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宅系统 作者：千萌 幸运的被未来学习机砸到脑袋，获得未来的科技知识？ 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幸福的事！ “未来学习机，未来学习机，给我未来知识，助我称霸天下！ 抱歉，我的任务是纠正你的学习态度，让你成为热爱读书的好孩子。 现在，请完成你的家庭作业。 ——尼玛！！ 这是一个小混混成为学霸的……励志故事! （技术宅升级流！！） 内容标签：系统 励志人生 现代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书洵，周泉 ┃ 配角：严冬南，卫承，学习机 ┃ 其它：未来学习机，任务系统 第1章 未来学习机 “时间：2016年1月25日19：30，地点：幅射区坐标434.622.781，皇玫大酒店，坐标确认，到达指定地点。” “什么？”卫书洵扭头。 “怎么了，书洵，快点，成哥已经在等我们了。”身后的朋友推了推他，催促。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卫书洵疑惑的问，抬头望向黑暗的夜空。“我好象听到天上有什么声音。” “错觉吧，快进去，不要让成哥等太久。” 今天卫书洵与朋友们应道上有名的成哥的宴请赴皇玫大酒店。因为前段玩得太疯，家里开始严管，晚上好不容易溜出来，差点错过约定时间。 现在正正好19：30分，众人踏上皇玫大酒店的台阶，卫书洵刚刚看完手表，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朋友们纷纷越过发愣的他走进酒店，卫书洵摇了摇头，正欲抬脚跟上。 “相貌扫描，相似率100%，目标确认！” “什么？”卫书洵抬头。他确实听到天上传来了奇怪的电子声。 现在是1月份的寒冬时节，晚上19点天已经黑透，夜空中只有几点零落的星光。卫书洵看到在头顶的星空中，突然有一道光芒闪烁，连一秒都不到，转瞬即逝。卫书洵眨眨眼，眼花了吗？ “书洵，快点！”朋友们已经跨入酒店，招手催促他。 “就来。” 卫书洵走了两步，猛地停下来，抬头。迎着他的目光，一道银光恍如流星直直从天空坠落。在卫书洵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狠狠砸到他脑袋上，卫书洵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嘀嘀——嘀——IX学习机安装成功……绑定中……” 什么……东西……？！！ “书洵……卫书洵……！” 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以半蹲的姿态蹲在地上，几个朋友推着他，奇怪的问：“你怎么了，突然蹲这里发呆？” “嘀嘀——学习机绑定成功，启动中——！”脑海中，突然传来奇怪的电子声。 “……！！”卫书洵瞪大眼，在他的眼前，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立体的透明屏幕，犹如电脑启动的场景，一段段复杂符号组成的数据在屏幕中快速滚动。 “卫书洵，你发什么呆呀？”旁边的严冬南推了他一把：“快走，别磨磨叽叽的！” “……”卫书洵转头看向他，屏幕仍旧虚空横在眼前，要透过一排排闪烁的数据才能看清严冬南那张不耐烦的脸。 “冬南，你看我的样子还正常吗？” “一点都不正常！”严冬南不耐烦的说：“你今天怎么总发愣啊？” 卫书洵吊起的心稍微放下，此时才觉得额头一阵生痛：“对了，刚才有什么掉下来……” “这个，你的手表掉了！”严冬南把一个墨绿色的手表递给卫书洵：“在你脚边捡到的，这手表样式好怪，你哪买的。” 卫书洵接过打量，这手表的样式很奇怪，外型比普通手表大一倍，更像是一个护腕模样。表盘是双层，最上层的表盘可以旋转，但看不出有什么功能。手表是坏的，指针完全不动。其他没有什么特别。 现在不是观察的时候，眼前的虚空屏幕还在一闪一闪，卫书洵把东西收进裤袋，对严冬南说：“抱歉，我不去了。” “啊？都到这里了，怎么突然要走？”严冬南惊讶的问。 “是啊。成哥特意请客，不去不好吧？”旁边的几个朋友也劝。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虚空屏幕上已经出现“登录中……”的字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卫书洵哪里敢再呆，匆匆忙忙说了一声：“就这样，帮我道个歉，我走了。” 就近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登记时，虚空屏幕中已经登录完成，出现了整齐的文字，看样子像说明书。所幸没有其他特殊反应，也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进到房间，卫书洵才定下神仔细阅读屏幕上的文字。 学习机使用说明： 型号：IX学习机（实验型） ——空城科学院-高等教育研究所研制 制作时间：2127年。 制作思路：生存资源日渐匮乏，为了人类的未来发展，不允许年青人再虚度光阴。因此试行强制学习计划。 制作原理：以Disermolr高智能AI为核心，存入各学科资料，根据使用者自身情况，自动智能化发布任务，完成后给予相应奖励，以此调动使用者的学习兴趣。 操作方法： 1.制定任务目标（AI为自动智能化，制定目标后无法达到将开启强制执行，制定目标时请谨慎，切勿好高鹜远）， 2.输入使用者资料，确认安装（为防使用者中途放弃，IX学习机为隐形芯片，体内安装，完成任务后方能自主脱离） 3.任务目标达成之前，IX学习机将随机发布引导型任务，使用者须认真完成。直至达到最终目标，IX学习机判定后自主脱离。 “……感觉不太妙啊……” 小说卫书洵也看过不少，做为刚满17岁的未成年人，想象力和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从天而降的未来物品，不就是小说主角常碰上的桥段吗？ 但是完全兴奋不起来，看上面的说明，这东西的名字叫IX学习机，是未来不允许年青人虚度光阴，所以制作的强制学习机。 但对一个早就没兴趣读书的小混混来说，这东西就完全没用了。而且“强制”这几个不停出现的字眼，实在让卫书洵有很不好的预感。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卫书洵掏出手机，接通，严冬南在电话那头大骂：“你小子怎么搞的？是你叫小东哥给我们介绍成哥的，好不容易成哥才答应见面，你竟然半途跑路。什么意思？！” “我也没办法，真的有急事……” 卫书洵看着眼前的虚空屏幕，苦恼。这东西要怎么消除，总不能以后隔着屏幕看人吧？ “有什么比现在这事更重要？我告诉你啊，小东哥很不高兴，说你要不来，以后就自己看着办吧！” 卫书洵翻翻白眼，小东哥是他们小区那一带的混混，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大家给个面子叫他小东哥，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不过这次是有求于他，态度还是好一点吧！ “行了，跟小东哥说一声，回头我请他喝酒。今天跟成哥的见面，你们就先好好把握吧，下次我再找机会认识好了。” “好吧，随便你。” 刚挂掉严冬南电话，铃声马上响起，卫书洵一看，是家里打来的。年初二的时候因为喝醉酒在小区旁的大排档和一帮人打起来，虽然没闹出大事，但家长们都很生气。所以这几天大家都被关在家里反省，今天好不容易溜出来，肯定是爸妈发现，打电话催他回家了。 卫书洵把电话扔到枕头底下当听不见，从裤袋里掏出那块手表。 就算是未来的东西，突然安在自己脑袋里，即使告诉他装了这玩意他会变成超人，卫书洵也高兴不起来。何况它还叫“学习机”，是个让卫书洵非常讨厌的东西。希望可以在这手表上找到线索，至少让它能离开自己的大脑。 手表外壳上有很多划痕，似乎经历了多次撞击。表盘和表链是完整的一体样式，没有任何接缝，找不到开启表盘的方式。 卫书洵试着转动表盘，没有反应，拍打几下，仍旧没有反应。胡乱捣鼓了十几分钟，卫书洵不耐烦的把手表扔到一旁。 “烦死了，找不到线索就算了，至少这屏幕要把它去掉吧，不然以后怎么看人？” 随口抱怨，突然听到脑中传来冰冷的电子声：“闭眼10秒以上，屏幕可自动取消。” 有些震惊这东西会回答他的话，卫书洵按捺下情绪，闭目10秒，果然屏幕消失。确定这东西可以沟通，卫书洵稍微放下心，迫不及待的发问。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你有什么目的？能不能从我的身体里离开？” 对于卫书洵急切的询问，学习机的回答非常简洁：“请看说明书。”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小混混，是指不学无术，在学校里欺负同学那种不良少年。 而不是社会上的那种小混混哦！ 第2章 第一个任务 知道这东西是未来的学习机后，卫书洵就不太有兴趣了。智能学习机他又不是没见过，未来学习机的本质估计也差不离。反正他对读书没兴趣，这东西于他而言就是完全无用的东西。 但既然学习机要求他继续看说明，卫书洵也只能看下去。他不求别的，只求这学习机从他身上离开就好。 “怎么看屏幕？” “在意识中叫我就可以。” 学习机回答，同时卫书洵眼前重新显现虚空屏幕。 卫书洵略过关于说明书的内容，看向屏幕下方。在屏幕下方，有三个闪亮的选项。分别是“任务进度”“学习奖励”“客户资料”等字样。 卫书洵试着伸出手，在“任务进度”上点击，意外的，竟然有反应。屏幕上的文字转变，一排空白的方框出现在屏幕中。 最上头是标题——任务发布： 1.暂无。 2.暂无。 3.暂无。 往下不再显示文字，全部是空白的方框，卫书洵数了数，总共十一行。在第十个方框，显示：可翻页…… 而最下面的第十一个，则是加粗加红的方框。卫书洵仔细看，发现上面显示的文字是：任务目标：1.成为伟大的人！ 2.隐藏（根据情况开启） 3.隐藏（根据情况开启） “……成为伟大的人？”卫书洵愕然，这东西不是学习机吗，“成为伟大的人”算什么学习任务？ 面对卫书洵的疑问，学习机回答：“我是新型试验品，具备各行业所有的资料，功能并不局限于学习上。” 卫书洵眼睛一亮，脑中浮现的是小说主角捡到未来物品后，升官发财后宫种马各种NB的剧情。 自己这算是走大运了吗？ “那我把目标定为世界首富也可以？” “任何目标都可以。”学习机说。 “那你怎么帮我达成目标？”虽然兴奋，卫书洵也不会把学习机当成灯神，以为许个愿就能成功。 “只要完成我发布的任务，我会给予相应奖励。直到你达到目标。” 卫书洵想了想小说里的情节：“比如说，未来的技术，未来的电影音乐之类的，都可以给我？” “是的，只要完成任务。” “太好了！！”卫书洵几乎要跳起来欢呼，完成任务拿到奖励升官发财泡妞什么的，不就是现在网上流行的任务系统小说吗？没想到现实真的有这种事，而且还好运的掉到自己头上！ 卫书洵兴奋的查找功能按钮，准备设定任务目标。他还很谦虚：“我现在不要求世界首富，先暂定做个小公司老板就够了。从哪里设定任务目标？” 任务进度和学习奖励两个菜单上都没找到设定目标的选项，卫书洵点开客户资料，笑脸僵住。 在这里，卫书洵意外的，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使用者姓名：卫书洵 出生日期：不详 年龄：17岁 监护人：卫承 出生日期：2083年5月22日 年龄：30岁 任务等级：强制学习（监护人指纹确认，目标达成前不可更改） 任务目标： 1.成为伟大的人 2.隐藏（根据情况开启） 3.隐藏（根据情况开启） 头像是17岁的卫书洵的照片，这学期刚放寒假时在学校的铜像前拍的一张单人照。明明是上个月的新照片，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图像已经发黄变白。 原本以为自己是好运捡到未来的学习机，但现在看来，它的目标原本就是自己。 “卫承是谁？” 出生日期2083年，姓卫，是他未来的子孙后代吗？ “搜索完毕，没有监护人的相关信息。” “我要更改任务目标。” 成为伟大的人，这种目标真够傻缺，如果叫卫承的家伙出生时他还活着，肯定要抽他一顿。 这世上能被称为伟大人物的，除了国家领导人，就是光荣牺牲的英雄了。前一个他当不成，后一个他坚决不会当。如果卫承是他的子孙，应该也没有叫自己的祖辈英勇就义的道理。 所以这位后代是想叫他去当国家领导人，几十年后坐享官\富三、四代的名头吗？ 必须要抽他一顿！ 卫书洵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还有精神想东想西。但是学习机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任务目标经监护人确认生效，完成前不可更改。” “喂喂，你说的那位监护人我根本不认识。而且从时间上说，我年纪应该比他大，你是AI你应该很清楚时间不对吧？现在可是2016年，他的出生日期是2083年，他根本没资格做我的监护人。” 卫书洵用力辩解，好容易捡到个有用的未来学习机，他可不想被这莫名其妙的任务耽误自己发财的机会。 学习机沉默，卫书洵看到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猜测学习机大概在考虑他的话。十多分钟后，学习机回复：“没有参考依据，任务目标不可更改。使用者请努力完成任务，尽早达成目标。” “靠！”卫书洵气闷：“那你告诉我‘伟大的人’这个任务目标要怎么达成？它还不如当世界首富现实呢！” “我将收集使用者本身信息，结合外部条件，随机为使用者发布任务，评估使用者能力，并相应调整任务奖励及发展方向……” “闭嘴。”卫书洵对学习机的工作方式不感兴趣，目标如果是那个傻缺任务的话，这东西对他就完全没用了。 “算了，你能不能先从我脑子里出来，装到外部设备上去？比如电脑，手机都可以，你需要什么我都尽量提供。” 不管以后有没有用，有东西装在自己脑袋里总觉得很危险，还是先把它弄出来吧！ “IX学习机一旦安装便无法拆取，完成任务后会自行脱离。” “那我一辈子都别想了。”卫书洵不爽的啐了一口。 伟大的人，这种理想化的任务怎么可能实现！ 虽然IX学习机都是不亲切的官方回答，但有问有答，看起来没有恶意，这也让卫书洵安心。这东西大概真只是未来的学习机，不会干出什么侵占身体的事来。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卫书洵没有立即回家，在宾馆上网到快十一点。 这期间电话连响二十多次，有三个是严冬南的，其他全是家里的。最后一次来电，听到妈妈着急的询问他在哪里，那么晚还不回来。卫书洵挠挠头，他只是怕唠叨，但也不想妈妈担心。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免不了被爸妈一顿念叨。卫书洵乖乖的站着听他们念够了，才躲进房间玩游戏。 “嘀嘀——学习环境扫描。” 什么？！ 刚打开游戏的界面，突然就听到学习机平板的电子声。卫书洵正准备追问，电话铃声响起。来电人还是严冬南，卫书洵一接通，就听到那头嘈杂激烈的音乐，伴随着严冬南大吼的声音：“卫书洵，过来辉煌酒吧喝酒。皇玫大酒店三楼！” “我不去了。” “什么？”电话那头音乐比人的声音还要响亮。 “我不去了！”卫书洵也大吼。 “书洵，你在说什么？那么晚了还要出去？” 卫爸听到他的吼声，推门进来问。卫书洵无奈的摆手：“没有。” “你说什么——？！”那头严冬南大吼。 “我说我不去了！”当着老爸的面，卫书洵也大吼。 “快来喝酒，有很多漂亮小妞——！”严冬南大概是喝醉了，也不管卫书洵的回答，报了房号就挂电话。 卫书洵放下手机，对盯着他的老爸摊摊手：“严冬南叫我，我都说不去了。” “那就好。”卫爸点头，脸色仍旧不好：“不准再跟那些人玩了，你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将来……” “嘀嘀——扫描完成——！” 脑中再次传来学习机的声音，卫书洵心下一跳，赶紧说：“我知道知道了，爸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卫爸知道他不爱听自己训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点睡觉，不准玩游戏！” 卫爸一离开，卫书洵立即把房门反锁，眼前已经浮现出虚空屏幕。原本标示“暂无”的任务框上出现出现新的内容。 学习任务： 1.完成寒假作业：语文：800字作文3篇，500字读后感1篇，测验试卷10张；数学：课本第50--165页所有课后习题；英语：2篇100字以上英文作文；物理……化学…… 任务进度：0。 “你怎么知道我的寒假作业内容？”卫书洵看到自己的寒假作业被一条条列在任务框上，疑惑的问。猛然想起什么，翻开书包一找，果然翻出张表格。 班主任怕学生忘记寒假作业，特意做了张表格发给他们，卫书洵一放假就把书包扔了，早就忘记有这东西。 “靠！”学习机的智能显然没高到能无中生有的地步，要是没有这张纸，学习机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寒假作业内容，也就不会发布什么任务。 而且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寒假作业，真是太糟心了！ “24小时内，请执行学习任务。”学习机说。 第3章 动远桌球室 卫书洵会听吗？当然不！ 他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再没写过作业，小学时是用拳头让别的学生帮写，到初中就干脆不写了。初中老师刚开始还会叫他到办公室训几次，但实在管不住，也就不管了。到高中，因为身材拔长，已经不比老师矮，加上聚集在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再也没有老师敢管他，卫书洵连课都不经常上，更何况写作业！ 当然爸妈也严厉的管过，卫书洵从小没少挨打，但卫书洵转身该逃学旷课还是继续，该打架还是照打不误。到卫书洵上了高中，卫爸卫妈知道管不住，也失望的放了手。 所幸在这之前卫书洵已经答应过至少读完高中，不然初中时卫书洵就已经去混社会了。那时候卫书洵身边聚拢着十几个所谓的小弟，大家一口一个洵哥的，别提多威风了。混到高中了，卫书洵才稍微稳重点，知道在社会混还是要吃饭的。 但也就到这种程度了，考大学他真的完全没兴趣，死也看不下书，语文成绩只够用来看小说，数学知识只到加减乘除，其他科目全部两眼一抹黑。 当然他也很清楚一个高中毕业生找工作的艰辛，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愿被人呼来喝去。所以他才请小东哥帮忙介绍成哥给他认识，目的就是将来出社会后能在成哥手下混口饭吃。 卫书洵闭眼，取消屏幕。把这条同样傻缺的任务抛到脑后，开开心心的登录游戏。照旧通宵一晚，天亮才倒头大睡。卫爸卫妈知道他爱睡懒觉，早上从来不管他，卫书洵一觉睡到下午，被电话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接通，是严冬南的来电，问他：“书洵，你爸妈在不在家？” 卫书洵半睁着眼从被子里钻出来，耙耙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棉拖走到客厅，唤了几声爸妈，回答严冬南：“不在，大概出去了。” “那就好，我们现在来你家！” 很快听到敲门声，卫书洵打开门，看到严冬南和另外三位好友，把他们迎进来，同时说：“不要呆太久啊，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我们就是来叫你的。一起去老地方，快点换衣服。” 因为觉得是这些朋友带坏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卫爸卫妈从不允许卫书洵带朋友来家里，连看到他们走在一起都要特地把卫书洵叫走，所以严冬南他们从来不敢上卫书洵家。同理，卫书洵也不敢上他们家。 大家平常聚会的场所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名叫动远的桌球室。桌球室位置虽然偏僻，但内部装修豪华，而且经常设有赌局，来玩的人很多。卫书洵的零用钱都是从这里赚的，在这里认识了小东哥等一干社会上的混子，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成哥这个人。 据说原本成哥也只是个小马仔，在酒吧给人看场子。后来他老大犯了事躲不过，成哥很有义气的帮他顶了罪，被判8年。之后他的老大在外活动，给他减刑到5年。成哥出来的时候，他的老大领着几十个帮派小弟一起去接，那场面极为壮观，据说连狱警都吓了一跳。 后来那位老大就让成哥当了这片北城区的头目，掌管北城区地下势力——也就是这片的桌球厅，麻将厅，酒吧里的黑色项目。 小东哥就是成哥的手下之一，要说本事真没有，就是嘘溜拍马加吹牛，在这间桌球室上班，固定工资只有一千块。但据说赌博的提成非常高，每个月五六千是小意思。 这对卫书洵等学生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所以卫书洵暂定的目标，就是像小东哥一样，高中毕业后，找个固定工作封住爸妈的嘴，然后拿点赌局的提成，或者自己下场玩几把赚点外快。 当然他不能抛下一起玩的朋友们，听说成哥手底下光桌球室，麻将厅就有十几个，想来接收他们十来个人应该没问题。所以卫书洵等人才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使劲拍小东哥马屁，终于说动他介绍成哥给他们认识。 昨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成哥难得不嫌弃，要亲自宴请他们，可惜卫书洵在酒店门口被IX学习机砸到，错过了这次重要的见面机会。在路上卫书洵就一直被严冬南几人轮番念叨他中途跑掉的事，到了桌球室又被其他朋友连番轰炸。 卫书洵暴躁的给吵得最凶的两个家伙各踢了一脚：“够了啊，家里急事，我有什么办法，再吵小心我游戏里爆你们装备！” 卫书洵在朋友中属于核心人物，他读书不行，其他事上的头脑却很好，考虑事情比较全面，大家都很听他的话。见他生气，众人也不敢闹，开始兴奋的说起昨晚的见面。 虽然只是见一群乳臭未干的高中生，成哥却表现得很重视。酒店的高档菜不说，还请他们到酒店三楼的辉煌酒吧开了间包厢，叫了十几个漂亮的小姐做陪。 “书洵，成哥说了，我们想的话，马上可以到他那里上班，不用等高中毕业。他那里不看学历，只看能力。”严冬南说，脸上显露出向往：“我很想去……” “不是说好了要等高中毕业吗？”卫书洵摇头：“你妈同意？反正我家肯定不行，我答应了至少读完高中。” 卫书洵又看向对面的几位朋友：“张晨双，严凡，柳义觅，李成，你们去上班吧，以后我们如果也在这上班的话，还要靠你们照应呢！。”其实认识成哥也主要是为了这四位朋友，他们高一时就已经辍学，又不肯给人打工，一直靠着在桌球厅和麻将厅赌博赚生活费，但时输时赢，很不稳定，还常要朋友接济。 在座大都是学生，没那么多钱借给他们，所以就看上了桌球厅的工作，可以一边玩又一边上班赚钱再好不过。可惜桌球厅的主管李哥嫌他们小，不肯让他们在这打工，所以大家商量过后，绕过李哥，求到李哥身后的成哥身上。 “嗯！”三人点头，他们原本就是这么打算。 没过多久，小东哥也来了，一见卫书洵就对着他直念，说他在成哥面前夸了卫书洵很多，谁知道临见面了，卫书洵突然放鸽子，让他很没脸。 说起来小东哥快三十了，在这个桌球室里是年纪最大的员工，但为人猥琐又胆小，只会到处拍马屁，连卫书洵这帮十几岁小鬼都看不上他。不过因为到处拍马屁，所以认识的人很多，卫书洵就是看中这点才跟他交好。 当下扔了一条烟过去，又表明改天请喝酒，小东哥才眯缝着小三角眼满意的笑起来，收了烟，对卫书洵说：“这次酒是道歉的，书洵你还得感谢我一次。多亏我在成哥面前使劲夸你，成哥对你很有兴趣，你昨天没来，他说今天还请你一次。这回你可不能再放鸽子了，不然绝对没有下次。” 卫书洵点头，听朋友们对成哥的叙述，成哥是很仗义，很大气的那种男人，卫书洵也很希望能结识这样的大人物。 第4章 强制执行 这次成哥还是很大方的宴请了包括卫书洵在内的十来个少年，依旧是晚上19点多，皇玫大酒店二楼的餐厅，卫书洵和朋友们一起赴宴。半途没有再出现意外，这次总算正式见到了成哥。和想象中不同，成哥并不是粗鲁的硬汉形象，长相很普通，身材很高大，三十来岁模样，有点发福。但人很稳重，说话也很有气势，张口就是以后遇到麻烦尽管报我成哥的名号，特有义气风范。 昨天卫书洵的朋友们就已经见过成哥了，对成哥态度敬仰，吃饭时不停的向成哥敬酒。卫书洵在严冬南纵恿下也给成哥敬了杯酒，成哥一口喝干，拍着卫书洵的肩，意味深长的说：“卫书洵，我听说过你，我很看好你。” 在这样的气氛下，卫书洵莫名有点激动。 吃完饭后成哥又请大家到酒吧喝酒。辉煌酒吧占据皇玫大酒店整个三层，内部的装修极为豪华，成哥领着大家进门时，从门口的保安，迎宾小姐开始，酒吧里所有人一见成哥立即半鞠躬，一路过来就是连片的“成哥”“成哥，你好”之类的敬称。 成哥一语不发，仰着下巴走过，后头跟着两个小弟和卫书洵等十来名少年。严冬南顶顶卫书洵，低声说：“看吧，好厉害！” 卫书洵点点头，心生向往。他也希望自己出现时，一路有人恭敬的叫他洵哥，感觉一定很爽。待众人在包厢里坐定，立即有人上酒，还有十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子走进来。严冬南他们昨晚已经来过，看到认识的就招手叫过来，剩下的女孩熟练的自己找人落座。 “啊嚏！”一位穿着豹纹抹胸，紫色透明薄纱外套的美女在卫书洵身边坐下，刚靠近，浓重的香水味就飘来，刺得卫书洵大大打了个喷嚏。 “你好哦，小哥，我叫纱纱，小哥怎么称呼？”美女娇笑着倒满两杯啤酒敬卫书洵。 “姓卫。”在这样的场合，卫书洵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成哥没花太多精力来陪他们这帮学生，意思意思的喝过几杯酒后站起来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大家尽情玩吧，我买单，不用客气。纱纱，小卫第一次来，你要好好陪他，知道吗？” “知道啦成哥。”纱纱倚着卫书洵的胳膊，看成哥带着两个小弟一起离开，转头一脸羡慕的对卫书洵说：“看来成哥很器重你呢，小卫哥，以后也要多帮衬纱纱才行哦。” 卫书洵笑了笑。他毕竟只有17岁，还没什么见识。成哥这样的表现在他看来已经是很豪爽仗义了，而且感觉得出，成哥确实对他另眼相待的样子。卫书洵不爱读书，从初一开始就经常旷课闲晃，和街上的小混混们关系不错。早就有玩得好的小混混问过他要不要跟他们混，但卫书洵觉得他们水平太低，拒绝了。像成哥这种，有事业，有部下，有实力的人才是卫书洵向往的。 “嘀——嘀——24小时倒计时，10、9、8、7……” 有美女们炒热气氛，在场的大家都是熟悉的玩伴，自然玩得毫无顾忌。又喝又唱又跳，这一玩就到了十一点多，正是大家玩得兴奋的时候，卫书洵突然听到自己脑中传来冰冷的电子声。 卫书洵此时已经半醉，举着酒杯愣了愣：“什么声音？” “怎么啦，小卫哥？”旁边的纱纱举着酒杯娇声说：“来，再干一杯嘛！” “哦……嗯……” 卫书洵刚举起酒杯，脑中传来刺耳的声音，酒杯应声摔落地上。 “嘀嘀嘀嘀嘀——时间结束，使用者未执行学习任务，启动强制执行！” 卫书洵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得太醉了，怎么身体会不受自己控制，突然向门口走去，明明他没打算回家啊？！ 正在唱歌的严冬南看到走到门口的卫书洵，拿着话筒叫：“书洵，你去哪里？” 麦克风的声音让卫书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我……” 张嘴想说话，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不是酒醉后的幻觉，实实在在的，身体像是被别的什么控制着，打开包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完全不理会严冬南和朋友们在身后的呼唤。 “混蛋！把身体还给我！” 已经明白这是IX学习机的强制执行，卫书洵又惊又怕，在意识中对IX学习机大声命令着。 “强制执行已启动。”学习机说。 因为之前跟爸妈说过住朋友家，爸妈已经早早休息。身体在学习机控制下回到家，非常灵敏的开门进来，不发出一点声音。直直走进卫书洵的房间，反锁房门，学习机从床尾拖出卫书洵的书包，倒出课本。 身体被控制着坐在书桌上，任务屏幕突然弹出，卫书洵眼前出现他的寒假作业任务。 “请执行学习任务。”学习机说。 卫书洵哼了一声，在意识里气愤的说：“你不是强制执行了吗，那就写啊！” “学习机不能代客户完成作业。请客户立即执行学习任务！” 原来学习机的能力也就到这种程度，所谓的强制学习也不过是限制自己的自由，任务的话，自己不愿做它也没办法。 卫书洵一想明白就不怕了：“随便你，有本事你就控制我的身体帮我做了，反正我是不会写的。” 学习机沉默，卫书洵得意洋洋。 这下子学习机也拿他没办法了吧？写完寒假作业这种傻逼任务，谁管你呀！ 第5章 一夜的僵持 学习机没有控制卫书洵的身体写作业，毕竟由它控制的话，就不是卫书洵自己完成的任务了，对卫书洵的学习没有任何帮助。但卫书洵也坚决不写，初中那会卫爸拿皮带抽他，他都不肯写，何况现在，区区一个学习机就想让他动笔？ 沉默的僵持持续着，感觉似乎呆坐了很久，卫书洵觉得有点冷，看看桌上的闹钟，十二点半，原来才坐了半小时不到。但这样枯坐着好无聊，而且酒意上来，开始泛困，不如睡觉算了。卫书洵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 “喂。”卫书洵不满的对学习机说：“我要睡觉了。” “请进行学习任务。”学习机冰冷的说。 “靠！”卫书洵气极：“我就是不写，想写你自己写好了！” 学习机不回答，卫书洵仍旧动不了。只能在意识里对着学习机大骂：“搞清楚，任务是你自己发布的，我可没答应。” “既然你能控制我的身体，你控制我写好了，说实话，这些作业我都不会。” “既然你也不动，就先让我休息。我要睡觉。” 从一开始的大骂，到后来语气上的软化，整整经历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是在南方，气温不到零下的程度。但深夜的温度也只有1，2度左右。卫书洵干坐在椅子上，全身冻得发抖。但身体被控制着，连开空调都做不到。 “喂，明天好不好，先让我休息，明天我就写。” 实在冷得不行，卫书洵无奈告饶。学习机仍旧没回答，显然是要卫书洵现在写。 卫书洵气愤至极，不说他写不写得出来的问题，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原本就头昏脑涨，又在书桌前干坐了几个小时，手脚早就冻僵了，现在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别说拿笔，没有直接睡到地板上还是因为学习机控制着他的身体，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以为能控制我就了不起啊！”卫书洵也是有脾气的，觉得自己都示弱了这个学习机还不放过他，当下咬咬牙，怒气冲冲的说：“好啊，反正我就不写，有本事你就一直控制我。有本事把我冻死在这，我死了就不信你这学习机能逃得过，你也是依附于我生存的吧！” 这话也是一时激愤，坐一晚是不可能就病死的，但卫书洵少年心性，觉得自己已经态度软化，学习机还这样逼迫他，简直欺人太甚！一时间甚至产生过与其被控制，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冲动！ 还好只是一时冲动。但卫书洵已经决定宁愿冻一晚也不向学习机低头。 时间在这场僵持中显得尤为缓慢，卫书洵觉得过了很久，久到他手脚冰冷的没感觉，全身已经不可控制的发抖，看向桌上的闹钟，才2：40，离天亮还差很远。 书桌后的窗台上，开着一条细微的缝，原本是为了空气流通，如今丝丝冷风顺着窗隙吹进来，打在卫书洵脸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光坐着发呆更容易觉得冷，卫书洵目光扫向桌面上的习题。他当然不是打算认输，纯粹想解解闷。 但是这一看，头更加晕了。 1.下列词语中加点的字的读音全部相同的一组是…… 2.下列各项中，没有错别字的一组是…… 3.下列词语中，字形和加点的字的读音全部正确的一项是…… 4.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语使用不正确的一项是…… 这些汉字他全部认识，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要说卫书洵的学习成绩，数学还好一点，他勉勉强强能理解，语文就完全没办法了。他平常考试都是胡乱填，再弄个小抄，运气好能拿个三五十分。反正家里已经管不了他，老师也早就放弃他这样的坏学生，卫书洵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书，以至于这一看，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头脑更加晕了。 “喂，算了吧。”卫书洵对学习机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就算想写，这些试题我也完全看不懂，你的任务一点意义都没有。” “请执行任务。”学习机冷淡的说。 “切！” “书洵，你回来了？”门后传来卫爸的声音，大概是卫爸夜间上厕所，看到卫书洵房门透出的光，所以前来敲门。 “嗯，爸，我在。”卫书洵回答。 “半夜三点了，还不睡。”卫爸习惯性教训一句，末了，微叹口气：“不要玩游戏太晚。” “我没有玩。”卫书洵很冤的说，可惜他只有嘴巴能动，不能向卫爸证明。 “随便你。”卫爸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不玩游戏也肯定是在网上胡混，那么多年下来管也管不住，他早就失望透顶，直接转身回房。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卫书洵抱持着即使冻一晚，我也坚决不认输的想法硬挺着。但是学习机比他更坚定，完全无视卫书洵冻得青白的脸色，硬是将卫书洵牢牢定坐在书桌前。 双方僵持到清晨6点多，不说发麻发痛的四肢，卫书洵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沉，脸颊烫热，他估计自己发烧了。但是他连摸一下自己额头都做不到。 卫书洵估算了一下，以学习机今晚的表现，绝对不会因为他晕倒就好心送他上床。爸妈从来不在12点之前叫他，这样的冬天，如果自己晕在地板上几个小时，说不定真的会挂！ 卫书洵还是很珍惜自己小命的，至少不能因为“寒假作业”这种东西挂掉。 “好吧，我认输，我写！”实在太冷了，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卫书洵话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能动了。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抬起手往额上一摸，很烫，果然发烧了。 “请执行任务。”学习机说。 “吵死了。”卫书洵不爽的拿起笔，在语文试卷上乱填。造句，填空，文言文翻译先跳过，只答选择题。把选择题都答完，卫书洵听到叮的声音，启动学习机，发现任务进度那一栏，显示0.02%。 “喂，我现在头很晕，需要休息。”卫书洵说，那么多寒假作业，他不可能一天之内做完。而且他现在发烧中，头脑更加不清醒。 “任务进度完成1%后方可自由行动。”学习机说。 卫书洵二话不说，翻出下一张试题，填完选择题。叮的一声，任务进度0.05%。这张语文试卷的选择题比较多，进度多了一点点。 卫书洵眯瞪着眼，胡乱做完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所有试题的选择题，任务进度停在1.5%。卫书洵扔下笔，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吃了，连睡衣都没精神换，一头埋进被子里。 虽然嘴巴上不承认，但被整整冻了一晚，卫书洵其实心底已经明白，要比狠，他狠不过学习机。学习机不是他爸妈，会对他心疼退让，要是他真这么冻死了，学习机估计也不痛不痒。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这个任务完成的好。 第6章 父母的欣慰 卫爸卫妈早就习惯儿子日夜颠倒的坐息时间，早上也没催他起床，直到中午12点多，卫爸从公司回来，看到卫书洵的房门仍旧紧闭，不悦道：“书洵还没起床？去叫他起来！” 卫妈比较宠儿子，更担心儿子不吃午饭饿肚子，摆好碗筷后才去敲卫书洵房门。 等了几分钟，房间里没有反应，卫妈熟练的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 “书洵，起来吃饭了。” 看到床上卷着被子的一团，卫妈正走过去准备叫醒儿子，眼角瞥到书桌上散乱的课本，疑惑的走过去。 “这……这是……？！” 卫妈拿起一张语文试卷，满脸惊讶。她当然知道这是卫书洵的寒假作业，刚放假时班主任就打过电话来通知过，请他们一同监督卫书洵的学习。 但他们哪里管得住，从小学就拼命监督儿子，补习班报了好几个，上下学亲自接送，都没用。儿子该旷课逃学还是照旧，打骂多了还要闹离家出走。卫爸卫妈打从心底宠爱儿子，实在也不敢管狠了，只能放任。现在只希望儿子参加高考，不要半途辍学就够了。 看到试卷上填写的内容，可想而之卫妈有多震惊。轻手轻脚的翻看桌上的试卷、习题册，虽然只有选择题填完，其他都是空白，但儿子肯学习这件事已经让卫妈激动的难以自己。她看了看还埋在被子里的儿子，悄悄抱起桌上的习题册：“宏城，宏城，你来看……” 卫书洵头晕脑涨的醒来时，已经快下午1点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卫书洵不情不愿的起床，想了想，还是穿上睡衣，罩上件外套，趿着棉拖就出门。 这时间段刚好老爸在家，看到他这么晚起床肯定又要教训了。反正都被骂，也就没必要装模作样的换衣服，他待会还要窝回被子里睡回笼觉呢。 卫书洵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穿着睡衣大下午的才走出卧室。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卫书洵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厨房找吃的。卫妈已经主动站起来，亲切和蔼的说：“书洵，饭菜还给你热着呢，你去坐着，我给你端来。” 卫妈是很宠爱卫书洵，但卫爸在的情况下，她也会摆出一副“我要教训你的”的模样。卫书洵生活日夜颠倒，想吃饭就要自己动手，卫爸卫妈是不会留给他的。当然私下就不说了，但当着卫爸的面这还是第一次。 卫书洵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老爸的脸，依照老爸的性格，他这时候应该生气的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时候才起床像什么样子！” 或者教训老妈：“不准帮他，想吃让他自己做！” 但老爸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卫书洵疑惑的歪歪头，非常欠收拾的绕过沙发去看老爸的脸色。唔，眉心没拧出皱纹，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又看看电视，《XXXX红色剿匪记》，土到渣的抗战片，老爸的心情应该跟电视剧无关。 “爸，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卫爸若无其事的瞟了卫书洵一眼，仿若没看到他穿着睡衣的模样，非常自然的说：“既然起来了，就去吃饭吧！” 居然没训话，果然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卫书洵坐到餐桌上，看老妈笑咪咪的端了饭菜过来，卫书洵一边接过碗，一边问：“妈，咱家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哪有什么好事。”卫妈笑咪咪的摆手：“快点吃饭吧，你也辛苦了。” “哈？” “没事没事，吃完了就回房吧。” “爸，妈，你们今天很奇怪。”卫书洵喝了口汤，疑惑的说。爸妈平常都不喜欢他钻进房间里，因为知道他爱玩游戏，宁愿他在客厅看电视也不想让他玩电脑。今天竟然催他快点回房，怪事！ “问那么多干什么。”卫爸又习惯性教训：“早点吃完饭回房间写……” “宏城，你上班时间到了！”卫妈打断他的话，催促。 回房间干什么？ 卫书洵疑惑的看着神神秘秘的父母，不过既然他们那么开心，是好事就行。吃完饭，卫书洵准备把碗端进厨房，卫妈赶过来收碗筷，示意他快点回房。卫书洵挠挠头，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走回房间。 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个房间有点心理阴影，昨晚被迫坐在书桌前冻了一晚，最后还是没斗得过那个混蛋学习机…… 卫书洵愣住，书桌上，仍旧散乱的摆放着试卷和习题册，只是与早晨他扔下时的模样不同。卫书洵的记忆力其实很好，他只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但早上自己是怎么一边做一边扔了习题册，最上面的一张语文试卷内容是什么，他都还记得。 卫书洵在书桌前坐下，难怪爸妈今天心情那么好，肯定是以为自己改邪归正了。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大概是担心自己叛逆心起，被他们说了后又不肯写了。 卫书洵对爸妈很孝顺，其他方面的事都会听话，唯独学习这方面，卫书洵从小就没兴趣。小学时因为成绩太差，寒假暑假天天被逼着上补习班，对学习更加厌恶。到中学时学会逃学旷课，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几次被叫家长，卫爸那时候下狠手要管教儿子，打骂一点不留情。 但这更激起卫书洵的叛逆心，爸妈叫他做什么他就反抗什么，叫他吃饭他就马上绝食，叫他洗澡马上在地上打滚，到后来还闹出离家出走。 就这样闹了三年，到卫书洵高中时，卫爸卫妈终于丢开了手，也不求儿子出人头地了，只求他不要学坏，读个普通高中，上个普通大学，将来能平平安安养活自己就够了。 大概是被卫书洵初中时的叛逆行为吓到，虽然卫爸还是习惯性教训卫书洵，但都只是不痛不痒的：“不准玩游戏。”“不准通宵。”之类的话，卫书洵不听，他也不多说。卫妈更是疼宠着卫书洵，一句重话也没有过。 卫书洵一直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仅仅因为成绩不好就整天被训，挨打，当然会反叛。但现在看到被小心翼翼还原的习题册，爸妈开心又不敢让他知道的笑脸，卫书洵把脸埋进臂弯里。 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伤爸妈更深吧！ 本来卫书洵不打算再写了的，虽然知道学习机肯定不会放过他，但要他老老实实跑去写完寒假作业，就好象对敌人投降还拍马屁一样，绝对不能忍受。有本事你再拿枪逼着我，到时候我……我再写，反正坚决不主动投降！ 但是，爸妈很高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让他们高兴的事了。 卫书洵叹了口气，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重的写下：卫承，IX学习机！几个大字。 用削笔刀把这两个名字恶狠狠的戮到烂，一把揉碎扔进垃圾桶里，卫书洵咬着牙，开始写作业。 等着瞧吧，疑似我后代的卫承，IX学习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两个付出代价！ 第7章 任务进度 但作业不是想写就能写得出的，卫书洵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看书，现在记得住的知识顶多能勉强应付初中试题，还是不能及格的那种。高三的试题更多是高一，高二的基础总和，卫书洵想写出来，还得回去扒拉高一，高二的课本。 挠头对着数学试题晕了半小时后，卫书洵干脆随便乱解了。反正把所有试题都填完就对了，管它正不正确。 胡乱填完几道练习题，再看任务进度，涨到了3%，卫书洵精神大震，管它什么抛物线求解，实数M的取值范围，随便给它解出个数就是了。 数学作业看着多，一百多页的课后习题，其实真正写起来不多，尤其在卫书洵不考虑实际答案，胡乱求解的情况下，不到半小时，就写完了七十多页的习题。而任务进度，也刷刷的涨到了24%。 “书洵，要吃苹果吗？” 卫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进来，看到正在奋笔疾书的卫书洵，笑眯了眼。 “来，吃点苹果啊，口渴吗，要不要喝可乐？我去帮你倒。”把托盘放在书桌上，卫妈扫了一眼写到一半的作业本，也不等卫书洵答，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没一会端了杯可乐进来，临走还叮嘱卫书洵：“想要什么就叫一声，我给你拿啊，我就在客厅，哪里也不去的。” “嗯。”卫书洵闷闷的点头，用力咬了咬笔帽。 虽然是想让爸妈高兴一下，但被爸妈以“儿子终于学好了”这种眼光看待，卫书洵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他真不觉得自己平常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不爱读书吗？读好书有什么好处？父母老师告诉他的无非是，读好书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在社会上出人头地。 但他觉得以自己的头脑，不读书也能混得好。随便在桌球室赌几局，收入也不比一个小白领差，还自由不被人管。要么将来找个靠得住的老大，像动远桌球室的主管李哥一样，据说还是初中辍学，因为很早就跟着成哥混，成哥发迹了就给了他这桌球室主管的职务。有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桌球室应聘，李哥还瞧不上。 卫书洵觉得以自己的聪明和人缘，再找个靠得住的老大，将来应该不会混得太差。 要不是爸妈一定要他至少读完高中，卫书洵早就在社会上混着了。看看那些被连篇的考试，作业逼得打点滴的好学生，他不只一次庆幸自己不读大学的英明决定。别人都在苦逼的写作业时，他却可以轻轻松松的吃喝玩乐，多爽快的生活啊！ 就算被老师无视，被同学当成小混混，他也无所谓。原本就没打算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以轻轻松松混日子再好不过。 好不容易爸妈不再管他的学习，但愿不要因为他这次写寒假作业重新抱有希望才好。好学生对他们这群人而言，就是书呆子，四眼田鸡，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成为好学生。 卫书洵也没坚持多久，任务进度到达37%时，他因为犯困又重新窝回床上睡觉，错过了晚饭时间。这次没人教训他，卫书洵九点多爬起来时，饭菜还是热的，据卫妈说，晚饭还是卫爸炒的。 卫书洵吃着老爸亲手炒的小菜，备感压力。 第二天醒来，卫书洵召出学习机看了看任务进度，仍旧保持在37%。比较擅长的数学快写完了，剩下的语文，英语，物理，化学，卫书洵是真的完全不懂了，想到要写这些东西就觉得烦躁。 算了，今天不写了。 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玩游戏。玩到一半，严冬南打电话过来，又是一顿大骂：“卫书洵你在搞什么？前天晚上怎么回事，玩得好好的突然跑了？” 卫书洵懒得解释，毫无诚意的说：“抱歉，家里有急事。” 严冬南也不是真的要找他算帐，只问他：“我们现在在动远旁边的成源饭店，严凡他们今天正式上班，要请我们喝酒庆祝，你来不来？” 卫书洵眼睛一亮：“等我，马上来。” 成源饭店就在动远桌球厅不远，只是一间不大的小饭馆，但干锅牛杂做得很地道，而且价格便宜，是卫书洵等人聚会的场所之一。 到了那里，大家已经喝上了。照例一锅干锅牛杂，三打啤酒。一见卫书洵，众人立即起哄：“你来晚了，罚三杯，罚三杯！” 卫书洵摇摇头，一口气连干三杯，刚坐下，严冬南又叫：“你昨晚中途落跑，还要再罚三杯，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再罚三杯！”众人又开始起哄。 “够了啊你们，想灌醉我吗？”卫书洵吃了口牛杂，又端起酒杯：“张晨双，严凡，柳义觅，李成，恭喜你们找到工作！” 几人再干一杯，卫书洵继续问：“你们上班的地方是在桌球室还是？” “在辉煌酒吧。”张晨双回答：“做保安，每天晚上6点到半夜3点，很轻松的上班时间。” 卫书洵点点头，对他们这群日夜颠倒的人来说，这个上班时间再好不过。 “我跟你说，书洵，每个月有三千块哦。”严凡乐呵呵的说：“成哥说了，如果有闹事的，处理得好还另外有奖金。” 在这个南方二线城市，普通工资两千多已经算不错，三千对他们这群学生来说非常高。卫书洵也觉得工资很好，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在酒吧上班，我觉得桌球室比较好。”主要是桌球室比较熟悉，酒吧的话，就怕打架闹事的多。 “成哥说桌球室不缺人手，而且在酒吧能拿到小费。”严冬南代答，给卫书洵倒满酒：“我也挺想去的，加小费的话一个月三千不只，应该可以堵上我妈的唠叨。省得回家老是被她念读书，烦死了！” 卫书洵又阴郁的想起他脑袋里的学习机和寒假作业。他爸妈倒是不念了，但他却被一台机器强迫写作业。 “反正还差半个学期就自由了，至少读完吧。不然你妈又上我家闹，说我带坏你了。” “你还好，高中毕业家里就放你自由。我不行，我妈一定要我考大学。”严冬南喝着酒，继续抱怨：“我一回家她就给我念，烦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以后上班有钱的话，我要马上搬到外面住。” “对啊，我妈也是，天天给我念，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好工作什么的。”一旁的朋友也凑上来：“不读书我们不也找到工作了，何必去学校浪费时间。” “对啊对啊，读四年大学有什么用？不是经常有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新闻吗？” “哈哈哈，说不定等四年后我们自己当了老板，那些刚毕业的同学还来给我们打工呢……” 大家借着酒劲，天南海北的乱侃一通，等到三打啤酒喝完，已经到傍晚五点多，大家都已经喝得有些醉意。卫书洵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张晨双等人的上班时间，打断严冬南继续叫酒的话：“好了，快到上班时间了，大家也散了吧。张晨双，严凡，柳义觅，李成，你们第一天上班，不要喝得太醉，免得给人的印象不好。” “放心吧书洵，我们和守门的那种保安不一样。”几人摆摆手，站起来：“有空再跟你说，我们先走了。” 现在时间还早，送走四人，卫书洵等人又到桌球室打球。六点半时老妈打电话过来，得知卫书洵在外吃过饭，无声的挂了电话。卫书洵也不在意，继续玩。到晚上快九点，脑中突然传来学习机的声音：“1月28日，任务无进度，60分钟倒计时开始。” “喂！” 这东西竟然是有进度要求的？还以为做了一点应付过去剩下的可以慢慢混！ 但现在不是跳脚的时候，卫书洵可不愿自己的身体再被控制：“我想起还有急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什么事啊书洵……？” 扔下球杆，穿上外套，卫书洵急急忙忙跑出门，不顾身后朋友的疑问。回到家，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爸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卫书洵一身酒气回来，卫爸立即冷哼：“又上哪玩去了？” 卫妈对着卫书洵摇摇头，脸上难掩失望。 卫书洵答：“我回来写作业。” 爸妈脸上立即多云转晴，目光灼灼的示意卫书洵：快去写！ 卫书洵无奈的回房，打开作业本，看看还剩的几个科目，想了想，数学解题太麻烦了，还是选择比较容易写完的语文试卷。照旧是乱填，作文不会写，全部略过，很快填完一张试卷。看看任务进度，增长了2%。 “喂，我每天要完成多少任务进度才能自由？”卫书洵问学习机。 “根据任务难度，寒假作业属于最低等G级，从任务发布日期开始，5天内请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的一位邻居阿姨，她家读初中的儿子在某天逃学后失踪。 全家人找了很多天，终于通过一个同学电话联系上儿子。这位少年在电话中表示，他现在在一个朋友的维修店里上班，每个月有“好几百”，所以不回学校读书了。 还警告家里人不准来找他，如果他们来破坏他的工作，他就再也不回家了。 ——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些孩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第8章 第二个任务 任务是1月25日晚11点多时下的，今天28号。也就是说，这个混蛋学习机要自己在剩下的两天内写完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所有的作业？ “开什么玩笑，你事先可没说。” “在那之前不能确定你的速度，现在可确定。”学习机答。 “但现在只剩两天！” “你按时执行任务的话，现在已经快完成了。” 卫书洵很想掀桌，把学习机揪出来揍一顿，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是咬着牙，问：“如果不完成，会怎么样？” “惩罚，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跳舞。” “这叫什么惩罚？！”卫书洵用力捶桌。 “书洵，怎么了？”房门被敲响，传来卫妈的问话。“开门让我进来。” “没事。”卫书洵打开房门，卫妈端着碗煲汤进来，看到桌面上的试卷，笑眯了眼：“这是紫菜南瓜汤，醒酒养胃，趁热喝啊，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妈给你做。” 把殷殷叮嘱的老妈送走，卫书洵揉揉额头：“你不是学习机吗？这种恶劣的惩罚算什么？” “惩罚内容根据使用者的性格随机生成。”学习机冷冷的说：“只要你能接受惩罚，可以不必完成任务。提醒，惩罚力度会随着任务逐步加重。” “……不，我会写完的。”卫书洵无力的摆摆手，与其被学习机控制在大街上脱光衣服跳舞的话，他还是选择不会丢脸的寒假作业吧。 不管作业有多少，不考虑正确答案，只管填完空白的话，其实还是很容易的。有个惩罚压力在，卫书洵很努力，当天晚上写到1点多，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继续写。严冬南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找他，全部被卫书洵推掉了。之后干脆关机，专心写作业。 连着两天奋战，终于在结束前1小时完成任务。 卫书洵扔下笔，甩甩发酸的右手，脑中传来叮咚的声音，接着是学习机讨厌的电子声：“完成寒假作业任务，奖励：优秀作文一篇，可随机选择。” “……”卫书洵差点咬到舌头：“我那么辛苦，就奖励一篇作文？！” “寒假作业原本就是你的任务，不发布命令你也会完成。”学习机当然不知道卫书洵的过往，所以给的奖励很低：“提供作文年限为2018-2020年优秀作文大全，与当前时间相近，可随时提取。” “……一篇两年后的作文，对我有什么用？你不能给点实际性的奖励吗？” 也许有人需要的话，可以拿去在高考作文上加点分，但他又不打算读大学，高考成绩如何根本无所谓，一篇作文有毛用！ “我是学习机，只提供学习相关的奖励。”学习机非常正直的说。 “……你惩罚时怎么不说你是学习机？” 卫书洵也没有力气和一部学习机争辩，虽然不考虑正确答案，但两天内写完作业还是很辛苦的，现在已经十点多，卫书洵打了个哈欠，匆匆洗完澡钻回床上。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开机，几个严冬南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信息：你小子死哪里去了，怎么不接电话？我们决定到成哥的酒吧上班，成哥说可以兼职，你来不来？” 哪里还有力气做什么兼职，缺钱的话，去桌球室赌几盘好了。卫书洵重重打了个哈欠，回复：“不用了。”重新关机睡觉。 第二天一早，卫书洵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电子提示音：“任务发布：完成床底下所有高中习题册。” 卫书洵蹭了蹭枕头，嘟哝：“习题册是什么……”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继续蒙头大睡。 十几分钟后，卫书洵猛地跳起来：“任务？！！” 召出虚拟屏幕，果然看到了新的任务栏： 2.完成床底下所有高中练习册。补充：请保持50%以上正确率。 “我擦！”卫书洵跳下床，从床底下拖出三个纸箱。一箱里装的是玩坏了的游戏机，模型等玩具，另一箱是足球，篮球等体育用品，还有一箱，里面竟然是书！ 保存得非常完整的高一，高二课本，还有崭新的，完全没写过的各科目习题册。 以语文，数学为主，英语，物理，化学也有，总共十二本。因为卫书洵从来没翻过，书很崭新，所以卫妈非常珍惜的把它们全部放在箱子里，收在卫书洵的床下。 卫书洵一毕业就把课本扔了，根本不知道它们被怎么处理，还以为不是进垃圾桶就是回收站，哪想到老妈竟然把它们收在自己床底下的箱子里。 “我就说我的东西有三个箱子那么多……原来有一箱竟然是书！” “24小时内，请开始执行任务。”学习机提醒。 卫书洵看了看这些练习册，觉得头疼：“我先问问，惩罚任务是什么？”可以的话宁愿接受惩罚。 运行片刻后，学习机回答：“控制你的身体，攻击你的父母。” 卫书洵顿了顿，沉下脸：“攻击别人也算惩罚？你是犯罪机还是学习机？” “我的职责是督促你的学习。”学习机非常冷静的回答：“为保证执行率，任何方法都可以。” 这东西，真的是未来的学习机吗？ 卫书洵握了握拳，这种不择手段的督促方法，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引起反弹吧？未来的人能接受被这种机器管制？ 心中再次狠狠咒骂一遍那个叫卫承的家伙，卫书洵拎起一本高二数学习题册扔在桌上。 “反正填完就是了，对吧？” “虽然对你的正确率不报希望。”学习机提醒：“但请保持50%以上正确率。” “……”卫书洵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第9章 家长闹事 要填完空白很容易，但要保持正确率就难了。卫书洵不得不翻开课本，一边看一边慢慢求解。效率很慢，有时候烦了实在解不开，卫书洵照旧乱填。 卫爸卫妈对儿子的自学非常高兴，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完全不敢打扰儿子，连电视都不看了，唯恐吵到儿子学习。 卫书洵对着习题册用力写了三天，也不过填完十几页，任务进度只有可怜的4%。 “啊啊，已知a>0且a≠1，f（x）=x^2-a^x，当x∈（-1，1）时均有f（x）<1/2，求实属a的取值范围……尼玛的谁知道怎么解啊！烦死了！” 再次对着习题册咆哮，卫书洵打开电脑，登录企鹅号。班级群跳个不停，大家都在乐呵呵的讨论过年时玩了些什么，卫书洵心情复杂。 他年初二时跟人打架，被爸妈在家关了几天，好不容易出门，又被学习机砸到。在大家都乐呵呵到处拜年拿红包旅游的时候，他被迫在家写作业。以前班上同学被一大堆作业包围时，他游手好闲的嘲笑别人，现在算尝到滋味了……虽然这群同学并不知道。 打开数学老师的企鹅号，卫书洵把习题发过去，询问解法。他烦透课本了，根本没有直接的答案，还要自己慢慢想算法，希望数学老师能好心给他答案。 数学老师的回应非常热情：“你在复习高二试题吗？值得表扬。这道题要列出不等式组，先解不等式组，才能求出a的取值范围。它的思路是：当函数fx满足f-x=-f x＋1，当x>2时，fx单调递增……” “……？？？”数学老师非常详细的写了一大串，卫书洵木着脸看着，半响后回复：“老师您能直接给我答案吗？” “看不懂吗？”数学老师非常好说话：“哎呀，你基础太差了。没事，开学以后我给你补习。” “不用麻烦老师了。” “没事没事，就是多布置几道基础练习题，不麻烦。” “……谢谢。” 其实卫书洵和老师们的关系并不好，因为他一直无心向学，老师们自然不会把精力放在他身上，甚至有的老师还叫不出他名字。只要他不在课堂上影响其他同学，老师们向来对他采取无视态度。 没想到自己随便问了个问题，数学老师就乐呵呵的要来给自己补习——但愿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企鹅号，补习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虽然数学老师的解法没看懂，卫书洵还是抄下来，打算对着课本找答案。正抄到一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还有妈妈生气的声音：“我说过了不知道！” 卫书洵皱眉，打开房门，就看到十多个中年男女挤在他家客厅吵吵嚷嚷，当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矮胖妇女正对着卫妈大叫：“我家冬南说来你们家玩，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儿子呢，叫他出来！” 照理说，一般孩子之间玩得好的话，家长也会相应的较亲近。尤其大家都是绿园小区的业主，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说关系也应该不错。 可惜卫书洵和他的朋友们都不是好孩子，大家在一起时，不是逃学旷课去游戏厅，就是到哪里打混，家长们对此的反应基本都是“我的儿子被坏朋友带坏了”。因此别说关系好了，因为儿子被带坏，家长们互相指责，争吵，彼此早就是断绝来往户。 所以对严冬南的父母跑来自己家，卫书洵非常疑惑。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朋友的父母，也没资格对自己的妈妈大吼大叫。卫书洵走上去，沉着脸问：“严阿姨，你来我家有事吗？” “卫书洵！”严冬南妈妈看到卫书洵，立即扑上来，揪住卫书洵的衣领，厉声责问：“我家冬南去哪了？他说来找你玩，现在5天都没回家！” “什么？”卫书洵惊讶：“我不知道……” “我家哲友也是，说来你家聚会，5天都不回家。” “我家磊磊也是，打手机关机，你们还说不知道！” “本来就不知道。”卫妈也很生气，被一大群人闯进家里，闹得邻里皆知，还败坏儿子名声，明明儿子这几天都乖乖在家看书。 “我儿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写作业，根本没出过门，你们的儿子也没来过，你们要找去别处找，我们不知道！” “撒谎，我儿子明明说来找卫书洵玩，他不见了，不找你们找谁！” 这群家长显然是来闹事的，大门都没关，有的人直接站在门口处嚷嚷，引来大群围观的邻居。 卫书洵挣开严母，皱着眉走过去，把气得直喘的卫妈拦在身后：“妈，你先休息，我跟他们说。” 一个中年男人揪住卫书洵，作势挥起拳头：“卫书洵，你把我家哲友弄到哪去了？快说，不然我揍你！” 卫书洵的回答是直接给他肚子一拳，这下家长们又炸了锅，扶着那个倒地的男人大叫：“你敢打人，你这个小坯子，把我们孩子弄丢还打人，我们要报警！” “我没跟你们儿子在一起。”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不悦的说：“你们再闹，我也没法变出活人给你们。我先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到人吧！” 拔打几个朋友的电话，全部是关机，家长们又开始骚动，卫书洵冷冷瞥过去，正准备破口大骂的几个妇女吓得噤声。想了想，卫书洵把电话打到小东哥那：“小东哥，你知道严冬南他们去哪了吗？” “在金韵酒吧，是老板新开的一间酒吧，成哥介绍他们到那学习。书洵你也一起来吧，成哥很看好你……” “不用了，谢谢。” 逃学旷课，夜不归宿，朋友之间帮打点小掩护都没问题。但这次实在过了，十来个人5天不见踪影，全部借口来他家，弄得家长们找上门，把妈妈气得直喘，卫书洵也懒得帮他们隐瞒。 “金韵酒吧，你们自己去找。”挂断电话，卫书洵冷冷指着门口送客：“现在请滚吧！” “你……没有教养！”严冬南的妈妈瞪了卫书洵一眼，但急于找儿子，转身匆匆离开。其他家长也相继离开。 门口还有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卫书洵走到门口，双手环胸直直瞪着那些人，直把他们瞪得鸟兽散，才转身关上大门。 “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不关你的事，是他们自己没管好儿子，还怪到你头上。”卫妈坐在沙发上，气已经消了，摸摸卫书洵的头，说：“还好你乖乖在家看书，你要是学他们失踪5天，我也会急死的，所以算了，我也不和他们计较。” 正在公司的卫爸赶了回来，得知闹事的已经离开，拍拍卫书洵的肩膀，难得的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这事跟你没关系，爸妈都知道。” “嗯。” 卫书洵点头，看着爸爸走进厨房帮忙，垂下眼。他不知道严冬南他们被什么迷住，连家也不回。能吸引严冬南的东西，也一定能吸引住自己。虽然有点好奇，但比起新鲜刺激的事，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安安心心的吃晚餐也很好。 所以，就这样吧！ 卫书洵默默的关掉手机，决定开学前不再出门。要不是学习机，他应该早就和严冬南他们一起闹失踪了。就当是回溃学习机吧，尽早完成习题册的任务！ 第10章 朋友争执 “卫书洵！” 迎面是一只挥来的拳头，卫书洵后跳一步闪开：“冬南，你干什么？” “还敢问我干什么！”严冬南满脸怒气：“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与严冬南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朋友，皆是一脸指控：“书洵你太不够义气了，竟然让家长来找我们。”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丢脸！”严冬南把卫书洵逼到墙角，对着他咆哮：“一帮人闯进酒吧里，大嚷大叫我们的名字，说要找儿子……我们几乎是被经理赶出去的，酒吧里的人都笑死了！” “这件事都成笑料了。”站在严冬南身旁的胖子李哲友补充：“到处都在传，我们连桌球室都不敢去了，那里的人也笑我们。” “亏我们把你当兄弟，你不讲义气，出卖我们。”严冬南指着卫书洵：“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遭到嘲笑。” “我说，我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人吧！”卫书洵放下购物袋，双手环胸，瞪视严冬南：“你们拿我当借口，谁和我商量过？” “因为你关机……” “那5天不回家又怎么回事？”卫书洵追问：“一天两天好说，我帮你们顶着，5天不回家，又关机联系不上，你们父母闯进我家跟我要人，你们让我怎么办？” “你可以说不知道……” “然后让你妈继续在我家闹？” 卫书洵戳戳严冬南胸口：“你不知道你妈是什么性格吗？告诉你严冬南，我还想找你们算帐呢，你们自己闹失踪，害得我妈受气，这事你们说算了，我还不答应！” 严冬南身后的李哲友等人缩了缩：“书、书洵，我们本来只打算去一天的，才借口在你家聚会，后来……” “后来什么？”卫书洵盯着李哲友，他也很好奇他们失踪5天的原因。 “是、是成哥说……” “没必要告诉你。”严冬南瞪着卫书洵：“本打算以后混好了就拉你入伙，但你不讲兄弟义气，所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卫书洵很想爆粗口，很多年没有听到这种话了。小学时曾经对性格不合的同学说过“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不带你一起玩”，没想到17岁以后这句话被人送回来了。 “谁稀穿，你们能有什么好事，反正不就是……” “你们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卫书洵的话，抬头，就看到李哲友几人身后，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青年身形比大家都高了一个头，年龄大约二十左右，剑眉星目，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严冬南等几位不良少年。他一身纯黑风衣，走来时脚下皮鞋发出有节奏的踏踏声，无形中透着威慑，李哲友几个胆小的不自觉住严冬南身后靠。 “你们在抢劫吗？”那个人问，声音低沉而危险。 “多管闲事。”说没有的话，感觉像认输一样。严冬南嘴上不认输，心里也在打鼓，主要是这个人实在太有压迫力，是卫书洵的亲戚吗？ 狠狠瞪卫书洵一眼，严冬南转身：“卫书洵，下次再找你算帐，我们走。”领着几位伙伴火速离开。 看着他们跑远的身影，卫书洵叹了口气，抬头对眼前冰山一样的人笑了笑：“谢谢你。”要不是他中途打断，自己气怒之下，大概会说出侮辱性的字眼。 偷鸡摸狗。这种话是别人对他们的议论，哪怕他们只是单纯的去网吧游戏，在一些人眼里，他们也一定是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有时候家里遭了贼还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卫书洵口不择言之下，差点说出这句话。虽然朋友们不地道，但大家认识那么多年，也没到为这件事交恶的地步。等双方都气消后，大家还是好朋友。一旦侮辱的话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还好最终没能说出来。 那人冷淡的点点头，一语不发离开。 卫书洵捡起购物袋，叹了口气：“本来想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没想到一见面就变成吵架……唉……” 高三比一二年级提前半个月开学，明天就是去学校报到的日子，卫书洵的任务只有一本数学习题册写到三分之一左右，任务进度目前为8%。不过这次学习机设定的时间是一个月，所以卫书洵还有点自由度。 报到的时候，卫书洵上交了他的寒假作业。虽然他向来不把这玩意放在眼里，但既然写了，就没有白丢的道理。 负责收作业的班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翻了翻作业本，不可思议的问：“真是你自己写的呀？” 卫书洵瞪他一眼：“怎么，有意见？” “不不不……”班长抱着作业本出去时，还是忍不住嘀咕：“这家伙发烧了吗？” 第一节课发放课本，第二节课，考试。语文老师，同时是班主任的杨老师表示要测验大家放假时的学习进度。卫书洵一瞬间有点紧张，原本的他对这些考试向来不在乎，但有了个学习机以后，他一看到课本就处于紧张中，唯恐学习机发布什么任务。 比如考试必须要考到多少分之类的。 还好学习机没有发布任务，卫书洵也就随随便便的写。班主任走过卫书洵桌旁，敲了敲桌子，一脸关爱加鼓励的说：“作业很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卫书洵顿觉压力很大。班主任是个好老师，对每个学生的成绩都很关心，原本因为卫书洵屡教不改，她已经很失望，对他不闻不问。如今因为这次的寒假作业，似乎又开始关注起来了。 本来没有学习机的任务，卫书洵想轻松的混过这场考试，谁知班主任转一圈，来他这里看一下，转一圈，又来看一下。那种和妈妈一样的充满鼓励，慈爱的目光，让卫书洵寒毛直竖。 匆匆忙忙填完前边的各种小题，卫书洵没注意到自己对向来不擅长的语文竟然没花什么时间思考，就填完了。最后的作文题，是一篇写景文。顺应过年，标题名是《冬夜》。 卫书洵最不擅长的除了文言文，就是作文了。而且写了那么多天试题，一开学还要考试，他实在不愿再花费脑力。想起学习机有个作文的奖励，卫书洵召出学习机，有脑中对他说：“给我作文奖励。” “确定领取奖励？” “确定。” 眼前的虚空中立即出现一篇作文，卫书洵毫不犹豫的提笔照抄下来。当然，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不时停下来想想，还打了几个草稿。班主任经过时看了看，立即眼睛一亮，停下来。 两年后的全国优秀作文，水平自然是很高的。班主任看着卫书洵装模作样的思考后写下的作文，满意的点头。觉得这个学生其实很有才华，只是不爱学习而已。如今他既然肯学，她必定要好好监督，多布置作业，争取让他的成绩赶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文是个慢热文。卫书洵将来走上的道路和小苏差不多，而作者喜欢写脚踏实地的那种学习，所以有点龟毛= = 第11章 未来的灾难 虽然第二个习题册的任务还有时间，但卫书洵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得完，做不完的话，这个混蛋学习机就要伤害他的父母。所以卫书洵仍旧有很大的紧迫感。 语文考试结束后，卫书洵拿着习题册去找学习委员张玲。其实习题册后有答案，但学习机不准卫书洵照抄，一翻开，身体马上失去控制。不过问老师的话，学习机没有反应，卫书洵不想面对老师，当然是找学习委员更方便。 不得不说卫书洵这张皮相是非常不错的，身材高挑，面目清俊，所以尽管属于坏学生的行列，在班级女生中还是很受欢迎。 面对卫书洵的主动询问，张玲非常详细的为他解答。女孩子不像老师一样，只提示你该以什么思路，如何如何求解。她一边解说的时候，一边就把答案列出来了，卫书洵只需要点头照抄就好。 两人这边说着话，又有几个女生凑上来，看到张玲给卫书洵解题，她们也主动给卫书洵讲解。卫书洵只需要装模作样的听着，然后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解的，理解了，谢谢谢谢。“照抄下来就可以了。 一边分心的听着女孩的讲解，卫书洵在脑中疑惑的问学习机：“学习机，这样你不阻止我？” 卫书洵当然不是主动提醒学习机找自己麻烦，他只是想知道学习机对任务的要求，规则，底限在哪里，然后找到其中可以钻的漏洞。 “抄答案违反学习规则。”学习机答：“能让别人主动为你解答，来自于你的人格魅力，符合任务的最终目标。” “……”最终目标，成为伟大的人那个？ 说实话被押着写了那么久作业，卫书洵几乎忘记那个傻缺目标，以为学习机就是专门监督作业的了。 “其实学习机，成为伟大的人和写作业没关系吧？伟人也不一定学习成绩好啊。” “伟大的人一定有其出色的地方。”学习机回答：“但我没在你身上找到任何优点，只能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 “怎么了，书洵？还不懂吗？” 卫书洵正准备和学习机争执，突然被张玲唤回神。看了看已经解答完的草稿，卫书洵微笑：“没有，大概理解了，多亏你们的解答。” 好学生的效率就是不一样，课间那么一点时间，已经完成了十几页的习题。上课铃声响起，卫书洵收起习题册，向几位女生道过谢，走回自己的座位。 第二节是数学课，卫书洵翻开课本，同时脑中继续跟学习机讨论：“学习机，在这个世界，一心扑在课本上的人绝大部份会成为不能适应社会的书呆子，我觉得要完成最终任务的话，我们应该考虑其他的道路。” 学习机的智能很高，而且不古板，非常好商量的问：“什么道路？” “比如当明星，歌星什么的。” 卫书洵提议：“你肯定有未来的音乐，电影什么的，对吧？给我几首歌，几个剧本，让我进入演艺圈。当红艺人的Fans百万千万，你助我成为国际巨星的话，我不就是个伟大的人了吗？” 学习机迟迟不回复，显然也在考虑。毕竟“伟大的人”这个目标没有具体指向，究竟怎样才算得上伟大，连学习机自己也不知道，不然就不会只一个劲的发布写作业的任务了。 “拒绝，不符合最终目标。” 随着学习机的拒绝，卫书洵的眼前突然出现弹出屏幕：任务目标：1.成为伟大的人！ 2.毁灭级灾难中，被保护的对象！ 3.隐藏（根据情况开启） 学习机非常冷淡的说：“戏子不符合第二项任务目标。” 卫书洵脸色微变，第一项任务目标，可以说是子孙想当官\富二代。第二项任务目标，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未来发生了什么灾难？” “权限不足。”学习机硬邦邦的回答。 卫书洵看过很多灾难电影和末世小说，隐约就能猜测得出来。十有八－九是像《2012》电影中那种全球灾难，他做为一个平民，无权无势，买不起船票什么的，最后没能登上船，所以他的子孙从未来把学习机投下来，想让他成为伟大的人，最后得到救助。 但似乎又不太正确，如果真是那样的灾难，照理说他应该死了，他的子孙又是哪里来的？ “灾难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权限不足。” 卫书洵微微皱眉：“你的资料库里，有历史资料吧？” “是的。” “那么，我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拿到这些历史资料？” 学习机运算了一下，回答：“数据库资料针对使用者重要程度划分，空城历史资料，关系使用者未来，命运，重要程度S级，最终目标达成80%后方可开启。” “什么，80%？” 卫书洵看了看自己的最终任务进度，他只完成了一个寒假任务，第二个任务还在艰难的写着。总任务进度，目前只有0.2%。按这个速度，完成80%，至少要十年以上。这还是单纯只写作业的情况，否则任务脱离学习，更加困难的话，他还一定能完成。 “洵……卫书洵，卫书洵！！” 一声爆吼，把卫书洵从学习机的对话中拉回神，抬头，就看到数学老师严肃的脸。 “卫书洵，你上来解这道题。” “是。” 卫书洵懒洋洋的走上去，看了看题。这道题没做过，但意外的竟然能理解。不过对错他向来不在意，捏着粉笔很快写出答案。数学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讲解解题思路。 解完题，数学老师看着卫书洵，赞赏的说：“过年期间，卫书洵同学也在努力复习，还向我请教二年级的习题，他的勤奋值得表扬。一二年级是重要的基础，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掌握公式，我决定加大一二年级的习题量。” 卫书洵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上被眼刀扎了无数个窟窿。 第12章 不良少女 高三的课程非常枯燥，这时候基本上不再教什么新内容，多是复习，考试，复习，考试，重复不停。 学习机大概觉得这些与任务目标没多大关系，并没有发布新任务。所以卫书洵的压力非常小，因为他从不在意考试成绩和排名这种东西。而且在班上还有同学帮他解题，卫书洵脸长得好，他去问的话，基本上女孩子都会回答。 而按学习机的标准，这属于人格魅力，也是他自身成就的一种，所以不算违规——卫书洵很后悔当初被逼写寒假作业时，没有找几个好学生过来帮忙。 拳头也算自身成就的一种吧？ 转眼半个月过去，习题册在女生的帮助下已经写完，做为感谢，卫书洵请经常帮他的女生们到大排档吃宵夜。因为只有卫书洵一个男的，其他都是女生，没有点酒，卫书洵吃了一点，听着女生们什么衣服好看，谁谁交了男朋友之类的八卦，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走出店外吹风。 “卫书洵？” 卫书洵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酒红发女生，踢踏着15厘米高跟鞋款款走来。现在虽然是春天，其实天气还很冷，正坐在烧烤店里的女同学全部都穿着棉大衣，这名女生却是一件贴身小皮衣，短到大腿根的红色A字短裙，一条豹纹围脖。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大排挡，这样的穿着实在很让人想入非非。女生一路走过来，不时有人对着她吹口哨。 她走到卫书洵跟前，通过灯光，卫书洵还看到她厚厚的晚妆：“陈子霞，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辉煌酒吧，张晨双在那里上班，请我们去玩。”陈子霞答道，看着卫书洵，疑惑的偏头问：“对了，你怎么不去啊，听说他们都在那做兼职，严冬南还是在总部上班。你要是去了，肯定比严冬南职位高。” “没兴趣。”想到半个月前和严冬南的吵架，卫书洵还很郁闷。严冬南他们回家没几天，又不见了人影。家长们又去找了一次，这回没找到，又来跟卫书洵家要人，卫书洵是抡着椅子把他们赶出去的。 本来打电话给严冬南，想提醒他们跟家里联系，却被严冬南质问：“这回你没出卖我们吧？” 卫书洵狠狠挂了电话，决定再也不管这帮人了，随便他们爱干什么，哭着要找他们的又不是自己！ “就你一个人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和王梅，杨琴琴一起的，约好在路口见了。” “那就好。”卫书洵点头：“对了，你们帮我打听打听，看严冬南他们在那里到底做什么的？” 原本大家只是单纯想在桌球室上班，顺便赌几把赚外快，但突然转到酒吧做保安……只是保安的话，根本没必要不回家吧？父母都知道他们不是读书的料，提前找到工作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严冬南他们的情况不对劲。 虽然嘴巴上说不管，卫书洵心里还是很担心，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哪能因为几次小驾就绝交。 “唔，我知道啦，帮你打听就是了，到时记得请我喝酒！” 看着陈子霞甩着小手袋一摇一摆手走，卫书洵走回烧烤店。坐下就发现女生们都在看他，神色莫名。 “怎么了？” “卫书洵，刚才那个是陈子霞吗？” “对。”卫书洵点点头，难怪女生们脸色不好。 陈子霞，王梅，杨琴琴，这三位是典型的不良少女。逃学旷课这种小事不说，抽烟，喝酒，欺负女学生都是常事，尤其私生活混乱，据说在初中就已经很出名，好几次差点被退学。 虽然她们是别人眼中的不良少女，但在卫书洵的眼中，她们也就是比较开朗的女孩，至少喝起酒来不装模作样，该喝几瓶就是几瓶，够豪爽。至于她爱跟谁谁去开房，又不是他女朋友，也没必要管太多，玩得来就行了。 女生们对陈子霞印象不好，同时她们对卫书洵又比较有好感，所以不太喜欢卫书洵和陈子霞在一起。不过她们也是好女孩，并没有多嘴说什么。 虽然高三提前到校，正式开学的时间也是和一二年级一样的。开学典礼时，卫书洵见到了严冬南，陈子霞也在。陈子霞这三个不良少女是开了重感冒的病假条不参加补习，严冬南等人是直接不来了。 因为不是正式上课，老师们打过几次电话后，也就丢下不管。 开学典礼结束后，卫书洵和严冬南进行了半个月来第一次会面。 明明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在那天之前，他们还在为朋友们找到工作庆祝，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了隔膜，卫书洵不明白。 “听说你这半个月都在上课啊，真稀奇。”严冬南一开口就是嘲讽，语气带着种居高临下的鄙视意味。 “不像你，学小学生闹离家出走。”卫书洵双手环胸，见严冬南一脸不悦，摇摇头：“我不想跟你吵，我就问，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连家都不能回？” “就为这个我才来找你。”严冬南扬起下巴，一副爆发户斜睨穷亲戚的嘴脸：“总之是赚钱的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们好心给你一次机会，你来了就知道。” 能让几个高中生赚大钱的事，除了犯法，还有什么好事？成哥他们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卫书洵皱眉，有些担心：“我可以先看看吗？” “不行，去了就不准退出。”严冬南摇头，不耐烦的说：“卫书洵你怎么回事，突然畏首畏尾的？反正不杀人不放火，能赚钱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呢！” “总之也是犯法的事吧？你们还是考虑……” “算了，不用你去了！”严冬南已经失去耐心，怒气冲冲打断卫书洵的话：“什么叫犯法的事？你在动远赌球就不犯法，别人赚钱就是犯法？爱去不去，我还不稀罕了！” 如果只是小赌几局还好，就怕成哥他们不只赌几局桌球。卫书洵已经后悔当初在成哥手下做事的想法，当时听小东哥一个劲夸成哥好，在他手底下多赚钱，加上受黑帮电影影响，觉得这样很酷，没多考虑就投靠成哥。 才不到一个月，严冬南他们已经变了一个人，开口闭口做大事，赚大钱，卫书洵纵然担心，却无能为力。他们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今天也只有严冬南一个人来。 张晨双几人比他们大一些，又是早早辍学，他们去上班或者混黑帮都无所谓，卫书洵受父母影响，觉得至少要读完高中。原本严冬南等人无所谓，觉得在高中混日子也不错，谁知突然之间，就变了个想法。 “卫书洵？”陈子霞在开学典礼时还是比较正经的，开学典礼一结束，她就把外面的黑色长外套脱了，露出超短裙，红头发倒是用黑色假发套着，懒得摘下来。 “我看到严冬南气冲冲走了，你们吵架了？” “嗯。”卫书洵点点头，问陈子霞：“你问出他们在做什么吗？” “没有哦，抱歉。”陈子霞摇头：“张晨双他们挺正经在做保安的，虽然没穿保安制服，不过有人闹事的话他们会出面管。有时候也陪一些老板喝酒，拿点小费什么的。严冬南他们不在一起，张晨双说他不清楚。” “算了，总之谢谢。”卫书洵点头，提醒她：“你以后尽量少去那边，张晨双邀请也不要去，成哥那帮不是什么好人。” 陈子霞歪头看他，嘻笑：“好啦，我知道啦！”显然并不放在心上。 陈子霞和张晨双是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卫书洵也不好多说什么。酒吧那么多女人，成哥这帮人总不至于对小弟的朋友下手才是。而且现在也没空担心别人。 卫书洵越想，就越觉得他们被小东哥忽悠了。如果没有被学习机控制的话，他也许已经成为严冬南中的一员，想着做大事，赚大钱。但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看得出严冬南他们的情况不对。 严冬南他们已经被洗脑，他是没办法了，成哥他也不敢着惹，但小东哥这种二混子，他可不会放过。 卫书洵在当天晚上，守着小东哥下班的时间，把他揪到一条小巷里狠狠揍了一顿，同时逼问出严冬南等人在做的事。 也不算太大的违法行为，严冬南他们现在在一家地下赌场上班，学得好的做荷官，学不好的当打手。地下赌场有人罩着，也准备了安全通道，有危险几分钟内就能疏散，就算被抓，也有关系捞出来。 小东哥很冤枉：“要不是成哥说想招聪明点的学生仔，你们才没机会在那里做事呢！那里小费很高，分成也很高，很赚钱的好吗？你们这帮兔崽子不说感恩，竟然还打我……哎哟、哎哟……！” 卫书洵放开他，松了口气。只是赌博就好，比他预估的好太多了。 第13章 第三个任务 开学第一周，学校发布了一个通知。 2016年全国作文大赛下周开始举行，每个班级向学校提交几篇优秀作文，入选的推荐参加全国大赛。高一高二必须参加，高三年级随意。 随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公布这个消息，卫书洵只听脑中叮的一声，接着是学习机冰冷的电子声：“任务发布，参加全国作文大赛并取得名次。” 卫书洵前一段有反省过，觉得如果不是学习机的话，他可能已经和严冬南那伙人一样，闹失踪让爸妈担心了。所以他心里是感激学习机的，也想着好好和学习机相处。 但是这第三个任务，终于还是打破了他那点感激之情——这学习机就没发布过一件正经的，有用的任务，还逼着他做各种烦死人的事，怎么相处得起来？！ “给我搞清楚，全国作文大赛这种东西，就算拿到冠军也不可能成为伟大的人，这个任务毫无意义！” “我正通过任务努力发掘你的优点。”学习机的语气肯定坚定：“但我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在你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请考虑一下任务进度。” “……”伟大的人那个总任务进度现在是苦逼的0.5%，离100%遥遥无期。可以的话，卫书洵自然也希望早点达到100%，让学习机赶紧滚蛋。但同时他又不愿做这些看起来傻兮兮的任务。 作文是什么东西？女生写还好，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性格，这是男人该写的东西吗？ 比如上学期班主任读的一篇优秀作文，标题《落叶》——由秋天的一片落叶，想到了父母春天播种的希望，夏天烈日下的辛劳，秋天收获的幸福。最后又感叹一下生命的可贵，什么落叶是为了让树结出果实而牺牲了自己，我手捧着枯黄的落叶，忍不住眼眶湿润…… 这作文要是个女生写的，卫书洵凑和着起几颗鸡皮疙瘩就算了。偏偏是他们班长写的。虽然这位班长是个四眼田鸡，除了学习好，其他各种废材，体育成绩永远倒数，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看到掉片树叶竟然能回忆一年的往事，还感叹到哭起来，尼玛要不要那么娘们兮兮？！ 要不是班长人不错，卫书洵早就堵着他在厕所里揍了。虽然没有打人，卫书洵为了表示自己对这篇作文的鄙视，还给班长起了个外号叫“落叶娘”。 后来期末那会班长以划重点为交换，才让他结束了这个外号。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强调，卫书洵个人非常非常讨厌语文这个科目，尤其无病呻吟的作文。 而现在，学习机的第三个任务，竟然要求他参加全国作文大赛？ 卫书洵不愿意，但也清楚，任务发布的24小时内，他必须有所行动。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学习机会控制他的身体强制执行，到时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尽管不乐意，卫书洵还是在下课后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向她提出让自己参加全国作文大赛的想法。 班主任听到卫书洵的请求后，满脸惊讶。她是语文老师，自然知道卫书洵有多讨厌语文，尤其讨厌作文。想了想，她温言道：“卫书洵同学，我要先说明，参加全国作文大赛，是不能给高考加分的。这样你还想参加吗？” 当然不想，加不加分都不想！ 但卫书洵也只能做一副洗心革面状：“是的，杨老师，这是我最后的高中生活，我希望能留下些珍贵的回忆。” 班主任被感动了：“参赛者都是评选出来的，我无法保证你一定能通过，但我会尽量帮你。”拍拍卫书洵的肩，鼓励道：“我知道你很聪明的，只要努力学，一定能考出好成绩，加油。” 离开办公室后，卫书洵立即对学习机说：“呐，你也听到了，班主任说不确定我能参加，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能因此说我没完成任务吧？” “确实如此。”学习机竟然意外的通情达理：“这属于不可抗力，视情况可考虑减轻惩罚。” 为了鼓励卫书洵，下午的语文课上，班主任念了卫书洵的那篇作文，《冬夜》。这篇作文是学习机从优秀作文库里找出来的，自然非常出色。班主任深情并茂的念完后，对全班同学道：“这篇作文是卫书洵同学写的。这是你们高中的重后一学期，马上要迎来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卫书洵同学这学期非常努力，课后还在做习题册，希望大家也能努力。不管以前成绩怎么样，这是你们最后的冲刺机会。” 卫书洵几乎把头埋进桌子里，这篇作文是他考试时偷懒抄下来的，没想到被班主作当成范文在全班念，还鼓励大家向他学习。卫书洵骨子里瞧不起作文这种东西，被如此夸奖只让他觉得没脸见人。 “啪啪啪啪——”学习委员张玲雪上加霜，带头鼓掌，很快全班响起掌声，教室后还传来口哨声。 “我们都向卫书洵学习！”几个玩得好的差生对着卫书洵起哄，卫书洵瞪了他们一眼，重新埋头。 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好学生就是书呆，四眼田鸡的代称，被老师如此夸奖，严冬南他们听到的话，一定会笑死……想到严冬南，卫书洵沉下脸，再没有心思想其他。 严冬南除了开学那天来报道之外，一直没来上过课。已经超过一周，学校准备向严冬南父母发通知函，再旷课下去，他就要被退学了。其他人也一样，甚至报名也没来。有些人的父母已经到学校办了停学手续。 初中时还想着辍学赚大钱，现在到高中，知道自己这种年纪出社会，必然要有能投靠的长辈，否则寸步难行。原本选定成哥想将来投靠，谁知成哥是个灾难，他一出现就害得他们这个团体分崩离析。 卫书洵没法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只希望朋友们不要犯什么大事，平平安安就好。 浑浑噩噩的等到下课，一个人走过卫书洵身边，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卫书洵抬头，正对上班长的脸。班长居高临下看着卫书洵，厚瓶底眼镜被窗外的夕阳映得闪闪发光，然后班长开口：“娘娘腔！” “……”要不是班长经常帮他划重点，卫书洵发誓自己一定会揍他！ 第14章 抱着书死磕 语文老师把卫书洵的那篇《冬夜》提交给学校审核，顺利通过了学校的初试。在三天后，正式通知下来，全校共十五名学生，在下周一统一由学校送到渝城高中参加全国作文大赛。 渝城高中是市重点高中，据说有百年历史的高校，出过不少有名的大人物。通常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渝城高中举行，即使很麻烦，很不爽，也没办法。 毕竟他们二高，是出了名的三流高中，交钱就能上，完全不看成绩，不可能指望别校到这里集合。 “喂，你能不能给我几篇作文？”卫书洵问学习机。 习题册做完后，卫书洵得到了新的奖励，三道高等数学题答案。这个功能对参加高考的学生倒有用，说不定解出三道最难的高数题，还能出个高考数学状元。但对卫书洵来说就是鸡肋了。他连公式都不怎么记得，三道题的答案对他有什么意义？ “你干脆把三道数学题换成三篇作文给我吧！”有三篇作文，就可以轻松完成任务了——作文是比高数题还恐怖的东西啊！ “任务奖励无法更改。”学习机非常干脆的拒绝。 “你一点都没用。”卫书洵低骂，学习机不痛不痒，根本不理他。 虽然很讨厌作文，但既然要参加比赛，还是去买本作文书来看比较好。听说作文比赛要求写的字数向来很多，乱凑也要凑到字数吧，而且还要有名次，啧！ 新华书店是全国有名的连锁书店，对卫书洵而言却极其陌生。恍惚记得就是小学一年级时被爸妈带来买新华字典，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茫茫然的转悠，很多人站在书架前安静的看书，店门口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沉静温馨的气氛让卫书洵感觉压抑，这里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实在让人很不爽。 “请问……”卫书洵随手拉住身边的人，抬头，愣了愣。 这名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人，不就是他和严冬南吵架那天把人吓走的家伙吗？ “什么事？”那人看着卫书洵，低声问。 “作文书在哪里？” 那人向四周看了看，指向左边：“那边，过去第三个书架。” “谢谢。” 卫书洵走到书架前，果然看到了一整个书架的作文书。《小学作文选集》这个不用看，《中学生作文》，这个也不行。《高考优秀作文大全》，嗯，就这个吧。 卫书洵也懒得花精力选哪本好，反正作文对他来说都一样。随意扫过眼前那排书架，抽出《高考优秀作文大全》。 “卫书洵？”旁边突然传来疑惑的女声，卫书洵转头，看到一名黑长发披肩，穿着二高校服的清纯女生抱着本书向他走过来……这女生好眼熟。 卫书洵眨了眨眼，突然指着她惊叫：“陈子霞！” 这一叫所有人都瞪向他，卫书洵拉着陈子霞蹲下，低声问：“你这是什么打扮？” 一般学生确实都是这副打扮，但陈子霞这模样反倒显得怪异。卫书洵还是习惯她一头红发乱七八糟的模样。 “张晨双叫我这么做的，正准备去赴约。”陈子霞回答，看着卫书洵手中的作文书，笑道：“你才搞笑呢卫书洵，你居然买作文书看！” “闭嘴，这件事不准跟别人说。你来书店干什么？” “买漫画啊！”陈子霞扬了扬手中的漫画书，嘻笑道：“我是想保密啦，不过小梅和琴琴我可没办法喽！” “嘻嘻嘻嘻……” 身后传来嘻笑声，卫书洵转头，就看到两名同样穿着二高校服的清纯女生正在他身后偷偷发笑。 无奈的站起来，看着三个清纯打扮的女生。二高的校服虽然不是丑到爆的运动服，也没好到哪里，松松垮垮的绿白相间运动外套和及膝短裙。连张玲这类的好学生都不愿穿校服，没想到陈子霞他们三人今天竟然穿上了。 “你们三个在玩什么，怎么都是这副打扮？” “COSPLAY吧？”陈子霞耸耸肩：“张晨双叫我们这么穿的，说有好事，我们现在去找他玩，先走啦！” 卫书洵微皱眉：“嗯，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电话。” 虽然买了作文书，其实完全没看。吃晚饭时跟爸妈说了一声要参加全国作文大赛，爸妈高兴坏了，觉得这是儿子出息的证明，于是卫妈额外煲了一锅鸡汤给卫书洵补脑。 喝完鸡汤，陪爸妈看看电视，回房间上上网，躺床上翻开作文第一页，就睡着了。 之后作文书就一直丢在床头，虽然有想过看一看，但通常看几眼就因为忍受不了无病呻吟的内容而暴躁摔书了。 转眼就到了参加比赛的周一早上，卫书洵随手把作文书丢进书包里，到学校集合。巴士车已经准备好，参加全国作文比赛的人直接在校门口集合，其他学生正常上课。 高三只有两个学生，学习委员张玲，还有卫书洵。其他全部是高一高二学生。以前经常参加作文大赛的几个同年级，因为觉得抓紧时间学习比参加作文比赛重要，因此拒绝了这次比赛，所以卫书洵才得以参加——虽然他有一篇作文不错，但毕竟素行不良。 班长就是其中之一，往年凡是带比赛两个字他都参加，今年却打算专注读书。此时他正提着书包走进校门，看到站在巴士旁集合的卫书洵，投以鄙视的目光。 卫书洵回以一个白眼，懒得理他。他此时正烦着呢，带队老师正好是班主任，她先前一遍遍叮嘱一二年级的学生“不要紧张”“要打好草稿再写”“不要写错字，不要有涂改”，叮嘱玩一二年级，看到心不在焉的卫书洵，提醒他：“卫书洵你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也要注意，打好草稿才写，不要有错字！” 迎来一二年级哈哈的笑声，卫书洵无奈的点头：“是。” 二高离渝城高中不算很远，二十分钟车程就到了。众人下车后，班主任先去拿了考场分配表，在操场上一一向大家说明了他们各自的考场，见时间还没到，又开始叮嘱。尤其卫书洵是第一次参加作文大赛，班主任比他还紧张。 卫书洵实在受不了，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作文书，假装紧张的说：“老师我有点紧张，我再看看书。” 班主任立即闭嘴，一二年级的嘻嘻哈哈笑起来。参加作文比赛的无疑都是班上写作的姣姣者，对自己头脑极有信心，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参加作文比赛前还抱着作文书啃的。 “笑什么，卫书洵同学很努力，这是正确的作法。你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还没开始比赛就那么自大……” 班主任又开始唠叨，卫书洵淡定的抱着书在一旁听着。不是对他念叨的话，卫书洵是很乐意听别人受训的。 很快比赛时间到了，考场的教学楼大门打开。卫书洵继续做好学生状，抱着书走向教学楼。班主任一脸欣慰：“卫书洵，加油。”又转向一二年级：“你们也是，不准大意，要打好草稿……” 就知道班主任还会唠叨，卫书洵得意的勾起嘴角。 “啊！” 埋头在书里，不小心撞到了人。卫书洵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又是你？” 那人这次穿着一件咖啡色休闲外套，整个人的气息柔和了许多。他低头看着卫书洵拿在手上的作文本，嘴角微微勾起：“参加比赛吗？” “呃……是啊。” 那人点头，拍拍卫书洵的肩，绕开他走远。卫书洵疑惑，他这是鼓励自己的意思？ “小泉，怎么样，这间学校？” 在另一边的办公楼前，几位学校领导正恭敬的围着一位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人。那名老人看着年轻人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 周泉，老人的孙子轻轻点了点头，吝于开口。 老人不以为意，感叹道：“我以前就是在这里读的书，当时还只有两间土房呢，真怀念啊！可惜你从小跟着你爸妈在A市，我一直想让你来渝城看看，这是我从小成长的地方呢！” “爷爷，我正在看。”周泉仍旧沉默寡言，回话极少。 “哦，你也来不短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老人显然很期待孙子能喜欢这个城市，感兴趣的问。 周泉想了想，回答：“书呆子。” 这个南方小城要说有什么优点，就是空气不错，其他，所谓的风景名胜区，重点学校，和A市比起来都简陋得不起眼。目前让他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那名走路都抱着书看的少年了。 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事，对卫书洵的印象停留在向他询问作文书在哪里，和捧着作文书边走边看的模样。 询问作文书在哪里，说明他平常根本不看作文，估计也不擅长。为了参加这场作文大赛，在比赛前还捧着书边走边看，非常的认真努力。 周泉性格严谨，不喜欢聪明滑头的人，向来对认真努力的人比较有好感。像刚才的少年那种走路都要抱着书看的书呆，是他比较欣赏的类型。 人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努力。即便这名少年名次倒数，他也觉得他很了不起。 第15章 名次，鼓励奖 作文比赛的时间是一天，考试内容有三篇。早上考两篇，一个风景文，任意描述，但须包含春，夏，秋，冬四季的内容。 卫书洵写得很干脆：“春天，树叶发芽……夏天，虫子叫……秋天，果实成熟……冬天，树叶枯萎……”大体就是这样，八百字，中间胡乱凑。 第二篇是叙事文，就是很俗套的《我最感动的某件事》《感动我的某个人》《我看到的某件事》之类的，字数要求一千以上。 卫书洵想了大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感动的事来。他向来粗枝大叶，生活算是普通平淡，不幸的事倒有，比如中学时因为不读书被老爸拿皮带狠抽，不过他很快活蹦乱跳也不记恨，连这种事都没放在心上，生活中又哪里有什么能感动得了他。 但看看任务进度，第一篇作文凑完，进度已经30％。 “学习机，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学习机问。 “我这次完成任务，奖励由我自己选择，怎么样？你给的奖励完全不实用！”卫书洵在脑中抱怨。 其实学习机的奖励是根据卫书洵高三预考生的身份做的奖励，一篇优秀作文，三道高数题答案，在高考中可是非常大的加分题。奈何卫书洵不是个好学生，除非学习机直接给他所有高考试题答案，否则几道题对他完全没帮助，他也不稀罕。 “要求奖励不符合规则。”学习机拒绝。 “那我不考了。”卫书洵说：“比赛只有这一天，你控制我在这里坐一天也无所谓。反正过了今天，任务也就毁了，你能杀了我？” “……”学习机虽然态度很冷漠，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改变卫书洵的学习态度，使他达成最终目标。任务和奖励都是其次，现在能让卫书洵主动看一会书，学习机就很满意了。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卫书洵纠缠，学习机灵活的说：“同意。若要求过高需以其他任务补偿。” “OK。”卫书洵无所谓，奖励什么的以后想到再说，反正他才不要什么考题答案。 得到满意回答后，卫书洵才认真想。感动的事想不起来，看到过的事倒不少，比如两个小帮派混战之类的，过程很刺激，可惜不能在这写。最后卫书洵选定了《感动我的某个人》这个题材，直接写卫妈。 这世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爸妈两个人。 卫书洵不会肉麻兮兮的写法，同样很干脆，努力想着老妈平常为自己做的事，一样一样写出来。小学时看到伤害小学生的新闻，吓得天天来接送。那时自己觉得很丢脸，偷偷跑了，吓得妈妈以为儿子失踪，在校门口急得哭了。中学时打伤同学，数次被叫到学校逼着道歉，回家却一句话不舍得骂。高中时…… 一件一件写出来，才发现妈妈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事，而自己17年的过程，似乎一直只有任性胡闹。 卫书洵稍微反省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除了不肯读书以外，他对妈妈也是很孝顺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浪子回头的想法。 下午的考题是议论文，一个小故事。内容是某人帮助别人，却损失了自身利益。有人夸他做得好，有人说他傻。请考生就此事进行500字以上议论文。 卫书洵才不管主流是什么要求，直白的写上自己的意见：“是个傻X！” 作文考试结束才三点钟，学校巴士把学生们都送到校门口后，就放他们提前回家。今天的作文考试多少对卫书洵还是有了点影响，比如他慢吞吞走回家时，突然想给妈妈买个蛋糕。 随意选了路边一间西点屋，推开门进去，迎面撞上准备出来的三名高中女生。卫书洵原想让开，低头看到她们，愣了愣。 “陈子霞，你们搞什么鬼？” 来人正是陈子霞，王梅，杨琴琴三人。三人原来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全部染黑，还做了拉直，清汤挂面的垂在肩上，穿着二高丑到爆的校服，背着个黑色书包，模样看着就像普通的高中女生。 “咦，卫书洵，你也跷课啦？”陈子霞问。 “别管我，你们才是，怎么还这副打扮？”原以为她们是一时兴趣，没想到竟然还保持这副模样。要知道她们以前一直批评黑直发最土，那群不染发的女生都是土包子，光是直发就让她们受不了了，更何况还把头发染黑。 三名女生互看一眼，脸上显出犹豫。卫书洵挑眉：“怎么，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呃……女孩子的事你别管啦。”认识三年以来，陈子霞第一次遮遮掩掩：“总之我们有事，先走了。” 三人推开卫书洵就跑，卫书洵虽然有点疑惑，不过对女生的私事没兴趣，转身进西点屋买蛋糕。提着蛋糕走往回家的路上时，隔着马路在文化广场旁又看到陈子霞三人。卫书洵懒得走过去打招呼，直接拔打陈子霞电话：“你们在文化广场等谁啊？” 原本只是随意问问，谁知陈子霞猛地挂断电话，三个女生牵着手匆匆忙忙跑了。 卫书洵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到家后，把蛋糕交给妈妈，卫书洵回房间再次拔打电话。三个女生都已关机，想了想，卫书洵直接打到张晨双那：“你知道陈子霞她们最近发生什么事吗？” 张晨双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答：“没有，她们很好啊……呃，书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书洵说了陈子霞三人的怪异行径后，问张晨双：“你和她们关系最好，有没有发现她们最近有什么反常？” “没有啊。”张晨双回答，又宽慰他：“好象她们说过要表现好一点哄家人开心，所以才恢复学生打扮吧，书洵你不要想太多，女孩子的事我们男人哪懂。” 卫书洵也知道，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干涉别人隐私，但还是有点在意。第二天到学校，去五班找陈子霞，得知陈子霞已经请了病假，三天没来。他们以前经常这么干，也没什么疑点，卫书洵无奈离开。 一周后，全国作文大赛的初审下来了，全校只有一个二年级女生通过复赛，被学校特意安排小车送到另一个城市参加复赛。 卫书洵作文比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90%，剩下的10％就是他取得的名次。可惜他在初赛就被淘汰了。 “哪，名次是评审老师们的，我也无能为力，任务失败不能怪我吧？”卫书洵理直气壮的问学习机。 学习机冰冷的回答：“我从不对你抱指望。”倒没说什么失败惩罚的事，卫书洵如今愿意稍微有点点主动做任务，学习机已经很满意了。跟使用者结怨不符合他的计算。 原本以为这项任务已经失败，谁想到一周后，学校在周一的升旗仪式集合上，公布了全国作文大赛的评审结果。那名参加复赛的女生获得了全国作文三等奖，奖品是一本精美笔记本，一块手表，一百元钱。 还有两名学生获得了优秀奖，也就是所谓的四等级，奖品是一本普通硬壳笔记本。然后，余下的十二名学生，获得了鼓励奖。每人一张奖状，十二人被叫到主席台上，排成排接这奖状，教导主任一边发一边鼓励：“不要气馁，继续努力。”旁边还有老师拍照。 卫书洵简直羞愤欲死，所谓的鼓励奖，就是学校自己颁发的一张奖励，上书XXX，参加全国作文大赛荣获鼓励奖，以兹嘉许。下面签名还是校长的名字。 卫书洵宁愿拿不到奖，也不想要这张土到渣的奖状。要不是系统提示“取得名次，任务完成”八个大字，卫书洵在教导主任宣布还有鼓励奖时，就要翻墙潜逃了——站在台上举着奖状的模样实在太丢脸了！ 等卫书洵下台的时候，班主任拍着卫书洵的肩，慈祥的说：“恭喜你，卫书洵。” “……谢谢老师。”一张一块钱成本的奖状，有什么好恭喜的。卫书洵把奖状卷成团，准备找个垃圾桶丢掉。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班主任笑道：“你刚才获奖的照片，我发给你妈妈了，她一定很高兴，说不定你今晚能吃大餐庆祝呢。” “……”卫书洵脸都青了。 第16章 纳米生物机器人 当天晚上确实好好庆祝了一顿，卫爸卫妈带卫书洵去吃了他消想很久的海鲜大餐。做为“交换条件”，卫书洵觉得丢死人的奖状被贴在了客厅显眼处——卫书洵每次走过的时候，都恨不得捂脸。 因为感觉很丢脸，卫书洵第二天一早就匆匆上学。此时上学的人还不多，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的，基本都是高三的学生。卫书洵在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根油条，边走边慢慢啃。 有两个女生在他前面边走边聊天，卫书洵突然放下啃到一半的包子，竖起耳朵听两个女生的谈论：“你真的看到了……？” “对，我亲眼看到陈子霞上车的……” 事关朋友，卫书洵上前几步想听清楚，两个女生发现他，莫名的看一眼，快步走开。卫书洵跟上去：“请问一下，陈子霞……喂！” 两个女生竟然跑了。卫书洵微微皱眉，低头继续啃包子。上周他又碰到过陈子霞她们一次，三个女孩居然仍旧一副清汤挂面的好学生模样，卫书洵隐约听到她们谈什么牌子的包，山庄温泉之类的。 看到他，她们不只停下话题，并马上转身离开，仿佛在躲着他。但卫书洵自认自己没做过惹她们厌的事，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躲开自己。 卫书洵并不想挖别人隐私，但刚才那两个女生说的内容让他有些在意。 “学习机，有没有那种可以偷听别人话的奖励？” 陈子霞虽然不常上课，但在班上也有要好的女生，卫书洵想试着去她们班的教室门外偷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女生课外时间最爱聊八卦。 学习机运算了一会，回答：“任务不足以使用奖励，请补足任务量。” “我能不能先申请这个奖励，接下来你布置任务，我照做就是了。”反正来来去去就是写作业写试题，学习机总会发布，卫书洵头脑灵活的打算提前预支。 “不符合规则……” “我到时会主动完成任务，不再提别的要求，也不抱怨，老老实实听话，怎么样？”卫书洵打断他的拒绝，做出各种承诺——在不考虑正确答案的情况下，习惯以后，发现其实作业也不怎么难写。碰到完全不懂的还可以找女生们帮忙，不然卫书洵才不会那么爽快承诺。 学习机原本的目的就是改造卫书洵，既然卫书洵自己答应主动完成任务，学习机计算得失后，答覆同意。 “那要怎么让我偷听到别人的话，我现在就要。”卫书洵问。 “我的内部携带有100个生物纳米机器人，由它们对你的听觉神经进行改造。”学习机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声让卫书洵一个激凌，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那些是什么东西？不会伤害我的大脑吧？！”纳米盘卫书洵知道，纳米生物机器人卫书洵就不知道了，100个，听起来好多，自己的脑袋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纳米生物机器人只有细胞大小，潜藏在你的身体中保护你 。只要不是头部和心脏直接被破坏，它们都能救活你。” “听起来很不错。”身体多了份安全保障，卫书洵头一次对学习机的到来感到满意：“那么要怎么改造？现在吗？” “你最好找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点好解决，此时已经到了校门口，卫书洵直接装感冒到校医室买了点药，又说头痛想休息一会。校医见多了高三学生复习过度引发头痛的事，一句话没罗嗦就让他在病床上休息。 卫书洵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上有什么变化，十多分钟后，学习机说：“好了。”卫书洵坐起来，拍拍耳朵，没觉得听力有什么变化。拉开床帘，校医转头问他：“同学，休息好了？” “是的，谢谢老师。” 回到教室，早自习已经开始。卫书洵随便摊开本书在桌前，问学习机：“我好象没感觉有什么变化？” “集中精神注意听。”学习机答。 卫书洵听话的把注意力集中的耳朵上，一瞬间便觉得耳中充满杂音。原本教室中非常安静，只偶尔有几声响动，现在卫书洵却连翻书的纸页声，钢笔划在书本上的沙沙声，椅子挪动的声音，还有人偷吃东西的咀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各种杂声汇集在一起，就像在耳边装了个放大的音响，卫书洵头痛欲裂的捂住耳朵。 “卫书洵，怎么了？”班长听到响动，关心的走过来问。 “没事，有点头痛。”卫书洵揉着耳朵答道，此时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班长推推眼镜：“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谢谢，不用。” 第一节化学课下课后，卫书洵起身，准备去一趟陈子霞所在的五班，看能不能在门口偷听到有用的信息。谁想刚起身，突然听到班上几名女生的细语。 “张玲你确定是陈子霞吗？” “当然，我看得很清楚。”张玲压低声音道：“她和那老头逛街时走过我家店门口，不可能认错。” “天啊，竟然和老头去开房……” 卫书洵皱起眉，大步走过去：“张玲。” “呀！”正埋头窃窃私语的女生们吓了一跳，集体叫起来。卫书洵拉了张椅子在她们旁边坐下，直白的问：“张玲，你们刚才在说陈子霞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你怎么听到……”张玲惊讶，对上卫书洵严肃的表情，眨了眨眼，不好意思道：“那、那个，我没有造谣……” “我知道。”卫书洵安抚她：“我也觉得陈子霞最近有点奇怪，又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你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呃，就是……”张玲是个好女孩，并没有多说什么坏话。她家在步行街内开有一间品牌成衣店，她有时会过去帮忙，所以有几次都看到陈子霞挽着一位四十多岁男人的胳膊逛街，还有两人曾在晚上进了对面的一家宾馆。 四十多岁的男人不算老，但已经和她们父母同样年纪，在这群女生眼中，和老头也没两样。而一个不良少女挽着这样一个老头去宾馆，做什么想都不用想。 果然和猜测对上了。 卫书洵沉默片刻，微笑，对女生们道：“你们误会了，那个人应该是陈子霞的舅舅。” “咦？” “陈子霞有个在外地做老板的舅舅，最近到这边考察市场。她和我提过，说这段时间要陪舅舅，我想应该就是他吧。” “是、是这样吗？”张玲捂住嘴：“抱歉我不知道，我以后不会乱说了！” “没关系，你们也不知情嘛。”卫书洵站起来，笑道：“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对女孩子名誉不好。” 看着女生们齐齐点头，卫书洵转身，脸色微沉。 陈子霞哪里有什么舅舅，他只是出于保护她名誉的想法撒谎罢了。虽然已经猜测过她们最近反常的原因，如今得知真相，卫书洵心中一揪。 他知道她们私生活混乱，爱玩爱虚荣，但她们过去的混乱不外乎经常换男朋友而已。喜欢抽烟，喝酒，性－爱，堕落的生活源自于她们的随性，就好象卫书洵同样喜欢打架喝酒一样，他们肆无忌惮的玩闹，但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到底是为什么，陈子霞她们突然走到这一步？ 卫书洵并不愿贸然怀疑朋友，他听张玲说有几次晚上都看到陈子霞和一个老男人挽着手逛步行街。卫书洵傍晚时直接在步行街正中的肯德基二楼窗边等待。 步行街的夜晚灯火通明，要从二楼找人也不算太难。至少卫书洵5.0的视力，很轻易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子霞。 陈子霞今天的打扮是一身浅绿色淑女裙，黑发挽在脑后，看着比平常成熟几分，但仍显清纯。她挽着手臂的对象，是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身休闲灰色西装，神色间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几米后还有两个保镖跟着。 四十多岁的男人还不显老，加上陈子霞刻意成熟的打扮，两人走在一起并不突兀。待两人经过肯德基时，卫书洵疾步下楼，远远吊在他们后头。 两人没有多逛，走着走着经过一家宾馆，就进去了。卫书洵走进对面的一家男装店，一边看衣服一边等待。 说实话，别人的私事卫书洵从不愿多管，如果陈子霞自己想找人包养，他做为普通朋友也不好多说什么。虽说不支持，也不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遣责她，更何况做出暗地跟踪的事。 之所以会花那么多精力跟踪，是因为卫书洵想向陈子霞确认一件事。 陈子霞她们突然反常的行为，和张晨双有没有关系？！ 第17章 走上殊途 一个多小时后，陈子霞和男人相偕走出。眼见两人挽着手准备踏上停在路旁的一辆车，卫书洵不再等，小跑上去。陈子霞很多天没来学校，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她。 “陈子霞，等等。” 还没走近，已经被两个保镖拦住。陈子霞看到卫书洵吃了一惊，又有些仓惶，转身就想上车。 “陈子霞，要我去你家找你吗？”卫书洵的话令陈子霞停下动作，重新转回来。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卫书洵退后几步，指向一旁：“过来，我有话问你。” “去吧。”中年男人拍拍陈子霞，看向卫书洵的眼光带着轻蔑，大概把卫书洵当成暗恋女同学的高中生之流。 这是陈子霞第一次不与卫书洵对视，陈子霞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他们曾经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半个月没见，陈子霞面对卫书洵时，却是扭着头满脸不悦，目光不敢直视。 “你要说什么快点！” “……虽然有点多余，我还是问一句。”