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童话 作者:咸鱼仙姑   灰字:给成年人看的暗黑童话   文案:《小红帽》:小狼攻x小红帽受(深情童话,有肉,肥而不腻!)   《白雪公主》:王子攻x白雪受(欢乐穿越,有肉渣,脑洞超越天际!)   《丑小鸭》:养父攻x弃儿受(黑暗慎看!欧风,为良心而写,半真事!)   《豌豆公主》:少爷攻x戏子受(民国戏,龙马文风,不看是你的损失!)   四个故事连文风都不同,让人感觉不像一个人写的哈哈哈,但你们会看到作者的切换自如,成功精分。将我们小时候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全部改编成耽美童话。但这一次,是给成人看的暗黑童话。阅读警告: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第1章 小红帽(1)猎人   朋友,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从前,有一个少年。他的家,住在一座,非常、非常茂密的森林里。他的皮肤像玉脂一样白皙,嘴唇殷红,头发像金色的瀑布一样柔软。倒并不是很长,否则,配上他那长而浓密的睫羽,和鼓起的可爱双颊,就真要被人误以为是女孩子了。   他当然是有名字的,但那不重要,因为很快,他就会拥有一个、你我都耳熟能详的名字了,我们就姑且称呼他为少年吧。   少年的眼睛里,常含着忧郁,是那种化不开的,如一汪沉沉湖水般的忧郁。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在记忆的深湖漩涡里,握着那双宽大、厚实、温暖、炙热又充满安全感的手,亲口叫他一声“爸爸”。他的记忆里没有一道,名叫父亲的影子。   而唯一最接近那个形象、但又绝对不会被自己认同是父亲的男人,是一个猎人。在他五岁那年,那个肥硕、瘸着一条腿的邋遢身影,扛着一把滴血的斧头,走进了他的生活。从此,成为一道赶都赶不走的诅咒,挥都挥不去的阴翳。   这天,像往常一样,少年从森林里采完蘑菇回来。甫一打开门,就见到被强压在客厅地板上的母亲,下·体流着血,承受着那个满脸络腮大胡子的男人,粗鲁的操·干。   少年已经十五岁了,是渐渐成熟起来的年纪,对于这种事已经不再似儿时那般懵懂。他知道,母亲那被刚刚扯下裤头、半挂在枯瘦的臀瓣上、还没来得及产生任何润滑液体的臀缝里,此刻遭受的,是怎样钻心蚀骨的戳刺和煎熬。   是啊,面对着这样恶心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产生一丝一毫的情·欲呢?恐怕是无尽折磨的岁月,亦或是难逃命运桎梏的绝望,早就让母亲的下·体干涸了,眼里的泪也是。只是这种泪,每每面对着儿子,就又忍不住夺眶而出,汹涌而来。   瞧瞧那个折磨母亲的凶手,又怎么可能配做他的继父呢!他就是一个下流的猪猡,一个长期贱·淫、玷污他母亲的罪犯。但是彼时尚幼的少年无力反抗,即使成长至如今半大的年纪,瘦小的肩头臂膀,又怎能扛起复仇的重剑、鼓起豁出一切与其拼命的勇气?   那个猎户自从搬进了这座森林,粗鲁地踢开他们家木门的那天起,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滚出去,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再也不许踏进这片森林半步;又或者,就是活成今天的这副模样。   男人伸出紫黑色的舌头,粗鲁地舔着下嘴唇,毫不避讳地在少年面前行淫·秽之事,折辱他母亲的同时,也折辱着少年人心中的傲气。那居高临下、充满着恶意占有意味的眼神,似乎在向少年暗示着什么。   少年逃也似的奔出来,夺门而逃。   身后传来母亲绝望的哭喊:“孩子——你要去哪里——?!”   “我去……我去看奶奶!我把新采的蘑菇给她送去尝尝!”   少年没了命似的朝着森林的另一头奔去。那好不容易采来的一筐蘑菇,情急之中早就被他丢在了门口的地上——真是拙劣的借口啊。 第2章 小红帽(2)奶奶   少年默默地流着两行清泪,两手撑在木桌上托着下巴,透过微微闪动的烛光,望着奶奶布满皱纹的、慈祥的面庞。奶奶已然八十岁的年纪,还要在摇曳的烛光下,勉力睁大了浑浊的一双眼睛,一针一线地,细细为少年缝制着衣衫。   刚才,少年气喘吁吁地穿过森林,跑到奶奶的小木屋里来——他最温馨的避风港湾,本来心间是有千言万语,要对最最疼爱他的奶奶倾诉的。可是,当他看到年迈的奶奶,颤颤巍巍地连握着针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的时候,不禁一阵心酸、心疼。   他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轻轻地接过丝线,对奶奶说:“奶奶,您眼神不好,我来帮您穿针吧……”   奶奶在为少年缝制一件斗篷,是纯白的、白得不带一丝脏污的衣衫,就像少年纯良得一尘不染的心性一样。虽然只是粗布衣裳,但每一针里都蕴含了奶奶对孙儿无限的爱怜和宠溺,叫少年看得好不动容。   “我亲爱的宝贝长大啦,奶奶之前给你缝的斗篷,都穿不下了呢,”奶奶笑着,将针头放在自己满头的银丝里蹭了蹭,揉着少年可爱的肉脸颊道,“这次缝一件白色的,衬得你的皮肤更加白,好不好啊?”   少年心中感慨万千:这么好的奶奶,怎么就早早失去了儿子呢?曾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她,是何等的坚强,才支撑着体弱多病的她,走到了今天呢?而自己,为什么又早早地失去了父爱呢?沦陷在那个畜生制造出来的人间地狱里,走不出去,又挣脱不出来。   他恨,他恨自己没有用,没有能力带着妈妈和奶奶离开,去森林外面的天地谋生;他气,气自己为什么这样软弱,连扛起斧头,对着那个男人的脖子来上那么一下,就一了百了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眼里盈满了泪光,他尽量让自己躲在烛光的暗影下,不让奶奶发现后担心。   “好,”他轻轻地说,“只要是奶奶缝的,都好。我都好喜欢……好喜欢……”他使劲憋了几下嘴唇,生怕自己的这种伤心就要藏不住,从喉咙间溢出来了。   可奶奶眼花、心不花,她看出了少年的异样,似有欲言又止的心事,她拍拍少年的背脊:“小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告诉奶奶哦。让奶奶来帮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少年在面上点着头,却在心里拼命地摇头。不可以,不可以告诉奶奶的。奶奶这么大年纪,如果我告诉他,那个猎人对我和妈妈一直都不好,她一定承受不了的。绝对不能让她再受到、除了失去儿子之外的、第二次沉重打击了。   “嗯,奶奶您别担心,我只是帮妈妈打理家务,太累了而已,真的没事的。如果有心事,我一定会告诉奶奶的。”对不起奶奶,都是我没用,对不起。   “那就好”,奶奶放心地笑了,“来,披上我给你缝的新斗篷,让奶奶好好看看,我的孙儿俊不俊!”   白皙的面容,配上纯白色的帽兜,少年出落得,就如一株素色水莲那样,纯净洁美。奶奶见了,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 第3章 小红帽(3)故事   今天晚上少年没有回去。霸占了自己家的那个男人,他能躲一天是一天。他赖在奶奶的小木屋里,唯一的一间卧室里、唯一的那一张小床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奶奶,请他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奶奶给少年盖好被子,轻轻吹熄了烛火,和衣躺下。床上只有一条破烂的被子,大半都盖在了孙儿身上。但奶奶心中有爱,一点都不觉得冷。   “小宝想听什么故事呀?”   “我想听……关于咱们这个森林的故事。”   “好。”奶奶慈祥的声音,从耳旁传过来,慢慢地,柔和地,展开了一个睡前故事,“从前,有一座,非常、非常茂密的森林,里头呢,住着一个少年,他长得非常、非常的可爱。”   “奶奶……您是在说我么?”少年好奇地低声问。   黑暗中,奶奶摸了摸少年的头,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他的确和小宝一样可爱。不过呢,是不是在说你,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好。”少年乖巧地点头。   “森林的另外一头,还有一个小木屋,里头住着他的奶奶……”   “等等奶奶,故事里那个少年的家里头,没有一个猎人吧?”   奶奶顿了顿:“没有。”   少年在黑暗中甜甜地笑了:“没有,真好啊。您继续说吧。”   奶奶粗糙爬满老茧的手,在被窝底下紧紧握住了少年的手:“有一天啊,少年出门去采蘑菇,采完蘑菇呢,他打算送一些去给森林那头的奶奶尝一尝。走着走着,他在森林里头遇到了狼……小宝知道狼么?”   “知道,就是那种脸上长着毛,有尖尖的獠牙,会吃人的,很可怕的动物!”少年小时候,只要一哭闹,猎人就会瞪着眼睛,用狼要来吞了他,来吓唬自己。所以,“狼”这个字,就是少年心里头一道最深的童年阴影,但其实最大的阴影,并不是来自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动物,而是说反复说那个字恐吓自己的那人。   “嗯,”奶奶继续说道,“但是故事里的这个少年,从未见过狼,也不知道狼性凶残。于是,他告诉了狼自己要去看望森林那头的奶奶。”   “那然后呢、然后呢?”少年急急地拽住奶奶的衣襟。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好。   “然后呀,大灰狼就骗少年去别处再采一些野花,一同送去给他的奶奶,奶奶见了会更高兴。而它呢,就自己先跑到了奶奶家里,一口,把奶奶给吃下了肚子!”   “哇啊——!不要啊!”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天真的少年还是一下子抱住了奶奶,生怕奶奶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灰狼给吃掉。   奶奶慈祥地拍着他的背道:“小宝不怕不怕哈,都说了是讲故事嘛,那个孩子肯定也不是你。奶奶相信,小宝是很聪明的,见了大灰狼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嗯,”少年赶忙点头,“我会保护奶奶的。绝对不会上大灰狼的当!”   “那就好。”奶奶讲这个故事的本意,就是知道森林里可能有狼,想让少年学会保护自己。   “那然后呢,你还没把故事讲完呢~”少年抱着奶奶撒娇道。   “好,我继续讲。然后,狼就假扮成少年的奶奶,在奶奶家里等着少年来,把那个傻傻的少年也给吃掉了。最后,猎人来了,一斧头劈开了大灰狼的肚子,把少年和他的奶奶都救了出来。你看?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吧?好了,别害怕了,小宝快些睡吧。”   可少年却睡不着了。听了奶奶的故事以后,他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复闪现着猎人挥动斧头的样子。他总觉得,那一斧头不是砍在了大灰狼的肚子上,而是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那个人也不是来救他命的恩人,反而就是要他命的魔鬼。   可孩子终究是孩子,想了一会儿,也终于放下了戒备的劳累心神,进入了梦乡。   其实那天晚上,有一个低低的拍门声,在奶奶的小木屋门前响起。可那声音很轻,熟睡中的少年,和他年迈耳聩的奶奶,都没有听见。 第4章 小红帽(4)小灰   这天,少年一个人在森林里采着蘑菇。   他俯下身,蹲在地上,将插在泥泞土地上的一个个小伞盖轻轻摘下,放进自己臂弯里挎着的竹篮子里。他的白斗篷披在肩头,白色的帽子兜在头上,在林间叶缝中洒下的细密阳光下,反着圣洁的白光。   咦?那边怎么会冒出来一个蘑菇?一般的蘑菇不都是长在地上的么?   少年一抬头,瞥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上头,冒出来一朵形状怪异的蘑菇,同样是小伞盖的形状,但却比一般的蘑菇大上许多,而且还是……肉色的。那朵大蘑菇就像有生命似的,还会微微地颤动。   少年感到好奇,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蹑手蹑脚,就像生怕吵醒了那朵蘑菇,怕它会忽然长了脚跑掉似的,少年慢慢地来到了那片灌木丛旁边,伸手去拽那朵肉色蘑菇……   “哇啊——!”茂密的灌木丛里忽然传出来一阵响亮的呼痛声,紧接着,一个身影直直地坐了起来。   少年吓了一跳,待他定睛一看,居然也是一个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但对方身形健壮,一点也不似自己这般娇小羸弱,胸膛、手臂和小腹的地方,长满了硬实的肌肉,真是让自己好生羡慕。可这少年却并不似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的脖颈上围着一圈淡灰色的毛,两只手腕上、还有他伸在灌木丛里的脚踝上也是。还不止如此,刚刚被自己误认为竖着一根肉蘑菇的地方,其实是他……形状傲人的男形,如果不是由于尺寸较之常人过于硕大,少年又怎么会把自己也有的那个同性部位看错呢?   那长毛的少年居然就这样,光裸着身体躺在了灌木丛里打瞌睡,连白帽少年接近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被他抓住那根挺翘着的肉·棒生生地往上拔,才痛苦万分地惊醒、大声呼叫起来。   此刻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两手插着腰,丝毫不惧自己的下·体袒露在白帽少年惊异的目光中。其实,要说“袒露”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就像普通人往往身着亵裤一样,这少年的三角区域,也覆着毛茸茸的一圈灰毛,只有那两颗蛋蛋和肉·茎的地方,是可爱的粉红色。   “你为什么拉我的棒棒!很痛耶你知不知道!”灰毛少年比白帽少年高大好多,正居高临下气鼓鼓地质问自己。白帽少年注意到,他圆睁的瞳仁,竟然是灰绿色的。当他张嘴说话的时候,虽然吐出的一样是人类的语言,但却露出了他两只尖尖的小虎牙。凶悍,是有一点,可更多的是可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懵懂的可爱,带着一种来自森林的、浑然天成的野性美。   白帽少年看呆了,他注视了许久,才不合时宜地问出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人类吗?”   那灰毛少年本来盛满愠色的脸上,忽然愣了一下,随后就毫无芥蒂地漾开了一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叫小灰,我是一头还未完全成年的狼。” 第5章 小红帽(5)对视   既然灰毛的狼族少年说他自己叫小灰,那我们就姑且叫他“小灰”吧,而穿着白斗篷的白帽少年,我们还叫他“少年”。   少年注意到刚才自己只顾盯着小灰赤裸的男性身躯看得出神,实在是有些失态,更何况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他立刻羞赧地转过身,红着脸对小灰道:“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呀?”   小灰从灌木丛里跨出来,看到少年不敢看自己,还偏偏调皮地故意转到少年的面前来,伸出和人类差不多的、但腕间多了两丛灰毛的手,好奇地拉拉少年的白斗篷。   “什么是衣服呀?就是,你身上穿的这种布?”   少年赶忙悄悄地向后扯回自己的衣角,对小灰点头道:“嗯。”他的眼睛,始终不敢抬起来与小灰对视。   “哦,那是你们人类穿的,我们狼族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不用什么穿衣服,那么麻烦。再说了……”小灰抬起两手,捧起少年红苹果一样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看,我这样难道不好看么?为什么要像你一样遮起来?”   说着,小灰毫不介意地张开双臂,在少年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儿。少年这才注意到,他圆鼓鼓的、肌肉结实的两瓣屁股中间,翘着一条毛茸茸的、又大又蓬松的淡灰色尾巴,遮住了下面的羞人的穴·眼。尾巴随着他身体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好生可爱、好生惹眼!刚才小灰或坐在灌木丛中,或正面对着自己,所以少年一直都没有发现。   少年从来没有摸过狼的尾巴,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奶奶故事中的警告,他觉得,狼也没完全没有什么可怕的嘛,反而可爱得想叫人亲近得很。于是,不由自主地,他就从斗篷下伸出了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小灰的茸尾巴。   “哎呀,你想干什么!”小灰赶忙侧过腰,飞快地将自己的大尾巴夹到了颀长的双腿之间,警惕地看着少年。   “我、我就是想摸摸而已嘛……”少年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涨得更红了,他干脆娇嗔道,“你真小气!你们狼比我们人类小气多了!”   小灰之前从来没有跟人类打过交道。虽然他时常在森林里游走,隔开老远偷偷地观察人类,甚至还看见过这个采蘑菇的少年几次,但都只敢远远地躲在树丛后面,偷偷地感叹,他长得可真漂亮。因为他的狼爸爸狼妈妈也跟他说过,人类是非常可怕的生物,一旦叫他们发现了你,他们就会挥着斧头猎杀你。   但小灰今天终于和眼前的白衣少年说上话了,他觉得对方也是相当的天真可爱,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他也对人类生出了想要亲近的好感。可无奈人类的心性实在太难琢磨了,他们一会儿很热情地想要触碰自己,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骂自己小气。但他实在是不舍得看到少年生气的样子,他想看他笑,一直开心地笑。   于是他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摸,只是……只是……”他支支吾吾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越是不让他摸,少年就越是好奇,他催促道。   “我们狼族的尾巴,是全身上下最最敏感的地方,只要稍微摸一摸,就会……”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说出了后半句,“刚刚你看到的那朵小蘑菇,就又会自己翘起来!真的,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   少年一听到这话,赶紧退开三步远,做出一副“我真的没有想摸、我真的没有对你的尾巴很感兴趣、我真的没有对你那里有不良企图”的样子,试图与他的尾巴划清界限。   “你、你们狼族真流氓!”少年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责备着,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真奇怪,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看到那个猎人对我妈妈做那种事时,他翘起来的那根东西,会让我觉得那么恶心!可对着这只小狼却完全不会。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都是少年人么?   这样想着,少年再次抬头,想仔细打量小灰。这时,四目相对,小灰的眼神也正好望过来看进他的眼底。就在那一瞬间,两个少年心里,都隐隐生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只是彼时还尚在懵懂年纪的他们,不知道如何命名那种、会让他们心跳加快的东西。 第6章 小红帽(6)咬人   两人对视了许久,直到少年终于回过神来,局促地转过脸去看着那片灌木丛,想努力甩脱那种尴尬。可目光一触及那片茂盛的灌木,却又想起方才那一朵小蘑菇,缀在上头鲜活跳动的样子。   少年为自己满脑子荒唐的旖念感到羞愧,可不知怎么却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你刚才、睡在那里面的时候,又没人拉你的尾巴,你为什么会……会……会翘起小蘑菇!”   小灰真是被少年追问得没办法,只好老实答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你想听么?”   少年直觉那绝对不是一个纯洁的梦,可他就是忍不住点头,忍不住想要知道有关这匹小狼的一切,他点头道:“想听。”   “我梦见,一男一女,两个人类,他们的家就住在这片森林的一座小屋里。他们……他们在打架!男的压在女的身上,用比我的棒棒小的那根小棍子,戳进女人的肚子直捅。那个女的被他捅得,血流得一塌糊涂,她一直在哭,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当时我恰好路过,偷偷在那家的窗户外面看到的,不骗你……”   说着,小灰瞄眼去看少年听了以后的反应。本来他以为,对方最多会嘲笑自己,或者责备自己在窗外偷看,不够光明磊落,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流眼泪了!晶莹的泪花,在他好看的眼眶里打转,把他长而浓密的黑睫毛,都打得湿淋淋的。   小灰慌张起来,赶忙伸手拽着少年的肩膀问:“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哭了呀?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你不高兴了吗?喂,喂你快告诉我呀!”   小灰越急着追问原因,少年越是哭得伤心,他只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搓着两只手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少年才好了。   少年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用怨愤的眼神望着小灰,对他大声嚷嚷道:“不准你看!不准你梦见!不准你记得!你听见没有,听见了没有!”   说到后来少年已经急得直跺脚了,小灰没想到少年会如此激动,无辜地咽了一口口水,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好好好,我不记得了,我不梦见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别生气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惹到了这个奇怪的、脾气阴晴不定的人类,但他就是下意识地想道歉,想让伤心的少年停止哭泣。   少年知道,小灰路过的,正是他的家。不,确切地说,那里已经不算是他的家了,自从爸爸去世以后,那里就不再是他过去那个温馨的家,而变成了囚禁自己和妈妈的牢笼。而小灰从窗户外看见的,当然就是那个该死的猎人欺负他妈妈的场景。   少年觉得自己心中最隐秘的一道疮口,被人猝不及防地无情揭开了。而且,看到那个丑陋伤口的人,还是他最最不想让其看见的人——那个看起来,纯洁得心无芥蒂的狼族少年。少年知道,自己真正气得想要对其大吼大叫的人,不是小灰,而是没用的自己。   小灰还在惶惑不安地试图安慰着少年:“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对着那样的画面翘起棒棒的,我知道那样不对、那样是不好的!可是我说了我只是做梦,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梦见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控制不住我这脑子!”说着,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少年看着那一下,似乎还挺疼的,于是,他又有点心疼了——毕竟这匹未经人事的小狼,什么也不懂,自己不该这样激动地怪罪于他的。   小灰忐忑地看了看少年的面色,似乎比刚才柔和许多了,他也就放心下来,又试探着问:“你好些了么?”   少年不说话,只吸了吸鼻子,算是默认了。   “哦……”小灰终于放下心来,“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让我记得啊?看你哭成那样,那两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为了躲避猎人,少年不常在家呆着,经常一个人在森林里游荡,所以小灰并没有在那个小木屋里见过少年。但小灰也隐隐地生出了一点怀疑,可他对人类的家庭组织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因为狼族都是终身一对一结合的,就算伴侣死了也并不会另觅他人。看起来那个猎人,长得一点也不像是这少年的父亲啊。   本来少年已经平静下去的心绪,又被这个敏感的问题给挑了起来,就像热油浇在火上,腾地一下窜起老高:“不准不准就是不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   少年气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他干脆张开小嘴,直接扑上前咬上了小灰的胸口,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愤怒的牙印。   “哎呀——!”小灰痛呼一声,连带着他的大尾巴都抖了一下。   “哼!”少年恼羞成怒,咬完了就跑,头也不回地,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灰丢在了原地。 第7章 小红帽(7)   第二天,少年又去森林里面采蘑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又到了上次遇到小灰的那片灌木丛边,隔着老远,蹲在地上拔蘑菇,可这一次,他完全心不在焉。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瞟了好几次那片灌木丛的上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着什么,希冀着什么。   灌木丛上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当然没有上次的那一朵肉蘑菇。他忽然有点不死心,很想走上前去再看个究竟。可他又犹豫了,如果自己就那样走上去的话,好像真的在刻意寻找什么一样。不行不行,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可是不由自主的,他的脚不听使唤了。他还是来到了那片灌木丛边上,伸长了细嫩的脖子,仔仔细细地寻找。可这一次是看得清清楚楚了,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的眼底露出失望,他立刻转过身,想掩饰住这种失望——虽然这里并没有人,但似乎连承认自己失望了这件事,都需要勇气。   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傻透了。刚想抬腿离开,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或许,就是他在期待的那个声音:“你在找这个吗?”   少年脑子里跟过了电一样,瞬间什么想法都空了。他立刻转身,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果然,就如他心中隐隐期待的那样,他看到一根粉红色的肉·棒,顶着一朵可爱的肉色蘑菇,慢慢地从灌木丛茂密的缝隙里“生长”出来。   “(*^__^*) 嘻嘻……”灌木丛里露出了小灰那张得意的脸,“你是在找我么?”   少年的心顿时一抖。是啊,我居然是在找他。昨天还气呼呼地咬了他,气呼呼地跑走,当时发誓再也不想见到的他了,可居然才隔了一晚上,就有些想念。少年觉得,自己心里头的某些东西,似乎正在超出自己的理解,渐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我、我没有。”少年结结巴巴地说,但随后他马上又想起来哪里不对,“你!你怎么又翘小蘑菇了!昨天不是说好,不准你记得那个……梦的么?”少年好希望,那真的只是小灰的一个梦境而已,而不是他亲眼目睹过的、自己人生中的那道“黑影”。   “没有没有,”小灰急忙摆手道,“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在想他们,我是在想……”他把手指轻轻地覆盖在赤裸的胸膛上,少年看到了那个牙印。自己昨天一生气咬出来的,深深的牙印,居然今早都没有消掉,变成了淡淡的紫红色,却依然一眼就能看到。   少年开始回忆,昨天,自己的双唇,触到那片柔软的胸膛上时的触感。当时太过激动,记不太清了,可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觉得有些烫人——一定是错觉。   小灰很珍惜地抚摸了两下那淡紫色的咬痕,有些羞赧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你咬我的样子,我的小蘑菇就又会自己翘起来!”随后他有些无奈、又无辜地看着少年问:“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他居然觉得甜。   “你笑什么呀,”小灰不解道,“要不,你再多咬我几下吧,我一定出什么毛病了,竟然觉得很舒服。”说着,他挺起结实的胸膛,就往少年的嘴唇底下凑。   “你是傻子么?”少年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不怕疼呀?”   小灰摇摇头,也露出两个小虎牙傻笑:“怕。但你咬的,就一点都不疼。”   小灰两只赤诚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少年,那眼睛里,写着邀请,写着渴念。一片叶子无声地落到小灰肩头上,少年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的肩头,帮他拍落那片叶子的同时,又张嘴咬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次,是轻柔的,是无声的,是缱绻的,是缠绵的。他叼着小灰胸前的软肉,闭上眼睛,刻意地去感受了一下那触感——真的,是烫人的热度。   与此同时,另外一根拥有着烫人热度的东西,就紧紧地顶在了少年的腰上。 第8章 小红帽(8)欢歌   小灰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少年的腰。   “你干什么……”少年放开叼着他胸前软肉的嘴,抬起一双澄澈的眼睛看他。虽然是诘问的辞藻,但声线里却没有含着多少抗拒的语气。   “我、我……”小灰望着那双湖水般深蓝色的眼睛,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样,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乱放的掌心才好,只好慌乱地放开了他。   少年笑了,与小灰退开了一些距离,转过身望着前方的林间小径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我奶奶家,请她帮你做一件衣服。”   小灰虽然还是不知道身为一匹狼,为什么一定要穿人类的衣服不可。但他自己也觉得,总是让少年看到自己翘起来的小蘑菇,似乎真是有些不妥。   他不禁在脑中想象,自己穿上衣服后,也会像少年一样,显得那么优雅可爱么?也会变得更像人一点么?这样想着,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明明是一头狼,为什么下意识里会觉得,当一个人更好呢?这种奇怪的想法,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却就这样无端地占据了他的心。   他望着少年走在前头的白色背影,真是素净迷人啊。或许,是因为那样,跟他走在一起就能更加相配了?小灰摇摇头,似乎这些问题都已经超出了一匹狼的理解范围。想不通的事,干脆不想了罢。   但不管怎样,这可是少年要给自己做的衣服耶。小灰想,就算只是简简单单地给他挂上一块粗麻布料。只要是少年捻动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亲手为自己挂上的,那自己就会把它当成天底下最精致漂亮的天衣,整日整夜地裹在身上不脱掉。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林间落叶上,脚步翻动树叶,发出“莎莎”的响声。轻柔而低沉,像一曲无声的音乐。   少年转过眼角,稍微往后瞥了一眼,见小灰居然将自己大而蓬松的的毛尾巴扯到了裆前,遮住了自己的三角私密区域。那夹着屁股走路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别扭和滑稽。   少年忍不住笑他:“这会儿倒是知道害起羞来了呢。”   “我、我才没有……”小灰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脸上也会和人类少年一样泛起红晕,他不禁在心间回忆之前少年红着脸,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哈哈,一匹狼终于也知道害羞了。”少年得意地勾起嘴角。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心动、一个人的脸红了。他觉得小灰在自己的“熏陶”下变得更像人类了,他的心里溢满了鼓鼓的成就感。   “过来……”他说,同时把手背到了身后,偷偷地勾起了一个小指尖。   小灰张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几步远的前方,那根在自己眼前不断晃动着的小拇指,一勾一勾的,像是在无限勾引着自己,踏进一个甜蜜的梦幻泡泡里。   几乎是本能地,他快速走上前几步,伸出自己的左手,与少年右手的半截手指勾在了一起。他们肩并肩地走着,手指与手指紧紧地勾缠在一处,步伐并着步伐,心与心也像是靠在了一起。   小灰紧张地注视着前方,一点都不敢斜下眼去看那少年。可这一次,倒换了原本时常害羞的少年大方起来。他忽然用力地勾着小灰的手指,随着越走越快的步子,大幅度地前后挥动起来。因着这个无声的节奏,小灰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谁也没说话,但时不时地在眼神交汇的时候,彼此相视,微微一笑。始终回荡在他们头顶树梢间的鸟鸣,似乎也变成了心头无声的欢歌。 第9章 小红帽(9)馋虫   两人慢慢地走着,无比享受穿梭于林间的快乐时光,因此,当他们来到了少年奶奶家的小木屋门口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少年的奶奶在里面煮蘑菇汤,香气四溢。   小灰不由地动了动鼻子,说道:“这里我来过的呢。前几天晚上,我也是闻到了这样一股香味,好勾人。可等我循着味道来到了这间木屋门前,里头的人好像已经吃完晚饭、熄了烛火睡下了……”小灰咽着口水,不无惋惜地说。   的确,那天晚上就是少年留宿在奶奶家,奶奶给他讲大灰狼故事的那个夜晚。当时月黑风高,飘散在林间的蘑菇汤香味是那样的飘渺,只有一丝隐秘的幽幽香气,却勾起了隔得很远很远的小灰的馋虫。幸亏他是一匹狼,敏锐的嗅觉指引着他来到少年和奶奶的门前,但距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奶奶的故事不对,谁说狼都喜欢吃人的?这可是一只,喜欢吃蘑菇浓汤的善良可爱的小狼崽。   他的鼻子贴在门板的缝隙里悄悄地抽动,确定就是这一家了,但里头黑灯瞎火的,显然他们已经睡下了。作为一匹温和的小狼,他这点礼貌还是有的,他只轻轻地拍了拍门,把长着细密绒毛的狼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确定里头没有人要出来开门的动静,便一个人悻悻地回家了。   少年注视他吞咽着口水、动着喉结的样子,忽然觉得他真的好可爱,他还没有放开小灰的手,便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屋里走:“来吧,这就是我奶奶家,也是我的家,欢迎你来我家里作客。我请你喝一碗热腾腾的奶油蘑菇汤,好不好?”   “真的吗真的吗?”小灰欣喜地闪动着星星眼,跟着少年就要往屋里走。   “唉等等,”少年拉着小灰停下了脚步。   小灰以为他要反悔,赶忙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不是说好请我吃的么?”   少年终于放开了一路拉着的小灰的手,他感到两人舍不得放开的手心里,都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但他丝毫不嫌弃,反而觉得很温暖。