啊!”   侯雁琛脱掉他的貂皮狐裘,里面是那件窄袖高领的雪白的绸衣,贴合身材,甚是完美勾勒出一个精壮年人,雕塑般身材,…与之司南逸身上,轻薄清凉下流的中衣这般对比,只剩下下流了。   侯雁琛取了三支,也投进了。   司南逸气结道: “你是故意的!”   侯雁琛倒也不否认,直接解了腰带,和衣裳,甩于桌上。   “对,我就是故意的,毕竟你身上只剩一件衣裳了,要脱吗?”   这好好投壶游戏,竟变成了,谁触碰规则,谁脱衣服了,但若是,司南逸不跟着他侯雁琛一起触碰规则,投三支箭,那么司南逸就没办法与他持平这箭数,结果他就注定会输!   所以,这箭是你不投也不行,衣服不脱也不行!游戏是司南逸提出的,而这触碰规则也是司南逸先开始,脱衣服也是他提议的!司南逸现在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谁他娘让你自作聪明的!!   司南逸拢好衣襟道: “想都别想,我不脱!要脱你自己脱。”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打算与我投一样的箭数。”   “那你可能要输了。”   最后,侯雁琛又取了足足五支黑箭,五支!如果五支都入了壶,司南逸看着那窄口的壶,剩下了为数不多的空间,如果五支都入了壶,那么就真的没有他司南逸啥事了!!   再瞥见侯雁琛身上的金丝甲帛至少还有三件,这家伙该不会是有备而来的的吧,穿那么多!   让他投!司南逸就不相信侯雁琛就有那么大能耐,每次都能百发百中。   艹!这该死的胜负欲!   然而,未等侯雁琛手中的箭掷出,完全沉不住气的司南逸就率先奔向侯雁琛,踮起脚尖,扯过他的衣襟,啃了上去。   侯雁琛手中的黑箭也刹时,掉落,大手扣上司南逸的腰身,加深了这个主动送上来的吻。   舌尖传来果子熟透的甜味,司南逸才后觉,侯雁琛这家伙喝酒了!   司南逸欲退出,却被侯雁琛死死缠住,银丝垂角,桃眼朦胧……   最后,司南逸被丫倒在了一张桌子上,同时被挤下地的茶具,发出了不满的咣当声。   “侯雁琛,你喝了多少酒?”   司南逸双手抵着他欲压上来的胸膛,却反被侯雁琛钳制双腕,推了下去。那本就不堪入目中衣,又做起了妖……坐实了它下流的本质。   这下好了,不情愿变成欲拒还迎了。   侯雁琛更甚道,“别扭了,我会让你快乐的。”   也未给司南逸解释的机会。   侯雁琛抚蹭着司南逸红的熟透般耳廓,俯下身贪婪,吮咬他耳垂上的那颗红珠,低声覆耳道,“我送你的,还戴着。”   桃花眼失焦,目光也茫然地四处乱飘。沉浮于那乎上乎下酥麻快意,脑子一片混沌的司南逸勉强还能保持一丝清明骂着,他娘的,不是取不下来吗?   窸窣之间。   侯雁琛摸上先前甩于桌上腰带,再以腰带将司南逸的双手绑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大手抚琵琶般,一寸一寸,大力揉搓,又恰到好处。又仿佛饿了很久的一般,从上往下,啃着,留下一路齿痕。   触露的那一刻。   司南逸瞬间感觉体内流窜着一股电流而过,酥酥麻麻的,鱼打挺般扭动着腰~   “侯雁琛~……”   我擦……   他适才想起来自己里面是中空的。   因为,他记得他有跟老鸨要裤子,可老鸨一句,反正都要脱的,穿来干嘛!给拒绝了!   他本能地用膝盖去格挡,却被侯雁琛反手扣住脚踝。   “不行~”   被捆缚双手的司南逸,指尖没入侯雁琛发间,欲奋起捍卫自己为数不多节操。   门外边,及时传来了陨玉的声音。   “尊主。”   侯雁琛适才放下他人……,阴沉着脸,缓缓仰起脑袋,起了身。   临走,还扔下自己貂皮狐裘盖在司南逸身上。 第21章 人间一趟 陨玉   “这是尊主让我交给司南公子你的,尊主说了,他得到他想要的,于你的要求他定当满足。”   “卖身契。”   “对,这是婉娘姑娘的卖身锲。”   司南逸捏着手上泛黄薄纸,年代甚久,感觉稍用力就碎了,司南逸道:“十四岁就被人卖了,堕入了这风尘之地,你可知她是被谁卖的?”   陨玉答道: “她亲叔叔!”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陨玉的那淡漠的双眼,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恰好有一个叔叔,司南逸显露些意外。   陨玉又道: “婉娘姑娘的生父是一个落魄秀才,靠卖画为生计,把婉娘姑娘养到九岁,命薄病逝了,临终将婉娘姑娘托于自己弟弟照顾,谁料想,人心难测,叔婶生活也是举步为艰,不想继续养着她,便将她卖了于这风尘之地怡红院。”   闻言的司南逸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问道:“她的娘亲呢?”   “据说也是一个风尘女子,在细致我们也不得而知!”   司南逸随即沉下眉心,忖思着: “这么巧嘛?风尘女子的子女也堕落了风尘。”   回身看着一直保持半人距离,寸步紧跟上司南逸的陨玉,司南逸道: “你跟着我干嘛?”   陨玉俯首道: “尊主特意交待,司南公子您现在没法力,让我随身保护。”   司南逸嗤笑道: “我的法力没了,可全拜于你们那位好尊主,现在他却让你来保护着我,这真他娘比讽刺他娘还讽刺!”   司南逸也是丝毫不客气摆手道: “我不需要谁护着,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而陨玉却未听他的,一直保持一定距离紧跟着司南逸。   司南逸道: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怎么还跟着!”   陨玉完全一根死脑筋道: “公子你需不需要,都是公子的事,而我承了这命令,就必须执行。”   陨玉说着话,司南逸却发现他头顶上,那魔族象征那两大犄角没了,确切说应该是断了,脑袋上还有残断犄角痕迹。   司南逸一副漠不关心表情关心问起道: “你的角怎么没了?”   而也感觉司南逸视线,陨玉道:“换季,自然掉落罢了!”   司南逸揭穿他道: “你骗鬼啊你,这一看就是被人打掉的,还换季,自然掉落,你咋不把脑袋给换掉了!”   司南逸贱兮兮笑着,凑到陨玉跟前,手指轻点在陨玉胸口,回想起那日厢房里,他司南逸与侯雁琛之间那脸红心跳腌臜之事,也是幸亏了陨玉及时出现,才没有继续到最后。   打心里司南逸还是有些感激陨玉,但事后想起,侯雁琛那张欲求不满,黑若锅底般的脸,他还是有些颇为在意。   司南逸直接单刀直入问道: “侯雁琛干的吧?就因为你搅了他的好事?”   陨玉当即否定道: “不是,尊主不是那般心胸狭隘之人。”   “不是他?”   陨玉很肯定道:“不是!”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司南逸不满的“切”一声。   阁楼里又传来了那抓心挠肝的琵琶声,再一次被婉娘姑娘赶了出来的司南逸,只能坐在那阁楼楼梯入口处哀叹。   “地缚鬼灵,强制性消除,怕是会适得其反,累及周遭无辜池鱼,况且还是一个鬼婴母体,更棘手了!”   司南逸看向面瘫脸的陨玉 ,生怕他无聊,“既然你非要跟上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直接……”   未容陨玉说完,司南逸便直接打断他的话道: “唉,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魔祖一战,你们魔族的人怎么还是那般不长记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我没有喊打喊杀。”   司南逸一副我不不了解你的一副表情道: “你当然没有,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呗!”   陨玉汗颜道: “可我什么都还没说。”   “那你想说什么?”   陨玉道: “直接去问那位婉娘姑娘,她不肯离开这的原因。”   “直接问?”   司南逸悻悻道: “我都被赶出来了,你觉得直接问,能问的出来?你去,你提出来方法,你去问。”   等陨玉进去后,司南逸碎碎念道:“我都问不出来,我还不信这个邪,你这个面瘫魔族能问出来。”   而下一刻,司南逸就被piapia打脸了。   陨玉道: “问出来了。”   司南逸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该不会你进都没进去,胡诌的吧!”   当然司南逸更关心他问出了什么?   “她说什么?”   “她娘亲在这里,她答应过她娘亲,会把琵琶学好,弹给她听,之后,她愿意跟我们走。”   “就这样。”   “就这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司南逸不悦道: “她为什么肯告诉你,却把我赶出来了?”   陨玉如实道: “她说你嘴里没好话,讨人厌!”   “……”   司南逸不置可否: “那你……是怎么套出她的话的?”   “她琵琶弹的甚是嘈乱,是琵琶的弦线松了,我替她修好琵琶。”   司南逸来了好奇心: “……,你又怎么知道她弹的不好,是弦线的问题?”   “我听出来的。”   司南逸挑高眉,毫不吝情敬佩之言道: “你听出来的,也就是说,你不单会修乐器还懂乐理。”   “我也是门外汉,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司南逸酸溜溜道: “你可别谦虚了,门外汉可不是光听听就知道问题出哪了。”   而内心也同时哀呼,陈钧,陈钧!你看看人家,人家一个魔界魔使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悍天下,武能定乾坤,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咱是啥?坑蒙拐骗骗,完了,就全靠一张嘴输出!你咋栽培部下的!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对了,她娘亲是谁?”   “她不记得了。”   司南逸,“……”   司南逸不顾陨玉劝告,毅然决然推开阁楼的门。   “等你弹好,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阁楼里,婉娘抱着琵琶,忘我沉醉的弹奏着。   悠扬顿挫的琵琶声,倾诉离人衷肠,泣泪于弦。   司南逸站在门口愣是将她那一曲《相思》给听完了。   一曲毕。   婉娘抱着琵琶,抬眸,那双灵动大眼正好捕捉到闯入者,司南逸那满覆惆怅微滞的神情。   司南逸也即刻收回那转眼即逝惆怅,恶语相向道:“百无一用是深情,不屑一顾是相思,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凡人纵欲执念根深,才让这苍生总是动荡不安宁。”   婉娘那双大大眼睛,顷刻微红,她委屈怒嗔道:   “你给我出去!”   阁楼门,啪的一声,再再一次的将司南逸给扔了出去,拒之在外。   司南逸不死心拍着门,知道她又生气了,马上转口说软话道: “我这也是为你好,姓侯已经把这条街给买了,打算推翻重建,盖一座新城,怡红院到那时肯定在所难免。如果真等到那一天,你这个地缚鬼灵,只有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何不妨放下执念,现在跟我走。”   傍侧的陨玉懵然,“我怎么不知道,尊主要把这条街给买了,推翻重建。”   司南逸瞎口胡诌:“你和我能一样吗?我俩躺一个被窝的,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陨玉闻他所言,顷刻打消疑虑。   “走吧!”   陨玉随其后,追问道: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司南逸道:“去楼下,跟怡红院姐姐们打听打听,婉娘姑娘的娘亲是何人?”   陨玉意会: “公子是打算帮婉儿姑娘完成夙愿。”   “嗯,所以你得帮我。”   陨玉又道: “其实,我觉得公子,你倒不必这般麻烦去做。”   司南逸停下脚步,回身凝视着他那张青俊的脸道: “是吗?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陨玉道: “把鬼婴放出来,胁迫母怨屈从。”   司南逸脸色顷刻晴转阴, “我说,那鬼婴可是沾了人命的,我可是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抓起来封印了,你说放就放,你可知后果,你担的起吗?”   陨玉一副毫不在乎口吻道: “那又何妨,阴晦之物,为害人间,伤了几条人命,本就是悉数无常之事,就算冥界那边追查起来问责,我相信也不会累及你们师天阁。”   司南逸阴沉的脸,更黑了。   司南逸冷哼道: “呵,方还觉得你这魔族人不错,看来是我会错意了,魔人就是魔人,杀戮成性,就跟那狗改不了吃屎一般,死性不改!”   陨玉没有反驳,反正魔族人被神族人骂,也不是一两回的事了,相反的,他倒是觉得,司南逸骂的有些保守了。   司南逸: “我也算明白了,侯雁琛令你跟着我,还以为是好心,原来是一直惦记着我的“鬼婴”啊!我话还是说在前头,你回去告诉他侯雁琛,想要就拿我想要的换,赔本买卖小爷我也不干!”   撂下狠话后,司南逸更是严声厉词警告陨玉 : “别跟着我,膈应的慌!”   而看司南逸走远了,陨玉那面瘫脸,显露一抹苦笑道:“看来,是被完全的讨厌了。” 第22章 人间一趟 你的立场   “大猫,你上哪去了?”   “你不是叫我把“鬼婴”藏起来,我不得找地。”   “藏好了吗?”   “我办事,你把心放肚子里,安了。”   上官剑面露担心道: “你呢?听牡丹说,你跟那死断袖……尸尊在房里打了一架,动静还挺大的,你没事吧?”   司南逸:“……”   司南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那静默了许久,闹的人尽皆知“打了一架,动静很大”,应该是被侯雁琛摁桌上,行了一些不堪腌臜之事的时候。   司南逸难以启齿的顿了顿,耳尖也不禁泛红,他扯谎道:“我要是有事,就见不着你了。”   上官剑道: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他有没有对你乱来?”   司南逸心虚道: “想多了,怎么可能,小爷我可是司南逸!”   为了不让上官剑继续追问下去,司南逸强行将话题转移至正题上。   “我现在有点凌乱,李郎中到底是被什么吓死的?”   “不是被母怨害死的吗?”   “照理来说,应该是。”   “看你这般,莫不是已经为你找到那母怨了?”   “大猫,咱以前在青山宗最多也是降降妖,伏伏魔混日子,对鬼灵魔祟这阴晦之物也没多大抵接触过,但那鬼婴你也是见识过的 ,聚阴,极煞,大凶之物,母怨应该更甚才是。”   上官剑附声道: “嗯,按理说是!”   司南逸分析道: “可我把怡红院都翻遍了,都没碰到聚阴,极煞,大凶之物的母怨,相反的,与鬼婴身上相同的气的鬼灵倒是碰到一只。”   上官剑问道: “在哪啊?”   司南逸道: “在怡红院阁楼里,不管我怎么气她,激她,她最多就是用风砸砸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把我赶出阁楼,跟聚阴,极煞,大凶,完全不沾边,我寻思琢磨着,难不成她与母怨也似有关联,守了她两天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上官剑饶有兴致追问道:“好看嘛?”   司南逸不明白他的兴奋点道: “什么好看嘛?”   上官剑道: “那鬼灵,漂亮嘛?”   司南逸真想把眼前这货摁地上打,他恨铁不成钢恨恨样道:“你他娘的,精.虫转世吗?淫、病又犯了!”   上官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歪心思道: “我就问问。”   司南逸继续道: “那婉娘姑娘是地缚鬼灵,正常来说,地缚灵是应该不能离开自己死去地方,除非,她生前被分尸了,有一部分在怡红院阁楼,另一部分,在……后院。”   从司南逸嘴里说出来,本来还挺恐怖的一件事,但上官剑好奇点却异常奇葩,硬是将这恐怖给消弭殆尽了: “只有一部分?是左右,还是上下?”   司南逸回答他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什么左右,上下的!”   最后,司南逸提议道: “我们去后院再找一找吧?看一下,会不会遗留了下什么线索。”   而上官剑却犹豫了,他有所顾虑道: “小逸,这事是冥界的事,我们是不是插手太多了?”   司南逸又岂会不明白他的顾虑, “你以为我想掺和这破事吗?这三个月以来,怡红院接连死了三个凡人,那母怨到现在也不见现身,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或者下下一个凡人因此殒命。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我们身为九重天神官,受世人香火跪拜敬仰,若也是坐视不管,这些命如草芥凡人,必会烂入泥地,死无葬身之地,到那时,积怨成溃,苍生不宁,三界岂能幸免。”   上官剑道:“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家有家法,国有国规,天无边,地有界。我们已经不是三百年前仅代表个人的神族,而是身有神职,贸然插手,怕是会引地方神司的不满,招祸上身,你能明白我之意。”   司南逸负手道: “你怕了!你可以退出,我绝对不勉强!”   上官剑: “不勉强?”   司南逸: “绝不勉强。”   上官剑: “那你拽我干嘛?”   上官剑扯着衣角上司南逸拽上的爪子,司南逸嘴硬道: “明明是你的衣角勾住了我的手。”   上官剑拍上司南逸手背道:“你说,我这衣角啊,咋就那么贱呢!”   司南逸吃痛撒开了他。   却未打算放过他道: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这些年你干那些破事全兜漏给大丹,应该够在族谱上除名了吧!”   “你这是恶狗反欺!”   “彼此彼此。”   两人干瞪眼了许久,终于上官剑的妥协,他大力掐上司南逸脸颊上软肉扯了扯道:“要不是看在,咱俩是发小的情分上,谁稀罕你,我要去阁楼!”   司南逸直接踹了他一脚: “滚!”   “公子。”   与上官剑兵分两路寻线索,司南逸留在了后院,上官剑去了阁楼。   彼时,陨玉阴幽幽的话音从司南逸背后传来。   司南逸蹲在后院,捏了一把院里泥巴,凑到鼻底下嗅了嗅,回目瞪了他一眼。“你咋就那么阴魂不散,还跟上来!我话说不够清楚嘛!还是你耳朵瞎了。”   陨玉从黑暗中没出身形,朝着司南逸俯首道: “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公子可以不用管我。”   司南逸甩掉手中泥巴道: “谁管你了,你非要自己炸出来,一会儿公子,又一会儿公子的!母怨都被你吓跑了!”   “公子。”   司南逸直接站起身来: “你又怎么了!”   陨玉道: “公子,方说母怨要被我吓跑,是何意?母怨不是一直都在阁楼的婉儿姑娘嘛?”   不小心又瓢嘴的司南逸,自圆其说道: “对!”   陨玉: “那公子为何言,母怨会被我吓跑了?”   司南逸:“……,你玩绕口令啊!”   陨玉: “公子,在找母怨,就说明母怨还另有其人,我应该没会错意吧?”   司南逸道:“你会错了!”   看司南逸转移到另一处篱墙根下,背对着陨玉,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陨玉自顾自话道: “我方在后院一荒弃荷塘里,瞥见一隅漂浮着的罗衣。”   闻言,司南逸即刻扭头,来了精神劲追问道:   “你没看错?”   陨玉道: “公子不信可以亲自去确认。”   司南逸直起身,往陨玉身边凑近道: “废话真多,赶紧麻溜带路!”   而陨玉却未打算如他愿行动,慢绉绉道: “公子不讨厌我了?”   司南逸真心觉得魔族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来着,一个个都是没娘疼的,缺爱厉害!   十分明显的敷衍,司南逸道:“我喜欢你,我爱死你了,可以带路了吧!”   怡红院后院较隐蔽处有一荷塘,荷塘周边都疯长着大半个人高的杂草,一看平时里显有人迹,被废弃了许久,走近了还能看到荷塘的中心有一凉亭,但通往凉亭的石桥却早已断榻。   视力极佳的司南逸,在那已干涸了大半荷塘边,果然如陨玉说着那般,寻到塘中漂浮着一件罗衣,难怪他嗅不到其踪迹。   泡在水里,所有的气味都中断了。   也顾不得脏,司南逸奋身就要下水里,一只脚已经蹬掉鞋子,却被陨玉拽住了胳膊拦了下来,“公子,我去。”   司南逸看向他青俊面庞道,“那么积极,你想做什么?”   陨玉道: “这荷塘,有煞气,公子你身无法力,会被蚕身。”   “也对!你不是囔囔要保护我,那你去,把那母怨给我捞上来了,我在这等你。”   而等了一会儿,也未见陨玉要下水的样子,司南逸心急道: “你杵着在这做什么?”   陨玉不紧不慢的从灵囊里抽出一团红色毛线球一样的东西,细看下,司南逸不禁惊叹道:   “天罗地网。”   陨玉道:“正是。”   天罗地网,顾名思义,网,此法宝是由九重天王母宫座里,七仙女取霞采云所编织网衣,初始用途做添饰,后来,武神用于伏妖抓魔祟发现煞是方便。   司南逸疑惑道 “这不是我神族的法宝吗?你一魔族,哪来的?”   陨玉毫不隐晦直言道:“抢的。”   司南逸,“……”   “也难怪,你要用它捞尸,真是暴殄天物!”   “没办法,捞鱼的话,眼太大了,捞不上来。”   “给你能的,还敢嫌弃。”   而陨玉收网拖回的时候,却“嗯”了一声。   司南逸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忙问道: “怎么了?”   陨玉转向司南逸道: “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司南逸从他的表情里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衣服,只有衣服嘛?”   “看样子应该是的。”   司南逸端详着天罗地网里,破抹布一般滑腻腻的罗裳,一看就知道泡水里有好些年头。   “只是一件被水泡了很久破罗裳,可荷塘里煞气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祟作乱,多数都是死不瞑目,仇怨积世,而这母怨消弭了,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要么她是被得道仙法降弥。其二,她大仇得报,怨消云散。”   司南逸不死心道:“你在捞捞,看看,能不能把尸骨也捞上来!”   陨玉道:“公子,如果母怨生前真的是被沉尸于荷塘,这荷塘虽是被废弃了许久,但也未干涸,里面的鱼虫怕是早已把她吃了精光,怨体消弭,这残渣尸骨,捞上来,也毫无意义。”   司南逸岂是不明他之意,侯雁琛要的也是聚阴,极煞,大凶的母怨。骷息岛石头缝里,到处都是人的头发,他要尸骨确实无用。 第23章 人间一趟 罪孽   如果说是被道法仙家降弭,肯定会闹出动静,怡红院这巴掌大的地方,要想不知道也很难!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呢?母怨大仇得报,怨消云散了?   司南逸托着腮思忖着,一个头比两个大,他皱着眉头,看着上官剑偷偷往抱着琵琶弹奏的婉娘,鬓发耳廓间处插上了一朵花。   婉娘顷刻就红了脸颊,低下头,大大眼睛睁着,却只敢以眼尾偷偷瞥视,上官剑那风流倜傥不羁侧颜。   她摸上侧鬓发上的花,害羞道:“这是做什么?”   “送你的。”   婉娘:“伦家是问你,为什么要送花?”   上官剑:“鲜花与美人自古绝配,又何来为什么?”   婉娘面颊更是潮红的躲到琵琶后面。   上官剑又情意款款道: “你弹的曲是我迄今为止,听到最醉人无上妙音,这日后,其他弦音怕是再也入不了我的耳……。”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人家还差得远呢……”   “不差,你在我心里……”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司南逸打断了二人眉来眼去道: “够了,我说,你俩是当我死吗?”   婉娘从琵琶后抬起脸,大眼珠子于眼眶里翻了个跟头,司南逸更是叹气道:“大猫,你也差不多了,别玩了。”   司南逸又对婉娘道: “你适才想起什么了?”   婉娘摇了摇头:“我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是来找啊娘的,我和啊娘约好了,我要练好琵琶,弹给她听,我记得我叫婉娘……我是谁?”   司南逸和上官剑相对视一眼,从婉娘的混沌表情上来看,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身份。   司南逸道, “身为鬼灵的你虽然没有作乱过,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活人居处,人鬼殊途,对你,对你那不知身份的阿娘和这里凡人都没有好处。”   婉娘执着道:“我会跟你离开的,让我见她一面也好。”   司南逸从怀里掏出一个纯金制金灿灿铃铛,递给婉娘道:“如果有人威胁到你,摇响这个铃铛,我就会过来。”   婉娘瞪着司南逸看,脸上表情写着,你不就是那威胁我的人。   司南逸道:“……,但至少我不会威胁到你的性命,我若想除了你,就不会留你到现在。”   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婉娘也相信司南逸若是留不得她,应该也早就动手了。   婉娘伸手接过,又道: “你确定你能听到吗?”   “你放一百个心,这铃铛还真的只有我能听到。”   婉娘难得对司南逸露出好脸色道: “谢谢你肯帮我。”   司南逸揪着上官剑后领子往门外拖去道: “都是各取所需罢了,首先先要查明你的身份,如果你自己能想起来最好。”   下了阁楼,司南逸放开上官剑道:   “大猫,怡红院里挨个去问问吧!”   上官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是没道理没人不知道,你把这事交我,我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然而……未捷身先死。   上官剑在打听婉娘的过程中。   一语未述完,白芍就拧上上官剑耳朵:“你的死相的,你又跟谁好上了。”   同时,月季也拧上上官剑耳朵:“喝大了吧你!看清楚,什么碗,我看你就像个碟!”   牡丹更是黑着脸,朝着上官剑脸扬了一巴掌,“婉娘?你跟我说清楚了,婉娘是谁?”   ……   上官剑捂着脸道:“怡红院里人都问过了,没有一个是婉娘,也没有一个认识婉娘的。”   司南逸看着他脸上两边五个甚是匀称的巴掌印,哀叹道:“让你去问,我也是脑子秀逗了。”   上官剑推测道:“有没有可能,或许这婉娘姑娘是几年前,甚至更久的存在。”   司南逸顺着他思路忖思着,这也并不是毫无可能,毕竟荷塘里罗衣都有些许年头,难不成真的是方向找错了。   “你个死贱出!给我过来!”   司南逸还在思考着,却突然被冒出来的老鸨拧上了耳朵,拖着走了,司南逸连忙打手势暗示着上官剑先去找,他等会过来。   上官剑愣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气得司南逸只好大喊道:“婉娘!”   上官剑即刻意会,撒丫子,溜了。   而老鸨自然也听到司南逸嗷的这一嗓子,她松开司南逸道:“你怎么知道老娘的闺名的?”   司南逸站定瞳孔震惊道:“你的闺名?你也叫婉娘?”   老鸨大眼珠子在眼眶里眼翻了个跟头,她单手叉腰,甩着帕子道:   “在这条街,谁不知道老娘——就是婉娘我,当年风华正茂之时,也是艳压海棠,门庭广众的花魁,又有多少名人豪仕,为睹老娘风采,争破头一掷千金 。”   司南逸很是难以置信结巴道: “花……花……魁??”   说着,忍不住打量着她现在臃肿肥胖的身躯,和泡馕泡水里一样的面庞,插了花打了粉更活像吊死鬼,丑出天际。   别说“花魁”,说是她葵花籽托盘,都是抬举她了。   老鸨扭着她肥臀粗腰,朝着司南逸步步逼近道:   “别以为你叫老娘闺名,这事就过了,交出来!”   司南逸捂着衣襟,往后退了几步道: “交什么?”   老鸨大骂道:“你个死贱出,一天到晚不干活,养条狗都会摇尾巴,你个只会叫唤的狗东西!”   “反了你,还敢藏!”   司南逸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捂的更紧了道: “掌柜的,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而司南逸衣襟里不小心露出了一截绸布,即刻出卖了他,也即刻被眼尖老鸨抓住。   司南逸紧紧捂着道:“那只是条腰带!”   老鸨厉喝道: “老娘眼瞎了,看不出来,这是腰带吗?撒开!”   老鸨从司南逸兜里扯出了,那上乘绸缎面料的金丝腰带,腰带两端缨挂着玉石,而中间绣图上面衔镶着宝石。   当然的,彼时的二人是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一条值万钱的腰带是何人的。   老鸨自是占为己有,然而,司南逸松垮的衣襟口,隐隐显露出了一抹异色,也引起了老鸨的注意力。   她直接上手扒开司南逸衣裳里面的中衣,胸口雪肤上的连绵一片青紫齿痕,煞是触目惊心。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老鸨都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替他拢好衣襟,即刻转变脸色,笑盈盈道:   “看来,老娘倒是小看你了。从今开始,杂役的活别干了,也别到处瞎溜达,去楼里跟着牡丹学琴,在这好好干,定少不了你好处。”   司南逸努力挤出一丝勉强微笑,那我真是谢您了!”   而一转眼的功夫 ,司南逸受邪气指引又返回到怡红院阁楼里。   一进门,狭小阁楼里,充斥着黑雾一般邪气,邪气更是把那缺胳膊断腿的乐器全都卷了起来,旋转飞散于空中。   司南逸大喊道:“上官剑,不是叫你藏好了吗?”   上官剑将婉娘护着身后解释道 “我藏了。”   司南逸道: “你藏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藏在自己身上……”   上官剑指着此刻自己都不敢靠近的夜壶说道。   司南逸忍着给他脑门上来一脚的冲动: “你随身带着,你也不嫌臊的慌!”   眼看着怨气欲浓,有欲冲破封印的趋势,现在问责又有何用,“好强的怨气,看来要把阁楼封了。”   司南逸掏出他的双刃刺刀,一把插地上,一把扔在天花板上。   从夜壶里贯出邪气碰到刺刀,即刻又缩了回去。   却也不死心又相继的涌出。   司南逸推着上官剑道: “你们都出去!”   上官剑担忧他道:“那你呢?”   司南逸道:“虽然我现在身无法力,但好歹也是神族,有金刚不坏之身,还能挡一下。你们都出去!”   司南逸严声叮嘱上官剑道: “大猫,你守着阁楼,别让凡人靠近这。”   同样身无法力上官剑也只能顺从的按司南逸说的去做,虽然他们都是身居武神之职,也都是师从一脉青山宗,但上官剑少年时纨绔丧志,终于拈花惹草,不务事事。   而在大家都是一样年纪的时候,司南逸却飞升了两次上神之位。   在打架伏妖伏魔这方面,司南逸可谓身经百战,所以专业人干专业事,这是最合理安排。   他守在阁楼门外,却被误以为他又偷懒的老鸨发现,拧着他的耳朵拉着走了。   老鸨骂的极难听,目光也转移至阁楼, “我怎么听着上面有动静?”   上官剑想起司南逸的交待,不要让凡人靠近!   连忙加大声量,哎哟哎哟喊着疼!也同时转移了老鸨注意力。   老鸨快要被他吵的耳朵聋了,拎着他拖下阁楼。   而阁楼内。   婉娘缩在墙沿抖着身子,司南逸朝她吼道: “你还愣在这干嘛?”   婉娘委屈从琵琶探出脑袋道:“人家是地缚灵。”   司南逸适才反应过来,她不能离开阁楼:“那你往后退着点,别让他把你吃了,还有,我给你的金铃铛,要拿好了。”   婉娘点了点头。   司南逸看着越发涨大的怨气团,心中疑惑也越发膨胀。   “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这鬼婴!既欲以怨气突破封印!”   司南逸脱下身上的怡红院的杂役服往身后一丟,露出他了里面的黑色玄衣,看着大团大团的邪气,且在不断扩大。   司南逸解开腰带,将他的黑玄衣也脱了下来,他撑开玄衣,义无反顾扑向那散发出邪气的封印着“鬼婴”的夜壶。   也是几刻功夫,他被黑雾邪怨污佞,煞气蚕身。   玄衣罩在夜壶上,同时也在将邪气怨雾慢慢吸收进去。   司南逸趴伏在衣服上,同时脑子里不间断,闪过不属于他支零破碎的血色记忆碎片。   “孃孃,我好疼,我好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我都说我好疼了……我好疼……”   一个女人凄厉哭喊声,放大于司南逸脑海之中,缩在角落的婉娘害怕极了,直到黑雾完全的消散。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司南逸摇头晃脑一脸痛色,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司南逸走近。   司南逸头痛欲裂甩着沉如磐石脑袋 ,他努力睁开粘在一起的眼皮,却感觉一阵地转天璇恶心,瞳仁更是涣散的不知盯向何方……   他朝着婉娘靠过来方向呡动嘴唇:   “不要过来……”   昏暗光线里,怡红院后院里的那间密不透风的厢房,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哭喊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孃……救我……”   头发凌乱,脸上满覆泪痕和青紫,额角更甚,但依然不掩其面容姣好的女子,罗衫半褪且凌破,她挣扎着爬出厢房的门,而她身后,一个络腮胡子,身穿杂役服衣襟大开的男人,抓住她的脚踝,粗暴的将她拖进了厢房内。   大眼睛灵动,却容姿美艳的婉娘提着裙角,大步跨进了厢房,她面色阴鸷,甚是有匆忙急慌之色的将厢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开口便是老鸨一样声色骂道:“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你是想闹着整个怡红院都知道嘛!”   身着杂役服的沈三将女子丟在卧榻上,女子更是惊吓抱着自己连连后退,可她又能躲到哪里。   沈三朝着她扑了过去,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女子哭着朝着婉娘喊着,“孃,救我……孃孃……”   沈三摁着她双手朝着婉娘求助道:“这贱蹄子,一直在挣扎,婉娘,别干看着,过来帮忙啊!”   婉娘也是没耐性,撸起袖衣大骂着:“一个丫头片子都制服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也是这一声骂,激的沈三也是怒了,一拳砸在女子的太阳穴上,女子再也喊不出声,她虚晃虚晃,晕恍着沉下脑袋,眼睛瞪的大大的,耳朵也相继流出些许鲜血。   沈三有些慌了: “她怎么不动了。”   婉娘语气透着不耐烦道:“不动了,不正好。”   “也是。”   沈三猥亵一笑甩掉了裤子。   ……   仿若身于混沌之中,全身轻如鸿毛的司南逸,似乎看到侯雁琛那似笑非笑嘴角,他轻蔑的嘲弄司南逸道:“好歹也是武神,竟轻易的被怨气所牵引。”   依旧是阁楼内。   抱着琵琶从来不释手婉娘,本就很大眼睛,彼时更欲夺出眼眶,她看着闯进来陨玉,抱上昏迷不醒的司南逸,当着她的面怼上司南逸的唇。 第24章 人间一趟 '罪孽2   陨玉:“我听到了铃铛声,就赶了过来,公子,你没事吧?”   脑袋垫在一件衣服上,肚子上也同时盖着一件,司南逸迷蒙蒙睁开沉重的眼皮道:“你听到铃铛声了?”   而没看到婉娘的司南逸担心问道:   “婉娘呢?”   陨玉:“婉娘姑娘,她好像在这。”   陨玉拿着一幅画,高举于司南逸眼前,司南逸即刻清醒,翻身坐了起来。   他抓过那画,看着上面抱着琵琶的美人。   满眼惋惜道: “怎么被收到画里了。”   陨玉从画后面冒出来提醒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好像是婉娘姑娘的真身。”   司南逸愣愣反应过来: “她是一副丹青。”   司南逸看着丹青上抱着琵琶的婉儿,又扫了一眼那卖身锲上那淡的快看不清黑字—   他道:“我可能捋清了这件事情始末了。”   转头又问向陨玉不是很确定道: “你们家主子,来过了?”   陨玉道: “公子,尊主未曾来过。”   那看来应该是自己错觉,心间陡然弥漫一股子期许落空的惆怅感,连司南逸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失落道, “是嘛?”   陨玉很确定道: “是的。”   “那就算了吧。”   怡红院的楼阁上侧厢房内。   梳妆台铜镜前,烛火摇曳。   褪了浓抹艳妆的老鸨,五官依稀可见明朗,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可见眼尾风韵犹存。   老鸨将一对精巧可爱小银镯子于手上磨挲了很久,她目光微湿,最后小心用红布包好,不舍的将它锁进了抽屉里面。   执笔对镜,擦粉抹腮,再呡个大红唇,看着镜中自己一副鬼样子,老鸨甚为满意的,捏起帕子,扭着自己的肥臀,脚步生风的下了楼,怡红院整个楼堂皆传来了她极为难听骂耳声。   “一个个死贱出的,月亮都爬出来,还赖在被窝里,都给老娘起来,接客!”   骂完了,她记得有交待司南逸不要乱跑跟着牡丹学琴,而今若大楼堂上下又没瞅着司南逸人影,她骂咧咧上了楼,在路过一侧厢房,厢房里传来抓心挠肝的琵琶声,抓住了她的脚步。   她甩袖骂着:   “这弹的都是什么玩意!”   老鸨忍无可忍一掌推开厢房的门,扫视了一圈却未见弹曲之人,琵琶声也嘎然而止。   老鸨气的刚想骂一声,却又听到琵琶声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的琵琶声却分外悦耳动听,老鸨自是觉得有猫腻,这猫腻不是前后两次反差之大,而是,此琵琶声声泣诉乃是她当年成名曲《相思》,自打多年前,与情郎分别后,她就未在弹过琵琶了。   她仔细聆听这《相思》琵琶曲,悠然入梦,却恍若昨夜月孤窗影,闻者泣衷愁肠。   这倒是颇有她当年的风采之韵。   这般她就更好奇抚曲之人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绕到屏风后,却依旧未看到抚曲的人,反到是瞅到一幅画悬于画架上,老鸨走近,画上画是一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抱着琵琶含笑抚曲,老鸨怔愣住了,她上前仔细端详着画,颤抖的手忍不住抚了上去。   不多时老鸨便从楼里的厢房里急匆匆跑了出来,早就料想到她会这般的司南逸,后脚也跟了上去。   独属于老鸨的那间侧厢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嘈杂声,老鸨全然不顾她昂贵裙角,坐在地上翻着念着: “卖身锲!我要找卖身锲……”   尾随着她跟上来,最终看不过去司南逸,跨进厢房内朝着她走去。   “掌柜的,怕不是要找的这个?”   司南逸掏出了,陨玉给他的那张泛黄薄纸。   瞳孔已经失神老鸨抖着手欲接过,却被司南逸抽走了。   他道: “这卖身锲上孩子,出身于穷苦人家,其父为一穷酸画师,画师与妓子相好,诞下了她,妓子身贱于风尘楼,不得赎。   孩子由画师抚育,可惜画师命薄,在孩子九岁大的时候,突然就去了。   他把孩子托于亲戚,抚养没几年,最后还是把孩子给卖进了怡红院。”   听到这,老鸨全身都跟着抖了抖,平日里,她可能会张口大骂着司南逸或者拧上他耳朵,但这一次她却只是嘴唇微颤哀求着:“给我……”   司南逸眼覆寒霜轻蔑道:“给你,你手抖那么厉害,能拿的稳?看得清吗?”   老鸨脸上血色尽褪,她捂着心口的一只手痉挛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另一只手举于半空中发抖着,又缩了回去。   与平日里,大步生风,扭腰摆臀,咄咄逼人的她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司南逸又道: “孩子才成长为姑娘家,你就把她卖给了贾员外,她不肯,伤了员外,但最后还是被糟蹋了,你斥她不服管教,把她关于后院的厢房里,紧接着是怡红院里杂役沈三,还有给她看病的李郎中。   最后,她是被活活折磨疼死的。   她死了,你们也没打算放过她,将她沉尸于那冰冷荷塘里 。   三个月前贾员外莫名暴毙,而后沈三也暴肚而亡,李郎中更是被吓死,而最直接的推她入火坑的你,却安然无恙,你觉得是为什么?”   老鸨紧紧抓着胸口处衣襟,眼眶通红,牙齿打架磕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南逸厉声道:“事到至今,你还装聋作哑,方你看到那副丹青,便也是一眼就认出是你和那画师之间的定情信物,她一直携身带着,也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她知道,你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啊娘!她做鬼都没放过那些害死她的人,但唯独你,唯独你,她没办法去怨恨。”   司南逸将那纸轻飘飘卖身契,重重扔在了老鸨跟前。   声音终是止不住的嘶哑道: “那孩子的名字叫——念婉,别在忘记了。”   老鸨双膝跪地爬上前捡起来那纸卖身契。   须弥,她再也挺不直腰板,瘫软身体伏于地上,她死死抓着胸口衣裳,泣不成声。   “呃啊!……呃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在司南逸听来却吵耳的厉害。   最后,她也是一口气没匀上来,倒在地上。   陨玉去探她鼻息,于司南逸禀告道:“她晕死过去了。”   司南逸内心此时何尝不是五味杂陈,他拜托陨玉道: “把她救活,她得活着,才能赎罪。”   “是,公子。”   阁楼里。   司南逸劝慰着婉娘道: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们相认。”   而婉娘却不肯的抱着琵琶泣涕涟涟道:“我不要,我不认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司南逸叹了一口吁气道: “行,事后你别后悔就行。”   婉娘化作一缕魂烟,飞回了那画里,司南逸将画卷好,收了起来。   在傍的上官剑也惋惜道: “那么善良姑娘,鬼婴怎么会找上她的!”   他指的应该是,惨死的念婉姑娘为何沉寂多年以后突然的怨变复仇。   当然司南逸也不明其因。   陨玉幽幽道: “妓坊里的女子,若是无意中怀孕了,会被强行落胎,她们生下死胎的房间,便是那间后院厢房。念婉姑娘曾在孟盂节那天,于那厢房前放过一碗饭,胎灵们为了感激她,附身于她,为她复仇。   然而,也是因为她的强烈怨念,那副遗落在阁楼里的丹青活在那间阁楼里,在那无限假想中期待着与娘亲相认的那一天。”   上官剑和司南逸认真听着他把话说完。   司南逸更是惊讶道:“你这魔人,知道的还不少啊。”   上官剑更是深表同情:“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竟也是那么孤零零的。”   上官剑屈指擦拭着司南逸发红的眼尾,“小逸,你别太难过了。”   司南逸耳尖瞬间彤红,无情抖开上官剑的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肉麻了,手撒开,在摸老子的脸,手指都给你掰断!”   “小逸,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敏感啊!稍微碰一下就这样……”   上官剑以指捅捅了司南逸小腹,笑的甚是猥琐。   这时陨玉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铃铛,打断二人之间嬉闹。递还给了司南逸道:“公子,上一次,在这,你落下这东西。”   上官剑看着陨玉手心躺着的精巧的金色铃铛,也跟着提醒司南逸道:“确实是你的。”   司南逸接过,道了一声谢。   而陨玉却道:“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公子可要好生的保管好。”   司南逸瞥了他一眼,他青峻的面孔竟有些别扭的厉害情绪,真是莫名其妙!司南逸平生最不喜就是别人对他说教,尤其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自己的东西爱怎么折腾都是随心所欲的,何时轮到你这个魔人来管,司南逸不满淡淡道:“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劳你费心。”   陨玉沉下声音道: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鬼婴?”   司南逸反问道。   陨玉面无表情道: “鬼婴在公子那,公子也安置不好,至于我们怎么该处置,也不劳公子费心了。”   “……”   司南逸,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狗子,这家伙完全跟侯雁琛一样让人讨厌。 第25章 过去成谜 腰带   “这里是鎮武沅君的地盘。”   “鎮武沅君,哦,我记起来了,那个玩忽职守的地方神,三百年前,于北渤蓬莱,放着魔族之人进关山,后被削职贬之西荒流岛,你提这货做甚?”   “我们去求他庇护吧!”   司南逸挑了挑眉道: “求他!”   “嗯。”   司南逸略迟疑道: “也倒不是我拉不下这个脸,当年他鎮武沅君被贬放这西荒流岛,也有我一份功劳。”   上官剑吃惊:“那事你也掺和了。”   司南逸点了点头,“嗯。”   “该不会又是因为秦天。”   看司南逸沉默不语,上官剑就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跟他纠缠在一起,就没好事过。”   司南逸道: “关他什么事,那事情关乎着六条神族的性命,本就是那鎮武沅君罪有应得的,流放倒是便宜他了。”   “那你怎么知道,魔人进关山,不是因他而起。”   “不是,不是因为他!”   “那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毫发无损活了下来。”   “那是因为……”   司南逸顿了顿。   上官剑又道: “因为什么?看吧,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沉默一陈,司南逸严眉肃目斩钉截铁道: “我相信,我相信他,他不是那种弃同门于水火中不顾之人,也从来不会背叛!即便他是魔族之人!”   看司南逸脸上蒙了一层郁霭,上官剑摆摆手道: “不提他了,每次一提他,你脸都皱成一团了。”   “你去吧,我替你打掩护。”   “要走一起走,要我丢下你,还算什么兄弟。”   “那也总比两个人一起死的好。”   上官剑郑重道: “一起吧,你不走,我也绝不独活。”   司南逸长长吁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听你的。”   而上官剑一扭头的功夫,就被司南逸给拍晕了,他愧疚道:   “大猫,对不起了,我还是放不下。”   司南逸搀扶起上官剑,拉起他的一条手挎上自己肩,向一座挂匾庙走去,庙匾牌上写着龙凤凤舞大字——鎮武沅君庙,其下两边楹联则是楷书小写着——询声救苦恩济一方,功德无量有求必应。   司南逸扫了一眼,眉毛跟着皱了皱。   红墙红漆木的庙宇,墙皮都有些脱落了,正门的房梁上悬挂红灯笼和神幡落了不少灰,墙角还结了不少蛛网,跨过高门槛,里面也还算宽敞,看起来有些四脚不平香炉鼎居中堂而立,鼎上三尺抬头便是泥塑神像,主色为红绿,他站着,肩披尘灰,慈目绪须,正衣合冠,怀瑾握瑜。   司南逸掏出一根黑色擎香,犹豫着,还是点燃插在那香火零星香灰炉鼎上,云烟緲缈,不多时,殿庙中便响起一洪钟之声。   “何人唤本仙?”   司南逸对空喊话道:“师天阁神行司——司南逸求见鎮武沅君。”   “师天阁神行司,你方说,你叫什么。”   “司南逸。”   “司南氏,北域一族,你跟司南境是何等关系?”   “他是我叔叔 。”   “嗵!”的一声,仿佛木棍敲地的声音,不多时。   红墙红漆木殿庙褪去,焕然变成一间格外质朴的瓦屋,司南逸身立瓦屋中堂,中堂最里面,没入阴影,怀瑾握瑜神像,也同时褪去红绿泥塑……光线有些幽暗。   司南逸看见,怀瑾握瑜的鎮武沅君变成了柱拐的跛脚仙,他艰难行于光线明亮之处司南逸跟前,即便身立定,也如他庙堂里的四脚香火炉鼎一般,倾斜的厉害!   和神像上慈目绪须,正衣合冠的仪态也完全相反,他眼袋肿泡,眼神浑浊,束发木冠斜斜插着,头发凌乱不堪的丝丝缕缕垂下,灰色胡须随着他话音,胡乱飞着。   “当年蓬莱关山一事,本仙被废黜神籍,流放至这临近西荒鬼地的人间流岛,全都是拜你叔侄二人所赐,而今你竟敢恬着脸找上门来。”   司南逸苦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小心眼,都过去三百年了还记着,但也不忘辑礼道: “我是来给仙君你,送人情的。”   鎮武沅君冷笑道: “人情,我一地方小仙,可承不起战神的人情。”   司南逸解释道: “仙君,误会了,这人情是另有其人。”   鎮武沅这才注意到司南逸还搀扶着一个人。   “他是?”   “东泽白虎一脉,上官剑。”   “上官剑,东泽白虎一脉。”   看上官剑一副不醒人事的趴在司南逸的肩头,鎮武沅君生疑道:   “他怎么了?”   司南逸道: “我二人被魔人纠缠,身陷囹圄,还望仙君出手助之。”   鎮武沅君打量了一眼,神态恣意的司南逸,完全看不出他被魔人纠缠,身陷囵圄的窘态,他道:“这人情怕来的不是很简单,神君是惹的什么了不得的人?”   司南逸道: “实不相瞒,是魔界镜双城的魔人。”   鎮武沅君胡须跟着抖了三抖,阴阳道: “镜双城!神君还真是了不得,要么不出手,这一伸脚就捅到魔族的窝,实在是让我等敬佩。”   司南逸心酸笑道:“过奖。”   横竖在司南逸身上看不到任何挫败感,鎮武沅君拒绝道:“帮不了,流岛荒地与天宫相隔甚远,而这离魔界到是颇近,贸然助你们,怕是魔族人找上门,掀了我坛,烧了我的庙,我等与你们这般天生仙胎的神族比不了,只是地方小仙,靠着人间微薄香火供奉维持金身,得罪不起!”   又是一个怕惹事上身的,但看这落魄仙也是庙堂香火零丁,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多管闲事确实也是为难了,但眼下也没得挑了,即便是救命稻草,能救命就行!   虽然司南逸早就料想到,事情肯定会不顺,但却没成想这鎮武沅君那么不给面子,拒绝拒的那么直接!   求人帮忙,低头哈腰,装孙子,司南逸他天生就不会,不会怎么办?事要办,人也要求着,三叔曾教过他,即便不低头站着也能把事求好,那就是直奔主题,与人好处。   他一向最不屑就是这般阿谀奉承,赶着巴结讨好的别人交际。   但现在他也不得不低头。   道: “仙君之发难,我知道,人间有言,富贵险中求,仙君,这次助之,佑得北荒东泽少主上官剑一命,东泽定会重酬谢之,那怕是重新归列仙班神位,东泽白虎一族于四海八荒的地位,也定会鼎力相助,你也不用窝在这人间流岛,求着人徒香火保金身。”   听了大半天,这好处确实是向着他鎮武现在所需的,而且合着就没他司南逸的事,毕竟他与司南一脉本就有过节在先,司南逸如果跪求他帮着忙,他或许反倒更感到不耻而坚决拒绝。   鎮武沅君有些好奇道: “那你呢?”   “我,我与魔族之人,还要纠葛,脱身怕是不易,仙君只管东泽的少主,应付魔人便由我来,仙君,也大可放心,绝对不会累及于你。”   鎮武沅君细思忖度,许久,也是经不住,假以时日,重登九重天,位列仙班蛊惑,他道: “你把人留下,至于你,好自为之!”   见他终于答应了,司南逸拜谢道: “司南逸在此,多谢了!”   把上官剑安置好,陨玉后脚便寻上了他,他俯首道:“司南公子 ,”   司南逸抬眸扫了他一眼,看着他头上象征着魔族两个大犄角,便道:“你的角,长出来的还挺快的。”   陨玉愣了愣,也没多说什么,便引着司南逸回了骷息岛。   “司南公子,请这边走……”   与清风居一般,司南逸跟着陨玉,来到一间雅室,侯雁琛好像适才沐浴完,司南逸便和陨玉在外候着,陨玉通报一番后,身在屏风后的侯雁琛便令着侍婢和陨玉退下,偌大雅室里,只剩下侯雁琛和司南逸二人。   侯雁琛正在更衣,背对着司南逸,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司南逸不情不愿上前。   “拿来。”   司南逸歪着脑袋愣了愣,“什么?”   侯雁琛转过身,他身穿洁白中衣,大敞着,露出他壮硕的胸膛,胸脯下方是紧实的腰腹线,两边是若岩块般坚硬又横纵清晰六块腹肌,他穿衣服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身材极好,而这半遮半露反倒透着股勾人的欲味。   司南逸自视自己的也不差,但遇到更好的,还是忍不住用眼神色了一把。   往下……司南逸却眉头抽了抽。   他看见侯雁琛左下腹横着一条足一指长的疤痕,像条沉睡爬虫般蛰伏于那雕刻般的酮体,抓眼的让人无法忽视。   “我的腰带。”   侯雁琛低沉的声音靠了过来,司南逸才不舍将目光收回,他装傻充愣道:“什么腰带?”   侯雁琛道:“怡红院里绑你的那条金丝绸腰带,上面有宝石,璞玉,随便一颗价值连城。”   司南逸脸上表情甚是复杂,但即刻他平静道:“我不知道,既然那么贵重,就应该好好保管好。”   侯雁琛微眯着眼,盯着司南逸看道: “不是放你那保管了嘛!”   司南逸随口诌道: “我不知道那么贵重,可能不小心扔了吧。”   “扔了。”   司南逸点了点头: “嗯。”   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侯雁琛挑了挑眉。   “那就把你的给我。”   司南逸不肯道: “为什么要把我的给你,一条腰带那么值钱,你肯定不单只有一条。”   “我不管,既然是你不小心扔的,要么赔我一条一样,要么把你的给我。”   看司南逸还在犹豫,侯雁琛便直接上手,指尖探进他的腰带里,一想到怡红院那日意乱情迷,司南逸即刻耳尖泛红,奋力将他推开,自己解开了腰带,扯下,塞给了他。   “拿去!拿去!不就一条破腰带吗!”   侯雁琛接过,拢上衣裳,系上 ,左右看了看,不是很满意道:“有些短了。”   司南逸恼道:“不要就还我。”   “勉强能系上,你平日里要多吃点,腰太细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腰细,怎么碍着你了。”   侯雁琛眼神直勾勾盯着司南逸腰看道: “怕你在chuan上受不住我。”   司南逸忍着爆粗口冲动:“我……” 第26章 过去成迷 鬼打墙   “陪我去会客。”   “我有的选择吗!”   “没有。”   三更夜天。   以侯雁琛为首,皆戴面具身穿白色连帽斗篷昔日猎鬼队伍,如下水鸭子般飞下海里一早就备好的小舟里。   小舟在御动符驱使下,离开骷息岛,驶向了茫茫大海中的一团灰雾中。   夜色如魅,水如渊。   大致行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连月亮都照不到的小岛,隐隐的现于灰雾中。   陨玉举着火灯,于舟前作引,驶入小岛的小水路,水路逼窄还时不时冒出奇麟怪状风蚀礁,于昏黄火灯映照下,恍若森森鬼魅般横出,骇人又惊险。   司南逸身于舟上更是如坐针毡,生怕这舟触礁翻了,舟上更甚无人语,静谧的只听得见小舟破开海水的声音和自己胸膛中鼓动异常快的心跳声。   小舟终于平安靠了岸 。   司南逸抬头四处张望,脑袋上斗篷帽,顺势滑下来。   骷息岛是由一只巨大玄武驼着,它不动的情况,也与一般小岛无异,有石有岩有沙还有不长叶的树。而眼前这岛却甚是奇怪,几乎全是礁石,脚踩上去更是滑不溜鳅的,礁石缝里甚至还能看到从未见过姹紫嫣红斑点一样图案。   司南逸好奇问道: “这……那啊?”   侯雁琛回答他道:“西海尽头,西荒鬼地一隅。”   说完,顺手替他拢上那滑落下来白色斗篷,叮嘱他道:“鬼地,煞气重,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你这斗篷和面具都不得摘下。”   司南逸嘟囔道: “那么关心我,干嘛还非要捎上我。”   侯雁琛道: “怕你私自跑了,所以带在身边比较安心。”   司南逸:“……,我想去行方便。”   侯雁琛挑眉道:“现在?”   司南逸点了点头,一脸菜色:“我憋不住了。”   侯雁琛捏了捏眉心: “大的小的?”   “大。”   “ 让陨玉与你一道去。”   侯雁琛带着一干人,先行于小岛的内部。   而一群皆身穿黑色连帽斗篷的队伍,已经在一间极及宽敞合殿正堂内恭候多时。   侯雁琛一入殿,那为首,走路有些倾斜,脸上带着半截面罩遮住上半张脸黑色斗篷黑衣人迎上前来。   他俯首道:“恭迎尊主。”   侯雁琛直接摘掉脸上红鬼面具,抚着扇,直接切入主题道:“客套话就免了,鬼王与我本尊来信,说为了弑神枪的即将现世备了厚礼于本尊,东西在哪?”   斗篷黑衣人连忙让出一条道道:“尊主,这边请。”   侯雁琛目光随即转移至合殿那极为宽敞内堂之中。   里面一块巨大幕布尤为突兀居堂中。   侯雁琛不耐烦冷言冷语道:“夜半三更上门,你们是觉得本尊很有闲功夫,来看你卖关子!”   斗篷黑衣人不敢懈怠,连忙示意手下,扯下那幕布。   幕布被扯下,六角矩星光牢陈里面,关押着一头堪比楼堂般大又若丘山般高的白毛黑纹斑老虎。   他张口呲牙来回于光牢之中焦躁踱步着。   幕布一撤,他便惊惧弓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狰狞咆哮着。   斗篷黑衣人道:“东泽神兽,此神兽法力高深,用他祭弑神枪,汲取神兽的血开刃,最好不过。”   侯雁琛眤着眼前的白虎,当即合扇点掌,面露悦色,“不错,鬼王倒是贴心,想的如此周到。”   斗篷黑衣人道:“鬼王说了,这厮薄礼,还望能入尊主的眼,山高水长,也望尊主莫忘昔日情谊。”   侯雁琛:“当然不会忘记,也替我转告鬼王,这厮礼物,我很是喜欢。”   “不过,我倒是好奇,既然是东泽神兽,你们又是怎么抓到他的?”   斗篷黑衣人犹豫片刻后道:“机缘巧合罢了。”   侯雁琛抚扇嘴角上扬道:“这么巧啊!”   说罢,侯雁琛便越过斗篷黑衣人,朝着他身后六角矩星光牢陈走去。   侯雁琛靠近,却被斗篷黑衣人拦下阻止道:“尊主,此白虎兽异常凶悍,我等也是逼他现形,却也奈他不何,而关至这笼子里。”   侯雁琛却不听劝阻,毅然上前更近了些。   笼子里的白虎血红凶戾的虎眸眈眈凝视着侯雁琛,不多时便又弓起身子,朝着侯雁琛张开血盆大口,狰狞嘶吼着,侯雁琛的发丝更是飞扬了起来,但他却始终面无波澜毫无惊惧之色。   笼中白虎瞬间感觉自己被蔑视了,扬起他那大爪子,欲冲破光牢,却被光牢生成光壁生生的隔绝而开。   侯雁琛抚扇道: “看看你这般模样,若是老实点,也不沦落这般下场。”   而另一边,以方便为借口,瞎逛了一圈司南逸也毫无收获。   正当他想返回侯雁琛身边的时候,陨玉突然的冒头。   他面露难色提醒司南逸道:“司南公子,我知道您好奇心重,但这里毕竟不是骷息岛,还是不要乱走动较好。”   被逮了现行司南逸心虚摸摸鼻子道:“知道了。”   而他跟上陨玉,拍了拍陨玉的肩,摸着自己腰间腰带道:“谢你的腰带,我用的正正好。”   陨玉瞥了一眼司南逸窄腰宽身,明明就多出来一截,还硬说正正好。   陨玉好奇多嘴问了一句道:“司南公子的腰带吗?”   “被你们尊主抢走了。”   陨玉青俊的脸当即微凛道:“为什么”   司南逸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尊主都是这样的吗?他那么有钱,还缺一条腰带?就非得用我的。”   陨玉道:“可能他想重新送你一条,你得把我的腰带还我。”   “喂,哪有你这样的,给了又反悔的。”   陨玉道:“我这也是为司南公子你好,尊主若是生气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什么意思?”   “总之,您听我的就对了。”   “可你上次还说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上次?什么上次?我……”   话至一半,陨玉若有所思的结巴的顿住了,司南逸追问道:“怎么了?”   陨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他抬脚继续前行,司南逸跟在他身后,扫了一眼,这前方和左右皆被岩石全部封死的路,陨玉道:“这里是哪里?”   司南逸往自己身后,看去,方还是一条长廊,也就一会儿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变幻成一堵堵死的石墙。   司南逸道: “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陨玉吁了一口气道: “不是好像,是真的困住了。”   司南逸道:“鬼打墙吗?”   陨玉没有说话,而他的沉默似乎是在认同司南逸的定论。   陨玉道:“司南公子,你往后退些,我把墙打穿试一下。”   看着地上碎石渣,陨玉擦了额上的汗,他朝身侧司南逸问道:   “这是第几道墙了。”   司南逸全程都没动过手道: “第五十八道。”   陨玉转了一个身道:“要不,我们再换一个方向,试一试。”   司南逸摸着那黏湿的像井壁的石壁 道: “别换了,换了也没用,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圈,肯定不是方向的问题,不过,你力气倒是挺多的。”   司南逸撑开手上黏着都可以拉丝的粘液,他眉头抽了抽,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用力甩了甩手,可那像鼻涕一样的粘液,怎么甩都甩不掉,看陨玉没注意,便偷偷抹在他的白色斗篷上。   陨玉回身道:“司南公子,是发现了什么吗?”   蹭完粘液的司南逸,赶紧收回了手道:“当然,什么都没发现,但是我想我可能知道如何破解此法。”   陨玉请教道:“司南公子,请说。”   “我也和你一起破墙。”   “那就多谢公子了。”   “谢什谢,老子又不是在帮你,只是觉得你气运太差了,想自己动手罢了。”   陨玉于他话中自我怀疑道: “气运……我看起来很衰嘛?”   司南逸干笑着,哥们,都五十八道墙了,说你不衰,估计你自己也不信了。   司南逸呲牙咧笑道: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谁先破墙找到出口,谁就赢,同时输的那一方就认对方为大哥,怎么样?”   陨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不了,我不想做你大哥,也不想让你做我大哥。”   司南逸看他不乐意,瞬间也感觉索然无味,但又不想就此罢休,他道:“想想,如果,你赢了,做了我大哥,就凭我跟你们那高高在上尊主,那关系,他都得唤你一声大哥,你多占便宜啊!”   陨玉,“……”   司南逸看他沉默了许久,琢磨着他可能已经开始动摇考虑了,司南逸便趁热打铁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破这两边,你破那两边。”   而陨玉考虑的却是,“那上面和下面,怎么办?”   司南逸一副得逞表情奸笑道:“你衰,都让给你。” 第27章 过去成迷 搅局   “第七十二道,我赢了!”   司南逸从一团灰霭中,甩着刺刀,神气十足一脚踏在那碎石废墟上 。   合殿内,因着他破墙而出,也俨然乱成了一团。   侯雁琛挑了挑眉,但看司南逸却没有听他的话,穿着斗篷和戴面具。   他脸色即刻阴沉转向同样一脸茫然失措斗篷黑衣人,明知故问厉色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里会有神族的人。”   这神族人自然指的是司南逸。   而斗篷黑衣人也是怔了怔,但在看清司南逸那张脸后,更是难以掩其面愤恨咬牙切齿道:   “又是你司南逸!”   侯雁琛甚至能从他面罩下看到他的双目燃烧双团怒火 。   司南逸当即也注意到侯雁琛,侯雁琛那一句“明知故问”让耳尖的他无比在意,心里莫名堵的慌,他恼上心头,在心里暗骂着,他娘的,小爷跟你一块来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打算装作不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谁稀罕!   那为首斗篷黑衣人怒喝道:   “司南逸,你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恕可忍,熟不可忍,纳命来。”   说着,那为首斗篷黑衣人执掌化焰,朝着司南逸就攻了上去 。   身无法力司南逸定是不能避开他凌厉急进的攻势,眼看着那掌心火,欲穿过司南逸身体 ,他身后的陨玉 ,当即的幻影于前,格挡住了斗篷黑衣人的掌焰,火花瞬息。   斗篷黑衣人更是被逼退丈来远。   陨玉既转头探向司南逸关心道:“大哥,你没事吧?”   还在愣神的司南逸回过神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那谁啊?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 ?”   陨玉于他耳边窸窣一番,司南逸当即色变道:“原来如此,你得护着我,我没法力,我打不过他。”   陨玉余光眤了一眼斗篷黑衣人身后的侯雁琛,侯雁琛毫无表示的抚了抚扇。   陨玉当即加高了声调,喊道:“大哥,放心,有我在,他伤不了,你分毫。”   司南逸听着他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的,满是欣慰道:“你倒是挺上道,那就交给你了。”   陨玉飞身上前和和那斗篷黑衣人打了起来。   司南逸全程都在看热闹,后又注意到,侯雁琛那家伙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他凑热闹。   司南逸莫名其妙嘀咕道,搞什么,既然打算装做不认识,又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而彼时,他也注意到了侯雁琛身后的光牢中,关押着一只巨大如丘山的白虎,白虎看到司南逸,更是立起前肢,像拜神猫似的使劲扒拉着光牢。   司南逸当即注意到了它,满目惊叹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只猫 ,皮相也不错,大猫若是看到了,八成都会自残形愧……不过,侯雁琛这厮是上这小岛来,该不会是因为这只大猫吧!他要猫做什么?”   几个回合下来,那腿脚本就不灵便的坡脚斗篷黑衣人和一干斗篷黑衣人一起上,都不是陨玉的对手。   最后,被陨玉一掌皆拂于地上,哎呀哎呀,捂着胸口满地打滚。   那叫嚣着要杀了司南逸的坡脚斗篷黑衣人,   欲向一旁侯雁琛求助。   可才一抬头,便看到了,陨玉手持一把青光粼粼的青墨剑,抵于侯雁琛的脖颈间,威胁着欲围上来的白色斗篷一干人。   “大哥,我已将红鬼抓住了。”   司南逸愣愣看着陨玉,陨玉再次加高声调道:“大哥,劫了这小子,弑神枪就是我们的,我们该撤了。”   再再次确认陨玉是在跟自己说话,司南逸怔了怔道:“陨玉……”   “大哥,你先走,我来拖住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   完全不给司南逸任何思考的时间,也不知陨玉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他将侯雁琛推向了自己。   侯雁琛一副柔弱无骨的歪着身躯,整个人贴上他,一看就是刻意……装的!司南逸本能往后躲开,谁曾想侯雁琛这厮胳膊那么长,竟然反手就扣住了他的腰,令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神不鬼不觉抬起司南逸腕,待司南逸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来那只手直接握上刺刀,以一挟持的姿势,侯雁琛在前,司南逸在后持刀抵在侯雁琛的胸膛上。   司南逸懵懵然小声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侯雁琛托了托他的手肘,让刺刀离自己脖颈更近些,歪着脑袋与司南逸小声说话道:“逢场作戏罢了,别想太多,你只需要按陨玉说的去做就行了。”   司南逸将那冰凉冷肤,刺刀刃锋直接贴在他的脖颈道:“做戏?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杀了你这个祸乱三界,搅得苍生不宁的罪魁祸首!”   侯雁琛笑道:“你还不能杀了我,接下来,你想救上官剑,还要仰仗于我。”   司南逸压低眉心道:“什么意思?”   侯雁琛道: “你没有法力,那六矩星光牢城,只有我能解开。”   司南逸瞥向六矩星光牢陈之中,关押的吊梢眼白虎兽。   而终于对视上司南逸目光的白虎兽,刮蹭着光牢的爪子更卖力了。   司南逸隐约猜到一种可能。   说起来,北域的狼族和东泽的白虎一脉为至交。   司南逸出生于北荒的北域,阿爹是北荒北域一方统领,威风凛凛叱咤风云。啊娘则是九重天的仙子,也是那时北荒新主,北荒分裂割据,啊娘被流派北荒,单凭美貌就收服了啊爹。   二人心意相通,结合便有了他。   北域与东泽相接相靠。   而恰时同一日东泽白虎统领那时也诞下了虎子,上官剑和上官丹。   因缘两家相交甚好,司南逸也是和兄妹俩一块长大的。   上官丹为母虎,性格彪,较早慧,上官剑柔弱,又虎的厉害,没少闯祸,经常被妹妹追着打,而这时,上官剑一般都会选择逃到司南逸家。   这一躲就是十天半个月,且每月不间断上演,在司南家蹭吃蹭喝蹭床睡,硬是躲成了司南家干儿子。   年少时,分走了司南逸为数不多爹娘的疼爱,司南逸对他是“恨”之入“股”。   来一次就踹他一次。   时而久之,在他左屁股瓣的同一个地方,留下一枚梅花肉垫的印记。   司南逸朝着光牢白虎兽大喊道:“给我看你的屁股!”   闻言的,在场所有的目光皆聚向了光牢里的白虎兽。   还在扒拉笼壁的白虎兽,动作滞了滞。   那圆溜溜的虎眼也变成了半圆形,似在难以置信司南逸的要求。   须兒,在众之如芒如毒目光中,那笼中白虎兽举着大肉爪朝着司南逸的方向,比了中指。   司南逸甚是震惊道:“果然是大猫!”   司南逸紧握住手中刺刀道:“大猫怎么会在这?我分明把他安置好的。”   侯雁琛道:“你问我,不觉得好笑吗?如你所言,你若把他安置好了,他为何会身陷于这牢笼之狱?”   司南逸笃定道:“定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你这就血口喷人了,擅自策划出逃,结果反倒置自己于囵毋之中,你的无能,我可不想买账!”   “既然你说跟你没关系,那为何你又说,只有你才能解开那六矩星光牢陈。”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你想知道原委,我会助你,但现在,你若想和上官剑皆无恙全身而退,你就得挟持我。”   真是活久见,还有人提这种要求的,司南逸义正严辞道:“我可是神官,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干的事,我会干嘛!”   侯雁琛道:“可眼下,你别无选择!”   司南逸扫视着周边越向他逼近,围巢而来的持剑的黑白斗篷,眼下,他还真如侯雁琛所说的,别无选择,他于侯雁琛耳边啐骂一声道:“他娘的!这事你若是不给我合理交待,我一定杀了你!”   司南逸以刀尖对准着侯雁琛的脖颈,威胁着一干人道:“都给我退后,否则我就杀了你们尊主。”   随即又命令侯雁琛道:“把大猫放了。”   侯雁琛持扇,还未动作,那被陨玉打趴在地上的坡脚斗篷黑衣人出声阻止道:“尊主,不可!”   司南逸朝他看去,此刻他心急如焚,看侯雁琛有所犹豫,刺刀直接于他脖颈破了皮,肉眼可视的渗出了些血。   侯雁琛偏着脑袋朝向身后近在咫尺司南逸小声道:“还说不屑做此等卑鄙无耻之徒之事,我看你倒挺熟练的!”   司南逸回他道:“我现在很急,更何况,这也是你央求我做的,大老爷们,出点血,又不会死,赶紧把大猫放出来!”   侯雁琛随即对趴在地上破脚斗篷黑衣人,无奈摊手道:“你也看到了这般境况于我不利,我还不想死。”   说完,也不顾其他。   再次扬起折扇朝着那光牢扇去,一道银白炽光,斩断了那光牢,豁出一大口子。   束缚住白虎兽的光牢当即消散而去,肉眼可视白虎口吐呼哧白气,大如百年苍树虎爪重重的踏在地上,那一刻合殿都跟着震了三颤。   无论是黑衣斗篷还是白色斗篷都被白虎兽架势给吓得连连后退。   白虎兽喉头发出沉沉低吼。   司南逸怕他惹事引祸上身,赶忙大喝道:“大猫,不可恋战,现下,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白虎兽双眼攀附着红血丝,似乎极不甘心,张开巨口咆哮着,其声震耳欲聋,合殿不堪其声,跟着音波震颤。   合殿上瓦片更是连连如雨般翻飞簌簌而下。   司南逸当即捂上侯雁琛的耳朵。   “大猫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这次是真生气了!” 第28章 过去成迷 质问   从西海小岛慌忙逃离至一处密林中,司南逸便缠上侯雁琛,双手揪起他衣脖领子,大力的将他重重抵靠在了一棵大树树杆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侯雁琛佻笑道:“那要看你问是哪一件?是关乎你的?还是关乎我的?”   司南逸道:“什么关乎你的我的,我问的是大猫为什么也在那里?你不是说,只要我把你捞出来,你就会给我一个交代。”   侯雁琛拉着脸道:“问了半天,还是关乎别人的,都跑到这了,与其问我,你不觉得问当事人更清楚些。”   司南逸经他提醒,幡然悟道:“也是,问你干嘛,狗嘴里还能吐象牙来。”   说罢,司南逸撒开他,奔向了还维持着兽身的上官剑 。   侯雁琛看着屁颠屁颠的小背影,扯平自己衣领,感慨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没长进的笨蛋!”   “大猫,吐出来。”   白虎兽身的上官剑,鼓囊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司南逸直接揪上他的脸皮道:“你他娘的好歹也是神兽,随地乱捡玩意儿,入了嘴就够埋汰的了,你还真打算吃了,吐出来!”   随着司南逸加大手劲,白虎兽身的上官剑终是妥协将咬于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黏糊糊口水包裹中,一个黑衣斗篷人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似要把心肝脾肺肾给吐出来一般。   司南逸先是给了白虎兽身的上官剑一记拳,厉斥道:“你他娘,啥时候还叼了个人!!”   但在仔细探看那黑衣斗篷人,鎮武沅君的脸也越发清晰于司南逸的眼帘。   “是你!”   “所以……大猫才会在那笼子里关着!”   “还以为你会念其同族之情伸一把手,结果你他娘的在背后推了一手!你个叛徒!”   越说越激动,司南逸怒不可遏拔出了刺刀,上官剑连忙伸出尾巴,卷着他,往后拖。   鎮武沅君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嗓子吼道:   “来啊,杀了我!司南逸,你他娘,有种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嘛!”   “杀了我!”   司南逸张嘴咬了一口白虎兽的尾巴,疼的上官剑直炸毛,松开了他。   他丢掉刺刀,抡着拳头冲向鎮武沅君,对着鎮武沅君的脸扬上一个直勾拳。   鎮武沅君被揍飞趴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怒目圆睁的瞪着司南逸。   司南逸道:“这一拳,是为大猫讨的!”   鎮武沅君却不满发疯吼着:“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跟你不一样,我司南逸从不弑杀……同族!”   看司南逸愣神在原地。   鎮武沅君便从地上抓起司南逸丢掉的刺刀,即便握的鲜血淋淋,他也义无反顾的朝着司南逸冲了过来。   然而,未等,他近司南逸的身,就被一圈圈金色光晕给缠上身,摔了个狗吃屎。   “捆仙绳?”   司南逸看着鎮武沅君身上,自动缠着绕着一圈圈的金色麻绳,又转头看向身后,掷出绳子的陨玉。   “大哥,我已经将他捆住了。”   司南逸瞥了他一眼道:“关你屁事,还搁我这做戏吗!”   陨玉摆摆手解释道:“大哥,我没有……”   “我现在没空做你大哥,滚一边去。”   陨玉听话的退了。   “三百年前,于北渤蓬莱,你忽于职守,放着魔族之人进关山,魔人残忍残害了我神族六人。你被流放至这西荒蛮地,我还天真的以为,那么多年了,你应该在潜心悔过,才把大猫托付于你!”   “你他娘在说什么!当年,若不是我倒霉,怎么会让你们叔侄二人逞了这能,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悔过!”   司南逸怒目厉声道: “六条性命,整整六条,三百年了,你竟只觉得自己倒霉!!”   “不是倒霉是什么,我鎮武沅君遇到你司南逸就没好事发生过,你这个瘟神!”   “身处神职,你堕鬼道,残害同族,你怪我头上!”   “我不该怪你司南逸,所以我倒霉,但若不是你司南逸我会那么倒霉啊!”   司南逸紧攥着拳头,骨节寸寸突起发白。   “他……他竟然要因为你这样的人而牺牲了自己。”   因为太过于生气,司南逸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来,也是突感眼前一片黑,他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一片绿荫下,阳光穿透绿叶斑驳而下,司南逸微蹙眉,缓缓的睁开眼,便看到侯雁琛的于他的脸上方张开折扇,替他挡着斑驳而下刺挠眼的阳光。   他躺在草地上,身下垫着侯雁琛貂皮狐裘,软蓬蓬如同新摘棉花,很舒服,想起身,却发现全身软绵绵没力气。   “侯雁琛~你对我又下药了……”   侯雁琛合上他折扇,于他没好脸色道:“我于你心中,就那么下作?”   司南逸点了点头。   侯雁琛吁了一口气道: “你个没良心的,你中了豚毒。”   “豚毒?……那是什么?”   侯雁琛解释着:“一种鱼毒。”   司南逸回忆起在骷息岛烤过唯一一次鱼,他道:“我就吃过一次,至于吗?”   “骷息岛的鱼,最多让你闹肚子,你的豚毒是在西海小岛中中的。”   “啥时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   “那西海小岛是豚鱼的栖息地,夜里,它们会从海里游上岸,化做石岩一般挤做一堆睡觉,你瞎走乱逛,误入中心地带,豚鱼一翻身,你一定会迷路,而豚鱼血液有毒,怕是你和陨玉,一直在推鱼墙的时候中的毒。所以我不是一早叮嘱你要好好穿好斗篷和戴面具,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   司南逸推脱道:“要怪就怪你也没讲明。”   说着他又关心问道:“不过,陨玉没事吧?”   “陨玉当然也中了毒,只不过,他皮糙肉厚,法力高深,自然比你经扛一些。”   怕司南逸躺太久不舒服,侯雁琛扶起他靠坐在树下,道:   “要我替你杀了他呢?”   他指的是鎮武沅君。   司南逸抵着发疼的太阳穴反问道: “为什么要杀他?”   侯雁琛持扇给他扇凉风道:“你不是忿忿不平吗?”   “我忿忿不平是我的事,哪有人因愤愤不平就轻率取他人性命。”   “至少会痛快些不是吗?”   司南逸对视上侯雁琛紫眸道: “谁跟你说,会痛快的,至少我不会。”   侯雁琛合了折扇又问道: “那个让你为此,而忿忿不平了三百年的人是谁?”   司南逸蹙眉道: “你问这个干嘛?”   侯雁琛道: “你是我的人,你若是有异心的话,我会嫉妒。”   司南逸一整个无语: “那你嫉妒吧!”   侯雁琛继续不依不饶道: “不肯告诉我,看来他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让你三百年来都忘不了。”   坐着头好疼,司南逸又重新躺了下去,伸长腿,侧着背对侯雁琛无所谓道: “你要这样想,那便是如此。”   侯雁琛拉上他的手腕,把他翻了过来道: “司南逸,在我面前,我不允许你想着别人。”   司南逸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掉,烦了道: “我就想,我不单想着一个男人,还想很多很多的男人。”   侯雁琛意外道: “是个男人!”   嘴瓢的司南逸尴尬选择保持沉默: “……”   侯雁琛挑眉道: “看来你好阳还不是第一次。”   “那可不,小爷我老有经验了,你算那根葱姜蒜。”   而侯雁琛短暂性沉默,让司南逸更尴尬了,这什么表情,可别说什么,你第一次喜欢男人是我!   侯雁琛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道: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只此你一个。”   司南逸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指尖轻点于侯雁琛胸口道: “骗谁啊!你这个变态表情,看起来第一次喜欢的就不是个人。”   侯雁琛嘴角上扬笑着,他握上司南逸手,凝视着他的桃花眼道: “还真是每一次瞒不过你,确实,第一次喜欢是“狗”,白色的大型犬!”   “那还真是符合你的气质,你这狗日的!”   侯雁琛道: “我都告诉你了我喜欢的,换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特娘的,我说了我想知道你喜欢你什么,老子一点都不想知道,是你自己一个劲搁那自顾自话。”   “反正我不能吃亏,我都对你掏心窝子了,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你算哪门子掏心窝子。   “不关你的事。”   侯雁琛猜测道: “他是魔族之人,你是神族,神魔自不两立,所以你意难平,一直都忘不了。”   “你还知道神魔自不两立,为何还执于我。”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不介意出身于神族。”   “我出身于神族,我配不上你,咋滴?你纡尊绛贵委屈了!”   “好了,我不想跟你拌嘴,快告诉我,他是谁?”   “我今要是不松嘴,你是誓死都不打算放过我。”   “既然你知道我的脾性,也知道我没多大耐心,还不从实招来。”   “这关你屁事,知道又能怎样?”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说不关我的事了,你把自己作为筹码交易于我,而我能给你想要的,现在你出现瑕疵,却打算闭口不提,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是未把我放眼里。”   司南逸沉下眉道: “都有!我于你,也亦不过是玩乐一时,怎么你还想要贞洁。”   侯雁琛握紧他的手腕道: “我不是玩一玩,我对你从不儿戏,贞洁什么,又不是姑娘家,我没有,也不在乎你有没有,但若是,你我床上鱼水之欢之时,你嘴里喊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我一定掐死你。”   “想太多了吧你!”   “是我想太多了,还是你想要的太多,谁没点过去,剪不断,理还乱,你若是不舍得,我可以帮你结束。”   “帮我什么?我不需要你帮!”   “我只管给,你只要受着就行,我又不是来与你商榷的。”   司南逸明显的很疲惫,软下声调道: “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能不能让我这个中毒的人喘口气,要不然,不等你给,我就受不住了。”   侯雁琛当即放开他,起了身欲要走,还是不放心回头叮嘱司南逸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叫陨玉。” 第29章 年少的欢喜 哭了   陨玉: “尊主,那鎮武沅君,该如何处置?”   侯雁琛淡淡道:“把他放了。”   陨玉:“那司南公子那边,该如何交待?”   侯雁琛道:“鬼王素来多疑,我们把他放了 ,鬼王必会咬定他还是与神族有瓜葛,留他不得,司南逸不屑弄脏自己的手,可那混账背负太多罪孽,是该还了!”   而司南逸这边,他躺在草地上,睁着眼,心里始终放不下鎮武沅君之事。   神族堕鬼道,还联合鬼族谋事,本就不是一件易事,瞒的过九重天的眼睛,也不可能躲的过师天阁的贞察,所以肯定是那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又或者说,这里面牵扯着更大的事。   当然,这也只是他司南逸的猜想,他现在受制于侯雁琛,法力被封,早已断了与师天阁的联系,就算想插手追查此事,也是有心无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   司南逸猛然回头,便看到陨玉那张青俊的脸。   “陨玉。”   “大哥。”   司南逸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起了身,于陨玉道:“我刚想着要去找你。”   陨玉道: “大哥,有何事?”   司南逸开口道:“可否拜托你,把鎮武沅君那家伙暂时先收押起来。”   上一刻才受侯雁琛之令要将鎮武沅君给放了,左右为难陨玉面露难色道:“这……我可能做不了主,你还是去问问尊主吧。”   司南逸明显不乐意了道:“ 问他侯雁琛!”   陨玉点了点头道: “还有上官剑公子恢复人身的事,大哥你没法力,我也不懂如何解除仙法,怕是,你……也还要去求尊主帮忙……”   司南逸极及拧巴道: “我还要去求他侯雁琛!”   陨玉道: “你不去求他,上官公子一直维持着真身,也是行动不便,不是吗?”   陨玉说的极小心翼翼,但又句句在理。   好不容易才把侯雁琛打发走的的司南逸,又陷入深深纠结中。   司南逸怨声道:“真是当你大哥一点便宜都落不着。”   最后,司南逸还是耷拉个脸子,去求了。   侯雁琛坐在林荫下的一块大石头,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个巴掌大小破木头,司南逸站在太阳底下等着他的回复。   似乎是故意把他嗮在一旁,侯雁琛沉默很久,才抬眸看了司南逸一眼。   “也只有求我,你才会好好跟我说话。”   “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你先说说看,我再考虑考虑。”   “万一我说了,你又赖掉了,怎么办?”   “那只能说明,你说的东西毫无营养价值,打动不了我。”   司南逸:“那我撤回求你这件事。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很执着知道那个人是谁?”   侯雁琛:“在我这,没有撤回这种东西,但我可以先答应你帮上官剑恢复人形。”   拿到好处司南逸狡邪的笑道:“这还差不多。”   侯雁琛并无多大情绪起伏听完他所述:“最后,你捅了他一剑。”   司南逸再一次强调道: “不是我捅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侯雁琛道:“那你为什还要去……找他,觉得愧疚?良心不安?还是单纯忘不了旧——情——人。”   “我……不……。”   司南逸顿了顿,不知如何继续开口下去。   侯雁琛道: “又想说不关我的事,没有我,你这辈子都进不了魔界的境双城。”   司南逸也没有反驳他,而是慢悠悠道:   “我说,我说还不行,还给他。”   侯雁琛:“还什么。”   “还能是什么,恩情。”   二人都静默不语,许久,侯雁琛也停下削木头动作,他看着司南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他道:“所以说,是良心不安的愧疚吗?”   司南逸回答道:“对,我良心不安也有愧于他。”   “那你打算怎么还,让他也捅你?”   “ 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   “ 那可不行!”   “ 这又关你什么事了,行不行,还由着你了。”   “我都没捅,怎能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转来转去,又回到那裆子事,司南逸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 有病!跟你永远都话不投机,我滚了!”   说完,抬脚转身就走了,还不忘朝他比了指。   侯雁琛看着他削薄背影,又削起手中木头,也依旧叮嘱他道:“别滚太远了。”   司南逸走后,侯雁琛收起匕首和木头,从衣兜里摸出一个,与当初在怡红院司南逸身上一模一样的金色铃铛。   他指尖磨挲着金铃铛,淡紫色的眼眸眼波微漾,思绪也飘浮到很久以前的——青山宗。   抱着一沓沓沉重竹简的秦天,跟随着其他师兄们一起前往藏书阁,师兄们有说有笑的谈着前段时日的外出人间伏魔的趣事,这段时日,都没有睡到一个好觉的秦天静静听着,实在是无趣的很!   而路过习静室,一间林立陈设矮案矮凳,却宽敞可供青山宗至少二百余门生,自由览阅的读书室,透过那镂空兰雕木窗,秦天无意的一瞥,便晦气看到最这段时日夺走他宝贵睡眠罪魁祸首——司南逸。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便无处不在!   司南逸一个人坐在偏僻的角落的矮案桌后面,完全没个坐相,曲着膝盖歪着身子,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神情专注看着另一只手中的书。   角落的矮案桌,照理说,光线会不太好,也是因为这样,青山宗为了照顾各个门生,才把习静室的窗户改成了镂空的,而为了门生们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再加持法术,屏蔽了外部所有噪音和视物。   就比如现在,路过的秦天盯着司南逸看,司南逸也察觉不到他,因为从习静室的里面,只能看到镂空兰窗。   丝丝阳光的透过兰窗,打在司南逸脸上,可清晰的看到他透明肤质的脸上那细细可忽视的白绒毛。   即便俩人现在睡同一张床上,秦天后觉好像自己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家伙这张讨人厌,却意外还算好看的脸。   但单论长相他司南逸还算不上美男。   原因,他皮肤白皙细腻偏女化,脸部轮廓也不锋利,还肉肉的,五官也过分秀致,尤其一对桃花眼,黑亮大眼珠子,镶于水汪汪的眼眶里,透着一股子清澈愚蠢。   总体来说,就是有股子稚气未脱的单纯,也怪招人怜爱的。   他翻着书,也不知道书的里面什么内容触动到了他,他本就水汪汪的眼眶里,顺着白皙脸庞滑落下一颗豆大晶莹泪珠。   秦天的眼睛倏然瞪大,于他眼里,看司南逸流泪还不如看他流血的让人更容易接受些,秦天有条不紊脚步倏然的被灌了铅一般,甚是吃惊定在了那里。   同行的师兄,看他没跟上来,便齐齐回头关心他道: “秦天,你在看什么?”   秦天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道:“没……没什么。”   要通过偌大习静室这条路本就不短,但今天却格外奇怪,秦天总有感觉,每一个镂空兰窗似乎都在正对司南逸席坐的那个角落。   说来,司南逸他……好像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眼尾红红的,看书罢了,好歹也是一爷们至于那么伤心吗?   想起,他刚入门的这段时间,频频惹祸事,还被叫了家长,当然,这其中也算是他秦天开了头,如果没跟他要酒喝的话。   于心他对司南逸有那么一丢丢愧疚感。   和在水行居里,他丧着一张脸,说自己因战神叔叔秉公执法而坏了人缘,在青山宗待不下去!总是翻墙闹着要离开!   算上来,他总是鲁莽冲动,但也是多愁善感才会这样吧?   走了一半的路秦天,站定,把手上的竹简塞到身近的师兄手上,突然转身跑了回去,同行的师兄皆是怔愣的看着他着急往回跑,不解在后边喊道:“秦天,你上那去?”   返回,习静室的秦天,口喘粗气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空荡荡的习静室,却未未见司南逸的身影。   “走了?”   正当秦天失望的转身离开,却听见了“啪塔”一声,似某种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秦天猛然回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也是司南逸之前坐的那个角落位置走去。   脚步站定,在桌子底下的地上,看到了躺着的酣睡的正香甜的司南逸。   秦天拧着眉看着他砸吧嘴的打着呼噜,也就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余!   徒然松了一口气的他抬脚欲离开,脚尖却踢到某物,低头看是一本足有二指厚的籍册,应该是司南逸的,秦天弯腰捡起来。   本想着顺手帮司南逸这个粗心大意神经大条家伙放好,而不经意的间,瞥见籍册里面春色绯然的插图,秦天阴沉着脸部肌肉抽了抽。   “司南逸……!”   本想着一巴掌把这家伙给拍醒,但秦天却没有那么做,他左右扫视了一眼习静室,没有别人,于是将籍册收入兜里,悄然无声离去。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行这“偷窃”之事?他想不透司南逸为什么看一本破“春宫”都能看到流泪?变态?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看着也不像啊!而让他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帮他这样的人,掩盖这种难以启齿破事!!   青山宗以严苛,严正,严师出高徒为要宗旨,淫|乱祸纲在青山宗乃是重罪,才过了几天,不是跟他强调过的嘛!!如果那本春色绯然籍册被发现,司南逸铁定会被赶出青山宗,真是的!这般年纪的青少年,血气方刚的,会看一些禁书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作为师兄也是过来人,但你偷偷看,那么明目张胆拿到习静室看,这不是找死吗!   兜里还揣着那厚厚籍册,显得格外烫! 第30章 年少的欢喜 辟谷修炼   从梦里惊醒,直坐起来的司南逸,仿佛看到眼前怒气横脸的秦天,吼着他的名字,司南逸抖了一激灵道:“咋就那么晦气做梦都有他秦天!”   “这地方不宜久留。”   说完,司南逸起身,临行,不忘拿走他用于充当枕头的那本书,书有点厚,他还没看完呢。   自打知道司南逸来了青山宗后,上官剑就频频来寻司南逸。   “你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总感觉秦天师兄盯上你了。”   “我也总有这种感觉,那家伙好像一直在盯着我,可我一回头去确认,那家伙的眼神就变了。你说难不成他真是像流言里的那样,死断袖。”   “那你晚上要不要到我的卧寝里睡觉。”   “虽然我不想便宜了那样家伙,但要我闻着你的臭丫子味睡觉,我宁可挨着那死断袖睡。”   “你也不香,你还嫌我。”   “就嫌你。”   两人肆无忌惮嬉闹着,玩累了,挎着对方的肩上食堂。   “吃饭去!”   真不得不说,青山宗唯一让司南逸感到满意的就是食堂的饭菜非常之可口。   些许是仙府于北渤蓬莱,这里水米面粮,瓜果蔬菜,飞禽走兽都是带仙灵之气的,听闻食之,可祛除体内浊气,   司南逸甚有同感,每日食完,耳目清灵,腹清神苏之畅快感。   他食有感慨,即便是一直待在青山宗也未尝不可。   “辟谷!”   不是,我才刚对这地有那么一丝留恋,你们就要我戒了。   岂有此理!   好景安逸之日终是不长,听闻要辟谷,司南逸气的差点掀了桌。   而同时也听闻新进门生要统一进行“辟谷”洗礼,而所有新进门生纷纷叫苦不迭,秦天轻笑道:“辟谷不是很简单吗?”   柳术真君却道:“辟谷对多数神族而言都很简单,但对天生食肉性神族而言却很残忍!”   “食肉性?”   秦天突想起司南逸的真身,那白蓬蓬皮毛,对,他曾叫嚣着自己是北域的狼。   秦天不禁担忧的请教柳术真君道:“师尊,那这般可如何是好?”   柳术真君拂尘道:“断念饮气。”   辟谷之练于青山宗鹿山峰的干涸“锁妖井”里进行,与寻常井不一样,锁妖井是呈倒梯形状,上窄下宽,井底部宽敞的可容十来人,也冬暖夏凉。当然,锁妖井顾名思义锁妖用途,而秋未干涸锁妖井也可作为神族修炼栖息之地,井口设有结界,井底则是六矩星光牢陈加持。   所以,一旦入了井,无论是神还是妖都插翅难逃。   每一门生都是独立配一口井,互不干扰,互不交流。   木须子扶了扶琉璃眼镜:“哎呀,秦天,你不是上个月才当完值的吗?怎么这一次,又排上你了。”   秦天心虚的摸了摸后脖颈道:“听说人手不够,我闲着也是闲着,师兄,你可别嫌我碍手碍脚。”   木须子道: “看你说的,人手不够,你能来,就是帮了大忙,我哪还敢嫌,倒是,你的修炼怕又要耽搁了,毕竟你飞升的雷劫也差不多将至了吧?”   秦天道: “不妨事,维持秩序也是一种修炼,师兄,给我安排吧。”   木须子道: “你吖,难怪,其他师兄弟们都喜欢你。”   秦天趁机提议道:“我看吴易师兄那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要不然,我去他那边打下手吧。”   木须子拿着竹简,往下拉了拉,又卷了起来道: “吴易师兄脾气暴躁,不太好处,你确定要去他……那边……”   而看秦天的的眼神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木须子合书道:“好,你去那边吧!”   秦天俯首道: “多谢木师兄。”   木须子倚重拍着秦天肩道: “明明是你帮上大忙,还谢上了,你这孩子还真是客气,去吧。”   负责监管司南逸的辟谷修炼的是吴易师兄,他面冷如铁,严苛刚正,脾气暴躁,口碑也是最老一届师兄里面的老古板,人人闻其名绕其走,不愿与其打交道。   温谦含礼秦天主动为他打下手,让素来特立独行的吴易甚是有些意外,暴躁脾性也矮下三分。   司南逸已经下了井,秦天与吴易攀谈着这次辟谷之炼事宜。   吴易道:“这些神族少爷们儿,哪里吃过这般苦! 饿急了,现真身,吃人的都有!”   秦天闻言,面肃道:“这般,该如何应对?”   吴易道:“莫慌,这谷地四面八方都设了结界的,如果,他们现了真身,就会被结界给锁上!”   辟谷之炼短则也要数月才能结束,而到了第五天,全员滴水未进。   却从地面传来了一阵强烈震感。   吴易从神通中得知震感的来源,随即火燎的御剑离开,临行交待着秦天好好看管司南逸。   “上官剑!又现真身了暴井了!忒娘的,那上官家是东泽白虎一脉,可不好对付!秦天,我暂时离开一会儿,司南逸现在也怪老实的,这交给你,可以吧?”   秦天领命道:“是,吴师兄,我会看好他的。”   吴易暂时先离,秦天便趴在井口,看着井底星光陈里的司南逸,他询问着井底盘坐冥想的司南逸道: “司南逸,你很饿吗?”   五天滴水未进的司南逸,仰起脑袋,未进井之前,他气色悠佳,秦天甚至都记得,那天早上出门,他和自己挤在狭小门框里谁也不让谁的嚣张无赖样,而此时井底他脸色发黄,嘴唇干白起皮,羸弱像另外一个人。   司南逸的语气很轻,轻的秦天一旦分神不认真去听,他的话就会飘走似的,他道:“秦天,你不用辟谷吗?”   秦天道:“我啊娘,从小就让我吃化气丹,以气为食,以露为饮,不曾食五谷,便也不需辟谷。”   “难怪,你身上那么香。”   司南逸可怜巴巴看向他道: “还有嘛?能不能给我来一点。”   秦天道: “我离家之后,便能自行于天地间食气,便也不需化气丹。”   “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有,你别跟我说话了,我饿的没力气。”   “辟谷只是断了腹粮,又不是不让你吃,你得学会自己饮气为食。”   “我是学不会嘛?只是饮气跟张嘴喝西北风有什么区别,那玩意儿能顶饱?”   “那只是你的执念,如果不能裹腹,那我存在岂不是虚渺。”   “虚……老子看你都重影了,你不虚吗?”   “才第五天,你就虚弱至此,这辟谷至少都要月数才能结束,你这般堪忧啊。   “你在同情我?”   都这样了,自尊心还那么强,秦天解释道: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   司南逸无比可怜乞求秦天道: “同情我,就给我来点水喝吧,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师兄~”   同寝而居数日,也帮他洗了数日的衣裳,也不见他感恩叫一声师兄,看来,他那娇矜的自尊心于这一次辟谷,真的被饿没了。   一向以原则优先,严己自律秦天心疼的动摇了。   而这时,处理完上官剑暴井之事,而返回的吴易看着下方井里,摊平躺在星光陈里的司南逸。   他沉下脸色道: “司南逸,这小子,怎么趴在陈里了?”   秦天替他求情道: “吴师兄,他嘴干发白,可否让他喝点露水。”   吴易果断拒绝道: “不行,辟谷名则是断粮,实际也是一种修行,想当年,神魔大战,一战就是经年,谁忒娘还带粮起灶造饭,耽误事。他要学会饮气,做不到基便是天生仙胎,也是个杂碎仙。   饿与恶无差,人被逼至绝境,恶向胆边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仙也无异。   秦天,你记住了,扒掉这层人皮,他们与妖便也无差,去年,还是那上官白虎一脉,围着一棵树跳起钢管舞,要不是他一腿黑毛子,哥们几个早就被他迷惑的自发送上虎口!”   秦天,“……”   吴易回忆道:“所以,今年辟谷修炼便只能于如数将他们关于锁妖井中,这都是我们青山宗的苦心,记住,不管,他说什么,怎么哀求你,你都不要听进去。”   秦天点了点头。   而临近半个月以来,司南逸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不乐观。   秦天甚至都能在他四肢上看到蜕化的白色绒毛,已经要褪去人皮了吗?如果他司南逸变化出了真身,一头身量巨大的雪狼,这锁妖井怕是困不住他,都坚持了半个月了,所有的也终将功亏一篑。   不能化真身,陈会破掉,司南逸,你要坚持住。   秦天捏了捏手中的脖颈系着金色铃铛白色狗木雕,百般纠结下,他朝着狗木雕,吹了一口仙气,狗木雕幻然蜕变成一个同等身量的一模一样他。   秦天对着另一个他,摇铃铛施令道:“你在这守着,有何异动,立即知会我。”   说完,秦天,解开了井口的结界,纵身跃进了井里。   他搀扶起趴在星光陈里司南逸,想让他坐正,奈何已经饿两眼昏花的司南逸,全身若无骨般软绵绵往他怀里扎去。   “司南逸,司南逸,你醒醒。”   贴近秦天,司南逸鼻间便充斥着一阵清冷的兰草香味。   “好香……好甜啊……我不吃素的,我要吃肉……”   秦天试图再一次将他扶正,“司南逸,为什么不饮气?司南逸。”   “我好饿……就一口,让我咬一口。”   秦天有一个猜想,司南逸坚持不饮气的原因,难不成是,“我明白了,你不会饮气,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而饿的已经出现幻觉的司南逸像条癞皮狗贴在秦天身上,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什么,他现在双眼冒着荧荧绿光盯着秦天看,那垂涎眼神仿若猎狗盯着猎物。   “~让我咬一口~”   秦天看向井口道: “吴师兄,应该不会回来的那么快,司南逸,你跟着我做,你要饮气,要不然,你真的会饿死的。”   “司南逸……司南逸……”   秦天想让他坐好,可司南逸不是一个劲往他身上倒,就是像现在一样,跟猪拱白菜一样,用他脸拱着秦天,从腰腹直上至胸口……爪子也胡乱翻着秦天衣裳。   “司南逸你坐好,你别扯我衣裳,你乱动手动脚的我怎么……帮你。”   秦天从未感的手忙脚乱过……饿昏头司南逸抱着他,嗅着,张嘴舔,最后上口咬……   “啊~~司南逸,你乱咬哪里……” 第31章 年少的欢喜 渡气   司南逸饿的逐露兽性,他张嘴隔衣啃着秦天,秦天哄着他,全身上下上下近乎都被他啃了一遍。   司南逸:“我好饿~”   秦天执掌欲给他过气,而早已急不可耐的司南逸竟直接骑坐在他腰身上,秦天想把他翻下去,岂料司南逸捧上他的脸,跟啃窝窝头似的,弄的他满脸的口水,最后,秦天忍无可忍的,扯过他的胸前衣襟,用唇堵上他乱咬的嘴,有条不紊的往他嘴里输入了一股股灵气。   而饿的已经幻念的司南逸在尝到这一股甘甜温润灵气后,便大口大口吸吮,强取豪夺那股气。   “司南逸~”   秦天推着他,却被司南逸缠抱而上,死死扣住后脑勺。   他惊觉,司南逸似乎打算把他给吸干!   他当即眉心一沉,推着司南逸胸膛,将司南逸反压在了地上,又将司南逸夺走的气又吸了回来。   可感觉到司南逸身体发软下沉,又于心不忍,慢慢的把气又吐了出去。   “慢点吃~你这个笨蛋。”   辟谷之练长达漫长一月之后便结束了,此次修炼只有少数人成功了,这少数之中就包括他司南逸。   上官剑又挂科了,还中伤了一尺真君。   第一次修炼就合格司南逸从没那么神气过,他更是于校场上门生大会上嘚瑟道:“辟谷饮气,多大点事儿!”   同时也在校场上的观会的,还有跟着一身疲惫不堪的一众奉课师兄们,秦天更是面色苍白可怕。   木须子看向身侧气虚面白他,关心他道:“你怎么看起来脸色那么差?”   秦天大力揉着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他道:“没事。”   木须子又瞟见他脖颈青红紫红的一块一块,“还没事?你脖子上都有血痕了,还说没事。”   “这是怎么弄的?你是被什么咬了嘛?那么多痕迹?”   一连三问下,秦天连忙拉高领子道:“真没事,可能是被林子里树枝刮的吧!”   木须子看他极力掩饰着,反倒显的自己好像太过于多管闲事了。   “如果是身体不适,就别太勉强自己。”   秦天笑了笑,“谢木师兄关心,我会注意的。”   而辟谷之练后,秦天也终不堪其累,病倒了。   生病的秦天不得不整日窝在寝室内床上。   已经起了床,还磨磨唧唧穿衣裳,穿靴子的司南逸看着脸色苍白,咳嗽不停的秦天道:“会不会传染啊?”   秦天躺在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一茧,幽怨眼神看向司南逸,心里暗骂着,你个死没良心的,我病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早知道就不给你渡气了。   秦天催促着慢性子的他道:“既然怕被传染,还不快滚蛋。”   穿好靴子的司南逸还要去上晨课,滚到门口还回头探脑袋说着风凉话道:“你可别死这屋里面,晦气!”   秦天躲在被窝里咳嗽道:“咳咳……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一定还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何时辰。   额头,传来阵阵清凉之感,秦天迷蒙之中,仿佛回到日思夜想家中。   秦天拉上那冰凉的之物,贴于自己脸侧,嗫唇呢喃道:“啊娘~”   冰凉之物的另一头传来,狼外婆一般夹子音:“唉!我的好大儿,要是没死,能不能把我今天和昨天那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秦天猛然回过神,清醒了几分,抬眼便看到司南逸那张贱兮兮笑脸。   手上拉着也是他那粗糙若砂纸的爪子,秦天当即甩开他的手。   司南逸道:“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人啊?秦天师兄可是青山宗众口之中的知礼含章,怎么那么没礼貌。”   秦天没力气搭理他,哑着嗓子道: “我都病了,你就不能先消停一会儿。”   司南逸耳朵贴过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秦天翻过身去,眼神带着一股怨气瞪向司南逸道:“我说……你……”   而秦天一张嘴,司南逸便瞅准机会往他嘴里精准投进某不知明物,待秦天想吐出来,那不知明物入喉便化做一股清流直接钻进了他的肚子里,完全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秦天倏然从床上坐直,质问着司南逸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南逸摆摆手道:“不用谢我,只是几粒归气丹药而已,木师兄说了,包治百病。”   秦天此时此刻真想掐死他,“谁让多管闲事的!”   司南逸好心喂了驴肝肺,也恼了道:“喂,要不是看你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我恬着脸去求木师兄要丹,不感激就算了,你什么态度。”   秦天:“我什么态度,我求着你帮我了吗?况且,你知道归气丹用量吗?几粒的量,你就直接塞我嘴里!”   司南逸怵了道:“不是,才几粒,不能吃那么多吗?”   秦天推开他,穿上靴子,又拿上一件外袍从头到脚披在自己身上道:“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我只需休息一天一夜便好。”   司南逸也跟着站了起来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吃都吃进去,要不,我给你肚子来一拳,把它催吐出来。”   秦天瞪了他一眼道:“我真想给你一拳,你的二货。”   “干嘛骂人啊!”   秦天急匆匆出了门,司南逸不放心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行至柳术真君的水行居,柳术真君却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他们,仿佛就是在等着他秦天似的。   没有过多交谈,柳术真君拂尘一扫,水行居便拢上一层新结界,司南逸刚想开口问,柳术真君却竖指于唇边“嘘”了一声,示意着他先别说话,但看柳术和秦天皆面凝肃色,司南逸便也乖乖闭上了嘴。   柳术扬起拂尘,又是一扫。   水行居竟换变成了昨日司南逸辟谷之练修炼之地——青山宗鹿山峰。   司南逸跟在秦天和柳术真君身后,在得到他们的默许后,也跟着进了鹿山峰。   选了一口干净一点锁妖井,秦天不带犹豫的就往里面跳了下去。   而在秦天跳下去之前,司南逸明显看到了他摘掉外袍,露出了脑袋上两对灰绒绒尖耳朵。   “秦天……他……”   柳术真君抚须道:“秦天仍是现今青丘帝姬之子。”   司南逸惊叹道:“那数出美人儿青丘九尾狐一脉?”   柳术:“正是。”   司南逸当即想到秦天那俊美雅逸之姿貌,他小声嘟囔道:“难怪他长得那么娘气。”   柳术当即纠正他道:“那叫俊俏。”   “难怪,他跟我跟我不和,原来是只狡猾的九尾狐狸。”   柳术:“你这脾性,谁跟你不合都是你的问题。”   司南逸不悦道:“我脾性怎么了,我尊贵北域雪狼是配不上他九尾狐。”   柳术愕然道:“又不是谈亲,你配他做甚。”   司南逸幡然悟道:“也是。不过,老头……师尊,他为什么跳井啊?”   柳术道:“你跟他一道来的,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司南逸仔细认真想想,一番回忆后,他道,“我就给他吃了几粒归气丹,他就要暴真身,不至于吧!”   柳术闻言,当即厉喝一声道:“胡闹,归气丹,岂是胡乱吃的!”   “我也是看他病的厉害,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弹,才给他吃的。”   “你与他都皆是天生仙胎,小病小灾皆可自行恢复,若是真需归气丹,也是酌情按量给,你这直接下几粒,他消化不好,能不暴真身嘛!”   “我哪知道九尾狐狸胃那么小,这点丹药都禁不住。”   柳术道:“好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用,秦天他肯让你跟上来,说明他并未有责怪你之心,为师还有要事要处置,你先姑且在这守着他,不要乱走动,也不准离开。”   司南逸点了点头,待柳术真君走后,司南逸就朝着锁妖井口走去。   而只是探了一眼,便让司南逸连连发出惊叹声,“真不愧是狐狸,这皮毛真漂亮!”   黑幽幽井底,被银灰色皮毛尽数填满,散发着盈盈点点荧光,看起来蓬蓬软软的九条尾巴将化了狐狸身的秦天包裹了起来。   他将自己盘出半月状,脑袋垫在自己蓬软尾巴上阖目而眠。   看着井里睡的香甜的秦天,司南逸羡慕死了,因为他只有一条尾巴,他的脖子就从未碰过他尾巴。   秦天不但多还长,毛也蓬蓬软软,一看就很暖和,关键是他的毛色是银灰色的,比自己那一身雪白,耐脏多了。   叭嗒……叭嗒……   司南逸看着手背上水珠,抬头看天,乌压压的一片,月亮也不见了。   “下雨了,偏生这个时候,真是不凑巧。”   司南逸扫了一眼周遭,都是光秃秃的矮石岩,几乎无一遮挡。   虽然他可以像秦天一样躲到井里,可他答应过柳术师尊,不乱走动,也不离开。   “区区小雨,开个法术屏障挡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停下来的吧。”   而正当司南逸这样想的时候,老天爷却偏生要与他做对一般,随着雨点越来越密集的落下,雨势也越来越大。   他的法术屏障也最终被暴雨击溃,而天边数道白炽光欲撕裂天空的乍起,司南逸不禁胆悸往后退了几步。   他往身后井看去,锁着井口的锁妖井结界倒是很坚牢,雨水打在其上犹如滴落于绿荷叶上一般,凝成珠露,滑落于侧。   在滚滚轰雷即落下之际。   司南逸快步上前,也纵身跃下了井里。 第32章 年少的欢喜 生病   跃进井里的司南逸稳稳落在秦天软蓬蓬的大尾巴上。   秦天也被他这一动静给吵醒了,抬起琥珀色狐狸眸,盯着一身湿泞的他看。   司南逸朝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外面下暴雨了。”   司南逸刚说完话,恰好井外便传来了轰隆轰隆的一阵阵滚雷声,仿佛就是力证了他所言非虚,外面真下暴雨了。   狐狸身秦天本想着让一身湿漉漉他,别挨着自己干燥皮毛。   而又发现,司南逸不知何时躲到了他的尾巴下面,从尾巴下传来的微微颤动让秦天颇为的在意。   “司南逸……”   直到滚雷声停后,司南逸才悄摸摸从他尾巴下探出脑袋来。   在他脸上,秦天看到他极力克制的,惊慌表情,秦天也当即一目心之了然,原来,鲁莽率性又冲动,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南逸竟然会害怕——打雷。   本想着让他离开自己身,又顺带嘲笑他一番,但看他那惊慌颤栗的一瞬间,秦天又心软了下来。   “司南逸,你冷吗?”   司南逸摇了摇头,井外再一次划过一抹炽白的亮色,雷声也相伴而滚落,秦天用尾巴卷起司南逸,洽好掩上他的双耳,并将他拢至自己脖颈处,挨着自己大脑袋,秦天低声细语道:“你过来些,我有些冷。”   司南逸摸上他毛绒绒大耳朵,凑近了看,他发现秦天的眉心之处,有一抹赤红的滕蛇额纹,煞是好看,司南逸开玩笑道:“要不我也化真身,咱俩挤一块,应该更暖和些。”   秦天当即阻止他道:“你别化真身,这井很窄,容不下。”   司南逸哈哈大笑道:“那倒是,我个头大,些许会把你压的喘不过气。”   秦天叹气道,“你知道便好。”   而司南逸却在自己说出那一句,“压的你喘不过气。”   脑海里同时闪现出了,他没有任何记忆的画面——同样是在锁妖井里,他骑身于秦天身上,啃着他的嘴。   司南逸瞪大眼,倏忽坐直身子,秦天不解的抬起脑袋看向他。   而井外又落下一记炸雷,司南逸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扑进秦天皮毛里。   秦天用尾巴拍抚着他的背,以驱体为墙,为他隔绝雷声,再一次严实的将他拢于怀中。   直至天明,晨熹照露,鸟鸣涧林。   清幽兰草香味浮于鼻腔中,司南逸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回了寝室里。   往身侧探去,秦天睡的另一边床,已经收拾好,被子和枕头都整齐摆放至床尾一隅。   锁妖井里一夜相惜,恍惚的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   司南逸打着哈欠起床,可才一转身,便正正对视上秦天的琥珀色双眸,司南逸瞪了他一眼道:“既然还在,干嘛不出声?你想吓死谁啊!”   坐在桌子前极力不发出任何动静打扰他睡觉,而安静翻着书看的秦天,开口道:“我看你也没被吓到。”   司南逸下床穿好靴子,就要往外冲,却被秦天又提了回来,司南逸眨巴着他桃花眼道:“干嘛?”   秦天欲言又止松开了他:“没……事,我先走。”   司南逸一脸莫名其妙的,但也破天荒让着他,若换做平时,他俩出个门都要争执半天,谁先走。   而先出门的秦天,脚步却走很慢,仿佛刻意在等司南逸追上来。   果然,司南逸追了上来,且很自然揽上他的肩,笑嘻嘻道:“秦天,你要去饭堂嘛?”   秦天任他揽着,温声细语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嘛。”   司南逸毫不在意道:“干嘛那么见外。”   秦天从鼻腔里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过,你还未学会饮气嘛?”   司南逸解释道:“不是学不会,只是不习惯,以天地之灵气为食,虽能裹腹欲,却没有饱足感。”   秦天道: “修练本质就是的戒断心中欲念,而不是反其道执于那欲念。”   司南逸摆摆手道:“道理我都懂,可真正做起来就是很难,毕竟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就吃化气丹,你没有对食物美味的执念,但我有,我尝过就会惦记。”   “你这是在放纵自己欲望,哪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又不是和尚,哪有人逼着自己强行断七情六欲,你这个老古板!”   秦天僵愣在原地:“老古板!”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定义。   司南逸道:“人法天,地法道,道法自然,做神仙总是囔囔要悲悯众生,又不理解他们欲望,只是一味斥责他们欲望,如此强横又何来悲悯?人是活的,道理却是死的,你活在死道理之中,又何偿不是执念,你这个老古板!”   秦天道:“你这是在为自己欲念彻词狡辩,做神做仙不严以律己,修其善身,又何以服人。”   上官剑举着筷子,看着秦天和司南逸将他夹在中间吵着,中间饭桌上摆着已经凉透透的春卷。   最后,上官剑也来了脾气,将手中筷子拍在饭桌上道:“你们够了,一个主张道法自然,相互理解。一个主张严以修身,以己服众,都没错。”   秦天,朝着上官剑甩了一记刀眼道:“我用得着你告诉我嘛?都在青山宗三年了吧!上官剑,连饮气都学不会。”   上官剑在他凌厉的眼神中,即刻怂了道:“不是,秦天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南逸也出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上官剑偷偷瞥了一眼冷眉竖目秦天,又看了一眼气鼓鼓司南逸,对着司南逸坚定道:“我的意思就是,秦天师兄说的对!”   司南逸不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你这个见狗怂!方才还说都没错!”   秦天不悦皱了皱眉头:“见“狗”怂——!”   上官剑试图安抚司南逸,拉着他手腕让他坐下来,司南逸不买账,上官剑站起来拉上他胳膊,从牙缝里挤出话音于他耳边窸窣道:“你别闹了,我就想好好吃顿饭,没事,我得罪他干嘛!”   司南逸丝毫不顾及上官剑脸面道: “那你就不怕得罪我!”   上官剑道:“咱俩谁跟谁啊,说啥得罪不得罪的。”   秦天看他俩在自己跟前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不着脑的话,还时不时偷着空隙,瞟向他看,也知道自己在这待太长时间了,他起身道:“你们好好吃饭吧,我有事先走了。”   司南逸却不依不饶跟着追了出去,拽上他的衣角道。   “你要上哪去?不是病了,休息嘛?”   秦天回身望向司南逸肉肉的小脸蛋,隽白若冷玉的手指忍不住掐了一把他脸上的圆肉,小声道:“我化真身的事在青山宗估计闹了不小动静,柳术师尊那肯定忙累了,我得去水行居一趟。”   司南逸不解道:“化真身在青山宗是死罪嘛?至于一直揪着不放吗?”   秦天松开手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水行居一趟。”   司南逸也甚是无奈撒开他道:“去吧,去吧,真烦人。”   秦天走了,司南逸看着他的挺直背影,长长吁了一口气。   “活成这样,累不累啊!”   “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上官剑幽幽的从司南身后冒出来。   司南逸瞟了他一眼,死不承认道:“我啥时候跟他关系好了?”   上官剑啃着他的大花卷道:“他都动上手了,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你都没让我捏过。”   说着,上官剑就要上手掐司南逸的脸,司南逸反应灵敏夹住他的手,再大力一掰。   上官剑抖着折掉的手指嚎叫着。   “嗷,司南逸你来真的!!”   水行居里。   一尺真君道:“我宗的昊天镜,在宗内捕捉到了魔人的气息。”   柳术真人喝着秦天刚沏好的茶道:“魔人混迹我青山宗了,这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要不要禀告司南战神?”   一尺真君听到司南战神这四个字,当场就黑了脸道:“倒也不必惊动他,我让木须子带人彻查了整个青山宗。”   柳术真君将茶盏放置好后,追问道:“抓到了?”   一尺真君道:“没有。”   柳术真君当即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步他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然还是上告司南战神吧!这魔人要真是一直混迹于我青山宗,宗内上千的弟子,皆是出身贵族贵胄,万一有个好歹啥的,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慌什么,木须子已经彻查,虽没有抓到,但昊天镜已经捕捉到那的魔人气息,只要他还在我青山宗一日,他日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届时,一举拿下!”   柳术真君还是放不下心道:“但若他一直不现身,这终究是一隐患,马虎不得啊!”   一尺真君微嗔道:“此事就是非同小可,才与你商议,可你开口闭口提司南境,我青山宗是人都死光了,自己宗里的内部之事还要他一个外人插手,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我青山宗日后又有何颜面威望立足这四海八荒。”   柳术真君还是无奈摇头叹息道:“世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谨慎为妙……”   一尺真君道:“你莫要在多言,我心意已决,你也多留意些,这茶喝的也差不多了,秦天,我们该走了。”   秦天放下茶具,朝着柳术真君俯首辑礼。   柳术抚须点了点头道:“好,去吧!”   才刚出水行居大门,木须子便匆匆迎面赶来。   一尺真君见他,却未给好脸色厉声道:“为何现在才过来?”   木须子擦着额上汗矮声道:“往返鹿山峰花了一点时间。”   一尺真君道:“可寻到?”   木须子道:“并未……寻到踪迹!”   一尺真君怫然怒道:“没用的东西!但凡你有一点秦天资质,那魔人又何来藏身之机。”   木须子没有说话,静静的杵在原地。   一尺真君于他沉默不语,更是怒的大力甩袖直接越过他。   秦天看着木须子脸色极为难看,上前慰问他道:“师兄,你还好吗?”   木须子看一尺真君走远了,反到轻松吐了一口气道:“没事,我早已习惯了,爷爷总是这样,爹在世的时候,他也总是骂我没爹的根基,我们木家也就飞升了爹唯一一个上神,北域地界的神魔大战之后,爹身陨于混沌,他便将希望寄希于我身上。人人都想飞上九重天做仙上之神,可又不是谁都能飞升,要不然,遍地都是白菜一样上神上仙,又有何稀罕,你说是吧。”   秦天点点头,木须子又道:“听说你病了,怎么还乱跑。”   秦天道:“没事,已经好了,这还要多谢师兄归气丹。”   木须子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秦天,拍着他的肩微笑道:“不客气!以后还有别的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第33章 年少的欢喜 变身术   “变身术!