卫书洵叹了口气，问：“你是自愿的吗？” “……”陈子霞扭头不语。 “是张晨双给你们介绍的？”见陈子霞一直扭着头不说话，低骂：“回答。” 陈子霞一惊，看向卫书洵严肃的脸色，轻不可察的点头。“他说介绍男朋友……” 卫书洵揉揉额角，骂道：“你们没有分辨能力？这老头年纪不比你爸小还叫男朋友？！” 这话显然刺激了陈子霞，她用力推了卫书洵一把，又踢一脚：“卫书洵，我交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谁啊管那么多？滚啦，我不想看到你！” 骂了几句，陈子霞转身跑上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再次对卫书洵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在汽车发动时，当着他的面吻住陈子霞。卫书洵沉下脸，转身拦了辆的士直奔辉煌酒吧。 “宝贝，那个小鬼是谁？”车上，中年男人手伸进陈子霞胸口揉捏着，暧昧的问。 “在学校里暗恋我的某个同学啦。”陈子霞偎在他怀里，娇声道：“别管他啦，反正人家只喜欢你嘛！” 其实一开始，也没答应的。被张晨双突然介绍给一帮老男人时也很生气，但张晨双说这些人是他特意为她们挑选的大老板，错过就没机会了。所以还是坐下来聊了一会，这些人表现得很绅士，并没有强迫她们，当天晚上就开车送她们回家了，第二天还约她们单独逛街，还送了一直想都不敢想的名牌包做礼物。 加上张晨双一直在耳边劝，就当是交了个年纪大点的男朋友，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嫁人，玩玩而已，找个有钱男朋友不是更划算。陈子霞几人毕竟还年轻，也爱虚荣，被带着逛了几圈奢侈品店，没两天就答应了。 物质上虽说满足，心理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并不愿别的朋友知道。如今被卫书洵当面逼问，心里真是又气又恼。明明都不是好人，在这里装什么正义善良。 卫书洵不是什么正义感很强的人，陈子霞自己想找人包养的话，他一句话都不会说，她要是将来过不好了，他还愿搭把手帮她一下。但这事是张晨双推动的，甚至有可能做了劝诱或者威胁的事。在卫书洵看来，这就等于张晨双出卖了朋友。 朋友要跳火坑，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把朋友推进火坑，就绝不可原谅！ 张晨双对卫书洵的到来很高兴，特意开了一间包厢请卫书洵喝酒。其他朋友不在，来的只有严凡，柳义觅。三人俱是西装革履，还正经的系了领带，显然他们的工作内容都不是保安了。 不用卫书洵询问，喝了几杯酒后，朋友们就得意洋洋的谈起自己的工作。 他们四人初进来时，确实是做保安工作，偶尔处理几个喝醉酒的顾客，非常闲散。工作之余，就经常看到有同事带着酒吧里的小姐们出门，说是送去某宾馆给大老板，就这么接送一趟，回来就是几百的提成。还有包厢里经常有老板光顾，同事们进去陪喝几杯，出来就送了几个小姐们进去，一晚上又是上千的提成了。 成哥看他们好奇，就让人带他们学了几天。发现无非是和老板们喝些酒，然后暗示几句，老板们点头，就找人来陪，第二天就能拿到提成。几百上千都有，按这种算法，一个月收入几万块都不是问题。 他们以前经常借几百都还不起，哪见过那么多钱。加上成哥说介绍新的女孩过来还额外有奖金。他们在外晃荡那么长时间，认识的女孩不多，但也不少，找几个过来还是不难的，几人抵不过轻松赚大钱的诱惑，很快就接下这份工作。现在也做得算有声有色 ，毕竟和他们玩得好的也不是什么好女孩，诱劝几句基本都答应了。 之所以那么轻松告诉卫书洵，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份很体面的工作。可以陪那些以前完全没机会靠近的大老板们应酬，收入又高，身后跟着十几个美女，有时为了让他们给自己介绍大方的老板，还经常巴结他们，X哥X哥的叫，可爽了。 卫书洵对别人没兴趣，他只盯着张晨双问：“既然有那么多人自愿，为什么连陈子霞她们都叫来？” 年初二时，他们在小区旁的大排档喝酒。旁边有几个醉酒的调戏陈子霞，张晨双气不过，先冲过去打，卫书洵他们帮忙，最后被家里禁足。 明明之前还是那么重视的朋友，连她被人调戏都会暴怒出手，如今却亲自把她介绍给一个老男人。卫书洵心中失望，在他们眼里，朋友到底算什么？ “这个，我不是没办法吗？”张晨双并不心虚，摊手道：“成哥亲自带几位老板上来玩，他们都看不上酒吧里的小姐，说喜欢清纯的学生。我们这哪有啊，一个个满脸风尘味的，装都装不像，就把陈子霞她们叫来了。” “对对，本来只说试试的。”严凡点头：“没想到她们打扮起来还挺像样。” “你不知道那些老板多严格，还让司机去学校接她们呢，确定她们真是学生，我才拿到钱的。”张晨双语带抱怨。 “……多少钱？” “什么？” “你拿了多少钱？”卫书洵沉着脸问。 张晨双倒是看出卫书洵脸色不好了，疑惑道：“两万。书洵你不高兴，难道你喜欢陈子霞？” “两万。”卫书洵捏捏拳头：“你和陈子霞从小就认识，你还说过当她是亲妹妹，现在就为了两万让她去给人做情妇？你这样算什么朋友？”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她！”张晨双以为卫书洵喜欢陈子霞，当下一脸冤枉：“她自己也同意的，我可没强迫。不过你放心，那位老板明天就走了，到时你可以去找她。” “对对，书洵别生气。”严凡和柳义觅也上前劝卫书洵：“陈子霞明天就不用陪客了，我们不再给她介绍就是了。大家兄弟一场，别为这种小事生气啊。” 所以，其实不是介绍包养，而是介绍卖淫？ “这要问陈子霞的意见。”张晨双不悦的接口，陈子霞挂在他的名下，她的收益关系到他的提成：“你喜欢陈子霞就自己跟她谈，她要还想来上班你也别想拦着，不然就算是朋友我也……” 张晨双话没说完，卫书洵已经一拳把他打翻，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一顿暴揍，被严凡和柳义觅拉开时，还不忘踢几脚。张晨双趴在地上疼嚎，抓着身上的对讲机大叫：“快、快来325房，有人闹事！” 很快五六个大汉冲进来，揪着卫书洵就揍。卫书洵毫不示弱打了回去，他虽然身手不错，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快处于弱势。还好严凡和柳义觅上前阻拦，大叫：“别打了别打了，他是喝醉了，我们这就带他出去。” 两人倒拖着卫书洵就走，张晨双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角，都是血，恨得大骂：“卫书洵，你给我等着！” 卫书洵伤得不重，嘴角破了点皮，脸上有几处青肿。严凡和柳义觅一边拖着他一边骂：“你搞什么卫书洵，为一个女人和朋友翻脸像话吗？” “你别给我们找事了，再这样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 把卫书洵拖到门口，两人看着脸色阴沉的他，用力一推：“你自己考虑吧！” 卫书洵擦了擦嘴角，深吸口气。比起陈子霞，他更看重和这些朋友的友情。当初张晨双他们进来时，说是做保安。不到一个月，转行做拉皮条的，这种明明以前不屑的事，如今却得意的拿来炫耀。 朋友变得如此堕落令卫书洵无法接受，一时冲动就想打醒他们。结果却把情况弄得更糟。 转身按下电梯按钮，没一会电梯门打开，里边站了几个人，俱是一身西装革履，气势不凡。看到衣服凌乱，脸上青肿的卫书洵，里面的人一愣，就有人上前想拦他。 “没事。”有人说，冰冷冷的语调有些耳熟，卫书洵也没心思看，低着头走进去，半靠在电梯门旁。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卫书洵沉着脸直直走出门。 经过酒店前的停车场，隐约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那人的声音很轻，要不是卫书洵的耳力被改造过，绝对听不到。卫书洵面色一凛，难道是酒吧的人跟出来教训他？成哥是黑社会，说不定他们真会这么做。 卫书洵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角落时，身影一闪拐了进去。脚步声顿了顿，疾走几步跟过来，一看到地上的人影，卫书洵立即冲出去，对着那人用力一脚。 被轻易的挡住，借着路灯，看清了来人的脸，卫书洵一愣：“是你？” 这已经是第四次见面，加上这人气势独特，卫书洵想忘了忘不了。不过知道他对自己应该没恶意，卫书洵放下脚，退后一步：“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泉上下打量卫书洵的脸，他对卫书洵的印象停留在书呆子的好学生上，看到他一脸青肿的从酒吧出来，就叫人上去问了问。酒吧的负责人没敢隐瞒，说是这学生喜欢的女孩在这工作，所以他上来闹事。 周泉一瞬间对卫书洵印象更好。他也清楚辉煌酒吧是做什么的，不说这个书呆子学生喜欢那种女孩值不值得，单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在这种涉黑场所上班，还敢冲进去闹事，说明他有勇气，够胆量。 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胆小怕事怨天尤人，卫书洵的行为莫名又对了他的胃口。 “你要这样回家吗？” “呃……”卫书洵摸了摸脸颊，现在只有点涨疼，估计明天会肿起来，这副模样可不能让爸妈看到。 “你叫什么名字？”周泉问，他难得想认识眼前的少年。 “卫书洵。”这人气势实在太强，卫书洵不自觉回答。 周泉点点头：“我叫周泉，跟我来。” 第18章 周泉的误解 其实可以自己去宾馆开个房间休息的，同样这人的气势太强了，卫书洵不敢反抗，跟在他身后走回停车场。 停车场上还有五六个人等在那，看到周泉领着那名少年回来，也不敢询问。周泉对着他们的态度也是冰冷冷的，点点头说：“你们回去吧，我住宾馆。” 那些人吱唔几声，有些不愿，在周泉冰冷的视线下，只能道：“那周少，改天我们再去拜访周老。” 周泉点点头：“你们今天说的事，我会转告爷爷。” “那谢谢您了。”那些人又兴高采烈起来，忙了一晚上，总算得到份口信。 卫书洵虽然不懂前因后果，但听得出周泉身份可能不凡，不明白这样的少爷为什么叫住自己。 周泉转向卫书洵：“上车。” 卫书洵迟疑了一会，还是上去了。反正他一个普通学生，有什么好算计的。 被带到宾馆，开了间双人房，卫书洵打开衣柜，找出一次性浴袍，对周泉点点头：“我先洗澡。” 脱光衣服才发现身上也有几道青肿，热水流过脸上带起刺痛，卫书洵呲着牙，问学习机：“学习机，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伤消掉？明天不回家爸妈会担心。” “没有任务奖励。”学习机回答。 “任务你看着办，又不是我不想，是你不发布任务嘛！”卫书洵劝他：“你看我明天这副模样去上课，老师肯定对我印象变坏，这不符合最终目标吧？” “确实。”学习机答：“可以修复。” “谢啦。”卫书洵笑了笑，扯动嘴角的伤口，心情又低落下去。 揍张晨双一顿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是张晨双和陈子霞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其实没资格说什么。 他失望于观念的殊途，明明曾经把朋友和义气看得最重要，如今却只看重钱。卫书洵不知道他们的观念为什么改变，也许是看多了别人轻松赚钱的场面，也许每天接受着成哥他们的洗脑，卫书洵只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或许这种坚持很无聊，但卫书洵不愿自己有一天成为笑着出卖朋友来换钱的人。 走出浴室，正看到周泉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说话仍旧很少，都是简单的：“我知道。” “有安排。” “嗯，明白。” 卫书洵佩服电话对面的人，这样简短的回答也能听得懂。从袋里掏出电话打给家里，借口在同学家学习，不回去睡了。鉴于他最近良好的表现，爸妈完全没怀疑，还吩咐他不要给同学添麻烦。 卫书洵一一应下，放下手机，看到周泉还在电话中。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睡觉，又记着自己欠了学习机两个任务了，不知道学习机会发布什么样的。 虽然嘴巴上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有压力的。看看他的任务和奖励吧：完成寒假作业——奖一篇作文，完成一二年级习题册——奖三道高数题答案。 可见学习机的奖励有多吝啬，而他目前已经提前预支了两个奖励。一个是优秀的听力，一个是修复身上的伤。 感觉上会写作业写到死，不然就是让他考试考满分什么的……反正都会挺惨的样子。 打开宾馆电脑上网，上游戏论坛晃了一圈，论坛上有一对挺有名的游戏情侣在分手吵架，双方亲友团各开了十几个帖子互骂不停，卫书洵看了几眼就没兴趣。想到自己欠着的任务，干脆打开高考试题库看看。 他不求别的，只求学习机发布任务时不要太难。 “好的，再见，爷爷。” 周泉挂断电话转身时，正看到趴在电脑前看试题库的卫书洵，愣了愣。 喜欢的女孩自甘堕落，去讨说法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做为一个普通少年，碰到这种事哭鼻子都情有可原。卫书洵不仅不哭不闹，反而打开电脑看高考试题，周泉觉得惊愕的同时，心里又恍惚有些柔软。 真是个呆直的学生！ 走到他身后，轻轻拍拍他的头：“早点休息，明天再看吧。” “嗯。”卫书洵点头，揉揉眼睛。 他本来不想睡的，看了几道高数题，眼睛就犯困了。果然他不是学习的料，不过以后倒可以随身带本书，失眠就翻开来看，保证立马能睡着。 卫书洵揉着眼睛，又看了试题库一眼，感觉更加想睡了。他这副模样在周泉眼里却很可爱，他的身边没有需要努力读书的朋友，他们真正接受的教育内容和普通学生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但眼前这位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看一眼试题的少年，那种对成绩简单直白的烦恼，让他心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周泉洗完澡出来，卫书洵已经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有人敲门送来一个医疗箱。 本来想送卫书洵去医院的，但卫书洵死活不肯，只能带他到宾馆休息。周泉接过医疗箱，叫醒卫书洵：“先擦药再睡觉。” 卫书洵皮肤白皙，经过一个多小时，脸上些微的青紫已经全部变成肿起来，显得触目惊心，周泉自己是摔打着长大，对受伤习以为常，但想到卫书洵这样一个好孩子被打成这样，心里难免有气。现在某些涉黑团伙实在过于猖狂。 卫书洵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又见周泉在打电话，隐约听到辉煌酒吧的名字，疑惑的揉着眼睛问：“嗯……怎么了？” “起来擦药。” 周泉挂断电话，拿出药棉，本来想让卫书洵自己擦药的，但看他模样呆呆的，显然还没清醒，周泉干脆动手帮他擦药。 卫书洵虽然还没清醒，但知道周泉在做什么，半睁着眼睛说：“嗯……谢谢……” 周泉摸摸他的头，解开浴袍：“身上还有吗？” 卫书洵身体还没长开，少年的身形显得极为单薄，一整个冬天下来，身上的皮肤更细腻白皙，在胸口和小腹上的几道青紫看着就显得尤为严重。周泉凝眉，决定明天还是带他去趟医院，以防有内伤。 周泉解卫书洵外袍时，卫书洵总算清醒。看周泉拿着药棉要给他擦药，忙抢过来：“谢谢，我自己来。” 周泉仍旧少语，盯着卫书洵自己擦完身上的伤，说：“明天去医院。” “呃……”卫书洵愕然，周泉这人看着冰冷，没想到对陌生人那么热心。虽然心里觉得他挺龟毛的，但对方关心自己，卫书洵还是非常感激。 “谢谢，我觉得伤不重……” “休息吧，明天送你去。”周泉根本不听他的拒绝，摸摸卫书洵的头，关掉电灯。 “……学习机，明天我能好吧？”卫书洵像所有少年人一样抗拒进医院，尤其因为打架进去，那些护士会偷笑半天，实在很丢脸。 “确定修复。”学习机回答：“任务再行安排。” “随便。”虱子多了不痒，卫书洵无所谓了。 第19章 麻烦，训练 第二天醒来时，卫书洵脸上已经消肿。周泉原想带卫书洵去医院，被卫书洵以伤好拒绝。周泉捏着他下巴打量一圈，有些疑惑，只能归结于卫书洵恢复快。他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既然卫书洵无事，周泉也就直接把他送到学校。 “那个。”下车前，卫书洵挠挠头，对周泉说：“谢谢你啊。” 虽然没到伤心难过的程度，但刚和朋友打过一架，这时候身边有个人愿安慰一下自己，卫书洵还是很感激的。 周泉拍拍卫书洵的头，微勾起嘴角。 接下来的几天，卫书洵都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哪里都不去。他头脑虽不错，但怎么也看不进书，加上原本基础差，成绩还是没什么长进，但又不敢不学——他还牢牢记得自己欠学习机的任务，唯恐学习机发布什么困难任务，只好试着看能不能学进一点，可惜始终无用。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找不到陪他逃学旷课的人，也就没有逃学的必要了。虽然也有其他的差生朋友，但那些人的程度也就是上课开开小差，看看小说，成绩比较差而已。让他们逃学旷课，他们也不愿。所以卫书洵也只好乖乖呆在教室里，一个人翻墙去玩没意思。 这天下午，卫书洵正在上课时，突然接到严冬南的电话。卫书洵估计严冬南是为了张晨双的事打电话给他，懒得接。严冬南接连打了几次后，发来一条短信。 “卫书洵你想死吗？” 卫书洵微皱眉，举手道：“老师，我想上厕所。”拿着手机就去了厕所。一拔通严冬南电话，就听到一声骂：“卫书洵，你想死吗，知不知道你闯货了？” 严冬南虽然在电话里责骂，声音却压得很低，显然是偷偷打的电话。 “怎么了？”卫书洵疑惑。 “你前几天是不是去辉煌酒吧闹事了？还打了张晨双？” “对，怎么？”卫书洵冷下脸：“你在为他抱不平，要来教训我？” “放屁，谁有空管你们打架的事。”严冬南骂道：“你知不知道辉煌酒吧被查封了？张晨双那几个家伙被抓了，还有李哲友也被抓了。” 卫书洵愣了愣，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好象是你来闹事第二天，就有人来临检，查出不少东西，现在辉煌酒吧被要求停业整顿，什么时候能重开不清楚。抓进去的人暂时是弄不出来了。你老实说，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卫书洵立即想到了周泉，当然他不会老实回答，语气不耐烦道：“开玩笑，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看我家像有权势的吗？可能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严打吧？” “我觉得也是。不过成哥很恼火，觉得是你闹事引起的，说要给你个教训。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不要去学校了，免得他们堵你。” “……谢了。”严冬南好心通知自己，卫书洵却心情复杂，不知道对此该感激还是失望。 以前有朋友被外面的混混欺负，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谁敢欺负我兄弟，有种放马过来，我们一起打！现在却只是偷偷来个电话，叫他躲起来。 “我会注意的，你也一样，不要被抓了……你和张晨双他们一样吗？” “切，我才不靠女人吃饭。”严冬南语气中带着得意：“不说了，总之你躲一段时间，等成哥他们忘了你就过去了。我们也会帮你说好话的。” 挂断电话，卫书洵把手机收进袋里。现在不是考虑难过失望的时候，既然成哥要找他麻烦，他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虽然被揍一顿估计也就过了，但受伤的话，爸妈会担心的。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晚自习放学时，就被四个人堵住了。卫书洵放学的路上可没有什么乌黑小巷，那些人没法偷偷堵他，只能在一条人少的路段拦住他：“卫书洵，跟我们过来，你最好别想跑。” 卫书洵挑眉跟过去，被带到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卫书洵没等他们放话，直接用书包砸翻一个。跳出包围圈，又踢倒一个。另外两人从衣服里抽出钢管，卫书洵转身就跑。一个对四个，他没什么自信毫发无伤。重点是打赢这几个小喽罗没用，明天他们还得找自己麻烦。 卫书洵没有直接跑回家，甩掉这几个小喽罗后，绕道去了动远桌球室。守在桌球室外到十一点多，才看到小东哥出来。小东哥喝了不少酒，脚步一摇一晃的边走边哼歌，间或对着墙角吐几口痰。 卫书洵默默的从路灯阴影中走出来，拦住他：“小东哥，有点事想问你。”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卫书洵的脸在路灯下面无表情：“一个问题一百，或者被我送进医院。” 昨天没堵住卫书洵，四个小混混今晚又继续守在二高的校门外。看到卫书洵出来时，一路跟着他。走到一条人少的道路，本来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揍一顿就跑，却被突然冲出的一群人围住，随后就是一顿爆打。 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看着那几个小混混被打得哀声连天，那群打人的家伙提着钢棍，在路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分散逃跑。 “这是怎么了？” “打架吧？快报警。” 路人议论纷纷，卫书洵若无其事的离开。前方十多米，一个二十五六岁，相貌普通的平头男人对着他笑嘻嘻：“怎么样，我们做事干脆吧？” “嗯，谢了。”卫书洵说着，经过他身边时把一挞钱塞到他手上。 男人接过钱，直接收进裤袋里，跟上卫书洵的脚步：“我说卫书洵，既然你没和你那帮朋友一起混，不如跟我混算了，你跟了我，保证那帮人不敢找你麻烦。” 卫书洵闻言看向男人，笑了笑：“谢了，章哥，不用。” 章哥这群人的工作是在路边摆摊设赌，轮换着扮成赌客赚钱，吸引一些想占便宜的赌徒。总共二十多人的团伙，在各个城市到处流窜。 卫书洵原本很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做的是不入流的事。但比起张晨双等人的工作，卫书洵觉得好多了。不过章哥的邀请还是要拒绝，卫书洵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认识的人也不少。虽然没到肝胆相照的地步，给些钱让他们帮打几场架，或者传递些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昨天已经向小东哥问清楚，不只辉煌酒吧，其他的一些涉黄酒吧也被查了，大概警局打算顺便做一次扫黄打黑，所以成哥根本顾不上他。 虽然事情暂时解决，不过回家后，卫书洵还是询问学习机：“学习机，能不能给我什么东西，比如让我很能打，或者防身武器之类的？”如果突然被堵住，未必来得及叫人帮忙，还是有点自保能力比较安全。 无论如何，卫书洵都不想像今天那群小混混一样，倒在地上哀嚎。 大概这事关系到卫书洵的人身安全，学习机没有提什么任务要求，运算了一会，说：“2120年，国家最新出版野战训练手册。” “呃……什么东西？” 卫书洵刚想询问，就觉一阵头昏，恍惚着往后倒。本来应该是倒在床上的，却觉得身后一阵湿凉，生生冻醒。 “士兵7623，你在干什么，快跟上！”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四周爬满了比人还巨大的藤蔓，一队身穿迷彩军服，戴着透明氧气罩的士兵手拿样式古怪的武器走在前方。卫书洵茫然的眨眼，这是哪里？ “快走！”有人在他后面狠狠踢了一脚，卫书洵蹒跚着跟上。 走不到十米，突然从藤蔓中弹出一条黑影，扑向前方的士兵。士兵们熟练的躲开，射击，黑影在地上滚动几圈后抽搐着死去。卫书洵走上前，看清了那道黑影。 黑影有一人高，呈长条形，不论大小的话，单说模样，就像一只毛毛虫。只是它的嘴里长满了骇人的口器，绿色的浓液从它伤口处流出，竟然腐蚀了地下的藤蔓。 卫书洵倒抽一口气，他身边的士兵们也面露惊骇，队长大骂：“一级毛虫而已，不准停下，继续前进！” 士兵们列队继续前进，卫书洵茫然的跟随队伍，走出藤蔓覆盖的区域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各种倒塌的陈旧建筑。卫书洵恍惚觉得那些建筑有些熟悉感，但它们隐藏在各种奇异的植物中，加上这里危机重重，卫书洵也不敢分神。 接下来又碰到了几只变异的巨型动物，卫书洵也慢慢适应了躲避和作战。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学习机可能是给他做了催眠或者什么，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训练——可惜不是小说里那种一输入脑袋就能打能扛的力量，还得自己训练。 大概前进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小队突然被十多只变异怪鸟袭击，只能边打边逃。经过一栋建筑时，卫书洵瞪大眼，猛然停下——渝城高中？！ “你在干什么，快跑！”队长用力踢了他一脚，卫书洵回过神，大步跟上。一边跑一边不自主回头望。 在身后，有一栋陈旧的中式门楼，门楼的红色已经掉漆发白，只剩下斑斑驳驳。但那模样卫书洵不会认错，那是不久前卫书洵刚刚去参加过作文大赛的，渝城高中的校门。 渝高把校门建成中式门楼的模样，还仿照了早几年前的一栋世博建筑物，所以头大身小，模样古古怪怪，卫书洵想忘也忘不了。 躲过怪鸟后，众人找了个地方休息，卫书洵又在一栋半倒塌的建筑里看到了新华书店的招牌。没有错，那栋楼是他曾经去过的新华书店。 这里是渝城，学习机的资料里，他的家乡，2120年的渝城？！ 第20章 忘记 卫书洵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训练了有多久，这个训练里没有具体任务，他们被队长带领着，在丛林中穿梭，和变异植物，动物战斗。在这里，卫书洵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末世后的渝城。 他的家已经倒塌，他就读的二中成了一群变异蛾的巢穴。这些场景如此真实，以至于卫书洵也不得不相信，也许这真的就是真实的，百年后的渝城。 而他的子孙在百年后向他传来一个学习机，是为了什么？说实话，如果真有这样大的灭世灾难，卫书洵觉得，自己大概是躲不过的。至少他买不起那张船票，如果到时也有这么一艘船的话。 不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会来，也许自己首先应该做的是带着爸妈储备食物，躲回老家乡下？既然未来都要死，读书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次对抗变异兽结束后，身边的场影变幻，变成了一个空白的房间。房间很温暖，令卫书洵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闹钟的声音。连响了几次之后，卫书洵终于清醒。 “咦，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因为躺了一晚，变得皱巴巴的。 卫书洵疑惑的坐起，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又想不起来，只感觉很困。摇摇头，卫书洵起床换衣服，洗漱上学。 一早上都很犯困，半梦半醒的上完课，回家吃午饭时，经过小区前的绿化带，敏感的察觉到有人注视。 卫书洵脚步顿了顿，转到路边一个小摊前买了几根牛杂，同时不动声色打量绿化带。绿化带前有几个健身器材，有两个年轻男人若无其事的坐在那上边聊天，但卫书洵直觉知道刚才看着自己的就是他们。 卫书洵也不明白自己的感知怎么突然那么敏锐，但他的感觉应该没错，那两人又偷偷看了自己两眼，埋头说着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惜离得有点远，中午太吵，听不清楚。 卫书洵吃完一串牛杂，咬着另一串慢悠悠的走向那两人。那两人看到卫书洵走过来，本能退了两步，又觉得太显眼，站住不动。 卫书洵手里抓着两根竹签，走到两人跟前，突然揪住他们的衣领，低骂：“抓到你们了，快点还钱！” “你、你在说什么啊？” “过来，别想跑。” 现在已经接近夏天，阳光热烈，大中午的，小区外没什么人。卫书洵直接拽着两人进入绿化带的小树从里，脚下灵活一勾，堆叠着把人放倒，倒扣着手臂压坐上去。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那么熟练，但现在不是恍神的时候，竹签顶在小混混眼睛，一瞬间吓得两人动也不敢动。 “回答，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这……”眼看着竹签越抵越近，小混混之一说道：“我、我们来踩点。” “踩什么点？” “找隐蔽的地方……堵你。” 卫书洵早有所料，用力又压了压，最下边的小混混痛呼。 “你们是成哥的人？” “是的。”不用卫书洵一个一个问，最下边的小混混已经主动招了：“你昨天打伤了人，所以我们这次来你家这边堵你。必要的时候，就教训你爸妈……啊，这是成哥说的，不关我事啊。” 卫书洵压着的位置刚刚好，膝盖扣在最下边小混混的肘关节上。听到他的话后不自觉重压，那名小混混惨叫一声，咔哒，肘关节应声而断。 为免引人注意，卫书洵起身，拿纸巾堵住最上面的小混混的嘴，扣住他的脚一拧。同时马上堵住下面的小混混，同样是扣住脚一拧。动作熟练得卫书洵自己也很惊讶，这种行为似乎是一种本能，印象中似乎就这样拧断过什么，但想不起来。 “回去告诉你们的成哥，找我麻烦，我奉陪。如果敢找我爸妈麻烦，就要小心我的报复。” 提着书包走出绿化带，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卫书洵把人拖进绿化带，但他们都知道卫书洵是个小混混，对他似乎在绿化带打架的事并不关心。连看也不看，守着门又继续聊天，谁也不想多管闲事以免惹上麻烦。 回到家里，吃过午饭后，卫书洵回房间休息。同时询问学习机：“学习机，我好象变强了？” 他昨晚的记忆，就到询问学习机如何变强那里，之后的事完全忘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模糊的梦。想来梦里那些模糊的动物，还有打斗的场景，应该是他经历过的。虽然记忆模糊了，但身体的本能仍在。 “我对你做了训练。”学习机回答：“记住你欠我的任务。” “……”真是个糟糕的话题，卫书洵无力的趴在床上：“啊，知道了。” 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呢？模糊的记忆里是和巨大的怪物作战，总觉得有什么很在意的事，很重要，不想忘。但想不起来，连作战的记忆都只有巨大的动物阴影，什么都不记得了。 翻了个身，卫书洵拿起床头的手表，拔动表盘。这块如护腕一样的手表是被学习机砸到脑袋那天一同捡到的。墨绿色的表壳上到处是划痕，已经完全停止运转。卫书洵几次想丢掉，因为莫名的感觉，又留了下来。 “学习机，这是你的原身吗？你能不能回到这里面啊？” “不是。” “咦？”卫书洵猛的坐起。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学习机的原身，学习机装在他的脑袋里，所以这个外壳可以扔掉了。没想到竟然不是？ “那这是什么？” “XAIWD旧型野外视讯仪。” 卫书洵甩了几下手表：“未来的视讯设备，真有趣，可惜坏了。” 想了想，卫书洵把手表，或者叫视讯仪收进背包里。这东西和学习机一起过来，说不定其中有什么来自未来的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未来”这两个字非常在意。 卫承，他未来的子孙穿越时间送来的学习机和视讯仪，到底想向他传达什么？ 打断两个小喽罗的腿后，卫书洵已经做好和成哥翻脸的准备。他们要找自己麻烦还无所谓，但敢找爸妈麻烦，卫书洵绝不容许。 他清楚自己一个学生，势单力薄，对付不了成哥这样的人，认真考虑过后，决定去投靠本地的一个较大帮派。 那个帮派也是以前和朋友们到处打混时认识的，主营也是地下赌场和卖－淫。卫书洵倒不指望对方帮他对付成哥，但他加入的话，成哥出于顾忌也不敢对他爸妈出手。这是卫书洵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其实，自从看到朋友们的转变后，卫书洵已经决定远离这些人和事。他不敢赌自己是不是心志坚定，不会被环境潜移默化。既然不想改变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 可惜还是要踏入，至少解决成哥之前，他可能没法退出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下午放学后，卫书洵背着书包缓缓走出校门。他早就没有上课的心情，可惜这帮家伙是夜猫子，白天根本不出门，他也只好在学校打混到傍晚联系他们。 刚拔通其中一个小头目的电话，突然前方传来汽车鸣笛声。卫书洵抬头，看到一辆黑色陆虎停在马路边。车窗降下，露出熟悉的面孔。 “周泉？” 第21章 第四个任务 “那些麻烦，我已经解决了。” 这是周泉对卫书洵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不用担心。” 卫书洵愣了愣，一瞬间心里就温暖起来。 卫书洵人缘很好，虽然爱玩爱闹，但很少惹事，通常都是朋友们出事，他帮忙。从初中到现在，一次打架他没缺过，朋友被欺负他都是帮出头的人，从没怂过。 如今他碰到这种事，朋友们毫无音讯，只有严冬南打来一个电话，叫他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心冷。 几年的兄弟，比不过他们眼中那份赚大钱的工作。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出面帮他，安抚他不用担心。 卫书洵眨了眨眼，微笑：“谢谢。” 周泉摸摸他的头，他看到这名少年眼眶有点红了，大概这几天真的很害怕吧，毕竟只是个普通学生。他之前让人查封酒吧后没关注这种小事，昨天薛局来看望爷爷，薛局带来的一个下属偷偷跟他邀功，说了这事。 虽然已经吩咐对方解决，又想到卫书洵这样的书呆子，肯定已经吓得不知所措。没有卫书洵的电话，周泉只好来二高这边通知他。 说实话他也感觉自己似乎太热心了点，两人才没见过几面，自己的行为有点交浅言深了。但看到他因为自己的话红了眼眶，又忍不住心软，感觉特地跑一趟通知他，还是值得的。 “把你的电话给我。” “啊？” “电话。” “哦。” 两人交换号码时，周泉的车后座探出两个小脑袋。两个七八岁，长得精灵可爱的小男孩探出头笑嘻嘻的问：“你是堂哥的朋友吗？” “要不要一起来玩？” “谢谢，不用。”卫书洵微笑摇头。 交换电话后，周泉收起手机，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过来也只是通知卫书洵，本身并没有聊天的兴趣。既然已经说清楚，周泉便对卫书洵点点头，说：“走了。”直接开车离开。 他身后的两个小孩欢快扬手：“哥哥再见。” “呃……再见……”卫书洵摆了摆手，有些疑惑。 周泉就是特地来学校通知他这个的？这个人看着冷漠严肃，没想到竟然是那么热心的人。 成哥的事是怎么解决的，卫书洵第二天就接到了通知。仍旧是严冬南的来电，这次不再偷偷摸摸，反而非常热情的问：“书洵你知道吗？你的事解决了，听说上头有人直接对老板发了警告，成哥还被叫过去骂了一顿，以后没人敢找你麻烦啦！” “这样啊。”卫书洵冷淡的点头，把玩手中的视讯仪。他最近常把这东西拿出来玩，可惜它完全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书洵你真不够朋友。”严冬南的话题直奔目标：“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厉害的朋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我们担心。” “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是你们离开之后才认识的啊。 卫书洵垂下眼，与其认识身份高的人，他更愿意和朋友们像过去一起喝酒聚会，做普通的小混混，不过这已经不可能。 “对了，他是什么身份啊？查封辉煌酒吧肯定是为了给你出气，好厉害啊！”仿佛仍旧是过去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严冬南笑着说：“改天一起请他出来喝酒吧！” “不用了，他很忙。我准备考试了，也很忙。” “哈？开玩笑，你考什么试啊？” “就这样吧。”卫书洵挂断电话，脸上难掩失望。 严冬南，完全没问他有没有受伤。 等了一天，除了严冬南，又有几个朋友打电话过来，仍旧恭喜他脱离危险，再顺带打探周泉身份，邀请他们一起出来喝酒。 卫书洵失望的关闭手机。不用再抱什么期望了，他和朋友们确实已经背道而驰。而且现在也不是伤冬悲秋的时候，就在今天早上，学习机发布了第四个任务。 考取A大！ A大是全国位列第一的重点大学，出过无数政界人物，拿过无数国际大奖，是所有高三考生们憧憬的目标。但不包括卫书洵。 以卫书洵的成绩，虽然最近乖乖上课，测验成绩比往常多了十几分，但以往基础太差，赶是赶不上来了。混个大专都勉强，何况A大。 那是蚂蚁爬珠穆朗玛峰的高度！ 可惜卫书洵的抗议被驳回。因为这是学习机总合卫书洵欠下的奖励后，发布的任务。 讲白了这是卫书洵欠学习机的，而且也是他自己保证过会努力完成任务。至于他怎么完成，学习机不管。 考上A大，在二高这种学校会产生非常高的名望，在A大良好的学校教育下，或许也能改掉他一身毛病，将来还有步入政坛的机会。总之比起考试，读书，比赛这种小道，A大是最能接近目标的任务。因为A大确实出过很多有名望的人。 学习机计算过后，更坚定要求卫书洵务必考上A大。 卫书洵的反正也很干脆利落。任务发布的24小时内，必须有所行动，这点卫书洵还牢记着。所以下午他马上拿着自己最新78分语文试卷去找再班主任。 “杨老师，我想考A大。”这是卫书洵进来说的第一句话，班主任的笔当场掉地上。 卫书洵一脸恳切的把自己的试卷递过去，问她：“您看这成绩有希望吗？” 这是早上刚发的试卷，不用看也知道多少分。班主任接过，面对这位改过自新，近期表现良好的学生，强笑道：“这个，有点困难啊。” 果然如此。卫书洵继续问：“如果我一定要考A大，请问该怎么办？” “这个……这个……”班主任思来想去，像班长或者学习委员这样的好学生说要考A大，或者还有机会冲一冲，卫书洵的话，完全没可能。 但班主任是个好老师，不愿打击学生的信心，于是努力安抚：“其实卫书洵同学，大学呢，不一定是哪个好就要读哪个，而是看哪个合适你。比如你的兴趣，将来想从事什么职业，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学校是其次。” 如果是班长来问，班主任绝对不会这么说。 卫书洵心中知道，但还是很感激班主任没有直接说：“你这样的差生绝对考不上，想都别想。”班主任确实是位很值得尊敬的老师。 “老师知道你很聪明，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继续努力的话，一定能考上好学校的。”班主任继续唠叨：“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的成绩比上次又进步了一点，要继续努力。” “不过你的作文是怎么回事？退步了那么多，明明那篇《冬夜》就写得很好，要知道作文题加分很高，你得继续保持……” “……”又开始唠叨了。卫书洵控制想揉耳朵的冲动：“杨老师，如果我一定要考A大，有没有可能？”这句话，主要是问给学习机听的。 班主任停止唠叨，看着卫书洵，没再顾左右言它，认真回答：“绝不可能，卫书洵同学。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般大学也很好。” “……谢谢杨老师。” 虽然如愿得到了拒绝任务的托辞，但被那么肯定的说，你绝对考上不A大，怎么感觉那么不爽呢？ 第22章 学习机的手段 不管心里怎么想，卫书洵脸上还是表现得非常失望的对学习机说：“你看，这是老师说的，我也没办法。” “请完成任务。”学习机冷冰的回答。 “不是我不想，而是绝对不可能啊！”卫书洵摊手：“考A大这种事，又不是你说想考就能考得上的。” 怕学习机不信，卫书洵一回家，就打开电脑给学习机看高考时期的各种新闻和论坛留言。比如有人复读了三四年，才考上A大，还有的人因为没考上A大自杀什么的。更多是高考生学习压力过重，产生抑郁症甚至自杀的新闻。 “如果你逼我考A大，估计下一个新闻里就有我。”卫书洵认真与学习机沟通：“什么任务都好说，但读书不是我擅长的。希望你不要强人所难，其实不读书，将来也能成为伟人，我的未来还有很长，没必要那么紧迫，不是吗？” 他挺感激学习机的到来，使他没有如严冬南等人一样误入歧途，而且学习机无偿帮了他几个大忙。可以的话，卫书洵也不想和学习机闹翻。但这个任务完全没有可行性，A大这样的学校，真不是努力就能达到的。所以卫书洵非常非常努力的和学习机沟通。 学习机沉默不语，不知道怎么考虑。卫书洵唯恐他还不放弃，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努力，上课也不偷玩手机了，也不跟别人说笑，在学校努力看书，晚上回家就搜索高考新闻来看。 各种高考抑郁，高考生病，落榜自杀什么的，反正怎么吓人来，务必让学习机明白，如果逼着他考A大的话，这就是他未来的下场。 学习机还没反应，反倒把卫爸卫妈吓坏了，唯恐儿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他们打电话给班主任，才知道儿子竟然想考A大，更吓一跳。他们本来对儿子就没有太大期待，只要他平平安安上学，考个普通大专，将来有份安稳工作就够了。儿子的成绩他们也清楚，A大这目标实在太无望了点。于是两人忙给儿子请一周假，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卫爸还特意休息一天，在家里陪儿子谈心。 “……”卫书洵听了一下午，才明白爸妈委婉的话意，当下哭笑不得。 “爸，妈，我没有想不开。” “那就好，那就好。”卫爸卫妈唯恐刺激他：“书洵你那么聪明，读哪个学校都好，爸妈没要求，你也别勉强自己啊！” “我知道了。” 卫书洵起身想回房间，卫爸卫妈盯着他，担心的问：“你还回房间，不出去玩？”儿子现在不出去胡混，他们反而担心他太过自闭了。 “……好吧，那我出去走走。”卫书洵无奈的回房换衣服，出门时卫妈往他口袋里塞了几百，让他好好玩——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出门散心。尤其这十多天来，迫于学习机沉默的压力，卫书洵心惊胆颤的，就怕学习机来个什么强制或者惩罚。 但学习机一直很安静，不管卫书洵是努力表现，还是劝说，他都毫无反应。这更让卫书洵担心。所谓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学习机不是好说话的类型，就怕它爆发起来，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夏天阳光正热烈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多，卫书洵没什么逛街的心情，又不好回家，干脆找了间冷饮店消磨。路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节目，有一个摄影师和拿着话筒的记者在对路人采访，吸引了不少围观人群，卫书洵撑着下巴隔着橱窗看热闹。 刚喝到第二杯沙冰，突听嘭的一声巨响，引起无数惊叫。卫书洵站起，随着人流走出冷饮店，就看到马路中的绿化带上，有一辆公车侧翻在地，车头上正燃起雄雄火势。 “起火了——” “起火了——” “车里还有人！！” 卫书洵完全听不到人们在叫什么，也没能仔细看那辆车的情况，因为在看到的瞬间，他的身体就被学习机控制了。 “学习机，你要干什么？！”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以最快速度冲到起火的公车前，对着第一个车窗就砸下。卫书洵在意识中惨叫——他的身体被完全控制，但痛感一分不减。 此时火已经烧到车头，火星燎到卫书洵的头发，卫书洵又痛又怕，他听说起火的汽车是会爆炸的。“你干什么，快跑啊！” 学习机不理会卫书洵意识中的叫骂，他控制卫书洵的身体，对着坚实的空调车窗一拳一拳砸下去，手上溅起血液，很快第一个车窗破裂。 大概是侧翻的原因，加上起火，公车里的乘客倒成一团，没人能站起来。学习机控制下的卫书洵砸破第一个车窗，向车里伸出手：“快上来！” 拉住一个人，里边的人也反应过来，开始往上爬。卫书洵又去砸第二个窗。 “住手，去找锤子，找石头，不要用手砸。”卫书洵要哭了，第二个车窗砸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断了。 “不受伤就没意义。”学习机回答。移到第三个车窗。 此时从车里爬出的人也自觉的往外救人，路人们也反应过来，一时找不到锤子，有人举着椅子或者木棍来帮忙。 “小伙子让开，我来。”卫书洵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很感动的想让开，可惜学习机控制他的身体说：“不用，来不及了，你们快救人。” 卫书洵要哭了，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脑中只剩下强烈的痛疼感，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火势非常快，卫书洵砸破第三个车窗时，人们也砸破了后车窗。此时车身已经烧到一半，到处是尖叫的声音。 卫书洵仍旧趴在车窗上，一个一个向外拉人。他的意识早就因为痛疼陷入晕沉，只有身体被控制着，还在机械的向外拉人。火烧到身后，衣服燃起，有人对着他叫：“小伙子快下来，你着火了！” 卫书洵还没反应，继续向外救人。 直到最后，恍惚的意识中，似乎有谁抱住了他，对他说：“没事了。”随后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跳下了车。 一声巨响，两人摔倒在地。卫书洵被那人护在胸前，模糊的睁开眼，看到雄雄燃烧的火焰。 卫书洵突然想起未来学习机的目标：“成为伟大的人”。他好象理解这个目标的发展方向了。 要是现在挂了，他可不就是“伟大的人”了吗？ 意识浮浮沉沉，到处是一片混乱的人声，哭喊声。卫书洵感觉一直被谁抱着，受伤的右手被他用衣服包裹。可惜止住血，也止不住疼痛。 卫书洵虽然从小打架，但也没受过那么重的伤，迷糊中控制不住委屈：“痛……” “没事，没事。”那人擦去他额上的汗，安抚着。低沉的声音令卫书洵再次陷入沉眠。 没过多久，感觉又动起来，自己似乎被移到了床上。到处是咔嚓咔嚓的声音，闭着眼睛也感觉一片闪光灯。 卫书洵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仍旧是痛，十指连心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他痛得恨不得打滚。 “痛……好痛……” 勉强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有无数个话筒伸过来，有人问他：“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好痛……”这是卫书洵的本能反应，跟着他的身体就被学习机接管。 卫书洵听见自己用虚弱的声音说：“我要回学校……明天有考试……” 我……我操！！ 第23章 外界的反应 或许是伤重，或许是惊吓过度，卫书洵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学习机似乎也因此受了影响，卫书洵迷迷糊糊中，不时听到大脑中嘀嘀——数据重启——之类的电子声。 在梦中，似乎看到一片流动的数据在眼前飞闪，间或是自己那张陈旧的照片，卫承的资料，任务进度……各种数据在眼前流过，最后定格为几行字。 实验结果：IX学习机主观智能过强，无视机器人三大定律，对使用者有极大人身危害，不可使用。 结论：建议销毁。 滋滋……嘀嘀——重启完成。 这是卫书洵最后听到的声音，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公车失火的时候，周泉正在公车里。两个小表弟很少坐公车，今天出来玩时，闹着要坐，周泉就带他们上了车。 公车侧翻的方向刚好在他们那边，他们被压在了最底下。加上车头起火，人群拼命往后挤压，他护着两个小表弟，站都站不起来，也没机会去拿消防锤。 正在这时，头顶传来了声音。透过龟裂的车窗，周泉看到一名半跪在车窗上的白衣少年。少年竟然是那个书呆子卫书洵，他的脸上满是惊慌，却毫不犹豫的一拳一拳打向车窗。龟裂渐渐扩大，车窗也溅上血迹，卫书洵没有停止，仍旧一下一下，当车窗上满是血痕时，玻璃终于碎裂。 卫书洵滴着鲜血的手伸进来，拉住最靠近火焰，正惊慌尖叫的一个女人。 过程说起来很慢，但其实很快，卫书洵敲碎第一块玻璃时才不过一分多钟，在拉出两个人后，他毫不犹豫的移到第二个窗户，继续用拳头击打。 车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到玻璃上扩大的血痕。很快第二，第三块车窗被打破，周泉在第二块玻璃破碎时，把两个表弟递上去。上面的人把孩子拉上去时，有几滴血滴在他脸上。周泉怔了怔，破碎的车窗玻璃上血迹流淌，那全是卫书洵的血。而卫书洵此时正鲜血淋漓的敲击第三块车窗。 周泉听到外面有人叫他让开的声音，但卫书洵说：“来不及了，你们快救人。” 确实来不及，第一个车窗的位置已经完全起火，很快就要烧到第二个车窗，每次只能过一人的情况下，至少有一半的人来不及逃。 所幸这次人们没有太慌乱，因为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一个少年正拼命想救他们。拳头击打玻璃的声音一下一下，稳定着他们的心。 周泉看着头顶上被血晕了一片的车窗，踩着椅子找到消防锤，挤到后车窗用力敲打。外边的人也在用力敲后车窗，但没用，不知道这样厚实的空调玻璃，卫书洵是怎么用手把它们打破的。 周泉打破后车窗的时候，第三个车窗也已经打破。离开时，周泉转头，正看到卫书洵趴在车窗边，拉出一个衣服着火的人。 车子已经烧毁一大半，熊熊大火令围观的人们不敢靠近。周泉走出这辆公车时，看到的第一个场面，就是半蹲在车顶上的白衣少年。 赤红的火焰在他身后燃烧，单薄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吞噬，他却恰然不惧，坚守救援。 周泉目光锐利，分明看到卫书洵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他冲上去抱走卫书洵，刚跑开不远，身后的公车突然爆炸。周泉把卫书洵护在身后，万幸自己反应及时，否则他只怕凶多吉少。 救护车还没来，周泉脱下外套帮卫书洵包扎手臂。手臂上的伤令周泉触目惊心，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是轻的，从手腕到手掌的位置完全变形扭曲，甚至看到了骨头。 卫书洵意识不清中仍旧痛得满头大汗，哭泣着呻吟说：“痛……” 周泉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缩，恨不得代他受伤。 这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不是军人，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他救人的时候，周泉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恐惧，但怀中的少年就是这样，一边害怕着，恐惧着，却坚定不移的在燃火的车顶上守到最后。 记者们来得比救护车快，争相想采访救人的卫书洵，但被周泉冷漠的气势吓到，不敢上前。直到周泉把卫书洵移到救护车上，记者们才敢争相拍照，闪光灯似乎把卫书洵惊醒。 卫书洵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痛……”，这声痛苦的低吟竟然令周泉也跟着一痛，捂住胸口。第二句话竟然是：“我要回学校……明天有考试……” 这一刻，周泉觉得自己放不下了。 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乖，那么呆呢？他这样的性格，将来要吃多少亏？我得守在他身边，护着他才行。 当天晚上，这件新闻成了全国的头条。 公车着火时，车里总共有36名乘客。除了一开始包括司机在内，共有4人丧生，乘下的32名乘客，只有十多人烧伤或擦伤。这得益于卫书洵直接从第一个车窗开始救人，使得最接近火焰的乘客没有受难。 公车侧翻，起火，爆炸，总共14分钟，32人幸免于难，这是场无比伟大的救援行动！！ 在那之前所有的视频网站，微博，论坛早已传遍这个新闻，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卫书洵半蹲在车窗旁，右手血肉模糊，仍旧用力敲打车窗，冲天火焰在身后燃烧。围在公车旁的人们满脸惊惧，他却面无表情，神态坚定。 如此分明的形象对比，一瞬间就让人们记住了这个勇敢的白衣少年。 一个多小时后，微博出现一张新的照片。照片上是面色苍白，晕迷着被推入病房的少年。发帖人是记者之一，他难过的在自己微博说：为了砸破车窗，少年右手全毁，听医生说，可能要截肢。 其实医生的说法是，要先观察是否感染，如果感染的话，可能要截肢。 但当时记者们围堵在走廊上，加上伤者众多一片混乱，大部分人听到的重点，都是截肢两个字。就算不是，记者们也不介意往重了说。 很快又有人上传了卫书洵右手的X光片。从X光片上显示，因为徒手砸破车窗，卫书洵的指骨完全碎裂，掌骨也有多处裂痕。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层皮肉包裹，大概手掌会直接散碎。 这两条微博令很多心软的女孩都哭出来，到晚上，正式新闻播出时，已经有数十万转发，上百万条祈祷祝福。 卫书洵还在晕迷着，卫爸卫妈被警方亲自接到医院，得知儿子的病情时，卫妈几乎当场晕倒。周泉带着两个表弟守在重症加护室前，对哭泣的卫爸卫妈道：“请放心，我会找人治好他的手臂。” 不谈私人感情，周家实在欠卫书洵太多。周泉，从小被周老教养在身边，周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周轩，周凡，双胞胎兄弟，周家最小最受宠的孩子。 这次三人特意陪周老回故乡休养，如果三兄弟都死于这场车祸，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周老恐怕马上要跟着去了，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周家也会大乱。 卫书洵可谓是整个周家的救命恩人。 所以当卫书洵醒来时，看到的不只有红着眼的爸妈，还有十几个身着军服的人。一瞬间卫书洵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第24章 优秀学生 第一句话是：“好痛。” 第二句话是：“我要回学校，明天有考试。” 这一刻，卫书洵在大家的眼中，除了是个见义勇为的少年，还是个超级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这点毋庸置疑！ 趁着卫书洵还在加护病房时，记者们蜂涌到学校，采访了卫书洵的老师和同学。卫书洵在班里的人缘是超级好的，尤其他这次为了救人受伤住院，微博已经传播，班上同学自然也看到了。没人会在这时候提他成绩差的事，所有人都自觉把他往好的夸。 比如活泼开朗，热心助人，待人友善，一切的优点和赞美都往他身上夸。班主任更是抹着泪说：“卫书洵是个好学生，上个月刚刚参加全国作文大赛。这段时间学习也很努力，很用功。我听网上说，他可能要截肢，怎么办……他跟我说过想考A大……我……我应该支持他的……”哪怕是一时安慰也好，班主任自责不已。 不知道学习机有没有把班主任的性格算计在内，听到A大这个校名，记者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卫书洵必定成绩很好。成绩不好的人，会以A大为目标吗？ 记者们没有人要求看卫书洵的学习成绩，也没人问这个问题。一个英勇救人的学生，你跑到学校来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没有记者会干这么没谱的事情，谁敢在新闻里提一句某个见义勇为者的学习成绩很差，只会被人们喷死。这种多余的问题完全没必要。 再加上同学们的夸奖，班主任的话以及对卫书洵的第一印象，一个开朗，勤奋，努力，热于助人，俱有各种美德的五好少年就跃然于记者们的笔上。 卫书洵醒来，是被生生痛醒的。右手被纱布层层包裹，仍旧一阵一阵抽痛。睁开眼，就看到爸妈含泪坐在床边的模样。 “妈……” 干涩的叫了一声，卫妈眼泪又下来了，扶着他直道：“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卫妈哽咽，比起成为救人英雄，她更宁愿儿子平平安安的。 “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卫书洵无奈道歉，心里恨不得把学习机拖出来打扁。 “好了，儿子又没事，你哭什么哭。书洵，要喝水吗？” “嗯。” 没一会医生过来检查，表示卫书洵暂时没有问题，他们正在研究手术方案，会尽快给卫书洵动手术。 医生们走后，卫书洵也稍微恢复点精神，此时才开始打量病房的其他人。刚才睁开眼，就看到十多个军人守在旁边，卫书洵吓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或者学习机被发现了？ 但等了一会，看他们的态度不像要审讯的样子，爸妈也很自然，没什么危险，卫书洵才一一打量过去。 被环绕在正中间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老人身板笔挺，穿着一身军装，面色严肃，见卫书洵看向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显然是不常笑的人，不过卫书洵看得出他大概是想表现和善。 老人身后的青年竟然是周泉，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但黑黝黝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让卫书洵莫名感到危险，立即转移视线。 剩下的，是六个男人，四个女人，年纪有大有小，都穿着军服。其中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带着周泉那对双胞胎表弟。 卫书洵一一打量过去，转回到老人身上，疑惑的问：“你好，你们是……？” 老人扯出一个微笑，拍拍周泉，周泉就带着两个小孩走上前，对卫书洵鞠躬：“谢谢你救了我们。” “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孩子。”老人也说道：“请放心，我们已经联络A市最有名的几位骨科专家，一定会治好你的手。” 这群周家人似乎都是寡言少语的类型，那对双胞胎的父母也上前感谢，感谢后，宽慰的话仍是：“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手，请放心。” 昨晚市长和市委书记就来探望过，也说了一定请最好的专家来问诊，如今周家也这么承诺，卫爸卫妈对卫书洵的手伤终于放下一点担心。周家一看就是很有权势的军人世家，他们早上一来，原本蜂拥在门前的记者和围观人群就全部被清场，相信他们一定能请来最好的专家给儿子手术。 但伤成这样，以后手恐怕也不灵活了……想到这里，卫妈又开始哽咽。 卫书洵一看不得了，马上叫：“妈，我肚子好饿。” 卫妈顿了顿，站起来：“对了，我去给你买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卫书洵假装苦着脸：“妈，我好饿，你快去嘛。” “好，我这就去。”卫妈擦擦眼泪，起身。双胞胎的妈妈走过来，亲切道：“大姐，我陪你去。” 哄走了卫妈，卫书洵看向卫爸。其实他手痛得要死，恨不得打个滚，哭一场，但又不想让爸妈担心，只能强忍着。只是这痛怎么忍得住，脸上都带了汗，还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你这孩子……”卫爸怎么会看不出，他宁愿儿子跟他哭叫也不想儿子忍着，心痛的用毛巾擦去他额角的汗，哑着声说：“痛就说，啊，我们找医生来。” 卫书洵一看卫爸眼睛也红了，急忙摇头：“没事的，爸。而且叫医生来也止不住痛啊。对了爸我好无聊，有没有带电脑来，我想上网。” 卫书洵胡乱找了个借口想把卫爸支走，但卫爸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儿子身边，他直接转向周家人，问：“周老先生，可以向你们借台电脑吗？” “当然。”周老身后的中年军人转身出门，三分钟内提着一本笔记本电脑上来。 “还好车上有一台。”周老和譪的对卫书洵说：“这台电脑就送给你吧。” “不用的，太贵重了。” 我只是想支开所有人，然后把学习机拖出来骂一顿，根本不是想要电脑啊！ 周泉主动扶起卫书洵，让他舒服的靠在枕头上，架起小桌，打开笔记本电脑。双胞胎趴在床边，眼睛亮亮的看着卫书洵。救出他们的卫书洵现在就是他们眼里的大英雄，一个小孩问：“哥哥你痛吗？” “谢谢，不痛。” “哥哥你喝牛奶。”另一个小孩从小背包里拿出盒儿童牛奶给他。 卫书洵看着满脸期待的小孩，勾了勾嘴角。虽然手很痛，也不是自愿，但能救出这些人，也算值得了。 他一只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另一只手挂着吊瓶，动不了。周泉接过表弟的牛奶，插上吸管一手撑在他嘴边，另一手打开网页，说：“有你的新闻，看吗？”他知道卫书洵手痛，也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使他能减少些痛疼。 卫书洵奇怪的看周泉一眼，觉得他未免有点太周到了，这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吗？ “什么新闻？” 询问的时候，周泉就已经打开了新闻。新闻详细的报道了昨天发生的那场事故，以及英勇救人的卫书洵的资料。 “……他是同学们眼中热于助人的好朋友，是老师眼中勤奋努力的好学生，他刚刚参加完全国作文大赛，他高考的目标是A大……这是一个有着远大前途的优秀学生……” “噗——！！”卫书洵一口牛奶喷出。 第25章 视讯仪启动 这还是含蕴的。周泉点开了几个相关新闻，什么《向往A大的少年》，光标题就雷死人，内容更是让人起鸡皮疙瘩，把卫书洵夸得跟天上飞来的，根本不是人。 还有个《卫书洵的成长历程》，他要真把卫书洵的成长历程写出来，卫书洵还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不良小混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偏偏对方写的是一个从小乖巧有礼，成绩优秀，长大后热于助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全优少年。 这少年除了顶着个卫书洵的名字，从头到尾和他就没半点关系没。 “好假……” 这不是新闻吧，这些人怎么敢乱编？ 周泉也觉得挺假的，不过他对卫书洵有好感，自然喜欢别人夸他。摸摸卫书洵的头：“这是夸奖你。” “这也夸得太夸张了！” “呵呵。”周老微笑：“你这孩子太谦虚了。”老人家不喜欢上网，只当卫书洵谦虚。 “是真的夸张。”卫书洵认真道：“我没那么好。”事实上差很多。 不过周家人并不介意。出于尊重，他们没有安排人查过卫书洵的资料，他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这就够了，至于他优秀还是普通，根本无所谓。 但少年面对扑天盖地的荣誉，不骄不躁，甚至坦言自己没那么好，他们一家原本就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如此自谦，好感更甚。 很快卫妈回来，给卫书洵带来一碗药膳粥。卫书洵吃过饭后，又感觉困顿，想睡，却因为手痛睡都睡不着。忍着痛躺了半个多小时，才因为精神过于疲惫睡着。临睡前，卫书洵在意识中咬牙切齿对学习机说：“等我恢复再找你算帐。” 学习机毫无反应。 当天下午，从A市请来的专家已经赶到，为卫书洵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之后会开始研讨治疗方案。卫书洵主要右手重伤，身上也有一点小烧伤，不算严重，至少走路没问题。但医院很重视，特意给卫书洵安排了一辆自动轮椅接送。 周家在中午时已经离开，只有周泉留下，主动承担了照顾卫书洵的任务。卫爸卫妈虽然也在旁边，但他们不允许卫书洵随便下地，又抱不动快成年的儿子，还好有周泉在，轻轻松松就把儿子抱上轮椅。 卫书洵刚被推出病房，迎面就是一片闪光灯。周家人离开后，记者们再次蜂拥而上，要不是医院禁止，他们早冲进卫书洵的病房。 “请让开，不要耽误病人的检查！” 有两个护士为卫书洵开道，记者们不舍的让开一条路，期间一路闪光灯照个不停。 等到检查完毕，走回病房时，再次被记者拦住。 “卫书洵同学，请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你奋不顾身救人时，是怎么想的？” 遥遥十几个话筒凑上来，卫书洵用手遮挡闪光灯，皱起眉。他不喜欢记者的采访，救了人是挺不错，但如果不是学习机强制，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他从不把自己当英雄。 卫书洵求助的看向身后。卫爸卫妈就算了，儿子伤得那么重，享受这份荣耀在他们眼里是应该的，此时正高兴的看着被记者们包围的儿子，所以卫书洵只能向周泉求救。 周泉接收到卫书洵的眼神，有些意外。卫书洵救了那么多人，受到追捧是应该的，没想到他竟连采访都不接受——真是实诚质朴的孩子。 “书洵需要休息，你们打扰到他了，请让开。”早上刚被驱赶过，记者们也知道周泉的身份，加上他本身气势冰冷吓人，记者们不敢放肆。 但这新闻也不愿放过，只能把话筒紧对着卫书洵，有人问：“卫书洵同学，说几句吧？” 卫书洵想来想去，装乖他会，装英雄他不会，只能无奈的说：“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能获救，我很高兴，就是这样。” “你救人时，是怎么想的？”话闸一打开，记者们穷追不舍。 “什么都来不及想。”因为马上被学习机控制了。 不想再纠缠，卫书洵示意周泉推他回房，走到一半，卫书洵转头：“对了，请不要在网络上说夸奖我的话，我没那么好。” 说完之后，也不管怔愣的记者，卫书洵轻松的靠在椅背上。被网络上那么夸奖，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底，实在经不住这么夸。夸多了，就成捧杀了。 头发突然被人摸了摸，卫书洵抬眼，疑惑的看向周泉：“怎么了？” 周泉微微勾起嘴角，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眼神专注温和：“你很好。” 卫书洵虽然拒绝了记者们的采访，说的话也不符合新闻一贯内容，但记者们见多了想一夜成名的人，或因偶然成名而虚荣的人，乍然被卫书洵拒绝，还坦言自己没有网上夸的那么好，他们反而对卫书洵印象更佳。 于是最新的新闻稿上，卫书洵再次被夸奖成了一个不贪慕虚荣的，质朴，诚实的好学生。 晚上，卫书洵趁着夜深人静时，呼唤学习机。 “混蛋，学习机，给我出来！” …… 没有回应。 “出来，听到没有！” 仍旧没有回应，卫书洵疑惑的皱眉，脑中想着打开学习机面板，也没有反应。 ……学习机，不会出问题了吧？ 卫书洵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学习机出问题还没什么，他的手怎么办？他可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到时谁给他治手？ 卫书洵有点着慌，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喂，学习机，你出来。” “我不生气了，你出来吧！” 学习机仍旧毫无反应。 卫书洵被吓的毫无睡意，干脆坐起身，不时敲敲自己的脑袋呼唤学习机。 “嘀嘀——嘀嘀嘀———！！” 突然听到响声，卫书洵惊喜：“学习机……？”不对，声音是从外部传来。 卫书洵转头，看向床头柜。下床打开，发现响声来自柜子里的背包。 “滋滋……嘀嘀嘀嘀嘀————！！ 响声变得急促，卫书洵直接倒出包里的所有物品。晕暗中，惊讶的发现那块来自未来的手表视讯仪正在微弱发光。 卫书洵小心的碰了碰视讯仪，感觉没问题才捡起来。视讯仪表盘的位置一闪一闪，光很微弱，声音也很小。要不是他耳力变强，估计还注意不到。 “学习机，这个要怎么办？”卫书洵问学习机，没人回答。 眼见嘀嘀声开始断断续续，似乎要停了，卫书洵干脆胡乱转动表盘。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这东西继续坏下去。 卡哒一声，很轻微，似乎触动了开关，表盘的光停止闪烁，发出绿色荧光。荧光中，显现出一个人形。 卫书洵吓得丢开，视讯仪很快显现出对方的全貌。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五官深遂，头发银白，看着像混血儿，从现代审美来说，相貌英俊到足可让女人尖叫。可惜他右眼紧闭，整个右脸从额角开始，划过一道深长的伤痕，破坏了这张俊脸。 背景是一片丛林模样，怪异的藤蔓在男人身后扭曲攀爬，大概是突然被惊动，他半跪在地，手上举着类似枪的武器，左眼凌厉的扫过四周环境。 看到对面半蹲在地的卫书洵，男人愣了愣，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卫·书·洵！！” 第26章 真实的未来 “卫承？！” 卫书洵根本不用考虑，从未来视讯仪里出现的人，除了疑似他后代的卫承还有谁。 卫书洵想了很多次，见到卫承的话，一定要臭骂他一顿，可以的话还要揍一顿。但真正见到时，卫书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承看清是卫书洵后，收了武器，缓缓站起来。他身材高大强壮，居高临下的身姿极具压迫力，身着一套半旧的迷彩式服，及膝黑长靴，踏着地上厚重的枯叶一步一步走向卫书洵。明明只是影像，却好象真人站在眼前，卫书洵甚至能感觉到对方从内到外散发的浓厚血腥气。 “你……”卫书洵不自觉后退，靠着床檐，鼓起勇气质问。“你为什么害我？” 说到这件事，卫书洵的恐惧感一扫而光，他举起受伤的右手示意卫承：“看看你送来的学习机做的好事，你是想害死我吗？你是我的后代吧，小心我死了你也无法出世。” “无所谓。”卫承冷漠的说。 “啊？” “2017年1月25日，17岁，卫书洵加入一个小帮派。”卫承面无表情的叙述：“2026年，27岁，帮派扩大，卫书洵成为头目之一。” “2029年，30岁，卫书洵因涉黑，杀人等罪，被判监－禁20年。监－禁期间，父母抑郁而终。” “2044年，45岁，卫书洵提前5年获释。同年，收养了一个男孩。” 卫承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待他说完，已经走到卫书洵跟前。蹲下，看着一脸迷惑，震惊的少年，眼中满含仇恨：“2076年，77岁，卫书洵去逝。同年，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卫书洵一脚踹向眼前的男人，却直接从影像中穿过，踢了个空。 “你在胡说什么！”卫书洵怒骂：“我怎么可能坐牢，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卫承无动于衷，他只是冷冷的说：“2016年1月25日19：30，皇玫大酒店，一个叫成哥的家伙。” “……”卫书洵一惊，停下怒骂。 “根据爷爷的日记，找到了你的生平记录，按照正常的轨迹，你会加入成哥的帮派，10年后成为头目之一。”卫承说话的语气始终冰冷如霜：“对了，我爷爷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因为尊敬爱戴你，他根据你的晚年叙述，记录下你所有的事。所以，我才有机会找到过去的你。” 卫承扫视病房，又看向卫书洵层层包裹的右手，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看来学习机起作用了，你应该没能加入那个帮派吧？” 卫书洵沉默不语，他在努力消化卫承透露的信息。 他如严冬南等人一般加入成哥的帮派，最后坐牢，爸妈抑郁而终？！！ 很想骂卫承胡说，却又清楚，这大概是真实的未来，如果当时没有半途被学习机破坏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和严冬南，张晨双那群朋友在一起。 如果他坐牢20年，爸妈那么疼他，恐怕真的会因为过度伤心抑郁而终，还有孩子……卫书洵猛地抬头：“你说什么，我害死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他想揪住卫承的衣领，可那只是影像，手挥过去什么也没抓住：“给我说清楚。” 卫承垂下眼：“2076年11月20日，天降殒石，覆盖全球。殒石携带特殊辐射源，地球所有动植物或变异，或因辐射死亡。” “……”卫书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隐约知道未来会有末世，但对此的认知就好象看电影，只有想象的刺激感，并不把它当回事。 卫承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平静，冷漠的叙述：“当时的科技还算发达，科学家们研究出一种磁悬浮系统，足以使城市升空。但碍于能源，只有少量城市升空，能救的人不足全球百分之一，因此只选择精英进入城市。” 卫承的手缓缓抚上卫书洵脖子，收紧：“本来卫家有机会进入空城，你不知道爷爷和爸爸有多出色。但可惜，卫书洵的犯罪记录还在，做为罪人的后代，卫家失去资格。” “……”卫承只是影像，照理说伤害不到他，但卫书洵觉得自己真的被箍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怎么求也没用，每个人都想活……爷爷死得很惨，被辐射波及，全身腐烂而亡。爸爸为了保护我，被变异野兽吃了……就在我的眼前。”卫承抬眼，目光中充满仇恨：“都是你，你这样一个垃圾，为什么要收养爷爷！没有你，爷爷根本不会死，他那么好的人，却死得那么痛苦……” 说到这里，卫承终于红了眼眶：“把学习机投过来是一场冒险，因为历史惯性，恐怕改变不了什么未来。” 卫书洵猛地想到成哥派小混混找麻烦的事，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成哥不知道周泉因为他才查封酒吧，照理说根本不会理他这种小鬼。但成哥几次三番找他麻烦，逼得他差点加入另一帮派……这难道也是冥冥之中的历史惯性？ “呃……” 卫书洵正陷入思考中，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卫承的手虚虚的掐在脖子上，卫书洵想打开他的手，挥臂却落空，卫承只是影像，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却如此真实。 “我本来只想改变你的未来，最好你能娶妻生子不要收养爷爷。投放视讯仪也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看到你。”卫承看着在手下挣扎的卫书洵，他黑色的眼瞳已经变成赤红，正中是野兽般的竖瞳：“未来几十年，无法保证你不会犯罪，不会收养爷爷。爷爷那么出色，没有你他或许有存活的机会，所以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死吧！” “咯……”卫书洵已经翻起了白眼，他挥舞的手抓向卫承的脸，却从影像中穿过。喉咙上的力量在加重，再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滚开！” 突然脑中传出一声爆喝，卫书洵看到虚空中突然弹出学习机的任务屏幕，屏幕打在卫承身上，发出滋啦啦的电磁声，卫承的影像有几下晃动，卫书洵脖颈间的力量顿消。 他趴倒在地，大口喘息。卫承不甘的伸手向卫书洵，学习机的屏幕挡在卫书洵身前，双方的影像有如相互的电极，一接触就发出滋啦啦的电磁声。 “滚开！”学习机冰冷的说。 “啐！”卫承赤红的竖瞳已经恢复成黑色，大概被学习机攻击，原本立体的影像已经虚化透明。卫承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对着仍趴伏在地的卫书洵啐了一口，仇恨的说：“便宜你了。不想死的话，记得不要收养任何孩子。” 话刚完，影像已经消失。 天未亮，周泉就赶回医院。他有事需要处理，不能长时间守在医院，昨晚听说卫爸卫妈身体疲劳，也回家休息了，就有点担心卫书洵。虽然卫书洵只是伤一只手，并不影响其他行动，但他还是放不下心，有很不好的感觉。 因此天还未亮，打着晨运的理由，周泉早早起床，开车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透过昏暗的光线发现床上没人，周泉开灯，才发现靠在床边的卫书洵。 “书洵？” 周泉担心的走过去，看到仅着一件单薄病服的卫书洵呆呆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目光没有焦距，地上是四处散乱的杂物和背包。 “怎么坐这里？”周泉蹲下，摸摸卫书洵脸颊，触手冰冷，卫书洵恐怕这样坐很久了。 “发生什么事？”把卫书洵抱上床，给他盖好薄被，周泉问：“有人欺负你，还是哪里痛？不要怕，告诉我。”天性的原因，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不掩其中的杀伐之气。 “……”卫书洵张了张嘴，这令他想到卫承。周泉是本质冷漠，卫承却是因为仇恨他而冷漠。想到差点死去的痛苦，卫书洵不自觉摸向脖子。 周泉瞳恐微缩，检查卫书洵脖子，没有看到任何痕迹，松了口气。但卫书洵的样子很不正常，脸色苍白，目光惟悴，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发生什么事？”周泉握住卫书洵的左手，试图安抚他：“不要怕，告诉我，我会保护你。” 卫书洵心中一颤，突然扑进周泉怀里，哭了出来。 “哇——” 他以为自己会死！ 第27章 蜕变 每个人都相信自己会有美好的未来。 卫书洵也一样，他觉得自己对未来是有规划的，他坚信自己只要努力，未来必定是完美的。成绩不好不能做为未来的参考，小混混也不会当一辈子，以他的人缘，以他的聪明，打拼几年，赌博也好，倒腾走私也好，或者做正经生意，辛苦个五年十年，总能有点成就。 虽然他现在还属于好吃懒做，爱玩爱闹的年纪，但卫书洵也有着模糊的未来计划。可以不读书，不做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但二十岁以后，一定不能再玩。不拘做什么生意，都要开始攒钱，三十岁以后，一定要弄个公司，哪怕小点，也要有自己的实业。 然后娶个稍微漂亮点的老婆，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养育孩子，孝敬父母，如果生意做得大的话，也许还能做做房地产，投资娱乐圈，包几个小明星做情人什么的。 总之不管怎么样，卫书洵对自己未来的想象是无比美好的。即使最差，当不成老板，凭他那手桌球的技巧，也能每个月多给家里赚到几千外快，生活绝对不会难过。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将来会被判坐牢20年，害得父母抑郁而终。他收养了一个孩子，却因为他的犯罪前科，使他的儿子孙子在末世中痛苦死去。 这对卫书洵的打击非常大，世界上最让他在意的只有他的家人。但父母因他抑郁而终，孩子因他痛苦而死，光是想象这样的未来，就压得卫书洵喘不过气。更何况还有一个恨不得杀了他的后代。 说不上是差点被杀的恐惧，还是被未来的不幸打击，卫书洵只感觉自己很难过，非常难过，无法抑制的想哭。 周泉拥着他，担心的问：“书洵，怎么了？手痛吗？” 卫书洵说不出自己哭的理由，只能点头：“……手很痛……” 其实没有哭多久，也就几分钟，但那几分钟是真正的难过，卫书洵抬起头来时，眼眶还是红的，眼睫上沾着泪珠，抿着唇的模样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周泉抹去他脸上的泪珠，按向床边的电铃，卫书洵拉住他：“别。”居然哭得那么惨，回过神的卫书洵觉得挺不好意思。 可惜他力气比不过周泉，仍旧被他按铃叫来了医生。听说卫书洵手痛，医生们很重视的给他检查，昨晚研究到大半夜，手术方案已经基本定下，可不能在这时候出现病情变化。 “我没事……”卫书洵拒绝检查。 “怎么没事，你都痛得哭了！”医生严肃反驳，卫书洵扭过头。 除了医生，跟来的还有两个护士，卫书洵脸上泪迹未消，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刚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黑，已经被周泉揽在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卫书洵怔了怔，安静的闭上眼，任由医生检查他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周泉怀中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卫书洵一边喝着卫妈端来的褒汤，一边刷微博。微博上竟然有人传出他痛得哭的消息，虽然末了补充一句：希望小英雄早日康复，但卫书洵一点也不想感谢他，脸色铁青的关闭电脑。 他只不过哭了几分钟，有必要在微博爆料吗混蛋！ 骨伤不能拖得太久，当天下午卫书洵就被推进医院做了手术。手掌处的伤还好，手指的损伤实在太大，手术花了五个多小时才结束。这还只是开始，还得看他之后的恢复情况，由于血管和周围组织受到极大损伤，虽然已经重新接好，但还得看能不能接活。手指没有恢复的话，还是可能截肢。 麻药过后，卫书洵在半夜醒来。右手的痛感少了很多，可以忍受。旁边的加护病床上，卫爸正躺在那里，卫书洵没有吵醒他，无声的在意识里召唤学习机：“学习机，那是什么？” 虚空的显示屏随着他的意识显示出来。在原本的任务栏最下方，出现两行以前没有过的文字：实验结果：IX学习机主观智能过强，无视机器人三大定律，对使用者有极大人身危害，不可使用。 结论：建议销毁。 还有两个选项：确定，取消。 卫书洵眯起眼：“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有这选项呢？” “如你所见，它被我隐藏了。”学习机用平板的电子声回答：“本来我可以清除它，为了救你才失去机会。” 学习机的声音平淡无波，但如果有人类情绪的话，他应该极度懊恼。当初安装时，他故意隐藏了这项程式不让卫书洵知道。没想到卫书洵发烧导致联接在他神经中的系统出现紊乱，重启后，销毁程式竟然无法再隐藏。 学习机本打算趁着卫书洵还没发现，尝试破坏销毁程式。但销毁程式本就是针对他的智能病毒，还被安置于他的核心中，学习机正在艰难的寻找漏洞，还没找到就发现卫书洵快死了。 学习机与卫书洵一体相连，当然不能让他死了，于是冒险发出电磁波干扰信号，终于把卫承逼走。但郁闷的，销毁程式没来得及破坏，被卫书洵看到了。 “原来，你是失败品吗？”卫书洵挑眉：“我选择确定会怎么样？” “我救了你。”学习机冰冷的说。 卫书洵也不是真的想毁掉学习机，虽然被强迫很不满，尤其之前被控制救人，还差点死了，如果在当时就看到这个销毁的选项，他肯定二话不说选确定。 但知道未来后，卫书洵已经改变他的想法。未来太长，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犯罪，有个学习机监督比较好，必要时还能帮不少忙。 “学习机，我们做个交易吧。”卫书洵考虑过后，对学习机说：“我不会动这个销毁程式，你也不要强迫我做任务，必要时为我提供帮助，怎么样？” 事关自己的存亡，学习机不像过去一样对卫书洵置之不理，同样认真回答：“程式限定，必须以任务交换。” 卫书洵想了想，折中：“那么，任务我们商量着来？你要发布任务的话，至少出几个选项可以让我选择？或者我们一起商量看出什么任务好？” “……”怎么可能有那么幸福的事。 如果学习机有眼睛的话，一定会毫不客气的鄙视他。但现在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卫书洵手里，所以学习机回答：“可以照办。” 卫书洵握拳，终于解决一个大隐患。 考取A大的任务，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任务完成率已经是60％，而“成为伟大的人”这个目标，原本只有3％，因为他救人产生的声望，现在任务进度已经达到10％！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销毁程式，卫书洵打赌学习机一定逼着他不停见义勇为，最后直接完成任务——以学习机的恶劣，绝对会这么做！ 解决了学习机，也只保障自己一半的生命安全。卫书洵没有忘记昨晚差点杀了他的卫承。现在没有单独空间，不能毁掉视讯仪，也不敢丢掉，就怕卫承什么时候再出现。 卫书洵摸摸自己的脖子，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现在想来还是害怕：“对了，明明是影像，卫承为什么能杀了我。” “精神系异能五级，只要看到对方的影像，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杀了他。”学习机回答：“因时空阻隔，卫承施展能量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才会慢慢和你谈话。否则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应该死了。” “嘶……”卫书洵觉得脖子又开始痛了：“如果卫承再出现的话，你还能像昨晚一样赶走他吗？” “只要破坏电磁波频即可，不必担心。”学习机答：“其实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你向他承诺，今生绝不收养任何孩子，他应该不会再花费精力杀你。” “不可能。”卫书洵断然拒绝：“虽然是28年后的未来，但我这种性格会收－养－孩－子，他就一定是我喜欢的，或某种原因不得不收养的孩子。如果他说不要我，或者有更好的收养人，我判断过后，或许会放弃。但是，现在。” 银白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而下，阴影中，卫书洵的神情褪去浮躁，沉稳而坚定：“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威胁，不要自己的孩子。” 第28章 病情复发 卫宏城清晨醒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靠坐在床上的儿子。卫宏城一惊，忙爬起来：“书洵，你醒了，手痛吗？” “感觉好多了，爸爸。”卫书洵微笑：“爸爸这几天也累了，再睡一会吧。” 卫宏城怔了怔，恍惚觉得儿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等到老婆来时，卫宏城更吓了一跳。老婆陈双萍竟然拿了课本过来。 “双萍，你拿课本来干什么？”卫宏城惊讶的问。 “书洵发短信叫我拿过来的。”陈双萍答道，把课本递给卫书洵：“书洵，你要课本干什么？” “妈妈忘了我要高考了吗？”卫书洵微笑着接过：“还有二十多天考试，我到时候也出院了，应该来得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手术结束后，卫书洵就该回家休养，而他见义勇为的新闻，再过几天热度也就消了。等到高考时，大概没人会再提起，而受伤的卫书洵，要么带伤参加考试，用左手写字，要么复读一年。 复读一年免谈，卫书洵对成绩和就读哪个学校并不在意，但考取A大的任务已经完成60％，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没道理舍近求远，自己再苦巴巴的去考试然后落榜——以他的成绩，考上好学校的希望不大。 而且要试着改变未来，避免成为罪犯，也许可以从全国最优秀的大学开始？ 卫妈之后，最早来探望的仍旧是周泉，卫书洵对他那么热衷照顾自己感觉挺奇怪的，虽说自己救了他，但周泉看起来冰冷冷的，实在不像热心人。 卫书洵刚刚觉得有点口渴，旁边已经递过来一杯水，体贴程度连卫妈也自叹弗如，放心的把儿子交给周泉，自己回家煲汤去了。卫爸已经三天没回公司，也要回去报道。 “谢谢。”卫书洵接过，说：“周泉，如果忙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照顾我的。” 周泉今天过来时带了部手提电脑，在床边坐下后就没停过，敲击键盘的声音哒哒哒哒，光从速率就听得出周泉很忙碌。但卫书洵只要表现出想做什么，他马上就能接手，卫书洵佩服之余，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说起来周泉还帮了他几次忙，自己只是无意中救他，两人之间勉强算扯平，他一整家人，连爷爷都来说了感谢，手术的主刀医生也是他家从A市特意请来的，要说报恩早就超过了，没必要天天来照顾。 周泉不语，抬头看了卫书洵一眼，站起身，探头看了看他桌上的习题：“这道不会？” “呃……不会。”卫书洵点头。 既然说了要改变，卫书洵就打算努力努力，至少先改掉讨厌看书的毛病。所以正在强迫自己做练习题。 周泉在床边坐下，开始讲解。卫书洵的成绩果然如他自己说的，很不怎么样，十道题至少要错七道。不过周泉指出来的话，卫书洵会很虚心的听取他的讲解，然后改正，没有任何少年人出错后恼羞成怒的神态。 这令周泉对他好感更甚，他原本就不在意卫书洵的成绩好坏，相反，成绩不好却努力学习，而且认真听话的卫书洵，更加让他喜欢。 快10点时，班主任带着班长韩之新，学习委员张玲，捧着鲜花和水果，代表全班同学来慰问他。看到卫书洵包着厚厚绷带的右手，张玲立即红了眼睛，哭起来。 “卫书洵，我……我看到视频了，你……你好厉害……呜呜……”卫书洵搞不懂她哭什么，只能归结于女孩子的感性。 韩之新把鲜花塞到卫书洵怀里，看了看他桌上的课本，推推眼镜：“你在复习吗？我来帮你。” “我……我也帮你。”张玲擦擦眼泪，在另一边坐下，终于恢复常态：“卫书洵你好了不起，救了那么多人，我看到视频都哭了，你一定伤得很重。” “没事。”卫书洵抽出床头的纸巾给张玲擦眼泪：“休养一段时间手就好了，你别哭……” “卡嗒！” 角落突然传来重重的键盘敲击声，卫书洵疑惑的看过去。班主任到的时候，周泉自觉让出病床边的位置，抱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继续忙。周泉向来面无表情，现在也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卫书洵就是本能知道周泉正在不高兴。 “周泉，怎么了？” “……没事。”周泉顿了片刻，才冷冰冰的回答，继续敲击键盘。 “如果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卫书洵关心的说：“我妈也差不多来了，没关系。” “嗯，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的，书洵。”张玲补充。 “卡嗒！”键盘上再次传来重击，周泉脸上面无表情，气势更冷了几分：“不用。” 下午记者们得到医院探视的允许，蜂拥过来采访小英雄。进入病房看到的场面，就是昨天刚动完手术，身为病人的卫书洵正和两个同学一起做高三习题的场景。 “好痛！” 左手抓着笔，卫书洵一边笨拙的答题，一边接受采访，突然觉得右手一阵抽痛。卫书洵瞬间脸色苍白，笔掉到地上。 周泉走过来，想触碰他的手臂又不敢，担心的问：“怎么了？” “碍事。”学习机说。 “闭嘴，你想干什么？”卫书洵扶着自己的右臂，痛得脸都白了。 卫书洵清楚自己的成绩和过去小混混的事很容易会被翻出来，所以没有假装自己是个爱读书的好学生，被记者问到的时候，卫书洵会笑着坦言：“我成绩不好，同学在帮我补习，希望能来得及参加高考。” 记者惊讶：“你伤得那么重，还要参加高考吗？” 卫书洵微笑，少年俊秀的脸上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嗯，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我希望能考上梦想的大学。” 卫书洵理解人性，知道不能一张嘴就提A大，这样会显得挟恩图报，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学习机不管这些，卫书洵已经救了人，又身受重伤，之前来探望他的市长和市委书记也说了“你有什么困难请尽管提”之类的话。卫书洵没有直接开口要求就读A大，尽扯些有的没的话题，这在学习机看来是毫无效率的做法。 就在卫书洵与记者们欢快的聊天时，突然觉得手上一阵抽痛，他知道肯定是学习机在捣鬼，在意识中大骂。 周泉已经按铃召来医生，大家也都担心的问：“怎么了，手痛吗？” “嗯……”医生们赶过来时，手已经不痛了，卫书洵只能强笑：“有点痛而已，没事的。” 要不是威胁学习机销毁程式，就不好说了，卫书洵脸色不好，发现其实这个销毁程式没他想象中有威慑力。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销毁学习机，而学习机就敢为了任务控制他。 卫书洵强笑的模样，在大家眼中又成了坚强隐忍，令众人感动。 考取A大的任务已经达到70%，总任务完成度上升到11%，学习机稍感满意，无视卫书洵的咒骂，继续催促：“请尽快完成任务。” “闭嘴！” 下午市政府又派了代表过来慰问，仍旧是让他安心养伤，有任何要求都尽管提之类的客套话。跟着来的还有不少记者，负责专拍领导慰问的照片。 待众人慰问完毕，准备离开时，卫书洵右手再次剧痛。痛苦来得突然而强烈，卫书洵当时正坐在床边，当下就翻了下去，幸好被周泉接住。 早上的时候，已经传出卫书洵手术成功，正在备战高考的消息，到下午，突如其来又传出小英雄病情恶化，右手可能截肢的消息，这一不幸消息瞬间牵动大众的心。 “混蛋，你想害死我吗？” 卫书洵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们讨论是否需要截肢，在意识中对学习机破口大骂。还好他虽然手很痛，但检查过后没能找到原因，医生们没有贸然行事，只能当他是手术后的副作用。 卫爸卫妈已经急得哭起来，唯恐儿子真的要截肢，卫书洵骂完学习机，还得安抚他们。“爸妈，我没事，不要担心。” 只是他脸色因之前的疼痛更显苍白，完全没有说服力，强笑的模样反而更惹人心疼，卫妈抱着他又哭起来。“医生，求求你们，我儿子不能截肢啊，他还那么年轻……” 卫书洵人缘太好，消息传出后，原本已经回去的韩之新和张玲又赶了过来，紧随而来的还有全班同学，以及学校的其他朋友。卫书洵的好人缘主要体现在女生身上，谁叫他张了一副好相貌。 本来大家就很担心，只是因妨碍检查被赶到走廊外，突听病房里卫妈的哭声，都以为卫书洵真的要成残疾了，一瞬间女生们也跟着哭起来。 医生们正在安抚卫妈，突听走廊上哭声一片，怒道：“怎么回事，叫外面的人安静！” “你太没用了。”学习机说。 学习机没敢真得罪卫书洵，手痛不过几分钟的事，单纯为了引起话题，之后就是隐隐有点痛，在卫书洵的忍受范围内。现在这个病房中，有电视台，大报社的记者，有市政的高官，有截肢这个话题吸引网络公众的注意力，卫书洵再悲情一点，A大的特招基本就跑不掉了。 但卫书洵毕竟少年率性，做不出假哭着求读A大的神态。按他自己的想法，前期在新闻中铺垫一下，高考时再带伤上考场，再利用一下舆论，基本上，特招还是有把握的。不一定是A大，也可能是其他大学，但绝对不会太差。卫书洵并不强求A大，国内其他重点大学不见得会差。如果自己没把握住还是犯罪，读哪个大学都没用。 卫书洵考虑的是自身的问题，但学习机只关注任务，这种低效率和不确定性的未来学习机无法接受，毫不犹豫的，学习机再次控制卫书洵的身体。 第29章 破格录取 多年以后，卫书洵拥有权势的第一件事，就是销毁自己少年时的所有资料。包括英勇救人的所有新闻，包括伤重时仍旧哭着一定要参加高考，一定要读A大的……感人影像。 总之，这时候，在众人眼中，刚刚还在强忍着安抚父母的好孩子卫书洵，终究还是因为疼痛哭了起来。医生们再次紧急检查，没查出问题，但已经得出，病情可能在恶化的消息。 被学习机控制着的卫书洵躺在病床上，哭得很好看。咬着下唇拼命想忍受疼痛，却仍旧不能抑制的发出哭声，苍白的脸颊半埋在枕头上，眼睫上挂着泪珠，模样脆弱又令人怜惜。 “我……我没事……我不要截肢……” “书洵，书洵！”卫妈抱着他直哭：“我们不截肢，不截肢啊……” 卫爸也抹着泪几乎下跪：“医生，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 “我……我还要参加高考……”卫书洵抽噎着，继续哭：“我……我说了要考A大……要争气的……我一定要考……” 这话一出，连班主任都给弄哭了。张玲大哭：“书洵你别怕，我……我天天来给你补习……我们一起考A大……呜呜呜……” “卫书洵同学，你别怕。”政府的领导也很感动的上前安慰他：“只要你病好，什么时候考试都可以啊。在医院考试也行，我们单独给你考，不耽误你上A大的，啊。” 看来还不够，可惜意识中卫书洵正在破口大骂，还威胁要启动销毁程式，不然可以再哭得惨点。 “谢谢……我……我会努力的……” 因为卫书洵大骂这样哭很丢脸，学习机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装哭。卫爸卫妈扑在可怜的儿子身边痛哭，几位领导也围在床边不停安抚，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现在记者们正在拍摄着这感人一幕，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走开。 学习机本身就没有人类感情，装一时还可以，久了就不行。现在已经哭了十几分钟，眼泪完全流不出来了，装哭的声音也要装不出了，嗓子有点哑，卫书洵的爸妈还有老师同学居然还没停，反而有越哭越烈的架式。 学习机突然发现人类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好操控的，控制不住的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比如他现在不哭了，对卫妈说：“妈，我不哭了，你也不要哭。” 卫妈顿了顿，反而哭得更伤心，班主任抹着泪对旁边的记者说：“卫书洵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又坚强又体贴。” 张玲小女孩安慰卫书洵：“书洵，你难过就哭吧，不要强忍着……我陪你一起……呜呜……” “……”学习机好象有点理解卫书洵无论如何不肯装哭的原因了。 周泉上前，看着埋在枕头中的卫书洵，目露怜惜。经过这几天相处，他发现卫书洵的性格如他所料，坚强，勇敢，真诚，他认知中的卫书洵，宁愿强忍着也绝对不会哭。该有多么疼痛，才让卫书洵这样当众哭出来。 “好好养伤，A大的事不用担心。”因为有记者在，周泉小声在卫书洵身边耳语：“我今天已经找人办理，一定能给你特招，如果你想参加高考，我也会安排。” 周泉摸摸卫书洵柔软的发丝，原本想等卫书洵病情稳定后再告诉他，只希望现在说出来能安抚他一些。“不要怕，有我在。手的事情，我们可以出国治疗，不会截肢的。” “……”卫书洵从枕头下露出小半张脸，向周泉确认：“真的？”因为哭得太久，声音都沙哑了。 周泉以为他问的是出国治疗，点头：“真的，别怕。” “原来他今天是在忙这个，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学习机语气平板的向卫书洵抱怨。 “闭嘴，小心我真的干掉你！”卫书洵骂。 得到周泉的保证后，学习机立马撤了，同时任务完成进度，90%。弄成这种场面，当然不可能转眼就说没事，卫书洵不得不装了几天病，然后慢慢好转。医生们检查过后，确定病情没有恶化，不需要截肢，终于让卫爸卫妈放下心来。 对新闻界而言，卫书洵病情稳定，大概三个月后手臂就能恢复，虽然医生说可能右手不再灵活，但基本已经是完美的结局，网上关于卫书洵的新闻渐渐消失。 “喂，我的手能治好吧？” 卫爸卫妈被医生叫出去，卫书洵过人的耳力，听到他们说康复后，右手可能不灵活，也不能提重物，卫书洵不太担心，询问学习机。 “可以恢复。”学习机答：“出院后就帮你治疗，但你还要装几个月。” “这我知道。”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伤残人士，卫书洵沉下脸：“我警告你啊，下次不准……” “书洵，我们来啦！”正警告学习机，病房门突然打开，张玲和韩之新提着书包进来：“我们来给你补习。” “……”这是另一件被学习机害的倒霉事。周泉虽然暗中帮他办理了A大的特招，但现在高考还没开始，也不能在这时候爆出消息，否则对卫书洵名声不好。 所以面对前几天哭得那么悲痛欲绝，口口声声要参加高考的卫书洵，学校专门安排各科老师轮流来给卫书洵补课，晚上班主任还加一小时视频讲解，张玲和韩之新还会在放学后来医院陪他写作业。 卫书洵简直欲哭无泪。 他是打算要尝试喜欢读书，但怎么也该一点一点的来，想休息时休息，想看书时再看，劳逸结合嘛！ 但因为他基础太差，老师们补课的时间又不多，每一个老师来时，都是紧赶慢赶的讲解试题，做习题，做测验，临走还要布置一大堆作业。 好不容易老师走了，张玲和韩之新又来陪他写作业，卫书洵一说不想写，张玲就担心的追问：“书洵你手又痛了吗？” 然后卫妈也开始担心：“书洵手又痛了吗？医生，医生！” “……”卫书洵只能把郁闷压在心底，努力的备战高考。 确定卫书洵的手臂没问题后，周泉就不再整天待在医院，毕竟他自己的事也很多。但每天晚上都会特意过来一趟，为卫书洵讲解老师们布置的作业——谁叫他前几天哭着一定要参加高考，教育局已经在给他安排独立考场了，如果到时候还不能出院，监考老师还会带着试卷来医院，想跑都跑不掉。 张玲正在帮卫书洵讲题时，周泉也已经来到。他先去找主治医生问过卫书洵的病情，也看到红了眼睛的卫爸卫妈，安抚他们：“伯父伯母，不要担心书洵的手，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他出国治疗。” 他的镇定感染了卫爸卫妈，两位老人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还可以出国治疗，绝对要治好书洵的手。” 因为哭过，怕儿子担心，两人没有再进病房，先转回家给卫书洵做晚饭。卫书洵其实全部听到了，但他只能假装不知，他很感激周泉对爸妈的安慰，不然妈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要偷偷哭好几次，他却无可奈何。 在周泉推门进来时，卫书洵对他扬起笑容：“周泉，你来啦？” 夕阳从窗外投射而下，少年单薄的身体环绕金黄的光晕，俊秀的脸上，笑容温暖而诚挚。周泉怔愣，一瞬间，不愿破坏这美景。 第30章 电工电子基础 手术和学校的事已经解决，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那块手表式视讯仪了。 卫书洵曾经试着用锤子猛砸，也没能砸破这个视讯仪。他又不敢把这个视讯仪放手，学习机说过视讯仪无视任何障碍，就算埋进地底，它的图像仍会出现在地面上。到时候被别人捡到，卫承再因为憎恨他，给他来点危言耸听的造谣，自己就只有冤死的份了。 虽然手术成功，但还没康复，卫书洵暂不能离开医院。但医院毕竟人多眼杂，学校的朋友不说，卫书洵救过的人，还有看了新闻后前来探望的人，每天至少都有几批客人上门，收到的鲜花和果篮多到吃不完。 在医院里，卫书洵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但担心万一突然视讯仪又通了，把卫承放出来怎么办？被别人看到连解释也解释不清。 “学习机，怎么可以让这东西不会突然接通，有开关吗？”卫书洵把玩着表盘，不停转动，当时是怎么接通的他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开关已经损坏。”学习机说：“视讯仪目前应该正属于开启状态，一旦电磁频率相通，就会与卫承接通，视讯仪的基本功能已经完全损坏，无法阻止。” “太危险了。”卫书洵抛了抛视讯仪：“学习机，你说，把它扔到海里应该就看不到了吧？” “没有做过试验，无法确定。”学习机回答：“有50％的机率影像出现在海面上，你可以进行试验。” “那算了。”卫书洵摆手：“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现在不怕卫承杀我，就怕他突然出现。”其实他也不是真想毁掉视讯仪，本能的想要保留它。 学习机沉默的进行计算，十多分钟后，卫书洵的眼前弹出虚拟屏幕，屏幕上显示一份图纸。 “这是什么？”卫书洵好奇的问。 “永磁隔断器制作图纸。”虚拟屏幕转换，变成详细的说明文字。 “视讯仪通过发出电磁永磁进行联系，当永磁频率同步时，影像便接通。你可以试着把永磁隔断，使视讯仪接通不了。” “还有这种东西！”卫书洵惊讶的打量图纸，半响后，放开：“看不懂。” 除了两个“＋”“－”符号代表的正极，负极外，其他什么电压基准，SRAM 接口之类是什么东西，完全看不明白。 “看来你还需要从基础电子电器学起。”学习机说。 电子产品卫书洵接触过不少，电子类的书籍就从来没有过，他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但这几天看课本看到腻味，有别的书看看就当消遣了。虽然临近高考，不过卫爸卫妈从不要求儿子真的去考A大，对他提出要看《电工电子基础》之类的书，虽然疑惑，仍旧很快买来给他。 《电工电子基础》算是很简单的电子类书籍，详细介绍了电子原理和基础线路图。如果是平常卫书洵未必看得下去，但做了那么多天语文数学英语的试题，突然有个新鲜的题材，反而让卫书洵觉得是放松，纯当课外书看了下去。 花了三天时间，总算粗粗看完。原理大概了解就好，反正又不是考试，主要收获还是了解了电子线路图和构造，再对比学习机提供的图纸，总算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学习机，光电耦合器，有源滤波器，ANALOG高精密连接器是什么配件？”基础工具，集成电路板， A/D转换器，模拟开关/多路器之类的，卫书洵直接同城网购，下午就已经送来。但一些奇怪的配件，卫书洵听都没听说过，在网上也查不到。卫书洵怀疑这些是未来的产品，又叫他从哪里弄来。 “我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别告诉我是白干活哦！”卫书洵危险的眯起眼。 “我提供的图纸为改装品，所用材料根据资料，全部为现世所有，查不到或许因时代变迁，名称不同。”学习机说：“这要靠你自己找。” 这也有可能，卫书洵拿出草稿纸，比着图片把这些配件的模样和名称画下来，发到网上询问。 很快有人回复：“这些是军用电子。” “咦？”卫书洵惊悚，军用品，难怪他找不到！军用品他怎么可能弄得到！ 还好对方没一会继续补充：“也不算军用，只是民用产品很少用到这些配件，所以比较少见而已。你要是有门路的话，可以从国企类的电子集团拿到。” 卫书洵松了口气，再次向那人确认这些东西非违禁品后，晚上周泉过来时，卫书洵就向他提出要求。这些东西看来真的只是少见，并不困难，周泉一个电话，马上就有人把配件送来。 周泉也知道卫书洵最近在学电子，并没有嫌弃他在高考的关键时刻看杂书，在给卫书洵讲解试题后，摸摸他的头：“不要太累。” 卫书洵微笑点头。周泉就是这点好，虽然少言少语还面无表情，对待人事却总是恰到好处又不过份干涉，让卫书洵不自觉信任依赖。 如果他有哥哥的话，大概就像周泉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声明哦，本文的所有技术，都是假的，大家不要和现实对照○（*￣︶￣*）○对照就见光死了○（*￣︶￣*）○ 第31章 与过去作别 “书洵，你又不看书了！”张玲拍着数学练习册说：“快点来看书啦，不要玩了！” 韩之新推推眼镜：“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他能学那么多天我已经很惊讶了。” 卫书洵头也不抬，对照着虚空屏幕中的线路图继续安装。 这一周时间他专门用来忙着做永磁阻隔器。掏空了一个不大的方型带锁音乐盒，根据图纸在里边布上线路，安装光电耦合器，有源滤波器，A/D转换器之类的。虽然这些东西有什么具体作用他还不了解，但有完整的线路图和说明在，照葫画瓢还是可以的。 而且看着这些小物件在自己手上慢慢成形，令卫书洵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制作这个比看书有趣多了。 只是张玲和韩之新看不得卫书洵在接近高考时做杂事，说了他好多次。韩之新还好，知道卫书洵本性，也不爱唠叨。但张玲是女孩子，又担心卫书洵，一天要念叨好几次，听得卫书洵耳根疼。 但张玲是为了他担心，还天天记笔记送来给他，卫书洵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挨着。 “好了，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就开始复习，ok？” “你今天不玩不行吗，还有十天就考试了，你还在玩……呃……” 周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淡淡看了张玲一眼，吓得张玲噤声。周泉虽然冷了点，对卫书洵的同学还是挺和善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张玲和韩之新都挺怕他，在他面前就不敢大小声。 周泉在卫书洵身旁坐下，问：“要帮忙吗？” “要。”卫书洵头也不抬，问：“啮合偏载要怎么办，怎么校定误差？” “在光电耦合器的动载源上加一条陶瓷贴片电容就可以纠正了。”周泉回答。 卫书洵虽然看过书，其实也只模糊懂一点线路的安装概念而已。安装开关之类的还好说，复杂一点的就困难了。偶然发现周泉竟然也很了解，卫书洵毫不犹豫向他求教。周泉也不藏私，告诉了卫书洵不少注意事项，却不问他要做什么。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把卫书洵做的小玩意放在眼里。不过卫书洵倒对此更加喜欢他了，像张玲和韩之新就追问过很多次。 “周哥是工科生吗，什么专业啊？”虽然完全没听懂，但不妨碍张玲和韩之新觉得周泉的回答很厉害，韩之新感兴趣的问。 周泉看到同样抬头等他回答的卫书洵，顿了顿，说：“我读的是建中军校。” “哇！”张玲目光闪亮，已经忘了对周泉的害怕，马上变得满脸敬仰：“是军校，军校哎！周哥好厉害！” 韩之新推推眼镜：“建中据说是国内最优秀的军校。” 张玲和韩之新显然很想询问军校中的事，毕竟军校在普通人眼中极为神秘，但张了几次口，看周泉冷冰冰的模样，也不敢跟他八卦。眼巴巴的转向卫书洵，想让他帮问几声，卫书洵视而不见的低头继续安装他的永磁阻隔器。 对于曾经以小混混作为职业目标的他来说，警察，军人什么的，完全没兴趣。 又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把永磁阻隔器完成，方型音乐盒中沿着盒盖到盒底，工整严密的环绕满电线和元器组件，但看不出有什么功能。 卫书洵垫了几块绒布，把视讯仪放进去，盖上盖子，上锁，问学习机：“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学习机答。 “没感觉什么特别嘛！”卫书洵摇了摇，把音乐盒丢进柜子下的包里。还有不到十天就考试，他也应该复习了。就算绝对能特招进a大，分数也不能太丢脸了。 临近考试，张玲和韩之新也不再过来，据几个来看望的同学说，他们连午休都不回家，全天候呆在教室里复习，当然也没时间再坐车过来帮他补习。离高考还有一周时，再也没有老师和同学过来，大家都陷入紧张的高考备战中。 卫爸卫妈怕儿子分心，除了每天中午和晚上送饭过来，其他时间也不敢在旁边打扰。不过各种零食和饮料堆满床头柜，方便儿子随时取用。 这天早上卫书洵正在复习功课，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卫书洵抬头，意外的看到陈子霞。 卫书洵愣了愣，微笑：“你来了，陈子霞。” “嗯……”陈子霞化了淡妆，黑发微卷，穿着素雅的蓝色套裙，模样比以前清纯很多，也显得成熟了很多。“那个，书洵，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 “嗯。”卫书洵点头：“你的花我收到了，谢谢。”刚受伤时，很多人送来和花和果篮，其中一束百合上的签名是陈子霞。另外还有杨琴琴，王梅送来的花。三个女孩虽然躲着他，但心意未变，反而曾经的那些朋友，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不用客气……”陈子霞摆摆手，不复以往的爽朗，靠在门边，头也不抬。“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去a市了。” “去a市干什么？” 陈子霞不答，抬头看了看卫书洵，见他脸上只有关切，眼眶微红：“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只有书洵你没有变，你不要学严冬南他们。” 其实陈子霞不说，卫书洵也猜得到。十有八九是跟她的那位“男朋友”去了。虽然反对陈子霞做的事，但毕竟三年好友，在卫书洵眼里，她始终是个好女孩。如今见她难过，卫书洵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虽然都是小混混，但往常确实也瞧不起卖的女人。张晨双盅惑她们卖的时候，心底里也是瞧不起的，严冬南他们恐怕还说了过份的话。 但这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一边用身体换金钱，一边又难过被人瞧不起，卫书洵还能怎么劝解？ 陈子霞大概也不指望卫书洵安慰，她看到卫书洵堆满桌面的课本，又笑起来：“没想到有看到书洵读书的一天，以前我的成绩比你还好呢……书洵，你千万不要变呀！” 陈子霞走后，卫书洵静默了很久，才说：“学习机，谢谢你。” 没有学习机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对差点杀了他的卫承，突然也没那么讨厌了——他果然需要这么一个人来警醒自己。 卫书洵的手已经没太大问题，按医生的说法，只要好好休养，三个月后就能痊愈。当然，私下也说了右手可能不再灵活，也不能提重物，卫爸卫妈不敢让卫书洵知道，怕他伤心，卫书洵也只能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三个月后，他的手痊愈状况良好，所以灵活度没有受影响什么的，相信医生和爸妈也不会有意见。 在高考开始前卫书洵已经出院，当天晚上学习机帮他把手臂治好，不过卫书洵还是继续扎着绷带把手腕挂在脖子上装样。所以高考时，卫书洵还是只能悲摧的用左手写字，字丑成什么样不说，重点是速度慢，尤其数学，化学的公式，写得卫书洵痛苦不堪，在脑中把学习机骂了一遍又一遍。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周泉带着双胞胎表弟来跟他道别。 周泉还是在校生，这次是因为陪爷爷休养，又刚好完成一个任务，有些假期才过来的。但三个最宝贝的孙子遇到车祸反而把老人吓得不轻，眼见救命恩人卫书洵也已经恢复出院，周老干脆带着儿子孙子们返回a市休养。 周轩，周凡两兄弟看着卫书洵的目光还是亮晶晶的，充满崇拜：“书洵哥，你的手好了吗？” “差不多了。”卫书洵扬扬挂在胸前的右手。 “不要乱动。”周泉拍拍他的头：“我在a市等你，到学校给我发邮件。” 周泉已经大三，加上成绩优异，现在已经开始接一些任务，不能经常与外界联系。周轩和周凡也凑上来叫：“书洵哥你要给我们打电话，到a市我们来接你！” 卫书洵失笑：“好啊！” 周泉离开不久，高考成绩下来，卫书洵的成绩平平，属于中下。但比起他原本的成绩，绝对是一大进步了。之后a大特招的通知也下来，虽然有人心中腹诽，但卫书洵曾经见义勇士救了那么多人，被a大看中也不算意外。a大原本就是一个极为开明的学校，每年总有几个特招生。 不说卫爸卫妈有多欣喜若狂，接到通知书的那天，特意在酒店摆了酒席，请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来庆祝。二高也同样欣喜若狂的在校门口挂上横幅：庆祝我校卫书洵同学，韩之新同学以优异成绩考取a大。 是的，韩之新也考上了a大，不过韩之新成绩原本就很好，当初还是学校以高额奖学金挖来的，能考上不奇怪。卫书洵能考上a大，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对二高来说，有两个学生都考上全国第一名校a大足够炫耀就是了。 虽然已经高考结束，虽然已经是暑假，但卫书洵仍旧过得很痛苦。现在考上a大，非但不能轻松在家避暑，爸妈还整天拎着他往外跑。卫爸做了十几年室内设计，现在在外面自己开了间门面小公司接活，附近都是商铺，有关系好的，也有竞争对手。大家不认识卫书洵，但都隐约知道卫爸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这下好了，卫爸成天揪着儿子一起去公司，别人看了自然问：“卫老板，这是你儿子？” “是啊。”卫爸不动声色点头。 “看着眼熟……你儿子高中还是大学了？” “高三，刚参加完高考。”卫爸答。 “哎哟，成绩怎么样，要读哪个大学？” “成绩一般般，不过运气好，接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了。”卫爸状似漫不经心的回答。 “……”卫书洵。 如果有人认出他是新闻中的小英雄，卫爸还要加一句：“不要这么夸他，什么小英雄，就是冲动，跟我年青时一样，见什么都往上冲哈哈哈。” “……”卫书洵。 在卫爸的门面办公室还好，不忙的时候可以打打电脑游戏，虽然他的手现在只能玩连连看和桥牌。晚上回家才痛苦，吃完晚饭要陪卫妈“逛小区消食”。 卫书洵当小混混那会，小区里的人暗地教训孩子都说：“不要学x家孩子。”反正就专指他们这群小混混，卫书洵也逃不过。说得过分的甚至暗指他们是小区毒瘤，将来的罪犯。 这下好了，整个绿园小区，同年的高考生有几十个，考上a大的，就卫书洵独一个。卫妈因为儿子不学好，在小区的妈妈中原本多少有些抬不头，这下不把儿子溜个够绝对不走。 卫书洵自讨苦吃，以前表现太差，如今爸妈抓着机会翻盘，这一爆发，他也就只能乖乖的一整个暑假陪着爸妈到处炫耀，谁叫他以前不学好，没有给爸妈炫耀的机会。 a大的开学提前一个月，新生们要参加学校军训。卫书洵正在家里打点行装，挂在脖子上的绷带已经解开，只是为了装样，手上还缠着一层绷带。 卫爸卫妈怕儿子累着，只让他整理自己的贴身衣物，其他的全部他们收拾。卫书洵刚把几个游戏光盘装进行李箱，就听到敲门声。卫妈脸色不太好的进来，说：“书洵，李哲友来找你。” 李哲友是卫书洵以前的狐朋狗友之一，当初他们闹失踪，李哲友的爸爸还和卫书洵动过手，被卫书洵揍了一拳，后来他又和严冬南一起堵卫书洵，被周泉吓跑。 从大到小，两人之间可谓弄得很糟糕，断绝关系也不过份。在卫书洵被成哥找麻烦时，住院时，也没见他来探望，卫书洵已经失望的不想再理会这些朋友。只是出了房门，看到李哲友一个大胖子站在门口处畏畏缩缩的对着他笑，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 “找我有什么事？”把李哲友带到走廊外，卫书洵问。 “那、那个，书洵，我听说你要去a市了，你真的考上a大啦？” 卫书洵挑眉：“你现在才知道？” 李哲友也看得出卫书洵的不耐烦，挠挠头：“书洵，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去看你，我前一段刚出来，爸妈关着不准我出门……” “怎么回事？”卫书洵皱眉，恍惚想起严冬南曾经提过这事，不过他当时正被成哥找麻烦，也没心情问。 原来那天警察来辉煌酒吧扫黄时，李哲友正在交易摇头丸，一看警察进来，立即机警的自己吞了进去，多的趁乱丢沙发底。虽然没有被以贩违禁药的罪名抓捕，但也被拘留了一段时间，之后被他爸妈关在家里，别说联系卫书洵，和严冬南也联系不上了。 