他抬手解开了自己衣领处系着的细绳,将斗篷解下来。   “来,把这个穿上。”当然要给小灰穿上人类的衣服啦,不然就这样冒冒然走进去一匹裸奔的“野狼”,肯定要把奶奶给吓坏了呢。再说,少年有些略微蹙眉地想到,奶奶上次的故事里,分明对狼怀有一种恐惧和误解,他很怕奶奶会不喜欢小灰。   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自己喜欢小灰,诚心诚意地想邀请他来家里作客,不就够了么?少年打起精神安慰自己道:没事,奶奶一定会喜欢小灰的,就像她疼爱自己的孙孙一样。因为奶奶是好人,小灰也是一匹好狼。   这一头的小灰呢,再也不问为什么自己要穿人的衣服了。而且一向粗心思的他,竟也想到了,少年之所以要停下脚步,一定是生怕他的奶奶见了他和一匹狼在一起不高兴吧。   这是生平头一次,他觉得作为一匹狼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过去,他觉得狼族比人类高大、勇猛,跑起来比人快,眼睛、鼻子都比人类灵,还不像人类那么容易生病,还要穿一层层的衣服、讲一套套的规矩。他庆幸自己身为一头狼,实在是太幸运了!   可自从认识少年之后,一切都悄悄地全变了。他顺从地矮下身子,让少年翻动着轻巧的指尖,把斗篷披在他的肩头上,系好带子,将他暴露在外的羞人部位遮掩起来。他不想吓到少年的奶奶,他甚至还偷偷地想:如果他的奶奶能喜欢我就好了! 第10章 小红帽(10)灼伤   他们走进屋里,奶奶正坐在简易的土灶前,拿着一柄木勺子搅拌着汤水。一只铁锅架在上头,土灶里是燃烧得正旺的柴火,锅里头的浓汤沸腾翻滚着,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狭窄的小屋里,飘满了蘑菇浓汤的香气,勾得小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少年的奶奶面前失态,要表现得好,要像个有教养的“人”。   少年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随后介绍道:“这是小灰,他也住在我们的森林里头,算是我们的半个邻居。”   小灰心中忐忑,他看到奶奶的目光迟疑地瞟了过来,他站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仿佛在接受视线的严加拷问。   奶奶有些老眼昏花了,加上少年的白斗篷遮盖住了他的双手、胯间长毛的部位、尤其是那一条大大的毛尾巴,一时之间,奶奶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少年。可是奶奶的表情显然是觉得奇怪,这森林里若是还有别家与自己孙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自己早该相识才对啊。终于,待她看清小灰脖颈间、以及露在外面脚踝上的灰毛时,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诧得勺子都握不住,“噗通”一声落到了滚烫的“火锅”里。   说时迟那时快,待少年和奶奶反应过来时,小灰以及几步上前,伸出一手从斗篷缝隙里钻了出来,另外一只手还不忘攥紧下摆遮住自己的裆部。小灰的手陡然伸进了滚烫的沸水里头,精准地抓住了那一根勺子提了出来,勺子上头还“哒哒”地滴着滚烫的水,少年注意到小灰的手已经被烫成了通红!   少年“唰”地一下急得眼泪都涌出来了,赶忙抓起小灰手里握着的那根汤勺,扔到一边的木桌上,心疼万分地捧住小灰的“红烧爪子”,捂在手心里不住地吹气——虽然他知道,那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但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反应。   “疼么疼么?”少年一边焦急地反复问着小灰疼不疼,一边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灰也是一时情急,一般的狼都是喜好吃生食的,他对人类的生活方式本就不甚了解,又从来没有吃过煮沸的食物,所以也不知道直接把手伸进锅里去捞勺子会有多疼。他只是看到少年的奶奶明显害怕自己的眼神,一时心里难过,就慌了神,乱了手脚。   伸进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提到空中时那种钻心蚀骨的灼烧感,一下子钻进了他迟钝的神经,他蹙着眉,一时间差点连勺子都拿不住,幸好少年及时地接过去了。可是现在,他望着少年一副快急哭了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手不疼了,相反的,是心疼。他觉得对不起少年,果然如意料中的吓到了他奶奶不说,还连累了少年这么担心自己。   “不疼不疼,”他赶忙安慰少年道。他想起了少年留在自己胸膛上的牙印,不禁感到心中一阵暖意,只要是为了他,都不疼。   “你这个傻子!”少年嗔怪地斜了他一眼,随后就拉着他坐下,“你给我在这里坐好了!不许乱动了知道么?”   就算是在自己的奶奶面前,瞬时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少年也顾不得避讳了。他赶紧冲到一边去找了一块麻布,从木桶中蘸了些凉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回来,把湿凉的布巾盖在了小灰通红的手上,仔仔细细地包了一圈,才柔声问道:“好些了么?”   确实是比刚才好多了。小灰早就掉入了少年注视着自己的那一片温柔眼神中去,将手上那刺刺的灼痛感忽略不计了。他拼命地点头,告诉少年自己真的好多了。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来,一旁还有正在看着这一切的奶奶。 第11章 小红帽(11)成真   奶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没有说话。虽然她并不知道进门来的这个长着灰毛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可她清楚他一定不是“人”。但她更加清楚地看出来了,自己的孙儿很喜欢他。   那并不是同辈的少年人之间,普通的意气相投、互为知己的喜欢,反倒像是两个互相倾慕、却未曾互诉衷肠的恋人之间的心心相印。自己孙儿的眼神,她看得分明,她忆起自己年轻时候,对着彼时尚在人世、尚且年轻英俊的老头子时,那种难言的、却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孙儿面前,再表现出对那个异族少年的惧怕,哪怕一丝排斥,都会伤了他孙儿的心。孙儿这些天来一直都不开心,所以他总上自己家来呆着,虽然懂事的他从来未言明是为了什么,可奶奶知道,他是怕自己知道后担心。所以,只要是能让孙儿高兴的人,不管是不是人,都不甚要紧。只要是怀着善意的,那就是这个家里的客人。   奶奶赶忙端起一个木碗,拿起刚才搁在一边的木勺,颤手舀了一碗汤,递到小灰的面前:“来,年轻人,尝尝吧。”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小灰刚刚还在忐忑,自己的莽撞会不会给少年的奶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时见老人如此热情地给自己递汤,赶忙想伸手去接。可无奈他一手缠着湿布,另一手需要抓着斗篷中间的衣襟,挡住自己裸露的身体,这样一来,他是真的没手可用了。   少年会意过来,眼中闪过欣喜,知道这碗汤就表示着,奶奶接受了自己与小灰做朋友。于是他赶忙接过汤碗,放在小灰的面前,然后甜笑着对奶奶撒起了娇:“奶奶,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奶奶看到了自己做给孙儿的斗篷,正披在那个叫“小灰”的少年身上,于是对孙儿所求的那件事八成心中有数了。她宠溺地看着孙儿:“说吧,奶奶什么时候不答应你的请求了?”   少年立刻开心地走过去抱住了奶奶:“奶奶,您的手艺太棒了!上次帮我缝的斗篷真的好漂亮,您看,”他转过脸去有些害羞地瞟了一眼小灰,“连他都忍不住想借来穿穿了呢。可是……”他又抖机灵地作出了为难的表情,“奶奶您看他,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我的尺寸显然不合适,能不能拜托您再帮他缝一件啊。哎呀求求您了,我的好奶奶~我知道您最疼孙孙了!”   哪用得着少年求,奶奶早就被他甜言蜜语的一顿夸,给抬到云朵上去了。她漾开满是褶皱却乐开了花的笑脸,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我来帮你穿针眼!”说着,少年就拉起了奶奶朝着里屋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对小灰灿笑着挤挤眼,偷偷小声说了一句,“你等会儿哈,我马上就来。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起来,随便吃。”   少年在里屋和奶奶嘀咕了一些什么,坐在外头傻傻看着一锅汤的小灰,全然没有听见。纵使小狼耳朵的听力再好,此刻沉浸在巨大幸福冲击中的他,也完全无暇去听。   又有好吃的蘑菇汤可以随便吃,还有慈祥的奶奶,答应要给自己做衣服……关键是,还有那个把自己带回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把他热情介绍给奶奶的少年。那个会因为自己烫到手而急哭的少年,那个会捧着他的手反复问他疼不疼的少年,那个对着他灿笑、让自己等着他回来的少年……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做梦一样。   过了好半天,小灰才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缠着的麻布,确定这会儿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了,才终于从斗篷下伸出了另外一只长毛的手,将布条一圈圈地拆下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始终挂着一缕傻气的笑。 第12章 小红帽(12)折磨   趁着奶奶给小灰做衣服的功夫,少年偷偷地溜出来,坐到小灰的身边。   等他看到碗里的蘑菇汤竟然一口都没动,他马上不高兴地噘起了嘴:“怎么啦?怎么一口都不吃?是不是,嫌我奶奶做的不好吃?”   “不是不是……”小灰慌忙解释,可是他紧接下去又语塞了。要说什么呢?难道要说实话,是因为自己感觉太过开心,满脑子都在想着少年的事,而忘了要照顾肚皮么?   少年也不恼,温柔地端起了桌上的碗勺:“来,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喂你。”   小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好事,居然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可容不得他不相信,少年翘着的白皙手指,已经盛了一勺汤喂到了他的嘴边:“来,快张嘴,啊——”   小灰的嘴先于大脑的反应一步,已经大大地张开了。可汤还没有入口,少年又调皮地抽了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我怕你再烫着。”随后,那一双闪着晶亮光芒的眼睛,又抬起来望定了自己。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小灰真的懵了。人类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匹狼可以理解的范围。前几天才生气得要咬他的生物,忽然这么温柔地给自己喂汤。   少年听到这个傻问题,脸上的红晕又有一点起来了。他干脆不看小灰,抬手就把吹凉的汤勺塞进小灰的嘴巴里,堵住他的嘴,半好笑半责怪道:“吃你的蘑菇,不许多话!”   小灰就眨了眨眼睛,听话地闭嘴了。   隔了许久,又喂了好几勺子,少年终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道:“或许是因为,你能让我开心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小灰在少年的眼睛里望见了一缕幽暗,就像春日里湛蓝的湖面上,忽然投射下的一道乌云的阴翳,但很快又云开日明,少年望着自己的眼里恢复了生气。   “小宝,我做好了,你来看看行不行。”里屋传来了奶奶的声音。奶奶是过来人,她知道这种时候,不方便冒然走出来打断两个少年的喃喃低语,干脆就在屋里等着少年进去拿衣服了。   少年放下碗勺,抬手摸了摸小灰的头:“你在这里等我,穿上了衣服,你就能自己吃饭了。乖。”   被摸头毛的小灰,是第一次感觉到身为一匹狼的自己,却像有了一位小主人那样,有了归属感。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一匹狼,不是一条宠物狗呀喂~ 但是随后小灰又忍不住偷乐起来,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衣服是最简单的单肩裹身样式,也是素净的亚麻色,腰部那里缀着一根红色的系带。奶奶虽然目力退步了,但多年来自己做衣服的经验,加上少年的描述,还是让她对小灰的身材尺寸抓得很准。少年也懒得跟奶奶解释了,直接抓过剪子,在裤子的臀缝后头开了一个口——当然是狼尾巴的出口啦。   奶奶在客厅里等着,少年在屋里头,教小灰怎么套上人类的衣服。   一开始小灰手忙脚乱得不得要领,少年直接凑上前去帮他穿。他灵巧的双手,在小灰裸呈的肌肉上轻轻抚过,几乎引起了小狼本能的阵阵战栗。他身下的那根小蘑菇,又毫无自制力地站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是隔着裤料,不会显得太难堪。   “不要、不要再摸了……我、我自己来……”小灰困难地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意识到了小灰在难堪什么的少年,却毫不介意地故意逗他似的,将白嫩的手摸到了他的腰上,故意帮他提了提不需要整理的裤腰,轻轻地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吹气:“没事,我不碰到你的尾巴就行了……”   这,真是小狼这一辈子从未受过的,最甜蜜的折磨。 第13章 小红帽(13)骑乘   “慢点,慢点……哦哈哈……”奶奶没想到自己活到这把年纪,还有机会骑狼,她乐得嘴都合不拢。此刻,她完全忘了老一辈人传下来的故事里,狼这种动物的可怕,她觉得自己过去确实是被故事误导了,其实狼是一种想当可爱的动物呢。   小灰驮着少年的奶奶,在林间小屋门前的空地上转着圈。他本是可以直立行走的狼妖,穿上了人类的衣服,此刻却像一匹真正的狼一样,四肢趴在地上,卖力地爬动着。为了逗少年的奶奶开心,让奶奶彻底地放下戒心、认同自己,他累得“呼哧呼哧”直喘,从裤缝里伸出来的大尾巴一摇一摆地晃悠着,却心甘情愿。   老人坐在狼背上一颠一颠地,时不时地惊呼一声“哦哟哟”,不禁俯下·身紧紧地搂住小灰的脖子。此刻她长满老茧的手,摩挲在狼族少年那一圈柔软细密的颈毛上,她觉得,这孩子的心该是多么的温暖,就像……自己又多了一个孝顺的孙儿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点头,赞许了自己最珍视的小宝,同这匹小狼交往的事实。   少年把这一切都映在眼里,看到奶奶眯缝着老眼,掉得不剩几颗牙的嘴巴,却笑得合不拢来,他的心里也感到好甜好甜。   小灰送少年回家的路上,少年的步子迈得很慢很慢。   小灰从他那越来越暗淡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一点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想回家么?”   少年叫步子里满是迟疑,可是他不想让小灰发现,自己生活里的那道见不得人的阴影,他只得嘴上逞强道:“才没有的事。”   小灰傻傻地笑了,纵使是他也看出了少年是在说谎,但傻傻的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少年本来低着头瞬时抬起来,用充满着光亮的星眸瞧着他:“是,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其实在这之前少年也没有想到这个主意的,他只是单纯地想拖延回家的时间而已,但此刻小灰问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趴下来,我也要骑你!”   “可是、可我那是为了逗你奶奶开心才……”小灰犹豫了。本来,无论是少年有什么样的请求,哪怕是要他上天去摘月亮,虽然他够不到,但他也会努力地爬到树梢上去,抬着手去够的。可是,又要他像狼一样趴着让他骑乘,那不是真真不像个人的样子了么……那不就,更加配不上他了么……   “哼!”少年假装生气地嘟起了嘴,“这么说你就对我奶奶好,对我不好了是吧!你要是不让我骑你的话,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骑了一会儿吧,就骑一会儿,就拖延那么一会会儿回家的时间,能晚那么一会会儿见到那个讨厌的人也好啊。   小灰无辜地趴了下来,伏到了地上。意思是,来吧,来骑我吧!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又怎么会舍得拒绝呢?   少年本来只是和小灰撒个小娇、开个玩笑,没想到小灰真的心甘情愿让他骑上去了。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任性,可是从来没有骑过狼的他,难道真的会不好奇,骑在一匹狼背上会是怎样的感觉么?   他慢慢地蹲下去,伸出软嫩的手心,抚摸着小灰宽阔的背脊。其实穿着衣服的他,和一个帅气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布料下面肌肉的触感,温热,而又健实,他不禁流连地在那上头多摸了几下,才稍稍站起来,岔开双腿坐了上去。 第14章 小红帽(14)欲望   少年很轻,其实驮在小灰的背上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少负担,但他还是假装“嘿哟、嘿哟”地摇着尾巴,跑得不亦乐乎。这完全就是邀功的心理,想让少年知道,自己为了逗他开心,有多辛苦、有多努力!   可少年心里头起的,却全然不是这一份心思。他感觉到,那一条勾人的毛茸茸的狼尾巴,随着小灰跑动的步伐节奏,就那样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后臀上,拍打在他的心间,把他的心挠得痒痒的。   突然的,在他的大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就反手抓住了那一条勾人的毛尾巴。这一下,身下人原本轻快的步伐,整个僵住了……   小灰的大脑里像过了电一样,瞬间被名为“欲望”的闪电,击得神志不清,一片空白。他浑身僵直地趴在那里,只有后臀上、那根藏在蓬松茸毛下面的细长肉尾巴,瞬间变得无比敏感起来。如果少年能看见的话,他会看到那条肉鞭已经由原先天然的粉色,变成了充血的紫红,并且滚烫、滚烫。   可少年依然不依不饶地骑在他背上、拽着那根正在发烧的尾巴,甚至还不知危险地,将它拽到自己的身前来,抚摸着那蓬松柔软的触感,然后,居然还不满足地,拨开了上头的毛,露出里头滚烫的嫩肉,试着用指尖一下下去戳弄。   “啊!啊啊!你、你不要再摸了!”小灰在少年身下绝望地喊道,颤抖着身子求饶。可他看不见少年的表情,他只知道,少年折磨他的手指,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拨弄着,套动着,甚至……   “呜啊!啊——!!”小灰的吼声都变了调,因为,一个软热湿滑的东西,覆在了他的尾巴的软肉上,在细细舔·弄。   理智在瞬间断了线,小灰再也无法像一匹宠物那样,驯服地蹲在地上任他的主人玩弄,他可是一头狼!一头野性未泯的狼!   “啊~”这一回,轮到少年低唤出声了。他被突然翻过身来的小灰甩下了背脊,但在他的脑袋重重落地之前,一个迅捷矫健的温热臂弯,及时地抄起他的后脑勺,温柔地垫在他的身下。高大健硕的雄性身躯压在少年的身上,那一杆炙热的长枪,早就趁着分开他双腿的空档,顶在了他的臀间,蓄势待发了。   可小灰并没有过于着急,他睁着一双充满了占有和掠夺意味的眼睛,紧盯着身下故意勾引他的少年,像是在询问:你真的愿意么?你真的想好了么?   少年本就是存着想要亲近的心思,豁出去了一切,才会拉着他的尾巴,做出了那些大胆的动作。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比起回家看到那个人,就让他此刻溺死在小灰温柔的怀抱里,让时间停滞,自己永远不用醒来才好。   得了少年的默许,小灰慢慢地张开嘴,露出那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慢慢地凑近少年的容颜。少年感到,灼烫的情热气息,就那样越来越近地喷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张嘴唇贴得越来越紧密,心也愈跳愈快了…… 第15章 小红帽(15)做爱   少年这才知道,原来与狼族做·爱是这样的滋味。他稍稍偏过头去,脖颈间一侧薄薄的软肉被小灰用小尖牙叼着,慢慢地放在牙关下头摩挲、舔舐。一点儿也不疼,相反的,却非常的痒,让他有一种被蛊惑了的错觉。他的裤子已经被小灰温柔地除去,他竟然主动地将双腿张得更开,紧紧地勾在小灰腰间两侧,甚至环了起来。   当小灰抬头吻住他的唇,叼着他的舌尖细细砸么品味,交换着津液时,少年腿间前端的玉茎,也不自觉地分泌出黏稠而透明的液体,一直流到了他的后·穴口。他这才知道,原来和两情相悦的人交·合时,自己可以这样湿,他不禁替自己的母亲感到难过,也为了这一刻两人紧紧交融在一处的身心而感到无比的幸福。   “小宝,我可以进来么……”连称呼都变了,小灰学着少年的奶奶那样叫他,他的声线不自觉地变得嘶哑,那是浸染透了欲望的嗓音。   少年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的睫翼闪动着,上面隐约可见一些晶莹的泪花。终于,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奶奶一个人这样叫我了。妈妈每日沉浸在失去父亲和陪伴禽兽的悲伤中,无暇安慰自己的伤悲,可现在,有了另外一个人,他像奶奶一样珍惜我,像守护珍宝一样地守护我、拥抱我,喃喃地唤我“小宝、小宝……”   少年情动地一下子环紧了小灰的腰,用脱了鞋袜的脚趾头,去勾动那根一点就着的尾巴,甚至张开两根脚趾间的缝隙,将那根除了蓬松茸毛以外、实际上很细的肉尾巴含进了指缝中,一下一下地,撸·动着,勾引着,鼓励着小灰的进入。   “啊——!”一声变了调的酥软呻·吟,伴随着小灰毫不犹豫的挺身刺入,他再也忍耐不住身下的渴念,进入了这具梦寐以求的身体。   “嗯、嗯……嗯啊……”少年的淫·叫声,是轻柔且婉转的。那第一次被人开发的紧致中,包裹的是与他心意相通的人,他的欢吟中,混合着痛苦和甜蜜。   不管初尝人事的少年承不承受得住,狼族在性·事上的持久力都是惊人的。小灰一旦开了弓,就像没有回头箭一样,紧紧地搂着少年,变换着坐姿、站姿,一连要了他三次。   当落日都有些西沉的时候,少年搂着小灰的腰,用累得已经睁不开的眼睛恳求着他:“求求你了、歇一歇好不好……我、我真的不行了……”   可精力旺盛的小狼,同样是第一次,他品尝到了人间极乐的滋味,哪里肯轻易停下来。他一低头吻住了少年讨饶的小嘴,将那两片流着蜜液的殷红柔软叼在了齿间,少年微不足道的抗议,便被埋没在小灰嗓间传来的低吼声里。   可小灰也不是全然不顾少年的感受,他也想到了让少年舒服的方法。他抱着少年,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胸膛前,从后头进入了他,将手伸到他的前头的玉·茎上去抚动。他手腕上细细软软的茸毛,痒痒地搔在少年的会阴处,激得他浑身战栗,囊袋收缩着,可怜兮兮地就要吐出粘液来。   “小宝我爱你……”这一声表白,伴随着少年的高潮而至,成为了此刻他脑内轰鸣的甜蜜交响曲。他忘情地“啊啊”大叫了出来,算作是对那句动人情话的回应。   那样诱人的叫声,久久地回荡在森林里。同样,那样淫靡的画面,也完完全地映入了,一个提着冷硬斧头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眼里。 第16章 小红帽(16)恐怖   然而,即便是再甜美的梦境,也终有清醒的时分,就像日头,总要落山、总要西沉。在太阳快要完全沉下去的时候,少年终于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家。   当然,那种累单纯只是身体上的,他一直被小灰夹着双腿操·弄,此刻两脚软得就像踏在棉花上;但他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充实,和幸福。   “孩子,你回来啦?快,快来吃晚饭吧。”早早立在门外边等待自己归来的母亲,见了少年,赶忙上迎上来亲昵地挽着他的手,搀他进屋用晚餐。   “妈。”少年懂事地叫了一声,却刻意忽略了那个坐在桌边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对,就当他不存在,反正,他绝对不是我的父亲。   “呵,还知道回来?”猎人冷硬的声音,带着意有所指的讽刺意味,传进了少年的耳蜗里——那么刺耳。   少年不理他,甚至眼睛都没有往他那边瞟一下,默默地端起饭碗,索然无味地嚼着粗硬的米饭。他边吃,边怀念奶奶煮的热腾腾的奶油蘑菇汤,怀念奶奶慈祥的微笑,怀念傻傻地坐在桌边的小灰,怀念他张着嘴等待自己喂他的样子。那才是一个家,那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那才是家人之间该有的亲近。而这里,只是生不如死的地狱,是囚牢。   忽然,一只蛮横的大手猛地伸过来,一下打翻了他手中的木碗。少年茫茫然地盯着在地上滚了几下的木碗——这下,连冷硬的米粒都不用吃了呢。   “吃他妈什么吃!你他妈的给我过来!”   “啊——!”   猎人一把揪起少年的耳朵,托着邋遢的瘸腿,把他提了起来,直往门外拖。少年感到自己耳朵发红发烫,像是要硬生生被扯下来的感觉,他想反抗,不想跟着走,可是被揪住的要害逼得他不能不屈从。母亲捂着嘴,只能流下无助的眼泪,望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猎人直接把少年揪到了屋门外的一段树桩前,借着屋内传出来的隐隐烛光,少年清楚地看到,那被横向截断的树桩上头,插着一把锋利的斧头。猎人一下把它从木头里拔出来,少年看到,那闪着冷硬寒光的刀锋上头,居然沾着鲜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看来今天猎人出去,又杀生了,也许是兔子、也许是小鹿……那么会不会有一天,是一头狼!他猛然心悸地一抖,随后被猎人捏着的身体,整个骨架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猎人终于放开了少年的耳朵,但少年不敢逃。他眼睁睁地看着猎人把斧头举到自己的头上……随后,伸出紫黑色的舌头,舔舐着刀锋上的血迹。那居高临下盯视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恐怖。   随后,猎人那张沾了鲜血的厚嘴唇,慢慢凑到了少年的耳畔,充满威胁意味地对他说:“还吃什么饭呢?你今天下午在森林里头,不是已经被人吃干抹净了么?”   少年听了这话,像是突然糟了雷劈一样,浑身猛然一颤,站在那里呆怔住了,任由猎人充满侵略性地用五根怪力的手指,捏在他的肩胛骨上,继续威胁他说:“怎么样,让我也尝尝你的滋味吧……我看,你今天叫得淫·荡得很,你可比你娘骚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猎人大半个身子,都猥琐地压在了少年身上,让人恶心得想吐的淫笑,携着他恶臭的口气,不断地从嗓子眼里喷出来。 第17章 小红帽(17)背叛   “不要、不要啊,放开他!你放开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哭泣,母亲在猎人面前,永远只有永无止境的哭泣,和跪地哀求。   猎人不耐烦地转过脸去,对着母亲鄙夷道:“你滚开,少多管闲事。我在教你的乖儿子砍柴呢,”说着,他的五根粗短的手指头,流连在少年泛着纯真香气的脖颈之间,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因为那段薄软的颈肉上,正好有小灰情难自禁时,留下的牙印。   “说!你他妈的是在跟我学砍柴,说!”五根手指越收越紧,带血的刀锋也越逼越近。   少年艰难地喘着粗气,闭着眼睛,就是没有丝毫要张口的意思。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当着你母亲的面,当场强暴你,就在她的眼前,让她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发骚的……”   少年听到这话,陡然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猎人!他从那双疯狂嗜血的眼睛里,看到的绝不仅仅是威胁的玩笑而已,他是真的会那样做的……   少年就算再刚毅,也难免彻底屈服下来,他又怎么可能,让母亲看到那样活生生的地狱般的场景!于是他只好皱着眉头,大声地对母亲喊:“妈,你先进屋去,进屋去!进屋去!我是在学砍柴!真的是在学砍柴!学砍柴、学砍柴、学砍柴……”到后来,他越说越轻,声音像是要哽咽得再也发不出来似的。   母亲捂着嘴,捧起脸来,再也不忍目睹这一切,飞奔回了屋里,躲进了房间里。   “哈、哈哈哈哈……好了,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们可以好好地来快活快活了!”猎人肆无忌惮地伸手摸上了少年的窄腰,猥亵地在那处揉捏、把玩。“来,叔叔来好好教教你,怎么砍柴!”说着,他走到了少年的身后,半蹲下身,把裤裆里那个臭烘烘的硬东西,硬挤着塞到了少年的臀缝间,隔着布料急色地一耸一耸,感受着少年充满弹性的柔软臀部。   少年的两只手被猎人捉住了,被迫握在那把斧头的木柄上,随着他裆部猥琐的动作,而有节奏地胡乱挥舞起来。少年胆战心惊,他想反抗,又不敢,他觉得,如果他稍有违逆猎人的意思,那把斧头挥下来的下一个目标物,就不是木桩上,而是他的血肉之躯上。   小灰送完少年,本来已经回家了。可是他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少年无论如何都不让自己送他到家门口,而是在距他家很远的地方,就强行要求分道扬镳。   两人刚刚在肉体上亲密无间地亲近过,小灰当然不能接受少年突如其来的冷漠,但少年的坚持要如此的脸色,铁青得吓人,所以小灰也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只好灰溜溜地一个人,一步三回头地先走了。   可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少年的举止奇怪,他实在放心不下少年,于是他决定,一定要回去看看。   森林里本就没有几户人家,所以当他摸着黑顺着原路找到少年的家门口时,他愣住了。狼族的夜视能力,让他远远地就看到,那两个立在家门口纠缠在一处的身影,正是少年,与自己曾经在窗户里看到、与女人进行性·事的男人。   就算小灰再傻再天真,刚刚初尝禁果的他,也知道,那贴合在一起的胯部耸动,代表着什么。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他的牙齿,就要把自己的舌尖咬碎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 第18章 小红帽(18)了断   小灰深爱着少年,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要跑上去求证,他要给少年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去,可当那两个交叠的身影就在他眼前、少年惊诧的双眸与他四目相望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就快挪不动步伐,他害怕走进这个噩梦里去。   猎人得意地舔着嘴唇,更加卖力地耸动着胯部,虽然只是隔着衣料的猥亵,但那标记占有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他挑衅地看着小灰,眯起眼睛,手里头的斧子抓得更紧。   少年浑身颤抖着,再也不敢与蹒跚走来的小灰对视,他抬起绝望的双眼,望着猎人,那眼神是在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他看到,不要……   猎人勾起嗜血的嘴角,低下头趴到他耳边,用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声音说:“记住,你还有母亲。就算今天他能救得了你,他能救得了你娘么?我的斧头挥下去,一挥一个准,一挥掉一个脑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肆意揉搓着少年胸膛前、那两粒梅果形状的突起,“再说了,如果你娘知道你今天下午跟一只狼在森林里面做了什么,你觉得,她会高兴么……”   少年的身体僵住了,他忘记了反抗。猎人紧盯着小灰、同时蹂躏少年身体的手更加肆无忌惮了,他满意地听到了少年边摇头、边变得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乖……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和他彻底做个了断的机会。我现在放开你,你走上前去告诉他,你和他从此没有关系,你是心甘情愿属于我的,那么,我今天晚上就先不‘吃’了你。”   少年听到“了断”两个字,刹那间本能地踌躇了一下,本来握在斧柄上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勾住猎人的手臂求饶。他在心里喊着,不要啊,不要啊,小灰该有多伤心啊,他一定会心碎掉的吧,我和他才刚刚心意相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可是,求饶又有什么用呢?   “去吧!”猎人终于放开了少年,“只要你照我的话做,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当着你娘的面干·你!否则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我干得你哇哇直哭的时候,会不会邀请你娘和你奶奶一起来围观了,哈哈哈哈……”   猎人魔鬼一样的笑声响在身后,可少年已经无暇去听了,他魔怔一样地朝着小灰走过去。终于,一双炙热的手握住他,将他的神智稍稍拉回来一点……   猎人扔掉斧头,在身后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他们。   小灰把少年拉得远远的,确认猎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才开始焦急地质问少年:“你为什么要跟他那样!为什么!你明明就已经是我的了,为什么要让他对你做那种事!”   少年想起猎人的斧头就竖在母亲的屋门前滴血,他噙着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灰急得抱住了他:“你说话呀!你说呀!说你不是自愿的,说你是被他逼的,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怎么摇少年的身躯,对方所能给他的所有回应,都只是默然不语。   小灰终于绝望了,他停下来,不再挣扎,准备接受少年给他的最后审判:“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最后,他只能无力地问出这一句。   少年哭到只剩下惨笑了,他“噗嗤”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走吧,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没有人逼我,都是我自愿的。”   小灰那灰绿色的眼睛里,原本闪烁的最后星光也熄灭了。他怔怔地后退、后退、后退……一直退到森林里,退到少年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猎人阴阳怪气的鼓掌声,在少年的身后响起。 第19章 小红帽(19)永别   那天晚上猎人确实放过了少年,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他的奶奶。他虽然已经无法从少年的母亲下·体内获得任何乐趣,但她毕竟还有为他洗衣做饭价值;反正满足他肉·棒的责任,已经有了新的继承者可以代替。但是少年的奶奶,却是一个障碍。   猎人知道,在少年经常借口留宿奶奶家的日子里,其实他是在逃避自己。好啊,既然你敢逃,那我就让你再也避无可避,上天入地,你都只能被捏在我一个人的手里!   猎人攥起拳头,拾起他的斧子,朝着奶奶家走去。   小灰一个人在森林里转悠,昨天晚上他没有回家,他无法在狼爸爸狼妈妈面前掩饰自己的悲伤。