我艹……,这课我喜欢!”   “变成什么?还是什么都可以变!”   “变翘臀大胸师姐……”   “哈哈哈,你个死色批!”   柳术真君夹着一卷竹简上了堂,还未坐下,扫了一眼堂下求贤若渴学生们,他喜笑逐颜道:   “今天倒是意外,满堂了,这倒省了我点名。”   柳术真君细细交待此次——变身法术之事宜。   “心中念动想变化之物,越具体越好,当然越简单越利于你们掌控。印法和口诀,也皆很简单,请吴易师兄给你们示范一遍。”   面冷如铁糙汉子吴易一早就站在堂上,当众生的目光转向他时,他便抬起胳膊,隽白若冷玉的手指从袖中贯出,他慢速的翻着手指结印,口中振着清晰有力的术语。   堂下站成一排又一排门生们都聚精会神的观望着,示范完后,皆跃跃欲试于堂下玩手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如诵经般。   有聪颖的一下就学会了,“变”的一声令下,一只振翅鹏鸟当即扑棱扑棱的东倒西歪,踉跄不堪立于堂内。   众门生看着那鹏鸟那大小不一翅膀,当即也是捂肚子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柳术真君朝着鹏鸟扬了一下拂尘,那鹏鸟当即又恢复了人身,柳术威声道:“肃静。”   堂下当即鸦雀无声。   柳术真君抚须道:“在重申一遍,心中念动想变化之物,越具体越好,当然越简单越利于你们掌控,先从简易熟悉之物着手,莫急攻进切,徒儿们可明白。”   众门生齐齐回声道:“谨遵师悔!”   柳术真君点头抚须道:“那就多与练习,不明白,不会的地方就多请教吴师兄指导。”   “是!”   学生们嘴上答应好好着,但只要抬眼对视上吴易师兄那面冷如铁的脸,纷纷望而却步,萎退三分。   堂下的司南逸全也全神贯注的翻着手指结印,他身侧的上官剑却伸手打断他道:“你这样不对,这中指应该这样摆。”   司南逸白了他一眼道:“你个留级生,别误导我。”   上官剑不依不饶道:“你信我,就是这样的,我都看了三年了。”   司南逸有所动摇的偷瞥了一眼身侧别的同门们。   看到他们手指也是那样摆的。   上官剑道:“你看,我就说我没骗你吧!大家都是那么摆的。”   司南逸只好重新结印,可手指翻着翻着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唉!”   一声长叹从身后传来,吴易师兄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同时闻声的上官剑连忙赶紧背过身去,离司南逸远远的。   吴易开口道:“错了。”   以严苛刚正,脾气暴躁,口碑也是最老一届师兄里面的最老古板的吴易,经年铁冷的一张脸,人人闻其名绕其走,不愿其打交道。所以众生对吴易师兄的名字如雷贯耳,更是见他、怕他心怵的厉害。   司南逸是插班生,来青山宗才数月之久,上次的辟谷之炼也是吴易师兄监管的,他对吴易师兄印象不多,只知道,他这人看起来就很严肃,不太好说话。   司南逸虚心请教他道:“那错了?”   吴易道:“那里都错了。”   司南逸惊讶道:“不能吧,怎么会全错呢?”   吴易走近他温声道:“我演示一遍给你看。”   吴易隽白若冷玉手指慢速的翻着结印。   司南逸看完后,更是懵懵然,请求道:“师兄,你能不能再慢一点。”   吴易眼神闪过一抹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愠色,他叹息道:“好吧!你可要看仔细些。”   吴易耐心的再演示一遍,司南逸跟着他一起翻着手指结印,才进行到一半,就被吴易师兄喝了一声,“又错了。”   他这一声喝,把堂内门生们都吓的杵在原地,生怕累及自己,又纷纷以司南逸为中心,空出一大片地。   司南逸还保持结印手势道:“哪里错了,跟你的不是一样吗?”   吴易道:“那里与我一般,你的左右手都反了过来。”   司南逸举着自己手,瞅着,瞅了半天也瞅不出个啥不一样,他一脸茫然看向吴易。   最终吴易也看不过去了,绕到司南逸背后,从他的身后圈住他,双手同时握上他的手,将他搭错的手指放了下来,自己也翻手结印于他眼前道:“看到没有,这样才是一个样的。”   被人突然圈在臂弯中司南逸,浑身都僵直了,而吴易师兄却似乎毫无察觉,托了托他的胳膊,低沉而又温柔声音附耳响起。“司南逸,专心点!”   司南逸,怎么专心啊?他娘的……靠那么近干嘛……也不是,都是爷们,靠近点又怎么了!   “术语,为什么不念术语?”   司南逸偏过脑袋正正对视上吴易琥珀色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南逸在他身上嗅到一股很熟悉很好闻的兰草香味。   司南逸脑子瞬间卡壳道: “我之前也是那样翻的……”   吴易放开他的手,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暴栗。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念术语,你跟我说说你之前也是那么翻的?臭小子,都手把手教你了,还敢给我神游天外!”   司南逸清醒揉着发疼的额角。   吴易厉声道:“按照我教你的结印,记得念术语。”   说完,抬脚转身,吴易又抓上另外一个全然受到惊吓门生,手把手教起来。   司南逸看着吴易挺直的背,越看越熟悉,全然将结印抛之脑后,上官剑又凑到了他跟前:“吓死我了,我都还以为吴易师兄要杀了你。”   司南逸愣愣道:“什么意思?”   说着,上官剑眉飞色舞解释一番,“他严苛刚正,脾气暴躁,没人敢主动找他,但……但你要是笨的让他盯上,他一定会强横教你,如果你还不受教,他要是气急了,他以前是武师,他就会锁你的喉,再狠狠给你一个过肩摔。”   说完,上官剑抹着眼尾的泪,委屈道:“他娘的,你都不知道,那粗鲁莽夫在辟谷之练,摔了我多少回。”   司南逸,……难不成真是我多心了,圈着我……是打算锁我的喉??   他娘的!所以小爷我是被贴上“笨蛋”的标签了。   细想下,司南逸不服气的飞速翻手指起印。   “变!”   顶着秦天的脸的司南逸,身立于堂内,他甩了甩形同秦天一样飘逸头发。   堂内顷刻沸腾一片,纷纷以司南逸为中心,围了上来,赞口不绝。   “太像了,司南逸,你咋做到的?”   上官剑更是直接伸出他的咸猪手,大力拍上司南逸屁股道:“太像了,你小子可以啊!”   在一阵吹捧中。   司南逸甚是得意忘形道:“小爷还可以这样!”   说着,司南逸摇身一变,还是秦天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的变幻的秦天,身着一身仙子女装,胸前尤为伟岸。   “……”   “……!”   “……!!”   堂内众学子们皆眼球夺眶而出瞪着眼前曼妙身姿“秦天,却也集体静默无声的可怕。   “司南逸!”   吴易将司南逸强行带离了课堂,于课堂偏室内。   于一副天君画像前,司南逸跪在画像前蒲团上。   “扰乱清修秩序!扰乱课堂!目无尊长,亵渎师兄!”   跪在地上司南逸道: “不是,前面我可以认,后面,我怎么就目无尊长,亵渎师兄了!”   吴易呵责他道: “你还狡辩,你把……秦天变幻成那样,谁都看出来你目无尊长,亵渎师兄了。”   “那一开始,你们也没说不可以那么变啊!”   “是没有规定不能那么变?但你说你没有亵渎师兄,为什么要那么变?司南逸。”   司南逸心虚道: “我就是想到啥就……”   “就什么?”   司南逸看了一眼天君画像,低垂下脑袋道:“我错了,我不应该脑子一热,就干出了这种荒唐事的,我认罚。”   吴易却不打算买账道: “你以为你一句错了,我认罚,损坏秦天清誉这件事就过了。”   司南逸:“那还要我怎样?”   “罚你抄清规戒律三百遍。”   司南逸矮下身段哀嚎道: “三百,这也太多了吧!”   吴易又补充道: “让秦天师兄亲自监督你执行,直得抄完为止。”   司南逸一听到“秦天” 名字,当即又挺直了身板道:“不是,这事情干嘛闹到让他本人知道,我都说我错了。”   吴易道: “现在害怕让他知道,你做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司南逸极力解释着: “我都说了,我是脑子一热,当时想到他就……”   吴易冷面微动道: “想他了。”   司南逸跪地前行,凑近抱住吴易的腿摇晃撒娇道: “吴易师兄,你告诉他,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我现在跟他一个屋住,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想像成女人,他该怎么想我……恶心人也不带这样的,虽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爱臭显摆,也是真知道错了,别说三百遍了,六百遍我都抄,这事能不能换个人……”   铁面无私的吴易丝毫不为所动,他负手昂首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道:“呵,现在知道后悔了,但这事,没得商量!” 第34章 年少的欢喜 了解你   返回课堂上司南逸近乎是一副被霜打茄子般蔫了巴叽垂着脑袋。   堂上柳术真君论道述法,司南逸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变身之术,最主要不是形而是态。”   有学生问道:“师尊,形与态不都是一样的,为何又要区分开来?”   柳术道:“形与态之相辅相成,不需要区分开来,强调“态”是使其形看起来更逼真,亦如,化为鹏鸟行鸟习,振翅翱翔枝头俯瞰,而不是,行人为,跳于泥地,挠屁股掏耳朵,不伦不类。”   堂下,当即“哈哈哈哈”一片。   “好了,此堂课,徒儿们学得也差不多了,秦天,把此次成绩公布一下。”   吴易点了点头,却有学生小心提醒道:“师尊,秦天师兄没跟这堂课,您身边的是吴易师兄。”   柳术真君又看了一眼身侧吴易道:“嗯,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情,秦天,变回来吧!”   吴易俯首道:“是,师尊。”   从吴易的身体里传来了秦天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司南逸瞬间打起精神,眼神紧紧盯着堂上的他。   看着吴易师兄面貌逐渐褪去,露出了属于他秦天那张举目难忘俊脸,司南逸的眼珠子都猩红了。   堂内顷刻又沸腾了起来。   “哇!秦天师兄这变化术,我都还以为是真的吴易师兄。”   “根本就一模一样,谁看的出来啊!”   “原来是秦天师兄啊,变成吴易师兄教我结印的时候,吓得我魂都要吐出来了。”   秦天的目光穿透所有人,定格在司南逸身上,不出他所料的,司南逸现在的脸已经黑的不成人样了!   秦天颔首于众道:“过谦了。”   看秦天有些出神,柳术真君又唤了他一声:“秦天。”   秦天拿着竹简,拉长摊开 念道:“司南逸此次的变变化之形无误,给予优,但他违反了本宗门规,成绩取消。”   “是不是作弄过头了,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寝室里,秦天辗转反侧,他回想着白日里那堂变身课上,司南逸眼眶红红的样子,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直到月挂中天,四更虫鸣歇。   秦天也没睡着,他幡然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摸着空荡荡另一侧床,司南逸是真打算夜不归宿嘛!   在不违反宗规的情况,青山宗戒律也是给予门生们适度自由,那就是从不过问他们的起居生活。   所以像司南逸这般夜不归宿,但在宗内宵禁的时间里不惹是生非,胡作非为,基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秦天想起那堂变身课上,他一语不发始终沉默的黑脸。   起初也不是故意要作弄他的,看他在课上笨笨又认真掰手指,所以便想帮他,不知不觉就靠近了他,对了,他不喜欢别人近距离碰他,但奇怪的是化真身的时候却可以,睡着的时候也可以,像平时那种情况下,一碰他,他全身僵硬的跟木头一样,耳尖也烫的通红,分明直率、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奇奇怪怪的地方到是挺多的。   无论是闯祸也好,还是事后那认错的泼皮样,都觉得很有趣……便忍不住捉弄了他。   秦天扪心自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秦天!”   而另一边,同样睡不着的司南逸跑到了木须子的灵草园。   如梦如幻的灵草园,入了夜,无比安静。   灵草园的茅屋,木须居里却亮倘恍若白昼。   司南逸逗玩着木须子屋里花草精灵,与忙活着拿着剪刀给盆栽修枝的木须子倾诉道:   “他的变身之术也不是很天衣无缝。”   木须子十分紧张的看着司南逸手里,刚孵化出不久,作息还未形成,调皮的攀爬司南逸手指的花草精灵,漫不经心道: “哦,那你说说看。”   司南逸将那花草精灵放回盆栽道: “手,还有身上的气味,我早就怀疑是他了。”   木须子扶了扶他的琉璃眼镜,镜片后狐狸眼眯弯笑道:“你说的对,他一直在变身术这方面有这个缺陷,不过,他找到填补这些缺陷的方法。”   司南逸好奇问道: “什么方法?”   “替身法。”   “替身法?怎么个替身法?”   木须子用手中蛟灵剪,于一盆栽里折了一截枝条,立放于桌上。   他道: “用傀儡,就是在变身术再加上一层变化之术,不是每个人都是如你一般天生仙胎,以身变化自如,恰巧的,凡胎在变化上,就有所局限,自己变不了,那就施法于傀儡身上,让傀儡变身,像这样。”   说着,木须子扬手朝着那截灵木枝条,施了法力,枝条顷刻幻变成一盆栽,妙的是这一盆与方才折枝的那一盆一模一样。   司南逸称奇的同时,也欣然佩服这一“替身法”。   但他还是不认同道:   “厉害到是厉害,可是这种小把戏怕只是只叶障目,要想瞒天过海,细未枝节还是不够。”   木须子不知道他哪来自信说这话: “为何你如此断定?”   司南逸负手道:“气味,如果碰上我这样嗅觉异于灵敏的,估计马上就会被识破。”   木须子拿着蛟灵剪继续修他盆栽道: “你说倒是在理,不过,气味这种东西,掩盖起来就更简单了,将自己贴身物品又或者如毛发之类附于傀儡之上变化,亲娘都认不出来。”   司南逸半信半疑道: “真的假的?这也太狡猾了吧!”   不过,倒也像是秦天那九尾狐狸能干出来的事。   木须子拿剪刀手停了下来,严肃道:“狡猾!北域地界的神魔大战后,我神族牺牲不计其数,如果这“替身法”能用于伏魔实战中,以傀儡为替身,潜伏或者探敌,虽然有所局限性,但无疑这样更安全,怎么又狡猾了。”   木须子的声音很平静,但司南逸听出了其中愤怒。   他不敢苟同,但又深深觉得木须子是对的,在以生命为代价情况下,与魔搏命,这“替身法”真是一个不错谋略。   木须子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你早就知道吴易师兄是秦天变幻的,你还故意恶心他。”   司南逸极力否认道: “我没有!”   木须子讽刺他道: “没有,那么公然把他变成女人模样,你说不是,谁信啊!”   “爱信不信!”   司南逸撩下这一句话,“反正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得意忘形,就嘚了,已经虔心虔意跟他认错了,他还故意作弄我……”   木须子笑里藏刀道: “所以你就生气跑我这来了,捣了我的灵草园子厚脸皮罪魁祸首,既然你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要心虚跑这躲?”   司南逸嘴硬道: “谁心虚了,我只是暂时不想再跟他碰面而已!”   终于修完盆栽的木须子,放好蛟灵剪,木须子开导他道: “秦天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都说你已经认错认罚了,回去真再说说好话,这事不就过去了。”   司南逸扭头道:“我不要。”   “司南逸,虽然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秦天是个相当不错的孩子,人长得漂亮还聪明,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司南逸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你能不能先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恶心话。”   “我听的很清楚,也说的没错,他是很漂亮也很聪明。”   “漂亮是真漂亮……”   司南逸突然想起他那一身银亮的软蓬蓬皮毛。   “聪明又是打哪出?一个“替身法”罢了,至于那么显摆嘛!”   木须子笑道:“青山宗藏书阁,你知道吧!”   司南逸点了点头。   “知道,青山宗重中之重之地,除了掌教,谁都不得入内。”   “不好奇嘛?都是来青山宗学法术的,而藏书阁记载青山宗所有的法术秘籍,包括飞升修炼术法,却严禁对内借阅,甚至靠近都不行。”   司南逸点了点头,“为什么?”   木须子道:“那有为什么,因为那是藏书阁,记载着青山宗所有的法术秘籍,是青山宗重中之重之地,当然不轻易让人靠近咯!”   “合着,你就兜了一大圈废话!耍我!”   木须子笑意盈然看着司南逸那气鼓鼓像豚鼠一样表情,他突然有些理解一向好人秦天为什么会作弄他了。可怜的家伙生起气来,更可爱了。   “别生气,偷偷告诉你一个关于秦天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将请你务必保守好,小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其实,青山宗的藏书阁里一半藏书都是秦天改编撰写的。”   “你可真能扯皮,真的嘛?”   木须子无比认真道:“可以这么说吧,青山宗谁都可以做掌教,但唯独秦天是不可替代的!”   司南逸不相信道: “切!有那么夸张嘛!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飞升。”   木须子道: “飞升,哪有那么容易,命劫运数都缺一不可。不过,也快了,明年中秋后就是他雷劫之日,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日后见他,都要行跪拜礼,唤他一声上神。”   闻言的司南逸怔愣了好一会儿。   木须子扶上司南逸的肩,带着他往门口走去道:“所以,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为日不久的友谊吧!”   说完,趁着司南逸没反应过来,木须子往后退了几步,抬脚对着司南逸屁股招呼上一脚,将他整个人踹出了灵草园木须居。   并对司南逸道:“厚脸皮狗玩意,休想待我这,滚!”   司南逸趴在草地上,还没起身,木须子就“叭”的一声,迅速关上了门。   徒留司南逸滚在草地上,捶地大骂道:“小心眼的四眼镜,你给我等着!” 第35章 年少的欢喜 和好   青山宗讲究个全面发展,所以课设多样。   除开众门生都喜的变身术之外,当中有一门箭射课,也洽是司南逸最喜的一门课,在未来青山宗之前,他在北域就经常拿上弓箭上山头里狩猎,一去就是一整天,直至满载而归。   司南逸换上一身劲服,才刚到靶场,就被一群人堆吸引住了,出于好奇心,司南逸便也挤了过去凑热闹。   人群中心,正是秦天,他头系玄色抹额,飘带悠然不着泥飞着,身上也是同一着色的半高领袍衫,腰系九环带,袖子收得很紧,隐隐勾勒出他有劲的腕部线条。司南逸朝着四周瞄了瞄,虽说大家都是一样衣裳,但他穿得煞是好看出彩,三分绰绝,剩下的七分全是俊朗,令人挪不开眼。   他身立于人群之中,挽弓搭箭,其娴熟之姿仿若后亭拨草弄花般气定神闲,却也耀眼如芒。   冷玉一般的手指一松,箭离弦 “咻”的一声飞了出去,以肉眼不及观速度,正正中靶心。   人群当即暴喝出一阵喝彩声,司南逸嘴角一歪甚是不屑。   射箭不命中,不就是丢人现眼嘛,这些菜瓜真是没见世面嘛?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而紧接着,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向靶心飘去,他才惊觉发现,那长了腿靶心上插了三支箭。   司南逸冷哼了一声,臭显摆!   便钻出人群,自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射箭之处,在调试弓弦的时候。   貌似那围做一堆的人群也散了,背着一束尾羽雪白的箭筒少年走到了司南逸旁边的空位置,他也低头专注在试弓,只见他手指在弓弦上一拨,“噔”一声弹上他的脑门,疼的他呲牙跪地搓额。   离得他较近的司南逸在旁看着,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他。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不知道试弓的时候,要拿远一点嘛!   而他这一动静,即刻引起课奉师兄的秦天的注意力,他朝着司南逸所在方向走来。   司南逸还以为秦天是冲他走来,身板即刻挺得笔直,心脏跟着他急促脚步一下一下忐忑跳动,开口的第一句话,他都想好要说啥了。   结果,秦天径直越过他,奔向那被弹脑门的傻小子。   司南逸没来由失落了好一阵。   秦天将被弹脑门傻小子扶起,好似关心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他手中弓,没有问题后,才还给他。   就在司南逸以为完了之后,那傻小子不知说了啥,秦天竟然手把手来了个现场教学,从站姿、握弓手势甚至到搭箭,无一不细致入微。   完了后,还很看好的似的轻拍了一下那傻小子的肩,把傻小子迷糊的,直摸着后脑勺腼腆的傻乐呵了好一阵。   而这所有所有一幕幕,直把司南逸看的牙痒痒,为了转移这该死注意力,司南逸也挽上弓,本想在秦天跟前臭嘚瑟一下,结果,“嘣”的一声,箭到是很平稳的飞了出去,正中靶心,弓却断成了两截,寿终正寝。   司南逸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很用力,但卖力倒是真的。   “哎呦喂!司南逸,你这臭小子,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一刻都不安生!”   木须子狠狠大力拍打上着他胳膊,道:“昨天才臭嘚瑟闯了祸 ,今天你还来,这青山宗的门生成绩你是瞧不上是吧!”   司南逸缩着脖子歪向一边道: “不是,你干嘛打我!我那堂课又不归你管!”   “你那堂课的课奉师兄虽然不是我,但要不是你损坏灵器,秦天要挨训,写检讨。我也本应该在灵草园收拾我的园子,结果现在要我替换秦天来监督你抄戒律清规!你就说我该不该打你!”   说着,木须子又上手大力拍他打他胳膊。   “唉呀!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   “加抄一百遍!”   “凭啥!”   “就凭我又要浪费我宝贵时间在你身上。”   司南逸弱弱问一句道:“那……弓坏了,咋整?”   “还能怎么办,都断成两截了,肯定报废了。”   木须子合上话本子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问的是秦天吧!”   司南逸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嘴硬道:“我问的是弓。”   “那你可真是太没良心了,可怜我们秦天要写万字检讨。”   “检讨,万字,疯了吧,一破弓,有啥好检讨的,也不是什么宝贝灵级灵器,实在不行,我还一个一模一样的!”   木须子拿书敲上司南逸的脑袋道: “喊什么!这是赔付的问题吗!抄你清规戒律,抄明白了,再说话!”   “累吗?”   “能不累吗?就你在那干坐着,小爷的手都抄麻了……”   一抹兰草香味,清幽幽的浮于空气中,司南逸当即停下笔,木须子说他坐久了要去去方便一番,按理说他那般肾虚的婆婆男应该没那么快就回来了的。   司南逸抬眸,正正对视上秦天琥珀色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秦天揉着发酸肩膀,盘腿坐于他身侧,今日射击修炼课上,他拉的弓绝对超百次,散课后还要抽空写了份万字检讨,忙到这个时辰,才抽开身。   秦天顺手拿起矮桌上的那一摞草纸,细细翻阅着,“你本来就是由我负责监管,木师兄也是暂替我之职,忙完了,就来了。”   而一摞草纸上,那歪七扭八的狗刨草字,直看的秦天拧紧了眉头。   “对不起。”   秦天抬眸看向司南逸,颇有怀疑自己听力有错: “你说什么?”   对于秦天一副吃惊的表情,司南逸别过脑袋拧巴着脸,重复一遍道:“对不起。”   秦天伸手掐上他的脸颊,强行将他转过来朝向对自己道:   “不用对不起,我自认为我们关系挺好的,毕竟我们是住一个屋里,所以,你才会拿我开那种玩笑。”   司南逸当即眉开眼笑道:“对,朋友之间闹着玩儿,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看司南逸这些日子夜不归宿,无论在哪都紧绷着一张脸,终于露出了笑颜,秦天也庆幸道:   “你能这样想,也真是太好了。”   司南逸赶紧把毛笔放下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抄这破玩意了。”   秦天道:“想什么呢,一码归一码,把它抄完。”   司南逸只好又重新坐好坐正,拿起了毛笔:“抄就抄,反正也没多少了,抄完了,我就能回去睡床了。”   秦天笑话他道:“你这话说的,难道这几日,你没床睡觉。”   司南逸向他可怜兮兮抱怨道:“我在木师兄的院子躺了好几宿了,那小心眼的混蛋,怕我又乱来,死活不让我进屋。”   “那你睡哪?”   “有时候睡树上,有时候睡地上。”   秦天有些心疼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上官剑挤一挤。”   司南逸嫌弃道:“别提那小子,一窝子臭脚丫子,我宁愿睡院子里。”   但从司南逸躲闪的眼神中,秦天一下子就明白其中原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这样子倒是像他的性子。   秦天拉住他的手腕道:“今天就抄到这吧,回去睡觉。”   司南逸生怕秦天后悔,赶紧把毛笔一扔,“好啊!”   洗了一个澡的司南境,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这满屋子的兰草香味。   还是这好,香香的。   秦天把身上衣服脱下,只剩下一件中衣,往肩上挂了一条毛巾欲去沐浴,临行不放心司南逸,与他好生叮嘱道:“累了,就闭眼睡觉,别在乱瞎跑。”   司南逸呈大字型躺着,划动着终于能伸直了睡觉的双腿,连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而等秦天洗浴完,回了屋里,却看到司南逸一脸阴沉的坐在床沿。   秦天关心他道:“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司南逸双手环胸紧蹙眉头,一脸凝重道:“秦天,我挺……唉……对于你个人取向…唉…但如果这是秘密,那么请你务必保守住。”   秦天听着他牛头也不对马嘴,毫无章法语无伦次的话,梳理一番掐了个尾巴问道:“这巴掌大屋,能有什么秘密?”   司南逸捂脸抖着手指指向桌上一本两指厚籍册。   秦天眼神顺着看了过去,也是不惊不慌淡然道: “你发现了。”   司南逸脸颊发烫的比划着道: “能不发现吗?那么大一本。”   而秦天却没有如司南逸料想感到难堪或者心虚慌乱啥的。   “既然发现了,我也不隐瞒了。”   司南逸: “隐瞒,你还是隐瞒吧,我不想知道,你那点破事。”   秦天无比郑重道: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   司南逸求饶道: “别了,我求你了。”   秦天声明厉肃道:“我并不歧视你的爱好,但是下次,没有下次了,这种东西,不准再出现在青山宗,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司南逸倏然抬面,一头雾水???嘿,兄台,你没喝大吧!   “谁歧视谁了?什么爱好?什么下次,什么帮我?”   秦天道:“我说的很明白,我劝你还是在被发现之前把这种污秽之物给烧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只要你保证下一次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司南逸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是,你的东西,为啥要我给你烧了?哦……合着,你私藏这种腌臜之物,被我发现了,你还打算栽赃嫁祸给我!!我他娘真是瞎了眼,看错你秦天了!”   秦天没来由被他这一骂,糊涂道:“东西分明就是你的,我怎么就栽赃嫁祸于你了?”   “从你兜里出来,你还敢说是我的,我打第一眼就知道你这道貌岸然家伙极阴险,果然,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天更混乱了:“你胡说什么?这籍册……不是你的?”   司南逸: “还打算栽给我,本来我还打算当做不知道,替你隐瞒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秦天努力捋清这其间种种: “司南逸,你等等。”   “等什么,等你抢了先机,倒打我一耙!”   秦天缓和语气道:“你……你想不想……看看里面内容?”   司南逸瞬间脸红脖潮道:“死断袖!你以为谁跟你一样,老子不想!”   而秦天从他过度反应表情中判断而出,他肯定看了。   “你看了?”   司南逸只有一回想,那籍册画本子上那赤条条交缠在一起身影子,脸烫的要烧穿他的皮似的,他咬牙切齿道: “我没看,它掉在地上了,自己翻开的。”   “不管是它自己翻开的,还是你翻开的,反正你都看了,姑且,不管,这籍册是你的还是我的……”   司南逸声明强调道:“不是我的,你休想赖给我!”   “好,不是你的,但你看了不是嘛?在青山宗,淫/乱祸纲仍是重罪,我不是与你说过。”   “这关我什么事,淫……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秦天笑道: “就算是我,你说出去,青山宗也不会有人信,相反的,赤霞仙子一事,本就让你名声在外,我相信,只要我反咬一口,你肯定会被确罪。”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干,我怕你!”   “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商议这件事情。”   “我跟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没什么好说的。”   “可你方才还说,替我隐瞒这件事情,现在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吗?”   “我不是说了,我后悔了吗。”   “司南逸,若是你这般执意,你可别怪我。” 第36章 年少的欢喜 紫仙都   “怎么,你想打架。”   而秦天的眼神却锁向了桌上的籍册,司南逸跟着他的眼神也锁向了桌上籍册。   司南逸冲了过去,然而还是让快他一步秦天得手了。   不甘心的司南逸便扑向秦天,锁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扑倒在了床上,完全没有料想到司南逸会如此执着的秦天,无奈的高举着籍册,司南逸骑坐在他身上,伸着手去抢,很快两人又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扭打在了一起。   在扭打过程中,司南逸无意中扯开了他的中衣衣襟口,月匈口雪肤上那密密麻麻的如猫垫印般淡青色的齿痕,牢牢扣住司南逸眼球,顷刻之间,司南逸就恍了神。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他没有任何记忆的画面——还是在锁妖井里,与彼时一般,他骑身于秦天身上,啃着他的嘴。   等司南逸再回过神来,他的手指竟莫名揉搓上秦天的唇。   真软……   同时,捆仙绳神不知鬼不觉缠上司南逸。   被捆仙绳捆绑起来的司南逸威胁着秦天道: “秦天,你今天要是不放开我,你就死定了!”   秦天整理凌乱的衣衫道:“我现在要是放开你,才死定了!”   “看来你是想让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是吧!我成全你!”   而早就料想司南逸会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秦天直接眼疾手快朝他嘴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你真是!就不能安静一会儿,都说了是误会,你听我跟你解释。”   “这下,你好像更不相信我了……”   翻着那春色满园关不住的籍册画本子,里面当中主角竟是秦天的面孔,本来还想在里面寻一些线索,可这籍册画本子,净是一些腌臜不堪入目的画,什么都没有。   司南逸被捆仙绳捆着,也被强迫同秦天一起看完这一副副腌臜画面,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这下,你秦天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合上籍册,面不改色的秦天道:   “我问心无愧,当然不需要解释。”   司南逸厉斥道: “还狡辩,你这个大变态,把自己画上去就算了,还强迫我欣赏你的杰作……你让感到恶心!”   秦天:“……,你说得对,但是我……”   秦天欲言又止,沉默许久,他道:“司南逸,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司南逸斩钉截铁道:“不能。”   “行,我知道了,我会把这本籍册上交于师尊,以证我的清白!”   说着,秦天拿起籍册就要往门外走去,司南逸断断不相信他,在他起身之际,一记滑铲,从后方突袭,铲倒了他,再施以剪刀脚,夹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二人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司南逸还被捆仙绳捆着,随即命令秦天道:“把捆仙绳给老子解了。”   被司南逸夹剪于双腿之间的秦天道:“你先放开我,我才能解开!”   “你少在那骗人,你先解开!”   “你先!”   “你先!”   争执不休之间,秦天隐隐感觉他碰到司南逸两腿中间中的某个炽热物。   秦天: “司南逸……你好像………”   司南逸当即一脚踹开他,“滚!”   被踹坐在地上秦天捏着那本籍册道: “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司南逸全身通红的快要往外冒蒸汽了: “滚!你再不滚,我一定杀了你!”   看司南逸的反应,秦天可以很确凿,他手上这本腌臜之物断然不是司南逸的,那么又是谁故意的把这种东西放在他身边的,欲陷害他于不利之地!就像赤霞仙子一事般。   看来是无意中被我撞破这件阴谋,并且把东西带走了,所以说,当时极有可能那打算陷害司南逸之人也在习静室。   司南逸初到青山宗不久,虽然已经得明明面面上罪青山宗一众掌教,也频频闯祸,所以也有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加罪陷害于他,这样想,反倒不是稀罕之事。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在我秦天眼皮底下发生的,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才是被小瞧的那个!   秦天摸上那籍册的皮质外壳,输入法力,阖目神游于异空之中,他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粗砺满覆着厚茧的手。   太迟了,或许刚捡到这本籍册的时候,就应该把司南逸叫醒,问清楚东西的来龙去脉,现在只能看到一只粗砺满覆着厚茧的手,青山宗那么大,又全是男人,随便揪一个,估计手也是长这样的,所以,这点信息根本就毫无用处。   但秦天能确定一点的就是,那人竟然能轻易欺骗了他,那么那人也一定法力深厚,甚至在他秦天之上,就往这个方向去寻吧。   可司南逸那边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和好的,怎么又跟他闹上了,不过,这事确实是他秦天的错,若不是他擅自自作主张的话,也不会弄巧成拙,总之,不能再让司南逸乱跑了,但司南逸那容易闹别扭的性子,会不会又跑到木师兄院子里睡地上和睡树上。   而这件事沉寂了下去,不久日,青山宗   又发生一件让新近门生激动的“好事”。   “老一届的师兄们都不愿意去紫仙都,所以,这些新晋的门生们,走了大运!”   带来这一消息的门生,被团团包围了起来,课室里七嘴八舌热闹了起来。   司南逸琢磨着:“我怎么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上官剑苦着一张脸道:“不用怀疑,肯定没好事!”   在所有门生们都很激动能去全是女修的紫仙都同时,而一向好女色又总是到处拈花惹草的上官剑却异于很反常低落,司南逸道:“你不对劲?为什么你也不想去,不是说要给赤霞仙子一个交代,现在不正好是机会。”   上官剑道:“我是怕见到赤霞嘛!紫仙都那么大,能不能碰上面都是个问题,可关键是这问题不在赤霞身上。”   司南逸道:“那你怕什么?”   上官剑无比凝肃道:“你啥记性,你忘了,我妹也在紫仙都!”   司南逸瞪大眼珠子,那表情比听到惊雷还让他感到后怕,他攀上上官剑的肩,使劲摇晃道:“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装病?要不然咱俩打一架也行!”   上官剑被他晃的双眼发晕道:“别问我,我现在已经抖的走不动道了,你揍我的时候,要记得往死里揍!但是别打脸。”   司南逸不肯干道:“我要是揍了你,你挂彩歇息了,那最后我还是要去紫仙都怎么办?我不干!”   两人相视无语凝噎,抱着彼此埋头大哭了起来。   与另一拨雀跃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他门生:“太好了,能去美女如云紫仙都!”   司南逸和上官剑: “一定会死的!我不想去紫仙都!”   话说起来,司南逸之所以很害怕上官剑的妹妹—— 上官丹儿,是来自小时候的阴影。上官丹儿的胞妹,打娘胎出生以来,就比上官剑大一个个头,她天资聪颖,早慧,和一心贪玩享乐的上官剑不一样,她追求完美,对自己极为严苛,在大家都还在玩泥巴的年纪,她已经在潜心修炼,也小有成就名气 ,实至名归的她也深得东泽大帝宠爱,也是逢年过节,长辈口中“模范孩子”,她凌驾碾压所有人,也是所有孩子的噩梦般存在。   她成年后,东泽大帝更是破例认准了她为大帝后继之人。   司南逸和上官剑就曾因剑术课业太差,被爹娘勒令与她一起修炼,结果,被她一人完虐的吊打。   变态的执着完美的她,就连授课的老师都不敢强行干预。   在她各种碾压下,司南逸是和上官剑虽有突破自我,但也纷纷叫苦不迭。   至到爹娘亲自求情,她才肯罢休。   打那后,司南逸也是每次见她都打心底里发怵,上官剑就更夸张的腿肚子都会发抖。   直至现在回想起来,司南逸还心有余悸。   司南逸:“你怎么把妹妹养成这样的!”   上官可怜兮兮道: “是我养的吗?我也是受害者,你是经历过一次,我是每天都要被她毒打。” 第37章 年少的欢喜 妹妹   紫仙都坐落于东海一紫仙湖中,那里云雾缭绕,雨林充沛,百鸟百兽朝栖,生机盎然。   与青山宗一般,紫仙都也是仙家子弟修习仙法的高等学府,宗源也可谓源远流长。而与青山宗不一样的地方,青山宗只收男徒,而紫仙都也全是女修。   而宗门之间友好涉猎往来,则得益于五年一次双府合力的“伏妖会”。   所谓“伏妖会”,就是狩猎为恶的妖兽。   妖兽身上多的是聚灵天宝,俘获之,取灵可增进修为,取宝可淬炼灵器。   紫仙都没有像青山宗一般,位处于得天独厚灵气充沛的蓬莱仙岛。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所以更多的是,紫仙都靠伏妖狩兽来加持自身实力。   而青山宗虽说不需要靠伏妖兽而进行修炼,但也十分稀缺灵器法宝。   由柳术真人带领的一干人,静候于紫仙湖边的庭台上。   木须子与秦天并列于首排,司南逸和上官剑这俩显眼包还是被迫来了,他俩十分安分守己的站于尾列。   木须子不断扯着领口散热道:“我最讨厌来这片地了,又湿又热,蛇虫鼠蚁还多,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适应的?你说是吧,秦天。”   秦天则小声道回答:“既来之则安之。”   不多时,远边青天,飞来一行白鹭。   白鹭的背上站着一袭袭白锦衣的仙子,无一不貌美娇姿。   司南逸身处的那支新徒队伍,新徒们举目之间,甚是心生荡漾的惊艳。而唯独他和上官剑此刻垂着头,巴不得将脑袋藏裤裆里。   紫仙都为首的仙子,正好是上官丹儿。   不着任何粉黛的她,眉如翠玉,凤眼睫下,揽尽星辰,朱唇樱珠,透着股妩媚,冰肌玉骨下,又冷艳绰绝。   她高扬下颌,不苟言笑的脸,让人欲靠近又胆怯。   一身白锦衣校服,穿在她身,盈盈如皎月,她踏风而来,裙葉柳动,芳香盈路。   在一众同样出彩美人之中,她独株高岭,一眼,便是永生难忘。   她从那鹭背轻盈若羽飘下,知礼含节拜向柳术真人道:“紫仙都一众徒儿,见过柳术师叔。”   柳术抚须道:“不必多礼。多年未见,上官徒儿,好像修为又与日俱精了。”   “师叔缪赞了,让师叔等候多时了,紫仙都有多处招待不周,还望师叔多包涵。”   “客气了。”   一番寒暄,进入主题,上官丹儿,从头上取下一发簪,落入紫仙湖中,少顷,从湖中悠然破水而出一艘贝白色的大帆船。   从未见过如此法宝之术的青山宗新徒们,皆是翘指惊叹连连。   都说紫仙都法宝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随船入了紫仙都,又拜见了宗主。   柳术真人便与宗主商议起了“伏妖兽”的事宜。   而在来之前,司南逸就有所闻,此次伏妖兽,伏的乃是——一食人兽——蛊雕。   据民间记载: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以人为食。   穴巢于鹿吴山,那里植被稀少.但矿产丰富,更是盛产黄金美玉石。   常有凡人因贪念取黄金美玉石,铤而走险上鹿吴山,殒命于兽口之中。   凡人求仙告神,九重天天界便与此事稍小为怪乱,又洽好是紫仙都地界之内的,便交付与擅长猎妖兽的紫仙都。   但闻言此兽极恶极凶,为了稳妥起见,便也联合过往以来交好的老搭档青山宗一起“伏妖兽”。   而跟着一起来的司南逸一干新进门生们,虽然不直接参与伏妖兽此事,但难得有这一机会,为了让新徒们涨涨见识,便也首一例破格,让其于紫仙都水幕镜前瞻仰伏妖之经过。   司南逸无聊,眼神环视着偌大紫晶石磊建大殿堂。   虽说紫晶殿内现在是满满当当的人,但最为惹目莫不过于上席位旁的玉女金童,上官丹儿和秦天。   一个尝玲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另一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朗杜绝,世无其二。   “他俩站在一块,就像美酒与月光,居然还挺般配的!”   也不知道谁多嘴了这一句话,闻言的司南逸和上官剑同时掷地“呸!”的一声。   “配个屁!”   “谁,谁方才吐痰了!”   维持秩序的木须子,顺着声走到司南逸和上官剑跟前道,“是不是你俩!”   二人纷纷摇头如拨浪鼓,但同时腰间的手指也偷偷指向对方。   木须子拧上他俩耳朵声明厉肃道:“这里是紫仙都,平日里在青山宗闹腾就算了,别出门了,还给我丢人现眼,尤其是你,司南逸!”   司南逸叫唤道:“怎么就尤其是我了。”   木须子加大手劲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说着,又上手大力拍着他胳膊。   “那次闯祸,没你的份!”   “世说美人如水,灵秀天成,冰清玉洁,上官大师姐果然名副其实。”   上官剑死死盯着方才有感而发说出这一赞言的某同门。   “敢觊觎我妹妹,等回去青山宗,你就死定了!”   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那水幕镜中上恍若群鸟掠过人影。   司南逸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干坐着,透过水之镜的以影成像,看着师兄师姐们伏妖兽!”   “当然不是,等妖兽被击溃的差不多的时候,你们这些新徒可以布施天罗地网去把它拖回来。”   司南逸扭头朝向回答他声音方向看去,木须子那张狐狸脸,挤着琉璃眼镜都盖不住,虚假得不能再虚假的笑意,恶毛毛盯着他看,司南逸汗颜道:“木师兄,你有必要盯我盯得那么紧吗!”   木须子道:“你小子,一看就是会闯祸,我不盯着你,你这屁股能贴着腿肚子多久!”   司南逸:“竟然一开始就不放心我,就应该把我从这次外勤的名单上剃掉!”   木须子扶了扶他的琉璃眼镜道:“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青山宗素来不搞特殊对待,给我老实点!”   司南逸不满撇嘴道: “我现在还不够老实嘛!”   而木须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命令他道: “司南逸把脸捂起来!”   对于他这过分要求,司南逸不满不服从道:“凭什么?”   “赤霞仙子来了!”   司南逸当即顺着他暗示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一身白锦衣,但脸上依旧是浓妆艳束的赤霞仙子。   心脏咯噔一下,司南逸当即暗叫着,“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搁这可不兴见面!”   而他也并没有按木须子说的去做,捂住自己的脸,而是抓向身旁毫不知情的上官剑,死摁着他的脑袋扣向地面。   木须子也当即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悠然起身道:“司南逸,你最好回青山宗的之前,主动找我交代所有,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朝着赤霞仙子的方向走去,笑盈盈对着赤霞仙子打招呼,而赤霞仙子见他却如瘟神一般,脸上的表情是慌乱的避之不及。   木须子却无视她厌恶,一步并两步朝她走去。   赤霞拽上身侧女修,近乎是慌不择路的小跑着退了回去。   被扣在地上,吃了一嘴灰的上官剑甩开司南逸的手道:“你是打算要杀了我嘛?小逸,我是做错了什么?”   司南逸瞪着他道:“你是真该死,捅了篓,子,还让我替你背这黑锅,方才赤霞仙子朝这边来了。”   说罢,上官剑又重新趴回了地上道:“这可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以她性子,见了面,她一定会拿剑砍死我的!”   司南逸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叹气道:“她走了,被木师兄赶走了。”   闻言,上官剑才怯生生从地上起身,扫视了整个大殿,反复确认没有赤霞仙子的身影,他才敢挺直身板坐正道:“吓死我了,幸好你反应快,不过,你方说被木师兄赶走了,什么意思?”   司南逸道:“还敢给我装傻,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被木师兄发现,赤霞仙子擅闯青山宗的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你了!而我一直在替你隐瞒!”   上官剑打磕巴道:“那可怎么办?木师兄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司南逸道:“他也同样不会放过我的。”   “小逸~”   “所以,上官剑,你别在闯祸了。”   司南逸近乎以一副木须子一样甚是心累口吻拜托着上官剑。   而这时,水幕镜中,伏妖兽的秦天上官丹儿一行人出事了!!! 第38章 年少的欢喜 幽泽   紫晶殿堂内本是坐立的一干众徒,纷纷站了起来,伸着脑袋往黑幽幽水幕之镜探去,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司南逸也是怔愣于原地,胸膛心脏鼓动的甚是厉害。   而待他缓过神来,一直在他身侧的上官剑却已经不见其身影。   “在东泽的时候,我一直都想剖开你们两个人脑子瞧瞧,是不是浆糊做的,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存在,而到了紫仙都以后,我才发现,原来笨蛋竟然还有那么多样色的。”   上官剑:“丹儿,不能那么说,这样会没朋友的。”   为了救一个抢风头的紫仙都师妹,上官丹儿被蛊雕利爪抓穿肩头,且还被带至到了蛊雕穴巢地带,远离队伍。而为了救她的秦天,也追至到了此地。   脸上血色褪尽的上官丹儿扶着血淋淋肩头,打落上官剑伸出的手,厉斥道: “管好你自己吧!贸然冲动的跑过来,你还能回去嘛!”   上官剑道:“不用担心哥哥,就算被发现了,最多罚一下,哥哥皮厚,不妨事。”   上官丹儿气结揪上他头顶上发髻道:“谁关心你了,你这个笨蛋!”   “你受伤了,别乱动,上来,哥背你。”   上官剑蹲了下来,背朝向上官丹儿。   上官丹儿生气将手中的弓砸向他道:   “上官剑,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儿戏吗?我在伏妖兽!”   趁着她气急而牵动伤口虚弱的时候,上官剑抓上她的手腕,一反其嬉皮笑脸的常态,声明厉肃道: “伏妖兽,今天伏不成,那就明天,大后天,那一天不成,就非得挑自己受伤的时候,最后把命搭上了,谁更儿戏!”   上官丹儿:“要你管!”   眼看着兄妹二人能吵到天黑。   司南逸和秦天皆心累唉声叹气。   而作为打头陈的师兄,也是四人里面最年长者的秦天强横打断二人谈话道:“上官剑说的对!师妹你负伤了,不可再逞强下去,先休整,后续跟进。”   “司南逸 。”   司南逸扭过头看向他,秦天将一把弓和箭筒扔向他怀里道:“你箭射的不错!你来断后,我去开路。”   司南逸接过箭筒,背上弓,还未来及跟他搭上话,秦天转头就走了,又安排上上官家兄妹。   “上官剑你负责师妹,师妹你也来帮忙找避身的地方,最好是山洞。”   说完,他便携着弓箭走前边去开路去了。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   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司南逸刚坐下,气还没喘一口,秦天却往外走。   片刻不停歇的,在洞外设起了隐身结界。   就在司南逸以为,这下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秦天先交待了一番,又背箭携弓,出去了。   待这一切安置好后,司南逸才发现,他这一整天跟秦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上,甚至眼神都没碰上过,直觉告诉司南逸,秦天似乎在刻意躲着他!   他娘的!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在意的人却是我!   “小逸!”   “干嘛?”   上官丹儿注意到司南逸一路随行乖巧的无比,甚至一言不发的,她关心问了一句道:“不知道还认为负伤的是你,怎么那么安静?”   司南逸抬眉看了眼上官丹儿肩头上那还沾着血渍的衣衫道:“姐,你都这样了,能不能消停一下。”   上官丹儿惊奇摇了摇上官剑胳膊道: “上官剑,你有没有听到,他叫我姐,你们青山宗那么厉害,还能让人转性!”   上官剑却担心看向脸上大写着“郁结”二字司南逸道: “该不会真中邪了吧!小逸,你没事吧?”   司南逸烦闷的很,直接背上箭拿上弓道:“我去附近找点水和吃的,你们兄妹俩好生在这休憩,别乱走动。”   上官丹儿浅浅砸了上官剑胳膊一拳道: “看看这小子,真是转性了,看来青山宗教化确实不错!”   只不过比我早出生几个时辰,嘚瑟啥啊!   司南逸碎碎念着,他刚走到洞口,就碰上刚好返回来的秦天,他怀里抱着一堆灵果子,手上还提着一个竹筒子,里面应该是水。   二人静默的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秦天垂下眼睫,朝着司南逸走来,将怀里果子和水全塞给司南逸道:“妖兽有着极重地域意识,我们已经闯入它的地盘,它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所以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为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别乱走动为好。”   司南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秦天却率先背过身去:“我去外面洞口守着,你们安生休息。”   司南逸:“……”   而当司南逸再次返回的时候,手里拿着些吃喝,上官剑也甚是惊奇道:“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司南逸将手里东西放好道:“……嗯。”   而上官丹儿一眼就瞧出其中端倪道: “你是碰上秦天师兄了。”   司南逸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是“嗯”的一声。   上官丹儿继而又问道:“那他人呢?怎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司南逸吁了一口气道:“他不放心,执意要在洞口守着。”   而眼尖的上官丹儿却从司南逸的脸上表情读到不一样含意,她道:“你跟秦天师兄不合嘛?”   司南逸瞥了一眼这八卦女人道:“关你什么事!养你的伤吧!”   “明明就是一副刚吵完架的样子。”   司南逸忘了,他之所以对眼前这个女人感到发怵另外一个原因,她敏锐的第六感,精准的直觉。   看着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司南逸即刻意识到,他不能待在这,这母老虎一定会设法把他拆了。   “这洞里太湿了,我去拾点柴火回来。”   司南逸连忙起身往外逃。   而司南逸走后,上官丹儿将眼神转向悠哉悠哉啃果子的上官剑,抢过那已经到嘴边果子厉声质问道:“上官剑,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而才刚跑洞口的司南逸又碰上抱着一捆干柴的秦天。   司南逸本就因为他,烦闷的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当即喷薄而出道:“你他娘的,怎么净干些多余的事。”   秦天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洞里太湿了,可能需要火。”   司南逸: “显摆你秦天贴心,就你发现了,我们都是睁眼瞎!”   秦天知道因为上一次误会,司南逸肯定很讨厌见到他,可他也在尽可能避开他了,天知道,他司南逸会出现在这鹿吴山里,现在为了躲避妖兽又不得不居身于这狭小洞府内,现在上官丹儿负伤,还多了他和上官剑两个冒失鬼,还能指望什么,他做这些小事也是在尽师兄之责,伏妖兽应该是不能继续下去,但至少要保证他们性命安全,在等到青山宗和紫仙都的救援之前。   许久,秦天道: “司南逸,我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   司南逸气结,“你……”   总不能说,你一个劲躲着我,而我非常在意,这种屁话吧!   越想越气,可这气撒了出来却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对面的人不痛不痒,自己龇牙咧嘴的像个跳梁小丑。司南逸抢过他手中干柴,愤愤大步又转身回去了。   而回到洞里。   上官丹儿马上就揪着他不放,问道:“小逸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人家秦天师兄才那么不待见你。”   司南逸生着火,大力的把手中干柴折成两截,丢进火堆里道:“屁!!是我不待见他,是那小子心虚,所以才不敢进洞!”   上官丹儿却跟聋了一样,别人的话她压根就没听进去,只捡自己想听的说:“好好跟秦天师兄道个歉,我想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司南逸道:“我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而从司南逸一句“我没错”上官丹儿笃定他俩吵架了,上官丹儿道:“秦天师兄品行就算在紫仙都,也是君子立行之名。”   司南逸黑着脸,起身道: “他君子?所以我小人!你知道什么,长了张嘴,张口就来。”   说完,司南逸气愤的又跑了出去。   把司南逸气跑后,上官剑道:“丹儿,就算你打算仰仗那秦的,但你也不能灭自己人威风,况且,咱小逸怎么就比不上那姓秦的。”   上官丹儿一脸严肃道:“你知道什么,我们现在身困鹿吴山,被那妖兽发现也不过早晚之事,我被那蛊雕中伤了,提剑都困难,现在闹离心,只有弊害!”   上官剑拍照自己胸脯道: “不是还有哥哥我嘛!”   上官丹儿脸色铁青道:“你……,就是因为还有你在,更糟糕了!”   司南逸提着个竹筒子,寻了好久,才行至一平静泽水处。   望着眼前绿汪汪泽水,泽水上漂浮着零丁几片枯叶,烦闷的他倒也不急着打水,一屁股坐地上,捡起那岸边多如牛毛玉石黄金就往水里丢去。   “他秦天名声在外,他君子,所以,只有跟他对着干,那永远错的都是别人!你们这些光屁股看天有眼无珠的家伙!”   司南逸自顾自骂着。   玉石块落水中,“嗵”落入,溅起一大片水花,司南逸不解气的又掷进了一块金石。   待他撒完气后,才拿起竹筒打水。   “给你们多盛点,撑死你们。”   而平静的泽水,在司南逸拿着竹筒正欲往水里扣放的时候,却擅自流动了起来,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水面上的漂浮的枯叶从泽水中,缓缓的上了岸。   司南逸警惕朝泽水中心探去。 第39章 年少的欢喜 转机   打水的竹筒飘进了泽水中。   矮丛中,秦天将司南逸按下,二人以匍匐的之姿趴于地,秦天捂着他的嘴,示意着他不要出声。   泽水荡漾的水波欲扩越大,最后,在司南逸不可思议而瞪大如铜铃的眼眸中,泽水带着巨大水花破出一个巨物脑袋。   那大脑袋吐着红信子,大如牛般的瞳眼目露竖光,身上的鳞皮于晨曦中粼粼发着蓝紫色的光。   它破出水面,脑袋下方皆是长长脖子,在泽水中挺立宛如荷尖。   拥有着蛇姿的水兽,头上还顶着两根蛟角,它吐着红信子阴幽幽似在寻觅着什么。   最后,它发现了飘浮于泽水中的竹筒,猛的将脖子朝水里一扎,那由司南逸带来的打水竹筒瞬间稀碎。   盯着水中飘零的四分五裂的竹屑,水兽适才才解气一般,缓缓矮下身姿,没入泽水之中。   待到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司南逸瞠目结舌看向秦天道:“这泽水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条巴蛇。”   秦天拿开捂住他嘴的手,对视上他的桃花眼道:“巴蛇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条,笨蛋!”   司南逸:“那是什么?”   秦天: “我猜可能是虺蛇。”   二人回到山洞里,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上官家兄妹俩。   上官剑问道:“虺蛇是巴蛇嘛?”   对妖兽物种颇有了解的上官丹儿解释道:“虺蛇是上古一种独有的蛇种,它本不是凡品,也为大凶之妖兽,但传闻此妖兽从不攻击于人,也极少作古作乱。更有传言说,“虺蛇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所以,虺蛇终极一生目标就是修炼飞升化龙。”   说着,上官丹儿看向司南逸道:“你说它头上有角,修为肯定应该是上五百年的蛟蛇,还有你定是扰到了它清修,它才破水而出,啐碎那竹筒子,意在警告于尔。”   司南逸悄然心虚回想起,自己往水里投了两块大石头,又想到它那个大脑袋,想不命中都难,他甚是汗颜苦笑道:“这谁能想到它会潜在水里修炼。”   上官剑却担忧道:“一个蛊雕就很棘手了,怎还有一条大蛇,这伏妖兽之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怯生生看向上官丹儿,上官丹儿没有表态,但看她脸色苍白也似有顾忌,她的看向托着下巴沉思许久的秦天道:“秦天师兄,你意下如何?”   秦天合手而握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司南逸和上官剑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上官丹儿嘴角勾了勾,笑道:“秦天师兄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上官剑不解看向心神意会二人,他戳了戳身侧司南逸道:“我们现在身处孤立无援的绝境,不是应该想着怎么全身而退嘛!他俩到底在盘算些什么?我总有不好预感。”   司南逸瞥了一眼秦天削挺的侧颜,他和上官剑一样疑惑不已,但他相信秦天的判断,而这份信任也同时让他自己感到十分意外!   司南逸正在调试弓箭,秦天坐在不远处看着,而司南逸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当司南逸一回头,他却即刻将眼睛闭上。   这般刻意,很难让司南逸不在意,如此反复几次,率先受不了的司南逸走到他跟前,双手叉腰俯视着他没好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天以指点额,睁眸抬眼看向司南逸甚是疑惑道:“不想怎么样。”   “那你频繁的偷看我是几个意思?”   秦天挑高眉头道: “我没有。”   “还狡辩,这都第几回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南逸以指点在他胸口上。   秦天依旧问心不愧道:“我不想怎么样,你可能误解了什么。”   司南逸俯下身,将脸怼到他跟前,鼻尖近乎贴上他的鼻尖。   揪起他的衣襟道:“误解!你是做贼心虚吧!那么喜欢偷看我,干脆让你看个够。”   “司南逸,你别捣蛋!”   不远处的上官丹儿突兀打断二人对峙。   司南逸不悦朝她看去,喊道:“我俩的事,你别管。”   上官丹儿喊话道:“你俩在青山宗有啥过节,我不管,但现在,我们在做正事,你别捣蛋!”   “正事?”   秦天解释着:“师妹和我正在试着通灵传音。”   司南逸瞪大眼眸,“通灵传音!”   司南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秦天,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上官丹儿,尴尬的他尴尬的明白了他干了多么尴尬的事!   司南逸松开手:“通灵传音,有必要眉来眼去的吗!”   秦天整理了一番被他弄皱衣领子,温声的再一次解释道:“没有眉来眼去,只是一些眼神交流,毕竟紫仙都和青山宗通灵陈术法存在差异,连接起来比较困难,这洞本能就不大,而你恰好站在中间,所以你误解了。”   司南逸“咻”脸通红一片,眼见有些慌乱,:“知道了,知道了,有必要解释那么清楚嘛!你可真实在。”   说完,司南逸捏上他的弓,拔腿就往洞口蹿去。   一傍看客上官丹儿好奇问秦天道:“你跟小逸,到底用什么过节?他一直盯着你不放?”   秦天看向司南逸离去方向,想起他脸红的模样,忍不住的嘴角上扬道:“没什么,只是一些误会罢了。”   入了夜,四人围篝火叙话,秦天拿着一根烧火棍,在地上画着地形图。   他道:“这是我近几日以术法分身环山所观的大致鹿吴山大致山形,我们在这,唯一水源之地,环抱着整个山的泽水之地,虺蛇盘居于泽水之中,想要逃离此地,行水路太过于凶险!只能放弃。   而位于我们所处这座山的最高点为蛊雕的巢穴,我们要上山把那蛊雕引下来。”   上官剑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不理解,唯一出路就是横渡泽水,且泽水辽阔不见边,肯定能避开虺蛇,我们为什么不设法从泽水逃出去,而是绕到山巅上去引那凶悍蛊雕下来?”   秦天道:“泽水,你也说了目测辽阔不见边,就算我们绕开这,能侥幸避开虺蛇领地,御船或者御剑飞出去。   但你有没有想过,泽水湖型怪乱,有无数未知沼地,里面有虺蛇盘据,本就很意外了,谁敢保证还有没有其他妖兽。   而且我们法力终有限,师妹也负伤了,我们不是被累死,就是在途中极有可能陷入沼地,被吞杀。”   上官剑道:“既然左右都如此凶险,那我们就老实等着紫仙都派人来救我们不就行了。”   秦天又道:“你想的我都想过了,等,只是缓计,不宜久之,鹿吴山遍地都是黄金玉石,但可以果腹的东西却很少,我们到还好,可你不是还没辟谷。”   闻言的上官剑噤若寒蝉,而旁听司南逸深深体会到了,老一届的师兄们为什么不想来紫仙都了的原因,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这些新生菜鸟,这鬼地方,就是个妖窝!来了一次,就已经够够的了!   秦天看向无比认真观察地形的上官丹儿道: “师妹,你负伤了,切记,不可逞强!”   上官丹儿点了点头:“师兄放心,蠢了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而上官剑却愁眉苦脸道: “既然那么危险,你干脆就别去了!”   上官丹儿瞪了他一眼道: “上官剑,你闭嘴!”   秦天以棍敲着泽水的位置,有些担忧道:“司南逸,你和师妹负责外围,在我引它出来的时候,可能会偏离往泽水的这条路线,你就放箭驱赶,如果,蛊雕盯上了你,你就逃。”   司南逸难以置信自己耳朵听到什么鬼话,在他司南逸字典里,就没有“逃”这个字,他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切。”   秦天又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胜算,毕竟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势单力薄。但也只能奋力一搏了,败了,也不得恋战。尽可能保全自己,不要受伤了!”   说着,看向上官剑,很明显,这话就是对他说的,因为他要和秦天一起主场,负责引下那山上的蛊雕,上官剑面露难色道:“知道了。”   秦天 : “好,计划暂时这样,检查一下灵器,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就是一场恶战,不可大意了!”   “是!”   “司南逸,你过来。”   介于白日误会,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被突然叫住司南逸脊背生凉道:“干……嘛?”   看他不肯转过身来,秦天直接绕到他跟前道:“带上你的弓,跟我出去一下。”   司南逸纵然万般不情愿,但这两条腿却不听使唤的似的,温吞吞跟在他身后。   俩人于洞口外,秦天率先开口道: “你的箭射的不错!”   司南逸也是不客气哼哼道:“那是当然!”   而秦天的突来夸赞却没让司南逸开心起来,相反的,他感觉秦天这家伙下一刻就要挑刺了。   果然也如他所料的,秦天又道:   “但是,你拉弓的力度却太大了。”   司南逸困惑道:“不用全力,怎么拉开?”   秦天:“上一次,射击课,你可否记得。”   司南逸心虚道: “你想说什么?这秋后算账,你就不能挑个别的日子。”   秦天道:“我不是找你算账的,只是,你要知道普通的灵器和灵宝是有区别的。”   瞧不起谁啊!   司南逸不爽道: “我知道!我在北域,用的弓就是上品灵宝,因为用习惯灵宝……”   司南逸不愿意承认道:“……射击课那次,是我太嘚瑟了,所以才不小心弄坏的那灵器的……”   看秦天没有表态,司南逸抓狂道:“我都已经抄清规戒律了,抄了半个月了,你还要我怎样!”   秦天道: “我想要你控制力量。”   司南逸怔了怔:“什么?”   秦天重复道:“我想要你控制力量,但明显也来不及了。”   说完,秦天又从他锁灵囊里召唤出一把弓,持于司南逸跟前道:“你用我的。”   司南逸看着他手里弓,通体银白晶亮,流畅优美的线条,恍若天上半月弦,一看就是上上品灵宝!   司南逸的眼睛更是瞪直了,不安分手已经情不自禁摸了上去。   少年无不外乎欣喜二件,美酒与兵器。   司南逸自是不例外,他爱不释手又受宠若惊看向秦天,言语之喜溢于表道:“这可是上上品灵宝,你确定要给我用,用坏了,可别赖我!”   司南逸欣喜的表情有些出乎秦天意料,原来他那么喜欢灵宝啊!   秦天嘴角也微微上扬着:“这弓乃是由东荒青丘万年雪拓木所制,弦线则是由千年妖兽之筋脉所制,工艺复杂,极为罕有,世间只此一把 ,你要是能用坏,我认栽!还有,我是借你用,不是给你。”   而生怕秦天后悔,司南逸又转口: “你放一百心心,我一定会好好用的,绝对不会用坏的!!”   司南逸拉了拉那弓弦线,那着力手感,全然让他忘记他和秦天之前过节种种,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 “好弓!果然好弓!” 第40章 年少的欢喜 内讧   费了老大劲,才爬上山巅,来到蛊雕巢穴的四人,来的甚是不凑巧,蛊雕外出觅食去了。   不像所有鸟禽一般以叶草树枝筑巢,蛊雕以人骨为材而立巢。   所以刚上山看到一路的人骨头颅,毛发破衣烂衫。   爬到山巅,森森白骨破衣烂衫更是交织堆积成一呈碗状的巢,甚是恶趣味!   也可见这蛊雕吃了数不计的人类,司南逸甚至在巢穴附近的石块上发现了无数处干涸血迹,听说,飞禽进食,有一习性,就是将爪中猎物抓飞于高空,再高高扔下来,砸于石块上,令其摔亡,如若还有气挣扎,便会如此反复,直至气绝,再一口吞下。   顺着血迹探去,还能看到未被吃干净,又或许是故意留下来筑巢的,半截人躯,没有了头颅,残破的血肉模糊贴在白骨上,肉已经发烂却根根数的清手指还紧紧握着金石美玉。   如今这月份已是秋末,但天依旧炎热,那蛊雕也甚是不爱干净,弄的到处都是碎屑碎肉,所以,巢穴周遭也是一股子能把人熏晕熏吐恶臭尸味。   上官丹儿因负伤,法力阻滞,闭息不了,便只能忍受这闻道刺激,一路一直狂吐不止。   不凑巧的他们,巧的是在蛊雕巢穴发现意外之物,一枚大如象躯的大蛋!   上官剑看着比自己个头都高的雕蛋惊奇喊道: “这是什么?”   司南逸接话道: “在蛊雕的巢穴发现的,还能是什么!有啥稀奇的!”   说完上官剑,司南逸却瞪大着眼,完全挪不开的盯着那大蛋看。   内心呜呼道——这得多大屁-眼,才能生出这么大的蛋!   上官剑道: “哦,我只是惊奇,这妖兽竟然不是胎生的,而是蛋生的!”   而秦天却脸色凝重道: “所以,才吃那么多人,为了就是延续它的血脉后代!”   司南逸多嘴说了一句: “这可不在我们计划当中,如何是好?”   秦天道: “把蛋一并毁了!”   司南逸看着眼前大蛋,目露可惜,道:毁了……”   说罢,秦天持剑朝着那蛋挥去,然而,“噹”的一声,甚是清脆,那蛋壳子与它老娘羽皮的一般,铜墙铁皮刀剑不入。   秦天却不肯善罢甘休,于掌心升起一团灵力之波,朝着蛋再一次袭去,可依旧未伤到它分毫。   如此反复几次,秦天被逼无奈的掏出了火炎符。   火焰符虽然可能也伤不了铁蛋壳子,但只有数量足够,大火烹饪,铁蛋壳子就是一口锅,里面的小生命,肯定会被煮熟的,于司南逸眼里而言,这种手法有些过于残忍。   于是他看不下去了,他阻止秦天道:   “虽说这蛊雕吃了不少人,为祸一方,可稚鸟无辜。”   秦天道:“可那些被它娘亲吃掉的人,又怎不无辜嘛!”   秦天说的对,不,他秦天说什么都对!   司南逸还是执意:“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贪念,上了这盛产黄金美玉的鹿吴山,又岂会白白丧了性命。   秦天也是从新门生过来的,又岂会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他道: “所以,这便是因果报应,人因贪念失了性命,蛊雕因腹欲而被容世间不得,而它的孩子会因它食人的罪孽而未出世殒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数,定数不可变。”   原以为这样的理由,能开脱司南逸,让他心里负罪感减轻一点。   岂料司南逸还是感情有事,执意道:   “怎么就不可变,做错是它的娘亲,它只是被做错的一方带到这世间,世间之大,为何就容不下它。”   秦天语重心长道:“司南逸,我明白你的怜悯之心,可若是我今日放过它,它日后长大,与它娘亲一般再为祸世间,那么,这份罪孽便成为了我们的因果!”   司南逸和秦天争执着。   在傍的呕吐不了的上官丹儿擦了擦嘴角涎水,悄摸摸的绕到那大鸟蛋旁,摸上蛋,嘴里念念陈术之词。   没过一会儿 ,一道道字符成排出列缠绕上那鸟蛋,秦天当即警觉,捏上她的手腕,阻止她,语气冰冷质问上官丹儿道: “师妹,这是做什么?”   上官丹儿因呕吐铁青着一张脸,虚弱道: “当然是收了这妖蛋。”   秦天当即冷下脸道: “师妹,我虽明白尔等紫仙都的一贯作风,但现在,这般境况于我们不利,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免得惹祸上身!”   上官丹儿眼眸坚定道: “我不要!我都来了这,还被那傻雕在肩膀上开了洞,如果什么都没拿到,我不甘心!”   秦天好言相劝道: “可你不能因为你的贪念,让我们为你冒险,把命都搭进去!”   上官剑看他动上了手,顷刻也不肯干了,他上前抓上秦天的手腕道:“撒开你的狗爪,我妹妹岂是你能碰的!”   司南逸眼看着事态不对劲,也上前拉上上官剑的手腕劝架道:“他娘的,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嘛!”   上官剑回目看向司南逸道:“怎么,小逸,你要帮着这姓秦的死断袖!”   “断袖!”   上官丹儿吃惊看向秦天,秦天也是一脸菜色的瞪着上官剑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断袖了!”   上官剑:“你逼着小逸看你自己画的那破劳资“春宫”,还说你不是!”   秦天脸色更难看了,司南逸则无比震惊看向上官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档子事的!!”   上官剑道:“你一个人在忘归湖撒脾气说出来的!”   司南逸脸色发绿道:“你跟踪我!”   上官剑心虚道:“我那是恰好路过!”   不顾身体虚弱,上官丹儿空出一只手拉上司南逸的手腕好奇追问着:““春宫”是什么?秦天师兄是断袖跟逼你看他画“春宫”有什么关系?”   上官剑推开上官丹儿脸,厉斥吃瓜的她道:“女孩子家家的,别好奇这个,不关你的事!”   秦天再一次强调道:“我不是!我也没……逼……那是个误会!“春宫”不是我的!”   司南逸不肯了,另一只手捏上秦天的手腕:“你他娘的,到现在,还狡辩!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   秦天一副隐忍不发的表情望向司南逸:“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等回青山宗,我会向你好好解释的。”   上官剑扯上司南逸手道:“别被他这张小白脸蛊惑了,他都逼你看那玩意儿,你还不明白他的居心嘛?”   秦天不悦道:“上官剑,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居心?”   司南逸也懵懵然看向上官剑,上官剑上下打量着秦天道:“你什么居心?你一个断袖,你什么居心!”   上官丹儿和司南逸齐齐看向秦天,所以到底什么居心?   秦天掷地有声声明道:“我没有!”   上官剑道:“还说没有,你敢看着小逸的眼睛发誓说你没有!”   秦天对视上司南逸桃花眼,许久,他垂下浓密眼睫厉喝道:“上官剑,司南逸,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是青山宗门生这件事!”   司南逸挑高眉道:“这跟我们是不是青山宗门生有什么关系?”   秦天:“你忘了,我是你们的师兄,可你们现在在帮着紫仙都的人一起发难于我。”   上官剑道:“你这扯开话题,可真是毫不掩饰刻意。你要论关系吧,我告诉你,我上官剑,我妹妹上官丹儿和司南逸我们仨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是一个娘亲养大的!”   因为空不出手,司南逸一脚踢向上官剑的屁股蹲否认道:“谁跟你一个娘养大的,臭不要脸就知道往我家跑,蹭吃蹭喝蹭睡,给你脸大的,还敢说出来!!”   上官剑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仨始终一条心。”   说完,他神气瞪了一眼秦天。   秦天转向司南逸道:“司南逸,你也是嘛?”   司南逸面露难色道:“我……这……”   “真是的!想什么想。”   上官丹儿直接打断他俩的对话道:“紫仙都素来擅于教化妖兽,你们青山宗既然不愿意担下这份罪孽,我愿意代劳收了!岂不美哉!”   说着,上官丹儿,撒开拉着司南逸的手,再一次执掌化陈于那蛋。   秦天有意阻止,却被司南逸和上官剑同时死死抱住。   秦天气急挣脱着他们束缚道:“你们……给我撒开!”   司南逸死死抱住他双臂,道:“你就当做不知道,没看见,干嘛那么死脑筋!”   上官剑则抱着他的腰,坐在地上拖着他道:“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不计较你拉我妹妹的手这件事,还有你断袖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秦天,行的正,做的直,我问心无愧,让我当这件事情没发生,除非我死了!” 第41章 年少的欢喜 就这样   上官剑: “秦天师兄,这样会不会死啊?!”   司南逸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骂道: “他娘的!他是傻子吗?干嘛不跑,站在那里让那畜生给抓走!”   骂完的司南逸,召唤出那把秦天借给他银白色弓,抽出背后箭,搭弓拉弦,瞄准那振翅鹏飞蛊雕,离弦的箭划破长风,朝着蛊雕飞去,却由于距离太远,掉了下去。   眼看着蛊雕将秦天带走,越飞越远,司南逸不带片刻犹豫的抽出腰间赤生剑,踏剑追了上去。   “小逸!”   上官丹儿和上官剑欲阻止他,也俨然来不及。   上官丹儿甩头看向上官剑道:“兄长,我们不能丢下小逸不管!”   “当然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官剑说着,嘴角已经变化出一圈浮毛,顷刻间,他弓身四肢俯地,摇身一变,一头巍峨身躯,黑斑白毛吊梢眼白虎,临然于山巅之上,上官丹儿跨坐于它背上,白虎驼着她,跃下山巅朝着司南逸飞去的方向追去。   “看来你这畜生也并不是舐犊情深,我告诉你,你抓错人了!”   被蛊雕钳住右臂抓于利爪中的秦天,   召唤出,一把青如翠竹通体如玉名为——浮生的剑。   他左手持剑,对准那蛊雕的下腹,狠狠将青剑刺入。   蛊雕虽周身羽覆坚硬如铁,但羽腹的间隙却也是真真切切的皮肉,黑色的血液顺着青剑而流下,蛊雕吃痛嘶叫着,脚下爪,当即就松开了他,可现下,这里可是万米高空,掉下去,必死无疑。秦天死握着刺在蛊雕羽片间隙卡住的浮生青剑。   司南逸追了上来,勉强拉近近距离,他搭弓抚箭,朝着蛊雕射去,而蛊雕下腹中伤,因疼痛,疯狂拍着翅膀,飞的歪七扭八的,司南逸几次都射了个空。   追又追不上,射又射不中,司南逸从未深感到焦灼与无力。   秦天的右臂被蛊雕利爪近乎抓碎了骨头,单单剩下左手拉拽整个身体,而这所有支撑点也只是那把青剑,而随着蛊雕晃动,即便死握着这把救命稻草的秦天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被连人带剑甩了下去。   而目视着秦天掉下去的司南逸扔下手中的弓,奋力朝着秦天飞过去。   平静泽水,溅起一片大水花,司南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跟着跳了下去。   “小逸!”   “你还我小逸!”   伏在白虎背上的上官丹儿咆哮着,她怒不可遏的化了真身,从上官剑的背上一蹴而跃,扑向那已经负了伤而鹏飞失衡的蛊雕。   一虎一雕从高空中坠落,滚落于陡峭的悬崖峭壁上。   白虎身的上官剑也趁机扑上那坠落的蛊雕,狠狠的咬断了它,一边的翅膀。   二虎一雕,对峙周璇。   一进一攻。   断了翅的蛊雕,飞不起来,于地面凶凌,也亦不过是一体庞巨大的走地鸡,只能任由两只白虎,左右开弓凌虐!   地上,横躺的秦天微蹙着眉,脸上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挠动,不对劲,他明明记得他掉进泽水里。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只见司南逸噘着嘴意有向他袭来之势,他惊恐的睁开了双目,对视上了司南逸近在咫尺桃花眼。   眨巴眨巴眼之间。   司南逸直挺挺扬起脑袋,顷刻松了一口气似的,瘫软滚到一边地上,大口吐气道,“你他娘……的……没死到是吱声啊!!”   秦天偏过脑袋看向身侧一身湿泞的他道,“你在干什么?”   司南逸从地上起身,把湿头发往后一捋,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子气急败坏道,“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渡气咯。”   秦天疑惑道,“为何要渡气?”   “我不是看你溺水了吗?”   “我没有。”   “还没有,你都沉湖地里了。”   “入水之前,我闭息了。”   “……”   司南逸反复擦着嘴唇,脸蛋红红道,“那你又不早说!”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的安静,司南逸只想撒腿逃跑。   秦天看出他的心思,又看一眼泽水的地方 ,离的太近了。   他低声道:“救人救到底,你能不能把我抱起来。”   司南逸不可置信看向他道:“你别太过分了!把你从水里捞出来,就费了老大劲儿。”   秦天道:“从那么高地方掉水里,除了主要躯干我以真气护了起来,其他肢干里的骨头应该都碎了,我若不是身不由己,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求你抱我。”   司南逸看向他那张湿发贴在前额的脸,除了被水泡了有些发白和狼狈,还是那么俊气逼人,司南逸囔囔着:“你那里看起来低声下气了!娇宝宝!”   而发着牢骚嘴里嫌个不停的司南逸,单膝跪在地上,一把就将秦天拦腰捞了起来。   “疼!……”   秦天蹙着眉,面色可见的苍白,司南逸也慌了,想关心问他哪里疼,可张嘴却是责备:“你又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事!”   秦天将自己窝成一团靠在他胸口间道:“你压到我的手了。”   司南逸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被曲弯压在自己的怀中,因为是第一次抱着个人,还是个男人,他当然没那么细心了。   司南逸赶紧又把他放回地上,眼见手无是措道:“那怎么办?”   秦天道:“你把我的手抬起来,放你肩上,就不会压到了。”   司南逸怔愣在原地,更是茫然道:“把你的手放我肩上……怎么放?”   方才那一压,疼的秦天额上直冒冷汗,也是没耐性道:“……你是笨蛋嘛!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要我事无巨细教你。”   司南逸情急不知道怎么思考道:“你不教我,我怎么抱你!”   秦天闭目:“算了,按你的方式来吧!”   司南逸更委屈了:“什么叫按我的方式来,疼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秦天:“我可以忍着!”   司南逸:“干嘛要忍!”   秦天紧咬牙关道:“因为我擅长忍。”   看他这浑身发抖脸色越发苍白的模样的司南逸,心里也甚是不是滋味道: “别忍着!疼就说出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对于司南逸这突如其来的妥协,秦天可见明显有些吃惊,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按秦天的的要求,给秦天的四肢缠上木条支架,司南逸看着周身被/干枯树叶掩埋,只剩下一个脑袋的他,还是不放心道:“这样真行吗?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秦天看向满目担忧的他道:“上官家俩兄妹,还在等你,那蛊雕不是一般妖兽,我虽中伤了它的下腹,即便是这样,以他俩的修为,对付那妖兽还是会吃力,你去吧。”   司南逸掬起一捧树叶,刚想埋上他的脸,秦天却突然叫停道:“司南逸。”   司南逸连忙丢掉手中树叶,把他扒出来道:“我在,你要是害怕,咱就不埋这了。”   秦天道:“不是,你能从我衣服里拿一件东西出来嘛。”   按他说的,司南逸摸进他衣兜里,摸出了一对金制的金光闪闪金色铃铛。   秦天道:“这叫灵犀铃,六界之内外仅此一对,摇响另一个,另一只就能感应到,你拿一个,剩下一个绑在我那根还能动的手指上,如果我遇到危险,我会摇响铃铛,第一时间告诉你。”   司南逸捏着那精巧的只有大拇指大小的金铃铛道:“能听见吗?这么小?”   秦天道:“别担心,一定能让你听到的,快去吧。”   司南逸也不多想,揣好金铃铛,又重新掬起枯叶将他埋了起来。   最后,司南逸还是不放心看了秦天一眼,于他约定道:“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等我。”   峭壁崖下,司南逸踏剑从天而降。   率先看见他人的白虎兽身上官丹儿绕尾于他身侧道:   “小逸,你没事,太好了,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   “不过,你怎么又回来这?”   司南逸拔出腰间赤生剑,想到秦天一身重伤全拜它所赐,双目顷刻燃烧起愤怒的熊熊大火道:“当然是回来杀了这畜生!”   同为化白虎兽身的上官剑也绕到司南逸的身侧,张嘴拔掉虎爪上的羽刺,吐出舌头舔了舔受伤的肉垫:“ 这雕太硬了,全身羽毛仿若铁铸的一般,根本就无从下口。”   司南逸瞥见崖下不远处的泽水道:   “按秦天师兄原来的计划,我们要把它逼至泽水边。”   说着,他跳上白虎兽身的上官剑背上,持弓挽箭不断朝着蛊雕射去,为了不偏离方向,上官丹儿从侧边不间断袭击后退。   蛊雕拖着断掉的一边翅膀,躲着箭矢,又要防着上官丹儿。   几个回合之下。   就在蛊雕防不胜防之间隙,司南逸瞅准机会,从白虎背上一跃而起,以身为茅,扑向那蛊雕的大脑袋,将手中赤生剑扎向那蛊雕的鹰眼,拔之,又剮向另一只。   蛊雕疯狂摇晃脑袋甩开他,见势,两只已经咬上蛊雕翅膀白虎,纷纷松开嘴,司南逸也跟着拔出剑,被蛊雕甩向高空,上官剑一个飞身,接住了他。   双目皆盲的蛊雕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扑腾着翅膀,滑落崖间,连带着落石滚下,歪向泽水边。   上官丹儿即刻化为人身,朝着泽水中扔下一张起爆符,不多时,水面震颤,虺蛇从水中贯出,在瞥见泽水边的扑棱乱跳蛊雕,瞬间怒目的张开巨口,咬上那蛊雕,蛊雕似在挣扎,却被虺蛇生拖硬拽的,拖入了泽水中。   水面瞬间恍若煮沸的水般,不断噗突噗突的冒出血水。   最后,归于平静。 第42章 年少的欢喜 作乱   秦天失踪了,在解决完蛊雕之后,司南逸第一时间就跑到泽水附近的林子里,那原来埋着秦天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坑和一堆枯树叶,司南逸在坑里捡到他亲自绑在秦天无名指上的金铃铛。   他记得秦天说过,这金色灵犀铃六界内外仅此一对。   “秦天。”   “你都守在这半个月天了,大哥!”   说话的是一个前额长着又短又小珊瑚蛟角的虺蛇精。   司南逸瞪了他一眼,置气道: “你把我师兄还我!”   虺蛇精甚是无奈道: “我都说了,我没吃!”   勉强能化为人形的虺蛇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起誓道:“我若是撒谎,将永生永世化不成龙!!”   司南逸却没有再看他,手上紧捏着一对金铃铛,目光已望穿泽水。   远边的天空也愈发阴暗,乌压压的一片卷云,狭带大风,吹皱了整片泽水湖。   “滴嗒……滴嗒……”   “唰啦啦~”的下起了豆大的密雨。   “哎哟喂!这破地方的味是真大啊!”   一把花伞下,木须子捏着鼻子,悄然无声的临立于司南逸的身侧。   木须子对着双眼已经放空的司南逸苦口婆心道: “你与上官剑擅自行动,本就违反宗规,现在,你若是在再不回去,可能真的会被青山宗除名。”   司南逸眼眶通红转头看向他质问道: “那秦天师兄呢?他身负重伤,四肢骨碎,至今了无音讯,好歹也是一朝同门,你们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木须子道:“不是已经在这片鹿吴山里搜寻了三天了。”   司南逸不满道: “三天,三天就放弃了秦天师兄。”   木须子道:“怎么叫放弃,接连三天了,把鹿吴山都翻了个底朝天,连泽水里妖怪都给你炸出来,都找不到,你还想怎样!”   司南逸决绝:“我要继续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的,司南逸拔腿跑向了山里。   看着远去司南逸,又看了看脚下泥泞的烂黄泥,木须子本能的洁癖的收回了刚抬起的脚。   “喂!妖怪,这雨什么时候停?”   早就想逃的虺蛇,却因木须子身上的气味僵硬的跪在他跟前,走不动道道:“这天又不归我管,天晓得,我哪知道!”   木须子抬脚踢了他一脚道:“雄黄酒是不是没喝够,敢跟我这么说话!要不然还是把你肚子给剖开,看看你这妖怪是不是真把秦天给吃了!”   虺蛇闻言,抖了一哆嗦道:“我不吃人,从来不,大仙,你们就放过我吧!”   木须子: “你把那千年蛊雕都给吃了,还大言不惭说不吃人!”   虺蛇大喊冤枉道:“蛊雕吃人无数,我吃它,怎么也算是为天地除害了,大仙还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木须子冷哼道:“亦不过区区百年修为,化人形都勉强,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跟我回青山宗,能不能化龙我不敢保证,但你跟着我,总好比待水里,经年饿肚子的好。”   虺蛇不敢抬眼看木须子,搅弄还覆着鳞片手指道:“你不会打算杀了我,炼化成灵宝吧?”   木须子道:“我又不是紫仙都那些狠厉的娘们,想好的话,就去帮我把那死脑筋的臭小子抓回来!”   虺蛇知道自己横竖都没得选择,只能遵从,也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把司南逸带了回来。   未等司南逸开口,木须子道:“秦天有消息了。”   青山宗长生殿内,依旧一往如常,肃穆威严。   “司南逸屡犯宗规,不知悔改,一意孤行,除名逐出青山宗!”   长生殿内,回荡着一尺真君雄浑有力喝斥声。   “司南逸,你可要说的。”   跪在殿堂地上,腰背直挺挺的司南逸道:“弟子无话可说。”   “你对你的所做所为可供认不讳?”   “弟子承认。”   “你可知错?”   “弟子不认为自己有错?”   长生殿内,站成两排众长老与掌教们纷纷哗然一片,目光投聚于殿堂中央面庞稚嫩的司南逸。而细数他之罪条的一尺真君拿着竹简,更是气的胡子跟着抖了三抖。   “你为何认为自己没错?”   司南逸一一道: “眼见同门身险水火,我奋身前去救之,这是勇,不弃同门,坚念手足寻之,这是义,义勇当前,何错之有!”   反正都要被逐出师门了,还不如说的痛快!司南逸抱着破罐子破摔心态畅所欲言。   而当他说完之后,长生殿上下却沉默了。   一尺真君怫然大怒道: “若是每个人都如一般,这规矩又至于何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是人定的,人改变规矩合情合理,总不能让规矩凌驾于人之上吧!您问我将规矩至于何处,弟子只能说,规矩我懂,但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依旧不会后悔这么做。”   一尺真君声如洪钟可见怒意: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死性不改,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人,将他扣押下去,锁于锁妖井中,听后发落!”   殿内上来两位圆领白襕衫师兄,一人一边夹住司南逸的胳膊。   司南逸不满挣扎道:“你们凭什么锁我?”   一尺真君怒指他道: “就凭你还没出青山宗这个门,还是青山宗弟子,老夫有权教化你!”   司南逸囔囔着:“你就是公报私仇!既然已经决定逐我出师门,还不如干脆给个痛快!”   “这可由不得你,拖下去!”   惩戒司南逸一事之后,长生殿内只剩下了柳术真君和一尺真君。   柳术拂着拂尘悠悠道:“想当年,太乙真人座下的司南境倒是与现在这般的司南逸颇为的相似,万年过后,太乙真人虽已坐化,司南境却俨然成长为独当一面天界战神。   对于柳术突然其来的发声,一尺岂会不明白他有心为司南逸求情之意。   一尺真君道:“北方地界神魔之战,促成了一枭雄司南境,而今昔不同往日,想成为战神可没那么简单。”   柳术抚须道: “非也,非也,司南境是时物之雄,得天时得地利的大运者,他的侄儿司南逸那位已甍故的生母更是天之女,人和关系这一块,可是无独有偶。”   一尺直接拒绝道: “我意在秦天身上,无暇其他。”   柳术道:“秦天很聪慧,也是难得一遇的奇才,他心思缜密,面面俱到。   可你我都能看的出来,他的意向似乎不在此,他入我青山宗门下,还是机缘之下受青丘帝姬所逼。届时雷劫飞升,纵使我们鼎力相助,但只要他有一丝犹豫,都会前功尽弃。与其花全部心思去栽培一个未知劫数的上神,还不如缔造一个神界传奇。”   他这一通游说,明显的让一尺的动了心。   一尺却犹豫道: “可司南逸年纪稍小也太不稳定了,怕是由不得我们控制。”   柳术道: “这我未必未曾想过,如果有必要,就牺牲掉秦天。”   一尺大力的拂袖道: “我不同意,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甚至破格破例让他进入藏书阁……”   灵草园里   木须子放下手中的蛟龙剪,脱下手套,粗砺满覆着厚茧的手于水池中搓洗了一番,对着空无一人四周开口道:“老家伙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情啊!今日怕是个无眠之夜,去吧,不用手下留情。”   被锁于锁妖井内的司南逸。   踌躇不安于井里徘徊,走累了,他就一股脑直挺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早知道还要被关着,我就不犟这个嘴了!”   他不服气的朝着井口大喊大叫道: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而任凭他叫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他。   空荡荡井里只能听到他的聒噪的回音。   喊累了,他就闭目养息,听木师兄说,秦天已经回到东荒青丘的家里,养伤了。   不是说四肢骨碎了吗?他怎么回去的?又为什么那么突然?而且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的。   司南逸摸着手中一对灵犀铃,晃荡着,自言自语道:“你们的主子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打算用你们打发我,不过,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翻了一身,于鹿吴山待了半个月一直不停歇寻着秦天的他,直困的打哈欠。   也是不多时,他一闭眼,便沉沉的睡着了。   “司南逸,醒醒。”   司南逸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秦天,他眼神打量秦天干净袖摆,“你回来了,你的伤都好了?”   秦天点了点头,“嗯,让你担心了。”   司南逸朝着他的胳膊捶上一拳道:“谁担心你了?”   秦天却反手握上司南逸的手腕道:“我听木师兄说,你在鹿吴山守着找了我半个月。”   司南逸叫骂着:“谁叫你他娘不告而别的!”   秦天低垂下眼睫道: “我也不想,只是一想到,我那般狼狈的模样让你看到了,实在是有失颜面,所以才偷偷走的。”   司南逸蹙眉道: “就因为这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司南逸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不管你是何模样。”   秦天欣喜瞪大眼珠子道: “真的嘛?无论我何种模样,你都不会介意嘛?”   司南逸肯定道: “当然!”   “即便我现在,湿漉漉的一塌糊涂。”   司南逸:“哈??” 第43章 年少的欢喜 水惑妖   彼时,司南逸却发现秦天握于自己手腕处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很冷吗?”   而他对面秦天却没有作答,而已经察其不对劲的司南逸也隐约的嗅到了一股子妖气,虽说自己现在身处锁妖井里,但在下来之前,井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妖气不可能是井里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前的“秦天”。   司南逸死死的盯着秦天看,秦天的脸也变得越发模糊不清,五官扭曲着,最后透明如水却呈人形状的水团呈现于司南逸跟前。   司南逸当即阴沉下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就连你这般小妖也敢来戏弄我!”   他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朝着跟前这水团砸去,而精准挨了他一拳的水团,不痛不痒的裹住了司南逸的拳头,司南逸想拔出来,却以为时已晚,他被水团拖曳,从手腕到胳膊,最后,直至将他整个人吞噬狭裹于水团之中。   紧接着,便是迎头而来的窒息感,司南划动着双手逸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口中连吐着泡泡也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   没过一会儿,司南逸便如同水底的水草般,漂浮于水团之中,他衣襟怀里滑出了那对灵犀铃,随着司南逸的身体下沉,灵犀铃也浮了出去。   而这时,水团里溺过去的司南逸却猛然的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灵犀铃。   他摸向腰间的赤生剑,拔出,一挥,一气呵成,水团从内部被拦腰截断,“哗啦”砸向地面,一瞬间就铺满了井底。   插剑于地的司南逸,一身湿泞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紧握于手中的灵犀铃,贴身置肤收好,拔出剑立身四顾,铺满井底的水,相继的又冒出数个人形水团,它们朝着司南逸蜂拥而上。   司南逸再次祭出赤生剑,三下五除二就斩断了这些水团,水团散落于井中,近乎以无限再生速度的又升出若干水团,朝着司南逸冲了过来。   司南逸持剑不断砍,这些水团却不断再生,前赴后继,司南逸知道,这样下去,这些玩意儿一定会耗死他的,而让他司南逸同时感到更糟糕的是,他每砍断一个冲上来的水团,井里的水位就会上升一些,这妖出现的本就够莫名其妙的了,它若是靠水再生的,这经年干涸的井底又那来那么多水?   但明显眼前局势根本就容不得他细想,他若停下来,这些水团就会将他给吞噬掉,溺毙窒息而亡,可一直砍下去,他所要面临的就是,被耗死之前,会被先上涨起来的水位淹死。   这水团妖看起来容易对付,却仿佛有头脑一般,知道如何发挥自身优势将猎物置于死地。   司南逸知道,他得想办法,找出这水团弱点,扭转局面,哪怕阻止它再生也能搏得一线生机 。   司南逸抬头望向了井口,锁妖井顾名思义,锁妖镇妖,可妖都跑进井里来……对啊,这不就意味着,井口的封印已经失效了,那么他直接逃出井里不就行了,又何必于此与这妖纠缠。   想着,司南逸奋身朝着井口跃去,而在触及井口之处,一道无形的屏障结界生生的将他打了下来。   “艹,结界竟然还在!”   司南逸捂着撞的发疼脑袋,还要分出余力来砍水团。   而这一撞也同时把司南逸脑子中某种东西给甩了出来,再加上这身处之境,司南逸眼帘不可自主划入,他和秦天于这锁妖井里,旎旋搂抱在一起,互相啃的画面。   一幕幕真切的让他近乎忘记了呼吸。   “司南逸,你慢点吃!”   温柔低沉的声音无限放大于他耳边。   还有他胸口上梅花点的齿痕 ,那是我咬的!   而那一天正是辟谷修炼的时候 !   “哇!我,都干了什么!我对他……我怎么做出那么……那些日子他是怎么想我的?”   越想越懊恼,可与之的自责愧欠不断的翻涌于心头,司南逸满脸涨红身体也发烫的厉害。朝着冲上来的水团,在碰到他的时候,明显的缩了缩。   这也让司南逸颇为在意。   这水团,莫不是怕热!想到这,司南逸瞬间就有了主意。   上官剑剧烈咳嗽着,他看了一眼恍若天神降临拯救他的狗命的司南逸。   感动涕零抱住他的小腿鬼哭狼嚎道: “小逸,真的是你,小逸。”   司南逸扛着赤生剑,居高临下一脚踹开他道:“给我撒开!”   上官剑却抱得更紧了。   “你不是被关在锁妖井里怎么出来的?”   他不提倒好,一提这个,司南逸更来气了。   他质问上官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们一起犯的宗规,为什么只有我被关锁妖井里!”   上官剑站起身,解释道:“你赖在鹿吴山的那半个月时日,我已经被关了,而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放了出来,还罚我抄了清规戒律五百遍,你看看我这玉手,握笔握的都快残疾了!”   上官撩起袖子将手往司南逸跟前凑,看上官剑一副天大委屈的表情,司南逸想想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上官剑又道:“你是不知道,现在这整个青山宗都乱套了,就是因为那作乱的水惑妖!”   “水惑妖!原来井里的玩意就是木师兄灵草园缸里养的水惑妖!”   “现在记起来了,就是你大闹灵草园放出来的,你这个罪魁祸首,老子差点死这妖手上。”   司南逸却纳闷道:“我放出来的,也没有那么多吧?”   “此妖遇水,便能快速的繁殖。”   柳术真人的声音从司南逸的背后传来,司南逸和上官剑即刻转身俯首道:“师尊。”   柳术真君此刻由着几位弟子搀扶着,他面色看起来很是虚弱,灰白胡子与平日的看起来更白了些,就练平日手从不离拂尘都由身旁弟子拿着。   这般模样,怕是真如上官剑方才所述的——青山宗全乱套了!   寻了一干净的地,弟子们搀扶着柳术真人席地而坐,柳术真君看向司南逸的目光也仍旧是那般和煦。   “司南逸。”   司南逸辑手在前道:“弟子在。”   “你是如何从锁妖井里脱身的?”   司南逸诽腹道,都这个时候还要问责啊!他犹豫着,还是如实道: “我是跟着水惑妖从井里地下河游出来的!”   而司南逸的回答却仿佛在柳术真君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此,不过,看你无大碍便好。”   虽说,他这话成分是包含着些许担心弟子的安危,可司南逸有些感动不起来,毕竟关他下井的时候可没少这老头的份。   再瞥了一眼身侧一身湿泞上官剑,司南逸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这傻瓜,真是嫌事不够大吗,一个人跑这鹿山峰来干嘛!   柳术真君道:“你既与这水惑妖正面交过手,而且还全身而退了,可见你对付这水惑妖,倒是自有妙法。”   司南逸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好奇起他是怎么中招的。   “老……,师尊,那您老又是怎么回事?”   没期待过老家伙嘴里会说实话,但单单好奇的他,在听到柳术真君说因为出于节俭的习惯,而误食了潜藏于隔夜茶水中的水惑妖而大伤灵腹,司南逸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这……”   而在感受到了其他弟子不友善目光后,司南逸收回了笑声道:“您这……确实有点背。”   “水惑妖,形态似水,很难觅其踪,即便是与人跟前,也很难辨其。况且它们会形镜面之影,窃取人面幻化为人形,然后为了拥有更好的形态,他会吸食神族的法力。”   在柳术真君讲解中,司南逸也想起锁妖井里,砍了也没完没了不断再生的水惑妖,又瞧见法力高深柳术真君也不幸中招,可见这水惑妖打起来不堪一击,却也棘手的很,而这应证了几个月之前三叔说的那样,这水惑妖作乱起来就是个危险的魔物!   司南逸道: “既然是从灵草园出来的,木师兄应该有办法收服。”   柳术真君道:“木须子,当然有办法,只是要在都是一个模子的水惑妖群中寻母体不是易事。”   司南逸苦恼问道:“母体有多少?”   柳术真君道:“据上一次,司南境战神就是你叔叔统计,应该是六口缸里的六只。”   六只,还是母的,还能遇水无限繁殖,形态似水,善于伪装,还会形镜面之影,窃取人面幻化为人形,勾引猎物上当吸食神族的法力,这可是真是麻烦他娘给麻烦开门,麻烦到家了!   司南逸唉声对叹气:“ 我目前能确定的一点是这水惑妖貌似很怕热。”   闻言的柳术真君和一干弟子皆愕然看向他,上官剑也是惊奇问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司南逸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因为交过手所以大致推断出来的,更何况,我救你的时候就是用了赤生剑上的真火,你不也看到了!” 第44章 年少的欢喜 好想你   上官剑适才回想起,拍掌道:“对,我可以做证,小逸说的绝无半点掺言。”   柳术真君道:“若是真如你所说的,这水惑妖畏真火,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转机。”   有弟子欣喜道:“若是这般的话,那就可以用真火,从人群中分辨出这妖,也不怕他窃面觊身力。”   另有弟子夸那弟子道:“你这主意倒是甚妙。”   “对啊!”   “可要彻底根除这水惑妖,总不能放火烧了青山宗吧!”   “是啊!现在青山宗至少九层以上的人都被那水惑妖夺了法力,真火可不是谁都能使的出来,这以真火驱之,怕也是杯水车薪。”   “而且那水惑妖更是无处不在,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现在青山宗上下,渴的想喝口水都不敢碰。”   在傍的司南逸听着他们语气由一路高涨到哀叹,紧皱眉头小声问上官剑道:“怎么我才被锁井底一日,这青山宗就跟变了天似的?”   “可不是变了天,青山宗唯一水源之地,忘归湖里全是这玩意,一尺掌教师尊,更是勒人重守宗门,不让任何人出山。”   “为什么?”   “这水惑妖但凡跑出去了一只,就是为祸六界,这可是滔天罪责,要掉脑袋的。”   司南逸顿时无言以对。   柳术真君: “徒儿们,莫要瞎臆测而自乱阵脚,这水惑妖道行浅薄,靠的是掠夺法力从而依水快速繁衍,若不是数量泛滥,治它法子有千万种不过。”   司南逸站累了,也席地歪坐叹息诽腹道,您老倒是淡定,既然有千万种法子,又为何让其衍至泛滥成灾这般地步! 看来还是三叔对你们惩戒太轻了!还是说你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这么倔犟!   柳术真君继续道:“东荒青丘女帝姬的出行座骑——姑息玄武,是水惑妖的克星,若是能求得她所助,定能根治铲冶这妖物。   闻言的司南逸即刻坐正身子道:“东荒青丘。”   有弟子抢话道: “东荒青丘,那不是秦天师兄的家吗?听说秦天师兄因为上一次伏妖兽而身负重伤,正好在家修养,反正也不远,我们若是登门求之,秦天师兄人最好了,他肯定会借我们的,师尊,此事刻不容缓,我们请命前赴东荒青丘。”   司南逸瞥了一眼那俩十分积极主动外出借神兽的同门,心中不满的嘀咕着,神兽是他老娘的,又不是他的,还肯定会借,你们哪来自信,就算他秦天好说话,你们这般上人家家里拿交情做人情,脸皮忒厚了吧!   而柳术真君却默许了。   “东荒青丘倒是近些。”   司南逸有些坐不住了,喂!还真去啊!老头!   就在他们还讨论的时候,司南逸急眼大声喊道:   “我也要去!”   “木师兄,为什么你也要去。”   木须子一脸不情愿回答道: “因为只有我知道秦天的家在哪里。”   由柳术真君委命,以木须子为首,司南逸和上官剑等一行九人,前往东荒青丘求借灵兽。   路途中,乘骑木鸾到达菏泽青丘领地,一行人只能步行入境。   半个月之前的紫仙都鹿吴山伏妖兽,上官丹儿执意要拿走鸟蛋,故而怒惹蛊雕,也直接让秦天身负重伤,事后,这件事也颇让上官剑过意不去。   于是他提议到青丘去慰望秦天,却被木须子拒绝了,他追问着木须子道: “木师兄,你跟秦天师兄一向走的最近,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   木须子道: “我们关系是挺好的,但我们现在是有要务在身,不是来玩的。”   上官剑极力解释道:“我没说要玩。”   而察其他的忐忑不安的司南逸瞥见脸色青白的问他道: “木师兄,你是在害怕什么?”   被他俩左右夹在中间的木须子道: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我什么都不害怕!”   他加快脚步步伐: “烦死你们这些小鬼!   我先声明,你们进去后,都老实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别丢了青山宗的脸面。”   说完,木须子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菏泽青丘之地,放眼一望无际青葱绿惹古树成簇花开成锦之貌。   一古藤交缠作门帘的望天门,独立于之中。   望天门高约莫三丈,巍峨如凌山,眤之生畏,门匾篆字青丘府国金字。   于门前的众人初一瞥皆呜呼感叹道——“气派!”   木须子走上前,拉着那青铜狐狸头像门环 ,磕磕的敲响三声后。   门开了,一张俏皮长相,脸上长雀斑,衣着粗布衫,额上系着汗巾的青年伸出脑袋来,他叫清谷,青丘狐狸洞里负责看门看家的。   他打量一眼木须子,又打量了他身后一样着装圆领白襕衫的司南逸一干人。   “几位是?”   木须子辑礼道:“青山宗首席大弟子木须子。”   “青山宗!你们是少主的?”   “秦天正是木谋人同门师弟。”   “这样啊,那么青山宗诸位仙君登我青丘府所为何事?”   说着,木须子递上一封柳术真人写的信道:“这是我门掌教亲笔信,劳烦小仙君通报一声帝姬,我们有要事相求。”   清谷接过信: “这信我可以代为转交给姑姑,但姑姑现在冥室闭炼,正是紧要关头,仙君们可要等一个些时日。”   木须子:“不妨事,我们不急,可以等!”   众人闻之,于他后背大声提醒木须子道:“师兄!”   木须子当即又改口道:“小仙君,麻烦你现在就去通报一下,我们很急,十万火急!”   被他们这突然一喝,负责守卫狐狸洞的清谷当即警惕起来,语气也由一开始的客气转为怒嗔道:“你们再急,也得等着,要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青丘!”   说完,清谷就要关门,眼疾手快的木须子,伸出一只脚卡住门缝道:“青丘素与我青山宗交好,小仙君这般待客之道未免也太失礼了。”   清谷用脚后跟大力踩上木须子的脚背道:“失礼!敢问客君登门前递贴了嘛?”   木须子道:“若不是有紧急之事,我等定不会如此冒失登门拜访。”   清谷依旧没好脸色道:“你还知道冒失了,你个冒失鬼。我再说一遍,姑姑在闭练,等着!”   木须子也是不客气道:“劳烦你把秦天叫出来!”   清谷可不买他的账道:“少主他在养身子,没空搭理你们!”   也是没耐心的木须子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司南逸等人,便一窝蜂的挤在门缝处,且不断朝门里面喊着,“秦天师兄!秦天师兄!”   清谷则使劲的把着门,但奈何木须子一干人数众多,门还是被挤开了一条大缝。   木须子一个眼神示意,司南逸意会,一个俯冲,踮起脚尖,踏踩在同门的肩上,从大门上方的门缝里飞了进去。   “尔等山野莽夫!”   清谷看着溜进来的司南逸背影大喝着。   而他欲上前追,却被木须子死死扣住肩头,其他的弟子则搂到啥就抱啥,令他动弹不得,眼看着司南逸越跑越远,清谷朝谷麓里吹了一记口哨。   不多时,谷麓的深处,传来了司南逸凄厉鬼哭狼嚎声,还有听起来数量肯定不少的兽吼声。   木须子当即朝着里面喊话道:“司南逸,御剑飞起来,御剑~这样他就追不上你了!”   堵在门边上官剑也意识到不妙,他阴幽幽一张脸询问木须子道:“木师兄,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木须子脸色一阵白道: “没什么,就是你们秦天师兄平日里喜欢养些灵犬烈狗啥的。”   闻言的上官剑也大喊大叫了起来:“狗!小逸最怕狗了,小逸,小逸,找棵树爬上去!”   “救命啊!救命啊!秦天!秦天!师兄!师兄!”   被狗追的鬼哭狼嚎的司南逸拼命疯跑着,并不停叫唤着秦天的名字。   “救命~救命!别咬我,秦天 !秦天!”   而从木须子一行人踏入青丘地境之际,就已经感知的秦天,徐徐往正门而去,狐狸洞府院极大,却也空旷容不下任何小动静。   穿过庭径,司南逸的身音也越来越近,最后在一棵万年降龙树下,秦天发现了他正在绕树跑,他的身后跟着一只长着三个脑袋,身量却足有一座凉亭般大的大狗。   而与此同时,发现秦天到来的司南逸,仿佛看到救星,径直朝他跑来。   “救我,秦天。”   “司南……”   未等秦天说完话,司南逸一个熊抱骑上他的腰。   死死的环抱着他,三头犬绕着秦天的脚下使劲的摇尾巴吐舌头,瞥见这般的司南逸更是害怕的把秦天当树一样爬,最后挂在他身上。   瞧见这般状况的秦天,朝着三头犬一挥手。   “三宝,去找清谷哥哥去。”   三头犬伸着舌头流着哈喇子,摇着尾巴恋恋不舍的走了。   未了,秦天轻轻拍着司南逸颤栗的背道:   “好了,走了。”   极度害怕的司南逸的睁开眼,在确认了那足有三个脑袋的大狗真的走后,适才松了一口气。   “下来吧。”   搂着秦天的脖子的司南逸红着耳朵尖道:“下不来了,我腿软了,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秦天挑了挑眉,看向他刻意躲闪的桃花眼。   “腿软?还夹那么紧。”   司南逸整个耳轮廓通红解释道:“抽筋了,伸不开。”   秦天抿唇笑了笑,唇覆他耳边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秦天的大手托上了他的屁股瓣。   司南逸顿感到一顿羞耻,全身僵硬的挂在他身上。   而秦天心满意足抱着他,大步往自己的厢房院里走去。 第45章 云京 礼物   柔如云貂衣狐裘抓出层层褶皱,司南逸想逃离这股燥热,却很快被被背后侯雁琛桎梏于怀中。   司南逸口喘粗气怒骂道: “你他娘是种马吗?又来!”   凉凉薄唇贴着司南逸滚烫肌肤上,泛红欲滴血的耳廓边传来侯雁琛极力压抑又蛊惑人心低沉声: “这都怪你,是你先勾引我的!”   “老子在睡觉,怎么就勾引你了。”   “你衣衫不整。”   “老子是热的,况且,你他娘的把老子腰带拿走了,这一动怎么整。”   “腰带,那我还你便是。”   说着,侯雁琛解开腰间腰带,而司南逸却有着不好预感,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他的双手就被侯雁琛这禽兽,给用腰带捆了个结实。   “你他娘的,给我解开!”   “司南逸,你知道吗?豚毒,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用途。”   根本毫无心思听他说话的司南逸: “什么?”   侯雁琛盯着他桃色斐然的眼尾道: “春药中的主要成分就是豚毒,中毒者,会在夜魅的时候,勾起人的情欲,身体燥热。”   司南逸:“所以呢?不是我中毒嘛?你跟着发什么情!!”   而侯雁琛却聋了一般,无视司南逸的叫骂,他的宽厚的手掌从司南逸脖颈慢慢而下,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他的手指轻易的就探进司南逸的内襟里。   在软软肚皮上流连。   酥酥痒痒的。   身中豚毒的司南逸没有半点力气反抗他,只能任他施为 。   在往下……   司南逸忍无可忍,偏倚着脑袋望向身后的侯雁琛道:就算是魔人,你能不能讲点武德,趁人之危,还是对一个中毒的人做这种事情……   司南逸桃花眼已秋波粼粼,侯雁琛却丝毫不为所动,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双目,遮盖起来,贴耳附声道:“等你能动的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炽热又黏湿气味恍若墨渍晕开于鼻腔中,司南逸紧紧抓着那狐裘,双目被侯雁琛手掌遮住,漆黑一片,全身上下的注意力便全集中在下,那感觉窒息又强烈了,直至全身痉挛抖动,喉头控制不住泄下一声沉重的shenyin声。   侯雁琛也不可自抑的吐息,张嘴咬上了他的后脖颈。   倒榻的差不多可谓是四面环风的破庙里,躺着一块与破庙风格完全迥异银白色油亮的品性上乘貂裘,貂裘里裹着一熟睡青年男子,他呼吸很轻匀,粉润面色宛若枝上桃晕,卷屈的额前碎发贴着秀致五官,煞是赏心悦目,脸颊浮露的少年稚气,又让人心生怜爱不忍打扰给他掩被悄退。   熹微的光线可能太亮了又亦是鸟鸣声太吵,他紧皱眉头缓缓睁开眼。   司南逸犹感身体比较之前的轻松了些许,难道真的如侯雁琛所说的,要释放出来才会更快的解毒。   陨玉嗅着清风起了个大早,瞥见庙里司南逸也醒了,又瞅见他跟前篝火星息欲灭,便抱着昨夜捡剩的柴禾走了进去。   “大哥。”   一声礼貌轻唤。   司南逸抬头看着面色尢佳的陨玉,好奇道: “你怎么看起来状态那么好,明明我们是一起中毒的。”   陨玉歪着脑袋道: “我吃了解毒丹药。”   司南逸当即沉下脸道:“你是说,这豚毒有丹药可解。”   陨玉不知道司南逸为什么此刻突然脸色骤变,但他下意识告诉自己,这嘴肯定说了不该说的,他连忙抱起那堆柴道:“我想起来要生火,我去找些柴禾。”   司南逸瞥视他手中干柴堆,你他娘的不是抱着吗!   陨玉溜的飞快,司南逸则在他后面紧攥拳头大声怒骂道:“侯雁琛,你这个死骗子!”   云京万宝楼   侯雁琛: “此去云京。”   司南逸还怀恨在心他骗自己的那裆子事,他气愤道:“不去!”   侯雁琛持扇道: “魔界魔尊寿宴在即,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而我们不能空手去。当然,如果你现在反悔不去了,那我就把上官剑打包送往魔界,我相信魔尊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司南逸当即幡然醒悟道: “你去西荒豚岛,跟那些鬼族家伙交易就是因为魔尊寿宴?”   侯雁琛毫不否认道: “那以为是什么?”   司南逸: “我以为是弑神枪的交易。”   侯雁琛笑道: “哦,你这到提醒了我 ,你是冲着弑神枪才上我姑息岛的。”   司南逸: “对 ,没错,那种东西本就不该存于这世间,所以我劝你乖乖的把弑神枪交出来,让我毁了它,莫要再执迷不悟。”   侯雁琛: “我若是不乖呢?”   司南逸拧紧眉心道: “与天界神族为敌,我想对你侯雁琛并无好处。”   “你说的对!”   而就在司南逸以为他开窍想通了的时候,侯雁琛又道:“可我不能吃亏啊!这弑神枪造出来了,我也投了很多心血在里面,这六界都抢着要,而我却让它砸我自己手里,这种事,想想都不开心。”   “可你想过嘛?你卖给任何一族任何一方,都在宣示着要与神族为敌。”   “你关心我?”   司南逸垂下眼睫语重心长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因此而流血牺牲。”   侯雁琛冷笑道: “那你不是更应该要为我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让我在不吃亏的情况下,又不会与神族为敌,你不是不希望我与神族为敌嘛?”   司南逸:“那当然……”   侯雁琛抵扇于他左胸口佻笑道:“那就好好想想,我想要什么。”   司南逸还怔愣于他的话中,诽腹道,他娘的,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而看他呆愣在原地,侯雁琛便从传送陈中返回,拎上他的后脖领子,将他一起带去云京。   云京乃是地处六界交汇纽枢,一商贸百货交易的海岛,里面列珍聚揽各种琳琅奇珍异宝、珍稀灵兽、璞玉美金……等等,更甚有相传,在云京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它没有的!又可谓应有尽有。   每缝开市,这弹丸之地必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而在云京买东西,没有任何身份等级高低贵贱之分,妖魔神鬼怪精人皆可,毕竟云京只认钱不认人!!   云金换取宽度很大,可以物换取,也可以修为、法力换取、甚至身躯寿命等等。   但在云京也有一个规矩,无论谁都要遵守的唯一一条规矩,那就是以云京城城主为主的规矩。   而关于,这位云京城主,相传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任何的传言,出身,身份,相貌甚至连名字都皆为不详。   听到这,司南逸看向侯雁琛感慨:“这倒跟你颇为相似!”   侯雁琛笑眯眯抚扇道:“你想了解我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司南逸目视着他笑盈盈的俊脸。   姑息岛岛主——红鬼侯雁琛,不知何身份、不知何来历、神出鬼没。   因为练制了弑神枪,在六界冠以了罕有天纵奇才,天外之秀之称誉,也是被天界视为头号“敌对”。   更甚于,他于百年前破了青山宗的守山结界,而青山宗的守山结界乃是六界公认的第一牢不可破无有之二,而如此之作为竟是为了青山宗的陨圣鼎炉。   这是从陈钧嘴里得知唯一关乎这眼前人所有信息,大抵也是没用的信息。   司南逸蹙眉问道:“你大费周章破青山宗结界,偷陨圣鼎炉做甚?我记得那炉子是三百年前紫仙都与青山宗合力围剿蛊雕之时,因为我青山宗一方为首作战的首席师兄负了重伤,外加下落不明,紫仙都于愧,赠了这炉子以表歉意,这炉子说的是炼制灵宝的,但实际上,拿它炼丹都费劲!”   侯雁琛合扇拍掌道:“如此灵宝,青山宗竟然拿它炼丹,真是暴殄天物!”   司南逸解释道: “青山宗素来强调内修强身,对于灵宝灵器的身外之物自然不放眼里。”   “迂腐!顽固!”   侯雁琛嘴里没一句好话,但不敢苟同的是,他说的对!但他一个外人如此点评自己修行师门,竟也让自己感到莫名不爽!   司南逸反驳他道: “你知道个屁!你这个小偷!”   侯雁琛笑而不语,司南逸反倒较起了真,“你偷炉子该不会跟弑神枪有关吧?”   侯雁琛道: “当然,这炉子可帮了我大忙!”   司南逸难以置信睁大眼道:“你用那破炉子真炼制出了弑神枪?”   “你猜。”   看侯雁琛脸嘻皮笑脸表的死出样,司南逸很快就发觉侯雁琛就是在逗他玩的,司南逸清醒道:“ 那玩意炼丹都糊,怎么可能能会炼制出那聚阴集煞的弑神枪!   侯雁琛肯定道: “当然!”   没劲,浪费表情!   看司南逸很快就失去兴趣,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周边海景。   侯雁琛却凑到他面前道:“你还没问我是怎么破了青山宗结界的?”   