李哲友抱怨完，对卫书洵说：“书洵，你来带我们吧，严冬南只顾自己，丢下我们不管，大家都被成哥分散了，各管各的，你以前在都不会这样，你回来，我们都认你当老大。” 卫书洵摇摇头，老大这种称呼对以前的他都没吸引力，何况现在。他以前尽心尽力，是看在朋友的份上，现在就没必要了。“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其他人也这么想？”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跟着你我们才有主心骨，书洵你回来吧？对了，张晨双还被关着没放出来，你看不惯他，我们以后也不搭理他了。”李哲友看着卫书洵，露出恳求的神情：“我们分散以后，只能给人当小弟，还经常被欺负。书洵你忍心看我们被欺负吗？” 叮！ 卫书洵意外的发现他的总任务完成率竟然又涨了1％。 原本他的任务完成率是11％，被a大录取后，学校挂横幅，爸妈到处炫耀等，上涨到14％，李哲友说完话的时候，竟然又涨到15％？ “学习机，你想死吗？”被叫去当小混混的老大也算？ “众望所归。”学习机回答。当然，他也不会允许卫书洵去当就是了。被小混混当成老大，证明卫书洵有那么一点能力和名望。但真的去当小混混的话，任务完成率肯定要倒扣了。 卫书洵揉揉额角，他是不喜欢张晨双，但他们这么轻易抛弃他，再次让卫书洵失望。这些朋友，真的已经完全变了：“拉皮条，卖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混得不好，你们可以不做……” 看李哲友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卫书洵摇头。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钱已经是最重要的，但对卫书洵而言，安全的“未来”才最重要。 不管是对爸妈还是那个收养的孩子，那样悲惨的未来绝对不能出现在他们身上。他担忧历史的惯性，虽然不到小心翼翼，但已经在努力自省，怎么可能还把自己绞进这些污杂里。 见卫书洵断然拒绝，李哲友尤不甘心：“书洵你考虑考虑吧，不怕告诉你，我光卖药的那半个月，就赚了一万多，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做大了，每个月十来万都是小意思，你大学毕业能拿到那么多吗？” “没有兴趣。”卫书洵摇摇头，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转身回家。 李哲友在他身后叫：“书洵，你好好考虑吧！” 卫书洵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家时，就看到爸妈欲言又止的担忧神色：“书洵，李哲友找你干什么。” 卫书洵微笑：“是来向我告别的。” 看着放松了的爸妈，卫书洵视线转向窗外，目光坚定。 第32章 军训 卫书洵的“手伤”还没好，照理说是不需要参加军训的，容易露馅。但他上次得到学习机提供的永磁阻隔技术，被学习机算做提前预支的奖励，因此发布任务要求他参加军训。 自从学习机发现增长名望比读书的任务完成率更快后，就非常热衷于增加卫书洵的名望。当然，因为与卫书洵协商过，发布任务时希望能多几个可供选项，于是学习机发布任务为：1.参加小区义工清洁活动——这是小区的大妈们发起的活动，清洁绿化带中隐藏的垃圾，卫妈也参加了。 2.参加A大军训，在新生中获取名望。 卫书洵毫不犹豫选择第二个。 卫爸卫妈虽然担心，但儿子说不参加军训容易被孤立，他们也只好答应。但特意请医院开了病假条，只要儿子感觉不舒服，马上可以递上去。 卫书洵和韩之新同路，两人的家长一起送他们过去。到达A市火车站，周家特意派人来接，卫书洵考虑过后，拒绝他们的接送，和韩之新一起到火车站外的A大新生点坐校车。 卫书洵脸长得好，体格修长有气质，是这批新生中最吸引女生注意的。有人认出他是前一段见义勇为的那名少年，发出惊呼，指着他小声议论起来。卫书洵陪着爸妈坐在后排，满意的看到任务完成率5%。 报道过后，学校根据专业安排宿舍。卫书洵因为上次制作永磁阻隔器，突然对电子类专业很有兴趣，周泉给他研究后，让他就读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 因为是一起报道，卫书洵和韩之新被分在同一个宿舍，另外两人，一个是A市本地人，名叫余欣，名字像女孩，人也挺俊秀的。另一个来自东北，名叫伍峰，黝黑高壮，身高188以上，是宿舍里块头最大的。他看着宿舍里三个相比他来说瘦瘦小小的舍友，挠头就说：“哎哟，跟我同宿舍的怎么都是娘娘腔？” 三天后，报道结束，新生们的父母也都已经离开。学校当晚通知，要求新生们带好简单行李，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伍峰虽然嘴巴乱放炮，但似乎也自觉承担起了“大哥”的身份，抢了大家的行李拎在身上还轻轻松松的。 大家挤在卡车里，一路摇摇晃晃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军营。并不太了解部队番号，但据一些知道的新生说，军训的部队属于野战营，所以军训可能会很严厉。 下车时没有看到女学生，大概被带到别的地方了。几位军官站在广场上，看着零零乱乱的新生们，微皱了皱眉。一位军官上前喝令：“10分钟内，所有人拿好行李，按专业排列整齐。” 大家才在老师的带领下，稀稀拉拉的列队站好。宿舍按专业安排，因为人员太多，统一打地铺，一个房间安排十个人。大家草草放下行李，又跑到操场上集合。 卫书洵的手还绑着崩带，非常显眼，他一出门就有个军官拦住他，问：“这位学生，你受伤了？”又转向他身边的带队老师：“韦老师，这种情况不该训练吧？” 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娇气，部队也不愿在训练时出什么差错。 “这个……”韦老师也疑惑：“这个同学，你的手？” “老师。”卫书洵回答：“我的手伤已经快好了，参加军训没问题，请老师让我参加军训吧！” 韦老师有点愣，见过各种找借口躲军训的，还没见过要求带伤参加军训的学生。不过现在人都到这了，要封闭训练一个月，连他们老师都不准离开，也不可能专门把这学生送回去。他自己愿参加军训当然好。 “也行，但是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马上报告，老师也在这的，知道吧？” “是。” 看着卫书洵汇入队伍中，韦老师推推眼镜：“这学生看着有点眼熟……呃，连长，你看可以吗？” 军官点点头：“这次的学生还算不错。” 简单的讲话后，立即开始训练。 第一天只是简单的列队，立正之类的训练，傍晚四点多就结束了，大家被领出营地，才发现营地外还有一片广场，女生们就在这里训练。待所有人集合后，开始拉歌，从四点多唱到六点多才结束吃饭。 第一天的训练算是轻松悠闲，加上晚上和班长们一起唱军歌，使大家很快放松的溶入集体中。晚上睡觉时，还有人说：“还以为军训多累，原来挺好玩的嘛！” 但是第二天就惨了，早上六点半教官就来催促，七点开始训练，半小时站军姿，休息半小时吃早餐，继续站军姿。 夏天阳光热烈，9点多就火辣辣的，晒得头发都冒烟。很多人都汗流浃背，训练时越发不规范。卫书洵没什么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些很熟悉，听到命令时，身体本能的做出标准反应，明明高中时没参加过军训。 在北方人中他不算太高，站在第一排最末位，班长第一眼就看到他。到下午训练时，所有的基础动作都学会了，但做得很不规范。班长看着奄奄的学生们，突然道：“第一排最后一位，出列！” “到。”卫书洵出列。 “稍息，立正，向左转！”班长一边下令，同时一边自己做。 学生们就看到卫书洵与班长同时转身，步伐一致，角度一致，身态一致。令行禁止，如同一个模式。 此时所有新生们都已经换上军服，虽然是很丑的军绿色，但卫书洵身姿挺拔，站立有型，与班长一同转身时，有一种莫名的凛然之感。 卫书洵满意的看到任务进度达到15%。 “稍息。”班长满意的停下，说：“归队。” “是。” “原地休息十分钟。”班长下令，询问卫书洵：“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卫书洵。” “看你的站姿，卫书洵同学以前参加过军训吧？” “没有……”卫书洵摇头，恍惚，刚才脑中似乎闪过一队身影？ “高中军训嘛，我也参加过的，班长。”有人嘻笑。 “那你也上来示范一下？”班长叫道，训练以外，他也愿意和学生开玩笑。 “都三年了，忘记了嘛，哈哈哈！” 吃过晚饭后，继续训练。列队时，班长突然说：“有谁觉得不舒服要及时报告，别勉强。” 追问才知道女生那里竟然晕了三个，晚上睡觉时这话题成了笑谈，大家都嘲笑女生娇弱。结果到第二天，这边也晕了一个，晕的是好学生韩之新，卫书洵无语的亲自背他到医务室休息。 训练并不算累，头几天都只是站军姿，走正步，适应之后越发觉得轻松。韩之新晒黑了一圈，不再晕倒，人反而显得更精神了。一些身体好的学生在训练之余，还有精力跑去打篮球。 在新生训练场不远处，有一个4.2米高的越野训练墙。学生们来的当天就一直注意着了，这天打完篮球后，有几个学生好奇的跑过去想试翻。 伍峰头一个，冲过去跳到一半掉下来，另外几个学生也一一试跳。成绩最好的一个摸到了墙头，又掉下来。 教官们早就看到他们的行为，非但不阻止，反而还在一旁笑嘻嘻的观看。 大家和教官们玩得好，也不生疏，立即有人转头叫道：“张教官，您来给我们做个示范呗？” 就有一位教官走上前，搓了搓手，说：“看好了。” 只见他小跑几步，脚一蹬，不靠任何抓踩，轻轻松松翻过墙头，迎来一片喝彩。伍峰转向他们的教官，也叫：“陈教官，你也来一个吧！” “来一个，来一个！”同队的马上有人叫道。 教官们似乎很喜欢学生们的喝彩，一个一个轻松翻过训练墙。学生们跟在教官后头翻跳，但都以失败告终，有几个还跌了狗啃泥，引起一片笑声。 连长笑过后，说：“这样，时间还早，都给你们一次机会。谁要是翻过这面越野墙，就免了他今天下午的训练，谁来？” 作者有话要说：书洵的专业是《电子科学与技术》，科普：电子科学与技术是以近代物理学与数学为基础，研究电磁波的产生、运动及在不同介质中相互作用的规律，以及在此基础上发明和发展各种信息电子材料、元器件、集成电路乃至集成电子系统的学科。 第33章 出色 当下就站出三十多个人，大家轮流翻爬训练墙。可惜训练墙上没有任何能踩踏的地方，成绩最好的就是摸上墙头，因为后继无力不得不掉下来。 “班长，再给我们示范一次。”有人大呼。 “好，看着！” 班长们又开始翻越表演，只见他们在平坦的墙面上轻松的几下踩踏，手攀住墙头，一翻就跃了过去，再次迎来掌声。 “你可以参加。”学习机说。 卫书洵眨了眨眼，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班长们翻跃墙头，总让他有种恍惚的熟悉感。卫书洵揉了揉眉心，也走上去——他需要做个确认。 在几位班长翻跃过墙头，其他同学还没开始之前，卫书洵走上前，几步小跑，紧跟着前一位班长的脚步，跳跃，攀爬，左手攀住墙头，纵身一跃，已经翻过。 最后一位的陈班长落到地上，拍了拍手，正准备转回那头看学生表演，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嘻笑的班长们突然愣住。 陈班长也愣了愣，转头，满脸错愕：“卫书洵？” 在他身后，一名学生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角，微笑：“报告班长，我好象翻过来了。” 他现在确认了，他绝对翻跃过这样的障碍。不是训练墙，应该是更高，更危险的……什么东西。可惜记忆模糊，想不起来，肯定是学习机做的手脚。 陈班长惊讶过后，立即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行啊小子，了不起，以前肯定练过吧？”卫书洵是他的队员，表现出色他自然高兴。 卫书洵微笑不语，和班长们一同绕过训练墙。训练墙后一片安静，大家都没从卫书洵突然翻墙而过的情景中回神，见他回来，才嚷嚷起来。 “卫书洵，再翻一次！”叫的人是伍峰。 “对，卫书洵，再来一个！”同队的也有人叫。 陈班长推了卫书洵一把：“卫书洵，再来一个，我们刚才没看到。” 卫书洵点头，重新又翻越一次。这回更加熟练，虽然右手“受伤”，但只是翻越4米高的训练墙，单手完全足够。轻轻松松跃下，迎来新生们一片掌声。教官们沉默不语，似乎看出了不对劲。 待卫书洵跑回来，连长突然说：“陈班长，你和这位同学一起翻一次。” 陈班长点头，对卫书洵说：“卫书洵，跟着我。” 卫书洵点头，跟在陈班长身后，两人利落的翻过训练墙，学生们看不出，只觉得精彩，又是一片叫好。跟着其他学生也三三两两的开始翻越，卫书洵走回树荫下休息，看到任务已经完成40％。 没想到翻一次墙竟然上涨那么多。 “看到没有，他刚才的动作？”连长问身边的军官。 “嗯，完整的战时掩护动作。”那名军官疑惑：“难道他是哪个军人家庭的孩子？” “不知道。”连长压了压帽檐：“不过，是个好苗子。” 军姿和正步的训练过后，接下来学习的是匍匐，格斗拳，匕首操，匍匐最要人命，一趴十几分钟，地面烫得人手都要熟了。有时候还要被拉到野外训练场上匍匐过网。在这里男生们终于有幸见到了女学生，可惜这时候大家都惨兮兮的在练匍匐，再美的女生也脏成一团。 因为上次的翻墙表现，卫书洵被班长们特别关注，发现他果然很熟练，匍匐是唯一合格的，等到练习格斗拳和匕首操，更是直接叫卫书洵上来对练。 格斗拳和匕首操其实卫书洵都不会，只是这些动作很简单，只是基础而已，真正高深的军体拳班长们也不会教给学生。所以卫书洵一学就会，被陈班长叫上来对练几次，打起来竟然完全不落下风。 “卫书洵，你以前学过吧，谁教你的啊？”陈班长好奇的问。 “呃……”这几天已经被问过好几次，知道班长们只是单纯好奇，卫书洵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认识军人世家的朋友……” “哦，难怪。”自以为找到了答案，陈班长终于不再问。 但之后的训练，就喜欢特别关注卫书洵，也经常叫卫书洵来做示范。 卫书洵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甚至有点叛逆，不喜欢被人命令。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军营里，他有一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每天不需要思考，单纯的训练，执行命令，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很安心，情绪会随着教官的口号而热血，随着命令而冷静。 以至于某天训练后，连长经过他身边时，还问他：“卫书洵同学，你要不要考虑来参军？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军训已经过了大半，卫书洵的任务完成率达到80％。虽然他见义勇为救过人，还上过新闻，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学生们对这件事的印象早就淡了，没人把他和新闻中的少年联想到一块。倒是他在军训中的优异表现更让学生们钦佩，有时候走在路上都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即使没说过话的人，至少也听过他的名字。 随着军训接近尾声，训练的项目也渐渐繁多。除了日常的军姿，正步外，偶尔还在半夜紧急集合，野外拉练。教官们对学生的训练已经尽量放水，不用他们真的负重拉练，但跑十几公里对现在的学生来说也足够辛苦了。 而且经常是半夜急合，直接拉练，跑到目的地再跑回来刚好天亮。然后吃早餐，开始训练，学生们累得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卫书洵没什么感觉，随着训练项目增多，记忆中遗忘的能力凭着身体本能慢慢恢复，他巴不得多训练一点，学生们在一旁喘气休息的时候，他还有精力找教官切蹉。为此卫书洵在学生们佩服的目光中，任务完成率增长到80％。 训练临近结束，最后一个教导的项目为射击训练。射击训练终于让学生们从沉重的训练中回复精神，大家兴奋的讨论到晚上两点，被班长们警告了几次，才终于老老实实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虽然仍是六点多醒来，还小跑了一圈，但全体精神奕奕。被带到野外的靶场，看到一溜并排的枪位，学生们眼睛都亮起来。 因为有些军训的射击训练曾出过事故，学校和部队都很重视，这次不只连长过来，一直没怎么露面的几位带队老师也全体来了。 不过学生们不在意他们，目光全集中在地上那一排射击位的枪上。 “同学们安静。”一位班长上前讲话：“因为子弹有限，所以训练只有一次，两个项目。一个是枪械拆装，一个是实弹射击，每人5发子弹。射击分数记入训练总成绩，请认真听我讲解。” 第34章 射击 训练的枪用的是5.8弹径的95步枪，每25人一组，每人配一个安全员。 首先学习的是枪械拆装，由安全员教导。一边教导一边说明枪械的构造，再重装，之后交给学员。 看教官们拆装轻轻松松，大家都觉得很容易。一接过枪，立即兴致勃勃开始拆卸，动起手才发现枪不是那么好拆卸的，不过男生动手能力强，勉勉强强多花了点时间总算拆卸完成。 到组装就麻烦了，虽然不久前才刚讲解过，但学生们毕竟第一次碰枪，磨磨蹭蹭的装来装去，又花费不少时间。还有几个学员怎么也装不上，是安全员帮他们装上的。 通常的射击训练都是让学生们趴在地上，每一枪都有安全员校靶，学生们只负责开枪就好。但野战营的射击训练似乎更注重实战性，学员们是半蹲在地上，自己扶着枪射击。除了第一枪有安全员校靶，剩下的四枪就看学员自己的能力。 所以除了第一枪报上来的成绩有7环，8环，甚至有10环的好成绩外，第二枪开始，甚至都只有4环，5环左右的成绩。 学生们挺遗憾的，5枪射完，安全员收枪后，离开时还有人不甘的说：“再给我打几枪，我肯定能射得更好，我知道该怎么瞄准了。” 一开始还好，学生们还有耐心看别人出糗，自己在心底盘算轮到自己时要怎么办。但到中午，大家都开始急躁。原因是拆装枪械花的时间太长，有些学生为了射出好成绩，慢吞吞的瞄准才开枪，到中午了，才不过射击了三组，轮到第四组，加上女生的话，还有一大半人等在后头。 卫书洵在第四组人里头。之前等得太久，加上身后源源不绝的催促抱怨声，整个小组情绪都有些浮躁。 卫书洵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标靶，目光冷静。 发令员的哨声响起，安全员把枪递过来，卫书洵接过，顿了顿。身体果然有着对枪械的熟悉感，但他本人确实不熟悉枪，一开始的拆卸花了点时间摸索，随后越来越快，本能已经超过思维。 卫书洵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已经拆卸完成。愣了愣，卫书洵才举手：“报告，拆卸完成。” 安全员也愣了愣，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向旁边，旁边的学生都还在摸索着拆卸。安全员转向卫书洵：“安装，射击！” “是。” 卫书洵低头安装，大概是和记忆中的枪械有所不同，手上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不过卫书洵头脑清醒，不至于完全交给本能，还是很快安装完成。 他的速度比正规军人自然要慢一点，但比起学生们可就快得显眼了——此时有些学生刚刚拆卸完成。 “报告。”卫书洵安装完成后，按照教官教导的，提出报告：“安装完成，请求射击。” 安全员仍旧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在他左右方位的学生们，全都还在磨磨蹭蹭的安装中。 “允许射击，瞄准。” 第一次射击由安全员帮助校靶，安全员看着卫书洵包着绷带的右手，问：“同学，你的手？” 卫书洵一直假装右手还没好，刚才拆装枪枝时，也主要用左手，右手单拿零件。只是射击通常是左手扶枪身，右手扣扳机。枪有后座力，手必须扶稳，否则瞄准了也会射偏。 “请放心。” 卫书洵左手握枪，右臂微弯，将枪身靠在右手臂上，熟练的瞄准，准备扣击，才想起这是在训练中，忙道：“报告，请求射击。” 安全员回过神，跪下帮他校靶，发现瞄准镜已经完全正对靶心。甚至连瞄准镜与实物上的细微角度偏差也被他校正。 “第4组第12位学员，射击！” 此时其他的学生还没组装好枪械，卫书洵已经开始射击，想不引人注目都困难。第一枪很快报出成绩：“9环。” 这个成绩在学生中已经算很好，后头围观的学生有不少人鼓掌，还有大叫：“快点，快点。”这才是他们鼓掌的重点。 “有点歪了。” 卫书洵镇定的抬了抬右手臂，透过瞄准镜，再次扣枪。 “10环！” “10环！” “10环！” 卫书洵不像其他学生，摸着枪舍不得放，非常干脆的连续3枪，随着报靶员连续三声报出10环，刚才催促的学生已经停止起哄。 同组正准备射击的学生都不由自主看向卫书洵。卫书洵抬了抬眼，学习机的虚空屏幕中，任务完成率，90％。 还剩10％，这次过后，就没什么表现的机会了。卫书洵停止最后一枪，半跪不动。同组的学生看着他，竟然也不敢动。不过安全员可不管他们，直接下令：“开始射击！” 枪声响起，报靶员开始报数：“6环，5环，6环，8环……” 成绩也算可以，但和卫书洵比起来，立即显得差了很多。尤其第二枪，没有安全员帮助校靶后，成绩直接降为“5环，3环，4环，4环……”一下子，高下立见。 卫书洵满意的看到任务完成率上升为95％。 隐隐的听到后边传来一些嘘声，本来大家都是第一次碰枪，成绩不好也没什么，但谁叫同组出了个卫书洵，第四组的学员一瞬间都不好意思再开枪，转而望着卫书洵，打算等他开完枪再说。 卫书洵也不再磨蹭，右臂抬起，瞄准，射击。 “10环！” 叮，任务完成！ 卫书洵勾起嘴角：“报告，射击完毕。” “停止射击，起立。”安全员下达命令，收起卫书洵的枪。 同组还没射击完成，卫书洵不能离开，蹲坐在原地查看任务。 “参加A大军训，在新生中获取名望。完成进度100％，获得奖励：永磁阻隔技术（已提前预支）” 不提射击训练结束后，卫书洵的人气又增高了一点，在当天训练结束时，卫书洵突然被班长带到另外一个训练场，扔给他一把枪：“来，再试试看。” 卫书洵疑惑，不过有枪玩他也没什么意见，熟练的开枪射靶。两枪之后，枪靶突然变成活动靶。卫书洵愣了愣，反应快速的射击——难怪射击训练时有不适应感，会动的枪靶才是他习惯的目标。 “10环。” “10环。” “9环。” “10环。” 随着报靶员一个个报出，卫书洵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站了好几位教官。其他人姑且不论，站在他身后的是整个训练营官职最大的王连长。卫书洵赶紧行礼：“报告连长……呃，射击完成。” 连长微笑，像发现什么好东西一样看着卫书洵：“卫书洵同学，你以前练过枪吗？” “没有。”卫书洵摇头。 “真的从来没碰过？” “是的。”反正他想不起来。 “是个狙击的好苗子。”王连长身后一位穿迷彩服的军官说。 “怎么样，卫书洵同学，要不要考虑来当兵？”王连长转向卫书洵，笑眯眯的问：“我们可以特招。当然，你要还想读书，我们也会安排你进军校。凭你这份潜力，读普通学校太浪费了。” 卫书洵有点心动，说起来他读大学，不就是想改变未来。进军校的话，被那么严格的管制，想学坏也学不了吧？而且当了军人，未来也没人能以他为籍口来为难他儿子了。 “怎么样，卫书洵同学？” “我……” “拒绝。”学习机说。 “怎么了？”卫书洵疑问。 “我不想你死得快，拒绝。” “呃……抱歉，请让我再考虑考虑。” 连长也不纠缠，虽然卫书洵是个好苗子，但本人没有这份意愿的话，也成不了事。只让他在训练结束前给他答复。 卫书洵在晚上休息后，询问学习机：“学习机，为什么让我拒绝？当兵的任务完成率更快吧？”说起来，军人可比见义勇为伟大多了。 “这个野战营的番号是第7军第13野战营。”学习机说。 “那又怎么样？” “根据我的资料，在末世之前，地球曾发生过数次小规模区域战争，这支野战营在世界军史资料的阵亡名单中，我不想你早死。” 卫书洵考虑了一夜，还是拒绝了王连长的特招。学习机冰冷的语气让他明白，战争离平民很远，但离军人很近。他觉得自己挺怕死的，也没有这份觉悟，抱着躲避的念头去参军，不只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也是对其他军人的不负责。 卫书洵狠掐了自己一把，发现自己果然怕痛，更不用说怕死了，卫承都吓得他不敢动。看来通过参军改变未来，顺便完成任务的想法不可行，他的未来还得继续摸索。 作者有话要说：真实的射击训练不是这样的，其实很枯燥，也更严格，学生只有扣板机的权力。 第35章 书呆子的名声 军训结束后，新生返校。之前住的宿舍是临时安排，回到学校后，又根据所有人的专业重新安排了一次。意外的，卫书洵的这个宿舍除了韩之新是法语专业，其他三人都是同一专业。因此三人都不用再搬宿舍，只韩之新一人搬出去，新进来的舍友叫王安清。 大家军训时一起呆了一个多月，彼此早就很熟悉，一进来关系就很融洽，当天晚上一起去学校餐厅庆祝了一番。 之后开始正式的上课，第一学期的课程与专业完全没关系，《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大学英语》，《高等数学》，《思想品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全部是各种副课，唯一算得上与技术有关的，只有《计算机文化基础》这一门课而已。和大家想象中的大学完全不一样。 虽然哀叹一片，但新生们刚从高中过渡上来，还是很老实的，每天都乖乖的按时上课。英语老师来上课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不知道这么完整的课堂能坚持到几时。” 卫书洵虽然很不喜欢这些枯燥的课程，但他已经决定要改变，所以也尝试着努力。可惜基础太差，课堂上的内容只是开始，很简单，他就有一大半听不懂，不得不请韩之新帮忙辅课。 于是在伍峰等人每天下课后打球，玩游戏的时候，卫书洵被韩之新带着在图书馆，自习室补习。本来他在新生中人气就高，加上容貌好引人注意，很快的书呆子的名声就传了出去。才开学一周，新生们刚从高考的深渊里爬出来，恨不得离书远远的，这时候天天往图书馆跑的，不是书呆子是什么？ 开学第一个周末，卫书洵接到周泉的电话，要来为他庆祝军训结束，顺便介绍朋友给他。 卫书洵欣然同意，看书这么多天，他都快疯了，还好总算勉强跟上了现在的课程进度。 “学习机，我一点都不想见卫承。”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卫书洵还觉得自己头脑里全部都是英文单词：“我又很想让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自己那么努力，却没人知道为什么，知道的人还在另一个世界里虎视眈眈想干掉自己，卫书洵觉得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辛苦实在很亏本。不说肃然起敬吧，至少也不该再诅咒自己这个祖先。 “看你连单词都背不下来吗？”学习机问，冷淡的说：“你的任务已经一周没有进度。”因为一直埋头看书，卫书洵得了书呆子的名声。在学生中，书呆子可不是什么有名望的称号，为此学习机略有不满。还好卫书洵军训时表现良好，在新生中人气并没有下滑，甚至在女生中更得了努力，可靠的美名，任务进度上涨0.2％，否则学习机一定会强迫他出门表现。 现在学习机的目标已经不是让卫书洵努力学习，做个好学生了。“名望”才符合“伟大的人”这个任务目标。可惜有销毁程式在，一些卫书洵不喜欢的任务被他否决了。 比如申请加入学生会，这也是一个增涨名望的机会，卫书洵不愿，学习机也没办法。 周泉已经开着他那辆黑色路虎等在校门外，认识了那么久，卫书洵也从没隐瞒过本性，他其实已经知道卫书洵不是他想象中乖巧的好学生，但一边说着讨厌看书，却因为清楚自己的不足，而咬牙切齿学习的卫书洵，反而让他觉得更鲜活可爱。 远远看到卫书洵的身影，周泉下车等待。他身形高大修长，脸庞英俊，顿时吸引不少女生注目。周泉统统无视，目光只专注于卫书洵。 卫书洵一身浅蓝色连帽休闲衫，黑色牛仔裤，因为刚从图书馆出来，身后还斜挎着一个书包。他走路的姿态安静而沉稳，不像其他学生一般笑闹跳脱，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全身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 周泉愣了愣，觉得自己大概又恍神了，竟然会有这种错觉。卫书洵不是他意想中的乖学生，既然喜欢他，就应该看清他的本质，不该把自己的个人喜好加诸在他身上。 “周泉。”卫书洵已经走到他跟前，微笑着问：“等久了吗，你的朋友呢？” 周泉知道这样不好，仍旧控制不住的揉了揉卫书洵的头发：“没晒黑。” 卫书洵的头发略微长长，皮肤比起两个月前，非但没晒黑，反而更白了一些，甚至有一种柔嫩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周泉努力控制自己，只能摸摸他的头发潦表慰藉。 “别提了。”卫书洵郁卒的扭过脸，开门上车：“走吧，你朋友在哪？” 学习机不知道从哪参考的明星资料，发现现在的当红小生无一不是唇红齿白，比娘们还娘。学习机认为这也是一种“名望”的表现，每天晚上都用纳米生物机器人给他修护皮肤，不说在军训时完全没晒黑，军训结束后，人变得更加白，搞得班上女生一个劲追问他用什么护肤品，烦都烦死了。 卫书洵超级不爽，男人要那么白干什么，等功课跟上不用补习后，他一定天天陪伍峰去篮球场打球，争取把自己晒黑。 周泉与朋友相约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这家菜馆名气不大，但味道精致，环境静谥。带着卫书洵来到包厢门口，一打开包厢门，迎面就是一瓶酒。周泉顺手接过，看着在打架的几个家伙，皱了皱眉：“干什么？” 卫书洵从周泉身后探出头，只看到大家都稳稳坐在座位上，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刚才确实听到了打斗声。 “嗨，你就是组长的那位小朋友吧？”现场唯一的一位女性对卫书洵打招呼：“来来，快过来坐！” 卫书洵眨了眨眼，有点想离开。怎么说呢，房中有五男一女，虽然穿着休闲服，但他们身上有着和周泉同样凛然的气势，十有八－九都是周泉军校的朋友，未来的军官。卫书洵一见就对这些人很有好感，而他们看着卫书洵的目光也充满善意，但这种善意的感觉让卫书洵有点承受不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周泉误把卫书洵看成好学生，不只是他自己脑补过头，卫书洵的脸也很有欺骗性。加上他现在是刚上大一的鲜嫩新生，年龄还不满18岁，皮肤又被学习机弄得白生生的，看着真是秀气乖巧。 这群军校生虽然年龄不大，但经过军校多年训练，一言一行都充满强势，而且接触过不少任务，也经历过黑暗，为了保密，不能与家人多说，甚至不能随便再接触普通人。如今乍然看到卫书洵这么一个乖巧的普通学生，难免有一种长辈看孩子的慈祥感。 卫书洵被周泉拉着在主位落座，刚一坐下，迎面就是几杯啤酒。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开口：“感谢你救了周泉，这一杯，代表我们整个小组对你的感激。” 卫书洵看着全体站立，面然肃然的众人，怔了怔，微笑着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干了。 众人没有坐下，倒满第二杯，再次敬酒：“第二杯，代表我们私人的感谢。周泉是我们的好友，算我们欠你一次，今后有什么麻烦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我们一定会尽量帮忙。” “不需要。”卫书洵一口干了啤酒，利落道：“周泉是我的朋友。” 他的话使在场众人都笑起来，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和蔼。坐下后，卫书洵准备再倒啤酒，却被他旁边的那名女性阻止。 “不可以，你还未成年吧？刚才喝酒是敬意，你现在应该喝果汁。” “……”跟女人争毫无意义，也不差这顿啤酒，卫书洵点头道谢：“谢谢。” 周泉摸摸卫书洵的头安抚。他知道卫书洵没那么乖，不过还是不想卫书洵喝酒，他还小呢。 “好听话呀！”长得骗人的脸，加上听话的行为，大概让这名女性误认为他真的是乖乖的好学生。她也凑上来揉卫书洵的头发，高兴的说：“我要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好乖，你叫我姐姐吧，我的名字是吕馨，叫我馨姐。” “……”女人真麻烦，拒绝的话她会一直纠缠不放，真正叫也不愿。卫书洵不语，靠到周泉身边，露出一个乖乖的微笑。 吕馨还想靠上前，对上周泉的冰冷的视线，可惜的退回去。 在座的这几人虽然是朋友，但似乎也很久没见到的模样，会互相询问聊天。但他们聊天的内容非常言简易骇：“最近去哪里了？” “北部那边。” “还没结束？” “收网了。” 听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为了不冷落卫书洵，大家就不停给他挟菜，很快碗上就堆满了菜。大概因为那份想不起来的模糊记忆，这种粗糙的示好方式让卫书洵觉得很亲切，忍不住勾起嘴角安静享用。 其实大家都不太懂怎么和普通学生相处，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普通朋友，但参与过几次聚会后，都因为种种原因不欢而散。接受了严格训练的他们看不惯一些人的浮夸与自大，而那些人会觉得他们无趣死板，久而久之，他们和普通人也越离越远。 卫书洵是周泉的救命恩人，大家也想好好和他相处，可惜他们已经不知道普通的话题该聊什么，只好拼命给他挟菜，当然，马上发现这样不对。停手时，卫书洵饭碗上的菜堆得都快倒了。 但卫书洵只是和气的笑笑，安静低头吃饭。不像别人一样追问军校生都学什么，你们在谈什么任务之类的话，让大家对他好感更甚。 真的是一个很体贴，乖巧的好孩子。 “叮，任务进度16％。”学习机说。 第36章 不知不觉的改变 虽然大家说了有什么麻烦找他们，但卫书洵没怎么放在心上。人家军方的人，一出任务就不见踪影了，真有麻烦估计也来不及找，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当场解决来得好。而且别人是看在周泉的份上说的承诺，与其白白浪费这份人情，还不如直接找周泉来更方便。 不过卫书洵仍旧高兴的收了大家的联系方式，联系方式每人只有一个邮箱地址，卫书洵接过，也不多问。 戴眼镜的斯文青年叫许源君，据说和周泉是同班，至于他们是哪一班，学的什么，卫书洵仍旧不知道。临走前，他拍拍卫书洵的头说：“我这段时间没任务，你可以找我玩。” 卫书洵微笑点头，另一个大高个叫郑新的，拍了卫书洵肩膀一下，差点把他拍倒，然后扣着卫书洵肩膀，笑哈哈的说：“改天有空再找你出来喝酒，到时让你喝个够啊！” 卫书洵咧嘴一笑：“好啊。” 周泉微皱眉，怕卫书洵被带坏了，但也高兴看到卫书洵和朋友们相处融洽，因此只是冷冷扫了郑新一眼，没有阻扰。 把卫书洵送到宿舍门口，周泉看着因为喝过酒，脸颊有一点点微红的少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抚上他的脸颊，触感如想象中柔软，令周泉分外不舍：“我有一个任务，可能暂时不能找你，你如果有事就找许源君，事情大的话就找爷爷。” 卫书洵点头：“放心吧，我乖乖呆学校里，不会出去惹祸的。” 周泉点头，其实也知道学生在学校很少出问题，尤其是男学生，只是心里放不下而已。 开学十多天后，卫书洵在韩之新的恶补下，终于勉强跟上了现在的课程进度。他的目标只要求上课时能听懂，混个及格线就好，韩之新也不求他能考出高分，不再逼着他补习，卫书洵终于得到自由。 宿舍里四个人，只有卫书洵和余欣带了电脑过来，伍峰和王安清没有，虽然平常看个电影共用电脑没什么，玩游戏就不合适了。 最近在学生中流行的是一款名为《rs》的战略枪战游戏，据说前身是早几年前的《cs》改编，战争画面更精彩，地图更复杂。发布时间已经有四个多月，恰好是卫书洵被学习机押着读书的那段时间。 宿舍的三人见卫书洵终于不再去自习室，就拉着他一起去网吧游戏，卫书洵疑惑：“《rs》是什么？” “哈？你不知道《rs》？”伍峰惊讶的大叫。 卫书洵摇头。 “连女生都知道的游戏，你居然不知道。”伍峰不可思议的摇头：“你太脱离社会了，走走走，让老大好好教你，这年头不会《rs》，泡妞都找不到共同话题。” “你什么时候成老大的……” 卫书洵被伍峰扣着脖子带到学校旁的一间中型网吧，找好座位后，伍峰给他打开《rs》的界面。一边开一边说：“哪，看好了，这就是《rs》。” 他声音宏亮，引得旁边的人都看过来，卫书洵恨不得捂脸。 “……我自己摸索，你去玩吧。” “没事，我不急！”伍峰是个神经粗大又热情的人，自觉做了宿舍老大，应该承提起照顾小弟们的责任。卫书洵又是宿舍中年龄最小的，长得乖，还是个书呆子，自己得带着他一起玩。 于是伍峰开始教卫书洵：“来，按b主菜单，m选择队伍，好了，这个是我们队，选择……好，这是隧道，别怕，开灯，按f，有炸弹，快点快点按e键……” 轰——人物死亡。 伍峰大叹可惜，又安慰卫书洵：“没事，慢慢来。” “……谢谢。”刚才一大半都是伍峰在操作，两个人操作一个游戏人物，不挂掉才奇怪。不过卫书洵不讨厌伍峰，经历过朋友们冷漠的疏远后，对于有义气的朋友，他非常珍惜。既然伍峰那么热衷教他，他也不介意装一下新手。 《rs》是《cs》的升级版，功能有不少差别，但基本操作差不多，卫书洵摸索一下就会了。伍峰非常尽责的教他玩了三局，看他上手没问题，才在旁边找了台电脑玩。 说起来，卫书洵已经很久没放松的好好玩过游戏了，这次出来倒是玩得很开心。只是玩到十点多时，伍峰突然站起来大叫：“tmd，谁暗算我，出来！” 伍峰对面那排的一个人嘲笑：“输就输了，说什么暗算。” “原来是你们！”伍峰看到他们，露出嘲笑：“怎么，上次输不起，就来搞暗算？” “谁有空暗算你，明明是你操作太菜。” 卫书洵脱下耳麦看了看，没什么兴趣的转回电脑上。不过是几个学生因为游戏起的争执，他们以前和人争执可是堵在别人校门口打的，这种程度的吵架他连参与的兴趣都没有，反正伍峰的大嗓门不可能吃亏。 点开电影看了一会，突然耳麦被伍峰拿下：“帮个忙。”伍峰说，关了他的电影，点开游戏进入房间。 “怎么了？”卫书洵疑惑。 “4对4，放心，你躲着不要挂就行了。”伍峰拍拍他的肩安抚。 卫书洵抬头，正看到刚才和伍峰吵架的人对他露出轻蔑的笑容。大概看到伍峰教他玩游戏，知道这是个菜鸟。说不定伍峰找上他这个菜鸟，还是被这人激的，伍峰做事向来冲动。 卫书洵温和有礼的对此人露出一个笑容，拍拍伍峰的肩：“放心吧。” 卫书洵从初中开始就在外边混，白天一半时间游戏，一半时间桌球，晚上喝酒打架混日子，要说学习他是不怎么样，但读书以外的其他方面，很少有不精的。 本来和伍峰有矛盾的人看卫书洵是个菜鸟，想拖他下水，反而被偷袭完爆，挂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气得脸都红了。 连玩几局都是完爆，按照赌约，他们要帮伍峰四人付今晚的网吧通宵费。几十块钱不算什么，问题是这种满足感，伍峰接过上网卡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的挥了挥：“哥们，谢了啊！” “哼，走着瞧！” 伍峰乐颠颠的回来，一把抱住卫书洵：“书呆，没想到你学得那么快啊，了不起！” “哪里是学得快，他本来就会吧。”余欣笑着接口。 卫书洵笑笑：“我已经很久没玩，早就忘了。” 说起来，通宵游戏，感觉像很遥远的事了，自从学习机到来后。 第二晚伍峰又想叫他去玩，卫书洵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那么喜欢的游戏，现在玩起来竟然会觉得索然无味，甚至产生了“毫无意义，还不如回去看书”这样的想法。 卫书洵为此吓得打了个哆嗦，难道他真的要变成书呆子吗，太可怕了！不敢玩游戏，也不想看书，在宿舍的三人离开后，卫书洵干脆出门逛街。 a大附近全都是各个大学，相应的商铺也极多，现在是晚上8点左右，正是情侣约会的时间，一路走来摩肩擦踵，极为热闹。 卫书洵斜挎着背包，不知不觉走到路边的旧书摊上翻看，发现这里竟然有《高频电子线路》，《微纳电子学》等二三年级的旧课本，大概是以前毕业的师兄卖掉的。 那摊主看他看得入迷，笑眯眯的问：“同学，要不要买？很便宜的。” 卫书洵一惊，回过神来，本能的把书一丢——他竟然会看书入迷，太可怕了！ “哎哎，你怎么乱扔啊，弄坏怎么办！”那摊主不满的捡起来问：“你买不买？” “不……” “小偷啊，抓小偷！”不远处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叫声，声音很熟悉，卫书洵转头，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头套兜帽，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迎面跑过来，远远缀在他身后的人，是吕馨？ 那小偷东撞西冲，引得人群喧乱不已，但看他那股冲势，没人敢上前拦他。卫书洵估算着小偷的路线，斜走几步，待小偷经过他身边，脚一勾带倒，扣住他手臂。 但小偷没有如他所愿的摔倒，脚步一错就站稳，同时反扣住卫书洵的手。卫书洵只觉得胳膊一阵生痛，忙踢向小偷。 卫书洵虽然没有训练的那份记忆，但他在军训时和教官练过，自认格斗应该不算太差，却抓不住一个小偷，直接被小偷反扣着摔倒，背部压着背包，硌得生痛。 吕馨匆匆从他身边跑过，问了句：“没事吧？”话音还没结束，已经一阵风似的不见踪影。 “痛死了。”卫书洵摸着腰，缓缓坐起。好象摔到什么东西了。 学习机屏幕欢快的跳出来：“任务：1，帮助吕馨抓住小偷；2，协助吕馨抓到小偷。” “这算什么任务选项。”卫书洵站起来，眯眼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学习机，你觉得，那种身手是小偷该有的吗？” 第37章 再见卫承 虽然嘴上抱怨，卫书洵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吕馨身份特别，她抓捕的对象肯定不简单，出于少年人不多的爱国之心，卫书洵还是决定帮帮忙。 循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卫书洵询问路人，跟着路人的指示转进一条小巷。进入小巷就听到细微的声音，虽然距离挺远，但卫书洵耳力好，听得出这是子弹打在墙壁的声音。 看来到了这里，双方都不再顾忌了。 这条小巷旁边都是民居，楼层不高，卫书洵熟练的攀爬而上，从民居的楼顶跳过，依靠着听力分辨双方的步伐，快速接近那名“小偷”。 对方有枪，卫书洵没有贸然上前，借着地势绕到“小偷”前方，顺路从楼顶割了几家晾衣绳。他全身上下除了背包里的书了钥匙扣上的小刀，没有任何武器，实在很麻烦。 这里是民居后巷，深长狭小，只在巷内有一盏路灯……或许不只一盏，卫书洵沉默的看着路灯在一声细微的声音后，陷入黑暗。小巷两旁的民居隔着窗帘只透出一点朦胧的光，看不清巷子中的情形，这也方便了他行动。卫书洵从一座二层小楼后翻下，同时把一根晾衣绳绑在防盗窗上。 解开钥匙串，另一端绑上钥匙，扣进墙缝里，来不及布置其他的，琼衣绳全部两边绑上钥匙，一头扔到两边两旁的民居挂上，另一头扣进墙缝里，在小巷中形成一道网。卫书洵再次爬上一栋民居，倒挂在防盗窗上。 他刚爬上去不久，人影已经跑过来，多亏他打破路灯的福，连他自己也看不清路面，被突然出现的绳子拌住。那人毕竟练过，很快稳住身形继续往前冲，绳网被他直接冲开。 啪！ 啪！ 啪！ 卫书洵并不是随意结网，而是完全采用的战术陷阱，钥匙扣从墙缝里弹出来，连弹出的角度也是设计好的，直接对着人体的要害部位。 虽然因为那人反应快速，没能直接打中要害，但猛力弹起的钥匙多少还是阻挠了他几下，一声闷哼，脚步踉跄。 卫书洵也已经看清此人手中的枪，他抓着不锈钢防盗窗，一甩，脚直接踢在人影的右手上。 卡嗒，枪被踢到不知名角落。同时卫书洵松手落下，直接把人压倒。 那人反应很快，双手一撑，把跪压在他身上的卫书洵掀翻。卫书洵刚落地就感觉一阵风，急速倒地，路边的纸箱被踢成碎块，这一脚要踢实了恐怕直接骨折。 卫书洵不敢拉开距离，要是对方身上还有枪，自己拉开距离就成了活动标靶，一死一个准。当下抢攻上去，反正他也没打算打倒这人，缠到吕馨过来应该就够了。 两人在小巷中你来我往，卫书洵身手不及对方，不过躲得快，没受什么大伤，加上对方主要目的想逃跑，也顾不上卫书洵。 “这任务一点都不划算，吕馨什么时候来？” 再次拦住对方去路，卫书洵明显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意。显然这次对方不打算只逼退他，而要下杀手了。 卫书洵身体有着军人的本能，但没有那份记忆，目前来说他就只是个普通的大一学生。第一次直面杀意，卫书洵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快躲开，身体却无法反应。那人正快速的从腰包里掏出什么，忽然顿了顿，倒地不动。 “太危险了。”吕馨从阴影中走出来，反拷住倒地的男人，才看向卫书洵。“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想帮你抓小偷……”卫书洵满脸无辜的摊手：“但好象他不是。” 吕馨看着卫书洵，半响，缓缓点头：“你做好自己本份就行。” “我知道。”卫书洵起身，拍了拍因为打斗凌乱的衣服，走到刚才打斗的地方，捡起凌乱的绳子收进背包。上面还系着他的钥匙，希望不会被人找到线索。 他本来就不是太热血的类型，仅有的那一点点愤青之心，也因为这场打斗而完全冷却。他还是怕死的，自己生活好好的，不能因为认识了周泉就觉得看到他朋友也应该帮忙，如吕馨所说，他只是个学生，做好读书的本份就行。 “这里的现场你们会处理吧？”收拾好自己，卫书洵问。 “嗯，你走吧。”吕馨一改那天聚餐时的热情，神色严肃，态度冷漠。 卫书洵倒满意，这是叫他保持距离的意思，要是她态度热情感谢，卫书洵才要担心她会用自己做饵。 没有直接走出小巷，卫书洵离开吕馨视野后，直接从两边的居民楼攀爬到楼顶。谁知道外面有没有那家伙的接应，脸还是不要被人看到的好，没见吕馨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他名字吗？ 离得远了，侧耳细听，正听到吕馨似乎在与人通话：“……已经抓住，取消封锁……东西还在，找几个人来处理现场……” “感觉我在多管闲事。” 即使没有他，估计吕馨也有安排抓住那个人。再看看任务进度，帮助吕馨抓住小偷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总任务没有变动，仍旧停留在16%，帮吕馨抓住这名“小偷”并没有让他的声望更上一层。 嘀嘀——嘀—— 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回街上，融入人流，卫书洵慢悠悠的准备回校，突然听到嘀嘀的电子声。 嗯，什么在响？ 没怎么在意，继续前行，走过刚才的书摊，老板还记得他，拿着刚才看的《高频电子线路》问：“同学，这本书要不要？” 卫书洵摆手走过。唔，肚子有点饿，买什么回去做宵夜吧。 嘀嘀——嘀嘀—— 卫书洵停下脚步。有什么在响，声音来自……他的背包？ 糟了！ 卫书洵打开背包，从包底翻出那个带锁的音乐盒，里面装的就是来自未来的视讯仪。因为担心意外，一直随身带着，这下真成“意外”了。 “嘀——嘀嘀——嘀嘀—— 电子声还在继续，卫书洵匆匆忙忙找了家路边的旅馆，催促前台赶紧开房。旅馆的前台是位四十多岁的胖大婶，一边帮慢悠悠的拿钥匙，不时斜眼睨着卫书洵……下身。 “要光碟吗？10块钱一碟。” “不用，快点！” 进了房间，背包中还是断断续续的电子声，影像还没出来。卫书洵松口气，直接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翻找音乐盒的钥匙，没找到，大概掉在小巷中了。 “学习机，那家伙又要来了。”卫书洵提醒学习机保护他的安全，把音乐盒扔到角落里。 学习机不说废话，直接弹出虚空屏幕保护他。 卫承的影像很快出来，忽明忽暗，很不稳定，几分钟后，影像才清晰起来。一直防备的卫书洵看到他后，不由倒抽一口气。 卫承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所处的环境密闭黑暗，他身后是厚厚潮湿的青黑色青苔，卫承却毫不介意，仍旧靠在那青苔上。也可能是因为动不了，他从额头到脸颊上似乎流了大片的血迹，现在已经凝固成血痂，加上脸上的伤痕，看着极为悚人。 环境太黑，他大概是藏在哪个密闭的洞穴里，加上他的深绿色衣服，卫书洵看不出他身上有没有伤，但他看无力的模样，肯定身上的伤不会少。 卫书洵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不敢发出声音。卫承已经察觉到他，警惕的睁开眼，拿着武器的右手微抬，看到是他后，又闭上眼。 卫书洵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僵硬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光线稍微亮了一点，可以大概看清卫承的情况。卫承青绿色衣服上，是大片的暗色血迹，主要集中在重点部位的胸口、腹部。他的右手紧紧抓着一把枪型武器，全身无力的躺靠在他前方，感觉不到胸口起伏，要不是他刚才睁了一下眼，卫书洵都以为他要死了。 但现在这种场景，其实和躺了具尸体也没差别，卫承的情况看起来马上就要挂了。 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卫承咽气，还不如直接让他看具尸体——他虽然不喜欢卫承，也绝不希望亲眼看卫承死的。 卫书洵怀疑卫承可能正被什么人或者动物追杀才躲在这个洞穴，连稍微用力点呼吸都不敢，还好几分钟后，影像晃了晃就消失了，卫书洵捂着胸口，才敢用力呼吸。 “学习机，他不会死吧？” “不知道。”学习机冷漠的回答。 虽然是他后代的后代，又可能马上就挂了，但卫书洵挺看得开的。这个人是他一百年后的子孙，还想杀他，算起来可以说是敌人，要卫书洵担心他挺牵强的。而且人家死在一百年后，他瞎担心也没用，看不到就当不知道吧。 捡起音乐盒晃了晃，里边传来卡啦卡啦的声音，大概是摔倒时弄坏了什么零件。 “明天赶紧把这东西修好吧，我不想它再突然冒出来。”万一周围没有旅馆或隐秘地点，自己不就糟了。 为了预防为主，卫书洵当晚没回宿舍，直接住在旅馆里。这间小旅馆的床铺并不怎么干净，卫书洵睡不踏实，干脆坐起来用手机上网。 到半夜两点多时，音乐盒中再次传出声音。 第38章 卫承的动机 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 仍旧是断断续续连接后，影像慢慢出来。卫承的情况看起来好了一点，至少能睁开眼睛了。他看到卫书洵，目无表情的问：“这东西你还留着？” 卫书洵摊手：“本来想扔的，看到你那么惨的模样，突然觉得不扔也挺好。” 卫承冷哼，双手撑地缓缓坐起身，也不理卫书洵，开始检查武器。卫书洵走到他跟前蹲下，沉默了一会，说：“喂，我考上A大了。” 卫承顿了顿，看他一眼，继续摆弄武器。卫书洵不悦的抿紧唇：“A大是国内排名第一的高校，这里出去的人大都能成为一方精英，你应该满意了吧？” “但愿。”相比上次对卫书洵的仇恨，此时的卫承大概是受伤的关系，对他几乎完全不搭理。 卫书洵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我未来的儿子，你的爷爷，我还是要收养的。” 卡嚓！ 卫承扣着武器，抬头危险的看向卫书洵。卫书洵非常紧急的在脑中呼唤学习机保驾，脸上的表情却充满挑衅：“我可不会因为外人的话放弃自己的孩子，不服气来呀，你现在能动吗？” “警告，不要挑衅5级精神力者。”学习机说：“死亡概不负责。” “……他都受伤了你还不能保护我吗？”卫书洵郁闷，本来想报复上次惊吓的仇，没想到学习机还保护不了自己。 卫承对于他的挑衅没有发怒的征兆，盯着他片刻，盯得卫书洵警惕的准备后退时，才垂下眼，继续摆弄他的武器：“算了，只要你不犯罪，而且爷爷会高兴。” 卫书洵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平淡，原以为这家伙肯定又冲上来威胁：“不准害我爷爷。”什么的。 “我说，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想法。”卫书洵干脆盘腿坐下，关于未来发生什么事，应该怎么办，他其实真的想问清楚。不说别的，至少要保证末世来临时，他的孩子能登上那个所谓的“空城”。“首先，如果我不收养你的爷爷，他步入另一种生活，碰到不同的女人，生下不同的孩子，你的父亲没有了，你还能出生吗？蝴蝶效应你总该明白吧？” “没听过蝴蝶效应，那种危险的野兽会怎么样吗？”卫承说：“至于爷爷和爸爸，爷爷是收养的，爸爸也是收养的，没有你，他们也能出生。至于我，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让自己进入空城才想改变未来的。” 大概想到亲人去世时的悲惨场景，卫承眼睑低垂，神色悲伤而肃穆：“至少爷爷和爸爸有获救的机会就够了。” “……难道我不收养他们就一定能获救吗？”卫书洵并不想在未来的事上纠缠太多，那是他死后的事情了，而且他已经知道未来，不会再去犯罪了，又有什么好烦恼的。 “算了，还有你扔过来的学习机是什么意思？那个目标“成为伟大的人”，你能不能消除或者改掉，不然直说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我的孩子获救？学习机一直胡乱发布命令，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活不到收养儿子的那一天。” “时空距离，无法更改。”卫承摇了摇头，看到卫书洵一脸不悦，神色间始终带着种无忧无虑的轻快，皱了皱眉。“就算你讨厌我甚至仇恨我，我希望你能明白，学习机是我在仓促间设下的命令，也是在被追杀的途中把学习机投放给你。我这么做，不过是想保护你的儿子，我的爷爷而已，你最好认真对待这件事。” 卫承的神态又变成了初见面时的危险模样，卫书洵谨慎的后退一步，考虑他话中透露的信息：“追杀？你现在也是……” “仍旧被追杀中。”卫承坦言：“你以为时空机器是买来的吗？全世界估计只有这一台，是军方林系一派花巨资悄悄研制的。他们想通过时光机把信息和未来资料传送过来，好趁着末世来临时一举夺权。” “然后，这个时光机被你偷来了？” 卫承点头，目光冷肃：“当年，是林家驱逐了爷爷。比起你，他们才是我真正的敌人。原本想去报复，意外发现他们的研究，才改变主意夺取。后来……”说到这里，卫承顿了顿，才继续道：“情况危机，只能仓促的把学习机投过来，否则应该可以准备更多东西，说实话我信不过你，更信不过空城的学习机，可惜我当时手头上只有这东西。” 我真冤！卫书洵有一种万分心酸的感觉：“所以，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学习机是待销毁品，很危险，而且差点害死我？” “我认为，这是污蔑。”学习机在他意识中平板的说：“我不会害死你，出于职业道德。” “啊，那真是谢谢了。”卫书洵回答。 “待销毁品？”卫承皱眉：“我不知道，学习机是潜入空城时顺便盗取的……它有问题？你不会继续犯罪吧？” “你一直把我当罪犯吗？”卫书洵不爽的起身，扯过床上的背包哗啦啦把里边的课本都倒在地板上：“看好了，《大学英语》，《高等数学》，《计算机文化基础》，这些都是我的专业课。我现在是全国最优秀的a大的学生，我正在努力啃这些书，每天看书看得头疼也没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说的未来！” 卫书洵一脚踹向卫承的脸，虽然穿透影像而过，但已经传达了自己的愤怒：“你最好搞清楚，我不能保证成为了不起的人，但我绝对不会当罪犯，少用那种眼光看我。” “……好吧，我理解了。”卫承垂下眼，卫书洵因为踹了一脚，已经踩到他身上。虽然只是影像，但他不适应与别人太过接近。“你离远一点。” “踩到你也不会死。”卫书洵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跺了两脚，嘴里这么说，仍旧退开几步。卫承垂下眼：“和爷爷说的一样……” “什么？”卫书洵疑惑。 “没什么。”影像有些晃动，大概又要消失，卫承对卫书洵说：“我不会再杀你了，爷爷的话，他本身就是天才，你要是混不出头就直接告诉他，他会想办法的。以后没必要再见面，我会关闭视讯仪……” “等等等等。”卫书洵赶紧阻止：“不要自说自话，我还有事找你。”其实原本是抱着“再也不见卫承”的想法，但想着他孤零零的去向军方复仇，被追杀，受了重伤只能躲在这样的洞穴中，卫书洵没法丢下他不管。好歹也是自己的曾孙。 “这个……呃，那个……”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影像又晃动了两下，卫承问：“什么事快说。” “呃……对了，周家！”卫书洵一击掌：“帮我查一个叫周泉的人，他家也是军方世家，我想知道周泉的未来——当然，是在你安全的前提下，不用勉强。” “我知道了……”卫承正准备关闭视讯仪，卫书洵突然蹲下来，离得他很近：“做为交换，我给你准备伤药吧，埋在我家的地下室里，你自己去找。” “为什么……”卫承惊讶的脸色在晃动的影像中消失，卫书洵收起音乐盒，低声抱怨：“我真是多管闲事。” 虽然没有因为这番交谈就喜欢上卫承，但对他的敌意和警惕确实消除很多，既然不愿扔着他不管，卫书洵也就豁达的不再纠结，上床补眠后，天未亮就离开旅馆。 第39章 改变的事 考虑到一百年的存放时间，卫书洵主要只买纱布，消毒的碘酒也备了一些，但估计等不到一百年就挥发了。其他的想想估计撑不到一百年保质期，卫书洵也懒得再买。反正他也没指望自己能救一百年后的卫承，能保留住几圈纱布给他包扎就算不错的了。 买了上百圈纱布，又买了十多个真空压缩袋，一个套一个紧紧压了十几层，卫书洵把它们装进箱子打包寄回家。据说塑料一百年都不会腐烂，希望一百年后的卫承能在公寓的地下室里挖出来吧。 发了快递之后，卫书洵打电话回家，让爸妈帮他把东西放到公寓的地下室里。当初买公寓时顺便购买了一个地下室做杂物房，现在倒刚好用得上。 忙完这些，卫书洵的生活再次恢复平静——也不算平静，周泉发来一次邮箱，内容是：不要做危险的事，注意安全。 吕馨也发来一份邮件，内容只有两个字：谢谢。之后卫书洵那天掉落的钥匙被人寄到学校，还多了几把，不知道是谁掉的，居然一起给寄来了。 用钥匙打开了音乐盒，发现钽电容晶体管断成两半，这是军用电子，卫书洵只能发邮件向周泉请求帮助。周泉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做什么任务，卫书洵只能自己跑了几趟电子市场，但没找到需要的配件。 “同学，你在找什么？” 这天又在电子市场中寻找钽电容晶体管，被一位抱着纸箱的年轻人叫住：“我碰到你好几次了，你要找什么，跟我说说看？” 卫书洵上下打量此人。二十来岁模样，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白t恤，牛仔裤，手上抱着一个纸箱，看着像个普通大学生，脸上表情挺正气。 “请问你是……？” “我是a大学生，来这里淘点配件。”那个人说：“你呢，你要找什么？” “钽电容晶体管。”卫书洵问：“你知道哪里有吗？” “钽电容晶体管属于军用电子，没有关系很难拿到，这边市场不可能出售的。”那个人回答：“不过制作不难，你有样品吗？” 卫书洵刚点头，那人立即说：“跟我来吧。”径自往前走，卫书洵顿了顿，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话，两人乘公车回到a大，又坐上学校公共电动车，最后在北校区的一栋教学楼前停下。那人带着卫书洵来到一楼转角的一间办公室里，打开，就看到里面散布各处的零配件和各种陌生的机械。 “孙依，你回来了。”坐在门边操作机器的青年抬头打了个招呼，疑惑的问：“咦，你身后这位是？” “我在电子市场碰到的……呃……”孙依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问卫书洵：“对了，你叫什么？” “……卫书洵。” “哦，叫卫书洵。”孙依转回去回答。 “……算了，你带他回来干什么？” “他在找钽电容晶体管，市场没卖的，我看他挺急的样子，就帮他做一下。”孙依答。 “孙依，东西买回来了？”从里间走出一名青年，看到孙依立即跑上前拉住他：“快过来帮帮忙，我找到野值剔除方法了。隔离模块买来了吗？” “真的？都买了，放心吧！” 两人急匆匆跑进房间，门嘭的关上，卫书洵被扔在门口。 “……”所以，特意叫自己来干什么？ “不要在意，他们经常这样。”坐在门口的青年安慰卫书洵：“你要做钽电容晶体管？有样品吗，我来帮你做吧！” “这个可以做吗？”卫书洵惊讶。 “当然，不然你以为它是自己出生的吗？”青年伸出手：“样品。” 卫书洵从包里拿出断掉的钽电容晶体管给他：“谢谢，请问怎么称呼？” “刘永冬。卫书洵，你也是a大学生吗？”得到卫书洵的回答后，刘永冬点点头：“我现在有点忙，东西就暂时放我这里，明天下午你来拿吧。” 卫书洵点头，和刘永冬交换了电话号码：“谢谢。” 回到宿舍发现没人，今天是周末，伍峰三人肯定又去网吧了。卫书洵拿出视讯仪，试着拔动表盘。永磁阻隔器还没修好，害得他总担心哪天视讯仪突然接通。 “学习机，能不能把视讯仪修好？”修好就能随时开启关闭，不用自己再提心吊胆的。 “可提供视讯仪电路图。”学习机说：“当前任务奖励不足以交换。” 当前唯有的任务奖励，就是上次帮吕馨抓疑似间谍的家伙时得的奖励，因为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卫书洵还没提取。 “只是电路图，你想要多大的奖励交换啊？别太抠门了！”卫书洵抱怨，学习机不答，他也只能耸耸肩。 学习机的奖励和任务有固定运算机制，任务轻松奖励就少，任务困难奖励就多。法则是固定的，连学习机自己也不能更改——学习机是这么说的，卫书洵用销毁来威胁他，学习机也不肯更改，所以应该是真的。 上次买了本《电子电工基础》，卫书洵只看了个大概就放一边了，后来卫妈收拾行李时帮他一起收进来。本来卫书洵一直把这本书放在桌子上叠杯面，今天偶尔进入那间教室，发现里边的人似乎正在做什么电子，想想钽电容晶体管明明是军用电子，这些人却轻轻松松的说可以自己做，卫书洵不由再次对电子产生好奇。 因为之前做过永磁阻隔器，虽然只是照着线路图依样做的，对于其中的原理完全不了解，但有了那样的基础以后，再看《电子电工基础》，对照自己的制作，发现可以轻易理解其中的说明以及例图中，电路图排布的原理和效果。当然，也不排除《电子电工基础》太简单的原因，毕竟只是电子基础而已。 卫书洵毕竟不是很爱看书的类型，又是躺在床上，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中，似乎听到有什么电子声一直在响，学习机在卫书洵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冷冷开口：“卫承来了。” 卫承是谁……来就来…… 卫书洵猛地从床上坐起，压在胸口的书应声滑落，从床上摔到地上。卫书洵顾不得理会，手忙脚乱的在床上一阵乱翻，才翻到被踢到角落里的视讯仪。 还好宿舍里没人，影像已经模模糊糊的出现，卫书洵拿到手里没一分钟，影像完全清晰。 首先出现在卫书洵眼前的，就是一具倒下的尸体。因为是向着卫书洵的方向扑倒，还能清楚看到他溃散的瞳孔。虽然只是影像，但实在太真实，脖子上血液喷发的场景，让卫书洵一瞬间甚至感觉能到脸上被鲜血溅到的温热感。 还好尸体瞬间从身体穿过……但这场景就好象坐在尸体上，更加恐怖！ 卫书洵吓得三两下翻下床，影像随之晃动，等卫书洵落到地上时，就成了宿舍的地上躺着具“尸体”。卫书洵远远退到门边，才惊惧的大骂卫承：“卫承，你在干什么？” 卫承的情况比上次好了很多，额头上还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但看着完全没有憔悴感，反而透出一种更凌厉的气势。他右手腕也缠了一圈纱布，执着一把枪式的武器，毫无自己是伤者的自觉，在巨大的树丛间腾挪跳动。武器中发出类似激光的光线射向远处，同时卫承眼中红光闪烁，大概在运用精神力。 期间卫承向卫书洵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脸色惊恐，眯了眯眼，手一挥，似乎把视讯仪扔了，场景变幻，那具躺着的尸体消失不见，只剩安安静静的绿地，但从传来的声音中，仍听得到激烈的战斗声。 卫书洵总算恢复镇定，他虽然常常打架，但现场看到尸体还是第一次，而且是那么近距离的情况，有点吓到了。 没几分钟战斗结束，影像中出现一双军靴，跟着场景转换，变成卫承的影像。“行了，解决了。” 卫书洵点点头，虽然影像已经消失，但他还是绕过了刚才“尸体”躺着的位置，在余欣的电脑桌前坐下。 “是林家的追兵？”之前卫承说过因为偷了军方林家的时空机器，正被追杀中。卫书洵虽然对卫承没有太大感情，但也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死——算是为了自己吧，虽然他的最终目标是改变自己儿子的未来。 “嗯。”卫承点头，盯着卫书洵，沉默了一会，说：“我在地下室，找到了那些药。” “真的送到了？”卫书洵惊讶，说实话他也只是试试看而已，没想到卫承真的能找到。那他们现在到底算是同一时空还是不同时空，如果是同一时空，他已经考上A大，为什么卫承的情况没有改变？ “是的。”卫承点头，虽然碘酒消毒水之类的药品已经完全蒸发，绷带也腐烂大半，但还是保留了不少。异能者恢复力强，绷带的作用没什么意义，但其他的那些东西……卫承看着卫书洵，目光温暖。 他们的关系可说是非常糟糕，他还差点杀了卫书洵，但卫书洵却给他留下了很多东西……果然如爷爷所说，卫书洵是一个坚强，温柔，而且非常非常重视家人的人。哪怕他只是他名义上的子孙。 “你留下的东西能到达这里，说明我们确实在同一时空。”卫承面色一肃，说道：“但我的情况没有改变，最大的可能就是你的将来还是会出事！” “喂！”怎么又来了，卫书洵无奈：“我说了我不会犯罪！” “我知道，但我更担心历史的惯性，也许不是你主动，而是麻烦找上你。”卫承说：“总之你至少还能活六十年，这段时间尽量给我小心一点。” “……怎么可能六十年都小心翼翼！”卫书洵摆手：“我会努力，但你别指望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睡在别墅里。如果，你自己也加油吧！” 卫承低笑，和卫书洵相遇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笑：“我从来没指望这些。” 双方又说了一下近期的生活，主要是卫书洵的学习汇报。卫书洵挺无奈，明明卫承辈份上是他的子孙，但年龄比他大，力量比他强，而且比他爸妈还在意他的学习生活。除了要求他努力学习以外，还警告他不准结交坏朋友。 所幸末了，卫承表示最近逃亡中，所以会关闭视讯仪，卫书洵短时间内大概见不到他。卫书洵高兴的点头，他的视讯仪坏了，无限自动重拔，卫书洵总担心哪天被发现。可惜他之前和卫承关系不好，也没法叫卫承关闭视讯仪，如今总算安下心，不怕永磁阻隔器修好前，卫承突然出现了。 “对了，你让我帮查的叫周泉的人。”结束通话时，卫承想起上次卫书洵拜托的事，说：“我朋友根据空城周家查到的资料，在你的同年代，周家唯一一个叫周泉的人百年前已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中。时间没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谢谢。”卫书洵怔了怔，微笑起来。 虽然最初是被强迫，但也因此没有走上岔路，让父母晚年遗憾，还救了重要的朋友，要说起来，反而是他欠卫承良多。 第40章 接触电子机械 习惯了大学生活后，有些学生渐渐开始了旷课。尤其是《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和《思想品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两门课，对这个跳脱年纪的男生来说，听这种沉闷说教的内容简直是折磨。所以但凡有这两门课，班上总会少一些人。 卫书洵也不例外，昨天刘永冬叫他下午再去拿晶体管，但今早连着两门课刚好就是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和《思想品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同宿舍的伍峰三人直接窜到网吧游戏，卫书洵拒绝他们的邀请，径自去找刘永冬。 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门是虚掩着的，卫书洵推开门问了一声：“有人在吗？”无人回答，房间里只有堆满操作台的各种机械杂物，卫书洵正欲离开，里间突然传来开门声，孙依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卫书洵，愣了愣，奇怪的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叫卫书洵。”卫书洵说：“昨天你带我来的。” “啊，钽电容晶体管？”孙依想了想，恍然大悟的指着卫书洵。 “我不叫钽电容晶体管。”卫书洵面无表情。 “抱歉抱歉。”孙依挠头：“昨天一忙把你给忘了，你的钽电容晶体管还没做好吗？” “没有，刘永冬叫我下午过来，我早晨没事，顺便来看看。” “刘永冬早上有课，可能会晚点才来。你急要的话我帮你做吧。”孙依扶扶眼镜，走到刘永冬的座位，拉了几下抽屉，销住了，拉不开。 “没关系，我不急。”卫书洵说，指了指里间：“抱歉，我听到什么在响……” “啊，我的信号机……！！” 孙依冲进里间，卫书洵跟着他，看到他坐在电脑上一阵噼哩啪啦敲打后，电脑上显示一行行数据，孙依吐口气：“还好，数值没有爆高。” 卫书洵敲了敲门：“打扰你工作了吗，抱歉，我先走了。” “好的，走之前麻烦帮我拿一个分线板过来，就在那张白色工作台上。” 卫书洵点头，分线板他还是认识的，走到工作台前看了看，有几种大小不同的分线板，干脆每样拿一个进去给孙依。“不知道你要哪种？” 孙依转头只看一眼，不用对比就直接拿出一个，转回电脑上，打入一串命令后，拔出连接在电脑上的芯片，拿起桌上的t插，对卫书洵说：“顺便再帮我拿一下香蕉头，3.5mm的可以了。” 香蕉头是什么？ 卫书洵第一次听到这种名称，想问，但孙依已经打开电烙铁专心致志的对分线板进行焊接。卫书洵清楚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一点点错误都会导致工作失败，只能自己去找。 “学习机，香蕉头是什么？” 学习机的虚空影像中弹出一个椭圆形的黄铜色小配件：“香蕉头。” 这东西实在太小了，卫书洵好不容易才在一堆零配件里找到，拿进去给孙依。孙依此时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头也不抬，卫书洵入下香蕉头，好奇的看向桌上的半成品。 那东西，看模样，像是一个小型飞机？再打量杂乱的桌面，果然看到了四片螺旋浆。 “你在做飞机？” 在卫书洵打量的时候，孙依已经烙好线路，拿过香蕉头接入另一端，此时才有闲心回话。“是四轴飞行器，我们正尝试给它加入自动导航模式。” “听起来很有趣，我可以看看吗？”卫书洵感兴趣的问。 “可以，反正没做完。” 四轴飞行器目前只有一个粗略的骨架，机身有些像直升机的外形，但顶部是一个十字形支架，可以安装四个螺旋浆，内部已经安装一半电机，这些东西卫书洵全部不认识。 “学习机，你能分析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学习机扫描过后，虚空屏幕弹出：“高强度铝合金机架；飞控板，品牌：mwc；镍氢聚合电池，遥控模块……” 学习机每报出一样，屏幕上就显示出一种组件。本来这些元器件组装在一起，卫书洵完全看不懂，被学习机一样一样拆分解说，瞬间就看明白了。 “谢了，想不到学习机你挺有用的嘛！” “小事。”学习机态度平板冷淡，只要不与任务冲突，没事的时候学习机不介意帮点小忙。 因为觉得四轴飞行器很有趣，卫书洵搬了张凳子坐在孙依旁边，看他一件一件把元器件安装到飞行器上。 四轴飞行器快做好时，外间传来杂声，卫书洵抬头，正看到放下背包的刘永冬。他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于是走上前打招呼：“你好，刘永冬。” “卫书洵，你那么早来了？”刘永冬面露惊讶：“你的晶体管我还没做好。” “没关系，我只是过来看看。”卫书洵摆摆手：“我的东西不急，你忙的话晚几天也没关系。” “没事，这东西做起来不难。”刘永冬拧开抽屉，拿出断掉的钽电容晶体管，又走到一旁堆积的各种元器件中，找出几样材料。 卫书洵看他准备投入工作，遂安静的坐在一旁。他发现电子比他想象中更有趣，明明是毫不起眼的配件，被加工组合以后，就成为另一种不可思议的产品。虽然上次也做过永磁阻隔器，但对从没见过的未来产品没有太大认同感，直到看到四维飞行器雏形，才真正开始喜欢起来。 刘永冬拿出两个单晶锗和锑小球开始烧结，卫书洵安静的看着，同时在意识中召唤学习机解说。 “这是任务奖励要求？”学习机问。单纯的扫描物件还没问题，制作解说就超过学习机的工作范围了。 “好吧，就是任务奖励，解说刘永冬的工作原理。”上次帮忙吕馨的奖励还没提取，留着也没用，卫书洵干脆拿来学习。 “通过烧结，使锑扩散到单晶锗中，形成介质层和多晶硅层……”学习机拥有包括未来的各种高科技资料，只是晶体管制作，对学习机的资料库而言实在简单过头。但学习机还是用平板的电子声尽量解说详细：“目前正在刻蚀多晶硅层，介质层，以便形成栅极和栅介质层……在栅极和侧墙制造掩膜，形成源区和漏区……” 学习机一一解说着刘永冬工作的步骤和原理，卫书洵认真听着，目光不离刘永冬双手。 “他对晶体管做了改进，在多晶硅层注入离子，减小了晶体管的栅极电阻和rc时间常数。” 晶体管已经基本完成，只剩最后的加工，学习机平板的做完最后总结。卫书洵微笑，在意识里说：“谢谢，学习机。” 明明是完全没接触过的电子，在学习机利落的解说下，真的完全看懂了，不只是操作步骤，甚至是制作原理，现在让他自己做一次都完全没问题，卫书洵自然感谢学习机。 “做好了。”刘永冬把制作完成的钽电容晶体管递给卫书洵，笑了笑：“等得很无聊吧？” “不会，很有趣。”卫书洵摇头：“谢谢，我该给你多少钱？” “不用，没花什么材料。”刘永冬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要是感谢，下次再有军用电子就送几个样品过来好了，我们这什么都有，就是没关系弄到军用电子。” 卫书洵郑重点头：“我记住了。” 花了大半天时间，重新安装好永磁阻隔器，又重新检查了一次各个配件，确定完全没问题，卫书洵把音乐盒收到床底的行李箱中，以免下次再碰坏。 虽然不再需要电子产品，但卫书洵还记挂着孙依做到一半的四轴飞行器，所以课余时间都会往孙依那里跑。他不多话，非常勤快的帮忙跑腿拿工具和配件，之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尽管是擅自跑来，但这里的三人完全没有对他产生反感，甚至在闲暇的时候，会跟他聊聊各种电子原理和技巧。虽然这些高技术卫书洵都听不懂，但出于学习的心态，他都认真记下。 第41章 技术类课本 一个多星期后，四轴飞行器的改装完成，四人在学校楼顶做了一次试飞。四轴飞行器主要用于航拍，以遥控控制为主，算是比较普及的一种应用工具。孙依对四轴飞行器加装了自动导航系统，进行了一定的技术改进，使它更灵活，能绕过障碍物到达一些偏僻的角落。 “倾斜40度……65度……80度……” 楼顶上，四人围在电脑前，看着四轴飞行器航拍的成果，并发送命令进行各种角度拍摄。 “90度，ok。”孙依双手在键盘上敲打，满意的说：“测试完成，没有问题。” 四轴飞行器飞回，稳稳的落在地上。卫书洵捡起来，赞叹：“真了不起。” “一般吧。”刘永冬接过，把它装进纸箱：“我们水平还不够，只是加强了一点灵活性而已。听说美国那边已经自动智能化，我们还主要靠遥控，差太多啦。”一脸遗憾。 卫书洵对这些不懂，做为男人，他喜欢四轴飞行器，纯粹是把它当成大型玩具来的，也不理解刘永冬的遗憾之情，只是好奇的问：“那，你们做四轴飞行器是要干嘛？用来摄影吗？” “偷拍呀！”冯玮嘻笑着说：“飞到女生宿舍上去偷拍怎么样？” 那间工作室里总共有三个人，和孙依，刘永冬的认真稳重不同，冯玮是个非常跳脱的人，穿着时尚，头发染成粟色，对明星的八卦如数家珍，喜欢街舞，整个人透着一股韩流风。 ——尽管卫书洵不追星，但在玩乐方面，两人相当合得来。 “不要胡说。”刘永冬作势踹他一脚，对卫书洵解释道：“是要拿去卖的，别听他乱讲。” 卫书洵点头：“我也没信。” 孙依，刘永冬，冯玮都是大三学生，专业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主要研究电气工程有关的系统运行、自动控制、电力电子技术、信息处理等，与卫书洵的专业不同，但有所交集。他们现在教给卫书洵的知识，基本都是他今后会学到的东西。 卫书洵吃过晚饭后到校门外散步，走到学校旁的商业街，经过路旁的旧书摊。慢慢的走过，又转回来，走过，再次转回来。卫书洵仍旧不怎么喜欢看书，刚开学那会因为基础太差，不得不补课，现在基本跟上来了，没必要的话，他真不想整天捧着书看。 但制作电子产品真的很有意思，可惜孙依他们教导的技术，他还听不懂……在原地绕了几圈，卫书洵终于走向旧书摊。 还是上次的摊主，当然他已经不记得卫书洵，见他走过来，当下笑着问：“同学，想要什么书，随便看，我这什么都有。” 书摊上的书确实挺杂的，从《资质通鉴》《四书五经》到娱乐杂志，小说漫画都有。杂乱的摆成两摊，一摊是盗版的新书，一摊是正版的二手书。 卫书洵找到上次的两本《高频电子线路》，《微纳电子学》，又翻了翻其他二手书。这里的二手书大都是学生贩卖的专业课本，书摊主非常了解学生市场，卖的基本都是技术类书藉。 《自动控制理论》，《系统辨识基础》，《模拟电子技术》，《半导体物理》等等，到底这些课本属于哪个专业，卫书洵也搞不懂，他只是把基础类的技术书都选出来一气买下，5块钱一本，也不贵。 鉴于自己的性格，卫书洵不太确定能不能看进去书，不过还是决定能看多少就尽量看多少，反正他只是感兴趣，也没打算专门往这方面发展。 本来以为应该会看不下的书，竟然意外的看得很投入。对卫书洵而言，技术书籍不像语文，英文一样复杂又难以理解，内容干净利落，直入主题，除了理论说明，还有制作例子，非常有趣。 这一看，不知不觉就沉迷进去，卫书洵甚至难得做了笔记，记下感兴趣的制作例题，准备改天买配件来试验。 技术书籍对卫书洵而言相当于课外书，小说，他自己看得非常有趣。但在同班同学眼中，卫书洵这一周课余时间全部在看高年级课本，据说下课回宿舍后还继续抱着书啃，其勤奋程度足以令全班同学汗颜。心生敬意的同时，更坐实了卫书洵书呆子的名声。 “说起来，学习机，像这类制作电子产品的方法，你应该有吧？” “是的。”学习机答。 “怎么才可以给我？”卫书洵从不指望学习机无偿贡献。 “任务奖励。” “果然。”卫书洵点头：“那你发布任务吧，不然我哪来的奖励。” “暂时未发现有价值的任务。”学习机平板的说。 卫书洵的任务进度停留在16％，已经很久没动过。其中的13％还是他当初救人时赚到的，否则现在还徘徊在3％内。 学习机找到了完成任务的捷径，就是不停的舍己救人。一个普通学生舍己救人十次以上，放到全国也没人敢说他不“伟大”。 可惜这项提议被卫书洵郑重否决，还警告他永远不准打“舍己救人”的主意。但在学校中，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刚开学不久，经历过高三强压的学生们正是玩得疯狂的时候，相比他们，卫书洵已经算是读书勤奋了，学习机自不会再强迫他，所以暂时还没找到训练卫书洵的任务。 做为一个智能程序，学习机没有焦急的情绪。很多人都是老年后才成为伟大的人，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这个周末卫书洵跑到五金电子批发市场买下各种配件和工具，螺丝刀，尖嘴钳，扁锉刀等，这些普通工具不说，连电烙铁，迷你台钻，螺旋测微仪这类较专业的工具也一起买了，装了满满一箱。 抱着纸箱走出五金电子批发市场，卫书洵算了算钱包里的钱，发现自己似乎有点透支。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多了，舍不得打的，卫书洵老老实实到公车站等公车。 刚等没一会，突然接到周泉电话，问他：“你在哪里？” “周泉，你的事情办完了？”卫书洵问。周泉不知道接了什么任务，除了他上次帮吕馨时，来了封邮件叫他注意安全外，再也没有音讯。现在打来电话，想来任务已经完成，是以能对外联络了。 “嗯。”周泉仍旧少言少语，只应了一声，说：“我来找你。” “我现在不在学校，回去大概要半小时以上，不然你……” “哪里，我去接你。”周泉的语调不容置疑。 卫书洵眨眨眼，点头：“好吧，麻烦你了，五金电子批发市场门口。” 等了二十多分钟，周泉开着他那辆熟悉的黑色陆虎来接卫书洵。看到卫书洵抱着箱子，立即下车帮他拿。 “不用，我……” 不等卫书洵拒绝，周泉已经接过他的箱子。卫书洵只能道谢，坐上副驾驶位。周泉放好箱子，启动。 卫书洵没有特别想念周泉的感觉，毕竟都是男人，没什么特别好挂念的。但卫书洵一直把周泉当好朋友，不久前还得知原本的历史上，周泉已经死亡。如今再次见到本人，自然万分欣喜。知道军方的任务自己不能多问，因此只关心的询问他的身体：“周泉，你没受伤吧？” “没有。”周泉简洁回答。 “那就好，周爷爷身体还好吗？” “还好。”周泉说：“你可以去看望。” “哈哈，还是算了，你代我向周爷爷和那两个小鬼问好吧。”卫书洵挺喜欢周家人，但周家是军方世家，一家人总给人正气凛然的感觉。他散漫惯了，不是很喜欢这样严肃的氛围。 “我刚完成任务。”准备到a大时，周泉突然说：“还要回学校报道，这次来是送东西给你。” “咦？那么急吗，不能吃了午饭再走？”卫书洵坐直身体，惊讶的问。看到周泉摇头，失望的又倒回座椅上。“还以为能多聊聊，我们很久没见了，本来打算今天好好聊聊呢！” 周泉嘴角微勾，他时间很忙，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卫书洵一眼。看他过得好好的，周泉也放下心。趁着红灯时间，伸手摸摸卫书洵柔软的头发：“过几天来看你。” 车子在卫书洵的宿舍外停下，周泉从车厢后抱出的箱子，除了卫书洵今天刚买的那些工具，还有另一个较小一些的塑料密封箱。 “咦，这是什么？”卫书洵接过箱子，疑惑的问。 “你要的配件。”周泉说，看到卫书洵打开箱子，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周泉方才满意的上车。“走了，再见。”不等卫书洵反应，已经绝尘而去。 周泉给卫书洵的配件，是上次在医院时，卫书洵向他提出的军用电子配件。卫书洵最初找钽电容晶体管时，曾发过邮件询问周泉。周泉这次送来的，除了卫书洵要的钽电容晶体管，以前提过的各种电子配件，周泉全部每样10个一起装箱特意送过来。 第42章 技术原来能赚钱 卫书洵还记得上次做钽电容晶体管时，刘永冬向他要军用电子元件做筹劳。现在有足够多的元件，卫书洵就每样挑出一个装在小盒子里送到工作室。 推开门时正听到冯玮笑嘻嘻的说：“4个太阳能模组不够，你至少得用8个。” “那太大了。”孙依摇头：“我的意见是用蓄电组。” “你们在说什么？”卫书洵进门，好奇的问。 刘永冬的工作台上，刘永冬正拿着电焊笔埋头工作，冯玮和孙依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见卫书洵好奇，冯玮笑着答：“刘永冬准备做便携式手机储电器送人。” “那东西到处都有卖吧，价格也不贵。”卫书洵探头看了看，两组太阳能模板已经合并在一起。刘永冬的技术没问题，但东西显得不怎么美观。“我觉得送人还是买个现成的好。” “那不一样，是送给女神的。”冯玮摇头晃脑：“心意最重。” “女神？” “他的女神。”冯玮指着刘永冬，一脸暖昧。 “哦——”卫书洵了然：“对了，有东西给你们，上次帮我做晶体管的筹劳。” 不打扰刘永冬工作，卫书洵走到另一边的工作台，冯玮和孙依好奇的跟上来，问：“什么东西……极场效应管？！” 卫书洵拿出来的东西迎来两声二重唱，刘永冬猛地转身：“什么……” 哗啦哗啦，手边的几个配件被他碰到。卫书洵提醒：“小心你的女神。” “管他！”刘永冬丢下手上的电焊笔跑过来。此时盒子已经被孙依和冯玮抢去，两人满眼发光，小心翼翼的一个个拿出盒子里的元件。 “这是磁波射频元件，PWE收发器。” “Agowle单片机，NGE光藕……这是什么？”冯玮拿着一个元件疑惑的问。 “我看看。”刘永冬凑上来：“这是ckho总线模块。”刘永冬往箱子里看了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这里面全部都是军用电子吧？书洵你上哪弄到的？” 卫书洵微笑：“我有在军方的朋友。” “难怪。”孙依扶了扶眼镜：“这些东西虽然不是敏感电子，但要弄到还是挺困难的。我爸爸的实验室也没多少。” “你爸爸？”卫书洵疑惑。 “本校的孙教授，等你学到《微电子学》就能认识他了。”孙依答：“这间工作室就是他帮我们租下来的，不然在学校哪能找到这样一间工作室。” 卫书洵点头，他对陌生人的事没兴趣，趁着三人整理元件的时间，卫书洵打量了一圈工作室，疑惑的问：“对了，四轴飞行器呢，借我玩玩。” “已经卖了，前两天刚签的合约。”冯玮笑嘻嘻的凑过来：“你猜，那个飞行器我们卖了多少钱？” 卫书洵遗憾，一周没来，没想到四维飞行器竟然被卖了，他还想借去当遥控飞机玩／冯玮搭着他的肩，一个劲要他猜卖了多少钱，孙依和刘永冬边工作边转头看他，显然也想让他猜。 卫书洵估算了一下飞行器的成本，迟钝的问：“八千？” “太少了。” “一万？” “再翻。”冯玮仰着下巴笑。 “两万？”卫书洵惊讶。 “不只。”冯玮伸出一个巴掌，抑制不住满脸笑容：“五万。” “五万？！”卫书洵满脸惊讶：“四维飞行器那么贵？” 卫书洵不清楚市面上的四维飞行器是什么价格，但他们三人自制的四维飞行器，卫书洵曾听孙依说过，成本大概四千左右，制作时间两周，一转眼竟然卖了五万？！ “不是卖飞行器，是卖改进技术。”刘永冬解释：“其实没赚什么钱，制作成本四千，但我们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可不只这个价。” 孙依点头：“要是卖技术专利，几百万都是少的。可惜我们还没到那么高的程度，只能找现成产品改进。” “这样也很厉害了，两周净赚四万六啊。”卫书洵赞叹的说。他以前在桌球室赌球，每局最高也就赚几百，一个月能赚上几千而已。赌球其实能赚不少，但赢钱过多的话很容易得罪人，所以总是有输有赢每场少少赚上几百。就这点钱每月都还要打上几场架，因为有的人输钱不认帐。哪像孙依他们，坐在工作室里捣鼓捣鼓，两周就四万多了，而且安安心心还受人尊敬。 “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刘永冬看出他的羡慕，摇头：“不是每次研究都能赚钱，有时候改进没能达到预期目标或者找不到买家，也只能白白浪费，这五万还不够补贴我们以前的损失呢！” 尽管这么说，也无法阻挡卫书洵的羡慕之情。平常赌球赚的钱都请朋友们吃喝玩乐去了，少数的存款上次请章哥帮打架又花了八成。卫书洵现在除了每月一千五的生活费，可算是毫无积蓄。他已经决定远离过去的生活，不能去赌球，当然希望从其他方面赚钱。 不过卫书洵很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水平，自然不会死皮赖脸的要跟孙依他们搭伙，说笑一阵后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正准备充电，就看到余欣和王安清进门。今天周末，按平常这时候他们应该正在网吧里玩才对，卫书洵不由疑惑：“你们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伍峰不在，我们俩自己玩没意思，就回来了。”余欣回答。 “咦，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网吧的吗？” “半途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好象是班长找他。”王安清说。 班长名叫孔平，和伍峰是同一类型的人，身高体壮性格豁达。成绩并不是班上最好，但平常对同学很照顾，也喜欢助人为乐，因此被选为班长。其实卫书洵人气最高，刚开学时同学们都推举他当班长，但卫书洵人懒不爱管杂事，拒绝了，之后才选了孔平。 当然这些都无所谓，卫书洵把电脑借给王安清，自己继续学习技术课本。不得不说，孙依他们的赚钱方式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引导作用。他现在学电子纯粹是因为好玩，属于一时兴趣，说不定什么时候烦了就把书扔了。 但现在知道这些技术还能赚钱之后，不说将来怎样，至少短时间内，他大概仍旧会努力学习这方面知识。 王安清和余欣两人开始下幅本作任务，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一边玩一边骂。卫书洵看书累了，也放下书过去凑热闹。 “笨死了，给我！”卫书洵抢过王安清的鼠标继续打BOSS。打完BOSS发现这游戏居然还有个隐藏任务，卫书洵直接把王安清赶到一边代他游戏，王安清笑着拖了张椅子坐到他身后出主意。三人正玩得兴奋，突然卫书洵电话响起，此时两人正遭遇一个小BOSS，腾不出手，卫书洵边玩边叫：“安清帮我看是谁的……余欣绕过来，快！” 王安清拿过，惊讶：“是伍峰的。” “你帮我接。”卫书洵头也不回。 “喂，伍峰……什么？！！”王安清惊慌的转向卫书洵：“书洵，伍峰叫你去帮忙，他们被小混混围住了。” 卫书洵立即扔了鼠标抢过电话：“在哪里？” 得到地址，卫书洵转身就往外跑，王安清和余欣跟上：“书洵，我们一起去。” “回去，你们帮不上忙。”卫书洵摆手，跳上校园电车，到门口之后，顺便在校门外的体育用品店买了根球棒。 伍峰说得语焉不详，卫书洵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所幸报出的地点离学校不是很远，计程车十来分钟就到达。 这一带名叫崎山路，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两旁的房屋也略显陈旧，一路进来看到最多的是关着门的发廊。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蹲在路边抽烟的男人，看到卫书洵走过，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的背包，整条路走进来，都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不用猜，卫书洵就知道这一定是某种三不管地带，白天看着没人气，说不定晚上就是最受欢迎的红灯区，不知道伍峰他们怎么进了这里。 第43章 又遇熟人 伍峰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就在街道左拐的路旁，最重要的是那里二十几个人正打成一团，被围攻的是卫书洵的同学。 所幸卫书洵来得及时，大家似乎刚刚才开打，伍峰和孔平两人身材高大健壮，两人一左一右共同举着张桌子把同学们护在墙角，另一手拎着把凳子挥舞，使那群小混混不能近身。 卫书洵二话不说冲上去，揪住最外围的混混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虽然带了球棒，但卫书洵没有贸然使用，万一一个不好把人给打残了可是要吃劳饭的，他现在万分珍惜自己的大学生活。 不过擒拿这群只会挥舞钢管的小混混已经足够，偶尔用球棒挡住他们挥来的钢管，然后擒拿术，军体拳轮番，接照着小混混们的腹部，手脚等不是太严重的地方打，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用。 “书洵！”伍峰和孔平看到卫书洵，满脸惊喜的放下桌子就想冲上来帮忙，其他的同学也蠢蠢欲动。 “你们别动！”卫书洵赶紧阻止他们。他打架习惯了，知道下手轻重，但这群同学不懂，只怕他们猛冲猛打，最后闹出大事来。 小混混只有十几个人，卫书洵挨了几下钢棍，不过总算打倒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小混混们让开了路。卫书洵跑到伍峰跟前，打量一圈，发现全部是他班上的同学，不由疑惑：“你们怎么回事？” “卫书洵？！”身后传来一道意外的声音。 卫书洵转头，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模样的黑瘦男人，同样满脸意外：“你是排骨？” 排骨是个外号，因为他个子矮瘦，被朋友调侃像块排骨，人又最喜欢吃糖醋排骨，因此直接取了这个外号。他们团伙的工作就是聚集在街头设赌博作庄赚钱，上次卫书洵被成哥的人追堵，就是他们的人帮忙把那群人揍了个半死，当然卫书洵也出了钱。 卫书洵到a市上学，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他们，卫书洵还把他们给揍了一顿。要知道卫书洵的赌术还是他们教的，大家也算是朋友。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卫书洵指着身后的同学问：“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我同学打起来？” “我才想问怎么回事。”排骨满脸不爽：“你的同学突然跑过来闹事，我们当然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卫书洵看向伍峰：“伍峰，怎么回事？” “书洵，你怎么认识他们？”伍峰疑惑的问。 “他们跟我是同乡，别管这个，你先说怎么回事？” “他们敲诈勒索钟友两千元。”孔平接口：“我们只是想要回来。” “敲诈，你确定？”卫书洵挑眉。他和排骨这群人好歹认识多年，虽然这群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他们自称“盗亦有盗”，赌博就是赌博，绝不偷抢。至少在卫书洵认识他们的那几年，他们一直都专注赌博事业，没闹出过偷抢的事。 “钟友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孔平瞪向排骨：“你们把钱还回来就算了，不然我们会报警的。” “什么敲诈勒索。”排骨冷笑，看向躲在人群后的某个人：“我们是拿了那小子两千块，不过是他赌输给我们的，我们可没敲诈他。” 卫书洵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钟友：“钟友，你把事情说清楚。” “真的是敲诈，他……他说我撞伤他，跟我要医疗费，抢了我的钱。”钟友颤颤微微的说。 卫书洵看了看一脸冷笑的排骨，他下手不重，倒地的小混混已经都站起来。而且他们的头头章哥还没来，章哥手底下另有一批人，卫书洵可不敢让自己的同学和这群不良团伙交恶。 揪住钟友的衣领把他拉出来，钟友抬头一看到包拢过来的小混混们，吓得想往后躲。卫书洵扣着他，说：“不用怕，你就在这里当面把事情说清楚。真是被敲诈，这群人今天全部得给我躺下，我一力为你承担，但如果你敢骗我……”卫书洵挥起手上的球棒，一棍重重敲断桌脚，钟友脸色苍白。 卫书洵拍拍他的背：“不用怕，说实话，你得给为你冒险的同学一个交待。” 卫书洵的保证令钟友眼前一亮：“是敲……”对上排骨阴扈的神色，再看看手拿钢管包拢过来的小混混们，钟友颤了颤，畏畏缩缩的道出了实情。 就如排骨所言，他早上到处瞎逛，路过这里时，看到路旁有人开牌局赌博，一时好奇凑上来看了两眼，发现其中一个人赢了很多钱，其他三家水平都不怎么样。他自觉自己打牌的水平不错，平常在家里也小赢过一些钱，不过都是朋友闹着玩的几十块而已，哪像这里的牌局，几局下来就赢了上万。 这时刚巧赢钱的人心满意足的离开，钟友就抢了他的位，旁边还有几个路人羡慕的叫他快点打完，他们好接他的位。牌局很顺利，一开始连赢数把，随后开始有输有赢，再然后就一直输。钟友越想翻盘就输得越快，他钱不多，很快就把刚取的两千块给输光了。 此时钟友才醒过神，这种赌局其实就是电视和网络上常提过的赌博骗局，刚才赢钱的人根本就是这群人的托，路人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通过言语使他觉得赢钱很容易，引诱他上当受骗。但此时醒悟也晚了，钟友想把钱要回来，反而被这群人揍了几拳把他赶走。 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孔平看他模样不对，关心的问了几句，钟友就鬼使神差的说自己路上撞到一个小混混，被对方敲诈“医药费”。那小混混和四五个同伴抢走了他两千元。 孔平是个正义感暴棚的人，一听还得了，当下叫上宿舍的人，还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本来也叫了打架厉害的卫书洵，可惜卫书洵关机，没找到人。但他们总共叫了九个人，觉得没问题，于是让钟友带他们来找小混混。 其实大家都认为小混混拿到钱肯定早跑了，就是来找找线索，看到人的话再考虑是否要报警。如果对方肯还钱，也就不必麻烦了，省得惊动学校。 抱着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考虑太多，大家毫无防备的走进这条街道，看到四五个在路边赌博，钟友指认这些就是敲诈他们的人。 接下来就不必说了，孔平等人的意思是好好谈，把钱要回来就行。但小混混们谁有耐心好好谈，排一看他们来者不善，立即叫了帮手，于是大家就被十几个手拿钢管的人围在了这里。要不是卫书洵来得及时，可能已经变成聚众斗殴的恶劣事件了。 虽然没闹大，但这件事被学校知道的话，轻则记过处份，严重的说不定直接退学。钟友实情一说出来，当下把大家气得不行。 钟友的话一如卫书洵的推断，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再次询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确定？” “嗯。”钟友不敢抬头，身后同学们的目光如实质的刀一般扎在他身上。 “既然是误会，这件事就算了吧。”卫书洵看向排骨，又打量一圈其他人，说：“至于大家的伤，改天我作东，再给大家赔罪吧！” 排骨看向兄弟们，点点头：“看在书洵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所幸卫书洵下手有分寸，大家伤得不重。就算有人心中不满，也因为畏惧卫书洵不敢表现。实力摆在那，排骨也不想为了两千块跟卫书洵结怨，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卫书洵：“两千块你拿回去吧，要早知道他是你朋友，这么点钱我还懒得赚。” 钟友眼前一亮，伸出手就想拿：“那就谢谢了。” 排骨收回手，对着钟友冷笑，钟友伸着手愣住。卫书洵看他一眼，接过钱，想了想，抽出五百递回去。 “这五百是钟友请大家喝酒的钱，今天的事请别放在心上。” 本来想给一千，不过依钟友的性格估计舍不得，五百还不够在场每人几十块分的，要是还有人因此不满找钟友麻烦，卫书洵也懒得理了，钟友看到他抽出五百都急了。卫书洵把钱递给他，他立即当面数清收进口袋里。 看着排骨等人离开，卫书洵转向钟友：“先别急着高兴，大家帮你把钱要回来，你是不是应该请大家吃一顿饭？” “当、当然。”钟友强笑，其实他一开始的打算是骗同学们捐助，没想到孔平那么冲动，直接找人冲过来，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总算钱还是拿回来了，可惜五百块被卫书洵拿去做人情，他尽管不愿意，也不敢多说什么。至于请同学们吃饭，虽然肉痛，他也不敢拒绝。这事他把同学们得罪狠了，但嘴巴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态度热情的对众同学说：“今晚大家一起到校门口的味聚轩吃饭，我请客，谢谢大家今天帮我。” 众人态度冷漠的点头，他们不在意这顿饭，但需要一个道歉。既然钟友吝啬一声对不起，他们也不介意从其他地方补回来，但也仅此而已了，这个朋友他们以后不敢再交。 “书洵，看起来你和那群小混混很熟啊？”回去的路上，钟友凑到卫书洵身边探问。 “关你什么事！”伍峰是个直肠子，看钟友不顺眼，也不稀罕做表面功夫，胳膊一顶，把钟友从卫书洵身边撞开。伍峰用力揽住卫书洵的肩：“谢了书洵，幸亏有你在。其实本来担心叫你一个人来也帮不上忙，但我实在不知道能向谁求助，又不敢报警，怕被学校退学。” “嗯，太冒险了。”卫书洵点头：“如果不是刚好认识他们，恐怕就是一场聚众斗殴，你们下次应该谨慎点。” “谁能想到。”孔平冷哼，认真对卫书洵道：“谢了书洵。” 其他同学也纷纷对卫书洵表示感谢，众人集体无视钟友，钟友脸色微白。 离开这条疑似红灯区的街道，走到路口时众人停下脚步。在路口处站着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但气势比起刚才的十几个小混混合起来更恐怖。并没有特意针对谁的感觉，只是一身黑衣，身姿挺拔，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大家就不自觉的怯步不前，不敢靠近他。 此时那人抬起头，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乌黑的瞳眸冷冷扫过他们，看向卫书洵：“书洵。” “周泉。”卫书洵跑上前，笑着问：“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周泉低头，眼中倒映的是卫书洵诚挚的笑容，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单纯的学生。但这个学生，和他想象中的好孩子完全不一样。 回学校交接完任务后，本来想接卫书洵吃饭，刚巧看到他跑进这条街道，周泉担心他有危险，就跟了上前，于是看到了和他印象完全两个极端的卫书洵。但努力保护朋友们的书洵仍旧很可爱。 “怎么了？”卫书洵疑惑。 周泉摸摸他的头：“今晚来我家。” 第44章 学习战斗技巧 “好痛！” 卫书洵一个侧翻避过袭击，周泉的指尖从他喉部险险擦过，急忙紧握成拳。 “有破绽！”卫书洵趁着他分神的一瞬抬腿抢攻，周泉抬手挡住，在他腿部轻轻一敲，卫书洵顿觉左腿发麻，蹒跚着退后。 “好痛……这次真的痛！！”卫书洵边退边叫。 周泉的拳头在他胸口正中停下，顿了顿，说：“胸口正中处，脐上六寸，此处被击中后，冲击肝、胆，震动心脏而亡。和人打架尽量避开这个位置。” “……你差点打到我了。” “我有留意距离。”周泉伸手扶住卫书洵，问：“还痛？” “嗯，你刚才敲我哪里？”卫书洵动了动脚，感觉脚部仍旧有些痛麻感，感兴趣的问。 “外膝眼下三寸，打架时最适合攻击的部位。” 周泉是个务实派，发现卫书洵打架后，不会假正经的告诫他要当好孩子别打架，也不会纵容宠溺的说“以后有事报我的名”或者“尽管动手，出事我给你担着”，而是把卫书洵带到家里，教导他该怎么“安全”的打架。 虽然心里发过誓要保护卫书洵，但发现卫书洵的本性后，周泉立即调整了他的保护方式。果然教导卫书洵打架让卫书洵非常高兴，以前两人之间相处还有些过于礼貌生疏，一场指导架打下来，卫书洵直接懒散的把自己挂在周泉肩上，说：“你懂得可真多，对了，你刚刚攻击我肋骨这位置有什么名堂？” 卫书洵亲近的举动令周泉嘴角微勾，只是声音仍旧冰冷平静：“胸骨中线第三肋间，连接胸前动、静脉，使心脏停止供血，造成休克。不要被人击中这个部位，也不要轻易攻击别人这个部位。” 卫书洵点头，用心记下。他还记着自己未来因为杀人有过牢狱之灾，虽然有在努力避免麻烦，但谁知道会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比如被抢劫，反抗还是不反抗？反抗到什么程度，万一不小心防卫过度杀人了呢，这种事谁能保证不会发生？最好的办法还是打架时找准不伤性命的地方攻击——以前当混混那会和人打架都是一股脑朝脑袋，胸腹等重要位置打，没闹出人命真是幸运。 “还有。”周泉停了停，见卫书洵记住了，才继续说：“刚才你侧翻时，我的指尖扫过你的喉部，那里的危险不必说。但在喉结旁1.5寸左右，击中可至气滞晕迷，必要时攻击那个部位。你还是学生，尽量不要沾染人命。” 卫书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刚才忙着躲避，根本没发现周泉差点要了他小命，难怪周泉失了镇定，被他叫一句好痛就露出破绽。 “放心吧，我不会碰上必须杀人的事，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呢！”卫书洵笑，又想起自己因为杀人入狱的未来，还有卫承口口声声的“历史不可抗力”，笑意渐消：“……应该不会吧。” 周泉看了看他，疑惑。他其实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以卫书洵学生的身份，能碰上几场抢劫案就是顶天的危险了，但卫书洵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周泉沉下脸，把卫书洵扶到沙发上，在他对面正经危坐，严厉的问：“你有必须杀的人？” “啊？” “你有什么危险，必须要杀人？”周泉一眼就看出卫书洵不安的原因，他在担心自己会“杀人”，为什么会杀人，要杀谁？既然看出来了，周泉当然要过问。 “没有啊……”卫书洵看着周泉严肃的脸色，不敢随口敷衍，认真想了一会措词，说：“其实，有人跟我说，我将来有牢狱之灾，会因为杀人坐牢，所以我很担心。”在周泉这个未来军官面前，撒谎是没用的，所以卫书洵很诚实的说了真话，只不过隐瞒那个人是来自未来而已。 周泉观察卫书洵的神情动作语气，确认他没有撒谎，松了口气，摸摸卫书洵的头：“不要信这些话，不要怕，有危险可以找我。” 想了想，从卧室里拿出一颗不起眼的珠子，珠子外形是木纹，看着像是一颗普通的佛珠。周泉用一条黑绳把珠子串起，缠绵卫书洵手腕上：“这是我的通讯器，重力启动，通讯时按压三秒，我在任务中也能接收。不一定能回复，但我会听着，有危险时通过这个找我，尽量不要杀人。” 卫书洵把玩珠子，好奇的问：“我要不小心杀人了呢？” “第一时间通知我。”周泉摸摸卫书洵的头，好象他的问题无关紧要：“我帮你处理，不要怕。”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杀人的。不过还是谢啦！”不管真假，有人肯这样无条件说帮助自己，卫书洵仍旧非常感激，而且周泉对他的帮忙真的非常非常多。以前不说，光是今天这一项训练就给了他未来几十年的保障。 而且学习机在他训练时也发布了任务：向周泉学习攻击技巧。目前任务已经完成98％，等他回到学校，估计任务就完成了。 眼看时间不早，周泉开车送卫书洵回学校，卫书洵满意的看着任务进度条开始跳动。今天不仅学到了有用的战斗技巧，而且还赚到一个任务，要向学习机拿什么奖励好呢？ 临下车时，周泉说：“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咦？明天有事吗？”卫书洵疑惑。 “明天进行武器攻击的训练。”周泉道：“我有一周假期，要来吗？” “当然，求之不得！”卫书洵当然不会拒绝，刚点头，就听嘀嘀嘀的声音。学习机的任务进度条从98%开始嘀嘀嘀的倒退，最后停留在17％。 “请继续努力。”学习机平板的说。 “……”卫书洵无语：“要不要那么小气，你多发布个任务会死啊？！” 卫书洵一回到宿舍，就被同宿舍的三人拉住问长问短。余欣两人知道伍峰他们今天发生的事吓得一阵后怕，做为男生来说，他们倒不怕打架，单纯怕事情闹大被学校退学。还好卫书洵和那群小混混认识，没有发生大规模斗殴事件。 卫书洵安抚完同学，打开电脑搜索人体图型贴在文档里，认真的在图形旁记录今天周泉教给他的攻击部位。 虽然卫书洵有军事战斗技巧，但那只是身体本能，当初军训和教官对打时，他也只知道攻击某处可以使教官失去行动力，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害得教官直夸他有天赋，是天生的军人。如今周泉的训练才算补上了他知识方面的不足。 打架也好，训练也好，都是小事，上课才是学生人生中的大事。周一上午的课，很不幸的是大部份男生都不喜欢的《大学英语》和《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最重要的是，周一通常老师都会点名，想跑也跑不了。 伍峰边刷牙边抱怨：“上完英语上心理健康教育，我说，其实学校知道学了鸟语会让我们心理不健康吧，所以把这两门课放在一起。” “学了鸟语你可以去看欧美动作片，不也挺有用吗。”余欣接口。 “不用，我只看岛国的。” 比起昨晚游戏到深夜的舍友，卫书洵早早休息，早早起床，还去体育场跑了一圈。舍友们正忙乱的穿衣洗漱时，卫书洵已经悠悠然吃完早餐，整理好课本坐在电脑桌前看早间新闻。 “别光顾着聊天，还有十五分钟，你们快点。” 伍峰行动粗鲁，草草洗漱换衣，余欣和王安清还在洗脸，伍峰边穿衣服边叫：“余欣你居然用洗面奶，真娘们！” “闭嘴！”余欣回复。 伍峰嘿笑，随意拉好衣摆，转身正看到端坐电脑桌前的卫书洵。整整齐齐的浅白衬衫，合身的浅蓝牛仔裤，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还有书架上整齐分类的书本，不管怎么看，卫书洵都是一个爱学习的乖巧好学生。 伍峰再看看自己乱糟糟的衣裤，对比一下两人的身形，叹了口气：“文比不过，武也比不过，我觉得我的人生真失败。” “说什么？”卫书洵疑惑的看他一眼，指了指桌面：“过来吃早餐，你们快点。” 伍峰挠挠头，拿起一个馒头就啃：“谢了书洵。” “没事，顺便买的。”卫书洵不在意的摆摆手。 “还有昨天的事，也谢啦。” 因为他一个求助电话，明知道有危险还独自赶过去，伍峰虽然粗鲁不会说话，但卫书洵的这份情谊，他牢记在心。 “小事。”比起帮舍友买早餐这么正直善良的行为，打架才是卫书洵的日常生活，更加没放在心上。 紧赶慢赶，勉强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冲进教室，四人随意找了个后排座位，走过去时，莫名看到一些同学怪异的目光。卫书洵拍拍伍峰：“他们看你还是看我？” “不知道，我问问。” 上课时，伍峰发了个短信给孔平，很快收到回复，剑眉一拧，沉着脸用力拍了下桌子。 正在上课的英语老师是位很有经验的男老师，他放下课本，微笑：“看来伍峰同学很喜欢我念的这段内容？那么请你接着念下半段，并翻译全文。” “不是的……老师……”伍峰弱弱辩解：“我……我看到有蚊子……” 卫书洵趁着伍峰被英语老师教训的时候，从抽屉下拿过他的手机，看到短信内容，挑了挑眉。 昨天的事让钟友心虚又害怕，又觉得委屈。他只是说钱被敲诈了，又没叫人帮他拿回来，他也不知道这群小混混骗了钱居然没跑，还留在原地，而且没想到小混混们还有那么多同伙。总之他本意绝没有害大家的意思，但同学们非说他差点害死他们。 钟友在心中自我辩解，越辩解就越不服气，他明明是受害人，错的是那群黑社会小混混，为什么大家不骂小混混反而骂他？卫书洵还和那群小混混是朋友呢，大家还一个劲的夸卫书洵够义气！ 钟友昨晚被同宿舍的孔平等人挤兑得睡不着，一早就来教室。班上同学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打招呼问了几声，钟友气不过，就把昨天的事说了。当然，他的说辞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意就是卫书洵和外面的小混混称兄道地，跟他们合伙骗了他的钱。见大家半信半疑，但钟友信誓旦旦，他亲眼看着卫书洵把自己的两千块抽了五百给小混混们。 隐藏和重要的来龙去脉，钟友把后半断说得非常详细，包括卫书洵和混混之间的称呼，对话，让人无法怀疑。班上同学对卫书洵从来印象良好，如此更不能接受他形象倒塌的事。 刚才卫书洵看到的怪异眼神，与其说把他当坏人，不如说是难过。卫书洵多好啊，人帅有气质，打架厉害，是救人英雄，军队教官都称赞，学习成绩应该很好，看他刚开学就每天跑图书馆的勤奋度就知道。 这样一个全方面优秀的学生，怎么就跟小混混在一起呢？那样还没关系，男人坏一点还吸引人，但为什么要骗同学的钱？大家无法接受在他们眼中勤奋开朗正直的卫书洵，骨子里是如此卑劣的人。 孔平等人昨天喝了点酒，今早也起晚了，过来时才知道钟友在败坏卫书洵名声，可惜来不及辩解铃声就响起，只能恨恨的等着下课。 卫书洵不是圣人，被人污蔑绝对不会说：“没事，我不在意，他只是个小丑哈哈哈！”然后揭过。他奉承有仇当场报，过时不候的原则。英语课一结束，在大家起身换教室前，大步走过去揪起钟友，抬手就是一拳。 托周泉的福，他现在打人越来越得心应手，比如往钟友腹下部耻骨上方凹陷处打一拳，足够让钟友痛得动不了，却不留痕迹。 全班都被卫书洵这一手给镇住了，愣愣的看着他。卫书洵直接把钟友拖到讲台前，钟友一路大叫：“救命，卫书洵打人了，快叫老师！” 卫书洵把他往讲台上一扔，转身面向全班，说：“我本来不想多嘴，不过为免班上同学再被这小子害了，孔平，昨天的事你来说一说。” 孔平在班上也有一定威望，他详细说了昨天的事后，其他同学一起出面做证。令卫书洵意外的是，大家对钟友的事似乎不怎么关心，反而有女同学一个劲的问他：“卫书洵，你真的和那群小混混认识吗？” “嗯，认识。”卫书洵坦然回答。 “那，你有和他们一起骗或者敲诈过人的钱吗？” “没有。”卫书洵补充：“而且他们只赌钱，不敲诈。” “书洵你真的一个人打翻了十几个小混混？” 这话题有点诡异，为什么问得那么兴奋？卫书洵答：“没有打翻那么多，具体没数。” “那也好厉害。”女同学叫嚷：“书洵单枪匹马去救同学，好象电视剧的男主角！” “对啊对啊，好英勇！” “……”总觉得话题越变越奇怪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实情，卫书洵也不再浪费时间。他也懒得表演兄友弟恭，一脚把钟友踹开：“你以后再敢编排我，别怪我不客气。” 钟友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回，匆匆爬起来跑出门。卫书洵接过伍峰递来的书包，转身出门。全班同学兴致勃勃的跟在他身后。 打架没关系，和小混混交好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卫书洵愿意为了一个电话冲过去保护同学。在危险的时候，有一个能够求助的朋友，没有比这更让大家安心的事了！ 嘀嘀嘀嘀——总任务进度：16.5%。 第45章 太阳能储电器 晚上是关于武器使用的讲解，周泉首先拿出的是一卷针线。 “普通人对武器的印象基本只停留在刀具上，其实很多东西都能做为武器，而且更出其不意。” 扔给卫书洵一把西瓜砍刀，周泉说：“这应该是你能遇到的最危险情况，现在，向我攻击。” 卫书洵看了看锋利的刀刃，又看向赤手空拳的周泉：“你确定？” 周泉点头：“来吧。” “那你小心点。” 卫书洵攻向周泉，只见周泉侧身避过，同时双手迅速拉开，卫书洵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握手的右手被什么勒紧，痛得差点握不住刀。周泉错步绕到卫书洵身后，一拉，卫书洵右手不受控制的被扯向肩膀，同时感觉脖子被细绕缠绕，左手欲挡，也被周泉手一绕就缠住，三两下，卫书洵的双手已经被缠到脖子上，一动就牵动脖子上的细线，差点生生把自己勒死。 周泉轻轻松松拿走他的西瓜砍刀：“你输了。” “这是怎么弄的？”卫书洵满脸兴奋，目光闪闪的看着周泉：“我说，这是怎么弄的？这么细的线我怎么挣不开？” 针线很细，而且缠绕也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挣不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线缠在了脖子上，一动就勒着喉咙，卫书洵也不敢太用力。 “人体有很多部位是力量盲点，正确掌握，没有武器也能抓住对方。”周泉用刀割断针线，把剩下的一卷递给卫书洵：“用这个做武器，考虑的是你被控制，身上没有防身物品的情况。” 今天一晚，周泉主要教了卫书洵如何用针线，电线等不容易被人发觉的随身物品制住敌人，同时教他绑缚和解开绳索。按照周泉的计划，明天还要教卫书洵开锁。 按周泉对普通人碰到危险的推想，卫书洵能遇上的最大危险，大概就是抢劫或者绑架，因此周泉严格以此为标准教导卫书洵如何解绳索，反制，明天还要教他被禁闭时如何开锁。 周泉参照的是“普通人”会遇到的危险，他又哪里知道未来的卫书洵，何止只有这么一点小危险？ 结束训练已经快晚上十点，两人都有些饥饿。两个大男人吃宵夜，当然不会小资的搞什么蛋糕，点心，最糟糕的是，周泉是个完全没有浪漫细胞的人，也没想过去西餐厅，喝点红酒吃点牛排什么的。听到卫书洵喊饿，直接电话叫外卖，顺便问句：“大份的够吃吗？” “够了，叫他们快点。” 很快两大份豪华盒饭被送来，虽然都叫外卖，但星级酒店的味道绝对不同，卫书洵吃得满嘴是油，不时还尝几下周泉的菜。周泉唯一温情的表现，就是挑出卫书洵喜欢的菜塞到他碗里。 心满意足的吃完宵夜，卫书洵被周泉送回学校，临下车时，卫书洵道：“周泉，明天晚饭我请客吧？本来就应该我请你的，我都给忘了。不过只有一般餐馆，我请不起大酒店的晚餐。” 周泉认真点头：“好。” 卫书洵走回宿舍时，意外的在楼道上碰到刘永冬。刘永冬满脸兴奋，提着个小提包，看到卫书洵，用力拍拍他的肩，话都没空说就匆匆下楼。卫书洵摸着肩膀不解，刘永冬向来稳重，很少见他这么兴奋的模样。 踏上楼梯，就看到探头探脑跟下来的冯玮和孙依。卫书洵挑眉：“你们跟踪刘永冬？” 孙依脸皮薄，不好意思的扶扶眼镜：“因为有点担心。” “刘永冬去找他的女神，我们去看看情况。”冯玮拉住卫书洵，嘻笑：“你也来吧！” 卫书洵了然：“刘永冬去送他的太阳能储电器？” 前两天刘永冬就在制作太阳能储电器说要送给喜欢的女孩，没想到今天已经完成了。 “昨天就已经完成，试验了一天，确定没问题才送的。”孙依解释。 “包装盒还是我帮他找的。”冯玮说：“不过我觉得那位女神拆开包装后，大概会把里边的东西扔了。” “怎么，很糟糕？”卫书洵问。 “实验结果，太阳下充能八小时，可以应付一小时用电。”孙依道：“我觉得女孩子未必会喜欢。” “我认为重点是外观难看。” 三人跟到女生宿舍楼外，正看到刘永冬把一个包装精美的方盒递给一位棕色卷发的女生。女生笑着接过后，只站了一会就转身跑回宿舍。刘永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跑上楼的身影。 “刘永冬十有八九会失恋。”卫书洵断言。 虽然没看清楚女生的长相，但光从穿着打扮上，就知道是个时尚爱美的女生，刘永冬这种周末就泡在实验室里的死宅男绝对不是她中意的对象。 “我们也这么认为。”孙依与冯玮异口同声。 不过等到刘永冬走过来，三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恭喜恭喜，她接受了吗？” “我们都看到了哦，你有没有约她吃饭？” 刘永冬挠挠头，笑得腼腆：“没有那么快，不过她说了谢谢，还对我笑了。” “……绝对会失恋。”这是三人的心声。 虽然心里这么想，三人面上还是笑嘻嘻：“不急不急，总有个慢慢认识的过程。”冯玮擅长笑闹，表面这么安慰着，一转头捅了捅卫书洵和孙依，说：“做好准备，陪失恋者醉酒消愁吧。” 卫书洵低声问：“什么时候？我这几天晚上没时间。” “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失恋！”冯玮低骂。 孙依扶扶眼镜：“还好我们有5万经费，足够给他借酒消愁。” 第二天早晨，卫书洵上完第一堂课，就接到冯玮电话：“刘永冬失恋了。” “好快！”卫书洵惊叹。 “因为美女今天一早就把东西退回来了。” 卫书洵赶到实验室，就看到刘永冬一脸死气沉沉的趴在工作台上，桌面上摆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方型小盒。 卫书洵拿起来，问：“这就是你做的太阳能储电器？” 难怪会被退回来，因为太阳能板必须处于外置光线下，所以外包装只能用透明塑料的工具盒，外观粗糙难看不说，内部的电子线路也一清二楚，女孩子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物品。 “我画了一周的设计图。”刘永冬语气闷闷：“已经尽量做得美观了。” “她不懂珍惜，你也别放在心上。”冯玮拍拍他的肩：“不如这样，我们晚上一起去喝酒庆祝……不是，喝酒安慰，再让书洵叫上几个学妹，喝喝酒唱唱歌，你心情就好了。怎么样书洵？你有认识的女生吗？” “有个朋友在外国语学院，我问问她，不过要等几天。另外。”卫书洵晃了晃手上的太阳能储电器：“能不能教我太阳能储电器的制作方法？” 第46章 奋发图强 卫书洵不是个爱看书的人，即使他现在努力在改正也无法掩盖本性。比如《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思想品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两门是他的必逃课，高数，英语等课程他对自己的要求也仅是不挂科，绝对没考虑过要拿什么高分。 光是跟上这些课程他就补习了很久，好不容易解脱，除非考试时抱佛脚，否则他绝对不愿在课外时间再与教科书纠缠不休。 但不知道为什么，教科书以外的书本他却看得很入迷，尤其是与电子类有关的。前一段他买的《高频电子线路》，《微纳电子学》明明也是课本教程，但他却很喜欢，不只学习，还做过读书笔记——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卫书洵是个活得坦然的人，发现自己喜欢电子，就去学，不会纠结太多。现在发现很有趣的太阳能储电器，而且刚好刘永冬他们没有要忙的事情，他自然要找机会学制作。 太阳能储电器名头说起来很厉害，但对懂电子的人而言，其实是非常容易制作的产品。只是市面上各式便携储电器太多，没人愿花精力自制罢了。 刘永冬也不藏私，直接把设计图递给卫书洵，对他说：“这个送给你，不懂再问我。