他失魂落魄地一个人走啊走,希冀着森林里清新的露水,可以疗愈他的伤口。可是,直到天亮,他也没能从思念和不解中走出来,他满脑子都是少年对他笑的模样、对他哭的模样、乖顺地躺在他身下任他挺送的模样,以及最后他说“我们没有关系”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少年奶奶家的小屋门口。他忽然眼前一亮:对啊,他赶我走,是在他母亲家的房前。或许,他在那间房子里心情不好,可是不要紧,他一定还会再来看他奶奶的,上一次,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多开心呀。或许、或许我们还能围在一起吃火锅,喝蘑菇汤,他还会愿意喂我呢……   这样想着,小灰就决定坐在距离奶奶家不远的一棵树下,等待着少年的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总算有了一点心安的感觉,加上徘徊了一晚上的他,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便靠着树干陷入了沉睡。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凄厉的惊呼吵醒的。那声音发自一个老人家嘶哑、苍老的喉管中,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是小宝的奶奶!   他立刻清醒过来,看到木屋的门开着,急忙化作一发箭矢冲了进去。   屋内,猎人举着寒光闪烁的斧头,逼在老人家的喉头:“再喊呀,喊呀,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早该来收拾掉你了!有你在,就妨碍了我和你孙子的好事,哈哈哈哈,你就安心地去吧……”猎人的斧头举到了半空中。   “住手!”小灰高喝一声。   猎人停住了斧头,转过脸来,眼里露出凶狠。   “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不是好人!我知道了,小宝昨晚跟我说的话,都是被你逼的,是不是!”   “呵呵,是又怎么样?他只能属于我……而你,不过是一头畜生而已。”   “呲——呲——!”情急之中,小灰的狼妖的本能终于被激发出来,本来并未完全成年的他,居然像他的父母一样,学会了变身。他原本和人类一样的指甲,瞬间变长,变成了尖利的武器,他张开嘴,露出了同时变长的獠牙,对着猎人龇牙咧嘴地威胁道。   没想到猎人却丝毫不怵,他一把抓住了无力反抗的老人,将斧头逼得更近,一条血线已经从老人的脖子上洇出来了。   小灰愣住了,对方有人质,纵使狼妖的本事再强,又怎么能和近在咫尺的斧头比快?他只得从对峙中败下阵来,收起指甲和獠牙。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怎么你才肯放了奶奶?”   “哼哼,哈哈,我想怎么样?哈哈哈哈……”猎人笑得无比狰狞,颤动着紫黑色的舌头,“我想……要你的命!”   “什么……”   “很简单,你乖乖地躺下来受死,手背到后面,露出你的肚子,让我一斧头挥下去,把你的肚子剖开两半,我就放了这个老不死的。怎么样?”猎人胸有成竹地望着小灰,等待着,这匹蠢狼自己上钩。他相信,他会这样做的,因为他爱少年,这种爱就是他的死穴,是要他命的斧头!   小灰望着拼命摇头流泪的奶奶,他想起如果少年等会儿过来,看到最疼他的奶奶倒在血泊里,头和脖子分了家,他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如果一定要死一个的话,那就让我死吧。反正,昨晚咱们不是已经道别过了吗?你已经亲口对我说过,咱们没有关系了。好,没有关系最好,这样你就不用为我流一滴眼泪了。   小灰躺在地上,就像躺在冰凉的行刑台上一样。最后的时刻,他两眼望着天,他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位天使,站在云朵上向他微笑,是白袍的少年,是圣洁无暇的少年。   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   因为,我想永远守护你天使一样的笑脸。   因为,我爱你。小宝,因为我爱你。 第20章 小红帽(20)复仇   当少年来到小屋,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忘记了哭泣,他停止了思绪,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哀嚎,他冰冷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就那样,整个人像一块木然的冰,跪在那里,望着血泊里、早已失去了生气的、两个他生平最爱的人。   奶奶的脸上写着惊恐,她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倒在一片血红之中。她是因为看到太过血腥残忍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被活生生吓死的。她的身上,却覆盖着零零碎碎的内脏,有肠子,有心脏,有脾肺,有肝肾……那一块一块,被人活活剥离出来、连着筋的血肉,都是属于,那个倒在地上、肠穿肚烂的人的。   那是少年的爱人,那是为他殉爱的狼妖,那是虽然才认识短短几天,却爱他至深、甘愿为他奉献一切的小灰。小灰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句冰冷而苍白的狼尸。他原本柔软温暖的肚子,被斧头硬生生从中间劈开,猎人将他的内脏一一掏出来,扔在了奶奶的尸体上。   “你可别怪我,我是为了救你的奶奶。这头畜生被你甩了不甘心,跑到这里来吞了你奶奶,我只好把他的肚子剖开,想把她给救出来。哎呀呀,可惜了可惜了……等剖开来一看,她老人家已经断气了。你看看,你奶奶这一身的狼狈,可不都是在畜生肚子里弄的么……”猎人边说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边伸出手在鼻子边嫌弃地摇动着,“啧啧,臭死了,死畜生!”说着,他一脚踢在了小灰的尸体上。   小灰当然不会动,不会喊疼。可是少年的心,好疼,好疼,疼得犹如被巨斧剁成了一块一块,疼得钻心蚀骨,疼得他整个灵魂都在无声地叫嚣,疼得他麻木,疼得他窒息……   血红,眼里只有一片血红。小灰的脏器,犹如一朵朵鲜血淋漓的花,开放在奶奶的尸体上。少年仿佛望见了地狱冥河的尽头,盛开的一片血红的彼岸花,在向他招摇。   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出了小屋,慢慢地走到一片泥土边,开始用手指,刨两个埋葬爱人的坑。   “喂,我帮你报仇了,你不谢谢我么?”猎人看少年的反应很不对劲,他也有点怀疑少年是不是精神出毛病了,如果那样的话,以后操起来就不爽了。   少年不答。只是继续刨土,任泥土嵌进指甲里,任土里的石块,将他的指甲缝隙割得开裂、淌血……   这天晚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雨倾盆。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猎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惊坐起来,借着一道闪在苍穹中的光电,看到了一个……来索命的魂灵。   他的皮肤像玉脂一样白皙,嘴唇殷红,他的睫羽长而浓密,他鼓起的双颊原本甜美可爱。他有着一头像金色的瀑布一样柔软的短发,可是此刻,都被掩盖在一个血红血红的兜帽下面。他的眼睛冰冷地望过来,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猎人陡然觉得心惊,他觉得他看到了修罗地狱的大门,已经向自己敞开。 第21章 小红帽(完)血祭   他赶忙抓起放置在床头的斧头,那是他即使睡觉也从不离身的武器,他最后一丝安全感的来源。不怕,不要慌,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你有斧头在手里,你可是连狼妖都可以随便杀掉的猎人,你为什么要怕一个孩子!   有一道闪电劈下,他鼓起勇气,举起斧头,挡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少年居然缓缓地抬起手,伸出五指,在空中做了一个抓取的姿势,那柄斧头居然像有了灵性一样,“咻——”地一下,直接飞入了少年的手中!   猎人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的死期到了!”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往后缩去,一直到背靠着墙壁,再也逃无可逃。终于,他无力地瘫坐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那一柄来要他命的斧头,一步、一步地靠近……   他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   是啊,一向幼小软弱的少年,怎么可能忽然拥有了复仇的力量呢?   森林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如果你想获得巫神的力量,你就要把自己献祭给自然,献祭给在森林的幽空中徘徊的邪神。利用鲜血与仇恨的力量,邪神会让你新生,邪神会将无穷的力量和勇气,注入你的身体,从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少年将奶奶的尸体掩埋之后,舍不得将小灰的尸体下葬。他抱着冰冷的小灰,久久地没有动弹一下。他想起了那个传说,他想起了复仇——是的,所有他深爱的人都已经死了,唯有复仇!唯有复仇!才是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我要复仇!   他将小灰的身体放入土坑之中,然后微笑着,坐进他被剖开两半的腹腔之中,亲手掩盖上泥土。他就这样,在爱人的身体中长眠,在这具血肉与憎恨的棺木中安息,等待着,他的新生……   终于,当天上响起第一道惊雷的时候,一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一个身披血红色斗篷的少年,从死亡的气息中回到了人间。他是复仇的厉鬼,他是索命的魂灵,他的斗篷是用爱人的鲜血染红的,他的仇恨永不褪色!他的名字叫做“小红帽”。   一道斧头,结束了猎人罪恶的一生。紧接着无数道砍划,将猎人的尸体剁成了肉泥。   “奶奶,小灰,我帮你们报仇了……”少年站在雨中,望向无边的苍穹,喃喃地叹息道。   从此,这个森林里再没有白衣白帽的少年,有的,是一个关于小红帽,在电闪雷鸣的夜晚,提着斧头行走在森林里,寻找恶人复仇的传说。   如果世间再敢有人逾越善与恶的边界,他的魂灵将会跨过时空的界限,来到你的身边。刀斧之下,岂容恶人申辩?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朋友,善与恶,罪与罚,只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 第22章 白雪公主(1)快穿   朋友,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故事的一开始,有一位王后,坐在在一个敞开的窗户边。冬雪像针一样刺破了她的手指,三滴鲜血,滴落在雪地和乌木窗框上。她欣赏着三种颜色的混合变化,对自己说:“哦,我多么希望我有一个女儿,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于是乎……   白雪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国度。这个世界豪华复古的欧洲宫廷装饰风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记得他闭上眼睛入睡之前,明明还在自己温暖狭窄的宿舍小床上,点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阅读大学英语四级的阅读理解真题。   坏了!一定是那篇试题!那篇文章有着一个全球人民都非常熟悉的名字——《Snow White》。文章的开头,先是用简单的英文描述了一下老生常谈的《白雪公主》剧情,随后,又介绍了格林兄弟的生平,以及他们的创作历程之类。   白雪是国内某野鸡大学大二的学生,但这所学校为了提高招生报考率,偏偏设立了一个非常时髦的系,叫做“艺术表演系”。像白雪这样长得好看、又考不上中艺的男孩子,纷纷怀揣着一颗要当演员的梦想,踏入了这个坑爹的系。结果英文课程是由一个退休返聘的老秃头讲的,发音犹如毛里求斯人(作者曰:我新婚蜜月就去的那里不骗你们),白雪才上了一节课,就知道他想要过四级只能靠自学。   你一定觉得奇怪了,白雪大概是姓白吧,可他父母为什么要给他取一个这么像女孩的名字呢?因为啊,白雪的老妈也跟《白雪公主》里面的王后一样,许了一个愿望,想求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娃娃,可到头来呢,肤白貌美是灵验了,大概给观音菩萨少磕了一个头,所以下面多了一个把儿!但白雪他妈妈还是很执着地给他取了一个早就想好了的名字,送他来这里实现自己当年由于早婚早育,而未能实现的明星梦。   然鹅……没想到白雪的明星梦,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而且,实现的过程,真像做梦一样。   “叮!系统温馨提示:欢迎您来到长佩星球大型直播真人秀的舞台。系统角色对接完毕,各项身体指征运行正常,ID为‘白雪’的用户,您已成功载入白雪公主的角色,舞台场景创设完毕,一切NPC已就位,现在可以开始您的表演了。”一行蓝色的字闪现在白雪的眼前,他的脑内响起系统机械的声音。   “唉等等等等,”白雪在脑内打满各种黑人问号,“你是说我穿越了吗?像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一样……穿越???”   “Em……鉴于您是第八百八十八位名叫‘白雪’的体验用户,系统决定特别附送三分钟新手解说教程,有什么问题你问吧,但请抓紧时间。马上王后NPC就要上舞台来了。”   “窝靠!”还算好,平时白雪撸快穿系统文撸得多,他马上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迅速代入角色,“你刚才说这是个什么直播真人秀?这么说,现在有许多人在看我了?”   “是的,长佩星球是宇宙中唯一一个、由大量腐女的怨念聚集而成的实体星球,在这里,有无数腐女观众,全天候睁着眼睛,在屏幕外面看你们的表演。所以,你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会让你一个男生来演白雪公主的角色了吧?”   “懂,腐女的口味嘛……”白雪忽然觉得自己后头的菊花有点疼,“那,我的目标是什么?也就是说,系统会怎么给我加分扣分?”系统评分,是快穿文的一个通例。   “哦,评分这种事在我们长佩星球特别的简单,一切由观众的口味投票说了算。也就是说,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取悦观众,她们想看什么,你就演什么。据我们的资料显示,你不是想做个演员么?”   “是是是,谢谢组织给我机会,那难道我必须全天候都被人偷窥吗?万一我想上厕所洗澡什么的,这不是太不人性化了么?”   “人性化?不存在的,腐女们就喜欢看你露着丁丁洗澡什么的。不过呢,你也是有下戏休息时间的,这个世界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会向你发出提示,这时候腐女们转台去看别的节目了,你就可以暂时休息了。”   “好吧,但是……但是……”似乎也但是不出什么来了,剧情自己很熟悉,规则也很简单,现在只剩下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么,如果我不能成功取悦观众,会有什么惩罚?”   “很简单,自曝!如果你的某种行为会触发腐女们的反感,我会给你五秒的自曝倒计时,如果在五秒内,你还不能自我纠正,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你会被当场炸成碎肉块,biu~再见了。”   白雪想象着自己血肉横飞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时候,系统的蓝字消失了,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声音响起。 第23章 白雪公主(2)王后   前面说到,白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咚咚咚”响起的声音,看来就是系统所说的王后NPC要来了。那么,那真的是一个女人么?   当白雪看清来人之后,他实在是有点不敢确定了。没错,来人穿着的是专属于皇后的华丽戏服,层层叠叠的洛可可风格宫廷裙,宽大的裙摆,被高高地撑起。头上像戴了一个假发套一样,梳妆精致的发辫,被盘起在高耸的发髻上。然鹅,除此以外,“她”浑身上下哪里都无法展现作为一个女士的美感。   王后有着肥硕的身体、粗壮的腰围,那两段露在裙摆下面的小腿,比白雪的大腿都粗,仔细看,上边还有一根根竖着的黑硬腿毛,下面连接的一双“熊掌”,却被硬生生地塞进了一双、看着足有十五公分高的深红色高跟鞋中。白雪以前在新闻报道上看过,某些名模身材看着健美,可她们的脚趾头根本丑得没法看。因为常年穿着恨天高的关系,趾骨都已经变形了。白雪觉得,眼前这位皇后,貌似也在受着这种酷刑,“她”露在外面的脚背都已经发红变紫了。   为什么白雪在脑内描述时,要坚定地给“她”打上引号呢?您再往上看,王后涂了浓浓一层厚胭脂、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脸上,居然有着显然没有刮干净的胡渣,能看出来,“她”原来是个络腮大胡子。而且呢,“她”张口说话的时候,还露出来一条紫黑色的舌头,真有点恶心。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秀里,目前人气最高的人?”那条紫黑色的舌头弹动着,是王后在说话,她的眼睛看向墙上的一面镜子。这台词出来,是《白雪公主》里的大反派——王后她本后无疑了,我就懒得打引号了,姑且把她当女的吧。   唉等等,白雪怎么记得,这跟他穿越过来前刚看的那篇阅读理解的台词不太一样啊。他记得,原文分明是: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 is the fairest of all? 而fairest是fair的最高级,是“最美丽”的意思。怎么到了白雪参与演出的这出变异剧里,不仅王后的卡司画风如此诡异,而且连最重要的核心台词都改了啊?   “呃……嗨~”白雪试探性地跟王后招手,“是王后吗?您好呀!”白雪就差直接说出“拜托您了不要给我吃毒苹果害死我了谢谢”,但他还是有理智的,他知道有些该走的剧情还是得走一遍,再说了,万一腐女们的嗨点就是看他怎么“死”的,他还是乖乖按照剧本走得好。   王后背对着他,一挥手,示意他安静,白雪立刻闭嘴。这时候,镜子的镜面居然亮了起来,白雪听到了熟悉的windows的开机启动音乐——卧槽!这个世界的“魔镜”居然就是一个休眠的电脑屏幕,亏得那镜子还镶了一圈复杂的花纹饰边呢。   这台电脑大概是事先安装了语音识别软件的,而且还是中文版的。白雪在心中庆幸,这虽然是一本欧风戏剧,但还是充分展现出了对他这个中国用户的界面友好度。 第24章 白雪公主(3)人气   电脑屏幕上蹦出一张动态图片,上面显示了目前戏里各个角色的人气排名情况。果然不出白雪所料,按照剧本套路来,自己肯定是高居人气榜榜首,这也就是原著里王后要追杀白雪公主的原因嘛——当然原著里是因为白雪比她美,但你们看看这出场的人物外型,是个人,要想不比她美也难啊。   白雪特意留意了一下,即将要出场跟他演对手戏的白马王子的人气值,然而上面居然显示一个问号。看来,还没有出场的人物是不显示人气值的。那么这些人气值是由谁投出来的呢?白雪估计,就是那些此刻在屏幕外面盯着他们看的、长佩星球的各位腐女们了。   “窝靠!你没出场前,老娘的人气值一直是第一的!”王后跺了下脚,恨恨吼道。但是无奈高跟鞋太高,这一跺直接让她崴了脚,她疼得“嘶——”了一声。   白雪很想安慰安慰她,这也没办法哈,剧情需要嘛。但是他不敢多嘴,没准观众就喜欢看到他俩敌对呢。   但他实在是好奇,有个问题非问不可,不然他就要憋死了:“请问……那个……您是女的么?”因为在耽美剧里,找一个男的来反串女性角色也是极有可能的,白雪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再说对方长得就是一个彪形糙汉的样子嘛。   “废话!”王后指着自己胸前一半藏在低胸裙里、一半鼓起来两团肉说,“你没看到我有胸嘛!你没有胸,你才是男的呢!”但随后她又独自伤感起来,“呜呜呜,其实我以前也是男的来着,而且我以前不在这个秀里当NPC,我在另外一个叫《小红帽》的秀里当演员的。我和你一样,是睡糊涂了穿越过来的人,我过去的名字叫做‘列仁’,‘仁慈’的‘仁’!可怜我的名字和《小红帽》里面的反派重合了,她们就把我弄过去演那个倒霉的角色,不仅要被提着斧头复仇的小红帽反反复复剁成肉泥,再反反复复粘好重来不说,而且她们、她们居然还说我演得猥琐!我猥琐不正代表我入戏、我演得卖力么!也是了,谁让他们找来演小红帽的那个演员那么诱人呢,我以前一个直男我他妈都把持不住啊!这不,由于我在那部剧里人气值很低,就被永远困死在了这个世界里当NPC。而且她们还把我踢出了那个剧组,又把我变成女人身,发配到这里演反派来了。你看看我这脚,天天被迫穿着这该死的高跟鞋,跟踩高跷一样。上回戏里我演个瘸子,这一回我是真要瘸了!”   白雪听得胆战心惊,心想万一自己也演砸了,自曝之后,他的灵魂也会被永远困死在这个世界里,当别的剧里的NPC吗?完了完了,他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赶脚。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唯系统之命是从、悉听腐女们的尊便了。   “那……你就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白雪不是关心王后(以前的猎人)的前途,而是替自己问的。   “有,但希望渺茫。”王后有些垂头丧气。   “有希望?是什么?”白雪听着反倒眼前一亮。   “是……”忽然!一柄沾血的斧头,被王后从大裙摆下面拿了出来,看来她是绑在了丝袜上头,“是砍死你!因为我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成为这个剧里的人气王,所以,你必须死!”   白雪看到王后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杀意。危险来得太突然,简直猝不及防! 第25章 白雪公主(4)冷静   “冷静、冷静!”白雪一边往后躲,一边伸出手挡在面前,作出一副交警拦截违章车辆的手势。   无奈他也是第一次穿这种白雪公主的戏服,一套纯白的蓬蓬裙,虽然没有王后的华丽,但也挺累赘,裙摆一直拖到了地上。大概是观众觉得,比起风骚妖娆的王后设定,白雪公主的设定应当是清纯内敛的吧,因此没让他露腿。   白雪下意识地低头看看,确定了自己没有长出可悲的两团胸肉来,而且纯白内裤包裹下的、单身十九年从未出过鞘的小肉芽,此刻也完好无损地藏在裙摆下面,他才放下心来。但是他还是穿不惯哪怕只有三公分的素色高跟鞋。   他往后急退的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大叫一声“shit”——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出口都是洋文,大概是还没有从睡觉前的那篇英语阅读中缓过劲儿来,要不就是演了这种欧风戏入戏太深。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提起裙摆来就在自己的大腿处打了一个结,长裙瞬间变成了包臀短裙。   好在他可没有王后的黑硬腿毛,光裸洁白的小腿一览无余,连以前是男人、现在是女人的王后,都忍不住盯过来贪婪地望了一眼。   “叮!温馨提示:恭喜您!由于您刚才的动作,获得了腐女观众们的一致好评,系统已为您加上10点形象分,请继续努力。”熟悉的蓝字和机械声音又跳了出来。   白雪心想:窝靠,腐女们果然是喜欢这种套路的啊!他望了一眼自己优美的小腿曲线,庆幸还好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再看对面的王后,真是可怜,怪不得她人气不行啊。   于是他决定试探着拯救一下这位已经沦落为NPC的前演员:“别砍我、别砍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呃,这首诗好像引用得哪里有点不对,不过白雪不管了,念着顺嘴就行,“王后陛下莫激动,咱们都要按照剧本套路来走是不是?你作为一个NPC就更加应该恪守职责了。你想啊,你应该怎么整死我?嗯?”   王后总算冷静下来,白雪怀疑他刚才一瞬间愣怔的表情,很可能也是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大概是警示他勿要违规操作之类的,也不知道已经身为NPC了如果还违规会有怎样更惨烈的惩罚,不过白雪也不想知道。   王后收起斧头,撩起裙摆,绑回他的白色吊带丝袜上。顺便一说,如果有人好奇为什么她明明穿着丝袜还能看见腿毛的话,我可以说因为她的腿毛实在太硬、不屈不挠地戳出了袜面咩?   王后眯着眼睛,斜斜地望过来说道:“行吧,你准备准备,我马上就派一个猎人送你到森林里去。”   白雪很清楚接下来的剧情,他应该要到七个小矮人家里面去等死了。不过还好这种“死”只是假死,自己很快就会以奇异的方式复活的。   而且呢,悄悄滴告诉乃们,其实咱们的小白雪是个弯的。他对躺在水晶玻璃棺材里等着白马王子来吻醒他这件事,期待得不得了,早就偷偷幻想过“自己的官配王子帅不帅啊”这个问题上百次了,从他确定自己是真的穿越到《白雪公主》的世界里来了开始。   “好呀好呀,”白雪开心地说,“那我等着哈,对了,能给我准备一架好一点的马车吗?就童话里那种,很梦幻那种……”他想起自己在游乐园里玩过的旋转木马,里头就有那种豪华的马车,可惜不会动,就会呆在一块圆板子上傻转圈。   “呵,你等着吧。”王后意味深长地说。 第26章 白雪公主(5)马车   当白雪看到站在城堡门口等着自己的“猎人”角色时,他傻眼了;可当他看到“叽叽嘎嘎”被牵到他面前来的那架“马车”时,他更彻底傻眼了。   我们先来说那个猎人哈。白雪真的怀疑剧组是不是在节省经费,怎么走过来的猎人演员和王后演员长得一、毛、一、样、啊!只不过这一次,戏服换了,换成了虎皮露肩吊带衫,发型也变了,变成了乡村杀马特洗剪吹、一整套组合只要八块八的款式,幸好不是挑染款的,但是感觉好像很久没洗头了,发型很朋克,发梢很飘逸,同样的,雪片一样的头皮屑也在随风飘逸。依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体味(不太香),熟悉的猥琐眼神,熟悉的粗硬腿毛。白雪特地留意了一下,这次对方没有再穿着红色恨天高,换成了一双破破烂烂的旧皮靴,肥硕的小腿伸在了鞋筒里。   “怎、怎么又是你?”白雪惊讶地问道。   熟悉弹动的紫黑色舌头:“什么又是我?你之前有见过我?”猎人眯起眼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白雪,白雪瞬间倒吸一口气,那是杀人的眼神啊。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猎人粗鲁地淬了一口唾沫,“妈的,总有不要命的演员说我长得像王后,老子去他娘勒个爸子的!”一柄沾血的斧头,突然举到了白雪的眼前,“老子要是有那个命,早就躲在皇宫里头吃香的喝辣的了,至于为了几个赏银,一趟趟地送白雪公主走,干这么个跑断腿的苦差事吗!”他一指自己的破旧皮靴,“娘勒个爸子的,森林里的路贼他娘的难走,你看看老子的鞋,都磨成这么个鬼样子了!剧组也不知道给我换一双,还他娘的说这样才符合我的人设!我去他娘勒个爸子的!”   白雪同情地望着他那一根从靴子前头戳出来的粗短脚指头,惊讶于他居然连脚趾上都能长出那么有立体感的腿毛来,佩服,佩服!唉,这些长佩星球的腐女们也忒小气了,都天天来看直播了,也不知道多充点钱来给剧组搞两套硬气的道具。   不过白雪转念又一想,也是了,这年头,看耽美的受众始终没有看言情的直女多,再说长佩星球又不是以营利为主的文学星球,所以连NPC演员的建模,都没钱请程序猿再另搞一套,只能照着王后NPC的样子复制粘贴凑合用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哈。   由于经费紧张,自然也没有白雪梦想中的华丽丽的马车了。然鹅……   没有马车也就算了,你们他喵的搞出这么一匹木头马来是什么意思啊!你们以为我看不懂那马背上头坐屁股的地方,高高地伸出来一根粗粗直直的东东,是准备要干什么的啊!此处应有愤怒表情→((‵□′)) 但是可怜的小白雪,小命还被攥在人家腐女的投票器里面呢,他可不敢抱怨出声,只能尴尬地移过视线,假装看不懂那是什么。   “上去吧。”猎人一指那匹淫·荡的木马。   “没、没搞错吧……”白雪吞了一大口唾沫,感觉快要昏厥。合着白马王子还没来,上来一匹木马,就准备一路要操死他了。腐女们我的亲奶奶唉,求求你们了唉,我给你们磕头了,饶了我的小菊花好不好!人家还想留着第一次给白马王子呢!   “你他娘勒个爸子的!”这句话不知道是猎人的天然口头禅,还是建模时候的NPC程序设定,出镜率也忒高了点,“你就知足吧!老子是用两条腿走的,你他娘的是用屁股瓣坐!”   白雪简直欲哭无泪了:我这坐也要看坐在什么上头啊!   斧头又一次举到了他眼前:“上去!”简单利落的一句命令,不容他反抗。 第27章 白雪公主(6)锦囊   白雪哭唧唧脸地缓慢挪动着屁股,他不想坐上去,可是那柄落在他头顶的斧头不容他犹豫,于是他只好像慢动作镜头一样,一格一格地放缓动作,脑内一边飞快思考着应对之策。   忽然,他看到木马的脖子上头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上吊了一个被简单扎起来的布袋。你知道他当即想到了什么吗?是《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锦囊妙计。虽然这不是一个“锦”囊,因为用来包裹里头东西的布料,只是一块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粗麻布,但是白雪立即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亮起来了。   因为,那麻布包外头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形,虽然笔画简单,但却包含了只有白雪这样的现代地球人才能明白的意义——那是一个微信图标,圆滚滚的两只椭圆形对话框交缠在一起,上头点着四只眼睛,可不就是我们天天打开的we chat咩!   这绝对是一个信号,是一条突破了次元壁传过来的重要讯息。   白雪立刻对猎人说:“您等等、您等等,我马上就坐,先让我检查一下道具。”   猎人放下了斧头,白雪放心下来,长吁一口气,赶忙把那个小布包从木马的脖子上扯下来,打开来一看究竟。   里头放着一小瓶像是风油精的液体,但是肯定没有风油精的刺鼻气味,实际上它被封在暗褐色的小瓶子里,白雪闻不出任何气味。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   “亲爱的小白雪:   你好!虽然还未谋面,可是我感觉我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我们之间,注定有一条缘分的红线,将我们紧紧地绑在一起。   没错,我的名字叫‘王子’,姓王的‘王’,单名一个‘子’字。我和你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人,即将扮演白马王子,与你配戏。但是你现在还看不见我,因为他们把我关在后台的小黑屋里,不让我上来找你,但是我能看见你的每一个动作、神态,听见你说的每一句话。   我想告诉你,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美丽给迷住了。相信我,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是我确定,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昨天我在后台看到了这个邪恶的道具,我就知道她们是要用来折腾你的。但是你放心,我已经偷偷地在那根坏东西上做了手脚,你只要一坐上去,它遇热就会缩回马肚子里去,我不会让你受半点折磨。   另外呢,这里还有一瓶我为你准备的润滑液,纯植物提取,如果她们非要看着你坐上去,你就涂一点在你的小·穴上,这样就不会弄疼你了。然后你就用裙摆盖住,等它缩回去之后,你就假装那啥。   (*^__^*) 嘻嘻,我知道你是表演系的,我相信你的演技。加油哦~↖(^ω^)↗!   (此处画了一个可爱的小臂膀)——你的王子。”   白雪激动地握着那张字条,一想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现在就在不知道哪里看这自己,他就欣喜地不能自已。他也是一样,虽然还未谋面,但看到这张贴心的字条,就快要爱上他了啦!羞羞脸(???)??   白雪内心荡漾,心驰神往地想:来吧,我不要那个破木马折磨我,我想要被王子你的棒棒给折磨,来吧,快来折磨我吧!   于是,他放心地对猎人道:“好了,我准备要坐上去咯。” 第28章 白雪公主(7)润滑   白雪认真地对着空气——镜头外无数双腐女的眼睛说:“你们看好哦,我真的要坐上去了哦。”   “叮!温馨提示:现在屏幕外大量腐女观众强烈要求您抬起穴·口,对着镜头,坐到马背上那根假阳·具上头去。请务必要让她们看清楚,您确实是坐到了那上面。提示结束,请您按照提示内容继续剧情。”   我去!白雪在心中感慨,这个“温馨”提示可是一点都不温馨啊!不过保命要紧,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的了,好在我有亲爱的王子殿下为我准备的润滑液呢,我的雏菊应该是不会受什么罪的对吧?不要怕、不要慌,淡定,淡定……   白雪在心中反复对自己默念着“淡定”二字,然后打开那个小瓶子,一股好闻的清新香气立刻萦绕在他的鼻尖——好香啊!王子他人真好,真好!   他解开了系在腿上的白色裙摆,颤抖着手指,伸进小小的瓶口里浸润了满指的香油,然后,一只手提着裙子,撩起来对着镜头(其实他也不知道镜头到底在哪里,应该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吧),露出他那挺翘浑圆的小臀瓣,掰开那条诱人深入的小臀缝,露出那朵尚未绽放过的小雏菊……忽然他发现猎人在斜着眼睛偷看。   他立刻“啧”了一声,对他说:“转过去转过去,我这是给观众看的,你一个NPC看什么,不许占我便宜!”此刻自己正在按照广大观众的期望走剧情,他不怕猎人忽然挥斧头砍他。   猎人终于恋恋不舍地转过头去,于是白雪继续在那朵粉嫩的小·穴·口涂抹着王子的润滑油。白雪虽然是个弯的,但是抚慰自己的小菊花这种事,他以前只敢偷偷想想,一次都没敢做过,因为总觉得太羞耻了。可现在他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我这可是为了保命!于是他越抹越上瘾,越摸越放飞自我了。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这是白马王子修长、灵活的手指。他绝对相信腐女们选男主卡司的眼光,他的王子一定是帅惨了的那种。于是他越涂越动情,到后来直接就嘴里“哼哼唧唧”地发出了享受的呻·吟。听得一边转过身看不见的猎人,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系统“叮叮叮”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过,在屏幕外的腐女们在为他疯狂打call,系统里的人物形象分一直在蹭蹭蹭地、十分十分地往上涨。白雪心中欢喜,叫得就更大声了。终于,大概是这个环节已经到了系统可以为他加分的上限,加满100点后,就停止不动了。   白雪觉得也润滑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提着裙摆往马背上跨坐上去,前后挪动着屁屁,寻找到正确的位置,对准了那根木棒就缓缓地落坐下去……   “嗯!啊~~~~”先是一声闷哼,随即伴随着一声变了调的陶醉呻·吟,白雪粉嫩的小·穴·口吞进了大木棒。观众朋友们,这绝对不是演技,是真的很舒服。因为刚才的一通揉按,白雪已经把自己的穴·口按得松软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反而是有点舒服的充足感。   但他立即恢复清醒,想起王子跟他说过的遇热回缩的事,赶紧放下了裙摆。   他仿佛听到了腐女们在屏幕外头山呼海啸的抱怨声,因为系统又在唰唰唰地给他扣除形象分了。不过还好,先前加上的100分里头,还剩下了10分,前面的那一阵前戏也算没白做不是?再说,自己也有偷偷地爽到~(???)??   “起轿……不是,启程吧。”白雪赶紧对猎人说。   猎人心想,你还是真是淫·荡呀,这么快就想借用路途的颠簸来满足自己啦?于是他满脸淫笑着牵动木马鼻子上的那根缰绳,拖着白雪走上了森林小径。 第29章 白雪公主(8)马震   王子果然没有骗他,那根棒棒真的很快就自己缩下去了。