司南逸躲开他眼神道:“连弑神枪都炼制出来的你,破个结界岂不是信手拈来。”   侯雁琛哈哈哈大笑起来。   司南逸白了他一眼,笑屁,你这小偷,强盗!   而从司南逸表情完全能读解他心中所想的侯雁琛道:“我没破结界,要破也行,就是麻烦了些,所以,我选了简单的,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   司南逸不相信道:“吹牛吧你!老子翻墙都翻不出去,你从正门进去……”   司南逸突然想到什么,他停顿一下,脱口而出道:   “通行玉令!”   侯雁琛打了一响指道:“回答正确!”   而司南逸却阴沉下了脸,外敌入侵,丢了灵宝,间接酿成了弥天大祸,青山宗为了自保,完全可能的一如既往地常规操作——那便是隐瞒不报、欲盖弥彰!   想到这,司南逸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   “通行玉令哪来的?偷的还是抢的!”   侯雁琛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46章 浮生如梦 赤生难忘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偏生的这片地也叫云京!这家伙带我来这怕不是居心不良!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   司南逸起身欲下船,扫视着眼前云散破出耀眼如芒的空前繁盛之城,皱紧眉头道:“匪盗之徒,也就会来这不法之地,什么云京,什么百货之城,怕不是都聚着你这样的人的贼窝!”   无论司南逸抱着何样的各种不待见和偏见,侯雁琛也依旧我行我素,强携着他披了一身假皮,戴上面具,便径直往竞拍买场走去,听说云京竞拍买场上出稀世珍宝,侯雁琛也是慕名而来,司南逸丛然对贼人之事不屑,但他素来对灵器古兵颇为感兴趣,欲渐的,他在云京热闹之中也欣然流连忘我。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热闹竟凑到他自己身上。   竞卖场上 。   身穿艳色华服,婀娜娇艳之姿的女郎,细细介绍着悬浮于空中幻象之剑,一把银色狼纹柄灵剑,灵剑剑身通体流畅,又宛如冰凌般,琉璃透亮,因为此剑由极冰所质,坚硬无比,劈岩开山不在话下。   此剑名为——赤生,与它的名字相反的是它却是治锻于北域数万年极寒之冰中的上古灵器。   但为何它又叫赤生,因为此剑,虽为冰剑却遇火不化 ,甚至能以冰气吞火,化为焰剑,它还能因触温感而软为腰剑,盘于腰间。   亦可谓冰火九重天,软硬皆两兼无上神兵!   这一刻他眼睛都红了,瞭望四周,竞牌累码的各色面具人,司南逸也是越发的心燎火急,抢回貌似不太可行,毕竟场子中心的剑也只是真剑幻象,真的剑怕是藏于云京某个密地,外加周遭这密不透风安保,他纵然是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他现在身无半点法力,这硬夺回万万不能的成功!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行方法了!那就是掏钱买回来,自己的配剑还要掏钱买回来,估计也是史上无前例,司南逸想想都他娘感到无比憋屈!   可眼下,这法子无疑是最稳妥的,可司南逸又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   他没钱啊!   无奈下,他猛然瞥向身侧的侯雁琛,侯雁琛也正好对视上他炽烈眼神,再细看他发红的眼眶,可怜兮兮的,侯雁琛合扇道:   “想要。”   司南逸如捣蒜般连连点头,侯雁琛轻抬下颌道:   “求我。”   司南逸就知道会这样。可眼下有什么比堪比亲人一般的赤生剑的更重要的,三百年前无意弄丢了它,如今重逢,岂能再错过,再扫视周遭一群虎视眈眈“它”的面具脸,司南逸犹感觉自己亲闺女被觊觎一般,而他只能无声于内心无能的咆哮愤怒,面子尊严算个屁!   双膝一弯,掷地而跪,司南逸当即抱住侯雁琛的腿摇晃起来,并且仰头可怜巴巴朝他撒娇道:   “琛哥~我求你了。”   坐在席位上的侯雁琛被他晃的头晕,却很享受他的撒娇,微眯眼缝道:   “怎么办?感觉诚意还是不太够啊?”   司南逸道:   “您说,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   他此话说完,侯雁琛抿抿唇,嘴角漾开一抹意味不明佻笑,他俯身凑到司南逸耳边轻声的咬了咬。   “每天,每天一次……”   司南逸当即面红耳赤重复他的话道:   “疯了吧,每天!”   侯雁琛却以不容商议口吻道:   “那就两次。”   司南逸转头看了眼赤生剑,恨恨咬着后槽牙道:   “我答应,每天一次,不能再多了,还有不准那个。”   侯雁琛得意的笑道: “好成交。”   最后,在侯雁琛强大财力加持下,赤生剑也顺利买下。   让陨玉去取剑,迫不及待的司南逸也跟着走道,“我也去。”   侯雁琛看他也没心思待在这,摆摆手任他的性子道,“去吧!”   于一处密阁的客侯之所,司南逸不安分来回踱步。   取剑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穿竹叶绣纹的矮个子男子,他戴着黑红脸面具,他从司南逸身侧走过,因为司南逸焦急的来回踱步,于是他不小心的撞到了对方的胳膊,打了个照面,司南逸连忙致歉,让行。   好在人家也没有过分计较,只是不满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着点!”   而当他越过司南逸身侧,他腰间别的一把青剑,当即就将司南逸的眼神给勾走了。   陨玉回来后,司南逸直接抱着剑匣,什么也没说就径直快步追了出去。   “司南公子。”   任凭陨玉在他身后叫唤,司南逸也没有回头。   青剑——浮生如梦之剑。   取之于青丘,降龙木下青玉所锻,虽是一把好剑,但跟龙扯上关系,在神界乃是大忌,可又是神物,鬼魔两界也不受用,估计也只能当收藏品了。   身穿竹叶绣纹的矮个子,戴着黑红脸面具的北箐是东荒的一泽地小仙,他侍奉于泽芜湖水君府下。   泽芜水君是灵剑收藏家,云京乃是地处六界交汇纽枢,一商贸百货交易的海岛,里面列珍聚揽各种琳琅奇珍异宝、珍稀灵兽、璞玉美金……等等,应有尽有!   每逢开市,这弹丸之地必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自也是少不了泽芜水君这位灵剑收藏家,他此行便也是便跟着泽芜水君而来。   泽芜水君此次出行是志在风头大盛的“赤生剑”,听闻是上古神兵,他便早早就于云京城的竞买场上候着。   而青剑是万宝楼竞买场里,泽芜水君闲逛之时,顺了眼缘而收于囊中的藏品。   在与赤生剑失之交臂后,泽芜水君就气愤的打道回府了,他这小仙自是留在云京替他取剑。   司南逸:“你那把剑是……”   在追上北箐后。   北箐警惕盯着突然拦路的司南逸打量,语气充满敌意: “当然是我在万宝楼里真金白银买的。”   司南逸当即拽上北箐的胸口衣襟领子,北箐当即慌张道:   “你小子想干嘛,这可是云京城。”   北箐跟随泽芜水君出入云京不止数次,他知道,云京城主定下规矩中有一条,城内禁止杀戮来着!   司南逸瞟了一眼四周驻立围观之众,且时不时投向他们而来的异样目光,他当即松开北箐,抚了抚他胸前皱巴巴衣领子,司南逸直接开门见山提议道:   “我用我手中赤生跟你换你手中浮生,怎么样?”   北箐明显愣了一下。   “咦……”   司南逸: “剑是如假包换真货,云京城剑匣可做不了假。”   北箐细细看着剑匣里通体鎏光的赤生剑,他跟随泽芜水君多年,对剑虽不是精通但还是略知皮毛,况且当时在拍卖赤生剑的时候,他也在场,赤生剑与他手中这把青剑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灵宝,虽然青剑也是泽芜水君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但若与赤生剑相比,这青剑连它零头都不到。   而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冒失家伙竟然要用如此昂贵、珍贵,据说六界仅有至此一把上古神兵——赤生剑换他手中的青剑。   北箐不确信道:“你逗我玩呢?”   司南逸于举剑又凑于他跟前近了几分,无比诚执认真道: “我没开玩笑,一句话你换不换?”   而北箐还是有所犹豫,司南逸又道,“在竞买场,你也看到了,买主是我……”   说到这,司南逸也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他和侯雁琛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可现在他被侯雁琛软禁,主隶关系?可他侯雁琛……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所以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尊严的吧?   司南逸一副豁出去了表情道,   “竞买场上,买下赤生剑的,那个高高大大,财大气粗的爷们是我的姘头,上古神剑换你手中一把青剑,不足为过。”   也是刚从竞买场子退下来的北箐,当然对当时出价大方可谓是成倍碾压自家仙君,让泽芜水君喘不过气,甚至颜面尽失的侯雁琛有着深刻印象,他道:“话是如此,这位兄弟,你相好的花大价钱买给你的宝贝,你用来换我这把破铁,你图啥啊?”   “浮生青剑对我有别样重大意义。”   从司南逸语气中,北箐听出了他赤诚之心。   这是天掉馅饼正好砸到自己,这等好事如果自己拒绝了也是不知好歹,更何况还是泽芜水君心心念念赤生剑。   北箐再三确认道:   “我也是怕你吃亏,回头可没有反悔余地。”   司南逸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北箐连忙将腰间剑取了下来道: “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现在就换。”   换剑之后,司南逸独自待了一会儿,就被陨玉逮回了侯雁琛身边。   云京城云端居,仍是云京最上乘的客栈。   夜魅,云窗之上,倒映着两只交叠重合的影子。   屋内,带着些许醉意的司南逸被侯雁琛圈于怀里亲~   “舌头~”   “侯雁琛,你起开!”   司南逸赤红的脸,将他推开,使劲的擦着嘴角银丝,骂道: “说好每天一次,不准伸舌头,你这混蛋,怎么跟狗一样,乱舔。”   侯雁琛抬起他的下巴道: “你嘴里有酒味,上哪去了?”   司南逸: “这无聊,打发时间去了。”   “你撒谎。”   司南逸打落他伸过来的手道:“我又不是你所有物,我凭什么事无巨细都要向你禀告,况且,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不行嘛。”   “行,但下次,要藏好。”   “藏……?什么?”   侯雁琛轻轻以手背抚着他的眼角道: “眼睛肿了。”   “你他娘的……”   侯雁琛捧着他的脸,靠近他,与他抵额依偎道: “如果你松懈了,我便会趁虚而入,我很擅长这些伎俩。”   司南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这坏家伙还真是无时不刻都在逮着机会示爱,明明俩人就是敌对关系,在输与赢的拉扯之间,他突然去珍惜对手,让人不自觉觉得好笑,也是这般,司南逸突然想得寸进尺些,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有多珍惜我!他将手环于侯雁琛脖颈,微微扯,敞开胸口衣襟道:“要交易吗?”   目视眼前春光,侯雁琛的紫眸瞬间覆上一层暧昧的热意,修长的手指探于衣襟口边缘,道:“你想怎么交易?”   司南逸也不憋着了,直道明自己的目的道:“把弑神枪给我,我把我给你。”   侯雁琛的眼尾轻挑着笑意,大手环于他的腰间轻轻捏道:“你是真心的?”   而就在司南逸以为他表现出了兴致,想趁热打铁之际。   侯雁琛却突然沉下脸,“我给你买的赤生剑呢?”   司南逸骤然脸色大变,吞吞吐吐道: “赤……生……剑……”   侯雁琛拢好司南逸的衣裳,手指滑于他腹间道: “赤生剑又是腰剑,可环于主人腰间作护,剑呢?”   在侯雁琛逼视下,司南逸心虚的下移眼神,啄上他的嘴角道:“现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先……别管剑……”   侯雁琛却捏上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道:“好,那就姑且先不管剑,我就问你一句,弑神枪我可以给你,但你觉得你现在能完全的承受的住我吗?”   说着,未给司南逸思考的间隙,侯雁琛就扣上他的五指,将他逼退至墙沿边下,一个霸道又缠绵的吻也同时再次覆上他的唇。   他的吻总是带着急迫侵略性,而后又温柔的不像话,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冷热无常的让人琢磨不透。   意乱情迷之际,一条腿强行打开并没入他的大腿缝处,蹭了蹭~司南逸当即抖了一激灵。   推开他,口喘粗气的拢好不听话又散开衣裳,摸着太阳穴,假意头疼道:“啊!瞧我这记性,赤生剑,该不会落酒馆里了吧?我现在就去找。”   而侯雁琛也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放开了他的离去。   司南逸一个疾步,脚还没踏出门槛,就听到身后边侯雁琛低沉至发冷嗓音。   “找不回来……”   司南逸酒也清醒了,现下只想逃离这: “我知道,找不回来我就不回来了 。”   侯雁琛撑着腮帮子,一只手敲打着桌面道: “找不回来,带你去魔界这件事,我要重新考虑。” 第47章 云京 表白   “他娘的,完蛋了,侯雁琛好像是认真的!”   回想起侯雁琛那张黑的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   司南逸暗骂道,我才是剑主,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剑主,我的剑我做主,何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的!   司南逸满腹牢骚的行于云京夜色之中,云京还有一个别称“不夜之城”,从云端居客栈下来之后,已经是深夜 ,但整个云京却灯火通明,连排成串的大红灯笼,还有升于空中风筝灯,城河里成堆荷花灯,让整个云京恍若白昼般,路上也来来往往的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弹丸之地,怎么每天都跟过节一样热闹。”   司南逸揣着手,不由自主的感慨着。   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行于一人迹罕至的仅容二人并行的深巷之中,他突然停下脚步,站定,往空无一人身后喊道:“这没人,跟了那么久,你不累,我都乏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司南逸叹息道:“若还是不想现身,我可要走了。”   他话音刚落,昏暗逼窄深巷之中,飞出了一顶斗笠,司南逸一个微侧偏身,那斗笠便划过他周遭空气,没入阴影之中。   再向斗笠掷出方向看过去,原本空无一人的深巷入口之处,站立着一个黑衣人,他身形消瘦,甚至有点娇小的感觉,他脸上戴着一张狐狸头面具。   司南逸打量他熟悉轮廓,道:“啊!我到想起来了,你是上次那个在怡红院里,行刺侯雁琛失败的那个黑衣人。”   对面的黑衣人并没有作声,司南逸又道:“怎么?这一次又没行刺成功,所以打上我的主意?”   黑衣人立身不动依旧保持沉默。   司南逸却兀自生气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话音刚落,身没于阴影中司南逸就抄起一把青剑,直直的向黑衣人袭来,黑衣人也明显身形滞了一下,他没料想到司南逸的速度竟那么快。   躲剑的途中,发尾还被削掉了一截。   逼仄深巷中,在光与影交叠下,两人身影翩飞着,将生死交锋演绎得宛如花丛游蝶般。   须兒,   那狐狸面具的黑衣人匍匐倒地,被身手凛绝的司南逸,剑抵喉咙扣地为牢。   黑衣人抬起高傲头颅,眼神直视着居高临下的司南逸道:“神族不可能踏足魔界!”   一声带着无惧无畏甚至有些倔强的女人声音从狐狸面具底下传来,手扣向她脸上的司南逸,明显怔愣了一下。   看司南逸有所动摇,黑衣人又道声道:   “侯雁琛在骗你!”   司南逸当即就收回掀开他面具手道:“女孩子!”   他慌忙起身,退至很远,对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打住,我不跟女孩子打架!”   而对于司南逸的反应,黑衣人却明显有些生气道:   “你还不明白吗?侯雁琛在骗你,他不可能会带你去魔界的!”   司南逸反复啄忖她的话,紧蹙眉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去魔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知道侯雁琛答应带我去魔界,但是我很还是很礼貌告诉你一声,关你屁事!”   想着也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的冲动,司南逸收了青剑转身抬脚就走道:“看你也没有打算继续和我打下去的意思,就此别过。”   而黑衣人也没有很执着追上去,即便她不甘,追了上去,她也打不过司南逸,不是说法力被封印了吗?怎么这身手还是那么厉害,天界传闻,三百年前,他只身大败鬼族二皇子,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甘心委身于侯雁琛身下!   脑子里想什么呢!   然而打算在外面应付式的溜达一圈就悻悻而归的司南逸,计划着如何于侯雁琛跟前卖可怜,又不会被怀疑,就直接说剑丢了,找不回来了!   侯雁琛就算不信,可剑也回不来了是板上钉钉不可回旋了之事了。   顶多就是气一下,他应该也不会再过分去计较吧,要不然就牺牲点色相哄哄他。   真是的!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去哄一个大男人,难不成真的是跟他待一块太久了,日久生情了,所以开始在乎他的情绪。   那得赶紧结束才行,不然等到撕破脸的时候,可不好收场。   正当司南逸于客栈门前盘算着这个计划,鼓足勇气上楼后,还是傻了眼。   介于侯雁琛财大气粗,于云端客栈包了一个大宅院子,司南逸一只脚踏进院子里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也让他打心底的感到毛毛的。   在见到陨玉那张铁青的脸,更是印证他的预感。   “大哥……”   “你们凭什么!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神族的,你们胆敢这般对我!”   司南逸瞥了一眼他手里拖着囔囔大喊大叫的任谁都无法忽视一个人,看身量和衣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竞买场外用青剑与自己交换赤生剑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在这里?   在司南逸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陨玉的时候,被陨玉拖曳于手中的北箐也是当即认出司南逸。   “是你!就是你!好家伙,你们是一伙的!”   被认出的司南逸急忙转过脸去,未敢多逗留,大步跨进了他极不情愿也不得不进云端厢房里 。   云端厢房里,侯雁琛果然黑着一张锅底脸静坐于案前,那架势就是在等着司南逸给他一个解释。   在脑海里演变了无数次的谎言在侯雁琛冷眸凝视下,司南逸也不由得脚底发虚,他知道,他只剩一条活路,那就是坦白从宽。   静默许久,倒是侯雁琛憋不住了,他道:“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司南逸咽了口口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我还能狡辩呢?”   侯雁琛皱紧眉头道:“意思是,我若没发现,你是打算如何骗我?”   司南逸坦诚道: “骗,是有这个打算,可不还没开始执行呢!更何况,你也没少骗我!”   他这一句话反倒让侯雁琛疑惑道:“司南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司南逸回想起不久之前身中豚毒之事,耳尖便不自觉的发烫道: “你还好意思提及……为什么有解药……难以启齿!你这个大骗子。”   在他七零八碎的只言断语中,侯雁琛适才回想起来,来云京之前,他的种种闹别扭,结合他现在忸怩的反应,侯雁琛幡然醒悟道:“我没骗你,是有解药,可你又没有问我,所以我用我自己方法帮你解毒,你也欣然接受,毒也解了,不是皆大欢喜。”   司南逸没好气: “欢喜!你倒是欢喜!”   侯雁琛毫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看司南逸在底下张牙舞爪的气恼,因他私自换剑之事,本就阴郁的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坏。   侯雁琛摆出一副很公道表情道:“反正你也打算骗我,那就扯平了!”   司南逸当场气结:“我……”   话回正题。   侯雁琛厉声质问司南逸:“我倒是好奇,什么宝贝,竟让你不惜将你双亲留给你唯一一件遗物,轻易的就拱手让人了。”   而侯雁琛此言一出,却让司南逸怔愣于原地,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可没没记得,他有告诉过侯雁琛关于赤生剑的事。   沉默许久,司南逸才回答道:   “赤生剑,虽是难得一见上古神兵,但也没出名到连它曾经的主人都能扒出来,我也未于你跟前提及过此剑与我之间的渊源,你又是怎么知道,它是我双亲的遗物的?”   除了他……   司南逸直视着侯雁琛的紫眸:“我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过。”   沉默半晌后。   侯雁琛从案桌前拂衣起身,朝着司南逸一步步走来,他没有马上回答司南逸的疑问,但从他翻滚着别样情愫的紫眸中,司南逸就打心底紧张的厉害。   “我怎么知道的,我对你那么感兴趣,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朝着司南逸靠近,司南逸便本能往后退,直到脚后跟贴到墙边门柱上。   无路可退!   我没道理要怕他,现在这狡猾家伙……   打算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司南逸仰着脑袋直视他的紫眸道:   “就算你侯雁琛手眼通天,但我不相信你会花这种无聊时间在一把剑身上。”   侯雁琛嘴角带着一抹佻笑: “你都说我手眼通天了,我花些无聊时间在你身上又怎样!”   司南逸盯着眼前这张怎么看都依旧惊艳的俊脸,努力在自己脑海寻觅着那股子似曾相识感,道: “你到底是谁?”   侯雁琛贴在他耳侧低语道: “把那么重要的剑给弄丢了,你现在应该问我到底想怎么处置你?”   司南逸道: “赤生剑本来就是我的剑,我与你交易在先,我并未违背承诺,而剑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对,既然是我送给你的,怎么处置确实是你的自由,但也是因为这剑于你而言很重要,我才花大价钱买的,还是说,我的心意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   “心意?我于你而言亦不过是你无聊时玩乐的消遣罢了,您的故作深情也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   “啪”——的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司南逸余光朝身后瞥了一眼,他背后门柱被眼前这个俊美冷冽的男人,硬生生豁出了一个大洞。   侯雁琛恼了,喉头发出的语气带着司南逸读不懂的感伤道: “故作深情!适可而止!你觉得我很清闲吗?司南逸,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比想象中的的还要在乎你,三百年了,我等的已经够久了。”   什么三百年?难道真的是旧识?可眼前这张脸不可能忘记的啊! 第48章 泽芜水君 苦肉计   什么三百年?难道真的是旧识?可侯雁琛这张艳绝古今的脸搁谁也不能忘记啊!   难不成他换过皮,易了容?   他说他等了我三百年,哎呀,我滴亲娘,从三百年前就钦慕于我,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的!   也难怪他逮着机会就示爱!这么想,倒是觉得他还怪可爱的。   想到这,司南逸呲着大牙自恋的傻乐好一陈儿。   他拍上陨玉的背道:“侯雁琛呢?今怎么没见他人?”   陨玉正在开启传送阵,被他一拍,结印的手都不禁打滑了一下。   他不得不停下来道:“大哥,方才不是与你说过,尊主他有事,所以,我先护送你回姑息岛。”   说到这,司南逸小好奇一下,追问道:“啥事?”   陨玉面色凝重的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   还停留在侯雁琛昨日深情告白的司南逸,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里,骄傲自满道: “我知道,他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害羞了。”   不明所以的陨玉:“……”   司南逸沉醉于自己的臆想继续猜测道:“也是,这也是情理之中,若换做是我,可能也会不知所措,想躲起来。”   听云里雾里的陨玉道:“尊主,一直都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为何要躲起来?”   司南逸: “你怎么那么呆,当然是因为我才躲起来。”   三百年来,默默喜欢一个人,独自一个人的暗恋,真看不出来,侯雁琛还是一个痴情种!   想到这,司南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司南逸抖的厉害,脸色一直不太好的陨玉也不结印了,他反问司南逸道:“你都知道了。”   司南逸沉声点了点头道:“嗯!”   陨玉急了道:“可如果,他不打算躲起来,正面硬刚,怎么办?”   “正面硬刚?”   司南逸缩了缩脖子心道,侯雁琛不打算细水长流,要霸王硬上弓!   司南逸当即面颊一片躁红,紧紧抱住自己双肩道:“你别吓唬我,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呢!”   陨玉一脸严肃道:“我没吓唬你,尊主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司南逸慌了,喃喃自语道:“已经下定决心了!”   陨玉沉重点了点头,“嗯!”   司南逸抓住陨玉的肩头摇晃道:“那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要帮帮大哥我!”   陨玉愣了愣:“会死?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侯雁琛的为人!”   陨玉想了想,“尊主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强的人。”   司南逸附声道:“他就是一个好强的人!”   陨玉紧捏着拳头,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心的样子,他道:“好!我帮你!”   司南逸笑逐颜开,朝着竖起大拇指道:“好哥们,我果然没看错你!”   陨玉重新结印道:“我们不回姑息岛了!”   司南逸感动的眼角瞬间泛泪道:“陨玉~”   “陨玉啊,我谢谢你!”   “大哥,不用客气。”   “我就寻思着,侯雁琛看着也不像嘴没把门的,怎么什么都告诉你……果然,你说的和我说的根本就不是一码子事,我竟然还信了你。”   而对于司南逸的阴阳怪气,陨玉浑然不知觉。   陨玉:“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宁愿回姑息岛!”   说完,司南逸转身抬脚就要往回走,却被陨玉揪住了后脖子领子,直直往侯雁琛所在的方向拖过去。   陨玉道: “来都来了,回去也晚了,尊主现在肯定很生气!”   司南逸道:“我才不管他生不生气?我现在就很生气!”   陨玉看了一眼手中拖曳却不挣扎的司南逸道:“但如果是你的话,尊主应该不会计较!”   司南逸漠不关心道:“谁管他啊!”   陨玉又道:“大哥,你不是最担心尊主的嘛?”   司南逸真想跳起来给他屁股一脚,奈何他做不到,这一刻他也十分纳闷,这缺心眼的货是怎么成为侯雁琛的心腹的!   “侯雁琛需要别人担心吗?你就算缺心眼,眼睛都睁不开嘛?你没看到他一个人在甲板上打三个人都游刃有余,人家干架干的热火朝天的,多危险啊!我们去了也只会给他添堵,我的好陨玉,听哥一句劝,咱不掺和这事,我们回去吧!”   陨玉道: “我奉命保护尊主,尊主若有闪失,魔尊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司南逸抬头看了面色凝重的陨玉一眼:“这么严重!”   陨玉对视上司南逸眼神道:“但是,尊主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司南逸:“这么说,你才是真的很担心他。”   “泽芜水君,未曾听说过的神仙,比战神还厉害呢?”   “这个你就问对人了,泽芜……”   “你说什么?泽芜水君,来了!”   司南逸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由方才   的极不情愿往侯雁琛方向走去的他,比谁都积极主动。   也是一会儿功夫,他就气喘吁吁爬上一艘商船的甲板上。   飞身于甲板上空的侯雁琛正于一身青衣道袍泽芜水君交战着,神仙打架,自是一派烟火璀绽、惊鸿掠影、心惊肉跳之景。   而司南逸的一出现,令侯雁琛当即就分了神,泽芜水君趁他分神之际,便持剑一剑刺向他的左腹空隙,侯雁琛当即回神,一个本能的偏身,泽芜水君的剑便只刺中他的了一片衣角,扯下了一块布料。   让泽芜水君钻了空子的侯雁琛,持扇跃足当即警惕的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腾空立身,挑起剑上的布料,双目炯神,神采飞扬、扬不跋扈的泽芜水君,抚唇黑须道:“你小子,左腹有伤。”   一样腾空立身的侯雁琛抚扇道:“泽芜水君,果然好眼力!”   泽芜水君抖落剑上的衣料道:“还是不轻的伤,所以出于本能躲过本尊的剑,要不然,我这剑必中伤于尔。”   侯雁琛作辑道:“多谢泽芜水君,手下留情。”   泽芜水君持剑于背道:“你这小辈教养倒是不错,可你抓我的徒儿又是怎么回事?”   侯雁琛不慌不忙道:“我本无意抓那小仙,只是,他拿我的剑,我令他交出来,他死活不肯,我才擒了他。”   泽芜水君怒喊道:“一派胡言,本尊仙府藏剑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哪一把不是稀世峥宝,稀罕你的剑!”   侯雁琛道:“既然水君不稀罕,还望您老好言相劝之,把剑交出来,我定放了那小仙。”   “小六叔叔~小六叔叔!”   好不容易爬上甲板的司南逸对着天上两个巴掌大人点,铆足了劲大喊着:“小六叔!~”   可任凭他怎么喊,都毫无回应。   司南逸口吐粗气囔囔着:“打架就打架,飞那么高,干啥啊!搁我这吼半天,都没听着。”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让小六叔看见我,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能争取逃走的机会了。”   司南逸左瞟右看,看向了甲板上的挂了帆船桅杆。   没法力的他,只能拉了绳索慢吞吞的爬上桅杆。   一边爬,一边不忘朝着天上大喊:“小六叔~小六叔~”   待他已经爬到最高点的时候,泽芜水君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司南逸抱在桅杆上,看着天空上的两人点陷入了沉思。   他又往下桅杆下看了看,依稀可看到这艘不大不小商船在这深渊色的大海中随浪摇晃,司南逸顷刻就感到头昏眼花的,小腿肚子也不禁哆嗦了起来。   “哎呀,我的亲娘啊!怎么那么高~”   他拉紧了桅杆上绳索缠在了自己的腰上。   缠了两圈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摸向了自己左耳,耳垂上侯雁琛打上烙印耳珠。   圆润光滑。   司南逸狡邪笑道:“对啊!既然小六叔听不见,那侯雁琛总能听到吧,侯雁琛现在若是突然抽身离开,按照小六叔那素爱钻牛角尖性子,不分出胜负,他一定不会放侯雁琛走的。”   想到这,司南逸瞬间就有了主意,他解开缠在腰上绳索,扔了出去。   看了看脚下丈来高的木甲板,在没有法力的加持的金身下,就算掉下去,虽然摔不死,但是绝对也会骨裂断筋,太疼了,想着想着,司南逸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上那两个人点。   司南逸摸着耳珠,一狠心,用力一扯,连血带肉的将耳垂上的耳珠给扯了下来,将手中耳珠,朝着侯雁琛所在的方向掷去,同时大喊道:“侯雁琛~”   而司南逸失算了,侯雁琛似乎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把耳珠甩出去的他,从桅杆上脱了手,朝着甲板重重摔下去。   “咦!救命啊!”   侯雁琛!侯雁琛!——   从自己的想象中清醒过来。   司南逸默默将手从左耳垂拿开,猛的摇了摇头道:“让我拿自己赌他侯雁琛一丝恻隐之心,就算他侯雁琛对我钦慕之心,可这种行为既蠢还冒险!怎么想都不值当,还是下去吧。”   立身于半空之中的侯雁琛和泽芜水君对峙着。   泽芜水君:“砌词狡辩之辈!我徒儿正直磊落,岂是你口中窃偷之匪,你说到赤生剑,我还一肚子火呢,云京里我财力不及你,我无话可说,我泽芜水君府,一向奉行取之有道,莫用你那腌臜狭隘之心,污吾名节,放了我徒儿,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侯雁琛抚扇冷笑道:“简单,只要他把赤生剑交出来,我自会放了他。” 第49章 叛离   泽芜水君:“多说无益,我先擒了你,换我宝贝徒儿回来。”   说着,泽芜水君持摊开双掌,唤出数百多只灵剑,在泽芜水君的令下,灵剑皆剑横直指向侯雁琛,杀气腾腾。   而他对面侯雁琛依旧气定神闲摇风抚扇。   感觉被小觊的泽芜水君,当即气的朝着他挥出第一击。   列陈成兵杀气腾腾的百剑齐齐指着侯雁琛袭来。   侯雁琛不慌不忙的持扇格挡、击落。   而没人在意的是,商船甲板上的司南逸成了剑靶子一般,被半空中击落飞下的剑追着躲。   身无法力的司南逸拼命的躲剑且不断朝着陨玉高呼救命。   “ 陨玉!!”   一直在观战于另一处等候的陨玉,随即开了屏蔽结界,司南逸躲在他身后,拍着胸脯喘大气。   天上,打不过侯雁琛的泽芜水君却彻底怒了。   泽芜水君:“ 排山倒海!”   原本万里晴的天空,在他这一声吆喝下,顷刻乌云密布。   随即,接踵而至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脚下的商船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不远处,肉眼可见的海里浪升高了。   陨玉看着形成一堵墙般高的浪朝着他们所在商船欲渐逼近,滚滚碾迫而来。   陨玉道:“那是什么?”   司南逸大叫不妙道:“还能是什么,泽芜水君可不是白叫的,小六叔是水神,这片海落他手里,就跟玩泥巴一样。他最经不得别人激他,侯雁琛天生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死样,肯定激怒了小六叔,我们得赶紧跑。”   陨玉不解看向面色发白司南逸 ,依旧淡定面不挂惧色:“跑?”   司南逸看陨玉杵着根木头站在原地: “你不跑,我跑。”   小六叔一旦动怒,就是六亲不认无差别攻击,都三百年了,这脾性还是没变!   而司南逸刚迈出一步,就又退了回来。   因为以商船中心的大海,相继升起好几堵浪墙,四面楚歌!插翅难飞!   跑!往哪跑啊!   陨玉也好声提醒他道:“大哥,船可能不行了,你最好还是别乱跑,免得掉海里了,我不好捞你。”   司南逸脸色铁青道:“那我谢谢你了,如果你不把我带这来的话。”   ……   在猛的喝了几大口齁咸的海水后,司南逸便扯着侯雁琛的衣服,狂吐狂呕。   当然,他这般狼狈也全拜他侯雁琛所赐。   回想起,船近乎被浪墙打的分崩离析之际,他和陨玉也相继被浪卷进海里。   在感觉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他犹记得,侯雁琛将他给捞了起来。   等他上岸的时候,他已经爬在了姑息岛上的岸滩上。   侯雁琛看他吐的厉害,便悉心给他拍背。   被封印法力的他,除了命硬一点,但多数时候也跟凡人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已经吐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吐出来的时候。   侯雁琛却无情令声道:“你能走嘛?如果不能走的话,就跟陨玉待在这,陨玉会好生的护着你。”   司南逸扯过他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涎水,抬眸看向他道:“什么意思?”   侯雁琛道:“意思就是,你现在可以选择留在这,不用跟我上岛。”   司南逸:“我为什么不能上岛。”   侯雁琛抚掌于他肩头上,给他烘干衣服道:“岛上突发了一些状况,我要去解决一下,身无法力的你,去了也只会添乱。”   司南逸有预感,岛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不打算就此如侯雁琛意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能走,我也要上岛。”   姑息岛上的清风居里。   被陨玉擒拿的上官剑,跪在地上挣扎着,他朝着座上的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侯雁琛吼道:“有种你杀了我!”   司南逸更是直接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沌,他记得他跟侯雁琛离开这岛也没多久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猫你?”   上官剑双眼通红的抬眼看向侯雁琛身侧的司南逸幽怨道:“你还记得回来,你这个没良心的!”   司南逸懵懵然道:“我有些想不通,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你哪来的勇气搞叛乱?”   “他可不是一个人。”   坐在案桌后侯雁琛冷不丁说话道。   司南逸更是一脸吃惊看向上官剑,蹲到他跟前,捶了他胸口一拳,夸赞道:“大猫,你可以啊!啥时候还拉拢了同伙了。”   上官剑也甚是得意道:“哥的魅力,你学不来。”   司南逸扯着他的脸颊道:“得了你,还显摆上了,快说。”   侯雁琛不知道在案桌后提笔书写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他将刚书写好的纸交于陨玉手中。   而司南逸却趁着他和陨玉都松懈下来的这一刻,欲将上官剑身上的捆仙绳给解了。   上官剑意会,刻意提高音量配合着他。   “我不说,就不说!”   “别费那个心思了,你就算现在能把他给放了,但是,只要他胆敢踏出清风居一步,就会被外面的我的人射出马蜂窝。”   侯雁琛的声音从后方冷冰冰传来。   司南逸当即收回伸出去的手,笑嘻嘻随机扯谎道:   “我只是想看看,这绳有没有捆结实了。还挺结实的!捆的好!捆的好!”   侯雁琛却丝毫不买他的账,勒令他道:“过来。”   司南逸很是不情愿站起来,看了眼上官剑,朝着侯雁琛的方向慢吞吞挪动脚步。   而就在这时,门外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尊主,蓝水儿有事,求见。”   恰好,陨玉要出门送东西,便在这时,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姿娇小的蓝水儿走进了清风居。   司南逸也是多日未见过她这位上司了,以严苛狠厉行事风格谋立于这片岛,也是岛上唯一一个女子,很难让人忽略她。   司南逸见她,也是一贯敬重,便往边边站去。   而她却警惕的扫了一眼身在侯雁琛身侧司南逸,司南逸浑身不自在的回瞪了一眼侯雁琛,侯雁琛道:“不妨事,你说吧。”   于是,蓝水儿从灵囊里,拿出一个剑匣。   司南逸当即眼睛都瞪大了,因为这剑匣不是别的正是云京城里装着他的宝贝赤生剑的剑匣。   蓝水儿将剑呈上后,又道:“尊主,那泽芜水君府中的小仙又该如何处置?”   侯雁琛转身看向司南逸问道:“你觉得呢?”   司南逸眼睛还盯着他宝贝剑,侯雁琛一语随即让他头冒冷汗,虽然他不知道侯雁琛葫芦里卖什么药,意欲何为,但他还是认真思虑一番,道:“惹怒泽芜水君对你而言,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你和他交过手,他有多难缠,你比我更清楚,你若肯听我的,便把他放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侯雁琛朝着司南逸宠溺一笑道:“好,那就听你的,把他放了。”   怀疑自己耳朵听错的司南逸当即愣了愣,同时愣住的还有在旁蓝水儿。   侯雁琛又转向蓝水儿问道:“还有事?”   蓝水儿正欲告退,司南逸又指着地上还跪着的上官剑道:“那能不能把大猫也给放了。”   侯雁琛紫眸瞬间就冷了下来,嘴角的笑容瞬间敛住了,司南逸连忙识趣道:“不行就算了。”   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蓝水儿,侯雁琛发问道:“怎么还不走。”   司南逸却又故意插话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大猫?你不会是想要杀了他吧?”   侯雁琛道:“杀了……”   司南逸强行打断他的话:“侯雁琛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如果要杀了他,那么我……”   说着,司南逸往蓝水儿身边站去,掏出了他的双刃刺刀道:“那么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又看了眼蓝水儿道:“大猫比我早出生几个时辰,或许我应该唤你一声嫂子。”   蓝水儿略微吃惊又羞涩道:“你都知道了。”   侯雁琛眼覆寒冰盯着齐心一致他俩道:“不打算藏了,本还想着继续陪你们演下去,那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到底谁搁这装呢!司南逸一副老子就知道你早就知道的表情!   侯雁琛又问蓝水儿道:“所以,你也决定好了,一块叛离了,蓝水儿。”   蓝水儿取下脸上的狐狸面具,露出一张可人的脸蛋,她道: “尊主,你确实待我不薄,可神魔终究誓不两立!”   司南逸看向身侧这位妙人无比震惊道:“嫂子,你也是神族的!”   当下,上官剑被捆仙绳锁着,那捆仙绳仿佛通了神通了一般似的,在司南逸靠近之时,便拖曳着上官剑,躲到侯雁琛的身后,谁都靠不近。   所以,要救他,就必须先打倒侯雁琛。   可难就难在,侯雁琛太能打了,司南逸和蓝水儿即便是通力协作还是被侯雁琛压制的死死的。   几个回合的幹旋,俩人皆是大汗淋漓,侯雁琛却不见的得,发丝有一丝的凌乱。   分明是同一天才跟小六叔交过手的家伙他体力怎么那么好!   司南逸更是悔恨自己为何当初要让他封了自己的法力。   很明显的,侯雁琛也没什么耐心了。   阴沉着脸,浓浓的戾气爬上眉梢。   任谁都料想不到的情况下,他持剑直接削下了上官剑的脑袋。   那一刻,司南逸犹感觉铺天盖地的红扼制住了他的咽喉,他呆怔在原地,失了神,一度忘记了呼吸。   蓝水儿直接弃剑,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道:“不!不!大郎!”   漠视着这所有的一切的侯雁琛,用脚踢了踢那滚落在地上的头颅。   “起来,别装死!”   “你不是一开始就很硬气叫嚣,说我有种杀了你!上官剑!”   尸首分离的上官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不远处,两条清泪于夺眶而出道:“你他娘真有种!”   侯雁琛以剑尖拍着他的脸道:“跟我比硬气,你还嫩了点!”   说完。   侯雁琛挑起上官剑的脑袋扔给蓝水儿阴狠厉色道:“带着他,滚! 第50章 警惕 好感没了   蓝水儿带着上官剑逃离了姑息岛。   这或许是侯雁琛最后的一丝仁慈。   做完这一切,侯雁琛朝着已经呆住司南逸走去。   隽白如冷玉又匀长的手指抹去他眼角泪滴道:“吓到了。”   司南逸倍感厌恶甩开他的手,赤红眼睛恨恨盯着他俊美却让他不寒而栗的脸道:“你……戏耍人就那么好玩!”   侯雁琛道: “我没有戏耍你的打算。”   司南逸: “所以,你真打算杀了大猫!”   侯雁琛:“你比我更清楚,赤生剑杀不了任何神族,我只是想给叛出的人一个铭记于心的教训,我若真想杀他,早就下手了,何必留他到至今。况且,我若真取了他上官剑性命,你也只会跟我拼命,我不想让你恨我,我只在乎你。”   “对我说这些话,你觉得我会感激你嘛?”   “我从来没有要你感激过我,就是想告诉你 ,别想着离开我身边。”   “若是我不呢!”   “那我只能就尽我所能的勉强你。”   那是警告!或许下一次,用的可能就不是赤生剑了。   也是这一次斩首警告,让司南逸警醒意识到,侯雁琛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日渐相处下,他多次示爱,便松懈了心防。   事实上,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狠厉。   司南逸觉得很疲惫,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可白日里,上官剑被赤生剑劈的尸首分离的那一刻乃记忆犹新,他只要一闭上眼便能看到铺天盖地腥红,瞬间将他拉入淹没其中,他知道,过去忘不掉的记忆也犹如梦魇般又翻涌而出,真切、可怕的让他的喘不过气。   另一边。   蓝水儿带着上官剑回到了天界。   “上官剑?”   司南境指着上官剑朝着陈钧质问道:“这个只会“和稀泥”的臭小子,就是你一早就埋伏在骷息岛的得力干将?你这是打算害死我们家小逸嘛?”   陈钧看着上官剑道:“是我的疏忽。”   司南境怒不可遏的甩袖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这事没完。”   陈钧冷着脸质问上官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在姑息岛此次任务中。”   上官剑贱贱的笑道:“多一个我,也不差!”   陈钧怒吼道:“上官剑!这里不是东泽,不是你儿戏的地方。”   一旁蓝水儿下跪道:“是因为我,大郎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陈钧瞥视了一眼满面红晕的蓝水儿,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怒掷一声道:“荒唐!”   回到姑息岛内的清风居里。   珠帘后,传来侯雁琛低沉温柔迷惑耳朵的声音: “师天阁,来消息了吗?”   陨玉:“来了。”   侯雁琛道:“说了什么?”   陨玉为难道:“我看不懂天上的文字。”   侯雁琛无奈吐了一气,朝着他伸出手道:“给我。”   走进珠帘,将一封纸质信交于侯雁琛的手上,陨玉瞥见他捏着鼻梁一脸的疲色,明明平日里面面俱到精力充沛的他,这般疲累,陨玉还是头一遭看到。   而侯雁琛打开信眤了一眼后,眉头皱的更深了,随即令陨玉道:   “都是废话,烧了!”   “你发烧了,再多躺一会儿。”   温柔低沉迷惑耳朵的声音,真不想醒过来啊!   司南逸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侯雁琛那张世无其二的脸。   须兒,司南逸嘴角带着一丝牵强的笑道:“真搞笑,神仙竟然也会生病。”   侯雁琛道: “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神仙也会死,折腾的太多自然也会受伤而病。”   司南逸抽开被侯雁琛紧握于手心的手,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侯雁琛道: “我知道,你受伤了,全是拜我所赐,所以,让我照顾你,就当赎罪。”   司南逸冷言冷语道:“大可不必了。”   侯雁琛道: “我只是在告知你,你乐不乐意,都反抗无效。”   闻言,司南逸:   “我要喝水。”   侯雁琛连忙从榻前起身,从茶桌上给他倒了一杯,司南逸的手指刚触到杯沿便大喊道:“烫,换一杯。”   侯雁琛只好反身重新给他倒。   同样,只是碰了一下杯沿,司南逸便喊道:   “太凉了,换一杯。”   “这杯又太烫了。”   “凉~”   如此反复几次,明显就是故意在报复他。   侯雁琛依旧笑眯眯朝他递过水道:“这杯正好,不冷不热,我替你尝过了。”   司南逸沉下脸道:“你喝过了,真恶心,换一杯。”   头暴青筋侯雁琛:“你就算是在宣泄你的不满,也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   司南逸依旧背对着他,未给他一眼,道:“我勉强你了吗?明明是你非要吵着照顾我,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你搁这跟谁霸道啊!”   侯雁琛:“……”   侯雁琛坐在他边上道:“我没有……。”   司南逸从床上坐起来,翻出他方才说过话,于他耳边大声的重复,讽刺他道:“我只是在告知你,你乐不乐意,都反抗无效,你幼不幼稚?”   侯雁琛垂下眼睫,微蹙眉头,像一个做错的小孩般,低声道:“我若不这样说,你又岂会让我留下来。”   司南逸看向他削挺的侧颜,浓长羽睫,高耸鼻峰、薄粉的唇、都是眼睛鼻子嘴,他的组合在一起就是挑不出毛病的好看!他娘的,明明一肚子火,可对着这张脸就是生气不起来。   司南逸直接掀开被子,蹬着靴子,道:“既然你喜欢留下来,那你就一个人留着吧!”   而拉开门,脚刚迈出去的一瞬间,司南逸怔愣住了。   他眼前,乃至周遭都是云雾,大团大团白茫茫的云雾。   清风居位于姑息塔上,卧寝门外就是廊榭和一个很大瞭望台,司南逸从瞭望台上眺望而下,本应该还在海里游的的玄武果真如他猜想那样,飞了起来。   再眺望远天边,赤金色的霞晕,恍如炉灶里烨火般烧着云,期间成群结队青犀鸟穿云嘶鸣。   青犀鸟,那是魔界地界内才会出现的物种。   司南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害怕自己在做梦一般,他伸出手指放嘴里咬了一口。   “啊!”   司南逸看着指尖上凹凸不平整的牙印。   “……会疼!那就不是在做梦!”   司南逸定定看着这周围光景,生怕一眨眼,就变没了,他日思夜想都渴望着去魔界,而这条通往魔界四季轮回道,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比任何一个魔族的人都要熟悉。   侯雁琛这狗日的!真的信守承诺要带他去魔界了。   也不对!   才欣喜了一阵的司南逸,即刻收回了嘴角的笑意。   他猛然转身看向已经追出来,默默站在他身后侯雁琛道:“你不是说你在魔界的地位很高吗?咋你回自己家还要走四季轮回道。”   侯雁琛道: “我回魔界不用走四季轮回道,可带着神族的你只能走这。”   通往魔界的路只有一个门,便是虚空之眼,而四季轮回道,相当于魔界裂缝,而这裂缝是神魔北方大战,战神奇英联合扶摇上神以身之力撕开的。战息之后,魔尊便令人在裂缝之处设下魔界最高防御双重结界,为什么叫双重结界,因为它不单是结界,结界里还有幻界,幻界里分四季,分别由春魑、夏魅、秋魍魉、冬魈四位魔神守护,层层加防,防守严密,密不透风。   早些年,司南逸就多处打听过和多次以身犯险亲自确认了,从裂缝进去艰难困苦凶险异常,而且都不一定能到达魔界主城镜双城。   司南逸埋怨道: “我要是能走过四季轮回道,我早进去了,还用得求你带我进魔界。”   侯雁琛探着身子,靠近他道: “可你不是求我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带你去。走四季轮回道虽然迂回些,但有我在,你放心,我们不会迷路的。”   我他娘是怕迷路呢!   话说到这。   司南逸十分质疑侯雁琛的身份了,他故意的想激怒着侯雁琛道:“你不是吹牛你在魔界一尊之下万魔之上,放着正门你不进,而非要钻这破狗洞。”   而侯雁琛不上套也不生气,反而耐心解释道:“非也,虚空之眼,只能是身有魔族血脉的魔人能进,你是神族,从那里进去,空间会扭曲,将你的神魂撕碎。”   司南逸一脸惊愕,更是深深怀疑他的话语中的真实性。   “我怎么没听说过,虚空之眼什么时候还会噬神了?不是只要挤点血和魔族口令一起认证身份,就能进去的。”   侯雁琛笑眯眯道: “那是之前,后来经由我改良加密了。”   司南逸:“……”   能练制弑神枪的混蛋,在门上加持这种法术,好像也只能是他能干出来的混蛋事!   司南逸那个气啊,他不死心道: “你既然能改,那总能改回来吧?”   侯雁琛信心十足道: “能!你能等的话,改回来的话,最快也要一百年的时间。”   “你大爷的!” 第51章 四季轮回道   “这裂缝开的可真大!”   “乌龟进去真没事嘛?”   一起站在故息塔,瞭望台上的侯雁琛道: “你有空关心乌龟,不妨关心一下我,这是青犀鸟的巢穴,太多鸟了,开屏障也是很累的。”   司南逸道: “行,你把我的封印解了,我来开。”   侯雁琛意味深长的看了司南逸一眼道: “现在还不能给你解。”   司南逸听着却感觉意外讽刺道:“说得好像,你真的会那一天就给我解似的。”   侯雁琛没有再回答他,看向远处乌云密布天边道:   “要进去了,那边的天气可能不太好,你若是害怕的话,可以抱紧我。”   司南逸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嗤笑道:“天气不好!我为什么要害怕??”   雷鸣雨打,风驰电掣,靠近飓风眼地方便是四季轮回道入口。   这天气是真的不好吗?这完全是恶劣!   陨玉于侯雁琛跟前禀命道: “尊主,我们得绕过那飓风眼。”   而绕过那飓风眼,又谈何容易,侯雁琛却令人费解反其道而行之,下令道:“不用,直接往风眼里走。”   陨玉领命道:“是!”   一路跟上来的青犀鸟,没来的及飞走的   嗖——!一下,以肉眼不及的速度卷进了飓风眼里。   司南逸站在这又是雨又是雷电还夹着大风中凌乱,看到这一幕,刚想开口——惊叹一声。   话音却尽数被吸进了飓风眼中。   而后,他不可控制的离地飞了起来。   眼看就要飞下塔去,千钧一发之间,侯雁琛及时把他拽了回来,拎上他的后脖领子道:“不是叫你抱紧我的嘛?”   方才那一下的有惊无险,让司南逸仍心有余悸,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开手,紧紧的缠上侯雁琛的腰。   陨玉和其他魔人并列成排,有秩序站在瞭望台上顶着大风,开起了屏障结界,欲将玄武给包裹于其中。   而侯雁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司南逸埋着脑袋于他腰间,余光看到他执掌于空中,却不施法,仿佛在等待什么。   在屏障结界快要完全包裹完整个姑息岛之际,侯雁琛当即出手施法,一记白光从结界即将融合的间隙之中腾空蹿出,司南逸从侯雁琛腰间抬眸看去,那白光犹如烟花般绽放,铺满整个天空。   也是这一瞬间,风马上就停了下来,尤可见姑息岛外时间的静止了,所以飓风也静滞了。   这契机,偏差一点,屏障结界都可能会碎掉,那么整个玄武岛都会被飓风瓦解,而侯雁琛却很好把握住了。   司南逸不明白,侯雁琛竟然有能让时间空间静滞那么厉害的法术,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使用,还非得靠近飓风眼,喝了一肚子风,才这么干!   而他的疑惑,没过一会儿就给了他答案。   在玄武慢吞吞的绕到了飓风眼的另一面,司南逸也依稀看到不远处空中浮岛,正当他欣喜之际,刚施完法的侯雁琛看向怀中司南逸,再三叮嘱他的道:“别松手,抱紧了。”   司南逸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姑息岛外的飓风又重新刮了起来,玄武虽飞到飓风眼另一面,但还是处于风地带。   眼看着又要朝飓风眼倾斜靠近。   司南逸也是察其不妙大喊道: “你这坚持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侯雁琛将他箍紧于怀中,低头看着他,眼尾带着一丝佻笑意味道: “这一点我可不认同,你又没有跟我做过。”   司南逸气结道:“老子说的是你的法术。”   侯雁琛嘴角勾了勾笑得蔫坏道:“抱紧了,我们到了。”   轰隆一声的巨响。   在陨玉的一顿大力出奇迹的操纵下,一个重达千斤的锚球被抛上了浮岛,于是乎玄武托着姑息岛登上了空中那浮岛。   由于惯性,岛上一干人皆不受控制摔下塔去,抱在一起的侯雁琛和司南逸自是也不例外,摔下塔后还滚了好一会儿。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趴在侯雁琛身上的司南逸欲起身,却又被侯雁琛给摁了下去。   “你有完没完!”   使劲擦着嘴唇的司南逸,面颊连着耳廓比那天边霞还要红。   侯雁琛从地上起身,指着司南逸腰间的盘缠的赤生剑道:“你的承诺,你不会忘了吧?”   司南逸摸向腰间侯雁琛刚给他缠上的赤生剑,突然觉得这剑若是丟了也挺好的。   侯雁琛又道: “为了你这个承诺,我可是跟泽芜水君打了一架。”   而司南逸却没搭理他,往浮岛的高处走去。   而司南逸欲踏上浮岛,却又被侯雁琛快一步的拎了起来。   侯雁琛令其声道: “回去。”   “为什么?”   “让陨玉先去探探路。”   “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先提醒你,这里是魔界地界,你觉得以你现在身无法力的能走多远?”   主要他不想再回去跟侯雁琛继续待一块,司南逸置气道:“看看也不行。”   侯雁琛以不容置疑口吻道:“不行。”   “尊主。”   在陨玉到来后,侯雁琛适才把司南逸放下。   侯雁琛命令他道: “春宫的主人,你先去会会,若是不放行,杀了便可!”   陨玉领命道:“是!”   闻言的司南逸,情不自禁的压低眉头,侯雁琛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厉残虐,不过,这是他们魔族人的事,他的一个神族外人倒是没有必要把手伸那么长,多管这般闲事。   又重新回到故息塔上的清风居里,在侯雁琛的勒令下,司南逸又躺回卧榻之上,侯雁琛则在他对面茶桌上翻看一本古籍。   他戴着一琉璃眼镜,眼镜两端缀着金丝线,别于耳后,透亮的镜片倒映着他浅色紫眸,他手持古籍,时不时翻动书页,纸片从他匀长、隽白若冷玉的手指缝划过,轻柔的感觉在给猫顺毛一般,整个屋子铺上一层柔色缱绻。   而这份难得的安静让司南逸感到很安宁。   毫无困意的他问道:   “你老花嘛?”   侯雁琛扶了扶琉璃镜道:“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要戴这玩意儿?”   “因为不戴就看不见。”   司南逸从卧榻上坐起来,突然好奇道:“看不见??你都能从那么高那么窄的间隙精准施出法术,你看不见?”   侯雁琛道:“嗯,那是施法的时候,用了别法术加持,所以能看见,不用法术,平日里用眼的话,就要戴。”   司南逸不太相信道:“为什么会这样?”   侯雁琛语气也慢了很多:“因为三百年前眼睛受了点伤,留下了伤症,眼球也变得不正常了。”   看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还怪伤心的模样。   司南逸道:“紫色确实很少见,但你的很漂亮。”   而他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句不经意一句安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   侯雁琛直接合上古籍,摘下琉璃镜,起身朝着他走来。   “真的吗?你喜欢嘛?”   被侯雁琛禁锢于臂弯里的司南逸,此时心里十万个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多嘴,净说这些没用的话。   司南逸别过脸,努力不去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带着勾销魅惑力的男人道: “我喜欢琥珀色的。”   “琥珀色?”   侯雁琛捏过他下巴,对视上他刻意躲闪的眼神道:   “那你以后可能要改变一下爱好,毕竟让我改眼色比较困难。”   司南逸:“……”   “那个,我说你有必要凑那么近吗?”   “隔远了,我看不见。”   “那你倒是戴上眼镜啊。”   “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吗,我想让你多看看,没准,看习惯了,就喜欢了。”   说着,侯雁琛干脆直接与他抵额相对。   司南逸:“……”   一句 “我困了。”侯雁琛才肯结束对他“调戏”。   顺手替他掩了掩被子,道:“你休息吧,我就在边上。”   司南逸钻进被窝里,平日里只要跟侯雁琛这个家伙单独相处,总是会发生些不情愿难以启齿亲密行为 ,而今天好像却意外心平气和很多,也是没过一会儿,他真的睡着了。   饱睡了一顿的他,醒来的却发现天竟然全黑了,起初只是惊奇自己竟然那么能睡,可周遭过于安静可怕的氛围,让警惕心一向很重的他,不禁起疑,外加屋内屋外都是不掌灯的漆黑。   侯雁琛看着就也不像是会节约灯油的人,这里又是魔界四季轮回道,那么诡异,只有一种可能,出事了。   摸黑起了床,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在鞋底划拉了一下,便能勉强视线。   借着这微弱的光,司南逸走出门外,果然他的判断是对的,屋内与屋外都是一致的漆黑,看不到半点零星之光,仿佛天被罩上一块布一般。   司南逸走着,更诡异的是,他从塔上走到塔下都没有碰到半个人,奇了怪了,侯雁琛心思缜密,不可能在这一点上如此多大意,那又是为什么防守如此松懈,难不成他们都集体弃岛了。   而他很快就推翻自己的这一臆猜。   怎么可能!那么偏执的家伙,就算弃岛,也会连夜打包将自己带走。   而生出这般想法的自己,却犹感到后怕。   为什么我会那么自信的相信他不会弃我于不顾。   难不成被囚禁也能囚出感情来。   正当司南逸沉思着,往塔下走的某个地方发出了微弱的呼喊声,司南逸举着火折子朝着那声音的方向靠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好像是海牢。 第52章 四季轮回道 魔神鬼蛛   海牢位于姑吹塔地底下,这也是司南逸第二次造访此地。   而这片地下海牢尽头也只有一个房间,那里曾关押过大猫。   当时一心只想救大猫出去,他也没少花功夫查探了一遭这间海牢。   通往地底海牢下,台阶一共三百来阶,悬浮立壁而造,蜿蜒曲折而下,目视不见地的幽深。   可若是从姑吹塔外墙来观,海牢却是裸露于礁岩山外,很轻易找到海牢的唯一扇窗户,他司南逸也是通过这一扇窗才能与当时身陷牢狱大猫相认的。   而又据岛上前辈们说,那扇窗是特意留于外,方便涨潮之时海水倒灌于内。   其目的,尤可见,若是里面关押着犯人,终是逃不过慢慢被淹死而绝望的宿命。   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阴招,侯雁琛这家伙是完全就是现世活阎王!   司南逸在心底暗骂着。   而身临于此境,他走在那滑腻台阶上,不禁脚底生寒。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下,司南逸还是走到尽头,第一眼便看清了关押于海牢里的镇武沅君,那张勾壑着沧桑感的脸,再对视上他浑浊却不失犀利眸子。   司南逸晦气道: “切!”   而同样也深感到晦气的镇武沅君,也没给司南逸半分好眼色。   再将火折子转向镇武沅君身侧,双手抓着海牢栅栏,单眼皮、玲珑鼻唇,长得甚是乖巧清秀年轻男子北箐,司南逸眼生道:   “这位又是?”   “上神,小仙是泽芜水君府上的奉仙,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赤生剑,您用赤生剑跟我换青剑来着。”   北箐小心翼翼提醒道。   上下打量一下他一番,个子不高少年身段,司南逸适才回想起, “原来是你啊。”   北箐看司南逸还记得他,小眼神藏不住喜悦道:“在云京,小仙不识上神,多有得罪,还望上神莫往心里去。”   而于他口中所谓冒犯,司南逸到是记得是自己唐突在先,司南逸道:“水君府与我北域素有往来,论辈分,我都得唤泽芜水君一声叔,都是自己人,你到不用那么客气。”   北箐惊愕道: “咦?叔?”   司南逸解释道: “我司南家与上官家是世交,东荒白虎大帝是我义父,凌夫人是我义母。”   闻言的北箐更是身正于礼,毕恭毕敬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小仙之幸。”   在天界之中,都说泽芜水君是个严苛,极为注重门面之人,他府上小仙也是教养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谈吐有章,彬至有礼,话语之间都令人感到身心舒适。   而从未知详司南逸与镇武沅君之间有过结怨的北箐向司南逸引见道: “对了,上神,可能未见过,这位是镇武沅君,镇守关山威武神大将军。”   司南逸和镇武沅君彼此嫌弃异口同声道: “我们认识。”   “哦,两位上神竟然认识啊!也难怪,哈哈哈哈。”   “小仙真是有幸,竟然能同两位上神共室,此生无憾足矣。”   一直席地而坐没动过的镇武沅君: “你是傻子嘛?跟我们一起待在死牢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被斥骂北箐连忙垂下脑袋:“小仙错了,小仙高兴的太得意忘形了。”   而司南逸的注意力,却在自己手中的火折子上,方从塔上下来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了,这周遭空气很稀薄,起初以为是自己错觉,可现在看着火折子上那火苗也越来越小,就证明了,那不是他的错觉,而海牢里明明平日里就有掌油灯,而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凝望着火折子上短的可怜的火苗子 ,司南逸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司南逸断开牢锁提议道:“我们得上塔的高处去,那里空气会多一些。”   镇武沅君: “高处,你知道外面什么状况呢?贸然出去。”   “都喊上救命了,你们俩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都得憋死在这!”   镇武沅君道: “本君不出去!”   “谁管你爱出不出!”   “北箐,你可愿同我一道。”   北箐未作答,镇武沅君就插话道: “你跟他走,就是死路一条!”   北箐由可见惊慌: “咦——?”   司南逸强调道: “你若留在这,才是死路一条!”   眼见着两位上神要掐了起来,北箐劝道: “那个……两位上神,别为了我吵架。”   镇武沅君一脸便秘色道: “谁为了你!”   司南逸以不容置疑口吻令道:“北箐跟我走。”   镇武沅君置气:“你不能跟他走!”   镇武沅君拽上北箐的袖子,司南逸拉着北箐的另一只手腕道:“北箐!”   被两人拉扯的北箐,北箐晕头晕转向道:“能同时被两位上神争抢,实在是小仙之荣幸,可北箐只有一个,若是容小仙习得那分身乏术,再与两位上神分一分。”   “对了,两位上神竟然争执不下,不如折中一下,我们上地面,如何?”   镇武沅君: “你若问是如何,当然是不行!”   司南逸: “我觉得行!”   北箐道:“将军,司南上神与小仙都想去地面,这般二比一,您独赢,我们人数居多,您就上地面吧。”   而上了地面上。   “这粘丝丝的东西是什么?”   镇武沅君和司南逸同时抓上北箐刚伸出去的手。   “别碰!”   不知何故北箐,完全被他们这反应过吓到了,他缩回手,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   早就发现这玩意儿镇武沅君,朝着北箐跟前的白色丝物掷去一张黄符,黄符完全沾在上面,片刻功夫,黄符哧拉哧啦冒出绿色的烟气,也如同火蜡一般融化成一滩水,滴嗒嘀嗒流在地上。   北箐的脸瞬间就绿了。   镇武沅君解释道:“这丝,具有极强腐蚀性而且有毒!”   他说着,在旁司南逸又将手中火折子举高些,这一照,不禁让在场的他们都吓一跳,   整个岛的上方竟然都是粘丝丝的玩意!   白蒙蒙的千丝万缕的交叠于整个姑息岛上空,将天空缠了个密不透风!   也难怪天那么黑!侯雁琛他们难道也是因为这玩意儿才纷纷弃了岛。   司南逸扫了一眼周遭,暗处突然亮起来猩红的眸子,顿时让他警觉起来,他当即就朝着迈着脚往前走却全然浑不知觉北箐厉色喝道: “别动!”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北箐闻言,抬起的一只脚愣是没敢放下去的站在原地。   不多时,一只足有半个人大的八足鬼蜘蛛从黑暗中蛰出,张着满嘴牙朝着他们袭来,司南逸率先掏出手中的刺刀,在那畜生未近他身时,利落削下了它的八足。   从危险中脱离的北箐拍着胸口喘大气,   同时也不忘司南逸救命之恩,感激司南逸道:“多谢上神,上神好生厉害!”   没来由被他这么一夸,一向脸皮厚的司南逸竟不好意思道:“这,没什么。”   另一旁的镇武沅君却满眼不屑的“切”的一声。   而那没了脚的鬼蜘蛛,趴地上,吱吱吱嘎的乱转、怪叫着,也是没过一会儿,黑暗之处又同时暴出了更多的猩红眼。   司南逸大感不妙退后了几步:“糟糕,我们被包围了。”   镇武沅君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司南逸手中火折子。   “火借我用一下。”   司南逸不解看向他道:“你要做什么?”   镇武沅君也不解释,不知何时不知从何地拎出一坛子黄酒,只见他仰头闷咕噜的喝了一口,朝着手中火折子喷了出去,少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球朝着暗处欲扑上来的鬼蜘蛛侵覆而去。   待到火焰球熄灭,一股子难闻尸蕉味充斥于鼻腔,那蛛网上鬼蜘蛛也纷纷而落,仰面朝天掉在地上。   北箐眸子瞬间大放异彩,夸赞道: “将军,好生厉害!”   镇武沅君不禁自喜道:“那是自然!”   司南逸歪着嘴角哼哼道:“臭显摆!”   不管是以刃消之还是以火覆灭,最终司南逸一行人还是被数量居多的鬼蜘蛛给包围了。   本是奉仙就没什么的神武之力的北箐被蛛网缠上,拖曳至半空中。   司南逸只好掷出手中刺刀才将他救了下来,刺刀被黏糊糊的蛛网缠上,怎么拽都拽不动,司南逸只好做罢。   可蛛网另一头的鬼蜘蛛却不甘心倒手猎物跑了,纷纷围着司南逸三人吐出更大量蛛丝。   镇武沅君趁机含酒喷焰,才将北箐救了出来。   镇武沅君发牢骚道:“忒娘的!老子就说了,这地面就不能轻易上,与其被这些畜生吃掉,老子宁愿憋死在那海牢里!”   好几次险些命丧蛛口的北箐哭唧唧道:“将军,可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你问他,他就是一缩头乌龟,他能出什么馊主意,若是海牢真是安全的,那也只是暂时的,这玩意儿那么多,早晚都会找上门来,你们关在那狭窄之地,只会更快让这鬼玩意儿将你们吃个精光!”   刺刀杀不过来,司南逸就一脚踹一个。   镇武沅君道:“就你司南逸义勇当前,没有你叔叔司南境,就凭单凭你,在六界又算那根葱!!”   镇武沅君话音刚落,司南逸倏然将手中刺刀朝着他扔了过去。   刺刀从他肩头上方穿过,精准无误命中从上空突袭而下的鬼蜘蛛。   司南逸道:“就凭我司南逸还是北域雪狼王族的皇子 !”   怔愣于原地镇武沅君此刻双眼仿佛被那穿过他肩头上方的刺刀捅了一般,血红血红的。   没了刺刀的司南逸,只好拔出腰间赤生剑,迎上那前赴后继扑上来的鬼蜘蛛。 第53章 四季轮回道 七上八下   三人被数量庞大了鬼蜘蛛逼至一间屋子里。   司南逸迅速的关上门将赤生剑插在门上做门闩,暂时挡住门外的鬼蜘蛛。   尚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三人均纷纷摊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北箐道:“我看这门也挡不了多久,上空又全是蛛丝密布,插翅难逃,我们该怎么办?”   镇武沅君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会问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上无天门下无底洞,等死呗!”   北箐又可怜兮兮看向司南逸,司南逸冷眼森森的盯着他,跃起身,一掌扣上他的背,压下,另一只手抄着把青剑,一划。   待北箐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一只欲从窗户爬进来的鬼蜘蛛被司南逸砍成了两截。   司南逸关上窗户,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道:“这下终于消停下来了。”   而看着在地上断成两半还在蠕动肢节的鬼蜘蛛,北箐不禁抖了三抖,满眼感激看着司南逸:“上神~”   司南逸看着他一脸鼻涕合着眼泪道: “感激就算了,你最好还是离那扇窗远一点。”   那千钧一发之间,北箐魂都快吓没了,挪动脚步,远离那扇窗,却躲在司南逸身后。   司南逸不解看向身后他道:“你贴我做甚?”   北箐道:“小仙也不知道,但小仙知道,待在您身边,安全!”   知道他是害怕,司南逸也没管他,巡视起这间屋子,看看有没有可以堵门窗的大物件。   北箐巴不得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司南逸走到哪,他就寸步不离跟上。   余光瞥向门和窗外边那密密麻麻的鬼蜘蛛的爬动的倒影,北箐颤抖声音问道:“上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感觉那魔物随时都会闯进来。”   司南逸语气平淡道:“等!”   北箐当即想起镇武沅君的话,哭嚎道:“等死!”   司南逸看着他可怜小模样,宽慰他道:“等人。”   怀疑自己听错的北箐吸回鼻涕重复着司南逸的话道:“等人??这里是魔界地界,还有谁能来救我们吗?”   而他这一问却把司南逸难住了,等……等……还能等谁。   即便连自己都说不出口,但司南逸内心隐隐相信着一种可能,侯雁琛不会弃他于不顾,侯雁琛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只是这样相信着。   司南逸十分坚定笃定道:“等着吧!”   在搬了几张桌子抵住门后,司南逸余光扫一眼地上被砍成两截鬼蜘蛛,昏暗光线下,在混合着鬼蜘蛛黏糊糊内脏,司南逸瞥见其中分外眼熟的物件。   他弯下身,在常人难以理解的错愕目光下,在那堆恶心内脏里翻来搅去的扒拉着。   一开始他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最后,他在里面翻出了一副琉璃眼镜,眼镜有些变歪了,但两端缀着打眼一看就金贵无比金丝线,他记得很清楚,这玩意是侯雁琛的,侯雁琛也说过,没有这玩意他就看不见来着。   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   不会吧!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北箐和镇武沅君匪夷所思看着司南逸跪在地上所做所为,他的脸色也是一陈黑一陈绿的翻着。   北箐担心道:“将军,上神的脸色不对劲。”   镇武沅君道:“有什么不对劲的,他八成是觉得自己很恶心所以被自己恶心到了。”   北箐一脸呆然:“啊!是嘛?”   镇武沅君:“不然咧。”   司南逸抖着手看着手中琉璃眼镜头罩阴霾缩在角落难以置信难以接受呢喃着。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家伙的命格看起来就跟蟑螂一样硬!   就在司南逸沮丧同时,门窗外的鬼蜘蛛越发多了起来,搁着那薄薄一层木板张牙舞爪,肉眼可见的门窗不堪其重的发出了震颤声。北箐甚至能感觉到天花板上方也传来鬼蜘蛛抓心挠肝震动的声音,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北箐胆战心惊的躲在镇武沅君身,牙关止不住抖着,语无伦次:“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   镇武沅君猛的灌了自己最后一口酒,拎着空酒坛子道:“忒娘的,这些畜生!老子跟他们拼了。”   上一刻还坚定抱着一丝希望的司南逸,缩在屋子角落,手握着那琉璃眼镜心灰意冷的放弃了挣扎。   最后的最后。   鬼蜘蛛从挤开的门缝犹如泉涌一般的灌进了屋子内。   耳边呼啸而过北箐凄厉的哭声和镇武沅君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绝望的司南逸犹感眼前一黑。   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耳边传来却是侯雁琛絮乱的呼吸声。   鼻尖上犹可见冒着细汗侯雁琛自责道: “该死的!我就不该离开的。”   司南逸被他揽入怀中,抬眸便能看到他那慌张的表情,仿佛自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久久不肯撒手,虽然他一直对侯雁琛毫无好感,但这一刻,竟也不由自主眼眶发热。   得救了!   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天被霍出一个大口子,准确来说,布满蛛丝密不透风姑息岛上空连接外面被开出一条隧道。   曾如司南逸一直希冀那样,侯雁琛带着一队人马及时赶来了,大杀特杀逼退那些鬼蜘蛛,从那间狭小屋子里拎出了他们三个倒霉蛋!   侯雁琛携着司南逸飞到姑息岛外的浮岛上。   坐在一块大石头歇脚,司南逸瞧见被蜘蛛网完全裹的跟大粽子似的的玄武担心道:   “乌龟没事吧?”   侯雁琛挑眉心生不满道: “救你的是我,你倒是只是关心乌龟!”   司南逸朝他伸出手道: “我能身陷此困境难道不是拜您所赐,请把我的法力还给我。”   侯雁琛不轻不痒拍了一下他的掌心道:“老实在这待着,不要乱走动。”   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司南逸催促他道:“要走赶紧就走。”   未了,侯雁琛又转身看他一眼道:“等我回来。”   司南逸不情愿点了点头。   而侯雁琛才刚走了两步,司南逸的手就鬼使神差的拽上他的衣带。   被他拽住的侯雁琛回身看向他道:“怎么了?”   司南逸吞吞吐吐道:“没……什么……”   侯雁琛看着衣带上他不肯松开的手,心神意会的折返回他身边,出其不意一把将他打横抱抱了起来。   司南逸一脸难为情挣扎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我在做你期待的事,所以你给我老实点。”   司南逸满脸通红道:“谁……谁期待了!”   很快,侯雁琛抱着司南逸飞到了一破败倒塌几近乎秃噜的行宫跟前。   散发幽黄陨光的六矩星光牢陈中,一只体庞如象、脑袋上却长着一张女人脸的鬼蜘蛛——春魑被封锁钉,钉住八足的趴在地上苟喘。   看守在前的陨玉见到侯雁琛连忙上前俯首道:“尊主。”   侯雁琛把司南逸放下,冷眼扫了一眼陨玉身后的鬼蜘蛛道:   “我叫你把她杀了,你倒好,活捉了她!”   陨玉当即祭出青龙戟道:“尊主,我现在就把她杀了。”   说完,转身就要上前砍。   侯雁琛阻止他道:“你给回来!你现在把她杀了,她生的那么多畜生,谁来管!”   陨玉道:“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经历此次死里逃生,就连司南逸都知道,这浮岛上鬼蜘蛛没有上千也有近万只,怎么杀得完!   侯雁琛斥道:“愚蠢!”   “事已至此,你把人间抓来的那只鬼婴放出来。”   陨玉虽然不解但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出了封印壶。   司南逸也懵懵然看着他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操作。   只见,侯雁琛撕开封壶上的朱砂符,再将那封壶准确无误掷进了六矩星光牢陈中,封壶触地的一瞬间便摔了个稀碎,一股黑色煞气,气怒跋张充斥于整个六矩星光牢陈中,接着便暴躁的东撞西碰,试图逃出六矩星光牢陈。   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很快的鬼婴也放弃了挣扎。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同样身在六矩星光牢陈鬼蜘蛛春魑,他小心翼翼上前嗅了嗅,慢慢的朝着鬼蜘蛛春魑靠近,鬼蜘蛛脑袋上的人脸,面目狰狞朝着他嘶吼着,那表情仿佛是在警告着他,不要靠近。   鬼婴吃瘪,便耷拉脑袋往后退,又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断回头看向鬼蜘蛛春魑,喉头发出呜咽声。   这换谁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是不解侯雁琛意图所为。   可司南逸却看的很明白,从侯雁琛和陨玉一开始谈话里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只濒死的鬼蜘蛛应该是刚生产完。   即便是死也要拼尽一口气把自己孩子给生下来的一位母亲。   而鬼婴不同,他是被强行落胎下那些怨婴结合体,是不被允许生下来的存在。   所以,侯雁琛是打算让鬼婴唤醒鬼蜘蛛春魑的母性吗?   这鬼蜘蛛春魑一看就命不久矣,就算唤醒她的母性,侯雁琛又打算干什么?   带着满腹疑惑,司南逸皱着眉头看向六矩星光牢陈里。   情况好像有些扭转了,在鬼婴几次试图靠近,鬼蜘蛛春魑似乎也不怎么排斥他了。   那人面嘴里也慢慢伸出一条红信子般长舌头,伸向鬼婴,鬼婴便也挨着那红舌头,试探性蹭了蹭,红舌头给了他回应,他便依偎着慢慢朝着鬼蜘蛛春魑靠近。   这在旁人看来,好一个舐犊情深的画面,而这一幕温馨却也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鬼婴完全松懈下来,那长信子突兀一卷,收紧,鬼婴便被勒住了脖子,脸色青紫、嘴角流出垂涎水鬼婴嘤嘤凄厉求救叫着。   司南逸不禁为之一动,却被侯雁琛以躯拦于身后,没有过多的言语,浅色紫眸凝结着不容置疑的绝决!   司南逸只好作罢。   鬼婴被拖曳着,那鬼蜘蛛脑袋上女人面张开比她脸还要大几倍血盆大口,两排刺针般锋利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尖牙,一口扎在鬼婴的身上,黑红色的血浆瞬间暴出,星光牢里片刻一地腥红,鬼婴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由于画面过于血腥,司南逸不忍再看下去,便扭过头转向了别处。 第54章 四季轮回道 坎儿洞   他实在是不明白侯雁琛这家伙的目的,不多时,耳边又传来窸窸窣窣啃食肉糜的声音。   司南逸受不了欲转身离去,而后,他身后的人面鬼蜘蛛却发出了更凄厉的暴喝声,司南逸光是站着就犹感觉耳膜都要穿破了。   紧接着,浮岛仿佛欲分崩离析一般一阵地动山摇,司南逸被侯雁琛携着飞上空中,身处于结界球内的司南逸也依然能感觉到,夹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鬼蜘蛛从姑息岛方向大量涌聚而来,奔向了六矩星光牢陈里人面鬼蜘蛛春魑。   侯雁琛握上司南逸的双肩道:“你跟陨玉先走。”   司南逸还想说什么,侯雁琛却纵身一跃,从结界球中飞身没入了那虫流之中。   “侯雁琛!侯雁琛!”   降落于一僻静之处。   司南逸不满侯雁琛所作所为,对着陨玉发牢骚道: “侯雁琛,他到底想干什么?”   跟在司南逸身后的陨玉的脸色犹可见的十分苍白,青俊的脸仿佛一张白纸般,虽然魔人的面相平日看起来就是异于常人的青冷晦暗,连唇角都是青黑色,但他这般脸色放在一活人身上可不对劲,但他说话口吻依旧平静道:“尊主在炼制新的魔神。”   司南逸大概也猜了个可能,但亲口从陨玉嘴里听到,还是不免吃惊不少: “炼制魔神!”   陨玉点了点头。   既然是炼制魔神就是他魔界之事了,司南逸知道,就算自己过于多问,大概也不能从陨玉嘴里撬到过多的详细,司南逸转身凑近对视上陨玉爬上些许红血丝的眼眸道:“陨玉,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劲。”   陨玉往后退了退道:“大哥,我身上有毒!”   司南逸担心道:“果然!你中毒了!你是被鬼蜘蛛咬了吗?”   陨玉摇了摇脑袋:“并没有!”   “只是与魔神大人交手时,她释放的毒丝缠上身,所以带了毒。”   “你身上不是有解毒丹药嘛!赶紧吃!”   陨玉往自己身上掏了掏,刚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就僵直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陨玉啊!”   “陨玉啊!这里是哪啊?”   司南逸托了托背上昏睡过去的陨玉,而唇面发白的陨玉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司南逸摸上他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脉,脉象混乱了些,但依旧强有力的跳动着,这就说明现在应该暂时还死不了。   司南逸又抬头看了看天,烈日灼心艳当空,嗮的人眼睛刺挠,睁开都费劲,而脚下又是漫漫黄沙地,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   只穿了一件中衣的司南逸拉了拉盖在陨玉身上的外袍,已经背着陨玉走了一夜的他,虽然也很疲惫不堪,但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遮掩物黄沙陌地,可不适合停下来歇脚。   司南逸擦了擦额角上密汗对着背上不醒人事的陨玉道:“陨玉啊,你在坚持坚持,可别睡死过去了……我们……我们……走……”   ——坎儿洞——   “水……水……给我水~”   “滴答——”   司南逸睁开眼缝,便看到一头头吐着红信子,嘴角流口水的蛇脑袋在他头顶上晃荡。   司南逸一瞬间感觉天灵盖都发麻了,猛的一激灵从地上乍起,弹至墙的角落。   “多……谢姑娘……们的救命之恩,我……”   怀疑自己眼花看错,司南逸先是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周遭,别有洞天黄泥墙洞府内,站成一排,容姿秀丽,低眉颔首的长的并无二致的女侍婢,又鼓起勇气正视着跟前,插簪贴玉,鬓华美服,倾色绝艳的娘子,她伸长纤手玉臂悠闲的吃着葡萄,美眸姿眤,极为惬意半靠于贵妃榻椅上,华服罗裙下,一条近乎六尺长蛇尾由着一群女侍婢抬着。   司南逸黑着脸,已看不清五官。   插簪贴玉,鬓华美服,倾色绝艳的娘子乃是四季轮回道夏之地的魔神大人——蛇姬夏魅。   夏魅从一开始就饶有兴致的盯着司南逸,一直来回打量:   “别光用嘴谢,救命之恩,还是两条命,看你身无分文的穷酸相,不如就以身相许回报妾身。”   司南逸惊的虎躯一震,干笑道:   “魔神大人莫不是在说笑。”   夏魅从妃椅上坐直身子,金色竖瞳幽发绿光,掩嘴笑咯咯笑道: “嗯,妾身啊,从来都不会开玩笑,在这鬼地方,妾身都已经上千年都没有见过男人了,而你和他是妾身千年以来见过的最俊的男人,虽然你比他看起来羸弱了那么一点点,但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身上还有春魑的味道,还是罢了,就你吧,你与妾身成亲!”   司南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重复她的话:   “成……成……成亲!”   “对,成亲!”   成亲!——这两字仿佛戳中她的臊点般,蛇身美人躯的夏魅异常激动,她扭动着蛇尾,以极快速度的爬到司南逸的身侧,没错!是爬!司南逸虽然对爬行动物向来不抵触的,但她爬过来的那一刻,司南逸犹感到心底一阵毛毛的,鸡皮疙瘩瞬间抖满全身。   不带片刻犹豫,司南逸果断拒绝道:   “不行!”   夏魅绕着司南逸转了转,语气也由方才极度热情迅速降温。   “你拒绝妾身。”   司南逸道: “不是的,魔神大人,我……   先不说别的,我们好像才刚认识吧!”   夏魅道:“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我对你一见如故。”   司南逸坚决拒绝道:“那我不也能跟你成亲!”   夏魅扭着她的蛇尾道: “为什么,是妾身不够貌美,配不上你。”   司南逸瞥了一眼她那曼妙身姿和姣好的面容,还有那耀武扬威六尺长的青皮鳞蛇尾,随便一跛子都能把他拍死!!   就单是一眼,这美他司南逸完全欣赏不来啊,司南逸不敢再看她,垂下脑袋道:   “我不敢。”   “不敢?”   况且,现在,司南逸也没有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更别提成亲了,他还要去境双城。   思前顾后一番,司南逸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早有腹妁媒定在身。”   夏魅皱紧眉头一副难以置信表情道:“你还有未过门的妻子?”   司南逸点了点头,虽然他是百般不愿提及,这段爹娘在世之前擅自定下的亲事,更何况这种指腹为婚的离了大谱的亲事。   司南逸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夏魅回到自己的贵妃榻椅上。   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轻点于椅枕上。   她居高临下,似有轻蔑的眼神睥睨着司南逸道: “骗子!”   司南逸俯首道: “魔神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是断然不敢狡舌,所属之言句句属实,还望魔神大人能放行,他日,若是我能再返,一定会回报您的恩情。”   夏魅从女侍婢呈上的果盘里捏了一粒晶莹剔透的青葡萄,举高了朝着司南逸所站的方向细端道: “你说的话确实每一句都是真的,可并不代表说了实话就不会骗人。”   司南逸汗颜,可也无言以对:“……”   夏魅道: “你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许下报恩这般夸口。”   司南逸愣了愣: “魔神大人,此话何意?”   夏魅将手中葡萄放回盘子道: “境双城可不是神仙该去的地方。”   司南逸的法力被侯雁琛封印了,额上的腾蛇印据说是魔族的秘法,在进入四季轮回道之前,侯雁琛就与他说过,加持此印即便是魔人都不认他神仙的身份。   司南逸此刻的心境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但他更想知道眼前的魔神娘子又是怎么识别出他神仙的身份的: “您知道我是神族的,你还要与我成亲?”   夏魅悠闲玩着自己细长的指甲道:“妾身不在乎你的出身,只要是个男人,能生养就行,不过我从头到尾都很好奇,你一直牵挂于心的那个叫侯雁琛的人是谁?他是你非要去境双城的目的?”   侯雁琛,司南逸可不记得他有提过侯雁琛的名字,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侯雁琛!当然不是!”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会脸红心跳的厉害?”   司南逸: “我……”   夏魅微眯着眼缝,带着调侃的口吻道: “你百般不肯与妾身成亲,怕不是那腹妁媒定,而是早已心有所属。”   司南逸知道在未搞清楚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上的那点破事之前,还是尽可能少说为宜,司南逸点了点头: “嗯。”   夏魅咂舌道:“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算你不肯与妾身成亲,好歹骗骗妾身也行,你竟连撒谎都省了。”   司南逸: “魔神大人,您看起来就不好骗,我又何必撒那个谎!”   “你这个蠢货!”   司南逸不想再与她口舌之争,道: “你说得对!”   讨不着嘴边便宜的夏魅,明显有些生气道: “妾身真的是好久没那么生气了,你今就是不愿意也得与妾身成亲,不从,妾身就吃了那半死不活的男人。”   那半死不活的男人自是指的是陨玉,司南逸有时候真的很想不明白,命运为什么总喜欢跟他开玩笑似的,还是说,他的命就该如此,就算是受魔人青睐也不带要挟这样的,先是侯雁琛拿大猫的性命相要挟,大猫是自己兄弟,肯定是不能置之不理,可这次是被这魔人拿着魔人性命相要挟,就算是十恶不赦的魔人好歹你们也要有点同族关念啊!拜托!   又想着陨玉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他,司南逸终是不忍心,不情愿妥协道:   “成亲这种终身大事,哪有您这般胁迫强人所难!”   夏魅明显没耐心了: “妾身现在正好饿了。”   司南逸也急了道: “等等!咱们好商量,我会与您成亲,但是,成亲这般大事,需要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岂可轻易儿戏,所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较为稳妥些。”   夏魅翻了一记白眼道: “父母之言,你爹娘早逝了。”   司南逸:“……”   司南逸心里一万个泥马跑过,这魔神娘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思考再三,司南逸又道:“我爹爹啊娘是早逝了……我指的是姑娘的父母,毕竟是成亲这般终身大事,姑娘的父母怎能不知。”   夏魅轻描淡写道:“真不巧,妾身也是与郎君一般幼年丧父丧母。”   司南逸:“……”   夏魅:“那媒妁之约,你要的话,妾身便令人许你便是。”   司南逸 :“那就劳烦了。”   夏魅:“你这男人可真麻烦。”   司南逸: “这是礼节,我们神族必不可少,魔神大人嫌麻烦,也可另择良人。”   夏魅又爬到他身侧道:“你别想气妾身,这鬼地方,我上那找别的男人。嫁与妾身,在这坎儿洞府余生享不尽荣华富贵,总比你去那魔窝境双城送死的好,乖啊。”   未了,还捏了捏司南逸的屁股。   他待在侯雁琛身边都从未感到如此的屈辱!也是这一刻司南逸突然有股想去死的冲动。 第55章 四季轮回道 惊喜   “这一天天都不过了,他又闹什么!”   夏魅捏着一颗殷红樱桃漫不经心的盘问着弯着膝盖一脸焦急之色的女侍婢。   女侍婢已经急的脸色煞白煞白的:“郎君闹着要上吊!奴们劝不动!”   夏魅将樱桃放回了土盘子里,招了招手,女侍婢们便围上前,抬着她的尾巴,夏魅移至辇坐上,由着女侍婢们抬着她。   到了另外一个黄泥洞外,隔老远就听到司南逸吵耳朵的声音。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了了。”   夏魅带着一脸困惑看着一屋子的女侍围着司南逸转圈圈。   其实司南逸并不想上吊,他一个人在洞里,想方设法逃出去,因为四季轮回道的夏之境,天气炎热,又皆是黄沙之地,没有任何遮掩,这坎儿洞府便是建于稍微凉快的地底下,通风进气的窗户便是朝天而开,挂于天花板上,一直伺机逃走的司南逸也萌生出了从窗户爬出去的打算,但窗户由十字石条封着,想从窗户钻出去,就必须得先将十字石条给撬开。   观察了许久的司南逸,于是便将自己中衣脱下来,撕成一条条的,又拧做长绳,站在石桌上,几次尝试,在衣布绳另一端,绑上碎石块,才将衣布绳攀上窗户的十字石条上。   正当他打算利用衣布绳将那十字石条给硬拽下来,谨慎再谨慎的他还是被门外的女卫给发现了。   看司南逸站在石桌子上,拽着一根绳子,女卫便误解了他要上吊。   于是这乌龙的一幕闹剧便也传到了夏魅的耳中。   而担心破窗事发被发现的司南逸便也将计就计的闹了起来。   司南逸摸着梁上绳子故作悲恨道:“今昔何夕,不负良人。”   一群女侍围在桌子下面,抓着司南逸的衣摆叽唧喳喳喊着: 郎君,你下来啊!郎君莫要冲动。”   而夏魅从一进屋开始,看了一眼司南逸,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夏魅当即招手道:   “来人,给他换根更粗的,今你要上吊,估摸明你又要跳崖,妾身倒是要看看,你这作死花样能有多少!”   司南逸见夏魅不买账,便也见好了就收。   当然,迎接他的便是一顿心灵炙拷和威胁。   没有谁比夏魅更明白司南逸的心思,他绕到司南逸身则,长长指甲托起他俊俏小脸蛋警告他道:“你搁妾身这誓死不渝,就你心里盘算的那些小九九,妾身心知肚明的很。   心里住着一个男人,却跟着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你这般,对的起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嘛!”   打不过也逃不掉的司南逸便直接摆烂,油腔滑调起来:“虽然我不知道,魔神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但抓着我人不放,还要逼着我与您成亲,我已经对不起三个人了!!”   而司南逸这一句话却把她逗乐了,夏魅笑道: “坏!太坏了,你怎把妾身说的这般坏,不过妾身倒是越来越中意郎君你了。”   紧接着,夏魅拍了拍手,一群长得一模一样女侍婢手提和端着一些红艳艳的刺眼的“囍”字品,闯进这间狭小洞房。   “来人,给他梳洗,换上喜服!良辰吉日不待我时,今晚就成亲!”   而司南逸正后悔自己嘴欠,也俨然来不及,也未容他开始挣扎,女侍婢们便开始去扒他的身上的衣服。   “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   而任凭他如何宁死不屈不挠,女侍婢们反而更欢乐的要扒他衣服。   无奈之下,他只能为保清白而求饶道”:“姐姐们,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一陈剥洗,一阵捣腾,被折腾的意志力完全丧失的司南逸老实的盖上红盖头,坐在精心布置新婚“洞房”里,又继续不老实的盘算着如何脱身。   洞房的门打开了。   司南逸揪着心提到嗓子眼儿上。   “魔神大人,魔神姐姐,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跟您成亲,实不相瞒,难以启齿的是我……我有隐疾,我不能生育!”   这是司南逸苦思冥想,脑汁都熬干了,才想到了这么唯一一个法子,能让夏魅放弃跟他成亲这个念头。   而红盖头一掀,侯雁琛脸上的表情比司南逸此刻脸上表情还要吃惊。   “隐疾?”   “侯雁琛!……”   喝退身后一干人退出洞房后,侯雁琛坐在司南逸身侧,而司南逸却转身背对着他。   按理说,如果侯雁琛没出现,他可能下一步就要被这些魔洞里女人们押去拜堂了。   幸好!   得救了!   可不幸的是,侯雁琛怎么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出现啊!该说什么来缓解这沉默的尴尬啊!   而侯雁琛的目光挪不开落在今夜格外喜气洋洋的司南逸身上,坐在床沿边上的他,一身剪栽得体,加身甚是体面的红鲜色囍服,衬得他那本就润白肌肤透着股光彩照人之魅,精心梳理过的墨发,以金冠正正束着,他样貌本就很出彩,却于平日中,跟着他那咋呼呼又随心而欲的性子乱蓬蓬的跟一乞丐似的。   今夜这般整洁得体的装扮更似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也顺眼了许多!   看着司南逸圆圆的后脑勺晃着,认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默许久,司南逸才吞吞吐吐道: “那个……”   侯雁琛贴心先开口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司南逸一脸菜色:“我放心?我放心啥,那是我情急下,瞎口胡诌的。”   侯雁琛一副表示理解的表情道: “隐疾……就算有,也没关系。”   司南逸拼命摆手解释道: “没有的事,压根就没有的事!”   侯雁琛点了点头,理解道: “好,我信你。”   而司南逸从他表情上却看出这个误会有点大了: “收起你那没用的贴心,你根本就不信!”   侯雁琛依旧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 “不能生育罢了,又不影响使用。”   司南逸: “你说的倒是轻巧,搁你身上看你还能不能看的那么开。”   侯雁琛客观道: “就算搁我身上,出于一个男人的尊严,我也不会亲口承认。”   我说的是这个误会搁身上闹着,不是我真的有隐疾这档子事!!!司南逸怎么有一种越解释这误会就越加深的无力感,不过,侯雁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于一个男人尊严。   司南逸不满质问道: “你说我不爷们还没尊严!”   侯雁琛回想起,他刚进这屋,司南逸就声如洪钟说自己有隐疾不能生育之事,整个屋内外人尽皆知,就连侯雁琛都忍不住佩服他道: “不,你很有勇气,纯爷们。”   司南逸都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 “你是在夸我呢?为什么我听着就那么别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侯雁琛拍上他的肩宽慰他道: “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不必介意。”   “合着说了那么多,你压根就不信我。”   “我信!”   司南逸抖开他的手: “你是信我真的有!我都说情急之下,我撒谎胡说的,还要我解释几遍。”   “好,我相信你。”   司南逸突然后知后觉道: “不是,我跟你一个大男人解释这个干什么。”   “所以我才说,你不必介意,我不会意意的。”   “合着我解释那么多,是为了让你不介意的?”   “难道你解释了那么多,不是因为你介意我介意而解释的?”   司南逸推着侯雁琛往门外驱赶道: “滚,滚,滚,我烂这,也不需要你救。”   侯雁琛哭笑不得: “好。”   而侯雁琛也没打算多逗留,这反倒让司南逸跟着急了: “不是,你缺心眼了,你真走。”   侯雁琛看着今晚有些别样“明艳动人”的他,佻笑道: “不走,留在这跟你洞房。”   “你想的美。”   司南逸跟上侯雁琛的脚步,回到姑息岛上。   而司南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侯雁琛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姑息岛上的清风居里,一脸闲暇的夏魅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两眼刚瞪上,司南逸那句挂在嘴边,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口。   夏魅就率先表示吃惊的脱口而出道: “这么快!就从洞房里出来了,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司南逸:“!……”   而也未容司南逸表态,夏魅脸上那吃惊的表情即刻转为震惊:“你有隐疾!”   姑且不论这女人到底都是知道的,又知道些什么,但司南逸此刻心境却是,委屈的不行:“你太欺负人了……”   而夏魅扫了扫一眼,清风居两侧满满两排人的周遭,后知后觉,捂嘴小声道:“不是我说的,他们说的。”   司南逸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整个屋都是你的声音,你还说不是你说的!!   夏魅表示无辜道:“那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才说的。”   对着夏魅一阵无声怒视后,司南逸惊天发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突然的,司南逸朝着刚就坐定于案前的侯雁琛喊话道 : “侯雁琛小心,这女人会读心术!”   侯雁琛抬了抬眸,依旧往昔那般的从容不迫道: “读心术。”   而夏魅却似有不打算隐瞒的姿态,朝着司南逸小声骂了句:“你这死鬼的嘴就是没把门的!”   而这一句话更笃定了司南逸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到至今,司南逸心中所有疑团也迎刃而解。   也难怪,这女人会那么突然了解他所有种种,因为从头到尾,这个答案都是自己给她的。   司南逸这一嗓子也让整个清风居噤若寒蝉,夏魅甚是无奈叹了口气,朝着侯雁琛所在方向屈礼道:“尊主,妾会读心是真的,你们反到不说话,揣在心里肮脏的想,妾也好歹是女身,也是会为难的。”   侯雁琛当即沉下脸怒威拍桌道:“无关的人都退出去!”   清风居里,最后,只剩下了司南逸侯雁琛和夏魅三人。 第56章 四季轮回道 曼陀沙华   夏魅:“初看你,方觉得你长的还不赖,可现在与尊主一相比,你这小白脸的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司南逸:“ 女人,你见异思迁要不要那么快!”   夏魅微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妾身可不是见异思迁,相反的,你才见异思迁,已经有腹妁媒定,可心里还住着一位,又跟着尊主纠缠不清,你个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   司南逸 :“会读心术真了不起,抓着点枝节叶末,就自以为是正义对我进行批判,你又了解过我什么。”   夏魅生气道:“你不说,也不想,妾身怎么了解。”   司南逸看她突然生气莫名其妙道:“不是,你生气什么,该生气也是我啊,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   夏魅继而道:“妾身只是替你感到不值。”   司南逸心底发怵道: “你替我感到不值,你那根筋抽疯了,你替我感到不值,您还是别了,我害怕。”   夏魅: “心底的那位已故,爹娘擅自定下的亲事你本就心生不满,尊主那么深情的男人天底下上哪找,你又为何如此执着于那位。”   即便夏魅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司南逸依旧不领情道:“姐姐,你能读心,但能不能别瞎读,我就纳闷了,你干嘛就那么赶鸭子上架似的热衷撮合我和侯雁琛,把我绑了,又投诚献给他,你想干嘛?”   夏魅对着天空双手合十,一脸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虔诚道: “我想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南逸嘴角抽搐道: “你没那么伟大,说实话。”   夏魅直言道: “我想你在侯雁琛跟前美言几句,顺便把我带到秋之境。”   而司南逸想到,方才在清风居里,夏魅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而被侯雁琛狠狠拒绝的画面,司南逸知道,这事肯定没戏!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夏魅却执意着: “我救过你的性命,还有魔使的性命,没有我,你们在那片黄沙地上,必死无疑!”   司南逸犹豫了一下,夏魅继续道:“你说过要报恩的,你莫是忘了。”   “对,我欠你两条命,但你得跟我要我有的,而不是我压根就办不到的事。”   “尊主杀了宁死不从不放行的春魑,又炼制了新的魔神,春之境易了主,如果妾和春魑一样固执,那么尊主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妾。就如尊主所说的,四季轮回道内,少一个魔神,都会失衡,尊主肯定想到这一点,所以替代夏之境的魔神肯定一早就备好了,妾愿意放弃这夏之境之位,但妾也不是别无所求,妾只求跟着你们去秋之境稍带妾一程,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南逸也不禁好奇道: “你为何执意要去秋之境?”   夏魅道: “实不相瞒,我想去秋之境找一个人。”   说着,夏魅又娓娓而道道:   “ 秋之境与夏之境横着一处隔城结界,春夏不过秋冬,秋之境为丰收之城,结界薄弱之处,时不时会落些果子下来,那条路,妾身带着坎儿洞里的孩儿们总是打那过。   一开始只是些粗砺的沙果,可后来却变成每日都有不一样的果物,可把孩儿们高兴坏了。   但做为夏之境的主人,有所猜忌也是在所难免,于是,妾便查了那地,一墙之隔,还真让妾逮着了。   可惜,无论妾身如何逼问 ,那孩子就是不说话,后来,妾才知道她是个哑巴,可能第一次有人能清楚的听到她心里声音,哑巴心里头,格外的吵。   妾看她是个孩子,也没有多为难她,小哑巴倒也是机灵,往这边又捣腾了些许果物,因为那条路,妾身带着坎儿洞里的孩儿们总是打那过。   这一来二去,一回两熟,跟她熟络了些。   可后来,没有任何征兆,小哑巴却没有再出现过。   可那果物依旧每日未少,直至今日。”   司南逸回忆着夏魅对她的倾肠衷诉,复述了一遍给侯雁琛听。   侯雁琛耐心听完了:“她就是这般搏你同情的,她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司南逸点了点头,又猛的摇了摇头。   侯雁琛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司南逸道:“以你的性子你会告诉我,所以,你意在游说我,帮她。还是说,你一定要帮她。”   司南逸左右为难道:“算上来,我欠她一个恩情,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侯雁琛颇有些意外道:“你想听我的,真难得啊。”   司南逸怕他误解,往别的方向想深了,连忙解释道: “只有你能带我们去秋冬之境,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   侯雁琛看他着急解释耳朵轮廓都红的模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错,你倒是机灵些了。”   司南逸不满道: “别说的我好像平日里就跟一傻子似的!”   而侯雁琛慎重考虑了一番,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给他任何答复道:“陨玉还没醒过来,再说吧。”   司南逸这几日也很担心一直昏睡不醒的陨玉,他道:“陨玉中了毒后,我把那一瓶子解药都给他下了,他咋还不见醒?”   侯雁琛听后,瞳孔震惊道:“你给他喂了一整瓶解药!”   司南逸点了点头。   侯雁琛抚额头疼道:“也难怪他不见醒。”   而另一边,受夏魅所托,从司南逸嘴里的“美言”几句,侯雁琛无法忽视其需求,便也再一次面见夏魅。   侯雁琛要求道:“如果你能让黄沙地里开满曼陀罗花,本尊便让你去秋之境。”   闻言,堂下的夏魅面目抽搐道:“尊主若是意在拒绝又何必这般羞辱妾!”   侯雁琛语气冰冷道:“羞辱,是本尊羞辱你还是你自取其辱,沙暴女王的你去秋之境,秋之境只会成为下一个夏之境,你想干什么?”   夏魅也毫不隐瞒,恨恨怨道:“妾只是觉得,妾守在这千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妾因守着这夏之境,连自己的双腿都献祭出去了,妾求的又不是荣华富贵,千秋万代,妾只是希望能为孩儿们换个安逸点的地方。”   侯雁琛怒掷道: “安逸!本尊看就是太安逸了,你才吃饱撑的,当年镇守四季轮回道,你起过誓,誓与夏之境共存亡,誓死守卫魔界,现在跟本尊扯什么为后代谋福荫,还有你的腿,没本事的家伙,坐不住夏境的位置,就给本尊爬下来!!滚出去!”   而再一次被拒的夏魅找上司南逸哭诉道:“妾这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羞辱。”   司南逸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了,跟着骂道:“侯雁琛也太不不近人情,就算是不答应,也不能说那么狠的话!”   “妾知道,自己的要求违背当初的誓言,果然,这事还是罢了。”   司南逸也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也好。”   夏魅:“不过,妾听说魔使大人中了春魑的毒,一直未醒,这是坎儿洞的曼陀罗花,能解那虫毒,你拿去吧。”   司南逸颇为感动,接过那花,又百感交集,“抱歉,什么都没帮到你,还劳你惦记了。”   夏魅抹了抹眼角泛泪道:“郎君,不必客气,也不用感到愧疚,你已经在帮妾了。”   一个颔首欠身,夏魅在侍婢的搀扶下,转身上了辇驾,离开姑息岛返回了坎儿洞。   司南逸望着手中曼陀罗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下一刻,他就抱着花闯进了侯雁琛的清风居。   “侯雁琛,这花能让陨玉醒过来吗?”   侯雁琛愁眉不展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看司南逸抱着盘花喘着气突然的闯入,连忙停下来,打量着司南逸手中的花,眉头皱了皱。   “哪来的?”   司南逸如实告知,侯雁琛对视上他蒙上灰雾桃花眼,深吐一口气道:   “这花很珍贵。”   司南逸大喜道:“那陨玉岂不是可以马上醒来。”   侯雁琛点了点头,司南逸试探性问侯雁琛道:“那魔神娘子真的不能跟咱们一块去秋之境吗?”   侯雁琛依旧是言辞坚定道:“当然不行,当时你也在场,我不是说了吗,魔神四季轮回道内,少一个魔神,都会失衡,绝对不能跨境!除非设立者魔尊应允,又或者四季轮回道的结界破裂,这二种可能,但凡一个可能成立,都意味着,魔界彻底的开放边境线。”   而开放魔界边境线就又意味着,六界失衡,苍生有难,天下大劫。   司南逸又岂会不知,静默许久,侯雁琛半坐半靠于在案桌沿,端走他抱于怀里那盆曼陀罗粗鲁搁身上的案桌上,语气带着不满情绪道:   “你一直在帮她说话,你该不会被她迷惑了吧?”   这没来由的飞醋,酸的司南逸牙根疼,这家伙真是有毛病!   司南逸没好气道: “你在说什么,她救了我,于我有恩。”   侯雁琛知道又是自己擅自臆想了,可还是忍不住警告司南逸道:   “你要知道魔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她还能读解人心,总之,你离她远一点。”   司南逸小声嘀咕了句: “原来你也知道你们魔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侯雁琛无奈的笑了笑,提醒道: “总之,在这魔界,你只需相信一点,那就是谁都不能相信。”   司南逸还在思考他的话,而侯雁琛不知何时摸上了他的腰,将他圈到自己跟前,笑盈盈道:   “但我除外。”   站立时,侯雁琛足高司南逸一个脑袋,平日里,司南逸总要仰视他,此刻他半坐半倚于桌沿,恰好二人视线持平,司南逸刚好对视上他浅紫色的眸子,刚想要开口反驳他,侯雁琛的吻就率先缠上他的唇。   而司南逸这一次却没有于往日那般反抗,甚至破天荒的配合着他,一寸一寸的纠缠,吻到情深处,无处安放的手愣是僵在半空中发抖。   喉结被含入口中不断吸吮,舌尖湿滑打着转地描摹其轮廓。   那酥麻袭卷全身,司南逸犹感觉自己掉进一池温水里,那薄脆的意识上下沉浮着。   最后, 随波逐流,沉沦于迷失的快意之中。 第57章 四季轮回道 血花之骸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司南逸从内衣襟里掏出在春之境,在鬼蜘蛛腹脏里捡回来的那副有些变扭曲了,但质地成色却依旧能看得出来很是贵重的琉璃眼镜,又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把镜片踩碎了一边,变形就算了现在还独眼了。侯雁琛若是发现了,搞不好又拿这玩意小题大做的做文章,然后趁机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总之,先藏好,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司南逸席地而坐,仰望天边星空,脑海里却不断翻涌回溯着,与侯雁琛缠绵的所有种种,炽热的舌头,强有力的大手,仿佛依旧游走其身,脸皮竟不自觉发烫了起来。   在那意乱情迷的高潮来袭的瞬间,一股暖流着铁锈味掺杂于舌尖,也是这一刻,司南逸硬是把自己理智给拉了回来,捂着流血的鼻子,把侯雁琛狠狠的推开,侯雁琛错愕的表情,也陡然让司南逸犹然生出对不住他的愧疚感,他落荒而逃。   至今回想也徒生悔意。   不过,我为什么要有这种错觉,答应过他也只是亲亲小嘴……然而这一次自己却也纵容了他的越界。   果然,被抱久了,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适应了这种触碰,所以才会不由自主迎合着他。   这个坏习惯得改掉才行!   然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侯雁琛的司南逸,自然也没办法再回姑息塔上,于是他干脆以天为被地为床,席地而眠,而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的他,百无聊赖玩起了夏魅给他的那盆曼陀罗花。   现在的曼陀罗只有青葱般叶子,托着花杆上一紧密闭合花苞,夏魅说过,要等花开,叶落了,取其花蕊,碾汁,服下便可解那蜘蛛毒。   曼陀罗,花与叶本同枝生,而花开叶必败,司南逸十分不解,手抚上那叶,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落血挂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虽伤口可忽视微乎其微,但那疼痛感却清晰的很。   司南逸含指,翻过身,说来也甚是奇怪很,他本毫无睡意,但现在眼皮却意外沉重,也是未过半晌,他便合眼沉沉睡去。   清风居里。   “三百零八……三百零九……”   一脸躁郁的侯雁琛汗津津的单手卧地,上下俯撑。   一股幽冥香游于空气中,浮于鼻底间。   这突来暗香也顷刻让躁郁闷着一身热的汗他冷却了下来。   来不及披外袍,他推开门,正巧碰到行色匆匆前来禀告的侍卫。   “尊主,不好了,姑息岛上突然冒出一片花海,我们被花包围了。”   “我知道了,你交待下去,切莫擅自行动,所有人守在塔内,别碰花!”   侍卫令命道:“是。”   而交待所有人不得出塔半步,侯雁琛却第一个出了塔,以姑息塔为中心,整片姑息岛都盛开了一地极诡谲让瞳孔极度不适,殷红似血的曼陀罗花海。   “秦天~秦天……”   把司南逸扔在卧寝里软榻上,秦天便脱掉了自己厚重的外袍,甩向一边。   “厄!”   司南逸求饶着:“师兄~师兄,轻点~”   他将脸埋在软枕上,软枕上丝滑绸料被他抓的皱巴巴的。   紧接着,那后方传来阵阵酥麻感,令他忍不住发出了声呻!吟   “呃……”   撸着袖子给他抽筋小腿按摩的秦天当即停下手,一脸菜色:“……”   司南逸将脸从软枕后抬起来,余光偷瞥观着他那张抽搐的脸。   好一阵沉默过后。   司南逸从床上弹起来,坤了坤腿。   道:“我想应该好了。”   不想揭穿他的秦天适才起了身道:“那就下地走动走动。”   司南逸却道:“木师兄他们还在门外。”   秦天道:“我已经让清谷引他们到客房吃茶歇脚,你放心,我青丘待客自是不会怠慢着。”   而听到秦天这句话,司南逸又躺了回去,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道:“那就行。”   而秦天看他那副不客气的样,提醒他道: “也不行!”   司南逸又弹了起来。   秦天道:“你们要借娘亲的座骑除那水惑妖,还得娘亲同意才行,这我可真做不了主。”   司南逸好奇盯着他看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明明都没挪过地,怎么什么都知道?”   秦天道:“因为这里青丘我想知道便能知道。”   而司南逸这时盯着他看的眼神却再也没挪开过,   接着,他不安分的将手捏上秦天的胳膊,还是反复捏拍,秦天扒开他的手道:“别闹了。”   司南逸又抄上他另一只手捏惊奇道:“也就是才一个半月的时间,你怎么变壮了那么多,好像个子也变高了?”   司南逸踮起脚比划着他的身量。   秦天又拉下他的手,钳上他的双腕,制住他的动作道:“没有的事。”   司南逸发现自己被他握住的双手,仿佛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力气……”   “什么?”   完全被桎梏住司南逸诧异道:“你吃啥了,力气怎么变那么大!”   秦天赶紧松开他,从榻边下来道:“我力气本来就大。”   “吹牛吧你,之前我们打架的时候,你那一回不是被我摁在身下,我咋没看出来。”   秦天撒谎道:“那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故意让着我。”   按常理说,以司南逸往日那好强性子,肯定会不屈不挠嚷囔着要与他再比试一番。   而反常的,司南逸没有,反而有点开心的又追上去问:“为什么?”   对于他这般跳脱反应,反倒让秦天有些意外,于是,随便找个借口道:“还能,是什么,因为你还小,更何况我是你师兄。”   “我小?”   而这就让司南逸不服气了,他自报岁数道: “我六千六百岁,你多大?”   秦天更是难以置信皱紧眉头打量着司南逸的那少年稚气的面容道: “六千六!也就是说你才成年不久。”   司南逸看向他吃惊表情道:“嗯!怎么了?难道你不是?”   秦天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道:“我当然不是,还以为你只是看起来年纪小,没想到你是真的年纪小。”   读不懂他情绪变化的司南逸:   “年纪小怎么了?”   一想到,和眼前刚成年的小家伙有过几次亲密的误会,秦天既懊恼也后悔,当然更多的是羞愧,他欲言又止: “没什么。”   司南逸不屈不挠追着他问:   “可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   “别问了,小鬼,你话可真多……”   司南逸堵住秦天的去路道: “鹿吴山的时候,为什么突然的不告而别?”   秦天道: “我……”   而上一句还未回答,司南逸又抛了一句话道:   “不是四肢骨碎,你是怎么回来的?”   而嫌他吵的秦天,握上他的双肩,掰过,强制令他转了一个身,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道: “好久未见木师兄了,我们去前堂吧。”   青丘的前堂 ,会客厅厢庐房内,精致的只有巴掌大香炉里兰烟袅袅吐出,而屋内陈设却只有简单的一桌二椅,还是竹制的,桌上茶杯也是残次土胚捏的,粗糙且还有缺口,再联想到那气派金字大门,这巨大的反差犹感觉里外完全沾不上边。   而完全看出木须子心思的秦天,给木须子倒上一杯热茶道:   “阿娘素来简陋简出,置身于身外之物,寒舍粗鄙,招待不周,还望师兄多担待。”   