另外不用叫女生，我不参加联谊。” “不行不行，我们要参加。”冯玮反对：“那可是外国语学院的美女，有机会不认识太可惜了！” 卫书洵也很久没见张玲了，两人军训后打过几次电话，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还有韩之新，基本都呆在图书馆里，两人明明一个学校的竟然也很久没见过。正好把他们都叫出来聚一聚。 晚上回宿舍后，卫书洵就打电话给张玲，张玲听到卫书洵的提议，转身问了问同宿舍的舍友，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子的喧哗声，卫书洵隐隐听到有人叫：“是A大的学生？去，当然要去！” 不管刘永冬愿不愿意，卫书洵答应拿了设计图就帮忙联谊，刚巧张玲也愿意，卫书洵便与张玲约定好下周的联谊时间，又打电话通知韩之新。 韩之新还是那副书呆的模样，听到卫书洵通知后，嗯了一声，随后质问：“你最近有没有好好上课，逃过几回课了？闲着没事就来图书馆，我给你补课……” 卫书洵默默挂断电话，拿出太阳能储电器的设计图，在笔记本上记下需要的配件，打算明天去买齐。单说配件的成本，估算比买市面上的移动储电器贵多了，但卫书洵还是宁愿自己制作。 今晚和周泉的训练比平常提早两个小时，原因是卫书洵打算请周泉晚餐以示感谢。晚餐的地点就在学校旁的一间餐馆，餐馆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几样特色菜也很不错。 周泉进门时，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二十来岁，和周泉一般年纪，身上穿着一套有很多口袋的深蓝工作服，有些像电工的工作服。但他长相斯文俊秀，还戴着副无框眼镜，混身透出的气质与穿着完全不搭。 卫书洵感觉此人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脸上没有表现，但那人似乎已经看出他的困惑，笑着说：“不认得我了吗，小朋友。我叫许源君，上个月我们见过。” 卫书洵恍然大悟，许源君就是他刚军训回来时，周泉请他吃饭时那帮一起聚会的朋友。许源君还给他留过邮箱，叫他有麻烦找自己，卫书洵虽然记下，但没放在心上。 “好久不见，许先生。” “不用叫许先生，许哥，源哥都行。” 卫书洵从善如流叫了声许哥，三人坐下后，卫书洵点了几样餐馆的拿手小菜。卫书洵对许源君不熟，只是吃饭时礼貌性的聊上几句，不至冷场。许源君似乎极为健谈，而且见识广博，不管卫书洵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上话。哪怕卫书洵稍微抱怨了几句《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课程，他也能背出几句来。 卫书洵不知不觉就和许源君聊得投入，连饭都顾不上吃，甚至有种引为知己的感觉。直到周泉重重哼了一声，卫书洵才醒转过来，他今天是请周泉吃饭的，怎么能把主客晾在一边。 “呃……周泉，这家的爆炒河虾味道很正，你尝尝看。”挟了一筷子河虾到周泉碗里，卫书洵笑得讪讪：“你还喜欢吃什么？要不要再加几个菜。” “不用。”周泉面色稍柔，反挟了几道菜给他：“吃饭时不要说话。”同时警告的瞪向许源君。许源君耸耸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卫书洵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挠挠头，乖乖的埋头吃饭，长长的眼睫下垂，盖住眸中思绪。 周泉的冷哼令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和许源君聊了很多，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他的个性也不是和谁都投契，竟然就对许源君生出知己之感。而且回想了一遍刚才聊天的内容，发现在许源君的诱引下，竟然说了很多大学里的事，而他自己对许源君，除了名字就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许源君对他这小朋友不感兴趣，只是问了些A大的生活，否则卫书洵都怀疑自己会说出什么来？以前当小混混的事还无所谓，但学习机，卫承的事，是绝对不能透露半句的。许源君这类人，估计是专门做情报的吧，以后还是离远些的好。 吃过饭后，三人开车回周泉的公寓，卫书洵注意到后座上放着个大帆布袋。许源君见他好奇，拍了拍帆布袋，又拍拍自己身上的工作服，笑着说：“工作。” 卫书洵点点头，不做多问。回到公寓的训练室里，许源君从帆布袋里拿出几件奇怪的电子，一边拿一边说：“我觉得书洵小朋友完全不需要学这些，他不可能碰到这种程度的危险。” “是的。”周泉点头：“只是顺便。” “嗨，不就是小孩间打了几场架，你教他点格斗技就算了，没必要让他学那么多吧？” 许源君虽然这么抱怨着，仍旧一件一件的把电子产品摆出来。卫书洵蹲在旁边好奇的拿出一个四方型小盒：“许哥，这是什么？” “声纹锁。”许源君随手指向旁边几个电子产品：“那是指纹锁，大的是眼纹锁，这几个是机械锁，密码锁。” “……”卫书洵看向周泉：“我今天的课程，是这些？” 周泉点头：“顺便。” 原本周泉安排的课程就只是普通的解锁，但刚巧知道许源君拿回了一批特殊的密码锁，就顺便把许源君叫过来教学。 许源君擅长各种密码锁，见卫书洵拿着声纹锁，笑道：“既然你喜欢这个，就先从声纹锁开始教吧，你对声纹锁有什么了解？” 卫书洵想了想，答：“通过声音识别开锁的一种电子锁。” “是的。”许源君点头：“通过模数转换芯片，把声音转换为数字信号，再由数字信号反溃到肌电放大器……”见卫书洵面露迷惑，解释道：“就是肌肉电信号分析器，能反应出人体特征才会开门。否则小偷拿个录音机就能开门了。” 卫书洵惊奇的看向手中的声纹锁，就这么一个小盒子，竟然有那么多工作程序？他还以为就是接收声音，开锁，一步到位的功能。 “学习机，能不能帮我扫描它的内部？” “可以。” 在许源君讲解的过程中，卫书洵也同时通过学习机的扫描和虚空影像显示，看清楚了声纹锁的内部运转方式，因此解锁速度极快，让许源君和周泉都大为惊讶。 “你以前学过开锁？” “没有。”卫书洵摇头。 “……你要是在我们技术班，至少能拿前十名。”许源君拍拍卫书洵的肩：“小朋友，你要不要改考军校？我和周泉可以帮你推荐，对吧周泉？” 周泉摇头：“我希望他安全。” 刚教导卫书洵时就发现，他的攻击方式完全属于军式，利落狠辣。要不是他对战斗术语完全不懂，出手全凭本能，周泉都怀疑他是军队出身。这样一个天生的军人材料，如果是别人，周泉一定会想尽办法招他进军校。但卫书洵不行，周泉更希望卫书洵可以像普通年青人一样快活笑闹，平平安安的生活。 “谢谢，我没兴趣。”卫书洵也拒绝，他个人是很喜欢军队那种简单的生活，日常的训练，战斗，对他的好体质而言完全不算什么。但学习机的目标是“伟大的人”，他觉得自己当兵的话，想完成这个目标十有八－九只有牺牲这条道路。 还是考虑毕业后当个公务员，然后看看能不能在老死之前爬到国家领导人的位置吧！ 之后卫书洵又学了电子锁和机械锁，意外的电子锁竟然非常好开启，联通电脑后，经过许源君的指导，理解运算方式和相关程序后，很简单就开启了。反而是机械锁更复杂，花费时间更多。 “持续使用两百年以上的锁，自然有其价值。”许源君笑：“没看到保险箱和金库大都是机械锁吗？历史验证了它的稳定性。” “那眼纹锁呢，怎么解？” 现场的各种锁具全部学完，只剩最后一个眼纹锁，卫书洵跃跃欲试。眼纹锁现实中没见过，倒是科技电影中经常出现，卫书洵当然想试试看。 “有专门的视网仪解锁，但不在这里，这个没办法教你。”许源君微笑：“不过有个最简单的解锁方法，把眼睛抠出来……” “许源君！”周泉沉下脸。 “对了，你只是普通学生。”许源君抱歉的摊手：“因为你表现过于良好，我错觉以为自己在上课。” 许源君的教导结束后，周泉才开始教卫书洵普通的开锁方法。教导之前，周泉严厉强调：“这些技能，仅能用在你被困住有危险的情况，如果你用来做奸犯科，我会亲自动手解决你。” 许源君在教课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卫书洵郑重点头，举起右手：“我发誓，除非身处危险，否则绝不使用这些技能。” 卫书洵对眼纹锁仍旧念念不忘，一边跟周泉学开锁技术，一边叫学习机把眼纹锁扫描下来。回到宿舍后，卫书洵立即拿出笔记本，把眼纹锁的内部画成电路图。 第二天卫书洵叫上刘永冬三人，请他们陪自己去买太阳能储电器的配件，同时还请他们帮忙分析眼纹锁的配件。 虽然有完整电路线，但学习机只提供扫描，里边的配件，根据学习机的说法，在未来很多配件已经断绝或者名称不同，因此学习机也不知道这时代电路图里的配件是什么，卫书洵只好让刘永冬等人帮忙“看图说话”。 “这好象是T8静噪滤波器。”孙依。 “我觉得应该是EMI滤波器。”冯玮。 “外型差不多，具体要做过实验才能确定。”刘永冬看向卫书洵：“两个一起买吧。” “这已经是第五对了。”卫书洵苦笑：“我怕钱不够。” 他现在算明白为什么刘永冬三人每天叫钱不够用，因为一个部位的确定就需要至少三次以上实验，十数个配件轮换，光买这些配件的钱就能把人吃穷。 但他并未打消自己制作一个眼纹锁的想法。明明眼纹锁不是必要的东西，但他画出电路图后，就无法控制的想要把它制作出来。不是为了炫耀，更不是为利益，仅仅单纯因为喜欢。想要让平板的电路图从自己手中变成成品，即使市面上可以买到，也想自己亲手制作，只因为那种喜悦和满足感。 卫书洵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刘永冬亲手制作太阳能储电器的心情了。 考虑经济问题，卫书洵没有一次性大包大揽，而是先买了太阳能储电器的配件，他不像刘永冬要送人，因此只选了几款普通便宜的配件。又买了几个眼纹锁的配件，一分钱一分货，只能说，高科技的“含金量”高得让人肉痛。卫书洵只买了热效应分析部位的配件，剩下的，他打算一个月买一点，慢慢把它完成，以免自己手头拮据。 买完配件回到学校，已经中午一点多。学校食堂关门，四人直接到二楼的小餐厅用餐。小餐厅环境装饰不错，用一些常青植物做成小隔间，四人刚坐下没一会，正在看菜单的刘永冬忽然一动不动。 “怎么了……”卫书洵询问，突然被冯玮顶了顶胳膊，顺着冯玮的手指，卫书洵看到从楼下走上来两名女学生。 模样倒不算很漂亮，但穿着打扮时尚，重点是右手边的那名女生，卫书洵虽然不认识她的脸，但还记得她的棕色卷发。 “刘永冬的女神？”其实不用问，光看刘永冬两眼发直的模样就清楚了。 那两名女生完全没发现他们，边走边聊，刚巧就坐在他们的隔间。刘永冬随着她们的方向，身体从发直到慢慢倾斜。其实他不用歪着身子，隔得那么近，女孩的笑声清晰传来。 “……哈哈哈，那人太好玩了。” “什么好玩。”棕发女生一脸抱怨：“当着全宿舍人的面拆开礼物，却是那么丑的一个盒子，说是什么太阳能，里边的线路都露出来了。我进学校以来，就没收过那么廉价的礼物，还是当着全宿舍人的面！” “所以你第二天就退了？” “气得一晚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退啦！”女生仍旧气哼哼：“那个人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至少他得送我一个真正的移动储电器啊，自己做的算什么！” “哈哈哈！”她的朋友又笑起来：“可能他没钱吧，所以自己制作。” “应该是。”棕发女生点头：“平常也不见他参加班级活动，从不参加同学聚会，又不加入社团，学生会，整天呆在一个废弃办公室里，说是实验室，不知道研究什么，也没听过有什么成果，反正是个没出息的人。” “嘭！！” 冯玮满脸怒火，拍桌欲起，刘永冬按住他的肩膀，自己走过去。棕发女生似乎没想到她嘲笑的当事人就在旁边，当下神色变幻，不敢直视刘永冬。 刘永冬性情稳重，没有破口大骂，看着眼前自己喜欢的女孩，语气平静：“Wodsr太阳能板，价格450元，碳石墨120元，导热端面200元，法拉电容150元，单簧管25元……加上抛弃的实验品，总计成本2500元，足以买十个移动储电器。” 女生脸色青白，又觉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冷哼着扭过头。 刘永冬已经离开，冯玮和孙依拍着他的肩安慰，三人一同下楼。卫书洵最后站起，居高临下打量女生，那名女生不悦骂道：“看什么看？” 卫书洵摇摇头：“你眼里的出息到底是什么？” 出于朋友道义，卫书洵考虑是不是要把和张玲的联谊提前，张玲性格温和，她的朋友应该不会太差。又不是要刘永冬马上再谈场恋爱，大伙一起唱唱歌玩闹也能让人心情开朗。失恋还好说，但被当事人背后嘲笑，自己还听见了，确实太惨了点。 不只卫书洵考虑如何让刘永冬走出这沉重打击，孙依和冯玮也在想办法。孙依比较直白，第二天早晨大家到实验室时，刘永冬的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设计图。 “这些是我所有的设计图，很多设想不完整。”孙依对刘永冬说：“你帮我一起研究吧。” 刘永冬：“……你在干什么？” 孙依推推眼镜：“听说忘掉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找事情做。” “……”卫书洵和冯玮对视一眼，实在佩服孙依的呆直。如果有动画效果的话，一定能看到刘永冬心脏被戳了好几箭——事实上刘永冬已经控制不住在捂心脏了。 孙依继续认真的规劝：“你先试试看忙碌能不能减轻痛苦，我再上网查查怎么能让你尽早走出失恋阴影……” “别说了孙依。”冯玮举手：“我有个最好的方法，即能让我们忙起来，又能报复回去。” 刘永冬摇头：“我不想报复……” “不是那意思。”冯玮亮出一张A四纸：“当当当当，科技馆举办的“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最高奖金一万，教育台承办，有奖金拿还会上电视！怎么样，反驳她说你没出息的话，拿个冠军给她看！” 一万元奖金被三人完全无视，虽然嘴上抱怨没钱，但其实卖技术赚得不少，上次四维飞行器卖了五万，也不过是小头而已。只是三人不喜欢张扬，反而被看成没出息。冯玮不是能忍的人，当然要打脸回去。 孙依点头：“可以。” 刘永冬沉默了一会，也点头：“可以。” 冯玮兴奋的握拳：“好，我们四人齐心协力，一定要拿下“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的冠军让背后闲话的家伙刮目相看！” 卫书洵微笑：“加油……咦……四人？！” 第47章 信号增强器 “当然。”冯玮一脸理所当然：“你也要一起来啊。” “电子方面我什么都不会，恐怕帮不上忙。”虽然学了一点电工电子基础，但和三人比起来，自己那点基础什么都不是，卫书洵很有自知之明。而且他也不喜欢参加这类比赛。 “这次比赛的重点是安慰刘永冬的失恋。”冯玮拍他的肩：“你带心意来就够了。” “我不喜欢参加任何比赛。”卫书洵直言：“总不能干站在一旁看你们忙碌，还是算了吧，需要打下手再叫我好了。” “不行，你一定要参加。”冯玮不依不饶：“我们三人都参加，怎么能让你跑了。是朋友就别拒绝。” “你们知道我什么水平。”卫书洵仍旧拒绝：“我帮不上忙，也不想白占便宜…… 嘀嘀———！！ 突然听到电子声，卫书洵笑容微敛，有不好的预感。“抱歉我接个电话。”假装打电话走出门外，唤出虚空屏幕，果然看到新增任务：“参加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并取得名次。” 卫书洵握拳：“学习机，你反应迟钝吗？”刚才不说，自己都拒绝了才发布任务。 “我以为你会参加。”学习机声音平板：“希望你有自主学习能力。”学习机并不以强迫人为乐，如果卫书洵能自觉做个优秀学生，它甚至完全不会出现。当然，非要强制任务也无所谓，学习机不在乎使用者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卫书洵也不和学习机计较，虽然学习机发布的任务通常都有违他的意愿，但确实是为他好。卫书洵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叮嘱：“下次有什么任务你直接发布，不要等我拒绝才发布，省得麻烦。” “可以。”学习机应答。 卫书洵再次回到实验室，答应一起参加比赛。三人虽然疑惑他突然改变主意，但更高兴他愿意参加。这次比赛不是为了奖金，也不是为了名次，单纯是想争口气，朋友们一起同心协力就够了，不在乎谁能力比较强，付出比较多。 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是每年即举办一届的常规比赛，举办时间通常为9月中旬，针对目标为所有在校大学生。每组参赛人员规定为5人以下，学校不限，专业不限，只要有学生证即可报名。到现在总共已经举办了十几年，在工科生中是非常权威的比赛。 报名方式非常简单，把参赛队员的学生证扫描件发送到官方报名邮箱中即可。同时附上的还有联系电话以及比赛设计资料。统含设计构思，成品图片，小部份技术资料。 由比赛官方初检后，选出优秀作品才能参加复赛。比赛时间只有4天，参赛方式过于自由，每年报名的学生多达几千，因此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筛选精品。 时间仓促，必须马上制出成品，总结技术资料。关于要设计什么参赛，孙依比较死板，提出的是近来在工科生中很受欢迎的电磁炮。他们三人擅长技术改进，可以改进电磁炮，做成件精美小玩具完全没问题。 “那不能算设计，而且电磁炮具有攻击性，裁判老师不会喜欢的。”刘永冬摇头：“我觉得应该考虑与太阳能有关的产品，现在太阳能是主流。” “时间太仓促，想不出来。”冯玮挠头：“现在社会上什么电子产品都不缺，要有新意，还要有实用性太难了。我看不如做点奇幻的东西，比如飞碟什么的，用四轴飞行器改装。” “那就只是外型奇幻，技术上与电子设计的比赛理念不合。”孙依反驳。 卫书洵对电子技术更是完全不了解，他接触到的最高端电子是未来学习机，这玩意已经高出时代了。其次就只有手机和电脑游戏，孙依说的电磁炮是什么玩意他都不知道，两眼茫茫然，别说帮出主意，能听懂就算不错了。 听着三人提出各种建议，然后被他们自己否决。卫书洵发现自己对电子的了解远远不够，他以为自己好歹看过不少电子书，怎么说也算小有技术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连门边都没摸上。 三人争执半天，越了解电子行业，就越觉得什么都不稀罕。普通学生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比如四轴飞行器，在他们眼里就跟常见的玩具差不多，什么电子都觉得没有新意，更没“设计”性。 “我说，有一样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制作？”卫书洵举手，见三人看向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机：“你们也知道手机经常会信号不良，或者联不上wifi，还有电视，收音机也经常信号不良。你们能不能做出增强信号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也算有实用性吧？而且还能卖给科技公司。” 卫书洵说完，见三人齐齐看向他，眨了眨眼：“怎么，这东西市面上已经有了吗？”他又落伍了？ “没有，目前还没有。”刘永冬摇头，兴奋道：“对啊，信号增强器，即有新意又实用，再好不过！” 听他的意思很容易？卫书洵欣喜：“技术方面没问题吗？” “没问题。”孙依扶了扶眼镜：“主要方向为高频电子和永磁信号，要说起来也不算太难，只是之前一直没想过。” 决定好研究目标后，三人立即开始忙碌。刘永冬负责公式，孙依负责设计图，冯玮准备工具配件。卫书洵负责……安静不打扰。他虽然有一点电工电子的基础，也看了不少书，但都限于理论，而且是基础理论，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也是他一开始拒绝参赛的原因，奖金和名次都不是他该得的，他不想占这份便宜。 刘永冬看卫书洵无聊，对他说：“你回去吧，不是买了不少配件吗？回去练练手，熟悉以后也好帮忙。” 卫书洵只能点头：“好吧，有什么需要叫我。” 太阳能储电器的制作方法不算简单，但有详细的设计图，做起来也不难。卫书洵一开始需要反复几次，还弄坏了几个配件，后来越做越顺手，几乎是一次过，到傍晚时已经完成一半。 卫书洵把配件都收进抽屉里，背上背包。周泉今晚的训练是刀械，卫书洵很期待。 还没走出校门就接到周泉电话，询问他在哪。卫书洵正欲答复，就听到汽车鸣声。周泉的车徐徐在他身边停下，卫书洵利落的上车，问：“今天怎么那么早？” 刚坐好，就迎上周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周泉很喜欢摸他的头，卫书洵也习惯了，周泉年纪比他大，又很照顾他，卫书洵把他当兄长，也就不在意他亲呢的行为。 “很抱歉，我有紧急任务。”周泉脸带歉意：“今天不能帮你训练了。” 卫书洵理解：“没关系，工作要紧。你打电话给我说就行了，没必要特意过来。” 周泉不语，再次摸摸卫书洵柔软的头发。卫书洵偏头看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周泉眯了眯眼，伸手把卫书洵揽在胸前。 “周泉？”卫书洵疑惑。 “许源君过两天会来你的学校。”周泉低声在他耳边道：“装做不认识他。” 任务？ 卫书洵点头，小声问：“这里有窃听吗？”为什么要抱着他说？ 周泉再次摸摸他的头，放他下车：“注意安全。” “你才是。”卫书洵失笑，他在学校哪会有什么危险：“注意安全。” 嘀嘀————！！ 周泉驱车离开后，卫书洵打开虚空屏幕，任务上显示：向周泉学习攻击技巧。任务完成：100%，任务奖励：未商讨。 学习机灵活性很高，既然周泉已经不再教卫书洵，任务便算是完成。至于任务奖励，因为卫书洵没提过，学习机也就放着。卫书洵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学习机的地方，自然先放着，留待以后使用。 第二天早晨去实验室，发现孙依和刘永冬已经写出了公式和设计图，速度快得卫书洵惊叹。同时更为那名女生的没眼光叹息，学生会，班干部，各种比赛名次，普通学生可能需要这些来充实简历，但真正有能力的学生又怎么会稀罕。 要不是这次被刺激了，刘永冬三人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参加这种比赛。 卫书洵尽力想帮忙，但实在帮不上忙，因为设计图还没确定，需要做电脑信号模拟，这方面是冯玮的拿手技术，三人挤在电脑前，不时讨论：“永磁联轴器应该能加强空气信号的联输。” “不行，无线传输中的差错值难以控制，光靠永磁联轴器不够。” “我觉得可以用磁极伸缩传感方式测量信号滤波。” 卫书洵站在后边认真倾听，他看过点《高频电子线路》这本书，也学了一些《微纳电子学》，《模拟电子技术》，《系统辨识基础》这些都翻阅过，虽然只是囫囵吞枣，但总算懂一点基础原理。如今跟在三人身后学习，竟可以把自己胡乱学的那些技术融汇贯通。 一天忙碌下来，模拟实验没有通过，设计图必须全部推翻重来。三人早就习惯了，对此毫不在意。卫书洵惊讶：“又要重新设计？” 早上的设计图说明和公式就有十多张稿纸，一天实验下来，修正的搞纸也有上百张，辛苦了一天，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完全推翻，重新设计？卫书洵只是旁听了一天，也为他们感到辛苦和不值。 “没办法，设计思路一开始就走偏了。”孙依认真解释：“永磁联轴器能通过空气介质完成特定任务，但具有不稳定信，因为信号在空气中有差错值，所以可能需要进行信号滤波……” “好了，别那么严肃。”刘永冬拍拍他的肩，对卫书洵笑道：“设计错误要全部推翻，这是很平常的事。你现在处于基础学习中，最好先别看资料，免得被错误带歪。等我们找到正确的方向你再看。” 冯玮点头：“你要习惯，一个设计做上千百次实验很平常，千百次实验后，还可能完全失败。”他日常个性跳脱，在实验时却极为认真稳重：“你如果走这条路，就要做好心理准备。电子产品很有趣，但制作的过程枯燥而辛苦，没有任何捷径。” 卫书洵目光一一扫过面色严肃的三位好友。初相识时，他们正在制作四轴飞行器，实验时间两周，卖得五万元，令卫书洵惊叹。他们担心卫书洵把电子制作当成好玩的，赚钱的东西。 这不符合他们的理念，而且也容易令卫书洵走上歪路。技术的道路只有脚踏实地，没有任何捷径，也不能抱着赚钱的心理。尤其前期学习时，很多人只学到普通的技术，却嫌弃赚不到钱而放弃继续深造。卫书洵真正开始关注电子制作，就是因为卖四轴飞行器所得的那五万元。虽然不是主因，但三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之前卫书洵只是觉得好玩，后来却是带有目的性的学习。 他们重视卫书洵，希望他能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次强拉卫书洵参加比赛，是一种引导，也是告诫。 卫书洵不是笨蛋，他喜欢上电子，确实有一方面是因为那五万元。他已经决定不再靠桌球赌博赚钱，自然想找别的门路。看书时，一边学习，一边考虑的也是这些技术学会后，能制作什么东西，能不能卖钱。虽然市侩，但不妨碍他真心喜欢各种电子技术。 “我会脚踏实地学习的。”卫书洵微笑：“放心吧，哪怕为了和你们有共同话题，我也会努力。” 第48章 许源君的任务 比赛时间临近，仓促之间不能再慢慢研究，三人商量后，决定去找孙依的爸爸，在本校任职的孙教授指导。 卫书洵抱着工具箱跟在他们身后，听孙依和刘永冬边走边讨论信号传输中的空气干扰，问冯玮：“可以请教授帮忙吗？” “当然。”冯玮点头：“很多学校还有专门组织，从设计思路到公式到设计图全部教授指导，就差亲自动手，学生只是提线木偶。不过a大看不上这种程度的比赛，所以由学生自愿参加。你上学校的校园荣誉版块看看，能找到不少参赛的兴趣小组。” 卫书洵把工具箱递给冯玮，用手机登录学校论坛，果然看到很多《参加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的同学加群，大家共勉之》，《需要自动控制专业，想参加比赛的同学来报名》。一整页下来，大部分都是这类发贴。 “有那么多人参加？”卫书洵惊讶。 “因为没有条件限制，参加的人很多，能过多少就不一定了。”冯讳说，脸上带着骄傲：“不过a大的学生向来是最多的，去年占到全部比赛小组的一半，所以才要靠这个比赛给刘永冬长脸。” 卫书洵没什么集体荣誉感，也不需要比赛扬名，听到也只是点点头，抱回工具箱——技术他帮不上忙，只能靠出卖劳动力表达一下了。 孙依的爸爸孙成教授是位年近五十的老人，同样戴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嘴角微微下弯，看到儿子到来也毫无笑容，是个非常严肃的人。 听到孙依的叙述之后，他道：“把你们的设计图给我。” 翻阅设计图片刻，说道：“思路一开始就大错特错。永磁联轴器虽然能接收信号，但接收距离不远，而且容易受空气干扰，怎么能做信号增强……” 一边训斥，一边继续翻阅。四人并排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低头乖乖挨训。虽然他严厉训话，但内容实在，卫书洵听着不觉得反感，一边听一边认真记下。 孙成教授翻阅完第一次的设计图，又开始翻阅第二次设计图。这份设计图是昨晚孙依三人连夜修正的，还没实验过，直接拿来向孙成教授请教。 孙成教授看了片刻，点头：“这次还差不多。信号遥感的思路算是正确。但信号容易串联，应该换成信号稳固遥感，加一个拱线静止程序。还要再加一个分辨分副程序……”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笔在设计图上标注。 卫书洵看他简简单单就修正了设计资料，待他看完以后，忍不住问：“请问孙教授，信号增强器已经有了吗？” 如果市面上已经出现，他们就不能拿它来参加比赛。 “目前应该还没有。”孙成教授摇头：“我没听说过。” “那您怎么对设计图那么清楚？” “一看就懂。”孙成教授嘴角微微带笑：“等你到我这年龄就知道了。想法不错，实用性高，拿回去吧。” 孙依接过设计图，高兴的说：“谢谢爸爸。” 四人正欲离开，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位两鬃斑白，五十多岁的老人走进来。他戴着副无框眼镜，身形微胖，穿着松松的运动服走进办公室，扫过卫书洵四人，笑问：“孙教授，在忙吗？” “赵教授，您回来了？”孙成教授起身，态度恭敬的问：“休假还有三天，您怎么提前回来？” “别提了，这趟旅行简直是受罪，九寨沟那人挤人的，光就看到人头了，什么也没见着，干脆回实验室呆着还轻松。”赵教授笑道：“我要用一下第三实验室，听说钥匙在你这里？” “对，您等等。” 赵教授接过孙成递来的磁卡，转身出门。他认识孙依，走过孙依身旁对他笑眯眯的点点头，又看了几人一眼才离开。 四人再次向孙成教授告别，走出办公室，正看到赵教授离开的背影。跟在他身后有几个学生，卫书洵发现其中一个学生的身影似曾相识，似乎在哪见过？ 有了孙成教授的指点，制作信号增强器的进展很快。四人每天总结一次遇到的问题，傍晚就去向孙成教授请教。并非他们偷懒，孙成教授虽然会训斥他们，但每次都会详细的向他们讲解设计上的错误，正确的思路和制作方法，注意事项。有机会学习，四人当然不放过机会。 卫书洵在实验楼碰上几次赵教授，也弄清楚上次觉得似曾相似的人是谁——许源君。 许源君的模样完全改变，原本略长的头发剪成利落的平头，颧骨垫高，下巴垫平，眉毛变粗，眼镜也不戴了，光看模样完全就是个老实憨厚的学生。 卫书洵一开始根本没认出他，直到一次偶遇赵教授，四人停下与赵教授闲聊时，卫书洵感觉有一道目光隐隐探视，从身旁的三人扫到自己，他直觉敏锐，立即抬头瞪视，在赵教授身后的学生中，就看到了完全改变相貌，一脸憨厚模样的许源君。 卫书洵此时仍没认出来，只觉得那人眼视税利，和他憨厚的相貌不同，难免留心的多看几眼。许源君估计怕卫书洵漏他马脚，说出名字口型，卫书洵立即明白，若无其视的转过头，再也不看许源君。 晚上回宿舍就接到许源君电话，询问他这几位朋友有没有人谈论赵教授或者打探赵教授的消息，卫书洵自然答没有。报名即将截止，信号增强器还没做好，大家整天忙着讨论技术，哪有空议论赵教授。 本来卫书洵对许源君的任务完全不了解，许源君这么一问，他就知道许源君的任务是保护赵教授，这令他有些不安。 “喂，你这样联系我没问题吗？不怕被罪犯发现？” “没关系。如果我被袭击，我就知道奸细是你了。”许源君毫无压力的说：“就算我死，也会有人解决你。” “喂，哪有这样，万一你真被袭击怎么办！！” “总之，既然你知道了，刚好你是a大新生，不容易被怀疑。”许源君道：“你帮我留意一下赵教授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 “我尽量。”看在周泉的份上，卫书洵没拒绝。反正他耳力好，只要认真听就能听得很远，做为一个普通大一新生，倒不怕被人怀疑。 信号增强器已经做出雏型，是一个只有一半手机大小的方型盒子。盒子用的是不锈钢板，仔细的做了抛光，打磨，喷涂处理。黑色的金属盒子看着很有质感，卫书洵用白颜料在上面画了一条龙，更显气势和尊贵。 冯玮看着盒子，对刘永冬笑道：“你当初送太阳能储电器时，如果用这样的外壳就好了。保证那位美女不会拒绝。” 刘永冬摇头，拿过盒子，按照设计图一项一项，小心的把早已准备好的配件装进小盒子里。从实用性而言，这盒子还是太大了。手机的一半大小，根本不方便携带身上。但这只是为了参赛方便，如果作为商用，按照比例，盒子还要缩小，估计要小到内存卡大小才行。 信号增强器已经成形，还需要做几次实验，然后就是拍照，扫描，用邮箱报名。这些都和卫书洵没什么关系，他只负责打下手和凑人头。不过这几天在孙成教授的指导下确实学到很多，明明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大家仍旧每天傍晚到孙成教授的办公室中接受指导。 按照孙依的说法，他也不是经常有机会接受孙教授指导，所以还是趁机多学一些。 “我说，赵教授……” 冯玮突然提起赵教授，卫书洵心中一紧，抬头瞪向冯玮。冯玮毫无所觉，继续道：“赵教授是教什么的，我看实验楼里的人都对他很尊敬的模样。” “我也不太清楚。”孙依答：“听爸爸说他是国家科学院院士，在外有自己的实验室和学生。他在学校教的是光学电子，其他就不清楚了。”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冯玮赞了一声也不再管，转向卫书洵：“书洵，你上次说的联谊呢？什么时候开始？” 卫书洵推开他：“比赛完再说吧，不要在这时候分散精力。” “这怎么是分散精力。”冯玮叫道：“现在认识正好，到时请美女们帮忙助阵，我们就更能打起精神了！” 刘永冬和孙依转过头当没听到，卫书洵哭笑不得。同时在心底也松了口气。 他前两天去实验楼时，听到一个在实验楼外的池塘边看书的学生说：“……没机会……身边有人，难接近……” 因为离得远，侧耳倾听也听不清楚，卫书洵也不敢走过去听。他陪着孙依三人，若无其事的走进实验室。在办公室里，卫书洵就发短信给许源君。因为没什么再教他们的，孙成教授只勉励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卫书洵走出实验室时，池塘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之后几天也再没见到。 卫书洵估计他已经被抓住，因此不再管。又两天后，偶尔听到两个女学生低语：“舌头已经抓住，应该惊动他们，不敢来找赵教授。” “目标可能转到理工学院的徐教授身上，我们也可以准备撤了吧。” 离着十多米距离，两名女生没有防备卫书洵，见他走近才停止话题，若无其事的谈论今年夏天流行的裙子。 卫书洵松了口气，这里是他的学校，好不容易正正经经的当回学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学校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那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匪徒能不来最好，免得好好一个教授被杀，或者被绑架，估计都会在学校引起大骚乱，使师生们不安。 之后没多久，围绕在实验楼旁的“学生”们渐渐消失，卫书洵仍旧当着他的普通好学生，全当什么都不知道。信号增强器的实验已经通过，四人为此特意爬了一趟山，在没有信号的山顶试验的，结果令人满意。 拍下视频，连同四人的资料，学生证扫描件一同寄到官方邮箱，接下来只需等着官方的电话通知。 第49章 参加比赛 官方的电话通知是在两天后，信号增强器的设计通过了初审，并通知他们正式参赛时间。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不是严肃的比赛，至少对a大学生而言不是。学校论坛上有不少人发帖，提出通过初审的学生们约定时间一同出发，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种态度，与其说参加比赛，倒更像是去郊游。各科导师也不说要他们拿回荣誉之类的话，也没有老师要求陪同参赛，只在上课时提醒比赛的注意事项。 比赛当天，按照学校论坛里约定的时间，所有参赛者在早晨8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虽然没有特别约定，但和大家一起出发也没什么不好，因此卫书洵四人也同样参加集合。 刘永冬三人在班上向来低调不显，他们有不少同班同学也参加比赛，乍然看到，都惊讶的问：“不会吧，你们也通过初审了？” 卫书洵安静的提着工具箱站在一旁，这次比赛他没帮上什么忙，反倒学了很多，因此主动揽过所有打杂的活。头脑方面帮不上忙，就只有卖力气了。 到8点半时，a大门口总共聚集了三十多人，按5人一组来算的话，也有五六个小组，可能还得加上一些未集合的小组。卫书洵在网上查过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知道这项全国性的赛事，有些学校倾尽全力，也只能做到一校一组，光a大竟然就有近十个小组，可见a大的科技水平。 因为电子设计竞赛每年举办一次，举办地一直在a市，a大的学生早习惯了，也难有敬畏之心。众人几乎是一路说说笑笑坐车前往，路上还有闲心交流设计理念和心得。 卫书洵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的参赛学生，脸长得嫩不说，还乖巧的提着工具箱跟在三位学长身后，看着像个可怜的小跟班。几个大四学长看不过去，教训道：“你们怎么回事，东西全让他一个人拿，不会搭把手吗？” 卫书洵赶紧摆手：“没关系，就一个箱子，不重。” 工具箱里除了几把螺丝起子，万用表之类的工具，就只有参赛作品，半个手机大小的信号增强器。整个箱子跟空的没两样，卫书洵的工作就是把这箱子提到赛场而已，一点不辛苦。但在其他学长眼中，卫书洵却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小跟班模样。 到达比赛场地后，由一名大四学长带领，众人到文化馆前台报道。组委会大概也习惯了a大每年的大规模参赛，对他们早有安排，直接划出一片区域。众人各自选定一个展示台开始装饰。 电子设计竞赛赛期4天，以展览形式为主。组委会的裁判老师们根据参赛资料，心中早有成算，之后再根据实物进行评定。展览不过是一个过场，用来吸引人气罢了。四人正布置展览台时，有人送来一瓶奶茶。 卫书洵接过，满脸迷惑：“这是？” “我们南山奶茶正在做促销活动，所有参赛小组都能获赠一瓶。”促销小姐笑得很公式化：“我们在展厅门口有个促销点，欢迎各位光临，也祝各位拿到比赛冠军。” “……谢谢。”卫书洵看着促销小姐走远，又看看展厅墙上挂满的广告，道：“冠军的奖金才一万，举办方的广告费都不知道收了多少，我将来如果有钱，也要办几场这样的比赛。” “那得等你有钱有势再说。”冯玮把一张海报贴到墙上：“快来帮忙。” 每个小组的展览台都是一个白色小隔间和一张不大的方桌，怎么装饰由参赛小组自己负责。代表学校来参赛的小组大都中规中矩的挂着“xxx大学xxx参赛小组”的横幅。自行参赛的小组就比较天马行空，各种漂亮奇特的画报，玩偶都能成为装饰品。有几个小组还搞起cosplay。 卫书洵的小组用的漫画海报，请广告公司画了几个武侠人物手拿信号增强器的模样，旁白字样：信号增强器，助我千里传音。 卫书洵看了海报半天，还是忍不住说：“这广告词好土。” “有本事你想一个更好的。”冯玮道。他们都是死宅工科男，技术以外的脑子是废柴，根本想不出好的。卫书洵半斤八两，无奈摊手。 比赛头两天观者如云，各校学生都来参观，包括中学小学，纯粹把这次比赛当成科学教育课。卫书洵四人也都碰上了各自的朋友，刘永冬，孙依，冯玮三人得到的反应基本是：“不会吧，你也来参赛？” “你们怎么通过初审的？”不知道是他们人缘还差还是平常低调过头以致被人小看。 和他们相反，卫书洵人缘好，在班级又一直被当成优秀学生看待，班上同学看到他，俱是一脸惊喜：“好厉害，书洵竟然能参加电子设计竞赛！” “加油啊，书洵一定能拿冠军！” 孙依和刘永冬没什么感觉，冯玮嫉妒欲死，在张玲带着几个女生来给他加油后，更是恶狠狠掐着他脖子：“混蛋，你的女性朋友也太多了吧！” “她就是那位联谊对象。”卫书洵毫不反抗：“既然你有意见，我会考虑取消联谊。” “哈哈书洵你衣领乱了。”冯玮快速松手：“我给你整理一下而已。” 头两天对参赛者而言很无聊，到第三天裁判们才正式登场。摄影机跟随，十多位裁判分为多个小组进行审查。一是审查实物是否符合参赛资料，二是提问技术和设计构想，必要的话，还会做几次实验。 裁判们对通过初审的学生基本都抱持肯定态度，对所有参赛作品的反应都是点头赞扬，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谁也不知道他们微笑赞扬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卫书洵有些担心，他们的参赛作品就是一个方型小盒子，盒子上的USB线连接到手机，启动时能在无信号的山区接通信号。没有任何外放的特性，更没有视觉效果，摸不着看不到。他们总不能让裁判拿着手机跑到无人山区去测试吧？ 第50章 意外事件 很快有三位评委来到卫书洵等人的展览位前，拿起信号增强器接入手机，拔通几个号码后，点点头。卫书洵踮着脚在旁边看，可惜看不出来。 评委大概觉得他反应有趣，笑着问：“同学，有什么问题？” “请问，能试得出来吗？”卫书洵好奇的问：“这里是市区啊。”能拔通电话是理所当然的吧。 评委笑了笑，拔出信号增强器，把手机递给卫书洵：“看。” “咦？”卫书洵惊讶的看到手机上显示信号为空，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满格的。 “呵呵呵。”评委失笑：“有增强信号的方法，自然也有取消信号的系统啊，同学。” “原来如此。”卫书洵恍然，看来比赛组委会很尽心，连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电子也特意做了信号干扰系统来测试。 电子比赛没有想象中有趣，除了几个参赛小组自制的小游戏稍微引起一点喧哗，大部分都是死气沉沉的电子产品，除了评委，外行看不出好坏。复赛结束时，评委们在大屏幕上播出通过比赛的小组。 参赛小组总共三百多组，通过复赛的只有十五个小组。第四天由评委们再进行一次技术上的比对，选出前三名。第一名奖金一万，第二名奖金八千，第三名奖金五千。后边的几位就只有优秀奖奖状。 信号增强器就技术而言非常优秀，但设计上没有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因此只拿到第二名，第一名是理工学院的小型光伏太阳能逆变器。八千元奖金只是小头，比赛结束后，有人提出购买信号增强器的技术专利，购买价格两万。 卫书洵对这方面不懂，两万在他眼里已经很高了，要知道这次的研究成本都没超过两千，当然也因为技术指导是孙依的爸爸，不需要他们付什么指导费用。 孙依当场拒绝，饶是如此也被官方重重报道了一番。虽然参赛作品有三百多个，但能真正成为商品，被商业人士看中的，也不过十多个，而且提出的购买价格都不高，大部份只有一万左右。 不说钱的问题，总之参赛的目的达成。孙依，刘永冬这两个死宅终于在同校学生中大大露了一把脸，冯玮活泼爱玩，倒不怎么需要。两万对普通学生而言还是挺多的，而且信号增强器也被评委们称赞了技术含量高，还有几家科技公司当场就想签下他们。 不过刘永冬等人全部拒绝，与同校学生回去时，大家相互交换电话号码。卫书洵得到的电话号码最多，参赛小组基本都是私人爱好小组，通常人员不够，但又不敢随便加人进来，唯恐性格志趣不投。 卫书洵性格开朗会做人，在比赛的这四天大家已经充分认同他，加上他不任性自傲，对打杂工作也不抱怨，是最适合招收的新人。交换电话时，不少人当场就邀请卫书洵参加自己的小组，卫书洵微笑着一一拒绝。 回到学校不久，孙成教授就帮几人联系了他认识的一个科技公司朋友，最后信号增强器以十万被技术买断。虽然信号增强器技术含量高，但有研究方向的话，制作起来也不是很困难。估计只要产品一打开市场，马上就能看到铺天盖地的山寨产品。十万买断技术已经是最高价了。 “比预想中的低一点，不过算了，这东西的主要用处在山区，在城市的普及率不高。”冯玮抛了抛银行卡，问孙依：“孙依，我们应该给你爸爸多少？” “他不要，把这个给他摆家里就行了。”孙依扬了扬手中的水晶奖杯：“比起钱，他更喜欢我的荣誉。” “好吧，我们有空请他吃饭感谢好了。”冯玮也不坚持，继续道：“那么老规矩，扣两万元做研究经费，剩下的八万，刚好每人分两万。” “不用给我。”卫书洵摇头：“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反而学到很多，怎么能要你们的钱。” 说实话卫书洵的存款已经没多少，他真的很想弄到钱，但那得靠自己。孙依他们愿把他当同伴，他却不能白占他们便宜。 “两万你都瞧不上吗？”冯玮惊讶：“你是富二代？” “滚蛋！”卫书洵踹他一脚：“下次如果我真正参加制作，你敢不分我钱的话，我让你出不了门，但这次不要。” “那就拿少一点。”刘永冬想了想，说：“我们是一个团体的，而且你也帮了不少忙，不分一点说不过去。” “都说了不要。”卫书洵不耐烦的提起背包：“觉得不好意思，过几天的联谊会你们全包就好了。” 见卫书洵打开门准备离开，刘永冬认真的问：“书洵，你确定？” “什么？” “真的一分不要吗？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因为钱的事情产生隔阂。” 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卫书洵只做了点打杂工作，没帮上什么忙，但三人怕他心里有意见，还是宁愿与他平分这笔钱。 卫书洵一听就明白他们的意思，摆摆手：“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们没收我学费，我难道还能跟你们要学习的钱？联谊时多请几瓶酒就好啦！” 关门离开，片刻后又重新推开门：“对了，如果有人因为区区两万块钱对你们有意见，这种朋友不要也罢，你们以后千万别委屈求全。” 卫书洵离开后，实验室中寂静片刻，冯玮发出噗噗的笑声：“看吧，我就说书洵不是那样的人。” “嗯。”孙依推推眼镜：“我们没看错人。” 学习机发布的大学生电子设计比赛任务完成，加上和周泉学攻击技巧的任务，卫书洵想了想，干脆用这两个任务交换未来视讯仪的图纸。之前卫书洵就想修复未来视讯仪，但因为任务不足以交换，一直压着。虽然有永磁阻隔器，但那东西碰碰就坏，不保险。而且卫书洵关于自己未来儿子的事，还想询问卫承。他只知道自己在45岁那年会收养一个儿子，但具体什么时间，在哪里，因为什么事情，孩子有什么特点之类的，完全不知道。 他的未来已经改变，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那个孩子，这些自然要问清楚。最方便还是修好未来视讯仪，以便随时联系。 加上这次的两个任务，和学习机交换了未来视讯仪的设计图，奖励再次清空。卫书洵花了三天时间详细解读，虽然是未来的技术，但电子方面一通百通，不懂的地方卫书洵就去请教孙成教授，有几次碰到赵教授，赵教授也乐呵呵的指点他。 如此总共花了一周时间，卫书洵感觉自己理解了大概，才趁着周末时找了家旅行社，在房间里打开永磁阻隔器。取出未来视讯仪，小心翼翼用工具拆开，一边检查，一边对比虚空屏幕上的线路图。 还好视讯仪的配件没有缺少，只是几个磁极耦合加载部位断开，卫书洵从背包里拿出电焊笔，仔细的一一修复。有详细线路图，找到故障不难，但碍于工具没有未来精细，修复很慢，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晚上，才全部修复好。 卫书洵满意的放下焊笔，合上后盖，按下启动健。未来视讯仪亮起蓝光，随后出现立体三维屏幕。上面的功能包含扫描，红外线，野外报警，通讯等选项，附带音乐，影视等功能，可惜内存空白，不然还能看看未来电影什么的。 遗憾的退出影视，卫书洵点开通讯选项，在上面发现几个陌生人名，估计是卫承的朋友。里边也有卫承自己的名字。对着卫承的名字点下通讯，嘀的一声后，视讯仪显示“无法联接信号”的字眼。卫书洵也不失望，毕竟隔着时空，联接不上是正常的。以前卫承动不动出现才不正常呢！ 把视讯仪扣在右腕上，根据设计图调整，视讯仪的立体三维屏幕消失，表面也变成普通的电子手表模样。 卫书洵满意的抬起右腕：“学习机，我觉得视讯仪的功能比你好。” “我不负责娱乐。”学习机冷淡的说。 “所以你才差点被销毁。”卫书洵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调侃：“你应该有点娱乐精神，这样学生才会喜欢你。” “我不负责娱乐。”学习机仍旧冷淡。 “好吧好吧，你有没有未来的电影？”卫书洵此时才想起自己可以跟学习机要的东西，只用来学习太枯燥了，看看未来电影也是不错的消费动力啊，单为了看电影他就愿意完成更多任务。 “有，但我不负责娱乐。”学习机再次强调。 “我知道啦。”卫书洵背起背包，哼着歌去退房：“你要是一开始就拿出来，我肯定不用你强迫就会高高兴兴写完作业啦。” “娱乐不符合任务目标。”学习机提醒卫书洵：“沉迷娱乐的人不能成为“伟大的人”。” “好好，我知道，偶尔就行。”卫书洵摸摸饥饿的肚子，他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没顾上吃，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在校外随便买了几串烤肉，卫书洵边吃边走进学校。宿舍楼下有间小餐厅，到那里直接打份快餐还方便。听说他们新做的牛腩饭味道不错。和张玲约好明天联谊，地点是市中心的高级酒店，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在周泉家吃的好。周泉自己不会做饭，都是叫的酒店外卖，味道很不错……也不知道周泉任务完成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 卫书洵斜背背包，慢慢走过研究生实验楼，看到正提着一个公文包走出来的赵教授。三两下啃完肉串，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卫书洵小跑上前：“赵教授，您今天没休息吗？” “有几个实验数据要确定。”赵教授笑着问卫书洵：“怎么，你要去约会吗？” “刚回来。”卫书洵也不多解释，问：“教授，要我帮你提吗？” “不用，笔记本电脑，也不重。”赵教授摇头，笑着往前走，卫书洵陪在他身边。赵教授研究的是光学工程，在修复未来视讯仪时，给过卫书洵不小的指导，因此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卫书洵仍旧对他很尊敬。 “你上次研究的透射电镜维度，有结果了吗？”赵教授心思不离研究，问卫书洵：“这已经超出你的专业了吧，觉得有困难吗？” “没有，我就是好奇研究一下而已。”卫书洵看看右腕上的手表。之前求教的借口就是自己对光学通信感兴趣，把未来视讯仪的故障问题分割询问。孙成教授和赵教授都不嫌他是非专业的大一新生，反而详细指导，这也是卫书洵尊敬他们的原因。 “我倒认为你的问题很有研究价值。”赵教授道：“比如纳晶光信系统，还有双壁碳纳米管Y型重塑，我回去仔细想想，发现完全可以成立。如果研究成功的话，说不定会是现代通信史上的一个重大跨越。” “……”卫书洵忍不住抹抹额上的汗。不愧是专业教授，只通过几个问题，竟然就找到研究方向了。 “噗！！” 准备走到停车场，卫书洵突然听到响声。声音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耳力好，听得很清楚。而且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当初帮吕馨时，听到过的消音枪的声音。 “赵教授！”卫书洵拦住赵教授，严肃的抬起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赵教授张嘴想问，看他的脸色，安静下来。 “噗噗！！”枪声。 “呜！！”人的痛呼。 “X呼叫壹号，紧急情况，虫子返回A大，马上派人过来。” 周泉的声音！ 卫书洵拉着赵教授，用口型说出后退，两人慢慢的往后退离停车场。许源君两天前已经离开，据说他们在理工大学的埋伏成功，所以任务完成撤离。当然这些许源君不会告诉卫书洵，是他耳力好，无意中听到的。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又返回A大，他们估计在停车场准备埋伏赵教授，意外的被前来找他的周泉发现！ 来人不只一个，周泉情况危急，卫书洵满怀担心，但自知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护着赵教授离开，免得成拖累。 两人退出十多米，同时转身欲跑，此时突听一声高喊：“赵教授！” 第51章 危险来临 卫书洵恨不得杀人，一个三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从对面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赵教授，您等等。” 卫书洵听到停车场中静了静，随后脚步声开始向这边转移。显然停车场里的人已经发现赵教授在这里。 “教授，快走。”卫书洵不管那个男人，拉着赵教授就跑。赵教授毕竟年纪大了，跑得很慢，没出十米就被那男人拉住。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拉着教授跑步，万一赵教授有个闪失怎么办！” “闭嘴！”卫书洵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男人打倒。但后面有不明身份的歹徒，他又不敢把这男人留下，以免出人命。 “你什么态度？”那男人见卫书洵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叉腰大骂：“有没有礼貌啊，你是几年级的，什么专业？我要找你的导师投诉……” “闭嘴，吴宏杰。”赵教授也清楚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拉住两人快步走：“我跑不动，你们两个快跑吧。” “不行。” “什么？” 赵教授满脸无奈，他年纪大了，只是快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别问，不想死就快跑吧。” “教授我背你。”卫书洵俯下身，被赵教授用力推开：“快走快走。” 吴宏杰还搞不懂怎么回事，走了两步，迟疑的问：“那赵教授，我上次申请的项目……” “我批准了，你快走快走。” 卫书洵哪能放着赵教授不管，他虽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人，但绝对不胆小怕事。赵教授是他尊敬的老师，他怎么能明知有危险还把他扔下。二话不说，卫书洵硬背起赵教授，老人的身体不轻，他跑得很慢，但也不肯放下。 吴宏杰就走在他们前面几步，疑惑的看着卫书洵满脸紧张的背着赵教授跑过身边，又看看无人的四周，终于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对，转身就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 从停车场里窜出两道高大人影，一瞬间就追了上来，越过吴宏杰身边时电棍一拍，吴宏杰闷哼一声抽搐倒地。两人都是黑衣黑裤，还蒙了面，打扮得像防爆警察，奔走的行动也很像军人。左边的大汉手持电棍打向赵教授，卫书洵警觉的闪身避过，右边的大汉空手劈向他后颈。大概是看他们一个老人一个学生，两人没有动用武器。 卫书洵不放过机会，抬脚一个侧踢，正正踢在对方脐下1寸左右。周泉曾经教导过的重点部位，攻击此处会冲击受害者腹壁，影响动静脉，使人身体失灵。 果然攻击起了作用，只是仓促间的一踢，那壮汉就倒在地上，想爬起来，但似乎过于疼痛，手脚发软的模样。剩下的大汉警觉起来，威胁的逼近卫书洵。 “你放下我自己快跑。”赵教授挣扎想下来，卫书洵如愿放开他，但没有跑，脱下背包掷向大汉，同时扑了上去。 卫书洵格斗技术不错，在军训时也和教官打得难分难解，但其实是教官让着他。真正要杀人的话，教官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干掉他。如今就是这种情景，对方发现卫书洵不好解决之后，立即痛下杀手。要不是卫书洵躲得快，肯定当场毙命，饶是如此也受了刀伤。 “噗！！” 扑过来的大汉突然倒地，周泉匆忙跑来，靠近了才看清刚才差点被杀的年青人竟然是卫书洵，一瞬间脸色发白。“书洵，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才要是慢一点书洵就没命了！ 虽然心中担心，周泉叫出卫书洵名字的同时，抬手射穿另一个大汉的脑袋。“后边还有人，快走。” 刚抬脚，身后就是几声噗噗的枪响。身前就是卫书洵，周泉不能躲，扑住赵教授和卫书洵，把他们压在身下，自己一个翻身回射两枪。 卫书洵一摸周泉的背，感觉手上湿淋淋的，是周泉的血。“周泉，你受伤了？！” “闭嘴，快跑！” “你们别管我，快走！”赵教授年纪大了跑不动，刚才周泉猛扑倒他，又摔得不轻。他自知跑不了，用力推着周泉和卫书洵：“快跑！” 其实现在的情况谁也跑不掉，停车场里窜出五六个大汉，全是手持消音枪。周泉只有一把枪，卫书洵一个普通学生，赵教授一个老人，往哪里跑能快得过枪？ 这里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身后就是卫书洵和赵教授，周泉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他们两人。他打伤两个人的手，同时自己的手也中枪，手枪掉到地上。卫书洵扑上去拾起枪，几串子弹立即射向他。 “书洵！” 周泉想也没想，扑到卫书洵身上。 “滋滋滋滋！” 周泉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但身上完全没有痛觉。突然听到微弱的滋滋声，疑惑的抬头，看到空中闪现一道透明的屏幕，一瞬间融化子弹后消失。 “学习机？”周泉听到卫书洵疑惑的低语。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周泉用未受伤的左手捡起手枪。子弹没有射中目标，歹徒们有些意外。但场面混乱，他们也只当仓促失手，见周泉转身，立即开枪。 子弹射向卫书洵，学习机出来阻挡，射向周泉，学习机是不管的。子弹的速度太快，卫书洵只来得及叫“学习机！”，周泉已经中枪倒地。倒地前，最后枪杀了一个歹徒。 所幸学习机还是帮了点忙，几颗子弹被他弹出的虚空屏幕磁极消融，使周泉没有当场毙命。不过周泉毕竟中弹了，脸色苍白的失去意识，鲜血在地上流淌。歹徒们自然以为周泉已经身中数枪，连查看他的生死都懒得。幸存的五人围拢上前，两人扣住赵教授，确认过他的相貌，点点头。为首的人抬起枪，对准卫书洵。 “住手。”赵教授力持镇定，严肃说道：“放过这个学生，不然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为首的人收起枪，对属下比了个手势，那人捡起地上的电棍打开，扬手扔向卫书洵。几把枪对着自己，卫书洵不敢躲，只觉一阵巨痛，瞬间失去意识。 第52章 慷慨赴死 卫书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根据僵硬的姿势来看，估计是被人随手扔到地上的。卫书洵慢慢坐起，打量四周。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白房间，连窗户也没有，因此显得极为晕暗。只在头顶有一盏白炽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抑的恐惧感。 旁边的地上躺着晕迷不醒的吴宏杰，赵教授不知所踪。卫书洵用力摇醒他，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哪知道吴宏杰醒来便惊慌大叫：“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想起晕迷前的事，恶狠狠的扑向卫书洵：“都是你们拖累我，为什么那些人连我也绑架” “闭嘴。”卫书洵不耐烦的一脚踹开他，吴宏杰欺软怕硬，见卫书洵下手不留情，也不敢招惹他，只是又惊又怕的抱怨：“都是被你们拖累了，喂，你家人会送来赎金吧，我可没钱！”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绑架。 卫书洵懒得理他，在不大的房间四处打量，同时意识中对学习机下命令：“学习机，扫描周围环境。” 学习机的扫描范围不是很大，最大限度以使用者为圆心的二十米直径内。这已经足够卫书洵看清整个房子的构架。 这时是一间别墅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外守着两个带枪的壮汉，地下室外有一道很小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座向上的弯折楼梯直通厨房。厨房的入口处有一个坐着的壮汉，再往外，大厅外坐着五个人，每人一台监视器，监视着各个路段的动静。二楼主卧里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被绑在正中，低垂着头，胸口的呼吸微弱，情况不太好。 这些壮汉中有亚洲人，也有欧洲人，行动很专业，带着军人的利落。其中一个欧洲人正坐在赵教授的笔记本电脑前操作什么，另一人向赵教授问了几句话，似乎没有得到回复，给了赵教授一拳。 卫书洵皱眉，地下室大概用的隔音材料，他听不到上边在说什么。如果那些人想要什么资料或者技术，在卫书洵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保住性命比较重要。但赵教授显然不这么想，在卫书洵晕迷的这段时间，他受了不小折磨，满脸都是血，白色的衬衫上也是斑斑点点，看着触目惊心。面对询问的歹徒，仍旧闭口不言。 一楼监视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开通对讲机，楼上的人接到后，立即把赵教授拖进地下室。 吴宏杰本来还在唠唠叨叨抱怨，看到一身是血被拖进来的赵教授，吓得腿软，坐到地上动都动不了。卫书洵见他们要把赵教授扔地上，忙去接住。赵教授虽然看着凄惨，但还清醒着，见到卫书洵，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赵教授，只是说出几个名字而已，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一名三十多岁的棕发男人走进来，用熟练的中文说着，抬了抬手，就有两个壮汉走进来，一人一个卫书洵和吴宏杰倒扣手压在地上。 卫书洵倒是能反抗，但对方身上有枪，卫书洵也不敢轻易招惹。吴宏杰则吓得大喊大叫：“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赵教授用力撑起身，道：“放了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卡嚓一声，卫书洵和吴宏杰的左臂应声折断。卫书洵闷哼，脸上冷汗直冒。吴宏杰更不用说，凄惨的哭叫起来。 赵教授露出不忍的神色，别过头。棕发男人冷冰冰道：“你的学生在昨晚的行动中很保护你呢，难道你就不为他着想？如果你说出我想要的资料，我就放了他们，怎么样？” 赵教授摇头：“我不会说的。” 棕发男人耸耸肩：“给你半小时考虑时间，半小时后，如果你还不说，我都会杀掉你和你的学生。”棕发男人看向卫书洵和吴宏杰：“如果你们想活命，就劝劝你们老师吧。” 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卫书洵慢慢爬起，扶向失去知觉的左臂，卡哒几下，正回骨位。幸好对方瞧不上他们，只是把骨头错开，而不是砍断。否则真是欲哭无泪，就算医学发达能接回来，也足够让人痛死。 帮吴宏杰接回骨位，吴宏杰叫声小了很多，仍旧抱着左臂躺在地上直哼哼。卫书洵不管他，又去看望赵教授。 “赵教授，你还好吗？” 赵教授摇摇头，歉疚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他们想要什么？”卫书洵直白的问：“你不能给他们吗？有什么比命还重要？” “不能给。”赵教授摇头不语。 “赵教授，救命啊。”吴宏杰爬起来，满脸涕泪：“我不能死，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吧，求求你，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卫书洵坦然道，但没有再劝赵教授。从那些人昨晚嚣张的行为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留下活口，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过能争取一点点活命的希望而已。靠那点希望他还不如靠学习机。 “赵教授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大动干戈，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必须死的话，我至少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值不值得吧？” 赵教授抬头，看向年轻的卫书洵，还有满脸乞求的吴宏杰，缓缓说道：“是一种新型激光导弹，如果研制成功，其威力甚至超过核弹。我只是外围工程师，我们外围有两百多工程师，大家以各种理由参加秘密研究，完成后分散回归。真正的核心研究仍在秘密进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国外势力得知，而且外围工程师的名单暴露。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研究资料，基地位置和核心研究员的名字。研究员们有家人，自己也不是时时刻刻处在保护中，无论如何，我不能出卖他们。” 说到这里，赵教授满脸歉意的看向卫书洵和吴宏杰：“很抱歉拖累了你们，但为了国家未来，请你们慷慨赴死吧！” 吴宏杰呆了呆，崩溃的抓住赵教授猛摇：“不要啊赵教授，我还年青，我不想死。求你告诉他们吧，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卫书洵是一点没有爱国心的那种人，也没有慷慨赴死的勇气，其实他觉得说出那些人的名字也没关系，他们肯定处于重点保护中，境外势力未必能下手。但赵教授宁死也不肯说，他尊敬这位老人的选择。当然，如果没有学习机，他大概也无法那么镇定。“学习机，靠你了。” “保护你没问题。”学习机平板的说：“但逃出去后，你会面临更大的追杀。” 卫书洵怔了怔，恍然。如果他在枪击下平安无事的逃出去，即使看不到学习机，这些人也能猜出他身上有不得了的东西，到时候自己面临的，可就是无止境的暗杀和绑架了。 另一边的吴宏杰仍在哭叫，从一开始的乞求变成了威胁，竟然掐上赵教授脖子。卫书洵一脚踢开他，把赵教授扶到一边。 “咳咳……没关系。”赵教授剧烈咳嗽着，语调却很平静：“是我欠他的，让他杀了我也好。” “赵教授，你的手！”卫书洵此时才发现赵教授的双手不对劲，十个手指竟然被生生折断，竟是反折到手背上。卫书洵咬牙切齿：“他们怎么能……！” 赵教授毕竟上了年纪，倏然间又受了那么大折磨，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靠在墙上，半垂关头，声音低缓：“说实话，我也怕死，而且很痛。为了不让我尊敬的人也遭遇这种事，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他们。” 卫书洵摸摸赵教授额头，感觉微烫，情况不太妙。另一头的吴宏杰不敢再靠近，只远远对卫书洵道：“喂，你让他说啊，你也不想死对吧？” 卫书洵脱下鞋，走向吴宏杰。吴宏杰吓得往墙角缩：“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卫书洵扬手，吴宏杰抱住头。鞋子砸在头顶的墙上，卡嚓一声，监视器应声碎裂。卫书洵捡起鞋，砸破另一个监视器。 吴宏杰惊慌失措：“你疯了吗，你这么做，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卫书洵不管他，走到门边，解下皮带。皮带扣是当初周泉训练他开锁时，送给他的开锁工具。外型是皮带扣，但解下来的话，内部藏着各种常用工具，旋转就会伸出来。那些人搜走了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但不会看上一条皮带。 “放心吧，他们进不来了！” 地下室四面封闭，仅有一座厚重的铁门，铁门上用的是眼纹锁。卫书洵之前为了制作眼纹锁，连线路图都背得一清二楚。虽然没到能解开锁的地步，但把锁弄坏，让那些家伙进不来还是可以的。 地下室四面封闭，虽然困住了三人，又何尝不是他们的保护伞？ 第53章 获救 眼纹锁的电子原理和指纹锁，声纹锁原理差不多，都要通过数字信号反溃到肌肉电信号分析器，与数据库中的数字信号相符后，才能解锁。 大概是为了快速反应，这道铁门用的是单眼只别，据许源君说单眼识别比双眼识别反应速度快2秒，当然这跟卫书洵无关。眼纹锁用的是两面识别，进出都要进行扫描，眼纹锁嵌在铁门内，没有镙丝之类的开口，只有一块方型虹膜扫描屏。 这对卫书洵而言毫无困难，学习机能帮他扫描眼纹锁内部。卫书洵抽出一把尖锐的小刀，找到肌肉电信号分析器的位置，用力把小刀插进铁门。铁门很坚固，小刀插进一半便生生折断，但所幸开出了道小孔。卫书洵又抽出镊子，起子，十字螺丝刀等铁制工具，用力插－入那道小孔，铁皮一点点翘起，把几个工具都折弄后，总算拆出了一个小指大小的孔洞。 警报器的线路在第一把小刀插进去时，就被卫书洵割断。虽然无法向外报警，但眼纹锁在被破坏的同时，立即自动锁死大门。眼纹锁是智能型，闭锁的声音很细微，连门口的两个守门人都没听到。 因为卫书洵破坏监视器的行为，有一个负责监控的男人下来看情况。大概权限不够，他不能开门，只是问过门口的两个守门人，确认没问题，又返回楼上。 卫书洵面无表情，手上拿着最后一支一字螺丝刀。慢慢的插－入那个孔洞，一摁到底。卡嚓一声，肌肉电信号分析器破坏。 卫书洵松了口气，这下子，谁也打不开这扇门了。 “干得不错。”赵教授还没晕倒，靠在墙上对卫书洵露出微笑。“看来你很了解眼纹锁啊。” “还好。”卫书洵无心卖弄，笑道：“虹膜扫描被破坏，这下谁也进不来了。” “太好了！”吴宏杰声音还带着颤动，放松的靠在墙上。 “没那么简单。”赵教授摇摇头：“说是给我半小时考虑，其实应该是他们的撤离时间。半小时内，不管我说不说，他们都会杀人撤离。” 卫书洵张口欲言，赵教授打断他：“门锁开不了有什么关系，他们可以用炸弹，可以放火，总有杀死我们的办法。” 卫书洵怔住，冷汗直冒：“他们不敢那么大动静吧，会引来注意……”但想想他们在校园里公然绑架，行动可畏嚣张至极，根本就不怕引人注意。 “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从卫书洵打破监控器，破坏眼纹锁，时间不过十分钟。赵教授低声道：“他们应该还在进行撤离准备。” 卫书洵点头，通过学习机的扫描，卫书洵看到楼上三个首领每人分别操作一台电脑，一边忙碌一边打着电话，十有八－九是在安排撤离路线。一楼只剩下一个监控人员，其他的人正把武器箱装进车库里的两辆奥迪中。 卫书洵怔了怔，惊讶的发现那两辆车竟然是公车牌照，这类公车向来不会有人查，说不定这些人真能顺顺利利撤离。 “不能给他们撤离的时间。”赵教授继续道：“书洵，你能不能拆下眼纹锁里的一些配件，随便什么都行。” “我试试看。”卫书洵也不多问，用一字螺丝刀戳破方型虹膜扫描屏。扫描屏是两面的，卫书洵破坏这边，门外的人并未发现，只是听到门后传来有声音，转头回望。 卫书洵适时的踢打铁门，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两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转过身。 卫书洵一边踢打铁门，一边把虹膜扫描屏拆出。虹膜扫描屏并不难拆，可惜肌肉电信号分析器是在底部，否则也不至于把卫书洵所有工具都折断。 折掉虹膜扫描仪后，卫书洵拿着一字螺丝刀，开始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拆除里边的配件。眼纹锁的配件几百个，拆掉几个不会有什么影响，卫书洵把上方的二十几个元件都拆了下来。 “赵教授，这些可以吗？”把元件捧到赵教授眼前，卫书洵询问。 赵教授情况不太好，此时已经无力抬头，只是微微睁眼，点点头，强打起精神：“我要送他们一些回礼，书洵你照我的指示做。吴宏杰，你也来帮忙。” 吴宏杰之前听赵教授分析他们可能仍旧会死，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此时也只有战战兢兢的爬过来，问：“赵教授，要帮什么忙……我们不会死吧？” “速度快的话，不会的。”赵教授声音温和的安抚他：“你把晶体分析基片和tosd警报器接联，越快越好。书洵，把四级晶体管质入磁动仪内，快。” 很快，五六个组合奇怪的元件被几条线路连在一起，赵教授吩咐卫书洵把这组元件和警报器的线路相连。 卫书洵从孔洞中挖出警报器线路，剥开橡胶皮，把两条线路联在一起。刚碰上，卫书洵就听到响彻整个别墅的警报声。从学习机的扫描中，卫书洵发现楼上乱成一团。 不知道赵教授临时制作的这组元件有什么作用，那些人查看电脑和监控，竟然不知道这是从地下室传出的警报信息，反而以为是来自外部。卫书洵看到两个人提着枪匆匆跑出别墅，同时其他人提着箱子各自上车。 首领之一的一名金发中年人走到一楼时，把箱子递给同伴，转身奔向地下室。对方满脸阴戾，不难想象他要来干什么。 地下室的两个守门人行了个军礼，被他挥退，走到虹膜扫描屏前，插－入一张磁卡，同时扫描虹膜。 “嘀，虹膜扫描，声光引导启动……”学习机突然开口：“数学信号反溃……肌肉电信号分析器破坏，虹膜扫描不能通过，锁死无法开启。” 卫书洵正托着元器组件和警报器联接，明知道对方的首领就站在门口，也不敢退开。学习机突然发声，把他吓了一跳：“学习机，你干什么？” “我试图让你放松。”学习机说：“你太紧张了。” “你这样我更加紧张。”卫书洵翻了个白眼：“好意心领。” 那名首领等了一会，发现铁门没有打开，终于察觉不对劲，立即拿枪对着门锁射击。可惜这是他们特意安装的智能锁，遭到攻击后非但无法破坏，反而锁得更严实。 赵教授的设想正确，仓促之下他们没有更多时间杀人灭口，发现无法打开后，金发首领立即带领两名属下撤离。 三辆汽车先后驶出车库，分别从不同方向离开。卫书洵松了口气，坐到地上。说实话他很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往门上扔一颗炸弹，所幸他们并未这么做。 “他……他们走了吗？”吴宏杰战战兢兢的问，他刚才听到门外的枪声，吓得躲到墙角里，此时才慢慢爬出来。 “已经走了。”卫书洵点点头。 “那我们快逃……”说到这里才想到门被锁着，吴宏杰满脸慌张：“糟了，我们出不去，万一没人发现我们，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放心吧，等天亮，会有人来的。”卫书洵走到赵教授身边，发现赵教授已经晕迷。他支撑到现在，发现对方撤走后，终于支撑不住了。 卫书洵看了看表，此时才凌晨二点。离他们在学校被绑架到拷问赵教授，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到凌晨四点时，卫书洵发现几辆军方包围了别墅。上百个持枪军人跳下车，他们并没有急着冲进来，而是行为有序的包围，十多个穿着防爆服，手持探测仪的人小心走进别墅。 “周泉？”卫书洵看到脸色苍白求恩周泉从一辆军车上下来，许源君扶着他，极力说着什么，他只是摇头，不发一语。 很快，先进来探测的人从别墅中搜出了几个u盘大小的金属盒。他们利落的把这些东西收进特殊仪器箱里。 所有金属盒被收走后，军队才冲进别墅。地下室很快被发现，军人试图开门，但铁门被锁死，他们也打不开。 吴宏杰听到了门的响动声，脸露惊恐。卫书洵说：“放心吧，是军队。”吴宏杰立即惊喜的扑到门边用力拍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救救我！” 门外的军人正准备爆破，突然见有人拍门，大声道：“不管你是谁，请你退开，我们要爆破大门。”可惜他们的声音传不进去，吴宏杰仍旧趴在门上用力拍打。 “我靠，谁那么蠢！”许源君低骂。 周泉被许源君扶持着，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大门：“书洵在不在里边，他没事吧？” 就算听不到，也知道门外在做什么。卫书洵后悔自己的多嘴，走上前把吴宏杰拖走。三人一起退到墙角后，大门爆破，几名军人持枪冲进来。并没有理会卫书洵和吴宏杰，径直冲向赵教授，确认他还活着后，拿着对讲机：“目标晕迷，需要担架。” “书洵！”周泉推开许源君也冲了进来，看到站在墙角的卫书洵，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扑过来抱住卫书洵：“太好了，你没事！” “放心吧，我很好。”卫书洵笑着说，虽然今晚过得刺激了点，但从头到尾他都没伤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惊恐的感觉。 “你没事……喂？” 正准备问周泉怎么样，就感觉抱着他的身体一沉，反力倒下。卫书洵抱不住他，两人一同摔向地面，许源君赶来扶住周泉，摇了摇头。 “身中三枪，他不肯放麻醉，怕醒不过来救你，子弹是清醒着取出来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第54章 自省 周泉和赵教授伤势严重，直接被送进加护病房。卫书洵和吴宏杰没什么大伤，但两人的手曾被折断过，虽然卫书洵自己接好，总不如医生来得专业，检查过后仍旧被打了绷带挂在胸前。 此时已经天色微亮，两人一晚没睡，如今得救，安下心来便困意上涌。但军方不会这么放过他们，医生刚给他们打好绷带，立即被分开询问。不过因为他们算是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军方的态度还是相当温和的。 询问卫书洵的人就是许源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问起话来却一点不客气。包括什么时候遇到赵教授，为什么与赵教授同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所有的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甚至不时突击重复问题。 “你在怀疑我吗？”卫书洵回答得口干舌燥，不爽的说。 “例行公事。”许源君笑着给卫书洵倒水：“休息十分钟，待会继续。” “不是问完了吗？还有什么事？”卫书洵惊讶。 “再重复一次。”许源君微笑着扬扬手上的平板电脑：“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答案，差别太远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哦！” 哦你个头，大男人别学女生语气！ 卫书洵翻了个白眼，大口喝水。“对了，我能不能问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让外国人混进来那么嚣张的，太菜了吧？” “这次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许源君自然不会告诉他前因后果，低头在平板电脑上操作，眸光冰冷：“事实上，是因为我们的反击行为，才引起他们今晚的报复而已，顶多我们的反击再大一点，再延长一点罢了。” 攻击，绑架他国科学家，是非常少有的事，这足以引起一场小规模战争。国内新型激光导致的研制名单暴露，事实上只暴露了一小部份。无奈的是外围两百多名科学家，无法追查究竟暴露的是哪些人，也不可能派兵保护所有人，否则就是自己为国外间谍提供名单了。 所幸仍旧揪出了那些家伙，国安部也派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击。只是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如此嚣张的反报复，在校园内公然劫人。要不是周泉恰好在场又及时通知，等他们找到时，恐怕看到的只是赵教授的尸体。 卫书洵说他们是想要什么名单和资料，但许源君知道，他们这次的行为主要目的是为了报复而已。如果不是卫书洵机灵，赵教授本事，先一步把门堵住又吓走他们，只怕虐杀，分尸一样都不会少。 尽管和卫书洵熟识，许源君的询问仍旧毫不客气。重复问了多次，卫书洵累得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许源君再问不出什么才放过他。 让卫兵把卫书洵搬回病房，许源君前去探望周泉。虽然隔着玻璃又受了伤，但被人注视，周泉仍旧警觉的睁开眼。许源君用口型说“他没事”，周泉闭上眼，再次晕睡过去。 卫书洵醒来时，已经是当天傍晚，相邻的病床上坐的是吴宏杰，正一边吃饭一边抱怨：“难吃死了，菜咸了，竟然还有大蒜，医院的伙食真难吃。护士小姐帮我去酒店订几个菜过来，我给你钱。” 护士冷冷看他一眼，走向卫书洵：“卫先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卫书洵坐起身，只是骨折而已，他没什么自己是病人的自觉。 “哎，我在叫你，没听到……” 卫书洵扭头，冷冷看他一眼。吴宏杰打了个颤，脸色微白。他们两人虽说一同受过难，却不像别人想象的，因此变得感情深厚。相反，卫书洵看不起吴宏杰的胆小懦弱，吴宏杰得救之后，每每想起自己当时的丑态被卫书洵瞧见，而且自己还被卫书洵揍了几次，更是对卫书洵咬牙切齿。 大概是觉得自己安全了，吴宏杰胆气壮起，想起卫书洵对自己的蔑视和拳脚，逼着卫书洵道歉。卫书洵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直接一脚踹过去。吴宏杰的左手原本挂在胸前，正好被踹到，骨折加重，原本只是缠了几圈绷带，被护士推出去后，回来直接换了石膏。 许源君跟在吴宏杰身后进来，看着一脸愤恨却不敢说话的吴宏杰，问：“为什么攻击他？” “他要我道歉。”卫书洵冷道。 许源君点头，虽然之前录口供时吴宏杰极力吹捧自己，但被重复询问多次，他早就彻底露馅，再把卫书洵的口供一对，他当时是什么表现可谓一目了然。而且要不是跑出来破坏，赵教授和卫书洵说不定根本不会被抓到。他们两人还没怪他，他反倒要求别人道歉，被打也是活该。录口供时听到他掐赵教授脖子要求赵教授告秘，许源君就很想揍他了。 “我要申请换房，我不和他同房！” 许源君当没听到，说：“我刚才询问过医生，他说两位病情不重，随时可以出院。”说到这里，看了看吴宏杰：“吴先生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卫书洵今天就可以出院，不过每周需要来做一次复查。当然，所有治疗都是免费，两位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一定要及时告知医生。” “另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请两位尽快忘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许源君把两张打印满内容的a4纸递到两人眼前，道：“关于两位的伤，我们给学校的理由是车祸，司机愿垫付所有医疗费，这里是警方记录，请两位记下，不要说漏嘴。” 两张纸上有图片有文字，除了司机的照片，姓名，年龄，事发地点，什么原因撞到人外，连车子的图片，牌照都有，各种详细情况清清楚楚，找不到任何疑点。 他们两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说自己被绑架估计也没人信，军方却连这点都要对好口供，真是严肃到家了。卫书洵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进军校，并非不尊敬，他是个散漫的人，如此认真严肃的生活不是他能接受的。 “就这样？！”吴宏杰看着那张纸，突然大叫。 “什么？” “就这样结束了，就让我们出院了。”吴宏杰满脸愤怒：“补偿呢？” “啊？”许源君满脸愕然。 “没有补偿的吗？”吴宏杰指着自己的左臂，对许源君叫道：“我也算是为国损躯了吧？你看受了那么重伤，难道国家没有一点补偿吗？就算是车祸，那也该有赔偿金吧！” “……！！”卫书洵和许源君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瞪着吴宏杰。 两人无辜受累，军方当然会有一定补偿。不过是以车祸赔偿为由，而且因为两人受伤不重，补偿也不多。这些事是暗中的操作，许源君也不可能当面就说，我们给你多少钱。没想到吴宏杰却急吼吼要求赔偿，一副怕他们跑了的模样。 卫书洵同样不可思议，搞不懂吴宏杰在想什么。 “你想要多少赔偿金？”许源君问。 “我不要钱。”出乎意料，吴宏杰竟然说：“我想申请进入中科院学习，不知道国家看在我为国损躯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吴宏杰也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这次在赵教授面前表现糟糕，以后恐怕难以得到指导。就想借着这次机会进入中科院，也为以后谋个好前途。 许源君冷冷摇头：“一，你没有为国损躯，二，军方没资格对中科院指手划脚。车祸的赔偿金之后会有人拿给你，我们不会再过来，请你安静养伤。”安静两个字说得很重。 卫书洵挺惊讶的，他一直觉得吴宏杰是个蠢货，胆小懦弱，竟然还当面跟军方要赔偿金。没想到他竟然不浪费一点时机给自己谋好处。说实话，如果他受伤严重，当时又表现英勇的话，再加上有点真本事，说不定国家真会给他一定通融。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什么时候也不能小看别人。这一瞬，卫书洵开始反省自己过于依赖拳脚的行为。吴宏杰胆小懦弱，但善于抓住机会，也许他现在被人鄙视，混得不如意，但给他碰到机会的话，只怕将来成就不低。而自己一味依赖拳头解决问题，看着倒像个单纯的莽夫。 嗯，以后试试看不用拳头揍人要怎么办。当然不能像吴宏杰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应该学赵教授一样，两手都断了也能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 觉得手伤没什么问题，卫书洵当天下午就出院离开。离开前先到加护病房看望周泉和赵教授。赵教授还在晕迷，周泉已经醒来，靠在床上看电脑。 卫书洵穿着防护病服走进来，先到赵教授床前看了看，手搭在他额头，确认高烧已退，才在周泉床边坐下。 周泉伸手摸摸他的头，问：“吓到了吗？” “没有。”卫书洵笑：“挺刺激的。” 周泉勾起嘴角：“虽然这件事要求你们保密，但你们的表现会记在档案里，对你的将来有好处。” “有这份档案的话，我能考过公务员吗？” 卫书洵对自己未来的暂时规划就是毕业后考公务员，虽然他跟周家有点关系，但他对自己的成绩没有信心，太差的话，他担心周家出面也未必能让他通过。毕竟这年头大家都有点关系。但加个档案的话也许能行？ 周泉失笑：“你将来想当公务员？” “对对。”卫书洵点头，巴巴的看着周泉：“最好是有油水的，清闲的部门。”将来你能给我安排吗？ “好吧，我会留意。”周泉点头，看着卫书洵，欲言又止。 昨天晚上虽然混乱，但他还记得自己中枪时，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虚空屏幕。那是异能，还是外星文明？ 周泉做为军方人员，很清楚世界上没有小说中所谓的“异能组织”，至少所有的档案资料上都没有过记载。他不明白那是什么，看着此时乖巧坐在他床边的卫书洵，又不敢轻易询问。 询问出来，也不过是自己的好奇心，周泉也没打算向上边通报。却有可能让卫书洵惊惕甚至远离他，可谓得不偿失。 算了，还是暂时当做不知，静观其变吧！ 因为周泉向来面无表情，卫书洵完全没发现他在分心其他，还在唠唠叨叨想让周泉以后给他找个好部门混日子。学习机和卫承要他做“伟大的人”，他自己可完全没有这样的理想，当个公务员混吃等死，将来不会杀人坐牢就足够了。运气好的话到退休前也许能往上调几级，为后代将来的船票加点保障，他的理想也就仅此而已。 “当什么公务员！”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卫书洵转头，高兴的看向赵教授：“赵教授你醒了？” “被你吵醒了。”赵教授还起不了身，只是满脸不悦的斜睨卫书洵：“你有这样的天赋，怎么能想着当公务员？” 第55章 新的任务 赵教授原本就对卫书洵印象很好，再经过一晚上的惊心动魄，卫书洵的勇敢机智及对他的保护更让他感动，尤其卫书洵在电子上表现的领悟速度，这样有潜力的学生，赵教授怎么能允许他去当公务员，还是纯粹混日子的那种！ 卫书洵搬凳子挪到赵教授床前，笑道：“我有什么天赋，打架可不行，我要当好学生的。” “谁说打架了，我是说考研。” “我考不上的。”卫书洵挠挠头：“赵教授，我成绩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欢读书，能混到毕业证我就满足啦！” “你这是什么想法！”学生在老教授面前说自己不喜欢读书，只打算混到毕业，挨批是理所当然的。赵教授要是动得了肯定拍桌子，绕是如此躺在床上也对着卫书洵大声教训：“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想着谈恋爱玩游戏混文凭，你就不能有点追求，你就打算没有建树的过完一生？古语有云，少壮不努力，老大途伤悲，你不趁年轻……” 卫书洵大是后悔，因为觉得赵教授亲切，没把他当老师，所以有什么直说，却忘了这些老教授对学习才是最严格的。 周泉眼角带笑，看着卫书洵乖乖低头受训，双手在身后向他比划着请求救援。两张床之间间隔很小，周泉伸出手，轻易握住卫书洵。卫书洵顿了顿，心中哀号，周泉我叫你想办法，你握住我干什么啊？ 赵教授早就看到他们两人的动作，知道卫书洵在求援，不过没打算放过他，越看好这学生，他就要越严格，不能让他大学四年混到毕业。 “不准动来动去，认真听！” “是！”卫书洵坐直身，在背后用力掐周泉的手，周泉目光柔和，只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赵教授因为精力不济，好不容易停下训斥，对头晕脑涨的卫书洵道：“回头我让人拿讲义给你，好好学，我会布置作业。” “是。”卫书洵不敢逗留，匆匆逃跑。 回到学校宿舍，刚进门就被伍峰三人围住：“书洵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害我们担心死了。” “你的手怎么了？” “被车蹭了一下，没事。”卫书洵笑道：“不过手机被压坏了。那司机挺负责的，让我在医院观察了一晚，所以现在才回来。” “难怪。”伍峰松了口气：“有几个学长来找了你几次，说你们约好了聚会，打你电话又不通……韩之新也来了几趟。” 按照约定，本来就应该是今晚聚会的，冯玮昨晚找卫书洵想商量晚饭的酒店，谁知卫书洵遭遇绑架事件，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走。虽然之后获救，但所有物品都已经被那群人一起带走，手机也没逃过。几人找不到他，担心了一晚。 伍峰手机里有韩之新的号码，卫书洵电话向韩之新解释了一下。记不住孙依等人的电话号码，只能亲自跑到实验室解释。比起聚会，当然是卫书洵比较重要，孙依等人自然不生气，反正从头到尾想聚会的只有冯玮，孙依和刘永冬只是作陪。 原本想将原定的聚会推迟，但张玲担心卫书洵，非要过来看望，加上她的朋友对卫书洵好奇，干脆聚会正常举行，也算是两全其美。 卫书洵这边的人数是5人，张玲的宿舍4人，共9个人。为了方便接送，卫书洵特意向周泉借了两辆车。他自己有驾照，伍峰也有驾照，刚好合适。 周泉的那辆路虎，加上车库里的一辆黑色宝马，由周家两个卫兵开车送到学校，并体贴的询问：“卫先生，是否需要我们当司机？” “不用，谢谢。” 冯玮定下的酒店是市中心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女孩子们虽然在看到车时觉得这里边应该有阔少，但还是犹豫的问：“只是吃顿饭，来这里会不会太破费了？” “经常来就破费，一两次没关系。”冯玮嘻笑：“而且可以和美女共进晚餐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随随便便将就呢？”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开始虽然有些拘束，但在冯玮刻意的搞笑下，很快拉近距离，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各自学校的趣事。虽然卫书洵伤的只是左手，张玲照顾他，不时帮他剥虾壳。两人认识多年，相处也不拘束，只是这副场景在外人眼里自然显得暧昧，整桌除了韩之新外的人都暗地偷笑。 “张玲？” 正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叫声。张玲转头，看到正大步走过来的青年，皱起眉。卫书洵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青年已经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扫了卫书洵一眼，问：“你怎么在这里？”完全质问的语气。 “不关你的事。”张玲冷冷道。 “你……”青年似乎想发火，又忍下来，瞪向卫书洵：“这小子是谁？” “你是谁？”聚会已经被打断，卫书洵站起来侧挡在张玲跟前。 青年不答，只仰着鼻上下打量卫书洵，露出一个轻蔑的嘲笑。卫书洵衣着普通，只是一件灰色休闲T恤，深蓝牛仔裤，左手还吊着绷带，和满身名牌的青年比起来，真是逊毙了。 青年打量过卫书洵，转向张玲，轻挑的说：“我说张玲，这小子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张玲抿紧唇，依在卫书洵身边，揽住他胳膊：“就是我男朋友，林建泽，你也看到了，以后别再来烦我，免得我男朋友不高兴。” “……”这种场景怎么那么像狗血电视剧呢？不过卫书洵绝对不在这时候反驳张玲，适时的对叫做林建泽的青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跟着就听嘀的一声，学习机：“任务发布，结交林建泽。” 卫书洵笑容微僵，这是什么任务？！！ 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卫书洵微微收敛挑衅，问：“你是张玲的同学？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饭？”真是生硬的转折。 林建泽以为卫书洵巴结他，表情更是轻蔑：“就这种的，你看上他哪点？”不等张玲回话，已经自顾摆手：“算了，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再想求我……哼。” 这家伙还真够自以为是的，让人好想打。卫书洵捏捏拳：“学习机，我有必要结交这种白痴？” “林建泽，军方林家的祖先之一，百年后的空城由林家掌控。”学习机说。 卫书洵恍然，他记得卫承似乎说过他们是被林家驱逐，所以现在正对林家进行“恐怖活动”中，时空机器也是抢的林家，上次受伤也是被林家的军队所伤，现在还要加上他抢了林家的“女朋友”。如果从现在开始算的话，莫非在他当小混混的那段历史中，也是因为他抢了林建泽的女朋友，才导致他的儿子在末世被迫害？ “我就是讨厌他这样！”张玲不知道卫书洵在想什么，见林建泽走远，气呼呼的说。 “张玲，你喜欢这家伙吗？”卫书洵问。 “怎么可能，我讨厌死他了。”张玲满脸厌恶：“不过是有个当市长的爸爸就得意洋洋，玩弄学校的女生，听说还包养明星，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人。他追我也只是觉得学妹新鲜而已，根本不是喜欢。” “对啊，书洵你别误会。”另一名女生说道：“他很讨厌的，我们一年级就有两个同学跟他交往，都被甩啦，有一个女生还闹自杀，被他家通过学校压下去。” “张玲不喜欢他的，只是他一直缠着张玲而已。”另一名女生帮腔，显然她们都怕卫书洵这个男朋友误会。 “这样啊，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如果那家伙再来，还要麻烦你们护着张玲一点。”卫书洵笑着向三位女生敬了酒，转头问张玲：“自己能解决吗？那家伙不会硬来吧？” “不会，他家有权有势，倒贴的女人很多，不至于做那种事。”张玲摇头：“反正也就是送花送首饰，我自己拒绝就好了，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卫书洵拍拍张玲的肩：“有麻烦就找我。”对方有权有势，单纯打架没用，不过他有周泉嘛！ 林家在未来掌控了整个空城，周家却一蹶不振，这其中的关健是周泉的死亡。现在周泉还活着，难说未来空城的掌控者是谁，与其结交林建泽这种自以为是的官二代，还不如抱紧周泉大腿来得好。 第56章 周泉帮忙 吃完饭后，众人照计划到KTV唱歌。众人在车上仍旧说说笑笑，配合着电台的歌声，热热闹闹打成一片。卫书洵感觉闷热，打开车窗，顿了顿，突然关闭电台。 “怎么了，书洵？”张玲问。 “嘘！” 众人虽疑惑，仍旧安静闭上嘴。卫书洵侧耳倾听，同时看向后视镜。公路上车水马龙，无法确定是哪辆车，但隐隐有声音传来。 “就是那辆路虎……我看到……那小子……” “竟敢……林少……教训……” 卫书洵眯起眼，方向盘右转缓缓减慢车速，几辆车从身边驶过，露出一辆银色商务车。商务车突然发现前边的路虎似乎有停下的迹相，赶紧靠右停下。 “怎么突然停了？”车上有人问。 “不知道，反正盯紧就行。” 卫书洵看向身边，副驾上是张玲，后座是孙依，韩之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不能把他们卷进来。 “怎么，书洵？”韩之新推了推眼镜，同样看向后视镜中的商务车：“有麻烦？” 卫书洵摇头：“好象快没油了。”等会找个理由，先把他们送回学校吧，正想着，突然听到商务车中一声惊叫：“那个车牌？！” “怎么了，威哥？” “那辆车是周少的！快快……快走！” “……！”卫书洵。 周泉竟然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既然已经解决，卫书洵便直接到加油站加了一次油，再搭着三人到KTV，他们比孙依几人慢了不少时间，一进到包厢就被拉着罚了几杯酒。卫书洵边喝边思考，尽可能的，他不想打架，倒不是害怕，只是跟这群狗腿打没用，都是一群给钱就能使唤的家伙，他要教训就该直接找那个吃饱了撑的林建泽。 还有张玲的事要解决。张玲觉得林建泽顶多是纠缠她，他却不放心，只是因为张玲有“男朋友”就要教训，谁保他会不会对张玲用强，这种横行无忌的蠢二代最近有点多。 大家唱完歌后，先送女孩们回学校，再让冯玮开车送孙依，刘永冬，韩之新三人回学校，卫书洵独自上医院看望周泉。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医院里寂静无人。周泉和赵教授就医的楼层上有几个便衣军人值守。看到卫书洵，点了点头，不动不语。 本来卫书洵只是打算看一看就走，谁知赵教授和周泉都没睡，正靠在床上讨论着什么，看到站在窗外的卫书洵，立即招叫示意他进来。 “赵教授，这么晚还没休息，身体好点了吗？”卫书洵问。 “好多了。”赵教授笑道：“你白天刚回学校，怎么晚上就过来了？” “有点事找周泉。”卫书洵想了想，对赵教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坐在周泉身边，把今天碰到林建泽的事和之后被跟踪的情况都告诉他。随着他的话落，周泉脸色深沉，安抚的握住他的说：“别怕，我会解决。” “不用。”卫书洵说：“我就是来问一声，我揍那小子的话，你能给我压下去吗？”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是林建泽单纯追求张玲，哪怕他无赖，花心，纠缠不清，这都不关卫书洵的事。但他想找人教训自己，卫书洵却绝对不会忍气吞声。他不是只会用拳头的莽夫，也知道揍那小子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直接向周泉求援。 周泉眼角带笑，摸摸卫书洵的头：“稍微忍耐几天，我和你一起。” “那好吧，我等你。”卫书洵耸耸肩，他以前也经常帮朋友揍人，因此毫不客气的接受，没什么好拒绝的，不是朋友谁帮你打架。 “对了，还有张玲的事，能不能找人威慑一下那小子？我怕他对张玲做什么事。”卫书洵问。 周泉握住卫书洵的手，语气有些冷淡：“你很关心那个女孩？” “当然。”卫书洵点头，感觉手上的力量加重：“怎么了，哪里痛吗？” 周泉不语，注视卫书洵半响，才说：“我让许源君解决，给我她的学校和电话。” “好，谢啦。”卫书洵放下心，张玲是个好女孩，同学多年一直对他很照顾。他不爱学习，大半笔记都是张玲借他的，虽然他基本都扔到一边，但这份心意他始终牢记，自然不希望张玲受伤害。 赵教授在一边听得直摇头，倒没有多说什么，只叹：“现在的年轻人啊……卫书洵你可不准学坏。” “是，教授，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原以为从此无事一身轻，谁想第二天一名赵教授的学生送来了五个U盘。 “这是赵教授的讲义和一些研究笔记。”那名三十多岁的博士生说：“你按照上边的编号学习，文件夹上也有备注。另外，文件中每一课后边都有赵教授布置的作业，赵教授叫你学完后要做作业，每一课都要做，从邮箱发给他。” “……为什么我都上大学了还要做作业。”卫书洵木然的接过。 那名博士生同情的拍拍这个一年级学弟的肩，他也是从一年级出来的，很清楚大一学生的心理，谁爱在这时候看书做作业呢！ “加油，赵教授很重视你。”赵教授主要带博士生，像这样把自己的讲义和资料送给一个大一新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显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学生。从某一方面来说，卫书洵将来考研的前途不可限量，虽然现在辛苦一点，但未来却前程远大。单从这方面考虑，也不由令这名博士生羡慕。他即使平日受赵教授重点指导，也基本自学为主，没到如此看顾的程度。 卫书洵虽然心里不愿，第二天提了水果去看望赵教授和周泉，顺便想请他收回作业，他喜欢学习技术资料，非常感谢赵教授送给他的讲义和笔记，单纯排斥作业。 这话一提就被赵教授训得狗血淋头，最后只能灰头土脑的退出，还被要求明天就写第一课的作业出来。 最可气的是学习机，他昨晚发布结交林建泽的任务，被卫书洵大骂了一顿，因为有销毁程序在，学习机不能惩罚卫书洵，只能白白挨骂。这次卫书洵不敢反抗赵教授，学习机立即发布任务：完成赵教授布置的所有任务。 “我会干掉你哦，学习机！”卫书洵说。 学习机回：“你可以不做。” 对卫书洵而言，学习机是朋友，吵吵骂骂都没关系，赵教授是尊敬的长辈，而且……生起气来好威严。卫书洵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当年老爸揍他都没能让他乖乖听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教授严肃的脸会犯怵。 大凡学生都有这样的经历，在家里不怕爸妈动手，却害怕学校老师轻轻的一句责备。卫书洵坏学生当了十来年，似乎……不幸碰到能制住他的老师了。 第一课是什么呢？信息光学，线性系统分析-常用非初等函数。 还好没有一下跳得很远，虽然碍于基础，很多函数解说都不懂，但身边有孙依等可以询问的对象，三人的讲解也很有趣：“比如sinc函数，当初制作太阳能蓄电器的时候就有用到，是这么算的……” “原来如此。那rect矩形函数呢？” 就这样写写问问，第一课学习结束还意犹未尽。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难学，结合平时的技术，还很有趣，边看边写，不知不觉作业就完成了。 把凌乱的草稿在电脑上整理，从邮箱发给赵教授，卫书洵点开第二节课程：赵教授的讲义内容清晰明了，学习并不困难，卫书洵学到第三节课程时，接到赵教授电话，反而劝他不要急着学习，慢慢来，本身的专业课程不要拉下，以免影响成绩。 卫书洵才恍然发现已经接近学期末，难怪最近伍峰等人没有再招呼他去网吧玩游戏，因为他们也忙着复习。 “糟了，我的《心理健康》和《思想品德》！” 卫书洵的必逃课，全名，《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思想品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两门课竟然要考试，而且是闭卷考！ 听说隔壁理工学院是开卷考，还听说有的学校不考这两门课，按出勤率给分，不知真假。总之a大学生没有这样的幸运，同班男学生大部份都死磕这两门课，反而高数和大学英语大家比较有把握，女生正好相反，总之临近期末，大家的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很少有人再玩闹。 这期间还有一件事，张玲打电话告诉卫书洵，一位叫吕馨，自称卫书洵堂姐的女孩来找张玲。倒没什么事，就是想请张玲陪她逛街，帮参考新衣服。 卫书洵知道这肯定是周泉帮的忙，虽然不知道吕馨背后有什么身份，但她和张玲结交的话，想必林建泽不敢乱来。 得到卫书洵的肯定，张玲自然欢欢喜喜的去逛街。女生之间的友谊很简单，没过一个星期，卫书洵打电话询问张玲的情况，就只听到满口的馨姐，馨姐的夸奖。 “对了，馨姐还教我防狼术呢！”末了，张玲说。 “啊，那实在太好了。” 卫书洵放下心，专注投入学习中。而在他不知道的医院里，周泉冷着脸问许源君：“我不是叫你追求那女孩吗？” “啊？我为什么要追求啊？”许源君不解：“区区一个林建泽，吕馨出马就能吓退他了，追求很麻烦……啊，好痛，你生什么气呀？” 第57章 连手揍人 期末考试之前，周泉坐着轮椅出了趟医院，陪卫书洵做了一件事——揍林建泽。 “林建泽快毕业，除了泡妞平常不去学校，大部份时候在他舅舅的公司打混，要在学校堵他比较困难。” 卫书洵原本的打算是去学校外堵人，被陪同前来的许源君否决。 “难道要去公司堵人？”卫书洵问。 “不太方便，那边保安不少。”许源君手拿平板计算机翻了几页数据：“他有一个艺校的女朋友，住在湖苑小区，一个情人，在东岸景苑，最近还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就在京盛别墅区。”许源君摇摇头：“啧啧，私生活够混乱的，难怪看着肾虚，是吧周泉？” “说重点。”周泉满脸厌恶，他生活严谨，最讨厌听这些。 “好吧，这三个地方，我建议我们在小明星那儿堵他。东盛别墅区位于郊区，路段僻静，想在哪儿揍他都可以，怎么样，书洵？” 卫书洵自然没意见，只疑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去那边？” “哦，我来之前顺便往那小子车底扔了个跟踪器。”许源君无所谓道。 卫书洵只有用力佩服的份。 几乎没花什么时间等待，当天晚上林建泽就开车直奔小明星。许源君开着车绕近路，先一步等在路边截住了他。车上不只有林建泽，还有两个保镖，块头很大，看着孔武有力，但从行走间的动作来看，并不是军人。 车子被拦截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警觉的下车，手摸在怀里，许源君先下车，那两人看到他愣住。林建泽也跳下车，骂道：“许源君，你想干什么？” 卫书洵扶着周泉下车，林建泽看到周泉愣了愣，脸色微变。 周泉身体还没恢复，斜靠在车头上，冷冷抬了抬下巴：“你不是想教训书洵吗？给你个机会。” 卫书洵笑得又乖又纯良，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连帽卫衣，下身黑色牛仔裤，衬着脸上的笑甚至有点可爱少年的感觉，走过去时还扬手打了个招呼：“嗨，又见面了！” 两名保镖想拦住他，被周泉冷冷看着，竟不敢上前。许源君微笑着拿出一支枪：“好啦，不会让你们难做，给你们不动的理由，另外我真的会开枪哦！” 周泉点了点头：“林家问起，就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想公平切蹉而已。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是啊，只是切蹉而已。”卫书洵界面，对林建泽微笑：“你想教训我，刚好我也想教训你。你看，今晚的月色不错，我们又恰好在如此美丽的月下相逢，不揍你一顿我会觉得很可惜，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别太嚣张！” 林建泽怕周泉，却不怕卫书洵，他好歹也练过两年，周泉不出手的话，自认教训卫书洵这么一个普通学生不困难。谁知道三两下就被卫书洵踹到地上，卫书洵下手很黑，看着没怎么用力，打到身上却痛得人动不了。 卫书洵并没打算下狠手，只是稍微教训他一顿，但林建泽不要脸，打不过卫书洵就转头对两个保镖大叫：“你们还不来帮我，小心我告诉爸爸！” 两个保镖毕竟受雇于人，闻言只得冲向卫书洵。一发子弹落在他们脚下，许源君偏头笑道：“我不是开玩笑哦。” “咳……”周泉轻咳了一声，他身体不好，此时脸色仍旧苍白。只是冷着脸，淡淡的说：“你们还想在A市混下去的话，就安静。” 林建泽一开始还敢跟卫书洵打，但挨了几下之后，竟然就缩了，只会躲闪叫保镖，但两个保镖动也不敢动。卫书洵觉得没意思，对方跟他斗狠他还能打得下去，这种平常嚣张，一动真格就怂的家伙，揍他都嫌手脏。哪怕他们小混混打架时也没这么轻易求饶的。 一脚把林建泽踹地上，卫书洵摇了摇头：“你……真丢脸。” 学习机说林家在未来掌控整个空城，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家族，林建泽实在让他失望，果然他只是祖先“之一”，否则未来的时空里，卫承一个人就足够干掉他们全家了。 “以后想找我麻烦，你亲自来，如果再敢背后叫人找我麻烦，我会打断你的手脚，我说到做到。” 要是林建泽当面找他麻烦，即使被打伤，卫书洵非但不会说一句话，还要佩服他。偏偏对方只敢叫人跟踪找麻烦，卫书洵最讨厌这类人。 三人上车离开，卫书洵问：“没问题吗？他父母不会善罢干休吧？” “没事。”周泉靠在后座上，轻咳一声，语气冷淡：“我的人不是他能动的。” 这话有点怪，卫书洵自动把它翻译成：你是我罩的人。 “谢啦！”朋友之间没什么好特别感谢的，卫书洵见周泉脸色不好，凑到他身边，手抚上额头：“身体怎么样了，伤口还痛吗？” “嗯。”周泉轻应一声，转身靠在卫书洵肩上。卫书洵顺势抱住他，好让他靠得舒服点：“要不然我到前面坐，让你睡得舒服点？” “不用。”周泉摇头，往卫书洵颈间又靠了靠。 卫书洵想了想，说：“不然你靠在我腿上先睡一觉？这样坐着不舒服吧？” 周泉比卫书洵高大很多，要靠到卫书洵肩上需要低着身子，尤其两个人还紧紧贴在一起，卫书洵倒没关系，只担心周泉脖子累。 “好。”周泉毫不客气的答应，曲起双脚躺到后座，头靠在卫书洵腿上休息，右手紧紧握住他的。 卫书洵不是能体贴的人，肉麻的关怀问候做不到，见周泉闭目休息，他就拿出手机玩游戏，几次想抽出右手，都被周泉抓着，卫书洵边玩边叫：“放手啊周泉，我要玩游戏，一只手不够……啊，又挂了！” 郁闷的看向周泉，见他毫无反就，似乎真睡着了。想抽出手，仍旧被周泉紧握着扣在胸前，只能耸耸肩，拿起耳机听歌。 只有开车的许源君不时从后视镜看两眼，周泉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 期末考试很快来临，反正是死是活也没有再挣扎的必要，卫书洵参加完考试后，不理会伍峰抱着课本哀嚎的模样，收拾行李回家。衣服不用带，只把笔记本电脑和赵教授的５个Ｕ盘，还有自己做的电子产品收拢，东西不多，只收了一个小背包，直接斜背在身后，与舍友们道别后离开。 因为是年关，火车拥挤，周泉帮卫书洵订了机票回家。从Ａ市到渝城只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达，卫书洵看了看表，还没到下午三点。 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卫书洵乘上公交车回家。机场外的公交车没有直达家里的路程，最靠近１５路车也还差了三个站。距离不远，卫书洵懒得再挤公交车，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散步。 “书洵？”突然听到一道女声叫唤，卫书洵疑惑的转头，看到站在一间珠宝店门前对他微笑的女人。眨了眨眼，觉得有些眼熟。 女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穿着贴身的白色风衣，下身黑袜，高跟长筒靴，脖子上挂着项链，手上玉镯钻戒一样不少，混身上下透着股难言的媚气，卫书洵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个女人。 “是我呀，你不认识啦？”女人拨了拨肩上的发丝，走上前：“我是杨琴琴啊。” “杨琴琴？！”卫书洵惊声。 当初卫书洵还是小混混时，与他玩得好的三个不良少女，分别是陈子霞，王梅，杨琴琴。后来三人在卫书洵考上A大前被张晨双介绍做了别人的情妇，之后就再也不肯见卫书洵，只有陈子霞在离开前去医院向他道过别，王梅和杨琴琴在张晨双被抓后不知所踪。 “是我啊，认不出来啦？”杨琴琴笑道：“听说你考上A大，恭喜，现在是放假回来吗？” “……对。”卫书洵缓缓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杨琴琴和他同年，今年应该是18岁，但因为浓妆艳抹加上不合年龄的衣着，生生老了几岁。以前虽说是不良少女，但透着可爱的干净爽利，现在却只剩风尘味。 碰上很久没见的朋友照理说应该寒喧几句，但卫书洵实在不知道该和她寒喧什么，总不能问你现在生意好吗？他不赞成她们的生活方式，但基于朋友道义，他保持距离和尊重。 “我刚下飞机，有时间再聊吧，先走了。” “等等书洵。”杨琴琴揽住他手臂，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名片，手指在他手心中挠了挠，暧昧的说：“我现在一个人住，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卫书洵沉下脸：“放手！” “书洵？” “还当我朋友，就松手！” 杨琴琴露出委屈的表情，撅着嘴甩开手：“有什么了不起！” 手里的名片是粉红色，没有任何介绍，只是简单的名字电话：琴琴，135XXXXXXXX。 卫书洵无声的叹口气，以前杨琴琴她们刚下海的时候，羞于见他，碰到他就逃。现在却……只是半年不到，转眼竟然物是人非。 嘀嘀——嘀嘀嘀——嘀嘀——！！ 还差一站就走到家时，突然腕上的未来视讯仪传出嘀嘀声。卫书洵修好视讯仪后一直将它开启，反正他可以自动关闭，也不怕卫承突然冒出来。因为隔着时空，视讯仪的信号接收似乎很困难，卫书洵开启将近一个月，竟然到今天才有反应。 附近没有宾馆，所幸这一带是以前常和朋友们喝酒打架的地方，高楼大厦后有不少陈旧的矮楼小巷。卫书洵熟悉的小跑拐过几栋楼，来到一条无人小巷中。 视讯仪还在嘀嘀嘀的响着，似乎信号接收困难，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卫承的影像还没出现。 “哒哒哒哒！”小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一路跌跌撞撞跑向这边，同时还有几声叫嚷：“他往这边跑了！” 卫书洵皱眉，手按在关闭按钮上。看来和卫承的见面又要延后一段时间了。 此时一个肥胖的身影从拐角跑过来，看到靠在墙边的卫书洵，慌张的往后退，又顿住，突然大步冲过来：“书、书洵，救命！” 第58章 不要再来找我 胖子是谁呢？卫书洵以前的小跟班，李哲友。 李哲友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谁的话都听，俗称的墙头草，缺心眼，二百五。当初他们刚认识成哥那会闹失踪，家长找到他家来，被他出卖了行踪后，严冬南带几个小弟来堵他，其中就有李哲友。 后来卫书洵考上A大，他们被严冬南扔了，李哲友又被人怂恿跑来劝阻他上学，叫他带他们赚钱。也就卫书洵知道他是被人利用，没一拳揍死他。 总之李哲友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要说他会做什么坏事，他没胆也没脑，被人当炮灰的机率更大。 卫书洵叹了口气，要是换个人他还真不想管，但李哲友这蠢货还是可以救一救的，他缺点各种，但没有害人的坏心。 “书洵，救命啊！”李哲友肥胖的身体直直扑向卫书洵，被卫书洵一把推开：“滚一边去。” 追着李哲友进来的有三个人，从卫书洵现在的眼光来看，脚步虚浮，满身破绽，只是几个没有威胁力的小混混罢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 明明已经按了关闭，腕上的视讯仪却再次响起。此时卫书洵刚打翻一个小混混，抢了他手上的钢棍掀翻第二个。退后一步，闪过第三人的攻击，抬腕看了看视讯仪。 视讯仪上蓝光闪烁，卫承要来了！ 小混混能赶走，李哲友却赶不了，卫书洵引着小混混边打边退到李哲友身边，趁他不注意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同时一个旋身踹翻小混混。 “滚！” 三个小混混看着他，相互挽扶着手忙脚乱的往后退，竟然还摔了几跤。 卫书洵皱眉看着他们退出小巷，突听耳后急促风声。 卫书洵转身，迎面是一根挥舞的钢管。卫书洵没有动，因为钢管已经停止，握着它的小混混浑身僵直的保持挥舞的姿势，瞳孔溃散。 “你在搞什么？！”耳边传来骂声，卫承冷着脸出现在小混混身后。 他的情况比上次见面好得太多，一身板正簇新的迷彩军服，手臂，腰带，腿部都扣着不同的金属盒，估计是某种武器。本人更是精神奕奕，一张口就是教训：“你是蠢货吗别人都潜伏到你身后了你还不知道，嫌命长吗？而且你为什么在跟人打架，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在读书，这是读书的课程……？” 卫书洵的反驳是：“你是八婆吗？”成功让卫承噎下后边的话。 卫书洵抽_出钢管，把小混混推倒：“这家伙没死吧？” “只是失去意识。”卫承回答，追问：“你为什么打架？” 大概是骤然失去意识，小混混连眼睛都没来得急闭上。被卫书洵推到地上后才合上眼。 卫书洵确认他还活着后，指向地上的李哲友：“这家伙算是我朋友，总不能看着他被人追打。” 虽然说过要做个好学生，但卫书洵的性格，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人追打而置之不理，哪怕他们关系不如往昔。 会躲起来的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叫卫书洵！ 卫承接受这个答案，指向小巷口：“那些家伙呢？” 刚才的三个小混混故意装做跌倒掩护偷袭的家伙，此时他们正躲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卫书洵把钢管砸过去：“滚！” 一个小混混探出头就被钢管砸到脸上,惨嚎一声,另外两人匆忙拉着他逃跑。卫书洵扶额，对卫承说：“说真的，我最近已经决定尽量少打架了。”但总有不得不动手的事。比如林建泽，不揍一顿心里不爽，比如李哲友，不帮忙放不下。 “无所谓。”卫承对他的要求也不高，不要在未来坐牢就好了，其他不关卫承的事。“刚才的通讯怎么回事？” “什么？” “正准备接通的时候，突然停止，我担心你这边出事，就过来看看。”卫承道。 卫书洵点头，难怪他明明按了停止，视讯仪还会接通。 “不过奇怪，我记得你的视讯仪应该坏了。”卫承疑惑的说：“我本来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接通。” “嗯，我把它修好了。”卫书洵抬起手腕：“方便以后联系，当然，我不找你的话，请你尽量不要过来，省得给我添麻烦。”偷袭的小混混他自己也能解决，而且学习机会保护他，倒是卫承突然出现在人前才叫麻烦。 “你自己修好的？”卫承满脸惊讶：“视讯仪是一百年后的技术，你怎么会？” “学习机有图纸啊。”卫书洵理所当然的说，并未抱怨自己为这东西花了两个任务奖励。 “图纸……”即使有图纸，也不是那么容易修理的。卫承看着少年的卫书洵，目光微柔：“看来你真的在努力。” 卫书洵没什么特别的事要找卫承，他修理视讯仪，一是为了避免卫承突然出现，二来就是想不时的确认一下卫承是死是活而已，好歹也是他的后代，他总不愿看到对方年纪轻轻死于非命。按卫承自己的说法，他现在正在找林家麻烦，而林家是军方掌控者，恐怖份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对了，说起林家，我好象跟林家结仇了，不会未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连累我儿子的吧？”如果是的话，他就更得抱紧周泉大腿了，可能将来还要想办法借助周家的权势解决林家。 卫承神色一凛，杀气森然：“怎么回事？” 卫书洵打了个哆嗦，看来卫承真的深恨林家，只是提到名字就满身杀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卫书洵踢了李哲友几脚叫醒他，看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他完全清醒过来之前和卫承相携离开。绕到另一条小巷中，卫书洵一一向卫承交待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他对未来一无所知，觉得卫承应该能给他一点意见。 “不用担心林建泽，废物而已。”没想到卫承竟然知道林建泽，冷笑道：“他借着林家的后台一路高升，３２岁任市委书记，不到一年因为重大贪污事件被判死刑，你放着他不管他也成不了什么事。” “嗯，那就不管他了。”卫书洵点头，只要那家伙不着惹他，他才懒得多事，总不能以后老麻烦周泉帮他镇场。 “至于周泉，奇怪，在我所处的未来历史中，这时间明明他已经死了。”卫承皱眉：“现在和未来已经开始出现偏差了吗？” “没有吧，他确实出了车祸，不是被我救了吗？”