白雪感觉到那下头似乎做了一个中空的小机关,总之一切的动静都悄悄发生在他的裙摆下头,他自己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不想让屏幕外的腐女们看出来。   自己才大二,表演系大量的专业课程还没开始,坑爹的大一时光,基本上都浪费在了体育课、马哲课、大学英语课、计算机基础课之类的公共必修课程上头了。白雪很忐忑,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能否骗过腐女们的眼睛呐!不过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但是好在,他并不是完全无法入戏,因为此刻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真正让他情动肖想的人。   “嗯~啊!哈……嗯~好舒服……啊!慢一点慢一点,猎人你走慢一点~啊操死我了!”   他调动所有意念,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马震(类比车震)”表演上,想象着此刻有一根粗大的肉·棒,进入、填满了他的后穴,那正是他的爱人——王子的玉·茎。他被干得心甘情愿,心荡神驰,因此口里溢出来的呻·吟也格外逼真。   太好了,居然骗过了老辣的腐女们的耳朵!他听着系统叮叮叮的加分,就仿佛听到了王子在他耳畔呢喃的情话一样,越喊越来劲,到后来都直接有了节奏了,他在心中默哼着《小苹果》的节奏,跟随着脑内迪斯科的激情,喊出了一声又一声动人的浪吟!   “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要射·了!要射·了!再快点,猎人再走快点,啊啊啊啊!”他的演技简直无师自通了。   但是喊了一会儿,他是真觉得不行了。并不是他的菊花不行,他喵的是他的嗓子不行了!于是他高喊了一声变了调的“啊~~”,假装高潮喷射完毕,就有气无力地趴在了马头上休息。   “观众们,你们不介意我挪开一点点吧?”他试探着问空气。   系统静悄悄,毫无反应,看来腐女们也算是有良心的。于是他放心地往后挪了挪,假装把棒棒给吐了出来。还好还好,木有扣分。嘎嘎嘎,他在心里偷乐,这一关,就算有惊无险地过了,万幸万幸,还是王子对他好。   王几偶耐你!么么哒!(づ ̄3 ̄)づ╭?~放心,我的第一次没有给木马,我等着你哈!   白雪终于可以放心地喘口气,跟猎人聊会儿天了。   “唉,你刚才说,你送过很多位白雪公主?”   猎人瞥了他一眼:“嗯,干嘛?”   “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演员?”   “是啊,咋啦?你问题咋这么多啊,娘勒个爸子的!”   “表介意表介意哈,我就是想问问,他们现在都去哪儿啦?”白雪当然关心他的前辈们的“下场”啊。   “能去哪儿啊?嘭!自爆啦!哪儿都没有啦!”猎人摊开两手,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白雪看得是心惊肉跳。   他怀疑自己此刻的脉搏已经跳到每分钟两百下了,当然只是他的错觉啦,正常人超出一百就要死翘翘了,不过白雪是真的怕死。   “那……这么说,在我前头的八百八十七位(因为系统说过他是第888位幸运用户)演白雪公主的,都死了?他们、都做了错误的选择?惹怒了腐女?”   “呵呵,你觉得不可思议?”猎人咧开嘴,意味深长地冷笑起来。   “我……”白雪是不“敢”思议啊,“我不会也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吧?”   “那可说不好,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猎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到了。   白雪往路旁望去,那是一座森林小屋,就像他从小听到大的那个童话故事里头描述的那样,是七个小矮人的家。 第30章 白雪公主(9)道别   “去吧,你到地方了。”猎人斜睨着眼睛,粗短的手指一指小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舌头太过肥厚,发音不清,白雪满脑子是自爆的肉末横飞,恍惚之间听到的是“去吧,你到地府了”,不由心头一惊,微颤了一下。   “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猎人不耐烦地说:“快下马,娘勒个爸子的,你的骚屁股黏在马背上不肯起来了是不是!回头老子还得擦道具,消毒,留着给下一个白雪公主坐。娘勒个爸子的,烦死了!毒死你们算了,省的王后动手!”   白雪听到他那么确定还有“下一个白雪公主”,仿佛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死刑,更是心惊胆战得不能自已。   他伸到裙下摸了摸那根东东,果然,他温热的小屁屁一离开那个机关,木棒就自己弹出来了。王子殿下真棒~王子殿下赛高~!白雪不由在心中幻想,他的王子穿越过来前,怕不是个物理系学霸吧?   他放心地下了马,安慰自己道:既然来都来了,就一定要活下去,不要被猎人的话吓到,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嗯~我是不一样的,我是最特别的白雪公主,因为我有我的王子守护!你看,我不是抽到了888幸运数字咩?光良的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二货白雪在心底里哼着歌,向着小矮人的小屋快乐走去,感觉正如歌声中唱的那样,自从王子说爱他以后,他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可他却不知道,人家《童话》里还有一句呐:“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唉,到时候你可别哭呀,小白雪。   唉等等……白雪忽然想起来,还有一句关键的台词没走呐,也不知道不按照剧本play会不会扣分,保险起见,还是:“哦,亲爱的猎人,请不要杀我!让我自己了结我自己的生命,我将跑进森林,再也不会回来!”他转过头,演出哀哀凄凄的表情,作出西子捧心状,念出了原著的台词。   “呵。”猎人冷笑一声,浑圆粗壮的膀子,从虎皮吊带衫的内衬口袋里掏出来一副血红色的心肝,捧在手心里,陶醉状地伸出紫黑色舌头舔了一口,“嗯……整部戏里老子就他娘的最喜欢这一刻,带劲儿!他娘勒个爸子的!”   白雪知道那就是原作中的道具,猎人不忍心杀死白雪公主,所以拿来一副野猪的心肝,假冒是白雪公主的,交给王后复命。也不知道那野猪的内脏臭不臭,白雪皱了皱眉眉头,看着那一颗好像还在跳动的心(又或者是他的眼皮在跳),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僵硬地跟猎人挥了挥手道别。   “拜、拜拜……”   猎人懒得理他,一脚踹得木马掉转了一个方向,牵着就走了。终于不用再听“娘勒个爸子”了。   白雪试探着敲了敲小屋的门。这是一扇红色的小木门,整个设计倒是颇有童话里房子的感脚,看起来像是一颗巨大的蘑菇,上面的屋顶是蘑菇伞盖样子的。白雪不由地在心里,为那个不知名的舞台布景建模师点赞。   白雪已经做好准备,一开门,会有七个小人蹦出来,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虽然原作里白雪公主好像是自己走进去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才看到七张脸从上面围成一圈看着她。不过白雪已经试着推过门了,门锁着,看来这里和原著剧情略有差别。   “啪,”门没有开,门上面的一个圆形的洞开了,一双打量的眼睛从里头冒了出来。 第31章 白雪公主(10)矮人   “没有胸……他没有胸……又是一个没有胸的……”   没错,那双眼睛是属于小矮人的,因为他矮,所以那个洞是开在白雪胸口高度的,那打量的目光,也是落在他的低胸白色裙领口上,当然,那下面木有起伏。   那个洞口不大,白雪看不到矮人的整张脸,但从露出来的部分看,他有着一个相对于眼睛比例十分巨大的鼻头,大蒜鼻形那种。白雪曾经在淘宝上看过一种除黑头的鼻膜,是一种乳白色的凝胶,店主拍了一段视频示范过,把凝胶涂抹在鼻头上,过几分钟后一扯——固体化的白色胶膜上,全他喵的是一颗颗点状的黑头,看得白雪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然而,为什么在此刻白雪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段视频呢?因为,小矮人的鼻头上点缀着的、如满天繁星一般的黑头,让他挪不动视线啊!   他告诉自己要平静,因为,他现在是一个演员。于是,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哈喽……你好呀?”不对,他想了想,虽然他目前只看到了一只,但是小矮人应该总共有七只。他犹豫要不要改口称“你们”。   小矮人显然已经接待过无数没有胸的男白雪公主了,毕竟这是一部耽美剧嘛。他抱怨“又是一个没有胸的”,估计他的性向被设定为直的,是为了增加某种刺激吧。白雪也搞不懂腐女们是怎么想的,管他呢,观众就是上帝,上帝的心理,我等还是不要随意揣测得好。一切宗旨,唯有保命而已。   那双眼睛慢慢地消失在洞口,尴尬地过了几秒钟,正在白雪犹豫着要不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幽幽地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屋内很黑,臆想中欢快跳出来围着自己打转的七个小矮人并没有出现。白雪莫名感觉有一点怕,他给自己壮了壮胆:表怕,扛过这坑爹的矮人府副本,顺利get水晶棺道具,与白马王子的吻戏、甚至床戏play都在前方等着你!冲鸭——!   于是白雪迈步走进了黑屋子。   “嗨……有人吗?”白雪怎么感觉自己走进了鬼屋,这房子里头冷森森的,完全没有外面看起来的那种童话萌的感脚,更别提有足足七个人的人气了。   一点烛光幽幽然亮起,“芝麻蒜头鼻”矮人(白雪私下已经给他取好绰号了),以下简称“芝麻”,终于在烛光下显露出了全身。当然,他的全身也没有多长,确实如原著里描述的那样,是一个侏儒。   他有着一头白发,散乱地飘在他的脑袋周围。头顶光秃秃的,反射着烛光,可以说简直是油光发亮了,让白雪想起了一个成语“光可鉴人”。不过那一片“地中海”并不广阔,很诡异地只盘踞在他的头顶中间,剩余部分的发量还是比较茂密的。   他穿着粗布短打,套着小号皮靴,脖子以下都比较迷你,与脑袋不是一个比例的。白雪刚刚在木马背上被开发出了体内的某种特性,他不禁想:那地方怕也是很迷你的吧,嘿嘿。   他想起了曾经在某个论坛上看过的一则内涵笑话,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睡在了一起,可是直到王子来拯救她时,她还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处女。王子很开心地捅破了她的那层象征着贞洁的薄膜,殊不知,那层膜上头早就有千万个细小的孔洞。哈哈哈哈哈……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啦,小矮人们的丁丁也没有那么小的啦,只不过白雪的脑补让他在心里头暗爽,屋内诡异的气氛,也感觉没有那么渗人了。   唉不对,矮人,不是应该有七个吗?白雪终于想起来这个关键的问题。 第32章 白雪公主(11)七个   “那个……请问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白雪试探着问道。他感觉矮人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有善意过(囧,怎么和童话里说好的不一样啊?),所以搭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   “不然呢?”矮人目光凝滞地慢慢转过脸来,“你想要几个?”   烛光,从矮人的下半张脸处照射上来,把他深黑色的眼袋照得尤其硕大。气氛愈加诡异了,白雪感觉他这拍的不是童话剧,而是恐怖片。   他颤抖着伸出七根手指头问:“不是……七个么?”啊不对,他猛然发现自己多伸了一根手指,赶忙缩回去。   “呵……”矮人扯动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看,他们不是……全都在你的背后么?”   !!白雪猛地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观众朋友们,到这里,你一定已经被我渲染的恐怖片氛围给感染到了。没错,仙姑以前最爱读的小说类型就是恐怖小说,最喜欢的恐怖小说作家是周德东。然而,这篇文真的不是恐怖文,因为……矮人们太矮了,白雪猛回头,眼睛平视后方,当然他喵的什么也看不见啦!   突然,屋子里的灯亮起来,白雪抬头一看,蘑菇伞盖一样的屋檐顶上,居然盘着一圈又一圈的霓虹灯管,红红绿绿、五光十色的,充满了童话里的梦幻气氛,甚是好看!他不禁又要在心里给灯光舞美师傅点赞了。   矮人吹熄了蜡烛,挪动着矮胖又迷你的身材走过来,就跟变脸似的,忽然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咧开大蒜鼻头下的那张宽大的嘴,对着白雪笑嘻嘻道:“欢迎来到我们的矮人之家!刚刚那一段都是编剧脑子抽风,临时加的戏,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你被吓到了不?别介意别介意哈,要不要我给你拍拍?”他热情地走到白雪身边,想要抬手拍白雪的胸脯,可一看他果然还是没有胸,随后又嫌弃地放下了。   “呃,没事没事,我不介意、不介意的哈,”白雪就算介意,也不敢说啊,“那个……可以问一下这个剧本的编剧是谁么?难道不是格林兄弟?”   “你傻了啊?格林兄弟那是几百年前的人?就算他们还活着,他们会写中文剧本吗?我们这当然是改编剧了,编剧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咸鱼仙姑’,哎呀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文艺女青年么,都是那样的,最近沉迷于什么恐怖小说,硬生生地把吓人的桥段塞到我们这部童话里来,身为NPC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演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哦对了,你好呀,我叫芝麻。你要在我们这里住上好一阵子呢,请多多关照。”   白雪在心中震惊,这个‘咸鱼仙姑’大大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连给黑头鼻矮人取的绰号都一模一样。他瞬间对仙姑有了好感,他越发地相信,仙姑一定会给他一个帅惨了的白马王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耐力持久。   对了,怎么又把最关键的问题给忘了呢?   “你们?这里不就你一个人么?”   “是啊,”芝麻点头道,“人么,是只有我一个,如果,你觉得机器人不算人的话。”   白雪赶忙再次转身低头望去,怪不得第一次他没看见这其余的六个“人”了,因为他们即使是作为“矮人”,也实在太矮了吧。朋友,你有见过小米体验店里卖的那种彩虹电池吗?没有的话,就立刻上度娘搜一搜吧。六节彩虹电池,这就是白雪看到其余的六个小矮人时的第一印象。   六节电池除了颜色不同,红橙黄绿蓝紫(没有青,因为青色的衣服正穿在芝麻的身上),除此以外他们的身高都是一样的。他们是六个机器人,大小么,大概就跟我们的家用垃圾桶那么大吧。直筒的身材,屏幕上还能以点阵图显示表情。   白雪看到他们纷纷对自己做出了[点、上弧线、点]的微笑表情,觉得他们还挺萌,于是他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嗨,你们好呀。”   他们虽然不会说话,屏幕上的表情倒是秒变了,变成了六个小心心?,萌死啦萌死啦。   但是,当他听完芝麻君随后的介绍后,他刚才还怒放的心花瞬间蔫了,这六个机器人,居然是……,真的是要玩死他了啦!!! 第33章 白雪公主(12)器具   “它们是六款智能型家用机器人,”芝麻介绍说,“如你所见,它们不仅颜色不一样,而且型号、功能各不相同。比如说,小红负责扫地……”他话音刚落,只见红色的那一个,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机械嗡鸣,随后,从直筒的身体两侧开启了两个小圆孔,伸出了两只机械臂,伸展到一定的长度后,又变化出了“扫把手”和“簸箕手”,真的很萌。   白雪看得心生欢喜,不由地蹲下来爱怜地抚摸小红的头顶。可是他刚伸着白皙软嫩的手,在它光秃秃的机械平顶脑袋上抚了两把,就听到了一声诡异的叫声:“哦yes……”   白雪的手僵住了。这他喵的什么声音?怎会在如此湿涩的嗓音中,隐藏着一丝淫·荡的风情?听起来绝对是发自小红内部的,可又不像是机器人的声音。   “是配音,”芝麻解释说,“事先给录好的,这代表它爽了。来,小红,展示你的真身,让白雪看看你真正的功能吧!”   就在白雪手心停留的地方,忽然又开启了一个小圆孔,从里头伸出来一根……冲天巨柱。你们懂的,就是非常仿真、颜色非常粉嫩的那种,带有安慰寂寞的小菊花功能的用具啦。那根东东伸展到完全高度后,就竖在小红的头顶,自动开启了高速旋转模式,白雪目测了一下,每分钟的转速大概可以达到两百圈。   “不要害怕,帮你开拓用的,它的转速是可以调节的,不会一直都这么快的啦。放心,会让你慢慢适应的哈。”   然鹅,白雪感觉自己不仅完全不能放心,还有一种即将灵魂升天的感觉。这、这这这……腐女们的口味也太重了!而且他已经可以预感到,另外的五只也一定不会是省油的灯,果然……   “小橙、小黄、小绿、小蓝、小紫,不用展示你们的家务功能了,直接让白雪看看,你们身为机器肉·棒的最强奥义!”   一时之间,机械嗡鸣声在屋内响成一片,六根大小不同、形状不一、弯曲程度有异、震动频率不尽相同的硅胶巨柱,马力全开,在白雪的眼前卖力展现着自己。有的是顺时针绕圆,有的是逆时针打圈,有的是上蹿下跳、一下一下地捅,捅哪里你们懂;有的则是弯着一个头、像鞠躬一样点头哈腰地前后捣鼓个不停,这要是每一下都正中前列腺敏感点不是要爽上天了咩;还有的干脆不是棒体,而是一颗一颗浑圆的拉珠串在一块儿的“糖葫芦”,从上往下尺寸越来越大,让白雪想到了“集齐七颗龙珠就可以召唤神龙——不是,是召唤高潮”。   白雪感觉到他身后的小菊花都在颤颤巍巍地一缩一缩,既感到害怕,居然心底还有一些隐隐然的期待(?),总之,他假装自己依然是一个十分正经的娃,问芝麻道:“这些……不会又是专门弄来折腾我的吧?”   芝麻轻轻颔首,笑而不语……   王几——~!现在白雪只想两眼飘泪,扑到王子的怀里,勾着他的衣角,对着他用小奶喵的声音喊道:“人家、人家不要啦,人家害怕啦……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人家~”   然后想象中的王子爱怜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亲了一口说:“乖、我的尺寸太大了,直接进去会弄疼你的,为了更好地容纳我,你先用这些好好地开拓好,我再进来,好不好?”   然后是一阵连哄带骗地亲吻、抚摸,白雪在脑补中,气喘吁吁地被王子搂着,压坐到小红的头顶上……   Stop!Stop!Stop!白雪感觉这个剧简直就是魔鬼,把他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念“淫”)。 第34章 白雪公主(13)享受   白雪翘着美腿,坐在小黄的头顶上。当然,小黄此刻可没有把棒棒伸出来哈,相反,它变化出了一个椅背,白雪舒适地靠在那那手头,伸着纤纤玉手,让蹲在他面前的芝麻给他修指甲。他透明的指甲盖,软软的地覆盖在指尖上,此刻被修剪得像圆圆的贝壳一样,甚是好看。   芝麻赞叹地握着他的手:“唉,虽然我喜欢女孩子,不过不得不说,腐女们挑演员的眼光没得说。啧啧,虽然是一双男孩子的手,我都舍不得放下来了。”   白雪在心里吐槽估计他是玉手控,有些人就是这样,相比女孩子的酥软的大胸脯,他们却更偏爱纤长细嫩的手或脚。   芝麻握着磨甲刀,耐心地给他一点一点地打磨指甲,时不时地一吹,把化为齑粉的指甲粉吹散。咱们的小白雪来了矮人府,倒真真像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了,这和原著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原著里面是这样说的:“白雪公主醒来,对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小矮人怜悯她,说‘如果你保持房子的整洁,做饭,铺床叠被,洗衣服,缝纫和编织,并使一切干净有序,你就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   然而呢,现在白雪不仅不需要做那些杂活,反而享受得很,因为在咸鱼仙姑改编版的剧本里,这些生活琐事都留给机器小矮人们干了——节省人力成本嘛,而白雪主要只负责一件事,貌美如花,以及淫·荡地“啪”,其余的一切,都是为此做铺垫准备的。   而小黄呢,可不止是一把椅子,原著里做饭的活儿就由它承包了。它就是一个电饭煲,扮演一把一动不动的椅子的同时,胸腔里还在烹煮着香喷喷的米饭,白雪只要张个小嘴儿等吃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几位呢,都在忙活着呢。小红在伸着机械扫把扫地,小橙拎着被单铺床,小绿对着一个脸盆捶打着衣服,连缝纫、编制这种精细的活儿,也难不倒拥有精细设计的小蓝和小紫。机器人干起活儿来,简直是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堪称劳模了。   白雪呢,就那样伸着玉臂,另一手托着脑袋,心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俗话说得好“温饱思淫欲”,白雪此刻心想:王后啊王后啊,你变成的老巫婆倒是快一点来呀,早点把我弄“死”了,我就能早点见到我的王子殿下了。   当晚,“忙”了一天(其实也没有很忙)的白雪,躺在小矮人们为他准备的柔软床铺上,仰着脖子望着天花板上射下来的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光,再次陷入了对白马王子的遐想。   “叮!系统温馨提示:亲爱的用户,恭喜您,成功完成了第一天的剧情。现在,腐女们转台去看别的节目了,您的休息时间已经开始。从这个世界的夜幕降临,到第二天的鸡鸣破晓时分——届时系统会再次发出提示,都是您的休息时间。请抓紧时间补充体力、精力,为了明天更全身心地投入演出做好准备。感谢您的配合,祝您休息愉快,good night!”   \(^o^)/哦~耶~白雪在心底里比了一个V字,终于可以不被腐女们狼一样的目光监视,想干什么干什么喽。那么,趁着这段宝贵的时间,要干些什么呢?白雪下意识地摸到枕头底下——没有手机,刷不了微信朋友圈。算了,还是继续歪歪我的王几吧。   然而,让白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王子殿下,居然没有等到水晶棺道具掉落,当天晚上就现身了。 第25章 白雪公主(14)王子   六小只全都休眠待机了,芝麻的鼾声也从隔壁房间时断时续地传来。然而,在这片有节奏的催眠音中,夹杂了一阵明显不同的无节奏的拍门声。很轻,但却含着一丝明显的急切,就像扣在白雪的心扉上,他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闭幕时间,来的肯定不会是剧情设定好的人物,所以不会是王后扮演的巫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说……王几殿下!(☆▽☆)是不是我的王子殿下从小黑屋里面放出来看我了,有可能有可能,因为现在不是演出时间,理论上演员是可以自由走动的。   白雪的心头飞快地打着鼓点,赤着脚就窜到了门口,推开了门。他看到了什么呢?   刚刚敲门的人,此时已经退开了十步远,远远站在月光下,像是事先排练了无数遍那样,听到白雪开门的动静,缓慢、且华丽丽地一转身——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帅死了啊!帅晕我了啊!白雪在心中啸叫着,激动澎湃的心潮,简直要淹没他的理智了。   王子有着一双他梦想中最深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迷人的星辉,他略略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个像是久违了的笑容,含笑的眼角望定了白雪,像是一曲无言无声的表白。   不过,你们要是以为他是童话里那种传统的王子,那就错了。因为,他和白雪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大学男生,穿的自然也不是白马王子的戏服,而是套着一件boy london的黑色潮男卫衣,而且还是今年刚出的玫瑰骷髅款。衣服上缠绕的一株玫瑰花藤上,缀着一颗颗小小的骷髅头,既哥特复古,又精致时尚。(不要问我为什么是这个牌子,因为我喜欢!我的衣服很多都是boy或kenzo的,我不清楚大家的品位,所以只能写出自己萌的款让自己高兴哈)   此刻,他帅气飘逸的前额刘海下,勒了一圈皮绳,上头固定着一只探照灯,显然是走了很久的夜路来的。最要命的是,他的嘴角并没有像老套的爱情故事里那样,含着一枝俗气的玫瑰,而是……叼了一条纯白的蕾丝带子,至于是干什么用的呢?待会儿告诉你们,也许有些看过原著的读者已经猜到了。   王子叼着丝带微笑,张开上臂,向着白雪露出一个大大的怀抱。仿佛在说:我的宝贝,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如果这是一个漫画,那此刻白雪一定是做着夸张表情,两腮挂着两行泪,飞奔了过去——并且是一个慢动作。不过实际上白雪奔过去的速度可比这快多了。王子看到他来了,忙摘下头顶的探照灯,生怕磕着他,往旁边地上一甩,再抬起手臂时,顺手就把白雪激动的小身躯搂进怀里。   白雪激动地趴在人怀里,把火烧一般的脸颊埋得低低的,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眼神抬起来与他的王子对视。   王子一边抱紧了白雪,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将嘴里的蕾丝带绕到指间。那缠绕的过程,一指诱惑地绕着圈,另外一头被他的皓齿叼在牙关间,勾牵着白雪悸动的小心思,瞬间化为了绕指柔。   王子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小白,我想你了。所以先来看看你。”   声音如琴音低泣,浑厚且温柔,白雪的心简直要化了。他鼓起勇气来,与他的王子对视,那一刻,都怪月光太温柔,都怪你的眼神太诱惑,让我不知不觉想犯错。   四片薄唇,就那样不自觉地贴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第26章 白雪公主(15)丝带   王子叼着白雪软嫩的小舌,细细密密地舔吻,白雪心中的一池春水被他搅得荡漾不已,气喘吁吁。   过了许久,王子生怕白雪喘不过气来,才总算放开了他的唇瓣,望着他,似是在等他的回应。   还需要回应什么啊?小白雪都主动地把嘴唇送上去了,还差那口头的一句回答么。不过呢,恋人之间,就需要这种沙雕的对白,虽然每一句基本都是废话。   “嗯,我也好想你。”白雪翕动着长睫毛道。他的脸,仰头映着月光,被照射成一片柔和的瓷白。   王子怜爱地搔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头:“我在小黑屋里看着你的小嘴,不知道想了多少次,没想到真正吃到嘴里的滋味,比想象中的蜜糖还要甜。”   白雪心头的那一汪水又晃了一晃,差点端不住了,他裙底下的小·穴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你就只看了我上面的那张小嘴么……   白雪伸出指尖,贴上王子刘海下的一圈皮绳印子,心疼地摩挲。就算是这么囧的勒痕,也丝毫不能拉低王子的颜值呢。   白雪娇嗔着说:“傻瓜。谁让你走这么远的夜路来看我了,路上那么黑。”   王子总算把白雪贴上来的小柳腰给扶直了,对他道:“为你,跨越千山万水。”   哇塞,我的王子居然出口成诗。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耳朵里还出徐志摩,其实我们大概知道,王子只是流行歌曲听多了。   不过,王子之所以“跨越千山万水”,可并不是只为了亲他一口而来的。   “对了小白,我们赶快来试试明天的戏吧。”   “明天的戏?”白雪扑闪着疑惑的大眼睛。   “嗯,你想想,现在你已经在矮人家里安顿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王子一边问,一边扶着白雪走到屋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两人一起坐下。   白雪指尖抵着腮帮子思索。   “嗯……按照原著的剧情,接下来,应该就是小矮人们不在家,王后变成一个丑陋的巫婆,”白雪不禁在心内吐槽,以这个剧里的王后卡司,不用变也已经够丑陋的了,“巫婆拿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鞋带来引诱白雪公主,让她选出被施了魔法的那一根,然后……”   一根白色的蕾丝带忽然垂到了白雪眼前,白雪眼睛一亮:“对了,然后她就把鞋带紧紧地绑在了白雪公主的腿上……”他忽然抖了一下小腿,下意识地就想把脚把长裙摆底下缩,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他小巧可爱的脚踝,已经被王子握在了手里。   他望着王子灼灼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要干嘛?”然而他心内的另外一个声音其实很想说:你要干吗?要干·我了吗?   王子把他的白嫩的光脚丫举到鼻尖(前面说了他走得急忘了穿鞋),陶醉地嗅了嗅,满是林间弥漫的青草气息,一点异味都没有,反而散发着幽幽勾人的清香。   “我要……”王子故意拖长了那个“要——”字。   白雪感觉自己下头的小·穴已经在夹着并不存在的肉·棒了,他紧张地问:“要、要什么!”   终于,王子不再逗他,捧起他的脚踝,把蕾丝带子松松地搭到了上头:“小白,我们现在来排练。假设,我就是巫婆,待会儿我会试着把带子越拉越紧,而你呢,就要做出一脸疼痛的样子,然后晕倒。注意了,晕过去的样子,一定要好看。我听后台的工作人员说,之前的好几任白雪,就是晕倒的时候样子不美,直接被系统扣光了形象分,自爆了。唉小白你等等,我说action你再演。”   王子赶忙捧住白雪往后倒下去的脑袋,白雪强撑着说:“没、没什么,我真的没有很害怕……”其实白雪听到“自爆”两个字,是真的想晕倒了,不是假晕。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action!”   王子喊完这句,就把目光移到了白雪的腿上,渐渐收紧手里的丝带。白雪调用了全身每一颗艺术细胞,酝酿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死得“浑然天成不做作、飘逸潇洒无牵挂”的姿势,扶着额头,大喊一声“啊~我晕啦~”就这样风骚地倒了下去。   王子被他的样子忍不住逗笑了,一边道“小白、我没绑疼你吧”,一边将收束起来的丝带,绑成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白色蝴蝶结。   “好啦,小白演得不错,起来吧。”啧啧,在我们看来分明就是矫揉造作不过关啊,果然是情人眼里出巩俐。   “真的咩……”白雪先睁开一只眼睛来偷看,见王子真的对自己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才放心地张开两眼坐了起来,开心地搂住王子的脖子笑了。   他们就这样滚在了一边的草地上。 第27章 白雪公主(16)巫婆   第二天,当黎明的第一声鸡啼揭开破晓的帷幕(呃,哪里来的鸡?不管了,可能是后台配音的吧),当系统的“温馨提示”又一次在脑内响起的时候,白雪还流着口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呢。   在梦里,他和王子一块儿滚在林间湿漉漉的青草地上。王子伸手,在绽放的一株野花上一抹,沾了满手的露水,然后……就那样摸到了白雪藏在裙摆下的小腿肚上,按压、揉搓、轻抚、细摩……将沁凉的露水,尽数抹到了白雪光滑柔嫩的小腿上。   王子低沉诱惑的呢喃就响在了白雪的耳边:“小白,多做水分子光滑spa,晶莹嫩肤一百天。”在梦里嘛,乱七八糟的什么台词出来都不奇怪了,其实这句话混合了白雪不知道曾经在哪里听到过的某美容院广告。不打岔不打岔,我们继续来看他的隐秘梦境……   “小白,”王子炙热的大手摸索在他亲手给白雪系上去的白色蝴蝶结上,“你真美……让我亲手打开自己包扎的这份礼物,为我打开双腿,好么……”   白雪在心底里大喊了一万次“好好好”,可是……咦?好像哪里不对,怎么王子的手好像变凉了、也变小了、还他喵的变粗糙了啊!   白雪惊坐起来,看到了面前的芝麻,伸着迷你爪子摸在他的脚踝上,他大惊失色地收回脚咆哮:“你他妈的干嘛啊——!!!”别怪他不温油,因为他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了,当然受不了除了王子以外的男人摸他。   “不怪我啊,”芝麻无辜地说,今天他的黑头依然没有洗干净,“是你在梦里一直摸自己的脚,还喊着‘摸我、摸我’,我以为你在叫我呢。”   “我怎么可能在叫你啊!!!我是在叫……”幸好他及时刹住车,现在是演出时间,不能让腐女们知道昨天晚上王子偷偷来过,因为按照剧情他俩现在应该还没见过面,还是不要轻易试探观众的底线为好。“我谁也没叫,我是在叫我的早饭呢。小黄,早饭做好了吗?”其实他已经闻见烤面包的香味了。   白雪下床吃早饭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脚踝,蝴蝶结果然不见了,昨天晚上王子走的时候拿回去了,这种两人私下play的道具怎么能留在舞台上让腐女们看到呢。   当巫婆来的时候,白雪正坐在餐桌边享受早餐,嘴里头还叼着两块金黄香脆的烤面包片。剧情需要,芝麻已经带着一众机器人们退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森林里头去砍柴了,还是到其他的剧里去客串了。   反正白雪正翘着美腿,嘴角吃得油光闪闪,不住地赞叹那一片夹在面包里的培根。   王后扮演的丑巫婆,穿着破烂的遮头斗篷,浑身上下散发着“剧组经费不足”的气场,鬼气森森地拍响了门。   “进来吧,门开着呢。”知道该来的总归躲不过,白雪倒也淡定。   他见巫婆拿着一捆鞋带走进来,赶紧嚼完了培根片,咽下去,在芝麻为他准备好的湿毛巾上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就准备好要演一出西施殒命了。   “啊~!我死啦~!”白雪风骚地倒了下去。   巫婆王后知道,这个破鞋带道具上根本就没有被施过什么魔法,反正也弄不死他,也就例行公事地草草一绑了事。真是的,烦死了,明天还得来。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白雪浮夸的演技,自顾自掏出“魔镜”,喊出了规定台词:“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秀里人气最高的人。”   白雪眯起一条缝偷看,原来那面魔镜还是一个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啊,而且好像最新增加了语音读屏程序了:“报告王后,您目前是这个秀里人气最高的人,但是白雪公主复活以后,他的人气会比你高一千倍。”   巫婆走完剧情,“啪”地一声合上了镜子(它居然还是可折叠的,真是高科技啊),不耐烦地走了。   巫婆前脚刚走,矮人们后脚就涌进门来了,白雪怀疑他们在路上直接可以遇上,毕竟都是NPC老熟人了,说不定还互相打了个招呼呢。这剧情设计得也忒不走心了,看来腐女们只对啪啪啪感兴趣,其余的,一切从简。   “白雪,你怎么了!”说着规定台词,芝麻君熟门熟路地给白雪松开了丝带,白雪终于能从昏睡中爬起来了。   起来第一句话:“还有粥么?我还没吃饱。” 第38章 白雪公主(17)浴盆   白雪有一个优点,就是怎么吃都吃不胖。他平日里在学校,早餐必须中西结合,既要来一套牛奶面包,又要来一副大饼油条。所以即使穿越到了戏里,这一点也不能含糊。   好在剧组在“盒饭”方面非常管够,白雪满意地看着从小黄肚子里新鲜出炉的炸油条,金黄酥脆,咬上一口——嗯~人间至味,不对,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算在人间,管他呢,有王子的地方就是天堂。   白雪边吃边想,刚才演出假死的时候,系统什么提示也没有,既没有加分、也没有扣分,腐女们对这一段应该还是满意的吧?这样想着,他不禁膨胀起来,感觉自己大概离奥斯卡影帝也不远了。   可他随即又想起王子对他说过的,前面的许多任白雪都是因为这一段没有演好而自爆了,可是到了自己,一切都很平静,看来也没有那么难嘛。那么……会不会……白雪想到,王子有可能是故意吓唬自己,故意找机会接近自己,借着帮自己磨练演技的机会,顺便吃自己的豆腐……哇哈哈哈,肯定是这样,肯定是介样子没错的啦!(???)??   