木须子饮了一口那粗茶,虽卖相差了些,但茶香浓郁,唇齿留香,也没过分在意,又由于时间紧迫,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这叙旧,便直接倒明自己的来意。   对于木须子告知,秦天并未感到意外道:“所以我也成为了与木师兄你一样的弃子。”   木须子依旧那副丝毫不在意神态道: “别说那么可怜,我与你还是不一样的。”   秦天又为他杯中续上茶水: “多谢木兄告知。”   “就算你现在不打算回去青山宗,这几日也要小心点。”   “多谢木兄关心。”   连续两个多谢,连师兄都变成了木兄了,即便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明显的内心肯定很大受打击。   木须子自是识趣道: “那我们得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是,师兄,我送送你。”   木须子起身: “别送了,这古溪龟,除完那水惑妖,就给你送回来。”   “哦,对了,师兄,你落东西了。”   秦天追上木须子的步伐,朝着木须子递去一本籍册。   木须子想都没想本能的伸手接过。   “瞧我这记性。”   “挺厚的,是什么?”   “是……”   对视上秦天直勾勾的眼神,木须子接过那籍册的手不禁颤栗的抖了三抖,怔愣于原地,脸色一陈白一陈绿的翻着。   秦天阴幽幽着脸道: “这籍册果然是你的,木师兄。”   “秦天啊,这件事情……”   秦天打住了他的解释道:   “把司南逸留下来,反正你也不急着回去,我已经安排下了你们的食宿,过几日后,你们再回青山宗,届时,我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对于你擅自用我脸这件事情也不会去计较。”   一开始木须子是不急的,毕竟放出水惑妖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啊!可秦天这一遭话,却也让他淡定不下来了,“秦天啊~”   秦天一副不容商议的绝决。   木须子明显困惑道: “为什么又是司南逸?”   虽然不明白秦天在想着什么,但木须子还是答应了。   “好,成交!”   出于司南逸和秦天一直都不合,木须子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你该不会想要杀了他吧?”   秦天眉眼弯弯道:“我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了他。”   而终于弄清籍册的事情后,横于他和司南逸之间的那根误会的刺也算是拔出了,秦天第一时间便想找上司南逸,当然也不是为告诉他这件事,只是莫名有点惦记着他,这种心情很微妙,明明也就才分开了那么一刻,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又忍不住嫌他吵,可看不到他吵,内心却更闹了。   因为对“三宝”有些心理阴影,司南逸没敢跟着他上前堂,穿过径庭,步伐葱履的秦天隔老远的就看到了他了。   降龙树后,司南逸屈膝倚坐于树下,而他身侧多出来的上官剑的身影却让秦天不由自主的的放慢脚步,他看到上官剑将司南逸禁锢于臂弯中,两具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行于血色曼陀罗的花海中的侯雁琛最终还是顿住脚步,“这香味让人脑子飘出不可思议的东西,真让人不悦!” 第58章 年少的欢喜 殊途   “司南逸!司南逸!”   “叮铃铃……叮铃铃……”   手持金犀铃的侯雁琛蹲下扶起躺在血色花海中的司南逸,揽于怀抱中,此刻的司南逸紧闭着双目,眼尾尽湿透。   他眉目紧锁,口里也不间断呓语着。   “爹爹~啊娘~”   侯雁琛屈指拂去他脸上的泪痕,执掌往他的胸口处灌入一股灵力之气,且不断于耳边唤着他。   “司南逸!司南逸!别睡了,那些都是梦,并不是真的,回来!”   也不知道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侯雁琛只能继续给他灌灵,须弥,司南逸摇动着脑袋,愰了一下,且嘴里呢喃着: “秦天……”   侯雁琛贴在他胸脯上给他灌灵的手掌微颤了一下。   如披白雪,银装素裹一般的降龙树下,花香四溢,人未走到树下,那飘来的缕缕清香已沁人心脾,世说六道木,香飘十里,逸万家,果然名副其实。   仰望天空闲看浮云的司南逸一脸愁云惨淡:“我完了。”   他身侧的上官剑道: “你又闯祸了?”   司南逸垂下脑袋道: “大猫,我喜欢上了男人。”   上官剑僵着脖子卡顿的看向一脸愁惆的司南逸,怀疑自己听错的他难以置信反问道:   “你没开玩笑?”   司南逸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未容司南逸再思考,上官剑直接将司南逸拉过,推到 ,扑向被推到半躺于地上的他,一脸暇昧的盯着他的桃花眼,这突如其来的突然,司南逸一头黑线看向他。   “你要干嘛?”   上官剑闭上眼撅着嘴朝着司南逸凑近。   可想而知,一拳头完美落在上官剑风流倜傥的脸上,司南逸更是连脚带踹的骂道, “他娘的,滚!小爷我是喜欢男人,但又不是是个男人都喜欢!”   上官剑捂着火辣辣的生疼的脸蛋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让你提防着他,结果,你还是被他……”   一暴栗敲在上官剑的脑袋上,司南逸道: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是我先主动的。”   上官剑尤为震惊道:   “你先主动的??不是你先主动,你主动,你图啥啊?都是爷们,他有的你也有,你瞧上他啥了?”   司南逸真情流露的捂着胸口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看到他,我就心跳加快,想跟他说话,想他只看着我一个人,想……碰他……”   未等司南逸把话说完。   “啪!”   上官剑结结实实还给了司南逸一拳。   司南逸捂着生疼脸道:“你干嘛打我?”   上官剑站着起来愤然道: “他是给你灌迷魂汤了,还是下药了。”   司南逸愣是害怕摇了摇头: “没有。”   上官剑将司南逸从地上拎起来,抓着他的衣襟抵于树上道: “还说没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司南逸道:“当然知道!”   “那你再说一遍。”   “我想……”   上官剑吼住他,洪声厉色道: “想什么呢想!不能想,青山宗上下连蟑螂都是公的,你只是把自己卷足于这狭小一隅,在狭小一隅对他产生了错觉,这不怪你,人嘛,有时候也会因为长期空窗而感到寂寞,而他恰当的出现适当时机填补了你心中那份空虚,这绝对不是什么喜欢,相信哥,女人才是最好的!”   司南逸倒是也有想过他说的这些,可就是因为想过这些,他才更确定自己的心意。   “青山宗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不对别人有感觉,却唯独对他,这难道不是缘分嘛?”   上官剑噎住了。   “缘……那是孽缘,秦天那张娘们唧唧的脸,搁那公狗窝里,谁第一次见,没有非分之想,这叫人之常情。”   司南逸反问他道: “你也会吗?”   上官不带任何犹豫回答道: “我当然不会,都他娘是带把,光想想就很恶心了。”   司南逸垂下头颅,垂头丧气道: “很恶心嘛?你说过秦天师兄拒绝过一位被逐出师门的师弟,那么,被我这样抱以非分之想,他是不是也一样会感到很恶心。”   看着突然心灰意冷的司南逸,上官剑松开他。   “……”   须弥,上官剑力挺他道:   “他敢!就知道乱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恶心的也是他!”   “不是,好端端的,你咋骂人呢!”   上官剑愤愤道:“他本来就是狐狸精,他还强迫你看那破劳子“春宫”,要不然,你也不会突然说什么喜欢上男人这种荒唐的事,你说你好好的一纯情大老爷们,要断袖,他让我感到恶心!”   听着上官剑无比激烈的言辞,司南逸更惆怅了,是啊,好阳可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看着意志消沉的司南逸,上官剑心疼握上他的肩道: “哥会帮你的。”   司南逸: “怎么帮我?”   上官剑提议道: “花楼,我们去花楼,我在想,你对他有感觉,肯定是因为他那张脸,虽然那地方比不上狐狸窝,也不差漂亮的,你得试一试。”   司南逸果断拒绝道:“不了,我不感兴趣。”   上官剑又道: “就进去看看,如果你还是坚持只对他有感觉,那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不要!”   “为什么?你就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忘了上一次你带我去赌坊,你娘提棍子追着你跑了五百里地,最后还是被你爹逮回家,罚跪祠堂三天三夜的事,我要是真跟你去了,万一那天你自己个又走漏嘴了,他们不得打死你。”   一经提醒,上官剑光是想想瞬间就不寒而栗。   牙关颤抖的上官剑:“你说的对,还是算了。”   “大猫,谢了。”   “谢啥,我都没帮到你。”   “谢你,不会因为我喜欢男人而觉得恶心,反而一直都在想着帮我。”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而许久也未等到秦天返回的司南逸只好先行一步返回一众师兄那。   司南逸郁闷道:“木鸾坏了?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怎么说坏就坏了。”   木须子从木鸾翅膀下拔出几颗铆钉,心疼的销毁了,听到司南逸的声音后,他才从木鸾翅膀下走出,瞪了一眼看起来分外悠哉悠闲的司南逸。   司南逸感受到了他的不满,不满道:“木师兄,你瞪我做什么?木鸾坏了,又不是我弄的。”   木须子皱眉头道:“你怎么回来了?”   司南逸甚是奇怪道:“我不回来,我去哪?”   “秦天,他……算了,回来就老实待着,木鸾坏了,我们要在青丘小留几日。”   司南逸坚决反对道: “不行!师尊他们还等着我们带古溪龟回去!”   木须子摊手道: “我当然知道不行,可眼下木鸾坏了,有什么办法!就算御剑能飞回去,以你现在的低阶修为,能飞到你吐!”   司南逸追问道: “那木鸾要修多久才好?”   木须子偷看了他们一眼,撒谎道: “两三日吧。”   司南逸道: “不行,有这个时间在这等着,还不如飞回去。”   木须子头疼挠了挠后脑勺,嘴角扯开一个牵强笑容道: “好!好!不畏寒山难,知难而上!真不愧是我青山宗门生,我也正有此意,所以,你们留在这,我一个人先回去。”   “你一个人!”   “不然咧,带着你们几个菜鸟,拖我后腿,我能飞回去嘛!”   看着木须子离去背影于天空化为一黑点。   司南逸总感觉其中有猫腻道:“不是我怎么总感觉木师兄是故意的!嫌我们累赘!”   上官剑道:“怕啥!又不是只留咱哥俩在这。”   想着其他师兄弟也还留在青丘,司南逸瞬间就打消疑虑,看着停于草地上的木鸾,他问道:“不过,木师兄回去了,木鸾谁修??”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南逸和上官剑目目相觊,才后知后觉的他们只能对着天空飘过几片云彩怒骂: “该死的!那家伙绝对就是故意的!”   “秦天师兄,真是辛苦你了,明明是养伤的期间还要劳心我们的事。”   木须子先行一步回青山宗,毕竟水惑妖之事迫在眉睫,而只能依靠木鸾返回的青山宗的一干人,只好再厚着脸皮请出还在养伤期间的秦天,当然,这事应承下来后,心系主子的清谷不知道给他们甩了多少记刀眼。   秦天从木鸾的翅膀底部钻出来道:“不妨事,反正我休养的也差不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师兄与我们一道回宗里,有师兄你驾驭这木鸾,我们更放心一些。”   闻言的上官剑严眉肃目插话道:“秦天师兄从百丈高的天落入水中,而今下地活蹦乱跳的,本就是大幸,而且休养了半个月有余,定是未痊愈,怎么能同我们一块回去,这太勉强了。”   闻言的其他师兄弟纷纷惊诧,   更甚有人捅了捅那说话的师弟,斥责他道: “傻啊!师兄说的是客气话,你还当真的。”   师弟愧疚连忙致歉道: “师兄,那你可千万不能勉强自己,好好休养着,这木鸾有那个地方要填补的,你吩咐我们就行了 。”   秦天擦了擦蹭上些灰的手,亲切的对着师弟笑了笑:“好,听你的。”   亲切温柔的语调再加上那素来就讨喜的俊脸,在与秦天的对话中,那师弟竟然不知所措脸红了,即便是那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上官剑突然有些理解司南逸为何会说喜欢上了他,狐狸族天生擅魅惑,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第59章 年少的欢喜 勾引我 ,我会上你的当   “木鸾的振翅下少了几枚比较重要的铆钉,我这没有可变化的材质,要去市集上找找,你们谁要与我一道去?”   这便宜事,肯定谁都愿意去,毕竟少年贪性玩乐,而青丘于六界之中,数出美人魅眷而暇名于耳,这都到地了,谁不想出去探探这虚实。   一干弟子争着脑袋喊道:“师兄,我去。”   “我也去。”   “秦天师兄,我脚力好,让我去。”   而一向对此热忱的上官剑却一反常态的静默。   彼时,司南逸恰好跟着清谷拿了些修木鸾的工具返回来了。   他路过上官剑的身侧,上官剑猛的从身后将他往秦天怀里推过去。   “我去……”   没作防的司起逸,自是一头扎向秦天,而一想到秦天身上估计还有伤,他这一撞上去,可是会要命的,司南逸当即立定脚后跟,一个陀螺旋转,灵活绕着秦天转了一圈,才站稳了脚跟。   稳了身形后的司南逸怒骂道: “谁他娘,方才推老子了!”   而故意这样做,故意为他制造机会的上官剑直拍脑门的头疼,这榆木铁疙瘩咋就那么不上道!   秦天在他身后幽幽开口问道:“你也想去?”   司南逸懵懵然对视上他琥珀色的眸子道:“去哪?”   “你不知道去哪,还说你也想去。”   “不是,你不说,我咋知道。”   “那就你跟我一起去。”   秦天敲定要带司南逸去,一众师弟纷纷怅然若失。   而争取到这个机会的司南逸却拒绝道: “我不跟你去。”   秦天: “争着吵着要去的是你,现在又不干了?”   司南逸: “不是,去哪?你倒是说啊。”   上官剑听不下去了,“木鸾的翅根坏了,要去附近集市上寻材质变化铆钉,否则飞不了,我们都别想回青山宗了,但那材质可能不太好找,师兄希望有一个人能跟他一块去寻。”   司南逸道:“这多大点事儿,去就去呗,还争吵啥,既然不好找,那我们全部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不是很快就能修好木鸾。”   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道: “对,有道理啊,我们一起去。”   上官剑:“……”   秦天铁青一张脸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大家就一起去。”   于是,一众人由着秦天领头闹哄哄出门赶大集去了。   而青丘的街市却是平易的再不平易近人的乡下大集市,本以为这些贵族神裔过惯了那华服衣锦的富奢生活,于乡下粗粮糟面入不得眼百般嫌弃,败兴而归,可出人意料的是,经年搁那青山宗关着,规束矩脚的憋着一股闷气少年们,被放出来后,一个个都无比猎奇高亢雀跃。   大集市来边路多的尽然都是些小吃糕点,已经辟谷的少年郎们闻着香味,口水都流别人碗里了,在征得秦天的同意后,这些刚出栏的猪跟饿了几千年似的,连拿带叼的一陈旋风狂扫。   都说半大小子能吃穷老子!秦天此刻是深深体会到了钱袋干瘪的滋味。   一干人簇拥秦天,东推西搡一摊都不落的光顾。   而司南逸则被上官剑从人群中扒出拉至一僻静的角落。   “你傻啊!”   司南逸啃着好不容易抢到手的鸡腿,鄙夷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上官剑:“你才傻!”   上官剑看他不顾形象满嘴油的埋汰样,自顾自叹气道: “你是真傻啊!”   司南逸嗦了最后一口肉,将骨头呸出来道: “什么意思?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上官剑那个恨铁不成钢,磨着那后槽牙都冒火星子了,他直接道明道: “你是喜欢秦天?”   司南逸再不上道,也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   司南逸脸红道:“你想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上官剑提醒他道: “你喜欢他,你就要制造单独跟他相处的机会。”   司南逸懵懵然道: “为什么?”   上官剑那个急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司南逸方才吃的那个鸡腿是从他手上抢的,上官剑道: “你喜欢他,难道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司南逸理直气壮道:“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为啥要告诉他。”   上官剑直接沉默了,他甚至能从司南逸脸上看到那满满写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就不告诉他!   上官剑一整个大无语:“你不打算告诉他,那你喜欢他,你图啥?难不成你打算一直把这份心意藏心底,然后到了晚上搂着被窝自己个臆~yin。你还是司南逸嘛?咋就活的那么窝囊!”   “扯蛋,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须弥,司南逸又吞吞吐吐道: “我只是……还没想到。”   上官剑: “是没想到,还是你压根就没想过。”   司南逸有些烦了:“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嘴巴上是那么说,可眼底藏着那一股子羞怯瞬间就出卖了他的心思。   所以只是单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哪怕是最基本的幻想,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个太监,上官剑道: “我倒是不想管你,可我说了会帮你,可按你这磨磨唧唧的性子,人家孩子都生一窝了,你余生只能在后悔中懊恼。”   司南逸忐忑不安问道: “可是,万一,如果我被拒绝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上官剑道:“面子!你就压根没有过面子,秦天他又不傻,你不说,你以为他就不会察觉到嘛!更何况以你这藏不住事的性子,估计他早就有发现了,我一直都怀疑绝对是他先勾搭着你,现在你上当了,怎么着也要占点便宜回来,不是嘛!”   司南逸忖思好一会儿,觉的得上官剑说的也在理,以秦天那敏锐的性子,更何况俩人还住一个屋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藏是肯定藏不住的,还不如坦白,就算被拒了,反正以后也不打算跟他做好朋友哥们,最后被讨厌了,就当及时止损了。   “那我该怎么做?”   “你先试探他,如果他一直刻意的避开了,那就证明你俩没戏,你也趁此死了这条心,放弃断袖的念头。”   司南逸虚心朝着上官剑请教道:“要是他不避开呢?”   母胎单身司南逸的对儿女私情近乎是一窍不通,而游曳花丛,阅女无数的情场老手的上官剑耐心与他支招道:   首一,制造无意之间的触碰——不抵触就继续下去。   其二,牵他的手——如果他让你碰,基本就是确定了他也有此心意。   第三,说实话,哥真觉得你用不到。   司南逸不服气道:“你瞧不起谁啊!为什么会认为我用不到。”   上官剑道:“第三——适当亲密的时机,亲他。”   光是听听,司南逸就已经头昏脑胀道:“亲……亲……”   而司南逸的反应早在上官剑的意料之中,:“你办不到吧。”   而司南逸纠结却是:“什么叫适当亲密的时机?”   就是以上两步你都执行的情况下,你俩单独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打扰的地方,氛围又恰好暧昧的时候。   司南逸听的一愣一愣的。   上官剑:“唉,就你这样的纯情男和这悟性,一时半会估计也闹不明白,别勉强自己,差不多见好就收,断袖可不是嘴巴说说那么简单,我倒希望你能快点认清现实 。”   而当司南逸和上官想返回去的时候,大集的街道中间却平生横出了一辆满载货物兽车 ,隔断他们与秦天一干人。   兽车上瓜果菜撒了满地都是,本就不宽的路一片狼藉。   而围观的水泄不通的人堆里,相继的传来急迫吆喝声,“底下有人压着了!”   闻言的司南逸和上官剑也跟着冲进了人堆中。   四轮朝天转的兽车,因为超载而倾斜向一边而翻倒的,前头拴着匹痩弱的独角兽也平躺在了地上。   兽车的车夫倒是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谁喊着压着人了,他趴在地上找。   顾不上脏,司南逸也跟着车夫脸贴地,趴在地上,往那兽车的轮子侧面底下探去,果不其然,在那贴地兽车另一侧,被兽车货物堆压起来的间隙里,司南逸瞥见了一条黄黑色狐狸尾巴 。   司南逸喝道:“找到了!”   上官剑也上前帮忙扶着那兽车,朝着围观人群喊道:“都别干看了,老爷们都上前搭把手!”   于是在二人的号召下,围观的人群纷纷上前扶起那万斤重的兽车。   “加把劲儿!一二三!”   兽车扶起来了,又是一阵扒拉,司南逸从那高耸的货物堆里,拎出了一只皮毛被果汁沾染尽湿的小狐狸。   小狐狸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化了真身,被司南逸拎出来后,一放地上,就飞快的跑开了。   连一声谢都没等到司南逸叹道: “什么呀!跑那么快,应该无碍!”   车夫上前拜谢司南逸和上官剑。   而看着街道被货物堆倒的一片狼藉的模样,这要让车夫一个人收拾,那这本就热闹的大集,估计得堵的水泄不通,搞不好又会出现意外。   司南逸和上官剑相互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些许他俩的热心肠感染了围观的路人,本抱着袖手旁观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伸出援手上前帮忙,也是不多时,被货物堆挤的一片狼藉街道恢复了它原本的清明。   而司南逸自己却因一时的大意,在搬货物时,绕到那虽瘦弱但却比骆驼还要大两个体型独角兽身后,大抵是认主的畜生,对生人忌讳的很,单单只是靠近,它就撅蹄子朝着未作防的司南逸踢去,千钧一发之际,而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秦天将他拉了一把,才避开的。   “司南逸!小心点!”   司南逸顺势扑进秦天的怀里。 第60章 年少的欢喜 上当了   而等待司南逸和上官剑也是一顿数落,毕竟是受千人敬仰的奉课师兄,于青山宗的地位也仅次于掌教之下,乱跑乱逛的司南逸和上官剑愣是没敢吱一声。   “这里算是半个凡间地界,不能用法力,你们还敢给我乱来!”   上官剑低着头小声道:“没乱来,我们只是……我们干好事了,我们帮忙了,还救了一只小狐狸……”   秦天道:“胡来,凡人凡物的数命自有定数,谁让你们插手的。”   司南逸不满道:“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秦天道:“没让你们见死不救,只是叫你们别多管闲事!”   本就委屈还被数落了一顿的司南逸也脾气上来火了道:“迂腐!老古板!这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说完,司南逸直接错过秦天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上官剑追了出去:“小逸。”   而上官剑没走多远,就被秦天给拎了回来,秦天将上官剑扔给了陆续赶上来的一众师兄弟们,厉声道:“玩的也差不多了,把他带回去!另外,别想着再胡来,这里还算是青丘的地盘,容不得谁造次!”   一干众人纷纷脸色骤变,秦天师兄于青山宗素来亲切温柔没架子又老好人的品性广受师兄弟们的喜爱,他们还是头一遭看到他这般怒威色变的模样,一个个都不禁胆颤应声道:“是!”   吵着要回去的司南逸站在大集的人流中心,望着万家灯火和擦身而过的成双结伴人们,他失了神也迷茫了很久,想来,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孑然一身,他也是突然想明白了,这里是青丘,他还能回去哪里。   “你还要站在这里多久?后面的马车都堵成一条龙了。”   秦天的温柔声音直袭心底,司南逸恍惚间回过神来,耳膜接受到的便是那不堪入耳的谩骂。   “大路朝天,都知道走两边,站在路中间,你是死了老娘,还是想升天!!”   秦天闻言,透净琥珀色眸子裹挟着寒光冷冰冰的瞟了一眼那破口大口驾车于前的马夫。   马夫也扫了一眼他华贵的着衣,又不小心对视他的眸子,不由得自主心底发怵,似乎知道秦天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牵拉着马绳,从路的侧面驾马离去。   未了,秦天直接拽上司南逸的手腕将他从大路中间拉到别处去。   司南逸跟在他身后,二人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走了很久,一语不发。   突然的,沿着河岸走的司南逸停下脚步,秦天也跟着停了下来。   司南逸看着河里浅浅漂浮的烛光,盛托于各色各异的精美绝伦纸鸾叶花当中,他不禁好奇问道:“河里,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灯?”   秦天接过他的话道:“这条河为姑息河,而今日是河神节。”   司南逸又扫了扫河岸上陆陆续续不间断的人潮: “难怪,那么热闹。”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   一陈呦喝声从司南逸的身侧飘过,一粗布衫老汉抗着稻草扎,稻草扎上插着洪亮晶透让人垂涎欲滴的冰糖葫芦。   他卖力呦喝着,河岸放灯人们携着幼子纷纷朝他聚拢而来。   而看着司南逸的目光也停在那,秦天便上前凑到了那糖葫芦小贩跟前,须弥,他拿着一糖人返回。   秦天一脸愧歉道:“糖葫芦卖完了,这个可以吗?”   司南逸看着他手中金灿灿的小糖人,伸手接过,哑然失笑道:“这些都是小孩吃的。”   秦天道:“可我看你好像很想要的样子。”   司南逸否认道:“才不是,只是看到这个,回想起来,小的时候,爹爹啊娘总会给我买这些小玩意儿。”   司南逸咬了一口这甜丝丝的糖人,入喉却泛着一丝苦涩,他道:“可自打他们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买这些了。”   闻言,秦天不由得怔住了,看向司南逸埋了一层阴霾侧脸,和浓睫下隐隐发红眼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眼前这个整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家伙竟是个孤儿,甚至经他口中那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秦天都一度怀疑,司南逸只是在开玩笑。   可想到,他方才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茫然无措的慌张模样。   秦天的胸口泛起一丝丝苦楚,很不是滋味。   司南逸朝着秦天努力扯出一丝牵强笑道:“不过,你是第一个。”   秦天拉上他的手腕,注视着他的桃花眼,信誓旦旦承诺道:“下次,下次一定买到!”   司南逸:“你说的是糖葫芦。”   司南逸似有期待应道:“好啊!”   人潮涌涌,又是成双结队的,还多数是亲子,而又怕司南逸触景伤情,秦天拉着他要走道: “这地有点吵,我们换个地方。”   司南逸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反手扣上秦天的五指,牵上他的手,央求道:“师兄,听说,这条河很灵,我们也去放灯吧。”   然后,他俩又挤进人潮之中,不多时,司南逸抱着一个粉色的莲花灯出来,满脸的不高兴。   “这花灯太娘气了,我要那个关山威武大将军,那个霸气!”   秦天翻出比脸还干净的钱袋道:“没钱了。”   “小气鬼!”   “小气!也不想想我的钱是被谁花光的,你们都是猪精转世嘛?那么能吃!”   司南逸旧事重提道:   “你不是很阔绰嘛?先前,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砸了两袋灵石。”   “你也知道那是先前的事。”   司南逸低头看向怀里的粉绿莲花灯,叹叹气,俗气了些,但还挺耐看的,他又瞟了一眼秦天道:“转过去,我要写祈愿词。”   秦天道:“你好歹也是个仙!若是有所求,也不该信一个河神。”   司南逸没搭理他,认真的想了想,提笔: “河神也是神,那万一实现了!”   秦天将脑袋伸到司南逸的肩膀头上欲偷看,而马上就被司南逸警觉的抓包,将他推远了些。   秦天好笑道:“谁稀罕看你写的,而且就你那狗刨字,我都看不懂,你还是别为难人河神了。”   “你知道个屁,心诚则灵!”   点了蜡,将灯推入河中,秦天和司南逸看着那粉粉绿绿的灯随着水流汇入花灯群中。   秦天却突然开口道歉道:   “方才,是我说话重了些,但是,是我执意带你出来的,万一你有个差池啥,当时我想的是我……不好跟师尊和你们家人交待。”   司南逸道: “其实,师兄,你说的对,凡人凡物自有他们的定数,我们不该插手他们的命数,因为我们是神族,是司命薄的另外一页,若是强行插足了,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司南逸突如其来懂事,让秦天有所欣慰:   “嗯,青山宗的戒规条律,你倒是没白抄,但也不是不行。”   二人相视,秦天道: “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于德于义都不该,但碍于我们是神族,天规地律规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修习天道教条告诉我们,四季始轮回,生死由天定。但始于心的正义,你想做的话,就去做,但你要聪明些。”   看司南逸还不得要领,秦天提点他道:“能动嘴就多动嘴,那就绝不出手,能让别人动手最好了,要多动脑子。”   司南逸当即悟了道:“这算不算投机取巧。”   秦天笑而不答。   相视之下,似有暧昧之情愫萌生,待两人都察觉到的时候,皆尴尬的将目光撤回。   司南逸更是心如擂鼓兵荒马乱,他突然想起来上官剑给他支招的那三步骤,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完成了两步了。   而且秦天也没有表现出来抗拒,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步,“亲……亲~亲。”   站在河岸边的司南逸,全身滚烫的冒热气,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那没出息的样,司南逸直想跳下去,淹死自己算了。   而秦天好像听到他说的话,但河岸边人太多了,也太吵。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而不想让秦天看到他这模样的司南逸连忙转移秦天注意力,手指着河里河灯道:   “师兄,你看,我就说心诚则灵,我的灯比别人的都游的快 。”   秦天倒是转移了目光,没去看他,但他也发现不得了的事情,秦天提醒他道:“你的灯,好像被偷了。”   司南逸看着水中那惹眼的一抹粉绿快速移动道:“不是还在嘛!”   在夜里,视线不佳的情况下,秦天微眯眼睛,于黑夜中费力的巡视了起来: “在,可它没浮在水面上,而是像是被某物托了起来,不是吗?”   司南逸定眼一看,果然,他的灯是斜着的,而且那游动的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在水里漂着 ,也正如秦天观察的那般,水中有某物将它托起来了。   “岂有此理,敢当着我的面,偷我的灯!”   当着他的面偷他东西,无异于在他头上拉屎,他岂能容忍这等事发生。   气愤的他直接蹬掉靴子,就要下水,秦天当即拦住他,指着不远处,停于码巷子里的小舟道:“那有船。”   司南逸二话不说,直接奔向码巷子里的小舟,秦天在他后面捡起他蹬掉的靴子,也跟着追了上去。   莲花灯是抢回来了,可追着那偷花灯的“贼”的他们,于小舟上被的“贼”的同伙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乌龟给包围了。   秦天提议道: “上岛吧,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司南逸看向不远处犹可见,但却那一片乌漆漆的浮岛,怎么都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出于对未知的敬畏感,司南逸犹豫道:“不是我不肯,我害怕那岛其实也是乌龟变化的。”   秦天笑着解释道:“这岛叫古溪岛,一直是这些乌龟的家,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会上岛……”   回想起来,司南逸好像对那方面还怪纯情的,秦天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南逸张望四周问道:“你好像对这岛颇熟。”   秦天点点头道:“哦,这岛是我家的,阿娘觉得这岛颇有灵气,早些年便买了下来。”   司南逸先是惊诧于青丘的地盘延伸的那么宽吗,但同时心也放宽了:“你家的,那就不用客气了,我们上岛。”   而秦天却有所犹豫道:“你真要上去啊?”   而上了岛,司南逸本以为能脱离那密密麻麻乌龟群的包围,可更糟的是,他迎来了双双叠叠起来的乌龟群的包围,司南逸那个悔啊!捂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他也适才想起来,秦天未说完的那半句话后面的意思,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会上岛,上岛干啥?上岛还能干啥!   想返回小舟上,伸出去的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心想着,既然选择上岛了,就忍一忍吧,它们总有完事的时候 。   当然他的小心思却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能让此刻在身旁的秦天察觉到看到他这副未涉人事的窘态。   这关乎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毕竟执意要上岛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更不能出尔反尔的打退堂鼓。   而秦天似乎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他看到脚边的两只乌龟叠在了一起,但仿佛不太顺利的样子,下面的那只总咬上面那只。   于是,秦天,蹲了下来,将上面那只给提到别处去。   司南逸看在眼里,却十分不赞同他这种做法,因为即便是动物,这贸然打搅,也太没品了吧。   而秦天似乎看出了司南逸的心思,他解释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而过于刻意又习惯性跟秦天打嘴仗唱反调的他,口出狂言道:“ 公的怎么了?公的就不能……”   而意识反应回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的他,真想就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而仿佛是为了力证自己也是一个放得开的人,秦天又把那只踢出去乌龟给放了回去。   司南逸:“……”   这岛除了沙和石头,带叶子的都不见有一棵,荒芜的几乎没有具备任何风景观赏价值,甚至更糟……司南逸坐在沙滩上,瞥了一眼身后那些不打算完事的乌龟。   话说回来,秦天似有说过,他家买这个岛是出于这岛是个灵气充沛是个好地方,一般而言,灵气充沛,就很适合修行。   修行!!修啥行!   就这地方,这不堪入目的风景,修……双……修……   他娘的,不会吧,秦天这家伙该不会故意把自己带这来的吧,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好像也不重要,为什么我那么期待!!   “哈嚏!”   坐在司南逸的身侧的秦天打了一喷嚏,司南逸眼尖朝他看去,脑子里快速的跳出了上官剑教他的那些招。   单独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现在不正是!氛围又恰好暧昧的时候,……这个好像没有!适当时机,差不多就得了!   司南逸悄摸摸的朝着秦天靠去。   “ 天好像快亮了。”   秦天突然的开口说话,司南逸即刻收回刚伸出去的爪子,再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端正坐着,漫不经心的看向显露白肚皮的天边。   是啊!天都快亮了,这些龟儿们还没完事,自己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哈嚏!”   秦天又打了一个喷嚏,还敛紧了外衫。   司南逸放弃的叹了口气,算了吧!他站起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递向秦天道:“给。”   秦天欣然接过,不忘感激他道:“谢了。”   说实话,他司南逸还是头一遭对别人表示嘘寒问暖的,在得到真心谢意的时候,没想到也是一件那么开心的事情,他突然觉得自己更爷们儿了。   可他开心没多久,就看到秦天将他外衫平铺在沙滩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这沙子有点潮,你这衣服垫着,正正好。”   未了,秦天还拍拍特意为他留出来的一位置道:“你站着干什么,坐。”   司南逸那个恨啊!后槽牙都要磨出火星子来了,“你胆敢把老子的关心拿来垫屁股!”   秦天对于他的莫名生气感到无辜道:“不是你给我的嘛!”   “我给你!是让你穿着!你个混蛋!”   “穿着,你又没说,况且,你的身号我也穿不进去。”   “穿不进去,就还我!”   “哪有给了又要回去的,小气鬼!”   “你说我小气!对,我就是小心眼,今我就让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小气鬼!”   说完,司南逸质气的撸起袖子就上前抢,拽,秦天好像是要铁了心跟他作对,司南逸扯,他也拽,青山宗校服外衫果真是上乘材质,被他俩一顿拉扯,就是没有要断裂开的迹象。   司南逸更用劲了,可就当他使劲的时候,秦天那头却故意松开似的,司南逸没做防,往后一仰,而担心他磕到后脑勺的秦天也连忙伸出手去接他,而手紧握那外衫衣角的司南逸也硬是将秦天拉拽于自己身前,一上一下,二人的唇紧密贴在了一起。   耳廓通红欲滴血的司南逸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秦天推开,撇头未敢看他,舌头打结似的直打磕巴道 :“我……我……我那个……那个……那个我,是你非要跟我抢的。”   秦天吸了吸鼻子道:“是我不对,可你力气真大。”   “才知道我力气大,还跟我抢。”   司南逸嘀咕着,又瞥了一眼秦天,却看到他流鼻血了,应该是磕着了!所以才会说他力气大!   司南逸当即慌了神,起身,扯着自己袖子给他擦,秦天也任他施为。   犹可见神色慌张给他止血道:“流了好多血,你把头仰着。”   秦天也听话的仰头,仿佛很享受他的关心。   擦了又擦,直到不再流血了,司南逸才松了口气,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近乎是分腿骑坐在秦天身上,这姿势……极不雅观。   也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赶忙抽身离开,却被秦天拉过双腕,架于肩头上。   唇瓣相离,喘息相间。   心脏狂乱的砰动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司南逸红着脸颊看向秦天覆了一层雾气的琥珀色眸子,道:“你在做什么?”   秦天却未打算放开他,捧着他的脸,又浅浅在他被蹂~躏的娇艳欲滴的唇上,嘬了一口。   “如你所见,吻你。”   司南逸垂下脑袋:“哦。”   哦啥呀哦!   可脑子跟浆糊一样,一团糟,司南逸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秦天抚上他的背脊,因为脱掉了外衫,而今又值秋旬,里面的贴衫也是较为轻薄的,但隔着一件衣服,他却能清晰感受到秦天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摸感,很舒服却感觉不够。   秦天征询问道:“要做嘛?”   司南逸猛然抬头道:“哈?”   秦天指了指沙滩上的乌龟,又凑到他耳边低声提示道:“那籍册画本上的事。”   而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个妥协的吻就让秦天这般误会,司南逸面红耳赤解释着:“我没有那个想法。”   秦天好像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咬上他的耳珠,舌尖顺着轮廓打了个旋,一阵电流般酥麻感当即蹿遍了他全身,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犹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软绵绵的。   带着粗气的鼻息细细的在他发间嗅着,勾销噬魂又带着蛊惑的低嗓音柔柔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现在有了嘛?我忍了很久了,想抱你。”   司南逸俯在他颈窝,脸滚烫滚烫的,意识、身体仿佛都被夺走了,甚至只想着随波逐流,他听到自己从鼻腔里哼哼着。   “嗯。” 第61章 四季轮回道 担心   “醒了吗?”   司南逸睁开眼,便看到卧榻对面的茶桌上,侯雁琛举着一本古籍,拉着远远的,似乎很费力的翻阅着。   侯雁琛:“你的ge们比你更早的醒来,你是做了什么好梦?”   司南逸往下看去,!!!!   司南逸没脸没皮道:“还能是什么梦,都是男人,难道你没做过?”   侯雁琛把那古籍放下道:“和谁?”   司南逸拉过被他踹向床尾角落的被子,盖上道: “真变态,梦里的你都管,反正不是你!”   “谁更变态,做那种梦就算了,你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司南逸猛然惊醒,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道:“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喊你的名字!”   侯雁琛:“谁知道,或许你比你自己远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我?”   司南逸:“胡扯,一派胡言,无中生有!”   侯雁琛:“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不过,何必在梦里偷偷吃,有需要大可直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   司南逸:“不需要!”   侯雁琛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单膝屈蹲而下,透净紫眸凝视上司南逸的桃花眼,司南逸也毫不心虚回瞪着他那张俊气逼人的脸,须弥,侯雁琛眉头皱了皱,指了指自己鼻子道:“你,流鼻血了。”   司南逸朝着鼻子摸去,一抹赤色横于掌心。   我擦!只是从床上摔下罢了,就算身无法力,可好歹也是个神仙,自己啥时候变得这般脆皮了!   侯雁琛好心嘱咐他道: “你最好维持着这个姿势别乱动。”   可司南逸却不打算听他的,侯雁琛前走刚离开,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脚跟未站稳,就是一阵恶心的眩晕,外加地转天璇,司南逸直直就要往后倒去,眼看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重重朝着地板上砸去,一双结实的臂膀及时接住了他。   侯雁琛打横抱着他重新放回卧榻上。   紧接的便是一阵冰凉从他额间灌入,不多时,司南逸抓上他腕道:“够了,别在给我输灵力了,脑袋要爆炸了。”   侯雁琛停了下来,将他的手放回了被窝里,用细帕子给他擦脸。   司南逸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真他娘的赏心悦目啊!   而感受到他目光的侯雁琛关切道: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司南逸即刻拉回自己的目光道:   “你这样,就让我很不舒服。”   侯雁琛当即收回了手,冷着脸起身往门外走道:   “那你好生休息。”   侯雁琛从塔上下来,便施法布空于整个姑息岛。   陨玉匆匆赶来。   “尊主。”   侯雁琛看了一眼刚布好的结界,才将目光转向陨玉,此时的陨玉鼻间塞着俩团纱布,纱布沾着点血迹,平时,他于人前,总是挂着一副不近人情冷漠脸,而今因这两大团显得滑稽又可笑,侯雁琛当即皱眉道:“怎么连你也受不了。”   陨玉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转过身,把他两团纱布给取了。   “尊……”   呲的如开闸的水一般——他一开口,那鼻血就从他鼻地喷了出来。   而生怕他的鼻血溅到自己身上的侯雁琛眉头皱的更紧了。   当即命令他道:“堵上!”   陨玉连忙又将刚取下的纱布条塞回了鼻底。   陨玉:“为何唯独尊主您没事 嘛?”   侯雁琛实话道:“我也流了 ,只不过我死要面子,强压了下去。”   陨玉当即流露出敬佩的目光:“真不愧是尊主!”   侯雁琛却叹气道:“这秋之境恐怕你们都去不了,留在原地休整,我一个人去。”   陨玉极力反对道:“那怎么行!陨玉奉命护您,怎能让您独自涉险。”   “留着你的忠心守在这,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   侯雁琛不容置疑的目光甩向陨玉:“怎么,连你都打算不听我的话了。”   陨玉俯首道:“陨玉不敢。”   侯雁琛指着刚布施完姑息岛上空结界道: “我重新加了一层,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你们都给我待着,也别想着乱来,我去去就回。”   陨玉遵从道:“是!”   侯雁琛看了一眼姑息塔,又嘱咐陨玉道:“等我离开后,你去把他背下来,找一个空旷的地 ,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哪,另外,地牢里的那两位也请出来。”   陨玉俯首道:“是!”   司南逸犹记得自己倒下去之前,看到侯雁琛慌张奔向自己,结果,被照顾的自己还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太过分了!有那么一丟丢愧疚的他唤着侯雁琛的名字 。   “侯雁琛~”   “大哥,你醒了。”   可等来却是陨玉的声音从耳边乍起。   再看陨玉的两鼻孔也堵着布条,司南逸道:“你咋也这样?”   陨玉道:“岛上无一幸免。”   司南逸:“这地方有毒吗?”   “不是毒,是秋燥。”   司南逸:“秋燥。”   “因为这里是秋之境!”   难怪,总能感觉到空气干巴巴的,嗓子也干的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是应该还在夏之境嘛?”   “夏之境,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要是记得,我就不问你了。”   听完陨玉一顿绘声绘色描述,连司南逸都吃惊道:   “黄泉路的入口打开了!”   司南逸沉默了好一会儿 ,道:“夏宫的主人为蛇姬,是阴蚀者,能打开黄泉路也不足为奇。”   司南逸抚着脑袋道: “只是秋燥的话,我的头怎么那么晕啊?”   陨玉上前搀扶着司南逸道:“因为大哥你身弱,还是躺下来好些。”   而他一句“身弱”却让司南逸从地上坐起来道: “我身弱?咱俩比试一下!”   陨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却躺下道: “我才不要,我现在也很虚弱。”   而也跟着陨玉躺下来的司南逸,背未沾地,又弹了起来道:   “糟了,陨玉,那住海牢里的两位……”   陨玉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也躺着的的镇武沅君和活泼乱跳的北箐道:“都在哪呢!尊主知道您一定不放心他们,所以老早就交待我把两位请出来了。”   闻言的司南逸,身形不禁微微一滞。   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真虚弱到没力气站起来,无奈下,他只好朝着镇武沅君和北箐所在方向爬过去。   “大哥,你别乱跑了。”   陨玉也爬着追上司南逸。   “北箐~”   “上神~”   北箐左顾右看,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直到感觉有人扒他的裤脚,北箐当即吓的,弹地三尺,在看清来人是司南逸,他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道: “上神,你怎么在地上?难道连你也中招了!!”   司南逸点点头,看着北箐精力满满,元气充沛的模样: “嗯,不过,为啥你没事?”   感觉自己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北箐有些委屈努嘴的也跟着趴在地上道:“小仙也不知道,可能小仙是水君府上的,经年修习水术,所以就幸免了吧。”   司南逸看向身侧陨玉道:“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也会水术。”   陨玉道:“略知一二。”   司南逸又问北箐道:“你的真身是什么?”   北箐脸红道:“为什么要问真身?师傅说过的,真身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司南逸坐起来道:“箐~,就凭我和小六叔的交情,我是别人吗?”   北箐连忙摆摆手,也跟着坐起来道:“不是的,上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南逸故作生气道:“他们是他们,你跟我还见外,你太伤我的心了。”   北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司南逸揽过他,贴进怀里道:“你偷偷告诉我一个人,不就行了。”   北箐点了点头:“好吧~”   下一刻,司南逸的眉毛都快扬到天边去了,他搂着北箐亲昵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认了个干儿子。   “箐啊~,你真是我的宝贝啊!我就难怪,在春之境,我咱没中蜘蛛毒,原来都是你的功劳!”   又在下一刻,司南逸端来一壶子水,令北箐喝道:“把这壶干了。”   “一整壶都要喝嘛?”   “这对你而言,应该不是问题。”   北箐笑道:“确实不是问题,正好我也渴了。”   不过一会儿,整个姑息岛都如沐了一场雨一般清爽,司南逸大口嗅着这新鲜空气。   他恢复了些体力后,也适才想起了侯雁琛,平时里这家伙总是会黏上来的。   他问陨玉道:“侯雁琛人呢?”   陨玉道:“尊主去会秋宫的主人了。”   司南逸没来由失望:“哦。”   司南逸无聊便把眼神瞟向别处,姑息岛上因为秋燥让人控制不住流鼻血病,几乎全岛的人都聚在这了,不对,全岛的人都在这,那侯雁琛……   司南逸数了数人头,这下他更加笃定了。   转头质问陨玉道: “侯雁琛他是一个人去的!”   陨玉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司南逸奇了怪道: “为什么你没有跟上去?你不是奉命保护他的魔使嘛?”   陨玉道: “尊主没让我跟着。”   “他没让你跟着,你就不跟了。”   司南逸近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陨玉当即坐不住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道歉道:   “大哥,对不起,可我也是怒命难为。”   而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司南逸捂脸道:“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我不该吼你的,他若是这般安排自有他的打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看着与自己错身而过的司南逸脸上挂着抹忧色,陨玉关心他道:   “那大哥你要去哪?尊主于姑息岛上又加上了一层防守,咱出不去。”   司南逸现在的心很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对于陨玉的好心提醒,嘴硬道:   “我渴了,我要去喝水。”   为什么那么气?为什么胸口堵得慌?又为什么那么不安?又又为什么要担心他侯雁琛!!!   姑息岛上人又没死绝,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他娘的,万一,他要是死在这……呸呸呸呸呸,   司南逸忍不住唾骂自己道:“想什么呢!多不吉利!”   即便司南逸不想承认,他也深知,日渐相处下,他对侯雁琛产生了感情。   在春之境也是,在误以为他被鬼蜘蛛给吃了的时候,胸口竟有那么一丝丝顿痛感。   司南逸摸出了一只藏于衣襟里琉璃眼镜,细细磨挲着。   须弥,他又很快的就否定了自己这份感情,这能不揪心,都走到四季轮回道里了,眼看着魔界境双城就在眼前,侯雁琛却中途嘎了,后面的路仅凭身无法力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走完,所以这份担心大抵是因为前功尽弃的惋惜!嗯!对!就是这样的!   将琉璃眼镜重新塞回兜里,说服自己后,司南逸还是走到姑息岛的结界边。   看着厚如堵墙的结界,司南逸骂道: “该死的!这家伙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第62章 四季轮回道 无理取闹   三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里。   侯雁琛全身都是血的回来了,迎接他的陨玉不禁瞳孔震惊又自责道:   “尊主,您受伤了!”   侯雁琛才注意到自己的狐裘上,很多地方都赤红一片。   “没事。”   “那您身上这是?”   侯雁琛脱下狐裘,扔给陨玉。   “一些果浆罢了。”   陨玉接过他的狐裘,摸了摸,又嗅了嗅,眼神余光瞥向身后的清风居,大声道:“还真是果浆。”   趴在门缝偷听偷看的司南逸,提上去的心放了下来。   侯雁琛又吩咐道:   “收拾一下,往冬边走。”   陨玉心喜道:“是。”   趴在门缝偷听偷看的司南逸,紧接着又听到侯雁琛于门外的声音近了些:“你睡了呢?”   司南逸连忙一个窜步,躺回被窝里,闭上了眼,装睡!   开门声音,还有走进来的脚步声,侯雁琛站于司南逸床沿,替他拉上掉下榻被角。   看着司南逸熟睡的面庞,小声的埋怨了句:“小没良心的,还真的睡着了。”   躲在被窝假寐的司南逸心砰砰跳的很大声,直到关门声再响起,司南逸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而侯雁琛笑眯眯坐在床沿与他四目相对。   侯雁琛用手中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忘记吹灯了,笨蛋!”   司南逸嘴硬道:“如你所见,我现在就起来吹灯了。”   侯雁琛却将欲起身的他摁回了床上,钳制他的双腕居高临下道:“你一直在等我?”   司南逸别过脸,避开他的炽热视线道: “并没有,我起来夜尿……”   侯雁琛俯下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   “我今天累死了。”   司南逸知道他所言非虚,因为从他进屋到看到他的第一眼,犹可见他的眼窝塌陷尽是疲色,眼皮较于平日更加深邃了些。   司南逸小声说着: “既然累,就休息。”   “好,听你的。”   说完,侯雁琛当着司南逸的面脱掉外衫,蹬掉了靴子。   司南逸推着硬挤上床来的他道:“滚出去。”   “不是你叫我休息。”   “我叫你休息 ,又没叫你搁我这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睡的是我的床。”   自知理亏的司南逸:“那我出去。”   侯雁琛紧紧环着他的腰,哀声挽留道   “别走。”   卧榻上,两人侧卧而眠。   侯雁琛: “司南逸,你转过来,给我看你的脸。”   而司南逸万分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成就了这尴尬的局面,他底气不足的厉色道: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滚出去!”   侯雁琛揽紧了他的腰,妥协道: “好,我不说话了。”   即便司南逸不想去在意,可那浓重的果子熟透的甜味钻进鼻腔里,让嗅觉灵敏的他实在是无法忽视,是沾了果浆的原因吗?还有让他颇为在意的一点,现在两个人合衣躺在同一张床上,意识清醒下,这家伙,有点过于听话了,这换做平日,应该早就毛手毛脚了,转性了?   睡不着也不甘寂寞的就此了事,司南逸道:“侯雁琛。”   从脖子后方传来了侯雁琛浓重的鼻音: “嗯。”   “你要睡了吗?”   “嗯……”   “啪!”   司南逸翻过身,欺压而上,双掌夹上侯雁琛的脸,闭上眼的侯雁琛被被迫的睁开沉重的双眼皮,浅色紫眸对视上司南逸的桃花眼。   侯雁琛温声:“怎么了?”   司南逸看着他青苍的脸色,又于他嘴巴处嗅了嗅,皱眉道:“你果然喝酒了,喝的还不少。”   可能是司南逸的鼻息刺激到了他,侯雁琛翻身将司南逸禁锢于身下,五指相扣,将整个身体的力量压在他身上。   带着疲惫的声调道: “秋宫的主人是个酒鬼,我与他喝了三天一夜,才把他喝倒了,我们得趁着这个机会往冬边走。”   “哦。”   而侯雁琛又解释道:   “我有些累,纵使有心也无力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睡吧。”   司南逸却不乐意了,他撇撇嘴道:“既然不胜酒力干嘛逼着自己喝那么多!”   而压在他身上的侯雁琛却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再回答他。   司南逸推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侯雁琛,你很重,你起开。”   “侯雁琛~”   到达冬之境,已是笠日清晨。   下塔后,司南逸犹感一阵寒意,他猛的一哆嗦,揽紧了身上披着的侯雁琛给的狐裘,姑息岛由原来的一片秃芜荒岛,一夜过去后,尤变一片白茫莽雪地光景。   一身冰霜的陨玉口吐热气,化为白雾随风飘散,他来到侯雁琛跟前禀告道:“尊主,太冷了,玄武不乐意动,我们可能要步行前往。”   看侯雁琛有所犹豫,司南逸插话问道:“步行要多久?”   “大概三日就能到边境城。”   三日!这对于司南逸来说,已经是最快的了。   而侯雁琛看得出,司南逸无异意,便欣然同意道:“那就步行。”   司南逸高兴的欲动身,却被侯雁琛一句不过,伸出去的脚又扫兴的迈回了。   司南逸不满嘟囔着:“又怎么了?”   侯雁琛目光阴冷道:“在这之前,先把冬宫的主人给换掉!”   想到之前春之境的春魑惨被重新炼制成新魔神,司南逸隐约的能感觉到,一场恶交不可避免的又要即将发生 。   由陨玉带着一干人先行于冬宫,侯雁琛则守在姑息岛待后。   鹅雪纷纷,如凋如零,目之所及之处皆披上素裹,姑息岛上那原本就光秃秃的树,更是恍惚一夜之间,千树万树梨花开,徒增了些生气。   难得雪景,即便身处异乡,也倍感思念,司南逸按捺不住欣喜,伸出手,让雪花没入手心,出生于北域,雪于他再悉数不过,天宫居久,他都快忘了这冰冰凉凉的触感了。   而身居一片纯白之中侯雁琛却似乎好像不是很喜欢这般寒冷,他居然开屏障不让一片雪花落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就好比我爱吃臭豆腐,你可以不爱不吃,但你不能说我在吃屎,而他现在的嫌弃行为无异于在评击司南逸,屎玩意有什么好吃的!!   这他可不能忍!   不悦、不满、甚至一股作恶欲爬上心头,他越是这般爱干净倒是让司南逸越发想弄脏他!司南逸抓了一把雪,于手心上捏成团,朝着侯雁琛的后脑勺用力掷去。   就在司南逸得意的嘴角上扬到一半的时候,那雪球在接近侯雁琛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而弹回来的雪球正中司南逸的眉心。   我*,他居然开全面屏障!!   司南逸被雪球砸的一脚滑倒于雪地,而他刻意造出来的大动静,很难让侯雁琛忽视。   侯雁琛朝着他走近,不明真相的他挑眉道:“你是扁平足吗?平地都能摔!”   吃了一跟头疼的司南逸眼冒金星、呲牙咧嘴,也没空跟他犟嘴,侯雁琛朝着躺在地上的他伸出手道:“起来,地上凉。”   而司南逸却不肯善罢甘休,手伸了过去,在握上侯雁琛的手时,用力的一拉,欲将他拽倒,但奈何,侯雁琛这该死的家伙,下盘太稳了,竟纹丝不动!   这就尴尬了,侯雁琛也顷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但明白又如何,司南逸直接双脚齐上的剪上的他脚。   侯雁琛果然上当的做防,脚一挪动,司南逸便钻他空子,手上再次用上巧劲。   哈哈哈——百密一疏,我看你怎么防!   侯雁琛直接扑上躺在地上的他。   而沉浸于恶作剧得逞喜悦中的司南逸   俨然后悔已来不及。   两人抱着、滚在雪地里,硬是开出了一条长长的人形路。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侯雁琛才放开面红耳赤,眼含秋波的司南逸,口吐粗气的司南逸更不服气了。   张嘴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巴。   侯雁琛吃痛的眉头皱了一下,司南逸仿佛很不满意他的这个反应,舌头在其上抚~慰的舔了舔。   侯雁琛双手夹上他的脸颊,拉开,中断了他的挑逗,严声密令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不满什么,但是在这,可不行。”   司南逸擦了擦嘴道:“怎么,你怕了,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的嘛?”   “你现在就跟一凡人一样,你想被冻伤嘛!”   “你还会心疼玩物?”   侯雁琛当即沉下眉心,脸色可见的又气又恼的发白。   “起来!”   而这一声愠怒竟也让司南逸鬼使神差的听话的从他腿上乖乖下来。   侯雁琛生气了,而司南逸怕的不是他生气,而是怕他真的生气了,当然,这种微妙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司南逸跟在他身后走,像一个做错事小孩,低垂脑袋一语不敢发。   而走在前头却突然停下来侯雁琛,司南逸不可避免撞上他的背,也是这一撞,当即让他警觉了起来。   血腥气,而且还是很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第63章 四季轮回道 你真好看   一大片赤色恍若妖冶死亡之花了盛开于十步见方的雪地之上。   侯雁琛蹲了下来,摸了摸血地上的血渍,道:“新鲜的。”   司南逸也道:“腥味很重,不一定是人的。”   侯雁琛起身道: “我们得赶快回去。”   司南逸: “我也正有此意,这么大一摊血,这玩意兴许是个大块头,而吃了大块头的玩意可不能轻视。”   然而,还是出事了,托载着姑息岛玄武由于块头大,招至袭击,悲鸣的长嘶声,响彻云霄,地面也不可控颤动起来。   侯雁琛和司南逸也是未敢耽搁的加快了脚步。   镇守姑息岛的侍卫也没闲着,早早于岛外排查了起来,托着姑息岛,吃疼的玄武却焦躁不安癫狂着,连带周遭地动山摇。   待到侯雁琛回来之时,侍卫慌张禀告道:“尊主,玄武的尾巴被咬掉了一截!”   侯雁琛和司南逸皆震惊道:“咬掉了一截!”   侯雁琛冷着脸质问道:“可查到是何物?”   侍卫低下头道:“属下不力,未抓到那畜生!”   司南逸好奇道: “畜生?是兽类?”   侍卫道:“在龟壳上看到爪印。”   侯雁琛当即命令道:“那畜生怕是不会轻易擅罢甘休,一干人分散至岛外各处要口严陈以待施加防守,务必抓到那畜生,无论是死还是活。”   侍卫们皆领命道:“是!”   遣散一干人后,侯雁琛行至龟尾处,施加灵力为玄武疗伤止血,玄武适才安静了下来。   司南逸也观察着玄武的尾巴上伤口,参差不齐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啃咬的,外加龟壳上的那三道爪印,玄武可是古神兽,鳞皮坚硬如铁如刚,能让它都受伤的,肯定不是一般俗类,那又是何猛兽吗?但如果是猛兽类怎么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带着满满的困惑,司南逸吸了吸鼻子,眉心下沉,当即警觉了起来,这个味道是方才雪地里那浓重的血腥味。   不会吧!那家伙还在!司南逸朝着四周窥探而去,白皑皑一片,半个毛都没有!   而察觉到司南逸的神色不对劲,侯雁琛上前关心他道:“怎么了?”   司南逸抓上侯雁琛的袖子,一脸凝肃道:   “来了。”   侯雁琛:“你能看到?”   司南逸不安起来,眼神朝着四周张望着: “气味!气味朝着这边不断的靠近。”   侯雁琛依旧鎮定看着司南逸: “那个方向?”   “东南方向。 ”   “现在呢?”   司南逸大喝道: “退后!”   侯雁琛道:“在哪里?”   “在……”   司南逸细细嗅着空气。   “侯雁琛小心!”   司南逸飞扑向侯雁琛,侯雁琛顺势揽上他的腰身,带着他于雪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   而他们原来站的地方,被雪埋的地面露出原来的泥色地皮,且皮开肉绽翻着,那深壑般地痕,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不死也残了!   而袭击他们的某物,却丝毫不见其踪影!   而他俩的这番大动静,一下子就让本寂静的周遭氛围达到恐怖的高点。   防守于姑息岛外的一干人也自乱了阵脚,纷纷拔剑四顾,没过一会儿,在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洒血倒地。   匍匐在地的司南逸凝神静气观察着:“是白色的,跟雪融为一色,所以才看不到。”   侯雁琛抖了抖身上雪,站起身道:“这样就好办了。”   司南逸仰视着挺拔欣长的身姿,这种时候,就应该像他一样匍匐在地,降低目标,他这站起来不就全暴露了吗!滚雪地滚多了,脑浆搅浑了!!都不灵光了。   司南逸扯着他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道: “你站起来做什么,当活靶子嘛!”   侯雁琛笑道: “这倒是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眼神不好,你做我的眼睛,它来了就喊一声。”   你眼神不好?!好像是有听侯雁琛提过,他眼睛不好,所以要带琉璃镜,而他的琉璃眼镜还藏在自己身上,可什么叫它来了就喊一声。   “疯了吧!这样做太危险了!”   他不明白侯雁琛到底意欲何为,姑且不论有多危险,还有,这种状况下,居然让自己做他眼睛,这也未免太信任他了吧,我们多少还是敌对关系!而且,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不能看到!!   最关键的是,老子还在你边上,你想送死,你死远点,你把它招来,你要跟老子同归于尽嘛!!   侯雁琛张开掌心,唤出一把通体银白晶亮恍若天上半月弦的弓交于司南逸手上道: “你若担心,就用它。”   司南逸起身接过道:“我姑且只是靠气味辨别他所在方向,具体的也拿不准,你给我这个,怎么用?”   侯雁琛指着自己道:“朝我射!活靶子!”   怀疑自己耳朵也跟着疯了,司南逸完全不理解他此刻的行为:“你!你果然是疯子,万一,我杀了你怎么办?”   侯雁琛反倒一脸的平静道:“你若杀了我,就去不成魔界。”   司南逸紧攥着那弓:“别逼我!”   侯雁琛劝他道:“你若不这么做,那我们就一起死!你也一样去不成魔界。”   “都说了别逼我!”   “没逼你,只是你得赌,用我的命赌!赢码是所有人的命包括你自己的。”   侯雁琛信步朝前,于一处无遮挡空旷地站定,司南逸于一下风处,挽弓扣弦,眼神定格瞄准着侯雁琛伺待。   金冠墨发、貂衣狐裘,明眸皓齿,万种风情,华藻丽词都堆彻不出来他扑面而来的俊和魅,他也是光那样站着,就让司南逸心脏狂乱的跳个不停。   这该死也不适宜时机的心动!   司南逸终是下不去手,放下手中的弓。   继续纠缠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自己也是时候该坦白与他自己的心意了,如果这次还活着的话。   司南逸丢掉手中弓,抽出腰间的赤生剑,在侯雁琛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挥向了身侧。   一声凄厉兽吼卷着暴风袭来。   纷扬的雪花狂乱砸着脸生疼,赤生剑的剑身滑下鲜血,纯白雪地里依次盛开赤色妖冶之花。   司南逸忍着肩头剧痛一脚踹向跟前的现了原型的白熊魔。   侯雁琛朝着他奔来,从后方接住了倒下去的司南逸。   “司南逸!司南逸!”   司南逸也如释重负的躺在他怀里,看着侯雁琛一脸慌张的模样。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你倒是给我先给我止止血,别叫魂了!”   侯雁琛按住他被开了三个洞,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肩头。   司南逸气虚气弱道:“我把它抓住了,你要剥了他的皮做貂还是挂起来做腊肉,都随你……”   侯雁琛道:“你出血太多了,别说话了。”   感觉双肢麻木的司南逸又问道:“我的手还在嘛?”   侯雁琛紧皱眉头道:“别说话。”   因失血过多,眼神都开始涣散的司南逸努力维持的神志,目不转睛盯着侯雁琛的脸道:“你真他娘的好看。”   说完,昏睡了过去。   等司南逸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能再次看到那张为他担心不已的脸。   “上神,您终于醒了。”   司南逸摸着发疼却已经包扎好的肩膀,看一眼扶他起来的北箐有些失望道:“你怎么在这里?”   北箐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司南逸皱眉道:“那就别说了。”   司南逸朝着四周张望,北箐道:“上神,您在找那位尊主?”   司南逸瞟了一眼北箐,北箐伸出手指调转至他二人身后的方向道:“那位尊主,在那。”   司南逸转过身看去。   侯雁琛和鎮武沅君站一块,不知在争吵着什么。   而他们的身后,再一次开起来的六矩星光陈里关押着一只双眼血红,双齿外露、鼻头棕黑的暴虐熊,那熊通体皮毛雪白,四肢强健有力,站起来足有两丈来高。   好家伙!我就是被这熊玩意儿给咬的!太丢人了,还没我真身的一条腿高!   司南逸满脸的不高兴!   再将目光折返回观候雁琛和鎮武沅君身上,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也直接震惊了司南逸和北箐的眼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鎮武沅君吵不过候雁琛,一向骄傲自负自满鎮武沅君剑竟不惜颜面的朝着侯雁琛跪了下来。   而侯雁琛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高姿态,爱搭不理的。   看到这,司南逸看不下去,好歹也是我神族之人,竟然对一魔人下跪,成何体统,置我神族颜面何在!   司南逸想起身,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总感觉头晕乎乎的,北箐很有眼力劲的去扶起了他,于是在北箐搀扶下,司南逸朝着侯雁琛气势汹汹走来。   打算将镇武沅君骂个狗血淋头,那愤慨怒词都翻到嗓子眼儿了,而就在侯雁琛也转身看向他时,在对视上侯雁琛那透净紫眸,司南逸瞬间头昏目眩,双腿更是不听使唤的,一屈,竟双膝跪在了地上,搀扶着他的北箐茫然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脑子一热,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司南逸完全能从侯雁琛眼神中看出他很惊讶!   而镇武沅君更是一脸纳闷。   司南逸心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贫血腿软,你们信吗?   他看向跟着他一起跪在地上北箐,皱着脸小声问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北箐: “小仙,不知道,小仙是看您跪……才跟着跪的。”   此时司南逸已经不想骂镇武沅君了,他只想骂死这蠢小子,可现在跪在地上怎么去解释这个误会,开口都显得那么无力与苍白。   侯雁琛道:“连你都要替它求情?”   “哈?”   司南逸一脸懵逼,求情?它?谁啊?   侯雁琛又转向镇武沅君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话说完,司南逸尤可见镇武沅君朝着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司南逸更加懵圈了。 第64章 魔界 妹妹   镇武沅君暴掉上身的衣物,打着赤膊,一瘸一拐跨进了六矩星光陈中,司南逸不禁费解道:“老头是找死呢?进陈里喂熊。”   说着,司南逸也欲冲进陈里把镇武沅君给拉出来,却被侯雁琛一手给提拎了回来。   “稍安勿躁!”   “这我能袖手旁观呢!”   回想起来,春之境里,侯雁琛用鬼婴炼制新魔神,极及残忍的手段,司南逸瞬间就不乐意了。   “难道你打算用神族炼制新魔神,你这狗日丧天良的,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司南逸一激动,头更晕了,软绵绵就往侯雁琛怀里扎去。   侯雁琛矮下身扶着近乎坐在地上的司南逸道:“你失血过多,不易动怒。”   “我他娘的……也不想怒,可你干的是人事嘛!我……我……拼了命……也要阻止你。”   “求我是你,现在又要阻止,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没求你……”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司南逸扯着侯雁琛胸前衣襟道: “不要……不要……不要再残害无辜了,侯雁琛,我求你了~”   “残害无辜?”   侯雁琛一脸纳闷,随即他就想明白了,他掐上司南逸脸颊,迫使他看向自己道:“那你为何跪下来求我?”   而司南逸躲闪不定的眼神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侯雁琛随即明白了,他扶起司南逸,从他背后箍紧他,支撑着他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扭过他的下巴,强迫他朝向六矩星光陈看去。   “那你更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残害无辜。”   六矩星光陈里,打着赤膊镇武沅君,和那体型大了他足有十倍的熊较量了起来。   那白熊呼哧喘着热气,绕着镇武沅君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寻找一个能撬口的地方。   而镇武沅君却已经很是不耐烦的先发起攻击,捏着着拳头朝着熊脑袋狠狠扬上一拳。   且嘴里大喝着:“孽畜!还不赶快给我想起来!”   白熊吃了他一拳,疼的嗷嗷的往牢里角落躲去。   镇武沅君也不负他昔日的关山威武将军之名,即便现在腿脚不便,仍旧英勇不畏,一个蹿步上前,抓住白熊伸出来的刚爪,扛过肩头,四两拨千斤之力,将白熊举过肩,摔向地上。   此刻的白熊宛如一落水狗般,狼狈的趴在地上,想爬起来,但又由于过于惊惧,尝试了数次的爬起来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镇武沅君也不打算就此罢休,于它跟前,抓上了它的露于外两颗大兽牙,举起,于原地甩起了圈圈。   六矩星光陈外,侯雁琛贴在司南逸耳边道:“看清楚了吗?”   司南逸道:“魔神……跟镇武沅君到底是有什么牵连?”   侯雁琛将下巴抵在司南逸脑袋上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总是冒冒失失的鲁莽、冲动。”   “别总是摆出一副你自认为你真的很了解我的样子。”   “我不了解你,但我乐意去了解你。”   “别扯远了,不想回答就滚。”   “白熊魔是昔日关山威武将军麾下的坐骑兽。”   “坐骑!”   侯雁琛一番话,反倒点醒了他脑子里年代有些久远的记忆。   “不对!关山威武将军麾下是有饲养过几头熊兽,可也没有那么大的熊,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   司南逸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道:“不是三百年前,长那么大了!”   侯雁琛道:“跟你相比,这块头还算小了些。”   熊兽堕为冬之境的魔神,镇武沅君现在的做法,大抵的,司南逸已经猜到了。   可堕魔真的还能被拯救嘛!而且看那熊兽双眼血红,怕是已经失了神智,镇武沅君这个老顽固,死要面子又自以为了不起!可舐犊情深护短也是于六界出了名的。   侯雁琛提醒道:“你不用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如果他失败,我就杀了那熊兽!”   司南逸担心的就是这个,昔日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关山威武将军流落为荒地一隅镇武沅君,他本就自甘堕落,还险些堕鬼道,而今他乡遇故知,也算是良知上自我救赎,如果还失败的话,如此骄傲自负的他,怕真的会再次的一蹶不振!   可司南逸好像又帮不了他什么忙,要把一个堕魔熊兽恢复本性,难度无异于劝大魔王出家一般,做不到,也不可能实现!!   而六矩星光陈里的镇武沅君没有司南逸考虑的那么多,在持续的单方面对熊兽出手后,他也甚是疲惫,而这疲惫不是身体上,而是一个在体型和力量上完全碾压他的熊兽的近乎不抵抗的任他肆虐,所以他一直知道,它的意识里肯定是认得自己的主人的,可堕魔之后那有那么简单就脱身,这具身体早已不受它控制了,它只是在极力遏止自己凶性。   镇武沅君抚摸熊兽皮毛,浑浊的双目布满泪水道: “白贝,老夫来晚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熊兽的喉咙深处发出了声声呜咽,似在回应着镇武沅君,那血红的双眼黯淡了许多,而突然的,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镇武沅君的手臂。   六矩星光陈外驻足的司南逸不禁大惊失色,北箐更是被惊吓到捂住了嘴。   而镇武沅君却仿佛早料想到这般,没有慌张,甚至面不改色道:   “都是老夫的错,是我让你们失去庇护,流离失所至今日这般地步,你放心,老夫很快就结束你的痛苦。”   说完,六矩星光陈里,暴出一陈金黄色的光,熊兽张开嘴,镇武沅君的手依旧完好如初,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甚至用脑袋轻轻的抵在镇武沅君的额间。   须弥,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它闭上了眼,安静的趴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镇武沅君那苍乱的白发下,早已涕泗横流。   “侯雁琛,我撑不住了。”   司南逸腿软又欲往下跪,侯雁琛直接从他身后打横抱起来。   玄武负伤,只能留在冬之境,侯雁琛安排了一行人留守姑息岛,而他带着陨玉和司南逸二人乘行雪地兽车,终于到了魔界边境城。   说是魔界边境城,其实也就是一结界城墙的破窟窿,多年前,被奇英战神和扶摇上神合力破开!   如今犹可见的残垣断壁,而在神族司南逸眼中看来却分外的解气和和感到无上荣光,也至于,侯雁琛跟他说话,他都没听到。   侯雁琛站在兽车下朝他伸出手道: “我抱你下来。”   司南逸果断拒绝道: “我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腿受伤,大哥,别那么夸张,走开,我自己可以下去。”   而他的脚才刚伸出去。   那破墙洞的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绵远又空灵,十足悦耳的女声。   “哥哥~哥哥~”   司南逸的目光顺着甜甜声音看去,一身蓝衣飘飘的长发女子朝着他们所在方向奔来。   同时陨玉也欢快朝着那抹蓝衣奋力的挥手。   司南逸好奇追问笑的分外亲切陨玉道:“那位是?”   陨玉道: “大哥,我妹妹。”   司南逸看向陨玉青俊的面庞,这家伙平时总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一生是多舛曲折才造就他这般冷酷无情。但细看他面额却也是多姊妹之相,且家睦和满。   虽远了些,看不太清,但看那婀娜身姿,十之八九也是一美人,司南逸不禁叹道: “你妹妹,你竟还有如此漂亮的妹妹,可得给我好好介绍一番。”   陨玉爽快应声道: “行。”   说完,陨玉也小跑上去。   而那蓝衣姑娘却错过陨玉朝着侯雁琛径直奔来,最后,在陨玉都意想不到和司南逸瞪目结舌的表情中,熊抱上侯雁琛!   “尊主哥哥,丫牙好想你。”   被抱住的侯雁琛也是一脸错愕,双手举于半空之中,不知该如何放。   他完全一副完全想不起来的表情: “丫……牙……”   “丫牙!”   陨玉从侯雁琛身上拎开那蓝衣女子,厉斥道:“没大没小的,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近了,司南逸倒是看清女子长相。   小犄角,满头小辫子半扎着,圆脸、圆眼、小鼻玲珑、嘴笑起来两侧还有甜甜的酒窝,真可爱!   丫牙完全无视陨玉的话,她挽上侯雁琛的臂弯挨着侯雁琛站着,带着一丝难过又似有撒娇卖萌的甚是招人稀罕的表情扯着侯雁琛的袖子道:“尊主哥哥,你是不是不记得丫牙了?”   侯雁琛两指捏起她的袖子,端开她的手,离了自己身道:记得,一别经年,没成想,你竟化了人形。”   丫牙提着她的裙摆高兴的原地转了一个圈,看得出来,小姑娘费了很多心思在打扮上,她天真烂漫问道:“好看吗?”   侯雁琛往司南逸所在方向瞥去,漫不经心道:“还行,不过,我更喜欢你大尾巴的真身。”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丫牙高兴的又要去缠侯雁琛,却被陨玉给提走了。   陨玉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司南逸观察着侯雁琛的的表情,很有眼力劲的他发觉 ——这旧叙的有点变味了!   侯雁琛将目光拉回对着身后,只有半只脚悬在兽车外面的司南逸道:“你不下来嘛?”   司南逸没好脸色的盯着了他看一会儿,又陡然无奈苦笑一声,哼哼道:“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嘛?我不方便。”   侯雁琛将他原来话复述于他道:“你只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腿。”   司南逸从兽车跳下来,双脚着地稳当当。   “你说得对,我能自己走。”   说完,司南逸走的飞快,侯雁琛既心酸又觉得好笑的追了上去。 第65章 魔界 一家人   司南逸暂时安顿于陨玉家,侯雁琛先行一步于镜双城。   陨玉家位于边境城不远,离城中心镜双城却稍远了些,在魔界又叫郊外。   可位于郊外的府院到也还算宽敞,还是六合居院,大院里没有任何仆从,一切衣食住行皆亲力亲为,质朴无华。   陨玉有多姊妹之相,但当他跟司南逸介绍自己家人的时候,司南逸也着实吃了一惊。   一字排开都能站墙脚根下了,陨玉一一与司南逸介绍道:“大妹——芙芙,二妹——福福,三妹——芙福。”   司南逸看着眼前各有特色的三福,听的都脑袋疼,谁取的名,就没有别的名可以取了吗!!   到老四的时候,陨玉不禁皱了皱眉头喊道:   “丫牙?她又跑那疯去了??”   可没人搭理他,他又继续道:“这是五弟——陨石,六弟——陨锤,七弟——陨铁,八弟——陨子。”   “八弟??哪啊?”   陨玉指着三妹芙福道:“这是八弟!”   司南逸揉了揉眼睛,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道:“原来你的妹妹也是你的八弟!”   陨玉连忙解释道:“那倒不是。”   说着,三妹已经转过身去,原来八弟一直用背带背在三妹背后,这时司南逸也才看清楚他所谓八弟???   在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的情况下,司南逸一脸菜色看着襁褓里的光滑之物:   “你八弟,还是个蛋!!”   陨玉道:“是的,陨子还没出世,不过应该也快了。”   “弟弟妹妹见过大哥。”   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大妹芙芙更是没好脸色,对着司南逸横眉竖眼道: “大哥!大哥你没开玩笑吧!他可是神族!”   陨玉面无波澜,甚是敬重比天道: “对,大哥是神族,于天界神司上位。”   五弟陨石发出惊叹道: “还是个上神!!好厉害!!”   三妹朝四弟脑袋捶了一拳。   而她们脸上的表情精彩之程度已经难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陨玉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对司南逸依旧如往常一般恭敬有礼:“一路舟车劳顿,大哥想必也饿了吧,大妹她们做了一些粗茶淡饭,大哥若是不嫌弃,就一起用过,再作休息。”   终于轮到司南逸说话了,他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好丰盛!”   在入了堂厅后,一张足有半丈来长的长桌占了大厅的一半,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各色各异让人打眼一看就垂涎三尺的珍馐海味。   大妹芙芙阴阳怪气着发牢骚,而摆筷子的手却不见停道:“这本来是为招待尊主才做那么多菜的。”   而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司南逸听的,司南逸于内心苦笑道,那我倒是沾了他侯雁琛的光,占了你们家便宜了。   等所有的菜上齐了,人也坐齐了,陨玉把主坐让于司南逸,自己则坐于他身侧道:“大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未了,又起身,给司南逸倒酒,“大哥,尝尝,这是二妹福福亲手酿的果酒。”   司南逸接过,还未凑到嘴边,扑鼻而来的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浅尝一口,司南逸顿时眼睛一亮,第二口,与众不同。第三口,唇齿颊香。第四口,润脾沁肺。第五口,气荡回肠。第六口,   神轻气爽。第七口,意犹未尽。第八口,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司南逸脱口而出道: “好酒!”   坐在桌另一边的一身白衣拖地、披头撒发二妹福福突黑着脸的站了起来,把对面的司南逸吓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急忙往陨玉边上靠,陨玉也刚要开口斥责福福,福福从桌底又提出两坛酒,塞到司南逸跟前,阴着一张脸道:“请,管够。”   司南逸不敢接,但还是嘴里不敢停的说着谢谢。   陨玉连忙打圆场道:“福福有点内向少言,不过,她好像真的很喜欢大哥你,她把她的藏酒都拿出来了,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连我都不让碰。”   司南逸捂着心口,仍有些后怕,   “是嘛!我还以为她要杀了我。”   酒足饭饱后,大妹芙芙收拾好饭桌,又端上来一些,点心,甜羹。   嘴里没好话道: “神仙,不是都不食五谷的嘛,那么能吃!”   司南逸倒想解释一番,可人家走的飞快,一转身又没影了。   五弟陨石捏了一块糕绕到司南逸身侧稚声稚气问道:“神仙哥哥,你怎么来的魔界?我在魔界千年之久都没有遇到过活的神仙。”   司南逸道:“我是跟着你们尊主来的。”   五弟陨石睁着黑亮大眼睛,但他好像并不好奇司南逸为什么跟着侯雁琛来的,他好奇点在,既然是跟着我们尊主来的,为什么你竟然还活着,可想而知侯雁琛在魔界的名声应该不是什么善类,至少于他神族立场而言。   司南逸又补充道:“我是被他绑来的。”   五弟陨石一副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而得到满意答案的他更不打算走了,甚至一家九口,除了陨玉和大妹在后厨忙活,都好奇围了上来。   六弟陨锤又问道:“你既然是尊主哥哥绑来的,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什么来着。”   二妹福福幽幽补充道:“囚禁。”   司南逸笑道:“那是因为我是自愿被他绑来这的。”   他的一句自愿,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呆住了。   七弟陨铁仰着脑袋高高的,奶声奶气问着:“为什么?”   司南逸笑盈盈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道:“秘密,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七弟陨铁歪着嘴角“切”了一声。   “什么秘密?聊那么高兴?”   侯雁琛那迷惑耳朵声音从后方传来,原本以司南逸为中心的小家伙们皆转移目光,并且朝着侯雁琛奔去。   “尊主哥哥~~”   五六七弟扒住他的腿,侯雁琛抱起一个,空出一只手牵着一个,还有另一个扯着他的衣角跟着走。   就这样,侯雁琛被缠住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门外面的兽车上,丫牙姐在镜双城给你们挑了最好的礼物。”   “有礼物!”   小家伙们高兴的撒开了他,往门外跑去,三妹怕他们抢起来,也跟着出去,厅堂里只剩下了司南逸和二妹福福。   侯雁琛从衣兜掏出一瓶子看起来有点像香料一样的小物件,塞给二妹,福福那阴气沉沉的脸顷刻渡上一层光似的活过来,抢过,塞衣兜里。   “谢哥哥!”   侯雁琛朝她摆了摆手,她即刻犹如鬼魅一般飘出大厅去。   直把司南逸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大厅里只剩下司南逸和他俩人,他鬼鬼祟祟的将司南逸从座位上拉起,握上他的双肩推着他往偏门走去,虽然他不知道侯雁想干什么,还是小声问道:“去哪?”   侯雁琛道:“上屋顶。”   “屋顶?”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司南逸抬头看向周遭,漫天星晕近在咫尺般又仿若置身于云上之境般,一伸手仿佛就能把星星给摘下来。   司南逸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滴亲娘哦,我可是神仙,这星境不是天天都看得着的嘛,话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腻了,明明是早就看腻的风景,可跟你在一起,却好像有点不一样。”   司南逸看向身侧的侯雁琛纳闷了个纳闷道:“哪里不一样?”   侯雁琛注视着他的桃花眼道:“心情。”   “心情?”   说着,侯雁琛伸出手覆上司南逸的手背,司南逸犹感觉到他的温热的掌心传来陈陈脉搏的鼓动,恍惚间,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心跳加快。   “心跳的好快。”   被察觉的司南逸耳尖泛红的瞥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狡辩道:“我可没有。”   侯雁琛握紧他的手道:“我是说我的。”   司南逸的心跳的更快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道:“费老大劲爬上来,你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和我一起看星星。”   侯雁琛点了点头: “嗯。”   司南逸整个耳轮廓都红了: “这种无聊的事!”   侯雁琛深情款款道: “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无聊。”   司南逸蹙眉道: “重点是这个吗!”   侯雁琛捂上他的嘴,压低声音道: “你别喊那么大声。”   司南逸划开他的手: “大声?你在害怕什么?话说回来,你跟那丫头上哪去了?”   侯雁琛解释道: “去镜双城了,不是有跟你说过。”   司南逸道:“我也想去,我也有跟你说过。”   “你现在还不能去,你在陨玉家再待一会儿,时机成熟,我会让你去的。”   “理由。”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神族的身份连陨玉家最小的孩子都能一眼看得出来。”   “你不说倒好,这件事我正打算找你,你不是说只要封印法力,再加持你法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蒙混过去,怎么连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侯雁琛一脸无辜道: “这不能怪我,是你从来都没有好好配合我。”   司南逸坐不住,站起身来道: “我还不够配合你嘛?我现在与凡人又何来差别。”   侯雁琛理直气壮道: “我说的配合是指所有的配合。”   “你别太过分了!”   “既然你不愿意,我便只能安排你在陨玉家,芙芙的厨艺很对你的胃口,你多吃些魔界的食物,许许能去掉一些身上仙气。”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镜双城?”   “不假时日。”   “你骗谁啊!不假时日,你咋不说等你当上大魔王的那一天!!我算知道了,指望你就是天方夜谭,我自己想办法。”   司南逸抬脚往回走,又在屋顶徘徊了一下,转头看向侯雁琛求助道:“太高了,我下不去。” 第66章 魔界 家人   “陨玉家的客房只有一间,你就别挑了。”   “我不挑,可你不应该也住这啊!”   侯雁琛揽上司南逸的腰道:“我这不是怕你寂寞,才留下来陪你。”   司南逸扒开他的咸猪手,用脑袋抵着他胸口,阻止他贴过来道: “你说的那玩意,我可没有。”   不让贴,也不让挨着,侯雁琛干脆将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 “好,是我,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很寂寞,所以,让我留下来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司南逸抓起他欲滑进中衣里的爪子道:“那你倒是让我睡啊,那手能不能别掏了。”   “我是个男人,喜欢的人就在跟前,情难自矜,不是情理之中。”   “你神气个啥,老子也是男人!!”   “那你就更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我为啥要理解一个流氓的心情。”   “真过分,你见过像我那么俊的流氓嘛!”   “再好看,也下流!!”   “可你不是也有反应了。”   “爷天生敏感,挨着木头也会。”   “那正好,你把我当木头不就行了。”   “木头,可没你那么多话。”   侯雁琛反手握上他的腕道: “我看你也精神的很,择日不如撞日,也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我们何不妨做些有意义的事。”   说着,手不老实的往上磨挲着司南逸的胳膊。   司南逸直接弹坐了起来,一脚踹上他。   “滚!这是别人家,你这个混蛋!”   侯雁琛格挡,大手直接握住他的脚踝。   “陨玉不会介意的。”   司南逸挣扎着,欲收回腿。   “陨玉不介意,你倒是给我介意啊!”   侯雁琛色眯眯的吻上他的脚背道:   “乖啦!这样你也能早些去镜双城。”   感受到了皮肤传来陈酥痒感的司南逸红着耳尖,抬起另一条腿朝着他踢去道:   “什么跟什么!别净扯些有的没的!”   侯雁琛身子一偏,司南逸踢空了,可那脚用劲极大,踩在床上,底下的床板禁不住的发出 “啪嚓!”——一声。   二人面面相觑,侯雁琛提议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司南逸收回腿道:“都赖你!”   侯雁琛:“赖我,赖我,分明是你踢的。”   “你不惹我,我会用那么大劲!”   “两人之间调情,你用那么大劲,本就很奇怪,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夫。”   司南逸满面通红道:“调情……亲夫……,我看你是皮痒,臭不要脸的!”   司南逸坐起,扬起一掌朝着侯雁琛劈去,就在司南逸以为侯雁琛这泥鳅一样的身手应该能躲开,结果,侯雁琛只是转了个身,肩背那个位置结结实实的吃了他一掌。   “嘶”的一声,侯雁琛皱紧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抚着肩头,倒在床上,将自己卷缩成一团。   司南逸见状,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慌了神,可转念一想,侯雁琛怎么可能会被他这一凡躯一般身手中伤,更何况他也没用几分力。   司南逸瞥了一眼,做尽了表演的他,嘴角抽抽道:   “别装了。”   侯雁琛发现司南逸不上当,瞬间也觉得没意思,起了身,衣衫半褪,露出个肩膀头子,凑到司南逸跟前,指着那背上不认真看,估计都看不清的红印子道:“我那吹可弹破的肌肤,你怎么赔我!”   司南逸白了他一眼,低头瞟着他雪白的肩头,犯病似的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次是真疼了!侯雁琛以掌心抵着他额头推开他,可一想到他伤还没好,又不舍得用力,俩人抱着扭着滚在那张狭窄床上。   最终,那床不堪重负,床板从中间断裂而开。   轰隆一声,二人犹感身子一沉,双双跟着床板掉了下去。   而这一大动静,很快就惊醒了小院里所有人。   客房里,只穿一身单薄中衣的侯雁琛:“我叫你别乱动。”   也只穿一身单薄中衣的司南逸没好气道 :“你若不乱来,我会乱动!”   陨玉也甚是头疼看着那堆废墟一样的床。   他道:“这床应该是睡不了。”   司南逸和侯雁琛异口同声道:“废话。”   陨玉又道:“好在,我和大妹今天收拾了两间客房,你们可以睡另外一个屋。”   司南逸一听,当即不悦道:“怎么还有一间?”   而侯雁琛各种小动作的表情即刻出卖了他撒谎的这个事实。   未等陨玉回答,司南逸抬起脚就要朝着侯雁琛飞去,而侯雁琛早料想到他的招数,早一步溜了出去。   气急败坏司南逸又追了出去。   笠日,顶着两熊猫眼的司南逸困的直打哈欠,昨夜折腾了半宿,结果,侯雁琛那狗日的真的在他睡着后就走了。   在前往前庭的时候,他依稀听到了前庭另一侧女眷厢房入口走廊那头传来的议论声,是他没听过的女声,音色若鸟鸣动听,但语调满满的带着嘲弄的意味,聒噪的如同枝上雀。   细听还有二妹福福几乎可忽略的回答。   “又被拒绝了,这是第几次了。”   “十一次!”   “也不知道这土丫头哪里来的自信,她可真敢。”   “一样。”   “二姐姐,你可别瞎说,我就一次,也是那一次,我看到尊主都绕着走,唉,你可别说,都是爹生娘养的,他怎么能越来越俊俏了,难怪四丫头总是不死心。”   “肤浅。”   “二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就缺根弦,整日搅和你那些破烂,活该你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无聊!”   “咋的了,戳到你痛处了,自己不爱说,还不让别人说了。”   “无聊。”   “二姐姐,你别走啊,我们不去安慰安慰四妹妹,万一她又想不开了,又撵上尊主屁股后头追去了。”   司南逸本无意偷听,可这院子说大也不大,想忽略都难,他正要往堂厅方向走,而在一扇做隔断弧形门前,三人还是巧合的打了个照面。   “小心!”   可能司南逸的出现太过于突兀,把人两姐妹吓了一跳。   三妹妹芙福更是花容失色,手里抱着襁褓,竟不自觉松开了。   司南逸当即反应过来,直接一个滑跪,捞过襁褓,接住了八蛋,不对!是八弟陨子。   而看着司南逸跪在地上俩姐妹,表情尤为惊诧。   将襁褓归还给三妹妹,三妹妹抱过,打磕巴道:“谢……谢……”   司南逸在陨玉家算上来也就一日有余,与眼前这位样貌平平无奇,脸上长着些许雀斑,背上背着襁褓让人印象深刻三妹妹,从未搭过话,当然,些许是他神族的身份不招待见,可细想起来司南逸从未听过她开口支言半句,她的一句谢谢不禁让司南逸略吃惊道: “原来三妹妹你会说话啊。”   三妹妹芙福脸憋的通红,看了一眼司南逸道: “讨厌。”   说完,她抱着襁褓跑开了。   司南逸更是懊恼自己又说错话了 。   “不必在意?”   二妹妹福福突然开口道。   司南逸才注意到她还在,看着她一身拖地白衣犹如披麻戴孝的素缟,外加她从不扎起来的墨发,衬托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司南逸打的心底发毛发怵。   司南逸连忙道歉“多有冒犯,还望三妹妹别往心里去。”   二妹妹福福看向三妹妹离去方向道: “犯病了。”   司南逸一整个糊涂: “犯病了??你是指三妹妹,病了,还跑那么快,不严重吧?”   二妹妹福福: “花痴。”   “哈?”   司南逸一脸困顿,福福又道:   “酒。”   “现在?”   “嗯!”   未等司南逸回答,也不管他乐不乐意,二妹福福拎上司南逸的后脖领子,拖着他就走。   司南逸连忙推脱道: “二妹妹,我刚起床,那个还没用过早膳,空腹喝酒很伤身的……”   而任凭司南逸怎么说,福福都没有放开他的打算,把他拖到了一间无人的柴房?说是柴房,但好像又是厨房,一排排灶台上,堆放着各种各色锅碗瓢盆罐,还有一些看不懂奇形怪状的琉璃器具。   司南逸被强行按坐于一张榆木疙瘩桌前,福福给他一巴掌大宽口罐子,罐子在配个勺,里面盛了些又绿又紫的像丹药丸子一样的东西,它们飘在罐子里,不断往外口飘着寒气,直觉告诉司南逸,这玩意吃了不死也得变异,他摇了摇头,在对视上二妹福福那阴气逼人的目光后,又低头看了一眼罐子里的丸子,居然还挺可爱的。   而且,闻起来还怪香的,于是他硬着头皮浅尝了几口。   二妹福福问道:“怎样?”   司南逸如实道:“太甜了,有点腻。”   而看司南逸不抵触也不抗拒,福福依旧阴着她那张大白脸,命令道:   “喝完,早膳。”   司南逸咬着勺子道: “原来这个是早点啊,妹妹有心了,二妹妹,我……”   司南逸依旧想离开,说实话,他莫名的害怕跟她单独相处。   而他这一声二妹妹刚叫出口,就被打断了。   “二姐姐~~”   丫牙哭丧着脸,从进门后就扑进了福福的怀里,一顿放肆嚎啕,司南逸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的样子,感觉自己待在这里有点碍眼,于是想悄咪咪走,结果二妹福福把丫牙扯着离开自己的身,回头就拎上司南逸的后脖领子,按回原来的凳子上。   “开解。” 第67章 魔界 小情敌   丫牙:“尊主哥哥是个好人。”   司南逸匪夷所思自己听了个大逆不道之言:“好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个好人?”   丫牙来脾气了,他反问司南逸道:“那你又凭什么说他不是一个好人。”   这把司南逸给问愣了,说上来,他从来没有去细细去了解过侯雁琛,这些时日的相处下,话说他虽然很多事情上的处决方式是过于冷漠无情,以自己理解能力也很难去共情他,毕竟他是魔人,可好像也确实没有听说过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手握弑神枪,未曾听闻也没未见他真正的杀害过任何一个神族。   突然冒出来的红鬼尸尊,陈均让他上姑息岛,也只是打探弑神枪的所在虚实。   无证无罪,即便是天界也奈他不得。   可一开始就禁锢自己和大猫自由的人……话说回来,好像是我们神族先闯入他的领地,领地被冒犯,就算关押起来盘问也很合情合理 ,可相反的,他一直都适度给自己和大猫自由。   这么一想,他人真的怪好的!   可如果说他是个好人,那自己算什么,心甘情愿倒贴上来的受虐狂!这个真不想承认,一开始自己确实是出于别的目的,自愿的跟着他的。   他不算是个坏人,干净的连一点把柄都没有,这一点倒是为其难的承认,要不然,天界早就籍着各种理由肃清他了!   在好与坏之间非要去定义他的话,充其量,他就是个潜在威胁,于六界于自己!!   丫牙:“我一定要嫁给尊主哥哥。”   司南逸:“我不同意!”   丫牙站起来道:“你谁啊!凭啥要你同意!”   司南逸苦口婆心道:“如果只是因为他那张脸,虽然他那张脸确实很招人,可六界美男多的是,你不一定要非他不可,总之,他不适合你,仅此而已。”   丫牙冷笑道:“真搞笑,你这是以什么立场来说,尊主哥哥不适合我,你只不过是尊主哥哥囚禁……”   话说到这,丫牙突然语顿,因为全家上下所有人都默认司南逸的身份不可言语,因为司南逸不单是他们说的敬仰尊主带回来的人,也是自家大哥敬重如上宾的人。   一个神族的竟然能同时被魔界两位位高权重魔人所拥护,不奇怪才怪。   但也无外乎两种可能,其一,司南逸扑朔迷离的身份,其二,他和尊主哥哥有道不明的关系,所以自家大哥的敬重就很合理了。   司南逸看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连忙见缝插针道:“看来你也不是蠢到无药可救,既然你也有所察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   “他是我的,收起你那些没用的非分之想!”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司南逸脸上,丫牙黑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司南逸能感受到她有多怒不可遏。   “不要脸!”   也是下一刻,她拔出腰间的短匕首,那架势就是要当场宰了司南逸,司南逸连忙一个蹿步,躲到了一身寒气的二妹福福身后,嘴讨嫌继续激怒她道:   “说我不要脸,到底是谁更不要脸,你是擅自想像什么,才如此大怒!”   丫牙气愤的满面通红: “你!我不允许你玷污尊主哥哥,我要杀了你!”   说完,她举着匕首就要朝司南逸剮去,   挡在二人中间二妹福福,扬起袖,丫牙手中的匕首顷刻掉落。   丫牙满腹委屈道:“二姐姐,怎么连你都帮他!”   二妹福福收回袖子道:“胡闹,出去!”   心有不甘,也只能踱脚发泄自己的不满,丫牙恶狠狠瞪了一眼司南逸,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丫牙走后,司南逸适才松了一口气,捂上生疼脸蛋子,以前,他都是幸灾乐祸在旁看着风流成性上官剑被纠缠上的女人赏耳刮子,虽然那都是上官剑罪有应得的,如今,他还是头一回被女人扇耳瓜子,也尝了一次祸从口出,自食其果 ,话说,这女孩子的手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打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含糊,疼死了。   当然,他心里更气的是,侯雁琛这死狐狸怎么就那么招人爱!!   看着司南逸脸颊上的五道红印子,二妹福福推了一瓶小膏药于他跟前道:   “擦擦……”   司南逸将药推还给她,对她眨了眨眼道:“膏药就不必了,二妹妹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所需,还望二妹妹能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司南逸潇洒的离开了柴房。   而夜里,寻上门侯雁琛捏着司南逸下巴,打量着他两边大小不一脸颊,侯雁琛沉下眉头问道:   “昨日还挺好的,脸怎么肿了?”   司南逸划开他的手扯谎道:“我自己撞墙上了。”   侯雁琛却不买他的账道:“你是傻子吗?还是把我当傻子,这手指印都出来了,还撒谎。”   看侯雁琛打算一直揪着这茬子的事不放,司南逸只好重新又撒了一个谎道:“我自己掴的。”   侯雁琛一脸你又抽什么风的表情 。   司南逸道: “心疼嘛?我想让你心疼心疼我,我想去镜双城,你肯定有办法的 ,尊主哥哥~”   侯雁琛挑眉道: “尊主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你又在不满什么?”   “我可不敢,尊主哥哥,我待在陨玉家很无聊,镜双城我是真想去,尊主哥哥。”   沉默了好一会儿,侯雁琛坐在他床沿边。   侯雁琛道: “那个人,你一定要见嘛?”   “你这话问的,我都来到这了。”   “只是被中伤了一剑罢了,估计他未必会放心上,所谓恩情,也许只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司南逸躺着,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晃着:“大概是吧,但有些事,连面都没见上,只是擅自的自我想像,岂不是更蠢。”   侯雁琛注视上他的桃花眸道:“见面之后呢,你就能死心了吗?”   司南逸一脸嬉笑爬起来,凑到侯雁琛跟前道:“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对他只有恩情。”   “你怎么那么肯定,万一你动摇了。”   “我不会,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我也一直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司南逸紧紧注视着侯雁琛透净的紫眸。   许久,侯雁琛起身道,“再说吧,我会安排,你再等等。”   没有多做停留的侯雁琛往门外走去,司南逸追问道:   “你要走了?”   而侯雁琛依旧未做停留。   “太晚了,你早点歇息。”   司南逸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道: “你不是说,你很寂寞吗?就这么走了,你不会后悔?”   侯雁琛推开了门,看了司南逸最后一眼道: “我留下来,你不后悔。”   司南逸笑嘻嘻道: “你说得对,慢走,不送,记得把门带上。”   夜寝难寐啊!   眼帘突然冒出的一个脑袋,坐在屋顶上司南逸捂着心口道:“ 吓我一跳。”   丫牙爬上了屋顶,她掩着鼻子,扇了扇周遭一股浓郁的酒气味道: 你在屋顶上面干了什么?   微醺醉朦的司南逸提着酒坛子凑到她跟前道: “喝酒,四妹妹要来点嘛?”   看着眼尾晕染着红云的司南逸,丫牙嫌弃道: “我不喝变态给的酒。”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二姐姐。”   丫牙: “我说是你!臭不要脸的变态。”   司南逸自饮自酌道: “二妹妹的手艺真不错,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酒!”   丫牙寻了一位置,将那空酒坛子挪了挪,也坐下来道: “喂!我问你,尊主哥哥怎么走了?”   司南逸漫不经心道: “他有来过吗?”   丫牙没好气道: “别撒谎了,我看见他从你屋里走出来的,而且他有点难过的样子,你对他说什么了?”   司南逸又抱了一坛未开封的酒,去掉封口,没有马上喝,而是停了一下,看着酒坛子倒映着张可怜兮兮的脸,他道: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四妹妹?”   丫牙红着小脸道: “你管我!”   “四妹妹,你想从我这打听他,态度这般强硬可不行。”   丫牙依旧强势道: “你说不说。”   司南逸贱贱的笑道: “你猜我说不说。”   丫牙咬牙切齿翻了一白眼道: “有病吧!大哥怎么会跟你这样人结义。”   看她急眼了,司南逸笑道: “孺子可教也,都会攀关系了,这样吧,四妹妹,你重新问,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回答你。”   “尊主哥哥……”   司南逸摇晃着手指叫停道:   “等等,我不喜欢你问这个问题,因为我这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我甚至都怀疑,你所谓他看起来有点难过,在我这,不可能成立,你问点别的,或许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丫牙糊涂了,她甚至有些混乱: “我……那我该问什么?”   “你可以问问,你最关心的,比如他来找我,做什么?为什么又走了?”   丫牙顺着司南逸给的思路问道: “为什么?”   看小丫头一脸急切的样子,司南逸狡邪一笑: “他来找我睡觉,没睡成,所以走了,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难过的,这叫什么,欲求不满!”   丫牙那个怒啊!恨不得当场就把司南逸给嚼碎了,手摸向腰间,摸了个空,她怒目飞身下檐道: “你给我等着!” 第68章 魔界 镜双城   “头好疼!好晕!想吐……果然就不应该一夜放纵的!”   二妹福福从厨房里端来一碗解酒汤给他,以为又是酒的司南逸推脱道:“二妹妹,我真喝不下了,我的脑袋现在都快裂成八瓣了。”   二妹福福想解释,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看司南逸头疼的模样,她不擅言辞,脸本来就白,一急,更惨白了。   “大姐……”   司南逸抬眸看向她焦急的面庞,又看了一眼她一直端着的碗汤 ,司南逸心神意会道:“大姐做的解酒的?”   二妹福福点了点头。   司南逸接过,朝着她笑道: “二妹妹你真体贴,谢了。”   “二姐姐,你……”   三妹芙福抱着襁褓突然闯入柴房里,便看到司南逸仰头在喝汤,他细白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着,看得她心巴一紧一紧的,未了,喝完汤的司南逸热情朝着她打招呼道:   “三妹妹,早啊!”   三妹芙福羞怯抱紧襁褓,欲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她小声回应着司南逸: “早 ……”   看三妹妹一直忸怩的样子,司南逸甚是识趣起身: “你们姐妹有事商议,我这就回避。”   三妹妹芙福连忙挽留道: “不用,神仙哥哥,你要是没事,就留下来听听呗。”   三妹妹芙福道: “我最近发现蛋壳上面有裂纹。”   司南逸担心道: “难道是上次摔下来,磕着了。”   三妹妹芙福: “不是,是陨子大概要破壳了。”   司南逸: “八弟要出世,这是天大好事啊!”   三妹妹芙福: “大哥这几日在境双城,大姐又出门了,所以,我才来找二姐姐商量,我们得给陨子备幼婴房。”   司南逸热心道: “不知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三妹妹芙福两眼冒星星盯着司南逸可人的奶狗脸道: “神仙哥哥,你若肯帮忙,真是太好了。”   司南逸:“需要我做什么?力气的话,我倒有的多。”   三妹妹芙福有些激动道: “有力气好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有牛劲的,不过,神仙哥哥你能出门吗?”   司南逸沉默了,因为他不能:“……”   抱着襁褓的三妹芙福红着面颊努力张大鼻孔,很是享受的嗅了嗅司南逸周遭的空气道:“神仙哥哥,你身上的仙气还是太重了,这样出去的话,怕是会引起骚乱的。”   司南逸:“那真是抱歉了,我都封印法力,可还是会泄露出仙气!”   三妹妹芙福: “封印法力是能阻挡仙气外泄,可你天生仙胎,那股与生俱来仙气是掩盖不了的,除非……”   司南逸好奇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一直吸收魔人的魔气。”   司南逸一脸困惑道:“ 吸收魔人的魔气,怎么个吸收?”   “很简单,跟魔人在一起。”   “可我现在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了吗。”   三妹妹芙福解释道:“这个在一起,和我们在一起,不一样。”   司南逸虚心请教道: “我有点糊涂,你可否说详细些。”   三妹芙福突然脸涨的更红了,甚是难为情:“这个怎么说。”   正在捣腾锅里料材的,二妹福福猛然抬头道:“ 双修!”   怀疑她们故意拿他取乐,司南逸道:“!,别逗了!”   二妹福福气鼓鼓道: “爱信不信!”   三妹芙福道:“倒也不是非一定要这样,其实稍微亲密些也能吸收魔气。”   司南逸半信半疑,皱紧眉头: “亲密?   沉默一陈,司南逸一脸凝重道:   “我懂了。”   三妹芙福没想到司南逸悟性那么高,她戳着自己手指玩,无比积极道:“你懂了,那……那个……我……我那个……可……以……帮……帮……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怀着期待的心情的三妹妹芙福却发现不知何时,司南逸已经走了。   她左右张望着:“人呢?”   二妹福福幽幽道:“他走了。”   “他怎么走了?”   “他懂了。”   “他懂了,不是更应该找一个魔人……!”   “总之,不找你!”   “为什么?”   “痴汉女!”   “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帮帮我,整日弄你这些破玩意,难怪你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我呸!”   “你吐我口水!”   “我呸!”   “就你会呸!”   “我也呸!呸你锅里!”   “贱人!”   二妹福福扯过三妹妹芙福的长发,三妹妹芙福疼的惊声尖叫起来。   “你敢薅我头发,我要告诉大哥大姐,你欺负我!!”   境双城内。   魔宫重地,魔王殿前,身披黑袍遮头盖脚看不清其面容的四大魔王,君临座下。   西门献临君:“鬼族是越发猖狂,他们是越来越不把我魔族放眼里了!现在还想爬上我们头上做正主,西边,他是想独吞了不成。”   东门迹王君: “此言差矣,鬼族一向与我魔族交好,厌灵姬为鬼王三女,一直居于魔宫,如今,鬼族大势,我们欲与示好,强强联合,正好可以对抗那更目中无人的神族。”   南门雾颜君: “一个附属族地,一个质女,让我们与他示好,给他脸了!”   迹王君转头看向一语不发的侯雁琛道: “少君,可有言?”   墨发金冠的侯雁琛端坐居中,他身披一身黑翎裘,里面也是玄色的锦绸玄衣贴服勾勒着他的好身材,也衬得他那张隽俊的脸透着股冷厉,他开口道: “麒麟血兽,可助鬼族功进,食之也可延年益寿,此物珍稀,鬼王甚喜,若能投其所好,定能维其所系。”   献临君闻言,拍案而起: “麒麟血兽,我魔地拢共就那么一母三公,万年一育一崽,存活甚难,珍稀的很,他可真敢要!他咋不让你父君生个女儿给他送过去,反了他!!!”   接着,献临君又转向迹王君道: “迹王君,咋不说话了,你不是要示好嘛?我怎么记得你府苑正好有一只,不如你慷慨一番。”   迹王君连连摆手道: “我那只……不行!!”   北门眦睚君出言讽刺道:“瞧你那点抠馊的没出息样!”   迹王君也怒了道: “别搁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没有,也别总想让我失去,此事再议下去也无意义,等尊座回来再议吧!散了,散了。”   各怀鬼胎的殿前议事结束后,魔殿前,侯雁琛独坐案前,隽白若冷玉般手指划于酒杯口,他看向边上站的笔直的陨玉道:   “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陨玉欠身道:“尊主,您今晚上不过去嘛?”   侯雁琛端起酒杯道:“太晚了,明再说吧。”   陨玉小心提醒道:“我们家那几位妹妹一向不太让人省心。”   放下酒杯的侯雁琛起身道: “备车!”   “是。”   笠日,一早。   司南逸用勾魂摄魄的脚步扭搭进去。斜歪歪地停靠在门框上,炽热的眸子扫视着三妹妹芙福和二妹福福。   三妹妹芙福打量着打眼睛里都带着一股电的他道:   “才一个晚上,神仙哥哥变化怎么那么大!”   司南逸道:“怎么样?是不是魔气满满。”   三妹妹芙福道:“魔气满满到没有,骚气满满倒是真的。”   司南逸道: “管他魔气,骚气,只要不是仙气,就不会被怀疑,能出门就行!”   三妹妹芙福瞬间觉得好笑,提点他沾染些魔气一开始只是想占点他的便宜,他倒是上道,知道根本之由是自身仙气,魔界魔人只是忌惮神族,别的族还是很包容的!   这小机灵还怪招人稀罕的,三妹妹芙福道:“神仙哥哥,你就那么想出门?”   司南逸坦白道:“我待着都好几天了,我快憋疯了。”   三妹妹芙福笑盈盈道:“神仙哥哥,那你再等等,我去换身衣赏。”   “你这身已经很好看了,还要换,女人真是麻烦!”   司南逸不满发牢骚着,也耐心的等待着。   “二姐姐,你也要出门?”   三妹妹芙福看着已经先行于她一步,换好简装打着油纸伞的福福,司南逸催促道:“我的老天爷啊,再磨叽都晌午了。”   三妹妹芙福转头解释道:“二姐姐已经好几百年都没出过门了,神了,她竟然主动提出要出门!”   闻言,司南逸也甚是惊奇道:“几百年不出门,又不是地缚灵,二妹妹你可真能待啊!”   魔界境双城街市与凡间无异,若是有别,大抵也只是魔人与人之差,魔物与凡物之别。   司南逸发誓,绝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跟女人逛集市这种事情发生。   手提,胳膊夹,腕上挂,能拿,能挂的全往司南逸身上丢,他身上的东西比那沿街叫卖的货郎还齐,于陨玉家叨扰多日,想着自己力所能及帮点小忙,反正他闲着也只剩下一身力气了,干点苦力应该没问题,可这是苦力嘛,这是奴隶!司南逸忍不住发牢骚道: “我说,你们真的是来给八弟陨子添置婴房用品的吗?”   扭着小碎步三妹芙福道: “当然了!”   “当然个啥,为什么全是女儿家用的东西。”   “因为看起来很不错,所以顺便买了。”   司南逸十分困惑道:“你买到是没问题,不过我甚是好奇?你这小身板,能穿那么多件衣服吗?需要按箱买!还有这个抹脸的,摊饼子都没那么多料,还有这个手饰,你是蜈蚣精嘛?”   而三妹妹芙福根本就没有听司南逸的话,又溜进了沿街的一家魔女成衣店。   多数女眷,实属不便,司南逸只好于门外等她。   