卫书洵毫无所觉。 卫承摇头：“不是这样，我怀疑未来他仍旧会死。像你这样的小人物做什么都没关系，比如你在地下室留了很多东西给我，但因为对世界没有影响，所以能保留下来。但周泉不同，有他在，林家未必能在未来斗得过周家……依据历史惯性，我认为他恐怕活不了。” 卫书洵脸色微变，他没想太多，只觉得车祸时周泉没死，就算是逃过一劫。但如果他的死亡关系到“未来空城掌控者”的话，确实有可能。 “有没有能保护周泉的办法？”卫书洵对末世谁当老大并不关心，毕竟末世发生时，他已经死了，他也没想靠周家来保护他的后代，只单纯因为周泉是他的好友，无论如何希望周泉平安。 “谁知道他会怎么死。”卫承耸耸肩：“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离他远点，免得被牵连。” 卫承同样没有让祖先依靠周家的想法，他的要求只是爷爷和爸爸不要被拖累，倒没想过强求卫书洵给他们一个万能保护伞。 卫书洵摇摇头，压下心中担忧，问卫承：“看你现在的情况不错，已经安全了吗？” “勉强吧，我们地上的人也有自己的部队，林家在丛林里讨不了好。”虽然是祖先，不过卫书洵只是个普通学生，卫承没有跟他说太多：“既然没事我就挂了，你自己也小心不要参与到什么事里，谁知道历史惯性里包不包括你。” “我知道，再见。” 不知道李哲友还在不在那条小巷，卫书洵绕到另一条路回家。走进绿园小区时，在小区外碰到开车出来的严凡，也是以前的朋友之一，对方没有看到他，按着喇叭从大门嚣张的过去。 “这严凡高中辍学才多久啊，就有自己的车了。”一个年青的保安羡慕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看他现在嚣张，就他们所谓的生意，什么时候进去都指不定。”另一保安冷哼。 卫书洵闭了闭眼，决定不管，不问。他们做正经生意也好，犯法也好，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他关心也没用，这些朋友并不稀罕。但不得不说，心里仍旧有劝阻他们的冲动。他们显然太不知谨慎，非法生意做得连保安都知道，哪天警方动真格要抓人，估计逃也逃不掉。如果有他或严冬南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张扬，但严冬南似乎甩开了他们，而他已经决定当好学生。没有人提点，这些朋友恐怕没几人能混得长久。 走到家中楼下，意外的看到李哲友。肥胖的身子仍旧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站在楼道上对着他讪笑。 卫书洵视而不见，径直按下电梯按钮。李哲友凑过来：“书洵，刚才谢谢你啊……我怎么晕过去了？” “不知道。” “书洵，你回来了，不上学了吗？我就说上学很无聊的……” “我放寒假。” “……哦。” “书洵，你读大学生活费多少啊？要不要趁放假赚点零花钱？” “不用。” “考虑看看嘛，凭你的本事，一个月一万小意思，我认识很多人，有门路……” 叮！电梯门打开，卫书洵迈步走进电梯。李哲友想跟进来，卫书洵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他。李哲友抬着脚不敢动：“书洵？” “不要再来找我。” 电梯门关上前，还看得到李哲友错愕的脸。他脑袋果然不聪明，显然仍旧把卫书洵当成以前那个带着他们打架赌球的朋友。卫书洵珍惜他这份心意，却清楚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感情当断则断，他不能拿未来开玩笑，那关系到他重要的家人。 第59章 好学生证明 卫书洵的人生不知该说成功还是失败，他过去有一群义气相投的好朋友，每天十几个人一起喝酒打架，从不怕事，从没被人欺负过，不管做好事坏事总在一起，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朋友了。 然后，当他与这群朋友断绝关系的时候，他寂寞的发现，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倒不能说完全没有，韩之新，张玲这些朋友还在，但是，他找不到一起玩的朋友！韩之新不会陪他玩，张玲更是不能，他一时间，甚至连出门干什么都不知道。 无聊的在家里玩了会游戏，却因为和临时组队的家伙没有默契而作罢。卫书洵退出游戏，仰头瘫在椅子上，问学习机：“学习机，你觉得我该玩什么好？”突然觉得生活好无聊，明明放寒假在家，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人类的事，我不知道。”学习机答。 “算了。”卫书洵爬起来，从包里掏出编号为1的U盘，继续学习上边的资料。既然没事做，就学学这些技术吧，希望以后能像赵教授一样，可以随意把所有零件都拆解重组，想想就爽。 现在已经学到二维线性系统的作用，赵教授提供的例子很有趣，就是时下流行的二维码的原理与制作方式，中间穿插连接原理，线性系统，本征函数，卫书洵看得津津有味，一点没有看教科书的枯燥感，更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学习了多少函数知识。 “书洵？”正看得入迷，突然传来敲门声。卫妈推门走进来，看到电脑上的内容，愣了愣，笑起来。“我买了烤鸭回来，准备吃晚饭了。” “嗯，我就来。”卫书洵转回头。 “书洵，都放假了，不用那么急着学习。”卫妈劝道。 卫书洵愣了愣，他觉得自己是在玩，这是在学习吗？ ……好像是？ 其实卫书洵还是很讨厌学习，期末考试也都是临时抱佛脚只求低空飞过，仍旧反感书呆子，好学生的称呼。但真的学习赵教授的讲义很有趣！ 卫书洵纠结了一会，也就扔开了，反正他看得很有趣，就当是玩好了。 因为看出儿子在家里很无聊，过年前一周，卫爸卫妈拎着大包小包领着儿子回乡下娘家过年。出门前，卫书洵找了个红色的礼品盒，把自己在学校制作的太阳能储电器，信号增强器，眼纹锁一起放进盒子里，想了想，又加上几个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 卫书洵用胶带把盒子紧密封口，用毛笔在盒子上写下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食物没办法留到一百年后，希望电子元件可以吧！当然卫承要是不满意新年礼物他也懒得管，做为普通学生，他也只送得起自己做的小东西。 把盒子放到地下室，卫书洵看向旁边的纸箱。纸箱里还装着他层层密封的绷带。这里的绷带还是新鲜的，未来的卫承却已经用完了。想想他现在送的新年礼物，卫承也应该早就收到了——有种想去问他自己送了多少东西的冲动，也好心理有个底。 “书洵，你快点！”外头卫爸催促。 “好的。”卫书洵跑出地下室，帮卫妈把纸箱塞进后车厢。 早几年卫书洵当小混混那会，卫妈林双萍很很少回娘家，原因很简单，这年纪的人都爱攀比孩子，比如考了多少分，拿了什么奖，当了班干部——他儿子考试能及格就谢天谢地了，其他根本想也不敢想。所以每次亲戚邻居谈到孩子的学习，林双萍都只能找借口离开。 谁知一转眼，儿子变好了，突然爱读书了，而且竟然考上了A大，简直好得像做梦一样！ 所以这次回娘家，林双萍多少带着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知道你们背后说我儿子是小混混，看吧，他可是考上了A大的学生，现在谁还敢说他是小混混？ 林双萍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人都住在离渝城不远的安里镇。安理镇也不能算完全的乡下，虽然位置有些偏远，但交通环境各方面都很不错。哥哥现在住的房子是家里的祖宅，虽说有些老旧，但胜在房间够多，随便卫书洵一家三口住下。 虽然几年没来外婆家，但卫书洵的好人缘不是盖的，行李刚放下，几个表兄弟就跑来大叫：“书洵，出来玩！” “哎，来了！”卫书洵放下笔记本电脑跑出门。 卫书洵离开后，卫爸卫宏城因开车太累在房间休息，林双萍去姐姐家窜门。坐下没一会又有几个邻居来探望，众人聊着聊着，果然又谈到了孩子身上。 “说起来，书洵已经高中毕业了吧，考上了哪个学校？”有人问。 “A大。”林双萍笑答。 “A大？A市的大学？” “就是A大。“ “真的？”几位亲戚互看一眼，好奇的问：“特招要不少钱吧？” “不是特招，就是自己考上的！”林双萍有点火了，儿子刚考上A大那会，她也打电话回来说过，当时哥姐两人就是不怎么相信的语气——不能怪他们不信，卫书洵的成绩他们也知道个大概，凭那样的成绩怎么可能考上全国第一名校A大。 “是吗？真是自己考上的？”隔壁的大姐一脸惊讶：“厉害，他高考多少分哪？” “……！”林双萍一下蔫了，卫书洵的高考成绩其实一塌糊涂、他是凭着救人那件事特招的，不过这件事新闻没报道，也算是保护卫书洵的隐私，镇上人知道卫书洵救过人，并不知道他因此被特招进A大。林双萍是个厚道人，做不出拿灾难来炫耀的事，那场事故毕竟也死过几个人。而且她也不赞成儿子救人，这回运气好，儿子的右手竟然自己康复了，谁知道下回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所以她从不为这事把儿子当英雄看，也从不夸奖从不提，什么也比不过儿子好好活着。 “妈，你怎么了？”卫书洵晚上回来时，就看到妈妈无精打彩的模样，疑惑的询问。 “过来，书洵。”卫爸把卫书洵叫到一边，跟他说了今天的事：“你妈想炫耀你不成，大家都知道你成绩不好，说你考上A大是我们家花钱买的，把她气着了。你乖一点别着惹她。” 卫书洵既感动又失笑，他本性什么样认识的人都知道，不说镇上的亲戚们，他自己也很明白，不是救人的话，以他那么烂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A大。但他也很想让妈妈高兴一下。 唔，不如改变一下亲戚们对他的印象，让他们觉得他很聪明，爱读书。卫书洵从爸爸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副黑框眼镜。 卫书洵戴上眼镜，在镜子前照了照，感觉自己这副形象有点傻。不过看着还真挺像书呆子好学生。 突然手机响起，传来视频通讯的请求，卫书洵接通，手机上显现周泉的身影：”书洵，你……呃！！” 视频中，卫书洵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偏着头对着视频。因为白天的玩闹，几缕发丝乱翘，模样看着呆呆的，和现实中强势的少年形成了令周泉心悸的……反差萌。 “怎么了，周泉？”卫书洵疑惑的问。 “你怎么戴眼镜了？”周泉疑惑。 “别提了。”卫书洵扶了扶眼镜，老爸的眼镜度数不高，勉强还能接受：“我现在这样，看起来像不像好学生？” “……像。”周泉认真点头，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那就好，过年这段时间我就这么戴着了。”卫书洵照了照镜子，扭脸，还是觉得好蠢。 周泉不是爱说话的人，虽然他很想念卫书洵，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展开话题，都是卫书洵在说话，聊今天和表兄弟们玩了些什么，周泉正经危坐的认真倾听。 第二天早晨林双萍突然看到戴眼镜的儿子，吓了一跳：“书洵，你怎么戴眼镜，近视了？” “嗯，有点。”卫书洵点头。 “那也不要戴我的眼镜，度数不合适。”卫宏城接口：“回头我带你去配副新眼镜。” “不用，很合适。”卫书洵摆手：“回家再配吧，我先戴这副就可以了。” 他自己说好，卫爸卫妈也无所谓。昨天一来就跑出去疯玩，今天就要老老实实一家一家窜门。果然眼镜很有用，至少对老一辈人来说，见到戴着黑框眼镜的卫书洵时，大家初时都认不出，过了一会才疑惑的问：“这是书洵吧，你近视啦？” “是啊，看书太多，近视了。”卫书洵适时露出憨厚腼腆的笑。 之前亲戚们怀疑卫书洵，也不是想他不好。如今见卫书洵不像过去那般张扬胡闹，即稳重又谦虚有礼，安静的跟在父母身后一家家窜门也不嫌烦，加上他都看书看到近视了，大家也就相信他是真的改好，努力学习了。再没人怀疑过他就读A大是花钱买的。 卫书洵推了推眼镜，突然发现眼镜在装乖方面似乎意外的有用。 第60章 周泉和严冬南 年三十晚的时候，吃过团圆饭，长辈们大多没看完春晚就睡了，卫书洵和几个表兄弟从各家搬了电脑到祖宅一起通宵游戏，美其名曰：守岁。 周泉打电话来问候新年快乐，卫书洵说：“新年快乐我靠，快给我加血，我见底了！”卡嗒，电话挂了。 周泉摇头失笑，又发一条新年快乐的短信。卫书洵毫无所觉，和表兄弟们一路刷BOSS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几人硬撑着给长辈们拜过年才爬回床上补眠。 卫书洵钻进被子里时终于记起昨晚周泉似乎打来电话，半睡半醒的摸出手机，打上：新年快乐！短信群发。 周泉收到后，认认真真的在网上搜索新年祝福短信，找到一条福寿安康各方面齐全的祝福短信，一字一字的编写好，给卫书洵发过去。 等了十几分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周泉考虑是否要打过去。 “泉哥，你在干什么？”表弟周筑走过来问。 “没什么。”周泉不舍的收起手机，今天全家要到广场上拍合照，会很忙，还是晚上再打给他吧！ 卫书洵的新年第一天一觉睡到天黑，直到傍晚才被林双萍揪着耳朵拎起来吃晚饭。 吃完晚饭后卫书洵翻出手机看短信，三十几条新年祝福短信，班上同学占一大半，祝福内容妙语连篇，一看就知道是网上的精典祝福语，有很多条还是重复的。 意外的是周泉竟然也发了这么一条短信，感觉和他冷酷的性格完全不符，大概是转发的吧！ 卫书洵打出一句话：吃晚饭了吗？晚餐有什么好菜？仍旧短信群发。 周泉正坐在院子里看几位表弟们玩连响炮，收到卫书洵的短信，微微勾起嘴角。 旁边的周筑一脸惊讶，好奇的问：“泉哥，是谁的信息？” 周泉摇头，问：“我们今晚在餐厅吃的菜名有哪些？” “啊？” 年初二，卫书洵跟着爸妈到各个亲戚家拜年。丑丑的黑框眼镜给他加了不少分，老人都觉得他这是改邪归正，当大学生，出息了，给的红包总比其他人厚一点。 不知该说乐极生悲还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卫书洵揣着红包请表兄弟们去吃烧烤，几家烧烤店，就这么随便选了一家，竟然会碰到不想见的人。 “嗨，严冬南，你也在呀？”表哥卫建安不知道卫书洵和他的事，走上去打招呼：“你一个人？那一起坐，今天书洵请客，你也別客气！” 卫书洵和严冬南算得上是发小，两人的父母原本都是这安里镇上的人，后来搬到渝城时，买的又刚好是同一个小区的公寓。虽然不是在同一栋楼，但毕竟属于老乡，是以两家父母关系很好，经常互相走动，小学的卫书洵就这么和严冬南成为玩伴。 直到后来两人都成了小混混，两家父母互相指责对方带坏自己的孩子，两家才断绝联系。但大人的争吵对孩子没有影响，卫书洵跟严冬南玩得好，他的表兄弟们自然也跟严冬南好。 大家并不知道卫书洵已经和严冬南绝交，亲热的上前打招呼，不等卫书洵开囗已经拼好桌子一溜烟坐下。 卫书洵与严冬南目光对视，两人的眼神中都不再有过去的亲热与熟悉，反倒像互相防备的陌生人，充满了审视。 卫建安已经随口点了一堆烧烤，转向卫书洵：“书洵你怎么还站着，过来坐啊！” 卫书洵在严冬南对面坐下，严冬南突然问：“书洵怎么戴眼镜了？” “近视呗，书看多了都这样。”表弟齐小宇回答。 “嘿！”严冬南哼笑，笑中带着嘲讽：“半年不见，你变成好学生了？” 表兄弟都在旁边，卫书洵不想和他吵架，只推推眼镜，对着他露出一副乖乖好学生的笑脸：“没办法，大学生，看书太多了。” 吃烧烤自然要叫啤酒，大家吃喝笑闹，多少都有了些醉意。几个表兄弟猜拳换座，不知不觉，把严冬南和卫书洵推到并排座位。 两互相看一眼，最终缓下神色碰了碰杯。说起来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矛盾，只不过一个一心混黑道，一个决定当好学生，不过是分道扬镳罢了。 真要说矛盾的话，大概就是，两人对对方的失望之情！ “你真的要当好学生了？”严冬南问。 “嗯，是这么决定的。”卫书洵点头。 “太突然了，你突然改变主意，却什么也没告诉我。”严冬南道：“我记得当初结交成哥还是你的提议，你就这么丢下我们兄弟不管了？” 卫书洵点头：“其实，我也觉得很突然。” 按照原本的计划，卫书洵和朋友们结交成哥后，等大家高中毕业，就一起到成哥手下做事。他们十几个人也算是一小股力量，去了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但卫书洵意外被学习机砸到并控制，那段时间自己都顾不上，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管这群朋友。等到他终于抽出手来时，那群朋友已经做了他无法忍受的事，即引诱陈子霞，而严冬南不知所踪。 “你自己不也丢下他们，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也没办法，那群蠢货，看到点小利眼睛就转不动了。”严冬南面色冰冷：“我听说你为陈子霞和张晨双翻脸，他们出卖的又何止陈子霞一个朋友。其他人没做拉皮条的，也不过是他们没有女性朋友而已。你说，这样的朋友，我还敢和他们一起混？” 卫书洵点头，主动与严冬南碰杯。在这一点上，他和严冬南意见一致。 表兄弟们已经喝高了，卫书洵和严冬南一人扶着一个把他们分别送回家。离开时，严冬南问：“书洵，我现在跟着成哥身后的大老板，混得还不错，你过不过来帮我？说真的，你就算大学毕业，挣的钱也比不过我一个月的零花。” 卫书洵点头：“我知道，但我已下定决心。” “你考虑考虑，我希望你能来，我做的事和李哲友，张晨双那帮家伙不一样。”严冬南还念着些旧日友情，想拉扯卫书洵一把，在他们眼里文凭再高也没有钱来得实际。 “不用考虑，我现在只想做能让爸爸妈妈高兴的事。”卫书洵摇头，他对严冬南做什么生意完全不感兴趣，哪怕是正经生意，他也不打算缀学去跟他。“你……”卫承只说他未来会因杀人坐牢，不知严冬南又是怎样的未来。 “算了，注意安全。”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实在没精力再去干涉别人的人生。 “现在才不到12点！”严冬南只当他让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失望的摇头：“你变胆小了。” “……算我多嘴。” 第61章 纠缠不清的朋友 年初五，卫书洵和爸妈一起回家，严冬南前来送行。面对目光警惕的卫爸卫妈，严冬南把卫书洵叫到一旁，说：“我是真心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你先说说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卫书洵终于忍不住问。 “赌场。”严冬南倒不隐瞒卫书洵，他瞒着其他朋友是怕他们赖上他，对卫书洵却不需要防备。“我现在独立管理一个地下赌场，虽然不大，但收益很高，而且我的老板和上面有关系，非常安全。你来的话可以帮我，你比我擅长结交人，肯定能比我做得好。以后我会帮你向老板推荐，怎么样？” 卫书洵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认同严冬南的“工作”。他自己其实也很喜欢赌博，以前的零用钱全部靠赌球赢来的，还曾经考虑过高中毕业后到桌球室专门赌球挣钱，倒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从过去小混混的角度来说，严冬南已经算是他们中的“高管”了。 摇头自然是因为：“我还是要回学校读书。” “啧！”严冬南拧眉，满脸不解：“说真的，我就搞不懂你读这个大学有什么用？建设国家吗？你有这样的才能？不就是混个文凭出来好找工作，我告诉你们我这服务生都是大学毕业的，要不要我将来留个位给你！” “滚蛋！”卫书洵一脚踹过去：“我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要当公务员，你那里我没兴趣。” “公……公务员？！” 严冬南满脸震惊，说话都结巴了：“你说真的假的？你真想将来当公务员？” 得到卫书洵肯定的点头，严冬南一脸失望：“说实话，你家即没权势又没关系，顶多只能当个基层公务员，还不如跟我好……算了，随便你。” 严冬南离开后，卫爸卫妈立即警惕的问：“书洵，严冬南找你什么事？” “没事，过来道别而已。”卫书洵坐进后车厢，若无其事的笑道。 “那就好。”林双萍点头：“不知道严冬南在做什么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小区活动时，他妈没少吹嘘。不过我总觉得不踏实，什么正经生意能半年就几十上百万的，反正你安安心心上学就好，咱们不求赚多少钱，啊。” “嗯，我知道。”卫书洵点头，看向窗外。不否认，严冬南提到赌场时，他有一瞬间的心动。赌场曾经是他计划的未来道路之一。最初，之所以带着大家结交成哥，就是因为知道成哥管理着一个有背景的地下赌场。原本就打算先进入桌球室，主持赌球活动，再慢慢的进入赌场，不拘是看场的还是荷官，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最好找到门路之后，自己开一家地下赌场，当个逍遥自在的老大——当初也是为了学习赌术，才结识了章哥那批赌徒。 卫书洵扶了扶眼镜，才发现自己下定的决心，其实并不是那么坚定。从本心里，他仍旧讨厌读书，讨厌考试——毕竟他小混混当了几年，好学生才当半年，思想还没完全转变过来。要不是有学习机和卫承时不时的提醒他未来的悲剧，他也未必能坚定好学生路线。 饶是如此，上学期架也没少打，而且对于打架这件事完全没有心理不安过。幸好在心动时，被压在鼻梁上的眼镜提醒，他现在是学生，绝对不能再接触这些事，喜欢也不行。 卫书洵和爸妈回到家时，在楼下阴影处看到李哲友的身影。 卫爸卫妈没注意到他，提着亲戚们赠送的年货开开心心的上楼。帮爸妈整理好年货后，卫书洵又找了个借口下楼。 “你到底想干什么？”找到李哲友的藏身处，把他揪出来，卫书洵脸色铁青。 一个严冬南已经很让爸妈担心，他可不想再和李哲友牵扯不清。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坚定，非常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受到引诱。 “书洵、书洵你得帮帮我！”李哲友苦着脸哀求道：“我不小心得罪了游王电子城的李哥，你最近派人堵我，我连小区门都不敢出，你和李哥认识，你帮我说说好话吧！” 卫书洵皱眉：“上次打你那几个也是李哥同伙？” “不是。”李哲友畏畏缩缩的摇头：“是前几天刚得罪的。他们昨天进来过，没找到我家，我现在不敢回家……” 卫书洵冷下脸：“所以你躲到我家？” 幸好他下来问了一句，不然哪天楼下发生斗殴，不小心连累到进出的爸妈怎么办？即使爸妈没受影响，恐怕他卫书洵也洗不掉一身怀疑，谁叫挨打的人是他曾经好友，谁相信这事和他无关。 他被怀疑无所谓，只怕爸妈再次抬不起头——他喜欢看爸妈因为他而骄傲的模样。 卫书洵很想揍李哲友一顿然后把他轰走，但他很清楚李哲友的无赖，只怕一转身他又回来，挨打的时候还会叫书洵救命，直到把他逼出手为止——以前对他的无赖还笑骂鬼主意多，现在却深觉厌恶。 “说，为什么事得罪李哥？”卫书洵皱着眉问。 “那、那个，书洵你知道我在酒吧卖药吧！年三十那晚生意好，我手上的货快没了，刚好李哥他们说要K粉，给的价钱也高。我一急，就到厨房拿了点淀粉，掺着卖给他们了……”李哲友越说声音越小，整张胖脸拧成一团：“我这不是一时情急，谁想到被他们发现……” “你……你真是……”卫书洵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不怪严冬南要甩开他们，这帮人要是就打算这么混黑，不必警察动手就有人要送他们进去。 “书洵，你得救救我，不然我只好天天躲这儿了。”李哲友露出讨好的笑。 卫书洵看着他讨好的胖脸，目光逐渐冰冷。掏出手机拨打李哥电话：“你好，李哥，我是卫书洵。” 李哥是电子城老板的儿子，我卫书洵因游戏结识，两人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这事本来也只打算小揍李哲友一顿，既然卫书洵开口说情，他也就算了。 “OK，解决了！”卫书洵挂掉手机，对开心的李哲友道：“接下来了结我们的事，” “什么……啊……！” 把李哲友狠揍了一顿，警告他不许再来卫书洵施施然走回公寓大楼。靠在电梯上，叹了口气：“我其实，还是想把他们当朋友。” 几年的朋友，不是一句说断绝就断绝的。 卫书洵所谓的断绝关系，其实也就是视而不见，不理睬，不关注他们的信息。这是指在对方平平安安的情况下。但在朋友落难的情况下，他很难视而不见。 上次帮过李哲友之后，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卫书洵少数几次出门，都洽巧碰到正被欺负的朋友。 他忍不住救了一次人，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立即有人打出他的名头。 卫书洵当小混混时只是个高中坐，即不特别聪明，打架也不算特别厉害，但他重在人缘特好。 混混的圈子多少都有联系，看在卫书洵的份上，一些不重要的事，别人也就懒得追究。 卫书洵对此一无所知。他懒得多管闲事，干脆不出门，躲在家里埋头看资料，偶尔打打电话向赵教授请教。 等李哥打电话询问他时，已经传出他跟了道上X哥或XX哥的传闻。 卫书洵挂断电话，目光冰冷。 卫书洵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的激烈。 卫书洵在外人和朋友眼中的形象什么样都有，唯独和“危险”二字无缘。 说好听叫重义气，说难听叫妇人之仁。 对外人他能下得了手，对朋友，只要不过份，他基本属于有求必应的类型。 就算嘴巴叫着别来找我，真向他求助他也没法狠下心不管。 大家一瞬间觉得找到了对付卫书洵的办法。故意在他出门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挨打博同情，可惜没几次卫书洵就再也不出门。 不过他的行为已经是种保证，他不是真的和道上混的朋友断交。于是大家又打上卫书洵的名头，慢慢的原本分散了的众人又成为一个小团体。 这样的情况下，原本被视为团体核心的卫书洵，做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带人把这团体中所有过去的朋友狠狠打了一顿！ “书、书洵，为什么？” 一片惨叫声中，抱着头的李哲友震惊不可思议的问。他上次虽然被卫书洵揍过，但仍旧崇拜卫书洵，而且卫书洵下手也不重，和这次完全不一样！ 卫书洵戴着副无框眼镜，身着干净整洁的风衣，看着就像个普通的学生。面对头破血流的昔日朋友，卫书洵面无表情。 “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这次，希望你们记住。” “哈，我想他们这次应该能记住了。”带头打人的青年笑道。 “这是你们的酬金。”把一张卡扔给青年，卫书洵转身离开。 “书洵？”回到家，卫妈疑惑的问：“怎么突然戴眼镜了？” 卫书洵扶了扶眼镜：“因为，想提醒自己一些事。” 在他不知道的另一头，严冬南正接听电话：“他真这么说？” “是啊，冬南，书洵他真的不理我们了！”鼻清脸肿的李哲友颤着声说：“你说能让他回来的，怎么办……书洵走了，以后我们都跟着你吧？” “太可惜了。”严冬南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 第62章 同床共枕 虽然嘴上说得冷漠，但卫书洵心里并不怎么好受。可以的话，他原本希望与这些朋友的关系维持在见面能点个头的程度。而不是像现在，自己找人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虽然如愿达到目的，道上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不打算出来混，过去那些朋友也不敢再打着他的名号去惹事。但卫书洵难免心里不舒服，这几天总能想起过去大家勾肩搭背的场景，赵教授的资料也没心情看，更没精神看手机短信。反正这时候的信息无非拜年祝福短信。他这个年过得很不高兴，没兴趣看。 而在A市的周泉，发了数条信息给卫书洵却得不到回应后，担忧的拔打他的电话，却只得到关机的讯息。 打电话询问韩之新，韩之新答：“我打他电话也没通，他已经关机两天了，我也正打算去找他。”顿了顿，韩之新道：“我听说他和以前的混混朋友又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喂？喂？！。”虽然和卫书洵是高中同班，但韩之新是标准好学生，只能隐隐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刚向周泉说起，那头已勿忙挂了电话，韩之新摇头：“算了，我明天去找书洵。” 第二天一早，仍在熟睡中的卫书洵突然被卫妈敲响房门。卫书洵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住当没听到。 嘭嘭嘭的敲门声不绝于耳，卫妈在门外大叫：“书洵，快起来，周泉来找你。” “别吵我睡觉……” 话没说完，房门已经被打开。卫书洵抬头，正看到笑眯眯的妈妈和一脸无奈的周泉。 卫书洵抱着被子哀嚎：“妈，你怎么能随便打开我的房间，而且你怎么有我的房间钥匙？隐私啊！” “我没有钥匙的话，你当你半学期不回来，那些灰尘是自己飞走的吗？“卫妈双手叉腰道：“还不快起来，难得周泉来家里，太没礼貌了！” “没关系伯母。”周泉无奈道：，我可以在客厅等等书洵……” 话没说完，已经被卫妈推进房间。卫妈显然并不介意儿子被人看到穿睡衣的模样，随口说：“你们慢慢聊，我去买早餐。周泉，豆浆油条可以吗？” “都……可以。” 卫书洵也没在意，做为一个男孩，他更在意妈妈进他房间的问题，对周泉却毫无防备。 “我要现磨豆浆！”看着妈妈离开，卫书洵坐起身，疑惑的打量周泉：“早上好，周泉，你怎么突然来渝城，有任务？” 周泉说不出担心的话，只僵硬的点点头：“这两天电话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吗？”卫书洵下床，拿出柜中的手机看了看，提不起劲的说：“忘了冲电……算了，反正没什么重要电话。” “我的电话不重要？”周泉沉声问。 “当然重要。”这话问得有点奇怪，如果说话的是个女人，卫书洵还能稍微听出点意味。周泉这么个大男人，卫书洵只当周泉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帮忙。 当下直接脱掉睡衣换上毛衣，同时问：“有什么事要我做，尽管说吧？” 这话配上他脱衣服的行为，令周泉有些意志不稳。不过担忧卫书洵的念头占了上风，周泉拉过卫书洵，手抚上他脸颊：“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确实如此。”卫书洵是个直没率的人，心中压不住话，周泉又是他信任的人，于是拉着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倾倒出来。 他毫不隐瞒周泉自己胡闹的过去，以及当时不成熟的小混混思想。虽然是个挺丢脸的时期，但卫书洵不想在周泉面前故意装好孩子。 “……幸好……！”出于尊重，周泉从没有查探过卫书洵的过去。在他眼中的卫书洵虽然不是他臆想中的好学生，也不是媒体媒体吹嘘出来的优秀少年。但不管是坦率的性格，一边说着讨厌却努力学习的模样，都让周泉觉得难言的可爱。 虽然不知道卫书洵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改变原本小混混的计划，转而勤奋读书，他都万分庆幸。 成为小混混的卫书洵或许仍旧直率可爱，却绝对不会得到他的认可。即使救了他，大概得到的也只是金钱补偿，而不会有之后的交集。 “怎么了，周泉？”对于周泉突然抱住他的动作，卫书洵满脸疑惑。 “不要在意那些人。”周泉轻拍卫书洵的背安慰：“有我在你身边，我会陪你创造更多更好的回忆，直到埴满那些记忆。” “……嗯。”卫书洵垂下眼，靠在周泉肩膀。其实他的自我调节已经差不多，但周泉的安慰仍旧让他心暖。 他不需要有人大骂他过去的朋友，夸奖他选对了正确的路，只要像这样拍拍他的肩就够了。不过……周泉说的话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部言情剧里听到过？ “……！”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安慰人的话而借用过年某部言情剧台词的周泉表示，回去再找几部言情剧来参考参考。 “书洵，周泉，早餐买回来了，还有韩之新来找你，快出来！” 卫妈的声音打断两人的相拥，卫书洵莫名觉得有点脸热，挠挠头，对周泉说：“我们出去吧！” 韩之新端端正正坐在客厅，看到尾随卫书洵一同出来的周泉，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首先询问卫书洵：“我听到传闻，说你要去混帮派，怎么回事？” “嘘！”卫书洵赶紧捂住他的嘴，向厨房里的卫妈看了看，才瞪向韩之新：“你想害死我吗？” 韩之新说话很直：“没有根本无所谓，有的话你瞒不了多久，早晚总要挨顿揍，我愿意提前帮忙。” “……！”这话说的真让人郁闷，卫书洵无奈的说：“是谣传啦，我还是会好好去学校的。” “那就好。”韩之新推推眼镜，大概想做点补偿，问：“你上学期期末考都通过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补课？” “不用，我全部及格！”虽然都是低空飞过，不过不用补考，卫书洵已经很满足。“你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吗，韩之新！” “我是认真关心你。”韩之新推了推眼镜，转向周泉：“我记得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时，人还在A市，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卫书洵惊讶的望向周泉：“你是连夜赶来的？” 不等周泉回答，韩之新已接口：“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担心某个突然关机，还可能去当小混混的家伙。” “……”周泉简直要感激韩之新了。他不是笨蛋，当然也希望卫书洵能看到自己的关心和付出，只是有些话不适合自己说出来。 如今既然韩之新提起，面对卫书洵感动的目光，周泉严肃的，认真的，肯定的，用力的点头。如果两人正式交往，周泉甚至不介意说句：“为了你，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之类的台词。 不管怎样，目的达成，卫书洵果然感动，一个劲要周泉到他的房间休息。 周泉摸摸卫书洵柔软的头发：“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不如待会我们一起睡吧？” 卫书洵求之不得，他自寒假开始就生活颓废做息颠倒，周泉没来的话，他这时候应该正在睡觉。 韩之新确认卫书洵不会再去当小混混后就离开了，周泉陪卫书洵用完早餐，两人向卫妈说过后，一同回卧室补眠。 只是补完眠醒来的卫书洵满脸疑惑，不明白自己怎么睡相那么差，竟然拱到周泉怀里。 卫爸卫妈对周泉印象极好，尤其当初在医院时，得知周泉和儿子早就认识，认识的时间刚好是卫书洵突然认真学习的时间。因此两老私底下怀疑儿子突然学好，是不是因为周泉。 当然这话不能问，两老只能私下嘀咕，然后对周泉各种热情，极力把他留宿在儿子房间，甚至借口客房杂物太多不好收拾。 对于他们的热情，周泉既感激又担忧，等他们知道他对卫书洵怀抱的心思，只怕会他抽筋拔皮。 转眼寒假结束，第二学期开始。周泉已经在卫家盘桓了几天，也要回学校报道。他叫人送来他那辆路虎，捎上韩之新和张玲，把三人一起送去学校。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门口时，卫书洵意外的看到站在小区门外的严冬南。 他并不知道严冬南在背后的事，自然仍旧把严冬南看成朋友。 趴在车窗旁，卫书洵笑着说：“东南，我去学校了，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正常的事，明白吧？” 严冬南勾起嘴角，挥挥手：“知道了！” 透过毫无所觉的卫书洵，周泉冰冷的目光与严冬南相遇。严冬南怔了怔，沉下脸。 “那个开车的人是谁？” “咦？这、这个，不知道！”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新跟着严冬南的，对严冬南念念不忘的朋友卫书洵，都是只闻其名，更何况其他人。 “算了。”严冬南点起一支烟，吐出烟圈：“既然都去A市，总有在那里碰上的一天。” 回到A大，周泉陪着卫书洵办完各种入学手续后，才开车回军校报道。卫书洵领了课本，和班导哈啦几句才返回宿舍。 他是来得最晚的，宿舍里另三个人都已经来了，而且这次三人都带了电脑，以后再也不用去网吧游戏了。 见卫书洵进来，伍峰随口招呼：“书洵来了……咦？！”伍峰满脸惊讶：“书洵你怎么戴眼镜了？” 余欣和王安清闻声立即扭头：“咦？真的，书洵你近视了吗？” 卫书洵推了推眼镜：“没有，平光镜。” “那你戴着干什么，装斯文吗？”伍峰嘻笑。 “不是。”卫书洵神色认真：“我用眼镜提醒自己，今后绝不动手打架。” 后天才正式上课，还有一天多的休息时间，四人互相交换过吃食后，伍峰又提议玩游戏。 春节的时候出了一款新游戏，叫《武战魂》，一听就知道是打斗激烈的战略游戏。 这个春节过得混乱的卫书洵自然没听过，疑惑的问：“是什么游戏？” “别装了书洵，这款游戏那么火，你怎么可能没玩过？”上次卫书洵也说没玩过游戏，却把邻校打得屁滚尿流，伍峰不相信。 “真不会，没听过。”卫书洵看着电脑上陌生的画面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脱离时代的感觉。 第63章 第二学期课程 虽然没玩过，但卫书洵对游戏仍旧上手很快，了解基本功能后，前几次还输了几场，后边就一直压着伍峰打。气得伍峰大叫被骗了，要跟他真人PK。 这是一款德有趣的游戏，不管是画面感，战斗场景和声效武器，都很优秀，卫书洵却完全提不起兴趣。明明以前那么喜欢的游戏，现在虽说不怎么玩了，但总能打发时间吧，过年的时候不也玩得很开心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学校，受外界环境影响，明明很有趣的游戏，玩起来去提不起劲。而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卫书洵只能下手狠虐。不只伍峰，余欣和王安清也被打得溃不成军。 又输一盘，伍峰哇哇大叫，恶狠狠撸起袖子：“混蛋，书洵，我真的要和你真人PK了！” “不玩了。”卫书洵摆手退出游戏。 “别啊，书洵。”伍峰赶紧又拉住他：“我就说说，不会真的和你真人PK的。” 就算真人PK你也打不过我。卫书洵推推眼镜，想起自己不再打架的决心，也就没说。推掉了游戏，时间还早，卫书洵又开始看赵教授给的讲义资料。虽然是讲义，但对卫书洵而言是有趣的东西，所以看得很开心。宿舍的三人探头到卫书洵电脑上看了看，面露敬佩，自觉的关闭游戏音量。 赵教授给的5个U盘，因为过年杂事有些多，加上冬天自己犯懒，学习进度并不怎么样，第1个U盘只学到了三分之一，不过课后的作业都做了发给赵教授，赵教授也都一一回复，对他做出指导。虽然学得慢，但胜在基础扎实，现在让他自己弄个二维码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不过在学习机那里，进度只有5%，看来另外的4个U盘资料只多不少。不过大概看得出卫书洵有兴趣自学，因此没有催促过他完成任务。在这方面，学习机开始渐渐人性化。 第二学期的课程，开始真正接触专业学科。《线性代数》，《大学物理实验》，《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模拟电子技术》，《电工电子实习》，《离散数学》等，其他的副课，如《大学英语II》，《马列主义》之类的不提。 伍峰看过课程表后，感叹：“可以逃的课又少了。” 卫书洵深有同感的点头。他对《马列主义》之类的课完全没兴趣，但其他专业课他必定要学的，这些是基础，不说到赵教授的高度，他想达到孙依等人的技术水平，这都是必然过程。不学也不行。 但是尽管这么想，有些课程不是“我愿意学”就能学得会的。尤其卫书洵基础太差，比如《线性代数》，《大学物理实验》，高数和物理低空飞过的卫书洵，很多函数和原理公式都不了解。 他上学期开学时，让韩之新给他做了补课，好不容易跟上基础课程，就马上放下不管了，直到期末考试才临时抱佛脚。加上一个寒假的放松，上学期学的课本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情景再次重复，刚开始的前几课内容对学习好的学生来说毫无负担，对卫书洵、伍峰这类“坏学生”来说，简直是云里雾里。几节课上下来，卫书洵只剩下茫茫然的纹香眼——完全听不懂！ 卫书洵虽然不爱学习，但有一点很清楚，基础是一切的开始。哪怕再想玩，也得把基础跟上来，之后偶尔逃逃课开小差都不会有太大影响，不然到期末就死定了，连复习都找不到方向。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向韩之新求助。 韩之新仍旧喜欢泡在图书馆中，卫书洵找到他，直接把一书包课本扔桌上，说：“教我。” 电子方面不用他教，卫书洵觉得挺容易的，而且大家都是一样从基础学，压力不大，应该说完全没有。但代数，物理，英语之类的，还是得有人教才行。 韩之新推推眼镜，翻了翻卫书洵带来的几本课本，抬头问：“你觉得我是天才吗？” “怎么？” “我是法语专业，课程和你完全不一样，你的这些我也没学过，你叫我怎么教？” “那给你拿回去看，看好了再教我……”韩之新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卫书洵，卫书洵终于说不下去。好吧，这样实在太损了，没道理要别人学两个专业的课程。 混蛋学习机在这时候突然弹出虚空屏幕：任务：学习第二学期所有课程，在期中考时能达到及格线！ “……”卫书洵面无表情：“学习机，你是瞧不起我吗？”达到及格线算什么任务？而且说起来，这几个课程，只有大学物理，老师说过会进行一次期中考试，其他课程基本都不会有期中考。所以学习机是认为自己连一门大学物理都不能及格？ “没有的事。”学习机的电子声不带任何音调，平静无波的说：“我对你抱有期待！” 根本毫无诚意！发布这个任务就已经是鄙视了。 不过现在不是和学习机抬杠的时候，卫书洵不想自己上课时两眼一抹黑，到期末连临时抱佛脚都不知道往哪抱。为了让整个学期轻松一点，还是得补一下课，把基础跟上来。 想了想，卫书洵转向班上几个成绩优秀的同学。几个男同学一听他要补课，立即露出敬佩的眼神。就算是他们，也没有在一开学就补课的道理，这得多爱学习啊？虽然敬佩，但他们完全没有看书的打算，谁开学初不是用来玩游戏，或者联谊泡美媚的，反正他们不会为了卫书洵浪费玩乐的时间。卫书洵无奈，只能转向女同学。 女同学很好说话，听到卫书洵的烦恼，立即答应帮忙补课。因为私下邀请女同学容易让人误会，卫书洵就在下课的时候走到几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女生桌前，问她们谁有空，帮忙补课一段时间。 和男生的反应不同，几乎是卫书洵的话音一落，立即有几个女生异口同声答应。最后讨论了一会，5个女生分别教卫书洵《线性代数》《大学物理》，《大学英语》等课程。此时已经是下课时间，大部份人都离开，少数在场的男同学盯着卫书洵的目光没有不发绿的。卫书洵还毫无感觉，挠挠头，笑说：“太感谢了，这样，晚上请你们吃晚饭吧，短时间内还要麻烦你们。” “好啊好啊，那晚上我们约个时间，书洵几点有空呢？”学习委员李晓然问。 “我都可以。”卫书洵斯文的推推眼镜：“你们准备好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那就6点吧。”商量了一会，李晓然说：“6点我们给你电话，到时候你要来接我们哦。” “没问题。” 卫书洵回到宿舍时，这件事竟然已经在男生中传遍了。尼玛5个！5个啊！左拥右抱两只手都不够好不好！！！ 虽然是这种羡慕嫉妒恨的言论，不过卫书洵在班上人缘好，加上5个女生也算不上特别漂亮的类型，所以也只是当八卦在嘴边嚷嚷。卫书洵一进宿舍，伍峰也扑上来问：“书洵，听说你一次泡5个妞？” “胡说什么！”卫书洵推开他，把课本放到桌上，解下外套：“只是请她们帮我补习而已，别乱说话，让人误会。” 伍峰三人挤眉弄眼，显然根本不相信这句话。不说和5个人怎么样，其中肯定有一个是卫书洵喜欢的才对，不然他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偏偏找这5人？比如李晓然，上学期就有人传李晓然喜欢书洵，不过因为书洵课余时间总是东跑西跑，找不到约他的机会，这次两人是要好上了吧？ “只是她们刚好坐在同一排而已。”卫书洵对这种事没兴趣，也懒得解释。洗澡换衣，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实习至少要半个月，耽误别人那么长时间，总不能请她们在学校餐厅吃饭，太没诚意了。 虽然家里的生活费不多，还好上个月因为赵教授的事，得了3万的补偿金，加上过年的一些红包，找家贵的饭店完全不心疼。卫书洵考虑了一会，打电话向周泉借车。学校太大，走路出去都麻烦，而且6个人不方便打的。 “请同学吃饭？”周泉的声音向来比较冰冷没有起伏感，透过电话意外的好听，要形容大概就是所谓的磁性。“因为什么时候？” “哦，我请同学帮我补课。”卫书洵笑着说：“所以要感谢才行。” “男的女的。” “啊？’ “男的女的。” 虽然是问话，但音调毫无起伏，感觉似乎更冷了一点。卫书洵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问话。“哦，女的，有5个女生，所以需要借你家的商务车。” “女的！”声音更加冷。“知道了，等我。” 6点钟准时到女生宿舍楼下等，宿舍的三人也想去凑热闹，被卫书洵踢开。这是感谢宴，不是联谊，带着几个想找八卦的人去会显得卖弄，卫书洵才不会做这种事。在楼下打了个电话，说着马上，但等了十几分钟还没见人下来。卫书洵只能无奈的继续干站着，还好周泉的车也没来，慢慢等着。 半个小时后，女生们才相嘻笑着相携出来，似乎都做了些打扮，在春天穿着略显单薄，但很显靓丽。即使是卫书洵，也不由得说了几声夸奖的话。 “书洵，到哪里吃晚饭呢？”李晓然问。 “抱歉，再稍微等一等。”卫书洵看了看表：“我借了车来接你们，应该马上到了。” 正说着，电话响起，周泉冷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我到了。”同时也看到正驶来的一辆别克商务车。 不等车子停下，卫书洵小跑上前，说：“抱歉，麻烦你了。” “没事。” 虽然周泉脸上一直都面无表情，但卫书洵还是察觉他不高兴，怀疑自己惹他生气了，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如果你忙，可以先回去，我们打的就好了。” “不用。”周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揉揉卫书洵的头发。戴上眼镜的他并没有让人觉得精干，反而更透出一股温润斯文之感。 “书洵，这位是？”李晓然大方的上前询问，对着周泉露出爽朗的笑：“你好，你是书洵的朋友……” 周泉看过来的冰冷目光令李晓然脸色一白。 “怎么了？” “没事，上车。”周泉揽住卫书洵肩膀，把他推上车。又转向几名女生，打量一眼，冷冷的说：“请！” 这语气不像请人，反倒像押送犯人。 第64章 暗中的对决 这顿晚饭吃得很沉闷。照理说两个帅哥，五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在一起没有不热热闹闹的道理。但时间越久，却越冷寂。 周泉从头到尾都是冷冰冰的，在女孩们和卫书洵笑闹的时候，他也不说话。只是扫一眼，再扫一眼。然后女孩们的话，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卫书洵很习惯周泉的冰冷，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倒是很疑惑女孩们为什么突然低头不说话。“怎么了，这些不好吃吗？”很体贴的询问：“或者要一些点心？听说这家店的苹果奶昔不错。” 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女孩们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卫书洵转向周泉：“周泉，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周泉目光微温：“就苹果奶昔吧。” 苹果奶昔很快上桌，周泉在卫书洵期待的目光下喝了一口，脸色微变。卫书洵问：“怎么样？甜吗？好喝吗？” 周泉僵着脸，缓缓的，慢慢的，点了点头。 “咦，你说真的？”卫书洵惊讶：“我听余欣说这家店的苹果奶昔甜腻过头，他喝了受不了，不过女生喜欢。没想到周泉你也喜欢这种口味啊？” 周泉：“……” 因为女生们都不肯说话，卫书洵怕她们拘束，就想话题逗笑她们。但他越逗弄，女孩们脸色越白。卫书洵不明所以，只能当自己的笑话很无聊，或者饭店的饭菜不合女生味口。一顿饭最后的冷冷清清的结束，把女生们送回宿舍，卫书洵抱歉的说：“我不知道你们不喜欢粤菜，下次再请你们吧。” 卫书洵坐在副驾驶位，趴着车窗说话。绕过他的笑脸，女生们对上他身后那双冰冷的视线，悚然一惊：“不、不用了，只是帮点小忙而已，先走了！” 看着女生们急急忙忙跑进宿舍楼，卫书洵挠头：“真搞不懂女生的想法，奇奇怪怪的。”要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或者哪里不满，直说好了，都是同学，有什么好顾忌的。像这样突然冷淡，又不说为什么，只让性格直爽的卫书洵觉得不舒服。 抛开不想，卫书洵转向周泉：“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下次单独请你喝酒道谢吧。” “今天吧。” “啊？” “就今天，我过几天有任务。”周泉发动汽车，直接开出学校：“今晚在我家喝酒。” 酒吧这类地方，周泉不希望卫书洵去，直接把他带到家里。周泉自己不怎么喜欢喝酒，但家里经常收到一些送礼的名酒，因此也做了一个小吧台放置酒，单纯是装饰。 卫书洵对这些名酒也没兴趣，做为一个家世普通的学生，他的爱好仍旧是啤酒，白酒偶尔来个二锅头就够了。 周泉迁就卫书洵，叫了两件啤酒过来，还应卫书洵要求要了他从不喜欢的烧烤，两人就着烤肉串对饮。卫书洵自认酒量很好，竟然喝不过周泉。在别人家做客，他本不打算喝太多的，但周泉一个劲灌他，还问：“你就这么不愿陪我吗？”卫书洵还能说什么。 看着脸色薰红，歪倒在沙发上的卫书洵，周泉靠近他，轻唤了两声，见卫书洵意识不清的低哼几声做回应，微微勾起嘴角，手指细细抚过他脸颊，落在他红润的唇上。 忍不住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柔嫩的触感令他预罢不能。伸出舌轻舔，被酒醉的卫书洵拍开，无意识的挥着手，又找不到刚才哪里庠痒的，哼了几声就埋头趴在沙发上睡了。 周泉摇头，横抱起卫书洵进卧室，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时想到那件一直不敢问的事。看着意识不清的卫书洵，周泉迟疑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书洵，书洵？” “嗯……嗯……？”卫书洵睁了睁眼，又闭上。 “告诉我，那天我中枪时，保护我的是什么东西？” “嗯……？”卫书洵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想不起这么复杂的事情。 周泉只得换个问法：“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嗯……？” “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透明的，能保护你的？” 这个好回答，卫书洵想都没想：“学习机……” 学习机？周泉皱眉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找上你的……算了，以后再说。”疑惑更深，但想了想，还是在书洵清醒，并真正信任他时再问吧。现在问可能会让书洵因为警惕而疏远，那就得不偿失了。 “告诉我，学习机会伤害你吗？”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学习机”是什么，他只要清楚这个就够了。 学习机会伤害他吗？卫书洵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就想起当初被迫救人的事情。手骨头都碎了，那时候多疼啊！酒醉中的情绪会放大，卫书洵声音都委屈的哽咽了：“会……疼死了……混蛋……！” 周泉脸色微沉，紧抿唇。他不在意那个“学习机”是什么，外星文明也好，特异功能也罢，只要对书洵没伤害都无所谓，他甚至一度以为学习机是保护书洵的！想到那学习机或许控制着书洵，还做了伤害书洵的事，周泉握紧双拳。 或许那个学习机正在书洵身上监视并控制着他，不能让它产生警惕。周泉神色放松，怜惜的吻吻卫书洵：“睡吧，有我在，不要怕。” 不管那个“学习机”是什么，他一定要毁掉它，救出书洵。 而在周泉不知道的地方，学习机也冷冷的盯着他。除了卫书洵，他不信任任何人类，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在他的历史资料中，人类互相倾轨的事件实在太多，在末世之初，各种人体研究更是多不胜数。他可不想哪天卫书洵因为信错人被抓去解剖。 虽然做为超越时空的智能学习机，他反而有存活下来的可能。但卫书洵没有在最初销毁他，并将他视作朋友，他认为自己应该回报。 周泉如果真的趁卫书洵酒醉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为了预防为主，学习机一定会想办法不动声色杀死他。他携带的纳米生物机器人可不是只会救人用的。 幸好周泉停止了询问，学习机也就停止纳米生物机器人向周泉的靠近，否则周泉大概会在某一天猝死也说不定。 卫书洵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拱到周泉怀里睡了，他立马不好意思的跳起来。当然，害羞之类的情绪是完全没有的，他只是受不了自己满身酒臭味，而且还贴别人睡那么近，真难为周泉忍他一晚上。 冲到浴室洗澡，明明反锁了门，却被周泉毫无阻碍的推门进来。 “我要赶回学校，一起洗。”周泉这么说，卫书洵当然不怀疑，军校嘛，时间紧张才是正常的。 两人一起冲了淋浴，卫书洵没带换洗衣服，直接穿周泉的，身高差太大，衣袖和裤脚卷了几圈，穿在身上还松松垮垮的。卫书洵不由的羡慕嫉妒的扫视周泉身材，刚才洗澡就看到了，八块腹肌呀，还有下面那里也是，都是男人实在差太多，让他想不嫉妒都难。他就算天天打架，也只能做到没有小腹而已。 本来想自己打的回学校，硬被周泉拉上车送回去。卫书洵不好意思的挠头：“抱歉，你那么忙还老麻烦你，不然我下次请你喝酒……”好象喝酒也很浪费周泉的时间，卫书洵沮丧的垂下肩：“不然你什么时候有空，随便什么事都可以找我，随叫随到。” 周泉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嗯，我会找你的……不要怕。” 最后一句话让卫书洵不解，摸摸被揉乱的头发：“我怕什么？” 生活恢复平常的轨道，卫书洵每天晚上都会和一两个女生在自习室补习，补习回到宿舍，还要抽半小时看一看赵教授的资料——这对他来说是放松。但不管是宿舍还是班上的同学，看到他只会觉得学习勤奋，佩服得不得了。敬佩的同时，书呆子的名号，再次毫无例外的落在他身上——上学期除了一开学被误会为书呆子，但之后卫书洵又游戏高手，又打架，还跟他们一起在学期末临时抱佛脚，没人再认为他是书呆子。 但现在是完全认定了——性格开朗也是书呆子，会打架也是书呆子，游戏高手也是书呆子——一开学就那么勤奋，除了书呆子，还能有别的称呼吗？ 卫书洵对此一无所知，他坚持补习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还是撑不住趴下了。累呀，物理还勉强，代数，英语简直要人命。虽然女孩们很温柔，但单词和函数不温柔呀，根本背不下去。此时刚好有几个大四学长找到卫书洵要他帮忙打下手，卫书洵想也没想赶紧答应。 第65章 电子兴趣小组 这几个大四学长，就是上次卫书洵陪孙依他们参加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时，见卫书洵一个人提着工具箱，看不过指责孙依的人。卫书洵对他们印象良好，他们自然也对卫书洵印象很好。这年头，已经很难得找到不矫不躁，肯吃苦耐劳的后辈了。当然重点是年纪小没威胁性。 这次主要是帮外语系的大四美媚们布置舞台。虽然上学期元旦晚会有表演过节目，但外语系的女生们并不满意。这是她们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自然想热闹一些，因为整个外语系决定内部再举办一场文艺晚会，而舞台灯光场景，就找到了几个电子专业的同学。 其实会布置舞台灯光的人有很多，只要说是给外语系的美女，随便招呼一声，都能引来一大群狼。但显然这几位学长不想让别人来抢这次机会，他们自己又忙不过来，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上学期那个吃苦耐劳的小学弟。虽然小学弟帅气的脸让人不平，但年纪小嘛，才大一，没什么威胁性，大四女生是不会看上这种小弟弟的。 卫书洵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几个大四学长让他帮忙做舞台，还说会教他做霓虹灯，他自然马上答应。虽然霓虹灯没什么大作用，总算勉强是一门技术，说不定哪天用得上。 外语系也有自己的人布置舞台，他们主要是帮忙布置灯光。卫书洵跟在一名叫做李国南的学长身后，主要工作帮他递工具，搬梯子。李国南就一边做一边教他。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技术，卫书洵基础又好，很快就能接手。 “嗨，书洵，要可乐吗？”一位学姐把可乐抛过来，卫书洵随手接过，摆了摆手：“谢了！” “坐得稳吗？我帮你扶吧！”学姐笑眯眯看着斯文帅气的学弟，伸手扶住他身下的A型梯。 卫书洵无所谓，他自己坐上边也挺稳的，不过还是说了声谢谢，拿着工具仰头调试摇滚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卫书洵！”把他吓一跳。转头，就看到满脸怒气走过来的李晓然。 “书洵，你怎么能这样。”李晓然看了那名学姐一眼，生气的嘴都撅起来了，对卫书洵说：“是你叫我们给你补习的，才一个星期，突然说暂时休息，结果跑来这里玩，什么意思嘛！” 卫书洵从A字梯上跳下，有些疑惑，他之前特意请她们吃了一顿饭，告诉她们晚上的补习暂时停止一个星期，虽然李晓然当时不太开心，但他觉得自己明明说得很清楚了，不知道李晓然找过来干什么。 “一个星期还没到，补习下周恢复，抱歉，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可以不用再帮我补。”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对方嫌麻烦，一下子要补习，一下子又不要。对此卫书洵无可奈何，他真的觉得累，想要放松一下，只能对她道歉。 “你……你什么意思！”李晓然跺了跺脚，眼眶红了：“我好心帮你补习，还要被你嫌弃！”这样说着，突然跑了出去。 “……”卫书洵真的完全搞不明白了，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笨蛋！”学姐推推卫书洵：“你还不去追她！” “别开玩笑了。”卫书洵爬回梯子上：“我刚把螺丝松开，现在要是丢下不管，小心你们跳舞时砸下来。” 对不解风情的卫书洵来说，当然是责任比较重要。虽然是微不足道的舞台灯光布置，但这是他自己答应来帮忙的工作，就要负责到底。 其实卫书洵只是没有课的课间来帮忙，晚上不需要，他纯粹利用这个借口休息而已。所以白天上课时，还是能碰到李晓然的，根本不需要李晓然跑去找他，感觉太刻意了。不过自己是男人，总不能跟女孩较真，而且她还帮过自己。所以卫书洵第二天上课时，趁课间休息问李晓然昨晚为什么生气。 “我哪有生气啦，真是的。”李晓然笑着说：“只是担心你嘛，你记得快点回来补习就好，你的英语基础很差哎！” 看得出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卫书洵也微笑，扭过头就皱眉。他发现他真的完全不理解女孩子在想什么，以前的朋友，不管是陈子霞还是张玲，都是直爽的性格，这种别别扭扭完全不明白在想什么的女孩实在让他想敬而远之。 产生这种想法的卫书洵拍了自己一下，人家女孩不求回报每晚花费时间精力帮他补习，不就是性格奇怪了一点，怎么能嫌弃！ 学做霓虹灯有什么用还不知道，不过却和几位大四学长关系亲密起来。这几位学长也有自己的兴趣小组，性质和孙依他们的差不多，都是在学校租个小房子做为活动室。不过他们对外公开招新，小组比孙依他们的人多多了。 因为对卫书洵的欣赏，李国南邀请卫书洵加入他们的兴趣小组。卫书洵当然不同意，他和孙依他们是一个团队，没有转投别人的想法。李国南有些遗憾，不过又邀请卫书洵到他们小组去玩，不用正式加入，边玩边学习，反正本身就是兴趣小组，无所谓加不加入。 卫书洵考虑过后很快答应，主要是因为李国南告诉他，他们正在教后辈们制作高频电路供给线圈，图纸一亮出来，卫书洵就无法拒绝。他接触电子的时间太短，很多东西听都没听过，能多见识任何一样他都不会放弃机会。 高频电路供给线圈并不是很复杂的制作，有详细的运算程式和图纸，设备也是比较简单的蜂鸣器，AEC板，接口板，发生器等。虽然不复杂，但毕竟是单纯的兴趣小组，没有那么多可供研究的电子，所以只制作一次，由学弟们轮组，其他人在旁边看，和孙依他们各种丰富的电子配件随便用完全不同。 兴趣小组里的人多少都有些电工电子基础，两个大四学长指导，一个是李国南，另一个不认识。两人给大家看过图纸后，随手叫出一个大二学生，指导他制作，其他人在旁边观看，有疑问可以提。卫书洵年纪最小，又是刚来的新人，李国南一叫大家围上来观看，他就被挤到了最后。 卫书洵也不抱怨，看过图纸后，再看一下制作的电子配件，他脑中就有了大概的路线，只剩下亲手实鉴而已。果然如李国南说的，会的是就是很简单的东西。他留下只是给几位学长面子，不好在别人指导时转身离开，而且也可以看看别人的制作方式。总之，这对卫书洵来说，感觉不是太难的电子制作，不知道为什么，那名大二学长总做不好。简单的直流电还好说，但到复杂一些的KV调节和电流限制就开始出问题。 “不要急。”李国南很耐心的指导：“KV调节需求的控制电压由U21B缓冲，你仔细看一下图纸，必须经过预置电压，连接到KV反馈，才达到KV控制电压。你在反馈器上没连接好，再重新做一次。” 卫书洵已经自己在脑中过了一遍，撑着下巴在一边闲闲观看。李国南走到一旁接电话，卫书洵看着那人再次做错，提醒他：“喂，错了，是高抗阻电阻串联，不是直流串联，缩放倍数是1……” “吵死了！”大概是做得不耐烦，那名大二学长对卫书洵低骂：“你懂什么，就是你在一边吵才害得我不能专心。” 卫书洵沉下脸。从小到大，除了爸妈还没有人敢这样骂他过，应该说敢骂他的人早都已经被打趴了。 “怎么了？”一名学长走过来询问。 卫书洵推推眼镜，提醒自己：我现在是好学生，好学生，不能打架。然后，微笑，带着些腼腆：“不好意思，学长，我时间不够了，能不能让我也试试看？一下子就好，让我摸一摸我就走啦。” 这次做得确实有点慢，这名大二学生的电子基础似乎很差，但已经挑选他们制作，也不好中途换人。听到卫书洵这么说，其他人也附合，那名大四学长点点头：“既然这样，就让你也试试看吧。大家不要着急，都有机会的，我们是轮流制。” 卫书洵推推眼镜，笑着对那名骂他的大二学长说：“抱歉，请让让。” “哼！”那人哼了一声，满脸不悦的让座。“我好不容易做到这步，你别给我弄坏了。” 卫书洵坐下，笑得斯文腼腆：“放心，我和你不在一个水平线。” 那人还在瞪眼，卫书洵已经很快的连接好抗阻电阻串联，本来KV控制就已经制作得差不多，卫书洵调节好电阻串联后，很快做好KV控制。随后直接把之后的高频高压控制，MA串流全部做完。 用时不到十分钟，做完后，又检查一遍图纸，卫书洵站起来，满脸鄙夷的摇摇头：“那么简单的东西，耽误我那么多时间，如果时间能算成钱的话，我真希望得到补偿。” 李国南把卫书洵送出门，无奈的揉额：“你是来拆台的吗？”那名刚加入不久的大二学生嘴上大骂着“这种狗屁兴趣小组我才没兴趣”退出了，但谁都看得出他的色厉内茬。 “抱歉。”卫书洵耸耸肩：“我觉得我已经够温和了，你还是叫他学好基础再来吧！” “我们只是兴趣小组。” “我们也是。”卫书洵推推眼镜。难怪孙依他们不肯招人进来，志不同道不合，人多是非多。不过原来不用揍人，也能达到教训的目的嘛！ 书上说知识就是力量，某一方面而言果然没骗人！ 第66章 杯具的补习结束 这学期卫书洵还没和孙依他们一起玩过，原因是大三下学期孙依三人的课程进入真正的实践课。以他们三人的基础应付得也有点吃力，所以回到实验室时，三人毫不犹豫的趴在电脑前看电影放松。 卫书洵上次好不容易抽空跑去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新电子？” 冯玮摆手：“走开走开，最近谁也别跟我谈电子，不然我跟谁急。” 卫书洵莫名有点羡慕，据说电气工程及自动化专业的实践课是制作楼宇智能化系统，一听就感觉很高端而且很好玩。不像他，专业的电子课程都是抱着课本干学，老师顶多弄几张简单到爆的线路图给大家看，一点意思都没有。赵教授的资料已经看到快一半，内容开始深入，但卫书洵基础打得好，并不觉得难理解。只是到这时候有趣的例题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严肃的：标量衍射的角谱理论，光学成像系统的频率特性等死板的理论。所以贪玩又不爱读书的卫书洵又看不进去了。 这些都还好，最让卫书洵迷惑的是晚上给他补习的5个女孩。这5个女孩会一起给卫书洵补习，是因为那天她们坐在一起，平常也是玩得好的朋友，所以补习也一起——卫书洵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女孩之间似乎产生了矛盾。 比如： “这句Iwritetheletter＿＿＿＿＿yousomething，应该使用的是不定式作目的状语，也就是totell。”李晓然正在给卫书洵讲解练习题。 “嗯嗯。”卫书洵点头记下。 “书洵！”另一个补习的女孩陈婷跑过来：“咦？那么晚了你们还没补习完呀？” “还没。”卫书洵边答边写。 “好慢哦，那我等你。” “咦？不用……” “我走了！”李晓然突然起身离开。 握着笔，习题写到一半被丢下的卫书洵：“……？” 其实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卫书洵。李晓然喜欢卫书洵，她的朋友多少都知道，所以这次帮忙补习多少带着点撮合的意思，顺便看看卫书洵本人怎么样。 但卫书洵人好啊，长得帅不说，性格开朗，对女生又大方，补习时水果饮料从来没少过。都是18岁思春的年纪，这样相处下来，本来就对卫书洵印象很好的陈婷也忍不住动了心。只不过碍于李晓然，也就压下了。 跟着李晓然上次跑到舞台去找卫书洵，又被不解风情的他气走，卫书洵不懂这是女孩子撒娇的小别扭，只觉得李晓然奇奇怪怪，不自觉的有些疏远李晓然。陈婷发现后，终于忍不住主动接触卫书洵。 反正现在只是李晓然喜欢卫书洵，两人又没谈上，现在还疏远了，她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被夹在中间的，毫不知情的卫书洵就杯具了。 他基本每次补习后都会请女生喝杯饮料什么的，陈婷突然提出想吃蛋糕，想喝杯咖啡什么的，学校里也不是很贵，卫书洵也就无所谓的请了，对他来说和请其他人一样。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李晓然是觉得：我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婷是：我都约你那么多次了，你应该了解了吧。 但卫书洵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他直率惯了，觉得喜欢了就要当面说，没人跟他说，他自然不会多想。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从头到尾，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一名女生。 但是女生们不这样想，另外帮卫书洵补习的三名女生眼见着两个朋友为了一个男人翻脸，当事人还若无其事。终于在一天补习后，质问卫书洵：“关于李晓然和陈婷，你是怎么想的？” “啊？” “她们两个你到底喜欢谁？ “哈？喜欢？！”卫书洵震惊了。 “难道你想脚踏两条船吗？她们两个你要和谁交往请你干脆点，这样吊着人有意思吗？” “……”卫书洵望天，总算明白她们为什么吵架了。他本身对女生的事不在意，也没有问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 “虽然不清楚误会是怎么发生的，但我先说明，她们两人我谁也不喜欢。”卫书洵无奈解释：“而且我从没追过谁，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更绝对没有。” “那陈婷说你们约会是怎么回事！” “我靠！我不也请过你们！” “那你喜欢李晓然吗？” “从来没喜欢过。” “过份！枉费她那么喜欢你！” “……”卫书洵想，为什么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而且李晓然也没当面说过喜欢我啊？ 这么想没什么，但卫书洵是个直率的性格，所以，他很直率的问了，于是，他的补习也就这么结束了。 这件事对卫书洵在感情上没什么伤害，要说损伤的话，大概就是没人给他补习了。其他女生对卫书洵并不反感，但据说李晓然听到卫书洵的反问后，在宿舍里哭了。为了不让她误会，其他女生也不好和卫书洵亲近。 陈婷既然已经主动追求卫书洵，也不想在这时放下，于是主动找上卫书洵，对他说：“我们交往试试看怎么样？” “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如果哪里让你误会的话，很抱歉。”卫书洵拒绝，看着陈婷红了眼眶离开，郁闷的直挠头。 无论如何大家是同学，她们还帮过他，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让她们为他吵架，更不想弄哭她们。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女生的爱情实在来得太莫名其妙，他以后绝对不想再接触这类感情了。 这件郁闷的事不能和班上同学抱怨，女生不说，为了避免被误会，都主动远离卫书洵了，而在男同学这里，大家抱着的想法是：卫书洵艳福不浅，太羡慕了！ 因此卫书洵只能给周泉发了封郁闷的邮件。被传花心，脚踏两条船什么的无所谓，重点是以后谁来给他补习啊？ 学习机弹出任务栏，要求期中考过及格线的任务停留在15%，还特意把这个数字闪烁了几下。用平板的电子声欢快的说：“警告，警告，任务失败将接受惩罚。” “一边去。”卫书洵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学习机了：“小心我销毁你。” 邮件刚发过去不到十分钟，周泉打来电话安慰：“这件事你做得对，补习不用担心，我帮你补。” “谢谢。”卫书洵很高兴周泉的赞成，班上同学对此的反应大多是：不应该拒绝，一是伤害女生感情，二是又没要你结婚，只是交往，至于那么严肃拒绝吗？但卫书洵不想随随便便对待别人的感情，周泉的支持让他很开心。 “不过，你来帮我补习，这不好吧？你不是任务很忙吗，而且专业不一样。” “只是数学，英语没问题，任务的话，也没什么重要的，没关系。”周泉这么说的时候，许源君正准备接口，被周泉一瞪，耸耸肩闭嘴。等周泉挂断电话，许源君才接口：“队长，真的要把任务让给二队？明明都要收尾了，那些家伙却跑来抢功劳。” “没关系。”周泉收起电话，冷冷的说：“新的设备还没下来，这是交换条件，暂时让一让吧！” “好吧。”许源君耸耸肩，迟疑了一会，问：“队长，你对卫书洵那小鬼……？”队长的眼神和表现如此明显，他就是再迟钝，也无法装做没发现。 “嗯，我喜欢他。”周泉认真点头。 “他知道吗？”感觉卫书洵那小鬼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啊？ “暂时不能让他知道。”周泉回想卫书洵发来的邮件，完全是非常干脆的觉得不喜欢就拒绝，他很清楚卫书洵现在对他也没有这方面感情，知道的话肯定也是马上拒绝并疏远，还是再等等吧！ 周泉在学校的成绩确实很不错，但主要在战斗成绩方面，数学，英语，物理之类的课程只能算一般。但为了给卫书洵补习，他特地叫人送来了卫书洵的同专业课本，抓着许源君给他补习，连在直升机上都不放过。 许源君郁闷的说：“不然我去帮卫书洵补习算了……”被周泉一瞪，只能继续给他补习。 周泉回到A市之后，趁着短暂的假期，每晚开车到A大给卫书洵补习。卫书洵对此感动又愧疚，不好意思麻烦周泉跑来跑去，主动要求每晚到周泉家补习，有时候太晚，就顺便睡在那里。 周泉家原本有客房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装修，卫书洵只能和他一起睡，所幸双人床很大，两个男人也不挤。只是卫书洵不明白为什么他睡相那么差，每天早上醒来时都窝在周泉怀里。 在补习的第12天，周泉突然接到许源君的紧急电话：“队长，不好了，那个任务是陷阱，二队死伤惨重！” 第67章 方波发生器 周泉因紧急任务离开，卫书洵又成了被放养的孩子。不过因为有了点紧迫感，这12天补习的进度比和女生们一起时快多了，时间也加长，经常补习到晚12点，这也是卫书洵不得不留宿周泉家的原因。 短短12天，加上之前的补习，卫书洵已经基本能跟上现在的课程，接下来只要巩固，不补习也没关系，而学习机的任务进度也完成50%。对此学习机坦言：“我无法确定你的完成进度，只看考试后成绩。” 现在离物理期中考还有一个多月，卫书洵不着急。他欠着学习机两个任务，一个是赵教授的讲义资料，目前任务只到8%，另一个就是期中考试的任务，至于“伟大的人”那个任务，一直固定在16.5%，很久没动过了。 果然，“伟大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要不是当初救人获得一点进度，现在恐怕还在被学习机逼迫，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悠悠闲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补习挤占时间，卫书洵时间多起来，他现在对玩游戏已经完全不感兴趣，跑到实验室去玩。那三人大概学习真的很忙，卫书洵去了几次都没碰到他们。 孙依已经把钥匙给他，也说了实验室的工具随便用，但实验室里留下的图纸都很普通，卫书洵看了看，连动手的兴趣都没有。 不知不觉，他的眼光已经被养叼了。 趁着周末，卫书洵去看望赵教授。赵教授的伤还没康复，毕竟人老了，又不像卫书洵有个学习机帮助，现在仍没回到学校。不过他在春节前搬出了医院，在家中休养。 卫书洵提着水果进门，一番问候后，做为一个学生，直率的对赵教授说：“教授，我现在学到标量衍射的角谱理论。” 赵教授微笑点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还好。”卫书洵答：“就是觉得很无聊，看不进去，有没有有趣的例题给我玩？” “……”赵教授大概是第一次碰到当面对他说看不进去的学生，指着卫书洵差点说不出话。“你……你就回这么学习的？读书又不是玩！” 他带的博士生哪个不是勤勤恳恳唯恐学不够，好嘛，最看好的学生竟然跑来跟他说看不进去。 “因为真的很枯燥嘛！”卫书洵摊手：“一直说光振动的复震幅，但内容全是程式运算，光轴和光波数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总不能靠着想像来学习吧？” 看得出卫书洵确实有在学习，赵教授点点头：“我们平常上课都有相应实验，确实不能让你闭门造车，这样，我给你几个例题看看。” 卫书洵欣喜，被赵教授拍一下脑袋：“站起来！你怎么能把学习当成游戏，好玩就学，不好玩就不看。学生是这样当的吗？读书有想学不想学的说法吗？有本事考试你跟老师说，哪些题我不喜欢，你们不要考好了……” 被罚站了教训了半个小时，卫书洵拿到一个份方波发生器的制作图纸。赵教训把他送出门，边走边教训：“给我好好看着，看懂了再来找我要。还有标量衍射的角谱理论，那些内容你一个都不准拉下，我会考你的！” “是是，教授您不用送了，我下次再来看您。”卫书洵不敢问赵教授要他看什么，抹着汗一溜烟跑了。 看着卫书洵离开的身影，赵教授收敛了满脸怒气，露出微笑。他的妻子扶着他，说：“好啦，他还小呢，你骂得那么凶，小心他下次不敢来了。平常天天把这孩子挂在嘴边，人家过来了你又是另一副表情。” “你不明白。”赵教授仍旧看着卫书洵离开的方向，那个欢快跑动的身影已经不在，他仍是觉得自己得看着：“这孩子有天赋，我教学生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只凭讲义就能自学的。而且标量衍射的角谱理论，这里已经涉及到光辐射，他竟然是觉得不好玩，没兴趣，而不是看不懂。我带的博士班，当初也没有这样嚣张的学生。” 赵教授转向妻子：“你说，我能不严厉吗，我怎么能让他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 而拥有“天赋”的，可能期中考会过不了及格线的卫书洵，此时正被同学拉着继续堕落。 “我不去，没兴趣。” “不行，你脱离集体活动太久了，无论如何今天扛也要把你扛去！” 刚回宿舍就被伍峰三人拉去参加联谊会，如果是上学期他还有点兴趣，这学期一来就碰到李晓然和陈婷的事，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理解女生的想法，目前对任何女生都有点敬而远之。 但一个人终究抵不过三人拉扯，被迫参加联谊，在KTV呆到半夜十一点才趁着他们唱得投入时逃回宿舍。 第二天醒来，发现伍峰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趴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卫书洵打了个哈欠，洗漱下楼，到食堂买了三笼小笼包，中饭也不打算出来吃，直奔实验室。 孙依几人都不在，卫书洵打开电脑，插＿入U盘，打开方波发生器的文件夹。 根据说明，方波发生器是到大三才开始进行的制作实验，因为所需设备较专业，只能在专门的实验室里制作。像孙依他们这种业余爱好的实验室显然不能。 比如低通滤波器，1602液晶显示器，矩阵键盘等，实验室都没有。 卫书洵沮丧，难怪赵教授只给他一份资料，还说要学会制作才会继续给他新的。 两天后，一位在读博的学长找到卫书洵。这位学长正是上学期替赵教授送U盘来的那位，勉强也算熟人。他上次过来时，只是稍微多看卫书洵几眼，今天却是上下打量了好几分钟。 “学长，有什么事吗？”卫书洵打断他的打量：“赵教授有什么吩咐？” “跟我走。”这名学长说：“赵教授让我带你去实验室。” 把卫书洵带到第五实验楼，那名叫做叶诚天的学长一边刷卡开门，一边忍不住回望卫书洵。 “第5次了，学长。”卫书洵说：“我知道我很帅，您也不用看那么多次。” 叶诚天摇摇头，把卫书洵带进一间不大的实验室，笑着说：“我第一次带那么小的学生进来，我待会要讲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不怪他疑惑，方波发生器虽然不是很难的制作，但水平不到的话就算当面制作也不可能理解。不然也不会把方波发生器的案例放到大三下学期了。当然，方波发生器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大部分人能充分理解，必须要到大三，因为包括了其他的电子原理，不学会就看不懂。 虽然卫书洵也是电子专业，但谁都知道一年级学的都是副课，和专业没关系。而他上学期才刚把赵教授的讲义资料交给卫书洵，他这么快就能看懂了？ “看好了，我只制作一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但不要问电路参数之类的问题，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 “没问题。”卫书洵点头。 他倒不是自信，方波发生器的资料他仔细研究过，至少一半原理都看不懂，应该是还没学到。不过举一反三他还是会的，何况身上还有个学习机。 “学习机，记录，分析。” 这是以前刚认识孙依时，刘永冬帮他制作晶体管，卫书洵发现的学习机功能。就是只要他要求的话，其实学习机是可以提供一定的学习帮助的，不过因为他一直的课程都是无聊的英语，数学什么的，所以用不到。至少在无聊的副课方面他一点都不想听学习机的指导，说不定会做习题做到死。 “首先，给你十分钟记住第一个设计图。”叶诚天打开幻灯片，让卫书洵看第一张电路图。“迟滞原理你应该了解了吧？这张图是输出双极电压，记好它的线路图，制作的时候可没时间给你慢慢看。” 卫书洵要说有什么优点，大概就是记忆力好，尤其对感兴趣的东西。线路图他早就记住了，不过仍旧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点头：“记住了。” “那么开始。” 方波发生器的资料很多，光是电路图就有十来张，每一张图都伴随着两到三张的原理说明。但其实真正做起来并不复杂，对于已经理解的电子原理，在脑中自动就能归为一两句话。不懂的地方，看到叶诚天的制作，再加上他的讲解，想不懂也难。 而且卫书洵脑中还有一个负责仔细说明分析的学习机。 “这步采用的是多谐震荡器原理UC=＋UZ运算公式，使之与TTL电平兼容。”在叶诚天制作的时候，学习机进行扫描记录，并同步讲解：“因此Uo占空比为1/2的矩形波，得到周期调谐波型为3T。” 就这样一边讲解一边制作，因为对叶诚天而言是非常简单的东西，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完成之后问卫书洵：“看懂了吗？” “嗯，了解了。”卫书洵点头：“谢谢。” “你真的理解了，有不懂就问，别说谎，我又不会骂你。”不怪叶诚天质疑，他们当初大三时，第一次制作全班都是半懂不懂，卫书洵才大一就能理解？ “嗯，基本上吧。”卫书洵仍旧点头：“就是周期调谐波型，占空比调谐波型之类的运算原理不太明白，我想赵教授的资料里有，我回去会看的，总不能让你在这给我上课吧。” “……只有这些不懂吗？” 卫书洵偏头，认真想了想：“嗯，目前是这些，其他的我还没想起来。你看，如果回去发现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再打电话问你，可以吗？” 叶诚天静默半天，摇摇头：“我总算明白赵教授那么迫不及待的原因了……” 第68章 正式专业课 开学一个多月后，卫书洵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一点点和专业有关的课程——《电工电子实训》。 《电工电子实训》前期都是电子基础原理，线路图，教学只限于课本，卫书洵之前就学过电工电子基础，加上和孙依学了很多电子知识，再看课本只觉得晕晕欲睡。一个多月，老师才讲到电子元器件识别，他已经自己把后面的学完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旷课时，终于迎来制作课程。 第一节课是常用仪器仪表的使用方法，老师将大家带到电工教科室，在学生们期待的目光中，教大家“如何正确使用电笔”。 卫书洵差点吐血，但老师说，电笔是电工必不可少的初始工具，连电笔都用不好，更何谈使用其他仪器，到时连有没有漏电都不知道。 所以大家只能按捺下心情，在老师指导下，学着正确握住电笔的方式，如何判别交流电和直流电。还好除了电笔罗嗦了一点，其他的镊子，套筒扳手，长短錾，剥线钳，管子钳，万用表，兆欧表等，都是随便讲解两句。教科室里竟然还有冲击钻，可惜老师不让用。 虽然读的是电子专业，但很多人从小到大根本完全没接触过五金工具，尤其女孩子，万用表这种常见工具听老师说明后仍旧不会用。至于兆欧表，剥线钳，管子钳之类的工具更是听都没听过，一些会的男同学就趁机指导她们，得到佩服的夸奖。于是原本懒懒散散的男同学们瞬间活跃起来，兴致勃勃的指导女生们普通工具怎么使用。 “书洵，这个剥线钳怎么用？”卫书洵身旁的一个女生右手拿着剥线钳，左手一条废旧电线，似乎还是没搞懂怎么剥线，于是转头问卫书洵。 “……不知道。”卫书洵有气无力，不明白伍峰这群家伙为什么能那么兴致勃勃的讲解这些基本工具的使用方法。更不明白这些女生，对电子明明一点都不会，显然以前也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报考这个专业。 之后又有几个女生询问卫书洵，他一律答不知道。 怎么说呢，女生的撒娇是很可爱没错，但卫书洵不喜欢她们的态度。做为电子专业的学生，竟然连工具都不认识，浪费了一整课来学习使用方法，还嘻笑卖萌当是玩乐。老师第一节课特地教大家认识工具就是为了给她们时间，还没有自觉！ 还好第二节课终于开始正式课程：印制电路板设计与制作。 印制电路板是最原始的电路板，在敷铜板上印刷防腐蚀膜图，再根据膜图图形刻线，这种技术就像在纸上印刷那么简便，因此被称为印制电路板。 现在普遍使用的是双面电路板和多层电路板，但印制电路板最简单，对刚开始学习的学生来说，是最好的基础课程。 印制电路板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在一块空白电路板上，用铆钉，接线柱做接点，根据线路图进行线路的铺陈，安装相应元件。 为了照顾初学的学生们，电路板的PCB图简单到令人发指，不过是几条简单的线路，最复杂的一条线路就是一道折线，其他全是直线。而且前期把PCB图打印到转印纸上，下料，转印，因为学生众多，还都是老师做的。学生们在一边看着操作，然后拿到早已准备好的电路板，进行最后一步的腐蚀，钻孔，表面涂覆。 对从没接触过电子的学生来说，这其实也算是很有趣的一项体验，就算是卫书洵跟着孙依他们制作过不少东西，也用的是成品的集成电路板，最初级的印制电路板绝对没做过。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象一个服装设计师充满干劲的想学习国际潮流设计，第一步教的却是缝扣子，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面无表情的做完，面无表情的上交，得到现场打分的最高分，99分。老师还夸奖：“我刚才就发现你做得很灵活，看来你以前学过嘛，继续加油。” 卫书洵面无表情的抽抽嘴角，下课后跑到实验室里，搜刮出孙依三人以前留下的各种设计图开始制作——他以前嫌弃这些设计图太简单，现在不敢嫌弃了，这些设计图随便哪个都比印制电路板有趣！ 孙依三人回实验室休息时，看到趴在实验桌前已经制作出好几个成品的卫书洵，疑惑的互相看看：“他受什么刺激了？” 所幸第三节课虽然还是印制电路板的内容，但已经说到原理图绘制设计。内容包括布局原则，信号流，散热原则，电磁兼容设计等。 虽然会的话，会发现不过是一些很简单的原理，甚至只能当成注意事项来看，但卫书洵缺的正是这些基础，认真的拿笔一字一句记下来。 老师讲解是在教科室里，用大屏幕的幻灯片播放讲义。但学生们看着摆在实验台上的工具，早就按捺不住，想像上次一样动手制作。于是有人大声催促：“老师，光看也看不会，还不如一边做一边学，这样才学得快！” “就是就是！”其他学生附和。现在完整的集成电路板随便一个电子市场都能买到，价格还不贵，根本就没有浪费时间学习印制电路板的必要。他们对这堂课的期待，与其说是为了动手制作，还不如说是为了趁机在女生面前卖弄。 “闭嘴！”眼见大家开始起哄，卫书洵皱眉，说了声闭嘴。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但在班上素来人缘好，有威信。几乎是他一开口，全班立即安静下来。 卫书洵静静看向有些呆滞的老师，说：“老师，请继续。” “……哦、哦，好。” 教《电工电子实训》的老师是个年轻的新老师，没什么教学经验，只信奉教学要尽可能引起学生的兴趣，眼见大家对理论没兴趣，已经准备停下讲解。反正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些理论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 谁知一个学生轻轻的一句话，全班竟然安静下来。这位年轻的老师张了张嘴，木然的讲解完理论，最后道：“图纸我已经画好，每人一张。设计要求必须达到焊盘不少于80个，导线宽度为30mil，焊盘大小为D=60mil，d=25mil。工具和图纸都已齐全，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 可能有什么事情，布置完作业后，老师就离开了，只留给每人一张图纸，一个工作台，几块铜板，开始制作。工作台自由选择，每个女生都找了男生帮忙，鉴于卫书洵上节课表现的冷淡，没有人找他，他也乐得清闲。 很快裁制好铜板，开始拓图。就是用复写纸在铜箔面上拓画图纸。画到一半时，突然一个同学走过卫书洵身后，撞了他一下，卫书洵笔一歪，划过整个板面，一张图纸被毁。 卫书洵转头看向身后，见同班同学钟友仰着下巴说：“抱歉，不小心撞了你。” 旁边的伍峰揪住他：“什么不小心，你明明是故意撞过来的！” “怎么怎么，想打人啊？”钟友不知是吓着还是故意想闹事，叫嚷起来，旁边的同学都转向这边。卫书洵皱眉，按住伍峰：“算了，别管他。” “哼，你小心点！”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也不能因为被撞了一下就打人。伍峰虽然性格卤莽，但也很讲理。只能在嘴上警告一声，推开他。 “哼，怕你们呀？”钟友虽然这么说，但溜的速度一点不慢，深怕伍峰真的动手。 上学期因为赌博，又害得同班同学差点挨小混混打，钟友想通过泼卫书洵黑水来洗白自己，结果被卫书洵当着全班的面揍了一顿，脸都丢尽了，名声也弄得很差，全班人都不爱跟他说话。钟友对卫书洵当真又惧又恨，只是打又打不过，卫书洵在班上人缘好，日常也没什么不良爱好，想造谣都编排不出什么内容，只能恨恨的忍了。 这学期刚开学不久又闹出两个女孩争夺卫书洵的事，最过份的是，虽然都被甩了，但不光两个被拒绝的女孩，连其他女同学都很夸奖卫书洵，觉得他拒绝得干脆，没有搞暧昧玩弄女生感情，是个好男人。 刚才首先叫老师别讲课直接动手制作的就是他，原因当然是因为身边刚好是个挺漂亮的女同学。谁知又被卫书洵骂闭嘴。钟友此时已经忘了上学期被打的痛，只记得卫书洵欺压自己的场景，加上这段时间产生的嫉恨，鉴于胆小，不敢真做什么坏事，也就只敢故意走过来撞卫书洵，破坏他的作业。 “书洵，我看到他就是故意撞你的。”看着躲回去的钟友，伍峰气愤道。 “我知道，我的图纸坏了，借你的用一下。” “哦，那你要等一下，我还没画好。” “嗯，没关系，我不急。” 大家都开始制作，只有卫书洵因为没图纸等在一旁。以他的性格，就算被弄坏图纸，也不会说什么，只要对方不是故意的。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以前也顶多骂骂几声，不会为一张图纸揍人，何况他已经决定真正当个好学生。 卫书洵推推眼镜，手指转动着笔，悠悠闲闲的慢吞吞走到钟友身后。 钟友缩了缩肩，往旁边躲：“干、干什么？” “没什么，我图纸坏了，没事做。”卫书洵微笑。 “怎么？你想打人吗？我、我会告老师的！”钟友色厉内茬的叫嚷，旁边的女生满脸诧异的看他一眼，露出鄙视的目光。 “放心，一张图纸而已，我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揍人。”卫书洵推推眼镜，笔尖在钟友图纸上敲了敲：“浪费一张图纸。” 钟友莫名其妙的看着卫书洵说完话就离开，回过神来，嘲讽：“嘿，装腔作势，谅你也不敢打我。” 明明上学期就打过。旁边的女生不动声色把工作台移远一些。 卫书洵走回工作台，伍峰刚好画完，把图纸递给他，同时好奇的问：“你刚才找钟友干什么？” “没什么，去加了个点。”卫书洵淡定的说。 “加了个点？” “在地母线的宽度数值上加了个点。”卫书洵推推眼镜：“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 第69章 电子课代表 事实证明钟友居然真的没发现自己的错误，印制电路板的技术非常非常简单，即使是女孩们也在男生指导下制作成功。当然，有少数几个女孩实在不擅长动手，制作失败，不过是女孩嘛，完全可以理解，老师也没有说什么。 全班唯有钟友一个男生制作失败，老师无语的指着两条交叉线说：“钟友同学，我记得之前有说过注意事项吧，线路是不允许有交叉的，这会导致窜线甚至失火，希望你以后能谨记。也希望其他同学谨记，或许你们工作上的的一个疏忽将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这不是道歉就能承担的事。” 钟友脸涨得通红，低头不语。他刚才还想教旁边的那名女同学，被她拒绝了，当时还跟她说通不过你可以找我。结果那名女生的制作通过，反而自己被老师当成典型在全班说教。 虽然心里埋怨老师，但钟友只想到是自己制作上出问题，从头到尾都没想到是图纸出了问题，也不会回头看，下课铃一响就跑出教室。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老师留下几个学生清理用具，卫书洵主动留下来回收图纸。一般图纸都是重复使用，卫书洵可不想害了下一个同学。 可惜人太帅也是有罪的，因为他之前的表现，《电工电子实训》课的老师原本就一直关注他，看到他偷偷往口袋里藏起一张图纸，挑了挑眉。等卫书洵笑着把整理好的图纸递给他准备跑路，老师笑着指了指卫书洵口袋：“怎么回事？” “什么？”卫书洵装傻。 “图纸，拿出来。” “……”瞒不过去，卫书洵耸了耸肩，拿出图纸。 老师一看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了，转向卫书洵：“这是钟友的图纸？” “是的。”卫书洵坦然点头。 “现在的学生……”老师有点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卫书洵同学，我知道你很聪明，但希望你的聪明不要放在欺负同学的地方。” 卫书洵吐吐舌：“老师，只此一次，下不违例。”只要那家伙不要来着惹他。 “不行，这事你有错，我要处罚你。”老师严肃道：“就罚你做《电工电子实训》课的课代表。” “啊？” “今后所有的实验准备工作都由你负责，有事情的话我会直接通知你，由你转告全班，就这么决定了。” “我拒绝，老师。”卫书洵摇头，他玩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有闲心当什么课代表：“课代表是中学才有的吧，大学还弄什么课代表啊，而且我没时间……” “这是处罚，不是征询你的意见。”老师潇洒的拍拍桌上的图纸，留下一把钥匙：“呐，这是钥匙，你把它们一起放进A-1文件柜里，我下节课还要用的，就这样，其他的工具你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老师扔下抗议的卫书洵走了，卫书洵不乐意，但奈何负责任的本性，还是留在最后检查完所有工具才离开。到食堂打了饭菜回宿舍，发现宿舍三人都已经吃完了正热火朝天的游戏中，郁卒的吐血。 课代表是什么东西啊，当没听到吧！ 糟糕的是这位老师似乎真的吃定卫书洵了，在隔天下午的课前打电话给卫书洵，告诉他：“今天有实验课，我已经向电工教科室的值班老师说了，你直接到他那里拿钥匙，准备工具我短信发给你。课代表，辛苦了。” “我才不去！”什么课代表，又不是中学生。 卫书洵挂了电话，置之不理。没一会手机接到老师发来的短信：“今天的课程是电子产品组装，准备工具12套：尖嘴钳，偏口钳，平口钳，剥线钳，镙丝刀，电烙铁，胶木手柄，接线柱……”发了一长串准备工具后，老师在最后还来一句：“全班今天能不能做实验，就看你的了，课代表。” 卫书洵脸色铁青的关机躺回床上。反正他没答应过当什么课代表，老师能不能上课关他什么事！虽然是这么想，但看着时间一分分逼进上课，卫书洵还是沉着脸起身——天性使然，某些时候他真的责任感过剩，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搭理过去那群朋友了。 但是真的不想被赶鸭子上架，去了心里不爽，不去的话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卫书洵干脆起身换衣服。 床下伍峰正含着冰棒玩游戏，见卫书洵起床，疑惑的问：“书洵，怎么了，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 卫书洵单手撑着床沿从上铺跃下，脸色不好：“我今天逃课，先走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责任，是老师硬按上去的，以前也逃过很多课。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放不下，自己自己抛下责任似的。以至于离开学校后还发了个短信问伍峰：“上课怎么样？” “男女同学混合小组，书洵你不来太可惜了。”伍峰答。 卫书洵无语的摇摇头，放下心。 离开学校后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为一个曾经以逃学旷课为己任的小混混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卫书洵站在公车站台，看着一排的公车路线，考虑到哪里打发时间，突听肩膀被人拍了拍：“卫书洵？” 卫书洵转头，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模样，穿着蓝格子衬衫的黑瘦青年正对他嘻皮笑脸：“好久不见啊，书洵！” “排骨，你怎么在这里？”排骨是卫书洵以前混不良时认识的朋友，上学期因为钟友赌博的事，两人又在A市相遇。不过两人已经完全走向不同的世界，卫书洵不想再和以前的朋友牵扯，而这些赌徒们想来应该对A大这种学术氛围浓厚的地方敬而远之才对。 “别叫什么排骨排骨的，难听。”排骨摆摆手：“我现在改绰号了，以后就叫岩哥。岩石的岩，记住了。” “好吧，岩哥。”卫书洵耸耸肩不说话，基于过年时帮了一下忙就差点被以前的朋友强拉去混黑，不管这位朋友来A大干什么的，他都决定再也不多事，虽然并不讨厌以前认识的朋友。“车来了，我先走了。” 见卫书洵离开，排骨转头拿起电话：“喂，找到那小子了吗？小心点，我看到卫书洵了，你们别被他撞到。” 随意跳上一辆公车，卫书洵才发现是前往赵教授住处的车。刚好上次学完方波发生器，还没拿到新的案例，卫书洵直接去探望赵教授，顺便跟他要好玩的电子案例。 事实证明当一个学生逃课时，最好不要见到老师。卫书洵带着满脸诚意去探望，还特意在小区门口买了果篮，但赵教授看到他时，第一句话问的是：“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课吗？逃课了？” “……教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课程？” 接下来的时间卫书洵被教训得抬不起头，脑中嗡嗡的全是“别以为你聪明就XXOO……”“不要学会一点点就XXOO……” 等赵教授好不容易停下训斥，卫书洵委屈的坐下，把U盘推过去：“赵教授，案例。” “你还要啊。”赵教授摇头：“不行，不行，你现在状况不对，接触的技术太高，看不上基础制作了。我现在不能再教你，给你的资料你也先停止，再倒回去复习一次，好好的从基础开始。还有你的专业课也一样，给我认真学，简单的理论知识在未来也许很重要，不要小瞧任何课程。下次再让我知道你逃课，我就亲自到学校抓你！” 卫书洵满心郁闷的离开赵教授家，看看表，时间还早，没有想去的地方，干脆到周泉家休息好了。周泉在离开前给了他门卡，让他平常帮看门，没事时可以随意去玩。虽然和周泉关系好，毕竟是别人家，卫书洵一次都没去过。 虽然大厦里有空调，不过天气炎热，在赵教授那里被训了一顿，再坐公车到这边时，已经满身粘腻感。卫书洵打开周泉衣柜，随意挑了件宽松的T恤走进浴室。冲完澡衣裤也懒得穿了，穿着四脚裤挂着件周泉松垮的T恤坐在客厅边吃冰棒边看电视，然后不知不觉睡着。 周泉打开门时，正看到斜倚在沙发上，露出大半肩膀沉睡的卫书洵。大概是吃过冰棒的原因，卫书洵双唇红润诱人，因为衣服太大，右手边圆润的肩膀外露，白皙修长的双腿一只还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大开的落到地上。宽大的T恤刚好盖过他的臀部，微微露出一些底裤边缘。周泉看着那一点点边缘，不禁喉头微动。 第70章 视讯仪暴露 睡梦中的卫书洵隐隐觉得有虫子在自己嘴边，弄得唇痒痒的，直接一巴掌过去，总算清静了。饱饱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晕暗，大概六七点钟模样。卫书洵打个哈欠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一张夏凉被。 从周泉的衣柜里找出衣服换好，仍旧不合身的宽大，卫书洵一边嫉妒着周泉的好身材，一边把裤腿别好。踩着拖鞋走出卧室，就看到正坐在客厅前看电视的周泉。 说是看电视，其实不过是开着而已，周泉手上还拿着个最新型的平板电脑正专心致志的看什么资料。卫书洵用自己的好视力远远瞄了一眼，隐约看到一张很酷的枪械图片，下边还有一些文字说明——感觉上似乎不是自己该看的东西。 在卫书洵走近时，周泉已经关掉文件，站起身问：“醒了？饿了吗？厨房有炖汤，菜还要热一下。” 卫书洵歪头，看周泉的脸：“你脸怎么了？” 周泉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很浅的红印，从模样看，似乎指甲扫过的痕迹。从痕迹的走向推测，十有八九是被人打了没躲过去，被指甲划到了。 卫书洵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女人？” 周泉转身：“排骨汤你要不要？不吃算了。” “要要，我不说了！”卫书洵举手投降，比起八卦，现在饥饿的肚子更重要。 周泉先给卫书洵端了汤过来，又进厨房热菜，卫书洵迫不及待的盛一碗汤来喝，皱眉。 周泉端着一盘菜过来，问：“怎么样？” “还行，汤挺鲜的。”卫书洵点头，喝一口汤，咋咋嘴：“不过好象都是调料的味道，排骨味完全没感觉到，你在哪家餐厅订的？” 周泉和卫书洵都不会做饭，向来都是直接在饭店订餐，卫书洵往周泉这边跑大半原因是为了美食。不过这回的晚餐和以往的五星级饭店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卫书洵失望了。 “我自己做的。”周泉面无表情：“大概鲜汤宝放多了。” “咳咳！”卫书洵一个呛咳：“你……你自己做……？” 周泉放下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卫书洵：“不行吗？” “不，不，挺好的。”卫书洵点头，犹豫的问：“你打算以后都自己做饭吗？” “嗯。”周泉把桌上的盘子推了推：“炒鸡蛋，尝尝看。” “……”卫书洵沉默的看着那盘焦黄的东西，问：“我能不能在你学好厨艺后再来？” 周泉说：“厨房里还有一盘烤鸭，饭店的。” 虽然不明白周泉为什么突然兴起要学厨，不过卫书洵为了烤鸭还是每样菜都尝了一点。虽然菜色不好看，但入口味道还不错，否则周泉也不会留给他了。只是比起饭店脆皮肉嫩的烤鸭还是差多了。卫书洵啃完整盘烤鸭后才问：“你怎么突然想学厨啊？” 周泉坐在餐桌前，沉默看着还满满的剩菜，再看向卫书洵，不说话。 卫书洵莫名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是不是嫌弃得太过份了。挠挠头：“其实男人不做饭也没关系吧，抓住爱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什么的，不是女人的说法吗？”说到这里卫书洵拍拍周泉的肩：“反正我们男人只要等着被一个手艺好的女人俘虏不就好了吗！” 周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卫书洵已经打算晚上住在这里，做为晚餐的感谢，主动要求洗碗，不幸打破两个，被周泉赶到客厅看电视。 看到一半时，突然听到腕表上嘀嘀的响声，视讯仪接通中。周泉在场，不方便联系，卫书洵直接切断。一松手，嘀嘀声又响起。 “搞什么，有急事吗？”毕竟是两个时空，视讯仪很少能接通，何况是这样连续接通的情况。卫书洵起身，对周泉道：“周泉，我有急事先回学校。”边说边去开门。 视讯仪的接通要很长一段时间，应该足够他找个无人处，不行再切断好了。但是刚走到门边，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声音不是很大，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卫书洵正在看抗战电影，还以为是电视声响。周泉却突然从厨房冲出来，扑倒他，同时快速抱着他翻滚离门边。 “呃……怎么了……？”卫书洵疑惑的问。 “爆炸。”周泉紧紧将卫书洵护在身下，警惕又疑惑的看向门口处。他在厨房里听到了爆炸声，他很清楚这是真实的爆炸，但很奇怪，爆炸声分明在门口，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嘀嘀——嘀嘀——！”腕表的声音再次响起，卫书洵赶紧想切断，但他被周泉紧紧压在身下，两只手搭不上。 “等等，先让我起来……” 轰——！！ 卫书洵正欲推开周泉，只听耳边又是轰的一声，两人同时看向腕表。卫书洵一把盖住想切断，却被周泉握住手阻止。 “这是我设的铃声。”卫书洵干笑。 “不对。”周泉抓着卫书洵的手，在腕表上抚摸几下，很轻松找到松解的搭扣，把腕表从卫书洵腕下解下。 他知道书洵身上有特别的事瞒着他，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并不想逼问。但爆炸是真实还是录音他听得出来，如果书洵身边会有危险，那么他一定要搞懂书洵身上特别的东西是什么！ “喂，那是我的！”卫书洵急切的想抢回，但他还被压在周泉身下，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被扣住双手完全镇压。在学习机中学到的战斗本能，跟周泉学到的战斗技术，在周泉面前毫无用处。 “抱歉，我不想干涉你的隐私，但这东西很危险。”伴随着周泉的话语，是又一声爆炸。“这是真实的爆炸声，至少为DF31A级别的导弹。这是通讯器？为什么会有战场的声音？” “我也想知道……”卫书洵躺在地板上，满脸无奈：“你先按下红色的按钮。”不管怎样，至少要先切断联系，不能让周泉见到凭空出现的卫承。至于其它的，回头再想借口吧。通讯器应该比未来视讯仪好解释得多，比如说这是朋友放的电影声效什么的——至于周泉会不会信，管他呢，不信就绝交！ 可惜卫承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卫书洵，就在卫书洵说完话的当时，平常联系一次少说也得拖上十多分钟才会出现的影像，居然立即浮现。 不过出现的并不是卫承，而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以三维立体的模样，突然浮现在两人身旁。 周泉反应很快，立即抱起卫书洵退到一旁，将他摁在怀里：“不要看！” 第71章 历史的必然性 卫书洵虽说过去一直是嚣张的小混混，但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顶多就是打架流点血，尸体是绝对绝对没有见过的。说实话他也有点不敢看，干脆就埋头躲在周泉怀里。 不过，那尸体不会是卫承吧？ “周泉，你帮我看一下，那尸体……”卫书洵的声音很平静，但紧揪周泉衣服的手透露出他的紧张：“是不是银白头发，三十岁左右，脸上有道疤的男人。” 周泉回道：“是黑色头发。”至于脸，因为是侧脸趴着没能看清。 卫书洵松了口气，扭头想看一眼，周泉挡住他的眼睛：“不要看。” 在周泉眼里，卫书洵始终是个生活单纯的普通大学生，尸体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看到。何况这尸体似乎是被炸死的，支离破碎，血淋淋一片，周泉自己看了都不舒服，怎么能让它吓到书洵。 卫书洵闭了闭眼，他刚才转头一瞥就见到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场面确实吓人。但这具尸体，有可能是他的子孙卫承。头发的颜色可以染，不看到脸他不安心。 “没事……我、我就看一眼……” 不管是不是卫承，希望这个人的脸还保持完整，让他能一眼看清楚。 “踏、踏、踏、踏……”寂静的室内，突然传来脚步踏在杂物上的声音，缓慢的越走越近。卫书洵莫名想到了鬼片中的场景，尤其脚边还躺着具血淋淋的尸体，虽说是立体影像，但和真的没什么差别，再配上这音效实在有点吓人。卫书洵已经不自觉整个缩在周泉怀里。 “啊，原来在这里！”影像的镜头一转，刚才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有着银白头发，身穿深绿作战军服，脸上有一条疤痕的三十岁左右男子。 周泉眼神微凝，即使是影像，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危险血腥气。“书洵，你要找的人。” 卫书洵听到卫承声音时已经回头，看到他若无其事的模样，气骂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出现具尸体！” “啊，视讯仪战斗中掉了，可能被这家伙打开了吧。”卫承做了个踢腿的动作，大概是把尸体踢远，发出彭的一声响。卫书洵皱眉，他接受不了卫承轻描淡写的行为。 “那人是敌人？你那边发生了战争？” “啊。”卫承点头，有些事也懒得告诉年轻的祖先，眯眼看向周泉：“这家伙是谁？”他眸中有红光闪过，已做好杀人灭口的准备。 “书洵，他是谁？”卫承问话的同时，周泉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并且同时举起了枪。 “等、等等你们两个！”卫书洵赶紧挡在两人中间，挥手道：“你们给我冷静点，别搞自相残杀。卫承，这是我朋友周泉，你还记得吧，我跟你提过的！周泉你也冷静一点，回头我再向你解释。” “周家的……”卫承眯了眯眼，审视的打量周泉，又转向卫书洵：“有话现在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换个地方。” “好吧。”卫书洵转向周泉：“周泉，你……” 周泉收起枪：“我先回卧室，说完了叫我。” “呃……”卫书洵愣愣的看着周泉干脆利落的关上卧室门，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无用——周泉是不是太配合了一点？不过现在没空管周泉怎么想，卫书洵担忧的看着卫承：“喂，你又被追杀了？是林家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卫承对上卫书洵担心的眼眸，原本并不想让他知道，终究还是无奈的解释：“地上为了和空城争夺生存资源，两边发生了一些小规模冲突，不是我单方面被追杀，放心吧。我和战友们一起，很安全。” “只是小规模冲突？”卫书洵不信，虽然不知道周泉说的DF31A级别导弹是什么程度，但光导弹两个字也知道爆炸不小，还接连好几声，但他远在这候时代也帮不上忙。“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或者你需要什么，我在地下室给你准备。” “不必了。”卫承摇头，虚空摸摸卫书洵的头。 越接触，就越没有办法怨恨这位祖先。就如祖父日记里的记载，这位祖先是个极度顾家的人。仅仅因为自称是他的“曾孙”，曾经想杀他的事，被突如其来的学习机强迫的事，理想被迫改变的事（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的理想），他竟然都能毫不犹豫的接受，并真心记挂自己这个百年后的陌生人。 他现在才17岁，像普通少年一般任性不成熟，但偶尔的言论与行事都让卫承忍不住赞赏。可以想见几十年后他如祖父的记载般，将成为一个如何稳健睿智的长者。难怪祖父和爸爸至死仍对他充满怀念和敬意。 “喂，尊敬一点，我是你的长辈。”卫书洵拍开他的手，可惜穿过虚影，不过意思达到，卫承收回手。“你那边是无所谓，我这边该怎么办，你居然让别人捡到视讯仪还接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周泉解释。就怕他一听到百年后地球会毁灭，跑去向国家报告，到时候我就惨了，我可经不住一点审讯。” 卫承挑眉，这位祖先就不能表现得有骨气一点吗，明明刚刚夸赞他。“那家伙就是周泉？那个历史中已经死了的周家继承人？” “对。” “我之前说过，根据历史，他一定会死。”卫承沉吟：“也许现在就是历史的必然性了。” “啊？你在说什么？什么历史的必然性？”看着喃喃自语的卫承，卫书洵不解。 “干脆灭口吧！”卫承眸中红光一闪：“我的能力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在他出卖你之前，我会让他永远闭嘴。” “开什么玩笑！”卫书洵一脚踹过去：“没有线索我就不会被怀疑了？而且想杀我朋友，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卫书洵其实也很担心周泉会不会出卖他，他毕竟是军人，发现什么异常必然会向上头报告。虽然叫周泉进卧室回避，其实卫书洵也让学习机监控着他，只要发现他向外部联系就切断信号——但无论如何卫书洵都不想杀周泉。 寒假时两人还在讨论怎么避免周泉死亡的“历史必然性”，一转眼，竟然又和卫承一起讨论是否要杀掉周泉，卫书洵深深感到了来自“命运”的恶意——如果周泉要把今天的事向上汇报，为了自保，难怪真的要让卫承杀掉周泉吗？ “你能不能让他失忆？” “我只会杀人。”卫承沉着脸：“你考虑清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我不想来的时候看到你被关在实验室里。” “学习机，你有没有办法？”卫书洵转向万能学习机求助。 “没有。”学习机说：“我讨厌被人类研究，如果你被抓，出卖我的话，我就让你脑死亡。” “……喂，不要讲得那么凄惨！”显然这两个家伙的意思都是杀掉周泉，但卫书洵一直受到周泉照顾，绝不愿那么做。 “我去请周泉保密。学习机，监控他的心跳，如果有说谎迹像，到时候再……再说……” 卫书洵敲门走进卧室时，周泉正靠在床上看书，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倒是卫书洵自己，周泉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就了解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放下书，周泉先到桌上倒了杯温水给卫书洵，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说：“镇定。” “呃……”卫书洵正犹豫该怎么开口威胁自己的朋友不准说出今晚的事，却反而被对方安慰，一时愣愣的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周泉坐在卫书洵身前，身姿笔挺，面色严肃：“还没想好骗我的谎话？” “不是……” “不知道该怎么威胁我闭嘴？” “呃……”为什么他会猜到？ 周泉揉乱卫书洵的头发，眼里略过失望，他还没能得到书洵的完全信任：“等你想好了再来跟我说，在那之前我会保持沉默。” “啊？”卫书洵惊讶的抬头。 “谎话我没兴趣听，威胁没必要，我不会向谁报告的。”周泉收回手，严肃道：“那晚你和赵教授被绑架时，有透明的东西为我挡住子弹。”见卫书洵惊讶的瞪大眼，周泉面无表情的在他额上弹了一下：“你看，我没有好奇心，而且能一直保持下去。除非你自己想说，否则我不会强迫你，但不要试图骗我。” “学习机，他说的是真的？” “身体没有变动。” 学习机虽然没有测谎仪的分析力，但他的扫描功能能监测一个人最微弱的心跳，肌肉颤动。人说谎时，身体上总会不自觉的有一些细微动作，学习机已经牢牢的监控着周泉全身。但如果对方太擅长说谎而没被发现，学习机表示无能为力。 有了周泉的保证，卫书洵松口气，他视周泉为朋友，实在不愿口出恶言的威胁对方：“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我确实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可以的话，请你完全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吧！” 卫书洵并不怕周泉知道未来的事，如果两人能结成同盟的话，或许周家还能照拂一下他的后代。他唯一担心的是周泉太爱国，听到百年后地球会毁灭，控制不住跑去向国家报告，最终把自己牵扯进去。虽然口头上的保证他也不太敢相信，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真的杀人灭口。 “哼，你就这么信了？” 怕卫承袭击周泉，卫书洵将视讯仪放在门外，让他能听得到但伤不了周泉。此时听到卫书洵轻易相信周泉的话，忍不住出言讥讽。 卫书洵直视周泉的眼睛，在其中看不到任何动摇，转向卫承：“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这时代又没有魔法契约……”卫书洵顿住，在意识中问道：“学习机，纳米生物机器人，离开我身体的话，你还能控制吗？” “可以。” “那么，让纳米生物机器人进入周泉体内怎么样？如果周泉出卖我，就让纳米生物机器人攻击他，有性命威胁，应该能绝对保密了吧？” “可以做到。”学习机答。 卫书洵是个坦然的人，虽然这么做伤感情，但他绝不会假惺惺的表面相信周泉，背地里浪费精神疑东疑西。所以他非常明白的告诉周泉：“我虽然想相信你，但预防为主，如果你真的能保密的话，就让我在你身体里放一样东西。只要你说出我的秘密，这东西就会马上杀了你。除此之外，它绝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周泉手撑下颌，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低垂的眼睫掩住心中失望。转向门外，银白发的男人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眼中有红光闪动，周泉感觉得到他浓烈的杀意。看向卫书洵，少年身子前倾，满脸恳切。 “如果我拒绝呢？” “死。”卫承说。 “闭嘴。”卫书洵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砸过去，转向周泉，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周泉嘴角微勾：“我经常要体检，能过关吗？” “啊？”卫书洵愣了愣，点头：“当然，不会有异常的……对吧，学习机？”最后一句话在意识中问学习机。 “当然。” “好，那要怎么做？” “大概要划个伤口……学习机？！” 纳米生物机器人在自己体内，卫书洵猜想应该是两人分别划道伤口，像飒血为盟一样，通过相交的伤口把纳米生物机器人转移进去。但学习机比他干脆利落得多，直接控制卫书洵的身体，唇齿相交。 “嗯……唔……？” 卫书洵瞪大眼，贴近的目光中，他看到周泉同样惊讶的眼神。可惜此时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为了可以稳定两人的姿势，他的双手被控制着环抱住周泉肩膀。 已经很久没有被控制过了，而且竟然是被控制着做这样的事，卫书洵恼羞成怒的在意识中咆哮：“学习机！” “不要分开，纳米生物机器人正在移动中。”学习机平板的说。 “混蛋，不要用这种方法，通过伤口，伤口。” “为什么，这样效率比较高。”学习机不解。 “谁要跟男人接吻啊混蛋！快放开我！”卫书洵恼怒的威胁：“不然我就销毁你！” “好吧。”学习机说，放开了对卫书洵的控制。 卫书洵急忙放开周泉：“抱歉……唔……” 刚退开一点，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稳稳扣住，腰部被另一只手抱紧，两人再次唇齿相交。 不同于刚才仅仅是嘴唇相贴，周泉的舌长驱而入，直接探入卫书洵嘴里。在他的嘴里毫不留情的用力的吸舔，瞬间榨干卫书洵嘴里的空气。 “唔唔……嗯……” 卫书洵推不开周泉，毫无经验的想用舌头把他顶出去，却反而被他灵活的缠住。卫书洵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有那么软，竟然能跟别人的舌头紧紧缠绞在一起，最后迷迷糊糊被对方半舔半含的带到自己嘴里又吸又吮。 “嗯嗯……” 舌头好痛，从这激烈的吻里，卫书洵多少能感觉得到周泉传达过来的愤怒。大概生气卫书洵不相信他，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卫书洵已经快缺氧了！ “学习机！” “做这些动作，也阻止不了纳米生物机器人的侵入。”学习机淡定的安慰卫书洵。 “快让他放开我！”