白雪不由自主地甩掉油条,用油乎乎的手心,捧起自己的羞羞脸,陷入了春意无边的遐想之中。那么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王子应该还会出现的啦?按照原著剧情,这一次的道具,是梳子。   这样想着,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油条也不啃了,当即吩咐道:“芝麻,快给老子找个浴盆来!快!”   果然不出白雪所料,只要是色气桥段,剧组准备的道具绝对良心。很快,一只点自动温控恒温沐浴桶被小矮人们抬了进来,插上电,很快就“咕噜咕噜”冒气泡了。朋友,你们有没有享受过泡脚桶?一定有的吧。许多泡脚桶都分为好几种工作模式,红外加热档、振动按摩档,还有小气泡水分子spa功能等。那么你就把白雪的这只沐浴桶,想象成一只大号的电动泡脚桶就可以了。   白雪把小红给抱进去,让他仔仔细细地把内壁擦拭一遍,晚上与王子的好事,就全靠它了嘿嘿。   “擦干净擦干净点啊,”白雪插着腰吩咐道,真真像是一位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了。   是夜观众转台后,王子果然如约出现了。这一次,白雪刻意给他留了门,早早地打发小矮人们到隔壁屋子去睡觉,自己则躲在“咕噜咕噜”的大浴盆里,摆好了一个销魂的姿势,露出上半个绝美的裸背,就等着王子上钩了。   “兹——拉——”,是门被悄悄推开的声音,就像推在了白雪的心头,“小白,我来了……”当王子握着梳子,看到那两段玲珑突起的肩胛骨,被包裹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下,在朦朦胧胧的水蒸气中若隐若现,他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呱嗒”,是梳子落地的声音。   白雪赶忙应声转过脸来,娇羞地一笑:“王子,你来啦……”随后,妩媚地朝地上那柄雕刻着精致复古花纹的木梳瞧了一眼,继续道,“你看你激动得,怎么连排练道具都握不住了呢?”   王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39章 白雪公主(18)梳子   为什么一定要“湿身”呢?白雪小时候看过一则“百年润发”的广告,当时还没老出法令纹的周润发,拿着一柄梳子,为一个美女洗头。美女长发及肩,当然是弯下腰垂在脸盆里的,滋润柔亮的黑发上,沾着洗发水的泡沫,周润发暧昧地用梳子在那黑发上摩挲,一梳到底……   虽然我们的小白雪身为一个男子,没有一头黑长直,但素!既然王子要为他梳头,那肯定要保持头皮的清洁啊!万一到时候飘逸的不是长发而是头屑那就糟了。虽然白雪自信头屑那种东东在他头上应该是不存在的,可是在心上人面前,还是把细节做到尽善尽美得好。   那么有人会说了?干吗大费周章地搬一个桶子来,直接上一个脸盆不是省事得多?啧啧,这就是你们不如编剧咸鱼仙姑大大脑洞庞然的地方了,谁跟你们说梳子只能梳上头的毛的?不是还有一处,也可以梳上一梳的么?   “嗯……啊……”白雪靠在浴桶边上,仰着头,伸着头发并不是很长的脑袋,让王子手中的梳子,尽情地亲吻他的头皮。   按照原著剧情,王后变成的巫婆第二次试图要害白雪公主,是拿了一柄施了恶毒黑魔法的梳子,插·入白雪公主的一头乌发中,白雪就再次昏死了过去。但是我们再来看看这边这满屏春色的走向,完全不像是要排练白雪死翘翘的剧情,倒是让白雪“欲仙欲死”还差不多。   “小白,舒服么……”王子听着白雪动情的呻·吟,有些把持不住了,他询问废话的嗓音都有些暗哑。   这句话根本不用问好咩!白雪都已经舒服到,情不自禁地将纤长的手指,抚上自己下·身的前端,不安分的指尖,都已经悄悄在铃口上摩挲打圈了。白雪这个演员选的,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没见过被插个头皮就能爽成这样的小受受吧?幸而这一切,都在王子看不到的水面下悄悄进行,王子站在白雪背后,有浴桶边缘挡着,暂时还能为淫·荡的小白雪遮遮羞。   “舒服……”白雪娇嗔道,“你进来,再帮我梳梳下头那个地方,我就更舒服了……”   王子很犹豫,他怕自己也进到木桶里,就会把持不住在这里要了白雪,但是按照剧情,婚礼后才是他们的初夜。   “快一点,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嘛~”白雪直接抄起一捧水,把王子的卫衣打湿了。哼,让你常在河边走,还想不湿鞋?今天不仅要让你湿鞋,还得让你湿身!   王子一看,反正衣服都已经湿了,就干脆豁出去了。抬起双臂,卫衣一脱,哇塞——露出了木有一丝赘肉的健硕胸肌和八块腹肌,这美好的肉体,看在白雪的眼里,就像一块奶油巧克力,他恨不得立刻抱上去舔一舔。   恩哼恩哼,矜持,注意矜持,白雪看出来了,他的王子,是个正经人。正经人此刻只穿着一条平角短裤,长腿犹犹豫豫地跨进了桶里。   白雪慢慢地移近了他的面前,一手徐徐抚上他握着小梳子的手臂……一挺胯!将那翘起的前端,就顶到了王子的三角裤门前,隔着布料戳到了他的囊袋上头。   “王子,我这里还有一丛密林,你也帮我梳一梳……” 第40章 白雪公主(19)冲鸭   天亮了,“温馨提示”再次告诉白雪,现在又到了演技时间。可是白雪一点儿都不想起床!昨天晚上王子走了之后,他就这样抱着枕头,把它假想成是他的王子,两腿环在枕头上假得死紧,以缓解小菊花里头的空虚。   呜呜呜~~他是该气自己魅力不够呢,还是怪王子定力太好呢?结果昨天晚上,王子还是没有要了他。   白雪闭着眼睛,再次回味王子握着小梳子,梳在他玉·茎周围毛发上的感觉。王子深情注视着自己情动的样子,呼吸急促,可手里头的节奏,却依然有条不紊。一下、一下,绵绵的情意,混合着洗澡水的温热,痒痒地撩拨在他的三角地带。那草丛中的小肉芽,颤抖地挺得笔直。坏王子,居然还有意无意地直接梳到他的茎身上头!一点都不痛,却像是一种甜蜜的按摩,是对他情·欲的折磨。   “叮!系统温馨提示:巫婆NPC还有十五分钟到达现场,请用户白雪做好演出准备。”   靠,这催命的系统!白雪无奈,只得火速起床洗漱,然后随随便便地扒拉几口早饭,将小矮人们赶出了屋子。非战斗人员已经撤离,白雪坐在桌边,托腮思考着戏。   昨天晚上自己光顾着勾引王子了,连排练假死都忘了,不过好在这一次与绑鞋带那次,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老套路,自己只要伸着头,让巫婆把梳子挂在自己头发里,然后照例……   “啊~我又死啦~!”又一次,白雪运用着浮夸的演技,当着巫婆王后的面,演出了一场假死。   一切照旧,这里就不再多叙了。王后拿出了“魔镜”询问了一番,得知白雪公主复活后,人气依然会比自己高出一千倍,又憋着一肚子气地走了。巫婆走后小矮人们涌进来,拔了梳子,白雪再次原地满血复活。这一次系统依然静悄悄,没有加分、没有扣分,白雪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拍拍手上的灰,继续开始享用第二顿早饭。   总之,咱们的重点都在白雪和王子的啪啪啪上,这种剧情,随便走走过场就可以了,反正也木有人想看。   苹果!现在的一切工作重心都应该放到苹果上头。因为,离开矮人府、触发下一个副本的关键道具,就在巫婆即将要喂给他吃的那一枚毒苹果上头。一枚毒苹果,即将把他毒到水晶棺里头去,毒到白马王子的马背上头去,毒到与白马王子的盛大婚礼上头去,最终,把白雪毒到王子豪华的宫殿寝室内、那张华丽丽的king-size大床上头去!冲鸭——!!!   “芝麻芝麻芝麻!”白雪召唤道,“快,去森林里给我摘一筐子苹果来,要红的,可爱的那种!”嘿嘿,今天白天,白雪就打算对着镜子排练吃苹果了,一定要吃得风骚,吃得靓丽才行鸭。   对,此刻在白雪心中,白天的才叫排练,晚上的才叫正经戏。不过现在看来,腐女们对此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呢,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一切木有色气桥段的时间,都如白驹过隙,在我们的文里都是一笔带过的。于是,又一天夜幕降临,系统提示腐女们已转台,白雪可以随意放飞自我了(当然系统是不会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的)。 第41章 白雪公主(20)苹果   王子推门进来的时候,白雪早就守候在门口,眼巴巴地巴望着了。看到他的王子终于来了,他一下鸡冻地就要扑上前,可一想,不对,我现在不能动,因为……   “小白,你捂着两个胸口干什么!”王子惊讶地盯着白雪胸前的两团鼓起,“你、你不会和王后一样,被变成女人了吧?”   白雪不急着回答,只是勾着手指,缓缓地在裹着两团耸起的裙领上打着圈,用娇滴滴的声音问:“你不喜欢女人么?唉,可惜了我不是女人,不然,我就可以给你生小王子了,我知道,你们当王子的,都是急需要继承人的。”这话讲得就没道理了,王子早就说过,他只是姓王名子而已,他又不是真正的一国储君,有没有人继承香火关他什么事。可白雪就是要无理取闹,谁让坏王子面对自己的勾引总是坐怀不乱呐!   “小白,”王子捏着他嘟起来的小脸道,“我不是什么王子,我是你的小王,我只是喜欢你,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能不能生孩子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   “是咩?”白雪哀怨地瞥他一眼,“那……你若是不嫌弃人家不会生孩子,为什么……”他作出了一个掩面娇羞状,“为什么可以那么淡定的?”   王子一把搂过他的细腰:“谁说我蛋定了,我的蛋一点也不定。只不过我想借用这出戏的机会,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地与你结合。你难道,不想做我的新娘么?嗯?”说着,他伸进了两只手,伸到了白雪的领口里,把里头藏着的两只苹果掏了出来。   王子把两只苹果合并到一起,借着灯光抬眼细看——哇塞,雕刻得好精致呀!只见两只红彤彤的苹果上头,雕着两张卡通脸,一张是王子,一张是小白,连两张脸蛋上的红晕和酒窝都雕得栩栩如生。废话,这可是白雪压着小蓝和小紫,让他们用精细的机械手刀,一点点地钻出来了。   白雪向王子抛了个眉眼:“送你的,喜欢么?”   “喜欢!”王子抓过那个“苹果白雪”,对着“他”的苹果脸颊就是一“啵(╯3╰)”。   “不够!”白雪抓过王子手里的另外一个“苹果王子”,对着“他”的脸颊,伸出了粉嫩的小舌头,极尽勾引之能事地舔拨,舌尖一下下地打着圈。这可是他对着镜子排练了一整天的,为此,地上都不知道堆积了多少个苹果核了——呃,当然是围观他发·骚的芝麻君吃的。   王子情动,猛地一口,也咬上了白雪嘴前的那个苹果。两个人的嘴巴顶着同一颗苹果的两边,眼对着眼,鼻息喷在一处,动情地望着彼此,也不知道是在吃嘴里的苹果呢,还是在啃咬彼此,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就这样“吃”了好久,两人都觉得牙关他喵的有点酸,遂也无法继续调情的趣味了,总算恋恋不舍地分开。可是在“YD学”方面开了窍、无师自通的小白雪,显然想出了苹果不止有这一种吃法。   他把沾满两人甜蜜津液的苹果塞到王子手里:“咬一块下来,我的下面也要吃……” 第42章 白雪公主(21)吃果   白雪跪在床上,呈现一个跪趴的姿势,一手高高地撩起裙摆,另一手支撑着瑟瑟发颤身体。此刻的他,撅着挺翘浑圆的小屁股,凹陷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将自己粉嫩柔软的小·穴·口对准了王子,任由王子将刚刚咬下来的、尚带着一点温热的苹果块,用指尖慢慢地推进,他Q弹的臀瓣缝隙里头、那张贪吃的小嘴里。   “噗嗤”,是小嘴撑开来,将苹果吞进去的声音,柔软的肠壁裹挟着沾满王子津液的果肉,一点一点地蠕动、收缩着,试着吞得更深。   “啊、啊啊——”白雪的脸上布满红潮,叫声里明显带着哭腔。   王子看得两眼发直,用尽了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忍着不将自己早已硬如铁杵的肉·棒,直接插·进去。   “王子、王子……王子啊~我想要你!”白雪缩张着小·穴,尽情地呼唤着他爱人的名字。隔壁房间的矮人们,如果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安静地睡觉或者休眠,那他们就真是道具摆设了。以芝麻君为首,带着一众机器人们,贴在门板上听动静——好吧,其实机器人们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他们的机器耳蜗已经够灵敏的了,围着门只是为了增加氛围,突出本文的主题思想——白雪有多么淫·荡而已。   “小、小白……你再忍忍,明天,过了明天,我就来水晶棺边吻醒你,接你回宫,我们成亲,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王子嘶哑的声音里,好像也染上哭腔了。唉,老王啊老王,你是在折磨谁呢?   白雪恨不得在心底里对此计划打上一万个叉叉,可是捏,他的王子是个正经人,看来捏,又是真心实意爱他珍惜他的,所以他也只能万般不情愿得扮演一个正经的公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嗯……好,王子我等你!”   这一等,就又等到天亮了。我知道,就算王子和白雪可以等,我的读者们也等不了了。身为作者的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人在拍桌、拍键盘、摔手机(小心,摔坏了我可不陪),大声吼叫道:“咸鱼仙姑!你他喵的再不让他们上床,我们就取关你!((‵□′)) ”   淡定,淡定,咸鱼仙姑在屏幕这头,悠悠然捧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说道:让我们继续来走一段剧情。   系统提示表演已经开始。   于是王后变成的老巫婆又穿着破烂斗篷来了,这一次她的篮筐里提了满满一篮子圆苹果,一半青绿色,一半红彤彤。熟悉原著的白雪当然知道,青的那个没毒,红的那个才有毒。于是,还没等巫婆示范地拿起青色的苹果咬上一口,白雪就自动自觉地抓起红色的那个,张嘴就往口里塞。   没想到这时候,巫婆忽然张开了满口黄牙的嘴(其中一颗牙还被剧组的化妆师染成了黑色),对他说了一句原著里并不存在的诡异台词:“你可想好了?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可能会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哦……”   “不一样?”白雪扑闪着无辜的眼睛,“接下来,我不是去水晶棺吗?”   巫婆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冷笑:“是……你就放心去吧。”   白雪狐疑地捏着苹果想了想,还是决定忽略巫婆阴阳怪气的话,毕竟,该走的剧情必须走完,自己才能和奔向与王子一起性福快乐的大结局啊!   “啊~我又又死啦~!”白雪一扔苹果,晕了过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不再是演戏,他是真晕了,人事不省。 第43章 白雪公主(22)选择   白雪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仰头靠在一张舒适的皮椅里,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头有点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啊哈哈哈哈!老娘终于成为了这个剧里的人气王了啊啊!”王后熟悉的声音把白雪的耳蜗震得生疼。妈的,老子还没死哪!怎么就成你的人气最高了?   他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张巨大的投影幕布看,王后穿着巫婆戏服、嚣张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头,旁边还昏睡着倒地不醒的自己……啊?我的真身还在那里面,那、那现在这个我又是在哪里???这种感觉,就仿佛灵魂出窍,死了的人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观察自己。   王后夸张的笑声络绎不绝,听来十分刺耳:“哈哈哈哈、哈——”忽然,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王后的动作、声音全都静止不动了,同时,白雪眼前的那张屏幕也被慢慢升了上去。   在他的对面出现了一张办公桌,上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看起来大约二三十岁女人,正坐在他的面前,对着屏幕啪啪地打字。   这、这他喵的又是谁啊!怎么和原著里说好的不一样啊!现在他应该已经躺在王子的king-size大bed上了才对啊!   女人终于停下打字的手指,抬起一双冷峻的眼睛望着白雪,开口道:“你好,白雪,我是就是《白雪公主》这个秀的编剧兼导演,长佩星球的耽美网文写手——咸鱼仙姑。”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NPC做派。不过白雪知道,这一位可不是NPC,而是可以直接通过键盘决定他命运的大大,幕后的大大大boss啊!   白雪立刻做出服软状,嘻开讨好的脸,灿笑着说道:“大大您好!大大久仰了!”   “不用跟我套近乎。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剧情已经进行到一处关键的转折。我代表广大腐女观众,特地把你的灵魂撩上来,给你一个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也就是说,接下来你的结局,不是由我的笔写出来的,而是由你自己的选择所写就的。你懂了么?”   呃……说实话白雪还是不太懂,不过看起来大大的脸这么严肃,他也不敢说听不懂啊,万一大大一生气,直接在打开的word里输入“自爆”两个字,那他就立马死无全尸了。   于是他赶紧点头道:“懂的懂的。那我要做什么选择?大大请说。”   “很好。”说着,仙姑大大潇洒地伸开双臂,她的身后凭空就出现了两张椅子,椅子上同样坐着两个人——小矮人芝麻君,以及,白雪最最最亲爱的王子。“他们的真身也还在剧里,这里不过是两个灵魂,没错,这两个男人,就是你的终极选择题。”   白雪简直要脱口而出:这还用选咩!我当然是选王子!王子!王子啊啊啊!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这么简单,他的灵魂就不会被召唤到这里来。而且,他倏而想起之前那887个做错了选择的白雪公主,他的身体开始发冷。他已经预感到,这将不会是一道简单的二选一…… 第44章 白雪公主(23)真相   咸鱼仙姑的手指,慢慢地敲击着桌面,说出的话语,让白雪的心,越听越凉。   “首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系统从来也没有在你的演技上给你评过分?”白雪跟随着仙姑的话,一点一点地陷入了回忆,“你还记不记得,王子跟你说过,在你之前假死得不好看的白雪公主,都已经自爆而亡了?”   白雪当然记得。可是……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是……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是观众转台之后,我的自由活动时间,你们应该监视不到的才对啊!你们怎么会对我和王子私下里说的悄悄话,知道得一清二楚!”白雪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到现在似乎才发现,这个剧里面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自己,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   “呵呵,”咸鱼仙姑撩了一下刘海道,“你以为,系统对你说转台,我们的腐女观众们,就真的转台了吗?你以为,你白天那些无聊的戏码,真的是我们的观众想看的吗?啧啧,太傻,太天真!没错,我想此时的你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只是我们设下的一个局,只有当你以为自己不受监视的时候,你的表演,才是最最真实的你自己,而这部分的‘精彩’内容,才是我们想看的耽美剧!”   白雪回忆起自己在“私人时光”里做过的每一件淫·荡的丑事,对王子没羞没臊的勾引,以及说过的每一句毫无羞耻心的话语,居然一字不落地落到了无数观众的眼里、耳里,他简直要发狂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完,否则,现在就这么激动的话,待会儿还有更加让你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内容呢。”   白雪无力地跌坐到椅子里,只能继续听。   “你再仔细地想一想,当你第一次收到王子给你传来的信息时,有个地方,你不觉得奇怪么?也是了,天生淫·荡的你,当时只想着拿着王子给你的润滑油爽,哪还能顾得上运用逻辑去思考啊?”   一经提示,白雪终于回想起来,貌似,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哪里,是逻辑说不通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哪里呢?   “当时,系统提示你,请对准镜头让我们看到你坐到马背上去的样子,你对准的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白雪错乱一样地捧着脑袋,是的,他已经有所预感了,那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呵呵,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在剧里的世界,我们的摄像头是360°无死角的,也就是说,当时所谓的王子给你写的那张纸条……你以为,真的可以逃得过我们的眼睛么?”   “你们、你们原来……什么都知道!”白雪已经激动得颤抖了。   “是的,我们当然什么都知道,因为……你爱上的那个王子,只不过是我们派去的一个NPC而已。而他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事先写好的剧本,编好的台词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雪激动地站起来,对着王子吼道,“你自己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是王子和矮人都是一脸的木讷,就好像尚未被激活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我会解开他的灵魂休眠指令,让他跟你对话的。现在,我们再来理一理思路。所以,夜晚的舞台,才是我们这部耽美剧真正的舞台,而我们想看的,就是一个从现实世界里穿越过来的人,会不会傻到爱上一个NPC而已。你想想看,没有我们的允许,王子怎么可能从小黑屋里逃出来,怎么可能有办法改装木马道具?还有,怎么可能,他会这么容易地就爱上了你?在还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就对你爱得要死要活?你真以为自己是公主?”   白雪无力辩驳了,他瘫软地陷在椅子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你想想啊,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这世上又有哪一个真男人,可以面对你露着穴·口那样的勾引,还能无动于衷忍得住的?除非,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根本就不爱你!——这句话如五雷轰顶,击穿了白雪的心坎,把他心中关于幸福的梦想,全都击得粉碎。   “所以,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选择NPC芝麻,那么,当你在水晶棺里醒来的那一刻,吻醒你的将是这个矮人,你将和他在童话剧里共度余生,衣食无忧;第二,依然固执地选择一个并不爱你的NPC王子,当他吻醒你的那一刻,也就是你因为做了错误的选择,而自爆的那一刻!Now, make your choice.” 第45章 白雪公主(24)自爆   “白雪,做出你的选择。”咸鱼仙姑催促道。   “等等!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听听王子自己的说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白雪也不想放弃……哪怕,得到的答案依然会让他失望透顶,他也要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他要做一个真的勇士!   “好,我这就唤醒他们,让你死心。首先,是他……”咸鱼仙姑往右后方点了一点,芝麻立刻从休眠中睁开了眼睛,“放心,虽然刚才他们不能动,但是我们的对话,他们全都听着呢。”   芝麻君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对,确切地说,由于他的下肢太过短小,所以他不是“站”起来的,而是跳下来的。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完全颠覆了白雪的认知。   “白雪!虽然我的设定让我喜欢女人,可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我觉得,你比我认识的所有婆娘都要带劲,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想说,我喜欢你!所以,我决定向你展示出,我的终极奥义!这——才是我可以跻身矮人之首的究极武器!(你们知道的,机器矮人们就是六根按·摩棒)”   白雪目瞪口呆地看着芝麻一把扯下裤子,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腿间居然翘着一根硕大无比的阳根,简直如粗擀面杖那么长!   “你不要惊讶,平时,它休眠的时候,都是垂在我的裤管里的,所以你看不到。你别看我身材迷你,可是我这里,”说着,芝麻傲然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孽·根,“我这里一点也不迷你,还能迷死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和王子的事,我都听见了。你放心,凭借着我的擎天柱,我一定会满足你、给你性·福的!”   白雪听完,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僵硬地转过了脖子,说:“我、我还想听听,王子怎么说。”   “好。”说着,咸鱼仙姑又一挥左手,王子立刻从休眠中醒来。   没想到的是,王子恢复自由行动后,立刻单膝跪了下去,眼角盈满了泪光:“白雪,你不要相信仙姑刚才说的话,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我的真心。没错,第一次给你传消息,我确实没有想到她们会偷看,怪我,是我的疏忽,可是这个世界又没有手机,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给你传递我的心意呢?后来,之所以我能忍住,绝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不爱你,只是因为,我真真是太爱你了,我想好好地珍惜你,不想那么草率地要了你的第一次,我希望,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受到所有人祝福的婚礼……你相信我!请你一定……”王子抬手抹了一把泪,“要相信我!”   白雪望着王子那双依旧深情的眼睛,这个人说的话,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一段表白,究竟是仙姑写好的剧本,还是他发自肺腑的流露?   白雪迷茫了。   “好了,现在,两边的话你都已经听过了。说出你的选择吧。”   白雪闭着眼睛,艰难地思考着他的抉择。他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他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   终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有了答案:“我选……”   “砰——!”   随着一身巨大的声响,原本伏在水晶棺边,与白雪深情热吻的王子,连同搂着他激烈回应的白雪一起,被炸得粉碎。   为爱自曝,为爱殉情,至死不渝,生死相依——这就是白雪最后的选择。   咸鱼仙姑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第888个了,终于,这一个,做了正确的选择……” 第46章 白雪公主(完)信爱   白雪再次睁开眼睛,他还睡在宿舍狭窄的小床上,一盏昏黄的阅读灯,在他的头顶上照射了一整晚。那本打开的英语四级真题书,还罩在他的面颊上。他睡着了,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穿越到了一个叫做长佩星球的诡异世界,在一出叫做《白雪公主》的耽美剧里,演了一回主角。   一切都是做梦,梦里的一切荒诞都是假的,唯有,一件事不是。   白雪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熟悉的“老王”对话框,“老王”的头像是一个白马王子的卡通造型。   白雪不再犹豫,发了一条信息:“王子,咱们和好吧。我想你了”   很快,对方就传来了回信:“嗯,我也想你了,小白宝贝。对不起,前几天和你吵架,都是我错了,我们不分手,永远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好不好?”   白雪抱着手机,开心地笑了:“嗯,我们在一起,永远幸福。”   是的,王子,就是白雪现实里的男朋友,他们学校大三的学生。   “小白,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越到了一个奇怪的星球,那里面的人叫我演一个什么《白雪公主》的剧本,还说,必须等那个公主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让我穿回来。我大概是太想你了,梦里那个演白雪公主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幸好啊,在梦的最后,你选择了相信我,跟我在一起,没有选择一个猥琐的矮人。你说,我这个梦傻不傻?”   白雪震惊地望着屏幕上这段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回道:“不傻,老王我爱你。今晚,我们开房。记得,带上一条丝带、一柄梳子、一个苹果。老地方见,等你哦。”   好了朋友,我的故事讲完了。童话,都是要通过一个简单的故事,讲给你一个简单的道理的。   如果说《小红帽》的故事,我想告诉你的是“善恶终有报”,那么《白雪公主》的故事,我想告诉你——“信爱得永生”。   另外呢,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道理,是我的一点私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听?   其实,这个故事之所以说,人气值全掌握在腐女观众的手里,是一个比喻。因为,你们看文者的一句鼓励,或者是一句贬低,是真的可以决定一个作者创作热情的生灭,进而就决定了,作者笔下无数角色的生死。或许,有些还没有创造出来,或许,有些已经被创造出来了,却因为你的一句打击,而在文中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再动了。   所以朋友,你的一句善意或者恶意的评论,决定了无数像我一样,勤勤恳恳码字的小小的无名作者的创作心态,我们不是名作者,写不出尽善尽美的作品,我们所求只是在自娱自乐的同时,给你也带来一点欢乐。所以我请求你,在留评时,多鼓励,少打击,我们会真心的感谢你。   谢谢你们,我爱长佩星球,爱每一个鼓励我写下去的朋友。   韩愈说:“文以载道。”我想试试。 第47章 .丑小鸭(1)弃子   朋友,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二战的炮火涤荡了挪威,纳粹德国的“生命之泉计划(Lebensborn e. V)”在被占领国挪威落地。   其目标,是应对德国不断下降的出生率,并实践纳粹的“种族优生学”,在被占领国强行征召数以百万计的当地妇女,强迫她们与纳粹德国的军官发生性关系,生育纯种的“雅利安婴儿”,作为将来“纳粹铁军”的新生后备力量。   为了保证这些婴儿的纯种性,当时征召妇女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们必须是“金发碧眼”的纯种雅利安人。   纳粹在占领国建立了不计其数的“生育农场”,炮制了1.2亿强壮的“雅利安后代”。如果生出来的“雅利安婴儿”带有某些残疾或缺陷,那么按照政策,“生育农场”中的护士会毫不犹豫地将婴儿毒死或饿死。   在二战后的挪威,许多具有一半“纳粹血统”的“雅利安儿童”,都被认为是“魔鬼的私生子”、“和恶魔交媾所生下杂种”,一辈子都被贴上了耻辱的标签。   【迪弗瑞的视角】   第一眼见到雪莱兹的时候,我觉得他美得就像一个天使。金发,碧眼,怯怯地望着我的眼神里,闪烁着犹如被拎起耳朵的小兔子那般的惊恐。   我慢慢地走近他,悄悄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缩着脖子,仿佛吓了一大跳,弹开身子向后退去,嘴里“咿咿啊啊”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那抗拒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迪弗瑞先生,求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行行好吧,发发您的慈悲,收留这个孩子吧!”拉着我的手,向我苦苦哀求的,是老护士凯西,“我以前在纳粹的‘生育农场’工作过的事情在我们小镇里曝光了!现在,仿佛全世界的记者都拿着枪长短炮,对准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说着,凯西转过头去,怜惜地一遍遍抚摸着雪莱兹柔软的金发,眼里噙着心疼的泪水。   凯西女士是我的私人护士。她虽然徐娘半老,但在照料我时,总是耐心而又细致。所以我拒绝了那些总是试图对我示好的、年轻女护士们的热情——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抱定的单身主义在作祟吧,总之,我选择了让凯西,陪伴了我的“健康身体”很多年。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做迪弗瑞,在德莫镇的郊外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不敢说有多富有吧,但在我们这个地方,还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社会慈善家”。当然,那都是其他人的抬爱,送我的“美称”,而我自己觉得,我只是践行了上帝的教诲。   凯西差不多每周会来庄园给我检查一次,确定我身体的各项体征依旧正常,顺便与我聊聊她的近况。过去,我只知道她收养了一个义子,但是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她从不肯多说一句。所以今天,是我与雪莱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可是……”我为难道,“雪莱兹他好像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啊。”   “不会的!不会的!”凯西急急向我保证道。   随后,她转身拉起雪莱兹白皙而瘦削的手,用坚定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雪莱兹,从今天起,你必须在迪弗瑞先生的庄园里工作。只有迪弗瑞先生可以保护你!” 第48章 .丑小鸭(2)畸形   其实在凯西携带着她的义子投奔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叫做雪莱兹。我之所以问他,是想要亲耳听他说一次,想听听他的声音,是否如他的外表一样美。   但是那孩子,却不能发出我想象中、如夜莺歌唱那般的声音。事实上别说是歌唱,他连如常人般讲话都很困难。   凯西告诉我,他患有先天性声带畸形,不符合一个健康、强壮的完美“雅利安后代”的标准,原本按照“生育农场”的规矩,他应该在一出生时,就被当时还是年轻护士的凯西毒死或者饿死的。   但是凯西本质上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被征召到“生育农场”去工作也是迫不得已,在被纳粹的铁蹄踩碎的挪威国土上,又岂容一个被占领国的妇女说一个“不”字?   