和他一起的还有二妹福福,可她好像很是不安的样子,从出门之后,她就小心翼翼跟在司南逸身后,打开的油纸伞压的极低,也是自出门后,本来就少言寡语的她,愣是一言不发,静默的仿佛要将自己化为空气般。   而察觉到这一点的司南逸叹气道:   “三妹妹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手拎的好酸,我得去雇俩兽车。”   说着,他将那些东西堆在二妹福福脚下,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二妹福福眼见慌张,伸出去的手擦过司南逸的衣角,却抓了个空,她望着司南逸的离去背影,鼻子酸酸的难受,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甚热闹,却全是陌生的面孔,她犹感觉周遭空气都热了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终于在一位路人不小心碰歪了她的伞,她崩溃的蹲了下来,眼泪止不住于眼眶里打转转。   “二妹妹,累了嘛?”   司南逸的温和声音从上方传来,福福抬眸望去,手中的伞便被司南逸给抽走了,而同时,脑袋上被扣上一顶长纱幔漫的幕蓠。   “想着应该很适合二妹妹,便买了。”   司南逸将她拉起温柔着给她系上帽绳,再将那垂至小腿的纱幔给放下来,遮住她的脸。   司南逸看着被包裹于一袭白纱里的福福,叹道: “果然很适合。”   而从白纱里,伸出一只白白柔柔的手,拉上司南逸衣角,道:“谢谢。”   “你们站在这干嘛?”   三妹芙福提着她的战利品从店里出来。   司南逸皱紧眉头道:“三妹妹,你倒是想想陨子,这天都快要黑了。”   三妹芙福挤到他俩中间,摸着肚子道:“天黑了好啊,神仙哥哥,我饿了,我们下馆子去!”   她一手挽着司南逸一手挽着福福往境双城的腹地走去。 第69章 魔界 潜入魔宫   入了夜,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压下所有白日里的尘嚣,空气充斥着一股清凉泥土味,让人头脑异常清醒,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司南逸,驾驭着兽车,车后驼着白日里,三妹芙福疯狂购置姑娘家家的“日常刚需”。他的兽车淌过雨水,驶去方向正是境双城主地——魔宫。   三妹芙福也和他一样装束,坐在他身侧晃着腿,啃着一个西域喷香香的白香瓜,她望着有欲停下来的雨道:“神仙哥哥,我一直怪好奇的,你一个神族哪来的那么多魔界的流通金币。”   司南逸压低斗笠小声道:“我在姑息岛捡尸……”   话说一半,司南逸顿了顿,好在雨声喧闹,她听不太清。   “啥?捡屎?”   三妹妹皱着脸,突然觉得手上香瓜不香了。   司南逸看她听岔了,顺着她的口改口道: “那也是我认真干活挣的。”   三妹芙福:“你可真不容易……”   而到了城门口,司南逸和他的兽车被两人高马大头顶犄角,额心腾蛇印,身披鱼鳞黑甲,手持八丈茅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因这下了雨,他们手中八丈茅的锋刃被雨淋得光亮锋利,即便是在这阴天里也幽发着寒芒,逐一眼,望威生畏。   司南逸抬眸眤向着魔宫那高耸仿佛可入云,甚是巍峨的黑沉沉石心宫门探去,便能感觉到一股无形气力压着那门也压着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的他,此刻也情不自禁脚底发虚。   眼神下移,便是两尊惟妙惟肖麒麟血兽石雕镇于城门口两侧,它们呲牙裂目坐卧着,神态逼真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欲扑而上,也直把拖车独角兽吓得连连往后退。   临近魔尊寿宴,这些时日,城门口自是往返着拉送贡品的兽车,手持八丈茅披鱼鳞黑甲的侍卫对着司南逸的兽车一顿列行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便盘问起了因为紧张,后脖颈都冒虚汗的司南逸。   “东西,送哪里的?”   司南逸脑子飞快运转着,还未开口,三妹芙福就率先开口道:“后宫女眷要用的,当然是送到后溪宫里。”   而侍卫没有再多疑,指着城门口跳过,指着城门口旁边小门道:“走那边。”   调转方向,驾驭着兽车。   芙福贴近司南逸一脸凝肃的小声劝道:   “神仙哥哥,你要是进去的话,可是会死的!你可要考虑好,咱还可以回去。”   司南逸:“我知道,三妹妹,谢你带我来。”   芙福道:“你别谢我了,二姐姐要是知道了 ,可要恨死我了。”   从小门进入魔宫地界,四下无人之际,司南逸弃掉兽车,自己一个人悄咪咪的溜进了偌大的魔王宫里,而很快,于一处幽辟之处,他又停了下来 。   “你跟上来做什么?”   芙福学着司南逸的样子矮着身子,悄咪咪跟在他身后道:   “我仔细想了想,神仙哥哥你,不熟悉魔宫,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你。”   司南逸: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很熟。”   芙福: “我也不熟啊。”   司南逸驱赶她道: “别闹了,回去。”   芙福不肯: “不嘛,我虽然不熟,但我有这个。”   说着,三妹妹芙福掏出了一张手绘魔宫地图,司南逸接过顿觉眼前一亮。   “这哪来的?”   “用你的钱买来的。”   但很快他就拉下脸,脸上的表情比地图上线条还复杂,道:   “我问的是你从哪里买来的?”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黑市了。”   “这粗制滥造玩意竟然还能上市,你会买,也真是冤大头了!”   三妹妹芙福小心提醒她道:   “哥哥你拿反了。”   司南逸调转了一个方向,深深皱紧眉头道:“看不懂。”   芙福拿过他手中地图道:   “不妨事,我看的懂,我来替你看。”   “你真看的明白嘛。”   “当然了,我虽然书读的不多,但画还是画的明白的。”   “所以,说白了,是你画的。”   芙福笑道:“哈哈,对,哥哥你看出来是吧,因为原图太贵了,所以我砍了一半的价,人家不愿意卖给我,所以,我抄了一份。”   “一半价格,自己还抄了一份,怎么想好像也还是亏了。”   “哥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所以,我砍了一半价格后,也没出钱买,看了一眼后,就自己回去凭借记忆画了下来,是不是觉我很聪明。”   “聪明不敢恭维,我只能说,你可真会过日子,所以,我的钱还是进了你的口袋。”   “哥哥,我这不是抄了一份给你了吗!。”   “是啊,我谢谢你,你抄了一份只有你能看明白的。”   “那我这不是热心也留下来帮你了,不用客气。”   “我总感觉你的热心别有用心。”   “不管是什么心,哥哥你都要相信我的好心,放心了。”   “首先,我们要从这个狗洞钻进去,然后,从另外一个狗洞转到右边狗洞,再从右边狗洞钻到左边狗洞……”   “等等,合着,你这图是从狗那抄的吗?”   “呀,哥哥你怎么知道的!早些年,魔宫重建的时候,就是犬族一手操持的。”   “别闹了,我好歹也是九天之上的上神,要我钻狗洞,怎么可能。”   “你快回去!”   而再次把三妹妹芙福撵走后,司南逸皱着眉头,拿起那份粗制滥造手抄地图:“先从这个狗洞钻进去,然后,从另外一个狗洞转到右边狗洞,再从右边狗洞钻到左边狗洞……”   “不对,哥哥,你拿倒了,是这样看。”   一双玉手伸出,三妹芙福又折返回来,将他手中地图调了一个方向道:“先从那边狗洞钻进去,然后,从另外一个狗洞转到右边狗洞,再从右边狗洞钻到左边狗洞……”   司南逸看着又折返回来的她甚是无语:“……”   最后,他跟着三妹芙福,爬进了狗洞里,芙福按捺着激动心情道:   “哥哥,人家好紧张,身为一个女孩子,人家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司南逸诽腹道,什么叫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别把话说的让人误会,而且,我看你根本就很熟练!哪来的第一次!!   司南逸:“我让你回去了,是你非要跟上来。”   芙福:“我这不是担心哥哥,你找不到路。”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现在好了,找不到路就算了,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爬了好几轮了,我都开始怀疑你们家路痴是祖传的。”   “这么说,你跟我家傻大哥也干过这事!真让人伤心,你的第一次竟然不是我。”   “我亲娘啊!这种第一次谁爱谁要谁拿去,前面,调个头,我要爬前边。”   芙福窃喜道: “那也行,换我看哥哥的屁股。”   司南逸脸抽搐着,造孽啊!再跟这娘们单独呆下去,他宁愿被魔宫的人抓去。   从地底爬出来的司南逸,摁着也欲跟出来三妹芙福脑袋,严声道:“你给我回去。 ”   “才不要,人家第一次来魔宫,也想看看魔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那里那么多第一次,又不是来玩的嘛,你不要命了,我还想多活一会儿,况且,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你大哥交待。”   “有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说不说的问题嘛?”   最后。   哥哥,你看,有些事情往往是你想多了,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们。”   二人矮身躲在一排大水缸后,司南逸一身鲜艳看向她道:“最好,没人在意,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堂堂一个九天上神,居然穿女装,还是舞娘的,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间。”   芙福将脸别过去,努力不去看他道: “放心,这里是魔界,没人知道的。”   “你若是有这个主意,早点提出来,我们又何必钻狗洞!”   芙福偷瞥了一眼妆容艳丽,擦粉抹红的,贴鬓插花,总之就是,丑到天际,不忍直视辣眼的程度,她极力忍着大笑冲动,抖着双肩道: “可当时我也还没想到,其实只要一个障眼法就好了,可哥哥你又身无法力的,局限太多了,有点麻烦,不过,好在……顺利解决了。”   顺利??那里顺利了!   而司南逸看着提出这馊主意的却一身不变的芙福道: “不过,为什么你没换衣服,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的嘛!。”   芙福挑眉看着身着暴露,漏肩又露腰的司南逸道: “哥哥,我是一个传统姑娘家,这身衣服太开放了,有失女德,我不穿。”   司南逸不满道: “你都不穿,你让我穿。”   “有什么关系,大老爷们的,还害臊。”   芙福是既觉得好笑又无奈,最后一脸猥琐打量着司南逸身上紧的快要绷开的两块布道: “不过,看你穿这身衣裳,还怪变态的。”   “你闭嘴吧你,我要还回来。”   “换回来,干什么,一会儿,该献舞了。”   “什么?”   “妹妹只能帮你到这了,加油!”   一队低眉颔首的女伶从路边徐徐走过,芙福拉过司南逸,司南逸还未明白她的意图,就被她一脚踹进了一对低眉颔首的女伶之中。 第70章 魔界 大魔王   侯雁琛: “老头,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寿宴不是三日后的事情。”   陨玉道:“这属下也不知。”   侯雁琛走到一半,停下脚步,神色突变道:“陨玉,你得回家一趟。”   陨玉道:“这我知道,我现在马上回去。”   而陨玉刚一转身,魔王殿前迎面走来的一身黑翎羽披身的芙福,她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高马大身披鱼鳞黑甲,手持八丈茅的侍卫。   “尊主,大哥,请留步。”   侯雁琛和陨玉眼闻声朝她看去,神色惊诧同时,异口同声道: “三妹,你怎么在这?”   芙福迈步朝着他们走近,娓娓道: “我有一些要务没清好,尊座就回来了,我得收拾好残局,不能让他抓我小辫子。”   她说话语气带着些俏皮的恣意,可任谁都能察其到这其中苗头不对,尤其是她身后一队黑侍卫,可二人皆心照不宣,侯雁琛道: “别太累了。”   芙福朝着侯雁琛恭敬俯首:“食君之禄,当为人臣,应该的,另外尊主,您不用进殿了,尊座让奴转告您一声。”   侯雁琛: “理由?”   芙福: “您得跟我算清一笔账。”   说着,她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高马大的黑侍卫,一字排开,将他和陨玉团团围了起来。   “算账?”   侯雁琛和陨玉面面相觑。   魔宫枢院内。   陨玉端坐于案桌前感慨道:“我这大哥倒是不知道,我的三妹妹好本事,短短年日,竟然从一个内务卿升为了国务卿。”   身披黑翎披风的芙福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们对面,翻着她的账本,未给陨玉一眼道: “你跟着尊主在外那么久,没有关心妹妹弟弟们和家里不是情理之中。”   陨玉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   “别说话了,把这些写了。”   芙福朝着他推去一张白纸。   陨玉连手都未提起,只是温声道: “我是一介武夫,这文玩意我哪里写的来。”   明明语气很平和,芙福却觉得他的话很吵耳 :“那就像尊主哥哥一样安静些,我问你答。”   可能也深感愧疚,这三百年以来他确实没少因为跟着侯雁琛满六界的跑,而一直忽略家里,父母陨化后,说来家中所有的一切大小事务包括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全由大妹芙芙一人担着,就连最小八弟也是三妹妹一直背着,妹妹们对他这个大哥心生不满,也是情理之中的。陨玉一脸愧欠的表情道: “芙福,我不是不关心你们和家里,我只是……”   芙福打断他的话道: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更何况你也解释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答。”   被亲妹妹如此否定,可想而知,他离家这些年,她们过的有多么不易与心酸,对他又是有多么失望,陨玉求助看向侯雁琛,侯雁琛提笔,以笔杆挠挠额角,默默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陨玉:“……”   芙福看着只会恍神暗自神伤的自家大哥,终于有点理解大姐多年来的为何如此任劳任怨,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她抽过陨玉手中的白纸道: “大哥写不出来,可以出去了。”   陨玉一脸伤心道: “我是你大哥,你叫我滚。”   芙福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叫你出去,而且你只是一个殿前魔使,我枢务院,掌管整个魔界的财政内务,怎么就使唤你不得了。”   陨玉伤心站起来,表情夸张拧着道:“只是一个殿前魔使,长本事了,瞧不起大哥了。”   芙福脑壳痛道:“你不是吵着要回家嘛。”   陨玉看了一眼侯雁琛,在侯雁琛的眼神示意下,陨玉坐下道: “那倒是。”   芙福指着身后的大门道: “那你还不走。”   陨玉连忙起身,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她反悔道: “走,马上走。”   陨玉走后,芙福对着另一头端坐的侯雁琛道:   “哥哥,你今天得留下。”   另一边司南逸,跟着女伶们走进了魔王殿内,跪坐候身于一幅山河图折叠屏风后 。   抬首透过屏风,以殿前的魔王座为中心,朦胧可视,黑压压的站着两排黑鳞甲精卫,与宫城门口外的手持八丈茅黑侍卫不一样,他们的腰间别的是一把把即膝长冷铁厄命长弯刀,再往上观,他们头上半月弯犄角一个比一个大,意味着法力高深莫测,额间也皆是血红的藤蛇额纹,那是魔使的象征。   跟在侯雁琛身边久了,他是有见识同为魔使的陨玉那过人本事,而这殿前,竟数出同陨玉一般高手。   想想,若是在此地跟这些皆高大魁梧,肌肉缠身,面孔肃杀魔使真打起来,自己注定就是来舔地板的,毫无一丝胜算可能。   不过,他也是想想而已,寡不敌众,他可没那么冲动。   庄严肃穆殿堂加上守卫森严,愣是让候于屏风后的管乐女伶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垂脑袋,连他这个奇葩混进来,都全然不知。   屏风前,传来话语声,司南逸抬眸视去,殿堂中心魔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司南逸愕然,啥时候来的,明明自己时刻关注着,竟一点都察觉不到。   司南逸想努力看清,那座上的男人,可距离稍远了些,外加还有一个一身白羽毛家伙挡着,只能朦胧看到一个剪影。   那剪影高大威猛的个头犹如站起来公熊似的,早些年,他在神界就有耳闻,当今魔王乃是黑龙化身,如今虽只瞥见一隅身影,但也足够证明其威武之姿不是空耳之谈。   “听闻,尊上对美有着极高见解 ,我羽族对管乐伶舞略知一二,还望,尊上能提点提点。”   殿前,虚与委蛇假惺惺的套话尤在耳边响起,闻言的司南逸不禁虎躯一震。   偷瞥向那说话身披羽衣的自称羽族男人,高高瘦瘦的身姿,削挺棱瘦的面颊,高束的发髻以红丹木冠之,又名鹤冠,还真是羽族的。   魔王座上的魔尊秦烨将目光停于那屏风上,朦胧可视屏风后那一排排姣好身姿,他摸着下巴,整洁的短胡须下,嘴角勾着一抹佻笑道:“本座好色,看来已经传遍六界了,你既然投其所好,本座若不领情,岂不是不解风情,美人们该等久了,都出来吧。”   白羽抹了额上冷汗,恭敬做揖道:“那……那就献丑了。   秦烨大手挥道:“客气。”   欢快美妙的管乐响起,司南逸跟着一众女伶们,夹着腿迈着小碎步从屏风后徐徐走出。   而他的目光自然的渐移渐挪锁定在了魔王座上,六界口耳相传,只闻威名,未见其人,魔界万古一帝魔尊——秦烨身上。   他身披华贵的黑裘貂绒,大毛领盘缠至腰间,玄色蟒袍外是贴身冷铁黑鳞古纹甲护肩,宽大袖口处,青筋暴起手部上的腕处以玄铁护之,搭于魔王座上的扶手上,这护腕华丽精拙,雕以麒麟血兽纹,似权的象征般,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另外一只手撑着他的腮帮子,半倚半靠于魔王座上,看似慵懒恣意,而他周身却萦绕着股不容亵渎的君王凌厉之气!!   而再往上看,王冠玉缀戴头披额,威武至尊。   而脸,完全不能用俊和好看这等浅肤字眼来形容,却让司南逸有种既陌生又熟悉,但却不敢直视的呼吸都短了一截的凛然感,而秦烨似乎察其到他的目光,冷色夹着凛冽寒光的紫眸扒开一众女伶。   最后,定格在司南逸身上。   一瞬间,秦烨紫眸掺杂着瞬息万变的情绪变化。   他瞥了一眼低眉颔首的一身鸟毛的囔囔着献丑的白羽,又看了看女伶中央,装扮丑的震撼心灵,却扭的最欢快的司南逸,他的眼神是毫不怯场的直勾勾盯着自己看,配合着他不顾别人死活甚是妖娆的舞姿,秦烨尤感天灵盖被雷劈的直发麻。   好家伙,还以为这厮说的客套话,结果真的是献丑!!!   秦烨现在心情复杂的只感觉一锅鲜汤里掉进一颗老鼠屎,而自己还他娘喝了一半恶心。   自己都看不下去,所以让本座看,恶心魔的玩意,罪无可赦!! 第71章 魔界 被老子截胡   “啪!酒鼎被碾碎成粉的声音。”   白羽跪在地上,连连乞饶道: “这……这……小的也不知,他……他……他,打那混进来的,他……他不是我羽族的。”   秦烨敲着桌面道: “他当然不是你羽族的,他是头狼崽子!”   白羽瞳孔震惊看向司南逸: “狼??”   未了,他凛冽的紫眸转向司南逸道:“你成功的吸引本座的注意力,真忒娘辣眼珠子,来人拉下去砍了。”   而早知道会败露,依旧笔立于殿堂中央的司南逸却伸手叫停道: “等等,尊上,我还有别的技艺要献。”   他一脸理直气壮甚是自信的模样,看的秦烨牙痒痒道:“丑东西,花样还挺多 ,本座倒是想瞧瞧,你能整出啥活来,都退下去,你上前来。”   将殿上所有人清退后,偌大魔王殿上,只剩下他和秦烨。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司南逸,学着白羽那一副拍须溜马口气道:“那我就献丑了。”   瞧着司南逸抹红戴绿的清奇模样,秦烨皱紧眉头,都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还不够丑嘛,够够的了。”   “你好大胆子,天上没教过你地界法嘛!”   “我知道,您别动,要蹭破皮了。”   坐在魔王座边上。   横竖也拿不出来任何技艺的司南逸把刺刀架在魔尊秦烨脖子上,给他刮起了胡茬,魔尊秦烨仰着脑袋一脸享受,嘴也没闲着: “你该恨本座,你是他们的后人,本座是杀了他们的元凶。”   司南逸专注刮着他的胡须,回了一句:“嗯,我恨你。”   魔尊秦烨提醒他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司南逸语气平淡道:“可我动了手,我也会死。”   秦烨微眯眼睛道: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杀了本座,你也插翅难逃。”   司南逸道:“不,如果我杀了你,我这条命也值了。”   “怎么讲?”   “因为我本来也快要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眼神也是波澜不惊一潭死水。   秦烨握上他持刀的手腕,把起了他的脉,司南逸也不做反抗,他道:“是鬼咒,当年我把那家伙吃了。”   秦烨瞳孔震惊,神色凝重道: “傻孩子,那可不兴吃!”   “他要吃了我,我想活下去,只能先把他给吃了。”   秦烨一脸不可置信盯司南逸这张丑的触目惊心的大花脸看。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司南逸将他的手拿开,继续给他刮胡子,刺刀贴着秦烨如刃锋般绝佳下颌线,司南逸道:   “三叔和姥爷把他们的寿元过给了我,所以我又活了三百年,可远远不够,他的胃口太大了,那些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秦烨瞥向他浓睫下覆了一层阴影的桃花眼: “那接下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是打算跳诛仙台,一解千愁,这样就不用再拖累任何人了。”   秦烨皱眉道:“傻孩子,诛仙台只是会削走你的神力 ,死不了。”   “您说的对,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出于谨慎,我没跳,可后来,听说弑神枪出现了。”   “弑神枪?那玩意儿早在万年前就跟天地同陨了,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我不信,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看来,你也不是蠢的无药可救!孩子,告诉本座,你是想活下去的吧!”   司南逸停下手,抬着头朝着秦烨无比灿烂笑道: “嗯!无比强烈的,所以我来魔界求您来了,求您救救我。”   秦烨微蹙眉头变脸道:   “本座是可以救你,但代价太大了,这种讨不着便宜的事,你为什么会觉得本座会帮你。”   “就因为我觉得您可能也不会帮我,所以我才说,求您救救我。”   秦烨睥睨着他:“凭什么你求本座,本座就一定要救你,你哪来的自信?”   “自信,一点都没有,不过您就没有愧疚之心嘛?您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您就不想赎罪嘛!”   “也正如你所言,本座害死的人可多了,若是如你所言,我会一一愧疚,我早就自刎了,赎罪就更不可能了。”   “你真的没有愧疚之心?”   “有,但不多。”   秦烨接过司南逸递给他的湿汗帕道:   “也正如你把那混蛋给吃了,你会感到愧疚嘛?他也有姊妹家人的。所以,你更应该知道,万不得已,于已优先。你非要讨个说法,那无论于己于尔,我们都可自称为受害者,因为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北域的那场神魔大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我也失去众多姊妹兄弟,你的战神叔叔手上沾的魔人的血也不在少,他们也没清白到哪里。   不过,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无非是要为你去世父母讨个公道,我这可没有,毕竟神死也不能复生,我也赔不了一模一样的给你,我也深感歉意,才会让你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完全可以选择,刀子下去,便是旧事重演,放下,就是和平。”   司南逸认真听他说完话道:   “说实话求仇人救自己,我还不如死了算,可我突然的就不想死,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您再考虑一下,毕竟救我,于您还是有利大于弊的。”   秦烨突然来了兴趣道:   “此话又怎讲。”   “一开始,是姑姑让我来的魔界,她说,这六界只有您能救我。”   秦烨: “你姑姑?”   “对了,这个也是姑姑给我的,她说,若是那一天我改变主意了,她让我带着这个上魔界找您。”   说着,司南逸翻着身上那块穿在身上,遮了个寂寞的布,最后,他从从兜里掏出金犀铃,交于他手上。   司南逸乖乖说道:“姑姑还说,我若是见到您,她让我替她与您带一句话,门里面还是太小了,她想出去走走。”   “她真是那么说的嘛。”   秦烨磨挲着金犀铃,冷色紫眸覆上一层柔色。   司南逸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对了,顺带一提,方才给你刮胡子的刀是我姥爷的***。”   秦烨当即脸色大变,怒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臭小子!!”   “你来晚了。”   化身为陨玉模样的侯雁琛,站在空荡荡的魔王殿堂内,口吐粗气的他努力平复着焦急的心情。   他朝着魔王座上秦烨俯首: “尊上。”   秦烨敲打着座上的扶手道:“不做解释嘛?”   恢复本真面容的侯雁琛一脸平静道:“尊上,指的是?”   秦烨无奈吐了一口气,继而道:“近日,鬼族猖狂的在我魔族头上拉屎,家里几个老顽固,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只想着如何递纸。你在西荒那些时日,可看清。 ”   侯雁琛道:“鬼王有意盟好,让我代为传述。”   秦烨又道:“你知道本座问的不是这个。”   侯雁琛凝肃道:“神族也有意,但司南境说了,鬼族留不得。”   秦烨又问道:“天儿,你呢?你怎么看?”   侯雁琛谨慎道:“鬼族素与我魔界交好,而神族与魔族自古誓不两立,我也认为,鬼族留不得。”   秦烨道:“本座知道了,你退下吧。”   而看侯雁琛犹豫不决的模样,秦烨道:“天儿,你还有事。”   侯雁琛道:“方进殿,闻到一股血腥气,不知发生何事?”   秦烨道:“你好奇的是事,还是人?”   侯雁琛压低眉心道:“事。”   秦烨,伸出手,拈起案前的一块汗帕,上面沾了一滩鲜红的血迹。   秦烨道:“小事,解决了。”   侯雁琛双眼通红的低下头道:“是……我多虑了。”   原来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不是我,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你梦中的呓语,呼唤着我的名字,这些假象,让我无比动容,又或许只是我单方面一厢情愿,逼着你,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即便知道你说的是谎言,而我也无数次的为此而欣喜若狂。   我们其实早在三百年前就结束了,如阿娘所说的,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妄想的。   “尊主,尊主……”   手心紧攥着金犀铃,恍惚间拉回思绪的侯雁琛,温声道:“我听见了,别叫了。”   而案前,已经连唤侯雁琛数声的陨玉闭上了嘴。   侯雁琛看向跟前的他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陨玉道:“你不是叫我,别叫了。”   侯雁琛道:“我意思是我听到了,说吧。”   陨玉领命道:“是,那个,已经打听到大哥的消息了,他被尊上关押于后溪宫里面。”   侯雁琛难以理解道: “后溪宫!”   陨玉补充道: “后溪宫,好像是尊上的后宫?”   而跟着一块来,却一直躲在陨玉身后的芙福冒出一脑袋,插话道:“什么好像,就是!”   三妹芙福一副事外不关己但也一脸不齿道: “那老登是打算将神仙哥哥纳为禁脔嘛!他竟还要这爱好。”   无心一句话,却让侯雁琛的脸色阴的可怕,芙福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躲回陨玉的身后。   而满心想着那汗帕上那滩血迹,侯雁琛关心问道: “他受伤可严重?”   芙福又探出脑袋懵懵然道: “受伤?他没受伤啊。”   侯雁琛蹙眉道: “没受伤?”   而侯雁琛很确定自己在魔王殿上,闻到他血的味道,侯雁琛再三确认: “真没受伤?”   芙福也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道:“没受伤,活蹦乱跳的!” 第72章 魔界 男雀   镜双城内的少君府。   芙福还是第一次来,廊坊、亭台、楼阁、水榭,所谓格调在这表现的应有尽有,怎么都比她们家外郊的老破小的小六合居……比不上,完全比不上。   下等魔民和上等魔族贵胄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让人打一眼看,就无比艳羡的错落有致的大庭院,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满满的都是空旷寂冷。   整个院落倒饬的也甚是干净整洁,空气中甚至还飘着股青草香,应该是莆院里的花草这几日特意修剪过的味道。   即便不刻意的去留意,但每一处的细腻与精心,连她这个陌客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这间院子好像在等着什么?   穿过廊坊的时候,芙福突然驻足道: “大哥,尊主哥哥不是从不喜少君府,每次回魔界都一直窝在咱家,这次回来,怎么就突然搬进来了。”   陨玉也停下了脚步,提醒她道: “别乱猜,还有你记住,你虽是为了咱家把大哥送进了魔宫,但你这次确实是做错了。”   芙福也后悔愧疚道: “我真不知道神仙哥哥竟然是尊主哥哥的师弟。”   陨玉道: “大哥他也救过我的命。”   芙福垂下脑袋道: “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的弥补的。”   “尊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你也是在其位谋其职,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真啰嗦,我要进宫去了,你们等我消息。”   魔宫后溪宫里的芝兰阁内,躺在一张贵妃榻上的司南逸恍幽幽睁开双眼。   “上神,您醒了。”   带着低沉烟嗓声音指引下,司南逸侧目视去,入目,便是一张娇美的很冷清的脸候于他身侧,司南逸看向她额前青色的腾蛇印道: “妹妹你是哪一位?”   魇枝毕恭毕敬颔首道:“奴是芝兰阁的侍婢——魇枝,也是您的侍奴,上神。”   司南逸想起身,但身体却沉重如灌了铅:“我这是怎么了?”   魇枝道: “您流鼻血晕倒了。”   “流鼻血晕倒,你在开什么魔族玩笑!哪有人会因为流鼻血而晕倒的。”   不信邪的他一起身却犹感觉头特别晕的厉害,天旋地转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而又死要面子的他,在几次试图撑起沉如浇了铅水的身体,却都以失败告终,他开始相信魇枝的话,任由魇枝搀扶着他,司南逸靠坐其上,歇息了一会儿,眼神也渐渐清明了,也惊觉到了自己身侧这位魔女,真是高大啊!他又扫视身位于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是他从未见过的陈设,就好比自己身下这张贵妃榻、离贵妃榻不稍远处的芝兰折叠屏风、帷幔纱床、甚至是自己身上不知道啥时候换的绫罗纱衣。   怎么有一股软帐闺香的味道。   司南逸问道:“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魔宫后溪宫芝兰阁。”   “魔宫、后溪宫、芝兰阁?是什么地方?”   “尊上的后院。”   司南逸:“哦。”   “啊!”   后知后觉的司南逸马上从那烫屁股贵妃榻弹坐了起来。   “那色魔的后宫,难怪这间屋子里都是些女子用的行品,不行,我要离开!!”   火急火燎想离开的司南逸却被各个把守门的冷脸黑侍卫一一给拦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被监禁起来的司南逸捶墙顿足道:“真不愧是父子,这动不动就被人关起来的毛病都是一样。”   “上神,该沐浴了。”   魇枝在他身后提醒他道,司南逸抬头看向她,抱胸警惕道:“为什么突然要我沐浴?”   “这是尊上交待的,沐浴能有效缓解您身上的疲劳,鼻血也会有所控制。”   司南逸还是不太明白她所述之意,但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对自己身体有好处,就意味着,魔尊真打算施以援手救他!!   为了验证自己猜想,司南逸跟着魇枝行于芝兰折叠屏风后。   果真有一个大浴桶,里面蒸汽袅袅飘着。   他方走近,魇枝就颔首上前,要脱他衣服,司南逸当即打住她,退避三舍道:“我自己来。”   看着浴桶里漂浮着些数量还不少叫不出名字的不明之物。   司南逸问道: “桶里面这些草啊花啊是干什么用的?”   魇枝回答: “药材。”   司南逸: “药材啊,吓我一跳。闻着怪香的,我还以为炖肉的香料。”   司南逸伸手下去试了试水温,实测想看一下里面会不会放了某些不知名物,搅了搅,手指也还在,也不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和疼痛感,他道:“药浴是你们魔族人的特色?”   魇枝道: “我们魔族人从来都不洗澡。”   司南逸微蹙眉头:“真有够埋汰的,不洗,不难受吗?”   魇枝道:“晒太阳就是最好自洁,无须水浴。”   “这样啊,真是孤陋寡闻了!”   反正自己也命不久矣,既然选择来求他魔王,也应该知道其中弊害,过多心疑和猜忌也是无用,因为不能自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相信这六界里唯一能救他的魔。   而摸向腰带的时候,司南逸看向一直驻足于他身后,一脸冷清相的魇枝道: “那个,我要脱衣服了,你不出去嘛?”   魇枝恭敬俯首道: “魇枝是奉命服侍上神的婢奴,上神无须在意奴。”   说着,她又上前,欲褪去司南逸身上的衣裳,司南逸死死护住道:   “这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毕竟男女有别,还望姑娘你自重。”   魇枝又道:“奴是雌雄同体的魔人,上神无须在意这些。”   司南逸有听闻过雌雄同体的魔人都死在本子上,但头一次看到活的,还是不免惊诧道: “雌雄同体!厉害了。”   他好奇问道: “那个……你长两个吗?”   魇枝道: “不是的,是奴可以自由切换男身女身,上神若是需要,也可以同时保留。”   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还让人家误解了,司南逸急忙道歉道:   “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单单好奇,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问了,真对不起。”   连着数声对不起,魇枝那张冷清的脸依旧不为所动,司南逸不让她碰,她便不碰,颔首在旁。   司南逸甚是不自在道:“可就算你是雌雄同体,我也不习惯,洗澡的时候,别人在旁边,麻烦你出去。”   魇枝徐徐道: “不是奴不出去,只是,这水浴里药材,药劲大,您第一次入水,怕是会受不住,晕过去,溺毙。而尊上一直吩咐奴,以防此等意外发生,必要时,扶住您,当然,您要是觉得还是不安心,奴可以同您一同入水,抱着您。”   可不管她怎么说,方向也都指向“我都是为你好”。司南逸依旧固执己见道: “你想真周到,请,出去!!”   在司南逸的固执己见下,只好作罢的魇枝退到了屏风外。   药浴中的司南逸,也正如魇枝所说的,半柱香后,这那舒适温流中受不住药劲,意识脆弱,滑入水中,险些溺毙,但他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楞是强撑着从浴桶内爬了出来,可侥幸之后更可怕却来了,这药劲竟然还有后劲,而这药劲也难以启齿让他感到羞耻,他甚至一度怀疑,魔尊秦烨是在作弄他!!   他汗津津趴在卧榻之上,全身燥热,下腹更是胀痛难忍,而卧榻的帷幔之外,魇枝寸步不离守着他。   “您看起来很难受,这药浴,是有让人*起的功效,需要奴为您释放嘛?”   司南逸已经难受的听不清她说什么,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床单,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自己敲晕过去。   帷幔外的玉枝开始宽腰解带,待她闯入之时,   司南逸连忙将眼挪开,而下身却胀痛难耐,一动,仿佛牵扯到了什么,全身都跟着火辣辣的疼。   而玉枝已经靠了上来,隔着一朦胧薄纱的中衣,可视到她姣好的丰挺的身姿,同时,一把剑抵于她喉间,司南逸的双目仿佛被刀捅了一般,血红血红的,在理智的一丝清明之中,司南逸勒令道: “你胆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滚出去。”   魇枝被他这一举,明显吓住了,未敢多做任何之举的她遵从的退了出去。   而魇枝刚退至外边,便听到了帷幔内里面传来司南逸痛苦的沉闷的吼声。   后溪宫内的鄢陵阁。   “想尽办法染指他。”   “后溪宫是妾的地盘,除了尊上,谁也别想凌驾于妾之上。”   一身绫罗绸缎披身,金玉器缀其窈窕身姿,而她的脸却甚是毫无生气的死白,即便五官甚是出彩,又有彩衣金玉器点缀,也让人欣赏不来她的美,只道那家棺材里跑出来鬼菇娘,可怜又可怕。   她便是鬼王三女——厌灵姬,在神魔大战之后,为与魔族交好,嫁与新任魔王秦烨为魔妻,累年居魔宫后溪宫鄢陵阁,此刻,她伸着黑长的指甲,轻幽幽抬起魇枝的脸。   “魇枝,你是我的最宠爱的奴,可别让我失望。”   跪立于地上的魇枝道:“因为不想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所以,万般下,选择自残,奴不明白。”   厌灵姬死白脸闪过一丝惊诧: “疯了吧!不过,魇枝,你不会一直以女身伴他左右?”   魇枝: “主人,奴做错了嘛?”   厌灵姬: “所以,你才失败,他既以男妾身份入主芝兰阁,当然是偏喜男色,你这个呆头!”   返回芝兰阁。   深夜,司南逸睡的正酣,却被突袭而来的秦烨抓到一片陌地,也未给他一丝反应的机会,秦烨将他推至一风口肆虐的悬崖边。   “跳下去!”   被风吹的迷了眼司南逸,还未还来得及看清悬崖有多高,就被风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南逸: “老头!你在开什么玩笑?突然的!!”   “跳个崖,把你难的,你还是不是爷们!”   “你爷们,你咋不跳!”   “这底下有宝贝,你有病,当然是你跳。”   “我有病,我就得死!”   “反正早晚也得死,不是嘛!”   “我现在想让你先死。”   “你跳不跳?”   “不跳!”   “底下的宝贝能救你的命。”   “跳下去没命,我倒是信。”   “你不跳,也会没命,跳下去,一半一半。”   “一瓣一瓣,我就不能完整死,我不跳!”   “本座说的那一半是几率,这崖名为望峰崖,望峰崖白日里,聚阳聚气,崖底的蘑菇吸气天成,又名为巨阳魔菇,能克制你身上聚阴鬼咒有奇效,但这玩意不能采,一离了土,阳气就散了,所以得现吃,你跳下去,看到那蘑菇,直接整根吞掉。”   “你说的那么邪乎,不会是骗我跳下去?”   “你怎么那么墨叽啊!好歹也是一神仙,跳个崖怎么会轻易的死。”   完全没了耐性的秦烨粗暴拎过司南逸就往悬崖边上拖过去。   而司南逸也是一点还击力都没有,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又将司南逸给拎了回来。   “你小子不对劲,身上怎么软绵绵的?”   也未给司南逸张嘴说话的机会,秦烨的大手覆上他的整个下颌,反复拧转着他的脸,仿佛在找什么。   最后,果然在司南逸的眉间发现一枚游蛇花印。   秦烨蹙眉道: “这是什么?”   司南逸对于他匪夷所思的一系动作本就不满,还竟说些他听不懂的。   秦烨也是个没耐性的主,在表达上一向也贯砌,自己明白了就行了,让别人猜,看司南逸一脸又气又恼的模子。   他耐心道:“你身上法力尽无,是因为这玩意。”   他这么一提,司南逸倒是明白他所指是什么了,他趁机道:“你要给我解开嘛?”   秦烨道:“不解!”   司南逸不满喊道:“凭啥你不给我解!”   秦烨道:“这是个好东西,至少对你。”   “哪里好了?因为这玩意我完全被动!”   秦烨放开他道:“你未封法力之前,是不是常被梦魇缠身?”   一经他提醒,司南逸回想一下,还真是!那这么说,侯雁琛一开始要求封印他法力,难道也是为他这般考虑的?司南逸深信不疑。   秦烨又道:“虽然麻烦些,但这封印护心,等你有能力的时候,便可自行解开。”   护心——!   司南逸心头微漾起一片涟漪,也更确信侯雁琛所为完全是为了他,这家伙体贴的地方还真是 ……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脸颊微微滚烫了起来。   看不下去他墨迹的秦烨,一脚将他踢向悬崖边,司南逸没作防,一个滑溜,扑下了悬崖。   “啊!——” 第73章 年少的欢喜 你真好看   清除水惑妖,木鸾也修好了,司南逸便同一众师兄弟们返回了青山宗。   青山宗灵秀峰学子的寝阁,较于平日还安静,只有一轮银月无声悬闹于高空。   卧寝内,同盖一床被子,秦天和司南逸两人却背对背的各睡一边,夜半时分,秦天一个翻身全把被子给卷走了。   本来就毫无睡意,又突感凉意,司南逸干脆坐了起来,看着全把被子抢走,还把自己裹成一个蛹的秦天,司南逸气恼扯过被角道:   “秦天,你幼不幼稚,那么大个人,还抢被子。”   而任凭他怎么拔,秦天都不为所动。   “不会吧!睡着了?”   司南逸将脑袋凑到他的脑袋上方,秦天闭着眼,睫毛浓长若羽翎,还有他的鼻峰俊挺,唇泽朱满,看到这司南逸摸上自己的唇,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真好看。”   在细细观眤了好一阵秦天的脸,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   司南逸歪着脑袋痴迷又认真的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真睡着了。”   只穿一件中衣的他悻悻的咂巴砸巴嘴,想重新躺回去,谁料刚躺下,以为已经完全睡着的秦天却突然翻身,将压着司南逸于身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司南逸挣扎着推着他:“你幼不幼稚,还装睡?”   秦天挑眉道:“我在等你偷袭我,谁知道你光看不干。”   司南逸红着小脸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   而看着身下小家伙不得要领,秦天俯下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司南逸全身仿佛被火点着了一般,哧拉的往外冒热气,不想让秦天看见他这副模样,他连忙别过脸去,手推着他靠拢得欲贴上来的胸膛。   “这里可是青山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而秦天却仿佛听不见一般,捏上司南逸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回来,再次覆上唇。   一股接着一股麻麻快意挟裹直周身,司南逸犹感觉指尖都使不上劲,放肆任由着他所有气息贴上来。   …………   险些擦枪走火,司南逸目红耳热的将被子裹住自己,活像一个蛄蛹,只露出一个脑袋。   秦天从他身后抱着他,细细的啄着他后脖颈。   司南逸红的耳朵尖道: “你不睡嘛?”   秦天吻着他发顶道: “那你呢,能睡的着吗?”   “你别挨着我,我就能睡着。”   “这我可做不到,毕竟,我可是一个正值精壮年的男人。”   “你神气啥呀!我也是!”   “那你还疼吗?”   “别问这种让人难为情的问题!”   “难为情,更难为情的事情都做了,你还在乎这个。”   司南逸:“……”   一陈沉默,司南逸从鼻腔里小声的哼哼道:   “我后悔了。”   “后悔?”   闻言的秦天将司南逸强掰转过身,炽热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他的桃花眼,追问道:   “你后悔什么?”   司南逸未敢正视他,低垂下纤长的浓睫道:“我……”   “秦天师兄?你在嘛?”   门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二人,司南逸当即慌张的卷着被子打滚至另一半床的角落里,划清界限般,离秦天远远的。   秦天阴沉着脸,语气带着不耐烦瞥向门外道: “什么事?”   门外的师弟也同时感受到秦天语气之中不悦之意,犹豫半晌,欲言又止: “那个……一尺师尊,找你。”   秦天瞥了眼窗外的高挂于空的月亮,不理解道:   “现在?”   “对。”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秦天不情不愿的起了床,一顿收拾,穿上外衫,临出门前,却又转身回来,抚上司南逸露出被子外半个脑袋,蜻蜓点水的在他额角上落下一吻,温柔嘱咐道:“早点睡,晚安。”   待秦天出门后,司南逸听着脚步声已经走远了,脸红心跳的将自己完全埋入被子里,于空旷双人床上滚来滚去。   青山宗的长生殿上,一干资历老练的师兄弟们排坐于殿内两端,这般陈仗,还是大半夜的,怕不是又排了“夜猎”。   而秦天满脑子都是司南逸那一句“我后悔了。”   好在意,他说后悔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做的太烂了!”   —— 做的太烂了!!——   秦天皱着眉头绿着张脸甩向身侧发言的吴易师兄和木须子。   而同时感受到一道冷凝视线如芒在背的刺向他,木须子没来由抖了一激灵,看向秦天。   “啊,正好秦天,你来评评理,”   吴易师兄苦着一张脸道:“这也没办法啊,才进行了一半,你就中途嚷着不行了。”   木须子道: “我说不行,你也可以继续继续下去。”   吴易: “我这不也是担心你,才停下来的。”   听着他俩对话的秦天的脸更黑了。   “吵什么!”   直到一尺真君到临,全场噤若寒蝉。   一尺吼道:“殿堂内不得大声喧哗,你们身为师兄,皆为楷模,一言一行当为范典,更应当知何为谨言慎行,列会散后,回去抄《礼策》和《门规》一百遍。”   “一百遍!”   木须子不满道:   “我俩只是在讨论陨圣鼎炉之事,我俩通力冶炼灵器,还是失败了!”   一尺道:“陨圣鼎炉乃紫仙都赠送之物,第一次用,失败也亦不过人之常情,至于喧闹嘛!”   木须子被怼哑口无言,小声嘀咕着,你倒是说的轻松,你熬一宿试试,法力耗尽炼出一堆碳,脸估计比茅坑还臭!!   而他的所有不满也只有身旁秦天才能听到。   一尺:“临近关山之地的西镇有“鬼祟”闹事,刻不容缓,那里算是我青山宗地线,你们当中自荐谁前往,当然也是很好一次修习之练,然后再拟划一番,每位师兄名下带上两师弟一同前往去。”   “是。”   木须子率先第一举手道:“我去,那陨圣鼎炉谁爱管谁用,我要去“夜猎”。”   一尺真君点了点头,应允了。   “还有谁要去。”   木须子以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秦天,在他的眼神暗示下,秦天无奈吐气道:“我也去,水惑妖做乱,我没帮上忙,师兄们应该想必也甚是疲累,换我去吧。”   一尺真君抬眼看向他道:“你的伤可有碍。”   秦天恭敬俯首道:“多谢师尊挂念,已无碍。”   一尺真君欣慰的点了点头。   “还有谁要去?”   木须子撂挑子不管那炉子了,秦天也跟着走,青山宗有点法力都外出了,这不是要把他当牛使,累死的节奏,这一个个人精的!吴易当即举手快人一步道:“我也去 。”   “好,你们三人商议一番,各自带上两名弟子一同前往,现在是丑时,寅时出发,散会。”   秦天惊诧道: “排的那么紧吗?”   木须子也跟着他惊诧而惊诧道:“这不是一贯如此嘛,你担心什么?”   秦天连忙否定:“没有。”   于宗门口集合的时候,在木须子看到司南逸和上官剑将手缩于袖中,哈欠连天完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木须子表情就跟蹭到锅底一般黑,他拉过吴易至一边,秦天也场,木须子悄声质问吴易道:   “为什么全宗倒数第一这两货同时都在这一次夜猎里。你想干什么,摆烂了!不想干了!”   吴易:“此言差矣,上官剑虽然各个方面都不行。”   木须子:“你还知道他各个方面都不行,你还带着他,你就是存心故意的。”   吴易又解释道: “但是,只要是外出的夜猎,这小子就出奇的出色,另外,出于个人原因,我稀罕他。”   说着,木须子又指向司南逸道:“那他呢?”   吴易看向司南逸道:“他我就不知道了,他不是我带来的。”   二人皆将目光投向秦天,秦天幽幽开口道:“司南逸是我带来的。”   木须子一副要疯了的表情:“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秦天看了眼吴易道: “跟吴师兄一样。”   闻言的吴易惊了个惊。   木须子道:“你连解释都省了,看来你俩又掐上是真的。”   秦天看着候于不远处的缩着脖子打着哈欠的都招他稀罕的司南逸解释道:“没有的事。”   寅时已到,多说无益,木须子当即清点人数。   经过司南逸身侧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司南逸,你小心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贴心警告,司南逸不禁愣了愣,正当他寻思着自己也没闯祸啊,而乘上木鸾的时候,吴易也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 司南逸,好自为之!”   什么啊!我得罪你们谁了!干嘛这样膈应我!   而木鸾飞向临近关山之地的西镇。 第74章 年少的欢喜 有鬼   临近关山之地的西镇,李家庄。   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冥币乱飞的葬坟岗上,一座泥土都带着黢黑孤坟前,木须子凝视着那石拓的墓碑上“夫妻”二字,脸色阴郁的喝道:   “兄妹冢!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他身侧衣着显贵头戴乌帽的,看起来年近不惑的李公抖了三抖道: “是……高人……”   “那高人没有礼义廉耻吗?亲兄妹怎么能……!”   木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难怪会作祟!”   “挖了,分开重新下葬!”   李公犹豫道: “这……”   木须子冷眉肃目不容置疑道: “这什么这,你白发送黑发人本就够不幸了,还想让整个家门跟着不幸!”   他这一句堵的李公说不出话。   司南逸心生好奇问道: “李公,你哪里认识的高人?”   李公转向司南逸恭敬道:“不是我认识的,是夫人认识的,唉,说来也话长。”   李公扯过袖子抹着眼泪道:“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子,跟着他们娘亲外出游玩,中途休憩的时候,妹妹肖小贪玩,失足落水,我儿为救她,不习水性,双双溺毙。   夫人自责更是每日以泪洗面,可事已至此,只能认命,更何况人死也不能复生,留下来的人当然得继续活着,为宽夫人心结,我便让她回了娘家休憩,也不知夫人信了什么,突然性情大变,虔诚忘我,也是突然回来,说什么,我这两孩子上辈子是拆不散的鸳鸯恩爱夫妻,可惜缘断了,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今世成了兄妹,为续前缘,所以才会一块走,坚持着,给他们办冥婚,合葬。”   司南逸:“上辈子是夫妻,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弥补上辈子遗憾,这也太牵强了吧!”   上官剑附和道: “而且他们真有缘,应该也不会成为兄妹。”   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听着李公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看不下去的木须子梆梆的给了上官剑和司南逸的脑袋上来了两拳,完了,又拧上他俩耳朵,将他二人扯过一傍,训斥道:“就你们话多,别人都是哑巴!”   上官剑搓着被蹂躏发红的耳朵客观道: “只是觉得太扯了,竟有人会把不幸巧合,当成了必定的偶然。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和我妹妹住一个肚子里,同时出生的我们,上辈子是什么,岂不是凌驾于夫妻之上更铁的的关系 。”   司南逸幽幽补充道: “宿敌!”   上官剑无言以对,不否定道:“你说的对!”   耐着性子脑袋上已经暴起青筋的木须子:“你们说完了吗?”   司南逸和上官剑齐齐对视一眼,屈于木须子的淫威下,未敢在多做一言。   另一头是认真刨坟一干师兄弟,木须子道:   “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看看别人,都开始撸袖子干活了,你们揣着手杵在这干嘛,还一唱一和的,你俩是夫妻吗!搁我这修的同船渡,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我带出来的!!”   手上一点泥都未沾的上官剑彩虹屁道: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跟着木师兄你,肯定是因为你和我们气味相投。”   两唇拧成一条线的木须子万分嫌弃道:“谁要跟你们气味相投,干活去了!”   说完,木须子朝着他俩屁股上分别来了一脚,而这一脚踹的直让司南逸后脖颈都冒出了虚汗。   司南逸咧嘴呲牙骂道: “你大爷的!分明是他从头到尾都盯着我俩,还硬说是我俩跟着他。”   而他的异常也马上让上官剑捕捉到了。   上官剑关心他道:“咋了?屁股喇疮了,看你刺挠的!”   “你问的是什么屁话!”   “那我问点别的,你那天晚上跟秦天师兄上哪去了?溜达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没上哪,就附近转转。”   “别扯犊子,转转,拉磨的驴都没你能转,转到第二天早上。”   然而见司南逸避而不谈,上官剑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道:“看来进展的很不顺利,你现在知道也还不晚,就当及时止损。   还有,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喜欢秦天师兄,你不是一直都跟他不合,你们还经常吵起来,难道吵架也能吵出感情来,你到底喜欢他啥?而且我觉得秦天师兄他这人不简单,别总以为他老是挂着一副亲切的笑脸,但往往这种,只表露表现出一面的示人的人最可怕,因为你完全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上官剑说他想说,司南逸却想着自己想的。   “屁股好像被灌了辣椒水似的,贼辣疼!”   上官剑:“你在说什么鼻孔里塞西瓜,净扯……”   而回想一下司南逸方才捂屁股蛋的模样,上官剑意识到,他意识到了什么,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好比吃了死苍蝇一般,一陈绿一陈白的切换着,许久,他才缓过来。   他怒道: “秦天,那狗日的,对你用强了……”   司南逸:“没有,我自愿的。”   上官剑:“……”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竟然像被上酷刑一样,那么疼!”   上官剑低声咆哮道:“我是让你去糟蹋他的的,你怎么反而被他糟蹋!”   “说什么呢!爷们委屈一点,怎么了,更何况,我乐意。”   看司南逸完全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   上官剑捂着自己耳朵面如死灰道:“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躺在棺材里。”   说着,他径直越过司南逸往一口空棺材躺去,那口棺材是木须子强烈要求兄妹分葬而让李公备来的。   懊恼!悔不当初,上官剑交手于胸前哀莫大于心死道:“我就不该瞎掺和的,瞎给你出的馊主意的,咱叔要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与其等着被发现,还不如现在就把我埋了。   而葬坟岗上传来木须子的暴喝声: “上官剑,你躺在里面干嘛!”   “要死你远点,棺材自己备,别蹭别人家的!!!”   坟已经刨到见棺材了,为防止再次起尸,木须子掷出一张黄符贴在漆红色的棺材上,一干人正准备撬棺材,而乱坟岗上那高耸可藏人的乱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   这当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荒无人烟的葬坟岗,寂静的只听见风刮树枝丫和草丛摇曳的声音,一段一段的和着,不痛不痒抓挠着每个人紧绷的心弦,可越是这样 ,也莫名的让人心悸的厉害。   司南逸不禁吞咽口水道:“有……什么东西嘛?”   木须子冷凝的目光也投向草丛中,不多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跑了出来,众人当下皆唏嘘的松了一口气。   司南逸当即捂着心口,腿软的差点坐地上道:“吓死我了。”   木须子看了一眼司南逸,他脸上的紧张真不是装的,这臭小子好像是第一次来“夜猎”!   木须子:“司南逸。”   司南逸:“干……干……干什么!”   司南逸一个抖激灵的看向木须子,他慌张忐忑的模样当即引起一干同门师兄的嘲笑~。   司南逸脸都白了,看他们一个个支不起腰的模样,恼道:“你们笑什么?”   一个站在他身侧的师兄依着他的肩道:“小师弟,莫慌,贴了符的,不会起尸的。”   司南逸脸红的狡辩道:“我怎么也是修行的仙君,我才不怕这个!”   木须子也嘲讽他道:“你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从方才开始就没敢靠近过。”   司南逸:“我那是……”   发现自己怎么狡辩,这群家伙也只会越发取笑他。   “我不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司南逸赌气的就往边上走,但他也未敢走太远,毕竟这乱坟岗那里都是坟头。   有师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关心道:“木师兄,我们不管小师弟嘛?”   木须子道:“怕鬼的家伙,不敢走太远的,不用管他。”   接着又是一阵毫无顾忌嘻哈大笑。   “五十步笑百步,你们方才不也怕的要死!”   司南逸半蹲在地上,拔着草玩,而一阴风突起,卷起一地的残币,虽然现在是大白天的,可这阴气聚集的地方,似乎连阳光都不愿意来,乌空之下的乱坟岗皆被一层的阴霾染上色般灰蒙蒙的,就连自诩仙家衣带不着尘的他们,身上那层金光都被蹭脏了一般,不见其芒。   司南逸被风吹迷了眼,那残币跟着风,贴在他额前,他方想抬手去摘,此刻一片阴霾笼罩于他头顶,他还未来的及抬眼看是什么情况,一双鸳鸯刺绣缀着红穗缨绣花鞋突然的停在他跟前,吸住了他不敢在乱转动的眼珠子。   司南逸一整个麻住了。   内心警告自己,千万别去看,而眼神却不听使唤的往上挪去,司南逸犹感觉心都凉了半截,跟前是一身及脚后跟绫罗绸缎罗裙,牡丹刺绣的宽袖口是一双一看就是未曾沾过阳春水的手,可这玉手指节末端却长着黢黑的让人发寒的长指甲,且还紧握着一把锋利带血的斧头!   而再往上,他已经没勇气再看了,瞥着一股气在喉咙愣是不敢喘,他突感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似的,四肢僵硬,可好死不死的,木须子背朝着他喊话道。   “司南逸,别偷懒了,快点过来。”   司南逸想开口提醒他,却发现那披头散发的夫人若木偶般僵硬脖子“咔嚓”的转动了一下脑袋,方向不偏不倚朝向司南逸所在的方向。   而要死的是,司南逸瞥视到了散发后那张惨白的脸,脸上一双空洞无物白瞳,也似乎在死死盯着他看。   这一瞬间,他犹感身如坠入那冰窖般,呲呲的往外冒寒气,再也忍不住的小腿哆嗦了起来,舌头更是捋不直的抽答着,只能于心底惊涛骇浪呐喊着。   啊~!卧!艹~!~!~!!!   “司南逸,你听到没有!”   而木须子一度再开口说话,那白脸便跟着他的声音又“咔嚓”的转了回去。 第75章 年少的欢喜 怕鬼   啊!——卧艹了!”   “都散开!”   司南逸看着慌乱一干人满山的乱蹿跑着,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那持着斧头的女夫人,似乎杀疯了,可碍于她是凡人,天规有定,于凡人身上不得用法力,所以纵使他们一身过人的本事,也只能选择最无力的逃蹿。   木须子更是绕着山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女夫人追上别的师弟后,他才尚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呼赤赤的蹲到了司南逸的身侧,喘着大气道:“邪门了,她为什么不追你。”   司南逸绿油油着一张脸道:“你是想让我死吗?”   “说什么呢!师兄是那样的人嘛!”   司南逸也观察到了,木须子所述的异常,他分析道:   “她不追我,些许是因为我没跑。”   “此话怎讲。”   司南逸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于手中掂了掂,与木须子递了一记眼神,最后,将石头交于木须子手上。   木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好奇道:“你自己怎么不扔?”   司南逸语气平淡道:“我害怕。”   木须子无了个语,方想扔出去,司南逸却突然叫停道:“你等等。”   “又怎么了?”   司南逸趁他抬手之际,迅速的与他拉开了好一段距离,这意思就明摆着怕木须子连累他,未了,还提醒木须子道:“扔吧。”   木须子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我怎么听说,你跟秦天一块伏妖兽的时候,可是相当卖力殷勤,怎么轮到我就区别对待!你对我这个师兄有成见?”   司南逸也是直言不讳道:“对你有成见,不是应该的嘛!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木须子:“哎呀!你这个臭小子。”   木须子掂了掂手里那块石头,本想着按司南逸的想法,掷出去吸引那女夫人的注意力,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南逸,司南逸在对视上他的视线也顿感不妙。   他慌忙往地上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一块,而木须子很是体贴朝他扔过来他想要的石头。   “你个狗日的!!”   “吧塔!”的一声,持斧头的女夫人觅着声音朝着司南逸所在的方向寻了过来,司南逸一个箭步从地上蹿了起来,溜的比兔子还快!!   而看周遭跑的也差不多了,木须子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杂草叶,“没良心臭小子,不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师兄对你们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说着,他手中甩出了一把龙骨剑,抹开龙骨剑上封印,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龙骨剑身发出一阵悦耳银铃般低吟声,那持斧女夫人当即朝着他飞身扑过来,木须子一个轻飘飘的翩身,身法灵活的翻到她身后,在看到她后脑勺上贴着张手写血符,木须子持剑的手当下迟疑一下,也是这一迟疑,女夫人持斧朝他劈了过来,斧头划过他的龙骨剑,发出一陈刺耳的悲鸣,这可把木须子心疼坏了,他咬了咬牙,怒喝一声道:“我他娘的又不是他秦天,搞什么君子之为!”   说着,他飞抬起一条腿,粗暴踢在了女夫人的背脊上,女夫人毕竟是凡躯,哪里禁得住他这一脚,直接被他踹进了地里,陷进去土里二寸有余。   而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的司南逸喊道:“木师兄,她这样会不会死掉啊?”   木须子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又跑回来的司南逸道:“怕鬼的家伙,你怎么又回来了?”   司南逸道:“我是怕,可我又不是那种弃同门于不顾的人。”   木须子道:“哎呦,说的可真好听!撒丫子跑的时候也是真快。”   司南逸蹲了下来,看着呈大字趴坑里的衣彡蓬乱可谓尽是狼狈的女夫人,初到李家庄,他是见过这位夫人的,她是李公的正室,她娴静端庄,身上衣裳也是一丝不苟整洁,举手投足的更是“得体”二字的楷模,因为中年丧二子,她郁结心犯,于是秦天和吴易便留于李家庄给她看病,其他的人包括自己跟着木须子上了作祟地的乱坟岗。   司南逸担心看向给李夫人把脉的木须子道:“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木须子脸色凝重道:“这种被鬼上身的,就算被救回来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司南逸不解,木须子解释道:魂魄被鬼蚕食,心智不全,救回来也是痴傻。”   “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无力回天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木须子撕下李夫人后脑勺上的血符,司南逸好奇问着,“这是什么?”   木须子望了他一眼,本来表情凝重他突然狡邪一笑道:“你方不是说你不是那种弃同门于不顾的人吗?我问你,如果,秦天也被鬼上身了,你会怎么办?”   司南逸怔愣了好一会儿 ,一脸凝重道:“答非所问就算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木须子道:“我可没开玩笑,这血符应该是秦天留下的,为了救这个老女人,他以自己为代价,用自己的血喂了鬼 ,又以“牵丝戏”的手法,引鬼而出,但现在这个老女人不能用了,尝过他血的鬼一定会找上他,或许已经找上了。”   司南逸困惑道:“什么叫以自己为代价?牵丝戏手法又是什么?为什么鬼一定会找上他!”   木须子解释道:“这女人应该很早就被鬼盘踞了身体,成为了一个肉身傀儡,可傀儡得有人掌控,否则岂不乱天,秦天估摸着看这女人还有救,生出了恻隐之心,他的初衷应该是以符为媒作缚,封了她的五识,再绑住这个女人三魂七魄,这又叫“牵丝戏”法,也是秦天的独创之法,而这抹了血的血符还有一个最大用处就是,以身为饵,就此把鬼给引出,看她手中带血斧头,那鬼估计尝到很大甜头,他不找秦天,找谁!   且看这女人急了眼,跑了出来,追着我们跑,只是劈不见咬,些许就是在找秦天,现在这凡躯,又弄坏了,他肯定会顺着血味回头找上秦天。”   而正当司南逸和木须子讨论这个严谨的问题时,   那满山跑的师兄们又转了回来,且嘴里呜呼着高亢的救命声!   “救命啊!木师兄!”   ——   司南逸的心咯噔一下,生怕木须子一语成谶,而在他回头看去,追着一众师兄哇哇乱哭而来人却不是秦天,而是举着醉星剑,周身一股狂暴戾气,劈风斩树。眼神空洞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的吴易师兄,司南逸直接呆住了,当然同时呆住了还有木须子。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木须子,他撒丫子跑起来比谁都快。   司南逸赶紧随后跟上他,“木师兄,你跑什么?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嘛?”   木须子头也未回道:“有什么办法,谁能跟那野猪一样暴戾性情的人交上手,你行你来。”   司南逸咬牙道:“别把责任推给我,你肯定有办法的。”   木须子道:“找秦天,你秦天师兄最擅长解除“鬼上身”这种棘手的事情了。”   “可关键谁知道他在哪里?”   木须子突然的停了下来,朝身后望了一眼,凛然视死如归的往回跑道:“我去拖住他,你们几个赶紧回李家庄找秦天!要快!我可打不过吴师兄!”   在穿过一片竹林就是李家庄了,而大家都却止步不前,秦天欣长挺拔的身姿湮没于竹林绿荫下,看不清其面容,任凭风萧叶落沾其身,他毅然岿然不动。   躲在暗地的司南逸一干人,也跟着静观不动,有师兄小声道 : “有点奇怪,秦天师兄怎么还是一动不动的,难不成,他也被鬼上身了。”   “你唤他一声试试。”   “你怎么不唤?”   “我害怕。”   “我也怕。”   就在大家都相互推搡的时候,司南逸跨出一步,当即有师兄拦着他道:“小师弟,切莫轻举妄动,我们在观靡观靡,他不动,我们也不动。”   司南逸明白他的谨慎之意,可看着秦天就在不远跟前,心底便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冲劲,鼻头酸酸的。   司南逸道: “那我们要继续这样到什么时候?”   师兄犯难道:“总之,先看看再说吧!”   司南逸提醒道:“可木师兄还在等着我们!”   犹豫不决之中,司南逸提议道:如果秦天师兄真的也被鬼上身了,我来牵制他,你们先行一步,释放暗号跟宗里求援。”   “那怎么行,怎么也不该让你留下来。”   “可我想留下来,师兄,拜托了。”   司南逸恳切看向身侧较于他先入门的师兄们。   “我是最晚入门的,如果让我逃,我都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所以师兄们,让我来吧。”   青山宗里,首口相谈,他司南逸仗着战神侄子的关系,屡次三番犯宗规,于青山宗内是个名副其实横行霸道的纨执子弟,这一次与之同行“夜猎”,他们也没少对他刻意区别另眼相待,甚至嘲笑过他胆小,但现在临危之际,他如此大义,倒显得他们的偏见竟是如此心胸狭隘,这般细想下来,不自觉惭愧道:“小师弟。”   “多说无益,我现在就先走过去,如果他过来了,你们就从另一侧先走。”   “好!”   而未等他们商议好,秦天那边已经率先动了。   一师兄十分倚重拍了拍他的肩,“司南逸你多加小心!”   说完,刻不容缓同其他师兄猫着腰往后快速退去。   司南逸摸向腰间的赤生剑,而秦天也越发急步朝他奔来,司南逸站定于原地,犹豫着,纠结着,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摸向腰间的手。   一陈风拂面吹来,秦天捏起两指,在紧闭着双目的司南逸额上,弹了一脑蹦~   那触感,不痛不痒的,司南逸当即就睁开了眼,倒映眼帘的还是那张世无其二的俊脸,毫无瑕疵,完美无缺,赏心悦目!也同时满心满目的注视着他。   司南逸吸了吸发酸鼻子,桃花眼泛着涟漪道: “你…你…”   秦天也完全被他的这副表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也无所顾忌其他的,将他揉进了怀里。 第76章 年少的欢喜 关山镇   “哎呀,呀呀!轻点,轻点~”   木须子嗷嗷乱叫着,已经恢复神智的吴易掰着他的胳膊,用力往上一顶,他的胳膊立即归了位。   吴易冷着脸子道:“你还是个男人嘛?哇哇乱叫的!”   木须子活动着恢复如初的胳膊反驳道:“你男人,拧断人胳膊!”   吴易: “知道打不过,你不会跑嘛!逞什么能!”   “我想逞能啊!谁能跑得过你!”   “你怎么那么犟,说一句还一句!”   吴易起了身,木须子还以为他又要动手,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脑袋,谁知吴易只是起身撕下自己衣摆,又捡了两块树枝,又往返至木须子身边,用两块树枝夹住他的胳膊腕,扯下衣摆布条做绷带给他缠上。   而木须子眼里,他这种行为明显有些多余,但他就是不敢反抗啊!毕竟有深痛记忆为先。   弄完这一切,去勘察乱坟岗的秦天也折返了回来,司南逸和一众人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木须子看到他脸色尤佳,还是不勉关心道:“秦天,我怎么听说连你都被鬼上身了?”   秦天犹豫着,还未回答,木须子又转向他身后将脑袋压的极低,但脸色有些怪异的司南逸关心道:   “司南逸,你没事吧?”   被突然点名的司南逸猛然抬头摇头道:“我没事。”   而其他一干师兄中有人却沉默不住了。   “真没事吗?方在竹林里,我都看到秦天师兄张嘴咬你了。”   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些家伙会甚是念情义的折返回竹林,还撞见那甚是不堪的一幕,司南逸吞吞吐吐道:“啊……那个……”   木须子也关心道:“你被咬了!”   又接着问秦天道: “你咬他了?”   上官剑也冷不丁从吴易师兄的身后钻出来逼问道:“你咬他那里了?”   他突然冒出发声,把木须子吓一跳,惯性的一拳砸在上官剑脑袋上道:“不会问就别问,问的是什么屁话!就你长嘴了,那都有你!”   见势,秦天赶紧自圆其说的承认道:“我大意了,我确实被鬼上身了。”   众人皆唏嘘道:“连秦天师兄都中招了。”   秦天继而转向司南逸跟前关心道:“司南逸,你没事吧?”   司南逸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瞥了一眼秦天,我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   秦天继而严肃道: “对了,方勘察,鬼逃逸了。”   木须子一脸无所谓道: “逃就逃了,毕竟我们的目的就是除祟平乱,赶跑也算。”   秦天又道:“李夫人不见了,另外李家两兄妹的尸体也不见在坟冢里。”   木须子怔住了,可看秦天一脸凝肃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须弥,他按捺不住激动站起来道:“怎么会不见了,方才还在的。”   秦天道:“方我们都去搜寻整个山头了,也未找到。”   木须子道: “再找一次,不,给我翻遍了这片地,尸体丢了就丢了,活人得找到!”   一众人面面相觑,令命道:“是!”   遣散后,大家分头行动,秦天拎上司南逸的后脖领子拖着他走道:   “司南逸!你跟着我走。”   “啊?”   瞥见四下无人,秦天鬼鬼祟祟的将司南逸拉至一隐蔽坡底,回想起竹林里他抚慰的怀抱和亲吻,司南逸当即心跳如雷鼓,即惶恐又期待,不会吧,还来,现在这个时机和场合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啊!   秦天扯着袖子凑到他跟前道:   “别出神了,快闻。”   “吻~”   还沉浸在回忆里回味的司南逸忸怩道:“不好吧,现在,万一又被瞧见怎么办?”   “这没人,万一来了,就麻烦了,快点。”   “好吧~”   司南逸低下脑袋,牵过他隽白若冷玉的手,在他那光洁的手背上亲了亲。   秦天呆住了,须弥,他猛拍额角,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司南逸,你……”   司南逸完全不理解他现在的表情,心里暗骂着,他娘的,不是你让我亲的嘛??   秦天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的平静下来后,适才扯着自己沾上血渍袖子解释道:   “从这地方开始,是下风口,李夫人身上沾了一些我的血迹,你是犬族,你闻闻我也沾上了些血的袖子,看看能不能嗅到我的血味飘向。”   完全会错意的司南逸尴尬的直想一头创晕眼前的嘴角勾着笑意的秦天,他气岔脸红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狼不是狗!”   秦天看着他气鼓鼓的可爱的模样,忍着掐他脸捏玩的冲劲道,“好好好,我说错了,你别气了,我怕我一会儿,真忍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没有,完全没有,我们干正事要紧。”   “你肯定有别的意思?”   “真没有,你快点闻闻,再晚一点,味真的要散了。”   “你就是把我当狗了!”   “你知道那里是哪里嘛?”   回过头来,秦天和司南逸已经站在乱坟岗上最高点。   司南逸顺着他的目光眺望远边山,已临近傍晚,太阳西落,隐没云层里,余辉染尽彤云,霞光万丈,而狭裹于霞光之中的两座山连绵不绝临望,中间间距仿若门一般,又好像一座山分成两半,最后合不上变成了一个门一般。   司南逸摇了摇头,秦天道:“那里就是关山镇。”   夜猎突然被从被窝里拽出来司南逸,肯定是有脾气的,但又听闻所去之处是关山镇附近,司南逸适才抱着那一丝丝期待而来,   他吃惊的同时也惊叹再次眺望关山门下阡陌交错、鳞次栉比的居地,原来那里就是闻名遐迩的关山镇,也是名扬六界,战功赫赫威武将军镇守的一方安地。   而为何关山镇要一方将军来镇守,主要源于关山门另外一面,西荒鬼地。   秦天揽上他的肩,带着他走道:“我们得把我们的发现告诉木师兄和吴师兄,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带你去关山。”   司南逸似有期待道:“去关山镇,真的嘛?那赶紧的。”   司南逸激动的走到他前头。   “从脚印和气味的方向来判定,李夫人是自己走出去的,她前往的方向正是关山那边。”   吴易慎思道:“关山镇,那边可不是我们青山宗的地线,这贸然前往,不妥。”   木须子补充道:“可李夫人这个大活人生死不明是我们之责!”   事情发展到这一筹莫展之际,所有人都静默不语。也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去。   司南逸看向秦天扯上他的衣角小声哀求道:“师兄~”   秦天则看向木须子哀声:“师兄~”   木须子抖了一激灵:“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多大个人了,还撒娇。”   说完,木须子看向吴易,当即变了一张脸,诌媚扯上他衣角,连拽带晃,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师兄~~~”   吴易:“!……”   秦天:“……”   司南逸:“……”   一身鸡皮疙瘩的吴易一脸嫌弃道:“你要不要点脸!!”   木须子催促他道:“去不去,你倒是给句话啊~~”   吴易看向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道:“你们是真心想去寻李夫人吗?”   三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道:“当然了!”   “去关山!”   这一决定下达后,一同跟着来的师兄们甚是雀跃,更表示一刻都等不了的催促道:“那还等啥,咱走吧!!”   吴易板着一张脸声明厉肃道:“我先把话说前头,因为我们的疏忽,才让得那李夫人下落不明,所以我们是去找人的,不是去玩的!”   “是!”   而答应的好好的,一干人跟刚出笼鸭崽子奔向池塘似的,欢快的恨不得飞起来,完全无拘无束。   吴易跟着他们后边,此去关山一行,需与青山宗掌教禀告行踪,还要征得镇守关山镇的地方神同意通往。不过好在青山宗也素与关山交好,外加吴易师兄又是镇守关山镇暨越提督司的外戚。   所以到达关山镇这一路很是顺畅。   入夜,关山镇暨越提督司——暨越仙君还亲迎他们,潼关山门,磊墙成障的城门口,由吴易师兄为首一干人站等候。   “啊易!”   一声若洪鸣贯耳而钻,而未见其人。   “哎呀,这多年未见啊!!”   少顷,一张长得严苛刚正,眉梢骨上方却横着一条一指宽的疤痕,但面相依旧与吴易眉眼有着三分相似的暨越仙君,大步流星向他们迈步而来,他一身劲服内穿,胸前挂薄甲,腰间别着一把冷铁长刀,而吸睛的是,他体格甚是威猛,周身硕大肌肉.欲将那薄.甲给撑爆了一般。   他握着吴易师兄双臂,又拍了拍他的胸脯,热情洋溢于面道 :“阿易,你长高了不少,体格也壮了好多。”   吴易: “表哥,也是,威猛之姿不减当年。”   “哈哈哈,你小子,当学青山宗,说话都带墨水味。”   “表哥,这是我的师弟们。”   在吴易师兄的引见下,司南逸一行人纷纷朝着,样貌和身姿都颇与吴易师兄有几分相似,但年龄却跨度很大的,明显老态不少的暨越仙君辑礼道:   “见过暨越仙君!”   暨越仙君赶忙豪气道: “客气,来了就当自己家,今晚务必就住下来。”   暨越仙君扫视着眼前一排有秩有序身着白襕衫为主,袖边绣绘着青山宗蓝色山水河图,青山宗校服莘莘学子。那一张张清爽面容下更是透着股青春朝阳欣欣向荣的活力,暨越仙君忍不住感慨道。   “哈哈哈,瞧瞧,这一个个精神的劲,长的都怪乖灵的,听说你们以后都是要往天界飞的大官,怕是日后,见了面,我都要行跪拜礼的上仙上神人物。”   木须子捅了捅秦天的腰,示意他代表回话,秦天往前一步,及礼道:“暨越仙君,说远了,我们正当修行当中,还望您等资辈多多教诲,才是。”   暨越仙君应声而望,而只是一眼,便被秦天的丰神俊貌,和出佻身姿吸住了目光,他们这一行人皆是天生仙胎神族贵少,一个个举手投足都散发家世谙好的气息,可像他这般贵中显贵、仙群之中自发鹤芒的神韵实属少见,若不是他身穿青山宗白校服,怕是暨越仙君都忍不住唤他一声神君,暨越仙君摆摆手道:“我可不敢,不敢啊!”   “这关山镇可不比青山宗,这里夜里凉,上里面坐。”   “多谢暨越仙君。”   而他们步足方踏入城门内,他们的后方便传来一阵喧闹声,司南逸应声而望,那是一小队身披黑风披风,从头到尾挂身银鳞铠甲、头戴银甲盔的关山铁骑披星戴月行来。   神界有一个不成文规矩,遇到铁骑回营便要自觉靠边站,无论何等身份。   于是司南逸一干人便自觉让出路,静默不语往边上站,暨越仙君迎上开道,便走便大声抱怨道:“将军也没说今日要回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点了城门口最大火篝盆,一刹那,城门之地恍若白昼,也看清了铁骑之数,真是希拉一队人马。   为首的之人身骑一匹灰色独角兽,拉了张冷脸。   暨越仙君迎上道:“怎么是你们几个先回来了,将军呢?”   拉着冷脸男人脱下甲盔,露出一张与暨越仙君差不多一样的脸,也同样有疤,而区别在于他脸的疤横于下巴处,飞渡仙君道:“别说了,这几个娇宝宝吃不消拖了后腿,被赶回来了连带着我。”   很快的,他也瞥见了站于一侧的司南逸一干人,吴易也激动道:“大表哥!”   斐渡仙君: “哎呀!这不是啊易嘛,你咋有空过来了,难得,难得啊!”   又是一番家长里短的寒暄,而也没有冷落司南逸他们,斐渡仙君:“见过比牛还大耗子呢?”   司南逸一众人纷纷摇了摇头,但少年心性的猎奇已经掩盖不住的爬上了眉梢。   “带你们看去!”   于是,司南逸一干人乐呵呵屁颠屁颠跟着斐渡仙君走了。   秦天和木须子断后,却被一匹枣红色的独角兽拦住了去路,二人抬目望去,在看到身骑兽马之上的那人那张脸,不禁脸色凛变。 第77章 年少的欢喜 纠缠   “野良!”   被称之为野良的男人,脱掉甲盔,蓬乱的发后露出一张狂狷自妄的脸,他大咧着嘴角邪邪的笑着,将手中甲盔扔给身后的小跟班,他目光也从一始终的就锁向了秦天。   他骑着独角兽绕着秦天转,语气轻佻道:   “哟!这不是我那昔日同窗好友,秦天师弟嘛?你怎么敢在这?”   木须子帮腔道:“这话说的,你能在这,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   野良轻蔑的眼神扫过木须子道: “哎哟,这吹的是什么风啊,木师兄也在啊。”   而木须子看着他毫不掩饰觊觎着秦天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你还是与从前一般,无礼粗莽,毫无长进!   野良跨下独角兽,直奔向秦天,木须子怎么会让他得逞,而很快跟在野良身后的小跟班便将木须子拦于身前。   “我只是想跟秦天师弟叙叙旧,木师兄你别紧张,长辈们都还在这呢,我想你应该也不想惹事的吧。”   这句话看似在跟木须子说,但也明则暗意的警告秦天别妄动。   他凑近秦天,捏起他的一段墨发凑到鼻底下嗅,直勾勾的眼神更是欲将秦天俊俏的脸给吃了一般,他嘴角咧着一抹猥亵笑道:“秦天师弟,好久不见,师兄我可是甚是念你啊。”   秦天面无波澜拍掉他的手,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一般道:“有病的话就好好吃药,别到处发疯,给青山宗蒙羞。”   “真是体贴啊,到现在还那么关心师兄的身体,不过,你放心,师哥这一块,抱你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嘚瑟的拍着自己结实的臂膀。   “说完了嘛?离我远点,嘴臭!”   秦天厌恶错开他,朝向木须子的方向徐徐走去,那俩小跟班也没敢拦着他。   直至秦天的身影融入司南逸一干人群中,野良还站在原地,独自回味着秦天的香气。   木须子气的牙痒痒道:“我倒是忘了,野良这混蛋的本家就在关山镇,我们就不该来这的!”   秦天一语不发,心思和目光全锁在了一脸洋溢着开心司南逸的身上,木须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司南逸跟一二傻子似的手脚并用夸张的比划着,那小嘴更是叭叭个不停跟着其他人吹牛,他见过更大的耗子。   木须子皱眉道:“你没见过耗子呢?”   秦天回了神道:“啊?师兄你说什么?”   自己一心担心他,结果竟被无视,木须子气道:“我说话了吗?我就嘴里放了个屁。”   秦天:“哦。”   木须子的脸皱的,那褶子仿佛在脸上开了几道深渠都能泛舟了!古稀老太太估计见了他都得唤他一声“老姐姐”!   木须子指着司南逸道:“你老看他干嘛?”   秦天随口扯谎道:“我怕他闯祸,所以盯着他。”   木须子:“你还知道他会闯祸,你就不该带他出来,不过,现在你应该担心不是他,而是你自己,野良又盯上了你,你要知道,那家伙打在青山宗开始,心眼就多的没处使,他若是再缠上你,这里可不是青山宗,在他的地头,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都有可能,我细想一番,还是跟吴易师兄道一声,总觉得,离开最好。”   秦天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道:“无妨,我能应对,多谢师兄的关心。”   看他一脸轻松的模样,木须子陡然感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真有听进我的话嘛?”   而木须子发现秦天的眼神又飘向了人群当中聒噪的司南逸。   趁着吴易师兄不在,木须子安排道: “我们一行九个人,分三间房,因为我睡眠轻,听不得吵,所以我,秦天还有司南逸我们三人一间,其他人你们自行分配。”   跟秦天一间他没意见,可跟木须子一间,不管怎么想感觉晚上一定会做噩梦!   司南逸当即提出异议道:“我不同意,我睡觉打呼噜,磨牙放屁,我不想跟你一间。”   木须子不容置疑道:“毛病那么多,就该治,你跟我们一间。”   刚好折返回来的吴易听到他的安排,不满道:“我也有异议,我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不放屁,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间。”   没成想他回来那么快的木须子有些心虚看向他道:“你是没有这些毛病,可你坐着睡觉,我有夜起的习惯,经不得吓。”   “毛病那么多!该治是你,你跟我单独一间。”   未容木须子再多言,就被吴易拽上后脖领子拖进了房间里。   就在只剩下秦天和司南逸一干人。   秦天亲切朝着大家笑道:“那你们谁愿意和师兄我一间?”   秦天师兄人美心好,可依旧没人愿意跟他一间,毕竟他是奉课师兄,掌教之下的地位,地位有别,睡一个屋,还是会不自在的,司南逸倒是乐意,可又害怕如此一般,太明目张胆,他左看右看,寄以希望秦天亲自点他的名,可秦天却没有,而是叹气提议道:“没人愿意,那就只能抽签了。”   司南逸甚是不满,抽什么签啊,你一句话我就过去了,就在这时上官剑举手道:“师兄,我跟你一间。”   司南逸撇头看向他,眼神幽怨似在质问他何意,而上官剑接着又揽过他对秦天道:“司南逸也一起。”   秦天不悦看着上官剑的手搭在司南逸肩头上,他又看看其他人,语气瞬变冷道:“还有谁。”   而余下四人却没有人敢在回答了,秦天只好作罢道:“那就这般吧,司南逸和上官剑跟我一个屋。”   而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却又让三人犯难了,司南逸决定主动出击,他刚要开口,上官剑却抢话道:“小逸,咱哥俩一张床。”   司南逸却觉得他有点奇怪,当即拒绝道:“我要跟秦天师兄一张床,我们一直都是睡一个屋的。”   上官剑却聋了一般,故意的听不见,扯着他走,未了,还对秦天说道:“师兄,你好生休息,我们睡另一头屋,我会看好这家伙,绝对不会吵到你的。”   司南逸挣开上官剑道:“大猫,你什么意思?”   上官剑笃定了心,信誓旦旦道:“我要看好你。”   “你又抽什么疯?”   “你在青山宗,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青山宗的规束所在,你和他还是会有所顾忌,可现在是在外面,而且上次,你就是在外面你被那家伙占了便宜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犯错误了。”   “你不是一向站我这边的嘛?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是站你这边,可你没心眼,我不放心,总之,你听我的。”   这任谁听了都觉得自相矛盾。   “不放心,那你还让我跟他一个屋,你心里咋琢磨的?”   上官剑一副我自有考量过的神态道:“但是如果抽签也抽到了你,但另一个人却不是我,我就更管不了你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主动提出。”   哎呀,他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司南逸由衷感叹着,可这也没让司南逸往心去,毕竟他太了解眼前这位发小了。   “是嘛?你到是费心,我到是好奇,你怎么看着我?”   上官剑紧紧拽着司南逸的袖子打定主意道:“总之,我在,你今晚哪都别想去。”   而未到夜深,豪言放话的上官剑全然酣睡如死猪,任凭司南逸怎么叫他,推揄他,他都跟死了一样没反应,当然这也在司南逸的意料之中。   司南逸扯过被子砸在他肚脐眼上边,盖好: “就你,还说看着我,说出来,我都替你感到好笑。”   借着月光,司南逸蹑手蹑脚走到了另一头屋里,而在空荡荡的床上,却未见秦天的身影。   “晚上不睡觉,他上哪去了?”   司南逸纳闷穿上自己的外衫,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上官剑,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秋未,月皎洁,凝银霜于客庭内,篝火燃薪,拉出一片摇曳倒影,月火相呼应,让整个庭院明亮的很,司南逸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而他行至不远,便在大门之处碰上了秦天。   他注意到,秦天额前发微湿,身上的衣衫腰带松垮的系着,衣襟口更是于平日相较,开放了好多,都能看到锁骨和胸脯线了,而且,他的皮肤光滑紧致,底下埋藏着看起来就很结实的肌肉,可能是因为刚洗过,上面还覆着些细细的水珠,明明是个男人,怎么有股活色生香的那味,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入非非了,司南逸的脸颊涨热得厉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扭过头,自欺欺人的吞了吞口水。   率先开口的秦天:“这么晚,不睡觉,你要上哪去?”   司南逸:“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睡觉,去哪了?”   “所以,你出来找我?”   真不想承认自己是出来找他这个事实,司南逸抱怨道:“你别答非所问的岔话题。”   秦天道: “我睡前有自洁的习惯,所以洗澡去了,结果碰到晦气的东西,便提前回来了。”   闻言,司南逸神情紧张道: “晦气!鬼?”   秦天笑道: “这里是提督司府,什么鬼,敢如此嚣张于内横行,嫌命太长了。”   司南逸陡然松了口气道: “不是,就好!”   秦天瞧他这一副害怕的腿都要哆嗦的没出息样道:   “真难得,这世间还有你也害怕的。”   司南逸:“我不能害怕吗?”   秦天:“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如果是害怕的话,那日在竹林,你还傻站在那?”   司南逸也跟着回忆起来,慢一拍的解释道:“我也跑了,那你怎么办?”   单纯的没有任何一丝杂质的赤诚,秦天对视上他的桃花眼,回想起,竹林里,他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想而知,当时他应该担心坏了,明明自己那么害怕,却更害怕对方出事。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感动,同时,胸口漾开一抹不可言喻的甜,他揉上司南逸脑袋上的乱蓬蓬的炸毛甚是心悦道:“看来我被深深爱着呢。”   司南逸当即脸红否认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不是你说的的吗?”   “那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胜是这个意思。”   “别自作着多情了。”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也罢,我只对你这样。”   说着,秦天拉上他的手,司南逸也任他牵着,二人五指紧紧相扣,折返回客居。   “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第78章 年少的欢喜 纠缠不清   快要到客居的时候,秦天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   司南逸看向他关心道:“怎么了?”   “一直想问你很久了,上次,在寝阁里,你说你后悔了,你后悔什么?你还没回答我。”   “不是,哪有人这种事情都还记那么久的。”   “所以,你的回答。”   司南逸扭捏好一阵,眼神刻意的躲开秦天的目光道:“灯,那个莲花灯,落岛上了。”   秦天困惑道:“这跟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那是……我第一次收到那样的礼物。”   “就因为这个。”   司南逸看向他道:“不然咧,还能有别的??”   秦天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这几日自己颇为在意的各种臆想,甚至不惜将他带出来“夜猎”,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拢指捏了一下司南逸的鼻尖道:“真是傻透了,一个灯而已,你以后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买。”   “我看傻透的是你,那能一样吗!”   “干嘛突然生气?”   “都说了,那是我第一次……”   司南逸忸怩的低着头,秦天俯视着他乳玉质地一般好皮肤连接透着薄粉的耳轮廓,目光忍不住往下移,纤白的脖颈连接着削薄锁骨线,没入歪歪衣领深处,牵拉着他的视线想更深入的一探究竟。   也终是按耐不住心底汹涌着那股子躁热感,他拉过司南逸,将他揽进了怀里,双掌磨挲过他的脸颊,抬起他的脸,   俯下,含住了他的唇。   突然的,他又离开了,司南逸红着眼尾注视着他琥珀色眸子,秦天似是无奈抚上他的柔软的唇道:“那个,你放松些,别紧咬着牙,舌头进不去。”   司南逸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耳尖泛红欲滴血一般,舌头更是捋不直的打磕巴道:“你在说什么?你的舌头…舌头…要进那里去?”   看司南逸不得要领,秦天又摸上他的纤白脖颈,托着他的脸,迫使他后仰着,再一次嘬上那片柔软,大拇指顺势而下,轻轻按压着他的喉结,司南逸情不自禁“哼”的一声,张开了嘴。   固若金汤的城池当即被攻破般。   一股炽热趁虚而入,放肆的于齿间撩拨着,娴熟逗弄,游刃有余。   司南逸犹感觉自己要溺毙于他的气息中,想逃,却被他下移的手扣紧腰肢,凌乱的沉溺于他暴风雨般侵袭,头脑发热、一陈旎旋。   唇瓣相离后。   秦天抚着他微微肿起来却柔软极致的唇道:   “照理说,行这种事的时候,正常人都会把眼睛闭上。”   司南逸发烫的脸皮都要烧穿了,盛满一汪春水的桃花眼,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了: “闭上嘴吧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也会怕羞了。”   “滚!”   司南逸推着又贴过来的他,但手上却不见得用力,秦天将脑袋埋在他脖颈间,他鼻腔轻微的不可计呼吸喷薄在司南逸皮肤上,也顷刻又点着司南逸身上的那层不可言喻的燥热。   秦天握上他滚烫的双手,司南逸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司南逸: “你傻乐什么?”   “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属于我的每一瞬间,我都高兴的要死。”   月火相映,地上摇曳着一抹紧紧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秦天!”   突然的一声呼唤,吓得司南逸赶紧撤回自己的手,将秦天推开,退至他身后三尺距。   秦天顺着声音觅去,木须子从一片阴影中没出。   下意识皱起眉头的秦天道:“木师兄,你怎么在这?”   木须子将手揣于宽大袖兜里朝着他们缓缓行来,他抱怨道:“你以为我想在这吗?我实在是受不了吴师兄了,你知道吗,我夜醒正欲起来喝水,想着以前师兄他是冥坐而睡,我也习惯了,好家伙,现在他站着睡,这大晚上的,跟吊死鬼一样挂在床沿边上,差点把我吓尿了,总之,我不能再跟他一个屋,我要上你那屋。”   秦天看了一眼身后司南逸,木须子已经走到他俩跟前,木须子道:“我问你,你看他干嘛?”   秦天道:“我那屋还能塞一个,你若不嫌挤,就进来吧。”   “不嫌不嫌,只要不是跟吴易师兄一个屋,我打地铺都行。”   说着,木须子推开门进了他们那屋,秦天在门外,看着缩在身后的司南逸,俯身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   “回屋吧,可别一个人在这回味了。”   司南逸也小声的反驳着他: “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秦天得意笑了笑,也转身回了屋里,司南逸在后,通红着脸,唇上那火辣的触感依旧犹在,他小声嘀咕着,“该死的!都是男人,他怎么方方面面都那么熟练。”   翌日一大早。   上官剑哀嚎声就响彻整个提督司府,木须子直接将脚上袜子塞他嘴里,他才止住了声。   木须子道:“你鬼叫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了身子。”   上官剑吐掉嘴里袜子,看着一头乱发,和他一样睡眼惺忪的模样的木须子道:“木师兄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起来,司南逸那闯货精都出去找人了,就你死懒赖着。”   “小逸,出去了。”   “不然咧,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来玩的吧!”   而另一边。   秦天:“记住了,我们可不是来玩的,李夫人被“鬼”缠过身,即便鬼已经逃了,但是被鬼缠身过的凡人,几乎神智都不会恢复如出,甚至癫傻,关山镇是边境地,虽有仙镇守,但也时聚了妖、精、鬼、怪、来犯,凡人误入也是十有八九的常事。   虽然,我们断定李夫人依然有可能误入关山镇,但关山镇之大,想要寻一个凡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即便是这样,也得捞。   提督司府也意相助于我们,已经跟地方打过招呼,我们可以自由行于关山镇内,考虑到我们人数不多,所以,分头行动,逐一查寻,最为速捷。   “可明白?”   “ 是。”   “现在分点搜寻,吴易师兄去了东边,木师兄和上官剑打算去西边,元一、正晧和祈风你们最令我放心,你们去南边,宴宁和司南逸你们入门最晚也年纪最小,你们跟着我去北边,有任何异动,通灵传音,好,没有异议的话,出发。”   “ 是!”   然而在秦天的安排下,司南逸和宴宁师兄跟着他却更无所事事了。   宴宁问道 “师兄,我们不用做点啥吗?”   秦天笑眯眯的看向他二人道:“不用,你们就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说完,秦天将手中的呈大字小人符撒向空中,在他施号下,空中的符有秩序的飞向各个东南西北角。   司南逸负手道:“哇,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法术,为什么还要我们跟着,直接都让小人符干不就完事了。”   秦天靠近他道:“当然不行,小人符只能到达有限的地方,其他的,还得我们亲自去。”   “哦,那走吧。”   司南逸抬脚就要迈,秦天将他提溜了回来,又看向宴宁道:“方才我施的那个术,你们可看明白了。”   司南逸心急口快答道: “这有啥看不明白的!”   秦天:“宴宁你呢?”   宴宁仔细回想着:“师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十二道符,分别以宿星方向驰去,符上点了睛,符身以十二宿星命名……”   秦天点了点头:“很好!”   司南逸听完是一整个吃惊,这还叫看的不是很清楚,你这是把眼睛都镶上那符上去了吧!!   秦天继而转头看向司南逸道:“你也说说看,你看到什么?”   司南逸懵懵然,他看到了啥,他就看到他秦天把符一撒,符就飞了出去,但好像他这样如实回答,秦天应该不会就此放过他,但不答就更不会放他下来,搞什么啊!你玩符之前也不提醒一下,你要提问。慎思一番,司南逸回答道:“我和宴宁师兄看到的是一样的。”   “一样?”   秦天皱了皱眉头,司南逸还在庆幸自己如此的机智,但秦天已经很明显不买他的账。   秦天道:“那你把宴宁的话复述一遍。”   被识破小聪明的司南逸破罐破摔:“怎么可能复述的出来,话说为什么要看清楚你干了什么?”   “当然是修炼了。”   “修炼??”   秦天皱眉道: “看来你真的是打算出来玩的,夜猎当然是修炼,如果你总是神游天外,不学无术,那此行不也枉虚了,夜猎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实践修炼。”   司南逸小声抱怨道: “那你能不能在这之前提醒一下。”   “提醒你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司南逸心存感激看向他,秦天道:“我好看吗?”   “……”   司南逸红着面颊:“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啊?”   在傍的宴宁更是捂着嘴忍着笑出声来。   秦天道:“因为你总是发呆的盯着我的脸看,问你别的你也不清楚,与其这样,当然是问你一心关注的,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的回答?”   司南逸脸憋的通红通红的小声道:“我……没有盯着你看。”   秦天:“答案错误!”   “故意为难人也要有个限度,这种事情哪来的答案!”   秦天:“既然你都知道,就更不应该费那劲去撒谎。”   突然的严肃,在旁的宴宁都不敢吱声了,秦天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小儿郎都懂的道理,你进青山宗修行目的如果只是为了应付修炼而修炼,别费那劲了,回家躺着去吧。”   司南逸急了道:“当然不是。”   秦天道:“既然不是,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天到晚的发呆,也别总是想着投机取巧。”   司南逸砸吧嘴回道:“知道了。”   而他这漫不经心态度甚是让秦天不满意:“你真的知道了嘛?重新说一遍。 ”   司南逸小心抬眼眤了他一眼,俯首道:“谨遵师兄教诲,感激不尽!”   秦天适才放过他 :“这才差不多。”   “秦天师弟的教诲倒是甚得人心啊,不过,这要论投机取巧,师弟你才是那当仁不让之首。”   一声带着讥诮之言,不舒服钻进耳朵,司南逸应声探去。 第79章 年少的欢喜 吃醋   手持一折扇,扬发抚风,皮相为青年男人朝着他们信步而来,他身型是极具有压迫感的修长高大,脸上扬着让人不悦的跋扈狂妄之恣,五官端正的倒也有着三分俊。   他身着竹叶刺绣白纱衣袍,头发也貌似惊心打理过的偏分束发,着一副风流倜傥模样,但在司南逸看来,他的长相气质却与这一身如同花孔雀开屏般刻意打扮十分违和,甚至有点茅厕里品茶,香不来的感觉。   也是下意识的,司南逸努了努鼻子。   “野良 。”   野良觊觎死盯着秦天看: “真是开心,你每一次叫我的名字,我都能想起来,我们昔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秦天抬了抬眼皮道: “我到是觉得那是噩梦般过去。”   野良: “你这样否定我们,真是让人伤心。”   他们交谈着,但在司南逸看来,无论是那带着不怀好意的问候,还是二人之间距离,都让司南逸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而也就在,野良抬起那抚扇的手往秦天身上贴过来的同时,司南逸冷着张脸,毫不客气拦住他的靠近,抓着他的腕。   “喂!你想干什么!!”   野良这才留意到秦天身旁一直站着的司南逸,个子虽不高不出挑,但却有着一身经年泡蜜罐里养尊处优的好皮肤,很惹眼,长相少年气,尤其是眼神透着股倔强的坚毅,一看就是个性子急分明直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又亦或者是一个被惯坏的少爷。   野良未给他半分好眼神道: “小鬼,但凡你有点眼力劲,就该知道,师兄们在谈话,你这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就该退下。”   司南逸从鼻腔里哼哼着轻蔑道:   “谈话?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谈话就谈话,动手动脚又是几个意思。”   “大人的事,轮不到你这小鬼插手。”   “是嘛!我若是偏要插手呢?”   野良: “看来,我离开青山宗后,这青山宗的教化还真是越来越松懈了,竟然还有你这削小敢以下犯上的!”   “你以为你是谁,摆个臭架子给谁看!”   被夹在中间看他俩斗嘴的秦天道: “司南逸,别闹了,松开。”   司南逸本就不爽,现在更不悦了:“你干嘛向着这毛手毛脚的混蛋!”   秦天幽怨的看向司南逸道: “我没有向着他,我只是不喜欢你的手握着个脏东西,在我跟前。”   司南逸才发觉自己还拽着着只咸猪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他赶紧甩开手,脸红道:“我……我……谁愿意拽他了,晦气。”   而野良也察其他俩其中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司南逸那脸红心跳毫不掩饰的模样。   秦天继而与野良道:“那符竟被你拦截,就送你了,我们走吧。”   而秦天拉上司南逸,脚才迈出两步,野良抚扇,着露本性,恶意满满:   “走,走那去!”   他身后带来的带刀侍卫一字排开拦去他们的去路。   他跟上秦天,绕到秦天跟前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秦天语气不紧不慢道: “你的地头。”   野良手上不知何时捏着一把小人符,当着秦天的面将它们搓成粉沫,洒道: “你的符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我可以怀疑你意图不轨。”   秦天道:“不该进的地方,想必你说是将军府。”   野良合扇道:“聪明。”   听不下去的司南逸插话道: “你可真能扯,这里离将军府还有几百里,怎么可能飞那么远!”   而野良势必要咬定这子虚乌有之事,将他的不怀好意演绎的淋漓尽致道: “我说它能它就能,把他们通通都给我抓起来。”   司南逸也直接拔出了腰间赤生剑,宴宁在旁,瞅着这箭弩拔张的架势也跟着亮出了法器。   而明显的寡不敌众,野良至少带了一小队人马,而他们也仅仅只有三人,这局面用脚指头想都于他们不利。   秦天叹了口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野良,你目的,最终也不过是我,我跟你走便是,别为难无关的人。”   野良毫不掩饰道:“你明白最好。”   司南逸却不肯道: “我不明白,你又没干,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要跟他走,我不同意!”   而秦天依旧很平静道:“司南逸,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而对于秦天的妥协,司南逸更是气的鼻子都歪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愧岂会畏人言,你跟他走,谁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总之,他要带你走,就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司南逸义愤填膺提剑上前,那架势势必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而也是生怕他惹出祸端的秦天,悄然无声甩出了捆仙绳,司南逸当即被捆仙绳从身后缠了个紧实,没作防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挣扎,他当即就朝向秦天破口大骂道:   “ 捆仙绳,你对我用捆仙绳,你胆敢再对我有捆仙绳!!”   而秦天看他一眼,转头与身后的宴宁嘱咐道:   “宴宁,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   本就茫然无措的宴宁左右为难道:“咦?这,秦天师兄……”   说完,便跟着野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野良也讲信用的没有去为难司南逸和宴宁,而任凭司南逸在身后怎么嚎,秦天都没有回头再看司南逸一眼,司南逸来回翻滚,挣扎,蠕动,甚至悲愤喊着:   “秦天!秦天!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   直至秦天消失于他眼眸之中,一双白靴踩在司南逸身上,正气头上司南逸抬眸看去,正是木须子那张狐狸脸。   “哎哟哎哟!你这嗷嗷叫的我大老远都听见了。”   宴宁表情可见的慌张焦急:“木师兄,你来的正好,秦天师兄他被……”   木须子打断宴宁的话道:“我知道,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说着他扬了扬袖子,捆仙绳当即从司南逸身上松开,司南逸从地上爬起来,完全被气愤蒙蔽了心智的他,拽上木须子衣襟道:“你什么意思?”   而很快的木须子就给了他答案。   “这里毕竟是关山镇,关山镇那么大,光凭我们几个,在这大一片地找一个凡人,得猴年马月的事了,野良可是威武将军的外甥,娘舅亲,亲外甥,威武将军对他格外的疼爱,让他掌管境司,境司部巡防有一本册子,事无巨细最清楚记着,入境的了哪些东西。”   司南逸不满他这个解释,撒开他道: “既然你知道有那册子,为何一开始不提出?”   木须子也是好脾气,没有跟他计较冒犯之事,正了正被他弄乱的衣冠道: “傻啊!你说要看人家就给你看了,咱青山宗只是邻好,面还没那么大!”   司南逸又问道: “所以,那个叫野良的人和秦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秦天断然不会冒险去做饵!”   木须子: “啊?你不知道吗?”   宴宁提醒道: “小师弟好像入门较晚,好像并未知野良师兄。”   司南逸更是一脸吃惊道: “你管那渣滓叫师兄。”   木须子: “嘿嘿,无礼,你怎么管人家叫……”   想了想,司南逸说的也对,木须子赞同道:“   他确实挺混蛋的!”   宴宁担忧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秦天师兄毕竟被野良师兄带走了。”   “等呗,将军府可不是谁都能想进就进的,等秦天给我们消息。”   而后,出于对秦天的担忧,他们一行人也跟着来到关山镇将军府府邸附近,寻了一隐蔽之巷,静待佳音。   隔着一条通天大道,对面就是关山镇的威武将军将军府邸,门扁金字辉煌题写“威武将军”,据说此扁还是天君所赐。   紧闭红漆门镶刻的呲目圆睁铜铸白熊兽头足占门的一半,一眼看出去好生威凛!   而司南逸完全没心情去感慨这些,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困惑问道: “木师兄,秦天到底和那渣滓有什么纠葛,他为什么那么执于秦天?”   木须子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 “看来你们不光打过照面,还掐上了。当然,你问我的话,我只能说些客观的,因为那也算是秦天个人私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野良他也曾经是青山宗奉课师兄,他看起来粗矿了些,但有着异于常人天赋,脑子也好使。在那时的青山宗受到极大器重,虽说他较于我晚入门,但也是实打实力压整个青山宗的天骄之雄,风头大盛,秦天是后面才入门的,都要管他叫一声师兄,而且他们同寝过,就是你现在睡的那屋,在我的印象中,他和秦天那时的感情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闻言的司南逸又气又恼道:   “我睡的那屋,那渣滓也住过!”   木须子真想把他嘴塞点泥巴道:“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不然,秦天的那屋怎么空出一个位来。”   司南逸继续追问道: “那他为什么离开青山宗,跑到关山来。”   木须子语重心长道: “因为他违反宗规。”   “他违反宗规?”   木须子点了点头: “他违用禁药,残害同门。”   司南逸眉头皱很深: “禁药!还残害同门!这个同门是秦天师兄?”   木须子将眼光放向将军的大门道: “怒我无可奉告,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也是青山宗最不光彩的一件事,若是再在宗里传开,可是要受罚的。”   司南逸看向宴宁,宴宁别过脑袋,没敢对视他。   而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全程跟着,却仿佛一个透明人的一语不发的上官剑。   “你知道这档子事吗?”   上官剑倒是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而是余光偷瞥了一眼木须子,他使劲的摇摇头,心虚道:“我入门也不早,我哪里会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的解释更让司南逸确定了他知道这件事情。   “回头我再问你。”   上官剑想死的心都有了,小声道: “你回头问我,我也不知道!” 第80章 年少的欢喜 为了你   而等待中,司南逸越发焦躁不安,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我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尿尿。”   上官剑跟上司南逸道:“师兄,我去看住他,不会让他乱跑的。”   而又怎会不知他俩打什么鬼主意的木须子吼道:   “你们俩个,给我回来!!”   而这俩小子,脚下生了风一般,蹿的那叫一个快。   木须子刚追出巷口,就不见他俩人影了,而将军府门口那条通天大道,却迎来一阵喧闹有序的兽蹄声。   一直紧闭将军府大门也从内侧打开了,从里面涌出一干配刀的侍卫。   木须子连忙拉过宴宁躲回原来的那条巷子里面。   跟在司南逸后面追着的上官剑,叭叭嘴道:“你有没有点眼力劲!人看着呢!你想让我死嘛!”   而司南逸埋着头却只顾着走。   “小逸,你别走那么快。”   “你跟上来做什么?”   “ 我当然得跟着你了。”   司南逸于一墙跟前,停了下来:“ 既然跟上来了,那就把你知道全部都告诉我。”   上官剑: “野良师兄他……”   司南逸语气冷冰冰道:“我对那渣滓不感兴趣,你曾经说过的那个,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上官剑来劲道:“ 你说那事啊,你终于有所觉悟,我告诉你,秦天那狐狸精就不是省油的灯。”   “你这个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 你这就人身攻击了,太伤我心了。”   “我倒是想和你心连心,可你一直都在跟我玩脑筋。”   上官剑挠了挠脸道:其实那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确定要听吗?   司南逸此刻直想掐他,不耐烦催道:“你他娘废话怎么那么多!”   而听完上官剑一阵添油加醋的八卦。司南逸沉默好一阵,脸色比之前更阴郁了。   “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司南逸说出这句话,明显的带着些许失落感。   他明白,即便秦天跟野良有着他不知道任何纠缠不清过去,那都是过去了,一个人若是真心,就不会断然离开,既然离开了,就应该像个死人一样,安详躺在地底下,不该再冒出来的!更何况那渣滓还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说服着自己后,也下定重大决心一般,司南逸自顾自朝着那墙根走去。   上官剑在他身后唤着他:“小逸,你上哪去了?”   司南逸目光坚毅道:“去把属于我的,抢回来!”   而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一番好言相劝会促成这样的结果,上官剑也急了道:“小逸,你怎么变成了那滚刀子肉般,油盐不进,他就是一花狐狸,他配不上你!”   而司南逸却未听去般,行至那将军府邸外围墙跟前。   不带犹豫的翻墙入院,这可把上官剑吓的冒出一身冷汗。   他犹豫着自己该不该也跟上去。   翻墙入了后院的司南逸,在若大将军府内徘徊着,即便嗅觉灵敏的他,也觅不到秦天的任何踪迹。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他知道,与其自己跟无头苍蝇一般苦苦寻着,还不如抓一个府里人问问。   想着,他行至一道场,道场两边例陈立鼓,鼓傍则是兵器架子,中间校场宽敞的空旷。举目而望,真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刚入院的时候,他是避着人走,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而现在想找个人,结果,好像所有事情偏生要与他做对般不如他所愿,心中的焦躁也越发扩大开来。   他穿过偌大道场,终于在一走廊尽头,碰上了一喘气的。   梳着干净利落鬓发 ,蓄着整洁一字胡须,还是一副正当壮年模样的关山威武将军——镇武沅君,尿得正带劲,突然有人闯了门进来,给他吓的下意识抖了三抖,一歪,洒到了靴上。   刚想骂口,扭头一看,是一张陌生脸孔的男子正目光如炬盯着他看。   此人便是司南逸。   而完全不顾及场合不顾他人死活的司南逸急切问道: “你是这将军府的人?”   镇武沅君匆忙收尾,眼神似有打量回应着司南逸:“是,你是?”   司南逸: “问你一事,你可知道这家的少主现在身在何处?”   镇武沅君扫视着司南逸身上的蓝白相间的澜衫服,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总之,他能确定不是自己府里的,他道:“你是打哪来的?”   司南逸明显没了耐性: “我让你答没让你问。”   被人突然打搅,镇武沅君本来就窝火,还是个冲脾气没礼貌的,他也没好脸色道: “敢在将军府如此狂妄,本将……我至今都没碰上过。”   司南逸: “那你今日便能如愿,我不会伤你分毫,你只要告诉我,这家少主现在在哪里便可。”   镇武沅君又打量上了司南逸的脸蛋,细看还有点莫名讨厌的眼熟: “你打哪里来?”   “你耳朵聋了,是我在问你。”   “我耳聪目明的很,既然你问我,我可答也不答,你要奈我何。”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就算了,我问别人就是了。”   “既然你算了,那就轮到我问你呢,你打哪里来?”   司南逸全然一副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都表情膈应着镇武沅君: “我赶时间,可没空在这陪你玩弄字眼。”   说完,司南逸转身离开,而在他跨出门的一刻,一股凛然杀气直袭向司南逸的腹背。   轰隆一声,连带着门一起,司南逸犹如一块破抹布一般飞了出去。   镇武沅君铁青着张脸:“你当我将军府是何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年轻人,别太狂妄了!”   没有躲开袭击的司南逸,躺在一地碎屑木中,吃痛吃力的起了身,胸腔弥漫着股腥味至喉头,忍不住让他咳嗽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血渍,看着手背上抹着的鲜红,皱眉道:“真背,看来我是碰到一个硬茬了!”   将军府内的前院,客厢中,一尊镂空蛤蟆铜鼎吐着袅袅轻香之气,朦胧雾香的背后在秦天的柔色笼罩之中,也硬是让人将野良粗犷菱角给看顺眼了,两位宛若如画中的才绝公子,一矮桌两蒲团上,席榻对桌同饮。   