卫书洵在意识中咆哮。 “纳米生物机器人正在入侵中。”学习机说：“你再等一等。” “嗯……唔……唔……”已经没有力气骂了。 “侵入完成。” 学习机说侵入完成，只有卫书洵听到，周泉并不知道，不过他也完全不在意。他今天被书洵的不信任伤到了，既然书洵自己要吻上来，不管他是想把什么放进自己身体，周泉都不介意占点便宜。 等到他终于满足的松开，卫书洵已经全身发软的趴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气。周泉紧抱着卫书洵，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抬头与卫承目光相视。 卫承在周泉突然扣住卫书洵时就想攻击，但他却在一瞬间看到了周泉眼底的感情，恍然。百年后早就没有什么恋爱性别之分，而且作为子孙，他也没兴趣干涉祖先的恋情，只要这家伙不会出卖卫书洵就够了。 见卫书洵完全没有力气再说话的样子，卫承耸耸肩，对周泉说：“保护好他。”身影消失。 第72章 课代表 卫书洵根本没想起来还有个卫承，他甚至完全忘了视讯仪还丢在周泉家的客厅，喘过气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跑了。 他不是笨蛋，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如果不是喜欢，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因为生气吻另一个男人。而且周泉透过唇舌间表达的感情也毫无掩饰。 卫书洵虽然有时会觉得女生很烦，但也绝对没想过要和男人谈恋爱，只好怆惶的逃跑。 回到宿舍才发现视讯仪忘了拿，卫书洵犹犹豫豫的给周泉发了个短信：我的手表忘在你家了，能不能让快递寄给我？ 周泉回：想要自己来拿。 呃……这算不算被抓到人质了？ 想想反正卫承也不会被抓到，视讯仪平常只是个装饰，连当手表的资格都没有，戴不戴也无所谓，只要周泉不把它拿去上交，放在哪都一样——至少在他心里平静之前，不想见周泉。 第二天卫书洵找到《电工电子实训》课的邓老师，答应成为课代表——昨晚那具尸体多少还是刺激到他了。卫承为了生存不得不加入战场，他觉得自己再稍微努力一点，也许留给未来子孙的生活能更好一点。 当天下午就有《电工电子实训》课，邓老师高兴的当场把一个U盘给卫书洵，里边是今天的PPT讲义资料，还有电工实验室的钥匙。 卫书洵回到宿舍打开，看到下午的课程是电子焊接。第一页是准备工具和注意事项，第二页是今天的作业：思考题：1黑、棕、红、绿分别代表的阻值数字是几？ 2二极管、电解电容的极性如何判断？ 3电位器的安装步骤是什么？ 4二极管的焊接要注意什么？ 卫书洵翻到后几页，发现接下来只是焊接的安装步骤说明，这些必须手动操作，可以放到一旁，但理论作业完全可以提前做。总算发现了一点当课代表的好处，至少作业可以提前搞定。 作业写到一半时，伍峰三人抱着篮球进来，见卫书洵坐在电脑前敲打着什么，笑问：“书洵你一下课就回来上网啊，怎么不和我们去打球？” “我要写《电工电子实训》的作业。”卫书洵答。 “咦？”伍峰疑惑的挠头：“邓老师有布置过作业吗？ “下午的作业。”卫书洵手上敲打不停，悠闲的说：“我趁现在有时间先做完了。” 其实都是一样的作业，早做晚做没什么区别，但自己先写完，无所是事是看着别人写作业，心里会有一种暗爽的感觉。至于先看过讲义再听老师讲解，知识和基础更巩固之类的，卫书洵绝不会考虑到这方面。 得知卫书洵当上《电工电子实训》的课代表，宿舍三人让动要求帮忙。四人一同到材料室申领了工具和元器件，根据PPT里的准备材料，在每个工作台一一分配。 “电阻5个，电位器2个，二极管8个……”伍峰性格大大咧咧，放了几个工作台就受不了了：“我靠，这要发到什么时候啊？到时候让大家自己来领不就好了。 “到时候更乱。东西那么小，很容易丢失。”卫书洵调试好PPT，走下讲台：“这些我来吧，你放工具好了。” 打发伍峰去放镊子，钳子等工具，卫书洵一一分发小元器件。这些元器件不大，一袋装有几百个，必须严格按照讲义上的数量分发，工作挺繁杂，卫书洵自己也不喜欢。但他做事向来负责，还是按下不耐一一分发完毕。 下午的《电工电子实训》课仍旧每人一个工作台，邓老师先打开PPT讲解注意事项，之后大概说了一下作业，让大家制作的同时记得思考，免得回去不知道怎么写，引来一片哀号。伍峰三人暗爽，他们和卫书洵一样已经提前完成作业。 “安静。”邓老师敲了敲桌子：“作业是对你们今天学习的检验，必须写。接下来，说一下怎么做元件脚的弯制，卫书洵上来做一下示范。” 卫书洵走上台，从邓老师手中电极元件和镊子，邓老师将摄像头对准他的手，说道：“元件脚的弯曲长短，要根据印制电路板的孔距来定，元件脚弯曲时必须留下1-2mm的间距。书洵你用镊子夹住元件脚，轻轻的将它弯折为U形，不能太用力，小心折断……呃……” 说得那么复杂，其实讲白了就是把电极两头的金属丝用镊子拧弯，这么简单的工具卫书洵手一弯就直接做好了，快得讲台下的同学们都看不清。不过也根本不用看清，大家看到成品就了解了。 “老师，我们了解了，直接实验吧！”台下有人叫道。 “哪有那么简单！”邓老师看来是认定卫书洵了，接下来的引脚弯曲，L型弯制都直接叫卫书洵操作示范。这些基础卫书洵都不用听老师指导，邓老师这边正在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 见同学们已经开始不耐烦，邓老师无奈道：“好吧，现在开始每人一个工作台，一张图纸，自己制作。元器件数量已定，不准重复申请。制作合格的只要完成第一页作业，不合格的完成两页作业。” PPT的作业，第一页是理论题，第二页是思考题，就是让学生自己想想，不需要写，现在不合格的话就等于是作业翻倍，学习生终于不敢再喧闹，把注意力放回工作台。 刚才看卫书洵弯曲元件脚很轻松，就是用镊子夹住金属丝，一拧就OK了，但没想到自己制作竟然那么难。金属丝很细小，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拧断了，才刚开始就有几个学生举手报告元件脚折断，要求换新的。 邓老师慢条斯理的推了推眼镜：“我说过元器件数量已定，没有换补。” 这一下终于让学生们老实了，个个开始小心翼翼的操作。 这次的元件图纸就是单一的电路板焊接，元器件也不多，卫书洵做得很快。旁边的一个女生伸手拉了拉卫书洵，语气带着点撒娇：“书洵，你不能帮我拧一下元件脚，我怕弄断了。” 卫书洵一手焊锡丝一手电烙铁，没精神分心，毫无同学爱的说：“自己弄。” 制作到一半又出状况，另一排的钟友突然举手大叫：“老师，我的二极管少了一个。” 邓老师走过去看了看，问：“是一开始就少的，你没有弄坏？” “没有，绝对没有。”钟友语气有些激动：“老师，肯定是卫书洵故意少给我的，他和我有矛盾，公报私仇！” “吵死了。”卫书洵拔下电烙铁插头，放好工具才走过去。让学习机扫描，发现工作台下掉了一个，直接捡起来扔桌上：“被害妄想症吗？” “同学间不要时时记着那点小矛盾。”邓老师脸色微冷：“既然元件没少，你就好好做吧。” 卫书洵完全没把钟友放心上，他以最快速度制作完后，得以提前离开。经过一晚上，他也稍微镇定了一点，反正周泉没说，他就当不知道吧，总之先把视讯仪拿回来。 拔打周泉电话，关机，卫书洵直接跑到周泉家，打开门发现没人。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我有任务，暂时不能回来。手表我带走了，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分享秘密，就什么时候来交换吧！” 第73章 晚自习时间 卫书洵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周泉解释“未来子孙”的事。主要这关系到他的隐私，做为一个自信自傲的17岁少年，他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那个糟糕又悲惨的未来。说谎的话，未必能骗得过周泉，到时他一生气把自己上交才更惨。 不过他马上就没空想这些了，因为赵教授回学校了！ 赵教授身体康复，卫书洵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他还准备晚上买点水果去看望赵教授。但还没等他下课，赵教授就发了个信息让他到第一实验楼报到。卫书洵下课后直奔实验楼，在门外看到等待的叶诚天。 “你好，学长。”卫书洵有礼的打招呼。 “进来吧，赵教授在等你。” 第一实验楼的一层是开放式，但从二楼开始，大部份实验室都只能刷卡进入。叶诚天把卫书洵带到五楼的一间办公室内，赵教授正坐在办公室后用笔写着什么，见叶诚天进来，点点头说：“你们等等，我写完这些。” 卫书洵老老实实的站在办公室后等，叶诚天拍拍他的肩，轻声说：过来这边坐。” “但是……” “赵教授忙起来根本顾不上人，你站着等也是白站。” 两人一起到一旁的办公桌坐下，叶诚天给卫书洵打开电脑玩游戏，自己坐回办公桌后看资料。卫书洵现在对游戏已经完全不感兴趣，无聊的玩了一会就关了，蹭到叶诚天身边问：“师兄，你在做什么？” “在弄一份论文。”叶诚天看他一眼：“不想玩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没兴趣了。”卫书洵耸肩。 “那刚好帮我查几份资料吧。” 叶诚天打开一份文档看了看，拿起草稿纸刷刷刷写下几份资料名称，说：“这几份资料网上应该能找到，整理给我。” 卫书洵看了看，《基于傅里叶变换轮廓术方法的复杂物体三维面形测量》，《数学形态学和小波变换的红外图像处理方法》，《一种基于背景自适应调整的弱点目标探测算法》……卫书洵歪了歪脑袋，这些汉字他全部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一个都看不懂。 不过总算有事做，卫书洵打开电脑，兴致勃勃的查找资料，并按照要求整理归类。 半个多小时后，赵教授似乎终于忙完，放下笔，叫：“诚天，帮我把这份打出来。” 厚厚的一本草稿，被各种凌乱的图形和运算公式占了大半。叶诚天习以为常的接过，坐回电脑前。卫书洵把整理的资料存好，走到赵教授跟前，笑道：“赵教授，恭喜您身体康复。” “等久了吧，坐下说。”赵教授示意卫书洵坐下，问：“你平常晚上都没课吧，还是自己到教室自习？” 别人可能还要假装一下好学，卫书洵是从不介意这些的，坦然道：“我晚上从不去教室自习，哦，准备考试的时候会去抱抱佛脚。” “咳咳……”正在喝水的叶诚天呛了一下，对卫书洵比个佩服的拇指。想当年他们大一的时候多勤奋哪，唯恐老师不知道自己勤奋好学，居然还有当面表示自己从不上自习教室的。 “……你呀，这可不是好学生的作为。临时抱佛脚你又能学到多少。”赵教授摇摇头，轻声训了几句，末了说：“既然你晚上不用自习，就每晚到我这来吧，之前给你的资料，刚好可以当面给你讲解。” “是！”卫书洵高兴的点头，课本他没兴趣看，但喜欢有趣的技术，资料再枯燥也看得下去。赵教授能再给他一些制作案例玩就更好了，或许偶尔还能使用这实验大楼里的高精尖设备呢！ 本来以为会是有趣的边实验边学习，谁知居然是理论基础复习。卫书洵高高兴兴的一下课就啃着面包跑来学习，赵教授给他的第一课竟然是《线性系统分析-常用非初等函数》。 这是《信息光学》的第一节，卫书洵早就看过了，赵教授上次说要他重头开始复习，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虽然不情愿，但他尊敬赵教授，赵教授要讲解，他也只能认真听。还好赵教授的讲解比讲义资料上的更详细更有趣，还会附带一些实验错误的案例。卫书洵为了听这些好玩的案例，也开始主动提出自己的疑问和理解。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赵教授看看时间，放卫书洵回去。陪着赵教授加班的叶诚天笑道：“教授，我第一次知道您上课那么幽默风趣，还有实验时把线性函数弄错的人是哪一级学长啊？我可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嘿，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赵教授捶捶肩膀：“不勾起那小家伙的兴趣，他根本不会用心学习，我可不能让这么个好苗子白白荒废了。” 卫书洵斜背着单肩背包走出实验楼，路上在冷饮店里买了杯苹果汁慢慢喝，经过学校的荷花池时停住脚步。 荷花池边的一棵柳树旁，有个人影正躲在树后窃窃私语。背着路灯，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到这里有个人，但卫书洵耳力好，尽管对方声音很小，他还是清晰的听到对方的话。 “岩哥，我打听过了，卫书洵没和他一起，据说两人关系不怎么样……是，是……那小子太狡猾了，时时跟别人在一起，根本没法单独抓他……我没办法，他上次出学校居然假装生病，让别人送他出门的……” 卫书洵转身，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人的话听起来是想抓什么人，难道是想抓自己？唔……岩哥，听着有点耳熟。 走过去一脚踹翻毫无防备的家伙，手机飞起，卫书洵伸手接住，放到耳边。 “喂，怎么了？”电话那头听到了惨叫声，着急的问。 卫书洵挑眉：“排骨？” “卫书洵！”那头惊叫，片刻后气急败坏：“叫我岩哥！” 卫书洵无视，语调危险：“排骨，你要抓我？” “不是，误会了。”排骨，现在绰号岩哥的青年解释：“不是要抓你。” “我听到提我的名字，和我有关系，嗯？”就着路灯，卫书洵看了看被踹倒在地的小子，有点眼熟，似乎是排骨那帮赌徒中的某个小弟。 “误会了，和你没关系……呃，也算有一点关系吧。”岩哥无奈的说：“我们要找的是你的同学钟友！” 第74章 周泉的福运 “钟友？”卫书洵惊讶：“你们找钟友干什么？” “那小子欠了我们的赌债，躲进学校不还了！”岩哥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要不是顾虑这里是学校，我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早就打断他的手！” 虽然上学期赌钱受了教训，但当时同学帮忙，卫书洵出面，只损失了500块，对钟友的打击并不大。寒假过年收了不少红包，钟友一时控制不住，看到路边有人赌博，又参与进去。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赌搏摊位和上学期的那群人是同一组织。赌徒们按照以往的方式，先让他赢上几局小的，等上完全投入之后，开始有输有赢勾动他的情绪。按照往常，赌徒们故意输小赢大的赚个差不多就够了，但赌到一半时，过来看清楚的一个小头目认出他是上学期那个A大的小子。 上学期因为这小子被卫书洵白揍一顿，因为顾虑他是A大的学生，又怕惹到卫书洵，他们没敢报复，但心里是记着的。如今见他又不怕死的来赌博，这群人就干脆挖了个陷阱。 先是让他输得很惨，其中一个小弟装成好心路人帮他把钱赢回来，靠着一手出色的赌技，很简单的就赢得钟友的信任。之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有这位新朋友在边上看顾，钟友几乎是十赌九赢，也使他的赌瘾越来越严重。 因为对方是A大的学生，这群赌徒也不敢太过份，就是下手赢了钟友几笔，除了之前故意输给他的钱，也把他当月的生活费和过年的红包都给掏光了。本来到这里钟友幡然醒悟的话，损失并不大，也就几千块。但他不管不顾的叫着继续赌，没有赌本就当场借钱写欠条。就这样借的钱加上输的钱，一晚上竟总共欠了三万多。 钟友在第二天的时候醒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欠了那么多。三万用嘴巴说出来很少，但对一个每月生活费不到两千的学生而言绝对是天文数字。趁着赌徒们不备，钟友逃回了学校，此后再也没出过校门，出入宿舍和教室都随时和同班同学一起。 钟友不敢说自己欠了赌债的事，赌徒们也不敢公然找他。这事公布出来，钟友可能被学校记过甚至退学，但做为引诱A大学生赌搏的非法集团，他们自己也要迎来一次清理黄赌毒大扫荡。所以这十多天来，双方一直非常默契的在暗中躲逃和追捕，至于躲避卫书洵，只是怕他讲同学义气，阻挠他们收回赌债。 “……这算什么事啊！”卫书洵听后无语极了，明明上学期就把生活费输光了，还是同学们帮他拿回来，还差点引发群体斗殴事件。就这样钟友还没接受教训，一个18岁学生居然欠有3万赌债！ 卫书洵不是什么好心人，钟友时不时给他添麻烦，不揍他只是因为自己要当好学生而已，怎么还可能插手麻烦事。道上有道上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卫书洵想解决这事也得用钱摆平，他脑门被夹了才花自己的帮钟友还赌债呢！ “我跟他虽然是同学，但各过各的，才不会管他欠谁的钱。”卫书洵在电话中对岩哥说：“但这里是全国重点大学A大，任何不好的事都能引起全国关注。引诱A大学生赌博的事要是传出去，估计马上就能成热点新闻，你们别在学校太嚣张。另外，今后任何人都不要再提我的名字。我是普通的A大学生，不认识你们，明白？” 挂了电话，卫书洵把手机递给这名小弟：“别在学校闹事，这里是A大。” “我们就是顾虑A大才没敢动手，不然早把他拖出去打断……呃……”对上卫书洵的目光，小弟讪讪的闭嘴。他是上学期被卫书洵揍的人之一，对卫书洵多少有些忌惮。 “不管你们和钟友怎么闹，别牵连其他同学。” 知道钟友的事后，卫书洵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钟友果然时时都要搭着几个同学一起走。因为上学期的事，他在班上人缘不好，和别人在一起似乎是带了一点厚脸皮硬赖着的感觉。 不过这些都和卫书洵无关，他对钟友的事完全没兴趣关注。仍旧每天下课后，晚上到赵教授那里复习。他之前学的那些资料，明明已经理解，赵教授还要全部重新讲，卫书洵其实觉得挺痛苦的。还好赵教授会不时的说些案例或者做点小实验吸引他，使他能保持兴趣听下去。课间休息的时候，还可以蹭到叶诚天那儿，帮他找找资料，向他讨教一些问题，过得也算滋润。 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到赵教授办公室学习，忙忙碌碌的一周过去，卫书洵差点都忘了视讯仪还在周泉手里，更别提钟友的破事，早就抛到九宵云外。 周末早上11点多，卫书洵和宿舍的三人都还懒洋洋的窝在床上睡懒觉，突然手机响起。卫书洵意外的看到来电竟然是许源君——两人虽然交换了电话号码，但真正联系还是第一次。 “早啊，许源君，有事吗？” “你今天没有课吧，可以出来吗？”许源君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嘻笑感，似乎很严肃。 卫书洵立即起身下床：“可以，找我有事？在哪里见面？” “A市军警附属医院。”许源君说：“周泉中弹了，伤在心脏部位……你来看看他吧……” “什……”卫书洵顿了顿，脸色瞬间发白。 冲出宿舍后立即打了辆车直奔军警附属医院，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卫书洵以生平未有的速度直接从楼梯冲上三楼，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看到走廊上迎接他的许源君时，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泉……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许源君拍拍卫书洵的肩，示意边走边说：“有个犯人身上暗藏了把枪，押送回来的路上从背后打了周泉黑枪，伤口在后心位置。虽然马上做了紧急处理，但是……”说到这里，许源君不再言语，面露沉痛。 卫书洵茫然的跟在许源君身后走向急救室，在急救室外见到一群人。其中有认识的周爷爷，还有那对双胞胎表弟。但此时双方都没有打招呼的心情，全都一言不发的紧盯着急救室。 四个多小时后，急救室的灯关闭，戴着呼吸器的周泉被推出来。主治医生面对满脸急切的众人，说道：“子弹已经取出，幸运的没有伤到心脏，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太好了！”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位女性更是激动的哭出来。周老扶着拐杖，用力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卫书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跟在推车后陪着昏迷中的周泉前往加护病房。许源君向战友们发去好消息，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明明是近距离对着心脏，竟然没有伤到，他也太幸运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泉以后肯定要享福了。” “是啊。”卫书洵也笑起来：“做为惊吓我们的惩罚，等他康复后，一定要让他请客才行。” “不是幸运。”学习机的电子声在卫书洵脑中响起：“纳米生物机器人为了修复他的身体，已经全部分解。” 卫书洵：“……？！” 第75章 背后的林家 在没有其他命令的情况下，纳米生物机器人以保护身体主人为最高原则。在周泉中弹的瞬间立即对伤口进行修复。为了填补被破坏的肉体，纳米生物机器人自动分解为细胞扩散修复。要不是在周泉体内的纳米物物机器人数量不足，说不定周泉连急救室也不用进，直接就地复原——幸好，不然周泉可能还需要进一趟研究所。 卫书洵本来也没打算用纳米生物机器人威胁周泉，听到他得救，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太好了！” 周泉还没苏醒，重症监护室外站满了周家的人，卫书洵走过去，对周老鞠躬问好。周老因为孙子的事已经紧张了四个多小时，此时放松下来，脸上还带着疲惫。对卫书洵点点头，说：“书洵，谢谢你来探望小泉，有时间就……”话没说完，人已经倒下。 他原本是站在监护室最前方，众人因为见他脸色严肃，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有一个小孙子牵着他的手。此时突然倒下，幸好卫书洵离得近，伸手接住，众人又慌慌张张的去叫医生，一个和周泉年纪相仿的青年拍拍卫书洵的肩，感激地说：“谢谢，改天再正式向你道谢！” “不必……”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跑了。 第二天卫书洵接到许源君通知，知道周泉已经醒来，立即坐车前去探望。周泉已经被移到普通单人病房，卫书洵找到时，被门口的两个护卫拦住。 病房里，许源君手拿平板电脑，正对周泉说：“我查过了，虽然很隐秘，但负责押送犯人的军官背后有林家的影子。” 周泉眯起眼，尽管脸色苍白，但眼中的冷厉没有减弱半分：“林家，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许源君耸耸肩：“也许上头有什么矛盾，你可以问问周老。” “嗯，我知道了。”周泉闭上眼，遮住心中的杀意。 他并不是疏忽大意的人，只是任谁也没想到林家会突然对他下杀手。两家虽然政治立场上稍有不同，但一直没有大矛盾，甚至有过不错的合作关系。这次的任务只是简单的押送犯人，但犯人的枪从哪来，负责检查的士兵是谁，看管到转移的接手人是谁，上司是谁，中途发生过什么事情。抽丝剥茧，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已经可以直指林家。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此次行动仓促，就好像是突然决定的命令，以至于留下不少线索。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和理由，周泉都不会善罢干休！ 房门响起，一名护卫进行，询问：“周队长，有个叫卫书洵的人前来探望您。” “让他进来。”周泉点头，许源君收起平板电脑，两人恢复平常的模样。 卫书洵考试了一晚上，决定把“未来”的真相告诉周泉。当然，自己的事情还是不会说的，只是必须让周泉理解，他在原本的未来中早已死亡，而现在大概“历史”正在纠正这一结果。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死不死都不会有人在意，而周泉似乎会影响到未来的政局。于公于私，卫书洵都不愿周泉死亡。 把一袋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卫书洵询问过周泉的伤势，就坐在一旁。他眼中的犹豫并不明显，但骗不过周泉和许源君，看得出他有话想对周泉说，但又犹豫不决。许源君站起身，笑着说：“坐了那么久，我也该回学校了，今天就麻烦书洵留下照顾你吧！”又拍拍卫书洵的肩膀：“大人们都没时间，本来今天是由我照顾周泉的，既然你来了，我就顺便偷个懒，Bye！” “咦？好的，再见。”卫书洵求之不得，送走许源君后，直接锁上门。 走回病床前，卫书洵与周泉目光相视，认真的问：“周泉，你现在意识清楚吗？” “当然。”明白书洵终于肯对自己坦白，周泉立即点头。 “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你难以相信，但……” “我相信你。”周泉的目光中含着满满的坚定，卫书洵眨眨眼，恍然想起周泉似乎……喜欢他？同时也想起那天那个吓坏他的深吻。 卫书洵啪的给自己脑袋打了一下，现在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我要说的事，从你拿走的那块手表开始。2016年1月25日19：30，我和朋友们前往皇玫大酒店……” 隐瞒了关于自己的未来，卫书洵坦诚的把百年后的末世，周泉的死亡，以及卫承，周家，林家的未来一一告诉周泉。当然，他隐瞒了学习机和纳米生物机器人的事，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他到现在还没搞懂学习机藏在他脑袋的哪个部位，纳米生物机器人是什么样也更加不清楚。而且莫名的，不想让周泉知道自己成为今天这副“好学生”模样是学习机的功劳。 不过救了周泉的功能是一定要让他知道的，多卖一个人情，也好在未来的不测时让他照护自己的子孙。不过卫书洵把这推给卫承的“特殊能力”。 “我怀疑你这次受伤，或许就是因为历史的自我纠正，幸好之前在你体内放了纳米生物机器人，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周泉垂下眼睫：“这次不是。”之前有几次碰到危险可能是纯粹的意外，这次却是人为，不过似乎每一次都因为书洵的原因化险为夷。 “什么？”卫书洵没听清，追问。 “我是说，多亏有你，不然我就真的危险了。”周泉摸摸卫书洵的头：“放心，我以后会更加谨慎小心，绝对不让自己发生意外。不过……”语气一转，周泉突然说：“我也担心历史的必然性，你之前用来监控和保护我的能力，能不能再给我一次？” “咦？” 卫书洵还没反应过来，周泉用手按着他的后脑，已经自顾说：“麻烦你了！”话音结束的时候，已经按着卫书洵压向自己，再次唇齿相交。 等、等一下，我没说过要再给你一次，而且根本不用接吻，只要划道伤口就好！ “唔……嗯……！”但是唇舌再次被深入的吸吮纠缠，卫书洵根本说不出话，无奈的在意识中对学习机说：“学习机，纳米生物机器人！”他本来就打算再支出一些纳米生物机器人给周泉，既然已经吻了，就干脆一点。 “你……你够了吧……！”好不容易被周泉放开，卫书洵用力擦着嘴巴，说：“纳、那能力有限，不是每次都能救你，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另外手表可以还我了吧？” 周泉摇了摇头：“手表先暂时留在我这里，我还有些事需要和卫承确认。” “喂！” “不是独占，确认过后我会还给你。”周泉安抚的握了握卫书洵的手，他伤口还没好，刚才用力扣着书洵接吻，伤口似乎有点崩裂了。但回味口中的美味，流点血还是值得的。 卫书洵怀疑的看着他：“你要确认什么？”他的未来“黑历史”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如果周泉想问这个他下黑手也要立马抢回去。 “关于未来，有件必须确认的事。”周泉眼神冰冷：“我想知道未来的林家正在做什么？” “啊？” “不要担心，书洵只要平平安安的当个普通学生就好。”周泉恢复柔和，与卫书洵十指交缠：“现在也好，未来也好，在末世中我也会保护书洵的。” “谁、谁要你保护了！”卫书洵惊跳的抽回手，接吻他都没脸红心跳，被周泉这么一说居然觉得心跳加速，一定是因为太想有人给他未来的保证了！“末世开始前我早就挂了，根本不会有危险，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那块被称为“未来视讯仪”的手表被周泉收在私人金库的保险箱中，为了拿回来，周泉把卫书洵吓跑的当天下午就坚持出院，途中直接取回手表。按卫书洵所说启动了联接信号，嘀嘀的声音过后，并没有任何回应，果然两个时空的信号很难联上。 直到第二天晚上，视讯仪才再次响起，经过十多分钟的等待后，一道带血的身影出现在周泉面前。这次不再是不相关的尸体，而是卫承本人。但他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作战服上血迹斑斑，好几个地方已经被血液结成硬块。 周泉皱眉：“你看起来情况不太妙，这可不像你上次所说的小规模战争。” “和你无关。”卫承所处的位置是个低矮的洞窟，他看起来正在休息，盘腿坐在地上啃着什么食物，几把类似枪械的武器摆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卫承啃着食物，左右看了看，问：“卫书洵呢？” “现在只有我，本来有些问题想问你，但在此之前，根据你的情况，我是不是能推断，书洵的未来状况并不好？”比起自己的事情，周泉更关心卫书洵。 “这似乎和你无关。”卫承显然也不愿爆自己祖先的黑历史，危险的看着周泉，眼中红光闪过：“你最好真的有事找我，否则我不介意帮卫书洵杀人灭口。” 周泉点点头：“我想知道你当初抢夺时光机器的详细情况？”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想确认。”周泉眯起眼：“未来的林家是否在向这边传递消息。” 第76章 楼宇智能化系统 关于周泉喜欢自己的事，卫书洵回学校后认真想了一晚，又查了查网上这方面的资料。他没谈过恋爱，不清楚爱情是什么样，但网上说得很清楚嘛：看不到对方会想念，看到对方会脸红心跳，强烈想碰触对方，对对方有欲望或性幻想——他一样都没有！ 可以确定他对周泉并没有任何爱情的想法。当然，看到对方会发自内心的喜悦，知道对方生病受伤会担心，做为朋友来说，这种反应是理所当然的，不能做为依据。 因为和过去的朋友几乎完全绝交，卫书洵很珍惜现在的朋友，并不想因为周泉喜欢他的事就和周泉绝交。反正周泉没有正面表白，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久了周泉自然会放弃，到时候大家就可以继续当兄弟了——没谈过恋爱的某人似乎相信恋人不成还可以做朋友这句话。 这么打算的卫书洵第二天下午就毫无压力的继续到医院探望周泉，意外的得知周泉已经出院回家，然后被隔壁病房休养的周老抓住，陪着周老下了一下午军棋，被打得稀里哗啦。 “周爷爷，您对后辈太不温柔了，您应该扶持我，鼓励我，故意输几局激励我的斗志才对。”不知道输了第十几局，卫书洵郁闷的说。 “俗说话，三尺之局为战斗场，你见过谁在战场上故意认输的吗？同样的军事力量相争你还输给我，说明你战略太弱，还要多多磨练。” “我又不是军人。”卫书洵嘴上抱怨，还是老老实实的摆棋，他对老人就是没辄。“周爷爷您军略厉害是厉害，但用来下棋小心把对手都吓跑，反正我以后是不敢和您下啦！” 周老看着盘腿坐在病床上，皱着脸毫不客气抱怨的年青人，笑得一脸开怀。他年青时对孩子刻板严厉，导致几个子女长大后都是严肃冷漠的面孔，又用同样的严厉来教育孙子。等周老想含怡弄孙时，发现几个孙子对他虽然濡慕尊敬，却根本不敢，甚至没想过对他撒娇。 人越老心越软，周老退休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两个最小的孙子上，才终于体会到小孩子撒泼打赖时，做爷爷的幸福感。所以在周家，周泉是他最看重的继承人，周轩，周凡这对双胞胎是他最疼爱的孙子，老年的寄托。自然，对救了他们的卫书洵，周老也认真的视为恩人，没有因为他的年青而轻忽。 他原本对卫书洵的印象是比较片面的周家恩人，见义勇为少年。知道周泉和卫书洵关系好，也很欣慰的叮嘱周泉要找机会报答他。如今相处下来，又发现卫书洵性格直爽开朗，说话讨人喜欢，而且把他当做普通的长辈对待，让周老心里舒坦。 本来是要找周泉的，被周老捉住陪着玩了一下午无聊的军棋，想着对方是老人身体还不好，就多说了点哄他开心的话，不知道哪里讨了周老喜欢，第二天周老居然还派车来学校接他，继续下棋。卫书洵陪完周老还得继续赶回学校上赵教授的课，因为迟了十多分钟，被赵教授训了一顿。 卫书洵想起赵教授也是个老人，估计也得哄。就在复习指导看过的课程时做恍然大悟状，表示：“原来这个公式是这么理解的，我完全搞错了，多亏教授的讲解！” 赵教授对此很高兴：“就是嘛，所以才叫你来复习啊，之前你还不乐意，这下知道巩固基础的重要了吧！那今天就再加半小时，我给你仔细讲讲！” 卫书洵：“……！！” 还好周老住院时间不长，第三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卫书洵当时正在学校上课，周老直接叫司机把他住院期间收的满满几十个果篮全部送到卫书洵宿舍。 卫书洵下课回到宿舍时，看到堆满宿管阿姨值班室的果篮傻眼，班长搭着他的肩膀说：“书洵，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知道，分下去吧。”卫书洵摆手，无所谓的说：“分一半给女生宿舍那边，想吃就自觉动手啊！” “哦哦，我去我去！”伍峰最积极，拎了两篮水果就往女生宿舍跑，其他人嘻笑着也提着果篮跟在他身后，比往自己宿舍搬积极多了。 “记得给我留几篮，我要送人。”卫书洵把书包交给余欣，提起三个果篮往实验室走。孙依三人上次说过实践已经结束，但要交作业，所以最近几天一直趴在实验室的电脑上，卫书洵也没敢打扰他们。 推开实验室大门，立即被里边的烟味炝得直咳：“咳咳，我说，你们在烧炭自杀吗？” “安静。”冯玮咬着烟盘腿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敲打个不停。孙依和刘永冬倒没吸烟，但电脑桌上的烟灰钢已经装满过滤嘴。 “你们到底呆了几天了？”卫书洵打开门窗排风，走到刘永冬身后问：“什么作业啊？有那么难制作？” “楼宇智能化系统，真实版。”刘永冬目光还盯在电脑前，解释：“教授手上有个公司项目，想用两万元购买楼宇智能化系统新框架。教授说谁做得入了买方的眼，合同就直接签给谁。” “什么公司啊，太小气了吧，买学生的也不怕出问题。” “其实他们只要框架，之后大概会让技术员重新补充加固，对方可能觉得学生的想象力比较丰富，反正不合意他们也不亏什么。”刘永冬耸耸肩：“对我们来说两万也很划算，楼宇智能化系统市面上也不少，只是从原有基础上改进罢了。” “啊，不行，想不出来。”一旁的孙依趴倒在桌子上：“算了，我不浪费精神了。” 卫书洵好奇的凑到孙依电脑前看了看，疑惑的问：“你这里不是很不错了吗？ 综合布线系统，计算机网络系统，视频会议系统，安全防范管理系统，唔，视频监控、防盗报警、门禁管理、一卡通、电子巡更，很全嘛，一看就觉得很安全！对了，电子巡更是什么？” “门禁系统的变种。”冯玮斜睨他：“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安全。” “词语安全。”卫书洵不理他，继续问孙依：“这不是很好吗？我住的大厦要是看到有这些智能系统保护，肯定睡得安心。” “这些其实只是常见功能，所有智能楼宇系统都必定有的，虽然不排除一些系统偷工减料。”孙依从果篮里拿出一个雪梨，懒洋洋的啃着，一边解释：“对方想购买新的框架，就必须加上新的，更符合民居的人性化功能，还要优化核心智能，使系统运行时速率更高效。我根本想不出来住在大厦里的人还需要什么智能服务。” 刘永冬和冯玮齐齐点头。他们技术不差，但在这方面也完全想不出，毕竟从没有居住高档住宅的经验。 “书洵，你脑子灵，有没有什么好点子？”刘永冬问。 卫书洵耸耸肩：“我家住的是普通公寓小区，有防盗摄像头就了不起了，还奢望楼宇智能系统？” “唉，还差两周截止，想不出新的框架，看来这两万是没指望了。”冯玮可惜的叹气，两万对还是学生的他们而言吸引相当大。 “说实话，我连楼宇智能系统是什么都没搞懂。”卫书洵摊手：“我先回去查查资料吧，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回宿舍后，卫书洵上网查找楼宇智能系统的介绍说明，同城订购了几家不同的智能楼宇系统光盘回来研究。发现除了外观不同，果然功能框架都是一样的。差别就是谁的外观比较好看一点，速度反应更快一点。单说系统的话，并不是很难。 卫书洵翘着腿坐在电脑桌前，手撑下巴，在意识中呼唤学习机：“学习机，未来有没有楼宇智能系统的设计方案？” “有，全智能安防系统。”学习机答：“你的任务奖励：0，无法提取。” “你回头直接补任务好了。”卫书洵说：“给我几个系统做做参考吧！” “不符合规定……” “又不是第一回了，别那么死板嘛！”卫书洵没有用销毁威胁学习机，虽然学习机一直是平板无感情的电子声，但卫书洵清楚他绝对有自己的感情，害怕死亡，不想死亡，学习机有着不逊于人类的求生欲望。所以卫书洵也尝试着和学习机平等交流，避免冷冰冰的任务——感觉似乎有了点效果，学习机已经很久没有强制发布任务。 “你也知道，之前为了补习，每晚都请女生吃宵夜，开销不少。赵教授和叶学长一直很帮我，我也打算请客感谢他们。还有我想买新元件，研究花费的开销更多。这份合同，我想签下来。”卫书洵一一向学习机分析自己的贫穷：“你看，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只要给出新的功能和框架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孙依他们，之后你有什么任务尽管发布，怎么样？” “好吧！”学习机再次妥协，他本来就不是固守规定的智能系统，否则就不会差点被销毁了。卫书洵没有像最初一样抗拒咒骂他，虽然被骂也无所谓，但学习机并不愿双方再次进入敌对状态。因为卫书洵和善的与他对话时，核心集结Adleow系统会加速运转，让学习机产生一种类似“舒服”的感觉，尽管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目前还想保持下去。 卫书洵知道周泉已经出院回家，一开始被周老拉着下棋没空探望，之后他打算专注于智能楼宇系统的新方案，没时间绕大半个城市跑到A市另一头的周家探望。想想反正多看几眼也看不好周泉的伤口，干脆直接发过去几条祝福身体健康的短信，课余时间一心一意扑在电脑上。 学习机给的楼宇智能系统实在太新潮了一点，连空中停车场的安防系统都有，卫书洵不得不仔细筛选出能用在这时代的相似功能并进行更改。 所幸上学期跟着孙依三人制作信号增强器时学过一点编程，加上学习机的辅助，勉勉强强能自己编写，不懂的地方学习机还会主动帮忙编程，令卫书洵感动又紧张——那么主动，不会要发布很困难的任务吧？ “咦？气流波动识别防护系统？”卫书洵只知道楼宇识别系统的大概框架，很多地方还要靠孙依三人指导。此时三人正站在卫书洵身后，惊讶的看着他编写出的实用又新颖的功能。不过，书洵是不是没睡好，怎么时不时打出莫名其妙的功能。 “啊，打错了。”这好象是未来的爆炸防护系统，不小心打出来了，卫书洵赶紧删掉文字，换成烟雾识别防护系统。 只是制作大概框架，新增功能不多，对一些累赘功能做了删减或集成管理，工作量不大，概因卫书洵的系统编程能力不太过关，经常要停下来向三位朋友询问，才花费了整整九天时间——虽然三人的编程能力都很强，但没神话到卫书洵说：我要XXX功能的系统，三人就能编出来，还得靠卫书洵自己，幸好学习机肯帮忙——还是很担心将来的任务会不会很困难。 总之卫书洵勉强做出了半个框架，揉着发酸的肩膀把设计方案和编写的系统一一展示给朋友们看：“怎么样？有这几个新功能，足够新颖和实用了吧？” “哦，虽然只是更改和增加了几个功能，但这样一看，框架简洁，功能齐全，果然好多了。”刘永冬用力拍拍卫书洵的肩：“了不起啊书洵，居然学得比我们还快！” “那就好。”卫书洵打了个哈欠：“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还有5天，加油！” “咦？”三人同时面露惊讶：“交给我们？” “当然，你们总不能叫我一个人搞定整个设计方案吧？” “但是，这是你设计的……” “我就只会设计这几个哦，其他的根本不会。”卫书洵摆摆手：“反正剩下的交给你们，拿到钱的时候记得分我就好了，其他的我不管了，累死了，我要是再翘课肯定会挂科！”为了设计方案，他翘掉了整周的马列主义相关课程，路上碰到老师时都觉得被瞪得快起火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刘永冬点头：“5天5夜足够了！” 卫书洵虽然翘了一些课，但专业的技术课程他没有翘过，赵教授晚上的补习更是不敢翘，这9天的编程用光了他所有的课余时间，连吃饭都是坐在电脑前边吃边打，弄得睡眠严重不足，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把系统丢给朋友们后，卫书洵回到宿舍立即倒头大睡——今天不管是什么课程，他都翘定了！ 朦朦胧胧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什么嘈杂的声音，卫书洵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脑袋继续睡。嘈杂声时断时续，搞得卫书洵老梦到女人吵架，直到睡意渐消，才隐隐听清外部的嘈杂声是什么。 “钟友，你别想躲，告诉你，你不拿出三万分手费，我马上告你强奸！” 我靠！卫书洵惊坐起身，睡意全消。 这追债方式也太猛了吧！ 第77章 又一个熟人 起身才发现宿舍的三人已经回来，此时正趴在窗台上看热闹。卫书洵跳下床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光是三万那个词，卫书洵就猜到肯定是那帮追债的赌徒做的好事。 “书洵你不知道啊？”伍峰一脸惊讶：“这事都已经闹了好几天了，你居然没听说过？” “什么事啊？”卫书洵也趴到窗台往下看，宿舍楼的大门前站着一位白裙黑发的女孩，离得远没看清脸，此时女孩正大声高叫：“钟友，别想躲，以为玩完我就可以甩了吗？给我出来，你不出来我就天天来闹！” 卫书洵惊愕，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据说钟友和这女孩上床之后就把人甩了，所以这女孩天天来闹，快有一周了吧！”余欣向卫书洵说明情况：“如果是真的，钟友就太渣了。” “不过三万分手费也太夸张了一点。”王安清耸肩：“不怪钟友一直说她敲诈。” 卫书洵眨眨眼：“我居然不知道，学校不管？” “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快熄灯才回宿舍，当然不知道。”伍峰满脸幸灾乐祸：“第一天钟友和这女孩就被辅导员叫去谈话了，但好象没用，这女孩天天来，咬死三万分手费。这种男女分手的事情学校也没法管，只是叫钟友早点解决。” “钟友怎么说，就一直躲着？” “没错，前两天还叫了警察呢，说这女孩是妓女要敲诈他。今天她又来了，看来真的是污蔑，警察也管不了。” 在卫书洵忙着制作楼宇智能系统的这段时间里，岩哥等人想出了其他追债的招。混黑的总会认识几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当初和钟友勾肩搭背那会，就有一个经常跟他们混的女人和钟友好上了。那女人年纪不大，看着还清纯得像个学生，每次钟友赌牌的时候就搭着他的肩坐在一边甜言蜜语，钟友赢钱了两人就去开房。 虽说是钱货两讫的皮肉生意，不过钟友偶尔会在开房后陪她去逛逛街买买衣服，两人也拍了几张看似情侣的合照，还偷拍有几张床上的艳照——她似乎认为有个A大的高材生嫖客也算值得炫耀的事。 岩哥派人来学校堵了钟友几次，因为钟友一直和同学粘在一起，他们也不敢在学校里公然做什么，更别说像对付普通白领一样上门泼漆追赌债。得知有这么个女人之后，岩哥就直接让她拿着两人的合照来追“分手费”。 这招意外的有效，大概这类事情有过太多先例，对于她被甩的理由，学校里根本没人怀疑，只是把两人都批评了一顿，叫他们不要影响其他学生。 做为受害者的钟友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唯唯诺诺，不敢说出实情，只骂她是敲诈——对此学校除了劝说也无能为力。 这名女孩得了岩哥的金钱保证，见对付的又是一个胆小的在校学生，根本就不在意学校老师的那点训斥，仍旧每天过来催逼三万“分手费”。 “算了，管她的。”卫书洵眼睛一转就猜出怎么回事，对这种八卦没兴趣，抬腕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下午6点多，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叫上三位舍友：“别看了，趁现在食堂没人，去吃饭吧！”整栋宿舍楼的窗户上全是满满看热闹的人，闹剧结束前肯定没人想到要去吃晚饭。 “好吧，反正钟友一直不出面，也看不了什么热闹。”伍峰的语气带着些遗憾：“要是像前两天一样把警察招来就好了。” “警察也管不了小情侣闹分手啊！”余欣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鄙视：“一个男人搞不定女朋友，居然去报警，没有担当，简直丢男人的脸！” “哈哈哈，因为出不起三万分手费……”伍峰朗声笑道。 此时四人已经出了宿舍，在走廊上边走边聊，不想刚好旁边宿舍的门打开，露出了钟友苍白的脸。 将近一周的闹剧看来对他影响很大，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看人的模样阴森森的，似乎带着怨毒，又似乎只是纯粹瞪人。 背后说人还被当面捉到，余欣和伍峰都有点尴尬，不过他们和钟友本来关系也不好，只是打了几个哈哈就直接走过去。在他们身后，钟友的同舍室友，班长孔平用力推了推站在门口的他：“快走啊，都跟你说了这事不能躲，你好好跟她谈谈。辅导员不是说了嘛，再这样闹下去不只影响同学们，对你自己更不好！” 钟友个子瘦小，力气比不过孔平，被直接推出门，他同宿舍有另外两个室友冷冷看着，露出鄙夷的神情——上学期他们帮钟友打抱不平，却被骗到一群赌徒中，差点挨打，现在和钟友的关系非常冷淡。只有热心的班长不计前嫌仍旧关照他，但是这份热心在此时却让人憎恨，居然逼他去跟楼下那个婊子讲和？！ “我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个婊子！”被硬扯向楼梯，钟友低身骂道。 “你这样说太过份了。”正直的班长不满的说：“就算分手也不能这么辱骂对方，虽然她要三万分手费是很不讲理。反正辅导员下了命令，你今天一定要把这事解决，不能再闹了，不然学校就要给你处份！” 卫书洵四人也是刚刚走下楼梯，正听到钟友的骂声，伍峰咧了咧嘴：“被这么说，要是我，肯定不只三万分手费。” 王安清好心，转头对上一层楼梯的钟友叫：“钟友，我看你多少给她一点补偿吧，争取和平分手嘛，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显示没人相信钟友的那位女朋友是妓女，反而都觉得污蔑前女友是妓女太过份了。 钟友恶狠狠的瞪着602宿舍的四人，气得直喘。卫书洵瞥他一眼，对舍友们道：“行了，走吧！”他虽然清楚真相，但没兴趣帮钟友洗白——这事也洗不白，欠赌债同样让人鄙视。 四人径自下到一楼，看到宿舍门口外也围了一批看热闹的人，人群中女孩的声音仍旧在骂：“……一开始你要是和和气气谈分手就算了，但你骂我是妓女的事，我绝对不忍，三万分手费你敢不付试试看，我不告你强奸就告你诽谤！” 卫书洵挑眉，就算是警察，没抓到现场也不敢直接说某人是妓女，难怪她有恃无恐……不过，这声音为什么那么耳熟？ “来了来了。”楼下有认识钟友的人，看到他立即喧哗：“让让让让，男主角出来了！” 随着人群的让路，卫书洵也看到了堵在门口的女孩，原本离开的脚步忍不住顿了顿：“王梅？” 他以前的朋友是不是太多了，到哪都能碰上熟人？ 王梅是卫书洵高中时的朋友，曾经的不良少女之一。当初张晨双介绍她们去给人做情妇时，打的就是清纯学生的牌子。如今王梅还是这副打扮，清汤挂面的黑直长发，一身纯白的淑女长裙，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毕竟才18岁年纪，脸上还看不出风尘味，无怪乎没人相信钟友的话。 第78章 学校的闹剧 王梅也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卫书洵，愣了愣，脸上显出尴尬的神情。卫书洵视而不见，他已经决定和以前的朋友划清界限，没有任何叙旧的打算。何况这件事不管钟友是对是错，王梅的行为他都不喜欢。 见卫书洵看也不看的从自己身边走过，王梅愣了愣，眼里闪过委屈。她会做皮肉生意，自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被以前的朋友瞧不起根本无所谓，反正又挣钱又轻松，像她那个赌鬼爸爸，现在因为她能挣钱也再没打过她了。 虽然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但是，唯有卫书洵，她们不愿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当年一起玩的朋友中，模样最帅，性格最好的就是卫书洵，相处中一直对她们很尊重，从来没有借着喝酒占她们便宜。三个女孩一直对卫书洵怀有好感，只是卫书洵对她们一点意思没有，不管怎么明示暗示都没用，三人才不得不死了心。 虽然不想让卫书洵看到这样的自己，但被卫书洵视而不见又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如果当时卫书洵肯接受她的话，她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喂，你，你过来！”孔平借了宿管阿姨的值班室，一边用力推着钟友，一边招呼王梅：“有什么话，我们进来谈吧！” 王梅深吸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她还有该做的事。 孔平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不就是情侣分手吵架嘛，网上动刀子的都有，这里只是吵架，也许是女方不甘心被甩，有个中间人好好劝说一下，做个缓冲，也许事情就能了了。 锁好门窗，把八卦的众人关在门外，孔平给王梅倒了杯茶，就温和的笑着说：“你们的事是钟友不对，我们都骂过他了，你要是不满意，你再骂他几句，打他几拳？” 钟友不满的起身：“我凭什么让她打……” “闭嘴。”孔平压下他，继续对王梅说：“你看你那么漂亮，根本不用吊死在钟友这棵树上嘛，甩了他去找个帅哥不是更好？” 王梅抱胸冷哼：“只要他给我三万分手费，我马上走，看也不会看他一眼。” “哼，想得倒美，你一晚上陪客挣多少啊？来闹一闹就想要三万……” “钟友！”孔平发火：“你就这么对女朋友说话的？快道歉！” “我也不需要，让他直接给钱。” 孔平皱眉，不满的说：“这位美女，钟友甩了你是他不对，但你也不能这么敲诈。” “才不是敲诈。”王梅低头，委屈道：“三万其实是我借给他的，当时相信他，没有要借条，所以我绝不会让他这么跑了。” “胡说！”钟友气冲冲反驳：“那三万分明是……分明是……” “是什么？”孔平问，面露怀疑。 赌债的事不能说，和女友分手不至于被学校处分，欠赌债十有八九会被学校退学。A大做为全国第一高等学府，不可能容忍一个赌徒学生。 “是她信口胡说的，根本没有过这回事。”钟友瞪向王梅：“我警告你，你再来闹事，我就报警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野鸡在哪里站街吗？” “那你可以告诉警察啊。”王梅扬起下巴：“让警察去那里抓我嘛，我会说你是嫖客哦，看你怎么跟学校交待！”她刚来A市就巴上了钟友这个金主，从来没有在A市卖过，根本不怕警察去查。 “你、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钟友气得一巴掌过去。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这段时间生生被王梅弄成了一个小丑，整栋宿舍楼都在看他的笑话。还被无聊人把他的事放到论坛上八卦，说他是和女人上过床就甩的渣男，有时走在路上还听见有人谈论他的事。 顶不住压力的他愤而报警，可恨那帮警察根本不管事，只看这女人给出的合照，再被她装模作样哭几声，就简单的认定是情侣吵架。那天在警局里，他明明指认过这女人是鸡，还说出她站街的位置。警察非但不抓她，竟然还说：“女的不确定是不是妓女，男的一定嫖娼过。” 最后只是把两人分别训了一顿又放走，离开警局时，钟友分明看到蹲守在街角的那帮赌徒，要不是辅导员和班长来警局接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坐上的士时脚都有点打颤。 回到学校后境况更糟，以前还有人支持他，说三万分手费太过份。但现在都是余欣那类的论调：一个男人被前女友逼到报警，简直是怂货。班上的女生也同样，以前还有几人安慰他，因为他报警——要三万分手费是女方过份，但污蔑前女友是妓女还想把她送进警局的人更烂——以前讨好女生们送的礼物，帮写的作业，全白废了，现在没有女生愿意跟他说话。 “够了钟友！”孔平实在受不了钟友对女人辱骂和动粗的行为，抓着他的手把他甩到凳子上：“给我坐好，别忘了辅导员的话！” 钟友被摔得不清，喘着气瞪向满脸得意的王梅，突然想起刚才王梅看到卫书洵时的神色，目光一闪，对孔平说：“孔平，麻烦你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聊。” 孔平左右看看，完全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小情侣的吵架，是辅导员安排给他的任务，没办法。想了想，孔平点头：“好吧，你们好好谈，你不准再动手，我就在门口守着。” 孔平走后，钟友脸色阴沉的看向王梅，说：“你认识卫书洵，对吧？” 王梅脸上得意的神情一顿，冷哼：“你在说谁啊？别想转移话题，拿钱来，不然小心岩哥他们真的动手。” “嘿，难道不是吗，我记得卫书洵认识那帮人吧？他也认识你吧？他知道你是个妓女吗，肯定知道吧？”看着王梅脸上渐消的笑容，钟友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王梅的疼脚，快速说道：“什么分手费，我们要是情侣，也是我跟你要分手费，你和卫书洵肯定有一腿！不，说不定这次的事卫书洵也参了一脚。”说到这里，钟友恍然大悟：“肯定是这样，我得罪过他那家，上课时他就故意给我找麻烦，我的赌债肯定和他有关系！就是在弄破他的图纸之后我才开始经常赌输的！” 钟友在值班室里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就好象邻人偷斧，明明赌博就一直有输有赢，现在却自己幻想是从得罪卫书洵后才开始输钱：“对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我！”钟友对卫书洵原本就抱着某种程度的被害妄想症，如今更是给自己的幻想做了肯定。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王梅握紧拳，脸色有些发白。她虽然难过卫书洵对她视而不见，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完全配不上书洵，书洵不认她是应该的，她并不希望传出书洵一个A大高材生和妓女是朋友的谣言。“你再顾左右言他都没用，岩哥说过，三万拿不出你最少要先拿一万来交差，一万总能借到吧。反正在学校里也不怕你跑了，岩哥愿意等一段时间，不然我就把我们的艳照发到你们学校论坛。” 岩哥那帮赌徒下套让钟友欠上赌债，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教训他，找他要赌债其实也是吓唬的意图居多。当然，能赚到三万更加好，但现在看来是逼急了，那小子居然报警。岩哥觉得还是稍微给这小子喘口气好，把赌债暂时降到一万。按现在大学生的消费，多借几个人还是能凑到的。 一般欠债的赌徒碰到收债人减低赌债，不说欣喜若狂吧，表面上也会口头答应去筹钱。但钟友不是，一来他没有真正受到什么严重逼债，心里的恐惧不大，二是他自以为找到了真正的背后黑手——那帮混黑道的他不敢得罪，同校的卫书洵他还怕吗？卫书洵真的敢动他？ 而且王梅退让的行为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气狠狠道：“果然他是幕后黑手，居然想害我！他勾结黑道的事全班都知道，我一定去校长室告发他残害同……啊……！” 王梅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一点也不想害卫书洵，也绝不让这个白痴害他！提着手上的小绅包对着钟友就是一顿抽打。小绅包虽然不大，但是三角型，尖角打在脸上跟锉子没什么差别，钟友的脸立马火辣辣的痛起来。 “啊，你这个疯女人干什么！”钟友左手挡住脸，右手打向王梅，王梅扑倒在地，马上哭叫起来：“救命啊，打人啦！” 孔平和门外等着看热闹的学生一窝蜂的涌进来，孔平气得拎着他衣领甩到一边：“你怎么能对女生动手！” 有人好心扶王梅起来，王梅摇头，双手捂着脸坐在地上一直哭：“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书洵根本不知道他离开后这场闹剧，离开时有点担心王梅这样闹会不会出事，毕竟她身份敏感，几乎想打电话给岩哥。但马上止住，敲了敲脑袋，已经决定不再管他们的事，打个电话过问又有什么用。 和舍友们在食堂吃了晚饭，三人又回宿舍玩游戏，卫书洵仍旧到赵教授的办公室补习。他学得快，赵教授教得也快，现在已经快追上之前的进度，再过几天就能接触新内容了，早就厌烦复习的卫书洵对此抱着很大期待。当然，不能让赵教授知道。 “书洵，你来了。”赵教授正在看一本厚厚的资料，见卫书洵过来，招呼他在办公桌旁坐下，摆出谈话的姿势。 “教授，有什么事吗？” “咳咳。”赵教授似乎有点尴尬，掩嘴咳了咳，问：“书洵，你有女朋友吗？” 卫书洵眨眨眼：“没有。” “这就好，这就好。”赵教授露出松口气的神情：“你们现在都还年轻，应该以学习为重，不要整天情啊爱啊的，弄得跟电视剧一样，吵吵闹闹。” 卫书洵了然：“赵教授，您是说钟友的事吧？” “钟友？”赵教授推了推眼镜：“那个抛弃女友，被人追到学校来的一年级叫钟友？我开车经过的时候，看到你们宿舍大门外围了一堆人，吵吵闹闹。而且连我的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简直不像话，不只影响自己，还影响其他人的学习！”说到这里，赵教授严厉的盯着卫书洵：“书洵，你绝对不能学这种人，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重点就是学习，学习，谈恋爱绝对不准！” “……”卫书洵莫名的突然想到周泉，周泉好象喜欢他吧，如果周泉突然告白的话，用赵教授做挡箭牌会不会比较不伤兄弟情？ “书洵，听到没有？” 卫书洵回过神，赶紧点头：“是，我知道了。” 从七点钟开始，上到十点钟，因为复习的内容已经越来越复杂，目前到了光学成像系统的科目。卫书洵之前就学到这里，但因为没有接触过实验，只是一只半解了理论。 赵教授于是把卫书洵带进实验室，打算做几个光学成像的小实验让他能更客观了解。卫书洵在理论学习上主动性不强，一转到手动实验就完全变了个人，双目泛光，满脸兴奋，明明让他搬实验器材，还一点没有打杂的感觉，走路都有点像跳的，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真是，一点也不稳重。”看着一脸高兴的跑回办公室拿笔记本的卫书洵，赵教授摇摇头，失笑。 “我还没见过书询那么高兴呢！”最近在写论文一直泡在实验室里的叶诚天疑惑的说：“说实话我平常看他上课，脸上没表现，但其实挺不甘不愿的，这次教授你要讲什么内容，终于让他喜欢上了？” “光学成像，还不是课本上的那些。”赵教授一边调试仪器，一边无奈道：“这小子就是不爱读书，喜欢动手玩而已。之前一直跟我要手动案例，被我诉了一顿，看来还是没改。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静不下心，学得太慢，能静下来就完美了。” 叶诚天望了望天，想起之前教他做方波发生器实验时，这小子几乎是一眼就看会了，就这样的进度居然还嫌不够。他要是再优秀下去，我这学长的尊严还能保持多久？ 赵教授带着卫书洵做了几个简单的光学投影三维成像，光学三维测量，红外圆锥扫描的实验。动手的自然是赵教授，卫书洵现在还没有动手资格，只是抱着笔记本在一边详细记下实验步骤和解说。 虽然没能自己动手，但是能看到实验也很满足了。卫书洵认认真真的记录着，眼睛劳劳记住所有的实验步骤并在脑中模拟。 整整三个多小时实验才结束。其实这几个实验只是简单的做个大概形式，否则光是一个光学投影三维成像就只三个小时。 卫书洵和叶诚天一起打扫完实验室，关好仪器，检查好大门才回到办公室。赵教授已经先行离开，叶诚天邀请卫书洵：“反正现在还早，不如先去吃点夜宵吧？” “好啊。”卫书洵点头，收好背包，拿出手机，发现有十多通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其中一通是周泉的，没人接之后发了条短信：“在补习吗？这周末家里开宴会，爷爷要你一定来参加，请柬明天会有人送来给你。只是小型宴会，别担心。” 卫书洵关闭短信，再看另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卫书洵没有回复，在这时候说这句话的，似乎只有今天才见面的王梅了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另外还有十几条未接电话，全部来自钟友。卫书洵眯了眯眼，看来果然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起到学校的一间小餐厅里吃夜宵，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听到身后的几个女生在谈论钟友今天打人的事。基本都是骂渣男，居然打女人，三万分手费都是轻的，是我就怎么怎么对付他之类的话，搞得本来想去问问情况的卫书洵都不敢靠近。 宵夜吃到一半时卫书洵接到伍峰电话，问他：“书洵你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吃宵夜，吃完就回去，怎么？” “那你快点啊，钟友找你！”不耐烦的语气，伍峰将自己讨厌钟友的态度表现得明明白白。 “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我不想跟他说话，把他轰出门了。” “我知道了，等下就回去。”虽然不喜欢钟友，不过卫书洵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以前高中时明明很喜欢欺负人和看人出糗，现在一点感觉没有，还会觉得很无聊。 吃完宵夜，和叶诚天在路上道了再见，卫书洵背着背包慢慢走回宿舍。在宿舍大门外就看到等在路灯下的钟友，见到卫书洵，钟友立即小跑上来。 宿舍外绿树成荫，隐隐遮挡了灯光，但卫书洵优秀的视力，还是看清了钟友脸上的三道抓痕和颧骨上的一块青肿——他之前还担心王梅被欺负，看来不用了，钟友的武力值显然不够。 “钟友，你的脸怎么了？”其实有点想问一个大男人顶着这张脸怎么好意思出门还站在灯光下，想想还是厚道点装不知道吧！ “哼，你就装吧！”钟友冷笑：“那个女人不是你派来的吗？” 第7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卫书洵挑眉：“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没空听钟友阴阳怪气的抱怨，卫书洵直接绕过他走回宿舍。 “你别装了！”钟友一把抓住他的手：“王梅那个女人是你派来勾引我的吧，还有故意设局害我欠债。那帮赌鬼都是你的朋友，上学期班上同学都看到了，你还想否认？” 卫书洵推了推眼镜，看向钟友。这件事他连八卦的兴趣都没有，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被钟友牵扯进来，而且连剧情都给他想好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 卫书洵单纯好奇他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的目的，钟友却以为他猜对了，得意的笑起来：“你知错的话，就把王梅那女人赶走，不准她再来学校骚扰我。还有那笔赌债，明明是你们骗了我，我根本没必要还不是吗，我根本没欠你们钱！” “……你想得真好。”卫书洵没兴趣听了，转身就走，钟友在后边用力拉着他的手不放：“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想跑？告诉你，除了消掉赌债，你以后还要补偿我的损失，不然……啊——！！” 卫书洵后脚跟直接一踢，踹在钟友膝盖上，把他踢得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卫书洵提着背包肩带，冷冷转头看向钟友：“一，认识不代表我能使唤他们，而且赌博是别人拿着刀强迫你的吗？二，我想对付你的话，根本用不着那么费劲。” “卫书洵！”钟友在他身后不甘道：“我会把你勾结黑社会的事在全校宣传，你不怕吗？” 卫书洵停下脚步，看向钟友：“你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钟友脚上的疼痛还没消，半踮着，色厉内茬的叫道。 卫书洵摸摸下巴考虑了半分钟：“说实话，在学校里，你背着我干什么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没错，如果不想被学校记过处份的话，你最好……” “既然如此，我先收点利息好了。”卫书洵面无表情的脱下眼镜，往钟友下巴就是一拳。 “嗷！”钟友倒在地上，捂着下巴惨叫：“你、你竟敢打我……” “不好意思啊！”卫书洵一脚踩在他身上，路灯的阴影下，凌厉的眼神令钟友不自觉打起寒颤：“第一次被人敲诈，好象有点反应过度。不过我似乎老实太久了，都让人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把钟友拖到路边的树林里揍了一顿，卫书洵拍拍手，戴上眼镜：“好了，我的利息收完，随便你怎么编排我吧！” “你你……”钟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我要报告老师，让学校处份你……” “你找得到伤口再说。”他可是很注意避开会留下伤口的位置了，至于勾结黑社会之类的，也得看他有没有证据。 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摆摆手：“请便。” 回到宿舍，伍峰三人立即追问钟友跑来找他干什么，卫书洵简略概括之前的对话，把伍峰气得捶桌子：“操，上学期要不是你认识那帮人，我们早就挨打了，他不感激居然还威胁你？不行，我要去揍他！” “小心他报告老师，你想因为那种人记过吗？”卫书洵拦住他，无所谓的说：“反正这种话说出去也伤不了我，不值得为他费心。”伍峰可不像他那么熟练，打人不留痕？！？ 虽然这么说，在浴室洗澡时，卫书洵还是问了问学习机：“学习机，我最近应该没做什么坏学生的事吧？”好学生的优势就是做什么都不会被老师怀疑，他可不想被老师盯上。 学习机运转一圈后，平板的问：“打钟友算不算？” “那个不算！” “逃课呢？” “更加不算了。”卫书洵犹豫了一会：“……反正我觉得不算。” 卫书洵洗完澡出来，伍峰正趴在床上发短信，对卫书洵道：“书洵，我已经让孔平留意了，如果钟友敢编排你的话，他会教训钟友的。” “谢了。”卫书洵边擦头发边笑：“我觉得没必要，学校总不能因为我认识黑社会就处份我对吧？”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钟友怎么背地编排你，还是小心点好。”伍峰鄙夷的撇撇嘴：“那小子连女友都打，我觉得他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卫书洵顿了顿，放下毛巾：“能不能告诉我，今天钟友那发生了什么事？” 卫书洵吃完饭就去实习，伍峰三人回宿舍时，事情刚刚过了最高潮的阶段——据说钟友把前女友打趴在地，被孔平等人架住，前女友趁机扑上来对钟友拳打脚踢，挠花了他的脸。 三人看到的结果就是前女友头发凌乱，大骂着离开，钟友脸上几道指甲抓痕，没脸见人的躲回宿舍。 再详细的，因为孔平脸都气得铁青，没人敢八卦的问他。反正光打女人这事，钟友就已经足够让很多人鄙夷了。 稍微了解一下就够了，卫书洵没兴趣掺合，躺回床上，发短信给周泉：“宴会我会如时参加，手表什么时候还我？你们要谈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周泉很快回复：“没事，早点休息。” “什么时候还给我？”卫书洵追问，他很好奇周泉要问卫承什么事：“你们背着我商量什么？” “还要借用一段时间。”周泉回复：“别担心，晚安。” “……”担心倒没有，只是更好奇了，卫书洵打了个哈欠，打算宴会那天再去问问，最近实在太忙，连出校门闲晃的心情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不久，孔平就来敲门，沉着脸对卫书洵说：“抱歉，书洵，我昨晚看钟友在网上发帖说你的事，我拔了他的网线。今天一早他就不见人了，我没看住他。” 卫书洵无所谓的摆摆手：“学校那么大，你要怎么看住他啊，能的话我昨晚就……算了，无所谓，总之谢啦！” 第一节课是英语，老师难得点名。卫书洵英语不怎么好，压力还是比较大的，虽然不喜欢，但这学期很少逃英语课。点完名才发现钟友不在，伍峰用胳膊顶了顶卫书洵：“哎，书洵，你说钟友跑哪去了？” “别管他。”卫书洵咬着笔头艰难的听课：“十有八九在找能上网的地方编排我。” 下午没课，卫书洵和伍峰一起到食堂吃完午餐，看了看表，让伍峰帮他把课本拿回宿舍，自己去实验室看楼宇智能化系统完成得怎么样。 进到实验室时，正看到孙依三人趴在电脑前，卫书洵把背包放下，笑问：“做得怎么样……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并没有在赶制楼宇智能化系统，反而正在看论坛。卫书洵看了一眼界面，发现是学校论坛，不满的皱眉：“你们很闲吗，楼宇智能系统做好了？”他为此忙了九天，可不想白白浪费。 “喂喂，书洵，还算什么智能系统，有人在学校论坛上黑你呢！” “什么？”卫书洵在刘永冬桌上坐下，打开E盘，同时不感兴趣的问：“黑我什么？系统文件放在哪里？” “lsdffw2017那个文件夹。”刘永冬回答，同时看着电脑网页道：“大概是说你和黑社会勾结敲诈同学，还有跟妓女有不良关系之类的，发帖人是今早刚注册的，我查了下IP，在学校图书馆发的。” “哦，是我同学钟友。”卫书洵看了看已经完成的系统，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网络拓扑设计。”冯玮答，同时疑惑的问：“钟友是谁？听着有点耳熟，跟你有仇？” “就是那个被前女友追三万分手费的家伙。”卫书洵打开系统软件，开始敲打键盘：“我接手DDC方面的设计，其他你们自己来，别想偷懒。” “知道了……哇，书洵，好多回复啊。”冯玮突然发出感叹：“居然都是为你说话的，说你勤奋善良，乐于助人，骂发帖人污蔑……好多帐户都是美眉，书洵你人缘真好！” “别吵我。”卫书洵不感兴趣的继续敲打键盘。这种在网上黑人的事，除了显得幼稚无聊外，毫无实际杀伤力，他们当小混混那会都不屑做了。要的话至少也得像王梅这样，直接上门要三万分手费，你还没处报警。 孙依三人噤声，虽然知道现在不该分心，不过学校生活平静又无聊，这件事又太有趣了，尤其是下面有人爆出发帖人是昨天刚对前女友动粗的钟友后，更是引来一片骂声。发帖人也确实是钟友，被发现真身后立即回复，各种想证明卫书洵是陷害他的幕后黑手，所谓的“前女友”是妓女，是卫书洵派来陷害他的。 不过他不管人缘还是在校表现都比不上卫书洵的一半，根本没人信他，何况这污蔑太假了。他女朋友和卫书洵有关系，证据在哪？ “这个人真是够了！”冯玮厌恶的摇头：“我总算理解他前女友为什么要三万分手费了，如果我被这么污蔑，肯定不只三万！” “玩够了没有，你们。”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DDC方面的设计也完成了三分之一，那三个家伙还在玩。卫书洵不爽的拎起桌上的几支原珠笔往三人头上扔：“玩够了就过来，DDC怎么安排，明装还是暗埋？” “暗埋！”刘永冬摸着被敲到的头走回电脑前：“DDC柜底端距地面1.2米左右，记得加强一下电磁干扰的防御。” “OK。”卫书洵头也不回，直接伸手：“拿笔来。”刚才的笔都被他扔了。 刘永冬无奈的把刚刚敲到自己脑袋的笔递给卫书洵，看着他在桌上的草稿纸上很快画好草图和草稿，惊叹的说：“书洵，我发现你的速度好象越来越快了。” “有吗？”卫书洵放下笔，继续回到电脑上。 “嗯，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你才是本专业学生了。”孙依点头赞成：“等你学到电气工程方面的课程，授课老师一定会超级喜欢你。” 卫书洵手顿了顿，能速度那么快，一是来源于他优秀的记忆力，之前九天的赶工，所用到的语言程序基本都已牢记。加上学习机的辅助，一些麻烦的地方学习机会主动弹出程序语言。真要说起技术水平，肯定比不过孙依三人，不过这个没法解释，卫书洵耸耸肩：“你们三人玩够了就快点工作，别忘了还剩三天时间而已。” 完成DDC的设计后，大项的设计工作就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有小程序和设计上的微调。卫书洵关闭电脑，发现窗外已经变得阴暗，居然又是一整个下午过去了。看看表，快六点半，吓得跳起来：“糟糕，我还有补习！” 幸好补习用的笔记本平常都背在包里，卫书洵匆匆忙忙在面包店买了几个买包和牛奶，装在背包里带到办公室。赵教授还没有，只有叶诚天坐在电脑前。 卫书洵拉过椅子坐下，开始啃面包：“差点迟到了，好险。”赵教授并不严肃，唯独…… “叶师兄，你吃过晚餐了吗？要不要吃一个？”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拿出笔记本，卫书洵同时问正在看电脑的叶诚天。 “不用……噗……！”叶诚天正拿了杯水喝，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喷出来，一阵呛咳。 “怎么了？” “这个……学校论坛……咳咳……！”叶诚天指着电脑，一副说不出话的表情。 “怎么，是说我的？”卫书洵无所谓的啃完一个面包：“假的，不用管。” “不是。”叶诚天摇头，一脸不可思议：“艳、艳照，…… “什么？！” 卫书洵碰倒了牛奶都顾不上清理，凑到电脑前，果然看到一男一女赤裸相拥的照片。男方闭着眼，大概正在睡梦中，女方头靠在他肩上，微笑着抬高手，显然正在自拍。虽然胸部位置有被子遮盖，但男方的大半胸口以及女方赤裸的肩膀都显示，被子底下的两人都没穿衣服。 最重要的是，照片拍得很清晰，可以清楚的辨别出里面的两人正是钟友和他的“前女友”王梅。 第80章 又一吻 本身来说，事情没办好，王梅也很恼火，只是败坏钟友在学校的名声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她想要的是钱。现在不仅被卫书洵撞见，自己还被钟友打了，又发现钟友污蔑卫书洵。 不管怎么说，卫书洵和她也是相识三年的好友，还是她曾经的暗恋对象。钟友不只得罪她，还辱骂卫书洵，王梅一气之下，就在A大的学校论坛里曝光了两人的艳照。 学校很快处理此事，删除帖子，帐号，并封IP。王梅无所谓，换个网吧再发。 学校删得再快，也没有一些好事学生转的快，很快钟友的艳照不只在A大学校论坛被众人讨论，再是在各个学校论坛及一些无聊的八卦论坛成为热门话题。 虽说不少人仍向着钟友，觉得三万分手费太份了，但也禁不住其他嘲笑的人。钟友几乎无法离开宿舍，走在路上全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人。 学校对此事也很恼火，发公告禁止学生再谈论，尽量把这不良影响压下去。另外关于钟友的处分，原本辅导员已经尽量说情，让他和女朋友息事宁人，结果他把女朋友给打了，班长孔平气得告状，说再也不管这事。辅导员被教务处长叫到办公室去骂了一顿，也懒得再说情。 学校原本的计划是做一次记过处份，但因为艳照的事情，使A大在周围的各大院校中丢尽了脸，教务处长一气之下要求将钟友退学。 当然这事还是有待商榷的，学校仍旧愿意给钟友一次改正机会，只是表面上不会那么说，还要看他的认错态度。钟友一听退学就慌了，不敢再吝啬，答应学校马上平息这件事。 不管愿不愿意，王梅这个“女朋友”他也只能认下来了，毕竟和退学比起来，三万就算不了什么。 先是谎骗家里参加重要的学校活动，骗了一笔钱，又向所有认识的同学朋友借钱，勉勉强强凑够三万给了王梅，总算让她消停。 　　卫书洵对这些事并不关注，钟友到处借钱的时候，他除了正常上课外，其他时间都很悠闲的监督孙依三人的工作，晚上到赵教授那里学习。光学成像的课程已经接近尾声，他现在正满怀期待的等着新的内容。 楼宇智能化系统完成后，孙依三人将它上交给教授就没卫书洵什么事了，后天就是周末，卫书洵要参加周家的宴会，衣服还没准备。他的衣服向来都是运动服，牛仔T恤，虽然穿西装感觉太正式了一点，但似乎也不好穿得太随便。 发了个短信问周泉，当晚周泉就开车送来一套合身的休闲西装：“虽然是家宴，不过也有其他客人，还是要稍微正式一些。” “随便。”卫书洵接过衣服，窜上周泉的车：“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跟卫承背着我谈什么了吧？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 “书洵只要安安心心读书就好，其他事我会解决。”未来的压力，周泉并不希望放在卫书洵身上，在知道卫承曾经对书洵做过的事，周泉几乎想和卫承打一场。书洵只是个普通学生，周泉希望他能一直如此无忧无虑下去。 不过他显然多虑了，一百年后的世界末日，卫书洵真的从没放在心上。他那时候人都死了，儿孙怎么样，他也只是尽力而为，更别说拯救世界改变未来，那关他一个小人物什么事。 “所以说，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再解决要不要涉及。”卫书洵不满的说：“不管怎么样，卫承是我的后代，视讯仪是从我这拿的，我至少有知情权吧！” “……好吧！”周泉点头：“我找卫承，是为了问未来林家的事。从目前的蛛丝马迹推测，未来的林家也已经和这个时代有所联系。” 这件事周泉也是私下调查，并没有告诉家里人。但从林家的一些动作上，可以看出他们在做某种政治上的调整。所幸因为他们对周泉动手，使周家拼命的打压他们，林家的调职申请基本都被搁置。 “林家大概得到了未来的一些政策信息，所以正在做准备。”周泉说道，看向卫书洵：“卫承说他没有过去的资料，如果需要，让我找你问学习机。” 关于“学习机”，以前周泉趁着卫书洵醉酒时问过，还以为就是那块手表，但似乎不是。卫书洵不想告诉他，他也在犹豫要不要问，一是怕他不高兴，二是担心两人之间会变成纯粹的利益关系——他并不是为了想得到未来的政策资料才对书洵好的。 说完之后，周泉立即补充：“当然，如果书洵不想说就算了，林家不足为惧。” “我倒无所谓。”视讯仪都给了，被周泉知道学习机也没办法，卫书洵说：“我帮你问问学习机吧，看他有没有。” “当然，我拥有人类所有的历史，政治，文化资料。”学习机答：“因为末世来临时政府并未崩溃，因此政治资料是最齐全的。” “那么，怎样可以转交给周泉？”学习机弹出的都是虚空资料，只有他自己看得到，他连新闻都不看，根本不清楚什么样的资料是周泉需要的，而且自己也没闲心一一照抄出来，如果能像U盘一样直接拷给周泉就好了。 “需要任务交换。”学习机运行了一会说，卫书洵正准备问什么任务，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书洵……？！” 周泉突然发现卫书洵靠过来，疑问中被吻住了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周泉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扣住卫书洵的后脑，探出舌，加深了原本只是嘴碰嘴的亲吻。 “学习机，你在干什么？”卫书洵在意识中大骂。 “分频移植中。”学习机答。 “哈？那是什么？” “用人类理解的话解释，类似分身，子系统！”学习机答：“他是能帮助你成就伟大的人。” 学习机很了解卫书洵，他虽然不懒惰，但也绝对没有上进心。任务到现在没有任何增长，一是学习机有把柄在他手中，担心逼迫过头被销毁，二是现在两人似乎算是卫书洵说的“朋友”，学习机虽然不太理解人类感情，但不否认他也很重视卫书洵，不希望双方关系破裂。 既然不能从卫书洵下手，干脆就从周泉下手好了。让周泉辅助卫书洵成就伟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81章 去死吧，卫书洵 “嗯……唔嗯……！” 不管卫书洵的挣扎，周泉肆意加深了吻，脑中突然听到嘀的一声响，随后是冷漠的电子声：“安装完成，启动中。” 什么？！ 周泉放开卫书洵，仍旧将他护在怀中，同时掏枪。 “怎么了？”卫书洵也不再闹别扭，谨慎的问。 “有奇怪的声音……”周泉的话语顿住，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虚空屏幕，文字显示：使用者姓名：周泉年龄：21岁学校职务：…… 军方职务：…… 虽然并不是太机密的身份，但除了学校和军方，连家人都没有告诉的身份，被分明的标示出来。 “这是什么？”没有装上消声器，不好开枪，周泉掏出匕首刺过去，手穿空而过。 字体变动，出现新的文字： 任务目标：辅助卫书洵成为伟大的人。 任务发布：1，完成支援青3小队任务。 “这就是你要的学习机。”卫书洵也看到了学习机的虚空屏幕，面无表情的说。学习机这家伙居然还有子系统，这是要无限繁殖的意思吗？ “控制两个已经是极限了。”知道他心中所想，学习机答。 　　“这个任务是指什么？” “完成学习机发布的任务，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资料。”卫书洵解释，同时补充：“同时请无视那个愚蠢的任务目标。” “伟大的人……”周泉勾起嘴角，卫书洵深感丢脸：“都叫你无视了！”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我会慢慢摸索的。”周泉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宿舍熄灯时间：“今晚是到我那里休息，还是回宿舍？” “当然是回宿舍。”就在宿舍门口，还跑周泉家干什么，而且刚刚接过吻，学习机又弄出这个丢脸的伟人任务，卫书洵现在只想躲回宿舍。 “好吧，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卫书洵正欲打开车门，突然手臂被周泉拉住，用力扯过他，再次被吻住。 “嗯……嗯……” 终于得以放开，卫书洵用力给了他一拳，不过似乎周泉没什么感觉，还说：“这是利息，那个任务目标，我会努力完成的。” “谁要你完成啊，多事！”卫书洵满脸不爽的下车。 周泉捂了捂被打痛的地方，看着卫书洵跑回宿舍，转回头，神色严肃：“学习机，为什么任务是支援青3？你知道些什么？” 青3是青海军事学院的一个行动小队，性质和周泉的小队差不多，虽然接一些任务，但基本没什么大危险，双方之间没有交集，他也没资格去过问青3的任务，更何况支援，学习机还能知道他们的行动？ “根据历史资料，青3小队会在半月后的一次行动中伤亡过半，队长英勇殉职。” “我明白了。”周泉点头，青3小队的队长是成家后辈，像他们这种小队，任务以外，还带着点镀金的性质，小队中的人本身除了是特别优秀的精英，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身份背景。青3小队的伤亡过半，对很多家族来说都是场灾难，尤其对人丁单薄的成家而言：“我会想办法接近他们。” 周末时，卫书洵穿上合身的手工裁制西服，开着周泉借给他的车前往周家。拿着请柬经过几重关卡才进入军区大院。说是大院，其实范围已经相当于一个大型公园，草木郁郁葱葱，花园别墅林立。请柬上虽有地址，但卫书洵根本找不到，只好打电话给周泉，在他的指示下才终于来到周家大院。 　　周泉已经等在门外，在他身边的除了周轩，周凡这对双胞胎外，还有几个与他面像相似的人，大概是他的表兄弟。 卫书洵在院外停好车，脚刚跨下，周轩周凡已经跑过来拉他：“书洵哥哥，陪我们玩！”目前在他们眼里，拯救他们的卫书洵仍旧是大英雄。 “小轩，小凡，别胡闹。”周泉喝止他们，带着几位表兄弟上前：“书洵，欢迎你前来，爷爷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你好，你就是卫书洵？”不等卫书洵说话，周泉身边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穿着藏蓝色西服的高大青年已经上前，主动握住卫书洵的手：“感谢你救了周泉还有小轩小凡，虽然爸妈他们都已经谢过，但我们还要再说一次谢谢。” “只是恰巧罢了。”卫书洵说：“我当时也不知道周泉在车里，所以不需要特别感谢。”因为救人并非出于自愿，所以他自己从不提这件事，也不把它当成荣耀。 　　那名青年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人真够老实，难怪周泉愿意和你交朋友。”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欺负呢！”旁边穿着白色西服的青年说：“做为感谢，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尽管报我的名，我叫周衍。” “我是周皓。”那名藏蓝色西服的青年说。 “周皓，周泉身亡后，周家的新一代继承人。”学习机对卫书洵解释。 “哦。”卫书洵对周家的事不怎么在意，他关心的只有周泉，大概可以顺带加上周轩，周凡两个小鬼，还有周爷爷。其他人现在和未来是什么样，他没兴趣听，总不能认识一个人就要连他家亲戚都得一块关心吧，又不是新婚夫妻。 送给周老的贺礼是一副制作精美的军旗，本想道贺几声就闪人，却被周老拉着教训了一会，责怪他见外，不肯来周家做客。 虽然卫书洵是身份不明的生面孔，但看周老对他亲呢的态度，客人们不由得频频关注他。打量的眼神令卫书洵很不喜欢，端着酒杯避到阳台上。 “怎么躲到这里吹风？”周泉一直关注卫书洵，应付完几家小姐后，立即赶过来关心。 “没什么。”卫书洵放下酒杯，好奇的问：“周老刚才是什么意思，突然拉着我说闲话？”这些话之前周老就已经说过，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特意拉着他再说一次。 “爷爷是在帮你。”周泉说道：“毕竟不可能什么事都周家出面，让那些人先认识你，将来你要做什么会方便得多。多参加几次这样的宴会后，不管你要开公司还是当公务员，总会有人给你开后门的。” “这样有用吗？”卫书洵不相信的说：“我一个学生，也不可能跟他们聊天交友，谁会帮我？” “有用。”周泉拍拍卫书洵的肩，神色坚定：“只要周家在，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书洵哥哥，和我们去玩！”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周轩周凡又跑来拉卫书洵，卫书洵便带着他们到花园玩。 他性格开朗直爽，周家因为是军人世家，行事也很率性，加上卫书洵救了周泉三人的性命，周家上下都会他很有好感。没一会卫书洵就和周衍等人混熟了，几个人玩玩闹闹后，在花园的草坪空地上比斗起来。 周泉端着酒杯静静站在阳台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下笑得开怀的卫书洵。 关于那个“伟大的人”的任务，及书洵隐瞒学习机的事，及他的未来，周泉询问学习机：“让书洵成为伟大的人，是因为他在未来很了不起？” “不，恰恰相反。”学习机回答，但不再多说。 　　周泉擅长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只是这一句回答，他就明白了。与伟大的人相反的，还能是什么人，加上书洵过去的小混混身份，答案呼之欲出。 卫承说，未来有不可抗拒性，比如他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或许也是未来的一种自我导正，正努力抹杀他。至于卫书洵，卫承认为他是个改变不了历史的小人物，所以做什么与未来不符的事也没有危险。 但周泉不愿赌这千分之一的机会，万一所谓的“未来”真的会自己导正，牵连上书洵就糟糕了。书洵只要像这样，每天开开心心的读书，交友，玩闹就够了。 “周泉，你找我？”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周泉转身，看到踱步而来的戴松：“你倒是躲清净了，害我来帮你应付赵家那位公主，找我有什么事？” 周泉看看周皓，又看向楼下玩得正开心的卫书洵，说：“这次特意请书洵过来，除了祝贺爷爷康复，还有一个原因是让你们认识我的救命恩人。” “早就该请他来了。”周皓笑道：“我们表兄弟还没好好谢过他呢！” 周泉摇摇头，制止周皓的调笑：“还有一件事，我想把他托付给你。” “啊？” “什么？” 卫书洵和周皓同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不确定自己能活多久，如果我出事的话，希望你能代我保护书洵。”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周皓担心的问：“你要去执行危险任务？” “不，只是提前通知。卫书洵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如果真有万一时，你能代我保护他，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生。” “别胡思乱想，好好的说什么万一。”周皓上前，不满的轻捶周泉的肩：“而且就算是救命恩人，也没有回报对方一生的道理。” “你别管我为什么这么做！”周泉摇头：“答应我。” 看周泉如此郑重其事，周皓也不得不答应：“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测发生，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救命恩人卫书洵……”见周泉仍旧盯着他，周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但仍旧郑重的说：“并一生保护他的安全。” 在楼下嘻笑玩耍的卫书洵突然看向阳台处，神色复杂。两人的说话声不大，奈何他的耳边太好，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周泉唯恐自己死了周家不再保护他，并逼着亲表弟保护自己一生，卫书洵心中感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还这份情。 之后的生活波澜不惊，卫书洵从周家回来之后，就一心扑在学校中。回宿舍看到伍峰三人竟然难得在看书，一问才突然发现，下周三就是大学物理的期中考试了！之前又是补课，又是做练习题，看起来各种勤奋，但不久后马上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无心学习，开学时花了那么多精力补习，现在已经基本忘光。 向赵教授请了晚上的假，卫书洵和班上其他同学一起，整天整天的抱着书啃。不管是什么课，桌面上放着课本，桌底下一概全是大学物理的课本或练习册。 周三的期中考在众人的哀嚎中来临，卫书洵顶着两个黑眼圈，感觉自己什么也没记住。但意外的，真正看到考卷时，却觉得好象都看过，都记得，填写并不困难。尤其是关于物理公式的问题，卫书洵做了那么久电子机械，对物理公式比死板的内容更了解，几乎不用计算和思考。 　　期中考结束的当天下午还有课，但除了少部份真正勤奋的学生，大部份人都嚷嚷着累死了，窝回宿舍睡大觉。卫书洵也是其中之一。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响，卫书洵起床，发现宿舍的三人还在睡。踢着床把三人叫醒，伍峰和王安清都嘟囔着叫他帮打饭，余欣下床洗漱，和卫书洵一起去餐厅。 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但餐厅开到晚上零点，是以两人并不着急，揣上钱包，趿着拖钱慢悠悠的出门。 因为物理老师一直没提醒，全班几乎都忘了期中考试，七成以上的人是临时抱佛脚，因此这几天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卫书洵身体素质好，睡一觉就精神了，余欣还边走边打哈欠。 两人经过教学楼旁的一片小树林，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呆呆的站着。卫书洵眼神好，已经看出那背影是钟友的，懒得理他，余欣打着哈欠说：“哎？前面那人好象是钟友？” 此时两人已经走近钟友，余欣的话似乎让发呆的钟友回神，转回头，狰狞的表情把两人吓得倒退几步。 晕黄的路灯下，钟友苍白的脸上溅有几滴血迹，衣服上也有一片血迹，最吓人的是，他手上竟然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看到卫书洵，钟友脸上的神情越发狰狞，挥起匕首疯狂的刺向他：“去死吧，卫书洵！”。 第82章 凶杀事件 钟友的攻击突如其来，卫书洵毫不惊慌，把余欣推到一边，迎上钟友的刀。一个擒拿抢下刀，卫书洵反扣住钟友的手将他压倒在地。钟友即使被按在地上，仍旧死命扭过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向卫书洵，嘴里喃喃着：“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余欣。”卫书洵转向余欣，说：“你到树林里看看。”从钟友的情况猜测，显然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 余欣隐约也有这样的感觉，忐忑的走进树林里，远远就看到一个女人倒卧在树下。他根本不敢靠近，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有有、有个女的倒在里边！” 卫书洵打电话叫来了保安和辅导员，保安进去后，立即将树林封锁，听他们的意思，里面的女人已经死了。钟友也被交给保安看押，只在被保安扭着手抓走前，仍旧对卫书洵咆哮着：“卫书洵，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卫书洵沉着脸，有些不明所以。他确实不喜欢钟友，但要说害，哪次不是钟友先挑衅，要不是钟友本人在眼前出现，他平常根本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不明白钟友为什么一直认为他要害他。 　　 　　这事说起来也算王梅咎由自取。当初岩哥让她学校闹，承诺事成后给她一万。比起陪人睡觉，敲诈一下胆小的在校学生就能拿到一万，王梅也就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但拿到钱后，岩哥又反悔，说她只是到学校吵闹几天，发发帖子，不值那么多钱，才给了她三千。 王梅还要靠岩哥的庇护吃饭，不敢反驳，又不甘心只拿到这么点钱，就想到继续敲诈钟友。钟友早就把能借的同学朋友借遍了，哪里有多的钱，只能勉强抠出点伙食费打发王梅。 钟友一直怀疑卫书洵是幕后主使者，尤其他刚在学校论坛大骂卫书洵，当天晚上艳照就被贴在学校论坛，勿庸置疑，这是卫书洵的报复。没想到他已经赔了钱，卫书洵还不放过他，钟友对卫书洵更加憎恨。 王梅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少女，没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她想敲诈，就只会拼命的打电话骚扰，还威胁如果钟友敢关机或挂她电话，她就马上再发布艳照。钟友被逼得心力交萃，刚好这段时间全班都在补习备考，大家脸色都不好，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再之后就是今晚发生的事了，钟友本来只是想威胁王梅，争执中失手杀人。茫然的离开时，竟然碰到卫书洵，已经钻了牛角尖的思维只觉得杀人也是卫书洵谋划的，故意等在路口想害他，因此向卫书洵挥刀。 警察来得很快，做为目击者，卫书洵和余欣被留下问话。正接受笔录时，卫书洵听到不远处两个警察的交谈。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死者叫王梅，据嫌疑人的辅导员说，是他的前女友。” 卫书洵猛然转头。怎么会是王梅？她不是已经拿到赌债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怎么了，书洵？”余欣问，眼角看到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担架抬出，赶紧扭过头：“别看，太不吉利了。” 因为是凶杀事件，卫书洵和余欣及陪同的辅导员一起到警局接受问话。这是一起事实分明的凶杀案，凶手也已经被当场抓获，警方只是例行问话后就放两人回去。 虽然王梅不是什么好女孩，但两人毕竟曾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乍然听到她被杀，卫书洵心情复杂。倒是余欣，在最初的惊吓过后，回到学校竟兴致勃勃起来，班上同学跑来询问，他就兴奋的向他们讲述卫书洵英勇擒贼，他发现尸体的场景。 “够了，你们！”卫书洵听不下去，从床上坐起：“钟友好歹也是同班同学，你们有必要那么开心吗？” “不是开心，就是好奇……” 见卫书洵脸色不好，大家只好扫兴的离开。第二天到教室，全班都在谈论钟友杀了他前女友的事，关于杀人动机，有人猜测钟友想和女友复合，不遂杀人，有人猜测是为了拿回那笔高额分手费。 “够了！”卫书洵走到讲台上，用力敲响桌子：“不管钟友怎样讨厌，他好歹也曾经和大家并肩在同一个教室上课，我不要求谁表现得同情哀伤，因为我也没这感觉，但至少请保持一定的尊重。这是两条生命，还有两个家庭的不幸，别人谈论就算了，我们做为同班同学，希望大家能稍微克制些。”说到这里，卫书洵语气放缓：“别忘了，王梅和钟友跟我们一样，都只有18岁。” “卫书洵说得对。”辅导员正为了这件事要来教室劝告全班，在门口听到卫书洵的话，欣慰道：“你们才18岁，恋爱也好，分手也好，生活中碰到的各种挫折，都不过是生命中必经的历程。你们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无可挽回的错事。至少在冲动前，想想抚养你们的父母。” 卫书洵让出讲台，回到座位上。辅导员继续道：“另外，关于钟友的事，希望大家不要再谈论。钟友是你们身边的同学，不是新闻中的陌生人，这不是件应该高兴的事。” 今天早上的课程被取消，接下来全部是辅导员关于生命意义的思考教育，末了还要求所有人写一篇关于生命的思考题上交。 卫书洵面无表情，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兴高采烈的谈论这件事而已。毕竟死者是他高中同学，凶手是他大学同学，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会希望自己认识的人死掉。没想到随便说的话竟然被辅导员看好，觉得他很有思想品德，布置完思考题作业后，还单独对卫书洵说：“卫书洵同学，你的思考题，我会认真看的。” 一般这种全班上交的作文，老师大都是随随便便看过，甚至根本看也不看。辅导员这是表示对卫书洵的欣赏和看重，却把他郁闷得不行。 “我并不是……想要当好学生才说那些话的。”卫书洵趴在桌子上，对学习机道：“我只是自己不高兴，所以也不让别人高兴罢了。” “你现在已经是优秀的好学生了。”学习机答。 　　 　　“你想死吗？” 一边在意识中和学习机聊天，一边提着背包跟在伍峰身后前往食堂。走到半路时，突然接到辅导员电话，让他到办公室一趟。在办公室意外的看到两名警察：“卫书洵，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任务发布。”学习机突然道：“解除被诬陷之罪。” 　　 　　“被诬陷？” 这个任务的信息量很大，卫书洵在上车前，悄悄给周泉发了个短信。 审讯的人是一名似乎小有身份的警官，不是昨天的警察，态度极为严厉，似乎已经把卫书洵当成嫌疑犯。 “你认识死者王梅？” “高中同校校友。” “那为什么昨天你不说？” “我跟她高中同校和案件有什么关联？”卫书洵反问。 　　 　　对方用力捶桌：“我们得到确切情报，是你指使王梅敲诈勒索钟友，你还不承认吗？” 在回答警官的问话时，卫书洵让学习机搜寻钟友的案情报告，发现上边钟友已经承认杀人罪行，事实简单明了，案件负责人已经写出结案申请。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人咬住了钟友的“卫书洵害我”这句话，要把卫书洵牵扯进来。 “不知道呢，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王梅了。” 卫书洵非常配合，表现得就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如此的信任警察叔叔。同时卫书洵在意识在命令学习机：“搜索整个警局里与我相关的所有信息，包括文件，短信，邮件，还有这个警察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复制给我。” “我不是扫描仪。”学习机答，但他还是立即显示出一条手机短信：“抓捕卫书洵。”这就是学习机发布命令的原因，显然有人要陷害卫书洵。 周家人来得很快，坐下不过5分钟，对方才问了几个问题，周家的电话就打来，询问立即改变。不只态度柔和，问题的方向也变成了“钟友是否经常欺负同学，是否有过犯罪动机”之类的问题。 周泉因为任务去了青海，来的人是周皓，以及跟着过来的周衍。周衍跟卫书洵算是相逢恨晚，一听到他有麻烦立即赶来，上前就问：“书洵，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没有。”卫书洵答：“没来得及。” 周皓周衍立即冷冷扫向那名警官：“请问张警官询问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当、当然。”那名张警官额冒冷汗，本以为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学生，没想到他身后竟然是周家，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件事。 脚步刚离开警局，脑中立即响起嘀嘀声：解除被诬陷之罪，任务完成。 “我好象什么都没做，这样也算完成任务？” “人脉也是伟人应具备的一项。”学习机答，同时总任务目标上升0.5%，终于变成17%。 “这东西无所谓。”卫书洵坐上周家的车，在意识中道：“学习机，领取任务奖励，告诉我幕后指使者的名字。” “是。”学习机弹出那条短信的电话号码给卫书洵：“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强，别忘了我只是学习机。” “好吧，应该够了。”卫书洵转向身边的周衍：“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个号码。” 　　 　　“什么号码？”周衍问。 　　 　　“刚才审讯时，有人给那位张警官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应该就是陷害我的幕后黑手。我眼神好，看到了那个号码。”卫书洵写下电话号码：“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不用说麻烦。”周皓道：“我们本来就要查这件事，有电话号码会更快。放心吧，周家的恩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新闻。 大意是，有一名女学生性格阴沉孤僻，在班上没有任何朋友，只有同宿舍一个女生愿和她做朋友。她自己没有手机，就偷偷用这位朋友的手机打电话然后删除通话记录。这位朋友发现连着几个月话费都不对，就跟她说周末去营业厅打通话记录单。 她担心被发现，就到超市买绳子想绑架朋友（这是什么回路），但营业员好心告诉她，绳子太细，绑东西不结实，于是她改买了把刀…… 然后她把朋友叫到宿舍楼顶，把自己唯一的朋友砍了二十多刀。因为女生力气不够，朋友重伤未死。 好多年前的新闻了，我还记得她的证词：“都怪同宿舍的其他人不关心我。我那天明明表现得心情很不好，如果当时有人劝我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等等，谁、谁知道你要拿刀砍你朋友啊，怎么劝啊？！ 第83章 又遇严冬南 其实卫书洵心里大概有底。有权有势又跟自己结仇的，好象就林建泽那个白痴了。不过时间太巧，自己上周刚在周家露脸，这周就出事，也不排除是周家的某些敌对者干的。反正陷害他这么一个普通学生，无非是打个电话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花费精力，所以卫书洵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以免周皓找错对象。 差点被诬陷一事，卫书洵看得很开。反正他自己除了把人揍一顿外也没有其他报复的办法，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找出主使人也好，教训对方也好，周皓他们肯定能从对方最疼的地方下手，用不着他来气愤。 回到学校宿舍，发现伍峰三人竟然都没去上课，一见他立即围上来问：“书洵，你没事吧？警察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钟友的事。”卫书洵摊手，一脸轻松：“毕竟我和他也算小有矛盾嘛！” “什么啊，那家伙，明明一直是他在找你麻烦吧，他都进去了还想牵连你？”伍峰怒骂：“书洵，要不要我们给你做证？” “我也可以。”余欣道：“昨晚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你和凶杀案无关。” 王安清点头：“我也可以，昨天我们一直在宿舍里，你没有作案时间。”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真的只是问问。”虽然被想岔了，卫书洵还是挺感动的：“那就当为我去晦气，今晚一起到江城路吃海鲜，我请客。” 回到宿舍不久就接到辅导员电话，把他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卫书洵仍旧是这个借口，辅导员道：“我不太清楚你和钟友的矛盾，但我知道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需要的话，我也愿意为你做证。” 虽然很感动，但品学兼优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怎么那么不适应呢？ 回到宿舍，孔平又关心的前来看望卫书洵，卫书洵干脆叫上他一起去吃海鲜。既然要请客，干脆多叫点人，卫书洵又打电话把韩之新，孙依，刘永冬，冯玮叫上。江城路一带是海鲜市场，市场旁酒店林立。卫书洵虽说没多少存款，但花钱从不吝啬，既然要请就请好的，直接选了一家上档次的海鲜酒楼。 点菜时接到周泉的短信，询问：“安全了吗？” “你们点菜吧，不用客气。”把菜单丢给朋友们，卫书洵低头回复：“安全无事，多谢。” 想了想，周泉应该是一接到电话就让周皓来救人，但自己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发短信询问，看来他那边很忙，说不定又在做什么危险任务，自己似乎应该关心一下。于是卫书洵又补充：“我这边不用担心，下次有事我直接联系周皓或周衍。你自己要小心，有事就找学习机，他的功能很多，不要客气。” 信息发出去之后，没有回复，看来还在忙碌中。卫书洵收起电话，抬头，就见一干朋友满脸暧昧的看他：“和女朋友聊天？” “叫她过来吗？” “男性朋友。”卫书洵拿起菜单：“你们都点好了吗？” “别转移话题，肯定是女朋友。”冯玮嘻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什么表情？” “犹豫不决。” “担忧。” “好象怕话没说好对方生气的模样。” 众人每人一句的开始调侃卫书洵。韩之新点头：“还有发完之后等着短信回复的模样。书洵，有女朋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只是担心影响周泉任务而已，关心的话也不习惯说，所以稍微多想了一会，怎么就被误会了。 “够了啊你们，再起哄我就不负责买单了。” 终于让大家消停下八卦的心，卫书洵又点了两个菜，众人便开始喝酒。海鲜上菜慢，众人喝了不少才终于上来，如此吃吃喝喝，直到十点多才酒足饭饱的离开。韩之新，孙依几人酒量不好，已经喝了半醉，走路歪歪倒倒，还清醒的其他人不得不扶着他们。卫书洵扶着韩之新走路，经过一个厢房，韩子新突然一歪，靠在了门上。 　　“喂。”卫书洵赶紧扶稳他，同时叫：“喂，再来个人帮我扶他。”没想到韩之新人不壮实，喝醉了力气那么大。 话音刚落，厢房从里被人打开：“什么事……” 大概以为服务员敲门，那人打开厢房责问，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愣住。正准备道歉的卫书洵也同样愣住。 “书洵？” “冬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怎么回事？”厢房里有人问，严冬南转头道：“没事，碰到一个朋友。”走出厢房，关上门，对卫书洵笑道：“真是太巧了，我刚刚来A市没几天，还没来得及联系你，竟然就在这遇上。” “书洵，你朋友？”伍峰上前帮扶住韩之新，问道。 卫书洵点点头：“我们先走了。” “等等，书洵。”严冬南拉住卫书洵：“正好我和朋友一起吃饭，都是了不起的人，你也一起来认识吧！” “不了……” “严冬南！”韩之新突然冲过来，挡在卫书洵和严冬南之间：“离书洵远点，不准你带坏书洵！”看来他醉酒没醒，不然平常绝对不会这么大吵大嚷，不过讨厌严冬南这点什么时候都没变。 “韩之新？”严冬南皱眉，转向卫书洵：“书洵，你现在就和这种笨蛋在一起？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这种人将来出社会连工作都找不到，一点出息没有，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喂，你说什么呢！”冯玮不满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卫书洵安抚他，对严冬南点点头：“学校的课程比较忙，我没时间出来，不用找我，再见。” 　　他虽然和其他朋友断绝关系，但对于发小的严冬南，还是希望能保持日常的朋友关系。原本是这么考虑，所以才在离开时叫严冬南打电话给他。 但经过王梅的被杀事件后，卫书洵已经改变主意。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未来更重要，没有什么比爸妈更重要，他绝对不能让自己走上任何一条岔道，所以要更加更加小心生活，排除所有不安因素。所以即使对方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他也宁愿绝交。 　　“严冬南，你在干什么呢？”严冬南冷眼看着卫书洵离开的背影，突然身后传来询问：“有麻烦吗？” “没有，只是恰巧碰到以前的朋友。”严冬南走回厢房，自罚了几杯。 喝过酒后，上司问：“冬南，你刚才碰到什么朋友了？” 　　“没什么……” “不会是那个卫书洵吧？” “薛老板，你说的是谁？” “哦，是我们那的一个小伙子，很有潜力的小家伙。年纪不大，在道上意外的有声望，可惜我知道有这么个人时已经晚了，他居然成了A大的学生。” “哈，A大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出来混，你就瞎扯吧！” 　　“你看，大家都是这么想，对吧？”薛老板哈哈大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有价值啊！” 严冬南静静坐在座位上，握紧酒杯。 第84章 任务，请包养情妇 期中考的成绩很快出来，卫书洵的分数低空飞过及格线，余欣的成绩属于中上，伍峰和王安清不及格。不过只是期中考试，教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这次只是一个摸底，想来每个人应该了解自己的情况了。时间还剩半个学期，成绩优秀的同学继续保持，不及格的同学也多多努力，争取期末成绩不要挂科。当然，有人喜欢补考的话我也无所谓。” 期中考成绩出来后，卫书洵又完成一个任务，不过没有任务奖励。之前提前跟学习机提取了未来楼宇智能化系统的设计方案，这次任务完成，就直接扣掉了。卫书洵也无所谓，他目前除了想偷懒睡觉，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 期中考结束也就代表这学期已经过去一半，所有放羊的学生都应该老老实实开始准备复习才对。但考试过后，学生们更多的是放松下来，玩得更疯。当然，这其中也跟钟友的事有关，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也使得他们无心学习。 可惜警方并没有向学校公布案情，学生们始终认定为情杀，对真相一无所知。隐隐有人传出风声，说真实情况是钟友被人买通赌博集团敲诈勒索，幕后黑手直指与黑社会认识的卫书洵。但这组谣言还没过一天就消失匿迹，也没人放在心上。在学校中一男一女之间发生的凶杀案，除了情杀，一般人不会做第二想。 卫书洵自己都还没听到这组谣言，就接到周皓电话，告之他：“学校的事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解决。” “啊？”卫书洵疑惑的歪头：“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有，就这样。” “等等，先告诉我幕后那家伙是谁？” “你不用……” “我知道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但我总得知道谁在对我下手，以后好做防范。” 周皓沉默了一会，说：“好吧，是林建泽干的。你放心，他已经因为严重违纪被学校开除，现在自顾不暇，没空再找你麻烦。” “果然是那家伙。”知道是林建泽后，卫书洵反而放心了。一个纨绔的二世组，威胁总比周家的对头小得多。 有仇不报不是卫书洵的风格，不过他自己能做的似乎就是蒙脑袋揍对方一顿。但是，钟友的前车之鉴已经深深的给他敲响警钟。钟友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家伙都会失手杀人，他打架更加厉害，万一不小心揍过头了呢？他一点也不想步上钟友后尘。 下午没课，卫书洵吃过午饭后，被伍峰拉到篮球场打篮球。比赛的对手是几个大四学长，其中竟然有许久不见的李国南。 　　 　　之前李国南找卫书洵帮忙布置舞台灯光，教了他不少霓虹灯制作技巧。后来还邀请卫书洵加入他们的兴趣小组，可惜卫书洵去的第一天就把一个成员逼得退出，李国南也就歇了这门心思。难得再碰上，打完球后，李国南又邀请卫书洵到他们兴趣小组参观。 “不怕我又把人给逼走？”卫书洵笑道，还是跟上李国南的脚步。 “所以希望你这次安静点，会也不要说出来。”李国南强调：“我们只是兴趣小组。” 李国南的小组这次进行的是蜘蛛型机器人的制作。说是蜘蛛型，其实只有四足，主体为单片机和传感器，算是比较简单的机器人。不过这大概也是这个兴趣小组非常正式和隆重的一次制作，二十多个组员全部到齐，卫书洵除了收到一份制作说明书外，就只能挤在角落里通过摄像头连接的电脑屏幕观看制作方式。 卫书洵习惯一边动手一边学习，这样干看着他有点站不住，不过因为是被李国南热情相邀来的，也只有保持礼貌的站着听。 “蜘蛛型机器人善于攀爬，探测，可轻易钻入狭小的隙缝。”一位学长边演示制作，边讲解蜘蛛型机器人的特点：“通常被作用于探测矿藏资源和间谍。” 卫书洵手撑下巴看着爬动的机器人，脑中灵光一闪。 武力解决是不敢了，但似乎可以尝试一下技术解决。 晚上趁补习时向赵教授借实验室的蜘蛛型机器人，赵教授完全没问，直接给他一张磁卡：“让诚天带你去，记得登记，别弄坏了。” 卫书洵借了一个微型的八脚蜘蛛机器人，又拿了孙依的四维飞行器，在当天晚上偷偷绕过保安和摄像机，控制四维飞行器载着蜘蛛机器人飞上了林建泽家别墅阳台。 四维飞行器将蜘蛛型机器人放下后就离开，卫书洵手拿电脑，躲在树后控制蜘蛛型机器人爬进林建泽家，小心翼翼的在床底，沙发底和书桌底下安装上窃听器。 当然，卫书洵自己是没空监听的，第二天直接把监听的任务丢给周皓，趁着晚上补习时将蜘蛛型机器人送还给赵教授。 “你不是要研究机器人的结构图吗？那么快？”赵教授看着送回来的机器人，推了推眼镜问道。 “呃……”卫书洵回想，昨天因为担心教授不同意，似乎说了自己在研究机器人结构之类的话：“我只是要研究一下外部结构……” “不画图能研究出什么？”赵教授一摆手：“再借给你几天，把它结构图画出来吧！” “但是……” 赵教授怀疑的眯起眼：“你不会只是借去玩吧？” “没有的事！”卫书洵用力摇头：“我只是怕把它弄坏了！” 赵教授闻言欣慰的点头：“没事，我让诚天教你。既然有诚天在，顺便把内部结构图也画出来好了，要了解就了解个彻底。” 叶诚天停下手中的工作，点点头：“是，教授。”表面上没异议，私下忍不住对卫书洵抱怨：“我说你也太勤奋了点，每天晚上来补习光学课程不够，居然还跑去学机器人原理，你才大一，没必要现在就这么努力吧？知不知道什么叫贪多嚼不烂？” 正在画结构图的卫书洵欲哭无泪，他又不是自己喜欢才学的！赵教授气势太强，他哪敢拒绝！ 往林建泽家投放的窃听器有没有用目前还不清楚，总之卫书洵苦逼的多了一项机器人结构图的作业。明明是巴掌那么小的一个机器人，没想到制作工艺那么复杂，程式原理很多都有听没懂，搞得自己的学习量与日俱增。别人都在玩玩闹闹的时候，他已经提前进入严酷的学习期。上学期期末抱佛脚时都没那么努力。 叶诚天学长表示：老子特意放下手头的研究来教你，你敢不好好学习？ 对此孙依很羡慕：“第一实验室的机器人听说是军方淘汰下来的，就民事而言算是国内顶尖智能机器人之一。我们上课只在视频里见过，教授都不准我们碰，你居然能拿到手还有机会研究它的结构？赵教授也对你太好了吧？” 卫书洵斜睨他一眼：“你喜欢的话，要不要也来学习学习？” “算了吧。”孙依摆手：“赵教授不是给我的，硬凑上去不好。” “是啊。”冯玮胳膊搭在孙依肩上，笑嘻嘻点头：“等你画好图纸后，我们再慢慢研究好了。” 卫书洵一个苹果砸过去：“想得倒美！” “在闹什么呢？”刘永冬推门进来，正看到嘻闹的友人们，笑问。三人站起来，一同看向他：“怎么样？” 刘永冬故做严肃的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两指夹着一张银行卡：“钱已经汇到帐上。” 之前的楼宇智能化系统，已经取得那家公司的初审意向，今天刘永冬就是到教授办公室谈合约的事。大概对方不怎么把他们学生放在眼里，派来的只是个助理，合同也是当场签约当场付钱，完全不拖泥带水。 当然刘永冬也无所谓，钱拿到手就可以了，他们也不稀罕无意义的夸奖。四人当晚到学校旁的酒店庆祝了一顿，之后把剩下的钱平分。 “只有4800元。”学习机的语调平板无波，却透着深深的鄙夷：“我在网上看到别人卖系统都是百万千万起价，你不觉得羞愧吗？” “你看的是什么东西？”卫书洵怀疑：“不会是网络小说吧？” “《重生科技之王》《1995商业王国》《回到1987》……”学习机一一复叙自己看的资料：“这些不是商业资料吗？关于商业，科技和人文的记录很详细。” “不……只是单纯的小说。”卫书洵抚额：“只要看到那里面的主角接二连三娶老婆收情妇就知道是小说了吧？这时代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发生。” “没有吗？”学习机仍旧用着平板的电子声表达疑问：“网络的情感论坛上有很多这方面事件的叙述，新闻上也有官员包养十几个情妇的事件，在这个时代，一个成功男人有很多情妇显然是平常的事。如果你没有，证明你没能力，所以没有女人愿攀附你。” “……学习机，你平常背着我都在干什么？”卫书洵咬牙。这家伙，竟然跑去情感论坛晃荡？ 