但凯西还是设法留下了小雪莱兹的性命。当然连这个名字都是凯西给他取的,借用了她喜欢的一首情诗里,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当时她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那个出生才几个月的婴孩,小脸粉白嘟嘟,眼睛犹如碧色宝石,伸着软软的小手小脚,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仿佛把她当成了妈妈一般,向她撒娇求怜。   她的心在颤抖,手也是。这样仿佛挥动着天使的羽翼,降生到人间来的小生命,她又怎么能狠下心将他扼杀在襁褓之中呢?   当时被强行征召的挪威妇女们,都是匿名的,生下的孩子也是由护士统一抱走混养,根本不知道谁是谁生的。所以雪莱兹没有妈妈,但是谎称去掩埋婴孩的尸体、偷偷将他带出了纳粹的魔鬼生育营、养在自己家中的凯西,从那时起就成了雪莱兹的妈妈。   雪莱兹原本还是会说一些话的,只是说不清楚。但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你们听听他说话,就像被割了舌头的狗在呜咽,连叫唤都叫不清楚,难听死了哈哈哈!”   雪莱兹虽然口齿不利索,但听力是没问题的。这刺耳的话戳入了他的耳道里,同时也刺入了正好来接雪莱兹回家的凯西心里。   在被镇上的其他孩子这样狠狠地嘲笑过一次之后,雪莱兹就再也不愿意试着多开口与人交流了。连同凯西说话,他都是尽量用眼神,不行就比着手势,能避免开口就绝不张嘴。不管凯西如何耐心地哄他、鼓励他,他都只是摇摇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凯西不要再逼他了。   到后来凯西也放弃了。所以雪莱兹的语言能力越来越退化,急了的时候只能“咿咿啊啊”地叫。倒是凯西,渐渐地,与那孩子培养出了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能从他的一个蹙眉之中,看出他今天又在学校里受了委屈。   这些都是凯西把雪莱兹送来我家“避难”的那天,待我的老管家伊萨克将男孩安顿好之后,凯西坐在我的客厅里头,一边啜饮着樱桃红酒——这是我自家庄园里头的特产,一边流着泪跟我倾吐的。   “迪弗瑞先生,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嫌弃这个孩子不能说话。他虽然怕生,看起来不太容易亲近,但他本质上真的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孩子,他可以帮您做很多事的!”   我拍拍凯西的手,安慰她道:“好的,只要他自愿留下来,我会尽力庇护他的……”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好要让雪莱兹做什么工作,他这样的孩子,本该去学校上中学的。要不是为了躲避舆论的风头,唉……   不过,“工作”只是一个能让他们母子心安理得接受帮助的理由吧。什么工作都无所谓的,回头我会尽量找一个空闲而又轻松的工作给这孩子。   “谢谢、谢谢……您真是个仁慈的大善人!上帝保佑您!雪莱兹这孩子,从小受了太多苦了,希望从遇见您的这一刻开始,他能够交上好运……” 第49章 .丑小鸭(3)离巢   我叫雪莱兹,我的母亲凯西给我取的。她说,这个名字来自她读过的最动人的一首情诗,让她想到雪后初霁的枝头暖阳。可我的人生却不是这样。   我今年十五岁。十五年的光阴,我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寒冬里。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冷若冰霜。如果说我的人生中也偶有暖阳,那唯一能照耀我的,大概也只有凯西了吧。   可凯西不是我的生母。这一点上,她从未瞒过我,也瞒不住。因为我金发碧眼,而凯西的柔软长发,是棕褐色的。小的时候,我最喜欢趴在她的怀里撒娇,用手一下一下地顺着那道瀑布,然后听凯西的心跳,仿佛置身于温暖的小巢。   但这个抚育了我十五年的小巢,却始终是孤寂的。我知道凯西是一个向往浪漫的人,但她年逾四十,却至今未婚。   幼年时的我曾经不解。我在纸上画出了三个简笔小人,一个顶着金发、一个披着棕发,另外一个,我在他的脸上打了个问号,手指头戳着那个问号脸,用询问的眼神催促凯西:为什么不给我找一个爸爸?   彼时我天真地想,如果我有一个高大强壮的养父,那些说我的声音像“被割了舌头的狗”一样难听的家伙们,就可以好好地受点教训了!   可是凯西欲言又止的眼神,让我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一次次地熄灭。我甚至责怪过凯西,我觉得她没用,没有魅力。为什么别的孩子都父母双全,而我的母亲却形单影只?为什么别的孩子被欺负了,都有一个叫做“父亲”的高大身影为他们出头,而我却只能趴在母亲的怀中嘤嘤哭泣?   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想明白了——是我连累了凯西!是的,一定是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是不完美的、是残缺的,所以我的生母不要我;善良的凯西收留了我,可却没有人愿意收留她孤单的心,没有人愿意走进这个家,与凯西一起分担我这个负累!原来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错!   那一天我离家出走了,在寒风中饿得饥肠辘辘、冻得瑟瑟发抖。当凯西找到我的时候,她哭了,是嚎啕大哭。她冲过来紧紧地搂住我说:“雪莱兹,我有你就够了,真的!我有你就够了……”   于是我跟凯西回了家,然后将那个画着问号脸的半张纸撕掉。我们两人的温暖小巢里,不需要第三个人。   可是今天早上一觉醒来的时候,忽然有很多陌生人没命地拍我们的门,惊扰了我们原本平静的小巢。我们就像惊恐的麻雀一样,被拿着照相机的人追得四处逃窜,那一刻我觉得他们就像捕猎者,而我们,是猎物。   我边跑边问凯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可凯西只是哭道:“别问了我的孩子,求求你别问了!快跑,我们去找迪弗瑞先生,他是一个好人……”   凯西要把我送人了!终于,连她也不要我了!   我站在原地不肯走,呜呜地央求。可她说:对不起孩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一刻我知道,凯西的小巢再也不能庇护我了。可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不需要第三个人啊,我不需要的……   -------   “生命之泉计划”是真的,“生育农场”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故事虽然是我的想象,但它真的有可能在某个时空的角落发生过。这个故事太黑暗了,我觉得没有人会想要看的。大概是有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在逼我写吧。 第50章 .丑小鸭(4)父亲   凯西说迪弗瑞先生是一个好人。是的,我相信。   可是当他慢慢地靠近我,悄悄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只想逃。   他看起来又高大、又英俊,宽大的风衣、整齐的礼帽,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像是一个成熟可靠的中年绅士。他试探着与我攀谈的语气也算得上亲切,但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就是我自小时候起便梦想过的一个父亲的样子!   可是他的出现,晚了整整十五年。期盼中的那个形象,已经从一个站在阳光下的高大身形,变成了一个模糊疏淡的影子,最后化成一道没有形象的伤痕,一个我拼命想要从心口上剜去的肉疤。   凯西离开时,摩挲着我的侧脸,用含着泪光的眸子跟我说:“雪莱兹,这下好了,迪弗瑞先生已经答应收你做义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父亲吗?嗯?我亲爱的孩子,以后你有父亲了,你高不高兴……”说着,她捧过我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那吻里头似乎含着祝福,更多的是愧疚。   我想说“我不高兴!我一点也不高兴!我不需要什么父亲!我只想要回家,跟我的凯西在一起……”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本来就不爱说话,更何况,是说出来之后会让凯西也不高兴的话。   我对自己说:雪莱兹,应该为凯西感到高兴才对啊,从此以后,她没了你这个负累,她会找到爱她的男人,她会过的好。对,要高兴,要让凯西觉得我也很高兴才对。   于是我慢慢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我觉得代表“高兴”的笑容。可我不确定能不能骗得过凯西的眼睛,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高兴”时应该是什么样,我已经很久没高兴过了。   凯西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在庄园门口,死死地拖着她的手,用“啊啊啊”的话语,问她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既然这位大善人迪弗瑞先生可以收留我、庇护我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收留凯西呢?凯西也可以在庄园里找到一份工作啊!   凯西知道我在问什么,她摇摇头,告诉我说她必须走,只有她回去面对那些追我们的人、解释清楚,那些人才不会继续来烦我。她还向我保证,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了,她很快就会来接我,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回到相依为命、风平浪静的生活里。   我不懂,凯西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有什么事情需要解释?向谁解释?这件事情又是什么时候才算“彻底过去”?究竟是什么事,逼得我们母子分离?   迪弗瑞庄园的老管家伊萨克先生,将我的临时住所,安排在一处干净的二层小阁楼。据说,这是迪弗瑞先生刻意的精心安排,为的也是不引人注目。   老实说,相比当前寄人篱下、让人难堪的境遇,我还算喜欢这里。尽管阁楼很狭小,但越是小的屋子,越不会让人感觉空荡荡,我就可以骗自己,这里会是第二个为我遮风挡雨的暖巢——就像凯西保证过的那样。 第51章 .丑小鸭(5)新闻   【迪弗瑞的视角】   我们这个地方的小报,对时事政治、国计民生、货币贬值等等重大问题,常常是漠不关心。但在挖掘地方性爆炸新闻方面,比如谁家生出了六根手指头的畸形儿、谁家的老母亲与自己的亲侄子通奸、谁家的狗能学人说话等,那些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总是冲在“为当地读者揭开真相”的第一线,毫不怠慢。   那天早晨,我手里端着一杯伊萨克为我准备的鲜牛奶,慢慢地拿起报纸,当凯西女士惊恐的眼神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玻璃杯晃了晃,几滴乳白色的液体洒在了报纸上。   我赶忙放下杯子,捧起来细读,标题里那一行被刻意放大了的文字,深深地灼痛了我的眼睛——“纳粹再来?魔鬼的私生子!”   我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凯西女士舔着干涩的唇,用哭肿的泪眼,凄凄然地望着那些如狼似虎的镜头,急急地解释:“不是的,虽然我确实在‘生育农场’干过几年,但那都是被逼的呀!那孩子与这一切没有关系!他是我一个好姐妹的儿子,那位可怜的单身母亲得了疾病,早早地去世了,临终前将这孩子托付给我照顾。真的!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求你们相信我……求求你们了……”   在想象中,最后她泣不成声地跪倒在地:“求你们了……呜呜,请不要乱写……请不要伤害我的雪莱兹……”   可是她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映入我眼帘的那段文字是这样写的:“尽管恶魔的帮凶凯西女士,冥顽不灵,拒绝承认那是纳粹留下的罪恶异种!但我们相信,上帝的眼睛无法被欺骗,人间的公理无法被埋没,善恶公道自在每一个人心中。所以我亲爱的市民们,请你们看清真相,永远勿要忘记,我们这个民族所遭受过的耻辱!”   多么的大义凌然!多么的堂而皇之!   我在心中冷笑道,随后没有了进食的胃口。   “伊萨克,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老管家站在我的身后,显然也把那段“正义的报道”看在了眼里。不过从久见沧桑的人口中,能听到的只有无甚波澜的平静:“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暂时把他安置在了阁楼里。”   “好的,把这一份早餐打包起来,”我指着桌子上为我准备的、口味丰富的各色面包糕点,“我想去看看他。”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男孩精致的侧颜上,透着朦胧的、莹亮的白,让我再次惊艳于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纯洁无辜的美。如果这就是“恶魔”的样子,那世间恐怕再无善良的“神子”。   “想吃么?”我举着一个甜甜圈,试探着再次靠近。   希望这一次,他别像初次见面那样,受惊逃开吧。   甜甜圈上头淋着一层巧克力奶油酱,缀着几颗庄园里自产的红樱桃,看上去十分可爱。希望这能戒除一些他对陌生人的防备。   他显然被我手里的食物吸引了,移不开眼睛似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驻留在原地、没有躲闪的脚步,无声地告诉着我他喜欢。   “吃吧……”我把甜甜圈塞进他的嘴里,捻着樱桃的红柄,摘下来塞进他的指缝里,“拿着,小心别掉了。”   他叼着甜甜圈的脸上染上一片红晕,就跟樱桃的色泽一样漂亮。 第52章 .丑小鸭(6)藏书   他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推着那一颗红樱桃,往同样樱红的唇瓣里塞。我看着那红润的汁液从他的贝齿间流出来,栽种在心里的那一片久已荒芜的樱桃田,似乎被浇灌了、成熟了。   这样漂亮的手,当然是不能被委以粗重农活的。   “你跟我来,”我尽量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我想到了最适合你的工作。”   这是我的私人藏书室,它位于地下一层,冬暖夏凉,即使不生壁炉,在这个季节里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凉。哦,我当然不能冒险在这里生起炭火,让看顾不周、不慎冒出来的火舌,吞噬掉我的这些珍贵收藏。   事实上,这里的书籍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世界各地的书商那里搜罗来的,大多价钱昂贵、印刷精美,其中不少是第一版印刷的古董货。   以往每每有生意上的朋友来我的庄园里作客,我都会把他们领到这里来,享受他们环顾一排排书架时惊羡的神情,然后问我:“迪弗瑞,这些书你都看过吗?太了不起了,你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这兴许是一种虚荣心在作祟吧。但我不嗜酒、也不嗜好变换着床伴玩女人,我觉得这一点“风雅的虚荣”,实在算不上是“大奸大恶”吧——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说实话,我只看过其中的很少一部分,忙于经营樱桃酒生意和参加各种社交聚会的我,鲜少有时间坐下来,安安静静地享受阅读的乐趣。但现在我想把这种乐趣,赠予这个可爱的男孩。   “雪莱兹,你看,你喜不喜欢这里?”   雪莱兹惊喜四望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掉进童话世界里兔子洞中的爱丽丝。我知道他喜欢,正如我预料中的那样。   第一次,他对我漾开了不再设防的一点点笑意,用力地对我点点头。   这就是再适合他不过的工作了:“好的雪莱兹,那么就请你以后作为我的图书管理员,帮我整理这些书籍吧。”由于丑闻的爆发而无法出去继续上学的孩子,对他来说,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充满了“知识”、待他来汲取的房间,更适合作为他的工作场所呢?   “嗯!”雪莱兹居然从喉头挤出了一个音节。虽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单音,但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种鼓励,是对我付出善意的回报。   他期待地走到那些书架前观望了一圈,指尖在那些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厚封面上拂过——是的,即便我很少光顾,这些书也定期有专人打扫看护。随后他转过头来,向我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仿佛听到他在说:可是迪弗瑞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道:“就请你按照字母表的顺序将它们重新排一遍吧,没问题吧?”   可雪莱兹更加迷惑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没有消去的问号。   我笑了:“哦是这样的,原先这些书都是按照出版日期排的,但是我觉得不好,查找起来一点也不方便。所以,麻烦你了!”   雪莱兹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的疑问终于释然了。 第53章 .丑小鸭(7)童话   【雪莱兹的视角】   迪弗瑞先生真的是一个好人!   还有那个甜甜圈也真的很好吃!淋着巧克力酱的香脆表皮,应该是在火上烤过,带着一丝暖人的温度,入口即化,还沁出一股樱桃的香甜。听迪弗瑞先生说,那是他自家庄园里种植的樱桃呢。如果可以的话,下一季成熟的时候,我也想去帮忙采摘。   可是迪弗瑞先生给了我更好的工作。凯西你相信吗?我居然在迪弗瑞先生的私人藏书室里拥有了一份工作!   我喜欢一个人呆在谁都不会进来的地下室里,偷偷地抚摸那些发黄的书页,用指尖将边角的卷曲抹平,闭上眼将那些油墨的悠淡香味吸入肺腑之中。我觉得这能带给我平静,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全感,却又与全世界美好的思想相连着的慰藉。   可惜凯西不在这里,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也会为我高兴的吧。   我开始渐渐地喜欢这个地方了。   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严格说起来算是一桩祸事,但我觉得,是因祸得福。   我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整理最上层的藏书,迪弗瑞先生走进来,兴许是担心我,他喊了一声:“小心、站稳了!”   可就是因为这突然的一声喊,我猛一回头,脚下失去了重心。幸好迪弗瑞先生冲过来,及时接住了我。他焦急地托着我的头,用关切的语气询问我“是否伤到了哪里”。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父亲角色,从生活的暗影里冲了出来,给我带来了一线光明。   但迪弗瑞先生不是我的父亲,他比我想象中的父亲要更年轻、更英俊,肩膀更宽阔,语气更温柔,搂着的我的臂膀,比想象中的还要沉实有力。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我不敢去细想。   “不是说了么,顶层的书架不用你整理,”迪弗瑞先生懊恼道,“唉,早知道我就该早些让人把梯子撤走。”   一本封面薄薄的书掉在地上,是我刚才不小心抓在手里带落的。书页随即打了开来,一副油墨插画吸引了我的注意。   迪弗瑞先生确认了我没事,走过去拾起那本书,用一种怀念的语气道:“这顶层的书都是我小时候看的,已经很多年没碰过了呢,所以说了不用你整理。你瞧这一本,还是童话呢——《安徒生童话》。过去我的父亲常给我讲睡前故事,用的就是这一本……”可随后他脸上的表情变为了尴尬、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窘然。   我猜他是终于想起来——我没有父亲,普通孩子可以享受的平凡父爱,在我这里都是无望的奢侈品。   “雪莱兹,”他用认真的星眸望向我,“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来给你讲睡前故事怎么样?”   阁楼上,一轮明月挂在窗外暗沉的夜幕里。我躲在被窝中,迪弗瑞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从前,有一枚天鹅蛋,在鸭窝里被母鸭孵了出来,里头跑出来的那个小怪物,因为与众不同的长相,而被大家唤作‘丑小鸭’。因此,自从他破壳而出后,就四处挨打,被排挤,被讥笑。不仅在鸭群中是这样,在鸡群中也是这样,大家都要赶走这只可怜的丑小鸭。鸭儿们啄他,小鸡们打他,连喂鸡的女佣人也用脚踢他。于是他只好连夜飞过篱笆逃走了……”   哦,与我多么相似的经历呀。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只不受欢迎的丑小鸭,走到哪里都遭人厌弃,遭人讥笑。迪弗瑞先生是有意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吗?   “……他来到野鸭群中,被要求不能与野鸭结婚。他又去到沼泽地里,碰到两个调皮的公雁,公雁叫他和他们一起做候鸟,飞到另外的一块沼泽地里,那有几只可爱的雁小姐,丑小鸭也可以去碰碰运气。正在他们交谈之间,突然听到了‘啪啪’两声枪响,那两只给他建议的公雁,在猎人的瞄准射击下,不幸落到芦苇丛中死了。他只好再次逃离沼泽,来到一户农家小院……”   农家小院?不知为何,这让我联想到迪弗瑞庄园。   我特别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丑小鸭在农家小院里寻到容身之所了吗?可迪弗瑞先生的故事却停住了。 第54章 .丑小鸭(8)谎言   【迪弗瑞的视角】   我愣了一下,不知接下来的故事,该不该照着书上如实地讲。   我扫了一眼书上的原文,是这样说的:“因为他不能像母鸡一样下蛋,让主人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蛋黄,也不能像主人养的猫咪一样,拱着背发出喵喵的声音讨人喜爱。所以主人虽然收留了它,但却命令它必须乖乖地听自己的话,做出各种笨拙逗趣的动作,讨主人的欢心,但却不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丑小鸭还是认为自己可以有不同的想法,它想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当他看到美丽的天鹅,展翅从寒冷的地带飞向不结冰的湖面时,丑小鸭不禁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他才决定,离开小院,飞向天鹅……”   我犹豫了。不知为何,农家小院让我联想到了自己的庄园。   没错,今天晚上,我故意挑了这样一个故事来讲给雪莱兹听。我当然记得故事的结局,丑小鸭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他融入了天鹅群中,找到了他的幸福,再也不会因为生而不同,而遭受那些无端的谩骂和讥笑。   我的本意就是想告诉雪莱兹:他是一只“白天鹅”,虽然先天的声带畸形,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可那些加诸于他身上的指责都是毫无理由的!我希望他振作起来,明白自己的价值,不要因为不被人理解而灰心丧气。   可我只记得故事的寓意,却忘记了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这个农家小院,比如小院的主人对丑小鸭的无理要求。   如果说我就是小院的主人,而雪莱兹就是来到我的庄园中作客的白天鹅,那我不会要求他像母鸡能下蛋那样对我有用——比如为我种植樱桃的雇佣农人们;我也不会要求他像猫咪一样拱背娇喊讨我的欢心,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该是任何人圈养的宠物——虽然他的确长得如乖顺的宠物一样惹人怜爱。   “嗯?”雪莱兹的小手偷偷地钻出被窝,扯了扯我的衣角,脸上带着明显的急切。   我知道他是在催我快些讲下去。   于是我擅自更改了结局,抚着他金色的刘海柔声说:“后来呀,丑小鸭在农家小院里安了家。因为主人看出来,丑小鸭其实是一只天鹅,总有一天他会褪下灰黑色的翎羽,蜕变成为一只在湖面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鹅!听了主人的话,会下蛋的母鸡、会拱着背喵喵叫的猫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丑小鸭的朋友。从此,丑小鸭和主人、以及他的朋友们,一起生活在农家小院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轻轻地抬起雪莱兹纤细漂亮的手,塞回被子里,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好了我的孩子,故事讲完了,现在,祝你有个好梦。”   雪莱兹还不愿闭上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某些不甘的疑问,但随着灯光的熄灭,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在心中长吁一口气,疾步走出了阁楼上的小房间。   我不敢想象,如果雪莱兹也学故事里的丑小鸭一样,有了不同的想法而飞出了我的庄园,外面会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他。 第55章 .丑小鸭(9)侄女   【雪莱兹的视角】   我不喜欢那位叫做夏莲娜的小姐,一点都不喜欢!   我不知道迪弗瑞先生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是因为故事里的丑小鸭,最终和会下蛋的母鸡、会拱着背喵喵叫的猫咪成为了朋友么?是吧,迪弗瑞先生一定是怕我一个人太孤独,觉得我也需要陪伴。可是他为什么不问问我,我需不需要呢……   原来的我,只想要凯西一个人的陪伴,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好不容易让我认同了迪弗瑞先生也是一个温柔的人。我刚觉得呆在这个庄园里有了几分舒心,可为什么偏偏又要往我的生活中塞进这个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同龄人么?   夏莲娜是迪弗瑞先生的亲侄女,继承着这个家族骨子里的高贵。迪弗瑞先生亲昵地挽着她的手,把那位娇滴滴的小姐牵来我的面前。虽然她努力做出一副有涵养有礼貌的样子,尽力向我挤出了一个不由衷的笑容,但我能从她淡漠的眼底,读出一丝真切的鄙夷。   我毫不怀疑自己的感受力。长年的闭口,让我的周身生出了无数条敏感的触手,它们无形地伸展在空气里,捕捉着每一丝恶意。至今为止,只有在面对凯西和迪弗瑞的时候,那些触手才会悄悄地缩回去休息。   “你就是雪莱兹?”夏莲娜扫了我一眼。作为男孩子,我比夏莲娜要高出了半个脑袋,可我潜意识里总觉得那是居高临下的一眼。   我不想说话,就像往常见到我不喜欢的人一样,连一个音节都不想吐给她。我撇过头去,垂下眼睑望着脚尖。   “雪莱兹……”迪弗瑞欲言又止,那句指责终究是没说出口。我缓缓地抬起头,望见他眼里失望的神色。   他对我失望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我耐心、温柔的人,终于,我让他也失望了。   迪弗瑞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做出循循善诱的样子:“你看,我特意将侄女带来,你们年纪差不多,我想你需要一个朋友。”   那一刻,我很想任性地躲到墙角去,谁也不看、谁也不理;或者干脆诚实一点,将我不喜欢的那位小姐推出门去!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这里是迪弗瑞先生的藏书室,夏莲娜是他的侄女,未嫁人前拥有着和他一样的姓氏。而我算什么呢?名义上我是他新收养的“义子”,可实际上我和他的心里都清楚,“义父子”关系,只不过是为了帮我渡过劫难,而搭建的一个临时篷坞,风雨过去了,篷坞早晚要收起来的,又岂有血脉相连的牢固地基?所以这里不是我的家,藏书室也不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没有资格请夏莲娜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任性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只有承受了。更何况,我实在没有理由辜负了迪弗瑞先生的一番好意。   我缓缓地转过脸去,假装读不懂夏莲娜不情不愿的疏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夏莲娜,你不是也很喜欢画画吗?”迪弗瑞先生高兴地说,“虽然雪莱兹不太爱说话,但他画画特别棒!他还把我给他讲的故事,都画成了图画呢。你们两个可以用画笔交谈。”随后他又把脑袋转向我:“雪莱兹,快给夏莲娜看看你画的白天鹅吧!” 第56章 .丑小鸭(10)龌龊   【迪弗瑞的视角】   “我的上帝啊!舅舅——你快来看看这些是什么!”夏莲娜举着一叠纸片,大呼小叫着激动地跑进来。   跟在她后面的,是气喘吁吁的雪莱兹。他似乎比夏莲娜的反应慢了几拍,晚起跑了几步,此刻却涨红着脸,急切地想要追回什么。   是那叠纸吗?那些是雪莱兹的画吗?上头究竟画了什么呢,竟让我的男孩如此惊慌失措?   夏莲娜怕被追上来的雪莱兹销毁罪证似的,迫不急待地揭晓了答案:“是你啊舅舅!这上头画的都是你!”   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我的眼前,那上头闪烁着各种形态的我,有坐着的、躺着的、笑着的、睡着的,还有站在男孩的床前、俯身亲吻他额头的我。   夏莲娜似乎怕我看不懂似的,冷笑一声补充道:“雪莱兹果然是个变态,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你别看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脑袋里在想什么下流的龌龊事,谁能知道!”说着,还嘲讽地瞪了雪莱兹一眼。   “啊啊——!”雪莱兹忽然爆发的一声怒吼,把我给吓了一跳。我知道男孩的心绪是敏感而脆弱的,可却从未见他如此震怒的样子。这是……恼羞成怒吗?   夏莲娜的话像是得到了印证似的,她更加得意了:“你看吧舅舅,他不愧是纳粹留下的野种,他和他的畜生爹……唔!唔唔……”   我赶紧冲过去紧紧地捂住了夏莲娜的口,可猝不及防漏出来的刺耳字句,还是被雪莱兹听在了耳里。他不敢置信地抬起眼来,用惊诧和疑惑的目光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一个解释。   当然不能告诉他!否则,凯西拼了命把他送到我这里来、独自回去承受压力的一切努力,不都付诸东流了吗?   此刻我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草率地做了决定,让夏莲娜来陪伴雪莱兹呢!是啊,那篇报道被印在了晨报上,送进了德莫镇的千家万户,人们在茶余饭后将纳粹的遗子作为谈资,对着照片上一脸惊恐的凯西女士,恶毒地戳着手指赌咒、指责、谩骂、泄恨的样子,我都可以想象得出来。这里面,难道就没有我的姐姐、酷爱八卦的夏莲娜母亲的一份?   夏莲娜在进入藏书室之前,丝毫没有显出半分她知道雪莱兹身世的样子,并且装出了一脸兴奋,告诉我她“很乐意见见舅舅的义子、她今后的表弟”。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幌子,是她想潜进庄园来满足好奇心和八卦欲的借口。   我不懂,夏莲娜过去明明是一个温婉端庄的淑女,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这样蛮不讲理的悍妇呢?简直判若两人。刚刚她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叫我看了都感觉陌生。   “雪莱兹,没事的,”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男孩说,“不要介意夏莲娜的胡话。你先回藏书室去吧,还有些书需要你整理呢。我想和夏莲娜单独谈一谈。”   雪莱兹的眼里,闪着明显的不信服。可他又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凌乱画纸,悻悻地将那些“罪证”收了,垂下头走了。   等确定雪莱兹出去以后,我急忙质问夏莲娜:“你怎么能那样说!就算他有着难言的出身,又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你凭什么说他是……”我想了想,“变态”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只得斟酌着换了一句用词,“你凭什么把他形容得那样不堪?他是我的义子,就算他将我的形象画在纸上、刻在心中,时时感念我的恩惠,那也不足为奇,哪里有你想的那样龌龊!”   “舅舅!”夏莲娜显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个‘恶魔的帮凶’凯西,居然想得出来把那个‘脏东西’丢到你这里来害你!你的年纪,哪里像是他的义父,他十五岁,而你才三十一,有你这样年轻的父亲吗!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头的人怎么说你吗?他们说,怪不得你多年来坚持当个‘黄金单身汉’,原来,是有着见不得人的性癖好!趁着那个‘魔鬼的私生子’落难,趁机收到府中来当禁·脔!”   “什……么……”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怎么,原来我的善心被人曲解到这等地步了么?   夏莲娜继续说道:“我起初还不信,今天就是来这里看个究竟,当我看到那些画从书页里掉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脏东西’黏上你这事绝不简单!他是撒旦的儿子,就是来勾引你一起堕落的!你做了一辈子的好人,难道就要为了他弄得身败名裂?”   “夏莲娜!”我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桌上。夏莲娜哆嗦了一下,终于住了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去平复波涛汹涌的心绪。   不能怪夏莲娜,不能怪这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她也是受了舆论的错误引导。这一刻,我真的深切理解到“人言可畏”所带来的无力感!   “夏莲娜,我知道了,”我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没有的事。雪莱兹他和你一样,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算是舅舅恳求你,以后别再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了。” 第57章 .丑小鸭(11)牺牲   “雪莱兹?你睡了吗?”我敲了敲门,里头静默无声。   我叹了口气,慢慢踱下了阁楼。也许雪莱兹是真的睡了,但很难想象,在发生了这样的冲击性事件后,雪莱兹还能像往常一样睡得沉静。这不,连我的睡前故事都拒绝了。   但我没有必要让雪莱兹为难,就让那一点不明不暗的暧昧,流转在两人不咸不淡的关系里,不点破、不说穿,是一个成年人成熟的处事方式。我只能说,如果我们两人之间,真的有谁对对方存着一点非分的好感,那雪莱兹绝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回到卧室,我摸出许久不用的烟斗,燃起,深吸了一口,开始思考与绯闻有关的事,思考那些流言蜚语背后恶毒的逻辑。当明月升至当空,某只无名的雅雀在枝头嘎叫了一声,拍着翅膀蹿入更深沉的黑暗中,我做了一个决定。   