野良给秦天倒茶道:   “你要找人,费那功夫干嘛?”   说完,野良便令人去境司部巡防取册子。   秦天端坐如芝兰玉树,身上透着股良好教养的书香门第之气,野良看他的眼神炽烈的宛如欣赏一件独一无二易碎精瓷般,渴望渴求又小心翼翼的。   野良似有回忆往昔的伤感道:“我们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了。”   秦天丝毫不领他的情道:“我是你绑过来的,你对心平气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野良笑道:“我不使点小手段,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反正我知道你的目的,咱们都心知肚明,各取所需,你就别端着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一直有着洞察人心的观察力,不管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也是这样,他才让秦天觉得危险,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连,可是为了册子还是忍一忍吧。   野良指着他跟前茶水道:“这茶得趁热喝,凉了会苦。”   秦天依旧不为所动,野良又道:“你就那么怕我,里面没放东西。”   秦天抬眸对视上他肆无忌惮眼神道:“你这大费周章的,总不是为了一直看着我吧?”   野良邪邪笑着:“当然,你毕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完美作品,我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又有什么不对,若是,你觉得无聊,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秦天不敢苟同,眉目显露厌色道:   “野良,你有想过嘛?两个男人在一起算什么?”   野良抚扇坦荡道:“算什么?当然是神仙眷侣了。”   秦天:“……,你这样,你舅都不管你嘛?”   野良合扇道:“我舅?我舅为什么要管我,我在追求我自己的爱,他为什么要管我?我又没做什么辱没门楣之事。”   感觉再跟他周旋下去,也是浪费口舌,秦天再度沉默不语。   野良耐不住寂寞道:“你能问出这个问题,看来应该是最近在考虑这个,烦恼着吧,毕竟心思细腻的你,在个人感情这方面上,一向矛盾又敏感。”   秦天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野良道: “别藏着掖着,我是这世间上最了解你的人,他一出现,你的眼神都变了,你的爱好还是跟以前一样,就中意那些纯情少男。   这种乳臭未干臭小子,最好打发了,而且,我有信心,你的喜欢坚持不了太久,你怕寂寞,我知道,所以才在我离开的时候,找了他填补你内心的空虚。”   秦天鄙夷看向他:“果然跟一根筋轴死的人怎么说都是徒费口舌。”   “一根筋的人是你,是你没看清,你素来心思纤细,应该也有所发觉了,你对他的喜欢,让你不自觉身处混沌,郁郁寡欢,患得患失。你的真心固然没有错,可他那样小鬼有太多不确定性,稍微施加点外力,就能轻易击溃,就跟当年那个执于你的小师弟一样,最后,他们一定坚持不下去离开你的。秦天,放弃他吧,我才是那个最了解你的人,我更适合你。”   连反驳都不想反驳眼前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家伙,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子火,秦天道:   “他不一样,他是我选择的,而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野良: “你果然还在怨我,我承认,我当年也是太冲动了,可我是真心的,我也承认我为了得到你,卑鄙,无耻、下三滥,可于你而言,你也没损失啊!至少我让你确定你真正的心之所向,而不是误入歧途,悔恨终生。”   秦天冷笑道:“歧途,悔恨终生,真是感激不尽啊!   你给我下药,折断我的胳膊,彻底毁了我,竟然还能说出那么轻描淡写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呢?”   野良:“痛,肯定痛,我到现在都后悔,当时在锁妖井里,我就应该把你办了,可我就是于心不忍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一声师兄叫的,我的的肝都颤了,秦天,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接受不接受都没关系,反正,这一次重逢,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秦天起身道: “多说无益,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新人了!”   “咣当当——”茶几向一边倾斜,碰撞在了一起,连带着桌上的茶水洒了出来,这很难忽略的震动,也顷刻转移了二人注意力。   正好去拿册子的侍卫刚好返回来了。   野良当即盘问侍卫道:   “外头是出了什么事?”   侍卫却无比兴奋道:“一只野狗,蹿咱府里来了,倒霉的,让爷逮着了,咱爷搁后院道场里收拾呢!”   “野狗?”   后院的道场周遭一片热闹,当然全是些看热闹的。   他们统一着一身劲服,胸前挂薄甲,腰间别着一把冷铁长刀。看台上甚至还有些人嗑起了瓜子。   “这都多少回合了,这小子真扛揍!”   “那是咱爷兴头上了,没下死手。”   镇武沅君抓着司南逸头发,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继续问道:“你打哪里来?”   一脸鼻青脸肿的司南逸不服气朝着他脸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我不告诉你,你还能奈我何?”   真鎮武沅君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狼的味道,还真是熟悉让人讨厌的味道。”   “你小子,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司南逸抓着他的粗砺手道: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咬死你!”   说着,司南逸怒目圆睁,一圈浮毛也从脸上暴起。   而镇武沅君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兴奋,但也很快的消弥褪去。   浮生剑携带着狠厉直面朝着他袭来。   镇武沅君当即出手格挡,而浮生剑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竟绕着他的胳膊转起圈来,又犹如泥鳅般滑过他周身,怎么都抓不住,这出意外,不得不令镇武沅君凝肃起来,他撤手撒开司南逸。   而趁着机会。   秦天当即飞身上前,将司南逸抄于怀中,点足飞身,衣带飘玦之间,他额上,一枚炎色的藤蛇额纹清晰可见。   而他这招声东击西的戏耍,让失了颜面的镇武沅君怒火中烧。   他周身肆虐着一股狂暴之气,一刹那间,就将浮生剑给震飞了出去。   也自然的回到了秦天手中。   看台上的野良抚扇唏嘘道:“一别经年,法力又精进了不少,这可就棘手了,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他两只胳膊都废了。” 第81章 年少的欢喜 同心协力   又回到了道场上,秦天把司南逸扶至墙沿,令他靠坐而下,司南逸却抓着他衣襟,始终不肯放开。   “秦天~”   闻声秦天:“我在,你疼吗?别乱动了。”   “Duang”的一声,司南逸一脑袋顶上他的下巴,没作防的秦天咬到舌头,嘴角顷刻就流出滴滴殷红。   司南逸目红怒斥抓着衣领子道: “你他娘的,倒是肯出来了,你上哪去了?”   秦天擦着嘴角的血道: “你生气了……”   司南逸揪着他骂道: “你觉得我会不生气吗?”   秦天安抚他道: “可现在好像不是生气的时候,我回头再跟你解释道歉。”   司南逸可不买他的账道: “回头再解释道歉,你还知道你做错了。”   而一道雪白银幕降下,打断二人争吵,率先反应过来的司南逸摁下秦天的脑袋,秦天也顺势将他圈在怀中连滚在地,二人滚至一傍,落定,也躲过了那一招奇袭。   不过,那面墙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镇武沅君一刀劈出了一大窟窿。   而也未给他二人喘息机会,镇武沅君又一度的凌空朝着他二人举刀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将压着司南逸的秦天,朝着司南逸甩出浮生剑,司南逸接过,一个反手持剑,便抵住了镇武沅君的偃月刀。   目敛寒芒的司南逸道: “让你这老小子占了点便宜,还真的以为我好欺负!”   头爆青筋的镇武沅君: “老小子!臭小子你口气很大吗?”   司南逸持剑指向镇武沅君道: “小爷早就我忍你很久了。”   而趴在司南逸身上秦天,在二人对峙间隙之间,拔出司南逸腰间赤生剑,直劈向镇武沅君的胸膛,肉眼可见的,一道弯月般风痕,袭向镇武沅君,猝不及防间,镇武沅君被逼退,一个翻身,他腾空跃至一丈远,落定之后,他的胸前衣袍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大庭广众之下,敞露出了胸前两..。   而感觉被羞辱的镇武沅君又气又恼道: “你俩这贼小子,有两下子嘛!”   司南逸擦去鼻底的血挥剑道:“赤手空拳打不过你,可不代表我们剑术不行!!”   “那就让我这老小子领教领教你们的剑术!”   说着,镇武沅君直接暴开上衣,一身强有力腱子肉,顷刻点燃整个道场内外,喝彩声接连不断。   眼看着事情闹大了根本就收不了场,司南逸又一身累累的伤,秦天看着手里一副鸡劳成精委顿如瘟狗软趴趴的直往一边倒的赤生剑,眉头一片黑,他奔上司南逸身侧小声道:“你执意要打也行,能不能先把我的剑换回来。”   血热上头司南逸自是没理会他道: “你怎么那么事,等打完,再换。”   秦天一脸菜色道:“主要是你的剑好像在我手里不太行。”   “将军,请手下留情!”   当三人对峙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暨越仙君带着吴易师兄匆匆赶来。   看在暨越仙君的面子上,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镇武沅君适才放过司南逸和秦天二人,可返回暨越仙君府,身为此次夜猎首席师兄吴易师兄,不可避免对着他们一顿发难问责。   静室内。   “跪下!你们俩可知错?”   司南逸正想反驳,却被秦天扣住后脑勺,往下摁 也未给他发言的机会,抢先道:“吴师兄,我们知错了。”   吴易师兄语重心长道:“你一向最令人放心,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蠢钝之事来。”   秦天道:“冲动,偶尔冲动也未尝不可,至少疼快了不少。”   吴易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自己耳朵听到什么,司南逸也吃惊偷着眼缝瞟向他。   在傍木须子见机,连忙提醒似的咳嗽了一声。   少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秦天俯首道:“是我,欠佳考虑才会做出这般之事,我认罚。”   吴易甩袖道:“罚,是该罚,但你们捅出的篓子可不小,先禁足,面壁思过,引以为戒,毋再犯,待回宗之后,再领罚!”   “是,多谢师兄。”   吴易叹了口气,走出门外,还逗留在屋子里木须子趁机扔给他一瓶外伤药,便也溜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二人的时候,司南逸完全没个坐样瘫躺在地上。   秦天方想令他坐好,可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只好默许他的行为,挪至他身侧,往他手里塞了那瓶外伤药,指着他脸上的伤道:“擦擦。”   司南逸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凑到秦天跟前道:“看不到,你帮我。”   说完,司南逸紧紧闭上双眼,将脸凑到他跟前,拿他没折的秦天只好替他上药,没过一会儿,司南逸便感觉眼周传来一阵清凉感,混合着秦天身上让他无比安心兰草香味。   司南逸睁开了眼,眼神直勾勾盯着秦天的绝佳线条的下颌看,秦天提醒他道:   “你先别睁眼,这药清凉,会刺眼。”   而已为时已晚,那股清凉如落沙般灌入他瞳仁,火辣辣的生疼。下意识的司南逸欲用手揉,秦天当即阻止他,双掌捧上他的脸颊,温柔喝道:“别动!”   司南逸抓上他的手腕,两眼泪汪汪看着他,秦天轻轻朝着他上过药眼睛吹气,那温热感也瞬间中合那股刺挠眼的清凉。   “我小时候,受伤,我阿娘就是这样给我呵气的,虽然感觉没什么用,但确实疼痛会减轻一些 。”   “那你可真幸福,我爹爹啊娘在我很小时候就陨世了,我对他们唯一的记忆也只有那串糖葫芦,而他们给我留下来的也只有一把没有任何实质性用途只能用来斩魔的赤生剑,而且,他们连梦里都不来看我,我到现在,连他们的脸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了。”   秦天满满心疼他道: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司南逸道:“有时候跟着三叔跑,但多数时候还是住姥爷那。”   秦天放宽心道:“还好,你不是一个人孤零零长大。”   司南逸嘟哝道: “那里好了,姥爷那,动不动就是一堆不得违背规矩,烦都烦死了。”   想到司南逸频频闯祸,屡屡挑战宗规,秦天疑惑道: “规矩,那按理说,你应该更能适应所有的规矩,可为何你是相反的。”   “规矩是规矩,跟我有什么关系,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制定的,我素来不守规矩!”   “所以说,你姥爷应该破格为你改了很多规矩吧。”   司南逸细细想了一下,笑得无比灿烂道: “好像还真是,姥爷最疼我了。”   一开始听他说,爹妈早逝的时候,还以为他的童年到至今会过得异于常人艰辛心酸,以至于他种种任性行为在他秦天眼里都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可看来好像是自己多虑了,他就是单纯的被宠坏了,不过,也幸好,他是被簇爱着长大的。   秦天将司南逸揽入怀中,久久的不肯撒手。   司南逸能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腻歪,手不老实往他衣裳里掏了起来,起初秦天还以为是错觉,先是一怔,但直到那无法忽略粗砺,擦过他的腰腹还得寸进尺的往下走。   眉间一抹愠色浮稍,秦天当即就抓住了他不断往里钻的爪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顶着一张花脸的司南逸道: “干你之前对我干过的事。”   秦天道:“我现在很疼惜你,你别没事找事。”   而司南逸势必在作死这条路上不回头,直接在他大腿间狠狠掐摸了一把。   秦天猛然一僵,因为极度克制,眼底早已猩红一片的他将司南逸推倒在了地上,手拽在他的腰间腰带,可又看到他脸上那一片绿一片紫的伤痕,秦天犹豫的收回了手。   司南逸看他僵滞在那,却不肯了,大力的拉下他衣领子,含住那两片薄唇。   这一吻,顷刻就点燃秦天浮于心头的所有欲望。   “你若是执意这般,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你手下留情,即便你喊疼,我都会继续下去。”   虽带着警告的意味,但他的手里动作却未见停下来。   甚至轻车熟路的解下司南逸腰间的委作腰带赤生剑,手指探进衣裳里面,在那好皮肤上肆意揉搓。   热~司南逸犹感觉自己要融化了一般的热,又仿佛中了瘾毒一般,沉溺于他各种撩拨带来的酥麻快感,脑子更是一片混沌的无从思考,依稀之间,只记得耳边充斥着衣料摩擦放大的窸窣声,和此起彼伏粗重喘息声。   “秦天,野良这混蛋真是没完没了的缠上你了……”   木须子发着牢骚闯进了静室,而在室内,看到衣衫不整的秦天坐在地上,他怀里捂着抱着一件外袍披身,从头盖下遮了个严实,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再看地上,全是乱糟糟散落着衣裳亵裤,外加上那抹不可忽视一滩白浊泥泞。   木须子当即背过身去。   “收拾一下,我去外边等你。”   暨越仙君府居的正堂内。   野良捏起一杯茶,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眼神瞥向坐在他正对面,黑着一张锅底脸的秦天,假惺假意关心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来我此次的到来坏了你的好事,不过,我就是故意的。”   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   秦天阴沉着脸直奔主题道: “东西。”   野良: “就那么心急,所以你才吃不上热豆腐。”   秦天: “如果你只是过来闲聊的话,我很忙,没时间奉陪。”   野良得意笑道: “生气了。”   “怎么就一天天的,你怎么又找事,你不是拿东西过来的嘛?东西呢?”   野良抬目看去,吴易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刚嘬了一口茶的野良,连忙又吐回茶盏里,方才还一副没有坐相的他端坐笔直的,从兜里摸索出了,巡境司的册子,双手递了过去。 第82章 年少的欢喜 鬼地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秦天恭敬从命俯首道:“是。”   说完,吴易师兄将册子合好还给了野良,野良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吴易师兄还在,只能咽了咽口水,憋了回去。   未了,吴易师兄看着干坐于茶桌前的他,催促道:“你不回去吗?”   野良拘手拘脚赶忙的站了起来,请示道:“我还想跟秦天师弟叙叙旧。”   吴易师兄看了眼秦天道:“你还有什么要跟他聊的?”   秦天依旧冷着张脸,显然与他无话可说,他道:“没有,该说都说完了。”   “听到了吗?人家没话跟你唠,回去呗!”   野良还是不死心,余光死盯向秦天道:“我还想跟其他师弟叙叙旧,毕竟你们舟车劳顿来一趟关山也不容易,这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碰上面。”   吴易点点头道:“有道理,你虽违反宗规,被逐门,但我们毕竟也是师出同门,这山高路远的,同门之谊就更难得可贵,不过,你是不是对我这个昔日师兄有什么成见,你句句不离师弟们,半句都不提及我这个师兄,你就从来没有挂念过我吗?我也好歹也给你指导过课业,你这小没良心的。”   一向目中无人,以狂妄自大而居野良眼见有些慌乱道:“当然挂念师兄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师兄昔日孜孜不倦的教诲。”   吴易甚是满意他这个答复道: “还算你有良心,既然你今日得空,不如就留下来与师兄我切磋几招再回去。”   闻言野良脸色可见的铁青,额上直冒冷汗道:“要不,还是改日吧,我突然想起来,舅舅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差我去办,瞧我忘性大的,改日,改日,我一定陪师兄。”   一陈推脱,吴易悻悻道:“这样啊,那你忙去吧。”   也生怕被扣留下来,野良溜的比兔子还快,屁股跟后头的尾气看着都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果然,还是我机智,在青山宗,有谁不怕吴易师兄的,我看就算借他野良三个胆,他也不敢惹上吴师兄,还不赶快谢谢我又帮你解了围。”   木须子得意的笑着。   秦天感激道: “是,我是该谢师兄你,没有你,我可能都不会继续留在青山宗。”   只是一时嘴快瞎嘚的木须子看秦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的笑瞬间收了回去,“你提这个干什么?让人多怪难为情啊。”   而嘴上说着难为情的木须子,却半点没有难为情的样子。   “对了,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自是指的是司南逸,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木须子甚是小心谨慎的问道。   秦天回答:“不知不觉当中。”   看秦天回答的如此自然,木须子却不淡定了:“你是真不打算飞升了?”   秦天沉默了,木须子怎会不知道他的犹豫,他们相识多年,他自认为他还是有点了解秦天的,答案也很显然,只不过秦天还没想好如何体面的回答他,仅此而已。   木须子当即转移话题揶揄道:“为什么偏偏是他?哪怕是我也成啊!”   秦天想笑又笑不出来,无奈挑眉道:“你别为难我。”   木须子:“瞧你这副死出样,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就对我从来没有过幻想?”   秦天: “不敢。”   木须子: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爷爷要是知道你不打算飞,估计得哭死。”   许久,秦天才憋出一句回答道:“我不是那块料。”   木须子替他感到不值道:“你不是那块料,那我是什么,废物!”   “我胳膊断过。”   “不是还有一条胳膊能用吗?况且,短短几年时间你用的不是也挺好的。”   “那只是假象,紫仙都伏妖兽一行,我连一只鸟都打不过,还被中伤躺了半个月。”   “那也不能全怪你,更何况那也不是一只鸟,是吃人无数的妖兽!若是换成我去,别说中伤他,估计也只落了个加餐的份。”   而即便木须子如何激励秦天,但秦天深知自己的情况,他不为所动他道:“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也心意已决。”   木须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惋惜:   “你的心意怕不是另有其他?”   秦天又一度沉默不语,木须子恼道:“别净整些爱在心口难开的,从在紫仙都开始,我就知道你俩之间不简单了,我就说贼小子怎么回事,突然就重情重义起来,执意在那块腐臭烂地方,守了足足半个月,怎么劝都不听,敢情,那个时候就看上你了,虽然你确实一直都招人爱,可万万没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这么会勾人……”   闻言的秦天眸色一紧道:“你说什么?他在鹿吴山找了我半个月?”   木须子眤向秦天一脸讶然的表情,“你可别说,你也是才知道。”   怔愣半响,他片刻都等不及的反身朝着静室方向奔去。   犹感觉自己被抛弃的木须子冷哼哼自嘲道:“有爱真好,或许我也可以试着飞一下,些许还能在天界混个牵红线的月老当当。”   而返回静室的秦天,却没有看到司南逸,偌大静室内,只有他那件外袍方方正正叠好,放在了蒲团上。   “你上哪去了?”   而另一边。   “他娘的,这小子到底是要上哪去?”   跟在野良身后的司南逸,探着周遭越来越荒凉的陌地,一边止不住在心里暗骂,另一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悄咪咪跟上他。   而在翻过几座坡后,跟着野良到达一片野松林子,又因不熟悉地形的司南逸还是跟丢了野良,但意外的他却在林子里另一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隐约于松林中,她披头散发垂着脑袋,看不清其面容,双手更是软绵无力的垂直而下齐膝盖,在林子的阴翳下,她步履蹒跚又僵硬前进着,仿佛是被抽走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林子道路本就崎岖,她又诡谲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前进。   而从衣服颜色来判定,虽然这也是司南逸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因为是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深刻记忆,背后徒生一层冷汗的司南逸当即就断定出那人是谁。   “李夫人!”   这个时候,毫无疑问的他应该追上去,毕竟他们于此地目的就是李夫人,可刚迈出第一步,司南逸的小腿就止不住哆嗦了起来,他知道他这是一种出于生理性的害怕,他打小就这样,最忌谈这些鬼灵的,因为他们跟妖魔不一样,在这六界之中,妖魔至少有本体真身,可鬼灵却是缥缈的灵体,觅其活体身上任何一个洞,钻进去便能控制为傀儡,作乱,而光是想想,司南逸就毛骨悚然,耳朵眼、鼻眼、甚至屁眼,都感觉到不适,司南逸直想找东西给它堵起来。   你好歹也是一个神仙,怎么会怕鬼灵呢!这要是再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他拼命暗示激励着自己追上去,而介于由于他反复的犹豫,他发现李夫人消失在了他视线之中。   这可就不妙了!   司南逸豁出去的追了上去。   而也就在这时,一陈怪力扑向了他,他被擒住四肢拽进了树丛里,猝不及防的!他的手被人钳住反剪于背,脸也被按进了泥地里,被迫啃了一嘴泥,这莫名的突然 ,当即就令司南逸沸腾的怒火顷刻的从脑门蹿烧至头盖骨,即便他现在身如案板上的鱼,拼命挣扎着。   他暴喝了一声,把摁着他的人,吓得手直打滑,司南逸当即趁机飞踹上一脚,不偏不倚的将摁着他其中一人给踢了出去,而另外一个剪着他双手的人,被司南逸猛甩过来的脑袋,砸了个火冒金星,挣开身的司南逸,非但没有跑。   而是抡起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砸在方才偷袭他的那俩人身上,其中一个人更是被他揍的嗷嗷嗷叫,往后栽去,司南逸毫不犹豫的扑向他,骑坐在他身上。   拳头如雨点般,哐哐哐落在他脸上。   些许是怒上心头,杀红了眼的司南逸没作防再一次被背后偷袭,脖颈受到一股重力重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小子长着一身的细皮嫩肉的,动起来他娘的比年猪还难摁!全身都是牛劲,我胳膊都让他干脱臼了!!”   “别说这些废话了,把他拖到另一边,捆起来。”   意识朦胧之中,司南逸的耳边乍起野良和他随从侍卫的声音。   而这也很快让他清醒了过来,在其中一个随从侍卫抓上他的脚踝的时候,司南逸再一次暴起,   显然没反应过来,司南逸竟然会那么早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野良一行人,当即七手八脚陆续又扑上他,司南逸只身的与他们缠斗在一一块,相继撂倒了他们,也将他们打得满地淌血。   司南逸气喘吁吁的扶着树,看着瘫在地上,喘的跟狗一样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他们,袖子擦过从鼻子里淌出来的鲜血,双眼冷森又狠戾的梭巡过他们同样挂彩伤的可不比他轻脸面。   而感受到司南逸眼神的野良,不寒而栗举手投降道:“休战!休战!” 第83章 年少的欢喜 鬼地2   “休战!想的美!”   说着,司南逸,甩出盘于腰间赤生剑,步步朝着他们紧逼而来,野良和他两个随从侍卫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   鼻青脸肿的野良道: “嘿,哥们你别冲动!这其实都是误会……”   “误会?那我也让你们误会误会……”   说着,司南逸举剑欲朝着他们劈下。   “小逸!住手!”   上官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生扑向他,拽住司南逸的腰道:“用剑,这有点过火了。”   司南逸大力挣开他道:“过火,他们要杀我,我砍他们几剑怎么就过火了。”   闻言的上官剑,马上变了脸,也祭出佩剑,怒目道:“谁要动我们家小逸,我让你们全赔命!”   野良见机道:“误会,都说了是误会!!   野良看着司南逸道:“谁要杀你,谁又杀得你啊!只是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才想着把你放倒的,结果却反了过来。况且,你还是战神司南境的亲侄子,就算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杀你。”   上官剑持剑指向他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休怪我们剑下无情!”   司南逸却道:“你信他,他老舅当时在将军府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野良解释着:“舅舅他是跟战神有些过节,他当时也是气糊涂了,更何况,当时不也放你们走了吗。”   “你把李夫人藏哪里去了?”   司南逸将野良单独的从地上拎了起来,野良目见懵然,然后大喊冤枉道:“李夫人,什么李夫人?王夫人的?”   “还狡辩,方才这片林子里的那个凡人,你别说你不知道。”   “凡人!你要说那个凡人,我当然知道些。”   “你把她藏哪了?”   “这你可就真冤枉我了,那凡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藏她做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别拽我衣脖子,我喘不过气了。”   司南逸松开他,野良咳嗽了几声,使劲抚平被他弄皱衣领子道:   “我也是偷偷跟出来的,近来,不少凡人都从这条路,越过关山,虽然凡人从不归我神族管,可我老舅在凡间也是有将军神庙的,祈愿听的多了,也很难忽视,而且我又身在关山镇巡境司,自是有留意到,然后,你凭空的冒出来,打草惊蛇,人都跟丢了。”   司南逸: “打草惊蛇,你们要杀了我,还敢说我打草惊蛇。”   野良道:“都说了,只是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才想着把你放倒的,结果却反了过来。”   野良神情充斥着不甘和一丝委屈,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可司南逸依旧不信他半分。   上官剑在旁插话道: “咱叔可是上天界赫赫威名战神,我告诉你,你休想在我和小逸身上打什么坏主意,咱叔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关山的!!”   司南逸瞥了他一眼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三叔搬出来干嘛!还一口一个咱叔的,要不要点脸。”   上官剑嘟哝道:“我说又没错。”   野良嘀咕道:“司南境是你亲叔叔,也难怪老舅当时想砍死你。”   耳朵尖的司南逸叫嚣道:“我怕他关山将军了,谁砍谁还不一定!”   “也难怪秦天会看上你,原来你背靠大树。”   野良从鼻子里冷哼道。   司南逸绿着脸质问道:“喂,你什么意思?”   野良一副阴阳劲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若换是我,也会觉得找你这样的玩玩,省心省力还省事。”   司南逸火了,又拽上他的衣领子道:“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还是说我方才揍你,还不够!!”   “喂!!你一向如此无礼吗?青山宗的教化到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对付你这样混蛋,简单粗暴最合适!”   说着,司南逸一脑袋就朝着野良撞去,野良被他一顶,鼻血顷刻冒出,而司南逸誓不罢休拽上他的衣领子,还抽出了剑,压下眉头,眼神更是透着股狠劲道:“是右胳膊是吧,把你的胳膊砍了送秦天玩玩!!”   而看司南逸这架势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上官剑连忙抱住他,拉开他阻止他,野良身边两侍卫也上前架开野良,见识领教过司南逸那股狠劲的他们生怕司南逸又干起来。   上官剑安抚劝诫司南逸道: “小逸,别冲动,这是关山镇,他的地头!!”   司南逸挣开上官剑,双眼因愤怒而充血通红:“小爷我怕他!!”   上官剑:“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又惹事的话,惊动咱叔 你也不想吧!”   上官剑说的对,惹事的话,青山宗这边不好交代就算了,惊动了三叔可就把事闹大了,权衡再三,司南逸愤愤不甘松开了拳头,收回了剑。   而野良擦了擦喷涌不断的鼻血,该死的!不过,他知道,继续刺激司南逸,好像自己也讨不上啥便宜,司南逸简直就是粗暴的具象化身。   换做以前,秦天身边不管站着什么人,他只需稍微威胁恐吓,耍点小手段,都能令对方溃败,而不攻自破的离开。   而司南逸跟一爆竹似的一点就炸,不服就干!谁都不放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精力又充沛跟牛一样,使不完的劲,也跟那疯狗一样,你糙他,他咬死你。   自己这边仨个人都弄不过他,所以,跟他硬刚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他就是一喇刺头!   外加上他背后还有战神这棵大树,野良还得顾忌又不能往死里弄他。   他好像终于有点消化到秦天那句,他不一样,的意思了。   反复忖思,野良知道,对付他这般容易冲动的,还得动脑子,耍心眼!!   于是,野良提议道: “既然我们的目的都一致,不如一起合作吧?”   他朝着司南逸伸出手,肯定的司南逸肯定不搭理他。   但是,他们还是跟着野良跨出关山地界,觅着凡人踪迹行至鬼族地界内。   说是鬼族的地界,实则却是——北海   ,而北海理应说是神族的地界才对!要不然,北海龙王住哪啊?   “鬼族二皇子——蛊离在神魔大战之际伺机侵北海,我神族那时一心伏魔,无暇顾及其他,便让这些狡邪之族钻了空,据此,北海便也沦为了鬼族的地界。   而关山立此,便也是为了扼制鬼族的北上的猖獗,早些年,我老舅威武将军与鬼族征战数年,付出了极大心血代价,本可以收复北海,但天界那边,司南境战神却提出了地界法,将北海割据给了鬼族,老舅心生不满,便与战神司南境产生间隙。”   说完,野良还幽怨看了一眼司南逸,似乎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上官剑也中肯的评价道:“咱叔这决定,搁我身上我也不乐意,都打了那么多年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收复了,咋还让给人了,这心能不堵的慌嘛!况且还天天在边上看着这些臭不要脸在自家盘上蹦跶,血都气吐了。”   司南逸一语不发,即便从野良嘴里知道三叔与威武将军之间这些恩怨过节,他也甚是不理解,但他知道,三叔肯定有他的考量,况且,天君都同意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小辈就更不应该去质喙了。   司南逸瞥了一眼边上叭叭不停上官剑道:   “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上官剑道: “咱俩是兄弟,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咱俩是兄弟嘛,我怎么感觉你已经跟人家一条心了。”   “这有的时候理大于亲,也是一时,这点小事你也争风吃醋。”   “我酸了嘛,你哪听出来的。”   “字里行间。”   说着说,司南逸上官剑绊起了嘴。   而李夫人的身影却再一次出现了,她僵屈着身体一步步朝着海边行去,北海本多数为银滩,银滩又因有月弦之美而得名,却因为在鬼族的数千年站领下,俨然变了一模子,沙滩上耸立出冬笋一般暗礁石,那礁石大的有如丘柱,小则也有百年树之粗,又布密如兽口森牙,尖锋冷戾,人若是不小心摔上面,定会肠穿肚烂,它们皆狰狞的朝天眦睚,鬼气森然,即便隔远眺望,也不禁令人心生骇然。   野良也有观察到了,跟着李夫人身影追踪而去,沙滩上的牙礁石中隐隐约约还现出其他凡人身影,他们皆往一个方向走去,不紧不慢,甚至井然有序,再往前探,前头,竟然有手持骨刺茅刃青面鬼,数量还不少。   野良面色铁青当即放下圈于眼眶边的手,朝着在自己耳朵边吵吵司南逸和上官剑吼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既然跟过来了,就安生些,要是出事了,单凭我之力不一定能保你们。”   司南逸仿佛听了个天大笑话般,满目不屑道:“就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着,司南逸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一个箭步就跨到了海边峭壁崖边上,顺着那下斜的陡崖,灵活的如同兔子般跳上狰狞森然牙礁石,又犹同脚底抹了油般丝滑滑下沙滩上。   因为他动作之迅速,一气呵成,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野良更是被他冒失惊的说不出话。   而待上官剑也想追上去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一把摁住上官剑道:“你他娘疯了,那里可是鬼巢。”   上官剑急了道:“那总比待在这,让这些小锣罗抓的好!”   野良这才反应过来,往身后探去,本应在沙滩下青面鬼,不知何时攀上海边峭壁崖,朝着他们藏身之处汇聚奔来,数量之多。   野良也瞬间明白了,司南逸那句“你自求多福!”的意思。   再往沙滩方向看去,司南逸早溜没影了。   “艹!贼小子,原来一早就发现被发现了,所以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84章 年少的欢喜 祭坛   野良双目震惊望向祭坛上方,华丽黑袍加身,从头到脚遮了个严严实实,却也依旧盖不住那一身阴鸷鬼气的“祭司”,他十分笃定道:“鬼族二皇子蛊离!!”   司南逸瞥向他问道:“你熟人?”   野良连忙撇清道: “长了张嘴就知道瞎说,他可是鬼族,谁敢认识啊!”   司南逸道: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这些凡人都要拜他?”   野良:“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和你一起混在这些凡人堆里偷看了。”   司南逸: “你他娘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冒失的来鬼地。”   野良: “哥们!相比我的冒失,你更冒失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二人争吵着,些许是他们的声音有点大,突然野良拽过司南逸,掐上他后脖颈往下摁道:“趴下!”   司南逸最烦陌生人碰他,当即挣脱他的伸过来的手,以制肘之力朝着他胸口捅了一拳,反抗着:“我干嘛要听你的。”   野良捂着生疼胸口,眼角飙着泪花却努力小声嘘嘴道:“有鬼来了。”   司南逸不相信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周遭,果然不知何时,负责周边守卫青鬼朝着他们投过来的阴幽幽的目光,陡然骇人,司南逸随即矮下身段,学着这些凡人翻着眼白朝着祭坛上方俯拜叩首大喊道。   “祭司大人,渡我凡魂!!”   野良看他这般,同时也不想引起守卫的怀疑,也不甘败下风甚是卖力跟着司南逸喊着: “祭司大人,渡我凡魂!!”   祭坛上的黑袍祭司在凡人呐喊簇拥伸出双臂高喊道:   “不入轮回,便得永生!!”   跪拜在地上凡人更是魔怔了一般,集体跟着祭坛上黑袍高声呐喊着:“不入轮回,便得永生!!”   完全听不明白司南逸忍不住嘀咕道:啥玩意儿!   而也正当他出神的时候,眼帘却捕捉到到了一抹黑袍衣角。   司南逸顺着衣角抬目仰视而望,同祭坛上那大祭司一样华丽的黑袍遮身,样貌为青年模子的男子身立于司南逸跟前,被摘掉蓬帽下,司南逸清晰能看到青年男子的脸是毫无生气的死白,活像棺材里刚倒出来的死人,即便他五官甚是出彩,又有华袍加身缀饰,也让人欣赏不来他的俊俏,尤其是他额上的那用黑线缝的十字星疤,从一处眉角蔓延至整个前额,不同于习武之人身上的疤痕给人第一感觉下的狰狞感,这疤在他脸上透着股诡谲的阴森感。   他负手而立睥睨着,司南逸真切看到了他袖筒里伸着足有三寸长的黑色指甲,感觉他一爪子下去能把活人心给掏出来。   司南逸忍不住的心颤了颤。   蛊离咧着嘴,露出形同银滩上那牙礁石般狰狞森口尖牙道:“喲!这不是关山的少主野良仙君嘛!您大驾光临我鬼地,不知有何贵干?”   被蛊离盯上的野良极力压低自己脑袋道: “你认错人啦?”   蛊离: “认错人倒是可能,可我蛊离可不会认错神,你们这身上金光闪的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野良朝着身侧金光环身司南逸看去,埋怨道:“你干嘛不隐金身!”   司南逸指着他身上与之同样的光芒道:“你不也没隐金身!”   完了,司南逸幽幽瞟了一眼野良:“上来就打招呼,你还说不认识!”   野良急忙解释道:“真不认识,我们不熟!”   蛊离挑高眉道:“少君,说这话可真见外。”   野良:“你忒娘的,不说话会死吗?”   蛊离哝声道:“好,都依少君。”   从他们对话中,司南逸更加笃定野良和蛊离:关系匪浅!!   野良也从司南逸表情读解到误会两字,此刻的他陡然感觉自己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TM的,你这鬼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就算我有心诓这小子,可这也是计划当中,还没开始实施呢。可这反过来被鬼玩意下套,怎么感觉那么不爽!!   既然已经暴露了,野良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直接站起来,与蛊离视线平行,又扫了一眼周遭早已被法术定住身形,但目光依旧投掷在他和司南逸身上的一干凡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这些凡人都弄到鬼地来?”   蛊离笑眯眯道:“你猜猜。”   忍不住爆粗口的野良:“我猜你**哔哔哔*”   蛊离以小指掏着耳朵道: “真是不堪入耳~”   野良直指着他道: “你违背了地界法,你个龟孙,我关山完全借以此事,讨伐你鬼族。”   蛊离听了却依旧不慌不忙道: “地界法!少君倒是提醒了我,也对,这件事情可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说完,一记阴鸷的眼神扫过司南逸和野良。   野良道:“你敢!弑神是重罪,我是若有那么一丝差池,我老舅必定会踏平你等鬼地。”   蛊离: “你说的我好害怕!弑神吗?何必非得我动手,毕竟魔人就干了不少,只需把这个罪名扣在魔人身上,你们神族和魔族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大恨,再多一条又何妨!”   完全没料到这鬼家伙栽赃嫁祸张口就是那么丝滑的野良惊了惊:“!”   看野良神情大变,蛊离开玩笑似的摆摆手道:“逗你的,看把少君,你吓的!”   蛊离:“少君,你既然问了,我当然得回答了,也正如少君所见的,凡人来了我鬼地,你们神族也跟着来了我鬼地,而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野良:“心甘情愿!你可真能扯,这些凡人,哪里看出来是心甘情愿的?”   蛊离一副事不关己,语气平淡道: “不入轮回,便得永生。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凡人便弑亲杀子,而现在,贪欲腐朽他们的心,让他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们便跟从贪念来到鬼地,不是心甘情愿又是什么。”   闻言的司南逸也甚是吃惊,眼前这鬼玩意竟然入凡境了!这可不是单单违背地界法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这是公然的扰乱六界,而且说算来,凡界也一直乃是我神界管辖之境,他这般乱入就意味着我神族关山之守有疏漏!   野良也甚是激动道: “放你娘狗屁!关山可不是谁都能越过去的!!”   蛊离阴笑道:“少君说的是,关山可不是谁都能越过去的,所以我才说是他们心甘情愿到我鬼境的。”   他这话意思何又不明显,进去难,并不代表出来难,终其量,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我神族地界乱来,甚至诓诱凡人,难道他在神族地界内还有别的帮手?   蛊离坏笑道:“还想不出来,不如我提点你们一下,你们当中混进了魔人,怕是还不自知。”   野良: “魔人,真是长了张嘴就胡说八道!魔人就更不可能了!”   蛊离:“可不可能呢?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比我还深信不疑,不是嘛?”   一直沉默不语在旁的司南逸发声道:“我看你也不想绕这弯子了,你肯那么轻易的告诉我们,也应该不是炫耀你鬼族手段有多少。   其实或许也只是诓诱凡人罢了,凡人不同,心智脆弱,略施小术,便能轻易控制,可主意打在凡人身上,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还需劳烦你鬼族二皇子亲自出手,撒大网捕小鱼,想想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你想找什么?魔人呢?”   蛊离朝着司南逸阴恻恻笑道:“你很聪明,至少比他,我喜欢跟聪明的神打交道。”   被拿来比较野良不满牢骚着,可听司南逸分析下来,好像确实像那么一回事,这鬼玩意诓诱凡人,整的跟xie教一样,又是洗脑又是洗心的,如果是想凌驾凡人之上,享受被簇拥至高之位,那也大可不必,毕竟他蛊离本就身居一界高位,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也肯定是自身局限性,那就是他无法越过关山这一点,所以才想到利用凡人这些好控制的傀儡:“他娘的,你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找魔人的?”   野良小声的询问司南逸道。   司南逸道:“他不是提点了我们一下,说我们当中混进了魔人,怕是还不自知。”   野良回忆了一下,蛊离好像确实有说过这一句话,所以,答案一开始这鬼玩意就给了,而一直死脑筋绕弯子的却是自己,因为他一心只在意关山之事 。   野良又问道: “他要找魔人干嘛?”   司南逸给了一记白眼道:“你不是跟他很熟吗?为什么要问我?”   野良有些委屈他极力解释道:“都说了我跟他不熟,你怎么到现在还误会我。”   司南逸看他一副极力解释的模样,像极了在外喝多了晚归的丈夫死乞白赖求妻子的原谅的戏码,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他道:“那你问那鬼,问我干嘛?又不是我要找魔人。”   世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冒失混的进了鬼地之后,司南逸和野良也是误打误撞的凑到了一块,当然的他俩也与其他人失散了,而蛊离意在找魔人,又断定魔人在他们其中,理所当然的当然,他把他们这些失散的冒失鬼又聚在了一块。   同时司南逸也发现,上官剑那家伙不知道又溜达到哪里去了!   “跑了一个!”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蛊离在青鬼守卫中禀告中,怒目圆睁,也是当即手一抬,那上前禀告青鬼还未来得及露出可怕表情,就化做一股青烟散了。   当然,他如此于众前动怒,或许也只是意在警告司南逸一干人,敢跑,你们也是这等下场!!!   司南逸心里有点虚,即便他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有信心,毕竟谁能像他一般,姑且不论亲叔叔乃天界赫赫威名的战神,他可是打小就拥有得天独厚先天条件。   那怕是跟一方震功威赫与战神三叔势均力敌的关山威武将军跟前,他也从未胆怯过!   可他从以前就对鬼灵这玩意忌讳的很,所以也是第一次接触鬼族,虽然三叔也嘲笑过他,可这怕鬼毛病就是改不了,为此,三叔也才头疼下定决心,把他塞进了青山宗修炼,美其言:大环境,就造不一样的奇迹,顺便也收收跋扈性子!   可现在这般情况算什么,临时磨刀上阵,还直接捅进了人家老窝里,势单力薄,他那有什么胜算把握啊! 第85章 年少的欢喜 鬼皇   “众所周知,当今魔王乃为黑龙化身。麒麟血兽,喜血,更喜龙血,嗜到龙血双眼就会变得通红 。从你们进入鬼门的那一刻开始,这只于魔地魔尊座下麒麟血兽便开始雀跃不已。”   所以 ,这也是你笃定我们当中有魔人的根据,司南逸往蛊离手中的铁笼子看去,麒麟血兽,名不副实,红色麒麟,如火也如血般赤色磷皮毛,听说是很难得的上古神兽,也是魔界魔王座骑,骁勇善战,随魔征战无数,战功累累,被奉为魔界宝兽,据悉,六界也就拢总一母三公,也是无比珍稀,蛊离手中这只幼崽,身躯如成年猫一般大,看起来就是未满月奶兽,仅凭一个奶兽的喜色去断定魔人,也不对,事情好像有点复杂了,又是魔王,又是麒麟血兽的。   司南逸拼凑着蛊离给这些要素条件,麒麟血兽就连他这个神族的人都知道,这上古神兽是多么珍稀,而这鬼族的家伙,却轻易的拥有了魔界的宝贝,看来蛊离要找的可不是一般的魔人,而是跟魔王有直接关系的魔人,魔王的后人??   “你这费大劲的就是要找龙的传人。”   野良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话,蛊离瞥向他,赞赏道:“少君,变聪明了。”   野良被他这一夸,莫名的心飘飘然看向此刻思绪沉重的司南逸,仿佛在自鸣得意些什么。   司南逸:“……”   蛊离又道:“说白了,就是,我要找当今……”   “魔王魔尊之子。”   司南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默念出了蛊离想说的话。   当然的,他这一说,即刻迎来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蛊离更是心悦于面道:“看来仙君知道的还不少,那么就从仙君开始。”   “开始什么?”   即便司南逸百般不乐意,还是被强迫献了血,结果,更是出乎预料,当麒麟血兽咬上司南逸手指头之际,麒麟血兽那对幽蓝的如同海色的眸子当即就赤红如血。   野良和他的两个小跟班纷纷将眼神甩向他 ,惊诧大呼道:   “司南逸你是魔王之子!!”   司南逸,从麒麟血兽口中拔出手指道: “怎么可能,你看我像嘛?就算可能,我也是他失散多年的爹,也不可能是他儿子。”   而第一次尝试就取得意想不到满意结果,蛊离甚是难掩的兴奋道: “麒麟血兽不可能有错,你有龙的血脉。”   司南逸道: “有龙的血脉就一定是魔王之子嘛?这六界又不是只有魔王一条龙。”   野良竟也破天荒替司南逸说话道:“有道理啊!就是,这六界那么大,又不是只有魔王一条龙,当今天君也是龙,他老人家那岁数能与天地同寿,魔王能生出来嘛!”   他身边两个小跟班也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   而司南逸却声明厉色呵斥道: “天君的玩笑可开不得,会遭天谴的!!”   全体闭嘴了。   蛊离敲摸着自己的脸颊道:“你说得对!可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魔王之子。”   司南逸: “是你要找魔王之子,又不是我要找,应该是你如何证明我就是魔王之子。”   被司南逸怼的哑口无言,失了颜面的蛊离,阴着张脸道: “你胆子很大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把他带走,我要单独验身。”   也明显没什么耐心的蛊离下令道。   两个持茅青鬼守卫当即向司南逸靠近,欲架着司南逸走,司南逸自己站起来道:   “不劳烦,我自己走 。”   “司南逸!”   野良也蹿上前,挡在两青鬼守卫之前,他抓上司南逸手腕,拧眉摇头道:“别去!”   司南逸扫了一眼周遭密不透风守卫无语了道:“我他娘有的选择嘛!”   野良道:“怎么就没选择了,只要你说一声“不”。”   司南逸能从他冷峻眉宇间看到他强硬的决心,虽然司南逸也是真很讨厌眼前这个大块头,可这一刻,这讨厌也变得稀罕起来,或许这家伙也不是一开始就惹人讨厌的,要不然,以秦天那洁癖性子又怎么能与他成为昔日的好兄弟的,都说患难见真情,如果自己真的如他所愿说“不”,或许他真的会很义气的为自己拼命,可自尊心一向要强的司南逸又怎么会如他所愿,想在我这加分,日后好在秦天面前嘚瑟,你想的美,这个人情打死我都不会欠你的!!   野良看司南逸犹豫了很久,自己反倒急了先:“司南逸,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那该死蛊离真的不认识,也不熟,关山和鬼地,长年提防着对方,这家伙知道我,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鬼族天生狡诈!一上来就装自来熟,一定是会离间我们!”   司南逸抬眸注视着他的双目,冷漠道:“你解释那么多干嘛!我们很熟嘛!”   野良:“……”   “不是,你能不能看一下氛围,我都这样了,你还搞针锋相对,你也太不是个人了!”   “嗯,我就不是个人。”   野良: “……”   司南逸被带走后。   “大哥,我们不管他呢?”   “他看我了。”   跟班:“?”   野良: “这小家伙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半分眼神,可方才,他含情脉脉看了我很久。”   跟班一熊飞汗颜道:“大哥,你有没有可能会错意了??”   跟班二熊云:“想当年,你对秦天突然有了那方面想法,好像也是因为你说他含情脉脉看了你很久。”   熊飞:“所以,大哥,你该不会又爱上了吧?”   野良信誓旦旦表明心志道:“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秦天!”   熊飞汗颜道:“我就说咱大哥一向很专一。”   熊云:“马后炮,你什么说过!”   熊飞:“方才。”   野良突然又叹气道:“可他也怪可爱的……脑袋圆圆的……”   熊飞熊云:“……”   “他方才看着我,虽然没有说半句话,可眼里满满写着,别管我了,与其让你们为我拼命,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死。”   跟班:“!”   熊飞: “大哥!如此义气之人,我们怎么能弃他于不顾!”   熊云:“对啊!大哥,如果我们抛下他逃了,岂不是贪生怕死负义之辈!”   熊飞白了一眼熊云:“一样的话,说两遍有意思吗!”   熊云:“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你先说了,还不让别人说了。”   野良呵斥他俩道:“别吵了,我们现在身陷鬼地,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合,只会更如那蛊离的意,而且司南逸很机灵,他拒绝我,肯定是思虑了很久的考量,我们当下要做的就是先脱身,然后再伺机救他。”   “是,大哥!”   司南逸被蛊离单独带自一个房间里,然后被青鬼守卫关押于房间的水牢之中,从进来开始,司南逸就有注意到这间房间的布局还尚有保留昔日龙宫的特色,所有海龙宫都是近乎都埋于海中建造,又或者是依山而建,而北海的海龙宫是二者兼具,从司南逸踏足这片地的时候,他就有观察到,这地方的构造从上而下都是一座巨大山体,一部分埋藏于海中,一部分现于海面。   想起地面上鬼泣森然,狰狞骇人的牙礁石,   可想而知北海被鬼族盘踞的时日只多不少,所以才把抢过来的龙宫改成了这鬼样子,而现在自己身处这间房间里,周遭洞壁和石柱上还保留了艳丽珊瑚和亮晶晶的贝类,也只有这些小东西还在倾诉着龙宫过去的痕迹。   目之所及司南逸也是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囔着要验他司南逸正身的蛊离不知道上哪去了,临行前还把麒麟血兽也被从铁笼子放了出来,现在这个小奶兽也被关押于水牢之中,相比同身处困境的司南逸的淡定冷静,炎兽系麒麟血兽焦躁不安用爪子扒起透明水牢壁。   也许是扒累了,它突然注意起和它一样被关“笼子”里的司南逸,它径直的绕着司南逸转起圈圈,期间又不断对着司南逸裤脚边嗅来嗅去的,最后摇着尾巴蹭上司南逸的裤脚,那样子像极了讨乖的小狗狗。   司南逸知道不合时宜,看着小家伙孤苦无依的可怜模样,于心不忍的他蹲了下来,手摸上小家伙的小脑袋,小家伙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他,又亲昵的蹭了蹭的手背,温热的舌头还舔上司南逸的手指上伤口,那是先前被它咬的地方。   “你这是把我当成你的同类了吗?”   司南逸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手指又抚上麒麟血兽的下巴,小家伙被撸的很舒服,微眯眼缝,喉头也不自觉发出了像猫一样的咕噜声。   而这片刻宁静很快就被从新返回来的蛊离打破,当然还有蛊离身侧的“女人”。   女人一身绫罗绸缎披身,金玉器缀其窈窕身姿,而她的脸也是毫无生气的死白,即便五官甚是出彩,又有彩衣金玉器点缀,也让人欣赏不来她的美,只道那家棺材里跑出来艳菇娘,可怜又可怕,也令人过目不忘,此刻她与蛊离站在一块,样貌竟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伸着黑长的指甲,很是不耐烦指着跟前司南逸道:   “这就是哥你找的“他的儿子”?” 第86章 年少的欢喜 鬼公主   “兄长这般大费周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乏,我都累了!”   厌灵姬有些不耐烦,也没有再给司南逸半分眼神,蛊离绕到厌灵姬身侧道:“这次不一样,咱们有麒麟血兽,麒麟血兽不会有错的。”   厌灵姬又重新将目光扫向水牢之中,和司南逸亲昵的挨在一块麒麟血兽道:“确实,这畜生只亲那姓秦的!”   而蛊离此时已经从后方抱上她,亲昵吻上她的发。   “灵儿,哥哥好想你。”   而厌灵姬却仿佛被毒蛇咬到一般,僵愣了一下,后又反应过巨大的猛然推开蛊离道:“你别碰我。”   蛊离: “你只是嫁到魔界,怎么还跟我这亲哥哥生分起来了。”   虽然对别人家的家事,司南逸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可耳朵听到蛊离说出他与眼前女子是亲兄妹之际,司南逸也不免小小吃惊了一下。   厌灵姬道: “你既然知道我嫁到魔界,如今我已是他妻,你就应该识相点的离我远点!”   蛊离咧嘴笑道: “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还念着那yin魔会追过来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句戳到厌灵姬某一痛处,可见厌灵姬弯下嘴角阴沉着一张脸。   蛊离则摸上她的脸道:“别傻了,那个银魔从来就没有把你放眼里过,你又何必委屈自己。”   紧咬着下唇,脸上挂着一副隐忍不甘表情厌灵姬打掉蛊离摸上来的手道: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吗!真让我这个哥哥好伤心~”   蛊离贪恋盯着厌灵姬看,他那双赤白死灰色瞳仁泛起血红的幽光。   也不知道蛊离做了什么,上一刻还对蛊离面露厌色和甚是抵触的厌灵姬,仿佛被抽走了魂一般,亲昵的扑进蛊离怀中。   蛊离将手插起她的发间,在她仰起纤细的脖颈,   蛊离便埋下脑袋,张开嘴,森牙利齿咬上她的脖子,黑色似血的一样液体从厌灵姬纤细脖子成股淌下,流至她整个胸口,厌灵姬微张开嘴,眼见的抖了三抖。   蛊离贪婪舔吮那黑色浊液,至下,野蛮撕开那碍事两片薄布,将脸完全埋藏于那两片死白肉脯之中。   宛如两条冰冷蛇蛟媾一般,那茹毛饮血的诡谲更让人心里恶毛毛的。   司南逸下意识捂上麒麟血兽的双目。   而厌灵姬本就死白眼眶此刻更是空洞无物的可怕,这不关他司南逸的事,司南逸别过眼神没去看不堪的画面。   厌灵姬:“真恶心……”   耳边传来了女人的恍惚的声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的司南逸无奈再次将目光瞥向衣衫尽褪,纠缠在一起两具鬼躯,他看到厌灵姬死白眼眶泛着晶莹泪花。   他娘的!兄妹,还是亲兄妹,惘顾伦纲,确实太恶心了。   身在水牢中司南逸朝着蛊离大声喝道: “喂!你们要搞在一起,上别的地方搞,别脏了我的眼睛。”   赤红着双眼和满嘴的血蛊离停了下来,他尽以一副恶鬼的视死物的眼神扫向还身处水牢之中的司南逸,道:“你有龙的血脉,那滋味应该很不错,很快就轮到你了。”   轮到我!他娘的,这yin鬼也想对我做这种事情嘛!这般猜测下,司南逸不禁感到恶寒,若是自己反抗的话会怎样,他对鬼族一无所知,会对自己用什么法术?自己也会跟眼前这个被咬脖子的女人一样嘛!任由他摆布嘛!若是这般被羞辱,还不如,直接去死!   而就在蛊离分神的一小会儿。   一把匕首没来由没进了蛊离的左胸口,司南逸瞪大双目,惊诧看着方才还一副任其摆布被咬脖子的女人,此刻换上一副阴狠毒辣的面孔,她双手握着一把血淋淋匕首,剮着自己的兄长的肉。   蛊离也很快做出反应,他扯过厌灵姬的头发,那力度近乎要她头皮给薅下来,这也没来由让司南逸跟着心头一紧!!   蛊离: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厌灵姬目露杀意道: “我要杀了你。”   “那你可要看好一点,哥哥的心脏在这!”   蛊离握上厌灵姬紧握匕首而颤抖的手,带着黑色血液猛的拔出,被厌灵姬捅出一个窟窿的胸腔里,尤可见里面有一颗砰活跳动的心脏。   在司南逸不可思议而惊诧的眼神中,蛊离将手伸进自己胸腔里,连带黑色血液扯出了那颗跳动的心脏,捧着凑到了厌灵姬跟前。   “妹妹,看到了吗?你要的心!”   厌灵姬紧握着匕首,似乎被他这般疯狂给吓到了,她拼命的往后退,甚至摔倒在地上,在蛊离一步步的逼近中,连滚带爬退至到了司南逸水牢边上,无路可退。   她惊恐双目,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蛊离磕头道: “哥哥,求你了,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而这两极反转一切,在司南逸看来,又是那么的诡异。   蛊离手捧着那颗心脏,阴恻恻的笑着,然后用力的捏住了那颗心脏,厌灵姬当即失声尖叫起来,且嘴里大口大口哇出黑色血液,同时司南逸也有注意到蛊离的嘴角也迸出不少血。   而这所有的一切,让司南逸这个旁观者陡然感到毛骨悚然。   “别忘了,你的命在谁的手上,我的好妹妹。”   厌灵姬宛如一抹破布眼球翻白躺在地上。   手捧着那颗心脏的蛊离张开嘴,伸出殷红舌头,将那颗心脏整个卷进嘴里,最后喉结滚动,咕噜的给吞进了肚子里。   这画面,看的司南逸犹感觉自己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一直挨着司南逸的麒麟血兽也不知何时跑离了他的身侧。   蛊离半跪于地上,将一身血淋淋仿佛极容易碎掉的厌灵姬抱了起来。   而跑开的麒麟血兽顺着水牢壁嗅嗅那地上还残存鬼血,甚是排斥的打了个喷嚏,也是忽然从嘴里喷出一股炎火。   大团炎火袭向水牢壁,烧出了一个大窟窿,司南逸眼睛都瞪直了,回过神的他,惊喜看向盯着眼前窟窿,同样眼神都瞪浑圆的麒麟血兽。   司南逸狠狠的撸的它一把: “干的好!小家伙!”   说完,司南逸抄着手中的赤生剑,追上蛊离道:   “把她放下!”   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司南逸知道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也很难独善其身,可他对鬼族真的一无所知,三叔也无数警告过,没有把握的情况,万不得强出头,而且现在这局面又算什么!   由麒麟血兽牵制蛊离,他娘的,它还只是个没断奶幼兽,狼狈不堪只会逃蹿的司南逸感觉自己是前所未有没出息!!   虽然尚得一丝喘息,被救下来的厌灵姬,跟着司南逸躲在一处山缝狭道里,而蛊离追上来,也是时间问题。也仿佛知道司南逸的犹豫一般,厌灵姬提醒司南逸道:   “别对视上他的眼睛!”   “眼睛?”   “他的眼睛能控慑人心。”   闻言的司南逸不禁背后沁出一身冷汗,握着赤生剑的手攥得更紧了,想起来,蛊离那双泛着红色血光一般的眼,自己还恍惚了一下,莫不是已经对视上了,又想来那些凡人不受控制被牵引到鬼地甚至臣服膜拜于他,还有这眼前这女子被迫*辱奇怪样子,莫不都是被这鬼家伙的法术控慑了心,六界传闻鬼族狡诈,真是什么邪乎的法术都有!   厌灵姬又尽以一副拜托的口吻道: “杀了他!”   司南逸瞥向她满覆仇恨的脸,只道有心而无力:“姑娘,不是我不愿助你,只道实力悬殊,还有,他可是你兄长!”   厌灵姬拉了拉自己身上单薄又破烂的衣裳,可不管她怎么拉上去,都盖不住她身上那青紫且覆着斑斑血迹的身体,她讽刺的冷笑道: “哈哈哈,你不是看到了,他对我做了什么,兄长,他不配!他连禽兽都不如!况且,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他一定会杀了你的,甚至在那之前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最后也只会剩下这一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厌灵姬颤抖声音,近乎魔怔了一般重复这三个字。   “姑娘!”   她继续这样叫唤下去,这暂时庇身之地怕是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司南逸唤着她,尽可能阻止她,可她完全聋了一般,置若罔闻,灰色瞳仁近乎涣散停滞,也唯独嘴皮还在动证明她还是个活的,这副模样就跟那失心疯一般。   “得罪了。”   无奈下,司南逸往她的眉心注入一股气,厌灵姬当即软下身子,直直往后倒,司南逸扶着她,让她靠在一块光滑石头上,看她衣衫单薄,又脱下自己的外衫,披罩在她身上。   想来这山缝狭道还算隐蔽,司南逸便想着出去探一下出路,却被突然醒过来的厌灵姬抓上衣角。   “离心最近的地方,便是他的弱点!”   “离心最近的地方。”   司南逸脑海里蹦出一些恐怖的画面,应声道:“我……明白了。” 第87章 年少的欢喜 鬼公主2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山缝之处,回荡着蛊离怒不可遏的声音,司南逸抄着赤生剑,冲向他。   蛊离也不躲,赤手空掌迎上司南逸,司南逸犹可见他指尖那黑长指甲仿佛开过刃一般,显露寒芒,他出掌格挡,那黑指甲擦过赤生剑的剑身,迸溅一串串的火星子。   离心最近的地方,他把心吞肚子里,只能近身战攻击他的腰腹!可又要避着接触他的眼睛,蛊离的修为本来就在他之上,这对处于下风司南逸而言,无疑于难上加难!   他现在冲上来也完全仗着一身孤勇在逞强!   而蛊离也很快视到了司南逸犹豫和破绽,一记犀利爪风袭向司南逸,也钳上司南逸的喉咙,蛊离掐着司南逸脖子将他整个人提溜着抵靠于石壁上。   “说!你把灵儿藏哪了?”   “他娘的……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鬼玩意儿!”   司南逸被他扼着脖子,尤感觉气都喘不上来的他,但也努力的从牙缝里骂着他。   而激怒蛊离只会让他更痛苦,蛊离加大手劲。   司南逸目咧牙呲的直翻白眼。   就在司南逸以为自己即将饮恨西北之际,一股炽热的炎火从蛊离的背后袭来。   蛊离当即做出反应,将司南逸朝着麒麟血兽甩过去。   司南逸重重砸在地上,胸腔涌上一股锈甜,终是忍不住,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又看看怀里险些被自己砸成肉饼的麒麟小血兽。   看它安然无恙司南逸摸着它脑袋庆幸道:   “小家伙,太好了,你还活着。”   麒麟血兽蹭上司南逸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从嘴角流至下巴处的鲜血,那幽蓝如海的双目即刻又赤红如血,它弓着身子,充满敌意对着蛊离张牙呲目。   蛊离冷哼道:“吃里扒外的畜生!”   而同时一股赤焰袭向蛊离,蛊离十分的忌惮往后而退。   司南逸瞬间有了主意,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挤出来,凑到麒麟血兽跟前道:“小家伙,能不能来个大点的火。”   麒麟血兽似乎听懂他说的话,张口含住司南逸的手指,如吃奶一般,吮吸着司南逸体内的血液,这感觉真不妙,司南逸不禁皱紧了眉头。   而待麒麟血兽吃饱后,也如司南逸意想的那般,麒麟血兽再一次对着逼近蛊离喷出一大团炎火。   那团炎火欲将蛊离给吞没,蛊离也是真真切切没料想到这小畜生居然能吐出如此威力的炎火,被炎火逼的连连后退,而同时他也没料想到的死,司南逸手中赤生剑为冰剑遇火不化 ,甚至能以冰气吞火的无上神兵。   司南逸持剑从炎火团中冒出,挥剑一横,   蛊离当即就被赤生剑拦腰而斩,犹如被劈开柴般,断成两截倒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倒在血泊里断为两截尸首,蛊离灰白瞳仁暗下光,被炎火炽烤的一身焦的司南逸也不堪其疲惫跪在了地上,他娘的!对付这鬼玩意儿,可真费命!!   而厌灵姬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在看到倒在血泊里蛊离,她径直跑上前,看着昔日手足这般惨状,她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她蹲下来掏出一把匕首,在已经死去躯体上划开一个口子,然后 ,司南逸看到她从蛊离腹中,剖出那颗砰跳心脏,她将心脏捂在胸前甚是爱惜道:“我的心。”   对于她的种种怪诞行为,司南逸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但在看到倒在血泊蛊离抬起手,又一次薅上厌灵姬头发,厌灵姬失声尖叫起来。   “啊——!!”   蛊离拖着血淋淋上半身子恶狠狠抓着她道: “我的好妹妹,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司南逸也慌张了,他从地上挣扎似的爬起来,灵耗巨损外加上身上一身烧伤,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他几次摔倒在地上,又拼命爬起来。   再次挥出赤生剑,斩断蛊离的手,一把拽上厌灵姬疯的往外跑。   而身后山缝谷地里也持续不断蛊离怒吼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又躲回山缝之中。   因为惊惧,厌灵姬死白脸蒙着一层死灰白的吓人,她看着身侧气喘吁吁的司南逸,破衣烂衫和里面肉一样往外翻着,她道:   “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在他抓住我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逃。”   “是,你说的对,可我该往哪里逃?我对这里一无所知。”   “所以,你救我,只是想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种事情我没想过,先救再说。”   “为什么?我也是鬼族的,鬼族与神族一直都势不两立。”   “不知道,或许只是觉得你不该死而已。”   “还以为你会说些可怜我的话。”   司南逸看着眼前女子穿着自己外衫,除了头发乱点,身上也就脖子有两个牙印口子,而自己呢,破衣烂衫,一身烧伤,可以说没一块好肉的,可怜??谁更可怜,谁可怜谁啊!   司南逸想哭,可他哭不出来!   “你是个好神仙,可我很遗憾告诉你,蛊离不死,我们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可方才,你可是叫我逃,怎么现在就变得绝无可能了。”   “对,方才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可你没有选择。”   “所以,你还是坚持让我返回去杀了你兄长,你也看到了,我杀不了他,我的赤生剑或许只能用来斩魔,而且,现在我也没那个力气了。”   厌灵姬看向司南逸道: “蛊离,他是不死之身!”   司南逸看向厌灵姬疑惑道:“不死之身??”   “我和他同用一颗心脏,只要心脏不死,他便不会消亡。”   “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我的赤生剑杀不了他,而是杀错地方。”   厌灵姬点了点头,司南逸又道:“所以你让我袭击离心最近的地方,也是这个意思。”   厌灵姬道: “所以,要杀蛊离,只需杀了他的心脏便可!”   杀心!   司南逸看着厌灵姬掌心上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司南逸道:“那你呢?不是和他同用一颗心脏嘛,你不也会死。”   厌灵姬流着泪道:“我一直被他控制着……上万年了,只要有那么一刻,我自由过,便已足矣。”   而美人落泪却没有让司南逸动容,他扯下嘴角不悦道:“既然你已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为何你自己还不动手?”   厌灵姬被他一问懵在原地。   司南逸指着她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道:“你自己不也有刀。”   厌灵姬眼神充斥着不可思议看向司南逸道:“你让我自己捅我自己的心!”   司南逸:“不然嘞,你等着我捅。”   厌灵姬看着自己失而复得心脏,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她转向司南逸道: “你不是想逃出鬼地嘛!只有杀了蛊离,你才可能逃出去!”   “话是这个理,蛊离一直以来作恶多端,就算真杀了他,也是为六界除害,合情合理,可他竟和她妹妹用同一颗心,杀了这颗心也等同杀了你,我们做神也是有原则的,随便杀生岂不是与那魔人无异,而且残害无辜可是会有业数报应的!”   “闻所未闻,你好歹是个神仙,还怕这个??”   “就因为我是神仙,才怕这个,我可不想被抹掉记忆下凡历什么人间疾苦的凡劫。”   “可我也未必是你口中无辜 。 ”   厌灵姬抬眸眼神闪过一丝狡邪的看着司南逸。   司南逸可不上当道:“我说过了,既然你已经早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那你自己动手!”   厌灵姬:“……”   遭到司南逸的拒绝后,厌灵姬抬起持匕首的那只手,刀尖对着掌心之中跳动心脏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迟迟不动作道:“我恨他,每一刻都在恨,但也只有杀了他,我才能真正的自由。”   说着,她举起匕首猛的朝着那颗鲜活的心脏扎去,说时迟那时快,司南逸当即就抓上了那锋利的刀刃。   司南逸怒道: “你来真的,你是真的想跟那混蛋一起死!”   厌灵姬道:“怎么,你现在愿意帮我了?”   司南逸皱紧眉头道:“我怎么可能帮你,我帮了你,就是杀了你。因为这颗心,你说是你一直以来都被他控制着,摆布着,你没有自由,你恨他,可你选择跟他同归于尽,你也不会自由的,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但现在,也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相反的,心脏现在在你手上,像他一直控制你一样,换你来控制他,为何你就执于只有死这条路走呢!”   在司南逸的好言相劝下,厌灵姬怔了怔,鼻头、眼眶红红的。   司南逸拉下她持匕首手道:“活下去,请你活下去,追寻你所谓自由。”   “说的可真感人,我这没心的听的都快要哭了。”   看着蛊离从容的身影从黑暗中没出,出现于自己跟前,司南逸几度怀疑自己豁出命才结束这鬼玩意儿性命这件事仿佛也从未发生过一般,司南逸警惕的盯着眼前这怪物,下意识拦在厌灵姬跟前道:   “从现在开始,你手上这颗心就是你的了,请你好好藏好它,而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哥哥,将由我神族来禁锢。”   而这话也似乎是在说给蛊离听。   蛊离冷哼: “好大口气,就单凭你,还想活抓我!”   司南逸捏紧手中赤生剑道:“我能杀了一次,也能杀了第二次。”   而后,蛊离朝着司南逸跟前扔来一具尸体,这一瞬间,司南逸犹感觉心脏都跟着抽痛起来。   看着麒麟血兽静静躺在地上,它身下流淌出了一片血泽,那双幽蓝如海的双目也紧紧闭合着。   虽然跟这小家伙相处不久,可好几次都是小家伙将他从那危险境地之中救出,小小的甚至都还未满月的奶兽,也总是第一个大无畏跳出来挡在他前面。   司南持剑紧紧盯着眼前,周身皆浸染着血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胸腔腾的升起杀意。 第88章 年少的欢喜 混乱   “司南逸,你冷静一点。”   司南逸从愤恨之中回目而探,自己跟前的蛊离却变成了秦天。   怀疑自己眼花的司南逸看着眼前眉睫俊秀,鼻峰高挺男人道:“秦天,你怎么在这?”   秦天握上他的肩头道: “我怎么在这?你说我怎么在这?”   司南逸急忙解释道: “我是来找李夫人的!我发誓我没撒谎。”   微蹙眉头的秦天道: “那李夫人呢?”   而这一问,却让司南逸语顿了,“厄……跟丢了,好像。”   “我明白了 。”   “你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呀?司南逸探着脑袋一脸问号盯着秦天的脸看。   秦天摸上司南逸的脸,司南逸红着耳尖忸怩道:“你……干嘛?”   “怎么弄的一身的伤?疼吗?”   “大老爷们的,受点伤不是很正常,说啥疼。”   秦天蹙着眉满目疼惜看着他,这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伤是他呢!   秦天轻轻将他司南逸揽入怀里,摸着他那被火烧焦了一半的头发道:“你怎么每次都让人那么不省心。”   司南逸任由他抱着,甚至很享受他的体温包裹着自己。   “司南逸!!司南逸!!!”   耳边轻轻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有没有点眼力劲,那么烦!   “司南逸!司南逸!!!”   秦天: “跟我回去,这地方可不能再待下去。”   秦天握上他的手,而司南逸脑袋里又响起另外一个女人不断持续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看着司南逸呆在原地不动,秦天关心他道:“你怎么了??”   “司南逸!司南逸!司南逸!!!……”   脑袋快要裂成了八瓣了,到底是谁在叫??   司南逸挣开秦天的手,反手握住他的手道:“秦天啊,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还没找到李夫人,你能等等我呢?”   “司南逸!司南逸!司南逸!!!……”   “别吵了,耳朵疼!”   厌灵姬紧捏掌中的心脏,嘴角不断流血的她满目疼色。   而跟前蛊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佝偻在地,随着厌灵姬指尖收紧一口一口哇着那腥稠的黑血。   司南逸捂着眼睛道: “他娘的!因为太气了,还是对视上了!”   透过眼缝看着跟前得意阴笑蛊离,被窥视内心深处的司南逸忍无可忍爆发了,“这鬼地方了!”   他呲着牙,甩了甩脑袋,他那白皙细腻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圈白色绒毛,精巧的鼻子变长变宽,桃花眼也褪去往日里那迷汪汪的雾气,覆盖上一层幽绿凶光,最后,在厌灵姬惊恐眼神中,逐露兽相,白色绒毛欲渐蓬开,放大,直至她整个灰色瞳仁都装不下。   白色锋尖獠牙呲着,鼻息喷薄呼哧冷气,四肢粗壮如牛憾踏于狭小土地,引起一阵地动山摇,山缝地狭,哪里容得下,这庞大的身躯。   也硬是在他四足跨下,劈山开岩,将那合不拢山脊线山挤成毫不相干的两瓣。   厌灵姬看到,那巨大狼嘴里叼着一口破布,或许准确来说是他的兄长蛊离。   厌灵姬大眼眶里泪水更是止不住哗哗的流着。   这一切,结束了。   厌灵姬双腿瘫软跪在地上哭兮兮道: “那个……不能吃!你快吐出来!”   恢复了人形的司南逸,蹲在她身侧,而在把蛊离吞进肚子后,他那漂亮的桃花眼上覆上层奇怪的血雾,司南逸道: “你不是一直想摆脱他,想让他死呢?”   厌灵姬道: “可你这样,你也会死的!”   司南逸道: “可我现在不也没死,你别哭了,吵的我耳朵疼。”   厌灵姬小声啜泣着,司南逸站起来似在宣布道:“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哇……”   看着掩面大声痛哭起来的厌灵姬,司南逸语重心长道:“我衷心希望你现在的哭泣不是因为后悔,当然,我这样做也有我自己的私心,魔王之子,我希望你不要再找下去。”   厌灵姬从哭泣中抬起眸仰视这个拯救了她数次的神道: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他”的儿子,魔族和鬼族联姻,只是鬼族想让不能怀上子嗣的我在魔界地位更稳固些,才想借此找到“他”儿子……”   司南逸打断她的话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只要答应我这一件事,便可。”   厌灵姬点了点头,她怎么能拒绝这个拼了性命救了她的神。   “是,我答应你。”   刨了一个坑,将麒麟血兽葬下,又以乱石磊了个坟,司南逸站在那小小坟冢前,一语不发。   他曾经以为,神的一生冗长,不像凡人一般,百年之后就要经历生离死别,可好像,这件事情离他也并不遥远,甚至随时都会发生,心情很沉重胸口也闷疼的厉害。   这鬼地方,看来真的不能待太久,得赶紧回天宫把肚子里鬼东西吐出来,要不然真的会要我的命!!不过在那之前,得把那几个该死家伙一并带回去。   司南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鬼地前宫的,把蛊离吞进肚子里后,他的瞳色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目之所视,一片血芒,而他也开始出现了幻觉,他看到蛊离在自己跟前,阴恻恻朝笑着,然后又跑到身后,左右,甚至他的周遭每一处缝隙,司南逸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可不管他怎么吐,使劲的抠自己的喉咙都没有用,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崩溃的挥着剑想要驱赶眼前这恶鬼,可都无济于事,蛊离无处不在也如影随形,于是他便疯了一般挥舞着剑,胡乱的砍。   至到一片噪嘈声接踵而来,包围住他。   在自己即将被迷雾般血芒覆盖之际,秦天的声音犹如划破天际光,将他拉扯了出来。   “司南逸,你冷静一点。”   司南逸回神而探,无处不在也如影随形蛊离消失了,眼帘满满眼前眉睫俊秀,鼻峰高挺男人,司南逸再也控制不住鼻头发酸道:“秦天,你来了。”   秦天握上他的肩头,满目担忧仿佛要跳出来道:“我来了?你没事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司南逸蹙着眉慌忙解释道: “我是来找李夫人的!我发誓我没撒谎。”   微蹙眉头的秦天道: “我知道。”   “你知道 ?”   “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司南逸紧紧盯着秦天的脸看,   下意识的又喊道:“我受伤了,全身都疼。”   秦天的眉头都没展开过,满脸写满疼惜,他轻轻将司南逸揽入怀里,吻着他那被火烧焦了一半的头发道:“我们回去。”   司南逸将脑袋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让自己无比安心的兰草香味,即便又是幻觉他也愿意沉沦其中,他实在是太渴望他了。   “杀了他!!!杀了他!!!!”   耳边回荡着一个的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   秦天握上他的手,而司南逸脑袋里又闹起那个不断持续的声音。   看着司南逸呆在原地不动的怔神,秦天: “我们回去,这地方可不能再待下去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脑袋快要裂成了八瓣了,到底是谁在叫??   司南逸捂着脑袋痛苦的嚎叫着,他反手紧紧的捏着秦天的手腕,混乱记忆交织缠绕,甚至勒着他的每个神经道:“秦天啊……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还没找到李夫人,你能等等我呢?”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别吵了,闭嘴!”   而看着自己跟前语无伦次又吼乱叫的司南逸,秦天越发的担心起来。   “不找了,我们回去。”   而脑袋里那个声音却未打算放过他,司南逸粗暴甩开秦天的手,痛苦抱头,又咆哮一般冲着秦天喊道:   “为什么,不找了?我问你,为什么不找了?都到这了,为什么不找了。”   秦天:“因为你更重要,跟我回去,司南逸。”   而秦天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冲上前的司南逸扑了个满怀。   秦天低头望去,司南逸阴恻恻一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去死吧!”   赤生剑从他的左腹贯穿而过,殷红血浸染了司南的双手,那滑腻的温热感,以及秦天噴薄于他颈间的粗重的呼吸,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秦天……秦……天……我……”   司南逸眼神呆滞的看着秦天腰腹上穿透而过的利剑,秦天面露痛色,嘴角哇的吐出一大滩鲜血,双膝无力跪倒在地上。   司南逸也腿软的瘫倒在地上,举着血淋淋的双手颤抖着。   “秦……天……”   司南逸眼眶红红注视着他,秦天满是血迹的手指抚上司南逸的发红眼角道:“别怕……司南逸”。   记忆很模糊,承载太多的回忆,又或许只是黄粱一梦。   魔宫后溪宫芝兰阁内。   三妹芙福托着腮帮子盯着羽毛榻上躺着睡却嘴角流泪的司南逸,莫名心疼道: “他咋了?”   也在边上的秦烨: “吃蘑菇了!”   三妹芙福: “吃啥蘑菇了?这又哭又笑又闹,还语无伦次的?你那根!!”   秦烨直接朝着三妹芙福后脑勺狠狠抽了了个大鼻兜: “你那稀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正常的!!” 第89章 魔界 我很想你   司南逸看着徘徊于自己周遭的“侍卫”他硬朗的脸庞,还以为自己又生出错觉的司南逸使劲眨巴眼:“你谁啊?”   魇枝放下手里的活,上前行礼,男人粗犷声线从喉咙破出,也让司南逸分外的清醒。   魇枝: “上神介意奴的女身,奴便变化成男身,这样您就能方便些。”   这熟悉的无法忽视的口气措词,司南逸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这魔人是雌雄同体!又想起昨日她那些异常服饰,司南逸看向他现在硬朗的脸轮廓,一整个浑身不自在和尴尬。   司南逸扶额道: “随你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亥时。”   “那我睡了多久?”   “上神您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那大魔王呢?”   魇枝如实禀告: “尊座守了您三天三夜,看您无恙,今天早上才离开的。”   司南逸:“把我踹下悬崖的家伙,还算他有良心!”   司南逸掀开被子,脚还未触地,魇枝便上前,跪在地上,托着他的脚,欲为他穿靴。   司南逸倒不是不习惯别人的服侍,毕竟他小的时候在天界也过过那么一段养尊处优的日子。   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吃了巨阳蘑菇的后的后遗症,可现在他这般状态,实在是不想任何人碰他。   在魇枝触碰他的时候,他便犹如被毒蛇咬了一般,快速的抽离开,而这过激的反应,也瞬间让魇枝捕捉到司南逸的异常,尤其是司南逸现在涨红的面颊。   魇枝当下心神意会,他跪着,手就要去解开司南逸的裤子,司南逸立即抓住他动作的手,紧张道:“你……你做什么?”   魇枝收回手,正当司南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魇枝竟然当着他的面,脱掉了上衣,看着他那男子健硕的胴体。   司南逸:“……”   魇枝道:“奴明白,上神不必感到难为情,奴会为您很好的解决的。”   “很好的解决!!”   这么说来,好像上次药浴完之后,这家伙也是这般说什么要替他释放……   魇枝将司南逸一条腿抬高,令他抬脚踩在自己肩上,司南逸紧皱的眉头,桃花眼冷视眼前的光着膀子的男人道: “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都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吗?”   魇枝顿了顿: “奴不明白,上神之意,奴是被需要才生出这般身体的。”   “谁说的?”   “谁说的,奴也不知,奴身边的和奴一样的魔人都是这般。”   闻言的司南逸紧皱眉头又深了几分,他叹了一口凉气道:   “我从来都没有要冒犯你之意,只是,如果只是因为,你是雌雄同体的魔人而去定义你的存在价值只是一个供人亵玩的工具,那告诉你这些的人都是狗屁,谁规定你一定要这样的,你这样的性别本来就不是你自己所能选择的,况且,谁又规定了,人一定要按性别而活着,你的心选择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还有我希望你能抬头看看我。”   始终从来未敢正视司南逸的魇枝愣了愣: “抬头?”   “对,你一直低着头,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永远停在字面上,但人的嘴也是会说谎的,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我需要什么嘛?你就抬头看看我吧。”   魇枝仰望跟前的男人,而眼眸对视上司南逸的目光又很快闪开了,司南逸看他这般,于是捞起他脑袋,凑上前,强迫他的眼神看向自己,道:   “看到什么?”   魇枝通红着脸颊道: “您……很漂亮。”   司南逸纠正他道: “这叫俊俏!”   魇枝笑道:“是,俊俏,您很俊俏。”   “那你从我俊俏脸上还看到什么?”   “您的眼睛也很漂亮。”   司南逸微恼:“不是,你看起来也挺有眼力劲的,怎么那么肤浅只看到我那不值一提外在皮囊!再给你一次机会。”   魇枝吞吞吐吐道: “您……不高兴。”   司南逸松开他道: “对,我不高兴,因为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为什么,不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嘛?”   “说实话,是很舒服,况且我现在确实很难受,但是,这种事情,我只跟我喜欢的人做。”   “喜欢的人?”   魇枝一脸虔诚道:“奴要怎么做,才能讨上神欢心。”   司南逸: “别做那些无用功的,你怎么做,都讨不了我的欢心,因为你不是他。”   司南逸自己穿好鞋,披上外衫,对着还跪在地上魇枝道: “好了,起来吧,听明白了,就去准备早饭吧 ,我饿了,还有,一会儿,你陪我吃饭吧,总是一个人吃老没劲了。”   闻言的魇枝怔了怔,许久才点了点头: “……是。”   “我可以自由出入?”   “是的。”   拿着魇枝备的晚餐,黑黑的跟棍子一样还一节节的,司南逸着皱眉头,硬着头皮咬了上去,唉,娘,看起来就不是人吃的东西,味还挺清甜的!   而正当司南逸咽下去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玩意儿?差点咽死我了!”   魇枝道:“上神,这叫甘蔗,食里面汁水,余下残渣不可食,要吐出来的。”   司南逸呸呸埋怨道:“你不早说。”   啃着甘蔗的司南逸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芝兰阁大门,他记得先前一直有好几个黑侍卫把守着,他只要一靠近,便会被拦住,而现在侍卫撤了,还允许他自由出入!搞什么?又或许难道只是在试探我??觉得我不可信任?目的不纯?这种不被信任感觉真让人不舒服,不过,谁又信任谁呢!司南逸当即提议道:   “既然正好,我也憋的慌,魇枝,你应该对这魔宫很是熟悉吧,不如,你带我出去逛逛。”   闻言的魇枝,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好心道:“上神,奴觉得,您还是呆在这,为好。”   而魇枝躲躲闪闪的眼神更让司南逸将他猜测更笃定了几分: “你说说,好在哪?不好又是何因?”   魇枝神色紧张道:“上神,您初来,可能不知,这后溪宫的妃丽,不管是那个阁的,皆由正宫娘娘管辖,您想出去,即便魔尊同意了,这出行也要与正宫娘娘请报一声,否则,您这出去了也就等同于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司南逸嘴角勾了勾,这不正合我意,不过,要在除了体内蛊离之前。   司南逸想了想,又感觉那里不对劲,他道:“不是,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那yin魔的妃丽!!!”   魇枝惊讶道:“您不是吗?”   司南逸道:“我当然不是!!若不是情非得已,这八台大桥请我来,我也不愿意搁这!这若是传出去了,我这的名声搁哪呢!!”   而司南逸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不会已经传出去了吧!!魇枝,你实话告诉我,我在这的事,还有谁知道?该不会整个魔界都知道了吧?”   魇枝点了点头。   司南逸猛拍额头一阵懊恼,他怎么忘了,自己可是在魔王宫殿里搅了宴席,然后,醒过来就在这了,别说整个魔界都知道了,那献舞羽族,要是嘴也是没把的,估计神界都传遍了!不过,当时,我有自报家门吗?应该没有吧?   司南逸阴幽幽看向魇枝,试探性问道:“魇枝,你知道我是谁吗?”   魇枝道:“上神您是魇枝的主人。”   司南逸道:“不是这个,我是说身份?”   魇枝想了想道:“尊座的宠妃!”   司南逸怒道:“都说了不是!!”   魇枝为难了,司南逸提醒他道:“诸如,名号啥的?”   魇枝:“名字??”   司南逸:“差不多。”   魇枝:“侯雁琛?”   司南逸一激灵道:“你提这个名字干什么?”   魇枝:“上神,您昏睡过去的时候,一直在叫这三个字,原来是名字啊。”   司南逸睁大眼睛,手里甘蔗都掉了,他似乎不太相信道:“我……我一直在叫这个名字呢?”   魇枝点了点头,司南逸又问道:“还有呢?”   魇枝如实道:“太长了,没记住。”   司南境有点激动拽上他肩,摇晃着,不死心追问道:“不应该啊!你在想想。”   魇枝努力回想着:“您说的太多了,而且语序混乱,奴唯一记住也就只有您嘴里一直念叨这三个字。”   “一直……”   魇枝点了点头,司南逸转过身咬上自己拳头,面色可见的覆上一层潮红。   “上神,您怎么还执意要出去?”   “可继续待在那里,我要疯了。”   “奴不明白。”   “我憋的慌,不找点事做,就会胡思乱想。”   看魇枝神色不对劲,司南逸又道:“我不出这后宫,就在这附近转悠转悠。”   可即便司南逸做出了让步,魇枝却依旧不见得放松一些。   而魇枝担心的也发生了,后溪宫的育花园门前凉亭内,好一片热闹,司南逸眼见人头攒动,但这热闹的氛围却冷凝的古怪,明眼人都知道要避开。   魇枝更是眼见的慌张,他提议道:“上神,我们得绕路了。”   司南逸却偏不:“为何!这有个花园,我也想进去瞧瞧。”   倒也不是司南逸不听劝,毕竟视力极佳的他也瞥见了那凉亭里发生什么,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他本也想按魇枝所说的的,绕过去,毕竟,这是魔地,很多事情可由不得他,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知为何,胸腔里弥漫着一股不由他决定冲劲,仿佛那里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驱使着他上前,明明很抗拒的,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   凉亭内。   一干奴魔簇拥着厌灵姬,而高高在上厌灵姬跟前跪着一华衣丽服姿貌绝佳的女子。   这架势和陈仗,一看就是一群魔欺凌一个弱女子。   与魇枝身着一样衣服的奴魔喝道: “娘娘每日都会于此赏花,你算那根葱,胆敢惊了娘娘的架。”   为首的厌灵姬叹了口气。   那奴魔鼓挺胸膛,声势浩大道: “这虞美人乃是娘娘最喜之物,你胆敢摘了,来人,将她十个手指头的指甲都给我拔了!”   跪在地上的华衣丽服的女子不服道: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阿父是祈山妖王!”   坐在跪匍于地呈趴姿奴魔背上的厌灵姬,端着一副盛气凌人之的将手中的花扔在地上,冷哼道:“呵,一个妖王之女,你不说倒罢了,这么一提,倒是提醒了本宫,把她冲撞本宫的舌头也剪了!”   她一声令下,几个人高马大的奴魔扑向跪在地上的华衣丽服的女子。   女子反抗着: “不!不要!我要见尊上,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即便女人怎么嚎叫着,都无济于事,两个奴魔按着她,   将她胡乱抓的手,摁在石凳上。   厌灵姬又补充道:“听说你的真身是花狐狸,本宫平生最讨厌狐狸精!”   奴魔一声令下:“拔!!”   “不!不!不要!啊!!!!!!!”   “灵儿~” 第90章 魔界 想见你   “ 魇枝啊,你怎么不拦着点我呀!”   从一开始就极力劝阻的魇枝:“奴……”   司南逸滑下身子,坐在地上,拍着胸脯庆幸道:“唉呀亲娘呀!差点就对视上了!幸亏我反应及时。”   细细回想着凉亭内那张死白却不失艳色的脸,她雍容华贵的服饰,以及娇宠跋扈的盛气凌人之姿。   司南逸摸着下巴不禁欣慰感慨道:“看来她在魔界过的到是还不错。”   转身看着身侧的魇枝,司南逸也才注意到周遭这片绿意盎然盛茂盖天之地,看来应该是跑的太快,误入这绿惹深处 。   司南逸起身道:“魇枝,这是哪里?”   魇枝道:“上神,这里便是育花园内。”   “花园?花园不应该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游蝶蜂戏美不胜收旖旎……诸如此类……”   司南逸扒开一片宽厚足有他俩脑袋大阔叶,入目皆是一片片望不到头的绿森,抬头叶茂枝繁,绿惹层遮,天际只微露一角,司南逸吃惊同时也深深震惊道:“你确定这是花园,而不是雨林??”   魇枝肯定道:“这就是花园,您方跑的太快,所以我们应该是误入这花园深处。”   “好吧,花园就花园吧!那现在我们怎么走出去,这里的树太高了,根本就看不到路。”   魇枝也摸上司南逸手边的宽厚足有他俩脑袋大阔叶道:“上神,这可不是树,这是花的叶子。”   司南逸绿着脸道:“……,这个不是很重要吧,我想出去了。”   环顾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阔叶,魇枝也为难了道:“这个……,奴也不记得来时路了。”   司南逸叹气:“那就找找吧,总能找到出口吧。”   魇枝如实道:“这可不一定,这育花园足有二万亩地宽,整片的环护这个后溪宫,如果分不清方向的话,只会越走越深入,最后迷路。”   司南逸极度无语:“……”   “不是,为什么一个花园要建那么大!”   魇枝却引以为豪道: “当然是为了后溪宫的安全!”   司南逸算整明白了,这大yin魔如此放心的让他自由出入了他这后溪宫原因了,合着,就按现在自己身无法力的状态下,连个花园都走不出去,还能整出啥幺蛾子!!   看着天也不早了,司南逸有些着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过夜吧?”   魇枝往兜里摸了摸,往空中撒了什么,细看之下,司南逸便看到了一群银色蝴蝶扇动翅膀缓慢的翩翩飞舞。   司南逸:“哇,真漂亮!可天黑之前,它们能飞到天上去嘛?!”   魇枝干笑道:“奴的法力有限,只有这个了,让它们飞上去看看,待找到出路……”   而看着方还在自己身侧的司南逸,现在却空无一物,魇枝神情可见慌张,他四顾茫然失措。   “上神!!”   “上神!!!”   “咦?怎么天突然黑了??”   司南逸眨巴巴眼,眼帘依旧漆黑一片,而且,脚底莫名的感到凉嗖嗖的。   这感觉很奇怪,可未由他明白是咋个回事,一片黏湿,犹如盖浇饭一样,淋在他脑袋上。   他绿着脸,抬手摸了摸,周遭是一片湿滑和黏腻的触感。   突然的,也不知道他掏到什么,一抹刺芒从某个缝隙透进他身处的这片黑暗之中。   司南逸也透过这片缝隙看到直观的蓝天白云!   从绿叶到天黑再到这蓝天白云,这景切的有点魔幻啊!如果不是幻觉他实在是想不通现在自己的身处之境,司南逸摸向腰间的赤生剑,姑且不管是不是幻觉,他可是真不喜欢这黏糊糊的地方。   哧拉一声,仿佛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本来就感觉到脚底凉嗖嗖的,整个身子不自觉下沉而落,好在司南逸反应及时,赤生剑插在黏乎乎肉壁上。   紧接着,便是巨大摇摆和晃动感。   在这极度失衡的眩晕中,一片光亮放大开来,这也让司南逸确确实实看清自己的身处之境。   他被食人花给叼走了!!   看着下方那一片片望不到头接天莲叶无穷碧每一个都硕大如桌的花盘,且每一朵花蕊处密密麻麻的森口巨牙,还有自己上方这朵因为疼痛而乱摆动不断喷口水花苞!   因为长势巨大,从下方看还以为是树来着!   也难怪魇枝一直强调是花园来着 !!!!!!可为什么是食人花,这魔地都什么恶趣味啊。   司南逸从那花苞口中拔出赤生剑,花苞当即闭合,司南逸一个稳步落在下方绽放的花盘上,而正当他以为自己脱险了,脚下那绽放的花盘,却突然的震动了起来,从花蕊处密密麻麻的森口巨牙处,伸出舌头一般藤条,缠上他的脚 ,拖着他往花蕊处走,同时那绽放开的花瓣也在快速的收合。   司南逸当下一瞥,手起剑落,斩断那藤蔓,划开那即将闭合的花瓣,从呈花苞状的食人花中跃出。   而他这一大动静却将这育花园里的食人花全惊醒了。   此刻,司南逸犹感觉自己误入猎人布设着扑兽夹陷阱地盘的老鼠,只要他一落下,便被那食人花狂乱吞没。   藤蔓从地底伸出,仿佛地狱触手般,朝着司南逸抓来,而上方那森森剧齿的花盘脑袋也朝着他咬上来。   上下夹击,左右堵杀,四面楚歌!!   被逼的无处落脚的他 ,脑袋里也不禁翻起似曾相识的一幕,对,在青山宗木须子灵草园里,他也曾被千年梅树灵袭击过。   所以,这是又要逼着自己暴真身嘛!但是好像行不通啊!目标只会更大,搞不好适得其反,一下子就被藤蔓给缠住了!   算了,还是喊救命吧!!   不过这是魔界,谁来救自己啊?还是算了吧!跑吧!   司南逸顺着那阔叶滑下重新落回地下,在他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下,食人花似乎尚未察觉到他,也消停一会儿。   无奈下的无奈,司南逸只好蹲在地上,静待其变。   魇枝曾提议过,从上空寻出路 ,可从上面看别说找出路了,没被吃掉都是侥幸,所以行不通,可待在底下,绿叶遮天蔽日的,更加无望。   司南逸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呢喃道:“我好歹也是一天界上神,今日,竟因这小小花妖而围困而犯难,属实丢脸!不过,若是没封印法力……”   —— 这封印护心,待到你有能力了时候便可自行解除 ——   脑子里突然跳出秦烨那yin魔的话。   司南逸捏紧拳头心道,所以我现在有能力了吗?不,那yin魔的意思或许只是……,司南逸幡然醒悟,因为侯雁琛和自己有交易在先,自己也从来没有去尝试过,如果封印只是单纯的护心,那么我想解除的话,便能解除!   要解除嘛?解除后,就意味着我们交易结束,我和你之间从此再无纠葛!   司南逸以指尖清点摸向额间,额间那枚指甲盖大小游蛇红额纹当即隐现于额前,而他却犹豫了。   “念婉菇娘,多谢了。”   育花园安静的只听见琵琶如泣如诉之声,育花园的食人花竟在琵琶声中睡着了,真是出乎意料外的意料。   小绿荷裙,大眼灵动宛如林中小鹿的念婉,从琵琶后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草渍披身,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司南逸道:   “上神,看起来好像很郁闷,要奴家为你弹一曲呢?”   司南逸摘拍自己身上杂草,颇为新奇道:“念婉菇娘,你还会弹别的曲?”   念婉:“ 不会。”   司南逸:“……”   大眼瞪小眼。   念婉:“奴家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司南逸:“啊,我想也是。”   念婉:“接下来,上神打算怎么办?这些花妖现在到是安静了,可身无法力的上神,能离开嘛?”   司南逸耸耸肩道:“不能,我也毫无没办法,所以,我才试着把你唤出来!”   念婉一副你可真看的起我的表情道:“你不是还有一个怪厉害法器,不试一下嘛?”   司南逸:“法器?”   念婉提醒他道:“你之前给我用的那个护身金铃铛。”   司南逸一脸苦相道:“金犀铃被拿走了,也算物归原主了吧,因为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而或许经念婉一嘴多问,司南逸突然有想要回金犀铃的念头,而这一念头,也让司南逸铤而走险从育花园溜进了魔王殿内。   “虽然我也知道我有点厚脸皮,但我还是希望你把金犀铃还我。”   秦烨抬眸瞥了一眼跟前理直气壮,但却一身可谓是狼狈至极的司南逸,一看就断定出这混小子在自己宝贝育花园里滚了一遭,也不知道自己宝贝食人花有没有惨遭他的毒手,看来真是小看他了,给他适度自由,他是一刻歇不下来!自己本来就够忙的,也是好不容易抽出了个空挡来处理这些堆积如山奏折,现在也不得不分出一丝神来应付他。   “你确实够厚脸皮的,东西本来就是本座的,又何来说还你,还敢私自跑上这来。”   司南逸道:“我也不想来,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会来,与其跟你那些后宫的妃子一样,苦守着一方之地,盼着那一丝无望的緲缈,还不如自己行动起来,况且我也不是你的妃子!我干嘛要等你!”   秦烨蹙紧眉头翻阅着手中奏章: “本座很佩服你的勇气,身无法力,既然还能走到这,可我感觉你有点小看本座了,凭什么你想要,本座就给。”   司南逸:“可你拿着金犀铃也没用。”   “有没有用,本座自会考量,东西本来就是本座的,就算本座扔了,那也是本座的事!”   闻言的司南逸紧张道:“你扔了!!”   看司南逸反应 如此巨大的,坐在案前的秦烨合上奏折,勾了勾嘴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司南逸看道:“我本座到是好奇 ,你为什么对本座的东西那么执着!还是说,你执着的背后另有其因。”   他那眼神看着司南逸很不舒服, “这不关你的事,姑姑叫我拿东西上魔界找你,也只是因为我信任姑姑,仅此而已。”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你从来就不信任本座,所以非要闹到这,你想清楚了吗,得罪唯一能救你的本座,你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我坚持不下去了,而且我也没感觉到你是真心想救我。”   难以启齿,泡了会发情药浴!还有那什么会致幻的巨阳蘑菇!感觉这老小子就是在戏弄人!   司南逸怨声道: “都是些什么不可理喻歪门邪道!”   秦烨敲着桌子道: “不可理喻!你是挺不可理喻的,因为你自己坚持不下去,所以,闹到本座这,跟本座要真心?你好像搞错对象了。   “孩子!   你在不安什么?如你所述的,敢来到这里的你,早已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可又为什么要闹?又在不满什么?你不满谁?你究竟要的是铃铛还是人?”   一连串发问,司南逸愣是噎住了,他搪塞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司南逸终于安静了些,秦烨重新拿了一本奏折打开,事情堆的太多了,本就够他烦透天了:“金犀铃可以给你,但现在不在本座这 ,看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你等等,本座令人去取给你。”   出乎意料的答复,司南逸乖巧的坐了下来。   而等待的时间里,却也让他惴惴不安,心茹擂鼓这种微妙心情连他自己都想不通,莫不是自己真的在期待着什么。   许久,空阔魔王殿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仿佛踩在他心尖上,随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越发靠近,司南逸犹感觉心跳的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墨发金冠,一身黑翎裘的侯雁琛信步上前,一如从前俊美无俦的脸却狭带着股陌生冷厉感。   司南逸知道他的到来无关于己,片刻间的想要勇敢沸腾,却荒如沙漠。   他悄然收回目光,重新坐好。   侯雁琛俯首道,“尊上,急唤我何事?”   间隙之间,秦烨偷了空瞟了眼一傍满脸满覆阴郁的司南逸,拉回目光道:“天儿,把你身上的金犀铃拿出来。”   侯雁琛道: “您要金犀铃做什么?”   “不是我要,而是。”   顿了顿。   秦烨将视线又转回司南逸身上道:“他要。”   司南逸僵愣着回瞪了一眼秦烨,他娘的,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问他要,我可不记得我给了他。   侯雁琛顺着秦烨目光看向司南逸,也是这一瞬间,二人眼神才终于对视上,而司南逸很快的就撇过脑袋,躲开了。   许久,侯雁琛从衣兜里掏出了金犀铃,司南逸看向他掌心那只金铃铛,顿时,惊诧的瞪大双目,那不是他的铃铛,虽然一模一样,但他可以很确定是,这是另外一只铃铛,他一直随身带的金犀铃可不是长这样的!   司南逸此刻很想上前揪着眼前的男人衣领子质问他的冲动,可双腿却沉重跟他的心情一样,始终迈不开。   侯雁琛看向司南逸道:“金犀铃乃一对,我身上就这一只,另外一个,很早之前,就下落不明了,上神,你要找的可是我手上这只。”   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可他那一声礼数周到客气尊称,却让司南逸如鲠在喉,上神!!这是真打算装作不认识了,行啊!你要这么玩,我就奉陪到底。   司南逸冷笑道:“好一个下落不明,金犀铃乃一对,对于另外一个,你手上这只又何尝不是下落不明!”   侯雁琛道:“上神说的是,那么,你要找是我手上这只下落不明的金犀铃吗?”   对视中,司南逸在他透净的紫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看着侯雁琛掌心静静躺着的金犀铃,千言万语凝结于喉,想生气可脾气却不争气的委顿而泄,司南逸垂下眼睫道:“不是,我要找的是我的那个金犀铃,不是你这只。”   秦烨在傍道:“它们是一对,也是一样的,就算原来你的那个下落不明了,再替换这只相同的,不也一样。”   司南逸继而转向侯雁琛问道:“能一样吗?你也觉得是一样的吗?”   而侯雁琛却没有马上回答。   在傍的秦烨又道:“都给你一只一样的,可你还是执着于过去那个,难道过去的就那么重要?”   司南逸凝视着侯雁琛的脸,回答秦烨道:“您说的是,为何执于过去呢,如果连过去的都不重要,即便替换一模一样的,于我而言也是同样不重要,既然丢了,我也不要了。”   侯雁琛始终静默不语,黑翎裘下的另外一只袖筒里,他紧握着的双拳无力的松开了。   秦烨对着怔愣住侯雁琛道: “天儿,你也听到了吧。”   阴沉着一张脸侯雁琛:“是……”   司南逸大步流星从魔王殿跨出,侯雁琛紧随其后,方向与司南逸一致,即便不去刻意留意,也知道,他在跟着上来,司南逸于是又加快了脚步,同时心里更恼火了!   他娘的,要是敢追再上来,我一定杀了你!   因为完全不熟悉地形的司南逸误打误撞行至一人迹罕至的偏殿外,同时停下脚步的他,便被紧跟在身后的侯雁琛拽住手腕,司南逸回头怒目圆睁瞪着眼前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而未等到任何回答,司南逸便被他粗鲁按在墙沿边上。   力气之大,后背猛的被撞的生疼,而司南逸也不甘示弱的拽上来人衣领子,恶狠狠盯着他看道:“你到底想干嘛!”   紧蹙眉头和紫色眸子翻涌掺杂着他读不懂的情愫。   而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很重的交缠在了一起。   司南逸被迫受着他的侵袭,脖子很酸,   甚至感觉要毙过气了,可却毫无反击之力,还抓着他胸口前的衣裳的手,募然收紧道:“够了!你放开我!”   唇角被咬破一口子的侯雁琛很听话的离开了,取而代之是他那生硬的下巴,磨擦过耳廓,低沉而又带有迷惑欲声音,在司南逸的发烫耳边迫切咬着:“我很想你。”   像是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又像肋骨勒紧胸口,喘不过气,但依旧无可奈何地   任由忧郁往上涌。   又或许是心底曾经无比期待过的原因,明明很生气来着,可就在这家伙扑上来的那一刻,胸前堵得慌那块石头悠然滑入水中,沉落无寂,他娘的!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眶不争气的发热,而生怕眼前人察觉,他垂着脑袋躲着他炽热的视线,胸腔里弥漫酸涩泛至喉咙,司南逸用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低哑嗓音骂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还是你忘了,我们已经结束了,秦天。”   静默许久,司南逸犹感觉到一直在上方注视着他的视线欲渐冷了下来。   “对,你说得对,结束了,在三百年前。”   司南逸垂下眸,侯雁琛的话犹如在他久伤未愈的伤口上撒盐一般,钻心痛着。   侯雁琛用手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很轻道:“过去让你痛苦就让他结束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那就怨恨我吧,至少让我还能在你心里占着那么一席卑微之地。”   司南逸红着眼眶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恨你……”   侯雁琛揽着他,紧紧拥入怀中。   侯雁琛:“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不管你来魔界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满足你,我可以不是你的目的,但我想在你计划之中,怨恨我也好,别推开我,求你了。”   司南逸不可自抑制的颤抖着声音: “我……”   而感受到他颤栗的侯雁琛。   “你哭了?”   将脸埋在侯雁琛的肩头的司南逸,赤红双目,低鸣嘶哑沉声道:“怎么可能,混蛋玩意……” 第91章 魔界 候雁琛   侯雁琛: “跟我走,离开这。”   司南逸: “我不能。”   侯雁琛: “那我等你。”   司南逸重新回到后溪宫,一如上面所述,他拒绝了侯雁琛带他离开魔界的提议。   细数过去那些回忆,就仿佛是一场梦一般淋漓,手上也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司南逸贪恋着他的体温。   他知道他不该想这些,明日朝阳依暖,可他还能不能位于之下都是未知数,可他希冀着与他的今后,不能否认的是,他还是想要这个男人。   ……   “下定决心了吗?”   秦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南逸恍悠悠回目看向他,从第一次在魔王殿内看到这大魔王的时候,司南逸就陡然感觉眼熟,第二次,更加正实他的感觉,侯雁琛和他站一块,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相像的也八九不离十,谁看都忍不住叹一声,真不愧是亲父子!   可就算记忆已经模糊了,在司南逸心中,即便隔了三百年,他也依稀记得,秦天以前好像也不是长这样的,他应该更像姑姑多一点,天生风姿神睨,冷静自持,容貌自也是出类拔萃,风光霁月,世无其二。虽说自己不是颜狗,可好看很难不爱,这也是司南逸至今还迷恋着他的原因之一中的之一。   可时隔三百年的重逢,容貌、声音、气质甚至连气味都变了。这搁谁能认出来,外加上他也一直隐瞒着身份缠上来,这完完全全就是欺骗!说不生气,没有怨言,司南逸都说服不了自己,可又忍不住替他找开脱的理由,或许他真的有他的苦衷也不一定。   司南逸伸伸懒腰,“什么时候来的?”   秦烨在他身侧坐下道: “来了很久了,只是你没发觉,心情不错嘛。”   “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心情不错?”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   “所以下定决心了吗?”   “下什么决心?”   秦烨突然的严肃道: “当然是活下去的决心,如果你没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我拼了这条老命,也未必能救你。”   司南逸正视道:“这取决于我嘛?”   “当然取决于你!”   “我知道了。”   而嘴上说着“知道了”的司南逸,却未肯将目光从秦烨身上挪开,在魔王殿讨要金犀铃的时候,他故意的把侯雁琛叫来,再以旁观者在侧开“看戏”,虽然隐隐能猜到他的目的,但怎么想都不简单,还有现在这过于平静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而完全能看心思的秦烨问道:   “你有话要说。”   司南逸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和你儿子的事,你都知道?”   秦烨道: “略知一二。”   啊,司南逸知道那里不对劲了,回想起来,当年三叔知道他和秦天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可谓勃然大怒 ,他从未见过叔叔这样子,并且扬言,若是再有纠葛往来,就断绝关系!那也是他第一次在怒意之中,感受昔日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亲人是如此陌生和残忍!而都是亲人,秦烨与三叔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甚至有点刻意撮合的感觉:“你没事吧?”   秦烨有点好笑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想什么呢?脸色都变了,你才没事吧?”   司南逸:“不劳烦您操心。”   秦烨似有安慰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天儿的父子关系,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融洽,即便我有意,他也不会听我的。”   因为关系不好,所以干脆就不管了,司南逸更担忧了: “真没事嘛?”   秦烨道: “若换做你那保守的三叔和老古板的姥爷应该会极力反对,而且我还听说了,你有腹婚妁约,你应该很辛苦吧!”   岂止辛苦!一向看重颜面的姥爷更是被他气的在凌霄殿当众飞靴!   也不对,我为什么会辛苦,难道不是因为眼前这魔头造成的!!   司南逸即刻表现不满道: “您的言外之意,问题都在我身上,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感受到他不满秦烨道: “那你的言外之意,问题难道在我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人干瞪眼好一会儿。   司南逸道:“如果他不是你儿子。”   “他若不是我儿子,我和娘子就更没情分救你了。”   司南逸:“……。”   该死!这魔头傲慢的好像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对的!真让你窝火,可又无法反驳他!!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这一次又打算让我跳哪里?还是又吃什么稀奇古怪鬼玩意儿。”   “看来这些日子你过的甚是不满意。”   “搁你身上,你能舒坦!”   “别怨了,谁叫你乱吃东西,但你能从育花园里蹿出去,看来你将养的应该也差不多了,手给我。”   司南逸乖实将胳膊伸了过去,秦烨把上他的脉。   “你最近是不是太激动了。”   “激动?”   “这些时日一直让洗浴和食阳,按理说,你体内阴气应该会被压制丹腹之下,为什么却适得其反?”   司南逸脸红道: “又是洗浴和食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换你身上你不激动!”   秦烨道:“那你小子就一直忍着?”   司南逸:“不忍,你还要我怎样?”   秦烨:“魇枝可是后溪宫里最有经历的侍魔,没有帮你疏解嘛?”   司南逸一拳挥向他: “你把人当成什么了,你这个混蛋!!”   秦烨当即就接住了他的拳头: “哈哈哈,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没想到还怪纯情的。”   “罢了,既然这些方法不适用你,况且也不能等了,直接来吧。”   司南逸还尚未明白他之意,就被他拔掉盘于腰间做腰带的赤生剑,很流畅的甩向一侧。   秦烨令道: “把衣服脱了!”   司南逸又一拳头招呼上去。   “早就听闻你是个不挑食yin魔……!”   秦烨轻松的躲开了他的拳头,未动一根手指,司南逸却被扭成一团,作痛叫疼的贴在地上。   秦烨居高临下道: “臭小子,虽然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是不挑食,也不是什么都吃的下,也没丧心病狂的对毛小孩出手,本座若是有心,不知道能生出多少个你。”   司南逸那嘴不依不饶道:“所以你只有秦天这一个儿子,是因为你不行!   秦烨: “真想把你这破嘴撕烂。你自己脱,我给你渡法力。”   司南逸从地上坐起来,抚着隐隐作痛胳膊。   “渡法力!那你不早说,害我误会。”   秦烨: “你和你三叔在气人这点上,真是一模一样!”   脱了上衣,光膀子盘坐在地的司南逸接话道: “祸不及家人,你不能因为吵不过我,就拿三叔来说道,不过,听你这话说的,你跟三叔很熟?”   秦烨盘腿坐在他身后,似有回忆。   “岂止熟,应该说曾经我们也很亲近。”   想起三叔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司南逸忍不住发笑:“哈哈哈,你就胡咧咧吧,三叔跟谁亲近过,至少我没见过。”   秦烨最后也跟着笑了笑,感慨道:“是啊,就他那死倔脾气,能跟谁亲近啊。”   入定,秦烨单手执掌,一股灵之气力从他掌心灌入司南逸的背腹。   气力之强,陡然,让司南逸浑身筋脉都膨胀起来一般,且不断聚往丹田腹地走,一直被压制封印法力数的他,此刻,身体犹如一条筹了堤坝的河,上流充盈,下流干涸,而又遇秦烨灌入这股洪流,闸未开,必会引发蓄洪,往下走不通,便直冲向他的天灵盖。   这一上头,司南逸,猛然吐出一口黑血,软在了地上。   被他这一反应给吓到的秦烨即刻收回手:“你小子也太柔弱了吧!”   司南逸从地上晃悠悠的爬起来,有气无力道: “我看你是想杀了我吧!”   秦烨: “考虑你小子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我的气力,我可是很体贴只用了一只手。”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啊,您一只手差点就结过了我。”   “那只能怪你小子太柔弱了,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要想继续,可能需要某个法器,对你好一点,我去找找,另外,还有一点。”   秦烨点了点自己额角道:“我应该一早就告诉过你了,你额上的封印只是单纯护心罢了,但会压制你的法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还以为你能明白我之意,可你竟还执着留着它。不过,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执念这种东西是双面性的,它能救你,也能毁了你!”   司南逸慵懒躺在地上,不做任何反驳回答道:“知道了。”   而第二天。   “阴魂灯。”   司南逸看着眼前这一盏高脚油灯,火苗竟是绿荧色的。   秦烨: “难得,你竟认识此物。”   “我不认识,只是因为上面写了字,我照着念而已,您说对我好一点,就是出去找了此物。”   司南逸指着灯盏上那一排不起眼小字说道。   秦烨又道: “阴魂灯仍鬼族圣物,可引出你体内阴魂,有助于你。”   “鬼族圣物难道不应该是在鬼地,为何会在你这魔界?”   司南逸提出疑惑。   “鬼王三女厌灵姬乃是本座正宫丽妃,她带来的嫁妆里便有此圣物。”   闻言的司南逸不由得怔住了,表情也不自然的拧了一下,对啊!差点忘了三公主是这魔头的妾室,那日在育花园,倆人还差点就碰上面了,而生怕秦烨察觉出他现在的异常,司南逸连忙俯首感谢:   “此物如此贵重,娘娘慷慨借之,司南逸再此谢过。”   秦烨似乎没有将目光放在司南逸身上,只是另一旁魇枝将阴魂灯放好。   “你是应该谢,不过,也算你运气好,蛊离他虽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但好像十分疼爱他的妹妹,鬼族圣物,能有几件,妹妹风光嫁与魔界,他为了妹妹能在魔界稳固之位,还特意追赠了此圣物。”   而秦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司南逸心虚的想逃。   “是不是听起来讽刺至极,昔日他对妹妹疼爱,如今却变成了除掉他的利刃。”   司南逸对视上他紫眸,与侯雁琛那雨后澄空般透净紫色眼眸不一样的是,秦烨的则透着股狠厉的深沉,只是单单对视,这一瞬间他感觉时间都停滞了,而在这停滞的时间里,自己仿佛桎梏于昏暗的小房间之中被手持盐水鞭的执行人严刑拷打般!漫长且煎熬的折磨着他。   我招!我招,我招还不行嘛!   司南逸忍不住嘴皮子哆嗦道:   “你……你……都知道了?”   收回目光,秦烨勾了勾嘴角道: “知道什么,你话里有话。”   司南逸紧紧捏住了拳头,指甲更是嵌入肉中,那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些,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他大声道: “我……我是担心……那个,蛊离再怎么说也是您舅子,您帮我,不会后悔嘛?”   秦烨噗嗤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大秘密一般,表情还那么凝重。”   “我没有!!”   秦烨道:“那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做贼心虚?”   “我没有!”   “罢了,你要知道,早些年 ,为了对抗你们神族,魔族和鬼族联姻也是形势趋使,若说到情分,到也没有你想些中那些东西,区区一个鬼族还入不入了我魔人眼。”   司南逸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无情啊,三公主她知道你要灯除了他哥哥嘛?”   秦烨: “缺心眼啊!这种事情怎么会让她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几百年前,蛊离无于北海故下落不明,六界尽知。若是鬼族得知,蛊离被你吃了,你的肚子怕是早就被开膛破肚了,不过你小子运气真是好到让人羡慕,皇子生死不明,那么大一件事,鬼族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而你不禁全身而退,甚至几百年以来都安然无恙,就好像有人一直在帮你掩盖这件事情一样,本座也甚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司南逸心虚不能再心虚了,他眼神瞥向天花板道:“你不是说了,我运气好,或许只是运气好。”   秦烨:“你可不单运气好,再后来,传言你只身闯鬼地,杀了蛊离,轰动六界。蛊离那家伙本座素来不放眼里,但只有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因为他是的不折不扣的疯子,即便杀了他,也只是惹一身腥,痛快不到哪里去。你还把他吃到肚子里,勇气可嘉啊!”   司南逸:“啊,想说我恶心就直说。”   “这么看,总感觉你脑子里缺根弦。”   “真过分,干嘛那么说我。”   秦烨死盯着司南逸看了好一会儿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方才的教训,他可不敢再对视上这魔头的眼睛,只是不舒服抱怨道:   “干嘛这样看我。”   秦烨感叹道: “你长的也不漂亮,既没礼数脾气也差,甚至像你这样姿色在天界一抓一大把,和我想象中还要平凡的多。”   这魔头什么意思!!就算他说的是事实,但这挑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司南逸: “即便你不满,可也改变不了本上神在天界还是很受欢迎这个事实!”   秦烨觉得好笑道:“撒谎要想让人信服,首先得让自己先相信。”   被戳穿破防的司南逸,这该死魔头!   “你爱信不信!不过话说回来,可是他先招惹长的不漂亮,既没礼数脾气也差,丢人堆里不起眼平凡的我,为什么就非得长的不漂亮既没礼数脾气也差丢人堆里不起眼平凡的我不可!bang架,xia药,qiu禁,wei胁,不择手段纠缠……这样的我。”   秦烨:“太过分了,那你岂不是恨死他了。”   陷入沉思司南逸:“倒也不至于,相反的,意图太明显,一下就露馅了,学坏又学的不彻底,可恶同时又很笨拙。”   秦烨:“我明白了,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花样还挺多的。”   司南逸,“……mad,你明白了什么了?” 第92章 喜欢的少年 桃花煞   ——桃花煞——   为什么,就非你不可?侯雁琛也问自己不下无数遍,为什么?如果说,豪赌之下便就没有了输的勇气?可细数过去,他和司南逸之间到也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程度,他们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对彼此说过,在那之后的六百年,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他们就分开了,准确来说,司南逸单方面的消失了。   细数起在青山宗那些过去往往种种,他也从未对谁有过这么深的执念。   “秦天,我喜欢你。”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   个?”   身上穿着和秦天一样校服的男子很紧促,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脸红红看着他,眼神里的期待随着眼波的流转,与他眼尾那颗痣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秦天对儿女私情倒也不是一窍不通,还在青丘的时候,因样貌出众,确实很受青睐。   “喜欢——”   自然的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   但男人还真是头一遭,相比之下,若换做别人应该感到困扰的苦恼又或者发懵发火甚至喜悦的表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断袖好阳,倒不是新鲜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脑子里会蹦出来这种好奇心,秦天在心内默诵了一遍宗规戒律。   他一边感慨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嗯,我知道了。”   男人: “……,秦天我……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唐突,你若是想拒绝我,也可以直接说。”   “好,我拒绝!”   而男人哭了,眼尾那颗痣跟着颤动,仿佛受到天大委屈: “秦天!我是真心喜欢你!”   秦天: “嗯,我说过,我知道了。”   “可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哪里差了?”   秦天从来都没有那么无语过,哈!不是你说拒绝可以直接说的,大老爷们怎么还哭上了,况且跟你人差不差有什么关系?你就算很出色,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嘛!就非要在这里面找答案吗?那我也只能说:“抱歉,我不喜欢你的喜欢。”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当秦天把这件让人无语的事情告诉了野良,便也遭到了他无情的嘲笑。   “无药可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野良抹着眼角的残泪道: “你就那么害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秦天: “害怕到没有,只是我想了很多,不知道哪个环节有问题,我记得他,很伶俐内敛的一个人,虽然有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是比别人更炽烈些,我会理解为这是默认能力的欣赏,可他对我抱有非分之想,我当然要拒绝了。”   野良: “青山宗这公狗窝,连蟑螂都是公,你这张脸就是致命的诱惑,他敢那样看你,对你有非分之想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憋到今日才说,也倒是勇气可嘉。”   秦天: “皮囊是娘胎里带来的,这张脸确实也给我带来很多桃花煞,可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以后一直蒙脸示人吧!”   野良:“也是,不然,你就找一个……可靠靠山,即便他人有意,也不敢造次。”   秦天:“靠山?党结私营可违背宗规,而且我不喜欢拉帮结派的凑一块。”   野良: “你想太严重了,只是树立威望罢了,毕竟名花有主了,可能桃花煞就少了也不一定,毕竟现在有了一个,保不齐还会有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什么名花有主,桃花煞就少了!!真鬼扯!   秦天: “你是认真的吗?”   野良: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顺便给你一个提议,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我敢说,在青山宗你早就被盯上了,这很危险的,现在只是一个小师弟,谁知道,会不会在你松懈的时候,那些对你有不良企图心的家伙趁机就硬扑上来。”   “求人不如求己,我只相信我自己,保护伞什么倒也不必,若是真如你说有这样家伙硬来,我绝不不吝惜自己的拳头招呼他!”   “秦天,祸乱淫纲虽然在青山宗乃是重罪,但是也不乏有道侣之修之伦,况且青山宗主修逍遥道又不是断情绝爱的无情道,你也别太死板那些,尊从内心才是主要。”   野良这家伙今日怎么那么奇怪,仿佛一直在游说我什么是的,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但很快秦天就打消这个疑虑,深思熟虑接过他话:“遵从内心,言之有理,可我当时并不想要他的喜欢。”   野良:“哈哈哈,都说所谓的喜欢本质就是见色起意 ,那小师弟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别那么客气,我们是朋友,我可是把你当亲兄弟,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与我倾诉,我会好好倾听的,只要你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一定帮你,要不要我帮你将那觊觎你的臭小子揍一顿。”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让秦天为之动容,野良你真是个大好人!!   秦天: “谢师兄,让你为我操心了,不过,也大可不必,我已经处理好了。”   “哎哟,我们秦天师弟,实在是太出色了,也真是招人爱啊。”   然而,嘴上说把他当朋友亲兄弟,处处为他着想的家伙是第一个觊觎他的人,为了让他妥协,无所不用其极,卑劣无耻。   当然一部分小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禁不住诱惑。   当然的当然,能怪罪在别人身上,他就绝对不会找自己的问题。   所以,这真的是桃花煞嘛?如野良所说的二四六七八突然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次两次倒也没放心上,可接二连三很难让人不在意。   带着疑惑,秦天更想知道这“雨”从何而来。   又一个一看就知道怀揣着别有居心叵测的脸,深情的吵着“喜欢我。”   那就我看看你的喜欢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很好奇两个硬梆梆男人靠在一起,可嘴唇竟也是柔软的,那感觉很微妙,可他依旧对男人喜欢不起来,在那浓情蜜意的虚情假意之中,故作深情甘之若饴,也如一早所料的,这是一场阴谋。   bang架,xia药,qiu禁,wei胁   一切昭之若然,秦天也才深刻意识到这不是桃花煞,他只是被“欺负”了!   在忍耐和反抗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代价是废了一条胳膊,也失去了一个所谓的好朋友好兄弟。   每次一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觉疼痛,身体更是仿佛连轴犁了三天三夜地一般每个关节都酸麻哆嗦,尤其是右胳膊麻的抬不起来。   野良离开了青山宗,摆了秦天一道的家伙找上他,疯着吵着真心喜欢他,而秦天只觉得发自内心好笑,喜欢我最后还是选择背刺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秦天也不是无情之人,他也曾妄想过,哪怕有那么一刻,如果被坚定选择过,他也会毫不犹疑奔向彼此。   事过忆,忆后悔,悔不当初,皆无用。   缘已尽,忘了吧!   临近中秋,家里终于来信了,虽然很多事情都很不顺利,但好在……也没平坦过。   秦天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回家,他等就是这一天,他敬仰也敬畏的娘亲,青丘一代帝姬,风华绝代……这个好像不重要,她一年里面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在闭关修炼的路上,作为她唯一的儿子,秦天真想不明白,娘亲分明强的可怕,为什么还要始终如一热衷闭关修炼,她是想统治六界嘛??   因为双亲的缺席,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形单影,后来,些许是愧意,娘亲常常给他带回些长的奇形怪状歪瓜裂枣,根本不似这六界里的烈犬猛兽,难养活就算了,多数凶残无灵性。   这无疑加重了他不幸童年中的不幸,理所当然的,孤独寂寞算个屁!秦天时有感慨,他能活到至今都是命大!   但秦天依旧很爱她,她也一样,月圆十五是她出关日,也仿佛是她给秦天约定一般,从未缺席过,可这封手信却让他不要回家了,难道是娘亲她……又忘记了??   好烦躁啊!   “秋天何时变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季节。”   入夜渐微,天边冷月正枝头,因为沿着湖畔踱步,不知不觉中到了雨亭。   秦天觅着声音寻去,喊着这句话的人,正席地坐在雨亭里面的凳子下。看他拎着一罐巴掌大浑圆可爱的酱色酒坛子,自饮自酌,他的脚下更是横竖歪到七八罐一样色的小酒坛子。   哇!哪来的疯子!敢在宗内喝酒!还喝那么多!不要命了!   算了,现在实在没心情管,自寻死路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吧!   而当秦天打算视若无睹原路折回,   却还是忍不住不放心瞥了一眼雨亭里的一身黑玄色劲装坐地独饮的司南逸。   他的衣着不是我宗的,是闯入者嘛?青山宗守门结界可是六界闻名遐迩的牢不可破,这一点完全不可能,看来应该是新来的,所以才敢做出这般冒犯宗规之举!   反正这个月也不是他当值,就别管了,不过,秦天看向今日湖面格外平静的忘归湖。   那湖说深也不浅,掉下去淹死也是可以的……   雨亭里那醉鬼看起来有点喝上头了。   唉!真的这一天都够我烦死了!一点都不想多管这闲事,可他要是真的掉湖里淹死了,我就算见死不救!   纠结再三,他还是鬼使神差走到司南逸待坐雨亭里,从后面看,这醉鬼后脑勺好圆啊,长着那么圆的脑袋干嘛要做一些出矩的事,该怎么劝他离开这,喝多的家伙能听的进去人话吗?与其让他一开始就提防着我,不如先拉近关系看看。   真的麻烦死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麻烦事情啊!   于是,秦天做了一个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相符的举动。   “那酒可以分我一些吗?”   司南逸喝的正微醺,闻声,微微仰起圆脑袋,对视之间,秦天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年每一寸都透露养尊处优的好肌肤,从脸至脖子在酒的浸酿下似胡萝卜般通红,又像玉举于微光中通透,眼皮下甚至都能清晰看到青紫筋脉,纤浓睫毛下,漂亮又明亮的双眼,又仿佛是雨过天晴浮在雾气中远岱。   不得不说,他长的真可爱,尤其是微蹙眉头样子,充满了少年蓬勃的稚气,他该不会还没成年吧。那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他要是不小心掉湖里了,多可惜啊!   连秦天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此刻就像老人家看到小娃娃一般,鲜活生命力召唤,胸腔里腾升起一股保护欲。   他好像不想搭理任何人,看到秦天的到来,拿在手里酒罐子还往后捎了捎,好像生平别人抢他的似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漠道:“我这酒很贵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哎哟!还护食上了,我才想不要你的酒,不过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到我穿的宗里衣服嘛!不对,他喝那么多,能意识到才怪!   充满敌意和轻蔑的话语,任谁都会感到不舒服,可在这张少年脸的加持下,又忍不住心软为他开脱。   秦天极尽可能友好道: “我不会白要的。”   “一袋灵石,剩下就当赏钱。”   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下总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说着,秦天|朝着司南逸脚边轻轻将钱袋抛了过去。   而司南逸却半眼也未给他,反而嗤笑道, “都说很贵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些钱,让你舔坛子都不够!”   极度嚣张和狂妄的语气,这酒压根就没打算要他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算了,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家伙!长得再可爱也是瞎白搭!!果然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   本来,秦天就因心里郁闷烦躁的很,司南逸的藐视蹭的一下子点燃了他心口的火。   些许是一直被小瞧,自尊心作起祟。   不服气秦天又掏出了一袋,竟比先前那袋还要大,这一次竟直直砸向司南逸脚边。   “是吗?有多贵,我倒是想看看!”   司南逸回目,目光极富挑衅盯着秦天打量道:“看来你不是听不懂人话,是非要跟我杠上了!”   是啊!我就跟你杠上了!!嚣张的臭小子!   司南逸举起酒坛喝了一口,当着秦天的面,做出十分恶心的行为,他在嘴里咕噜漱了几下,又吐回了巴掌大酒坛子里,递给秦天道:“来,你不是非要不可嘛,上好的口嚼酒,给你!”   我**!这是在羞辱我嘛!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不知天高地厚臭小子,今日我教你做一回神!!   秦天|朝着司南逸走近,从容的接过,在司南逸咧嘴坏笑之际:“有品味呢!”   秦天直接将那半坛子酒淋在了司南逸头发上。   “请你喝!”   最后,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看起来个头也不高,小小的也不强壮家伙,却很有劲,拳头更是硬跟铁一般,拳拳都透着狠厉。   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秦天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冲动和幼稚。   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疼的发紧,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纠结什么了。   长生殿上,全是司南逸的声音,吵得耳朵疼,他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张嘴吗?怎么那么能叭叭! 第93章 喜欢的少年 好吵,放家里热闹   秦天肯定他跟司南逸绝对合不来,   他是原始人吗?为什做事情都不动脑子的,莽撞胆大包天,从不考虑后果,率性而为之而后快。   在闯祸之后又闯祸了……当然秦天也无法幸免于被牵连,灵草园被毁,木师兄气的几乎要上吊,他这个被迫旁观的人,既要善后重振灵草园,还要安抚想杀人的木师兄。   不得不说,这祸惹得青山宗神尽皆知,司南逸一战成名,而这个名则得益于他的战神叔叔,也难怪他如此胆大包天,虽然青山宗门徒从来就没有枭小之辈,皆是名门世家,贵冑公子哥,但至今以来,确实没有比他名头更大的,那怕是离宗的野良,听说他舅舅是关山威武将军,功高名赫,仗着这一层关系,野良在青山宗可谓如鱼得水,前呼后拥,凌霸一方,倒霉的他霸凌欺负的对象是他秦天。   而战神就不一样了,天君之下,万神之上,谁见了不得跪拜叩礼,哪怕是威武将军。   所以,和战神侄子有过节的我,又自掘坟墓了。   还是说已经躺坟墓里了,而让秦天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即便他已经做好随时被找茬的准备,但这件事情好像把他剔除了一般,平静的闹的只剩下他司南逸这个名字。   世说,棒打出头鸟,而今他在这句话上理解到另一层含义,闯了祸的司南逸不单没被问责,而且在他叔叔淫威下,青山宗反被问责,就连人人都畏敬一尺真君都栽在他手上,他司南逸权大势大,是真“大神”,谣言一传,人人敬而远之。   明明拿了一手绝佳好牌,可就在刚开局的时候因为打的烂被“孤立”了。   秦天都不知道该庆幸而是同情,而这位新来“大神”,除去他莽撞,胆大包天,率性而为的性子也亦如他年少外表一样,受不了这委屈的气而逃了。   也洽缝秦天当月值,轻轻松松的就把他逮了回来,说他笨也不聪明,如果想走,以他背景身份估计也没人敢拦他,干嘛要费那大劲爬墙啊!   当然,这可就归他秦天管了,爬一次逮一次,夜值本就枯燥无聊,守着星星望月亮,因为他的乐此不疲还怪好玩的,尤其是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可爱死了,不过说到可爱,他的真身才绝了,秦天养过不少灵稀珍兽,当然都是娘亲带回来给他的,姑且不说难养活凶残无灵性,还净是些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像是司南逸这种正常,皮毛漂亮,健康有活力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还声明自己是什么北域雪狼,秦天为此还特意请教下对灵草灵兽颇有研究的木须子,据说,北域雪狼是北域很珍稀一种神秘种族,不过,在神魔大战的时候,洽缝在北方之境,那个种族领地信念极强,首当其冲也被灭的干净,能活下来的估计也没多少。   可这就奇怪了,在神族里面也未听闻司南境战神是北域狼族出身,不过,我好奇这个干嘛!   柳术: “秦天,我记得你好像是独居来着。”   就这样,秦天在司南逸怒目瞪视下,把他领回自己的寝室,该怎么说,闹着要离开的家伙跟当年初入青山宗极不情愿自己竟有那么几分相似,大抵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有那么一丝同病相怜之感,才收留了他。   可收留后,秦天也后悔了,怎么说,看他可怜才心软的,可没成想这可爱脸下面竟那么可恶。   不爱洁就算了,还有他睡觉的毛病可真是多,秦天几乎每次半夜都会惊醒,醒来后,司南逸也近乎将他的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要命的是,给他摆正了,没过一会儿,他又缠了上来。   忍无可忍,秦天掐上他的脸颊,捏着他脸上那团软肉,可他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虽然从第一见面就发现他皮肤很好,同为天生仙胎,也反复焠体修炼,谁还没有个婴儿肌,可他的好像又跟大家不一样,单单是皮肤白皙这一点,他的都仿佛透着光泽神润,上手质感更别提了,软腻软腻的,都能捏上瘾,他若是个仙子,姿色也也堪与紫仙都上官丹儿媲美。   就是不知道钦慕者排队都能堵长城的紫仙都上官丹儿,睡觉会不会磨牙打呼噜喷口水,秦天嫌弃将压他在身上的螳螂腿的给扒拉下去。   司南逸又又闯祸了,紫仙都赤霞仙子杀气腾腾找上门要人,说实话,秦天第一反应是恶作剧吧,毕竟司南逸看着就好像没女人缘的模样,因为他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心智不成熟又莽撞少年能跟风流沾上关系,别人情窦初开跟小女孩牵手的时候,他估计还在拿弹弓四处找鸟儿。   可看那赤霞仙子来者不善,怕是跟司南逸也脱不了干系。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误会解除后,虽然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变得亲近,可是并肩一块走,也能自然搭上话,或许是慢热又或许是怕生,司南逸就像警惕心很强猫一般,在陌生环境下,炸毛是他唯一自我保护,这么一想,秦天感觉他更可爱了。   手很自然往他圆脑袋上伸去,只是想帮他把头顶上的稻草取下来,而司南逸表情却仿佛被开水烫了一般,从耳尖至下,红彤彤的。   好奇怪,心情好奇怪又很微妙,是秦天至今都没有过的,就像一直耐着性子垂钓的鱼翁看到浸于湖中浮标突然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自抑惊喜和愉悦溢出心口。   自己本来月夜值到今天就结束了,把司南逸送到寝阁楼下,愣是没敢跟上去,明明那也是他的寝室,而且他也很累很困。   算了,再晃一圈,吹吹冷风再回去。   秦天极力与自己解释,或许司南逸只是比较敏感,那么对一个敏感的人那么在意的他是不是也太敏感了?   当然,他们关系依旧没有任何改善,司南逸实在是太吵,秦天甚至一度怀疑,他上辈子是喇叭花精转世,而且他们肯定八字不合。   而很多东西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们分明依旧对彼此感到讨厌,却还是而在不知不觉中,在意着对方,甚至破天荒做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吵架,针对,和好,又产生误会,又对着干,如此反复,讨厌彼此的同时又乐此不疲找对方找茬,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司南逸单方面的张牙舞爪。   有时候觉得他可爱,有的时候他又很可恶,可又喜欢看他又气又恼又无措的样子,这也是他在青山宗日复重复百无聊赖的日子中打发时间的最大乐趣。   而秦天一直也有自己苦恼,野良废了他的一条胳膊,理应说,那是不可逆的伤,但在鹿吴山伏妖兽之行后,他从万米高空坠落,四肢骨碎,竟意外触发体内某种封存力量一般,不像是神力,感觉上更像是邪乎魔力,如野草般在他体内疯长,快速修复他的筋骨,身体更是轻盈的不像话,略施法术,一瞬间,便回到了青丘。   这股体内未知力量让他感到后怕,所以他选择了回家,听起来有些狼狈,但因为这股力量,他连现在衣服都穿不上,简单的说,修复筋骨的同时,他还长体格了,不可思议的是,他早就过了长身体的年纪。   啊娘应该知道答案,可阿娘依旧在闭关中 。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有问过啊娘,为什么他没有父亲,而啊娘只是浅浅一笑道:“时机未到,以后你们自会相见。”   秦天也有期待过,即便那位父亲几万年了也没有出现过一次,自那后,他便淡忘此事了。   当然,他也有猜测过,自己父亲也许是位凡人?因为即便天生仙胎,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与别的神族有所差异,又比如,娘亲强的可怕,可亲儿子却很羸弱。   再比如,阿娘对他只强调过一个要求,绝对不可以在别人跟前暴真身。   既然已经回到家了,好像也没必要再回青山宗了,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被啊娘所逼才入的学,对那片地方也没有什么留恋的。   正当他那么想的时候。   院里传来不可忽视的喧哗声。   “救命啊!救命啊!秦天!秦天!师兄!师兄!”   “救命~救命!别咬我,秦天 !秦天!”   他真能吵,秦天自认为他们家庭院还挺大的,可自打司南逸一进来,想不热闹都难。   把他从三宝口中解救,他就跟那树懒一样,抱上了就不肯撒手了,无奈只好把他抱回自己屋里。   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本就让秦天惊喜之余又不可思议。   在给他腿做拉伸时,他哼哼唧唧的样子,很难不让秦天想歪,再加上他欲羞还羞小眼神,这种伎俩秦天最清楚不过,所以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他啊!这可不像平日里他司南逸张牙舞爪莽撞的性子。   不过,他会做一些出乎意料举动,反而让秦天有点期待。   可事情好像并未如他所愿的发展,降龙树下的那一幕至今都是他心中一根刺,当然,秦天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横加干涉,司南逸和上官剑是竹马之交,是朋友,是家人甚至更紧密的关系,而离开了青山宗,他和司南逸什么关系都不是!   所以他悄然无声息走了。   而一想到司南逸在他眼里每一个不错的瞬间,别人也是那么想的,他就忍受不了!   说实话,   他既也没有闲暇时间也没有过多精力放在所谓感情上,不过,如果对小屁孩都产生竞争意识,那就足以说明,他对这份不可言喻感情起了贪念,他对飞升都没有那么大执念,但唯独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占有欲。   当然,如果不是司南逸自己送上门的话,或许秦天会心软放过他。   可送上嘴的肉,不尝一口,事后,自己回想起来应该会后悔。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尝到甜头的他竟也会因此而深陷其中欲壑难填。 第94章 喜欢的少年 可爱多   姑息岛的沙滩上。   “等一下……”   “怎么了?”   秦天咬着司南逸的脸颊,却被他推开了。   每一寸皮肤都通红通红的小家伙却道:“我先声明,我要在上边。”   秦天不舍从他衣襟内将手抽出:“可我也一直在上边的。”   司南逸 :“!……”   秦天:“这可就不好办了,我俩角色撞了。”   而司南逸却把敞开的衣服拢了拢。   司南逸:“竟然这样,我们来猜拳,决定谁上下!”   秦天:“猜拳,这也太随意了吧。”   “那你想怎样?反正我要在上边!”   司南逸小声嘟囔着。   秦天提议道:“不如看大小。”   “大小!”   司南逸瞥了一眼,秦天那鼓囊囊的裤裆,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这玩意放进去,会死人的,司南逸囔道:“我不管,我要在上边。”   秦天:“这当然不行了,谁大谁在上边。”   司南逸却感到前所未有恐惧:“我不干了。”   秦天抓住他的脚踝,不让他逃道:“就算我让你在上边,你会吗?”   毫无情爱经验,母胎单身司南逸:“不就是放进去就行了吗?……”   而在看到秦天掏出的那玩意大的恐怖也就算了,上面还覆着软鳞。   司南逸一整个震惊道: “你他娘的是龙吗!”   “龙?”   “为什么这么说?”   “都长鳞了!!”   “你见过。”   看着秦天脸上微妙的表情,司南逸一脚踢在他腰腹上: “说什么屁话,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我也有,不过,我的比你的可爱多了。”   这可把秦天逗乐了: “哈哈哈哈哈。”   有点伤自尊的司南逸,气红脸道: “笑屁。”   秦天: “好,我不笑了,这么说,你也是龙?”   司南逸如实回答道:“我姥爷是真龙,我阿娘继承了一半,我占了一点点。”   秦天:“原来是这样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或许我爹还真是条龙也说不定。”   闻言的司南逸愣了愣,有些吃惊道:“你也没爹!”   而当事人都没当回事,司南逸表情却大写着,你特娘怎么这么可怜,秦天笑道:“只是没见过,不是没了。”   “为什么?”   秦天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道:“可能,他们只是露水情的关系,毕竟我啊娘一直都很匆忙,她没有过多时间去爱一个人。”   司南逸:“!这……”   看他脸上难以消化表情,可爱死了。   秦天凑上前亲吻他额角,无比温柔央求道:“那我可以放进去了吗,我快受不了了。”   司南逸看着近在咫尺让他一对视就毫无抵抗力的脸,点了点头。   而心软代价十分惨痛,中途,司南逸就受不了哭唧唧逃了:“秦天,你这个畜生!那么大干嘛!!”   ——沐浴——   我不讨厌别人,常言道,好了伤疤忘了疼,或许指的就是我这样的,即便现在再面对野良,想起他曾经对我做过那些过分的事,但我依旧不讨厌他,又或许只是我现在被嫉妒蒙蔽了心,连讨厌都懒了。   “你是没见过男人嘛?你还要看多久?”   秦天回目瞪了一眼坐在河岸边大石头上,近乎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洗澡的野良,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疯子,现在变成变态了。   野良收回他那贪婪的目光,口里叼着的那根狗野巴草惊叹道:“你好像长体格了,分明以前比我要小一圈的。”   秦天从水里站起来,哗啦带动水的声音,那赤身裸体的强壮好身材在月光冷辉下透着股威慑力,让野良徒然挪不开眼,他感觉自己是误入猛兽的地盘鬣狗,有股想夹着尾巴逃的冲动。   他嘴里的狗野巴草也惊掉了出来,眼睛瞪大道:“穿着衣服没看出来,你到底吃了什么?突然长这么大!”   在他说话之际,秦天已经将衣服给穿好,他走到野良跟前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野良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他又注意到一点,秦天还长个头了,虽说以前秦天个子也高挑,但和他站在一起,也会矮了他二寸有余,而今却截然相反了。   野良不想放他走,可本能却让他挪开了腿,秦天变了,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而这种陌生感危机感竟来源于自己的取向,他喜欢秦天身上那股子,风姿神睨,冷静自持劲儿,现在也是。想当年在青山宗为了得到他,他不择手段,软硬兼施,愣是把一个对男人毫无好感直男给掰弯了,但是,他可不喜欢抱比自己大的家伙。   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脸漂亮不就行了,谁上谁下不都不一样嘛!   洗了个冷水澡,依旧没有能平息秦天心头那股躁郁感,一想到平日里,他靠近司南逸的时候,只要有那么一丝风吹草动,司南逸都会将真自己给推的远远的,他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太矫情太敏感了,竟会有股子失落感。可从分房间开始,他和上官剑亲昵自然的搂一块,就让他怒火中烧。   嫉妒!   他嫉妒死了!   而搞笑的是,他嫉妒上官剑拥有司南逸的时间比他长,而且司南逸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一个毫不隐瞒对他爱意的人。   或许司南逸并未察觉,上官剑看向他的眼神与自己并无二致,而没有人比秦天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感情。   而秦天除了嫉妒,别无他法,但秦天深知他还是有胜算的,上官剑只是个会观望胆小鬼,不会付储行动 。还有至少,司南逸是喜欢他的,而他只需让这份喜欢加深下去,不会让司南逸有分心的机会,那司南逸便是他的。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发想占有眼前这个大半夜追出来找他小家伙。   但是,太过用力,会不会把他吓跑了,秦天劝服着自己要忍耐。   而秦天疏忽了一点,野良的出现,却让原本就不简单的事态变得更复杂了。   看着跟前毫不惧胆色冲动的跟威武将军打了一架,却落了个浑身挂彩的司南逸,秦天是即心疼又无奈:“你难道是要替我报仇不成。”   “别让我逮住机会,要不然我绝对不会便宜了那家伙的!”   看着司南逸为他生气,不值,义愤填膺,这不禁让秦天偷偷心喜好一陈,但隐隐之中怀揣着不安预感告诉他,他还是不希望司南逸跟野良有过多接触。   秦天: “你啊!火气别那么大,虽说事情都过去了,但说起来,他也没落着好,被逐出宗门也被废掉了六成法力,相比当时我只是废掉一条胳膊,说到底还是要是我赢了,况且现在我也很好,最主要的是,野良那个人,你不了解他,我不希望你接近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如果你又受了伤,我会……”   心疼……   而他说出口却是:“我会很头疼的!”   看秦天笑眯眯的,司南逸不理解道:“不是,你怎么就不讨厌别人呢?”   “是啊!我不讨厌别人,无论是谁,我都不讨厌,所以别气了,气坏了,也是自己的。”   但司南逸好像并没有把秦天的话听进去,等秦天再回过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而最后,找到他的地方,竟是鬼地。   他从未见过司南逸这般,那双百看不厌漂亮桃花眼犹如被刀子捅了一般,血红血红的,全身上下更是充斥着一股黑雾般鬼气,谁看都知道他不对劲,毋靠近。   “司南逸……”   秦天试图去唤他,而后他癫狂的持剑乱挥,不分敌我,无差别的攻击,就像一只濒死而发狂的野兽,逮谁就往死里咬,而明知危险,又叫秦天又怎能袖手旁观视而不顾,而贸然上前,代价便是被丧失理智的司南逸一剑贯穿了腹部。   疼!和当年他被野良废掉胳膊的那种疼根本无法媲及言喻 ,那是股仿佛将魂魄都刺穿的疼,甚至他都能感觉自己魂魄在不断撕裂,且贯穿他腹部赤生剑还在不断吸收着体内法力,这把剑是打算把他生吃了不成!   “秦天……秦天……我……”   来不及过多思考,秦天忍着痛,拔出腰腹的剑,即便上面剑气已经将他的手侵蚀血肉模糊。   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尚且恢复了一丝清明,却满眼惊恐的司南逸拥入怀中,安抚道:“别怕,我来了。”   给昏迷不醒司南逸施加一道护心封印,又施以法力将他身上的蚕食金身鬼气转移到自己身上,秦天终是体力不支往一边歪倒。   “秦天!”   野良及时的扶住了他,而秦天反手揪上他的衣领子,将他抵于那棱角分明石岩壁上,怒不可遏道:   “野良,你他娘有事冲我来,别碰他!”   分明没有过多的力气,就连这般威胁都带着颤抖的声音,而眼见秦天的怒气犹如两团喷薄而出的火团一般,直袭向野良,让他避无可避也无法反驳。   司南逸变成这样,也不能说与他毫无半点关系,他最清楚不过蛊离那十恶不赦的恶行,如果,他能强硬一点让司南逸留下,如果他能早点摆脱那些青鬼,或许司南逸就不会身陷险境,变成这副神志不清鬼样子,野良紧紧攥着拳头自责: “我……”   虽然木须子一直对野良很忌惮,毕竟在青山宗的时候他就擅用小手段,心眼也是多的没处使,秦天被他盯上的那段时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无论如何,这卑鄙无耻之徒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此刻从他脸上看到愧疚,所属有点难以置信的触动,姑且不考虑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但现在这般情况,身险鬼地的他们再大动干戈,明显是很愚蠢的举动。   木须子从中阻止道: “ 秦天,你负了伤,切莫冲动。” 第95章 喜欢的少年 放手   “秦天,还是换我来吧。”   “不用。”   木须子收回停留于半空之中的手,又瞥了一眼他额上的密汗,而他背上的司南逸若不是脸色苍白的厉害,安静的却仿佛只是睡着了,平时闹的跟的枝上雀一般,聒噪的很,现在这模样还真是不像他司南逸啊。   秦天护着他,即便自己负了伤还坚持要背他,宝贝的也不让人碰。   秦天抬头望了一眼这无尽的洞岩道: “我们走了那么久,为什么还在原地?”   木须子也道:“对啊!这鬼地方好像绕了个来回,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来时,为了摆脱那些数量庞多的青鬼,我们把来时路给炸了,但这半路上也没遇上半个青鬼?有点邪门啊!”   野良:“这里应该是北海龙宫的下腹地,鬼族只是喜阴不喜深,这里又曲径复杂,没有遇到半个青鬼,我猜测可能我们迷路了。”   秦天默不作声停了下来,将司南逸轻轻放下,自己席地而坐,让司南逸垫着自己腿躺着睡。   木须子见此情形,还以为是秦天累了在闹别扭,连忙道:“那就原地休息一会儿,我们分头行动找找路。”   野良也道:“那你们就在这等一会儿,我和熊飞熊云分头去探一下路。”   而正在给司南逸号脉的秦天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那么做。”   木须子和野良皆将目光看向他,秦天给司南逸额间再次注入一股法力,语气不紧不慢道:“四海的海龙宫都是近乎都埋于海中建造,又或者是依山而建,而北海的海龙宫是二者兼具,从踏足这片地的时候,我就有观察到,这地方的构造从上而下都是一座巨大山体,一部分埋藏于海中,一部分现于海面。   虽然从地面上看是鬼泣森然,皆是狰狞骇人的牙礁石,但可想而知北海被鬼族盘踞的时日只多不少,经年之下的龙宫变成这幡鬼样子,但周遭洞壁和石柱上却还保留了艳丽珊瑚和亮晶晶的贝类,这些都是龙宫过去的痕迹,可想而知鬼族只擅抢居,可不会费那功夫去重新劈建。   而且,我小的时候,以宴客身份来过此地。 ”   野良和木须子闻言皆相互看了一眼。   秦天继续道:“我记得,北海龙王为鳌族,鳌族居海,但源根却是河泊,所以,按照他们习性,鳌族一定会留下地下暗河。”   木须子幡然醒悟道:“而地下暗河一定会连接地面,顺着河走,我们就能回到地面!”   秦天:“我正有此意。”   野良也来精神劲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地下暗河。”   看野良无比积极,秦天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待道:“多加小心。”   野良带人离开后,就只剩下木须子和秦天还有半死不活的司南逸于这片小的让人闷热的溶洞中。   而走也不是,留也不自在的木须子只好背对着他俩,垂头丧气道。   “也不知道吴易师兄会不会来找我们?还是说他已经回青山宗了。”   秦天将自己外衫脱下盖在司南逸身上,轻轻柔柔整理着他额前卷曲小碎发。   “他会来寻我们的。”   木须子即刻转身回头看向他,“你怎么那么肯定?”   “来之前,我给他留了一个信号,但那个信号只会在笠日拂晨发动,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来救。”   “你说的对,毕竟司南逸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不过你怎么连这个都想到了!”   “以防万一。”   “还是你想的周到。”   二人交谈之际,躺在秦天怀里的司南逸闭着眼皱紧眉头呢喃着。   “秦天……秦天……”   “我在……”   秦天握上他冰冷的手。   “秦天……我好冷……”   秦天抬手欲往他体内注入气力。   却被木须子阻止,看着脸色苍白的秦天,木须摇了摇头道:“我来。”   说着,往司南逸胸口灌入一股气力。   “秦天,你能不能……等等我,等等我…… ”   “好,我等你。”   像是许下沉重诺言,秦天握着司南逸的手,而司南逸也似乎回应着他,紧紧抓着。久久未撤走。   直到司南逸再一次沉沉睡过去,溶洞内传来野良吵闹的回声。   “误会!真的是误会!”   还夹杂一个陌生又饱经沧桑的声音。   须兒,野良同他身后熊飞熊云押着一个身上挂满水草,头发胡子拉碴衣裳也可谓褴褛的乞丐老头回来。   木须子一脸嫌弃道:“让你们去找地下暗河,你抓了一个老头回来做什么?   “老头,哪来的老头?这是河童,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我就把他给擒了。”   被擒住的老头,声嘶吼道:“我不是河童,你可以说老朽畜生都不如,但老朽绝不是狗日玩意儿!!”   木须子眼白都快翻出眼眶了,他问野良道: “ 那你有找到地下暗河吗?”   野良摇了摇头道: “没有。”   木须子抢过他手中折扇,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你玩呢!河没找到,找一老头来敷衍谁啊!还河童,我看你像河童。”   野良抢回他手里折扇道:“木师兄,我应该不是青山宗的弟子了,你还打我!”   木须子:“打的就是你,还给我犟!”   野良道:“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还手了……”   扇子被抢回去了,木须子直接上手拧上他的耳朵道:“你还一个给我看看,心眼多没处使的坏家伙!”   野良面红耳赤求饶道:“河童,有河童的地方肯定有河,他身上水草就是证明。”   经他那么一番解释,木须子才注意到老头身上挂着的水草。   而感受木须子投来的打量的目光,老头嗦着脑袋上挂披着的水草,嚼的津津有味道:“这是海带。”   野良无可避免的又遭了木须子的一顿打。   “秦天,秦天,你倒是说句话啊!”   野良向捂着司南逸耳朵的起秦天求助道。   而秦天此刻只想把在场所有人都毒哑了。   秦天礼貌朝着老头问候道: “鬼族可不喜吃素,老人家,您是哪位?在这鬼族地界里做什么?”   而听到秦天说鬼族地界,老头就气的胡子都颤抖喊道:“胡扯,胡说八道,本王祖祖辈辈与这北海同根同生,怎么就成了他鬼族地界了!!”   把老头话炸出来后,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而熊云直接给那老头脑袋捶了一拳道:“所以才问你是谁,在这干啥来着?你喊什么,嗓门大了不起啊!”   老头眼角挂泪委屈道:“方才拧本王的胳膊,现在你等枭小还打本王!”   熊云:“一大把年纪,还哭上了,谁可怜你啊!”   老头:“本王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误会,都是误会。”   不知何时,上官剑突然出现于溶洞中,而他的目光也穿透人群,第一眼便定格在席地躺着的不醒人事的司南逸身上。   二话不说,直奔向司南逸:“小逸,小逸怎么了?”   野良: “上官剑!! 你小子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还以为早逃了,竟然躲在这。”   满心担忧司南逸上官剑疾步喯向司南逸愤慨: “谁逃了,谁躲了!小逸,小逸到底怎么了?”   秦天冷声叫住他道:“你别吵!他好不容易才刚睡着的。”   看着紧紧攥着彼此双手跟前二人,上官剑眼球攀满了红血丝,眼眶更是红红的,他对秦天的解释不满意道:“脸色那么差,谁睡着会这样!”   “这句话,你不该质问我 ,你一直盘旋在他左右,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他在鬼地会遭遇什么,而离他最近你那时在干什么!”   上官剑顷刻语塞:“我……”   即便知道现在问责也毫无意义,但秦天还是忍不住愤怒,他知道,他的愤怒不在于上官剑,他的愤怒是他自己的,是自己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无能,是现在的束手无策,更是现在的迁怒于人!   老头打破此时沉寂开口: “仙君们,你们是青山宗仙君吧。”   熊云: “你这妖怪,知道的还挺多的。”   上官剑阴丧着脸道: “他不是妖怪,他是北海涧渊龙王。”   所有人: “!!!!!”   北海涧渊龙王: “北海今昔早已不同往日,这地下暗河,狭窄水深,暗涌居多,而本王年事已高,法力尽退,只能带走一个,你们自己自己商议一下要带谁。”   唯一一次逃生机会,而现在在场个个都是贵族神裔,几乎都觉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场面也一顿陷入沉思,而上官剑却率先发声道:“小逸他其实是奇英战神和扶摇上神的遗腹子。”   熊飞笑道: “你想帮你兄弟,你能不能找个像话的理由,奇英战神和扶摇上神是夫妻嘛?怎么没听闻过……”   上官剑:“他们没有夫妻之名,却是夫妻,我爹东泽大帝和我娘凌夫人是二人的证婚人,难道还有假不成。”   而熊飞吃惊的是:“你这贼小子竟是东泽少主!”   野良看向上官剑道: “如果是东泽大帝和凌夫人的话,此事不可能是谣传,整个神族,神神皆知英雄,没有奇英战神和扶摇上神,整个神界都汲危,甚至,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静默了,方才都还在假想着如果是自己出去话……   木须子更是意味深长看向秦天怀里司南逸,由衷感慨着,这没心肺小子原来打小就和我一样没了爹娘,他道:“这还用想嘛,一开始就决定让伤的重的人先出去,这是必须的,谁有异议。”   所有人看向司南逸的目光,都满当当写着,你可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野良真诚朝着北海涧渊龙王道:“龙王,拜托了!护他周全。”   北海涧渊龙王看向司南逸的眼神也是肃然起敬道:“一定!奇英战神和扶摇上神的后人,老朽就算霍出这条命,也定护他平安。”   而北海涧渊龙王走向秦天,欲从秦天手里接过司南逸,而秦天却不为所动抱着司南逸,目光森冷漆黑盯着北海涧渊龙王,像极了护犊子的母兽,满满的警惕任何欲靠近的人,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信任!所以他不放心把司南逸交给任何一个人,即便现在只有北海涧渊龙王这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   木须子又何尝不明白他此刻心境,可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司南逸现在昏迷不醒,还鬼气缠身,他需要最快最急治疗,耽误不得!   木须子小声提醒秦天道:“秦天,放手吧。”   秦天将司南逸紧紧护于怀中,鼻尖掠过他发间的香气,也陡然让他心软一会儿:“他若有个差池闪失,我一定饶不了你!” 第96章 喜欢的少年 飞升   目送了司南逸与龙王随着暗河流动,渐行渐远,秦天驻足于河边,久久未回眸,他犹感觉司南逸就像掬于他掌心沙一般,之前不管怎么攥的紧紧的,他都会从指缝流走一些,让秦天整日处于混沌般漂浮不定又惴惴不安,而今放手了,他也随风飘走了,掌心空空如也,心也亦如此。   “你还会属于我吗?”   河水打湿他的鞋,他像是没有发现似的问着自己。   木须子: “秦天,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你也别愣在那里了。”   木须子提醒着他,秦天回头,看向溶洞里等待着他的同伴们。   鬼族盘踞北海之际,北海鳌族被逼退至暗河边,据龙王所述,寡不敌众,势不待我,北海鳌族只能弃械而逃,躲于暗河中,经年累月,鳌族更是流离失所,有的忍受不了如此偷生,纷纷背井离乡,另投他奔。   而只有龙王还留在这里,守着这一方方寸息地,艰苦的苟活日子过得甚至不如一潭泽神。   暗河的河边,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器茅枪,荒如野草茂密,也孤如野坟凄厉。   北海也曾誓死抗争过,也许是触景伤情,秦天随手拔出一根九尺长枪,说起来,在未被野良折断胳膊之前,与剑相比他更擅用枪,而今旧伤已欲,果然用这个更趁手些!   折返回地面,这是他们唯一一条后路,但鬼地大量如泉涌青鬼也是他们避不可避要面对的,说实话,如果贸然带着司南逸从这条路厮杀出去,秦天还真没有信心能做到,可他们约好了,他会等他,所以就更不能让司南逸久等了,抱着这一信念,由秦天打头陈带领着一干人置身于鬼族大军中,大杀特杀,生生的拼出一条血路。   解救了凡人之余,还在笠日辰昏之际与赶来的吴易师兄成功汇合。   而让所有人感到蹊跷的是,蛊离至始至终都未曾露面,仿佛北海已经被他所弃离,群鬼无首,也是鬼族溃败之因,这一刻,仿佛天时地利人和都战在他们这一边,即便疲累也无所畏惧。   而较早他们一日,背着司南逸的龙王敲响了关山威武将军府的大门。   威武将军接见了北海龙王,却对龙王所述之事,毫不拘于胸,即便龙王表现出了十万火急,而威武将军却依旧悠闲自在品茶 ,而看龙王也无心客茶。   威武将军坐落道:龙王,你这又是何苦掏心掏肺的。   你北海被鬼族盘踞,你龙王一家老小又何尝不是水深火热,你即便将司南境侄儿的剑带到天宫,你觉得司南境会为龙王你出兵收复地嘛?我告诉你,司南境这厮贪生怕事之辈只会将他的好侄儿接走,想必你也听闻了鬼族与魔族连姻,亲上加亲,他那敢得罪鬼族,然后此事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归于沉寂,你北海依旧是鬼族之地,更甚者,鬼族会视你为眼中钉,怕是你在想留在北海,也绝无可能。”   可见,威武将军这一番言后,龙王可见动摇的犹豫,他道:“将军,那我该怎么做?”   威武将军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若想此事有结果,这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天界,神尽皆知,必要之际,死几个。”   龙王闻言色变道:“这……这……若是引发了战祸……”   威武将军道:“就是要引发战祸,本将军才能替你出头。”   龙王:“那司南逸怎么办?”   龙王指向此刻昏迷不省人事的司南逸。   威武将军:“龙王这种小事,你自可自行栽断,还需我提点你嘛。”   龙王又看了一眼一直昏迷不醒的司南逸,他颤抖手,朝着威武将军俯首,花白胡须跟着嘴皮子哆嗦道:“我……知道了。”   龙王将司南逸重新背回了背上,临走之前,又被威武将军叫住了,他指着龙王一开始就递上来赤生剑道:“ 剑别落下了,有多远,扔多远。”   “是……是……”   秦天预感成谶了,他回来了,可司南逸却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司南逸就单方面的消失不见了。   我很想你,想的快疯了,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一个人想要被找到,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与司南逸最亲近的司南境战神却也没有找上青山宗,秦天也追问过掌教师尊,好像司南逸的离开从一开始就是默认好的,他们都只字不提。   这一刻,秦天才意识到,司南逸已经不属于他了,司南逸彻底淡出了他的世界。   秦天从未否认过他们的关系,而司南逸每一次都松开他的手,秦天明白他的处境,可他也会因此感到不安,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渴望占有司南逸,他曾设想过很多原因,也许司南逸言不由衷身不由己,那就再等等,约定好的,一定会等他的。   而随时间推移,秦天也越发坐不住,也总是会情不自禁胡思乱想。   是因为你对我感到厌倦了吗?所以才躲了起来。可你不像是会逃避的人,如果你真的厌倦了我,应该会很痛快的和我撇清关系,又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希望你没有厌倦我。   他停留在过去时间里,靠着回忆度日。   然而等待是一件多么漫长多么煎熬一件事情。   “既然你不出现,那我就去找你。”   下定决心的秦天,敲开水居的门,水居里,柳术真君于桌前喝茶,而一尺真君则在翻阅竹简。   秦天进门后,就双膝跪地磕头道: “我想飞升!”   正在茶居喝茶的柳术真君,端着茶杯手抖了抖,甚至摆出一副自己耳背了,难以置信表情道: “你说什么?”   秦天掷地有声道: “徒儿想飞升,掌教师尊!还请助徒儿一臂之力。”   柳术站起身,将秦天扶起来,表情是毫不掩饰兴奋,言语也激动道: “当然,如果你下定决心了,为师们一定会助你。”   一尺真君也走到秦天身边,拍上秦天的肩膀,倚重道: “好样的,师尊果然没有看错你,我们等你这么一句话,等了很久了。”   秦天 :“师尊,还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一尺和柳术相互望了对方一眼,一尺道:“为师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多心血,你已经准备够久了,现在只要你想,便可。”   柳术也欣慰抚须道:“上面也一直在等你。”   秦天:“上面?”   雷劫之日,秦天如愿的登上了仙台陈,在滚滚雷鸣和紫电辉绕下。   飞升了。   紫气东来,金鸾绕梁,群燕来贺。   刚从凌霄殿上退朝回府东海祈山真君 ,于此光景前驻足了脚步,天庭内更是热闹非凡,你一堆我一堆扎一起议论纷纷,东海祈山真君: “不知是哪位仙家仙君飞升神位?这么大阵仗。”   手上还持着玉尺灵山真君举尺于东南方位道: “岂止这般,天君亲迎那才叫大陈仗。”   闻言的东海祈山真君感叹: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天君亲迎,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望灵山真君不吝告知。”   灵山真君道:“你这老小子,现在就想去巴结了,听闻那位神君很年轻,还未位列神伺,天君召见,钦点神位。”   东海祈山真君: “钦点神位,天界首例也就司南境战神是天君钦点,看来这位神君地位非同一般啊!”   灵山真君:“可不是,这般地位崇高神君,也是我等小神高山仰止之辈,怕也是入不得他眼。”   而天庭议论纷纷的飞升神君,于太白金星引领下腾云降殿。   墨发金冠,白衣正襟,玉带环腰,手持玉尺,足不着尘的秦天,行止于凌霄殿中。   汉白玉石阶下,头戴帝帽的,身环五彩金辉,黄袍加身的天君,朝着风神俊貌秦天挥手道:“青丘自古出媚族,果然名不副实,你就是秦天吧,你比想象中要漂亮的多。”   秦天目视跟前的天君,慈眉善目,亲切和悦,皮白肤腻,除去身上那一层夺目耀眼五彩金辉,和下界的老头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非要计较的话,些许就是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威严,不容小觊,也是下意识的让秦天挺身立的板正板正的。   秦天恭敬举尺俯首道:“天君缪赞了。”   天君:“帝姬近日可安好?”   秦天:“阿娘身体安康,依旧闭关之中,劳您挂念了。”   天君点了点头:“那便好。”   “你修习于青山宗,飞升天界,位列仙班,可有想去的地方?”   “我还可以自己选择想去的地方?”   “当然。”   “我能问为什么呢?为何如此优待于我?”   “令堂功德无量,你受之无愧。”   结果还是因为啊娘的原因,虽然秦天早就猜到了,可他还是想听天君亲口说出来,当然,从天君语气中,他知道了自己娘亲即便于他从未触及天界之中,也是极受敬重。   秦天如实道:“司南境战神现在身居何地?”   天君挑了一下眉头,看起来有点头疼道:“司南境,那可真是不凑巧啊,那老小子犯了点错误,现在暂时还未能回归战神之位。”   秦天: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被贬至师天阁的神机伺。”   秦天吃惊道: “被贬!师天阁是何地?”   “就是一些不听话还犯错的神将神仙聚留之地。”   “聚留之地,聚在一起做何事?”   “不做何事,也可做任何事!”   “其二听命于谁?”   “阁主。”   “阁主是何神圣?”   “暂未任。”   “天君,觉得我如何?”   “漂亮!”   “那说好了,让我就任师天阁阁主。”   天君抚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道: “还以为你是钦慕者,原来是复仇者,哈哈哈。”   秦天也跟着笑了笑,并未表态。 第97章 喜欢的少年 叔叔   司南境拽住秦天的后衣领子道:   “哟,新来的,长得真漂亮,不过,那里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战神……”   秦天身后木须子忍不住哆嗦发出了声音。   司南境放开秦天,将目光转向他,“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木须子极度不愿意回想起来灵草园被毁,他被陈均扣上殿那件黑历史,急忙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   司南境摸着下巴,狡邪笑道:“没有,哈哈哈,你这么极力否认,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你是青山宗一尺老儿的孙子。”   吃惊的同时又有点窃喜,木须子道:“您……您还记得我……”   看着木须子颤栗表情,司南境:“你很怕我,哆嗦的这么厉害,我又不会吃了你。”   木须子摆摆手,魂都差点从嘴里吐出来,他一脸哭相道:“没……没……有的事。”   而司南境凑的很近,木须子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脸上: “没有嘛?你言行不一啊,抖的那么厉害。”   “请战神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司南境继而看向一脸淡定的秦天,笑眯眯道: “你们是朋友,那么漂亮的小家伙,你也是青山宗的,青山宗果然厉害啊,这才过了多久,又送上来新的一批。”   “你叫什么名字?”   秦天正想开口回答,司南境却将目光转向了木须子,温柔语气,仿佛能掐出水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一尺老儿的孙子,我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叫你吧?”   木须子却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舌头到捋不直打磕巴道:“木……须子。”   “木须子,好名字,那么以后可以叫你啊子嘛?”   木须子脸红点了点头。   而偷着间隙,司南境却朝着秦天暧昧笑着,“那么回见,啊子!”   木须子也鬼使神差朝着他离去的背影,挥着手:“回……回见……”   陡然感觉牙根发酸的秦天:“……”   “你该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对那个大叔动心了吧?”   木须子从那恍惚中愣愣回过神,脑子却依旧在回味着司南境的那一声“啊子”道:“不可以吗?他可是百战战神!”   秦天:“我叫你上来,是希望你帮我找司南逸的,而不是叫你被那样的大叔牵着鼻子走。”   木须子脸上浮着红梢道: “为什么不行,你反来过来想想,如果司南境真对我有意思,在我用美色牵制他的时候,你不是更好找到司南逸。”   秦天叹了口气:“他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致的戏弄你。”   甚至更糟,秦天能感觉到,司南境看向自己那故意挑衅找茬的眼神,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尤其是在他问木须子名字的时候,狡猾让人十分在意,或许这就是年长者的城府,看不透,摸不透,更猜不透。   木须子两眼放光道:“戏弄,那也值了,他可是战神啊!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是叔侄,跟司南逸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但那个气场完全不一样,帅!太帅了!”   秦天虽然不想承认,但司南境确实有那方面魄力和魅力,即便在同为男人眼中。姑不论他身形欣长,面容俊美,气势更是强横,脸上挂着傲世苍生笑意,让人又敬又怕。毕竟是战神,能在那个位置上屹立那么久的神,不好对付。   这番细思后,秦天也后知后觉到自己未免也太大胆了,竟敢跟天君要师天阁阁主之位,这贸然爬上司南境的头上来,这不是无异于找死呢!也难怪,这家伙即使被贬至师天阁位居一小神伺之位,上头的位置都是空的,谁敢有他那样的下属啊!嫌命长呢!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要都要了,即使这个位置烫屁股,也要咬着牙坐下去。   司南逸,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真的是被你叔叔藏起来了,那我该怎么找你。   而预感不顺利的他,预感成真了。   他任命阁主之位的第一天,师天阁空旷无半个神影,这么明显的孤立,就连承旨的太白金星都替他感难堪。   而这只是开始,接连半月,往复如此!   原来不管在哪里,神生本就复杂十有八九不如意,他是知道的!   可还是会忍不住愤怒 ,而他无能的愤怒并未给他带来任何转机。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银河边,嗓子眼里闷着一股气,可还未呼出,银河边一个带斗笠的钓鱼翁却先抢了他一步。   “唉!”   顺着声音觅去的同时,秦天也好奇的围了上去,因为在星光灿烂的银河钓鱼这个有点太奇怪了吧,虽然他是初来乍到新神,可也未闻银河里面也有鱼?难不成还真有!!   而在看到鱼翁身侧鱼篓空空如也,秦天也大失所望。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叹气了,搁他自己身上也会叹气。   而秦天却未发觉,斗笠下的那张脸盯着他看了很久。   而在看清那鱼翁脸后,司南境!!!   司南境:“你好,漂亮的……阁主。”   似乎犹豫了一下,司南境才喊出后面两字。   秦天:“你在这做什么?”   司南境甩着鱼竿道:“如你所见,钓星星。”   “钓星星??”   虽然不理解,但秦天也不想去理解,他飞升的目的是上来找司南逸的,而知道司南逸下落的估计也只有他亲叔叔司南境了,而想从司南境嘴里撬出司南逸的消息好像并不是一件易事 ,而且他现在感到很恼火,他上任师天阁主那么久了,虽然他也能理解空降一个年轻的神于坐在他这般资历和实力都能甩他十万八千里神头上,肯定会令诸神不满也不服,但好歹这也是天君之命,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可是这些家伙还真是说不来就不来。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他需要跟司南境搞好关系,最好亲近起来,这样他才有可能有机会靠近司南逸。   所以他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秦天: “既然你知道我是阁主,为何不来?”   司南境收竿甩竿,朝着秦天露出一抹坏笑道:“没有仙知会我,会有新的阁主要来。”   撒谎!还是故意让自己知道他在撒谎而撒谎!   就好像在说,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天极力保持语气客气道:“那我现在告知你了,明天,不要再缺席了。”   司南境伸了个懒腰:“明天啊,我年纪大了,怕是起不了早。”   “那就早点睡。”   “早睡睡不着。”   早睡睡不着,自然就早起不了,这狡猾的家伙。   而秦天突然想到什么,   他极力表现出一副讨好的表情道:“我一直久闻战神大名,钦佩已久,也很想跟战神你变的亲近些,战神没必要对我那么提防,上次碰面,一直想告诉您我的名字来着,我叫秦天。”   又想起木须子对司南境各种花痴反应,秦天套用道:“还有,战神,你很帅气。”   哇,说完这种话之后,牙根更酸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秦天暗暗发誓着。   “那么明日见。”   秦天不知道此刻司南境是何表情,也不敢看他。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秦天赶紧落跑了,生怕多待一刻他就要露馅了。   笠日,一直空旷的无半个神影的师天阁,满当当站满了神仙,但也依旧没有看到司南境的身影,而且,在他以阁主身份发言的时候,总是被无情打断,可直观轻蔑轻视的恶意反复不间断上演。   也就这半日功夫,应付这些神仙就让他谋生出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银河边,司南境依旧在挥竿子钓星星。   秦天立于他身侧,质问道:“为什么没来?”   司南境:“我好像没有答应过你要去吧!”   秦天:“我可很期待您的出现,结果没有,实在是太难过了。”   秦天把今日木须子在师天阁对自己说过话复述了一遍给司南境听。   司南境皱着眉头,一副遭了霉的样子,他叹息道:“我当那么久神了,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像念书一样读出一番对我钦慕之情,就在昨天和现在,两次。”   秦天,果然露馅了,还是说我忘记表情管理了。   而秦天可不会那么快认输,他极力挽救的反驳道:   “可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也故意在我面前耍了心眼,目的是让我记住您。”   “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的那么干了。”   “下意识?”   “因为阁主,你好像才是那个很提防我的那一方。”   他说的是第一天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嘛。   秦天解释道:“您上来就拽我后脖领子,我提防你,不应该嘛?”   “哈,那没想到,阁主还挺小心眼的,要不然,让你拽回去。”   说着,就欲将脖子伸到秦天跟前,秦天连忙叫停他这一举动道:   “大可不必了,我没这爱好。”   “阁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很招人。”   “招人恨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招人惦记罢了。”   秦天:“什么意思。”   “征服欲。在你周围这样人应该不少吧,你光是出现,就让对方想扑上去,而你越是反抗对方就越想扑上来,就跟烦人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后来干脆就置之不理了,以为这样他们就会知难而退,结果,却适得其反,你说是不是。”   不敢苟同,确实是,而且秦天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桃花煞来着,但实际上就是被小瞧了。   “如何破?”   也是随口一问,也没期待过司南境会回答。   “苍蝇呢,蛆虫本性,顺着味来的,就以味覆灭之。”   而得到答案的秦天错愕愣在原地,他甚至有种错觉,司南境这一番看似不经意的废话似乎是在教他如何于师天阁树立威信。   而直接给师天阁那些自负自满家伙一些颜色瞧瞧之后,秦天也算站稳了脚跟,虽然他从来都不崇尚以暴之制暴,但有时候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尤其是对付这些犯了错误而被贬流而聚于此的劣迹之仙。   神机司内,司南境悠闲躺在摇椅内晃悠着腿。   “我果然没看错人,只是随便提点一下那小子,没成想他还挺上道的。   漂亮聪明,悟性还高,小逸若是有他半分,我这个叔叔倒是能省点心,哎哟喂!我们家那混小子到底跑哪去历劫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陈均从摞成小山的公文中探出脑袋道:“你可别指望我再帮你偷司命簿!想都别想!咱今被流放在这小地方,求您就安生些吧!”   在陈均喋喋不休唠叨下,司南境悄咪咪起身往外走去。   陈均从案桌后也跟着起身道: “您去哪里?”   “有要事。”   “您有没有良心,这些公文本来就是您要处理的,您走了,我怎么办?”   而司南境却充耳不闻,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了。   又坐回银河边上钓星星。   只不过,这一次是秦天先来了,仿佛刻意在等他似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去放火,倒是挺悠闲的。”   秦天:“不是悠闲,只是忧愁。”   司南境微眯起狭长眼睛看向秦天道:“这么快就想家了。不过,好像也没人不让你回家吧。”   秦天:“ 我家有点冷清,即便回去了,也没人等我。”   司南境:“也老大不小了吧,还没独立嘛?晚上一个人睡觉还怕鬼?”   秦天:“……”   “不是,只是我家有点不太一样。”   “全死光了。”   秦天:“……,倒也没那么严重,我没见过我爹,打小就与娘相依为命。”   司南境平静道:“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   秦天:“……”   是我草率了,这叔也太没同情心了。   司南境:“我也没见过我爹,我认祖归宗的时候,我那狗爹已经翘辫子了。   大概是因为不死心吧!那老太婆执意着给孩子冠父姓。不过好在我那同父异母的大哥和毫无血缘的二哥还算挺照顾我的。”   而完全没想到司南境会跟他说自己事,有点吃惊的秦天也赶紧接话道:“我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不太理解这份感情。”   司南境: “不了解也可以,神魔大战,我最喜欢的魔族二哥杀了我最敬爱大哥大嫂。”   “……”   秦天震惊瞪大瞳孔。   司南境面无波澜,语气更是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对着秦天又道: “说那么多,咱俩的身世还挺相似的。”   谁跟你相似了!谁要跟你相似了!   看秦天皱着一张脸,极力避讳的表情,逗死了,司南境笑道:   “果然年纪大了,就净爱回忆些过去。   不过,好在他们也给我留了一个念想。”   秦天瞬间来了精神劲,心里默念着——司南逸。   司南境:“我有一个侄儿,你大概率在青山宗也听到他的名头,那混小子打小就是我养大的,特别黏我这个三叔,长大之后,在姥爷那待了一段时间,性子就跋扈了,所以我才把扔青山宗调教一番,没良心臭小子,爱闯祸就算了,到后来就一直没惦记过我这个整日惦记着他的叔叔了。”   即便司南境口口声声一个混小子臭小子骂着,但也丝毫不掩饰神情里面充满了骄傲感。   秦天:“ 可能是交到朋友了。”   司南境:“ 朋友?哈哈哈哈哈,跟他做朋友还真是挺为难人家了。”   秦天有似有回忆道:“确实挺为难的。” 第98章 喜欢的少年 叔叔2   “别灌我酒了,我真喝不下去了。”   秦天脸颊微醺蹲在师天阁阁楼外的一白玉擎天柱背后,虽然一开始就打算躲着这叔,结果还是被逮住了。   司南境虽然也一身酒气,但却面不改色,他也跟着秦天蹲在柱子后:“即便是神仙,也处处是神情事故,不会喝可不行。”   秦天幽怨看向身侧这张俊美的脸,他衣襟微敞开,胸口和脖子因为酒气熏染,也带上了些薄红:“您也是这么养你侄儿的嘛?”   司南境很是骄傲道:“啊,当然,你说对了!”   难怪司南逸第一天就在宗里触犯宗规。   “您侄儿有你这个叔叔应该很头疼!又不是酒缸子托生,哪有人一个劲灌自己酒的。”   司南境大笑道:“哈哈哈,这么年轻,才喝几坛啊就头疼!走,回去,额外给你配几盘花生米,再杀他们个三百回合。”   “您真有在听我说话吗,您放过我吧!不然您去找您侄儿替您喝吧。”   “找他!”   司南境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您不是说他特别黏你嘛?这点小事,他不会不给你面子吧。”   “那倒不会,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秦天眼眸里鳞光微颤道:“您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们不是家人嘛。”   “话是这么说,可那小子的劫数到了,也不知道在哪历劫,半点消息都没有。”   秦天激动的差点站了起来: “历劫?历什么劫?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历劫当然是飞升之劫,不然历什么劫?你没有嘛?”   飞升之劫!仙升神确实必有一劫,而这劫数,即便未卜先知了自己劫数,但当此劫真的来临之际,却是悄无声息的,所以司南逸才无声无迹的不见了,这也是自己怎么苦觅都寻不到他的原因,和登仙台陈飞升而成为真神自己不一样的是,自然历劫的神又称为天选之神,可谁又能想到司南逸那咋呼呼性子竟是天选之神,他还真是每一次都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那为何没有半点消息,就算自然历劫,身为战神的你不可能连自己侄儿的消息都不知道一点,这很难让人信服。”   看秦天一脸我不相信你连这种本事都没有,司南境笑道:“仙劫本就是未知定数,天机不可泄露。”   就知道这狡猾家伙会这样说,   秦天:“那您就不担心他呢?”   “担心,当然担心,不过我怎么看你比我更担心?”   秦天撇开眼神撒谎道: “我喝多了,就会忍不住话多。”   司南境笑着:“哈哈哈,看来你酒量确实要好好练练。”   “司南逸,您侄儿,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吗?”   司南境信心十足道: “干嘛要找,他总会回来的。”   秦天眉目攀上一抹神伤道: “会回来的……”   “不然,他还能上那去。”   司南境将秦天从地上抓起来道:“走,回去再喝点。”   “会回来的,你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你的,我会等你的。”   秦天尴尬的替司南境感到尴尬,但更多让他尴尬的是司南境夸张演绎这尴尬这些都他娘是事实,太尴尬了!真想把这叔埋了!   司南境:“你小子有相好的了,喝的不醒人事,把你扛回去的路上还一个劲撒娇。”   “所以,我说过了,我不能喝的。”   司南境笑嘻嘻道: “爱与被爱是世间本能,别不好意思,年轻人。”   秦天想把这叔埋了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了,本来就不正经了,有时候又总是说些不着边际让人尴尬的话,也难怪司南逸每天都是叛逆期。   也不知为什么,不自觉就徘徊在这叔身边,又或许只是秦天努力想从他身上寻找着司南逸的影子。   而感受秦天那綿丝丝的眼神,司南境脊背一阵发凉道:“有的时候,你看向我的眼神莫名让我瘆得慌,好像我背后站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秦天当即回过神,你的直觉才让人瘆得慌吧!   “不过,您背后确实站了一个人,而且他好像很生气。”   司南境回头的那一刻,陈均黑着张脸,气势汹汹破口大骂道:“您说您有事,就是在这钓星星,逗小孩。”   “我真要疯了,我一天累死累活,您倒是自在逍遥的很,我不干了,真的干不下去了!!”   感觉陈均嗓子能喷出火来,恐殃及池鱼,秦天赶紧退避三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天界的日子,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四季轮回,更没有你。   三百年后,……   司南境:“把六界都翻了个遍,也要找到他!”   秦天: “陈均,我现暂任命你为神机司掌管使,你挑一些能干的,按照战神所说的,把六界都翻了个遍,也要把司南逸给找出来!”   陈均:“你俩要是早就商量好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准备啊!”   而抱怨归抱怨,陈均也很快上手接管寻觅司南逸下落之事。   而陈均出去后,司南境欲说些什么,秦天却率先开口道:“司南逸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北海,或许回头看看,还能寻觅到一丝他的踪迹,你意下如何?”   司南境道: “不如何,北海现在是关山威武将军管辖之地,因为三百年前还是鬼地,后来,被蛊离弃了之后,让那熊毛子捡了个大便宜,虽然没废掉地界法但也修改了,关山镇扩疆至北海,虽名为北海,但却是北关山,今时不同往日,魔族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熊毛子的地头,更是关防守密,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秦天:“但我师天阁也不是浪得虚名,怎么就不能进他关山了。”   “别急,你想的我早想过了,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还要等吗?都三百年了,他不是你的亲侄儿嘛?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都不急?”   “哈哈哈,你摆出一副表情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逸是你侄儿呢?”   “我只是不明白,家人不是应该更在乎彼此嘛。”   “是这个理,可我早就知道他会有此劫,担心他扛不住,还偷偷改了一下司命薄。”   闻言的秦天震惊道:“您……您改了司命薄 ,这可是滔天大罪。”   司南境:“滔天大罪,你说的没错,可我不也还在天界过活着很好。”   秦天:“就算是最轻的罪罚,您也应该被发配奈河边了,而且,贸然改写天律,您会被反噬的。”   司南境风轻云淡道: “哈哈哈,对,你说一点都没错,就算被发配奈河,我也不后悔这么干,于我而言,我只有他这么一个血脉至亲了,只要是为他好的,要我命都可以。”   这叔平日里总是会开一些不着边际玩笑,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无比认真,不留余地无私付出,这或许就是亲人的意义吧。   突然想到司南逸那要强的性子,秦天道:“如果他知道你这么为他做,他应该会怨你的。”   “怨我也好,总比看他一直在烂泥地里滚爬的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是亲人,血连着血,筋连着筋的亲人,他最后,总会回到我身边的。”   是啊,你们是亲人,他最后总会回到你身边的,那我是否也可以期待这种深长的羁绊,而等待着你也回到我身边。   “您方才不是说您在等一个契机吗?那个契机是什么?”   “北海龙王二皇子喜得麟儿,于天界广布请帖,阁主你也有份。”   秦天当即沉下脸色道:“你翻我屋了!”   司南境嬉皮笑脸道:“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秦天,厚脸皮的家伙!!   “我也很庆幸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话锋突然转到秦天身上,司南境亲昵揽上他的肩笑道:   “等我侄子回来后,不如我们结拜吧。”   秦天:“!”   “结拜!!”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您产生错觉可以把我当成同龄人一样称兄道弟,难道真的是跟这群大叔待在一起太久了,身上有叔味了!!   秦天当即摆手拒绝道: “不是,这不太合适吧,怎么说在年纪上面,您都可以当我爹了,就算您中意我,不是应该往收徒或者是义子方面考虑嘛!”   司南境愣了一会儿,摸着自己下巴狡邪笑道:“我还真没有考虑过,首先,让你当我徒儿,着实委屈了些,毕竟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但义子的话……,啊,你说你打小就没爹,原来你想当我儿子啊,那你叫声爹来听听。”   秦天,mad,这是自己挖了坑把自己坑了!   司南境看秦天黑着张脸,就知道他肯定在心里骂着,而且还骂的很难听,年纪轻轻的却有股子闷骚劲,让司南境作恶欲陡然升起,就更想捉弄他了。   “来叫爹,让爹好好疼疼你!”   秦天拿铲子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了,内心里的小人甚至已经把司南境种地里了,让你叫爹!叫爹!   同时内心祈祷着,司南逸你最好快点回来,要不然,你真的会多有一个叔叔! 第99章 喜欢的少年 叔叔3   北海本为银滩,银滩又因有月弦之美而得名。鬼族占据千年之久而今收复,俨然恢复了往日生机。   龙王殿内锣鼓喧天,歌舞升平,迎接来了千年已久的第一个生命。   “恭喜,恭喜啊。”   “都是神君们捧场,里面请。”   在殿门口迎接宾客的龙二太子,喜穿澜袍,喜上眉梢,彬至有礼,文山真君上前道:“龙二太子,怎么不见你父王啊?”   虽然不知道这位文山真君是何居位,但看这神君气质也是只高不低,龙二太子不敢怠慢辑礼道: “父王他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在内殿歇息了,招待不周,还请神君们多担待。”   文山真君: “客气。”   龙二太子: “里面请。”   龙王殿内,各路各界神族齐聚一堂,谈声笑语,其乐融融。   不擅酒场交际的秦天和沉默寡言陈均都端着贝壳酒鼎站在神群外与世隔绝般,而司南境变化出了新的皮,不知道疯哪里去了。   秦天喝了点酒,脸颊浮着红晕,他看向身侧拿着酒鼎却滴酒不沾的陈均道: “陈均,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你的外甥女,你会介意吗?”   陈均:“我不介意,不过该介意的应该是你吧,我那人间的曾不知道多少辈外甥女已经高龄八十了,她走路哆嗦要拄拐,前几日追鸡的时候跑的太快,还把嘴里的最后一颗牙给豁没了……”   秦天打断他道:“我只是说如果,你没必要那么认真回答。”   而文山真君朝向他们走了过来,上手直接抓上陈均手里酒鼎,一口饮尽,他变化回了司南境的模样: “闲的硌屁了,你们聊什么让我也掺和一脚。”   陈均翘起大拇横着指向秦天道:“他看上我外甥女了,求着我给他介绍。”   秦天:……   司南境微眯起狭长凤眼看向秦天道:“燕芳啊,她可是个大美人,按照凡人岁数,她应该有八十岁了吧,不错,秦天还挺有眼光的嘛,那你可得好好给他介绍介绍……”   陈均:“我正在考虑……”   秦天喝着酒,心里盘算着,把他俩都埋了,得挖多大的坑。   “秦天,好久不见。”   觅着声音寻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剥开层层人群,他多么希望说着这句话,悠然站在自己跟前的来人是司南逸,而事实上: “木师兄。”   木须子一如三百年前的模样:“果然,这神仙堆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而秦天身侧身形欣长,十分扎眼的司南境也很快就闯入木须子的眼里。   木须子惊的打磕巴: “!战……!”   秦天陈均随即很快做出反应,同时捂上木须子的嘴。   司南境笑着无比灿烂朝木须子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子。”   恐招人耳目,秦天和木须子踱步于龙王殿外的庭院中。   木须子:“差点被你捂死了,战神怎么会来北海,这龙二太子生了个啥,面子这么大!   秦天: “他是来找他的侄儿司南逸的。”   “不是,这都三百年了,司南逸还没找到呢?”   “嗯。”   “那你就这样在天上等了他三百年!”   秦天没有回答,木须子就知道这是跑不了的事实了,莫名有点心疼他,木须子感慨道:“如果连战神都来找他的话,那他是真丢了!”   秦天却道:“一半一半吧,因为是天选之神的飞升之劫,避无可避,除去样貌会改变甚至记忆都有可能失去,没人能找到他,他也至今下落不明。”   木须子吃惊道:“这平时咋呼呼的臭小子竟然是天选之神,真让人出乎意料!”   秦天: “那你呢?还留在青山宗嘛? ”   木须子笑道:“不然,我还能上哪去,当年你飞升了后点化我为神官,我也如爷爷所愿上了天界,可是真在天界我才发现,我就像银河里多的不可多得星星一样,发着不足为道的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并不适合那里,与其在那样地方充当边角料,我更喜欢待在我的灵草园里做我自己。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秦天:“说谢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   木须子:“对,我们是朋友,当时想回去,把你一个人留在天界,我还挺不放心的,可是看你跟战神他们站一块,跟兄弟一般,我就想是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兄弟……”   秦天嘴角倏然下沉,mad,真有那叔味了。   世说,人后不论是非,这叔说他他就来了。   秦天看着跟前遮去一大片光的司南境道:“怎么突然追出来,有什么事吗?”   司南境盯着秦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又像是闹别扭一样的转过头道:“没什么。”   而司南境不像是那种忸怩作态的人,这种可疑的行为,很难让人不怀疑绝对有什么,但他不想说,也不能从他嘴里强硬抠出来。   算了!   “野良!”   不得不说,这北海真是小啊!   秦天和木须子将司南境拖向了一珊瑚丛中。   司南境淡然道: “慌慌张张的,你们闯祸了。”   木须子解释着:“不是,只是不想和那个人碰面。”   司南境瞟了一眼,珊瑚丛外脚步加快明显带着愤怒的青年,他身上玄铁薄甲是关山镇将军府里的,而且成色上乘说明他于将军府内地位很高,这可就有意思了。   “能让你两个人都同时避讳的人,仇人?”   司南境提出疑问道。   木须子马上就回答道:“差不多!”   而野良突然的想到什么是的,又怒气冲冲折返了回来。   木须子惊道: “啊!那家伙怎么返回来了。”   而眼见的野良往他们这边跑过来,肯定会被发现的。   司南境将最外边的木须子从珊瑚丛中推了出去,突然就站在野良跟前木须子:“!”   野良:“!?”   秦天不理解看向司南境,司南境道:“我暴露了身份,你倆,只会更麻烦,所以与其都暴露,不如牺牲一个。”   秦天,这无情无义的家伙,但不得不说,权衡利弊情况下,这无疑是最好的判断。   也不知道他俩说了些什么,在一阵干瞪眼后,木须子还真把野良给忽悠走了。   秦天刚想从珊瑚丛中走出去,却被身后的司南境重新抓了回去。   威武将军带着一干随从怒气冲冲从珊瑚丛旁路过。   秦天扭过头瞥向自己身后,表情陡然放松的司南境道:“你的理由?”   司南境道:“熊毛子对我有点执着。”   秦天道:“原来,百战战神也会有怕的人?”   司南境笑道:“不是怕,只是他很难缠。”   而二人现在距离有些过近,莫名让秦天不自在,他刚想起来,却被司南境从背后揽进了怀里,秦天挣扎着:“你干嘛!”   司南境坏坏笑道:“从以前我就发现,你好香啊,每天都洗澡吧。”   秦天莫名其妙:“每天洗澡不是每个人都会干的事。”   看秦天实在挣扎的厉害,司南境直接朝他身上下了个定身术,秦天安分了下来,司南境凑到他耳朵边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整洁干净无异味,不是变态就是好阳,你是那一种?”   也不知道这叔葫芦里卖什么药,预感不妙的秦天犹豫了一会儿,他道:“都不是!满意了吧!”   司南境道:“可你方才迟疑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给的选项里选择,我就不能做个正常人。”   司南境笑道:“哈哈哈,说的也是,秦天啊,除了天君的任命之外,我还真是第一次给别人当下属。”   “ mad,不是为了找你侄儿司南逸,你假伪为我下属的嘛,你又有什么不满?”   “没有,我相当满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被定身住的秦天: “我就算不想听,我能走吗!”   司南境嘴角勾了勾: “说起来,第一次在天界碰上你的时候,别人都是怕我的,可你就不会,甚至还瞪我。”   “我没有。”   “还说没有。”   “我说我没有瞪你。”   司南境:“哈哈哈,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你是他叔叔:“因为你不可怕。”   “哦,那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比如,哇,这就是传说中战神,帅!太帅了。”   “疯了吧,我为什么要那样想。”   “那你是怎样想的?说说看。”   “ 我压根就没想,怎么说。”   “我倒是觉得你身上有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你小子虽说是狐族,但身上还有黑龙的血统,让我想起我那该死的魔王二哥!”   秦天:“该死,还亲切上了?什么!你二哥是魔王!!”   司南境:“我没跟你说过嘛?”   秦天震惊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犹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麻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南境似是回忆自揭伤疤道:“比起敬爱的大哥,我和二哥年纪相仿,我们也是最亲近的,他抛弃了我们,我恨他。”   秦天不知道司南境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但他总感觉这叔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倾诉这些让他自己本人难受的事情:“因爱生恨……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你二哥替身了吧。”   司南境:“秦天啊,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挺厉害的,你是怎么做到的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这般恶心话的。”   秦天:“突然发疯的人不是你吗?你跟我说这些,你的诉求总不会是心血来潮吧?”   司南境:“真过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无聊就会爱捉弄别人玩的恶趣味大叔嘛?”   秦天:“你不是嘛!这三百年以来,你和陈均那一次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   司南境捏着秦天脸颊玩道:“谁叫你总是闷闷不乐的,逗你玩的时候,你一惊一乍和生无可恋样子可爱死了,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秦天:“换你,你能心情好点!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南境道:“也没什么,我求你一件事。”   “求……求我,你这什么求人的态度!!” 第100章 喜欢的少年 真相了   活动着筋骨的秦天瞪着司南境:“现在要不要我跪下来听战神你怎么求我。”   缩在一个小地方,真让人难受,司南境也活动着筋骨抱怨道:“你这大高个,全身硬邦邦,硌的我好痛。”   秦天:“ 我可不想被比我还大高个的家伙说我。”   “ 真是不可爱,还是我侄子好,抱起来软呼呼的。”   秦天眼底闪过一抹不经意的晕色,也是突然怀念起来,司南逸摸起来确实软呼呼的,因为他皮肤很好。   司南境朝着秦天跟前打了一响指道: “别分神了,你听我说,我侄儿有一把剑,名为赤生剑,是我大哥大嫂留给他的无上神兵,闲时可做腰带,战时化器锋出,我从进入龙王殿开始,就感知到了它的存在,确切的不知道在那里,但肯定在龙王宫的某个地方。”   秦天怔了怔,因为没有人比他更记得这把不平凡的剑,腰腹不禁隐隐作痛起来,剑怎么会在龙宫,如果剑真在龙宫,那么当年的老龙王,他撒谎了!   “我马上去寻。”   秦天欲动身,却又被司南境抓了回来。   “你小子很积极这一点,我很高兴,但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   “本来不打算劳你之手,可有些事情让我很在意,而且也比较急,所以,只能拜托你了,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目前为止。”   “我知道了。”   司南境很是意外道:“这么快就知道了。”   秦天拔腿就要要走,又被司南境给抓了回来。   “啊,你怎么这么啰嗦,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做什么,竟然把重要侄子的事丢给你去做。”   秦天烦了道:“我问了你会说嘛?而且我既然答应帮你,那我就按你说的去做,这样不好吗?”   司南境扶着秦天的双肩,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又是方才那个表情,像闹别扭一样。   秦天:“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一点。”   司南境抬手双指并拢,猝不及防在秦天的额上啄了一口。   秦天捂着额蹲在了地上: “好痛!你干嘛打我?”   司南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 “你郁闷的样子好像朝夕相处的婆娘丢了似的,让人看了真郁闷。”   秦天道: “那你别看不就行了。”   司南境也蹲了下来,手掌揉着秦天发红的眼角,像拭泪一般,揩去那多余的温热,关心道:“现在,有点精神了吗?”   “手伸出来。”   完全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的秦天,总感觉忤逆他,下一刻他会咬上来一般,乖乖的伸出了手。   司南境在秦天的手心上放了一个叶子包小东西。   秦天:“这是什么?”   司南境: “吃了,能让人心情愉快的。”   秦天:“吃的。”   “收了我的东西,就听我发个牢骚吧。”   秦天:“还你。”   看司南境阴着张脸子,秦天默默的收回了手。   司南境叹气道:“你比平常的孩子少了很多灵气,甚至有股子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安静,就算故意逗你,你也总是闷闷的,虽然不知道你是生长在什么环境下而长大的,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我拜托你的事,就算解决不了也别死扛,知难而退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实在不行了,就唤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秦天:“我怎么唤你。 ”   司南境:“对着天嗷一嗓子,“叔叔”我就来了。”   秦天,mad,谁会干这种蠢事!   司南境走后,秦天好奇打开,那叶子包着的小东西,两块亮晶晶胖嘟嘟的饴糖安静躺在里面。   “这是真把我当成小孩了,司南逸你叔叔真幼稚。”   捏了一块进嘴里,“好甜,甜的人心里发慌。”   收拾好了情绪,秦天便按照司南境给的线索溜进龙宫深殿内,而不多时,一阵耳熟到无法忽视的吵闹声将他吸引至了老龙王的寝宫里。   在秦天推门而入的瞬间。   木须子神色慌张解释着:“秦天,我刚知道的。”   同样神色慌张的野良忐忑的开口道:“秦天,我……”   而阴沉着脸的秦天没有给他们半分眼神。   “我说过的,他若有个差池闪失,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径直越过木须子和野良,揪起鼻青脸肿的老龙王,厉声质问道:“说,你把他丢哪了?”   可不想再挨一顿打的老龙王连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带你们去。”   而在老龙王一阵哆哆嗦嗦的摸索下,将他们三人带至了龙宫一处隐蔽邃道内。   邃道内还真别有洞天,但那洞天却也让秦天熟悉的后怕,因为小的时候,他牵着阿娘的手来过这里。   一块镜子一般明亮又似湖面一样粼粼波动的结界入口,偌然敞大的横于洞内也侵占着他们眼球。   明显也感觉不对劲而心慌慌的野良威胁老龙王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胆敢耍花招,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龙筋。”   猛的一阵哆嗦的老龙王缩着脖子道:“这里是,虚妄之门。”   脸色煞白的秦天道: “虚妄之门,我阿娘应该在很早之前,就替你们北海封印好了,你竟然胆敢私自打开,你想带着整个北海的生灵一起死吗!”   老龙王大喊冤枉道:“不是我打开的,是蛊离侵占我北海那时打开的!”   秦天手指更是反复抓了又握,最后忍不住的颤抖吼道:“那司南逸呢?你带我来虚妄之门是什么意思?你把他丢虚妄之门里了?你说啊!!”   老龙王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秦天再也控制不住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将老龙王的脑袋按在地上,拳头混合着血,一拳拳的砸!!   眼看着秦天要杀了他,野良和木须子赶紧上前阻止,野良拽上秦天胳膊将他拉离:“秦天,快住手!”   木须子也抱上他的胳膊将他拖离老龙王身上:“弑神是重罪,你没必要为了这样的忘恩负义的人搭送自己!”   躺在地上老龙王尚有一口气的喘道:“吃了……反正也活不了……”   然后晕了过去。   秦天甩开野良和木须子,那仿佛被刀捅了一般双眼血红血红的,他揪着老龙王衣领子,怒吼道:“起来!起来!你把话说清楚了,起来啊!!”   脸上,身上,拳头全都是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罗刹一般狰狞骇然。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秦天竟变成了如此可怕而陌生。   他朝着虚妄之门走去,木须子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可却在他冷厉的眼神下让开了。   野良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秦天……”   而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秦天的拳头就精准抡向他的腹部。   野良没作防的吃了一拳,痛的直冒冷汗屈膝跪在了地上。   秦天冷冷道: “你的事没完呢!我会找你和你那该死舅舅算账的,滚一边去!”   “秦天,别去,师兄求你了!”   木须子闭着眼睛张开双手拦着他,而秦天只是厉喝道:“让开!”   木须子:“我不让!让我眼睁睁看着你送死,你干脆像揍他们一样,揍死我算了!”   而半晌,秦天都没有任何回应,木须子虽然害怕还是偷偷睁开了眼缝,却看到了吴易师兄那张铁黑的脸。   “什么眼睁睁的,闭的那么紧。”   木须子顷刻就腿软了坐在了地上,而他也看到了,晕过去的秦天很老实挂在吴易师兄臂弯里。难怪突然就没了动静,太好了,得救了。   吴易师兄恼道:“你火急火燎唤我过来,就是要我看你们几个幼稚小鬼打架互殴,你看我闲的硌屁嘛!”   木须子都快吓得差点哭出来了,虽然知道叫吴易师兄过来一定会被唠叨,可总算拦住了秦天,所以他无话可反驳的。   吴易师兄:“秦天,这小子都飞升上天界当神官的神了,三百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才一棍子就晕了!”   木须子闻声,也才反应过来,惊觉看向吴易师兄手里棍子,好家伙,他竟然把宗里惩戒棍带来了,那可是他养的千年梅树灵的枝干做的,虽然没有刃面,但拿它劈山开岩都是小菜一碟!   木须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指探了探秦天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他斥责吴易师兄道: “吴师兄,你是打算杀了秦天嘛!”   吴易师兄却不以为然道:“神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死,我又没下死手。”   知道跟他吵也没意义,木须子看向还跪在地上野良道:“别跪了,你个可恶可恨的可怜虫!!” 第101章 喜欢的少年 天怒   “天怒焰火,有神飞升,而且正好在附近嘛?”   而同时缠上司南境的威武将军也不禁感慨道:“好大的怒气啊!你干了什么,好像是冲你来的!”   本来就是因为嗅到魔气的浮动而很在意前去勘察的司南境,好死不死还是被这熊毛子发现,缠了上来,也是完全没心情跟他干架的司南境负手而立道:“ 害怕,害怕,还不快滚回家睡觉去。要不然你因为擅离职守而被天火烧死了,我可就要笑话你了。”   挥舞着偃月刀的威武将军直指向两手空空的司南境道:“我看要被烧死的人是你,这倒省的我动手,后会无期!”   说完,甩袖腾云而去。   威武将军走后。   司南境: “粗莽的汉子,还挺礼貌的。   司南境眤了一眼,天上云仿佛灶中火般燃烧翻滚着。   “哈哈哈哈哈,看看这天火,感觉真能把我烧成灰,我们家小逸真是出息了,给叔叔送了一份这么大的厚礼!”   秦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突感一阵剧烈的摇晃,一块拳头大落石正好扬中他的脸,让他无比清醒。   “出了什么事?”   木须子:“秦天,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震,突然就摇晃起来了,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秦天艰难从地上刚站稳,就感觉周遭热的仿佛置身于蒸屉之中。   “怎么那么热?”   木须子道:“这我也不知道,你能自己走吗?得赶紧离开这。”   而秦天似是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果断拒绝木须子的提议道:“我不走,我要去找司南逸。”   木须子既恼又担忧他道:“你这个死脑筋,虚妄之门,又叫噬元裂缝,无论是生者还是死魂,入者永生永世不得还,一个大活人三百年都没有消息,你觉得他还可能生还吗?”   秦天: “不找找,怎么知道。”   木须子:“你清醒一点,怎么找,入了那门,你还能出来吗!别傻了,放弃吧!”   而这时吴易师兄折返回来了,他身后跟着野良和熊飞熊云。   木须子赶紧上前道:“吴师兄。”   看秦天醒了,吴易师兄道歉道:“那老龙王比较熟悉地形,我们追了,可还是让他逃了。”   野良看着脸色极差的秦天,上来就解释道:“秦天,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的,我舅舅……我和我舅舅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明明现在热的要死,气氛却冷凝的尴尬,木须子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外面到底怎么了?我们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考虑要撤离这破地方!”   吴易师兄道:“来时的路已经塌断了,我们出不去。”   一直守在秦天身边的木须子道:“怎么就塌断了?吴师兄,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时熊飞插话道:“木师兄,是这样的……”   熊云也不断补充说明。   而听完他俩的话,野良却先骂了起来。   “你俩明知道跟上来,是何凶险,脑子进水了,干嘛不跟着一起跑!”   熊飞熊云面面相觑,跪在野良跟前道:“我们怎么能扔下少主,我们誓死追随少主!”   “你们~”   野良也跪在地上,抱着他俩嚎啕大哭起来。   感觉快烦死的木须子,直接给这仨货头上各一个栗子。   “现在谁有空看你们演绎什么生死兄弟情,有哭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我怎么那么倒霉老是遇到你们仨,三百年前被困一次,三百年后又重新上演,你们仨是要克死我嘛!”   熊飞:“木师兄,话不能怎么说,三百年被困是咱几个,可谁带煞可不一定!而且现在不还多了一个吴师兄。”   一言不发还中箭的吴师兄:“!”   而这时,秦天说话道:“是我的错,每次都是我的执意,才将师兄你们带入这困境,都是我的错!”   野良用折扇拍上熊飞的后脑勺道:“秦天,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一碎嘴子,整天胡咧咧的,你别在意。”   秦天冷视着野良道:“你误解了,你已经被逐出宗门,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无愧于你。”   野良顷刻犹如泄了气的球一般,缩回了熊飞熊云的身后。   秦天: “上有天火,下有地炎,前路断裂,水路沸烫,将我们所有的生路都堵住了,来不及了,进门里。”   听着他的提议,所有人都显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熊云还傻傻问道:“你说的门,该不会是咱身后虚妄之门吧。”   木须子也担忧道:“可是,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秦天从灵囊里拿出一根树枝,又将树枝分成了五份,分别分发给在场了所有人。   野良好奇问道: “树杈子。”   而喜伺花弄草的木须子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降龙木。”   秦天道:“对,这是我家的降龙木,又名六道木,可驱邪避祸,降龙惑,虚妄门内可能会遇到很多未知的凶骸,你们带上,树枝上有龙眼在门内它可以助你们避开这些东西,暂保平安,枝丫之间还会彼此联系,如果,你们足够幸运的话,还有可能会遇到我娘亲。”   野良似有期待小声道:“秦天的阿娘……”   秦天依旧不想搭理他,接着又道:“不会太久,信我,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野良第一大声道:“我信你,与其被天火烧死,我宁愿死于这未知数,传出去,也死的不难看。”   总喜欢跟对方唱反调的熊飞熊云跪在地上,齐声道:“属下愿意誓死追随少主。”   野良眼眶红红的:“好样的,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洞内越来越热了,汗都出不来了,感觉在待在这,就要变成腊肉干了,吴易师兄什么都没有说,拿着树枝第一个进入了门内。   野良:“!吴师兄不讲武德,又抢我风头。”   熊飞熊云紧随其后:“少主等等我们。”   而只有木须子迟疑于门前不前,他双目通红望着秦天道:“我们进去了,你就得留在外面,天火又不是你亲戚,又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怎么办?”   秦天: “我会活着,不管怎样都会活下来,这是我能给你们唯一的承诺,信我。”   木须子再也忍不住的任由泪水夺眶而出,他紧咬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一定!一定!说好了!”   秦天答应着:“一定。”   即便坚不可摧的金犀铃罩着,秦天仍然感觉自己置身于沸火燃烧的烤架之上,喘不过气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是在融化一般。   他抬手拭汗,手背上即沾下了一大块皮肉。   好热,好难受,死了或许也挺好的……也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能不能再一次见到你,秦天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但很快,他清醒的挣扎着爬了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我还有约定要履行,司南逸,这次可能要换你等我了!   “叔……”   燃烧的红云终变成无数的天火团,大束于空中俯冲而下,又像邪灵般,狂妄地吞噬着一切,天空更是被烧得如碳般通红,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司南境置身于高空之中,衣带飘玦猎猎作响,他抬了抬手,挥了挥衣袖,那欲往他身上扑的火球便顷刻炸裂四散,掉入脚底的那片海之中。   陈均在他安排下,早已疏散所有神仙,北海经年又被鬼族盘踞,虽已收复,但生态一直以来也没有恢复,也没有什么活物。所以司南境也任由着天火火球掉入海中。   此刻那北海的海水也如同烧开的水般沸腾滚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秦天居然还留在龙王宫里。   “叔叔……”   司南境当即转身往脚底下那已经干涸海飞去 : “该死的!怎么就那么不听话,都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不要逞能!天火来了,老鼠都知道要跑!”   “秦天!秦天!你在哪里?”   “好吵,我算是得救了吗?”   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秦天,费力睁开黏糊的眼皮子,他能感觉到他被人抱于怀中,就在他误以为是司南境来救他了,可映入眼帘的确是一张陌生而凌厉的脸,他披着华贵的黑裘貂绒,那大毛领更是将他狭裹于臂弯之中。   “你是谁?”   男人低头看着他,紫色的眼眸交织着秦天看不懂疼惜。   “天儿,我是爹。”   “哈哈哈!”   而耳边也传来司南境的笑声,和平时不一样的闲散而愉快,他的笑声,充满了凉薄讽刺。   “想要儿子想疯了吧,那孩子是我的,劝你识相点,把他放下,我姑且先不取你性命。”   和回答秦天温柔的语气不同,在面对司南境的威胁,他恣意傲然口吻,仿佛二人是悉知悉熟老朋友,又像是经常吵架的宿敌。   “久违啊,三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长进!”   “嘴皮翻的倒是挺利索的,跪的时候也最好那么干脆!”   “我可不想跟你打,在小辈面前,像什么样子。”   “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司南境从袖中甩出一根银光粼粼长戟枪。   而于此同时,秦烨怀里躺着的秦天紧皱眉头,难受的哼哼几声。   司南境手中动作当即滞了滞,秦烨: “你越缠着我,耽搁的越久,天儿就越危险,你有这多余的气力,还不如留着回去给天君解释你捅的篓子。”   而看司南境确实没有要追上来的打算。   即便司南境愤恨不甘,秦烨还是抱着秦天最终消失于魔族传送陈法之中。 第102章 喜欢的少年 一切有所不同,一切大无不同   秦天昏睡了一百年 ,在这一百年里,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那个自称为他爹的男人。   在他小的时候,他就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爹是何方神圣,哪路神仙,又或者是凡人,可没人告诉过他,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是魔族魔王 。   一瞬间,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他此时就像是一个迷路无措的孩子,只想找娘亲。   有时候,他都不想醒过来,这世间已经没有他所眷恋的,就算有也只是无望无尽的前仆未知。   可逃避终不是办法,也所幸的是,他身上流淌龙的血脉在经年封印下,反倒保了他一条命,也在一百年后,在身体完全自我修复后,秦天醒了。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划清界限。   秦天: “你是我父亲的这个事实,我不想承认,可血脉却是真真切切的,所以,我们之间只是无可奈何的关系,不要干涉我,也不要妨碍我,亦如你在我空白的几万年时间里,从未出现过一般。”   秦烨微笑着:“当然。”   秦天看着眼前的凌厉的男人,虽然在这一百年里,都是他在悉心照顾着自己,而自己这般无情划清界限到是显得那么的不尽人情,可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魔界魔王是自己亲生父亲这个事实,但把话说明后,还以为他会纠缠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还挺明事理的。   而他庆幸没多久,秦烨就问道:   “那你会叫我爹嘛?别想的太深,这只是个称呼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秦天: “既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又何必执着于称呼。”   秦烨: “好吧,不叫也行,为父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我的儿子在神族那边可是相当的聪明又出色,这让爹很是骄傲……”   而秦天完全不想听他说这些,一个人兴奋瞎起劲让秦烨也感觉没意思,秦烨又提议道:   “留在魔界吧,反正天界那边也已经没你的位置了。”   是啊,天界怎么可能还有他的位置,司南境是第一个知道自己是魔王之子这个身份第一见证人,也是他最恨的人的儿子,没追上来杀了他,都是网开一面了,可无论流落于何种境地,他更不想跟魔界有染。   秦天终是忍不住发小孩脾气道: “拜您所赐,高兴吗?”   秦烨委屈啊,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没良心的臭小子,我不救你,你就要化成灰了,不感激就算了,这讽刺的语气,真伤人的心。   秦烨: “你回去你娘那边,也是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就留在这吧,你不是还有很急迫要事要做,你想要的,魔界也有,我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滔天的权势,和在已经抛弃你的神族那边相比,你会更快达成你的目的,怎么样?”   这是把我调查干干净净啊,如果你非要赶着巴着上来让我利用,那就让我看看你能给我的!   秦天道: “把你身边那位魔使给我。”   “陨玉,你要陨玉。”   “不是要给我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滔天的权势嘛,殿前魔使应该是最有力的向外证明,不舍得了。”   秦烨怔愣了一会儿,继而哈哈大笑道:“怎么会,只要是你想要的,爹有的,会毫不保留的给你。”   结果,让秦天没想到的是,这魔头还真给。   还真是不死心啊!   陨玉跪在地上已经好一会儿了。   “陨玉,你最擅长什么?”   陨玉道:“传送法陈。”   秦天:“传送法陈啊,那你可以把我送回青丘吗?”   陨玉:“少君。”   考虑到秦天不喜欢别人那么称他,陨玉当即改口道:“尊主,我不能。”   “好吧,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看秦天兴味索然的模样,陨玉当即解释道:“地界法成立后,我魔族的传送法阵便只能于地界线之外使用。”   