有的时候,你越是想掩藏,人们越想要无孔不入地刺探你的私生活;莫如坦然走至光明中、走到聚光灯下,兴许倒能喂饱了这些人的恶趣味。   他们不是爱以八卦为食么?那我就干脆抛出一个无伤大雅的甜饵,解了你们的馋。只要能保护我的男孩,牺牲一点我个人的清誉又算什么?反正在我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我的“社会慈善家”形象早就轰然倒塌了,不知道被那些人恶意涂抹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早餐时分,我对低头不语、只管啃面包的雪莱兹说:“嘿小家伙,准备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挑几件衣服,今天晚上想带你出席一个慈善晚宴。”   雪莱兹停下嘴,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我,仿佛在无声地问我:我可以出去见人了么?我不用躲了么?   我抬手抹去他嘴角的黄油,肯定道:“是的你没听错,我想告诉所有人,你就是我的儿子。他们没有理由质疑你血统中的纯良。”   镜子面前,一件雪白的花边领衬衫,罩在了雪莱兹瘦削却满含着青涩曼妙的酮体上,绸缎般的底色,衬得男孩脸上的霞光更红润了。他咬着唇、偏开头躲避我的视线。我笑笑,将一件保暖的小羊绒斗篷披在他的肩上。   “雪莱兹,你很漂亮。”我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雪莱兹的眼里闪过一束星光,犹如碧色的宝石那般炫目。关于那些画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但是那束星光让我眩晕,我甚至开始希望,夏莲娜恶毒的揣测里,他爱我的那一半是真的。   是夜,我搂着雪莱兹,站在觥筹交错的会场上。人们面上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善意微笑,不断有人举着酒杯向我打招呼,顺便瞟一眼站在我身边、肢体僵硬、明显局促的男孩。我甚至能感到,有不怀好意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流连,有含着嗤笑的窃窃私语,在我们的背后响起。   我微微地收紧了手臂,偷偷地伏在他耳边:“雪莱兹,别怕,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他们。记住,你是我的儿子。”   雪莱兹拾起怯生生的目光,匆匆地向着周围扫视一圈,算是回应了我的请求。我知道我的男孩已经很努力,我怕拍他的肩头,算是赞扬。   “……所以,今天我想要澄清一件事,在上帝的面前,在各位朋友的面前,我要坦诚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时候,所犯下的错误,”我尽量挺直了背,不惧众人惊疑的目光,站在台前,缓缓陈述了一个不是事实的“事实”,“是的,正如大家可能猜测过的那样,雪莱兹不是我的‘义子’,而是……我的亲儿子。”   会场骚动了。我在心中冷笑,去震惊吧,去议论吧,只要你们别再称我的天使为“魔鬼的儿子”,怎样都无所谓。   人群中,我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望着我。我凭着直觉回望过去,与雪莱兹对视,坚定沉着地点了点头。希望雪莱兹能明白,我为他做的一切,希望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因为没有父亲而自卑。   我继续说道:“当时我与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哦,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就不赘述她的名字了,毕竟是我对不起她,这或许侵犯了她的隐私。总之,她就是雪莱兹的生母,而我不顾家族的反对,与这样一位‘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姐荒唐厮混过一阵子,在被容许结婚的年纪之前。彼时我们都坚信那是真爱,直到无奈的现实将我们分开。有很多年我都感到自责,因此再不敢追寻任何‘真爱’。但雪莱兹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尽管直到最近,我才敢面对他的存在。我将他寄养在我的私人护士凯西女士那里许多年——看在上帝的份上,感谢凯西,她真是个大好人,为的就是暗中默默关注我的男孩成长,在他十五岁这一年,我终于决定纠正我的错误。所以,我恳请大家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儿子,雪莱兹·维特金斯!”   可正当我满口激昂地为我的男孩冠上这原本与他毫无关系的姓氏,一抬手指引众人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却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第58章 .丑小鸭(12)春药   【雪莱兹的视角】   我感到昏昏沉沉的,后颈剧痛。   我这是在哪儿呢?迪弗瑞呢?刚才他好像说……我是他的儿子?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像是被人敲晕了过去。   “让他喝下去!我看这一回,迪弗瑞那个伪善的家伙还能怎么抵赖,哈哈哈!”   还没等我睁开眼睛,就有一种辛辣的液体灌入了我的口腔,像是一种烈酒,那味道和声音的主人一样不怀好意。   “唔!唔唔……”我睁开眼,看到了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们像迪弗瑞先生一样穿戴体面,拿着手杖,看起来像是会场上的绅士,可其中的一柄手杖,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在我的口中戳刺,他们的脸上笑得扭曲。   “看见没有?这个漂亮的小骚货好像还很享受的样子!哈哈哈,喝下了那杯特别调制的琴酒,他‘撒旦淫子’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待会儿估计会迫不及待地岔开腿,求着男人插·他的屁·眼呢,哈哈哈哈!”   什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两个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连番的插·弄,让我无法思考。我的喉咙里泛出撕心裂肺的干呕,但都被不断顶进来的硬物给堵了回去,我感到眼睛火辣辣的,泪花四溢,涕泗横流。   迪弗瑞!迪弗瑞你在哪里!救我!   那两个人像是能听到我内心的渴望,用恶毒的话语浇灭了我的希望:“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你以为你的迪弗瑞会来救你吗?别做梦了!这里是晚宴的主人特设的秘密房间,就是专门整治你这种欠·操的贱货的!你的迪弗瑞只能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没有人领路,他绝对找不到这里!”   天啊,迪弗瑞先生发现我不见了,会有多着急呢?我好想从这种酷刑折磨中挣脱出来,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我没事,甚至连被手杖捅了嘴这种可耻的事,也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我可以说,我只是去了洗手间,我迷了路,对,就只是这样而已……   可我的手脚都被布条给死死地绑住,我一切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只会加重勒进我皮肉中的剧痛。   “喂,你能相信迪弗瑞说的那些胡话吗?他的私生子?呸!他以为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全镇人蒙在鼓里吗?他当我们都是没有智力的白痴吗!”一个说。   另一个嗤笑一声:“当然不信,毫无疑问这小子就是纳粹留下的野种,他的身体就像希特勒养的种猪一样下贱!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揭穿迪弗瑞可笑的谎言,让他没脸再自诩为什么道貌岸然的‘慈善家’,哈哈哈!”   随后他转向我,眼里全是不屑:“你放心,我们可不打算真的玩你这种货色。你的屁·眼子,老爷们插进去都嫌脏!不过我们相信,你的‘父亲’可不会介意的……来,把他的嘴堵上,免得他嚎得像野狗一样难听,坏了老爷们的兴致。”   我很想问问“父亲不会介意”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在打什么龌龊的主意。可是很快,从身体内部涌上来的阵阵陌生的热意,渐渐地将我的理智淹没了。   “看到没有?待会儿见了迪弗瑞也要这样舔!唔嗯……真他妈的舒服……”那个肥硕的男人坐在桌沿上,满是赘肉的肚皮堆叠在腿上,另外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士跪在他面前,从肚肉下面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根恶心的肉肠,含在嘴里吞吐。男人受不住似的,将女人的头用力按在那处,一下下地送胯,嘴里骂骂咧咧。   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被撑到极致、快要开裂的红唇,摸着自己裤裆里的东西,动作一样的猥琐。   我蜷缩在屋角,全身燥热得快要滴出血来,像只熟透的虾子一样濒死地喘气。   对面糜烂的情景,明明无比厌恶,明明恶心得想吐,可身体却莫名其妙地越来越热,小腹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乱窜,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它存在的肉芽,也不争气地硬起来,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控制……   我的灵魂仿佛飘了起来。我想象着迪弗瑞先生在我额上印下的无数轻吻,想象着他的大手为我扣上衬衫时温柔的抚触,想象着我曾不小心瞥见过的他裤料下的硕大,想象着他把我拥入怀中对我说着“不用怕”,一边用相同的渴望贯穿了我……   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也学着那个女人的样子,舔一舔迪弗瑞的下·体,他也会舒服吗?他会高兴吗?他会……更爱我吗?不仅仅把我当成儿子来爱的那种爱,我也可以拥有吗? 第59章 .丑小鸭(13)乱伦   【迪弗瑞的视角】   哪里都寻不到雪莱兹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在楼层之间跑动,气喘吁吁,甚至有好几次在地毯上绊了跤,我顾不得形象,爬起来继续跑。   我推开一扇扇门,希冀着我的天使就安静地呆在下一扇门里等待着我的到来,他没有被任何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他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他只是有些任性,跟我玩了一个调皮的躲猫猫游戏而已。我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他无声的笑颜,眨着戏谑的眼睛,好像在说:迪弗瑞你真笨、怎么才找到我。   我听到人们在我背后大惊小怪的唏嘘、感受到无数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可我不在意,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就算他们把我当做了一个小丑,我也只想要找到我的男孩,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带他回家去。   “迪弗瑞!你跟我来,雪莱兹找到了,”是晚宴的主人,“唉,他怎么这么调皮,居然一个人跑走,闯进了我的私人休息室。”   一听到雪莱兹找到了,我头脑一热,不稍细想就跟着主人疾步往那间所谓的“私人休息室”冲去。事后我清醒过来,想起这里头的可疑之处,比如为什么雪莱兹明明那么怕生,却会丢下我一个人在陌生的房子里闲逛,又比如主人的“私人”休息室为什么没有上锁,竟然是一个十五岁男孩可以随意闯入的地方。可是当时我满脑子都是雪莱兹彷徨无助的身影,我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一脚踩进了那些人的陷阱。   我打开房门,见到衣衫半敞、躺在床上急切喘息的雪莱兹。他的衬衫纽扣不知何时被扯掉了大半,一颗颗乱七八糟、零星散在手边。他脆弱发白的指节无助地抓着床单,汗湿的金发沾在额上,碧眼迷蒙,眼中满是水汽。   情动的红霞爬满了他轻薄的玉肤,勾勒出那底下一根根瘦削、但惹人怜爱的肋骨,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指腹按在上头摩挲描画。他的裤子不知所踪,下·身完全光裸着,一根粉嫩的玉·茎高高地挺翘在我的视线里,“嗯、哈”的难耐呻·吟,紧紧扣住了我颤栗的心弦。   我急忙关上房门,生怕这样淫靡的光景落入了外人的眼中。本就是为了洗清“嫌疑”才生造出的“父子关系”,如果叫人窥到他与我这幅模样相见,恐怕跳进德莫河中也洗不清了。   “雪莱兹,你怎么了?”尽管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我知道现下里只有赶紧为我的男孩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雪莱兹已经神志不清,自然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事实上就算他神志清明,我也不指望从他咿咿呀呀的话语中找到完全的解释。我只希望这一场噩梦快点过去。   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可以给雪莱兹蔽体的衣物,我只有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走上前想将他裹起来。   可我的指间刚一触到男孩滚烫的身体,他就敏感地弹跳起来,当看清来人是我的时候,他做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他竟然,直接抱住了我的腰,解开了我的裤头,隔着内裤就将湿热的唇舌覆上来舔舐。   那是有如献祭一般、意乱情迷的狂吻。微颤的红唇雨点一样、密密地落在我的欲根上,叫我差点失去理智。   我呆住了。那几秒钟里,有漫上心头的罪恶感,有汹涌而出的性快感,更多的则是明知不可以、但却无法推开的震撼感。   但过了几秒后我终于反应过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在境况不明的环境中,与我刚刚承认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乱·伦的举动!   “雪莱兹,你在做什么!”我呼叫了一声,雪莱兹怔了一下,眼里恢复了一瞬清明。 第60章 .丑小鸭(14)认罪   可是那稍微的几秒迟疑将我们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哦不,应该说从我听信主人的话往这里狂奔开始……不不,更确切地说是从我幼稚天真地以为“公开隐私”就可以保护我的男孩开始……不不不!原谅我,我的脑袋全乱了……   我痛苦地捧着脑袋,坐在小镇警局的口供房里,回想着这一切错误的源头究竟从何伊始。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茫然地看着那盏吊在我眼前不断晃动的昏黄灯泡。   应该说,是从十五年前纳粹的“生命之泉”计划开始的吧。呵呵,什么“生命之泉”!怀着那样的罪恶野心炮制出来的生命,根本就是浸泡在水深火热的油锅里,哪里能沐浴到一点点人性的关怀之泉?我的雪莱兹是无辜的!我亲爱的男孩,这一夜你将如何度过呢?现在还有谁,能给予你哪怕一点点温暖呢?   我从刚被抓进来时的心急如焚、焦躁得快要发狂,一直到现在的麻木绝望、心痛得快要窒息。如果今夜我的男孩注定身处在深渊里,那上帝啊,此刻的我也一样,心酸快要将我没了顶。   “迪弗瑞,你准备好要交代了吗?”警长一脸的义正言辞,眼底却闪着狡黠,“鸡·奸自己亲生儿子的罪名,可是足以让你的下半辈子都身陷囹圄。除非……你承认你在上帝面前撒了谎,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血,而是纳粹的私生子!是恶魔的儿子!怎么样?你想要快点出去么?承认吧,是他勾引你的!他就是撒旦的淫娃、下流的贱种!”   “你这个混蛋!你他妈的胡说什么!”在外人面前向来和颜悦色的我,此刻也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事实上要不是那一副将我牢牢锁定在椅背上的手铐,我的拳头早已在他的脸上开了花。袭警的罪名可不小,兴许就像他说的,我下半辈子都要将牢底坐穿了,可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最亲爱的男孩,为了维护他的名誉,哪怕要我粉身碎骨。   然而警长居然没有恼怒,他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瞟我:“呵呵,我看他骚的那个样子,没准是不小心喝错了什么要命的酒。你难道不着急么?”   他知道……他居然全都知道!这个包庇罪恶的帮凶!   我吼道:“‘不小心’?你他妈的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他是‘不小心’喝了下药的酒,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赤裸裸的陷害!你们这些做警探的难道都是瞎了眼睛么!唔……唔唔!”我的嘴被野蛮地钳制住了,除了从喉咙深处憋出来的悲惨抗议声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迪弗瑞·维特金斯!你他妈的不要不识好歹。我们打开门的时候,你们两个在里头赤身裸体地做着什么龌龊事情,老子要是看不出来,那才真是瞎眼了!谁他妈会看不出来,那个金发的男娼,那个希特勒以给牲口配种的方式制造出来的怪物,跪在你胯下完全是自愿的!是他妈的心甘情愿对着你岔开腿!我们他妈的把你带到这里来录口供,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让你与恶魔划清界限的机会!不然,就凭你与不满十六周岁的‘亲儿子’通奸的罪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个人证在那儿摆着,我们直接可以起诉你,判得你永无出头之日!”   我的指甲深深地插进肉里,无力地跌坐下来。在一个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挥舞着正义的镰刀在讨伐邪恶的世界里,如果你试图告诉他们,其实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是扯着“正义”旗号的禽兽,那他们只会邪笑着露出尖牙,对你说:来吧,要么让我们同化你,要么我们现在就咬断你这个冥顽不灵者的脖子!   警局,我竟然在警局,多么可笑。我在这个代表“正义”的执法厅堂里,抗议无门,欲哭无泪,除了无力的冷笑,我还能做什么呢……   “好心”的警长终于看到我屈服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想不想快一点出去,看看他现在究竟现在怎么样了?唉,谁知道呢,他现在会落在哪个色鬼的手里……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地方的人,有多恨纳粹……啧啧,我都怀疑明天早晨我是不是就能收到报警说,哪里的荒郊野外又多了一具尸体。活该!当年纳粹杀人不眨眼,死一两个恶魔的私生子根本就是大快人心!”   “我认罪……”我的声音轻如蚊蚋,我的心里滴血成河,“认罪状拿来,我画押。我,迪弗瑞·维特金斯,承认雪莱兹并非我的亲生儿子,而是我出于同情收养的孤儿。今晚的事情,是我的一手谋划,与雪莱兹本人毫无关系。他是中了我放在酒中的催·情药,才会一时失去理智。是我,都是我干的……” 第61章 .丑小鸭(15)惨状   由于我的“认罪”态度还算主动,加上我只是“猥亵未遂”,并没有与我的男孩发生实质上的身体交·媾,在唤来律师帮我交掉大笔的保释金之后,我终于被暂时释放了出来。   各路记者们早已收到“有心人”放出的消息,蜂拥而至,成群结队地围堵在警局门口。他们就像是嗅觉灵敏的狗,哪里有粪便,就钻到哪里去拼命掘食,这才对他们的胃口。镁光灯晃得人眼花缭乱,嘈杂混乱的提问声,像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在耳畔嗡鸣,可我统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此时,除了飞快地跳上车、回到我的男孩身边去,我的脑海里再无其他念头。什么清白、什么声誉、什么慈善家的虚名,在这个社会对我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之后,我才看清,这些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只有雪莱兹真挚的笑颜,才是这世上我唯一想要守护的珍宝。   我拼着狠劲,在人群中撞开了一条血路。真的是“血”路,不知是哪里戳出来一根挡道的长筒镜头,堪堪撞在了我的额头上。彼时我像是一条厮杀红了眼的饿狼,连殷红的血液淌下来都毫无察觉,只觉得那是这个如狼似虎的世界,本该有的疯狂色彩。   一路上,我一遍遍亲吻胸前的十字架,向上帝祈祷了无数次,期盼着我一回家,就能看到雪莱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温暖的炉火前,像只等来主人的迷路羔羊,欣喜又委屈地扑进我的怀里。然后我会告诉他:没事了,我的男孩,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真的没事了。然后我吻他,细密的吻,安慰地落在他的额上,像往常一样,在睡前给他讲一遍我改编的《丑小鸭》。   然而上帝并没有回应我这个可怜人的乞求。当我回到家,看到伊萨克叹着气对我摇头,看到二层小阁楼的窗户漆黑,我就知道,我的天使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天啊!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明明说好的,在我被铐走之前,那些围观的人答应我的,会送我的雪莱兹回到庄园里来,他们明明点过头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对于那些一心只想着看好戏的禽兽,连最后的一丝奢望都不能有!   “伊萨克……伊萨克……备车、快叫司机把车开来!”   “老爷、老爷,您慌慌张张的这是还要去哪里?不是刚刚才回来吗?”   “去晚宴!去今晚的宴会举办地点!快,他们很可能扣住了雪莱兹!”   虽然我在警局耽搁了三个小时,晚宴早就已经过了结束的时间,但现在,除了那个地方我还能去哪里找呢?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警长幸灾乐祸的揣测,某具十五岁男孩青白冰冷的尸体,躺在荒郊野外某座荒无人烟的密林里。光是想象就能把我逼疯,如果变成了现实,我又有何面目向把他交托给我的凯西交代!   正在我晃神之间,外面传来一阵呼喊:“老爷——雪莱兹少爷他、他、他……”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焦急忙慌地抓住了奔跑进来的庄园小工的肩头,用力摇晃:“雪莱兹他怎么了!他回来了吗!”   “是……算是吧……可是……”还没等他支吾完,我已经撒开脚丫子狂奔向门口。   雪莱兹赤裸的身躯,整个被套在一个麻布袋里,只露出满是青肿的头脸,金丝散乱,一侧的面颊像是被重物狠狠砸击过,眼皮上挂着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所中的媚毒似乎还未完全散去,依然神志不清,蹙着眉下意识地不断抽搐,像是糟了酷刑。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还未近身,便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腥骚味,源源不断地从麻袋的封口处溢散出来。我的雪莱兹居然被浸泡在尿液里!   我不顾一切地将那只肮脏不堪的破布容器扯掉,想用自己的大衣将我的男孩颤抖的身躯裹起来。可当我这样做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的双腿间,露出来一长截雕花粗木手杖,深深地插在被捣弄得鲜血淋漓的穴·口内,仿佛一把尖刀,直刺在了我的心口。 第62章 .丑小鸭(16)肮脏   【雪莱兹的视角】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的记忆模糊了。我只记得最开始我浑身高热,烫得像有地狱的烈焰在烧,我的意识在烈焰中挣扎、呼嚎,沉沉浮浮,身体绵软得像一条濒死的鱼,躺在某个不知名的浅滩上大口喘气。   我渴望迪弗瑞先生的出现,渴望与他赤裸的金蜜色肌肤紧紧相贴,渴望他有力的拥抱、泛着烟草气息的唇。   后来,模模糊糊之间,他竟好像真的出现了,我以为我在做梦。如果是梦就好了,如果是在梦里,我是不是就可以任性地突破伦常的禁忌,好好地向他表达我的心意。我明白他为我做的一切,我明白他为了袒护我所做出的牺牲。   所谓的亲缘关系当然只是个谎言。在我十五岁之前的人生中,凯西虽然数次向我提过,她的雇主迪弗瑞先生是一个好人,可从她自然的语气,和对迪弗瑞先生各种善举的称赞中,我没有读出过任何蕴含着秘密的可能性——我说过,我的“触手”很敏感。有些事我虽然不明所以,但却总能感知人们最直白的情绪。   比如说那时,我将虔诚的热吻献祭给我的“天神”,亲吻着他的硕大,讨好他,乞求着他的欢喜和爱怜——是的,在我的心中,迪弗瑞先生就是守护着我的神祗,是让我感到安心和眷恋的存在。有那么几秒钟,我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回应,如同身心奏在一处的和谐乐曲,我听到了缪斯对我们的祝福。可是仅仅几秒钟之后,一切美好的乐章戛然而止。   轰鸣嘈杂的惊呼声、叹嘘声,随着“怦”的一声门被撞开的声音,沸响在耳边,就没有停止过。我感到有好多双手伸过来,粗鲁地将我和我的天神分开,又看到一道冷硬的寒光,闪在迪弗瑞先生的手腕上。我的保护神,就那样被他们带走了。   接下来的事,于我就像一个漫漫没有尽头的噩梦。先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我的半边脸颊上,还没待我看清,鲜血伴随着剧痛,便模糊了我一侧的视线。   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护住头,却被另外一只手蛮横地强拉住了,一口腥浓的唾沫,混合着痰臭,紧接着又模糊了我另一边的视线。   “呸!纳粹的私生子,随意发骚的男婊子,让你尝尝老子的口水味!哈哈哈,香不香!香不香!”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他们总骂我是“纳粹的私生子”,究竟是为什么?   过去我只知道我是一个自出生起,就被母亲抛弃的孤儿,凯西说我的生父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母亲是未婚先孕,我以为就只是这样简单。可我现在越来越确信,我的身世与纳粹的恶魔行径有关系,可究竟是什么呢?老天啊,谁来告诉我答案,谁来救救我!   紧接着,有一个麻布袋套住了我的脑袋。我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瞎子,承受着的无休止的暴虐和凌辱。   下·身有什么粗硬冰冷的东西塞了进来,上头密布的沟壑,仿佛万把尖刀同时割开了我绞紧的甬道,抵在最脆弱的地方狠狠磨砺,一下、又一下,直到我痛得撕心裂肺、被捅到血流如注的下·体开始麻木,感到那火辣辣的折磨仿佛是施加在另外一具身体上……   对,这并不是我的躯壳。我的身体此刻一定在另外的什么地方,兴许是在迪弗瑞先生温暖的怀中,这一切都只是梦魇,不是真的……   最后,当麻袋终于被拿开,我深吸一口气,以为噩梦就要醒来,我的受刑的灵魂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艰难地一睁眼,无数道腥臊刺鼻的热液,铺天盖地地浇在我的脸上、赤裸的躯体上,把这个无望的世界染成了一片死一般的黄。   我知道我已经洗不干净了。无论迪弗瑞先生拿着毛巾、为我擦拭的指尖如何轻柔,无论纯白澡缸中的水,如母亲子宫中孕育生命的羊水一样如何温热,我知道从我被推出子宫的那一刻,这个冰冷的尘世间便没有容纳我的位置。   是啊,我相信我就是纳粹的孽种,否则又如何解释人人喊打的恨意?我的出生就是一个可耻的错误,我的身上带着永远也洗不干净的原罪。   或许是潜意识里早就明了这种悲切,就连寻常婴儿都能发出的一声啼哭,从出生起便被我哽咽在了喉头,我是一个带着罪孽的残次品。   “雪莱兹,雪莱兹,雪莱兹……呜呜,雪莱兹……”迪弗瑞先生的眼里溢满了悲哀,他除了一遍遍呼唤我的名字,竟也不知道要如何向我解释这世道的不公,解释今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遭遇。   不用解释的,迪弗瑞。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丑小鸭》的结局,我有偷偷地看过,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丑小鸭没能在农家小院里安家,因为小院的主人也嫌弃他。可你没有嫌弃我,你给我编织了一个世界上最美的童话,可童话都是骗小孩子的,不是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嫌弃我自己!是我连累了你。我这只肮脏的丑小鸭,不仅没有在庄园里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就连庇护他的庄园,都被他害得失去了宁静,主人的日子里的幸福和快乐全都已经失去。是丑小鸭的错,是丑小鸭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主人。   或许,我应该学着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飞离庄园了吧? 第63章 .丑小鸭(17)瘟神   那之后又过了好几日,我总是一个人躲在藏书室里翻着那些书页,躲避迪弗瑞先生关切又哀伤的眼睛。   某日,我在老管家与庄园女工唉声叹气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法庭对迪弗瑞先生的最终判决。在狠狠敲诈了他一笔“疏通费”后,最终迪弗瑞先生还是被以“猥亵未成年养子未遂”的罪名,判处十日刑拘,即日起实行。   我冲到庄园门口,又一次,只得无奈地看着那些人将我的保护神夺走。原来,这个世界竟是这样颠倒了黑白的疯狂,那些用粗木手杖砸我、凌辱我、在我身上撒尿的人,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迪弗瑞先生这样无辜的好人,却要遭受无端的陷害。   “迪————!”我憋着嗓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一声,我的声带仿佛震颤得快要断裂。我真没用,到了最后要分别的时刻,我想好好唤一唤他的名字,可却只能喊出这一声破败的嘶吼,如风中颤抖断裂的荆棘。   迪弗瑞先生也流泪了。他不顾一切地挣扎,想要冲过来再抱一抱我,可那些不讲理的人擒住了他,硬是拖拽着,将他塞进了警车里。迪弗瑞先生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潇洒,他的风衣扯破了,发丝凌乱了,双眼红肿了,像是很多个夜晚都没有睡过了。甚至直到他被强压着随车子一起消失时,地上还狼狈不堪地遗落了一只枣红色的皮鞋。   我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将那一只皮鞋抓在手里,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可我的心爱的人已不见了。庄园里的人围成圈,围观着这一幕,迪弗瑞走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冰冷和厌弃,我仿佛听到无数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都是你,你怎么还不滚出去,你害得迪弗瑞先生被关了起来,你害得我们都快要失去工作了……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果然,当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阻拦我,他们恨不得将我这个瘟神赶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现在,我能去哪里呢?   当然,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可以容纳我,那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小巢、我和凯西的小房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现在凯西过得怎么样了呢?这些天来光顾着担心迪弗瑞,差点忘了我亲爱的养母还在外头受苦。   她曾说,把我送到迪弗瑞庄园是唯一的办法,可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还好迪弗瑞先生很快会被放出来,希望我这一走,能将他的厄运全都带离吧。再见了,好人。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凯西。我强自振作起来,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可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有人隔着老远在喊我的名字:“喂——雪莱兹——”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约摸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或许比我稍大一些。他跑至近前,笑着一拍我的肩膀,自来熟地说:“嘿,可算找到你了,凯西女士叫我来接你,快跟我来。” 第64章 .丑小鸭(18)同类   我伸在空气中的“触手”,无形地瑟缩了一下。陌生人的搭讪总让我警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并且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时离开迪弗瑞庄园。   “瞧瞧你那眼神,”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撇嘴,“你不相信我么?我真是受了凯西女士之托来接你的。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刚巧知道迪弗瑞先生受了刑拘,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容身之所呢?快跟我来吧,你的母亲在那里等着你呢。”   我半信半疑,但他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更何况,我也不太相信经过那件事之后,凯西还会安然地呆在家里,等着那天追赶我们的人把门给挤破。容身之所?似乎正是我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不如就先跟他去看一看,万一凯西真在那里等着我呢?   少年边走边与我攀谈,他似乎很了解我的事情:“亲爱的雪莱兹,你是不是感觉走到哪里都会有厌恶你的人?他们是不是称呼你为‘魔鬼的私生子’,说你和纳粹当年的行径有关系?”   我垂下眼睛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   想啊,我当然想!天晓得我有多么需要一个解释,能让我说服自己,我所遭受到的一切不公正对待,都是理所应当的,都是我“罪有应得”!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吗?我急切地扯着他的衣角催促他说下去。   “那你看看,我们是不是一样的金发碧眼?”他指了指自己,我马上点头,“这就是了,我们都是被希特勒的‘生命之泉计划’制造出来的孩子,当年纳粹占领我们国家的时候,强征了许许多多金发碧眼的挪威妇女,匿名为德国的军官生孩子。