他这么一番解释倒是样引起了秦天的兴趣:“你的意思是说,地界法未有之前,你们魔族的传送法陈哪里都能去。”   陨玉十分骄傲道:“是的。”   也难怪司南境执意要成立地界法,敢情就是防着魔族的!不过跟前家伙回答的也太老实了吧?秦天突由来想试探他一番。   秦天: “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将我送至神族地界线外边,余下的路只能我自己走回去。”   “是的。”   真是直接的毫不避违啊!   秦天又道:“不怕我跑了?”   陨玉: “跑?属下愚钝不太明白尊主之意。”   而陨玉的回答让秦天肯定了一件事,魔头确实没打算禁锢他,秦天令陨玉起身: “没什么,你不必放心上,起来吧。”   结果,秦天还是回去了,只不过,他去的是北关山,北海被天火焚烧,昔日银滩如今也只剩下一个横竖着断壁残垣天坑,好不凄凉。   而在这,他碰上陈均。   陈均看着纱布从头缠至脖子,就露了眼睛鼻孔和嘴的秦天,虽然很奇怪,但更多是关心:“脸怎么了?”   脸并不能说没有怎么了,甚至更糟糕!以至于秦天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张脸,在一百年前,皮肉都坏了之后,秦烨将他带走,治疗的同时,也换了他的脸,虽然原先脸已经没办法拯救了,但他竟然擅自做主将秦天的脸做成了与他七分相似,外加这一百年里受了他魔气,连瞳孔都变成了紫色,只要一想起来,他就无法原谅这个魔头!这也是秦天打死都不愿意叫他爹主要原因!!!   秦天:“没什么。”   秦天不想回答,陈均也没在勉强,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自顾自开了话题:“时间过的真快,算起来,我们应该认识了四百年了。”   秦天:“谢你还记得我。 ”   陈均:“这片地,本来不归我管的,但威武将军擅离职守,让魔人入了关山,罪无可恕,被削去了将军之职,外加神族有六神失踪,毫无踪迹可寻,皆算在他头上,他已经被贬至西荒的无法之地人间尽头当职,他的烂摊子,现在全扔给了我收拾。”   听起来像是在指骂威武将军,但有耳朵的人都能听明白他在抱怨着司南境不作为!   发完牢骚,陈均又道:“秦天啊,都坚持了四百年了,你在忍忍吧,哪里都行,不要再回来了。”   秦天:“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而一本天册却堵得秦天哑口无言,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回了四百年前,漫长的等待煎熬着他,可司南境却带着他的幼稚的骚扰和善意的关心不断闯进他的时间,也徒然让他感觉天界的日子从未孤单过,因为他们一起等待同一个人归来。   可这些却仿佛是一场梦一般,醒来了,那些美好也全破碎了。   秦天呢喃道:“我死了……”   陈均:“对,你死了,这世间再无秦天。”   “就那么恨我。”   也同样是五味杂陈的陈均宽慰他道: “你应该庆幸如果秦天不死,你就真的死了。”   完全低沉的秦天: “我知道了。”   “别丧气了,又不是只能靠秦天这个名字而活着,另外,给你个忠告,你身上全是魔味,所以别再回神界了,这一次只是遇到我,下一次,你未必那么幸运。”   秦天提出最后一个请求道: “我能回家一趟嘛?我想家了。” 第103章 重新开始告别   老天爷似乎很喜欢开玩笑,而让秦天怎么都笑不出来的是,他苦等了三百年,被迫离开了同时,司南逸却回来了。   也是直至六百年后,他才重新看到那张他怎么努力去忘都忘不掉的脸。   亦如枯萎多年的古树,重新抽了芽,干涸的小溪重新流动,死去的心也重新跳动了起来,沧海桑田,星月交替,原来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想要这个男人。   “试着勾引我,我会上你的当,司南逸。”   脑子一热,就说那样的话,事后自己都觉得很荒谬!而且,让人生气的是,明明梦里司南逸就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可醒来却好像全忘了,甚至留着他给的信物,却否定着那些他们的过去。   有时候真的想拽着他的衣领子质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可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自己的执着 和等待岂不是个笑话。   不过,没关系,他回来了,最终回到自己的身边了,这些就足够了。   如果执意停留于过去的时间,只会让彼此痛苦,那么就让过去结束吧。   我们重新开始。   借着魇枝外出的机会,四下也无守卫,司南逸刚想寻着机会,溜出后溪宫,而刚到芝兰阁门口的他,却被秦烨堵了个正着。   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秦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拎着司南逸返回来,放在凳子上坐好,未容司南逸开口狡辩,秦烨先道:“那么精神,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谈谈吧。”   现在秦烨就是自己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等于再世父母,一向没个老实样的司南逸没来由正襟危坐,竖耳倾听。   秦烨也直接进入正题道: “天儿是我唯一的孩子,   虽然我是他爹,可我们相认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大小伙了,我完全缺席了他的成长,以至于,他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爹,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即便我想去管教,我都觉得我这个只是有血缘的老家伙没资格,当然,他断然不会听我的。”   司南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搁我身上,我也不认你!!   秦烨道:“我犹记得,三百年,他出现在我跟前,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可把我心疼坏了……”   而听到这司南逸坐不住的站了起来,已经是过去之事,却也分外让他在意:“他怎么了?”   即便是回忆起来,秦烨的心情也很沉重道:“我也不知道他发生什么,我问他,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眼神空洞,看起来活着,但气也不喘,心也不跳,活着像个死物。   在魔界,将养了尽一百年,才终于有了个人样,他身上的教养也是我都意想不到出色,他娘亲应该下了不少功夫,也可想而知,在神界的那些日子,他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但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他很聪明,也很有野心,心思深沉又擅于隐忍,内敛又冷漠。和他娘温柔体贴性子一点都没沾上,当然又或许他只对我这老父亲表现出这些,唯一随我这个爹一点,就是个十足的大情种。”   司南逸有点诧异: “情种??”   “你耳朵上的红珠还有你身上的金犀铃都是我和他娘亲当年的定情信物,后来到了他手上,但现在却全在你身上,很明显的,你,对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所以,这便是你肯用万年修为救我的原因?”   “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也会救你。”   “你那么好?理由?”   “因为你是奇英和扶摇的孩子,奇英和扶摇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   闻言,司南逸陷入沉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因为秦烨并没有撒谎,在魔界这段时间里,他怀疑也质疑过这魔头,虽然很多方面都是自己摇摆不定的不安的无理取闹。但这魔头一直以长者身份包容着他,放任着他的放肆。   甚至不带犹豫以万年修为救他。   如果他想,秦烨应该真的会把命掏给他。   继而司南逸也将困惑自己多年的猜测说出来道: “果然,虽然只是我的猜想,你该不会真的是我二叔吧?”   秦烨亲切微笑着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大哥嫂子的死,确实是因为我,为了让我坐上魔王这个位置,所以,你依旧可以恨我。”   司南逸沉默了,喉头更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许久,他才开口道:   “三叔从来不让我恨任何人,因为他说过,有仇就应该当场报了。”   秦烨哈哈大笑起来:“三弟,果然还是老样子,那你现在要报仇嘛?”   司南逸无奈摊手回答道:“这个仇应该是三叔的,我还真不能抢了先。”   秦烨:“既然你不打算报仇,那么可否在离开后再帮我一个忙。”   他知道自己要离开啊!司南逸先是惊了惊,但想想好像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魔头。   司南逸: “如果是连你这个魔界一尊之主都办不到的事,我能帮你的希望不是更渺茫吗?”   秦烨却道:“别急着先回答,我既然委托你,肯定是只有你能做的事,而我于你眼里的这个魔界一尊之主却插不了手。”   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就差指名道姓了,再拒绝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了。   司南逸妥协道:“我怎么帮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跨出这一步。”   秦烨挑眉道: “真墨叽,你跟你三叔一个死德行,怎么那么能这么磨叽。”   司南逸诽腹着,那你就别求我帮你,自己想办法。   秦烨郑重道: “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就行了,坚定的选择他,不要再让他一心于歧途上面执迷不悟。”   “这好像是两件事。”   “不,这是一件事,你坚定的选择了他,后面的事情将不会发生。”   秦烨临走前还给了司南逸那只金犀铃,还塞给了他一罐十全大补丸,强调着一定要吃,因为司南逸实在是太瘦了。   不可否认,被诚执的关心,心里很暖,司南逸取笑他道:   “你一个人人喊打大魔头,怎么还会炼制丹药啊。”   “你三叔是一点都没与你提过我吗,在未坐上这魔王座之前,我是个只会治病救人的郎中。”   这可真把司南逸震惊到了,但细想……好像没毛病,因为他确实也救了司南逸。   秦烨走了。   司南逸知道自己更应该要离开了,他瞥了一眼他身后这个全是女子气息的小屋子,他对自己无语至极,咋还能有感情了,我可真变态!   也没有任何行囊的司南逸,在魇枝的带领下,往后溪宫的大门正相反的方向走去。   途中,魇枝终是按捺不住问道:上神,您为什么要跟奴走?”   司南逸:“因为是魇枝你让我跟你走的。”   “上神,您又为何如此信任奴?如果奴对你有歹心,怎么办?”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害怕了,魇枝,你打算把我卖了嘛?”   “奴不会把上神您给卖了,奴只是带您去见奴的主人。”   司南逸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魇枝:“放心?”   司南逸:“当然放心了,能让魇枝你一直跟随的主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魇枝停下脚步,神情有些激动,如果不是司南逸拦着,他就要跪下来了:“上神,如果我们早点遇到该多好,奴一定会誓死追随您。”   “哈,魇枝,你这话说的,会死吗?你别吓唬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而到了一处富丽堂皇行宫内,看着周遭的满院的野蔷薇,朵朵娇艳如血玛瑙,亦如她的主人般,苍白却不失艳色。虽然司南逸知道自己不管如何逃避,他终要面对,可但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依旧忍不住的想打退堂鼓。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嘛,她或许已经忘掉了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蛊离是她的屈辱,而司南逸是她那段屈辱见证者,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疤,他的出现无疑于提醒她,那些疤的丑陋,所以,那天司南逸果断逃了,现在他也很想逃。   魇枝提醒司南逸道:“上神,到了。”   “上神,请。”   司南逸硬着头皮走进了一座以白纱帷幔遮挡起来的雨亭,雨亭内,华丽衣摆,拖曳在地,绫罗绸缎披身,金玉器缀其窈窕身姿,一如从前她的脸依旧是毫无生气的苍白,但因施了粉黛,本就出彩五官更是精致了。   她果然不一样了, 从前她总是挂着一张悲悯的表情,给司南逸的感觉是可怜又可怕,而今她站在那就像院子中盛开蔷薇一般,光彩动人。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重新活了过来,她也亦如此。   司南逸:“你还好吗?”   厌灵姬看着他,许久也未言半语,只是红彤彤着眼眶。   司南逸摸了摸后脑勺笑着:“你这样看我,难道我又变帅了?”   二人相视一笑。   而笑着笑着,厌灵姬眼眶里再也盛不下的泪水决堤而落。   司南逸依旧见不得女孩子哭,慌张道: “别哭,妆会花的。”   魇枝将司南逸带到郊外,最后离别之际,魇枝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上神,奴决定以后,只在您身前变化男身。”   司南逸: “为什么?”   “因为您喜欢男人。”   司南逸: “……,是……嘛?你的心意我知道,但你大可不必这样,而且姑且我若是离开魔界,应该也没机会再来了。”   可魇枝却完全没听进去: “上神喜欢男人,奴的男身便只为您留着。”   司南逸汗颜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喊那么大声。”   魇枝又道: “奴只是舍不得您。”   司南逸扒开魇枝抱上来的手: “我也舍不得你,但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人要先离开,若是有缘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保重。”   与魇枝挥手告别后,司南逸便独自前往四季轮回道的入口,那破败残垣断壁亦如凋败的植花般孤清屹立在那。   来时,穿过这面墙,便是魔界,彼时,穿过这面墙,便是另外的天地。   可此时,他站在墙前,被突然冒出来三妹芙福拽住了衣角。   “你这丫头,蹲在这,该不会是刻意等着我吧?”   三妹芙福笑意盈然道:“神仙哥哥,说什么呢?我只是凑巧路过。”   “你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而二妹福福戴着那顶幕蓠安静的看着司南逸和三妹打闹嘻嘻。   “撒开。”   司南逸扯着自己的衣裳,令着另一头拽着他衣角的三妹松开。   三妹却更得寸进尺的加大了手劲,那力气大的把司南逸直接拽到了自己跟前,也是未设防的,三妹芙福踮起脚尖,在司南逸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   司南逸:“……”   三妹芙福笑道:“离别吻,神仙哥哥,可别忘了我。”   司南逸被她大胆举动惊到噎住,半晌,都嘣不出一个屁来。   而她也很快被二妹福福挤到了另一边,一向内敛沉闷脸色苍白的二妹福福,此刻涨红了脸颊,气鼓鼓的瞪着司南逸看。   司南逸,干嘛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   而一陈干瞪眼后,福福往司南逸怀里硬塞来了一坛酒。   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在司南逸接过那坛酒后,她便拽着三妹芙福快速的跑开了。   三妹芙福依旧不忘回头恋恋不舍的与司南逸挥手告别: “神仙哥哥,保重。” 第104章 姑息岛 久违的亲热   穿过墙,遥望不远之处的姑息岛。   司南逸莫名的感到无比紧张。   虽然跟侯雁琛约好的一起离开,可光是想像见到那张脸,司南逸就感觉心跳的厉害。   司南逸,该死的,怎么会那么紧张,又不是十七八岁小菇娘去幽会情郎。   情郎!司南逸你想什么呢!   而在姑息岛外,早已等待多时的侯雁琛,再看到司南逸的身影后,情不自禁的朝着他喯来。   而脸颊翻着红潮司南逸,别过脸径直略过他。   侯雁琛:“……”   随后陨玉:“大哥。”   一并略过。   陨玉:“……”   回到了姑息岛上,司南逸几乎是按部就班的活跃于岛上,白日跟着其岛上同僚一起该干活干活,得空了时候就逗北箐,气镇武元君,和陨玉比身手。晚上则回他的老窝树上睡觉。   侯雁琛也时不时探向他,一看就看很久,盯的很深,让司南逸乃至旁人都想逃离的地步。甚至刻意的制造机会和他独处,皆被司南逸找各种理由避开了。   而司南逸也没闲着,自始至终他都没忘记自己到岛上来的目的——弑神枪!   不能再等了,外加上秦烨的嘱托,将弑神枪毁了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更是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侯雁琛继续错下去了!   骷息岛北斗七星方位,在月光下几乎与周边海水浑为一体,被掩于海下的龙潭内。   司南逸刚从水里冒出头来,侯雁琛的声音就从岸上幽幽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被当场逮了正着的司南逸随口扯谎道:“我来找你。”   “找我。”   很明显侯雁琛很意外,因为很明显的这些时日,司南逸一直在刻意躲着他,更明显的是他现在鬼鬼祟祟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找他的。   侯雁琛斜斜靠在池壁,近乎以一副睥睨姿态看着还在水里的司南逸。   “谁告诉你我在这?”   司南逸眼球滴骨碌转了一个圈,继续扯谎: “陨玉。”   好明显的谎言!侯雁琛突然体贴道:“下次走门,水路不太好进,不是嘛?”   有门,怎么可能,他可是在姑息岛上勘察了三年,龙潭可是唯一入口。司南逸道:“哪有门啊?”   侯雁琛微笑着:“我就是门。”   司南逸由感觉自己认真的被他戏耍了,可本来就是自己撒谎在先,又不能直接生气,所以他只能骂着毫不相干陨玉道:“陨玉,这家伙,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你要一直待在水里吗?”   司南逸:“当然不要!”   他从水里出来,屁股刚坐上池壁边上。   侯雁琛似是朝着他投来打量的目光,虽然这几日,他一直都在搜寻着自己,但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温柔而綿缠的,不像现在带着别样的意味,但很快,他又将眼神撇向了别处。司南逸这才惊觉湿透衣服彼时紧贴在身上……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勾引着这“色狼”嘛,难怪他会那样看我。   明明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事情,但为了掩饰尴尬他拧着自己衣服上水来掩饰这尴尬。   而刻意的磨洋工,侯雁琛却似乎并没有打算邀请他进去龙潭内部里面坐一坐的打算。   司南逸不死心提醒身旁这个不作任何表示家伙道:“衣服全湿透了。”   侯雁琛接过他话:“可不全湿透了。”   这也太没眼力劲了吧!   司南逸又道:“有点冷。”   侯雁琛道:“那就回去。”   “回去!”   司南逸瞪着他看,就差没把自己意图变成字写在脸上了。   侯雁琛是时才反应过来,道:“你这衣服可白拧了,一会儿,还得走水路回去。”   天杀的!你还是个人吗?有门不让我走,竟然让我走水路回去。   只能在心里骂着他的司南逸道:“我走水路,那你呢?”   侯雁琛:“我从门回去。”   “我就不能跟你一块从门回去嘛?”   毫不掩饰那愤恨的小眼神,惹得侯雁琛想发笑。   看侯雁琛心情有转变,司南逸又连忙转移话题道:“里面,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早就明白他意图的侯雁琛道:“就那么好奇嘛?”   废话,不好奇,我能在这。   “可以吗?”   “不可以。”   “里面真的是弑神枪?”   “都说了,让你别好奇。”   “我想了解你,这句话是真的。”   司南逸刻意放软了语气,而侯雁琛也放弃了抵抗一般,坐在他身侧,视线与他持平道:“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就那么不死心。”   “所以,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再等等吧,时机成熟,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你对我还是真心的吗?”   “这怎么上升到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问题?”   突来由的,司南逸情绪低落道:“我感觉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你问了吗?”   “我没问吗?……我真没问嘛?”   司南逸一副不可思议的反应,侯雁琛更是一副我真想掐死你的表情。   侯雁琛探着脑袋凑近他: “那我问你,最近为什么要躲着我?就连现在也不肯怎么看我?”   司南逸别扭垂下脑袋,眼尾发烫,他娘的,当然是因为……难以启齿,总不能说是因为害羞吧。   看司南逸又再一次躲开他的眼神。   侯雁琛忍无可忍的将他的双手按扣在身体两侧,就这样,司南逸被他的视线禁锢于一隅,逃无可逃。   “别躲着我。”   像是在哀求,你别这样折磨我,我会疯掉的。   抬目之间,那琉璃般欲碎掉的眼神又像刀刃一样切割着司南逸的心脏防线。   让他挪不开眼神,呼吸发紧,放弃抵抗。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侯雁琛的重重压住,并大力的吮吸起来,斑驳摇晃的水光映着他锋利隽峻的轮廓,他的神态冷峻而温柔,那双透净紫色眸子狭裹着暧昧的暖意,又像蕴藏着无尽的时光里沉淀下来的情意,溺得司南逸透不过气来。   明明衣服全湿透了,可他抚上来的手,隔着那层湿衣,让司南逸感到无比燥热,与之那冰冷手指,鲜明的难以忽视,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跳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破肤表般。   带着些粗砺触感掌心拂过……酥麻颤栗瞬间感汇入心口,一上一下的,让司南逸无法自持的闭上了眼,享受着他的抚碰。   即便,隔着层薄布,依稀的能感受到他的急不可耐。   司南逸脑子瞬间清灵了起来,该死的,每次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弑神枪……弑神枪……小爷我想要是弑神枪,可不是你这……枪……   他l狼狈而慌乱的躲避着侯雁琛的亲吻,察其他变化的侯雁琛扶着他腰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大手抓过他的下巴,怼着唇又啃又吸。   司南逸被他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靠望着他,垂下头低低的喘道:“不要~不要了……你先停下来。”   侯雁琛:“我不是跟你说过,别躲着我。”   司南逸捧着他的脸,在对视上他的眼眸,又心虚的撇开道:“我……没躲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我想让你放弃弑神枪,你会听我的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可我不想放弃你。   想跟他全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司南逸可怜兮兮望向他道:“你能不能先把你那**儿挪开。”   “你觉得可能吗!”   ……   他娘的!他怎么每次都那么强横,根本不考虑对方,现在完全没心情跟他亲热了,司南逸咬着牙俯在他脖颈间,语气绵绵的哀求道:   “求你了,出去吧。” 第105章 姑息岛 三叔   司南逸最近很苦恼 ,因为他想让侯雁琛放弃弑神枪,可是侯雁琛的表态却很坚决。   偷肯定是行不通的,上一次就被逮住了,现在指不定他提防着我,已经将东西给挪别地去了。   实在不行就跟他再亲热一次,不是说男人都招架不住枕边风,给他吹吹耳朵,搞不好,还真心软了,mad,可能嘛,我也是男人,一听就知道行不通 。   弑神枪,聚阴集煞魔祖之物。   他到底意欲何为,弄出这种东西来,就连秦烨这个大魔头都忌讳几分。   可最让司南逸难受的是,他自认为二人是很亲近的关系可以坦诚相待,但对方却对他处处有所隐瞒。   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是不爽。   “分手吧!”   陨玉一脸懵然:“大哥,我不太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跟我分……手?”   司南逸苦着张脸一脸郁闷道:“你不明白,你居然不明白,好,不明白就对了,因为我也不明白,就因为你让我不明白,所以你甭想明白明白。”   陨玉:“……”   司南逸转身又去找北箐去了。   正在给镇武沅君疗腿伤的北箐:“分手!”   镇武沅君:“……”   北箐都欲哭出来了: “上神,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北箐哭唧唧道:“上神,我还是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你居然不明白,好,不明白就对了,因为我也不明白,就因为你让我不明白,所以你甭想明白明白。”   镇武沅君的白眼都翻到眼眶外边了:“有病!”   几乎无一例外,姑息岛上的但凡是个活都难逃司南逸的“分手”骚扰,唯独侯雁琛。   侯雁琛这边更是苦不堪言,一向寡言少语的陨玉喋喋不休的大吐苦水:“您就管管他吧,玄武被他烦的差点化人形了!”   而彼时,司南逸抓着岛上的一同僚:“你为什么不说话?”   同僚汗颜:“上神,您今天跟我“分”了三次了,您能不能别只逮着我一个人发脾气。”   司南逸:“你还知道我发脾气了,这岛就巴掌大地方,某个家伙却瞎了聋了看不见也听不见。”   同僚连连点头:“是,是,是。”   司南逸抓着他胳膊将脑袋抵着:“小虎,你真好~”   同僚小虎:“您原来还记得我呀。”   司南逸:“当然了,三年了,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捡尸的时候。”   小虎:“呵呵,是啊,这么想起来的话,您刚来的时候,确实一点都不合群,浑身都是刺,靠近一点就炸毛。”   司南逸:“我只是比较认生。”   而就在司南逸和小虎攀起了家常的时候,侯雁琛突然的到来,让脊背发凉的小虎虎躯一凛,尤其是现在的司南逸还抓着他胳膊,那嫉妒的眼神仿佛欲将小虎给撕了。   小虎哆哆嗦嗦与司南逸分开一段距离,道:“阁……主!”   司南逸也扭头探向阴沉着张脸侯雁琛,小虎在侯雁琛眼神逼视下,迅速的退了下去。   在只剩下他俩人的时候,司南逸道:“你不是这岛上的“尸尊”嘛?他怎么管你叫阁主?”   侯雁琛:“什么阁主,你听错了。”   司南逸:“我听错了??”   侯雁琛抓过司南逸,往自己怀里带,司南逸不老实扭着:“干嘛?”   侯雁琛道:“折腾了一整天了,看你也不是很累,我们出去玩吧。”   所有烦闷当即就被司南逸丢至九霄云外,他心情大好道:“好啊~”   而他们前脚刚离开,司南境和陈均二人,后脚就登上了姑息岛。   他踏足之印,皆为碾粉,周身萦绕着一股威慑极强的气场,那气场旁人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徒然感觉周身血液似在倒流,身体又像被山压住一般沉重也僵硬的动弹不了,法力较弱些,甚至会呼吸发紧,在那之后忍不住身体发软呕吐不止。   没有兵乾相向,也没有负隅顽抗,因为在司南境压制下,他们连抬手握兵器的一丝力气都没有。   姑息岛上默契的安静,聚集在一起的大家都心照不宣,谁敢造次,就是找死!   偌大的岛,也只听见司南境冷风般削利的声音。   “上次,要不是鬼界战事吃紧,你的脑袋早就被我削下来了!”   陨玉跪在地上道:“多谢战神当时手下留情。”   “让开。”   陨玉很是识时务往边上挪了挪。   司南境打量了一眼这姑息岛,冷哼了一声,驮着姑息岛的玄武,从岛下飞身而出,化为了人形。   北海龙王毕恭毕敬朝着司南境俯首叩礼道:“见过战神。”   “找了你三百年,原来你躲在这。”   北海龙王哆嗦着手直往袖子里揣,不敢言语半句。   司南境又道:“也是,你若不躲在这,也应该身首异处了。”   闻言色变的龙王腿软的跪了下来:“战神饶命……”   “饶命!六百年了,你可又活了六百年,可怜我那侄儿流落于异界三百年,又在这近三百年里,饱受鬼魂蚕身,差点丢了性命,如何饶你。”   老龙王:“我那时也是一时老糊涂,我知错了,请战神饶了我吧。”   “错了,你一句错了,就饶了你,那我侄儿的苦岂不是白吃了,你一句错了,就得到原谅,那天律又有何用。”   “北海涧渊龙王听旨。”   而光是这一句话,老龙王就忍不住尿了。看着他身下那一滩航脏水渍,没有任何同情,反而招致司南境更多的厌恶。   “吾残害天孙,隐门不报,迫害同族,罪无可恕,本神承天君之命,将其剥去神籍,不入轮回,永为畜命!承旨吧!”   龙王跪地求饶连连磕头,声音更是颤抖如筛糠道:“我知道错了,我是真不知他是天孙,战神饶命,饶了我吧……”   司南境: “哼,你的意思他若不是天孙,你将他扔进虚妄之门便是情理之中,可神族之中,谁不知道司南逸是我司南境的侄子,看来你是真不把我司南境放眼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威武将军唆使我这么干的!我当时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同样在岛上的镇武沅君不能忍的跳了出来:“我唆使你,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将当时利弊分析于你,可谁知道你丧心病狂的把人扔虚妄之门里……”   傍听的北箐和陨玉和陈均:“这不就是唆使嘛!   镇武沅君依旧理直气壮道:“可该罚也罚了,我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更何况,我镇守关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君都没有再追究于我,你司南境凭什么要再给我定罪!”   司南境冷着脸道:“就凭我有先斩后奏之权,你在吵吵,我第一个砍了你。”   鎮武沅君闭嘴了,因为他知道,司南境这一次真的会砍了他,而现在的他已不复当年,也真的会被他砍死。   感觉怎么做都难逃其罪责的老龙王最后晕厥了过去,由陈均收了。   司南境下令道: “陈均,你给我守着,连一只老鼠都别放出去,若是逃了一个,你自行提着脑袋来见我!”   陈均肃拜道:“是!末将领命!”   而在此期间,司南境入了龙潭内。   外出,带着司南逸游湖赏景的侯雁琛突感不妙的站了起来,面色也由见的慌张起来。   司南逸:“出什么事吗?”   “我们得回去了。”   也不过问缘由的司南逸也欣然同意道:“好。”   司南境黑着一张脸看着俩人徐徐而归: “倒是回来了。”   姑息岛上怎么也不该出现的面孔,让司南逸眼见慌乱吃惊。   司南逸:“叔叔……你……”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来找你,你还会想起来你还有我这个叔叔嘛。”   司南逸一时语塞,糟糕,脑子里全是弑神枪的事,恢复法力后,都忘记与陈均联系了,但也不至于找上门来吧,叔叔也太闲了吧 !   司南境:“你以为叔叔很闲吗?为了找你这个混小子,追到这来。”   司南逸:“难道不是吗?”   司南境:“你的任务完成了,跟我回家去。”   “任务!”   司南逸偷瞥向身侧侯雁琛,侯雁琛也回目望向他,司南境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股火,现在看他俩毫无顾忌眉来眼去的,窝着的那股火更大了。   “你看他干嘛,你还想把他带回家不成!”   而司南逸脸上回应过来的表情却是,这也成!   司南境气的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他将目光瞟向侯雁琛那张让他咬牙切齿的脸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兜兜弯弯的,你倒是能耐,把这些人都活齐了,也省得我去找,给你一个人情,我侄儿和岛上的东西,你选一个。”   听不下去的司南逸: “叔叔,你太过分了,干嘛让人家在自己东西里面挑一个。”   司南境: “你闭嘴!我把你养的这么大,才过了多少时日,你就成了他的“东西”了。”   司南逸小声嘀咕着:“不是你先把我算里面的嘛。”   司南境很不耐烦催促侯雁琛道: “念在旧情份上,我才让的你,否则,你一个都落不着,你很聪明,不需要我在多说什么了吧,我的耐心有限,快点。”   司南境说的没错,现在的局势,确实不站在他这边,即便他拼了命,也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他却给了侯雁琛选择的权利,所以,于情上面,他也确实是在照顾自己了,但战神司南境行事风格素来不会对任何人留情,换言之,他就是在逼侯雁琛推开司南逸而达到带司南逸回家的目的,而自己也将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司南逸,这叔还是和以前一样,事事为谋,却也步步行赢。   司南逸对着还在沉思中纠结侯雁琛说道: “选我!”   弑神枪本来就不应该存于这世间,这还用考虑嘛。   似是担心侯雁琛听不见一般司南逸大声重复道:“选我!”   而同时司南逸心里也暗自窃喜,本来就很头疼如何让侯雁琛放弃弑神枪,叔叔你真是出现的太及时了,叔叔,爱死你了。   他又偷着余光看了一眼侯雁琛,虽然这样对你很残忍,但让我看你一心于歧途上面行走,却无可奈何,残忍一些又何妨。   选我,必须选我。   司南逸很自信的笃定着侯雁琛一定会选他。   侯雁琛也深情的望着他,宽厚手掌抚摸着他的脸。   “司南逸,你相信我嘛?”   司南逸拉下他手,握于手中道:“我相信你。”   侯雁琛温柔笑道:“谢谢你。”   谢谢……司南逸还未琢磨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侯雁琛就对着脸色发黑司南境宣言道:“我选好了。”   司南逸别提心里有多感动,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弥补他,也绝对不会再对他发脾气。   “我选岛上的东西。”   而当侯雁琛声音嘎然而落,司南逸犹感觉耳朵边   有什么东西嗡嗡炸开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侯雁琛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可他只看到他嘴唇在动,而后,他只觉得一陈天璇地转,晕的厉害,躺在了冰凉的地上,可眼皮怎么都闭不上,空洞的直视上方的烈日,好痛!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起来!”   司南境俯于他上方,遮住了那刺目阳光,司南逸捂着脸悲咽道:“叔叔,我讨厌你。”   “你有空讨厌我,还不如当时揍他一顿。”   “小逸,听叔叔一句劝,放弃他吧。”   “叔叔你搞错了,现在被放弃的人是我。”   “既然知道,就早点死心。”   “叔叔,你到底是讨厌他还是讨厌我?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司南逸被强掳回了天界,他自暴自弃的躺在战神府邸的院子里。   司南境满目心疼抚着他的发:“我讨不讨厌很重要吗?你不也看到了,若是他值得,他就应该选你。”   “这都是你逼他的。”   “他手上拿着那种不受控制的法器,早晚会遗祸六界,你和他一块也只会让六界一起忌惮,你若是要过那人人喊打过街鼠生活,叔叔绝对不会同意的,你怨我逼他,可若是他对你是真心的,就应该放弃那种东西,选择你,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没有,因为你自始自终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司南逸又躺了回去背对着司南境。   司南境:“好好想过,他值不值得你为他这般。” 第106章 天界 亲情   值得吗?司南逸好像从来都不去考虑这些,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想去考虑这些,甚至满脑子只是担心着拿着弑神枪的侯雁琛会不会再遭三叔的刁难。   所以说为什么要执于这条歧途上行进,而即便待在侯雁琛身边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有无可奈何。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也让司南逸突然开始的去理解三叔,一切有所不同,而一切又无甚不同,执于一心于歧途上行走的你,我又何尝不让叔叔感到无可奈何。   所以,会生气,愤恨,担心也难过。   叔叔原来和我是一样的。   在司南境因为始终放心不下司南逸重新返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司南逸坐在地上红着眼眶同时看向他,司南逸呜哑嗓子道:   “叔叔,对不起。”   但看他这般,司南境心脏隐隐生痛起来,不顾脏的,直接坐地上将他揽于怀里。   “我们是亲人说什么对不起。”   司南逸俯在他怀里,反倒有点别扭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叔叔。”   “可不管你长多大,在叔叔眼里,你都是小孩。”   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司南逸拔着黏在掌心上的头发道。   “叔叔,你少喝点酒吧,都掉毛了。”   司南境撒开他,用拳头在他脑袋摩擦道: “臭小子,都是你害我操心的,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若换做平时,司南逸一定会在他疼爱中挣扎,可此刻他却如嗮蔫的茄子般无精打采的,甚至提出。   “ 叔叔,把我的情丝抽走吧。”   司南境的动作一下滞住了,也就这一瞬间,于六界征战无数从未有过败绩,即便是水逆之局,他也能执于掌中,运筹帷幄,一生光辉勘称为天界传奇的百战战神,油然而生出一股挫败感,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抽情丝,你怎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眼底暗淡无光的司南逸道:“叔叔不也抽了情丝。”   许久,司南境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就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这吃“人”烂泥地里打滚,所以,至今为止他所有的努力只是希冀司南逸不要步他的后尘,只是这样希望罢了。   但你怎么能和我一样呢,你绝对不能和我一样!   司南境默默站起身,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休息吧。”   司南逸还想继续追问:“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累了,这段时间里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会再过来看你。”   天界烦闷。   司南逸提着他的鱼篓和鱼竿在银河钓星星。   这也是他打小到大在天界唯一的消遣。   上官剑于他身侧道:“天宫,真的很无聊,之前因为没来过,还挺羡慕你的。”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前脚刚回来,你后脚就撵上来了。”   上官剑无敌得意道:“那可不,除了我,还有谁那么关心你,够哥们不!”   有的时候,司南逸都怀疑他那耳朵灵通的仿佛就长在自己身上似的,他怎么能每次都那么精准掌握自己的行踪,而后死皮赖脸跟上来,司南逸道:“天界上,你又跟谁相好上了?”   “你可别瞎说,我再好色,也不能把爪子伸到天界之上,我是跟爹来的。”   看司南逸不相信,上官剑又重申道:   “我这次可没撒谎,我真是跟爹来的。”   “伯伯来天宫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又没资格进凌霄殿。”   看司南逸明显的郁闷,上官剑猜测他应该是在姑息岛上经历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恨当时自己没本事把他带走,上官剑道:   “小逸,听哥一句劝,忘掉吧。”   “我正在做。”   寡淡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表情,这般模样的他,比哭还难看 。   气氛也一顿静默,拼命找话题上官剑又道:“小逸,别因为那样的家伙折磨自己,不值当,你想想,咱在岛上,他怎么对待你的,那一次不是强迫你干你不愿干的事,甚至还把咱卖青楼里,还削了我的脑袋。”   “那是因为,我跟他有交易在先,后来又因为我单方面反悔不肯干了,还揍了他一拳,搁我身上我也气,卖楼里了都算他好说话了。至于削你脑袋,谁叫你拱火拱到他地盘上的,这也只能算是你咎由自取自讨苦吃,况且,赤生剑本来就不能弑神,小的时候你犯贱我不也削过你胳膊,你不也没事好好的。”   “不是,你怎么还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   是啊,司南逸也郁闷着为什么还要替一个抛弃自己的混蛋说话。   司南逸:“我只是据事实实话实说而已。”   “小逸,你没事吧,你该不会被那样的家伙囚禁人身自由太久了,又从他那得到那么一点点施舍的善意,从而产生了什么扭曲的感情。小逸,你清醒一点,那不是爱!绝对不是!”   司南逸嘴角抽动了一下。   “那不是爱?”   上官剑笃定道: “当然不是!!”   “那我苦寻了他三百年,岂不是个笑话。”   怎么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的上官剑: “啊??苦寻了他三百年?你为什么要寻他三百年?不是,我怎么听的有点糊涂,他丢过?”   司南逸没有回答上官剑,而是自怨自艾道: “因为我一直推开他,所以他才不要我的,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相信着。哪怕,时至今日他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怨他。”   说完,他看向远方平静流动银河,思绪却翻江倒海的闹腾着。   但如果这不是爱,那为何要纠缠上来,又为何温柔的抱着我,蛮横的吻着我,深情看着我,这所有的种种,难道不是你在告诉我,你是爱着我的。”   不行,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死心。   司南逸蓦然起身,急迫的往回走。   上官剑在后面喊着:“小逸,你上哪去?”   “回来太久了,我得去找姥爷尽个孝。”   凌霄殿内。   “姥爷,我的好姥爷,您就给我一件嘛~”   “哎哟,我的乖孙,你上次不是才从我那顺了一对,你怎么又要。”   “您说的那对刺刀,那不是您喇脚后跟死皮的嘛!那能上的了台面嘛?我拿着不知道多少人笑话我呢,您再给我一件嘛~最好威猛霸气些的!”   “你这混小子,还挑上了,你要耍着玩,我这殿里哪一样不是宝贝,你就惦记着我那神兵宝库。”   “那能一样吗?我的好姥爷,就给我一件~就一件~”   而在司南逸的软磨硬泡下,天君都不为所动,直到泽芜水君的匆忙进殿面圣,天君被他烦的不胜其扰,给了他一块玉牌,司南逸才就此收手,拜别小六叔,雀跃的直奔神兵宝库。   “乖孙,只能拿一件!就一件!”   “知道了。”   而在眼花缭乱,琳琅满目陈设着各色各式神兵宝库内,司南逸却犯了难,不是太轻就是太重,要么就是不够锋利,挑了老半天也没一件满意的。   不过,强行的打开虚妄之门,需要很厉害的法器,只拿一件外加上自己赤生剑,也未必能成,想到这,司南逸又扫了一眼这满墙满屋,多的数不来的神兵宝器。   “要不然,全拿走吧!至少要确定一定能打开才行!”   说干就干,司南逸甩出乾坤袋,直到装满了,他才心满意足走出神兵宝库。   又在上官剑的掩护下,偷摸着下了凡。   “你跟上来干什么?”   “也不看看我替你干什么事,咱叔要是知道了,能饶了我,况且,我不跟着你,你又闯祸了,我怎么回去跟他们交待。”   深知,不让上官剑跟上来,他也会偷摸着跟上来,司南逸只好任着他了。   “跟就好好跟上来,话别那么多。”   “你到底要上哪里去?”   “青丘。”   飞在司南逸后头的上官剑,跑到他前头道:   “青丘?我不明白你去那干嘛?你还惦记着他啊,一个已经死去三百年的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司南逸越过他: “我说过,你要跟就好好跟上来,话别那么多。”   最终还是抵达青丘,青丘依旧,狐狸洞也跟六百年前一样,没多大变化,望天门也依旧巍峨屹立。   司南逸握上门把,敲了敲: “清谷,开门。”   也依旧是一身布衣农装的清谷从门外探出一脑袋,看到司南逸那张脸的时候,他脸上五官皱然挤做一团,那是一副只有故友脸上才会生出的嫌葭之情,司南逸也未道自己所来何事,清谷却以一副心知了然道: “姑姑还没回来。”   “我知道。”   而未等清谷,再说什么,司南逸就跨脚先进了门内。   与六百年前第一次来青丘不一样的是,六百年前清谷的待客之道是格外生分,无论对谁。   而这次他却没有拦住司南逸,只是在身后嘟囔着:“啊,没礼貌的家伙,你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   而上官剑也呆愣着欲跟着他进去,却被清谷无情的拦在了门外。   司南逸头也不回,只是交待了一句道:“他是跟我一块的。”   清谷适才放了他进门。   而门内的三个脑袋的三头犬——三宝也闻声摇着尾巴欢快奔向司南逸。   而对于后者跟着进门的上官剑却是呲牙低吠的另一番对待,吓得上官剑直扑到司南逸身后躲着。   司南逸从容的从掌心变出一根牛大骨,招呼着三头犬道: “三宝,去跟清谷哥哥玩去。”   三个脑袋的烈犬,只有一根牛骨,不出意外便抢了起来,也没在搭理上官剑,司南逸便轻车熟路往后院走去。   虽然自己六百年前也曾来过这狐狸洞,狐狸洞也近乎与六百年前一样也没有什么大变化,但也就来过一次,更何况还时隔六百年,但司南逸却仿佛打小就住这里一般,甚是熟悉着这里一草一木,一脚一步也甚是轻车熟路,上官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对秦天的家那么熟。”   司南逸:“小住了一段时日。”   对,确实住了一段时日在六百年前,也不对,六百年前,这家狗都是追他人跑的,所以,说的应该不是六百年前,虽然有点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但是,连他这好朋友好哥们都不知道他在青丘又住了一段时日,只有三百年前他历飞升之劫空白的那段时间。   上官剑道:“住了一段时日,难不成你是在秦天家历的劫?”   司南逸似有回忆道: “一开始不是,后来姑姑把我从门里带了出来,因为失去了很多记忆,连化人形都做不到,我便在这修养了一段时日,直直我的雷劫之日降临。”   闻言上官剑沉默了许久都未言语,即便亲历者不是自己,他也感到满满的心酸苦楚,果然天底下没有得来不费功夫的好事,神之位岂是人人都能担的起的,这是要命换来的。   “那你这次返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姑姑再帮我一次,我得进门找她。”   “我不明白,什么门里面?为何要帝姬亲自出面帮你?帝姬会帮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为了谁?”   一连好几问,一一回答起来很麻烦,司南逸捡了个尾巴回答道: “还能为了谁。”   上官剑顿时恍然大悟,必须是帝姬出面才帮的人不就只有他儿子——秦天呢!   “果然,打你回来后,你就变成跟三百年前一模一样的那副颓样,我就应该猜到是他回来了,虽然我希望他是真的消失于六界中,可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确实让人很难信服,但没想到,即便六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跟同一个人纠缠着。”   司南逸没有回答他,一心的专注的往前走,在穿过前庭后,又在那棵降龙树前停下脚步。   又似在祈祷着什么,司南逸取下降龙树的一段末枝,盘缠于自己的发间作发钗。   做完这一切,司南逸又动身往前走,却被上官剑突然拽住,扣住一边肩,抵于树下。   “你抽什么疯啊!”   上官剑的另一只手撑在他肩窝之上,形成了一壁咚之姿,姿势够硬,语气却软绵征求性问道:“真的要去吗?”   “哈?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   “就因为你不像是在开玩笑,还认真的可怕,我才问你的,能不能别去?”   司南逸抬脚踹上他的膝盖,上官剑吃痛哼了哼,却未打算放他走。   眼角都飞泪了,还死犟着!   司南逸再一次喝道: “让开!”   “不让,因为又是那家伙,我不想再看到你重蹈覆辙郁郁寡欢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张嘴就来!”   说着,再一次踹上他的膝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上官剑,抽脚躲了过去。   他得意道: “哈,没踢中!”   司南逸恼了,揪上他的衣襟道:“我在跟你重申一遍,别妨碍我!”   而上官剑仿佛故意就要跟他作对,司南逸说他的,他就开小差似的就盯着司南逸脸看 ,最后还撅着嘴凑了过来,还别说,这一幕还真他娘似曾相识,司南逸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手直接挠上他的脸,百般嫌弃推着他。   “该死的,你要恶心死我了!”   上官剑更是厚着脸皮抓着他的手道:“最好恶心死你,这样你还能冷静一点。”   “我他娘的很冷静!”   司南逸最后还是推开了他,上官剑抱着脚原地跳了跳,后忍着疼一蹦一跳,追上他。   司南逸最后于一间矮屋跟前停下了脚步。   推开门后,矮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器陈设,而与之违和的是,屋子中心却有一口井,细看屋子里面和那诡异的井,都贴满了厚厚的符,让人打眼一看,心里就忍不住发毛。   司南逸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昏暗光线下,那诡异的井还散发出微弱的银光。   虽然让人感觉不舒服,但好奇更甚,上官剑也跟着司南逸靠近那口井。   井里的那水又不似水却像是一块镜子一般明亮,又似湖面一样无风自粼。   井边有九条铁链延伸直下,铁链一头连接地面,另一头沉于井中,却看不到底,仿佛那井底绵伸向无尽的深渊一般。   真邪门!   而上官剑还在感慨和好奇这井是干啥用的。   司南逸却二话不说,纵身一跃,在上官剑的诧异眼神中跳入井中。   “小逸!小逸!”   完全未明白个所以然的上官剑,看着司南逸没入井中无影无踪,而那井中明镜只是惊了个涟漪,却无半点水花溅出,他就知道,此井非同寻常,也欲跟上前。   却在此之前,被不知何时跟着进来的清谷劈了一记手刀,昏倒在了井口边。   清谷抱怨道:“啊!真是的,因为我不吭声,还真把我当成一看门的!”   瞥了一眼井中虚妄之门,清谷翻了一记白眼自言自语道:“对,我是看门的!” 第107章 虚妄之门   降龙树的树枝上有龙眼,能提醒司南逸避开虚妄门里的亡灵蚁骸。   虚妄之门最早又叫坟场。   历经无数神魔大战之后,也陨化不少神魔,而轮回路上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堆积成山的神魔尸体死后会剩下一种真身的形态,因为都是女娲的后人也多数为兽态。   真身里面的灵魂飞出后,才能达到真正“陨身”,而轮回路上被堵,灵魂便到处乱飞,甚至有不甘于就此灭亡的亡魂,折返而回,执念的寻找自己的真身,而死去真身历经战争,必定是面目全非残破不堪,亡魂不甘自己身体残缺,便会寻找自己的断肢残肉,日渐的,在那尸堆中。   死去尸体,堕落的亡魂,融合其他断肢残骸,便有了一种怪诞行尸走肉而诞——蚁骸。   因为是出之堆积如山的尸体,习态似穴蚁乱葬岗,因而又称其为亡灵蚁骸。   蚁骸一度为祸六界,既难消弭也难驱逐,甚是头疼,于是,上古天神连其诸神之手将其逐折于另一个混沌时空,那地方又被称为虚妄,不通六界。   司南逸第一次在坟场见到便是与他同族的狼族 ,但那狼族却有着两脑袋,眼睛却也足有八只,四肢为虎腿,尾巴则是鳞状蛇尾,称之怪物都不为过。   它们不会思考也毫无人性,只有嗜血的兽性。   司南逸也险些葬身于其口。   而这样“怪物”在坟场却多的数不胜数,对于“生”有着强烈执念,看到活物便会一股脑扑上来咬碎,饮其血,噬其骨肉。   破解之法,便是将它们杀了,释放亡魂,让其重归轮回之路,转世投胎,但这又谈其何易,一着不慎,转世投胎的便是自己。   而坟场有着自己的神明,那便是——姑姑。   姑姑是神女是一方之帝也是虚妄战神,她经年累月于坟场之中穿梭,度化己念,释放亡魂,将遗落于外而迷路的亡魂,推回那条重归之路。   司南逸也是幸运的,被鬼族残身同时又被龙王弃于虚妄之门内的他,得姑姑所救,捡回了一条烂命。   降龙树的树枝丫之间还会彼此联系,姑姑素朴,随手掐的树枝丫便是发髻上的发钗。   所以只要拿着降龙树的树枝丫,就有很大可能找到她。   “……他……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   怀疑自己产生错觉的司南逸转身往回走,虚妄之门内,也有某些空间会让人产生幻觉,对!就是这样的!   一身玄色劲装,飞速擦肩而过,他的目的似乎司南逸身后的幻境。   即便是一瞬间,眼神对视上的一刹那,司南逸情不自禁感慨着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墨发、金冠、隽俊的面庞……   回眸之后,怎么也挪不动脚步的司南逸,抚着额,于心里骂着自己,司南逸就不能出息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   身后很吵,耳膜鼓动着,司南逸犹感觉自己置身于青山宗的操练场,晨练刚结束后,一群使不完牛劲的活爹的总是凑一块嬉戏打闹着。   不知不觉就怀念起青山宗那些闲暇日子,可幻觉终是幻觉,司南逸嘴角勾着一抹无奈的笑,他抬脚往前走,腰间的金犀铃却在不经意之间晃了一下。   “鈴。”   很清晰的是,司南逸能感觉到肩头上传来的不可忽视温度。   转身的那一刻,那双透净的紫眸满满倒映着他的脸。   “你怎么在这!”   司南逸和侯雁琛几乎同时朝着对方爆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而身后的幻觉也发出真切的吆喝声。   “小心!”   一只羽箭飞向他二人,侯雁琛目不斜视,只是单单抬手,便将背后袭来羽箭牢牢抓于掌中。   未了,他转过身将司南逸格挡于自己身后嘱咐着,“我待会再跟你解释,这里与外边不一样,你别乱跑。”   说完,便又弃下司南逸喯向,围着一只鸡头蛇身的蚁骸,打的甚是炉火纯青的木须子的一干人。   看着地上被侯雁琛丢弃羽箭,上面覆着些他的掌中血。   再瞥向跟前木师兄,吴师兄、野良、熊飞熊云,司南逸怎么想都联想不到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所以一开始他也坚定自己看到是幻觉。   将那鸡头蛇身怪物收拾后。   等侯雁琛再回头折返,司南逸却不见其身影,他看着空空的掌心,只有一道破了皮翻了肉的血口子真切疼着。   这也不禁让他怀疑道: “ 幻觉嘛?虚妄之门内,也有某些空间会让人产生幻觉,所以才会在这里看到你,我这是要疯了嘛。”   而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侯雁琛,木须子陡然感觉目光一滞,多年老花眼瞬间清明,他自认为秦天已经是他见过屈指可数,数一数二的惊才绝艳的美男,但眼前这男人却更胜一筹。如果说秦天是一块冷玉,是风光霁月的皎洁之化身,那跟前男人他就是月,其辉冷艳目不能移,亦远可观也高不可攀。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他的出现他的英雄救美……还是慷慨出手相助吧,让木须子怎么着也要道一声谢,可现在光是靠近他,木须子都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他极力保持自己涵养,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在他的宽阔背肌上色了一把,才徐徐开口道: “多谢这位神君出手相助,敢问神君是何方神府,改日定再登门拜谢之。”   而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妥当,能出现在这门内的人,肯定是与他们一般沦落境地,又何谈改日登门拜谢,这张嘴怎么就说不好话,要是秦天在该多好,他总能和他人一样,把话说的漂亮。   侯雁琛上前道:“木师兄,你们还好吗?”   师兄?木须子身形一颤,僵愣在原地。   咦?熟人呢?他将自己记忆翻了又翻,锄了又锄,刨地三尺,愣是没搜刮出这张脸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记忆力太差了: “神君是?”   而在侯雁琛一番解释下。   木须子更是惊的下巴脱臼: “啊!!!你是秦天!”   吃惊过后,木须子若然所失道:   “不是,秦天你怎么突然换了一张皮啊?不过这皮真是好啊!”   真是有种看到帅哥,帅哥转身后竟然是昔日老朋友的尴尬感,不过,木须子更庆幸的是幸好没口嗨跟他说什么骚话。   侯雁琛: “抱歉,让你们等那么久。”   本来就没往辛苦那方面去想,毕竟待着也习惯了,可他突然而来道歉,让木须子再也坚持不住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崩溃道:“三个来月,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幸好你来了,再在这地方待下去,不死也疯了。”   侯雁琛能深切体会到他此刻的崩溃的心情,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入门,门里的情况他摸的比谁都清楚。当然,他也不后悔,当年坚定的让他们进门的决定,毕竟当时的危急境况,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他一般幸运的活下来,也如侯雁琛猜想的那般,门里时间果然流逝的很慢,毕竟外面世界都已经过了六百年了,可门内也才过去三个月而已,“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冶炼破门法器。”   “破门法器?”   侯雁琛解释着: “虚妄之门,进来容易,但出去必须要用很强悍法器破开门,若不然贸然入此也只能于门内了结此生。”   木须子一脸哭相道: “你怎么能平静的说出那么可怕的话来。”   而另一边,   独自一个人先行一步的司南逸,走着走着,愤然往回跑道:“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我来这不就是为了他吗!”   而侯雁琛这边已不容乐观了。   “还来!”   “真是没完没了了!”   木须子抱怨着。   一头八足熊狂暴的袭击着他们。   野良甚至被它咬住了一条胳膊,而侯雁琛彼时被一头狮头羊身的蚁骸纠缠着。   吴易师兄对付一只身量庞大独脚马明显已经分身乏术。   熊飞熊云又各自负了伤,动弹不了,只剩下一身破衣烂衫木须子提着龙骨剑急得团团转。   “该死的!”   即便难以抉择,木须子还是奔向了完全处于下风的野良。   这也是为什么木须子说虚妄门内可怕的原因,没完没了的蚁骸时常出没,即便有降龙木的提醒,但想要每一次都避开又谈容易。   虽然待在门内只有三个月,大家总体看起来也相安无事,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但脸色也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即便真的遭遇不测,死亡于他们而言也并不可怕,可怕是虚妄之门内的绝望和未知。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继续战斗下去,如果只是出于求生本能,但如此往复,本能也会消耗殆尽,而当求生已不再是本能的渴望,便是自我毁灭的时刻。   但好在他们不是一个人,相互扶持,相互激励,也是他们能坚持于门内三个月的原因。   眼看着,木须子根本就近不了那八足熊的身,而野良连着整条手臂和短剑卡在那熊嘴里,而唯一支撑着他的手还没被碾碎的短剑也近乎变形,再这样下去,野良的手臂必定保不住了。   虽然二人有前嫌在先,野良也曾废过侯雁琛的胳膊,那种切肤之痛,如今落到他自己身上,到也不失让人拍手交好,亦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又饶过谁,这也算是他野良的业报了。   而即便这般,侯雁琛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快,觅的间隙的瞬间,他将自己手中的神兵掷了出去,而扔的方向正是那八足熊的脑袋之上。   一击命中也一击毙命,八足熊蚁骸瞬时化为灰粒,陨灭。   可掷了神兵的他,可就不好过了,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是赤手空拳,狮头羊身蚁骸更是趁机,将侯雁琛给一脑袋顶在地上,眼看着那狮头羊身蚁骸张着血盆大口欲咬上侯雁琛的脖子。   一把青剑祭出,直逼向侯雁琛的喉咙,悠转的方寸之间,停滞于空中,发出了陈阵嘶鸣,侯雁琛看到,青剑确实是朝着他冲过来的,但冲过来同时也直接将那狮头羊身怪物劈成两半。   司南逸持剑抵于他的上方,却迟迟未见落下。   剑身抖动着,那剑鸣声也越来越响。   最后,“铮”一声,插在侯雁琛的耳侧。   “还你!”   司南逸拂袖抽身离去。   侯雁琛拔出浮生剑就追了上去,可还没走几步,司南逸就猛然回头,侯雁琛当即收住了脚。   司南逸目光冷然的盯着他看道:“说谢谢。”   只光着看他人了,握着浮生剑的侯雁琛适才反应过来,“谢谢。”   看司南逸又紧逼上来的眼神,侯雁琛又连忙道: “还有找回我的……剑。”   而司南逸却不打算听他说完话,又自顾自走掉了。   而他这次没有走远,只是后方杀出,将那缠着吴易师兄的蚁骸瞬劈成了两半。 第108章 虚妄之门 解释   司南逸犹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观赏物件,被围在中间,被肆无忌惮目光观赏着。   司南逸: “师兄们,你们再盯着我看,我脸上也不会开出花来。”   木须子摸着下巴,忍不住上手朝着着司南逸和自己身量比划着道: “不是,你这臭小子好像长个了。”   野良则盯着他脸看:“稳重了不少,模样也变化很多了。”   吴易师兄还停留在他劈蚁骸那干净利落的那一剑中: “修为也增进了很多。”   熊飞也附和道: “干架比之前更厉害了,你方看到没,他那一剑下去,就一剑,那玩意刺啦就裂成两半了。”   熊云: “那可不是,打远了看,都没认出来,太帅了。”   司南逸有些害羞摸着后脑勺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又腼腆转过身去,眼神却也不小心对视上侯雁琛那透净紫眸,侯雁琛朝着他笑的无比灿烂道:“我倒是觉得,毫无变化,我在看到他的第一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娘的,就显摆着你有眼力劲了。   司南逸干脆回瞪了他一眼,没人问你,闭嘴吧你!   而察觉到他俩中之间的微妙变化。   吴易师兄道: “听你们说,门外面已经过了六百年,可你们俩怎么还是不合?”   侯雁琛和司南逸连忙矢口否认道: “没有不合。”   吴易师兄语重心长劝告道:“至少在这里,闹离心,不行!所以别吵架。”   侯雁琛和司南逸再一次同声道:“没有吵架。”   众人,瞎子都能看出来,吵了,肯定吵架了!   偷得半晌,蚁骸也不会那么快觅着活味寻来,野良的胳膊也负了些轻伤,众人也一致建议停下来休整歇息,司南逸倒是气力满满,主动担了个放哨之责,在这一片白漫漫皆是浓雾又是冰山寒疆虚妄之地站岗巡视着,同时,侯雁琛也追了出来。   侯雁琛: “我们聊一聊。”   司南逸: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那就听我说总行了吧。”   司南逸站定道: “以什么立场?师兄?尸尊?魔少?负心汉!”   侯雁琛:“我错了 ,原谅我吧,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司南逸:“好,我给你机会。”   侯雁琛:“原谅我嘛,先原谅我,我就说。”   “你先说再说。”   “你先原谅我。”   “爱说不说。”   司南逸没耐心的抬脚朝前迈去,侯雁琛慌忙拽上他手腕道歉道:“对不起。”   司南逸回目望向他,冷笑道:“我在你眼里,总是很搞笑吧!闲出屁来了,跑门里听你说对不起!”   侯雁琛: “不是的,我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对不起你,还让你为此涉险进门里来找我。”   “别自作多情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进门。”   “自作多情也罢,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但凡来过门内一次的人,都不可能还对这个地方有所留恋,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说说看。”   “不是你要解释的嘛,把问题抛给我,这就是你的解释!”   眼看着司南逸并未想陪他在此逗留,侯雁琛紧抓着他手腕,挽留道: “司南逸,我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如果你知道我最终的目的后,你绝对会义无反顾的跟我进门,可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将你也牵涉其中,而洽好的是,你叔叔的出现将你带走了,虽然没来及跟你坦白,但是,我却认为那样是最好的。可看你出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这便是我瞒着你的理由。”   司南逸紧盯着他的眼眸道: “你瞒着我的,应该不止这一件事情?”   侯雁琛继续坦白道: “是,你最关心的弑神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以厄传厄演变出了那样的传言,龙潭里法器其实是我冶炼几百年的破门法器,当年无意将师兄们卷进困境,危急存亡之间,是我让师兄们进门的,所以我也承诺过师兄们,我一定会将他们救出门外,几百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我不能食言。”   “所以在你知道我的目的之后,也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那是……因为……我……我也有难言之隐,也是言不由衷,这个真没骗你!”   “那你的难言之隐,言不由衷又是什么?包括你一直对我隐瞒身份,对,我那时是打算原谅你了,可我现在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虽然我也知道,时隔百年之久,人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更何况,你连名字都舍弃了,可我还是想跟你重新开始,但你呢,你可曾……罢了,我累了。”   司南逸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和在魔界,侯雁琛也追上来的那一天不一样的是,那天他只感觉胸口被肋骨紧紧勒住了一般痛,呼吸都带着一股抽搐的疼,可现在,听完他的解释,司南逸感觉不到任何心痛,大抵是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将他排除在外,所以,他才能做到与傍人一般的平静,连生气都办不到,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侯雁琛信誓旦旦道: “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向你坦白所有。”   “不用了,现在已经结束了。”   司南逸甩开他的手,侯雁琛不死心的又追了上来。   “司南逸……”   在他呼唤下,司南逸又停了脚步,只不过这一次是背对着他。   “是啊,你总有你的理由,你重情重义,所以,被蒙在鼓里的我应该理所当然要理解你,你是这样想的吗?把我当猴一样戏弄,肆意的践踏我的感情。”   侯雁琛快步上前。   “司南逸,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在他手欲碰到司南逸的肩头时,却被司南逸厌恶的弹开了。   “别碰我,否则我真的有可能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冰冷的语气,决绝的眼神,似是意在警告侯雁琛,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侯雁琛要是胆敢追上来,司南逸一定会朝他兵戈相向。   而后侯雁琛就一直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仿佛是对自己惩罚一般,他不死心,可又无可奈何。   “秦天……”   直到木须子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他才恍惚的转过身去。   “木师兄,你也在啊。”   看着眼底浮着一层红梢的侯雁琛,木须子马上就后悔叫住他了,果然他就应该悄悄走掉的。   侯雁琛 :“你全听见了?”   木须子心虚道: “啊……是,全听见了,主要是你们也不避嫌,声音也有点大,想不听见都难。”   看侯雁琛一脸消沉的模样,木须子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的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以表慰藉。   “木师兄,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侯雁琛一脸求助看向他。   木须子诽腹着,师兄又不是天书,什么都知无无晓,什么都能给你答案!!你可真敢问!   可在侯雁琛满覆神伤的眼神中,木须子心软道:   “哈,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很难办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司南逸,那倔小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脾气,犟的跟驴一样,一但决定了,很难回头。”   闻言的侯雁琛更绝望了,这不安慰还好,安慰了更得不了!   木须子,“!”   他连忙改口道: “这感情上的事,或许也不是很决绝,你再找机会跟他解释解释,或许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可他的安慰似乎并未起到什么作用,侯雁琛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消沉的表情。   “秦天啊,对不住了,我也帮不上了你。”   侯雁琛故作轻松道: “我没事。”   “ 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要是不嫌师兄唠叨的话,你就听听吧。”   木须子道: “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捋一捋,说到底,你太自私了。”   侯雁琛看向木须子,木须子给他耐心解释道: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即便有千万种理由多少苦衷,再伟大,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可他只有“你”这一件事,却是毋容置疑的,傻瓜都能看出来,他是因为你才追进门里来了。所以,不觉很不公平吗?你的眼睛看到是前方的所有甚至更远,可他的眼里只有你,可前行的路那有一直平坦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倒,他或许也只是伸手想拉你一把,可你只想做你手头上的事,即便那事里也包含着他。像我爷爷一样,总是打着“都是为你好”的名义,却也忽视了他到底需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换位思考一番,不觉得很委屈吗?”   “你说的对。”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还是想警告你一下,北域狼族是一个对伴侣忠诚度很执着的族类,除非伴侣死了,他们几乎都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不要招惹狼族,万一不小心被绑到狼窝里,打了烙印,除非你死了,又或者他将你杀了,不然,只要你胆敢背叛话,你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知道了,谢师兄提醒。”   “我不是提醒你,是警告!” 第109章 虚妄之门 撒娇男人最好命   吴易师兄: “又又又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在谈对象呢?这隔三差五,又闹什么别扭了?!”   司南逸: “没有的事。”   吴易师兄: “没有的事,你背对过去干啥?转过身来。”   司南逸不情不愿转过身,瞪着眼前的侯雁琛。   而位居中央的侯雁琛对虚妄门最为熟悉,此刻,他摊掌在冰面上画出一副虚妄门内的地势图,也逐一分析着虚妄门内各种情况: “出去的门,就跟潮汐一般,有它的固定时辰,所以,我们得先找到……”   而话至一半,他却停下了,抬眸注视向司南逸,众人也将目光瞥向他二人,侯雁琛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司南逸好一陈,忍不住的倾吐道:   “是我太自私了,我无视你的心情,我……”   这莫名其妙的的奇妙,吴易师兄当即愤然打断他俩。   “够了!你们俩打一架吧,在我们见证下,来个彻底的了断。”   侯雁琛:“!”   司南逸:“……”   以他二人为中心,空出了一大片地,明显的,吴易师兄较真了。   吴易师兄发话道:“肉搏才是比武的精髓,不准用神兵宝器,你们把衣服都脱了打。”   一傍木须子更是皱着脸嘀咕着,吴师兄满脑子都是武力的莽夫,到现在都还没变过!   而司南逸也正好有想法,打一架,些许能更好划清界限,几乎也不带犹豫的,他接受了吴易师兄提议,一把就扯掉身上的上衣,场外的野良摸着下巴,眼神掠过他那恰到好处身材和发着盈润光泽的好皮肤,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称赞道: “好白嫩~”   侯雁琛可就不乐意了,即刻上前,将他刚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又给披了上去,对着吴易师兄提议不满他道:“打归打,脱衣服有点过分了吧!”   完全不理解那里过分的吴易师兄,反倒催促起侯雁琛道:“都是男人,秦天,你娘们唧唧的干啥!”   “我说过的,叫你别碰我!”   而在侯雁琛靠过来的同时,司南逸趁机给他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侯雁琛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场外的,吴易师兄更是出其的亢奋吆喝道:“好样的,出其不意!第一局,司南逸胜!”   接着,吴易师兄又宣布道: “第二局,开始!”   他身傍木须子不理解道:“怎么还有第二局!”   吴易师兄振振有词:“比武切磋,自然是三局两胜。有何奇怪!”   木须子: “奇怪!奇怪的是师兄你吧,师兄你完全是为了自己过把打架瘾而提议的比武吧!”   而比谁都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吴易师兄摩拳擦掌道: “秦天若是不愿意,我来代劳也行,司南逸让师兄来陪你练练。”   未容司南逸答应,吴易师兄就跳到了他跟前,甩开了上衣,司南逸看向他那一身壮硕的腱子肉,虽未开始,但眼球已经遭到暴击。   “!”   “发什么愣!接招啊!”   还尚在惊愕中,未来得及做防的司南逸当即就被出其不意的吴易师兄,一掌就干翻在了地上,口吐魂烟。   司南逸不禁打,而犹感觉还不过瘾的吴易师兄,捏着拳头又将爪牙伸向围观在旁看热闹的野良一干人,所幸无免一视同仁的也全部抡翻在地。   听着地上哎哟一片,吴易师兄不满地摇头道: “没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看看你们这熊样,有那功夫吵架闹别扭,还不如勤快的多加修炼!”   “不要再让我逮着你们闹不和,听到了吗!”   这一声愣令下,谁敢不从,纷纷齐声应答:   “是……”   看着他们一个个哀嚎不成气候的模样,木须子也摇头叹息道,“这是在虚妄门里还要挨掌教师兄训,我真替你们感到丢脸!”   荒谬的闹剧才刚结束,吴易师兄也抓着侯雁琛训道:“秦天,即便是飞升天界,是天君钦点的神官,可是修行怎么能落下了呢。”   而耳尖的司南逸也顷刻捕捉到吴师兄的话。   司南逸呢喃着: “飞升天界?姥爷钦点的神官?还有小虎也叫他“阁主?”   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身份?神烦,这又关我什么事,已经跟这家伙划清界限了,又不能直接问他。   而也如侯雁琛所述的,虚妄之地内,出去的门,就跟潮汐一般,有它的固定时辰,但是,即便知道他发生的时辰,首一,也得先找到门的最薄弱点才行,所以,二者同时发生,再用法器破之,那么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了。   而在这此期间,侯雁琛也伺机的对他进行着没完没了的骚扰。   这疯子是欲渐变态了……   “我……我承认是我太一意孤行了,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坦白的。但是,我懦弱和胆怯了,我没办法放弃你,同时也没有信心,你会再接受一个魔王之子的我,所以我在不断试探着你能否再接受我,我很庆幸,你最后,坚定的选择了我。”   司南逸给了他一个眼神道: “这就是你的狡辩。”   侯雁琛: “你可以认为是,也可以是我的真心话。”   而又轮到司南逸站岗放哨,警惕着蚁骸出现的时候,每次侯雁琛就会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司南逸驱赶他道:“好了,我听完了 ,你可以走了。”   侯雁琛不死心道: “不是,你何时那么铁石心肠了,不觉得我很可怜吗?更何况,我已经表现的那么可怜了,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应该被感动死了,才对啊!”   “那不好意思,你找错对象了,我就是那么铁石心肠,坚定的选择一个人,可却被那人一直试探,欺骗,隐瞒,不信任,才造就这样没良心的我。”   侯雁琛无法反驳: “举一反三的阴阳我,还不如,你再捅我一剑,来的痛快些,司南逸,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司南逸很平静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失望积攒太多了。”   在不经意间,侯雁琛就靠近他,在司南逸警惕蚁骸来犯,而无暇兼顾其他的同时,侯雁琛自然而然贴上着他的背:“你别这样折磨我,我真的会疯的。”   司南逸推着厚脸皮靠过来他: “你别碰我,要不然就不是折磨那么简单了,疯子!”   侯雁琛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前贴道: “你要再揍我一顿,也行!”   “我干嘛要揍你,我可不想事后再跟吴易师兄那肌肉莽夫干架。”   “你真的不要。”   “什么不要?你这个疯子。”   “我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我大喊一声,吴易师兄就会听见,吴易师兄说过,如果我们再吵架的话,就要被他先收拾,但你又不想跟他打架。”   挣扎中,司南逸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娘的,所以,你又打算威胁我?”   侯雁琛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怎么能叫威胁,只是想使个坏心眼罢了。”   话音刚落,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了,虽然预想到这家伙要干什么了,可司南逸被他猛然的拽进怀里的那一刻,也还是不由自主的惊愕了一下。   而后,司南逸就发现自己动不了,身体更是如石头般僵硬,只有眼球和舌头尚且能动,而经年被三叔施以此术而被逮回家的他尤为熟悉。   “该死的,这是定身术!”   侯雁琛无视他的怒骂,双手紧紧环抱着他,将他牢牢锁在怀里,轻轻贴近他的耳边,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呼吸。侯雁琛低声道:“我比你年长,好歹也算是你的师兄,你怎么会认为我的修为在你之下呢?不过,也多亏了你掉以轻心,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他娘的,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司南逸骂着。   而此刻凝视着司南逸的侯雁琛,眸色也欲渐暗淡了下来,像是夜色中湖水,静谧而温柔,漆黑而深邃,将撞进他眼帘司南逸整个人吞没一般。他凑近,轻轻地吻着司南逸的额角,鼻尖贴着他的鼻梁,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飘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最后,他的双眼与司南逸的桃花眼对视,那眼中泛着缱绻温柔涟漪,同时牵动着司南逸狂乱的心跳。他轻声道:“反正,你已经讨厌我了,我不介意,你再多讨厌我一点 。”   说罢,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两片温热的唇瓣缓缓靠近,最终紧紧贴在了一起。司南逸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任由他的吻将自己淹没。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之中。   而侯雁琛却没有逗留很快的离开了,他用手背轻刮着司南逸覆着红潮的面颊道:   “不过,我仔细的想了想,强迫你的话,我就真的再也没有挽留住你的机会了。”   司南逸眨了眨眼,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能动了。   “你这个混蛋!”   司南逸一脑袋就朝着眼前,一脸得逞而笑意盈然满面的侯雁琛砸去。   一声沉重闷响之后,侯雁琛捂着鼻血飞溅的脸,跪在了地上吃疼的卷做了一团。   司南逸紧捏着拳头,因为生气,脸更是潮红至脖子根,他愤然甩袖离去。   对我还有感觉到是真的,想起司南逸闭上眼和脸红的模样,侯雁琛知道,他还有美貌这唯一不值一提的利器,勾引他,应该还是会上当的! 第110章 结局   “你要把这个给我?”   野良有点难以置信,小心谨慎摸着司南逸递给他上上品神兵。   司南逸回忆道: “你的剑不是废了吗?上次胳膊还差点被蚁骸咬断了。”   野良目不及他,爱不释手摸着这把上上品神兵,“确实是,可这也太贵重了。”   司南逸道:“只是借你用,又不是送给你。”   野良既爱又不舍道:“我知道,可我若是用坏了,我可没法还你一把一样的,这神兵一看就是稀有物。”   “可不是。”   司南逸心道,毕竟是从天君手里偷来的,但他还是很大方道:   “你悠着点用,坏了就算我的了 。”   仿佛等的就是司南逸这句话,野良眼里难以自抑兴奋道:“司南逸你太够哥们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南逸郁起身,就被野良叫住了。   “司南逸,对不起!”   司南逸顿了顿: “你对不起我什么,就算该道歉的也不是你。”   野良有点难堪也难以启齿道: “我舅舅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想起镇武沅君那副老态龙钟模样,司南逸道:“可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   “我舅舅他怎么了?”   司南逸一早就知道他会问,所以也没打算瞒着他,将所有实情道于他之后,野良似是难以接受面色僵硬道:   “舅舅被流放了!”   又或许是难以接受,他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沙哑背转过身去:“对不起,司南逸,我能单独待一会儿嘛。”   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南逸此刻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看着亲近之人一心于歧途上行走,那种无可奈的焦急感。   司南逸自嘲自己才是受害者,可看他这副表情似乎他才是一般,门外的世界已经过了六百年,司南逸也早已将硌心慌的恩怨放下,可对于门内野良而言,却只是刚开始。   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司南逸犹豫的停下往外走脚步,回身道:“事已成定局,你犯不着拿他的罪过来惩罚你自己。另外,他一直都很挂念着你,回到他身边吧,这样你才能帮到他。”   野良红着眼眶看着他,千言万语凝于喉中,最后也只憋出两个字:“谢谢。”   候雁琛一如既往又死皮赖脸缠了上来。   “你劝野良到是很有一套 ,那你自己呢?现在的生气不也是在拿我这个混球的罪过来惩罚你自己,另外,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回到我身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而他一场深情告白却没有让司南逸动容,相反的,司南逸对他冷嘲热讽道:   “偷听墙根很有意思吗?”   “真过分,又不是我要留在外边的偷听的,是你不让我跟着你的。”   “既然你知道是我不让你跟着,你还死皮赖脸的跟着!”   看司南逸软硬不吃,死皮赖脸的家伙直接不要脸了:“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条路又不是你的,谁规定只能你一个人走的,我正好也要往这个方向走,罢了。”   跟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争辩的气力都没有了。   侯雁琛又道: “你说你进门里,不是来找我的,难不成是来找我阿娘的。”   司南逸依旧没好气道: “要你管。”   侯雁琛:“鲁莽!冲动!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啊娘可不好找,如果我们没遇上,在这门内,你孤身一人,该有多危险,你应该更清楚不过,你若再出事了,那我怎么办?”   司南逸语气冷漠道: “谁管你怎么办?”   “司南逸!别在这样了。”   侯雁琛加快脚步挡在他身前,握上他的双臂,像是央求一般,语气带着一丝颤抖道:   “我光是想想,你若是因为我遇到什么不测,我真的会……”   而司南逸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突然想起这六百年以来,自己一个人所遭受到蛊离的诸多折磨,却一直是因为心系着他而坚持到最后,可最后溃防的却是第一时间回来之后,却得知他已经死了消息。   不相信也无法接受的司南逸于六界里,无止无休,疯狂的寻着他,这三百年而来痛苦和煎熬,也曾让司南逸一度有过轻生念头,司南逸道: “会什么?如果我死了,你会陪我去死吗。”   “我会。”   司南逸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而司南逸也能从他认真和执着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真的会!   傻瓜!司南逸挣开他,加快脚步,混蛋! 别在动摇我了,我都打算将你放下了。   “司南逸!”   冰川破裂,倒塌的轰然声,候雁琛猛然的将司南逸抄入怀中。   被细致贴肤的揽入怀中的司南逸,被迫倾听着他如擂鼓的心跳声,司南逸抬起脑袋,却被候雁琛又按了回去。   司南逸挣扎着:“你他娘的放开我!”   候雁琛置若罔闻,手上的更用劲了。   得了便宜的候雁琛:“吓死我了,这冰山怎么突然倒了。”   两人现在站的距离与那突然倒塌冰山的地方至少差了半里地。   就算冰块掉了过来,再怎么蹦哒,弹都弹不到。   司南逸又岂会不明白这家伙的意图。   而感觉怀里的司南逸突然不挣扎了,也没动静了,候雁琛反而不安起来,他偷偷往自己怀中瞄了一眼,便精准对视上司南逸嗔怒眼神。   候雁琛解释着却依旧没有打算放开他的意思:“我真的被吓到了。”   司南逸最后警告他道:“撒开!”   候雁琛才不舍得的松开了手。   二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轰然倒塌的冰山,果不其然,这事出突然,必定有其因,而在那裂开冰山中,破出了一只蚁骸,虽然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但看到拂来拂去九条尾巴,司南逸不禁瞳孔一滞,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   “姑姑!”   候雁琛在旁提醒他道:“我啊娘是火狐,这蚁骸是白色的,你想什么呢?”   司南逸也确实没有见过姑姑真身,悻悻然的失望了。   候雁琛从他失望表情中更加确定了,他的目的就是自己娘亲,候雁琛道:“不是为了我的话,你到底找我啊娘做什么?搞得人好奇死了。”   司南逸没搭理他,只是抽出腰间的赤生剑,奔向了那只九尾蚁骸。   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一顿收拾。   候雁琛也在其中有了惊奇的发现。   “找到了。”   找到了,门最薄弱的地方,旋涡。   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这或许是门内所有人的期许,司南逸也终于见到了候雁琛对他一直隐瞒的“弑神枪”。   威力确实不容小觑,但也确实不是“弑神枪”。   司南逸也不知道自己倒底在想什么,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在为候雁琛而感到庆幸。   当然,他那被迫中断的任务,也算是在今日圆满的结束了。   这样皆大欢喜结局或许是最好的。   姑息岛岛主——红鬼尸尊,复刻炼制出了蓖及魔祖当年那把聚阴极煞“弑神枪!”经查,所闻不实,也经核实,对神族构不成任何威胁。   ——师天阁神行司司南逸亲查。   回到天界后,当然不勉逃不过一顿责罚。   陈均拿着司南逸的折子,却死盯着司南逸看道,“做的不错嘛!”   司南逸道:“反正结束了。”   陈均看着闷闷不乐的他吃惊道:“结束了!你跟他真结束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嘛?”   陈均:“干嘛那么急,反正也没什么事,你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圆满了,这样的结局也算皆大欢喜,可好像有人不开心啊。”   司南逸:“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均小声说道:“我和你叔叔还有秦天其实早就认识了,在三百年前。”   司南逸道:“这有何稀奇的,他是天之骄子,飞升于天界不是很理所当然,听说也曾任于神官之职。”   陈均有些意外道:“原来你知道啊,但好像知道的也不多。”   “你要打哑迷,找叔叔去,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听你卖弄这些。”   说完,抬腿就要往外走。   陈均:“小逸,其实,在天界的这三百年来,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司南逸停下脚步,却低着头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陈均叹息道:“因为你看起来很痛苦。” 第111章 番外一   三百年前,司南逸从虚妄门回归天界之后,也是从司南境口中得知秦天死了这一消息后,始终不相信这件事的司南逸开始了满六界寻找秦天的下落。   一个人若是想要被找到,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然而他的孜孜不倦换来的也只是无计可施。   秦天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真的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寻找无果的司南逸便开始自我放逐。   在鎏国杀了一只作乱万年蛤蟆精后,司南逸也不小心中了蛤蟆毒,中了毒的他随着河道飘进了东海里。   也飘到了鸟岛,所幸被一柔软双手打捞上岸。   那双柔软双手的主人有双很漂亮的眼睛,里面像是盛满美酒的琉璃盏,眉头微蹙楚楚动人,小巧挺立鼻梁上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痣,徒添了一股别样的风情,嘴角也惯性的噙着温柔的笑意。   结合起来就是那种善良又好欺负的长相,身上还总有股淡淡莲花清香,出奇的让人安心,司南逸挺喜欢他的,在他胆大妄为自称为司南逸的“主人”之前。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都敢骑本上神的头上来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横竖怎么写了。   司南逸朝着他挥出一爪子,却被男人轻轻的握住了,他开心笑道:“你想让我陪你玩嘛?”   说着,他就将司南逸抱了起来,放置自己膝盖上,那双柔软的双手,在他的肚皮上弹起了琵琶。   “哈哈哈哈哈哈!”   直至司南逸四肢瘫软,口吐魂烟,男人才肯善罢甘休,   !就这样,司南逸毫无招架余力的被这魔鬼一般男人羞辱了。   司南逸誓死一定要报仇,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男人提着抱走了。   男人叫雨莲,总体来说是个长相文气,秀质彬彬的男子,他很奇怪,炎炎夏日,光是站着都能流汗的季节,他却穿的很厚,穿着一身粉丝质梅绣花衣,那衣服充满了女子气息,跟他一点都不搭。还有,即便是正常人都会luo露出来脖子和手,他也缠着纱布,总之,裹的严严实实。   不热吗?这蒸屉般鬼天气!   雨莲是这鸟岛的主人,大概吧,因为鸟岛上除了他,司南逸并未看到有其他活物于岛上。   这么说,司南逸突然感觉自己挺不幸的,茫茫大海,飘了那么久,飘岛上就算了,竟还被岛上唯一一个活物给捡了回去。   这该死的运气!   “球球,你怎么不吃啊,这样可不行,会长不大的。”   “该死的,你管谁叫球球了!而且你这玩意是神吃的嘛?”   司南逸看着跟前身量比自己还大的两倍的鱼,似乎感受到司南逸的目光,那鱼还蹦跶跳了起来,鱼尾如狂风暴雨般掴了司南逸一巴掌。   他娘的!生的也就算了,还特么是活的!到底是我吃它,还是它吃我啊!   司南逸对这个捡他回来的“主人”十分的不满,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照顾“宠物”,在大败蛤蟆精后司南逸本身就负了点伤还中了一点毒,只能维持幼兽形,结果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更加无望恢复了人身了。   司南逸汪着洋叹着气,面命途多舛还水逆这货我也生死难料 。   而身边的雨莲却安静的像一尊石像,同桌坐于雨檐下阳台之上的木板上,他的目光却眺望着远方大海上翱翔纠缠着彼此的两只海鸥,那琉璃盏中的水一般平静眸子,漾着微涟。   他喃喃自语道:“我若也能像鸟儿一般有翅膀该多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即便是孤独久了,司南逸也不理解他莫名的涌上来的忧伤感慨,因为他从来都不羡慕谁和谁,也不屑于做鸟。   可看这“主人”满脸的惆怅 ,司南逸站了起来,将毛茸茸脑袋垫在他的腿上,雨莲抚摸着他的脑袋,一人一狗相互慰藉。   夜幕降临,与白日里海浪温婉安静的像姑娘家一般,而到了晚上却狂如猛兽般拍击着礁石,那浪击声吵的人心慌慌的。司南逸也油感觉这鸟岛仿佛一叶孤舟漂荡于大海中央一般,渺小而脆弱。   而司南逸更多不安是他闻到极重的血腥气,犹如屠宰场一般浓烈的无法忽视,且从海上不断朝这间屋子逼近,雨莲也似乎看到司南逸的不安,他将踌躇不安司南逸抱了起来,拍抚着司南逸,将他放进了里屋里,司南逸欲想提醒着他,而一阵夹带着腥臭味的风却率先吹开了屋子的门,一个近乎将门填满高大身影闯了进来。   雨莲刚把司南逸关进里屋,没有过多的慌张,却做贼心虚,笨手笨脚的,门都没关好,留了一条大缝。   司南逸透过门缝,看到他低垂着脑袋,对着那置身于狰狞月色中妖怪恭敬的不能再恭敬道:“您回来了。”   妖怪很自然的进了屋,那腥臭味,更是直冲着司南逸天灵盖袭来,熏得司南逸想吐,他也猜了个大概,这妖怪应该是“蟒”与“蛟”之间介种,意思就是,蟒本身只要勤苦修炼便能成蛟,而这家伙看似修为已是蛟,身上却还保留了蟒的腥臭味,而这种原因只有一个,孽数——本可以通过修炼成圣的妖,放弃了修炼,还吃了人!   雨莲靠近他,为他宽衣解带,就在司南逸郁闷这凡人怎么跟这样的吃人妖怪扯上关系,而妖怪却已经在他靠上来的那一刻,急不可耐撕开他那一身不合适的粉色花衣,张嘴咬上了他的脖子,雨莲吃疼哼了一声,湿润的目光却对着门缝里欲扒门而出的司南逸,举着手指贴着嘴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至此,司南逸只好作罢。   咬上他脖子的妖怪,又伸着舌头在那伤口上疼惜舔了舔,司南逸从未见过如此的诡异交合,一方痛苦的忍受着对方,而对方几欲想吃掉对方,下口之后又反悔了一般,几复来往淫,糜声中,天亮了。   第二天,不忍直视,雨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齿痕,这任谁看都叹一声“虐待!”,这也是为什么这凡人在这热的要死三伏天里裹的那么厚原因,他在遮盖这些不耻齿痕,岛上分明只有他一人,不遮应该也没关系吧谁看见啊?。   而被虐待的“他”竟不舍挽留着妖怪道: “大人,您今天也要走吗?”   已经穿戴好的妖怪肆意目光打量着一片狼藉的他,捏上他的下巴哂笑道:“你这身子骨,偌是还能伺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   雨莲羞愧的低下了头,却也无可奈何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雨莲一脸闷闷不乐的回了屋,也适才想起里屋里还有司南逸那个活物。   鎏国附近有传闻,东海有水蛟作乱,但凡鎏国的船靠近东海,都会被袭击而沉于海中,而令人骇闻是船上的人却无一活口。   加上昨晚上那个屠宰场一般浓烈气味,司南逸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而目睹了雨莲与那妖怪的一夜春宵,司南逸本想躲着他,可看他一副哭出来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又趴回了他的脚边。   说来也奇怪,那妖怪刚进这屋的时候,妖气和血腥气浓重的恶心,可就在接触了雨莲之后,仿佛被净化一般,消散了。   “果然很奇怪,一个凡人跟吃人妖怪扯上关系,本就很令人费解,外加上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颇让司南逸在意。所以这也是那妖怪一直咬他原因吗?闻着香,所以也很好吃?”   司南逸看着脑袋垂下来的东海龙王道:“龙王,你睡着了!”   他这一声吼,上了年纪的东海老龙王猛的一哆嗦道:“对!上神您说的对!”   司南逸怒骂道: “对什么对,你把嘴角口水擦一擦吧,你这个老匹夫!”   东海龙王扯着衣襟子道:“对不住了,上神,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忍不住就打了个盹。”   司南逸真想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奈何自己现在还是幼兽身,跳起来都够不着他膝盖,只能怒骂着:“我这费心费力为您排忧解难,你到好,安逸得很!”   东海龙王道:“不敢啊,上神,这水蛟作乱,令我东海无故无枉徒添了无数冤魂,本王也是焦头烂额,这不,您来了,本王才敢松懈了那么一时半刻。”   看他一脸疲色,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司南逸便也不去计较他的失礼。   回归正题。   司南逸又问道: “您可知那水蛟的出处?”   东海龙王道:“这水蛟原来是鎏国泽地一方水君。”   司南逸瞬间瞪大狗眼道:“你说什么!水君!你的意思是,他原来还是一地方神!你往师天阁发的密奏可不是那样说的!”   老龙王有些心虚眼神瞥向别处道:“这不可能,我说的了!”   司南逸此时此刻真想把他的胡子给揪掉,堕神作乱,兹事体大,甚至关乎着神族的颜面,这种事情可不是单单他一个武神就能解决的事,这老油条,肯定知道的,怕天界那边不派神,又很急,所以撒谎了!   东海龙王极力解释道:“本王,真的如实上告了!”   司南逸真的气的不想说话了,无论是龙王撒谎还是上面撒谎了,无外乎都是一个原因,同为一脉一族,谁也不想背上弑神的罪名,所以,这烫手山芋便扔到了才飞升不久上神之位,又自我放逐   而犯了天条,被贬至师天阁他身上。   他娘的!所以,这完全全就是他这个新神被欺负了!狗日的!难怪三叔老是说职场TM就是战场,你不好好干,别的神就会干你!没能耐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被小瞧了!!原以为被贬至师天阁已经算是废了,可没想到,还要被挤兑!   一时间,愤慨充斥整个胸膛,司南逸更是暗暗较劲着,你们看不起我 ,我就偏要你们刮目相看!!   司南逸又道:“你再去查查鸟岛上,那凡人的身份。”   东海龙王有些为难道:“这本王又不是师天阁的,打探消息也不是我擅长之事,上神这不是为难我这老人家嘛!”   司南逸:“有道理啊!您年事已高,腿脚也多有不便,不如,我先回天界,查清楚了,再回来。”   一听,司南逸打算撩担子不干了,这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来一个神,这水蛟若是继续害人,怨鬼枉魂齐聚于东海,到时,崇乱齐祸,他这东海怕不是要变成下一个鬼地,东海龙王赶紧挽留道:“查!我这就去查!”   其实,司南逸初到东海的时候,与那作乱水蛟还未交上手,就被海上突起飓风刮到鎏国,才与那鎏国的蛤蟆精打了一架,还中了毒,漂到岛上,现在,虽说找到水蛟的老窝,可偌是再像上次一般贸然出手,他心知,自己也未必是那水蛟的对手,所以,才须从长计议。   返回到鸟岛上,雨莲的声音就率先传入耳中。   “球球,你在哪里?球球!”   本想无视他,可看着他焦头烂额的焦急模样,让司南逸颇为在意,他抖了抖身上的海水,屁颠屁颠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球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你……”   雨莲将他抱于怀中,泣不成声,司南逸郁了个闷,这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啊。   介于司南逸一次失踪,换来雨莲格外小心,甚至睡觉 都揽着他。   鸟岛真的很孤寂,几乎除了他和司南逸和天上偶尔飞过去鸟儿,这岛除了几间破屋子,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着他袖口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覆着牙印的青紫皮肤,司南逸蹙紧了眉头。   或许他不是凡人也不一定,凡人若是流落孤岛,食不果腹的情况下是会死的,可雨莲即便不吃不喝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虽然他会捕鱼,但也只是扔给司南逸吃,自己却从未动过。   这就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想,那你是什么?妖怪?还是仙子?似乎感受到了司南逸的狐疑的目光,躺在地上雨莲半撑着身子,摸着他的毛茸茸的脑袋道:“你一个小狗,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是在害怕嘛?放心,白日里大人是不会来的。   大人他呀,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上这个岛。”   闻言,司南逸 眉头皱的更深了些,需要,是指昨天晚上做的那种事情的需要嘛?   把人当成什么,混蛋!你怎么还跟着这样的混蛋在一块!!   雨莲抚着他,那双柔软的手顺毛顺的司南逸甚是惬意,外加天又热,总是让人不经意的感到困倦,也是不知不觉,司南逸在雨莲的抚摸孩歌谣中闭上了眼。   “ 嗒嗒嗒……嗒嗒嗒……嗒达达……”   雨后,空气中浮着莲花的清香和带着泥土的潮湿味。   司南逸犹感觉自己身体很轻,亦如飞向云端般蒲公英般,悠悠飘落,降于泥土,生根发芽,慢慢的一点点的朝着头顶上蓝天伸展枝叶。   生命的轨迹亦不过如此,而正当他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一把镰刀一只手,将他努力托举于阳光中的花骨朵给偷走了。   愤怒让司南逸猛然的惊醒,睁开眼便是一张极富有攻击性的脸,冷俊不禁,肃如铁面,狠戾聚于眉间。   将司南逸拎于空中的人便是那鎏国泽地一方堕神水君——汐澤君。   也是第一次,司南逸看清了他的脸。   而下是雨莲颤抖的无法忽视的声音。   雨莲跪地求道: “大人,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汐澤君:“为了一个畜生,你胆敢忤逆我!”   雨莲眼神坚定道: “大人,您还不明白吗?这跟谁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的选择,泽地已经回不去了,我不想再继续杀人了。”   “杀人!”   汐澤君嘴角扯着一抹冷笑道:“若不是那些凡人,你我岂会失去泽地流落他乡,凡人都该死!”   雨莲又道: “大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您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您即便将鎏国的凡人杀尽了,我们也回不去泽地了,收手吧。”   汐澤君将司南逸放下,凑近雨莲,捏着他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视线道: “你胆敢与我这么说话,我倒是要看看,离了我,你怎么活。”   雨莲也丝毫不躲避他的眼神道: “大人,您忘了嘛?我并不属于你,我也是你从别的水君那抢来的。”   汐澤水君狠狠的将他甩开道:“闭嘴!”   雨莲道:“您杀了我吧!”   而汐澤君只是冷脸的扫了他一眼,将司南逸扔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雨莲在他离开后,一直跪在地上,目空神滞。   而从他们的决裂谈话中,司南逸也琢磨不出来个所以然??   第二天,雨莲不知从哪里拖出了一艘小木船,木船有点旧,好像很早之前就存在的,雨莲捏着胸前包袱的带子,似乎很早之前就有离岛打算,而却拖延至今,木船之大,只可容一人。   都说了只容一人,还拉上我这一条狗,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志气满满出发,不出所料的所料,在雨莲不懈努力和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船推入了海,或许他感受到自由的风,卖力的划着船,却在一个激浪打过来的时候,成功的翻了。   一人一狗皆落了水,司南逸骂咧咧的刨着水,好不容易泳上岸,却发现雨莲没跟上来,又骂咧咧的下海,将不会游泳的雨莲叼着拖了上岸。   做神不易,没想到当狗也那么累!   不会游泳的家伙竟然还敢下海,可真会给我找事!   所幸,没淹死,不幸,还来。   司南逸真想给这一固执家伙一爪子。   奈何,因数次泅水将他拖上岸,已经没力气了。   睁开眼便又是一张极富有攻击性的脸,冷俊不禁,肃如铁面,和上次一样的面孔,脸上却是不一样的表情,他轻抚着雨莲的脸庞,柔色聚于眉间。   他看向率先司南逸语气轻蔑道:“看来天界也是没有神仙了,竟会派你这般小仙来打发我。”   司南逸坐直姿态,用后脚抖了抖下巴的毛道:“对付你这种畜生,一个我足已。”   “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本君若是现在想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蜉蝣那般简单。”   司南逸不甘示弱: “你大可试试。”   雨莲翻了一个身,上一刻还拌嘴掐着彼此二人,即刻神情紧张默契的闭上了嘴,甚至凝神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出。   司南逸更是于心中祈祷,千万别醒了,我今游泳已经泳的已经想吐了。   所幸,雨莲也只是翻了个身,白日里瞎折腾的他睡的深沉,也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捏了个静音屏障,罩于木屋之上。   尚可勉强化了真身的司南逸与汐澤君大战了一场。   直至天明,也未分出胜负,眼见着雨莲要醒,二人才就此作罢收手。 第112章 番外二   “大人来过了。”   回想起昨晚上与肌肉蟒夫交手所有种种,没占到半点便宜的司南逸啧舌,是啊,你的大人来过了,该死的,老子要不是中了蛤蟆毒,怎么会让那家伙逃了。   “大人是出了什么事了?”   雨莲眉头紧锁,须兒,他又自责道: “我怎么可能昨晚上睡着了。”   舔着肉垫的司南逸,却无比庆幸着,幸好你睡着了。   而在司南逸匪夷所思和莫名其妙的一连串疑惑中,雨莲哭了,方还是一片晴空的天,也翻起了脸,乌云密布,募的,天下起雨,且随着雨莲啜泣声,雨点也越来越大,连带着肆虐的风,削刮着茅草屋檐。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南逸犹感觉木屋的房梁和门柱似乎在颤抖,耳边更是传来无法忽视的海浪翻滚的声音。   司南逸朝着海上看去,这一看,吓得狗眼都直了,暴雨交加海平面,陡然升起丈来高的海浪,像一面墙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一方孤叶扁舟的岛袭来。   “这白日变天,暴雨交加,又有海啸飓风,如果不是有神施法,就是大妖作祟!”   他昨晚上才与那汐澤君交过手,虽然没在对方身上讨到半点便宜,可也没让对方在自己身上讨到半点便宜,所以,那家伙不可能还有余力施如此大法,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有神施法。   这片海域本归那东海龙王管辖,莫不是那老家伙搞的鬼。   司南逸不禁气愤起来,可转念一想,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如果能自己出手的话,又何必上天求神,况且,没有谁比他更不想沾这一身腥。   又想起,他初到东海就被一阵飓风刮到鎏国,司南逸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雨中哭的稀里哗啦的雨莲。   “……”   一记手刀就轻易就将他给放倒了,恢复人身的司南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万丈高楼平地起浪墙,在雨莲昏迷过后也随之坍塌溃散。   这更加确凿他的猜想。   夜幕降临。   司南逸坐在门前,直到一片阴霾将他半个身子盖住。苍白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屋里面,隔着一张桌子,便能窥见雨莲压着被子安然的躺在床上睡觉,大喇喇流着口水。   依旧堵在门口的司南逸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摆明了不让汐澤君进去。   司南逸瞥了一眼汐澤君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道: “你果然,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现,那么白日里的汐澤君,你又在哪里?”   汐澤君冷着那张脸,没有回答他。   司南逸又继续道:“我有一个叔叔,我叫他小六叔,巧的是他也是一方泽神,他素喜收藏神兵利器,家里竟是一堆稀有破铜烂铁,连天君看了都咋舌的地步。   不过,他最宝贝却是用神血养护的一株白莲,每日看护,悉心至微,巴不得贴身置肤,栓于裤腰带上。   时日久了,那株白莲有了道行且化了人型,身上自然也有泽神的神韵。”   汐澤君:“你想说什么?”   突然想起那个被摘掉花骨朵的梦,司南逸道:“栖于白莲下的巴蛇,偷食了泽神用神血养护的白莲,有了道行,万因有果,泽神心悯,点了他成仙。   一个流仙,应该说你的前身是妖怪吧,化人皮都困难,胆子真不小,冒名顶替。”   呵——   司南逸继而冷笑道:“应该说,你可知,囚禁神明是何罪?大胆孽畜!”   汐澤君却不慌不忙嗮笑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的家伙,有何资格问罪于我!”   “你作孽多端,还敢恬着脸,绕在神侧,就不怕天谴嘛!”   “天谴!倘若,老天真有眼,又何须我讨债,凡人都该死!”   “因果自有轮回,多行不义必自毙,孽数毁根基,你若无恙,又何须神血养身,执迷不悟,万劫不复!”   “好一句,执迷不悟,万劫不复,我倒是要看看,武神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擒我。”   话音刚落,二人又大打出手。   就在如火如荼,白炽热的交战中,天微渐露肚白,脸上,手腕褪化出鳞片的汐澤君望了一眼木屋,又欲退身而去,司南逸岂会不明他之意。   “想跑,没门!”   司南逸摇身一变,现出真身,一口咬上汐澤君的尾鳞,吃痛的汐澤君也化身成了一条巨蟒,与司南逸缠斗了起来。   而太阳也日渐升起,雨莲也醒了,起了床的他,刚推开门,眼神便捉到一抹青鳞,往上,便是冷森的竖瞳,和朝向他吐来红信子。   雨莲当即惊吓的晕了过去。   趁着汐澤君分神之际,司南逸觅着时机将他擒了,困于六矩星光牢笼中。   老龙王解释着:“东海大旱枯水,老龙我便请来邻友汐澤君布施雨法,南水东调,岂料,这事耽搁过多时日,鎏国新国主上位,为了统治民心,推了汐澤君庙宇,填平了他的领地。之后,汐澤君失去了庇身之所,流离在外,老龙我心有愧,赠岛与君安身,岂料汐澤君又巧缝凡劫,忘却神迹化做肉身凡胎。   那水蛟也随机寻上了东海,说老龙我禁了他师傅,从此霸据这一方岛数百里,不让人靠近。   加之,他对毁他栖身之所凡人恨之入骨,船入即毁,日积月累,吾东海魂聚沉冤。   自此,这误会便越演欲深。”   司南逸瞥了一眼六矩星牢中的盘作绳水蛟,又回目望向老龙王道:“这便是你的如实告知。”   老龙王发誓道:“绝无半点掺言。”   司南逸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廊上,磨刀吹刃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老龙王不解看向六矩星牢中的汐澤君,问道:“那这水蛟,上神打算如何处置?”   司南逸收刀道: “当然是让他的主人来定夺。” 第113章 完结   “雨莲啊,那不是爱,受害者在被迫害之时,出于的求生本能,会对没有伤害自己的凶手,抱以侥幸之中而感动。甚至会下意识蒙蔽自己,他救了自己,被圈足于一隅方寸,在只有他的世界里施舍的善意也会被一点点放大。   雨莲,那不是爱,不是爱。”   暴雨之中, 全身被浇透的雨莲跪在地上,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而六矩星牢中的水蛟,愤怒的用脑袋撞着牢门。   一次又一次,直至血肉模糊。   司南逸:“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以让你恢复金身,这些和让你所有痛苦的一切,都将只是一场梦。”   司南逸朝着雨莲伸出手,泪眼模糊雨莲也颤巍巍的将手伸向他。   而六矩星牢中的水蛟,撞裂了牢壁,一陈刺眼的的白光乍出,水蛟化了真身,冲出牢笼,将雨莲卷曲于庞大的身躯之内。   蛇尾朝着司南逸所在方向拍了过去,司南逸敏捷的躲开了,飞身于空中,唤出一把通体银白色的弓,注入法力,瞄准水蛟的大脑袋,然而,他久久未放手。   就这样,任凭着他们消失于自己的眼界之中。   东海之事,至使告终,东海境内长则百年都未遇干旱,更奇怪的是,鎏球国境内更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雨莲紧紧抱住水蛟躯干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或许那也是爱也不一定,只是错误的爱。   即便要断送所有的神途,雨莲也坚决选择了那孽畜。”   “那你呢?”   “我,当然又被痛批了一顿,因为失职,被惩罚,降为扫地仙,打扫整个天宫三百年 。”   侯雁琛干笑着:“哈哈哈,司南逸,真不愧是你。”   司南逸瞥了一眼他俊美脸庞,又扫了一眼地上七七八八的酒坛子,没道理啊,怎么还能坚持到现在,这酒难道有问题?   侯雁琛看司南逸一直盯着杯子里酒看,疑惑问道:“怎么,这酒有问题吗?”   司南逸心虚一口饮尽道:“怎么可能,我不也喝了……”   而后,侯雁琛捏着太阳穴,眉头紧锁的一脸疲色道:“”   “我好像醉了,不能再陪你喝了。”   司南逸将自己脸躲在酒杯后,贴心道:“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侯雁琛闭上眼,语气轻飘飘的:“好,我休息一会儿。”   待侯雁琛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在了一处陌地,但观四壁,是一洞穴,侯雁琛欲起身,却也发现自己被摆放呈一大字形,而四肢被铁链给绑缚于一张石床上。   铁链拴的很牢,侯雁琛试着几次挣脱,都无济于事。   须弥,脚本声传来。   “醒了。”   候雁琛抬眸看向那张俏皮的脸,闷着声音问道:   “这里是哪里”   “北域狼王府,我家。”   候雁琛看着坐在石床侧的绑他的罪魁祸首:“我就知道,你果然在酒放东西了。”   司南逸:“你知道,还喝。”   候雁琛平静道: “你难得不计前嫌的主动来找我,还做一些平常里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搞得我好奇死了,便想着顺着你,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候雁琛又道:“不过身体好重,你在酒里到底放了什么药?”   司南逸宽慰他道:“只是一些豚毒罢了,别害怕。”   “豚毒!”   候雁琛难以置信:“你就这样报复我。”   司南逸语气平淡道:“当然不是,如果光是这样就太便宜你了。”   司南逸抚着侯雁琛的脸,细细磨砂着。   他面色潮红,侯雁琛能看出来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耳朵,脖颈也几乎都镀上一层粉晕色,从手心传来他的温度,很烫!   候雁琛:“你发高烧了。”   司南逸以手背摸了摸脸:“只是豚毒的作用罢了。”   侯雁琛: “没吃解药吗?”   “都赖你,本来是给你准备的,谁想到你那么能喝,结果,都算我的了。”   “那你知道你这样又叫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你大可不必这样,又或者还不如用剑再捅我一次。”   司南逸手上突然用劲,捏他脸颊道: “我凭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   侯雁琛 :“我看不到我的样子,但你可以看看你现在样子,又像什么,把链子松开,司南逸。”   司南逸语气低沉道:“松开!松开之后,你又跑了怎么办?”   侯雁琛:“又是药,又是铁链的,我怎么跑! 况且,你现在看起来很糟糕。”   “那就你来帮我,像你之前那样对我。”   说着,司南逸摸上他的腰间,褪去他身上所有繁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