你,和我,都是那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我们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所以……我所遭遇的一切,就都变得合理了么?好,就算这些惩罚都是我该受的,那凯西呢?那迪弗瑞呢?   “唉,其实你只是不知道,对于咱们这种人呀,有一个专门的收容所,在那里,大家都一样,没有人受欺负。德国佬在战后为了赔罪,特意拨的专款维持我们的生活呢。而你的养母,曾经在纳粹的‘生育农场’里工作过的凯西女士,自从这件事被暴出来以后,她就躲到我们的收容所来啦,我现在正带你往那里去呢。”   真的吗?真的有那样一个“收容所”存在着吗?可听这少年说得有根有据,其他人对我的厌恶也终于有了彻底的解释,我很想要相信他。   本以为,茫茫天地间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可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的某处,竟然还存在着许许多多我的“同类”。在那里没有人会嘲笑我们,我们可以彼此偎依,聊以慰藉,汲取温暖,久积在我心头的阴霾仿佛透出了一点明亮的天光。而且我的凯西也在那里,我又可以扑进她的怀抱里去寻求那份安全感了。想起这些,不由地,我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我又想起我看过的《丑小鸭》,没有被迪弗瑞先生改编过的故事,真正结局是这样的:“丑小鸭认为他可以有不同的想法,所以他离开小院,飞向天鹅。他来到天鹅群,被大家看出,他其实是一只美丽的天鹅,而不是一只丑小鸭。他感到太幸福了。从此,他跟着其他的天鹅们一起,在永不结冰的湖面上舞蹈,飞翔。快乐极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朋友,和自由。”   而现在,我终于也要展开翅膀,向着属于我的天鹅群飞去了么? 第65章 .丑小鸭(完)天鹅   我见到了凯西,可并不是在温暖的收容所里,而是在冰冷的崖石边。冷风卷着波涛,一下下拍击在悬崖下,我和凯西对望的地方,就在距离湖面足有十多米高的悬崖上。   “啊!”我促叫了一声,可随即被那一把逼近凯西脖子的刀,硬生生地掐断了我下意识想要呼救的声音。   是啊,叫又有什么用呢?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有预谋的,这个地方当然没有人会经过,可转念想一想,即便有人经过又怎么样呢?会有人同情我这个“纳粹的私生子”或者我的养母、“魔鬼的帮凶”么?   我真蠢,真傻,居然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容纳我们的一席之地。   “不想让我们现在就弄死她的话,就脱掉裤子乖乖地趴下来,撅好屁股,不要乱动!”   “唔!唔唔……”凯西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血红的眼眶里扑簌簌的全是泪水。她的手脚被人绑着,口里被人堵着,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着。除了带我来的少年之外,另一个同龄人狠厉地眯着眼睛,举着刀尖威胁地对准了她脆弱的脖颈。仿佛下一刻,那无情的凶器就会穿刺进去,我就会看到鲜血喷涌而出,将我的世界染成地狱的红。   “你他妈的快一点!”身后的少年一脚,将我踢得跪趴在地上。   我一手触到冷硬的地面,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另一手顺从地褪下裤头,将下·身脱得一丝不挂。事到如今,我有什么力量去反抗呢?我想起了上一回插在我身体里的那一截粗木雕花手杖,想起迪弗瑞先生拔出它时颤抖的指尖……   无非是再被一截恶心的棍子干上一回。一回,和两回,和无数回,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这个恶魔的私生子,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是要受罪的,是要用鲜血,来给战争中逝去的英灵报偿的。只要他们肯放了我的凯西,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吧?   “嗯、哈……妈的真爽!上一回在晚宴上,我躲在门外边偷偷地看我父亲用手杖插他屁眼的时候,就已经想这么干了!妈的骚屁股夹得这么紧,真带劲儿!哦,放松些!”一只手掌拍打在我的臀肉上,火辣辣的疼,可跟刚刚痊愈一些的下·身再次被撕裂的感觉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剧烈的摇晃之间,一顶金色的假发滚落在我的手边,不管他本来的发色是什么,我早已知道,他不是我的同类。我这只可笑的丑小鸭,找不到我的同类,找不到我的天鹅湖,找不到能容纳我的伊甸园。   “喂,把那个老婊子的眼睛给我扒开!不准她闭着眼睛,让她看!必须让她好好地看看清楚,她当年自作主张救出来的撒旦之子,还不是照样逃脱不了正义的惩罚,哈哈哈!”   不要——不要啊——!身体上的疼痛怎样都无所谓,可我唯一受不了的就是让凯西看到这些,看到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肆意凌辱的丑态,看到我最最不堪的样子。   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她把我抱在怀里,捏着我的手掌心说:“雪莱兹我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会一辈子保护你”……看着凯西在那人手指的蛮力下被撑到凸出来的血红眼珠,我痛彻心扉,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上帝啊,请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吧。请让我的魂灵离开这个地方吧,哪怕去到地狱,也比滞留在这所谓的“人间”要强!   最后,他们并没有信守诺言,哦不,刽子手们本也没有给我过任何诺言,他们只是说“不想让我们‘现在’就弄死她的话”。而现在,他们爽完了,为了怕事情泄漏,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凯西一刀。我最爱的母亲,就那样从悬崖上翻了下去,落入到冰冷的湖水中去了。   “贱狗!自己爬过去吧,追随你的婊子母亲下地狱去吧!”又是一脚,踹得我倒在了地上,差点连爬的力气都失去了。呵呵,不用你们催,难道你们以为,凯西去了,我还会独留在这个世上吗?   可我没有爬,那一刻,我选择了像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样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悬崖边上走去。我没有拉上裤头,相反的,我一件一件地脱掉了上身的衣衫。   “喂,这人疯了……看看他想干嘛。”呵呵,这会儿他们竟然不催我了。   冬日的寒风,凄厉地刮在我的皮肉之上。可我并不觉得冷,我再也不会觉得冷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人,我变成了一只天鹅,一只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上,又赤条条离开的天鹅。   我不用穿人类的衣服,因为我浑身长满了羽毛。我展开双臂,丰美的羽翼在阳光下耀着洁白的光。我从未觉得自己像这一刻这样干净过。   我轻轻地踮起脚尖,做了一个优美的起飞动作,脚下一蹬,我的身体在空中腾跃而起。我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我要在湖面上起舞,欢歌,飞翔。我的身体将与干净的水流亲吻,我找到了我的自由。   哦真好啊,就这样飞起来吧……   【迪弗瑞的视角】   他们说雪莱兹就葬身于这片湖水之中。   他们说我的天使是自怨自艾,因为害得我刑拘而自责,羞愧自尽而死。   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吧,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走到崖边,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只天鹅,高昂的脖颈曲成了优美的弧度,拨开粼粼的水流,展开丰美的白羽腾跃于碧空之中,拍着翅膀飞远了。只留下“嗷”的一声鸣叫,清远悠扬,犹如欢歌。   哦我的雪莱兹,你终于会说话了么?   等等我,请等一等我,我的天鹅男孩。我马上,就来陪你起舞了……   好了我的朋友,《丑小鸭》的故事讲完了。我想讲的一个道理是:比起纳粹的暴行,更可怕的,就是普通人的憎恨心。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冤冤相报,是比公认的“邪恶”更加昭彰无束的罪恶,却没有人去惩罚他们,甚至没有人指责。   当我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有读者对我说:“善恶终有报”,她是不相信的,而这个故事,似乎给了我们更多不相信的理由。其实我也不太信。可怎么说,人总要相信些什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吧。所以在故事的最后,我相信雪莱兹已经变成了一只天鹅,我相信湖面上有一片明媚的阳光。 第66章 .豌豆公主(1)初见   朋友,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故事发生在民国,一个纸醉金迷、衣香鬓影的年代。   这天,荣少爷脚步闲适地踱进了荣福班戏台。   一袭镶金滚边的军绿色斗篷裹在身上,一支德制来福枪别在腰间,一双厚重的皮革军靴踩在脚下,走路时动人心魄的气势,被座中的阵阵喧哗喝彩声给淹没。被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裹覆的双指间,夹着一根忽明忽灭的长烟,迷蒙的烟气缭绕在他刀凿斧刻般的深邃眉眼旁,荣少爷眯着眼,目光中尽是少年得志、不可一世的轻狂。   他一眼便被台上那个唱戏的美人给吸引了。   美人头戴珠玉冠,身披霞凤袍,纤腰丰臀,美得不可方物。捻起的指尖,犹如绽放的幽兰,低吟浅唱间,含情脉脉,吊睛垂眸间,是诉不尽的妩媚和妖娆。莲步轻挪,步态婉转,袅袅盈盈,竟有仙姿。   那厢唱的是一曲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诉的是一腔求爱不得的凄苦衷肠。面上施了粉墨妆点,白的如西陵雪,红的如东篱花。荣少爷不禁想起了自家门前那一株怒放的海棠花,秾艳迤逦,配上眼前景致,仿若人面映着红花,直在心中感叹:绝代风华,国色天香。   可这本该被人众星拱月一般捧在手上的“国色天香”,如今算是遇了劫、糟了难,像是一株被霜打的枯蒂花。原先这秦香澜秦老板,所倚靠的一方权贵,不知怎的在一夜间失了势、倒了台、散了财,连自家妻妾子孙都护不住了。树倒猢狲散,更别说这梨园里包养的露水姻缘,大难临头,更是记不起,也顾不上。   这秦老板原本已经歇戏好几年了,不知怎的突然就又在老东家荣福班挂了牌、开了腔。这明面上是又回到了戏台上,卖的是艺、展的是才,可在这梨园行里谁又不晓得一点搁在桌面底下运行的门道。这“捧角儿”,是这一行里的规矩,是戏子们安身立命之本。一个角儿若是没有人大力地出钱出力来捧,便成不了角儿,红不过一炷高香。   所以这暗地里,秦香澜又成了各方勋贵权能之士竞相追逐的目标。坊间传出话说,这一回,谁若是能收服了这小妖精,将他在台上款款作势的一双玉手给绑了,系在床柱之上,听他高亢婉转的情嗓,在自个儿的耳边情动浪吟,得见那副光景,真可谓是三生有幸,活色生香。   思及此处,荣少爷在嘴角勾了一丝暧昧的浅笑。对这小美人儿,他倒是不甚急切。他的父亲是金陵城里新兴崛起的一方军阀,坐拥半壁山河,虽不说已能只手遮天,但荣大少若想上天揽月、摘得星辰,亦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他是钟鸣鼎食之家教养出来的贵公子,自小便心下无尘、目中无人,新近又添了兵权,更是如虎添翼,在上流社会中蹿升的势头,如日中天。   但荣少爷不喜欢玩强,那一套庸俗之人乐此不疲的床笫把戏,他向来是不屑的。他不仅是新派军阀中人人想要攀附的豪强,更是门第高贵的淑雅小姐们争相恋慕的一表人才。早些年留学德国,说得一口流利洋文,品得一味芬芳红酒,不仅外表舒俊朗逸,调起情来更是星眸深邃,目光灼灼,还不失点独有的幽默感。可她们不知,荣少爷的那些翩翩风度都是对着女士们装出来的。他最喜欢的,便是玩弄那些风骚旖旎、长相妖艳的美男子,且绝不用强,而是要他们心甘情愿,对他匍匐、臣服。 第67章 .豌豆公主(2)护持   这秦香澜虽然唱的是旦角儿,但时隔许久、登台复出,必然要使出一些看家的功夫,压一压座儿,讨几声高彩,这才不负他秦老板过往的艳名远播。可他脚底下的武生功夫,许是有多年疏于锻炼了,慌忙之间,营盘失了准头,竟然一个磕绊,摔倒在了台上。这下子,不仅彩儿没讨着,倒是惊了座儿,平白添了几声喝倒彩的心堵。秦老板蹙着娥眉,面有难堪,却也只怪自己疏忽,匆忙整了整衣妆,站起来想要重新开腔。   可这时,座中起了一人,胡子拉碴,鄙夷的不愉,挂在横肉堆叠的脸上:“妈的,老子出钱来这里看戏,给了那么多赏银,可不是来看你摔个嘴啃泥!你个婊子,前些年任凭老子怎么追你,你的眼睛都他妈长在天上,光会用鼻孔看人!仗着钱委员有权有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是吧?也活该你有今天!怎么着,这几年脚下功夫没练好,全趴在钱老狗的床上练夹男人鸡巴的功夫去了是吧!臭骚货,居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荣少爷跷着腿,慢条斯理地端起一盏青花瓷杯,闭着眼细细品味了一口龙井,入口馥郁,满齿留香。听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那厢骂骂咧咧,闻座下一片啧啧的长吁短叹,偷瞄着眼睛,去观察秦香澜的反应。只见美人眸上那两道柳叶娥眉,蹙得更紧了,绞拧成一股透着怨气的翠黛绳结,却是敢怒不敢言,敢怨不敢发,轻薄的下唇,被露出些微的贝齿,咬成了二月霜雪的素色。   是时候了。荣少爷一抬手,“哐嚓”一声,泼了一杯热腾腾的好茶,碎瓷片滚落一地,仿佛震碎了一夜的清丽好梦,叫人怅然。“好吵,太吵了。本座专程来这里,只为捧秦老板的场。怎知座上居然跳出来一条狗,汪汪地胡吠,坏了本座听戏的兴致。”说着,清冽的眸子,如同一柄有形的寒锋,直插始作俑者的眉头。   “你他妈的!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是哪个屎坑里跳出来的野狗,好生狂妄!”对面一拍红木雕花桌,一把手枪便应声出了鞘,瞄准了荣少爷心脏的方向。在气势上,真可谓针尖对麦芒。   这个半道出家的旱魃土匪,早些年还是无名人物的时候,曾在金陵城里混过一阵。那时的秦香澜正红得发紫,如日中天,自然不会把他这种籍籍无名的众多追求者之一放在眼里。以至于今时今日莫名挨了一顿骂,秦老板心中甚是委屈,实在不知过去何时何地,与这粗鲁莽汉结了冤家。   近来金陵动荡,权柄交接之际,这土匪竟又杀了回来。人生地不熟,对于金陵新贵荣少爷的威名,他自是还来不及听闻,便再度找上了落难的秦老板。这一次他对秦香澜,真是又爱又恨,满满“求之不得便毁之”的怨怼。   可荣少爷有心要护的人,自然不会叫他受半点的委屈。他挥一挥手,门外便小跑着进来浩浩荡荡的一支卫戍部队,人人军姿整肃,手持长枪,几十道肃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口出狂言、胆敢挑衅军座的狂徒。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把那悍匪也怔得目瞪口呆,身僵体直地站在原地,愣得一动不敢动。   很快便有一个“有眼有珠”的下属,趴在悍匪耳边一阵嘀咕,那人的眸光变了几重,先是震惊,随后是不敢置信,再接着,由打量变为崇敬。待那男人反应过来,赶紧摔了枪,毕恭毕敬地站好了,向荣大少鞠躬赔礼。   可荣少这边毫不把人放在眼里,只撇过头去对美人温柔一笑。弯腰,欠身,拾起方才滚落台下的一串珠花,轻轻递到美人的手边,吐出的沉音如高山流水:“秦老板没受惊吧?”   秦香澜的眼里闪出感激,那其中蕴含的丝丝情意,全叫荣少爷摄入了眼底。“香澜得荣大少仗义护持,自是没事,”那串柔华重又被纤纤玉手推回了几寸,“这珠花,就赠予荣少做个纪念罢。”   “秦老板客气。”说着,荣少爷将秦老板的指尖摸过的假花串,当作真花般置于鼻子底下细嗅,似有满园芬芳沁脾,遂微笑着将之别在了心口。   隔日,便有一张拜帖送入了荣府:“香澜感念荣少的护持之恩,盼再得与会。若有幸得荣少垂青,必全心报偿。”娟娟秀字,字如其人,见字如面,让人心驰神往。   “全心报偿”?是怎么一个报偿法呢?荣少爷指尖翻飞,将那张喜红的香帖夹在指尖玩得是不亦乐乎。心么?就算了。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秦老板若要以身相报,本座又岂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之理? 第68章 .豌豆公主(3)灵感   秦老板的意思是很明显了。既然戏子注定是要叫人捧角儿的,不如自个儿先把一颗“真心”捧上,交与荣大少爷这厢细细思量,看看荣大少爷的床笫之上是否暇缺,需要一个暖床的好伴儿。虽然荣少爷对秦老板所谓的“全心”,是半分也不信的,但也无碍他予人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脱了衣服在自己面前尽情唱上一出香艳好戏。   同时代的西方,有一处专司制作西洋画片的地方,洋鬼子们谓之“荷里活”(Hollywood)。据说,那些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若想将形象永久地固定在画片儿之上,供大众娱赏赞叹,便要先过选角儿一关。这一关之狭隘难攻,若比作咱们国家的烽火硝烟山海关,也不甚为过。那些怀揣成名梦想的长腿大胸脯洋妞,浩浩汤汤而来,恰若奔走的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随意一捞就是一大把。   那怎么办呢?个个都水灵,人人是戏精,一试镜,把男人的心恨不得看化咯,甄选的标准又在何方?这时候,西洋的梨园行也立起来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名曰“casting couch”,译成华文,大约就是“选角儿沙发”的意思。卡司导演,您大概可以理解为,就是浪里淘沙、慧眼识珠的选角儿导演,在面试女演员的屋子里置上一张大红的软垫沙发,大概有一人半长、两人余宽。光从这别有用心的长宽度,您大致就可以猜出来这其中意思:愿意,你就献身,兴许角色归你;不愿意,你就出门,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这个戏,对不起,与你无关。   荣少爷是留学西洋、博文广识之人,自然是对荷里活里选角的那一套有所耳闻。他觉得,比起有些莽人喜在床上用强的那一套,洋人的做法倒不失为含着一种优雅,这里边既有你情我愿的雅,又有你知我知的趣,事前不说破、不强求,事后不牵绊、不欠情,实在妙得很。   可荣少爷要捧角儿,也立了他自己的casting couch,且不置于藏藏掖掖的某处屋角避人耳目,而设在他自个儿的豪华香车里,开至繁华热闹、人群川流不息的路中央,赏车中美人如玉,看窗外行人如云,听后座上美人难耐娇喘,闻大街上行人喧哗鼎沸。绸布帘子半遮半掩,要的就是这独一份的刺激。在荣少爷看来,只有甘于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发骚的妖精,才配承得起雨露、受得起恩泽,与自己如铁持久的硬棒交欢。   可您若以为只是这样,那就是小瞧了荣少爷的雅趣了。这世间美人多如牛虻,可荣少只独爱身子敏感的,肤若轻羽、吹弹可破,压上指腹稍微碰触,便能惹来美人一阵颤栗,覆上唇舌轻轻舔舐,便能让美人的哭叫着求饶,扭着腰求操。他荣少要找的,就是这样天生适合被男人爱抚的尤物,因此,他从一个名叫《豌豆公主》的西洋童话中,得了灵感。   先来说说这个大约创作于七十年多年前的故事,原载于一个名曰安徒生的洋作家,写给儿童看的小人书。话说从前有一位王子,他想觅得一位佳人聘为好逑,但却有一苛刻条件,对方必须是一位门当户对的公主。他真可谓是铁鞋踏破无觅处,还没得来前费了好一番功夫。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公主有的是,但王子判不准哪一位才是如假包换的真公主。结果他带着满腔的失望,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城堡,整日整夜的不快活。他心中对于真公主的执念与渴望,与日俱增。   有一日夜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电掣雷鸣,好生恐怖。这时,城堡的门被人敲响,老国王前往开门,门外站着一位湿哒哒的女子,自称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真公主。可是,经过半宿的风吹雨打,公主的样子狼狈非常。水顺着她的金发滴答答地往下淌,流进鞋尖,又从脚跟后头溢出,让人怀疑她所言有虚。老皇后心生一计,走进卧房,搬开所有被褥,于床榻之上摆了一粒又小又圆的豌豆,随后,十二张床垫子,密密匝匝压住豌豆,再上,二十床鸭绒被层层叠叠堆在床垫之上。是夜,公主于其上就寝。   晨间,众人询问公主,昨夜休息得如何。公主嗔道:“一点儿也不舒服!我差不多整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天晓得床下有什么东西,有一粒很硬的东西硌着我,弄得我全身发紫,这真是太可怕了!”此时真相揭晓,众人对公主的身份再无疑虑,除了身娇体贵之人,还有谁能有那样稚嫩的皮肤!故事最后,王子如愿与他的公主成婚。   荣少爷邪气笑着,拈起一颗又小又圆的东西,置于自己长车后座的那三层大红鹅绒软垫之下,随后落回前座,就等着美人前来赴约了。 第69章 .豌豆公主(4)诱惑   秦香澜上车了。携着一股凉气自觉地钻进了车后座,嘴角含笑,勾着媚眼从后视镜中瞅了坐于前排的荣大少一眼,遂玉指轻捻,缓缓脱掉了上身的狐裘,露出里头穿着的一件珠白绸衣,高领盘扣结一直封到了细长优美的颈项,墨色的青丝软软散落在耳垂边上,卸了妆粉的素颜依然霞红绯艳,整个人显得禁欲又诱惑。红唇轻启,秦老板吐出暧昧兰气:“荣少,让您久等了呢。”   荣少爷今日便装出行,穿了一套黑金滚边的衬衣,外套一件银灰色格子、英吉利绅士款西装马甲,整体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偏生垂落了一点不羁的刘海,给他的英俊迷人里,平添了一丝狂肆的邪魅。   荣少爷眉眼一动,戴着翠玉扳指的手在炭灰色西装裤上敲了两下,思忖着,总觉得今日上车来的这一位秦老板,似乎与那日戏台上见到的不太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具体情状,只感觉今日的秦香澜更加叫人惊艳了,像是从浴火的红莲花中刚刚脱身而出的仙儿,雌雄莫辩,完美融合了两种性别的绝美,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似有一股子令人兴奋的骚气盈溢,无形散在空气中,勾人去吸汲,去品味那芬芳。如果说那日在戏台上所见的秦老板是端庄万方的国色天香,那今日入了自己香车的秦香澜,就像是暗夜里一只勾魂的狐媚妖仙,专吸男人的精魄。   但荣少爷终究是沉得住气之人,何况,秦老板还没通过他的“考验”呢。沉静的黑眸在后视镜中与秦香澜冷冷对视了一眼,荣少爷也不回头,只是沉声命令道:“知道该怎么做吧?诱惑我。”   秦老板闻言,美眸一黯,随即流出了委屈神色:“荣少爷不打算看着奴家么?”   “呵,”男人只在嘴角还了他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看着呢,镜子里。开始吧。”此时的荣大少,可没了那天在戏园子里装出来的情深意笃,彼时的眉眼传情,不过是初次见面时在他人面前装出的风度,是逢场作戏,是习惯性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亦是为了给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的家伙一点不屑的教训,可不是真对秦香澜动了什么真情。实际上,荣大少很明白,肉体的欢愉不过是的一时发泄,只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能让自己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才能在欢场上随时抽身、立于不败之地。   秦香澜得了一句不含情感的命令,努了努嘴,眼中流转的秋波更加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他终究是不敢有半句的抗议,乖顺地开始褪下衣衫。可与常人轻解罗衣的顺序不同的是,他只是翘着兰指,解开了最上头的一枚古色古香的盘扣,便不再动上身的衣物,而是飞快的,将自己的下体脱得一丝不挂。一条青灰色的长裤掉落车座下,一双纤瘦柔韧的大腿架到了荣少爷座椅背上,顶住了两个前座,打开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极致尺度。 第70章 .豌豆公主(5)淫性   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晃眼的玉白。从纤细的脚踝,到紧实的大腿,那弧度,如高山流水般一气呵成,那色泽,如上好质地的羊脂宝玉一般华美,那触感——可惜荣少爷自矜高贵,还只是坐在前头一动不动地观赏着这出旖旎好戏,尚无机会体味那一份细腻丝滑的手感。   可美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情动,开始摩挲着手指,从掀开下袍、露出的平坦小腹开始,一寸一寸,慢慢地向下挪移。时而如熨烫体内奔涌而起的情欲一般,大力地从柔嫩的玉肌上施力按压,留下几道勾人遐想的深红指印,时而打着圈地,描画某处性感敏锐的地带,引得自己浪声连连,还未被任何硬物插入,便已现出意乱情迷的痴态。   秦香澜点火的手指,在自己的腿根处深深浅浅地掐出了几道红痕,随后,便难耐地移到了自己已然挺翘的玉茎上头,指尖轻点,却是不敢有撸握的动作。“荣少爷,嗯……香澜可以摸一摸我这不争气的小芽儿吗?啊……太难受了,憋得慌,香澜的小肉芽好胀、好痛……”荣少爷依然不动声色,慢慢点了点头。   秦香澜得了荣少爷的首肯,便开始抚慰起自己的嫩芽儿来。这物什长得小巧玲珑、精致的形状十分惹人怜爱,似是不常使用,外观依然保持着初生婴孩般的粉嫩,不一会儿便情动得垂了泪,前端娇红的细小铃口处,涓涓吐出了一些透明的清液,沿着玉茎滴落到了下头、经过修剪的墨色密林,将耻毛打湿,犹如一场酣畅的甘霖雨,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可更让人离不开眼睛的,是他那两瓣美臀缝隙中央,位于正中间的穴·口,犹如热烈绽开的花心,由于得不到男人的抚爱,吃不到能撑满里头媚肉的淫物,而在瑟瑟发抖,迎风流泪。那绝艳的美穴,连褶皱都美得瑰丽淫靡,那一张一合的小口,犹如会呼吸似的,在无声地抗议着坐在前头无动于衷的那人,对自己的旁观冷落。混合着淫靡腥骚和奇异甜香的肠液,正从小口里一股股地喷吐出来,在那两瓣白嫩的巨大柔荑下方,汇成了渴望的小河。   可荣少爷之所以能如此淡定,至少在外表上维持着冷若冰霜,正是因为瞥见了那宝穴的颜色。情场老手的他,又怎会不知,那艳如牡丹的糜丽色泽,定然是常年辗转于各色男人的床上胯下,过度承欢的后果。正因为如此,荣少爷才能在得见如此魅惑光景之后,依然狠掐着自己的大腿,阻止自己想要站起来钻入后座,挺起腰间长枪、直入骚穴的冲动。   “嗯……啊……想要……想要啊……想要荣少爷插我的穴,将大鸡巴狠狠地刺穿我……嗯哈刺穿我的骚穴……呜呜呜……好痒……好想要被灌满精液……吃大肉棒……呜呜呜……”秦香澜已经抑制不住渴望,将原本抚在肉茎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插入了自己嫣红的穴肉中,迫不及待地抽插,深深浅浅,自淫自醉。可稍过一会儿,他的手竟自觉停了下来。   “呵,骚货,你怎么停了?不痒了?”荣少爷见识过他的淫性,这下反倒嗔怪了。   “不、不是……”秦香澜扭了扭腰,蹙眉犹疑道,“是总感觉,有些许的不爽利。就好像坐垫下头,有什么东西老硌着我的腚!”   荣少爷怔了一怔,脑海里仿佛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铃音,是在提示他,这就是他要寻的“真公主”。虽然性别与故事里的不符,但那身娇体软的媚态,与极致敏感的肌肤,正与他理想的床伴特征相符。再之还是个演旦角儿的,某种层面上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了。   可荣少爷心中有气,便还要测他一测:“那你说,垫子下头那一颗,是一粒豌豆呢,还是一颗枣核儿?” 第71章 .豌豆公主(6)吞珠   秦香澜扭动着丰臀,颤抖着菊口,在垫子上头挪移感受了一会儿。可那微妙的疑问,又岂是光凭这样隔靴搔痒的探测便可知晓?一番折腾下来,非但没有得出任何确切答案,倒是引得美人又是阵娇喘连连,吟哦不断。秦老板淫性惑了心,哪有心思猜那些有的没的,斜睇着那个偏生要如此折磨他的人,满脸欲求不满地娇嗔,胡乱臆测:“是……是响当当一粒铜豌豆?荣少,我猜的对么?”   邪肆的笑挂在脸上,男人眼里尽是“早知你猜不到”的戏谑,不紧不慢道:“不对,再猜。猜对了才给你吃大鸡巴。”   “那……那就是甜腻腻一颗红皮枣儿!这下对了吧,来,荣少快到我身边来!”   “哈哈哈,可惜又错了。我方才给你的两项都是诓你呢,既不是豌豆,也不是红枣,而是秦老板自个儿送我的好东西。”   “我送给荣少的……”秦香澜蹙眉不解,半信半疑。   “怎么,秦老板亲手送我的‘定情信物’,这么快就忘了么?”荣少爷竟然起了一点怨怒心思,他虽自诩不会对秦香澜这种专爬男人床的货色动什么真心,可他只许自己寡义,不准他人薄情,最好个个都对自己心悦诚服、死心塌地才好。   正这样想着,后座上的人忽然伸手,从坐垫底下扒出了那硌身的东西——正是那日从秦老板凤冠上掉落的那串珠花上,摘下的一颗硕大的璀白珍珠。秦老板见了此物,兀自欣喜,目放晶光,张着饥渴的穴口,就将那枚东西塞入了亟待抚慰的甬道里,内壁终于吃到了东西,被满实填塞的充盈,叫秦香澜发出了一声喟叹,但随即又不甚满足地哼哼起来。   荣少爷将此等靡丽景色收在眼底。那散发着莹光柔华的宝珠,被推进玫瑰色的蜜穴之中。那东西将入未入,时而被媚肉蠕动着吞咽进去,时而又被故意地排出来含在穴口招摇,淫水涎液将珠子裹得黏湿滑腻,仿佛被欲望之潮拍打上岸的珠贝,怯怯地开了口,吐出其中孕育的精华。   “骚货!谁让你自作主张吃进去的!”荣少爷再也按捺不住在下腹急蹿的欲火,站起来钻入了车后座,一把压住了秦香澜乱动的纤腰,也不脱衣衫,拉下裤链就要挺枪刺入。   “慢着,”秦老板媚眼如丝,美目巧盼,似有灼灼光华在目梢流转,“荣少爷就不想试试用另一把枪先干一干奴家的滋味么?”说着,玉腿一伸,嫩白的金莲顶在荣少爷腰间的那把德制手枪上头摩挲:“肉棒太大了,奴家里面紧得很,不如先用这个,把奴家的骚穴儿干松,之后荣少爷抽插起来也会更爽利不是?”   快枪、烈酒和女人,总是能令男人兴奋、血气上涌的东西。秦香澜虽然不是女人,却比女人还要媚,还要骚。敢主动提出要玩这等杀人凶器,这骚货竟然这么会玩,这是被多少男人玩烂了的身体,才会有的淫荡啊!惊叹之余,荣少爷眼里起了更浓深的玩味。 第72章 .豌豆公主(完)枪奸   “好,你要发骚是吧?跪下来,给我把枪口舔湿了!”荣少爷发号施令的话音未落,秦香澜便跪趴下来,伸出灵活麻溜的粉嫩小舌,如献祭一般地,密密吮吻、舔舐那无情硬物,好似那黑洞洞的枪口,是什么香甜软糯的棒棒糖,对它满心虔诚地匍匐谄媚。荣少爷还故意拉开了一半绸帘,恶质地提醒秦香澜,现在他深深凹陷的窄腰,和高高撅起、菊穴乱颤的骚屁股,正不知道被窗外多少张着嘴、不明所以的路人围观、视奸。   待荣少爷心中的那点“醋意”稍有平复,惩罚的玩笑玩够了,他才拉严了窗帘,开始专心地握着枪托,任那一柄黑色的铁刃,在嫣红的肉色小穴中进进出出,把穴肉挤压得里外翻飞,弄得秦香澜是上天入地、欲罢不能、甩着头疯肆浪叫的酸爽。   不一会儿,两个玉球囊袋便阵阵瑟缩,似是有了要出精的意思。秦香澜浓密的睫羽上,沾着湿漉漉的泪液,爽出来的晶莹媚滴,将落不落地悬在眼角。美人略带着哭腔大声哀求:“啊,快一点,顶我的骚点,对就是那里!唔、用力一点!嗯……啊哈……就是这样……要、要射了!奴家要射了啊啊啊啊啊——”随着玉骨香酥的阵阵娇喊,秦香澜的玉茎前头喷出了点点浊液,溅射在玉白的腿间、腹上,以及殷红的软垫上,还有一丝丝甚至喷到了他自己的下腮上,被他卷着小舌诱惑无比地舔掉了。那斑斑驳驳的白迹,颜色犹如月下盛开的梨花般清寂,但却含着最勾魂摄魄的麝香媚骚。   正在荣少爷晃神之际,手指一松,那一柄枪托竟被秦香澜握到了手里。“荣少爷,您想不想,也尝一尝我的骚水?”媚眼依然含着情丝,嘴中依旧吐着淫词浪句,可美人握枪的动作竟是那么的熟稔,仿佛事先练习过无数遍。秦香澜轻松地解了保险,勾动着扳手,把枪身在手指间打了一个溜转,转出的花样令人眼花缭乱,但随后抵在荣少爷脖颈大动脉处的枪口,毫不留情,显示着方才的一切旖旎,好似一场昨日春梦,梦醒时分,不留痕迹。   荣少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听闻美人的口中吐出了坚定狠厉的话语:“荣君成,你们父子在金陵城里能有今天,全靠为虎作伥、投靠了日本人。今天,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军统合作,为我们提供日本鬼子的情报;要么,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为中华民国除了你这个祸害!”那眼里哪还有方才情动的浑噩,有的尽是一个职业杀手的清明。   是的,现在让我们再来复盘,看看整件事情的经过。自这一位“秦香澜”上了车,荣少爷便觉察出了今日的秦老板与上次戏台上所见,有略微的不同。荣少爷好生敏锐,真可谓是明察秋毫,但他万万不会想到,秦老板其实有两个,他们是一胎胞弟,一个是戏子,专司文艺,另一个则是特工,一心报国。台面上的秦香澜,以艺示人,用自己的才情,将达官贵人、勋贵政要们迷得神魂颠倒,跟一朵高岭之花似的;可台面下的“影子”秦香澜,以身侍人,牺牲自己的色相,辗转于各个任务目标的床榻之上。   所以他的穴不再粉嫩,而是淫靡熟烂的嫣红。所以他只听哥哥告诉过他,那日荣少爷在戏台上维护了自己,但却对珠花传情的细节,没有多少印象。他为了接近荣少爷,不得不再次使出美人计,心甘情愿坐在他的车,被搜遍全身、确认没有携带武器后,只能用这种方法套取了荣少爷的枪。   时光如白驹过隙,经年流淌,逝水匆匆。   若干年后,荣少爷的墓碑前,一盏薄酒,从一个紫砂壶口倾倒出来,泄在了一抔黄土之上。一个不悲不喜的声音,含着深情:“君成,今天是你的祭日,香澜来看你了。这杯酒,我替中国人民敬你,谢谢你当年果断与日本鬼子划清界限,成全了民族大义,不屑于同流合污。是香澜自私,是我害得你身死命殒,日本鬼子炸了你的官邸,也炸碎了香澜的心。我爱你,君成。你不是说最喜欢看我自渎么,说我满脸淫乱的时候最美了。如今你躺在黄土之下,再好好地看清楚罢!啊君成,我爱你啊啊……嗯……哈……”   与当年两人的荒唐结识一样,彼时是一把枪杆,此刻是一柄弯着的壶嘴。“影子”秦君澜,像当年一样,玉白的绸衣加身,露出淫乱的下体,小口儿衔着壶嘴,一下下地抽插,还不时将那壶里剩余的一点酒液,倒入滚烫的甬道内,饥渴地吞吃,美得只如初见……   好了朋友,我的故事讲完了。这个故事要讲一个什么道理呢?其实也没什么大道理,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我练习文笔的习作。我的作品被txt网上的人喷了,我曾经一度自暴自弃,想要永远搁笔,到如今这块心病也没好透好全。   有写手朋友劝我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那我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什么金子,最多就是一颗平凡的石子。但是我不想就此消沉,剧情方面,也许每个人萌的内容不一样,我迎合不了大众口味,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脑残”吧。但我想要证明自己的文笔不差,所以有了这篇短短的香艳小文。   我只想讲一个道理给我自己听:放弃很容易,但坚持永远更酷。就这样。   接下来要去耕作的田地是《肉文直播间》。附上我的作品列表,以供有缘人品评:   已填完的坑(按推荐的补文顺序)   【现代爱情】《深情游戏》神秘瑜伽士攻x高冷黑道受   【现代爱情】《欲望游戏》年下小狼攻x风骚淡定受   【现代爱情】《恐惧游戏》精神病人攻x心理医生受   【星际科幻】《孤脑星球》主CP:联盟元帅A x 帝国皇子O,   副CP:黑社会干事攻x卖鱼小哥(网文作者)受   【唯美古风】《无色劫》欲魔攻x尊者受   【现代爱情】《男优的骄傲》明星攻x男优受   【短篇合集】《耽美童话》   正在填的坑:【奇幻神话】《肉文直播间》天使攻x凡人受   暂缓开放的坑:【灵异志怪】《邪神的祭品》邪神攻x复古受   杂文集:《咸鱼私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