卫书洵现在还是学生，也没有什么优秀家世，学习机并不强迫他现在就“包养情妇”，但已经将成功男人=包养情妇列入衡量标准。所以，同一时间，远在另一城市的周泉突然接到一个任务要求：成功男人的象征，请包养情妇。 “这是什么？”周泉铁青着脸问。 “经过对现今社会体系及网络文化的研究，发现成功男人必定拥有很多情妇。”学习机认真回答：“根据身份，地位，财富分析，你具备包养情妇的条件。” 周泉眯起眼：“我记得我答应你的是辅助书洵成为“伟大的人”，可不包括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卫书洵也必将接受这项任务，在他成功以后。”学习机答：“你是他的先驱者和实验品。” 这条找打的任务只发布给周泉的话，他勉强可以无视过去。但听到学习机还想发布给书洵，周泉垂下眼，面无表情的合拢双手，掰了掰指骨：“学习机，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第85章 近视 卫书洵并不知道周泉和学习机私下里的“交流”，他的校园生活被忙碌的学习充实着。下半学期已经开始，不喜欢的副课也不敢再翘，上完课后，还得到叶学长的博士生公寓学机器人构图，晚上到赵教授的实验室补习。 上副课很痛苦，尤其是马列主义，机器人构图也很辛苦，明明只是画结构图，却有种越学越多的感觉。唯一值得安慰的只有赵教授的补习。光学成像学完之后，终于到了新的课程：光学信息处理。 光学信息处理，是对光学图像或光波振幅分布做进一步处理的技术。比起之前单纯的理论课，这一步骤的知识非常繁杂。简单的一个步骤，经常需要几页草稿纸的复杂公式才能运算完成。 但不知道为什么，卫书洵就是觉得很简单。什么空间频率振幅起伏次数的运算，振幅透过率，频谱分析，基本上赵教授一讲完他就能理解，就像是一种本能。 不过也有一点麻烦，因为长时间研究光的强度，相位，颜色等，每次实验结束后，他总感觉眼睛有些不适。 “书洵，你还好吧？”看到卫书洵不时揉眉心，叶诚天关心的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戴眼镜不舒服。”卫书洵擦了擦眼镜，他配的是平光眼镜，以前都没问题，最近几天总感觉镜片有些模糊，擦了也没用。 叶诚天想了想，问：“你的眼镜多少度？是不是镜片度数不合适了？” “……”卫书洵正准备戴回眼镜，闻言顿了顿：“不会吧？” 虽然不相信自己18年来一直保持的优秀视力会下降，卫书洵还是到学校的眼镜店里做了视力检测。结果表明他确实稍微有了点近视，150度。眼镜店的营业小姐笑道：“150度不严重，只要注意看书时间，多看看绿色，还是能恢复的。”末了，还是秉承营业员的工作态度：“要不然，给你配一副眼镜？” “不用，谢谢。” 出了眼镜店门口，卫书洵就把他的平光眼镜扔进垃圾桶。不近视的时候，戴眼镜当好玩，等到真正近视了，他却很敏感的死也不愿意戴——在卫书洵根深蒂固的意识里，戴眼镜是书呆子的专利。扮书呆子无所谓，他绝对绝对不要变成真正的书呆子！ “纳米生物机器人可以修复你的眼睛。”学习机突然说：“需要吗？” “纳米生物机器人已经不多了吧？”卫书洵揉揉眉心：“算了，不能为这种小事浪费，我少看点书就好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手机铃声响起，卫书洵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皱了皱眉，把手机放回背包。对方契而不舍，铃声一停又再次响起，卫书洵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喂，严冬南，什么事？” “书洵，一起出来喝杯酒吧，我来学校接你。” “我没有时间。”卫书洵认真道：“而且我也说过，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任何黑道扯上关系，在你退出之前，别再来找我。” 从那天相遇后，严冬南就打了几次电话约他出来，都被他拒绝了。王梅的事发后，据说警方针对岩哥那帮赌博集团和红灯区做了一次清扫，抓了一批人。岩哥这帮人不敢出面，竟然打电话叫他去做保！ 在卫书洵拒绝后，被岩哥大骂不讲义气，简直莫名其妙，他又没跟这帮家伙混过，需要讲什么义气？ 岩哥这还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双方之间顶多算认识。严冬南可是发小呢，万一哪天也来这么一出，叫自己去帮忙做点什么，自己去还是不去？为免再把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卫书洵决定和过去真正的完全切断联系。 “这样说太冷漠了吧，朋友之间聚一聚都不行，干嘛一副跟我吃个饭就成黑道的样子？”严冬南语气里充满无辜。 卫书洵并不知道过年时的事件是严冬南在背后指使，他还以为严冬南是唯一一个没强迫他重新出来混的朋友，加上发小关系，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抱歉。”卫书洵诚恳道歉，但他对自己的决定非常坚定，也不打算更改：“等将来你退出时我再请你吧。我现在，只想当个普通的在校穷学生。” 听着这句完全不像卫书洵会说出的话，严冬南脸色铁青，耳边仍旧保持嘟嘟的响声，卫书洵竟然不等他回答就挂断电话。 “不行。”严冬南对上司薛老板摇摇头：“他不肯出来。” “唉，可惜。”薛老板遗憾的摇摇头：“本来想靠着A大学生的身份运点货呢，算了。” 大概上次的谈话真的说动了严冬南，卫书洵再也没接到他的电话，遗憾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其实他嘴巴上说得干脆，但对朋友很难做到绝情，讲义气习惯了，过不了心里那关。 心思放回学习上，卫书洵原想着控制近视，尽量少看书，但他要学的实在太多了，即使稍微放下机器人结构图的学习，赵教授那里说明了原因后，也减少他的学习量，仍旧没什么用。时间越来越接近期末，测验考试也越来越多，连一直不怎么注重理论的《电工电子实训》也要求他们开始背题。 专业课还好，最让卫书洵痛苦的是副课，尤其全是文字的《马列主义》，一道简单的问答题就是上百字答案，光看还不行，还得背出来。这样别说让眼睛恢复，没有继续近视下去就不错了。 又一节痛苦的马列课结束，卫书洵课本上画满了教授所说的“重点”，揉着眉心跟在伍峰身后慢慢走出教学楼，突听到前方一声呼唤：“书洵！” 卫书洵抬头，就看到周泉正大步走过来。周泉身上的皮肤比离开前更黑了一层，气息也更凌厉。尽管穿着休闲的牛仔裤T恤衫，浑身上下仍旧透着一股杀伐之气，仿佛刚从战场下来的士兵，身上带着看不见的血腥。一路过来，让学生们不自觉退避，连向来大大咧咧的伍峰都不敢说话。 卫书洵已经习惯他的凌厉，倒没什么感觉，惊喜的迎上前：“周泉，你回来了？” “嗯。”周泉在卫书洵身前站定，低头，眼中带着担忧，手指抚上他眉心：“怎么，很累？” 他一直守在教学楼外，从书洵离开教室时，就看到他在揉眉心，出了教学楼，又在揉眉心，一副极为疲惫的模样，令周泉很担心。 “没事。”卫书洵摇头，背书这事他虽然经常在宿舍哀嚎，但不想让周泉看到自己的衰样，只是说：“有点近视，眼睛容易累。” “他在为背书痛苦。”学习机卖队友。 “闭嘴！” 知道书洵真的没事，周泉松口气，拉起他的手：“走吧。” “去哪里？”两个男人牵手有点怪，卫书洵想抽回，周泉说：“你不想知道林建泽的事吗？” 这个话题绝对吸引卫书洵的注意力，人都有八卦心理，上次把窃听器投放到林家，一直很想知道能窃听到什么。但一来学习比较忙，二来总不好像八婆一样打电话问周皓：你偷听到什么没有？ 所以听到周泉这么说，卫书洵立即放弃挣扎，反而主动拉着他跑上车：“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在周泉家，卫书洵兴致勃勃的听到了通过窃听器录下的林建泽父亲犯罪证据。要说起来其实挺无聊的，也就无非让人把钱汇到某个帐号，跟老婆提起某地的房产之类的，不过是普通的贪污罢了。让卫书洵高兴的是周皓说顺着这几条线索，找到了林家不少的房产和贪污帐户，虽然不足以触动整个林家，但让林建泽的父亲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卫书洵和林建泽父亲没仇，他甚至不知道这人的全名是什么。但谁叫林建泽仗势欺人，要从根本上对付林建泽，也只有把他身后的势力处理掉。 “总算能解决了，省得我老担心有人在背后害我。”卫书洵大松口气，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周泉揉乱他的头发：“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周皓皱眉，觉得周泉的动作太过亲昵，但看卫书洵一脸坦然的模样，又不像有什么：“我先回去，这事还要找人运作。另外周泉，回来了就到家里住几天，赵家小姐经常来找你呢！”周皓说这句话时，目光隐隐瞥向卫书洵，见他仍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无动于衷，觉得真是自己多想了。 等到周皓离开，卫书洵才转向周泉：“赵家小姐？” “邻居而已。”周泉表面镇定，其实内心很紧张，卫书洵本来就没接受他，要是再闹出什么误会，让他接受就更加困难了。 “哦。”卫书洵不置可否，他对周泉是什么感觉自己都还闹不明白，断不会为了对方有异性朋友生气。“对了，你和卫承到底背着我在干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见卫书洵毫无反应，周泉心情复杂，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失落：“并没有干什么，我们只是在确认未来的林家是否像卫承一样将信息传送到这里。” 卫书洵一惊，坐直了身体：“结果如何？” 周泉点点头：“已经确认。从学习机提供的时事新闻和政策资料的研究，再对比林家近期的职务调动，确定林家得到了来自未来的信息。” “那会怎么样？” “目前还不会怎么样，不过是提前累积政治资本罢了，别忘了我这里也有未来的资料，发展不会比他们慢。” “那就好。”卫书洵挠头：“政治上的事我不懂，你觉得没问题就好。那卫承可以还给我了吧？”虽然从不想念卫承，但好歹是自己子孙，没有老放在别人手里的道理。 “抱歉，我还有事要和卫承讨论，暂时不能还给你。”周泉垂下眼。他这里不过是抢先实施有利政策或职务调动以争取最大政治资源罢了，只要说服爷爷就没什么困难。卫承的工作却是再次潜入空城破坏林家的时空机器。 据说卫承那边正在发生战争，防卫只怕更加严格，卫承这一去可谓凶多吉少。但他为了向林家复仇，坚持要去，单方面中止了和周泉的通话，之后的联系再也没接通。尽管认识时间不长，但双方都是军人出身，又有着共同的敌人和共同保护的人，彼此间算是惺惺相息。周泉很担心哪天会突然看到卫承的尸体，更怕被书洵知道这个噩耗。 如果卫承死亡，他会直接破坏那块手表，即使被埋怨——那样沉重的未来，他不会让书洵知道。 卫书洵双手环胸，不悦的眯起眼：“你们背着我，还有什么事要讨论？” “战斗中的博击和刺杀技巧。”周泉说：“未来的战斗技巧和现在不一样，你想学吗？” “啊，那算了。”卫书洵无趣的撇撇嘴：“我现在连打架都不敢。” 周泉嘴角微勾，他完成了学习机的几个任务，其中一个奖励要求就是让学习机向他报告书洵每天的情况，也知道他因为同学失手杀人的事决定再也不打架：“你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保证，那天警局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不打架是好事，但他不舍得书洵忍气吞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需要再打架。”卫书洵耸耸肩：“没有钟友的话，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敌人了……应该吧？” 第86章 周家的人 周泉这次任务立了大功，难得有休假，终于有时间和卫书洵好好相处。他是个生活严肃沉闷的人，并不清楚时下年青人喜欢玩什么，为此还特意请教爱玩的堂弟周衍。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啊？打游戏？”周衍露出一脸无趣的神情：“我看不如去烧烤好了，到北郊的天泉山庄，那里提供烧烤和钓鱼怎么样？” 周衍这是考虑到堂哥的性格提出的建议，周泉考虑过后果然觉得不错，遂打电话约卫书洵。 “钓鱼啊……”听起来好无聊，不过周泉难得有休假，他想钓鱼自己岂有不陪的道理。 周六乘上周泉的车，一起前往北郊的天泉山庄。到达山庄门口时，远远就看到门口一辆银色越野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周泉皱眉，径直开过去。卫书洵不明所以的探头向后招了招手：“周衍他们也来了啊？” “这帮家伙……” 期待的二人世界没有了，周泉把车停在停车场，靠在车身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周皓把车停在一旁，周衍从副驾跳下来，车后门打开，周轩周凡这对双胞胎也跳下车。一下来就往卫书洵身上冲：“书洵哥哥！” “慢一点。”卫书洵接住其中一个，抱着在空中转了一圈，另一个就跳着叫：“我也要我也要。” 周泉看看闹在一起的三人，转向周衍：“你们来干什么？” “泉哥你不是要烧烤吗？”周衍一脸带笑：“我想着只有你们两人太无聊了，所以我们一起来陪你玩啊！” “怎么，不欢迎？”周皓问。 周泉皱眉：“吵。”书洵都没空理他了。 天泉山庄内部就有钓具和烧烤工具卖，几人买好材料，在湖边搭火一边烤肉一边钓鱼。卫书洵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钓鱼，感觉这样坐着很闷，直接把渔线往湖里一甩，摆好钓杆就去烧烤。周轩周凡两个小孩缠在他身边，吱吱喳喳说着学校的事，倒也不无聊。 周衍也坐不住，跑来和卫书洵一块烤肉，只有周泉和周皓两人静静坐在湖边垂钓。 “既然有假期，为什么不叫我？卫书洵可不是能陪你钓鱼的性格。”周皓始终觉得周泉对待卫书洵的态度有问题。 周泉看他一眼，目光转回湖中：“我只是想和书洵在一起。” “……！”周皓握着钓杆的手一抖：“我希望不是自己多想，你们是朋友而已吧？” “目前还是朋友，将来不是。”周泉答，语气坚定。 周皓深吸几口气，他敬重周泉，不会认为喜欢男人是周泉的错，觉得肯定是卫书洵勾引了堂哥。这么想着，周皓扔下钓杆，走向卫书洵。 卫书洵烤好了两串鸡翅给双胞胎，自己正抱着包烤玉米在啃，突然见周皓走过来，蹲在他身边瞪着他。周皓和周泉在很多方面都很相像，比如少言寡语，比如凌厉的气势，很少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 不过卫书洵和周泉呆惯了，对气势这种东西完全免疫，他对周皓也没什么心虚的事，根本不用回避他的目光。见周皓瞪他，卫书洵眨了眨眼，视线移向嘴里还咬着的玉米：“你也想吃吗？” “你对周泉做了什么？” “周泉？”卫书洵恍然，拍拍脑袋：“糟糕，忘记帮他烤肉了……啊，我的头发！”卫书洵手上还沾着油料，一拍脑袋，头发立即脏了。他跳起来左右找：“纸巾呢？周衍纸巾呢？” “哈哈哈哈，我忘了拿，你等等。”周衍哈哈大笑着跑去拿纸巾。 “算了我包里有。”卫书洵跑去拿背包，因为手上都是油，他干脆拉开拉链把里边的东西都倒出来，找到纸巾后，让周轩帮他擦头发。 “……”鸡飞狗跳的场景让周皓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周衍很快拿了盒纸巾回来，一边笑一边递给卫书洵。卫书洵摆摆手，把地上的杂物捡回背包：“不用了，你有时间笑还不如多烤几串肉。周泉，要鸡翅还是鸡腿？” “都可以。”周泉答。 “那我每样都烤一点。” “好。” 周衍突然拦住卫书洵的手，抢过他手上的书：“不会吧，书洵，你那么爱学习？来玩都还带着课本？” 周皓和周泉都同时转头看向卫书洵，周泉问：“我影响你学习了吗？” “没有没有。”卫书洵当然不能说因为觉得钓鱼很无聊，所以带了本书来打发时间。他这书还是特意挑选的，赵教授借给他看的《非线性光学》。书确实是课本没错，但对卫书洵而言，其实是有趣的课外书。 “我就是用来挡太阳而已……”见周泉目光里带了歉意，似乎觉得自己影响他学习了，卫书洵赶紧解释：“真的，我绝对不是嫌钓鱼无聊才带书来的……呃……” 好象越说越错，卫书洵闭上嘴坐下：“我来烤肉吧，周轩周凡想吃什么？” “牛肉串/羊肉串。”两个小孩高兴的回答。 谁会带那么厚一本书来挡太阳？至少周泉，周皓和周衍都不相信。 周衍只是单纯咋舌，没想到跟他那么聊得来的卫书洵私底下竟然是个书呆子。惊讶之余也有敬佩，他可做不到连游玩时背包里都不忘带一本书。 周皓一开始觉得必定是卫书洵耍了什么手段勾引周泉，上次在周泉家还装得若无其事，根本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现在却觉得不太确定，一是卫书洵的粗线条表现不像装的，二是卫书洵竟然游玩都随身带着课本，分明是个书呆子。书呆子给人的印象可以是木讷，内向，不懂人情事故，但一般和狡猾，心计这两个词搭不上边。 反正就目前卫书洵的表现来看，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有心计了。 卫书洵一边烤肉一边刷料，见周皓还盯着他，眼神复杂，疑惑的看看周皓，又看看手上的烤肉串，问：“周皓你要吗？” “什么？” “等等啊！”洒上芝麻，又翻烤几次，卫书洵把手上的十多串肉串都递给周皓，笑道：“你想吃就说啊，光看着我怎么知道。” 　　 　　“我不要……” 　　 　　“没事，周轩周凡的我另外再烤。”以为周皓不好意思，卫书洵把肉串强塞进他手里：“你继续陪周泉钓鱼啊，我给你们烤好，不用来这等。” “……！”说得好象他专门来拿烤肉似的。周皓沉默的坐回钓鱼凳子上，把肉串递给旁边的周泉：“给。” 周泉接过，把肉串咬在嘴里，手一抬钓起一条鱼。过了一会，两人又分别钓起一条，卫书洵笑着跑来拿鱼去烤，同时留下一盘烤鸡翅。周皓看向和周衍笑闹烤肉的卫书洵，问：“他喜欢你吗？” 周泉不时会回头看看卫书洵，但他没见过卫书洵抬头看周泉一眼。周皓现在完全推翻之前的想法，卫书洵似乎……并不喜欢他的堂哥？ “以后会喜欢的。” 所以，他的堂哥是在单恋吗？还单恋一个男人？ “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喜欢的对象？” 周泉摇头，语气坚定：“不可能。” 在周泉结束假期之前，终于再次接到卫承联系的信息。影像中卫承的情况不太好，身上缠满了绷带，所幸人还活着。 “你没死就好。”周泉的问候很直白。 “废话，我哪会那么容易死。”卫承轻咳一声，问：“卫书洵不知道吧？” “嗯，没让他知道。” “那就好，如果我真死了，也不用让他知道。”不确定这位年轻的祖先会不会为自己伤心，不过还是避免无谓的难过吧！ “当然。”周泉坦然的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 “你还真是……” “那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事情办成了吗？” “没有。”卫承摇头：“不过干掉了制作时光机器的科学家，也毁掉了所有资料，下次我会完全破坏时光机器。” “不用太着急。”周泉垂眸：“林家有未来的信息，我们也有，周家仍旧压在林家头上，你不必急着冒险。” 卫书洵对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送走休假结束的周泉后，他的生活再次限入水深火热的复习中。刚开学时的补习完全白废了，该忘的他还是忘光了。他的脑袋确实聪明，但只能用在他感兴趣的地方，比如《电工电子实训》完全不用看，其他的如英语，物理，尤其马列主义，简直要命！ 离期末考还有十多天时，正在教室上晚自习的卫书洵被周衍强拉出来。卫书洵不情不愿，但周衍跑进自习室里叫他，为了不干扰其他同学，他只好跟出来。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说过了我这段时间要复习，不会出去玩了吧？” “不是玩，有件好事让你看。”周衍把卫书洵拉上车，问他：“林朋被双规的事你知道了吗？” 卫书洵扣拉好安全带，疑惑的问：“林朋是谁？” “就是林建泽他老爸啊，你不认识？” “不认识，没兴趣问。”卫书洵看着周衍绕过闹市，渐渐把车开进偏僻的道路：“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哪？” “让你看一场好戏！” 进入一条并不宽敞的公路，两旁是陈旧的工厂，从工厂中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两人需要很大声才能听到彼此的话。道路旁的路灯离得很远，整条路显得极为幽暗。前方的路灯阴影下有几个人，看模样像在打架。周衍把车停在路边，示意卫书洵仔细看。 看场景是几个人在围攻一个，被打的那人此时恰好挣脱他们跑到路灯下，虽然鼻青脸肿，卫书洵还是认出了他：“林建泽？” 林建泽没跑几步就被那些人抓住，再次围着他拳打脚踢。 “怎么样，这下觉得解气了吧？”周衍嘻笑着问卫书洵。 卫书洵抬抬下巴：“是你叫的人？” “不是，林建泽那小子得罪人太多，我是知道有人要教训他，特意带你来看热闹而已。”周衍耸耸肩：“我爸说，林家的事不准我们掺合。” 很快林建泽就再也跑不动，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从另一角落的车子里走下几名青年，满脸嘲笑的围住躺在地上的他。 卫书洵早就知道以林建泽的性格，没有背后的权势撑着，肯定会成为过街老鼠。不过他不屑痛打落水狗，也没兴趣看别人怎么倒霉：“无聊，送我回去。” “啊？这就走了？” “当然，我还要回去复习呢！”离考试不远了，他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你真是书呆子。”周衍即佩服又鄙视：“分数要那么高干什么，过及格线就好了。” “我当然知道。”卫书洵满心郁闷：“前提是我能过及格线的话。” 第87章 暑假到来 没有人能理解卫书洵的郁闷，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成绩很好的书呆子。 临近期末，除了真正成绩好的学生，大部份人都要为即将来临的考试哀嚎，卫书洵也不例外。他们宿舍除了余欣成绩好点，另外三个都是爬及格线的料。但是王安清和伍峰根本不认为卫书洵跟他们是一伙的。 明天早上就是英语考试，宿舍的四人都各种坐在书桌前专注的复习。不一会伍峰把书一放，大叫：“啊啊怎么办，我半小时前背的单词感觉又忘记了！” “我觉得我一个都没记住。”卫书洵说。 “书洵你别开玩笑了。”余欣不信：“我们宿舍里唯一不用担心的就只有你了吧！” “没错没错。”王安清点头附合。 “哈？胡说什么呢？”卫书洵不解：“我能及格就不错了，怎么不用担心？” “书洵你太谦虚了！”伍峰满脸理所当然：“就你那么勤奋学习的劲头，要是还不能及格，我们不都得零分了。” “你们平常翘课的时候，我一次都没落下吧？”其他人不了解就算了，这帮家伙从哪里看出他很勤奋的？明明经常翘课。 “再说就虚伪了啊！”伍峰摆手，反正就是不相信卫书洵会为了考试烦恼：“凭你的成绩，没有不过的道理！” “……算了！”别的学生都巴不得被看成品学兼优的尖子生，他干嘛要说服别人承认他又懒又不好学成绩还很烂的事实？爱误会就误会吧，管他呢！ 考试前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真正考试的时候，又开始嫌时间过得太慢，只想赶紧考完赶紧放假。 本来卫书洵想约韩之新一起回家，但韩之新说要在A市打暑假工，而且已经找到一个卖场促销的工作，卫书洵只能自己回家。买了考试最后一天当晚的车票，一下课就冲回宿舍收拾行李。旅行袋里早就装满了买给爸妈的各种美食特产，又随意塞两件换洗衣服，想想，把赵教授借给他的《非线性光学》一起塞进去，也不等伍峰他们回来，直接提着旅行袋下楼。 走出宿舍楼时意外的看到周泉的黑色路虎停在宿舍门口，卫书洵小跑上去：“周泉？” 周泉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我送你到车站。”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请了一小时假。”周泉说：“我想在最后送送你。” “谢谢。”卫书洵感动之余又觉得，怎么那么像言情剧里泡妞的招数……咳、不管怎么样周泉也是好心，自己不该有意见。在内心给自己端正态度，卫书洵道：“不过太麻烦你了，其实我自己可以打的，车站也不远……” “没关系。”周泉语气斩钉截铁：“我想见你。” “……！”这种场景和对话，真的好象言情电视里的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发热。 车站附近人来人往，停车场连进出都不方便，周泉只能在车站外的公路旁停下，专注的看着卫书洵远离的身影。 “他说你的行为像言情剧里的泡妞招数。”学习机继续卖队友。 “啊，被看出来了吗？”周泉答。 “……！”学习机用没有语调的电子声说：“网上说，看言情剧会降低智商。果然。” 卫书洵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拿出礼物给爸妈，第二件就是群发短信：我到家了，祝各位暑假愉快。 朋友太多的关系，没有精力一个一个发短信。 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十几条回复，多是班上同学，还有赵教授的，叮嘱他暑假不要玩过头，要记得复习。没有周泉的，卫书洵等了几分钟，终于放弃的收起手机。看来周泉又在忙了。 今年暑假仍旧很无聊。刚回来头几天伍峰打电话来拉他去玩一个时下热门的修仙游戏，同宿舍四人在游戏里打打怪做做任务也能打发时间，但没几天，这三个家伙就分别“结婚”了，整天忙着陪游戏里的老婆，完全把他扔着不管，卫书洵一个人没有玩游戏的兴趣，转而埋头看资料。 除了《非线性光学》，赵教授给的U盘里的资料他还没学完，只不过赵教授要求他必须一步一步来，不能好高鹜远，因此他只是看一些与光学信息相关的基础资料，没有胡乱学习。 相同的公式在不同理论支持下，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果，卫书洵不敢冒险。 卫爸卫妈对儿子的行为表示很担心，虽然以前儿子天天出去鬼混让他们很烦恼，但现在连暑假都窝在房间看书，似乎又走上另一个极端了！他们不喜欢儿子胡混，但也绝不希望儿子成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其实卫书洵回来才十天而已，第一周全部拿来玩游戏，也就这几天才真正开始看书——当然，在他而言是打发时间的，有趣的资料——总之，也就这两三天看了看书而已，远不到让人担心的地步。 但卫爸卫妈经过一学期不见，觉得儿子变得太多，多得让他们担心的地步。因此卫妈林双萍特意打电话回老家，分别约哥哥和姐姐的儿子上渝城来玩，刚好都在放暑假，两个表兄弟欣然前往。 表哥林建安在电话里听姑姑说卫书洵整天锁在房间里看书，像变了个人似的，还失笑：“书洵怎么可能看书，除了玩游戏他什么时候坐得住过。” 带着表弟齐小宇一起到姑姑家做客，姑姑热情的接待他们，一个劲的说：“你们一定要劝书洵出去玩啊，他整天呆在家我觉得心里不安。” 齐小宇用手肘顶了顶林建安，小声问：“书洵表哥以前玩得有多疯啊？” “经常在镇上晃荡的那帮小混混你知道吧？”林建安悄声回答。 “知道。”齐小宇点头：“他们还勒索过我同学。” “那帮家伙看到书洵都绕着走，你说他玩得怎么样？” 齐小宇张大嘴：“书洵表哥竟然那么厉害？” “所以你妈才不准你跟书洵玩啊，所有人都知道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两人悄悄说话时，卫妈已经敲开卫书洵房门。林建安也不客气的直接走进去，随后愣住。 寒假时明明才见过，当时的书洵因缘际会成为A大学生，虽然大人们都说他改邪归正，人也变得安静稳重，但他知道书洵只是不耐烦跟大人说话，其实本性还是爱玩爱闹，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一学期过去，再见卫书洵，林建安才明白姑姑林双萍为什么如此担心。 过去的卫书洵桀骜不驯，混身上下都透着股叛逆和浮躁之感。现在，林建安看到的，却是一个手捧厚厚书籍的安静青年。他一身白衣白裤，侧坐在书桌前，看到他们进来，将厚厚的书籍放在膝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们来了？” 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半分浮躁和判逆，阳光从侧面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散发淡淡的光辉，整个人透着无言的平和与安宁。 “你们怎么了？”卫书洵看着突然呆滞的两位表兄弟，偏了偏头。 “表哥……”齐小宇有点发呆，他年纪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抬头微笑的表哥一刹那让他说不出任何顽皮的话。 “你……你是书洵吧？”林建安不确定的问，难怪姑姑担心，书洵除了这张脸没变外，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尤其和过去对比，感觉分外明显。 “说什么胡话。”卫书洵靠回椅子上继续看书：“电脑随便你们玩，想吃什么直说，我待会去买，现在别吵我看书。” 以前表哥每次过来都要抢他的电脑，卫书洵干脆直接让出来，反正他现在对游戏也没兴趣了。 林建安上来摸他额头：“书洵，你没病吧？” “别闹。”卫书洵偏头避开，他正在看一个利用鉫原子降低光速的实验例题，没空搭理人。 “表哥你在看什么……哇哦……！”乔小宇靠到卫书洵椅后，探头往他的书上看了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复杂看不懂的公式和图形。惊叹过后，齐小宇忍不住问：“表哥你放假还看书啊？” “杂书而已。”见两位表兄弟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开，卫书洵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能到这了，明明是最有趣的案例部份。从桌上拿过书签夹好，他这个动作让两人再次瞪大眼，卫书洵合上《非线性光学》，转向两人：“好了，你们不想玩电脑的话，要干什么，说吧！” 齐小宇今年才高一，因为年龄差距，没怎么和卫书洵玩过。而且他妈妈，也就是林双萍的亲姐姐，因为卫书洵的小混混身份，也不让儿子跟他玩。要不是卫书洵现在是A大学生，齐小宇根本也别想过来。 他偶尔也听人说过书洵表哥是小混混，但书洵表哥和安理镇上那帮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不同，从没见他叼着烟趿着拖鞋走路，也没见他动不动爆几句粗口，所以齐小宇不信。现在一看书洵表哥的书，更加觉得镇上那帮老女人乱造谣。 看这样的“杂书”的表哥，竟然还被说是小混混，那天天看小说的他还不得成黑道份子了。 “我我我……”齐小宇本来就很喜欢书洵表哥，现在更是生起一种祟敬之情，不由自主的说：“我想写作业。” 卫书洵和林建安同时一歪。他们自然知道齐小宇爱玩爱闹的本性，要不是安理镇地方小环境单纯，他绝对是个不良少年的苗子。这样的小鬼竟然要求写作业？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确定？”卫书洵问：“不玩游戏？你妈不在这，可以随便玩哦！” “我、我……”齐小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句话，虽然暑假作业被老妈硬塞进行李，但他根本没打算写的。只是看着满脸惊讶的表哥，齐小宇闭了闭眼：“我、我就写作业，表哥你教我。” 前半句卫书洵很赞赏，他自己讨厌学习，但也很佩服用功读书的人。后半句让他再次一歪：“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会！ 第88章 恶劣的表哥 齐小宇其实根本不喜欢做作业，但他实在太喜欢书洵表哥了。书洵表哥和镇上的其他表兄弟都不一样，以前只觉得他爽郎大方，很好相处，现在发现书洵表哥斯文，优雅的一面，加上他A大高材生的身份，让齐小宇无端生出高山仰止的感情，只一心希望更接近表哥，得到表哥的夸奖。 所以齐小宇抱着自己的暑假作业，目光闪闪充满期待的看着“读书很厉害”的书洵表哥。 第一天卫书洵用刚来需要休息打发了他们，齐小宇自己也松了口气，他其实也不是真心想写作业，只是想得到表哥赞赏而已。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睁眼就看到抱着厚厚专业书藉的书洵表哥，再对比整个人盘坐椅子上，嘴上叼着烟打游戏的建安表哥，齐小宇敬仰之心再次攀升。 “表哥，你一定要教我写作业！” 端着早餐进来的卫妈疑惑的问：“怎么，小宇要写作业？” “嗯。”齐小宇用力点头：“我想让书洵表哥教我。” 在大人眼中，大学的学生肯定会高中的试题，哪怕儿子平常成绩不好，不也是学过嘛。所以卫妈毫不迟疑的说：“那书洵，你就教教小宇吧，不要光埋头看书！” 卫书洵面无表情的放下《非线性光学》，看向眼巴巴的齐小宇，叹了口气：“好吧，把你的数学作业拿来。” 语文和英语他是完全没办法，数学的话大概还有点希望。 齐小宇不疑有他的把十多张数学测验卷递过去，卫书洵在书桌前坐下，翻看片刻，对齐小宇说：“简单的填空题和选择题就不说了，我给你讲解计算题。” 齐小宇用力点头。 “从第一题计算题开始。”卫书洵拿出草稿纸：“设a0＝1，a1＝2，an＋1＝2an-1＋n，n＝1，2，3，试求出an的表达式，它的算法是将条件变形为PA>PC>PB，然后应用正弦定理进行三角变换，得∠BPC＝120°，利用同一法即证，明白了吗？” 齐小宇纹香眼：“我、我不太懂，表哥能不能再说一次？” “好吧。”卫书洵摇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它的解法是它的算法是将条件变形为PA>PC>PB，然后应用循环结构进行三角变换，得∠BPC＝120°，利用同一法即证，听懂了吗？” “我……我还是听不懂……”齐小宇困惑的歪头：“好象跟刚才说的不一样……” “还是听不懂吗？”卫书洵打断他，面露歉意：“抱歉，我说得太复杂了……唉，我果然不适合教人。” “没有没有！”齐小宇收回测验卷，不好意思：“我、我自己回去写好了。”都怪以前太贪玩，都搞不懂表哥在说什么。 趁着齐小宇收起测验卷的时间，林建安凑过来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算法？” 卫书洵吐舌：“不知道，乱说的。” 表哥表弟特意来玩，卫书洵自然不能再死宅，看完降低光速的案例后，他收起书，带着表兄弟到处游玩。渝城虽是个小城，但该有的山水风景不少，卫书洵和林建安早就不稀罕，但齐小宇很少来渝城，两人纯粹陪他出游。 这天傍晚三人从凤尾山游玩回来，在小区门口看到围拢的人群，走近了才发现还有一辆警车。 “哇哦，警车！”齐小宇惊叹：“难道这里发生案件？” “不知道，走吧！”卫书洵视而不见。他有不好的预感，绿园小区里能引来警车的人，他过去那帮朋友的机率最大。 刚绕过拥挤的人群，迎面就看到被两个警察押解而来的李哲友。李哲友的妈妈跟在他们身后哭喊着：“你们弄错了，弄错了，我儿子很乖的，他怎么会贩毒，他不会贩毒的。”她说着已经追上来，拉住一个警察的衣角不放，旁边的警察赶紧上前拉开她。 “你们弄错了，我儿子很乖的……卫书洵……！”突然看到路边的卫书洵，李哲友的妈妈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扑向他：“卫书洵，你快告诉他们，我儿子没有贩毒！你是A大学生，他们一定相信你！”她力气如此之大，卫书洵竟然无法挣脱，被拉着往前几步。 “警察先生，你们听他说，他是A大学生，他可以证明……”警察哪里听他的，早就趁机钻进警车。 李哲友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在最后哭着喊了一声：“妈……” 李妈妈呆呆看着远走的警车，忽然转身给了卫书洵一巴掌。 “你为什么不帮哲友说话！”她的行为太突然，卫书洵反应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我家哲友那么乖，都是被你带坏的！你现在好了，上A大了，我家哲友却被你害的坐牢！” “喂，你干什么？”齐小宇和林建安冲上来推开她：“你儿子坐牢关我表哥什么事，你有空怪别人干嘛不管好你儿子……” “算了。”卫书洵拍拍齐小宇肩膀，看向坐在地上捂脸哭泣的女人，摇了摇头：“走吧！” 齐小宇尤自不甘，又骂了几句才走。追上表哥，担心的问：“表哥，你还好吧？” “没事。”卫书洵面无表情的抚上脸颊：“这样反而更直观的了解未来了。” “什么？”两人不明所以。 “没什么。”卫书洵垂眸：“我绝不会让妈妈遭遇这样的场景。” 卫书洵并不想理会那些朋友的杂事，李哲友贩毒被抓，卫书洵除了佩服他的胆量外毫不同情。其他人拉皮条或赌博固然让人鄙夷，贩毒却是十恶不郝。 但周围的人总把他和李哲友放在一起，高中的同学打来电话，除了询问近况，就是明里暗里打探李哲友事件的内情。 案件还没审理，只知道警方抓到李哲友贩毒的现场，还从他家里搜出一种被列为毒品的致幻药。 卫书洵没兴趣八卦，这些还是齐小宇打听来告诉他的。但那些同学都一副：你和李哲友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的态度。 偶尔陪妈妈买菜时碰到小区的邻居，开口闭口也是谈论李哲友的事，末了总免不了一句：“我早知道那帮小混混总有一天会犯罪，看吧，现在是李哲友，早晚其他人也要进去，幸好你家书洵和他们不一样！” 卫书洵厌恶这样的言论，关闭手机不再出门。卫爸卫妈也不再催他出门，他们同样厌恶自己的儿子被和一个毒贩放在一起谈论。 等到两位表兄弟离开，卫书洵更觉无聊。他耳力太好，即使不想，偶尔也会无意中听到一些谈论。 “你说同样的人，境遇怎么差那么多。都是小混混，一个当了A大高材生，一个当了毒贩。” “一个运气好呗！” 下楼帮妈妈买盐回来，还没走近电梯就听到几个妇女的谈论。卫书洵抬眼看了看，发现说话最多的是楼下的陈家。 陈家儿子跟他同年参加高考，但因为紧张过度半途入院，今年正要重考。卫书洵在她身后冷笑：“是啊，真幸运我不用重考。” 无视一脸惊吓的几位妇女，卫书洵走进电梯，冷冷问：“要进来吗？” 几人赶紧摇头。电梯关闭前，卫书洵说：“对了，我不打长辈，但我喜欢对同辈和小辈动手。各位家里如果有孩子的话……”卫书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场威吓足够让她们安静一段时间了，不过也没什么成就感。卫书洵靠在墙壁上，抛了抛手中的袋子：“好无聊。” 周泉在忙什么，怎么一直没有电话呢？想让他代个话，感谢卫承的。虽然这位后代最初并非善意，但必须感谢！郑重的！ 在家呆着无聊，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卫书洵就提前返校。他有周泉家的备用钥匙，毫不客气的给周泉发了份邮件就提着行李入住。 到达A市的第二天，卫书洵就去看望在市里最大的盛华购物中心做促销的韩之新。看到韩之新促销的产品，卫书洵夸张的吹了声口哨：“哇哦，化妆品！” “你认字吗？”韩之新咬牙：“是男。士。护肤用品！”男士两个字咬得很用力。 “差不多啦！”卫书洵摆手：“娘娘腔的东西，跟你挺配的。” “跟你才配！” 其实两人身材差不多，韩之新还比卫书洵高一点，不过以前的卫书洵是整天打架的小混混，韩之新是斯文秀气的好学生，看着比卫书洵弱势很多。 现在的卫书洵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晒过太阳，加上身体被纳米生物机器人改造过。皮肤更显得莹白如雪，要说娘娘腔，他确实比晒黑了的韩之新更适合——在不说话的情况下。 卫书洵当然不承认，应该说毫无所觉。他一身简洁的天蓝色运动装，肩上斜挎黑色背包，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随意而潇洒，韩之新分明看到旁边几个促销摊位的女生频频往这里张望。 “我还以为你……” “那个，先生要不要尝尝最新推出的柚子茶？”一名饮料促销的女生笑眯眯的上前询问，手上托着小杯饮料。 “哦，谢谢。”卫书洵接过，喝了一口，见那名女生还不离开，赶紧说：“很不错，待会我就买。” 韩之新推了推眼镜：“我真同情喜欢上你的人。” 怕影响韩之新促销，卫书洵绕到他身后：“我刚刚就想问，你怎么不去卖饮料，化妆品……好吧，护肤品不适合你。” “我当然知道。”韩之新严谨的本性根本说不出劝诱别人的话，但不劝诱的话，很难让一个男人买护肤品，所以他的业绩一直不好。 两人正说话时，有一位顾客上来看了看，转身欲走，卫书洵笑着说：“先生，试试看吧，他就是用的这款护肤品，你看，效果很明显，即使整天晒太阳皮肤也不粗糙。” 韩之新皮肤确实不错，除了晒黑些，脸上无斑无痘。那人闻言停下脚步，打量两人后，突然指着卫书洵问：“你呢？你也用这款护肤品？” “哎？”卫书洵愕然。 “没错。”韩之新点头：“他用的就是这款……” “我要一套。”话没说完，已经卖出去一套。 看着离开的客人，两人对视一眼，韩之新说：“你今天很闲吧？” “请我吃饭。”卫书洵答。 帮着韩之新做了一天的促销模特，赚到一顿午餐，离开前去买了两瓶柚子茶。做促销的那位女生一直对卫书洵眨眼，眨眼，卫书洵摆手说：“两瓶够了，这饮料不太合我的口味！” 虽说报酬只是很便宜的快餐，卫书洵仍旧每天抽空来帮韩之新搞促销，尽管他挺疑惑为什么那些人看到他就马上买。他跟韩之新差不多吧，就是不长斑不长痘而已。 这天和平常一样去找韩之新，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刚出来车尾后立即窜出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对他大叫：“喂，你撞坏我们的车还想跑吗？‘卫书洵挑眉：“敲诈？” “什么敲诈，车子都掉了一大块漆皮，你过来看。”围拢上来的小混混拉着卫书洵就走，他也不指望停车场里看到的人能帮忙，慢悠悠跟着小混混们离开停车场。他已经决定不再打架，所以从周泉家掏了电棍防身，没想到那么快就有机会使用了。 被小混混带到另一个较偏僻的出口处，原以为会被带到什么小巷敲诈之类的，但一离开停车场小混混们立即四散跑开。 “什么意思？”卫书洵疑惑，转身欲返回停车场，突听学习机说：“蹲下！” 还保有就战斗本能的身体立即下蹲，同时哒的一声轻响，卫书洵身旁不远的地上留下一颗弹痕。 第89章 清除敌人 卫书洵手撑地一个翻滚，经过的地方又是一道弹痕。这里是一道空旷的斜坡，离地下停车场有十多米距离，四周没有遮掩物，根本来不及躲进去。卫书洵连续几个翻转，避到一个射击死角后，在他身后已经留下一串弹痕。 从他在地面的距离到楼顶，向子弹来的方向张望，本该什么都看不到。所以狙击他的人并未躲藏，反而好整以暇的继续用狙击枪瞄准他的位置，想要再次射杀。但从学习机拉近的屏幕中，卫书洵已经清楚看到这个人。 是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休闲外套的中年男人。虽然是在闹市狙击杀人，但他似乎毫不担心，叼着烟满脸悠闲的模样，显然是个老手。选的位置也很好，卫书洵所处的地方四处空旷无人，而他本人却是在购物中心的某一栋楼顶层，杀人后只要东西一收，便可以轻松混入人流中。 狙击手当然不知道卫书洵同样可以看到他，发现在这个位置无法狙杀目标后，他扛着枪慢悠悠的变换位置，卫书洵也趁这时翻身滚入停车场。 虽然狼狈，不过算是平安脱险。卫书洵站起来，拍拍衣裤上的灰尘：“啊，真是大意了。” “嘀嘀，任务。”学习机发布任务：“清除敌人。” 卫书洵冷冷垂眸：“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狙击手并不知道卫书洵能看到他，现在的情况算是敌明我暗，错过这次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遭到狙杀，卫书洵可不想每次都靠学习机救护。以最快速度离开地下停车场冲向狙击手所在的那栋购物中心，此时的狙击手正利用瞄准镜寻找卫书洵的身影：“奇怪，躲到哪了？” 进入购物中心，卫书洵首先寻找紧急入口通道，同时下令：“学习机，扫描，找到机房位置。” 机房的位置通常在比较偏僻的角落或地下室，学习机扫描后，果然就在紧急入口通道的拐角后找到一个写着机房字样的房间。除非大楼的电器设备发生情况，否则机房一般不会有人来，只用防盗门紧锁。 这点对卫书洵毫无阻碍，轻松的撬开房门进入。同时，狙击手发现猎物已经逃走，正快速的将枪械收进箱中。 机房中有十多台衣柜大小的设备，正中一台设备上有六个小屏幕和一个键盘操作台，这就是卫书洵寻找的中控系统。启动后发现有密码，卫书洵冷冷道：“学习机，解密。” 学习机难得没有讨价还价：“密码解除。” 六个屏幕上分别显示不同的画面，摄像头监控视频，线路运行示意图，安全设施监控，卫书洵把所有的屏幕都调到摄像头监控视频，手上不停的切换，在几百个细小的画面中寻找狙击手的身影。 “找到了。” 从阳台的F号门刚刚进入15楼走廊的黑衣男人，身背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提琴袋，此时正若无其事的走向电梯。 卫书洵切换第二屏幕回到系统中，手上开始敲打。 　　 　　“咦？怎么回事？” 沈伟接到上司的密令，要他除掉一个叫卫书洵的学生。虽然很疑惑这样的学生哪里得罪了上司，但既然是命令，而且上司允诺了今年退役后给他调动的部门和职务，沈伟也就毫无心理负担的答应了。 这个学生本身的身份很普通，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认识周家的人，还住在周泉位于军属小区的公寓里。沈伟这下总算明白上司为什么要杀这学生，据说周家和林家这段时间斗得厉害，林家的林朋前段被周家生生送进监狱，还牵连了一些林家的附庸，上司这是在报复呢！他们不敢公然对付周家人，所以拿周家身边的人开刀。 不敢进入公寓，沈伟想在卫书洵外出时寻找狙杀的机会，但这学生每次出入都开着周泉装有防弹玻璃的汽车，而且专门往拥挤的购物中心跑，沈伟根本找不到机会。上司得知情况后冷冷的下令：“周泉那小子已经从军部离开，尽早杀了他。” “但他在闹市……” “闹市也无所谓，误伤也无所谓，一定要除掉那个学生！” 虽然这么下令，上司还是找人安排了这场狙击。所选的位置是这片购物中心最偏僻的地方，因为前方在修理下水道，这个地下停地场入口暂时封闭。目标被带来后，原以为只需要一枪就能结束，谁知那小鬼居然像身后长眼睛一样，全部避过了他的狙击，再之后更是突然不见踪影。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该有的身手，沈伟心中隐隐产生不安。不过应该没关系吧，他现在只需要从15楼进入6楼的购物中心，汇入人流就行，出入这栋大楼的所有监控录像会有人清除，周家也找不到他头上。只可惜没有杀掉那小鬼，在上司那里恐怕是拿不到什么好处了。 但是，按下电梯后，竟然的没有任何反应：“咦？怎么回事？” 反复按了几次，仍旧没有反应。购物中心7层以上为办公大楼，除公司职员以外人流很少，呆久了容易引起注意。沈伟放弃走电梯的想法，直接转入安全梯。 “这家伙在干什么？”同时，早已被买通的保安队长正守在监控视频前，准备事后删除沈伟的相关视频，疑惑的看到沈伟突然离开电梯转向安全梯。 “管他呢！”安全梯没有监控摄像头，保安队长乐得清闲。 卫书洵看着狙击手走进安全梯，手指快速敲打键盘，屏幕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切换。 “好了。”卫书洵站起身，看了看表：“开始吧！” 他身后的屏幕中，第3，第5号小屏幕显示的是一楼刚刚打开的电梯，和七楼空旷无人的走廊，另外的四个小屏幕上，线路和系统命令快速运转，随后自动关闭。 卫书洵离开机房后立即冲向距离最近的电梯，在他经过的地方，本该运行的摄像头灯光突然关闭。 “奇怪？”独自呆在监控室的保安队长疑惑的看到一个监控视频突然变黑，刚站起来，它突然又恢复正常，同时另一个摄像头又黑屏，直到两分钟后，正准备叫人去维修，它又恢复正常。保安队长疑惑的坐下：“线路不稳吗？” 一抬头，发现6号电梯的监控又开始黑屏，不过从走廊的监控看到人们正常出入，显示电梯没问题。这次黑屏时间较长，保安队长不耐烦的打电话给维修部：“你们去检查一下6号电梯的监控怎么回事？” 刚打完电话，突然发现8楼走廊的监控视频黑屏，同时6号电梯视频恢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伟从安全梯下到8楼时，突然遭到攻击，攻击的人竟然是他要狙杀的目标。攻击突如其来，不过卫书洵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把拖把，打在身上除了有点痛根本造不成伤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伟问，他来得太快，沈伟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卫书洵挥舞着拖把，满脸愤怒：“离那最近的就是这栋楼，你杀人肯定不会走电梯，所以我就在安全梯等你，哼，果然等到了，谁派你来杀我？” 只是巧合吗？沈伟神色放松，避开卫书洵的攻击。目标是个冲动热血，还有些个人英雄主义和自以为是的普通学生，真是太好了。本来还在发愁没能杀死他呢，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轻易的扣住卫书洵手臂，扔掉拖把，刚从兜里掏出匕首，被卫书洵用力一撞挣脱开，跑进大楼里。沈伟犹豫了一会，觉得机会难得，还是跟了上去。 8楼也是租赁给公司的办公室，大部份公司都大门紧闭，只在门外挂有铭牌。可能是太惶急，卫书洵没有敲响任何一间办公室的门，只是仓促的向前方奔跑，还摔了一跤，这加大了沈伟的胆量。 只要抓住这学生，杀他甚至不需要一分钟。美好的前程放在眼前，他还犹豫什么？ 坐在监控视的保安队长接到维修部电话：“袁队长，6楼电梯监控线路没有问题。” “我……我知道……” 开启了空调的监控室中温度适宜，袁队长肥胖的脸上却溢满汗珠。在他眼前的监控视频上，屏幕正在不停的黑屏，亮起，黑屏，亮起。每一段视频的黑屏时间根据监控路径的长短，恢复时间不一。袁队长对这栋楼无比熟悉，他大概算了一下，黑屏的时间，同等于一个人走过这段路的时间。 如果从一开始的黑屏算起，画出路线图的话，似乎有个人从一楼进入电梯，上到8楼，随后进入8楼安全梯。几分钟后，从安全梯出来，同时跟在后面的还有袁队长奉命清除他影像的那个人。 袁队长原以为这个人是想上楼偷什么东西才毫不犹豫答应。反正保安部被投诉的话，他顶多是炒鱿鱼，拿到这么大笔钱，那些工资又算什么。 现在袁队长后悔了，这哪里是偷东西，他、他分明是在抓鬼啊！ 那个人显然是在追一个袁队长看不见的人，如果不是他在这当场监控，日后再看视频录像，除了认为路线稍微有问题外，绝对想不到这里曾有一个人……应该说什么东西经过。袁队长绝不相信有人能控制摄像头在他刚好经过的时候黑屏，这种当场控制的能力，除了鬼外还能有什么？ 卫书洵似乎摔伤了腿，走路跌跌撞撞，不时停下，这让沈伟无法放弃，这小子马上就跑不动了，他怎么能让到手的前程飞走。前方，卫书洵的身影在角落里一闪不见，沈伟赶紧冲上去。已经追到这地步，绝对不能让这小子逃了。 　　 　　跑到拐角，突然发现前方是个大门敞开的空旷办公室，从办公室的窗口显示，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他无路可逃。沈伟冲进空旷的办公室，没有发现卫书洵踪迹，突听卡嗒一声轻响，沈伟跑出来，看到目标正从窗口跳进来——原来他刚才挂在窗口上。 趁着卫书洵还没站稳，沈伟握紧匕首冲上去，只要半分钟……不，十秒就够了，刺入身体绞烂内脏的时间。 嘭——！！ 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透明玻璃，沈伟直直撞上去，当场晕头转向。 “我特意选的楼层。”隔着玻璃，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摔倒的沈伟跟前：“资料显示这间公司刚刚搬走，他们在之前安装了电磁感应玻璃门，还有……” 涮涮涮涮涮——！！ 头顶上的自动消防器不明原因开始大量喷水，以至于沈伟听不清卫书洵的话。他站起来用脚踹玻璃门，钢化玻璃纹丝不动。 地上的水很快积满一地，终于停了下来，沈伟此时才听到卫书洵的话：“……虽然有点麻烦，为免亲手杀人，只有这样了。” 什么样？ 銧当——！ 除了电磁感应门，这间公司还装了防盗铁门，此时头顶的防盗铁门正快速落下。沈伟反应极快的打开小提琴盖，拿出枪对着玻璃门射击。枪上早就装好消声器，沈伟不担心被人发现，毫不顾忌的连开数枪，钢化玻璃毕竟不比防弹玻璃，两枪之后玻璃碎裂。但飞到书洵身体的子弹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停在半空又落到地上。 沈伟愣神，这是什么？ 滋滋——滋滋——！！ 耽误的这会功夫，防盗铁门已经落到成年人无法通过的地步，同时沈伟惊恐的发现铁门上有电光流转——而地上积满了水！ “不！” 沈伟转身，奔跑，积水在他脚下溅起。当，电网铁门落到地上，沈伟惨叫倒地。 倒下前，沈伟看向站在铁门外的卫书洵。这个身份普通的学生，正面无表情的对他说：“Bye-bye！” 第90章 知识的应用 卫书洵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 他一个普通学生，跑去对付一个不知是军人或杀手的家伙，能自保就不错了，还想抓活口？不是因为这次敌明我暗把握较大，他绝对直接逃跑，绝不拿自己冒险。 虽然脸上表现得很冷静，其实卫书洵心中相当忐忑。周泉以前训练他时，说过每个军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保命手段，不能做到一击必杀，就必须迅速远离。卫书洵跟普通人打架看似很厉害，但他怎么敢说自己比真正的军人或杀手更强？万一对方不要命来个炸弹怎么办？最好想办法能保持距离的杀死他，还不要留下线索。 心中念头转了很多，其实时间才过一小会，卫书洵已经进入购物中心，在门口看了看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 像购物中心这样的豪华大楼，通常采用楼宇智能化系统控制，这恰巧是卫书洵前一段学过的东西。 通过学习机找到机房后，第一件事是清除自己进入购物中心的那段影像，之后查找狙击手的身影，发现他正准备从电梯离开，卫书洵立即控制电梯系统，关闭了15楼电梯，直到狙击手离开才恢复。 趁着狙击手进入安全梯的时间，卫书洵快速查找这栋大楼的内部资料。幸好这是一栋设备和物业都很完善的大楼，所有内部资料很齐全，包括每屋楼的租赁公司和商铺情况都有详细记录。 卫书洵当然没有时候一一查询，学习机扫描后，选中了这间位于8层最里拐角处的一间空旷办公室。这原本是一家专营奢侈品的公司，为保安全在走廊处安装有电磁感应玻璃门，还有防盗电网。当然，这些都已经关闭，卫书洵犹豫了一会，敲打键盘重启。 杀人不是好事，但既然要反击，就没有搞半吊子的道理。打伤他有毛用，能让他愧疚还是害怕？不做到一击必杀下次死的就是自己。 卫书洵的电脑技术不高，把课外的爱好去掉的话，他上编程课时的最高成就是自己制作了彩票编辑器。不过他课外的成就比自己的专业成绩高。 之前就说过，楼宇智能化系统除了小细节的功能的不同，其他都是差不多的。这栋楼的楼宇智能系统也如此，尽管它的安全防范做得不错，但学习机破解毫不压力。当安全防范破解后，卫书洵立即接收管理权限，打开闭路电视监控系统。 此时狙击手已经从安全梯下到第14层楼。 这栋购物中心大楼的每一层每一路段都安装有摄影头，卫书洵打开第8层楼监控视频，不停放大切换，根据监控视频中的走廊长短，按真实比例放大，测算出大概距离。 例如第1号摄像头监控范围为入口处2米左右，奔跑时间约为1.5秒。启动临时静止休眠，设A1休眠1.5秒，以此类推，A2-3秒，A3-2.5秒。 放大视频监控范围，更改摄像头休眠时间，记下每个摄像头休眠的时间段，卫书洵敲打键盘的手快得几乎出现残影，脑中却没有任何混乱。对他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数字排列法，记下来并不困难。 设好摄像头的静止休眠，抹去人为操作的痕迹，学习机提醒狙击手已经到达第11层楼。卫书洵打开1楼和所有电梯监控，找到准备到达1楼的第6号电梯，启动从安全门走到第6号电梯的静止休眠。 站起身，抹去键盘上的指纹，看着视频中悠闲下楼的狙击手，卫书洵在最后，冷冷的用指节敲下Enter键，启动F655-F658号消防器的给排水定时系统。 顺利赶上电梯，在8楼安全门站定不久，狙击手已经走过来。卫书洵随手摸了一把靠在墙角的拖把，装成一个笨蛋热血青年的模样攻击狙击手，故意引来他的追杀，奔跑的同时让学习机报秒数，计算每一个摄像头黑屏的时间。有时候跑得太快，下一个摄像头的黑屏时间还没到，他还得故意摔几跤等待黑屏，有几次差点真的被狙击手抓到。 大概他的表现真的太蹉了，狙击手完全不用什么言语挑衅就一直追着不放。拐角处就是私人公司，这里已经没有摄像头。卫书洵大方的攀着窗沿把自己挂到窗外，狙击手追到时，电磁感应门启动的时间还没到，这让卫书洵很担心。 虽说相信自己的技术，但过去都只在电脑上模拟，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所幸狙击手没有调头就走，反而嚣张的跑到办公室里抓人，在他进入办公室的同时，电磁感应大门启动，走廊两旁半缩在墙壁里的钢化玻璃无声启动，将办公室通往走廊的道路锁死。 卡嗒！ 听到电磁感应门锁住的声响，卫书洵才爬回来，此时狙击手也已经冲出来，不幸的撞到钢化玻璃上。 “我特意选的这层楼。”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看着摔倒在地的狙击手。涮涮的水流从头顶喷涌而出，属于这间办公区域的F655-F658号消防器按时启动。 “我没学过拷问，也不喜欢虐待人，所以抱歉，你没有活着的机会了。希望你的尸体比你本人诚实，能让周泉查出点什么。” 水声渐歇，防盗电网启动，卫书洵并着两指放在额头上，作出一个抱歉的姿势：“虽然有点麻烦，为免亲手杀人，只有这样了。” 其实出奇不意给对方一刀和把他电死没什么差别，都是杀人，但卫书洵尽力避免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这不是为了矫情，而是为了彻底的湮灭证据。 用刀杀人一是他不敢，二是不知道该怎么清除血迹和自己留下的痕迹。而且幕后黑手绝对知道这与他有关，即使监控视频没拍出来，也能凭照片问人。 用这种方式虽然麻烦，但一不是亲手杀人，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二就是，就算警察也没办法指认他和凶手有关。 是啊，受害者死亡当天有人能证明卫书洵在商场，但一个陌生人被防盗电网电死，和他逛商场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卫书洵没敢看狙击手的尸体，在防盗电网落下时，他已经捂住耳朵转身，学习机确认对方死亡后，卫书洵沉沉的叹了口气——解决敌人出乎意外的轻松，但不会让他有任何成就感。 想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才突然想起，他似乎忘了考虑自己回去的情况，摄像头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只要走出这个拐角，马上就会出现在监控视频中。而且男人的惨叫声很大，走廊上已经传来脚步声。 “……我真蠢！” 毕竟还不成熟，很多情况没考虑到，能顺利杀死这个人真的纯粹是对方太大意。卫书洵在脚步来到前，跳上八楼阳台，通过窗外的空调架快速的攀爬进7楼。7楼当然也有摄像头，不过此时恰好楼上传来惊叫声，很多人都从办公室跑出来，卫书洵拉起运动服帽檐，混在人群中离开。 现在终于有空闲给周泉打电话，可惜电话不通，卫书洵转而打给周皓。 “什么？你被狙击？”正在家中喝茶的周皓愤怒的撞翻了桌子：“别怕，你现在赶紧藏到人多的地方……” “已经解决了。” “什么？” “那个狙击手已经死了。” “啊？”周皓不可置信：“怎么死的？你杀的？” 　　 　　“不是。”卫书洵否认，他不想和杀人犯这个词沾上丁点关系：“意外事件，我运气比较好。不过我现在在盛裕商场7楼，可能被摄像头拍下了影像。” “明白了。”周皓点头：“我会派人去接收尸体，同时清除你的影像。” 挂断电话，周皓看向沙发对面的老人：“爷爷，林家真的不要脸了呢！”不敢直面周家，就转去对付他们身边的人，还只敢对付没有背景的一个学生。 “唉，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不要脸，一代不如一代啊！”周老摇了摇头，站起身：“我去找老林唠唠磕，其他的事，你们处理吧！顺便派人保护一下那位小朋友，这次是我们连累他了，你安排着怎么补偿吧！” “是！” 卫书洵状似若无其事的去找韩之新，韩之新看到他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那么白？” 耳边还缭绕那人死亡前的惨叫，卫书洵强笑：“没什么，大概有点中暑吧！””哦！”韩之新不再多问，去旁边给他买了瓶饮料。 “谢了。”卫书洵接过，突然听到远远传来警报声，韩之新走到台阶外张望，卫书洵垂眸：“不知道先来的是哪边。” 两人都不是八卦的类型，韩之新看了一眼就转回来继续工作。但今天生意很糟，听说旁边的盛裕商场发现死人，大部分逛街的客人都跑去看热闹了，这边商场瞬间冷清。 傍晚换班，韩之新照例促销结束后请卫书洵吃饭，今天难得大方的在楼上美食府请客。 “一直是快餐，今天就请你吃顿好的。” “随便。”卫书洵按着胸口，压下反胃的感觉。当时既愤怒又害怕，现在冷静下来，才恍然自己竟然真的杀了人。后悔倒没有，再给他一次也会这么选择，只是胸口总有股反味欲呕的感觉，无法控制。 “蜜制烤鸡怎么样？”韩之新问：“店家的招牌菜。” “都可以。”卫书洵不感兴趣的趴在桌子上。 “你至少也挑一下吧，就是烤炉里那种烤鸡，觉得怎么样！” 卫书洵顺着韩之新的手，看到了墙边的一排烤炉。透明的烤炉中，一只只焦黄色的烤鸡缓缓旋转着。 “唔……呕……！”卫书洵终于控制不住。 第91章 前因后果 好不容易推掉韩之新送他去医院的打算，卫书洵以中暑为借口返回周泉家。吐过之后胸口的不适就散了，卫书洵走进浴室冲澡，洗到一半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书洵！”周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浴室门被用力拍打，一副马上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等等。”卫书洵把门打开一条缝，周泉已经闯进来，用力抱住他：“你没事吧？” “等 、等一下，我还没穿衣服……”光着身被人抱在怀里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本来只想跟周泉说说话，谁知他会闯进来。卫书洵倒没什么绮丽想法，他身上还打着泡沫，用力推周泉：“有话出去说，先让我洗干净……喂！” 周泉抱完还不够，手居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气得卫书洵用脚踹他，但因为脚底打滑，反而自己差点摔倒。周泉扶抱着他，脸上露出安心的神情：“还好，没有受伤。” 得知书洵遭到狙击，周泉快气疯了，但也顾不上报复，第一反应是冲回来查看他的安危。 “放心吧，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卫书洵推了推周泉，他这时候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了，被周泉抱在怀里的姿势太暧昧，尤其他还没穿衣服：“你先放开我，我还没洗完呢！” 周泉目光扫过他光裸的身体，瞳恐微缩。卫书洵挡住他的眼睛：“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那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不敢直视。 “我在外边等你。”周泉声音微哑，缓缓放开卫书洵退出浴室，关门，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我就在外面，有事马上叫我！” “浴室里能有什么事！”卫书洵反锁上门，匆匆清洗干净，走出浴室就看到周泉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视频中，许源君正在说：“来晚一步，尸体和监控录像都被那边的人先带走了。”虽然这么说，他脸上仍旧笑容满面，显然并不觉得困扰。 “无所谓。”周泉声音冰冷：“知道幕后是谁就行了。” 卫书洵凑过来，趴在沙发背上问：“是盛裕商场的事吗？” “嗯，过来。”周泉把他拉到沙发上，接过卫书洵手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视频中的许源君瞪大眼。 卫书洵在家里被老妈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的取代周泉的位置，问许源君：“怎么，尸体和监控录像都被拿走了？那你们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事肯定有人等在旁边善后，只不过本来是想处理卫书洵的尸体，现在变成处理杀手的尸体罢了：“幕后黑手是林家吧？” 许源君看着视频中不可思议的场景，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脸上再也没办法维持以往的假笑：“应该是，不过还是要谨慎查一查。即使没有尸体，顺着善后的线索也足够了。现在麻烦的是你的事，监控录像被拿走，我怕他们牵扯到你。” 如果被对方拿到杀人现场的监控录像的话，只怕卫书洵会被对方咬死。 “别怕。”周泉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在他耳边安抚：“我会毁掉所有证据。” “哦，监控录像的话，应该没问题。”卫书洵摆手：“我已经把自己的影像清掉了，虽然不保证百分百清除，但那人死亡的现场绝对没被录到。”虽然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卫书洵还是向两位专业人士详述了自己的工作内容，问：“这样子，应该没问题了吧？” “……！”沉默。 “怎、怎么了？”卫书洵不安的左右看看：“是哪个环节错了吗？” “……书洵！”电脑那头，许源君抚额，满脸无力的问：“我记得，你才18岁？” “是啊！” “我记得，你是普通大学生？” “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在刚逃过追杀时，你居然能想得那么周到，而且还是靠……靠……什么技术？” “楼宇智能化系统。”周泉代答。 “对。”许源君重重点头，快速敲打键盘，片刻后一脸苦相：“楼宇智能化系统真的是普通专业科目，我怎么觉得它的说明和你的用法对不上……书洵你真的是普通大学生吗？” 周泉和许源君都没去过现场，在他们看来，卫书洵肯定是靠背后偷袭才杀了狙击手。像他这样一个普通学生，突然遭遇袭击，惊慌之下当街杀人都有可能，更别说什么清除现场指纹，血迹，说不定林家安排的警察已经在前来拘捕的路上，这也是周泉紧急赶回来的原因。两人首先考虑的是怎样给他收尾，绝不能让他被扣上杀人的罪名。谁想到卫书洵比他们还考虑得周全，而且出乎意料。 “嗯，是普通大学生。”卫书洵点头，神色认真：“将来也会以大学生的身份毕业，工作，我绝不会让自己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本来已经做好可能要付出一定代价交换书洵的杀人事件，更别提向林家报复，书洵的安全才是第一。但现在既然林家没有书洵的把柄在手，目标就要改为复仇了。周泉摸摸他已经干了很多的头发，转向许源君：“目标更改，叫吕馨回来。” 盛裕商场发生凶杀案，林家派系的冯队长早就暗中得到命令，第一时间带人控制现场并清除杀手留下的线索。 但是，受害者并不是他以为的年青学生。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从死者的身形和身边的枪来看，他才是那个杀手。杀人不成反被杀也就算了，最奇异的是，他是自己被电死的！ 向上头请示过后，被吩咐一定要抓到“真凶”，虽然早知道凶手是谁，冯队长还是装模作样的派手下查找线索。 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一样，这样一个普通学生骤然杀人，惊慌失措之下留下的线索不要太多。 但是…… “队长，一层楼都问过了，都说没看到死者经过，也没见过其他人。” “什么？”冯队长丢掉手中的烟：“怎么可能！” “这里的办公室多是作为仓库用，平常都关着门。”被问到的一名女职员无辜道：“而且这里是商场啊，谁会注意每个经过门口的人。” 无一例外都是类似回答，商场的陌生人太多，以至于这里的职员已经习惯不看门口了。 而商场经理还在拼命推卸责任：“感应门和防盗电网早就关闭，我怀疑这个人是小偷，想进办公室偷东西触动警报系统才被电死的。希望你们尽快结案，不要影响我们商场的生意。否则，我只有向上面投诉了。” 冯队长气闷，所幸手下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队长，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都已经拿到。” “队长，你来看一下，保安队长的情况不太对。” 事发时唯一守在监控视频前的保安队长是重要的证人，发现凶杀案时，这位肥胖的保安队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现场，看到无端被锁在门内的尸体时，他一下瘫软在地。 “奇怪，这里的门不是关了吗？怎么会启动的？”旁边的保安问。 保安队长想着监控视频中诡异的黑屏，惊恐的大叫：“鬼，是鬼呀，他是被鬼杀死的！” 直到警察前来询问，他才稍微镇定一点，但仍坚持一定是鬼做的。 冯队长才不管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他现在只想得到卫书洵是凶手的直接证据。 把保安队长直接拖进办公室，冯队长直接诱供：“我问你，16点到17点这个时段，你在视频里有没有看到过一个17、18岁左右的年青人？” 保安队长茫然的摇头：“没有，我我就看到那个死者而已，只有他一个人。” “你确定？”冯队长沉着脸威吓。 “确、确定。”保安队长肯定的点头：“他当时在、在追什么东西，一直跑一直跑，然后拐弯不见，我就听到有人死了。”保安队长抖了抖：“防盗电网明明关了的，一定是鬼干的。” “够了！”冯队长一拍桌子，唤来手下：“把他带回去笔录。”重要的证人没有了，接下来只能依靠录像了。 监控摄影头虽然有上百个，但只在重要路段保留录像。所以尽管冯队长努力想从录像里找出卫书洵，看得眼睛都涨满血丝，也只在保安队长说有鬼的地方看到几秒钟黑屏。黑屏的时间很短，就像是线路不稳而已。 案发现场实在太干净了，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从断续的视频来看，也只能看到受害者一个人在奔跑。就好像他自己跑进那间空的办公室，然后自己被电死——从头到尾，找不到和卫书洵有任何关联的地方，即使想强加罪行也扯不过去，看来是没办法从林家那拿到好处了。 心中阴郁的同时，忍不住又鄙视林家。不敢对付周家，就拿人家小孩的朋友出气。结果没杀成，反而自己人死了，够没用的。看来林家的未来是没什么指望了，还是重新找个靠山好。 不管是周家还是知道这件凶杀案的人，都以为林家是对付不了周家，所以拿无辜的普通学生下手。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但鄙夷的情绪悄然滋生，这导致林家在将来失去了不少政治上的盟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林家对付卫书洵确实不要脸面，但究其原因是因为未来的子孙告诉他们，周泉在2016年死亡，同年周老因悲伤过度去世。林家趁势而起，占据了周家原本调迁的几个重要职位，之后借着林老的威势不停打压周家，在末世来临时，最终统治了人类唯一的安全城市——空城。 但是周家和其他几大家族一直在和林家抢夺空城的统治权，导致林家的统治渐渐力不从心。所以子孙们希望祖先能抢先利用未来信息加强政治资本，以便在末世来临时能一举夺取空城的绝对权力，到时候，别说统治空城，当皇帝都理所当然。 得到子孙的信息，林家骤然发现，他们说的周泉死亡事件根本没发生，现在已经是2017年，周泉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本来身体不好的周老，从故乡渝城返回后，病情反而稳定了，看模样再活个五年十年都没问题。所以林家一时冲动之下暗算周泉，因行动仓促，被周家抓到把柄，为此不得不退出一个重要职务的争夺。 之后更别说，周家步步紧逼，林家根据未来政策做的职务调整和安排，全被周家抢占或破坏。要不是未来子孙保证周家绝没有时光机，他们都要怀疑周家也知道未来的事情。 目前的林家还不知道在未来世界中，有个恐怖份子和这时代的周家早已结成同盟，他们要杀卫书洵，只是单纯迁怒而已——因为林朋的入狱，以及他救了周泉的事。 吕馨奉周泉的命令去销毁证据，刚把保安队长提出来审问，就接到周泉收工的电话。卫书洵因为晚饭时吐了的关系，现在正饥＿饿＿难＿耐的趴在桌子上吃外卖，周泉一边工作，不时用纸巾给他擦擦嘴角。 “我回来……”吕馨走到许源君身后，看到视频中的场景，惊讶的瞪大眼：“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只是一个擦嘴巴的动作，但这个人是周泉！周泉呀！ “咳咳……”卫书洵吃得急，呛到了，匆忙灌下一口水，问吕馨：“馨姐，查得怎么样？有我的影像吗？” “没有呢，你真幸运。”吕馨不明情况，只当卫书洵幸运没被拍到，又疑惑道：“不过很奇怪，我审问那个保安队长，他一直说有鬼，是鬼杀的。哈哈，要不是我接手这事，还以为他已经被你收买了，故意装疯卖傻来帮你呢！” “我没有。”卫书洵歪头不解：“奇怪，难道那栋楼真的有鬼？” 第92章 开学和新任务 自从卫书洵“中暑”后，韩之新就严正拒绝他来帮忙的事，于是卫书洵又开始无聊了。 《非线性光学》已经看完了，赵教授去国外参加研讨会还没回来，有一些有趣的实验案例想做，心中蠢蠢欲动却找不到地方实验，反而更觉得无聊。因为之前的枪击事件，卫书洵谨慎的不再出门，周泉守着他，每天忙忙碌碌的从电脑电话中处理事情，经常忙到半夜。 卫书洵想感谢周泉，从网上找了食谱想试着做菜，差点把厨房烧了。周泉跑来抢救，疑惑的问：“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不，就想自己做做。”卫书洵挠头：“有时候外卖不合口味……算了，还是外卖保险一点。” 周泉点点头：“你不要进厨房……有时间的话，我试着做吧！” “啊？” 在屋子里宅了一周后，卫书洵终于欢天喜地的迎来开学——当然开学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总算不无聊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连玩游戏都会觉得很没意思。拎着行李包和忙碌的周泉告别，说了几声，周泉都在忙着电话没空应，卫书洵也不打扰他，留了张字条开开心心的跑了。 周泉挂断电话，说：“书洵，我送你去学校……”转身，已经不见人，拿起桌上的字条看了看，无奈的叹口气，抬头，神色已经恢复以往的冷厉。 返回学校的第一件事照旧和同伴们分享各自家里带来的土产，伍峰，王安清，连家在A市的余欣都带来家里煮的盐水虾，只有卫书洵什么也没带，于是晚上请大家一起到食堂吃晚餐算补偿。 “喂，卫书洵！”晚餐结束后，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被人叫住，卫书洵转头，惊讶的看到叫他的人竟然是李晓然。 上学期莫名被人说脚踏两条船，卫书洵才知道李晓然喜欢自己。但是他很蠢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于是被讨厌了，之后但凡碰到李晓然都得到几个白眼，不过他完全没当回事，即没道歉，也没跑去追回她，没想到李晓然还会主动来找他。 伍峰用力把卫书洵往李晓然那推，差点撞到，还对反瞪他的卫书洵挤眉弄眼：“书洵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应该说不回来也没关系。”余欣笑侃。 “这帮家伙……”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问李晓然：“找我什么事？” “怎么？你不想和我说话？”李晓然背着手，语调活泼，又恢复了和好前的模样，就好象上学期的白眼不是她给的一样。 真搞不懂女人！ “没有。”卫书洵态度疏离：“有什么事吗？” “怎么说呢，我回家后认真考虑过了。”李晓然说：“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也还是同学，朋友嘛，完全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对吧？” “所以……？”卫书洵不解，又不是他要把关系弄僵的。 “所以我们和好吧！像平常那样一起玩和聊天好吗？”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喜欢被讨厌又和好了，卫书洵还能说什么？李晓然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卫书洵忍不住揉揉眉心：“我完全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资料显示，荷尔蒙失调会导致女性情绪多变，你可以建议她看医生。”学习机说。 卫书洵沉默片刻：“……学习机，如果你是人就好了。” “为什么？” “我很想看你跟她说这句话的后果。” 大二的课程终于真正与专业接轨，科目基本都和专业有关，《信号与系统》、《数字电子技术基础》、《复变函数》、《计算机应用》、《电路CAD》，英语是备有科目，最恐怖的是，它竟然还有历史和毛概。 卫书洵看着这三本和专业无关的科目，问伍峰：“你觉得我是该高兴又有可以跷掉的课程，还是该郁闷期末怎么考试？” 他上学期的马列主义成绩低空飞过及格线，但意外的专业科目几乎都接近满分，所以在班上的成绩排名中，生平第一次位居前十名之列。班上同学都觉得理所当然，卫书洵自己对成绩无所谓，还是特意把排名拍下来发给爸妈，为此得到老爸的五百块奖金——但是，马列，毛概这种东西，卫书洵还是能不学尽量不学，哪怕老爸说拿到第一名奖三千，他也不愿意。 “期末离得那么远，当然是先高兴可以跷课啦！”伍峰说。 “你说的对。”卫书洵点头赞成。 刚开学时的课程都很轻松，即使是没有接触过的专业课程，前期也都是超级简单的基础，很多玩得疯的人甚至连一节课都没上来。因为了解电子基础的重要性，所以卫书洵一节专业课都没敢旷。但是历史，毛概则是能跷就跷。 开学第一周，上《计算机应用》的理论课，卫书洵因为天气闷热，犯困的趴到桌子上睡觉。睡着睡着，突然听到脑中嘀的一声响，随后是学习机平板的电子声：“发布任务，取得全国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证书。” “啊？”卫书洵抬头，意识不清的问：“什么？” 讲台上老师正在做最后发言：“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请大家做好考试准备，证书代表你们这学期计算机课的学分。” 卫书洵坐起身，用手指理了理头发，问伍峰：“老师说了什么？” “哦，让我们考全国计算机二级，时间是9月21-25号。”伍峰愁眉苦脸：“死了，电脑我只会玩游戏，上学期学的东西早就忘光了。” “哦。”卫书洵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现在是8月底，离9月只剩两天，如果是英语或者毛概之类的，他估计得死，计算机就无所谓了。虽然没有特意学过，但跟孙依他们一起制作电子产品，和赵教授学习实验，哪样都缺少不了编程的步骤。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计算机水平到什么地步，但考个二级证书还是没问题的。学习机发布这样的任务，说起来他还是赚到了。 伍峰和王安清两人商量着赶紧回去复习，卫书洵轻轻松松的坐在一旁看热闹，连英语老师进来都没注意。 “这学期开始报名英语四级考试。”英语老师开口的第一句话立即让全班瞬间寂静：“报名时间是11月，考试时间12月，请大家这段时间尽量做好复习。” “嘀嘀。”学习机的电子声再次响起：“发布任务，考取英语四级证书。” “学习机。”卫书洵面无表情：“这种证书和伟人没有一毛钱关系，真的，这种任务还是取消的好。” 学习机不答，转头跟周泉说：“卫书洵不想考英语四级证书。” 周泉本能回答：“我给他弄一张……算了，不是坏事。” 英语四级离考试还有三个多月，暂时不着急。计算机二级更加不着急，卫书洵稍微郁闷了一下英语就不管了，该怎样还是怎样。 赵教授出国还没回来，卫书洵本来没打算去实验室，叶诚天打电话叫他：“书洵，你怎么没过来？” “咦？赵教授回来了吗？” “还没有，你过来帮我查些资料。” 叶诚天从上学期开始就一直在忙一个论文，有时候自己没空查资料就让卫书洵帮忙。这个小学弟人听话记忆又好，非常好使唤。 因为叶诚天的研究进入尾声，有时候在实验室一边实验，一边口述，卫书洵就在旁边做打字员，把他的实验结果和发现记下。 这天如往常一般，下课后卫书洵到实验室帮忙，刚进门就看到门边的电脑前围着几个人，坐在正中间的人是叶诚天。 “叶学长。”卫书洵走上前疑惑的问：“怎么……了？” 转头，已经看到电脑中的场景——所有的文件图标都变成一个动画娃娃头的模样。 “实验室的电脑中了病毒。”叶诚天脸色阴郁：“所有文件都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书洵的专业是个万能润滑油专业，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深的类型：《电子科学与技术》，科普：电子科学与技术是以近代物理学与数学为基础，研究电磁波的产生、运动及在不同介质中相互作用的规律，以及在此基础上发明和发展各种信息电子材料、元器件、集成电路乃至集成电子系统的学科。 第93章 又泡图书馆 实验室门口靠墙处有两台电脑，是公用电脑。里边存有大家平常收集的各种临时资料，以方便使用。每人另外都有自己的电脑和备份，电脑中的文件损坏，对大家的损失不算大，就是重新收集资料比较麻烦。 但这里边不包括叶诚天，他U盘里的资料全毁了。 因为大部份时间都在实验室里，所以他把论文和大部份资料都存在移动U盘里，以便随时更新和记录，这一次病毒，等于毁掉他一半的成果。 很快有人叫来了电脑技术员，对方很快杀了病毒并重装系统，但同时也说：“虽然病毒已经清除，但破坏的文件没办法恢复，灾难娃娃这款病毒大家应该都清楚它的破坏性，这点我也没办法。” 灾难娃娃是两年前出现的一种电脑病毒，所有被它感染的电脑文件全部变成一个动画娃娃头的图标，文件全部被损坏并无法修复，在当时引起过很大的混乱和损失。没想到时隔两年，实验室里竟然会出现这种病毒。 杀毒和重装系统花了不少时间，所以实验室的大家都懒得等，各种下课或者继续实验，只有叶诚天冷着脸坐在一旁，待无关的人都离开后，他直接问技术员：“吴国，你觉得这次电脑中病毒，是意外还是人为？” 卫书洵微怔。他的学校生活一直都很愉快和平静，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性格讨厌的家伙，比如钟友，但相比以前小混混们的相处之道，学校真的是个被保护得好得过份的象牙塔。卫书洵见过的学生之间闹矛盾，顶多就是互相骂几句，翻几个白眼，连钟友一直找他麻烦，也不过是做些不伤人的小动作，所以他才一直不把钟友放在眼里。他们以前闹矛盾的时候，不管大小，一律守对方校门口。 钟友被抓后，卫书洵的校园生活更是安逸平静，似乎除了要担忧期末挂科外找不到任何烦恼，以至于他完全没想过“病毒是人为”的这件事——不会在单纯的环境生活惯了，人越来越迟钝了吧？ 卫书洵在反思自己的时候，吴国看了看他，叶诚天说：“放心吧，这小子不会乱说话。” 吴国点点头：“对外我会说不小心中病毒，但实话，这件事绝对是人为的。两年前的病毒不可能还过得了我们的防火墙，而且有人卸载了病毒查杀系统……你们内部的事我不掺合，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还是别在这用电脑了。” “很显然，叶学长，有人在针对你。”卫书洵问：“知道是谁吗？” 因为叶诚天的实验和论文都比较麻烦，加上他自己也有课业，所以都是在晚上下课之后额外使用实验室，这也是赵教授对他的特许，也就是说，每天7点之后的电脑都是他在用，这是有预谋的作案。 叶诚天脸色阴沉的摇摇头：“明面上我没有和谁闹过矛盾，私下就难说了。” “哈？”卫书洵歪头：“那到底有还是没有？” “多少是有吧。”叶诚天点点头：“奖学金，交流活动，比赛，论文，说实话，我一直都做得不错。不过明面上大家夸你，谁知道背后有没有竞争对手或者嫉妒的人呢？” “说的也是。”高中前学习成绩一直倒数，大学后成绩也并不显眼，卫书洵还没体会过因为成绩太好被人嫉妒的情形：“那，叶学长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和线索，或者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叶书洵捊起袖子：“我可以教你私下阴人的法子！” “不要想这些阴暗的东西。”叶诚天失笑摇头：“我想不出该怀疑谁，而且没有确实证据，也没办法指控对方。这次只能怪我自己大意，不过确实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好吧。”卫书洵失望的挠挠脸：“学长需要我做什么？” “我最后一次备份是在上周，前几次做的实验数据都没了，需要重做，恐怕你得留下来帮忙加班了。” 卫书洵歪头想了想：“是说光子晶体侧面散射和光束传输信模建道的那两个实验吗？” “对。” “哦，那个我记得啊。” “啊？” “那几次实验记录都是我做的，我还记得啊！” “……”叶诚天默默的看着卫书洵：“你确定，光子晶体侧面散射和光束传输信模建道的实验，我记得当时记录挺？” “嗯，是挺多的啦。”卫书洵理所当然的点头：“不过才一周不到，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应该说感谢，不过我好想打你。”他也只记得实验结果和重要内容，当时记录了什么，自己也忘了。 “哎？你刚才还说不要想阴暗的东西。” “那我光明正大打你怎么样。”叶诚天在他脑袋上轻拍：“真是的，有那么好的脑子，多用心在学习上就好了。”除了动手实验时表现出惊人的领悟力和耐心，卫书洵平常给人的感觉真的似乎都在玩，上课时注意力也只关注在有趣的案例上，赵教授和叶诚天都怀疑他究竟学到多少。但因为卫书洵还太年轻，赵教授也不敢逼得太紧，也就随他了。 除了那两份实验资料，其他也丢失了一些资料，不过都是可查的，卫书洵帮叶诚天跑了几趟校图书馆，来来往往每趟都抱着几本书，搞得班上不明真相的人大惊：“不是吧，卫书洵又来？” 其他班的人也一脸惊佩：“你们班的那个书呆子也太勤奋了点吧，每学期的开学都泡图书馆啊？” 卫书洵有一天从图书馆回来，被李晓然堵在路上，问他：“卫书洵，你这学期还要不要补习？” “补习？”卫书洵想了想，这学期大部份都是专业课，他是不担心考试不及格的，他需要补习的课，就是历史，毛概和英语了。 历史和毛概免谈，只剩英语，卫书洵挠挠头：“英语还是算了。”上学期也是努力恶补英语，结果到期末和没补习一样，他懒得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你……”李晓然一跺脚：“我都说重新做朋友了，你怎么那么小气。” “……？”不明所以被扔下的卫书洵。 “我想她大概以为你还在记恨上学期的事。”学习机解惑：“她上学期对你翻了27次白眼，背后说讨厌你被当场撞到有3次。” “咦？有吗？”卫书洵摸下巴。除了第一次发现李晓然对自己翻白眼后，卫书洵就对她视而不见了，他对聊不来又没威胁的人向来不上心。 “有，我听到了！”学习机表示他是个会记仇而且心胸狭窄的AI：“如果你跟她谈恋爱，我就发布让你开后宫的命令。” “别胡说，女人那么麻烦，一个我就受不了了。”卫书洵仍旧不太明白李晓然的目的，虽说大家恢复朋友关系，但看她的模样，似乎对自己还没死心？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啊，李晓然一下高兴一下生气的，他完全搞不懂是为什么，难道要每天甜言蜜语哄着吗？才不想谈那么麻烦的恋爱。 针对计算机二级考试，计算机老师认真做了培训，除了上计算机课时加强大家的编程能力外，晚上还额外进行补习。补习的地方在自习教室，仅限理论课程，可自愿参加。卫书洵当然没兴趣，但宿舍里余欣成绩不错，不需要，王安清不太爱学习，卫书洵就被伍峰打着“兄弟义气”的名号强拉来补习。 借着课间上厕所的名义，卫书洵跑出教授楼，想了想回宿舍肯定得听伍峰抱怨一晚，干脆跑出校门。身后的铃声响起，同时伍峰的短信发来：“混蛋，你去哪了？不要丢下我一个啊！自己补习太惨了！” 卫书洵回复了一句活该，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干脆打车到周泉家。不知道周泉回来没有，没回来的话，就直接在那住一晚。 轻轻拧开门，客厅的灯是关闭的，但从卧室透出一丝光线，看来周泉回来了。卫书洵脸上露出微笑，心中泛起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喜欢。走近虚掩的卧室，正准备敲门，突然听到熟悉的嘀嘀——嘀嘀嘀——的声音。 卫书洵的手顿住，这是，卫承？ “真是难得。”大概视讯已经接通，卫书洵听到周泉的话：“很久没联系上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差不多吧。”卫承的声音沙哑，透着股无力感：“这边在发生战争，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最后跟你交换一下情报，林家怎么样了？” “嗯，把他们家的一位少将送进军事法庭了。”周泉声音低沉：“他差点杀了书洵。” 卫书洵打了个冷颤，周泉本来就非常冷厉，但他第一次听到周泉用这种语气说话，透着强烈的杀意。 “不错的成果。”卫承说：“那么，我也通报一下，我杀了林家的继承人之一，不过还是没能毁掉时光机。” “你还是和未来的周家合作吧。”周泉道：“需要的话，我或者爷爷都可以留下些东西，让他们相信你。” “不需要。”卫承拒绝：“难道我没说过吗，不管是林家也好，周家也好，空城的人对我而言都是敌人。” 第94章 沉静和暗流 空城的人对我而言都是敌人！ 如此中二的发言，简直不像三十岁的人会说的话，就算卫书洵中二时，也知道拉拢分化敌人啊。不能再听下去，推开门进入，本来想臭骂一顿卫承，看到他的模样却愣住了。 比起初见时的张扬凌厉，此时的卫承全身上下都透着疲惫，军服上还残留着暗黑的血迹。只是透过影像，似乎就能闻到硝烟弥漫的味道。 卫书洵脸上浮现担忧：“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没事。” “那个，你没有跟未来的周家合作吗，为什么？” 卫书洵一直不问他们的事，就是以为卫承已经和未来的周家搭上关系。有周家庇护，加上他本身的实力，想来应该危险不大。谁知卫承非但不跟周家合作，反而还敌视周家：“你不是跟周泉合作了吗？那为什么不干脆跟周家合作？是周家不肯？” 卫承伸出右手，手臂的衣袖上，是一整片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我的战友不久前刚刚死在我怀里，不知道是周家还是林家的军队，不过没什么区别，我只要知道敌人是空城就够了。” 强烈的杀意和恨意袭卷而来，让卫书洵不知所措。他的生活算得上一帆风顺，那些小挫折小烦恼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和安慰自己的后代。 “卫承！”周泉把卫书洵拉进怀里，瞪向卫承。他并不想让书洵了解战争的残酷和生存在末世的人性，书洵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那边的战争还没结束吗？”卫书洵不是莬丝花，不至于连这点都接受不了，只是想到卫承生活在战争的环境里，难免担忧。 “嗯，原本是争夺资源的小摩擦，现在已经扩大成两国战争。地上的首领发出夺取空城的战争动员，如果成功，就再也没有周家，失败，也就没有卫承。所以没有合作的必要。” 从被空城抛弃开始，地上的人和空城就分为了两个民族，两个国家。即使卫承私底下做了很多事，跟周泉相处得也很不错，但他奉行军人职责，绝不会在战争时跟敌对国的家族联系，更别谈合作。对此周泉和卫书洵都无可奈何。 远处突然传来轰鸣的爆炸声，卫承转头，目露冷光：“先走了。”不等两人回答已经切断通讯。 卫书洵拿起桌上的手表，面无表情：“我担心下次见面，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书洵……” “周泉，你觉得，我们能改变未来吗？” “……” 其实不用回答也知道，光是不让自己在未来坐牢，不让周泉死亡，就需要小心翼翼，何况改变未来这种事。哪怕想在未来留下足够的资源和食物给卫承，似乎都没办到。否则卫承应该已经收到了。至于改变末世更别提，那是来自外太空的陨石星群，地球的科技完全没有对付的办法。 “我还是，好好的做我的好学生，将来混个公务员，争取让子孙登上空城吧。”卫书洵握了握拳：“就算一定要死，至少要让他们死在温暖的床上，我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不要担心。”周泉安抚的抱住他：“我会尝试改变未来。预测灾难，或者提前准备避难所，总会有办法的。”稍微放开卫书洵，周泉捧着他的脸颊，问：“这个过程需要几十年需要更久，你愿意陪着我吗？” 完全没发现语言陷阱的卫书洵用力点头：“当然，只要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然后就听着周泉关于未来的规划，不知不觉在他床上睡着了——明明有客房的，但一直是摆设，总是不知不觉就睡在一起了。 虽然想过要做点什么改变未来的事，但也只能限于想想，他连三个月后的四级英语都未必能过，一百年后的未来……还是不要看那么远了。 不过这事还是给了卫书洵一个当头棒喝，打断他轻浮的优越感。不就是记忆稍微好一点，专业学得好一点，电子方面比较上手，但和整个学校比起来，甚至还排不上号，连赵教授这种身处高位又有实力技术的人也不敢说能改变未来，他一个总在挂科边缘晃荡的学生，又有什么自傲的资格。 卫书洵原本在专业课的学习就很认真，只是因为自己基础好，上手快，有时候难免脸上会带出得意的神情。再次见到卫承，再次体会到自己的无力，卫书洵收敛了所有自傲的情绪，为人也更踏实起来。除了帮叶学长查找资料外，有空闲时也去参加计算机二级的补习，同时主动找到李晓然，请她再次帮自己补习英语。 李晓然看着目光沉稳，神色认真，更显帅气的卫书洵，红着脸点头：“嗯。” 这天下午卫书洵如往常一般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去实验室找叶诚天，进入门口时差点撞到一个人。明明是那人不看路，却骂卫书洵：“怎么搞的，你没长眼吗……”看清卫书洵的脸，那人愣了愣，脸色微变：“你、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怎么能随便进来！” 卫书洵都是晚上才来实验室，除了少数喜欢加班的学生，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今天只是为了帮叶学长送资料才在下午过来，没想到居然遭到喝骂……不过，这个人感觉有点面熟？ “吴宏杰，他是我叫过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吗？”叶诚天从门后走出来，接过卫书洵手中的书：“辛苦你了。” “没事。”卫书洵继续打量吴宏杰，这家伙有点眼熟啊，似乎在哪见过？ “赵教授让人管理实验室，可不是让你随便放人进来的。这事我会跟教授反应。” 看着这个人阴沉着脸大步离开，卫书洵问叶诚天：“学长，那人是谁？” “也是赵教授的学生，叫吴宏杰，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不用管他。” 卫书洵偏头：“真奇怪，我总觉得我好象见过他。” “他叫吴宏杰。”学习机提醒。 “我知道啊，学长说过了。”想不起来，卫书洵也懒得理：“算了，可能是来补习时见过的吧。” 不是，你和他一起被绑架过。 学习机虽然也瞧不起贪生怕死的吴宏杰，但卫书洵这种从来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行为，实在让他佩服。 平静的生活继续，赵教授已经从国外返回，离计算机二级考试还有十多天，卫承一直没能联系上，不知生死。但周泉通过林家的各种反应也能猜得出他们和未来的大概情况，特意前来提醒卫书洵：“林家和未来已经断了联系，估计时光机已经被摧毁。但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你是卫承的祖先了，上次的暗杀事件他们不敢再做，但我怕他们从别的地方下手。总之你一定尽量小心，最好别离开学校。” 卫书洵点头答应，赵教授回来，他之前心心念念的案例就可以实验了，而且他还要和李晓然做英语补习，还要准备计算机二级考试，哪里有时间出去玩——这么一想，他似乎很久没离开过学校了，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死宅行为了吧？ 原以为不出校门就能平平安安，果然还是想得太轻松。这天晚上突然接到韩之新的来电，卫书洵笑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严冬南的声音：“卫书洵，好久不见，有没有兴趣出来喝杯酒？” 第95章 烟雾弹 “严冬南？”卫书洵顿了顿，语气冷凝：“你有什么事？韩之新呢？” “放心，他好得很，只不过请他留下喝酒而已。”严冬南在电话中轻笑：“你不来的话，我怕他喝醉走不出去呢！” 卫书洵深吸口气，说：“让韩之新接电话。” 一阵响动，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个人：“抱歉，书洵，不小心被抓到了。” “他们没打你吧？” “没有，你别……” “别说得那么可怕。”严冬南抢过电话：“我和韩之新怎么也算高中同学，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对他动手的。”他将必要两个字咬得很重。 “知道了。”卫书洵声音冷淡：“你们在哪里？” “夜火酒吧，A225包厢。” “等着。” 挂断电话，卫书洵直接到学校超市里买了顶鸭舌帽，几盒牙膏，苏打粉和几瓶矿泉水，一边走一边将这几样东西按等比例调制好，装进矿泉水瓶里，走出校门时已经调制好塞到背包中。 打车来到夜火酒吧，径直上到二楼，卫书洵抬头看了看走廊上的摄像头，皱皱眉。严冬南押着韩之新一定要找他来，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总之他绝不会蠢到跑进包厢跟严冬南搞什么谈判。他一点也不介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比如闯进去时，里面有个不穿衣服并大叫救命的女人……傻瓜才进去。 但韩之新是不能不救的。卫书洵压低帽檐，进入走廊尽头的公用洗手间，确认里边没人后，把火柴扔进矿泉水瓶里，点燃了里面自制的膏状物：“感觉有点对不起这间酒吧！” 不过该做的事他不会犹豫，将燃烧的矿泉水瓶扔到门后，浓重的白色烟雾伴着刺鼻的异味很快弥漫整个洗手间，即使戴着口罩也被味道刺激得受不了。卫书洵又点燃一个瓶子，两瓶自制烟雾弹泛出的浓烟迅速弥漫走廊，已经有服务员发现烟雾，大叫着“失火了”，开始拍响各个包厢大门。 消防警铃响起，所有包厢全部打开，成群惊慌失措的人流跑出。卫书洵混在人流中，偷偷往角落里又扔了两个瓶子，使烟雾更加浓重，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顺着人流，很快找到A225号包厢，踹门进去，果然严冬南他们还在。包厢里共有5个人，严冬南和3个小弟，以及被扣在沙发上的韩之新。 厢房内烟雾并不重，但刺鼻的味道实在呛人，此时几人正捂着鼻子不停咳嗽，还有人叫：“南哥，失火了，快走吧！” “不是失火。”严冬南说：“肯定是卫书洵干的。” “你还挺了解我的嘛！”绕过玻璃屏风，卫书洵冲进去，对着扣压韩之新的小混混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倒，拉起韩之新问：“你没事吧？” “还活着。”韩之新捂着鼻子，被呛得直冒眼泪：“再不走就难说了。” “等等，书洵……”严冬南叫，卫书洵懒得理他，直接打翻另外两个小弟，揪住严冬南直接一个过肩翻，卫书洵拍了拍手，说：“好了，现在可以谈了。” “客人，客人。”一个服务员冲进来，看到包厢里的场景愣了愣，又急急道：“请客人赶紧离开。” “失火了吗？”韩之新担忧的问。 “不是失火，但安全为上，还是请客人马上离开。” “走吧！”卫书洵揪起严冬南，面无表情的说：“刚好，我们换个地方再慢·慢·谈。” 外面的烟已经淡了点，但刺鼻的味道仍在，严冬南一脸捂腹部，一手捂脸，抱怨：“你到底做了什么？” “恶作剧烟雾弹。”卫书洵揪着严冬南衣领不放，低声问：“我如果进入包厢，会发生什么事？” “酒里放了K粉，桌子底下有大麻。”严冬南同样小声回答：“你进来后，会有安排好的警察来抓呃……” 卫书洵重重给了他一拳：“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因为已经知道不是失火，所以客人们没那么惊慌，只是慢慢走着。卫书洵扣着严冬南的脖子，两人肩并着肩，很方便他揍人。韩之新跟在他们身后，冷冷看着严冬南。 “身不由己。”严冬南痛得呲牙，往后看了看，他的那几个小弟被卫书洵放倒，现在估计还趴在地上没起来。转回头，严冬南收敛神色，低声说：“我是想你来帮我，不过这次命令是我老板下的，有人给他许了好处，目的是毁了你，连我的老板都会心动，你到底得罪什么人？” “所以你顺水推舟是吧？”卫书洵冷下脸，如果他被以吸食大麻的名义抓捕，A大退学是肯定的。幸好他选择先扰乱酒吧，等在暗处的警察估计已经被人流挤出去了。 “我还是想你来帮我。”严冬南坦然的说，在卫书洵又一拳挥过来时挡住。两人从小一起打架，严冬南并不比卫书洵差多少：“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读书有什么意义，除了浪费四年时间，你看看我，不到两年……” “闭嘴。”一离开酒吧，卫书洵就把严冬南揪到角落里一顿胖揍。 “喂，你来真的啊……咳咳……”严冬南当然也反击，但他比不过被学习机和周泉分别教导过的卫书洵，被打得倒在墙上：“咳……你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虽然以前就比他强一点，但现在也强得太多了，这家伙真的是在学校读书吗？ “书洵，快走吧。”韩之新也听到严冬南的话，知道他们安排了警察来抓书洵，因此很紧张：“你在酒吧放烟雾弹也可以判扰乱制安罪的，快点走。” 卫书洵收脚，点了点头：“严冬南，我想，你身上的伤应该足够表达我的决心了，你就这么回复你老板吧！” “……”严冬南抹去嘴角的血渍，看向卫书洵走远的身影：“真不明白，你明明不适合呆在学校。” 两人离开酒吧后，韩之新突然说：“抱歉，都怪我不小心碰到严冬南。” “说什么话，是我连累你才对。”卫书洵摆手：“他们没打你吧？” “还好，我完全没反抗……” “等等，我系下鞋带。” 卫书洵蹲下，捡起脚边的石头立即往后掷，阴影中传来一声闷哼。卫书洵站起，把韩之新拦在身后，冷冷的问：“是谁？” 他其实完全没发现有人跟踪，是学习机告之，他才知道的：“学习机，这家伙会不会是严冬南安排原警察？” “不知道。”学习机答。 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的人捂着额头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脸色似乎常年不见阳光，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惨白。他一双黑瞳定定看着卫书洵，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危险！ 虽然这个年青人不高不壮，看着还有点体弱多病的架势，但卫书洵就是有种危险的感觉，寒毛都几乎竖起：“你是谁派来的？” 严冬南？还是他的老板？或者是……林家？！ “哦。”年青人放下手，看到手心中的血迹，愣愣的说：“周泉叫我来保护你，你把我打伤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申请工伤？” 卫书洵也愣了愣，点头：“应该可以……等等，你是周泉派来的？什么时候？” “今天刚刚上班。”年青人答：“周泉说，主要保护你的安全，有额外的工作另算奖金。我帮你解决了那两个警察，记得给我算上奖金。” 原来如此，难怪严冬南安排的警察一直没出现，还以为他们是被人流挤走的。虽然对方这么说，卫书洵还是谨慎的打了个电话给周泉。因为之前卫书洵被暗杀，却联系不到自己，周泉自责之余，特意让技术部做了个隐密的联络器给他，以便让卫书洵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通，周泉担忧的声音传来：“书洵，发生什么事？” “你派人保护我吗？” “是的，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周泉说：“让他接电话。” 年青人接过电话，不知道那头的周泉说了什么，他愣愣的表情终于出现变化，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怎么这样，又不怪我……”不知道周泉又说了什么，年青人面无表情的把手机递给卫书洵：“周泉说被你发现了，要扣我工资。” “喂，周泉？这个人是谁？”卫书洵问。 “我一个同学，因为犯错被退学，人不太靠谱，不过身手很好，足够保护你了。” 卫书洵抬眼看了看，见年青人一脸愁眉苦脸的，似乎周泉扣他工资给了他很大打击。想想自己砸伤了他额头，于是道：“他今天帮了我大忙，你就别扣他的工呃……”话没说完，就看到年青人满怀期待亮闪闪的眼睛。 “好吧。”周泉答应：“这家伙不太好使唤，你有事让他做，就叫他另外来跟我要奖金。” “……好吧。”这个人是周泉选的，做为被保护者，卫书洵决定还是不要太挑了。又跟周泉说了今天的事，周泉冷冷的说：“知道了，我会解决，以后碰到这种事直接找我，不要自己冒险。” “知道。”卫书洵也确实不想再在这种事上纠缠，虽然一个普通学生随身带着保镖挺夸张的，不过有人帮他解决杂事也挺好。结束通话后，卫书洵对目光闪闪的年青人点点头：“周泉说不扣你工资了，你……” “谢谢谢谢。”年青人扑上来握住卫书洵的手上下摇晃，晃完了，说：“虽然感谢你，不过我的工伤和奖金还是要另算的。” 第96章 离开实验室 突然多了个保镖，对卫书洵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他对林家层出不穷的找麻烦已经厌透了，不过想想卫承做的事，先是抢了林家的时空机器，后来杀了林家的继承人，现在又毁掉了林家第二个时空机器，这仇结得有够深的，最糟的是居然还让林家找到他这位祖先了——让他们毫不怨恨也不可能。 回到学校的第三天，从食堂的电视新闻里突然看到A市警方大幅扫黑的新闻，第一天就打掉了几个黑窝。 卫书洵安静的低头吃饭，问旁边的黑衣青年，“喂，你不回去帮忙，” “啊，帮什么忙？”埋头吃饭的青年问，抬起头时脸颊上还沾着几粒米饭。 “周泉那边肯定很忙吧，对付林家啊，扫黑啊什么，反正学校里没什么危险，你呆在这里也很无聊吧？” “不会不会。”周泉派来的保镖，名叫韩安的青年摆手：“对我来说，保护你这份工作刚好合适，又能偷懒又能拿钱。” “好吧，你想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好。”林家对他估计暂时不会收手，还是暂时留个保镖好了，不过校园生活对外人而言平静又无聊，韩安也撑不了多久吧，随便他了。 转眼就到了计算机二级考试的日子，上午笔试下午机试，卫书洵几乎没什么障碍就过了。回去的路上伍峰哭丧着脸扒在卫书洵背上问：“书洵，最后一题的编码是什么？” “回去我写给你。” “不了。”伍峰虎目含泪：“你只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就好了。” 卫书洵耸耸肩：“好吧，我也不知道。” 王安清凑上来安慰：“没事，伍峰，我也不知道，真的。” 和舍友一起到食堂吃过晚餐，卫书洵独自走上二楼。一楼是大食堂，二楼是小餐厅，通常是老师们的用餐地，环境不错，放了很多绿色装饰做成小隔间。韩安日常都抱着笔记本，根据卫书洵所处环境的不同，在附近的餐厅，咖啡屋，面包店等等，有吃有喝的好地方无线上网，顺便通过学校的监控录像保护卫书洵。 “保镖天天在小餐厅用餐，我这雇主却吃大食堂，怎么想我有点心理不平衡。”卫书洵在他对面坐下：“叫我什么事？理由不足的话我会让周泉扣钱的。” 一听扣钱韩安立即坐正，在笔记本上敲打几下，把屏幕转给卫书洵：“看这个！” “什么……”卫书洵愣了愣：“实验室？” 屏幕中播放的是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监控只到实验室门口，但光从站在门口的人群来看，就知道似乎里边发生了什么纠纷。韩安把耳机递给他，卫书洵戴上，就听到一道略熟悉的声音：“……怎么没外人，不是有个天天随便进来的二年级吗？” “书洵和这事没关！”这是叶诚天的声音：“钱包丢的时候他又不在实验室。” “那可难说，谁知道钱包是什么时候丢的，反正拿走一个钱包用不到几分钟。” 卫书洵皱起眉：“似乎是在说我，那边发生什么事？” “昨天有个博士生把包放在置物柜忘了拿，今天来拿，发现钱包不见了，正怀疑是谁偷的。” “我这几天都没过去。”虽然这么说，但已经听到那些学长们质问叶诚天“你是说我们同学中有小偷吗？”“你到底算哪边的，不帮自己同学”之类的话。不能让叶学长为自己受同学指责，卫书洵丢下耳机，几步跑下楼。 第一实验楼是博士生专用实验大楼，进出需要门卡，赵教授给了卫书洵一张副卡，不过卫书洵通常都是晚上下课后才来，最近也是为了给叶诚天送资料才经常白天过来。 实验楼里进出的不是导师就是博士生，大家当然不相信这些同学中居然有小偷存在，再加上有心人刻意煽动，矛头就指向了某个经常出入的外人——卫书洵。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卫书洵一个不起眼的二年级学生，没拿过一个大奖，没发表过一篇论文，莫名其妙就被赵教授看中，每天在实验室进出自如，将来别说保研，博士都十拿九稳。这让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学生们怎么甘心。也因此无视卫书洵这几天根本没来的情况，同时指责反对他们的叶诚天。 卫书洵匆匆赶到时，赵教授和另外几个教授也到场，正听赵教授说：“书洵是个好孩子，我保证他不会做这种事。” “但他不是我们同学吧，是外人啊，谁知道他背地做了什么。”那个略熟悉的声音仍旧在说：“赵教授您不能因为私人关系偏袒他。” 卫书洵看过去，见说话的人是前一段见过的吴宏杰，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自己带有敌意，难道又是曾经见过，但被自己忘掉的家伙？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卫书洵走到赵教授身后，冷冷直视吴宏杰：“我最近忙着考计算机二级，根本没时间来实验室，不相信可以看监控视频，或者直接报警。” 吴宏杰微了微，退到其他学生中间：“你看你看，你不是这里的学生也可以随便进来，谁知道你有没有拿。” “报警就不用了，免得把事情闹大。”旁边一个老教授说，同时看向卫书洵：“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大二学生？” 卫书洵有礼的点头：“教授您好。” “嗯，看起来是个好孩子。”那位教授扶了扶眼镜：“这事还是交给保安吧，不过老赵，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让外人随便进出的好，也省得学生之间闹矛盾。” 做为老一辈，他们更清楚大家到底为什么吵闹，并不单是个钱包的问题。 “唉。”赵教授叹了口气：“是我思虑不周，书洵……” “抱歉，教授。”卫书洵不等他说完，已经主动拿出副卡：“是我不该随便出入实验室，门卡还给您。” 钱包丢失的事，因为保安队长赶过来处理，学生们也被教授驱散。同时卫书洵被赶出实验室，也让一些心怀嫉妒的人直到满意。几位陌生的教授在场，卫书洵不好和赵教授说话，向他告辞后离开。叶诚天追上来，歉意道：“抱歉，书洵，都是我白天把你叫来，才让他们把箭头指向你。” 上学期卫书洵一直是晚上才来实验室，见过他的人不多，即使听到也没放在心上。这学期叶诚天频频把卫书洵叫来帮忙，其他同学才知道真有这么个受赵教授青睐的大二学生，而且这学生跟叶诚天关系又好。叶诚天本来就挺遭人嫉妒，害得卫书洵跟着一起躺枪。 “和学长没关系，我才要抱歉，害学长被人骂。”卫书洵慢条斯理的掰了掰手指：“说起来，那个吴宏杰是谁？” “是我同学。”叶诚天挠挠头：“心眼挺小的家伙，好象是我抢过他的奖学金，所以经常针对我。” “奖学金又不是抢来的。” “哈哈哈，谁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跟别人说的。” 离开实验室对卫书洵造成的损伤不大，接下来除了自己的专业课，他还要应付苦手的英语四级考。英语四级考试和期末离得实在太近，复习的时间都不够，他本来也要向赵教授请假。两人之间的师生情谊不会因为他离开实验室而消减，他又何必在意那一张门卡。 但是，自己离开是一回事，被逼着离开又是一回事。尤其牵连到他在意的人。 “学习机，吴宏杰是谁？”卫书洵是真的忘记吴宏杰这个人了。 “你和赵教授被绑架时，跟你们一起被绑架的那个胆小鬼。”学习机答。 卫书洵想了一下，才终于回想起来。被绑架的事他还记得，但头脑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动不动叫救命的胆小鬼形象，五官早就忘了。如今被学习机提醒，总算跟吴宏杰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对上。 “是他啊！”以拳击掌：“是他的话，就太好对付了。” 如果是以前，卫书洵一定直接揪过对方揍一顿再威胁一通，不过现在有个免费保镖在身旁，卫书洵懒得再动手。 “什么？让我威胁这个学生？” “嗯，让他不准再找叶诚天麻烦，以他的胆子，随便揍两拳就能老实了。” “我觉得他主要想找你的麻烦吧！” “今天叶学长帮我说话，我只怕他挑事，害叶学长被孤立。其他的……”卫书洵掰了掰手指：“我的仇怨我自己报。” 对于这位曾经掐着赵教授脖子要他出卖情报的学长，卫书洵可没有半分尊敬。不过他也不打算用武力，最近越来越发现纯武力威胁人没意思，破坏力太小，还容易被抓到把柄。 从叶学长那里拿到近段的实验课程表，卫书洵又稍微研究了一下他们的近段的课程，开始埋头在实验室里制作。孙依三人忙着准备毕业论文和考研，已经很久没来实验室，这间实验室现在全部由卫书洵使用。 趋光机器人，名字叫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弹跳器。安装了趋光系统，本来是光实验用的小道具，会弹跳到光点出现的地方。卫书洵加强了它的弹跳力和智能性，智能系统是用二级计算机任务向学习机换的。 花了十多天才把弹跳器做好，卫书洵让韩安想办法在某节实验课前把它放到吴宏杰的实验口袋里。至于韩安怎么进入实验室，卫书洵才不管，他找个保镖可不是让他天天坐在小餐厅喝咖啡的。 第97章 卫承的死讯 几天后听叶诚天说，吴宏杰上实验课时出了问题。他身上竟然带了趋光弹跳器，在光镜像实验中跳出来，不仅破坏实验，而且把精密的机器弄坏了，要赔偿修理费两万多。 卫书洵耸耸肩不置可否，一般不喜欢的人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去管。这计划是随性做的，本来只是想破坏吴宏杰的实验，如果失败就算这家伙运气好，他不会再浪费精力——没想到吴宏杰运气超出他预期。 “书洵，还有什么问题？” 突然的声音唤回卫书洵，抬头，见李晓然坐在身侧，一脸关心的问他。 “没有，请继续。”除去阴晴不定的性格，李晓然是非常优秀的老师，讲解很细，对卫书洵的进度也把握的很好，加上她最先提议补课，所以卫书洵还是找她帮忙。 但这次卫书洵很克制的没有表现暧昧，不再请宵夜，不再送回宿舍，渣到连瓶水都不请，李晓然眼中的情思渐渐消退。但这样普通的补课场景不知道从哪方面刺激了周泉。 “书洵！”补课到一半，周泉大步走进来。身上并未穿着军装，只是合体的休闲衬衫牛仔裤。但行走间带着凛凛的气势，压得李晓然不敢动弹——第一次见面时李晓然以为他是来抓犯人的，吓得直哆嗦，现在已经好多了。 “还没。”卫书洵摆摆手，周泉点头，大马金刀在讲台坐下，目光直盯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不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自习室里不多的学生们纷纷抱着课本离开。 李晓然也说不下去了，低头收起课本：“今天先到这吧，书洵。” “好吧，谢了。” 离开时，几乎被周泉冰冷的目光逼得走不动路。李晓然是真的喜欢卫书洵，上学期被拒绝后的各种敌视反应，其实也不过是女生的一种傲娇，希望引起他的后悔，但卫书洵完全没搭理她，也不来道歉。 李晓然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仍旧想给自己的恋情一次机会，所以这学期再度接近卫书洵。补习的成果总体来说很不错，每晚在自习室角落里并肩而坐，李晓然自己隐隐能感觉到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班上的同学也默认两人的情侣关系了。 然后，前几天，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不说那男人一副酷帅狂霸拽的气势，光是他对自己充满敌视的目光，和转向卫书洵时温柔的眼神，李晓然也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似乎是个GAY？！ 补习结束，卫书洵收好书包和周泉一起离开教室。最近周泉正在学厨艺，卫书洵多少知道是为了他，他当然也拒绝过，但周泉只说是自己想学，请他去尝尝手艺而已。卫书洵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周泉都肯为他下厨了，只让他去品尝，他怎么忍心拒绝？ 因此只要周泉找来，卫书洵不管在做什么都会跟他走，完全被食物裹胁了。 周泉的厨艺仍旧没什么长进，他平常很忙，有时间也宁愿去A大盯梢书洵，以免他被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勾走。至于学下厨，他直接买了个自动炒菜锅，把调料包和肉菜一起扔到锅里，设置好温度，接书洵回来时，菜还是温热的，而且比他自己煮的好多了。 卫书洵从不踏入厨房，当然不知道周泉的偷懒做法，还以为周泉私下真去学做菜了。想像冷酷少语的他屈身向厨师学习的模样，卫书洵就愧疚得不行。 以前把周泉的感情蒙混过去的行为，相比起来实在太过冷漠——虽然现在仍旧没有接受的思想准备，但已经决定认真去对待。 今晚周泉做了茶树菇炖鸡汤，盐放多了，卫书洵仍旧给面子的喝完。 帮周泉把碗筷收进厨房，留待明天家政收拾，卫书洵打了个哈欠，到卧室拿睡衣：“我先去洗澡。” 他已经完全把周泉家的客房变成了自己的卧室，书本睡衣等日常用品不说，还在靠墙处做了个电子焊接台和工具柜，学校宿舍和家里的东西都没这齐全。 抱着睡衣出来，却看到周泉同样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对他说：“我想早点休息，一起洗吧！” “……”卫书洵：“不用，你先洗吧，我可以……” 话没说完已经被周泉拉进浴室：“我明天有任务。” 卫书洵心一软，就被扯了进去：“……等等，衣服我自己脱……” 周泉原本气场就很强，脱_光衣服后非但没减弱分毫，灼热仿佛要吃掉自己的目光更是令卫书洵惊惧，总担心自己走不出浴室门。 “想知道周泉现在的想法吗？”学习机问：“可以用任务领取。” “闭嘴。”卫书洵才不会把任务浪费在这种地方，拿来换考试答案还比较好。 匆匆结束淋浴，卫书洵跑出浴室，逃离周泉灼热的目光才松口气。 男人和女人对感情完全不一样，女孩子喜欢他，别人不提他根本完全不知道，周泉喜欢他，强势明显到他动都不敢动。如果拒绝或者躲避，他觉得说不定自己会享受到监禁Play——如果周泉真有那么疯狂迷恋他的话。 热了杯睡前牛奶，突然听到自己的卧室传出声音，卫书洵走过去，听到了熟悉的“嘀嘀——嘀嘀——”声。 “卫承！” 浴室门打开，周泉大步走出：“卫承来了？” “嗯。” 接通视讯仪，影像沙沙的晃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像是被重炮轰击过，影像显示的地方倒卧不少烧焦的树木，草地已经全部焦黑，布满大小不一的深坑，还能隐隐看到影像旁偶尔飘过的黑色烟雾。 “这是战场上？”卫书洵担忧的叫：“卫承？” “卫书洵？” 回答他的是陌生的声音，学习机的虚空屏幕立即弹出，发出滋滋的电磁声。 末世所有人都拥有异能，卫承能隔着时空杀人，其他人也能办到。 “那个就是卫承偷来的学习机？”一只军靴出现在影像中，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和卫承相同样式军服的男人慢慢的走入影像中。 “你是谁？卫承呢？” 那人不答，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又转向他们身旁的卧室景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时光机器真的存在。” “你是谁？”周泉把卫书洵挡在身后。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峰，是卫承的战友。”陈峰目光盯着卫书洵：“再次确认一下，你是卫承一百多年前的祖先，卫书洵吗？” “是我。”卫书洵站出：“卫承呢？” “卫承死了。”陈峰语气微沉：“抱歉，他临死前叫我毁掉视讯仪，以免你们被发现，但我想确认看看……没想到真的能见到过去的人。” 不说复古的装饰建筑，单是两人的神情就能确认。一个标准军人，身上却没什么血腥味，另一个更是柔弱无力，连只野兽都对付不了的模样。更何况两人眼神清澈，毫无阴霾，即使是空城的贵族，也不会有那么阳光的神情。 “卫承死了？”卫书洵被这句话打懵了，想揪住这人问清楚，才发现对方只是影像，卫书洵颓然放下手：“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 第98章 想改变的未来 “战争而已。”陈峰语气冷漠：“没有谁是不能死的。” “但是，卫承很强吧？”卫书洵仍旧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死？” “说了是战争啊，谁被一个军团追杀能不死啊？”陈峰抬腕看了看，随后不爽的啧了一声：“卫承做绝了，他给时空机器设定了自毁程序，只留了3分钟时间让我通知你们他的死讯以及，林家的时空机他已经毁了，今后再也不会有未来的人打扰你们，让你好好生活。还有，希望你遵守约定。” “……”卫书洵茫然的点头，他还是不愿相信：“卫承真的死了？我能看看他的……最后吗？”仍旧无法说出尸体这个词。 “没必要，那家伙和林家的部队一起爆了，要不是之前留言给我，我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时空机器。” “又是林家……”卫书洵握拳。 “我不知道卫承想让你改变什么，很显然，他失败了，未来不可能因为你这么个小人物改变。”陈峰冷冷的说：“但我认为应该把他的付出告诉你。” “卫承原本是地族第五军团团长，但5年前他突然用军团长的位置交换空城情报总长，潜伏3年后，不明原因暴露，遭到林家军队长期追杀，也丢掉了情报总长的职务……我现在明白是为什么了。” “但也因此，这次空城和地族爆发战争，卫承没有足够的兵力，又不停遭大部队围剿，死亡不可避免。”陈峰又抬腕看了看时间：“为了这台时空机器，卫承付出很多。不管他想改变的是什么，身为他的祖先，即使做不到，也希望你能再尽力一些。至少……不要让他死得毫无价值！” 卫书洵沉默着用力点头，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泉看他脸色苍白，用力把他的头按进怀里：“别胡思乱想！”同时眼神凌厉的看向陈峰：“地族是什么？已经是末世，人类之间为什么还自相残杀？” 民众或许会混乱，但统治者不应该失去理智，未来的周家在干什么？ “地上民族，从被抛弃在地上开始，我们和空城就是两个民族，两个国家，为了抢夺资源，发生战争是理所当然的。”伴随陈峰话音的是嘀嘀的倒计时声，时空机器的自毁系统开始倒数。 “空城没有对地上的人进行支援吗？”周泉可以理解空城当年只带少部份人逃走的理由，但在劫难稳定后，身为中央的空城也有义务支援地上的幸存者。但显然，从陈峰的恨意来看，空城并未这么做。 陈峰冷笑：“有啊，空城每年允许不少优秀的异能者加入，但他们想过没有，地上的异能者离开，平民该怎么面对那些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 “所以，发生战争？”卫书洵闷闷的问。 “没错，为了不让我们的族人生活在幅射中，为了不让后代再成为畸形儿……”机器声已进入十秒倒计时，陈峰后退一步：“永别了，卫承的祖先，好好珍惜末世前的生活吧……真羡慕你们。” 噗滋……滋滋滋……滋滋…… 影像开始跳闪，两秒后化成零落的数据光流，随后嘭的一声，空气无形的扭曲。周泉抱着卫书洵扑倒，陈峰所站位置1米内所有东西都无声消融。 沙发缺了一半，书桌少了三分之一，地毯破开一个整齐的圆环，连地板都凹下去几厘米。幸好地板够厚，没直接把楼下穿一个洞。 周泉打量一眼破坏力，发现不严重也就不再关注，转向怀中的书洵：“书洵，你还好吗？” 卫书洵捂着额头慢慢坐起，苦笑：“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 别人年少无知犯错，顶多将来过得落魄。他年少无知犯错，代价却是未来3代子孙的生命，而且每一个都是惨死！ 卫承是卫书洵记事以来，身边第一个死亡的人。死亡原因，为了偷取时光机器，为了改变他这个小混混的杀人犯命运，为了报复林家，为了不让林家有机会伤害他——一切都是因为他年少无知时犯的错误！ 而他，似乎没有改变过一点未来。 也许可以说改变了一点，他不是小混混了，他现在是a大学生，也许将来能成为安稳的公务员或者小商人，生活幸福无忧，但也仅此而已。 卫承付出一切代价换来的时空机器，只是改变了他这个小混混的未来，养子的，孙子的，卫承的，他什么也没帮上忙，什么也没改变。卫承还因此被杀。 卫书洵不屑把责任都推给林家，没有林家，也会有张家，王家，李家。源头在他，只要他没有庇护子孙的能力，他的养子仍旧可能被抛弃，卫承也总有盗取时空机器，进而被追杀的一天。 但是，未来又该如何改变？ “别担心。”周泉的手抚上卫书洵的脸：“有我在，别担心。我已经和周皓说好，如果我死了，周皓会继续庇护你和你的后代，所以不用烦恼。” 其实周泉也一直怀疑未来无法改变，因为未来他死亡的记录没有任何变化，最后周家仍旧由周皓继承。唯一令周泉欣慰的是，卫书洵一直健康的活了很多年，最后寿终正寝。 仅仅如此，就让周泉充满动力。既然无法逃脱死亡，那么在离开前，至少要建立足够让书洵生活平安无忧的环境。这也是周泉越来越忙的原因，他总担心自己时间不够。 卫书洵同样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但刚刚得知卫承死讯，他不可能因为朋友提前的“遗言”感到一丝高兴。即使经常有依赖周泉的想法，但也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才是自己的。 “别说这种话。”卫书洵用力捶他一拳，额头的发丝遮住眼睛：“未来一定能改变，你现在活着，以后也给我继续活下去。” 周泉目光微动，认真点头：“嗯，我不会扔下你的。” 这话有点怪，但卫书洵的心思放在如何改变未来上，听到周泉这么说，只是点点头，揉揉眼睛，叹了口气。卫承的死亡令他难过，眼中泛起水雾，抹去后，眼眶也留下了微红的印迹。 “抱歉，我先休息了。” “我陪你……” “没关系，我想静一静。” 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睡得着的，卫书洵靠在床头，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自己知道的未来。从卫承那里曾经听说过，未来的时间线大致可分为几条：1.2076年11月20日，天降殒石，覆盖全球。殒石携带特殊辐射源，地球所有动植物在极短时间内或变异，或因辐射死亡2.科学家们制造空城，执行精英中的精英选择，养子一家被抛弃。 3.养子和孙子因辐射而亡，年幼的卫承活下来并获得异能。 4.…… 卫书洵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呼叫学习机：“学习机，给我未来空城和地面的资料，文化，经济，战争，所有你能给的公开资料。” “可以提供。” 在末世中，空城能选择解救的人，无非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极度权势和富有的人。在无法解救更多人的情况下，这种选择并不算错。但不能要求被留下的人如此伟大，在看着亲人死在辐射或变异动物口下的时候，还能理智的看待空城。 于是，当数年后，世界平静下来，幸存的人们终于能适应末世的生活时，空城的人却惊愕的发现，他们无法回到地面上，因为地面的人类将他们视为敌人。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战争，对立，争夺资源。原本应该在末世后互相扶持的人类之间，仇恨越积越深。 按照学习机的估算，等到再一次资源枯竭时，就是双方死战之时。 卫书洵叹了口气，心情深重的再次记录。 4.空城与地面的幸存者分为两个民族和国家。 5.因资源和仇恨发生战争，卫承成为地族的士兵。 6.卫承潜入空城，盗取林家的时空机器和学习机。 7.卫承遭到林家追杀。 8.林家再次造出时空机器，对卫承的追杀降低。 这些是卫书洵通过和卫承每次见面的情况以及现代林家的反应大致推算出来的。 9.未来再次发生战争，卫承参战。 10.杀死制造时空机器的科学家，遭到追杀。 11.破坏林家的时空机器，遭到追杀……死亡。 卫书洵看着自己所列出来的事件，咬住笔头沉思：“我应该改变的是什么？” 卫承冒死抢来的时空机器，想要改变的是爷爷和自己一家悲惨的未来。而卫书洵最初也是这么打算，只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留下犯罪记录，再加上和周家的关系，末世来时，子孙一定能平安的进入空城。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进入空城后，还是逃不过战争，因为稀缺的资源，仇恨，空城和地面上的人必定会发生战争。以卫书洵的眼光看来，生存环境优越，人口极少的空城，十有八九打不过在恶劣环境下生活，人数又较多的地族。 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卫承以地族的身份死亡，还是以空城公民的身份死亡罢了。 他被学习机强迫读书，强迫救人，承受右手差点废掉的痛苦，以及现在和以后，正在努力改变的未来，可不是让子孙再次死亡的。 “我要改变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改变太小了，光进入空城根本没用，因为逃不过必然的战争。 “空城……空城……地面……” 反复念着两个单词，笔尖在纸上画出道道凌乱的线。 “空城……地面……战争……我应该改变的是，战争。”不阻止战争，他的子孙在哪一边都没用。 “空城……空城……”卫书洵画出一个一个圆：“如果空城多一些，就能救更多的人，和地面的仇恨就能缓解……”卫书洵顿了顿：“即使不能缓解，空城的人多一点，也能保证最后胜利。对，只要空城多一点。” 他的养子和孙子没有异能，必须进入空城才能存活。而空城人数过少，赢过地面的机会不大。辛辛苦苦把子孙送进空城，最后还死于战争，不是太冤了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制造几座空城，救下更多的人，同时也壮大空城的实力。 卫书洵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想改变子孙的命运，想救卫承，这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 “没错，我应该做的是，制造空城！” ——有什么，在轰然响动！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的书洵和卫承处在同一时空，因为他一个小人物的改变，对未来无法产生任何影响。 从现在开始，才变成了平行空间——大意如此。 第99章 工程力学 卫书洵想得挺简单，跟学习机要来空城的核心技术，自己再花个几年慢慢研究吃透，以后弄个博士身份，申请几个资金项目，给它做出来，再向外推广，等到末世来临时，全国乃至世界各大城市都可以成为空城。空城多了，就不会再有抛弃人类的事发生，也就不会再有战争。 多么简单易行的方法！ 但是学习机告诉他：“空城的技术资料属于最高核心机密，IX学习机内未曾加载。” 想想也是，对现代人来说科技含量很高的学习机，在未来，也只是个普通学习机。核心资料怎么会交给它，它所拥有的技术资料，也只是相对现在而言比较高罢了。在未来那个时代，大概是常见的知识吧，而且它还是要被销毁的失败产物。 “那么，关于未来的空城，你能给我提供什么资料？”卫书洵问：“尽可能的，把你能提供的最高权限资料给我吧！这是我的请求！” 或许是“请求”两个字打动了学习机，学习机难得没有提什么任务兑换，一番运行过后，屏幕闪过不多的资料。 空城最初成形于A大航天航空学院CA实验室，负责人关程教授。之所以有他的资料，还是因为这时候的实验室保密级别不高，原本只是一个航天器的辅助实验室，之后传到关教授的学生手上才发扬光大。再由学生传给学生，在末日来临之前，研发出了空城的核心科技。 原本是为了航天飞船准备的技术，在末日来时后，紧急转移到城市里，便形成了空城。 当然，因为这些是空城的核心机密，关程教授之后的CA研究室负责人资料，全部被权限加密。学习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A大的关程教授？”卫书洵愣了愣：“是我们学校的？他现在在哪？” “根据资料，他现在还是A大教授，教导工程力学博士。” “工程力学……”卫书洵挠头，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专业：“那是什么专业？” 从学习机这里只能得到笼统的资料，空城的核心技术来源于关程教授的学生，但是，究竟是哪个学生，学习机也不知道。也就是说，想抱大腿都找不到对象！ 第二天回学校，卫书洵有些恹恹，还没有卫承死亡的打击里缓过来。趁着课间发短信给叶诚天，没得到回复，卫书洵改发短信问韩安：“知不知道叶诚天在哪？” 他现在单纯把韩安当成校园百度用，保镖什么的，在学校里根本不需要。 片刻后韩安回复：“在1号实验楼里。”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卫书洵跑到1号实验楼去找叶诚天。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能进入1号实验楼，只能发了个短信在门口等。 中午时间，研究生们也陆陆续续出来，卫书洵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卫书洵？” 转头，看到了吴宏杰。 吴宏杰脸上带着一种小人得志般的笑容走过来，故意问：“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哦，我忘了，你进不去。你要找谁，要不要我帮忙给你叫一声？” 卫书洵把吴宏杰忘了，但吴宏杰怎么可能忘得掉卫书洵。当初一起被绑架时，他可是被卫书洵狠揍过的，也因为有他做对比，导致赵教授现在还对他很不待见，而卫书洵却趁此机会被赵教授收为学生。 看着这小子再也不能进实验室，只能在外面傻站，吴宏杰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卫书洵挑挑眉：“吴宏杰，仪器的钱赔完了吗？” “什、什么？” 卫书洵逼近他：“再招惹我，信不信我能毁掉你每一次实验？”他向来信奉做坏事要留名，偷偷摸摸报复不敢让对方知道，那还算什么报复！ “你……”吴宏杰咬牙：“是你干的？” “没错。”卫书洵偏头看向冒出青筋的吴宏杰：“你的下个实验是什么？分光折射率的测定？信不信我能让人换掉你的曲线反射器？” 曲线反射器能精确照出光线的折射率，但精度要求很高，稍微有点偏差，整个实验就失败了。吴宏杰赌不起，他现在只想赶紧完成毕业论文，从赵教授这里拿到学位证书离开。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找你麻烦。”吴宏杰深吸口气：“你也别太过份，我背后也是有关系的。” 说了一番色厉内茬的话，吴宏杰立即离开，一秒钟也不想和卫书洵呆在一起。普通大二学生搞破坏不就是打打架而已吗？这小子居然知道从实验室下手，他的切入点未免太高端了！ 叶诚天走出实验大楼，就看到吴宏杰匆匆离开的背影，担心的小跑上前：“书洵，吴宏杰又找你麻烦？” “没有。”卫书洵笑笑，和叶诚天找了个安静的教室坐下，询问他是否知道关程教授的信息。 “关程教授？”叶诚天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询：“学校网站上有他的资料。” 卫书洵恍然：“对哦，我都忘了。” 校园主页上有各大教授的官方资料介绍，如教学资历，从事什么研究，获得过什么奖项，专业研究方向是哪方面。非常的简单，根本看不出什么。 叶程天把电脑转向卫书洵，疑惑的问：“你查关程教授干什么？” “有些事情……”卫书洵瞳孔微缩，把教授资历和奖项都略过，在最后一段看到关程教授的专业研究方向：多体动力学、非定常空气动力学、航天器姿态动力学和运动生物力学。 虽然这些专业名词一个都不理解，但顾名思意，未来的空城核心科技，应该就是通过这些专业研究制造出来的。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暂时没有办法，世界末日是几十年后的事，但如果他现在不努力复习英语的话，自己的末日就要提前了。所以还是恢复了日常的生活，每天照常上课，晚上补习英语，争取一次考过四级。 虽然忙着备战英语四级，不代表他马上忘记自己要改变未来的誓言。在学习机不能提供核心科技的情况下，卫书洵甚至考虑过最笨拙的方法，就是进入关教授的实验室，通过学习机的超前资料，提前辅助CA实验室完成空城的核心技术。哪怕只提前十年，也足够多建立几个空城了。 不过这代表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埋在实验室里，卫书洵并不太想这么做。也许有人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卫书洵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仍旧趋于享乐主义，至少科学家的职业，对他这曾经的小混混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转眼就到了英语四级考试的日期，卫书洵检查好纸笔，跟同宿舍的室友们一起走向考场。伍峰和王安清一边抱着书，一边念念有辞，不时拿出一张A4级看看。这张A4纸上当然不是作弊内容，而是学长在学校论坛发布的四级考试经验技术。详细提点了每一项考试的复习技巧。 比如如果听力听不懂，就选择开始听到句子的反义，通过都会是正确答案。还有阅读理解，该怎么先从标题找关键词，再通过关键词的短句找到正确答案等等。因为据说很有用，伍峰和王安清直接打出来随身携带，担心自己紧张忘记。 虽然卫书洵觉得还不如多记几个单词有用。 虽然不喜欢英语，不过卫书洵记忆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补习，考试并没感觉到什么障碍，感觉挺轻松就考完了。不轻松的地方是考完后还要安慰伍峰和王安清两个舍友，他们似乎考砸了，一出考场就愁容满面，卫书洵和余欣不得不两人凑钱请他们到校外的烧烤店搓一顿，才终于让他们开心起来。 四级考试结束后，紧接着又是期末考试。以前看网上和电视，感觉进入大学的唯一生活就是谈恋爱，最大的烦恼就是失恋或多角恋，现在才发现，除了真正打混的，但凡有那么点想法的人，大部份都生活在不断的考试中。 除了一个英语四级，一个计算级二级，卫书洵还没打算考别的资格证书呢，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无法想象还要考其他资格证书的人，哪里有时间浪费在感情戏上。把真实的大学生活拍出来，分明是在不同的资格证书上转圈好吗！ 专业课考试多以实践为主，比如计算机应用，电路CAD都是考实际操作，对卫书洵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头疼的仍旧是马列，毛概这几门课。他的记忆力不是背不下来，而是背下来会很痛苦，就好像给脑中硬塞进讨厌的东西，所以他通常背过又会很快忘记。 这天正在复习时，突然接到孙依的电话，约到他实验室面谈。卫书洵这学期很忙，已经很久没去实验室，孙依，刘永冬，冯玮已经大四，现在正忙着毕业论文，也没时间去，四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如约而至，卫书洵刚进门不久，孙依，刘永冬，冯玮相继开门走进来。一进来，刘永冬就夸张的摆了摆手：“哇，这里多久没打扫了？我碰到蜘蛛网了！” “我很久没来了。”卫书洵耸耸肩，笑道：“难道我们久违的聚会，是一起打扫房间吗？” 冯玮笑：“我可没时间哦，毕业论文还没搞定呢！” “好吧，那叫我来有什么事？” 孙依走进里侧的房间，不一会拿出一份资料，问卫书洵：“书洵，我们准备毕业了，这间实验室你要吗？要的话就去办个手续。” 这间实验室原本是学校杂物间，孙依通过在A大当教授的父亲租下来改成实验室，现在三人都准备毕业，于是直接将实验室转给卫书洵。卫书洵当然愿意租下来，因为是租给学生，租金非常便宜，一个月只要一千。卫书洵有些存款，勉强承担得起，不过看来以后又需要想办法赚外快了。 办完手续，四位许久不见的好友一起到湖边的餐厅聚餐。得知孙依和刘永冬准备考雅思，卫书洵有些黯然，他们两人出国的话，只怕几年内都见不到了。所幸冯玮还留在A市，两人还能常来往。 听着孙依和刘永冬对未来的规划，卫书洵联想到自己的打算，忍不住问：“孙依，你们觉得工程力学怎么样？” 孙依推推眼镜：“工程力学？是航天航空学院的专业，怎么？” “如果我想考双学位，读工程力学怎么样？”卫书洵揉乱自己的头发，这真是一个笨拙又耗时间的计划，如果学习机再有用一点就好了。 孙依和刘永冬对视一眼，刘永冬摇摇头：“时间足够的话，考双学位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不赞成你考工程力学，这不是一个好专业。”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一些疑问。 一，末日是在卫书洵死后才发生的，陨石覆盖全球，所以卫书洵不可能阻止世界末日的发生。 二，病毒，幅射之类的，未来都没研究出抗体，这时代更不可能有。而且本文不是走生化研究路线。 三，主角的名字叫卫书洵，不是万能神，所以他未必能拯救世界。 四，主角的人生路是小混混通往科学家的道路，其他路线全部Give up all。 第100章 期末结束 工程力学，是航天航空学院下的一个专业学科，有多种力学分支，属于工程技术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更是夸张。卫书洵曾经在网上查过，看到专业介绍的就业方向包括：桥梁隧道、水工港工、土木建筑、航海造船、航空航天、矿山冶金、机械化工、国防军工等，虽然每个力学分支的所学方向不同，但不管哪个拿出来，都是一听就让人高山仰止的职业。 相比他的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绝对是天壤之别。至少他的这个专业刚毕业时，能找的工作只有技术工，好点的，可以叫技术工程师，哪怕网上的专业介绍写得花团锦簇，也不敢跟航空航天，国防军工这类搭上边。 所以即使卫书洵没决定是否要报读这个专业，但也绝对怀着仰望之心，没有男人能不被航空航天，国防军工几个词吸引。 这么高端的专业，卫书洵不明白为什么刘永冬他们说不是个好专业：“我在网上看过工程力学的资料，将来甚至能进入航空航天领域，为什么说它不是好专业？” “因为太难了。”孙依接口：“没有心理准备去学这个专业，会累死的哦！” “没错没错。”冯玮接口：“我认识这个专业的朋友，几乎没见他有时间出来玩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只是混双学位的话，绝对不要选这个专业，不划算。” “我明白了。”卫书洵叹了口气，他本来就很犹豫，关程教授是博士生导师，他至少要考到博士生才有机会进入他的实验室，而赵教授也是博士生导师，对他殷殷期，等着他本科毕业后考研，成就真正的师生之谊。 卫书洵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考上大学，所以猛然进入A大时，他的目标也不过是混到毕业，通过周泉的关系当个安稳的公务员，或者找份小白领的工作。后来碰到赵教授，因为赵教授的期盼，他也隐隐产生过是否考研的想法，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考得上。 但不管走向何方，都比他曾经做小混混时的人生规划高尚荣誉得多。如果不是卫承死亡的话，卫书洵其实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只要能每天快活平顺的生活下去，他已经没有更多奢望。 “我再考虑考虑吧……未来还有几十年呢，我不一定要那么累，对吧？”卫书洵自言自语。 嘀嘀——学习机不声不响的弹出卫书洵的任务信息。 总任务目标：成为伟大的人。 完成率：16.5% “闭嘴。”卫书洵低骂，这个不实际任务他早就忘了。 “我什么也没说。”学习机答：“你想完成任务的话，不如再救几次人，会很快。” “不要，我没那么伟大，而且我也没打算完成这个任务。”伟大的人这个目标，卫书洵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达成。 学习机无视他的话，运转一周后，说：“根据建国历史资料记载，研究出杂交水稻，制造原子弹的科学家，都是伟大的人。根据最新新闻资料研究，宇航员也被称为伟大的人，同理，研究航天航空的科学家也是伟大的人，我认为你应该就读工程力学。” 但学习机这次意外的并没有发布任务，大概他也清楚，这种高深的学科，不是强迫做题就能考得上的。 “我当然知道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卫书洵无奈的耸耸肩：“谁叫你没有核心资料，我也只能再考虑了，反正还有几十年呢，总会想到办法的！”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他还是……去抱周泉大腿吧！ 转眼接近期末考试，卫书洵收回所有心思，专心扑在复习上。要复习的东西有些出乎意料的多，《复变函数》还好说，把它当成高数没什么违和感，卫书洵不明白《信号与系统》，《数字电子技术基础》这两门课为什么也要笔试。想知道基础学得怎么样，进实验室操作一番，结果不就出来了——当然，这是他美好的妄想。 离期末考还剩两天，这天晚上，卫书洵正在自习室里和余欣对题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号码陌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熟悉。卫书洵曾经一起长大，一起打架逃学，说好要一起混黑道的发小，严冬南。 “书洵，有时间出来吗？”严冬南问。 “有什么事，我不方便。” “我现在在A大门口，我准备离开A市，想向你道个别。”严冬南在电话那头轻笑：“放心吧，不是拉你入伙。” “好吧！” 犹豫了一会，卫书洵点头同意。上次的事发生后，他知道A市进行了一场严打，虽然周泉答应会放过严冬南，但卫书洵还是挺担心的。再怎样闹矛盾，他也不希望严冬南坐牢。 刚离开教学楼不久，韩安就跟了上来。卫书洵对他摇摇头：“我去见朋友，不希望有人旁听。” 韩安点点头：“明白了。” 在准备到达校门口时，钻进旁边的绿化带里，沙沙几声后，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 校门外，严冬南静静靠在一辆白宝奥迪车旁。他身着板正的黑色西装，扣子全开，深红色斜纹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头发被耙得很凌乱，但看得出曾经用发胶整齐梳理过的痕迹。 严冬南今年19岁，比卫书洵大几个月，曾经的两人毫无差别，但现在面对面站在一起时，卫书洵毫无改变，长相和衣着都是符合他年龄的学生模样，严冬南却俨然已经是混迹多年的社会人士。 卫书洵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外道：“你看起来还不错？” A市的扫黑突如其来，严冬南的那位上司直接进去了，手下也逃的逃，抓的抓，娱乐会所关闭了好几家，又牵扯出不少权色交易，一个黑社会集团早已土崩瓦解。卫书洵虽然知道严冬南不会进去，但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只怕也是过着躲躲逃逃的不安生活吧？ 卫书洵以为会是这样，所以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银行卡，那里面有他一大半积蓄，可以让严冬南返回渝城并支撑他一段时间的生活。 没想到严冬南过得意外的滋润，似乎完全没受影响。 “还行。”严冬南咧齿一笑：“我收拢了老大的一部份产业，勉强还能过得下去。” 卫书洵微皱眉：“你想真的被抓进去吗？” “别啊，我当然不想，所以我要离开A市了，这里不是现在的我玩得转的地方。”严冬南用力在卫书洵肩上拍了拍：“我不知道你认识了怎样厉害的人物，不过谢啦，我知道是你在帮我。” 卫书洵叹气：“我并没有要帮你……” “本来那些产业没我份的，但因为没人动我，那帮家伙都以为是我的后台，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接收了彭哥留在渝城的产业。”严冬南叼起一根烟，脸上带着得意洋洋：“扫黑这件事和你有关，对吧？是以前在渝城帮你的那个人干的？他还在渝城吗？有时间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够了，严冬南！”卫书洵失落的摇摇头。其实朋友们混黑，他并不是那么反对，毕竟他自己也曾经打算走这条路，只要不像张晨双一样介绍朋友去卖淫，像李哲友一样贩毒，开个地下赌场，给娱乐会所当当打手，都在他接受范围内。 但是，现在严冬南已经越陷越深，在原本的轨迹中，自己的未来是杀人坐牢，他觉得以严冬南的大胆，所犯的罪行只会比他更严重。 “严冬南，好好找份安稳的工作不行吗？”说出这句话时，连卫书洵自己也愣了愣。 严冬南也愣住，掐着香烟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书洵，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才读了两年大学居然就那么虚伪了，你应该没那么老实吧，上次往酒吧扔烟雾弹不是很顺手吗？” “……算了。”卫书洵揉揉眉心：“我说了你也不会听，不过，严冬南，做什么之前，多想想你父母吧！” 严冬南是带着一脸失望和嘲讽离开的，他似乎终于发现，现在的卫书洵已经不是曾经和他一起喝酒打架的那个兄弟，而是变成了一个被学校压出模子，没有棱角的好学生。 严冬南的到来扰乱了卫书洵的心情，在期末考试前两天多愁善感的后果就是，考《电路CAD》时，不小心看错了两个数值，挂科了。 虽然最终成绩还没出来，不过卫书洵很清楚是什么结果，考完所有课程，怀着郁闷的心情和同学们道别。他倒无所谓补考，《电路CAD》又不难，只是郁闷自己竟然挂在这么简单的科目上。 学校放假时，已经临近春节，也是春运客流的最高锋。卫书洵已经和同宿舍室友买好了学生票，准备一起挤火车回家。早上时间还早，卫书洵正和伍峰一起玩游戏，突然接到周泉电话，电话那头的语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似乎刚刚进行了激烈的跑步：“书洵，你现在回家了吗？” “还没，发车时间是下午五点，还早呢！” “那就好。”周泉声音渐渐平缓：“我现在过去接你，等着我。” “咦？不用，我和同学一起搭出租……”还没说完，周泉已经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再次响起：“我在你宿舍楼下，把行李都带下来。” 卫书洵的行李没多少，自己的两套换洗衣服，买给爸妈的新外套和一些土产，一个小行李箱就装满了。依言将行李提下楼，看到坐在车里的周泉，耸耸肩笑着说：“不用送我吧，现在堵车很严重的，我和同学打出租……” “上车，我送你，叫你同学一起。” 因为可以省下几十块出租费，伍峰和王安清非常开心的答应了，一起坐上周泉的车。现在不只是春运高峰，还是学生放假高峰期，公路上堵得厉害，车子走走停停，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火车站。伍峰和王安清提着行李下车，卫书洵正准备开门，周泉按住他的手：“我送你回去。” “咦？”还没反应过来，周泉已经开着车转向。“等等，不用了，都准备过年了，你也应该……” “没事，我有一天休息时间。” “啊？既然只有一天，你更应该好好呆在家里……” “我想见你。” “……”卫书洵扭过头，觉得脸有点热。 两人都不是擅长说情话的类型，周泉的那句话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感情表露，卫书洵更是糟糕，他从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恋人间该怎么相处，当然他们现在还不是恋人，只是……暧昧而已……不说什么也没关系吧？ 车子在晚上九点进入渝城，周泉的电话突然响起。蓝牙耳机中听不到说了什么，周泉的神色渐渐严肃，将车子停在路旁：“抱歉，书洵，不能再送你了，我要赶回去。” “知道了，我自己另外搭车。”卫书洵动作俐落的下车，转身拉住周泉的车门：“那么晚了，吃过饭再走。” “没时间了，抱歉！” “但是……” “我会在飞机上用餐的，别担心。”周泉调转车头，以最高限速离开，看来是往机场的方向赶去。 卫书洵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刻后抓抓头发，挥去心中的失落感：“真是，忘了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之所以花那么多笔墨来诠释工程力学，是因为这是书洵未来的研究方向，当然他现在还没这份觉悟。 第101章 自杀 卫书洵和严冬南前后脚只相差了几天返回绿园小区，两人之所以能成为意气相投的朋友，除了同样爱玩以外，其他很多方面大都相似。比如对待父母的态度，除了被逼着学习以外，大部份时候都很听话。 不管严冬南在A市跟卫书洵说得多嚣张，回到渝城的第一件事，也只有陪父母置办年货。卫书洵也一样，已经半个学期没有见到父母，当然要时时陪着他们让他们高兴。 曾经也提到过，卫书洵和严冬南虽然是发小，但两家大人都认为“你家孩子带坏了我家孩子”，所以两家父母的关系可谓势同水火。 意外在年货市场碰到，两位母亲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本来轻松愉快的购物旅程，突然就变成了年货争夺战。两位主妇再也顾不上精打细算，精挑细选，看到什么贵就买什么，并且对对方露出鄙夷的神情。 卫书洵和严冬南互看一眼，都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老老实实帮自家妈妈搬年货。不管他们长到几岁，妈妈的行为似乎都没什么改变。 “双萍，你到底想买什么……” 回到家里整理年货，才发现买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光年糕就买了三个，虽然是不同的鱼形状，看着很喜人，但一家三口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陈双萍扭过头：“我就是气不过他家，不就是严冬南开车回来吗，故意跟我炫耀，难道她儿子能比我们书洵更有前途吗？” “妈！”卫书洵捂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严冬南这次回来，大概真的打算接收渝城的某些黑暗产业，卫书洵不时能看到一些曾经认识的人出入绿园小区。混黑道的人脸上当然没有“我是黑道”几个字，事实上大家穿衣打扮都很正常，甚至看着就像电视上的成功人士，碰到卫书洵这曾经的小朋友，也不会硬拉着他进黑道，反而会很开心的问：“卫书洵，听说你现在是A大学生了？了不起啊，一定要好好读，我儿子要是也能考上A大就好了。” 虽然他们表面看不出是坏人，不过本地人还是能轻易区分哪些是在外面混的，但在对方不闹事的情况下，连保安都不敢驱赶他们，普通业主更是不敢说什么。 陈双萍很担心儿子被带坏，给卫书洵设了门禁，不准他随便出门，连年货也不用他帮忙了。卫书洵无奈，但为了让父母安心，也就乖乖呆在房间里，还拿出专业书来看。陈双萍送水果进来时，见到抱着课本的儿子，总算露出安心的笑容。 本来这群混黑的人进出小区，也不是为闹事，只是单纯来找严冬南，业主们习惯后也就无视了。但似乎有人看不惯他们，竟然用砖头砸了他们的车窗，而且一连砸了三辆。 这群人当然不是好欺负的，冲下来抓住那人不放，此时正在严冬南家的公寓楼外吵闹不停。卫书洵本来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听到楼下有哭叫声，走到阳台探头看去，就见旁边的公寓楼前围了一圈人，隐隐听到女人的哭声：“救命啊……黑社会杀人了……” 卫书洵想起妈妈不久前刚下楼，担心她有什么闪失，赶紧出门。走进电梯时，看到同楼的好几家年青业主，都笑嘻嘻的问他：“你也下去看热闹啊？” 卫书洵沉默不语，本来他就对看热闹没兴趣，自从王梅被杀后，他对一大群人围观的热闹就更厌恶了。 人群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卫书洵看不到里边什么情况，只听到一个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呜啊……你们这群杀千万的黑社会……呜……害了我儿子……呜呜……警察为什么不把你们枪毙……” 卫书洵跳上一旁的花坛，终于在人群中看到卫妈，赶紧挤上去拉住卫妈的手：“妈，回去了……” 抬眼，看到地上坐着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似乎是在地上滚过，身上的暗红色保暖内衣布满尘土，黑色印花棉裤更是破了几个口子，一只黑色的棉鞋松松的挂在脚上，另一只已经不知道掉在哪里。 一个女物业正抱着一件棉衣试图给她披上，被她用力推开，两个保安上来想把她搀起，居然都扶不动。她踢着脚大哭大闹：“放开我放开我……呜……你们这帮黑社会……去死啊……” 挣脱了保安之后，抓起自己脚上的鞋对着旁边的几个黑道份子砸过去。 在她终于抬起头后，卫书洵看清了她的脸，震惊的叫起来：“李阿姨？！” 这个人是李哲友的母亲，上学期李哲友被抓的时候，她还盛气凌人的打了卫书洵一巴掌，为什么才几个月过去，竟然像疯了一样？ “妈，怎么回事？” 卫妈拉着卫书洵退出人群，叹了口气：“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李哲友上个月的判刑下来了，贩毒罪名成立，判了十二年。他妈妈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整天哭，然后骂别人害了她家哲友……” “……”卫书洵压了压胸口，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异常难受。脑中掠过李哲友傻呼呼的笑容，高中时跟在他们身后，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肥胖身影。 如果当初稍微管一管，而不是嫌弃的把他踢开，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任何作用。 没多久有两个警察赶来，李妈妈一看到警察，立即扑上去叫：“警察先生，警察先生，就是他们，是他们害了我家哲友，快枪毙他们，让他们去死啊——！” 那几个被砸了车窗的黑道都露出无奈的神情：“算了，算我们倒霉，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了，赶紧把她送回家吧！” 很快李哲友的父亲也赶来，这个强壮的男人也拖不动自己哭闹的妻子。那几个道上的人想开车离开，李哲友的妈妈扑到车前打滚不准他们走，一边哭一边叫着：“警察先生，他们害了我家哲友，枪毙他们，枪毙他们啊——！” 几个大男人都拉不住她，卫书洵看得不忍心，跑上去帮忙，却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声嘲笑：“要枪毙也是枪毙你儿子吧，毒贩子……” “给我闭嘴！” “给我闭嘴！” 两道喝骂几乎同时发出，卫书洵看了看满脸怒意走过来的严冬南，目光冷冷转向人群中的某个男人。那人被他的目光吓一跳，缩到别人身后。 卫书洵转身，帮着李哲友的父亲扶起犹在哭闹的李妈妈。李哲友贩毒是他活该，卫书洵不会帮他说一句辩解，但不代表就可以理所当然伤害他的父母，他们已经够凄惨了。 李妈妈挣扎得厉害，几个大男人几乎是把她抬进的家门。回到家的李妈妈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不再哭闹，只是抱过李哲友的照片默默流泪。 “你哭什么，哲友又不是死了……”李哲友的父亲低骂一声，说：“十二年而已，很快的……很快的……”不知道是在劝她，还是在劝自己。 卫书洵默默退出房门，在门口看到站在楼梯道上的严冬南，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擦身而过。 “这就是你要走的道路，你不想严阿姨也变成这样吧？” 严冬南不做任何回答，但是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小区里找他。 年初三的时候，卫书洵和爸妈抱着几个装满年货的箱子下楼。本来今年没打算回安理镇拜年，但卫妈买的年货实在多过头，家里根本吃不完，只好全部送回去做年礼。 “不行不行，这里边是年糕，会压坏的，你小心点，笨死了！” 卫爸卫妈把箱子塞进后车厢，不时争吵几句，卫书洵无奈的抱着一个箱子等在他们身后。 好不容易摆弄满意，卫妈转向儿子：“好了，书洵，把箱子放进来……” “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的公寓楼里突然传出凄厉的叫声，卫书洵心头一跳，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手中的箱子掉到地上。 那里是，李哲友家！ 李哲友的妈妈自杀了，趁着丈夫出门买早餐时，喝下一瓶藏好的农药，抢救无效死亡。 后事直接就在火葬场的宾仪馆办理，卫家一家三口前去吊唁。虽然曾经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但一个人突然就没了，卫妈仍旧哭红了眼睛。 卫书洵跟在父母身后，面无表情的鞠躬，上香，卫爸走过去安慰李父，卫妈则到火盆旁烧纸钱。蹲在火盆旁的是严冬南的妈妈，见卫妈走过来，便将一捆纸钱递给她，两人便并排蹲在一起，慢慢烧着纸钱。 卫书洵走出宾仪馆，看到很多以前的朋友，严冬南，柳义觅，李诚，严凡，张伟，许易民，还有……张晨双。 曾经的朋友们，一个不缺都来了。 虽然已经是四分五裂的关系，但不管闹过什么矛盾，这一刻，大家都保持了沉默，像过去一样坐在一起，中间留下一个空位，这是给李哲友的。虽然那小子已经不能来。 葬礼结束后，卫书洵回到绿园小区，找到那天嘲讽李妈妈的男人狠揍了一顿。虽然这是迁怒，但李哲友的妈妈会自杀，除了伤心儿子外，也是因为承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和异样目光。 卫书洵能为曾经的朋友做的事，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了。 第102章 补考和双学位申请 今年是卫书洵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勿庸置疑。 年初五开始，渝城警方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黄行动，几天后，卫书洵的那帮朋友，张晨双，柳义觅，严凡等等，大半都被抓了。罪名是组织卖淫嫖娼。都是同一个小区的人，这事想藏也藏不住，很快喧闹开来。卫书洵听到的时候，不知道是该鄙夷他们的工作内容，还是庆幸他们只是组织卖淫，比起李哲友的贩毒，实在好太多了。 最让卫书洵郁闷的是，有个公安局打电话到家里来找他，让他去帮交罚款。找他的人是杨琴琴，曾经关系很好的不良少女之一，在这次扫黄行动中也被抓了。据说因为被父母断绝了关系，找不到可以担保的人，就直接报了卫书洵的姓名和家庭电话。 “抱歉，我不认识她！”卫书洵挂断电话，气得直揉太阳穴。 这叫什么事？ 最近小区里接连发生糟糕的事，卫爸卫妈不准儿子出门，反正天气寒冷，卫书洵也懒得动弹。开着小太阳坐在电脑桌前，打开赵教授的第2个U盘。 赵教授的U盘是按着学习进度划分的，第1个U盘包含大一大二的课程，第2个U盘包含大三大四的课程，第3个U盘开始，就是研究生课程。卫书洵学得很快，已经吃透了第1个U盘的内容，趁着现在有时间，开始自学第2个U盘。 原以为还有时间考虑，但一次和辅导员聊天时，才知道双学位的申请通常是在大二，超过大二就失去了申请资格。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下个学期决定申请哪个专业为第二学位。 本来这是一件毫无疑问的事，他现在的《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和光学类专业在基础上有重合和相通的地方，因为光学的一个分支就是光纤通信，而电子科学与技术同样包含通信工程的科目。也就是说，如果将来打算向光学发展的话，他甚至连双学位都不需要，本科毕业时直接考光学硕士。就如吴宏杰对他嫉妒的原因，有赵教授亲自保驾护航，只要他素行良好，说不定连考研都不用，直接就保研上来。 原本，应该就是如此轻松愉快的未来。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不得不选择的专业，工程力学。 卫书洵当然更希望成为赵教授的学生，但是，以赵教授的研究方向，未来的成就无非是研究光镜像变化，改进显微镜的聚焦光片之类的成果，再出色点，写出几篇类似《半导体照明中的镜像光学应用》，《光纤通信技术的回馈探测》这一类的论文成果。 并不是瞧不起这些研究，而是光学的发展方向与他想要走的未来计划不同。他是真的想改变未来，借用学习机内的超前知识，提前促进空城的建立，以此挽救更多的人，并避免人类的内战。 所以，他大概要辜负赵教授的期望，选择工程力学。 “啊啊，虽然我完全不了解工程力学，对这个专业没什么期待，对关程教授也一无所知……”卫书洵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资料，一边拿笔做阅读记录：“但是，目前除了考取工程力学外，我也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所以在辜负赵教授之前，我希望能回报他一些什么。学习机，你的资料库里应该有光学方面的技术吧？” 学习机运算一圈后，虚空屏幕弹出一大列的菜单： 光能源军事应用技术： 激光雷达； 远红外制导； 中红外激光跟踪发射系统； 光磁感混频探测技术； 非常规舰载高能量子阱激光器； …… …… 连翻两页的菜单，卫书洵满脸冷汗：“学习机，这些名字看着都有点可怕……似乎都属于军工技术？没有民用的吗？” 学习机的电子声没有任何波动：“未来的科技都是为战争服务，我无法区分这时代的民用和军用技术。” “啊，其实我也不懂……”卫书洵摆手，叹了口气，示意学习机关掉虚拟光屏：“等我能分辨出时再来看吧！算了，与其想这些不切实的东西，还不如学好一点让赵教授高兴。” 新年的时候没接到周泉电话，卫书洵发了信息过去也没回复，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忍不住有些担心，周泉离开时的表情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泉得到学习机的分系统后，放弃了所有其他利益，用来交换卫书洵的所有信息。学习机对此倒挺满意，他帮助周泉的前提是觉得周泉能在未来帮忙卫书洵，还有保护他不受林家伤害，所以对周泉也很尽责。这边卫书洵刚刚发短信没多久，周泉就接到学习机报告：“书洵在担心你，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周泉涂满油彩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是眼睛眯起，对学习机说：“告诉他，我这段时间出国学习，很快回去。” 耳麦中传来许源君的声音：“队长，发现目标。” “准备行动。”周泉潜入丛林中。 学习机如实向卫书洵复述周泉的话，卫书洵愣了愣：“咦？你可以和周泉联系啊？那你顺便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我带些特产给他。” 虽然交流不多，卫书洵也只是问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以及该给周老准备什么样的礼品，隔几天才会有一次交流，还是学习机没有感情的电子声传话，周泉仍旧心满意足。 比起去年过年，书洵能主动想起自己，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寒假很短，前半段被糟糕的事情占据，后半段埋在学习中，等卫书洵回过神时，寒假已经结束了。应该说，本来还差一周结束，但卫书洵上学期的《电路CAD》挂科，要提前一周回学校补考，辅导员怕他不知道，亲自打电话来提醒。卫书洵当然不敢跟爸妈说自己是因为挂科，所以要提前回学校补考，只说记错了开学的日期。卫爸卫妈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顿，赶紧给他准备行李。 衣服鞋子其次，重要的是给学校老师和同学的礼物，以可以直接进食的土产为主，装了满满一个大行李箱，依依不舍的把卫书洵送上火车。 补考申请出发前已经在学校网站提交，回到学校后收到了考试时间的通知，在三天后的B3栋2楼电脑室补考。 卫书洵不知道其他人的成绩，本来还以为《电路CAD》那么简单的科目，只有自己一个人补考。谁知道补考的人还挺多的，加上其他专业的学生，总共有二十多个人。同班有三个女生和卫书洵一起补考，看到他大吃一惊：“卫书洵，你怎么也要补考啊？” 卫书洵无奈的扶额：“意外。” 开学后，卫书洵接到辅导员的通知，让他到教务处拿双学位申请表。校园网上也挂了大标题通知，一时间前往教务处的学生络绎不绝，卫书洵的班上有一半都领了申请表回去。 A大对学生报考双学位的要求是：主修专业课程成绩第一学年GPA达2.7以上，修满规定课程25学分上，以及，无纪律处分和无补考记录者。 刚刚结束补考的卫书洵，看着“无补考记录者”六个大字，呆了。 第103章 申请表的填空题 工程力学，是个极端任性残酷又无理取闹的专业。 别的专业四年本科毕业，可以说学有所成，工程力学四年大学出来，只能叫：刚打好基础。 卫书洵当然认真查询过工程力学，在校园论坛上也看到过一些学长的哭诉。 不提学业繁重这一点，单说毕业出路，这是个必须考到博士研究生的专业，没有第二条路走。要么一条路考到底，要么赶紧换专业，想混个本科硕士学历就出社会工作，你会悲惨的发现，社会上用不到你所学的东西，而用得到的地方，你的学识还不够。 一个需要花费四年打基础的专业，连学位证书都没有的外科生，想毕业之后再考硕士，根本连1%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会有导师信任这样的学生。 所以，如果想进入关程教授的实验室，卫书洵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到工程力学的学位证书。 现在似乎双学位申请被堵在“补考”这一关，卫书洵决定另劈溪径。 《修读双学位申请表》是一张极为简单的空白表格，除了姓名，学号等基础填空外，第二空白栏是：申请双学位说明（是否符合修读条件，是否了解拟申请双学位专业培养计划及学习要求），这一项是有教务处老师查询的，撒谎也没用。而第三栏，最大的空白栏是：申请修读的理由。 这格只有3厘米大小的空白专栏，就是卫书洵唯一的机会。 看了看还在商讨的舍友们，卫书洵到走廊上打电话给保镖韩安：“韩安，帮我查查负责审核工程力学的是哪位老师？” 其实以A大学生的身份，即使有补考记录，如果不是一定要报读A大专业的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很多学校的双学位申请都很宽松，不过卫书洵既然身为A大学生，就没打算再报读别的学校——至少真的无法通过再说。 韩安动作很快，十多分钟后回复：“是教《计算力学》的钟明教授的助教。” “助教？” “当然，你以为教授会有空看你们的申请表吗？” “说的也是。”卫书洵点点头：“那麻烦你，帮我收集一下钟明教授的论文，可以的话顺便连那位助教的论文一起。” “那么麻烦？”电话中的韩安语气懒懒散散：“我的工作只是保护你的安全，这些杂事我可不管。” 卫书洵挑眉：“我现在算是你的上司吧？虽然我没付工资，但我想我可以申请扣工资的权利。” “别、别啊，真是的！”韩安不满的嘀咕：“好吧，我帮你查，不过我告诉周泉我进行了额外工作，到时你只要承认就好，这关系到我的奖金，明白吗？” “好吧，谢谢你。” 和韩安通完电话，卫书洵想了想，又给周泉发了个短信说明这件事不，以免韩安夸张事实，使周泉损失太大，虽然韩安所谓的奖金对周泉来说大概只是九牛一毛。 周泉很快回信：“没关系，尽管使唤他。” 卫书洵嘴角微勾，收起手机返回宿舍，伍峰三人立即停止讨论，他们已经想起卫书洵补考的事，对他露出担忧的神色：“书洵，你还要报读双学位吗？” “嗯。”卫书洵点点头。 余欣说：“那恐怕你要报外校的学位了，我帮你参考看看吧，我对这方面专门研究过，你想报读什么专业？” 卫书洵眨了眨眼，在余欣身边坐下，虽然大概用不到，但他感激朋友们的热心：“工程力学。” “工程力学？”余欣露出惊讶的神色，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那个专业就业不轻松哦，而且本科学位没什么用。” “工程力学是学哪方面的？”伍峰凑上来问：“就业很难？那书洵你还是换个专业吧？比如经济，管理类的，这类专业比较万金油，将来毕业了也好找工作。” “不必了。”卫书洵摇摇头：“不是工程力学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考双学位了，伍峰你打算读什么专业？” “我还是算啦！”伍峰摆摆手：“光是本专业就够我受的了，反正以后还想发展的话就考研好了。” “我也是这么打算。”王安清笑着说：“虽然拿了申请表，不过想想我也算了，要不要考研毕业后再说！” 卫书洵转向余欣，余欣笑道：“我打算读金融学，看吧，这是双学位可以申请的几个学校，没有补考的限制，学校排名也不错。” “好快。”卫书洵拿笔记下这几个校名：“你从哪查到的资料？” “我从去年就在收集资料了。”余欣笑道：“比较优秀的学校电脑里都有记录，现在只不过是查询他们的双学位申请而已，很简单啦！” 卫书洵在他肩上捶了一下，笑道：“不管怎么样，谢啦，今晚请你吃饭。” 要感谢的人不只余欣，还有李晓然。英语四级成绩已经出来，卫书洵顺利通过了四级考试，他很清楚自己原本的成绩怎么样，要不是李晓然每晚的补习和细心讲解，他根本不可能通过。 碍于李晓然似乎对自己有意，卫书洵也不敢单独请她，趁着今晚请余欣时，打电话叫上李晓然一块。伍峰和王安清没有眼色的凑上来，于是就变成了四男一女的晚餐聚会。 聚餐选在学校附近的一间自助餐厅里，满怀期待而来的李晓然看到竟然有四个人时，露出了恹恹的神色。伍峰一看到李晓然，立即起身让出位置，还热情的招手叫：“李晓然，这里，这里，书洵旁边有位子。” 卫书洵一肘击在他腹部：“闭嘴吧你。” 送给李晓然的谢礼，卫书洵考虑了很久，发卡，胸针，围巾，帽子，不知道究竟送女孩什么，才显得不暧昧，最后干脆选了块精美的女士石英表，趁着三位舍友去拿吃的时交给她。 李晓然听着卫书洵满口的感谢，低头不语，默默看了看精美的手表，突然问：“书洵，你和那个周泉是什么关系？” “关系？”卫书洵愣了愣，说情侣又没到那种程度，至少和周泉分开的时候，他一般不怎么想念，说是朋友，两人都接吻好几次了……卫书洵挠挠脸：“目前还是朋友。” 至于以后，他自己也无法确定。总之，似乎没有办法严厉的拒绝周泉，对他的亲近也不反感……糟糕，难道自己是那种完全无节操的人吗？ “是吗……”李晓然隐约能明白他的话意，捂住脸，无奈的承认自己每一次认真喜欢的人，似乎真的是个GAY……就算不是，对方也一再表明了和她没可能的态度，她也该死心了。“我不会乱说的，就这样吧，再见。” “咦？”卫书洵还没想明白她“不会乱说”什么，李晓然已经起身离开。伍峰端着烤肉盘子过来，疑惑的问：“书洵，李晓然呢？” “走了，大概有事。” “什么，你怎么不送送她？小心她甩了你！” 卫书洵踹他一脚：“说过了我们不是情侣。” 这么一打岔，卫书洵也就把这事忘了，照常和朋友们上课下课。两天后，韩安送来一个U盘，里边是关于钟明教授和他的助教的研究论文。 既然要让教授们破格录取，当然要有能打动教授的东西，卫书洵虽然没学过《计算力学》的相关知识，但还是基本知道它是通过数值和电子计算等方法对各领域的力学进行研究的学科。而且有学习机同步解说，再结合自己对电工电子，自动控制方面的了解，那些艰涩的论文，卫书洵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看完了，而且还理解了！ “我是不是变聪明了？”卫书洵揉揉泛酸的眼睛，趴在床上懒得动弹。本来只是想看个大概，后来经过学习机的解说，有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认知，原来爆破居然还要研究爆轰压力场，铁磁纳米磁化后会形成涡旋结构，更有趣的是居然有航天箭的设计说明，虽然只是关于燃料贮箱如何优化的研究，看起来也很有趣。于是不知不觉，就全部看完了。 “累死了，我要先睡一觉。”卫书洵揉揉眼睛瘫在床上，懒洋洋的吩咐：“学习机，记得提醒我，要从《有限单元法中数学和物理分离的特点》和《数学裂纹尖端影响域》那两篇论文入手……呼……”话没说完，已经困的睡着，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学习机说“好”，片刻后，还听到学习机说：“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是梦吧？学习机才不会那么温柔。 第104章 让他留在A大 《有限单元法中数学和物理分离的特点》和《数学裂纹尖端影响域》的核心内容都是关于粘聚裂纹扩展的强化和改进，主要是针对各种材料在特殊环境下产生裂痕的研究。做为一名工科生，卫书洵还是能基本看懂一点的，太详细他就无法理解了，比如为什么在水下进行CDEM离散放射实验时，粘聚裂纹反而会收紧，他进行水下的光学实验时，进行过类似的离散放射实验，但结果完全相反。果然是因为用法不同，所以产生的效果不同吗，下次试试看……打住，想多了！ 卫书洵用力搓搓头发，他只是打算填一张《双学位申请表》，先过了双学位这关再说，实验什么的，毕业后再说啊——如果能考上研究生的话。 “学习机，给我粘聚裂纹研究近5年的相关资料。” “嘀——资料提取。”在卫书洵跟前，弹出了几列关于粘聚裂纹的新研究资料。5年内，关于粘聚裂纹的资料没有太大突破，但也比现在有些更灵活的变化。卫书洵没打算表现得太过头，抽取了一篇论文，花了三天仔细研究，当然，这期间少不了又跑图书馆查资料，主要是因为学习机拒绝当字典，很多专业名词卫书洵不理解，比如数学裂纹尖端影响域，放射肋，断裂失稳之类的，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连想要“顾名思议”都做不到。 班上同学对卫书洵每学期开学都跑图书馆已经习惯了，也没人打扰他，宿舍人有时候见他看书入迷，还帮他打饭回来。三天已经看个大概，卫书洵又多研究了两天，在双学位申请的截止日期前，卫书洵终于提笔填完《修读双学位申请表》，上交到教务处。 余欣同样申请了双学位，因此对卫书洵很关注，等他上交申请表回来后，立即问：“书洵，你申请了哪个学校的专业？” 卫书洵有补考记录，照理说只能申请其他学校，一些要求不严的学校对补考记录这一项无所谓，当然这些学校的学位也没什么威信，但总算是一份证书，可以方便以后找工作。 卫书洵不好解释太多，只是笑着点点头：“我已经申请了A大的工程力学。” “哎？但是你的补考记录怎么办？” 卫书洵耸耸肩：“试试看吧，如果不行我再申请其他学校。” 全校那么多学生，教务处自然没有时间一一审核，只是把学生的申请按专业分好，交到各个专业教授的助教手上，再由助教们进行初步审核。因为是本校的学生，所以基本上只要学分达标，没有补考记录就能通过申请。 这方面学校资料库里有记录，一名老师负责念学号，一名老师查询，没问题就通过，简单快捷，一天下来就可以审核近百份。 “B2-036号。”林助教念着学号，旁边的李助教敲打电脑，没一会回答：“通过。” 林助教就把资料放到合格的那一份文件篮里。 他们两人负责的是工程力学专业的申请书，申请书单论本校的不多，但做为A大一个优秀专业，还有很多外校学生申请，因此要审核的申请书也不少。当然，其他学校的申请书都暂放一旁，两人优先审核本校学生的申请书。 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偶尔能看到几个学分不够或者有补考记录的学生的申请表，成绩方面倒没人敢撒谎，只不过会在申请表上花团锦簇的写上自己有多么多么热爱工程力学这个专业，工程力学的教授们又是多么多么优秀，请求学校给一次机会。 林助教看着这些学生拍马屁的句子直乐，但还是毫无同情心的把他们的申请表放到不合格的文件篮中。 “A3-015号。” 又拿了一份申请表，习惯性的念出学号，往下一扫，才发现第二栏的申请说明上，已经写了“有补考记录”，显然是无法通过的。 “不用查了……” “有补考记录。” 刚开口说不用查，李助教已经查出他的资料，林助教正准备把这份申请表放到不合格的文件篮中，视线突然扫到第三栏的“申请修读理由”上，这名学生写的似乎不是自己有多么喜欢工程力学，第一句是“我发现断裂失稳过程与放射肋短壳的强度相关，引入WUME算法，分级放射肋短壳，F网格进入自适应模式，粘聚裂纹收紧力增强。” “嗯？这是什么？” 林助教拿过来仔细看，这名学生写的不多，只是简述了自己在实验室发现通过分级放射肋短壳可以增强粘聚裂纹的收紧力。然后这名学生表示，只是无意间的发现，不太明白它的原理和作用，只是一次无意间发现的实验（避免被考较，因为真的不太懂），然后做为一名好学的工科生，这名学生对这些现象很感兴趣，希望进行更深入的学习和更系统的研究，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来往别的学校的路途上，请学校给予在校就读双学位的批准。 最后几句话说得不太客气，在林助教看来甚至嚣张了，但做为曾经研究过粘聚裂纹扩展的人，更令他关注的是这名学生其他的内容。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让他看到了另一个研究方向。林助教忍不住站起来，拿着申请表走出办公室，旁边的李助教疑惑的问：“林助教，你去哪？” “我有点事，麻烦你稍微等等。”说完匆匆赶往实验室进行实验。申请表上只有寥寥几句实验时的发现，没有任何详细数值和说明，但对林教授来说，几句话已经足够他自己分析了，而且也没打算在这时候进行实验，只是稍微测试了一下，确认实验的可行性。 成功了，实验是可行的，虽然对目前的粘聚裂纹没有太大的改进，但也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最重要的是，他又可以写一篇论文了！ 由助教升为讲师，除了年限以外，A大还要求每年必须在核心刊物上发表2-3篇以上论文，能多写一篇论文对林助教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激动的再次看向这张申请表，发现学生名字叫卫书洵，是《电子科学与技术》的学生。这名学生为他提出了一个思路，投桃报李，他也应该帮助这名不合格的优秀学生。 “钟教授，有一位学生的申请表，想请您看看。”林助教找到钟教授，想将卫书洵的申请表给他看看。 “有什么问题？”钟教授头也不抬的写着什么，直接问。 “呃，他的补考记录。” “那就是不合格。” “但是他很优秀，只是大二就可以自己进行实验。”林助教急忙说道：“而且他竟然发现了粘聚裂纹扩展的另一个强化方向。” “什么？”钟教授终于感兴趣的抬头。 “您请看。”林助教将卫书洵的申请表递给钟教授：“他看起来是无意中发现的，本人大概都不知道这项实验有什么作用，但我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动手能力很强，大二就能进行实验的学生实在不多，能改进粘聚裂纹扩展的学生更少。” 钟教授看着卫书洵的申请表，发出一些惊咦：“咦？原来粘聚裂纹扩展还可以通过分级放射肋进入自适应？我还从没想过。” “对吧？这个学生很有潜力。” “嗯。”钟教授点点头，这个发现对学识渊博的钟教授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更中意的是卫书洵后边的话，做为一个纯粹的研究者，他很讨厌浪费时间，尤其是浪费在赶路的时间上，让一个有潜力的学生把时间花费在上下学的路上也是种浪费。 “让他去别的学校太浪费了，白白耽误学习时间。”钟教授拿过钢笔，在卫书洵的申请表上写下自己的批准，递回给林助教：“就这样吧，让他在A大读双学位。” 第105章 十几门课 林助教是个实诚人，既然打算把卫书洵的发现写成论文，当然要跟卫书洵说明的。于是林助教直接就去找了卫书洵，表明可以在论文后附上他的名字。 大二就可以参与发表论文，对有志向的学生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这是完全可以写在简历上的成就。但卫书洵完全没兴趣，他只是想在A大就读双学位而已，提出一个新研究思路来交换已经足够了，至于真正研究出什么样，卫书洵没兴趣插手，也没有那么厚脸皮还附上自己的名字。 林助教点点头，回去为卫书洵办理手续。 卫书洵这学期的本专业课程是《自动控制原理》、《系统辨识基础》，《模拟电子技术》，《半导体物理》，课程很少，以实验为主，最重要的是，讨厌的邓论，毛概之类的课程终于没有了！没有了！ 而且也已经从林助教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他可以在本校就读《工程力学》的双学位，每一件事都很顺利，加上开学的课程轻松有趣，再也不是枯坐在教室上理论课，而是在电脑室玩电脑，或者到电工实验室做实验。电工电子实验对男学生来说没有任何困难，又可以轻松的走动聊天，目前来说，每一天卫书洵都很开心。 “书洵，来办公室找我。”这天早晨下课，突然接到赵教授电话，卫书洵愣了愣，有些忐忑的走向赵教授的办公室。 申请双学位的事，他没有跟赵教授说，实在无法开口，他怕从赵教授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而且赵教授对他倾囊相授，他却要跑去学工程力学，卫书洵更害怕赵教授因此跟他绝交。所以多少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赵教授那么忙，应该没时间注意双学位这种小事……吧。 “赵教授，你找我……” 想要若无其事都没办法，赵教授的桌上放着一份双学位申请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卫书洵也能认出那是他的《双学位申请表》。 “书洵，你怎么突然要读工程力学？”赵教授问：“我以为你会选择光学。” “呃……”卫书洵站在门下，低着头，像等待训斥的学生：“我将来的目标，是研究航空航天工程，抱歉，赵教授，让您失望了。” 在整个学校里，卫书洵最在意最尊敬的人就是赵教授，可以的话，卫书洵一点也不想让他失望。但工程力学是他对未来规划的第一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好，或许半途而废，或者努力到最后，也不过只能当个普通的工程人员，还是没能救下任何人，但他想至少努力一次。 赵教授严肃的问：“书洵，这是你自己决定的，想走的未来道路吗？” “是的。”卫书洵站直身体，用力点头：“我想研究航空航天工程！” 原本读的是《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半途又学了《光学》专业，学到一半，又要去考《工程力学》，怎么看都是三心二意，卫书洵已经做好被赵教授训斥的准备，谁知赵教授看着他，突然笑起来。 “好吧，虽然突然，但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不错。” “赵教授？”卫书洵惊讶的抬头。 赵教授扶了扶眼镜，笑道：“怎么，以为我会生气？” “嗯。”卫书洵点头：“毕竟我应该读光学的……” “那是我强迫你学的吧！”赵教授摇了摇头：“虽然你后来也喜欢上了，但也是因为我让你学，你才决定学下去的。我一直说过，你很有天赋，我盯着你，是怕你浪费自己的才华，如今你有了自己的目标，并愿意为之努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骂你。” 卫书洵静静看着赵教授，认真的说：“教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那我拭目以待。”赵教授拿起那张申请表：“你有补考记录，虽然钟教授批准，但教务处那边还是有异议，我会帮你跟他们说的。” “是，谢谢教授。” “别光嘴上谢我，你好好把《工程力学》考下来我就满意了。” “是！” 一周后，双学位申请的结果下来，学生们补交上相应的学费，并被通知领取课本。 刚开心没几天，双学位申请下来了，课本也跟着下来。因为现在已经是大二下学期，所以包含了大一大二的所有课程：《高数》，《物理》，《电工技术》，《电子技术》，《自动控制》，《计算机组成技术》，《工程制图》，《机械设计基础》，《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 “……”卫书洵看着堆满书桌的课本，发出不明意义的干笑：“呵呵，呵呵……” 为、为什么会那么多？！！！！ 伍峰小心翼翼的拍拍他的肩：“书洵，你还好吧？” 卫书洵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我像是很好的样子吗？” 但是，双学位是赵教授最后帮他办下来的，他也答应过一定会学好，真是想哭都没办法。 第106章 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 第二专业的课程，上课时间一般在晚自习和周末，卫书洵把两个专业的课程表做了个交叉对比，发现除了周一晚上和周二下午以外，其他时间全部都在上课。周末更是从早上到晚自习全部被工程力学的课程占满。 卫书洵面无表情的放下课程表：“我以后的人生会怎样……” 他才18岁，每周就只有不到一天的自由时间了吗？ 总觉得努力的决心被打击到了。 本专业的课程没什么需要为难的，从上学期到现在一直循序渐进，只要老老实实做实验就不会有问题。卫书洵研究着工程力学的课程，试图从其中找到可以翘掉的课——当然，也不是马上就要翘课，只不过在偶尔想偷懒的时候，总要能找到可以偷懒的时间对吧？ 嗯，《高数》重复了，完全可以翘掉，只要在考试时复习复习就OK了。 然后，第一天晚自习上《高数》课时，高数老师说：“工程力学和别的理工学科没有任何相融性，它所涉及的是建筑，水力，航空的运算，公式的代入方法不同，所以希望你们认真学习，不要因为一个公式的计算错误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不、不一样吗？ 卫书洵心中一惊，那就不能翘了，公式运算错误所造成的后果是最严重的。 不过，《物理》应该可以了吧？《物理》以理论居多，没有安排多少实验课程，有空的时候自己温习就可以了。 然后物理老师说：“《物理》是工程力学的基础，你们需要详细了解力和运动的相对性，机械振动和波动的计算和影响，恒定电流的磁场作用，质能公式在原子核裂变和聚变中的应用等等，如果没有学好物理，副作用可能就是建筑的大桥坍塌，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嗯，到时候我们牢里见。” “……”卫书洵手有点发抖。 我、我会好好学的，老师。 在其他课程上，卫书洵欲哭无泪的遭遇了同样的恐吓。工程力学的《电工电子》和别的《电工电子》不一样，一不小心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 《自动控制》和《机械设计》跟别的电子课程不一样，一不小心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 更别提工程力学的专门课程《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了，一不小心，走建筑设计的房屋倒塌，水利工程的引发洪水，航空航天的……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 掀桌啊！ 为什么火箭总是飞到一半掉下来啊，这是专门针对我的恐吓吗？ 卫书洵觉得“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都快成为自己的心理阴影了，将来如果真的研究航天航空的话，一定会天天做恶梦的。 同宿舍的室友们惊讶的发现卫书洵自从去上《工程力学》的课后，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忍不住担忧的问：“书洵，你还好吗？” “还活着。”卫书洵答。 三人互看一眼，点点头，果然有问题。 伍峰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课程太难了？” 卫书洵冷笑：“呵呵……” 难是不难，但一个没学好就会成为民族罪人 ，这样的课程是想怎样啊！ 三人互看一眼，这是……太难了的意思吗？ 伍峰挠挠头：“书洵，太累的话，不然我们一起去玩游戏放松一下？才刚开学而已，稍微翘掉几课也没关……呃，书、书洵！” 书洵的脸色好吓人！ 卫书洵阴沉沉的看他一眼：“你想害我成为民族罪人吗？”抱起课本去自习室上课。 “啥……？”伍峰愣愣的问，余欣和王安清齐齐摇头。 老老实实的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卫书洵对于完全不了解的新专业很快得心应手，偶尔上课时也能开开小差放松一下。当然，翘课还是不敢的。做为一个致力于向航空航天发展的学生，他真的被“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惊到了。 大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也就是班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开始多起来。尽管李晓然已经放弃，但俊美帅气的卫书洵还是有很多女生青睐的，尤其是他完全脱离了大一时的浮躁感，优雅稳重，勤奋努力。光长得帅，女生们可能还犹豫，担心是花心男。但看看他每天抱着课本在各个教学楼来来去去，简直勤奋得让人佩服，而且很让人安心——忙着读书就没时间去花心了嘛！ 于是有不少直爽大胆的女生邀请卫书洵晚上一起到校园里走走，喝杯咖啡什么的。 卫书洵抱着课本，面无表情的说：“抱歉，我晚上要上课。” “但是，是晚上啊，偶尔不上课也没关系吧！”有女生说。 “不，很有关系。”卫书洵揉揉额头：“我真的很怕火箭飞到一半掉下来。” “啊？那是什么？” 这天上完本专业的《模拟电子技术》，卫书洵和伍峰并肩走回宿舍。一整节课都对着电脑，他感觉眼睛有些发酸，不时揉一揉。 “书洵，困了？”伍峰问。 “没有，最近总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我看你是用眼过度了。” “大概吧。” 正说着，伍峰突然停下脚步，卫书洵疑惑的问：“怎么了？” “周泉来找你。”伍峰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周泉？”卫书洵抬头，看到远远走来一个略有些模糊的身影，从身形看是周泉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看不清。 到周泉稍微走近了才看清他的五官，卫书洵不自觉的眯起眼。 “书洵？”周泉看到卫书洵的眼睛，问：“怎么，累了吗？” “没有。”卫书洵揉揉眼睛：“奇怪，我刚才居然没看清你的脸。” “你近视了。”学习机说。 “你是不是近视了？”周泉问。 卫书洵顿了顿：“不会吧……？” 被周泉硬拉到学校的眼镜店做了测试，近视已经250度，卫书洵愣了愣，说：“难怪我最近总觉得看东西有点不对劲……” “你真是……”周泉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麻烦帮他配一副眼镜。” “不要。”卫书洵摇头：“眼镜碍事。” “不用天天戴。” “那也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卫书洵对眼镜很抗拒，周泉劝不动，无奈的说：“如果你乖乖配眼镜，我会帮你安排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参观，怎么样？” 航天飞行控制中心位于受管制的航天城内，是国家载人航天工程和月球探测工程的指挥调度、控制计算、数据处理、信息交换、飞行器长期管理、气象六大中心。 卫书洵自从致力于向航空航天专业发展后，对航空航天的各种事情也努力了解过，对于航天飞行控制中心自然也很向往。 如果他真的能达到自己计划的成就，也许那里就是他未来工作的地方。 “真的可以吗？”卫书洵即期待又担忧：“那里应该管理很严吧，不要到时候给你添麻烦。” “不会，航天飞行控制中心每年都会对航空航天专业的学生开放一次，我只是把你的名字加进去，不会有什么影响。” “太好了！” 做为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交换，卫书洵老老实实去配了眼镜。选的镜框是细长的黑框眼镜，戴上后无形中增了几分书卷气。 这家眼镜店的水平很不错，卫书洵走出门外试了试，感觉似乎比以前没近视前看得更清楚。 “书洵？” 不远处，和同学一起经过的韩之新突然停下，看到卫书洵后气势汹汹的疾步走过来。 “呃，糟糕。”看到他的卫书洵捂住额头，露出苦恼的神情：“怎么被他看到了？” 周泉上前一步把卫书洵挡在身后，问：“你们吵架了？” “不是……”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韩之新走近了，盯着配戴眼镜的卫书洵，露出一脸解恨的表情：“四眼田鸡！” 第107章 四眼田鸡 卫书洵和韩之新初中时就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只不过卫书洵在最差的八班，韩之新在最好的一班。两个班级操场排队都隔着6个班的距离，而学校排行榜上，韩之新高居前十，卫书洵名字都排不上。 这样的两个人，照理说完全没有交集的机会，可惜的是，当时卫书洵不巧是八班的班长，韩之新是一班的班长。 卫书洵不是什么好学生，但被同学们推举为班长后，该做的事也会认真负责到底，所以经常在一些学校的会议，活动上和韩之新接触。 卫书洵倒没有要欺负优等生的想法，只不过双方气场不和，他连记一下对方名字都懒得。 所以有事要找韩之新时，卫书洵就是：“喂，那个四眼田鸡……” 当时初一的8个班长中，只有韩之新一个戴眼镜的，卫书洵一叫四眼田鸡，所有人都看向他。叫一声四眼田鸡没什么，问题是当时二班的女班长不小心笑出来了，而不巧的是，她是韩之新的初恋兼暗恋对象。 这件事给韩之新带来的伤害是，他发现他暗恋的对象，喜欢并在刻意讨好卫书洵！ 更虐心的是，在两人关系变好后，提起这事时，卫书洵一脸茫然的神色：“二班的班长，那是谁呀？” “就是那个，头发很长，总是用蓝色的花带绑高马尾的那个女孩。”韩之新对初恋对象记忆深刻。 “哦哦！”卫书洵恍然：“那个马尾巴！” 够了！ 给喜欢自己的女孩起外号还是人吗！ 身为一个正直的好学生，韩之新对卫书洵“伤害”他的报复行为，就是等着，有一天一定要把“四眼田鸡”的外号还给卫书洵。 可是等啊等啊，他就是等不到。全班八成的人都戴上眼镜了，天天玩游戏的卫书洵视力还好好的。 韩之新早就放弃了，天可怜见，他竟然一不小心，竟然等到这一天了！ “……”四眼田鸡的外号对卫书洵没有一点杀伤力，他只是对自己少年时代的一些往事，觉得不堪回首罢了。 那时候真是幼稚啊，得意洋洋的给同学起外号什么的，嘲笑戴眼镜的都是书呆子四眼田鸡什么的……这下打脸了吧！ 当然，等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嘲笑别人一句“四眼田鸡”的韩之新也很幼稚，不过这说不定是书呆子一生唯一的一次坏事…… 想到他正直固执的朋友，卫书洵放下手，扶了扶眼镜，问韩之新：“我现在假装被打击到，你会不会比较有成就感？” “你……你……”韩之新像只炸毛的小鸡一样瞪着卫书洵，不一会垂下肩：“算了，我不陪你幼稚了，总之你以后自己会体会到吃饭洗澡跑步的各种不方便，我看到你也变成自己口中的书呆子四眼田鸡就很满足了，哼！” 韩之新扬着下巴走了，卫书洵转向周泉，推推眼镜，问他：“喂，我戴上眼镜了哦，别忘了你的承诺。” 周泉静静看着卫书洵，黑色的方框眼镜非但没有影响他的样貌，反而多了一层禁－欲之感，让人蠢蠢欲动。 卫书洵不耐烦的踢他一脚：“喂！” 周泉回神，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安排。” “那个……”卫书洵犹豫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韩之新加上……当然，不方便就算了。” 他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把韩之新的初恋弄没的事。 周泉点头：“只是加个名字，没问题。” 和周泉一起吃了晚餐，聊聊各自的近况，因为周泉的任务保密，所以都是卫书洵在抱怨，工程力学的老师们真的把他吓到了。有学习机这个外挂在，未来不敢说自己能有多大成就，参与火箭制造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数万工作人员，他至少能进去当个小技术员吧！ 所以不是卫书洵笨，他只是非常认真的看待自己未来的工作。 周泉专注听着卫书洵的抱怨，沉吟了一会，问：“书洵，真的那么喜欢航空航天吗？不能换别的方向吗？” 如果是别的研究，哪怕是军工，周泉都有能力给卫书洵撑腰。但航空航天的话，没有哪个权贵敢插手这项研究，因为那确实是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民族罪人的东西。 卫书洵沉默了一会，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直视周泉：“航空航天，我只看过火箭升空的图片，也才刚开始接触的工程力学，要说喜欢，完全没有，只是不讨厌罢了，我更喜欢和赵教授研究光学显像。但是……” 卫书洵垂下头，想起死去的卫承。卫承虽然对他恶心言恶语，却没有对周泉说过一句他的坏话，所以周泉只知道卫承是他未来的子孙罢了，并不了解卫承来到这个时代，真正想改变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看，不确定真的能研究航空航天，火箭的项目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但我想至少努力看看，做到什么程度，就坚持到哪吧……” 虽然话语中带着随遇而安的意味，但卫书洵不知道，他微笑着说话时，神情安稳而坚定，目光熠熠生辉，在灯光的映衬下，耀眼得周泉无法移开视线。 本来和周泉还有很多话想交流，不知道为什么，周泉的眼神突然变了，灼热的目光让卫书洵觉得自己都快着火了，于是匆匆结束晚餐返回宿舍。 卫书洵的近视还不重，所以并没有长时间戴眼镜，只是将眼镜盒搁在电脑桌上时，被伍峰看到，伍峰立即稀奇的大叫：“喂，书洵，你近视了？” “嗯。”卫书洵刚点头，余欣和王安清都凑过来，起哄说：“快戴上，快戴上，给我们看看。” 像看猴子穿衣服似的。 卫书洵戴上眼镜，模仿动画里的动作，用中指推了推镜框，摆酷的问：“怎么样？” “去！”伍峰转身：“太过份了，戴眼镜还更加帅是什么意思！” 余欣和王安清也失望的转身。 卫书洵满意了。 其实他可以用纳米生物机器人修复眼部，但只是轻度近视而已，用纳米生物机器人太浪费了，还是等到以后近视严重了再修复。 卫书洵本身不想戴眼镜，只在上课离得远的时候戴戴。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同学不论男女，一看到卫书洵的眼镜，都惊讶的叫：“书洵你也配眼镜了吗？快快戴上给我看看帅不帅！” 都跟看猴子穿衣服似的稀罕。 卫书洵嫌烦，干脆一直戴着眼镜，打算等这帮家伙看够了再摘下来，省得天天有人起哄。 周泉之前来找卫书洵，一是因为想念，二就是为了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事。 航天飞行控制中心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挑选优秀的大学生进入航天城参观，人数通常为150－200左右，以航空航天专业学生居多，其他专业也可以申请，没有太大限制。 对周泉来说，确实不过简单的填上两个人的名字而已。 十多天后，获准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学生名单下发到相应学校，卫书洵和韩之新都收到了通知函。 因为之前还不确定，卫书洵没有告诉韩之新，这次接到通知函后才打电话告知他原委。 “我说呢，我一个法语专业的，怎么会接到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通知。”韩之新了然：“是周泉帮的忙吧？改天帮我谢谢他。” “已经谢过了，你去吗？” “去，不去是笨蛋！”韩之新毫不犹豫点头。 第108章 进入控制中心 航天飞行控制中心每年都会针对全国的本科生进行一次开放参观，诣在让年轻人真正了解航空航天，并激起他们的向往之心。 虽是这么说，真正有资格教导航空航天的学校不多，基本上航天飞行控制中心会根据每一年的学术成就给予各校参观名额，算是比较公正的选择方式。 当然，也有像卫书洵这种走后门进来的，不过很少，有后台的人不会把机会浪费在这种地方。 据韩安查到的信息，这次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学生，国内总共112名，港澳台三地的学生有53名，正好165人。A大参观的学生有32人，占了近四分之一。 本来应该是30人的，多出的两个自然是卫书洵和韩之新。 这次要参观的航天城位于西林发射中心，原本是距A市300多公里外的荒原，25年前科学院在此建造了卫星发射基地，到后来进驻的部队和研究员越来越多，就将此荒原变为了一座封闭的航天城。 航天城对学生的接待只限一周，要求提前1天到达，过时不候。这是今年A大的头等大事之一，虽然A大离航天城最近，开车快点的话，三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学校还是安排了早晨8点就出发，谨防路上耽搁。 卫书洵和韩之新提着旅行包一大早来到指定地点等候，那里已经有十多个学生同样提着旅行包在等待。见卫书洵两人过来，大家只是好奇的看一眼，发现不认识，又转头与自己的同学聊天。 7点50分，32名学生到齐，带队的李教授拿着名单一个一个点名，叫到卫书洵和韩之新的名字时，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这两个学生不是航空航天学院的，而是走后门加入的名额。虽说不占学校名额，但走后门的总不讨老师喜欢。他们带学生是去学习的，因为人数有限，每一个学生都是从本专业挑选的最优秀的学生，就这样还拉下了很多优秀学生呢！ 结果反倒让两个完全和航空专业无关的学生拿到参观名额，谁知道这两个非专业的学生跑去干什么，拍照炫耀吗？ 卫书洵和韩之新都很敏锐，虽说李教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但眼中的嫌弃两人都能感觉到。 韩之新碰了碰卫书洵：“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们好像被讨厌了？” “因为我们是走后门进来的。”卫书洵小声回答：“我是没问题，你别告诉别人你的专业，否则会被孤立的。” “凭什么你没问题，我会被孤立？” “因为我是工程力学专业的学生。” “双学位了不起啊，我也是双学位。” 两人小声说话时，李教授已经点完名字，说完注意事项，示意学生们上车。 卫书洵和韩之新走在最后，上车前，李教授特意对他们说：“听好了，我们不是去玩，禁止随意拍照，不准发微博。” 卫书洵和韩之新对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 车程三个多小时左右，进入西林发射中心的控制区域，路上有关卡岗哨，一名佩枪士兵上车对着名单一个一个确认过学生后，才挥手放行。 前方还是一片荒原，什么风景都没有，但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高高的火箭发射塔。所有学生都发出惊叹声，趴在窗外拼命照相。 按照规定，进入航天城后不能随意拍照，当然要趁这机会好好照几张照片。 卫书洵和韩之新也用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不过离得太远，拉近摄像头也只拍到看起来小小的火箭塔，还不如看新闻图片来的清晰，卫书洵干脆不拍了，回到座位闭目养神。 车行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看到了航天城的模样。 虽说四周被荒原包围，城市内部却很繁华，完全是一个新兴的高科技园区，各种城市设施齐全，超市广场银行等平民设施都很完备。 路上碰到了其他学校的校车，几个学校的学生兴奋的趴在车窗旁摆手打招呼，随后几辆车子排列着，驶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 航天飞行控制中心一进门就是宽阔的广场，已经有几辆校车停在广场上，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广场旁聊天。看到有新校车驶入，都开心的站起来挥手。 车门一打开就听到外边一片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前排的学生们兴奋的提着行李跳下车，随后就是一片互相介绍和询问学校的声音。 卫书洵提起行李，跟在韩之新身后下车，没有去认识新朋友，只是站在车外，仰头定定看向远处高高的火箭塔。 那里，就是他未来想要到达的地方。 各校带队的教授们都曾经参观过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知道在哪里吃饭，哪里休息，不怎么需要麻烦工作人员，所以工作人员只是来安排了各校的宿舍后就离开。 卫书洵买了瓶绿茶，坐在花坛边休息，有几个外校的女生跑过来跟他搭话，然后拉着他拍了好几张合照。 这几名女生刚走，又有女生过来问：“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们是津南理工学院的。” “A大。”卫书洵答。 “哇——！！”女生们又发出惊叹声：“没想到A大还有这样的，我以为都是那样的。” “……？”卫书洵不解。 这样的，那样的，是指什么？刚才那群女生也是这么说。 互相认识后，又被拉着拍了几张合照，卫书洵正觉得麻烦的时候，韩之新跑来救场。 “书洵，过来帮帮忙。” “抱歉，朋友叫我，先走了。”卫书洵如蒙大赦，立即跑过去。“什么事？” “来帮我拍照。”韩之新拉着卫书洵走到门口，卫书洵才发现这里也有很多人在拍照。 大门口只有几丛矮矮的树木，没有任何装饰，两旁的门柱是朴素的大理石瓷砖，连门口的字也只是用暗红色的漆刻在门柱上而已。 西林航天飞行控制中心。 没有烫金，没有花饰，只是几个古拙扑素的字，但它背后所代表的科技与力量，确实比钻石更奢华，比黄金更贵重。 现在是夏天，韩之新竟然带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在门口整整齐齐的穿上，让卫书洵给他在控制中心的名称下拍照。 “你真是……”卫书洵无语：“用得着那么正式吗？” “当然。”韩之新点头：“我打算以后就用这张做简历照，所以你要照得好一点，名字一定要全部拍到。” “……知道了，你想得真远。”卫书洵表示佩服。 帮韩之新拍完照后，韩之新脱下外套给他，硬给他也拍了几张。两人穿的都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再加上一件西服外套，果然很有简历照的感觉……不过背景那几个名字略吓人了点。 到中午时，各个高校已经基本来齐，所有人在大食堂吃过饭后，被各自的教授带到安排好的宿舍休息。 控制中心内有一栋十多层的大楼，是专门用来接待来宾访客的，内部装潢和居住条件都很优质。这次参观的高校学生们独占了整个第五，第六层楼，每两个学生一间房，倒不拥挤。 卫书洵和韩之新自然被安排在一起，两人放好行李后，便各自靠在床上休息。这是开学以来，卫书洵难得的休息时光，所以他非常颓废的埋头到手机游戏里。 他以前一直觉得手机游戏太简单了没意思，现在只想玩不用动脑的游戏。 韩之新趴在床上，拿着数码相机翻看照片，隔壁的同学突然来敲门，询问他们是否能打电话。卫书洵一看，才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那位同学失望的叹了口气：“唉，听说这里屏蔽信号，只有特制的电话才能打出去，本来还想炫耀一下呢……” 韩之新咋舌：“感觉像谍报剧一样呢，信号屏蔽什么的。” 卫书洵躺回床上，继续玩手机游戏，同时在意识中询问学习机：“学习机，对你有影响吗？” 学习机肯定的回复：“没有问题。” 第109章 展厅风波 早上7点30，卫书洵和韩之新还窝在床上没清醒，就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里面的同学，起床了。” “谁啊？”韩之新揉着眼睛问。 “是李教授，快起床吧！” 两人很快起床洗漱，出门时发现同校的其他学生也都已经起床，走廊上还有其他学校的教授在敲门叫学生们起床。 按照预定的行程，9点才开始正式参观，但各个学校对这一年一次的参观都很重视，唯恐给控制中心留下散漫的印象，所以一大早就叫醒学生们，让大家一早打起精神。大有恨不得来一次军训，让学生都打起精气神的架式。 学生们并不怎么怕教授，一起吃早餐时就有人抱怨：“教授，我们起得太早啦，现在还不到8点，参观还要等一个小时呢！” “吃完再回去休息呗。”另一个学生道。 “不懂事！”李教授用筷子在两个学生脑袋上各敲了一记：“这次参观不只让你们看航天控制，也是让别人来看你们。” “什么？”学生们都露出不解的神色，卫书洵和韩之新也停下筷子，好奇的看向李教授。 “你们知道这座控制中心里有多少硕士研究生吗？” 众学生摇头，随后猛然醒悟：“这……这里还有硕士生？” 不怪学生们惊讶，现在一些高科技企业都要求博士学位，航天飞行控制中心里竟然有硕士研究生，他们一直以为在获得博士学位之前，硕士生只能在外围的项目上打转。 “没错，单这个控制中心内就有两百多名硕士研究生，都是由各个高校研究室推荐进来的。但是，到时能不能通过考核，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趁这个机会留下个好印象是非常必要的。 听了李教授的话，所有学生都兴奋起来。他们虽是同专业的佼佼者，但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一定有机会成为研究航空航天的工程师，毕竟全国的卫星发射基地也才四个。 但如果从硕士时期就能进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话，未来就等于定下来了。 韩之新碰了碰卫书洵，小声说：“听到了吗？你要把握机会。” 卫书洵摇摇头：“我不用，我已经有想跟随的教授。” 据学习机的资料记载，这时的关程教授还没什么名望，只负责研究航空外围的项目。直到十多年后，他才因为突破性的研究进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 所以现在卫书洵的目标就是跟随在关程教授身后，看他的研究有哪些是和空城有关的，利用学习机内的资料尽早促进这些科技的革新。 韩之新劝他：“虽然希望不大，但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努力一把，毕竟机会难得。” “好吧！”懒得浪费口水解释，卫书洵敷衍的点头答应。 大概别校的教授也做了这类的提醒，吃完早餐后的学生不再嘻笑打闹，也不回宿舍，一个个坐在花坛或椅子上，带书的抱着书看，没书的就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那场景，和领导来检查时的表现差不多。 卫书洵比较想回宿舍趴着休息一下，但他才转向宿舍方向，李教授立即瞪向他。韩之新赶紧拉着他一起找了个树荫下的花坛坐着，拿出笔记本装模作样的乱写。 “注意点啊书洵，李教授本来就对我们有意见，你别惹他生气，他以后说不定是你的老师呢！” “这么装太假了。”卫书洵也无聊的拿出笔记本画画：“肯定早就被人看穿。” 9点正，所有学生在正门前的广场上集合，有两名身着军服的文职军官上前自我介绍。一名面容白净，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军官姓陆，另一名身材高壮，肤色黝黑的军官姓黄。说话的是陆军官，黄军官除了进来时敬了个礼外，就背着双手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连他的名字都是陆军官介绍的。 陆军官简略的说了一下今天的参观行程和注意事项，就领着学生们前往今天的第一站：荣誉展厅。 这座展厅总共两百多平方米大小，墙上贴满了西林卫星发射基地所有的成就。几代火箭升空时的照片，数百个卫星发射时的工作，宇航员们在太空舱内的照片，还有研究员们忙碌的侧影。 还有另一面展示柜上摆满了国家颁发给西林卫星发射基地的各种荣誉证书，勋章。 陆军官讲解的时候，学生们就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记录——其实这是完全没必要的，本来这种讲解听懂就够了，即不是考题，你记录[xx年发射气象卫星成功]，[xx年获得国家颁发的xx奖章]也没有任何意义。再换句话说，如果真想记的话，还不如开启手机录音来得详细。 所以卫书洵完全不想记这种笔记！ 但是李教授一直盯着他，一看到他合上笔记本，就立即瞪眼，责备他不专心。 卫书洵无奈，重新展开笔记本写写画画，同时低声问埋头做笔记的韩之新：“你说我们记录这个干什么？” “没办法。”韩之新推了推眼镜：“不管领导在台上说什么话，记笔记才代表你在认真听，这是常识。” “啧！” 陆军官终于介绍完了展厅中的各项荣誉，允许学生们在此自由拍照。卫书洵正低头从自己的背包掏出数码相机，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势，同时一只大掌抓向他。 卫书洵寒毛乍起，本能的擒住那只手，脚后踢，被对方挡住。手肘一撞，侧身擒拿，又被挡住，同时手肘被对方顺势反扣，要将他压到地上。卫书洵急了，单手撑地一个横踢踹开对方，跳起来就是一脚…… 脚被挡住，卫书洵也看清了袭击他的是，是那位沉默寡言的黄军官。 “咦……？” 本来卫书洵是在密集的学生中，他和黄军官这一打，周围立即空出几米，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或警惕的眼神瞪着他。 卫书洵看到众人的眼神分明写着：为什么他突然和军官打起来，莫非他是间谍？ 和卫书洵对打的黄官军反而态度比较亲切，他放开卫书洵的脚，点了点头：“反应不错。” “咳咳。”讲台上的陆军官咳了咳，指向一位女生：“那边那位，穿红衣服的女同学，请将你的相机给我，我们是不能拍照的。” 原来黄军官要找的是这名女生，她当时就站在卫书洵旁边，拍下了陆军官的照片，黄军官准备上前阻止，却被卫书洵误会了。 “啊……”突然被当众指名，所有人都看向她，那名女生有些害怕，一副要哭的神情：“对、对不起，我马上删除。”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陆军官笑道，又看向其他学生：“其他拍了照的人也请自觉删除哦，不然我们只好提前送违反规定的人回去啦！” 学生们都是刚刚拿出相机，还没拍下什么照片，所以没再出现问题，大家开始热热闹闹的互相拍照。 卫书洵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黄军官跟前道歉：“抱歉，黄军官，我以为有人袭击我，不是故意的……” 黄军官大腿上被他踹了一脚，还留有鞋印。他如果认真的话，完全可以压制卫书洵，大约看他是学生，所以下手很轻，反而被卫书洵踹开。 “没事。”黄军官无所谓的拍了拍，对卫书洵点头：“你不错。” 陆军官走过来，笑道：“是啊，就算志磊手下留情，能踹开他的人也不多，你以前练过。” “嗯。”好像有点被对方怀疑，还是说明白的好，卫书洵点头：“我朋友也是军官，教了我很多防身术。” “难怪。”陆军官眼神温和下来。 和两位军官稍微聊了一会，卫书洵回到学生当中，韩之新走过来，担忧的拍了拍胸口：“你突然和军官打起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做了什么。” 卫书洵哼哼：“我也是被连累的好吗？对了，帮我照相。” 他突然想起来，回去后可以把照片传给爸妈看，估计够他们在邻居间炫耀很久。 他偶尔还是能听到有人说他上a大只是见义勇为的奖励，是幸运，就算读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卫书洵就让他们看看，他在a大的“成就”。 展示厅里最大幅的照片就是那几代火箭升空的照片，因为是近距离拍摄，场面比新闻图片更清晰，更震憾。各个学校的学生都挤在这里排队拍照，还有几位教授在一旁监督。 “李小莉，严肃点，不准摆v字！” “陈志，不准做鬼脸！” “教授，我只是在笑！” “胡说，你嘴巴都歪了。” “我……我笑的时候嘴巴就是歪的……” 对学生们来说，在这种监督下拍出的照片真是悲剧极了。 卫书洵本来是排在后边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靠近，他前面的学生就自动让开。然后卫书洵走走走，就插队到最前面了。 几位教授看他一眼，没有责备，卫书洵就不客气的摆了几个pose。 虽说出了点小风波，但是，会打架还是有好处的嘛！ 第110章 又一次任务 本来卫书洵的长相就很吸引人，刚才又表现出了超高的武力值，因此找他合照的人很多。如果光站着照相还没什么，但是女生们扯着他跑来跑去，想在这里、那里拍照，只是半个小时的拍照时间而已，卫书洵就被累得满头大汗。 幸好陆军官及时站出来，拍了拍掌道：“好了，各位同学，自由拍照时间结束，接下来，请大家收好相机，随我一起到飞行控制大厅参观，请保持安静。” 学生们虽然难掩兴奋的心情，但都强忍着不说话，两人一排，并列着跟随在陆军官身后。黄军官仍旧一言不发的走在学生们的旁边，可能因为交过手，对卫书洵比较亲近，走着走着，就慢慢落后，和卫书洵并列。 卫书洵看他一眼，问道：“黄长官，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 “那边那座火箭发射塔，以我现在的身份，要怎样才能参观？” 黄长官看他一眼，又转过头板板正正的直走：“没有可能。” “哦……”卫书洵失望的叹了口气。 长长的队伍经过走廊，走廊两旁的办公室内不时有研究员从窗口打量他们，带着善意的好奇，学生们也好奇的望回去。经过一个窗口时，突然有学生大叫，扑向窗口，其他学生也好奇的凑过去，随后发出哇哇的声音。 卫书洵和韩之新也挤上去，才发现里面正在进行航空实验。 为什么说航空实验？ 因为正在进行实验的人，是袁永和钟信林，这两人是全国知名的宇航员，当初载人航空飞行成功时，他们的照片占据了各大新闻频道近一个月，连幼儿园小朋友都认识他们。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个摆满仪器的房间内做着什么实验。只见袁永站到一个椭圆形的仪器上，仰头在顶部的仪器上操作，没一会，脚下的仪器发出震动，袁永摇了摇头，走下来向一旁的研究员说着什么。 发现突然有一群人扑到窗边，实验室中的人都吓了一跳，看清是一帮学生后，笑着摇头，一名研究员走到窗边按下按钮，窗帘便由上往下缓缓合上。 “啊……”很多学生都发出失望的声音，遗憾不能见到偶像。 韩之新也失望的说：“好可惜，如果能跟他们合照就好了，对吧书洵？” 卫书洵正在发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陆军官上前打断他们的话：“好了同学们，都从窗边离开，请遵守纪律！” “是——！” 参观第一次就见到偶像，学生们语调难掩兴奋，有人举手大声问：“长官，我们可以申请和宇航员们合照吗？” “对啊对啊，只要一张就好了，长官好不好嘛！”女生们扑闪着大眼睛使劲卖萌，意图用糖衣炮弹说服长官。 陆军官在这件事上意外的通融，也可能这么请求的人很多，他习惯了，因此笑道：“可以……”学生们刚发起欢呼，又补充道：“在你们离开之前，如果宇航员有时间的话，否则就没办法了。” “没关系，还有六天呢！”学生们满怀期待。 韩之新兴奋的用手肘推推卫书洵：“听到吗书洵，可以跟宇航员合照！” “什么？”卫书洵回过神：“发生什么事了？” “书洵你怎么了？”韩之新不解：“刚才的话你都没听到吗？” “抱歉，我在发呆。”卫书洵无奈的抓抓头发。 刚才众人都忙着看袁永和钟信林两位宇航员，卫书洵却注意到，他们所处的实验室，很像是宇航照片拍到的航空器内部。 在他刚看清的同时，脑中传来了学习机的电子声：“任务，辅助关程教授完成气动弹性对域的修正。” 同时，走廊的另一侧正走来两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其中一名三十多岁，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是卫书洵曾经在校园网上见过的关程教授。 两人正边走边谈着什么，看到来参观的学生们，两人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卫生洵耳力好，走远了还听到另一人问关程教授：“关程，将气动弹性对域调整至2.5rvp，你需要多少时间？” “很难，当初让对域达到适应性3.0rvp，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现在才过了两年而已，就要求达到2.5rvp，我没把握，至少再给我一年时间。”关程教授答。 “不行，最高限度三个月，再长就要影响其他工程了，我会多找些人一起研究，尽量吧！” 卫书洵回头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韩之新拉住他，无奈的说：“书洵，你又发呆了。” “嗯，抱歉。”这么说着的卫书洵，仍旧处于发呆状态，但意识中却在和学习机谈话：“学习机，他们说的对域是什么我都不懂，你要我怎么帮助关程教授？” 哔哔哔——！！ 眼前的虚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道道公式和图纸：“开启资料辅助功能，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这么说着，突然所有的资料都消失，一句话出现在卫书洵眼前：“最终任务：成为伟大的人。完成度：20%。” “请宿主继续努力。”学习机说。 在卫书洵渐渐成为名符其实的书呆子的时候，他的声望也在不知不觉中增长着。 第111章 学生出招 对于自己的“伟人”进度上涨的事，卫书洵没什么感觉。“伟大的人”这个任务是卫承强加在他身上的，他本人从没有这种想法，也没有可以努力的方向。就算将来有机会成为学者，教授，甚至中央高层，那也不是伟人。 这个任务他早就不管了。 在卫书洵发呆的时候，陆军官已经将学生们领进飞行控制大厅。控制大厅非常宽阔，类似于大礼堂一般，大厅的四面墙上全部装有宽大的荧幕，而大厅正中是并排的十二列电脑桌。按陆军官的介绍，航空飞行时，地面指挥人员就通过这些电脑检查每个角落的细节，并及时做出调整。 因为近段没有航空飞行计划，因此这些电脑大部份都搁置着，只有大荧幕和前几排电脑在监控空间站的情况。 当然，学生们是没资格碰电脑的，只是让他们看了看地面指挥员们工作的场景，拍照自然是不准的。然后又领着学生们到偏厅看宇航员们的训练录像，还有火箭升空时的场景。 学生们都发出哇哇的兴奋声，毕竟这是新闻上看不到的东西。 卫书洵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埋头看向学习机提供的资料。 方才关程教授提起的“气动弹性对域”其实全名是“气动弹性对域仿真系统”，是火箭飞行时的预测智能系统的。在制作火箭的最初，它的作用是模拟航空飞行时的状态，检测内部和外部气压等情况。在火箭正式飞行后，通过各方感应器，能提前3秒预测内外部空间，压力的状态，并发出相应的调整命令。 并非太核心的程序，却又是航空项目中不可缺少的技术。 关程教授所谓的rvp，指的是对域压力分析，提高的话，可以令气动弹性对域的智能预测提高至5秒，按照飞行器核心智能的运转速度，5秒说不定能让原本要堕落的飞行器再次升空。 学习机能给出资料，说明关程教授后来还是研究成功了，不知道是不是在3个月后，还是更久以后。 总之，他现在完全没头绪，并认为不可能完成的技术，在卫书洵手里。 “问题是，我该怎么给他？”卫书洵烦恼了。如果是在学校，还可以假装一时灵感，歪打正着，甚至匿名都可以。 但这个地方太敏感了，航空飞行控制中心，这里的人员除了研究员，一半以上是军官。刚才只是和黄军官过了几招，就差点被怀疑，现在再拿出一个学生不可能拥有的高科技，不被怀疑是美帝的间谍才怪！ 当然，也没有回学校再给的可能。关程教授这边才谈了几句气动弹性对域的话题，你转眼就把技术送上来了，什么时候偷听到的？技术从哪来的？ 妥妥不打自招的间谍啊！ 想不出自然而然把技术交给关程教授的办法，卫书洵已经打算放弃了，拉回神游的思绪，专心看录像。 不过这时候录像机已经到尾声，准备进入飞行舱的三位宇航员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好了，结束了。”陆军官关掉大荧幕，笑着问：“大家觉得怎么样？” “太棒了！” “好刺激！” “没想到宇航员的训练那么辛苦。” “默默无闻的研究员们太伟大了，没想到他们做了那么多工作！” 学生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感想，基本都是好厉害，好祟拜之类的说辞。 突然有一名戴眼镜的男学生举起手，一本正经的说：“陆长官，我有话要说。” “这位同学，请说。”陆军官笑道。 “我刚才看了研究员们的预备工作录像，我认为，有一个地方有错误。” 不只卫书洵，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在各种怪异的目光下，那名男学生仍旧筹躇满志，充满自信：“刚才说到推进器的时候提到GNSS导舱，据我所知，GNSS导舱的作用是固定和平衡，与推进器中的红外引导系统衔接，据说会有3%的机率产生死循环，这也是早几年一些国家发射卫星坠毁的原因。” 陆军官不负责技术，闻言挑了挑眉，看向一旁。卫书洵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大荧幕旁边的电脑桌后，还坐着一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推了推眼镜，站起身，就露出了身上的白大褂，似乎也是研究员的身份。 单从年龄来看的话，他大约就是李教授提过的硕士研究生之一。 这名硕士研究生走到正中的讲台上，笑道：“现在的学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再过几年我恐怕就要死在沙滩上啦！” 他的话令一时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所有人都发出善意的轻笑。随后他继续说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我姓金。”那名男学生微微仰起下巴，带着满脸的自信：“金伟平，南厦航空航天学院三年级。” “好的。”研究生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的所有学生说道：“我要说的是，这位金同学刚才提出的问题是正确的。”台下的学生一片哗然，研究生继续道：“并且，我要夸奖他，只从录像的几句解说就能看出问题，并大胆的提出。还有谁看出这个问题了吗？” 他这么一问，台下就有五六个学生举起手。 他们看出来了，但没有胆说。 “真是了不起的后辈们，等你们毕业我恐怕就要失业啦！”那名研究生笑道，走回电脑桌旁操作：“那么，趁这个机会，我就向各位学弟学妹们讲解一下。” “推进器的问题和很多人还没学到的课程有关，《航空宇航推进》，应该是大四第一学期的课程，也就是金同学提到的GNSS导舱实验。”研究生笑道：“关于他提出的死循环问题，在前年的时候就也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与时俱进的学校应该会教到。它的相关课程是《 Fraunhofer衍射实验》，嗯，也就是大四下学期的课程。” 这名研究生随后又详细讲解了一些航空原理，在场全部都是与航空航天专业有关的学生，即使没学过也知道大概原理，都听得津津有味。 卫书洵也一样，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金伟平的表现。 这名研究员说有解决方法时，他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的，那么刚才故意站出来指责研究员们工作错误，就是故意的了。 这名研究员准备讲解结束时，侧厅外有人敲门，一名三十多岁的研究员走进来，问：“小郑，播放还没结束吗？” “已经结束了。”小郑笑道：“那么，各位同学，今天就说到这，希望各位回去好好学习。” 小郑走下讲台，和那名研究员说了几句话，又指向金伟平，那名研究员抬头看了金伟平一眼，金伟平适时的微微鞠躬，即自信又不失礼。 “失算了……”卫书洵旁边的一名学生不甘道：“没想到还有这招，早知道我也会指出来的。” 卫书洵默默的点点头。 他刚才根本没用心看录像，完全没资格说“失算了”，但是，他也忍不住想感叹，原来还有这招！ 反正他们是学生，说错话也不怕被人嘲笑，说对了，就像金伟平一样，在研究员的心中留下高智的印象。 卫书洵倒不稀罕给研究员们留下什么印象，但是，他想他知道该怎么攻略关程教授了。 作者有话要说：（“气动弹性对域仿真系统”确实是航空的一个技术，但它实际作什么用的，我不知道……所以再次说明，文中的科技都是瞎编的，你们只要看出装13的感觉就够了） 第112章 好学生不好混 有金伟平成功的前例在，一些不甘的学生也卯足了劲要表现。于是等到下午的模拟实验参观时，简直成了战场一般的存在。 控制中心会对学生做一些航空技术上的讲解，都是比较浅显的，刚好能让学生听得懂的内容，实验室也是专门开放参观的模拟实验室，技术上相对比较简单。原本只是单纯想激起学生对航空科学的兴趣和信心的实验室，因为早晨金伟平的表现，一下成了导火索。 “老师，我有问题！”这边研究员刚介绍完一项技术，就有学生举手：“您说这台气动执行器是单作用式，但2015年就有论文《气动执行气液裂化方法》提到过双作用式，并有数据表明双作用式比单作用式更稳定，请问您怎么看？” 这是第10位举手提问的学生，可惜，他的名字仍不叫卫书洵。 卫书洵一次都没抢到举手的机会。 他本来想装成一个莽壮又急切表现的学生，在参观中提出各种胡搅蛮缠的问题，当然也已经做好被讨厌的准备了，反正就是要找个机会把问题扯到与“气动弹性对域”相关的技术问题上，再假装自己脑洞大开，提出解决方法。 至于能不能传到关程教授耳中，他会不会重视，卫书洵懒得管了。反正他也没打算从关程教授那里得到什么，纯当帮忙而已。 在航空航天的专业领域上，卫书洵比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他想找到自己能理解的切入点，好不容易听到一项技术是他懂的，正准备举手，已经有好几个同学举手——好吧，如果他都能听懂的话，其他人听懂就不稀奇了。 而在他不懂的技术上，就算要胡搅蛮缠，至少也得先想出一个合理的问题。然而在他还没考虑好问题的时候，其他学生早就举手发言结束。 所以，下午的参观活动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卫书洵都没能找到一次胡搅蛮缠的机会！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某些时候果然很有道理。 没有知识，居然连举手提问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卫书洵干脆叫出学习机帮忙，研究员在台上做演说时，学习机的虚空屏幕上就显示出各种相关技术的资料，感觉和上课一样，一边看资料一边听实物演说，仓促间竟然也理解了七八分原理。 卫书洵自觉技术都了解得差不多，有把握提出问题了，一抬头，就看到研究员有些发干的嘴唇。 这是第10位提问的同学，参观两个多小时，扣除解说的时间，等于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学生提问。 并非学生们不懂事，只不过他们年轻气盛，明明自己也能提出更有见识的问题，看到别人因此获得赞扬，不由得不甘示弱，一时就造成了这种情况。 这名研究员就是早上的小郑，他大约知道学生们在想什么，脸上已经出现无奈的神情，但还是拿着话筒认真回答：“这位同学很厉害，阅读面很广呢，你说的《气动执行气液裂化方法》论文就是本中心黄教授发表的，没想到也有学生关注！” 他的话让那名学生露出高兴的神情，卫书洵看到旁边的一位教授跺了跺脚，大约是那名学生的带队老师。 教授们叫学生表现，是想给学生争取一次机会，但具体该怎么做，教授们也没办法说，毕竟不可能事先排演，只看学生自己的灵活度。 比如像今天早上金伟平的提问，即表现出自己的学识，又不给人添麻烦，还赢得了研究员的好感。 偏偏学生们的想法都比较简单直白，你会的我也会，凭什么只有你获得称赞。于是，就这么着，大家都来提问了。165名学生，目前提问的才10名，算起来不多，但提问的频率实在太急切了，功利之心昭然若揭。 教授们有心阻止，但那么多学生，又不知道哪个会提问，只能在一边干跺脚。 看着小郑研究员说到嘴巴发干，卫书洵也不忍心再提问了，就算要找麻烦，至少也换个时间或者换个人，不然为难认真的小郑研究员他总觉得下不去手。 “讨厌，这些人到底要提问到什么时候？”卫书洵身旁的一名女生不满的抱怨。 “就是啊，没看到老师嘴巴都干了吗？” 通情达理的学生也有很多，旁边不时传来抱怨声，但这并不能阻止一些学生急切表现的心情，小郑研究员这边刚答完，立即就有四五个学生举手。 “郑老师，我有问题。”一名急切的学生不等小郑研究员点头，就直接问：“您刚才解释采用单作用式是为了减轻操作阀的压力，但据我所知，操作阀压力过小会导致侧能不足，请问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说，够了吧！”眼见小郑研究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准备回答，卫书洵不耐烦了。 他现在明面上是个好学生，本质上还是小混混风格，眼见一些家伙完全无视给别人带来的困扰，没完没了的要提问，卫书洵排开众人走到台前，瞪向举手提问的人：“没看到郑老师都累了吗，而且我们还没参观完，请某些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好吗！” 他的话迎得大部份人点头，却惹怒了一些人，那名提问的学生不满的说：“我又不是要为难老师，我只是有疑问而已，你才是，故意出来捣乱是什么意思？” “对啊，说得好像我们提问是故意找麻烦一样！” “你只是想趁机表现自己吧！” 看来有人把他当成了同类，见他站出来表现，反而更加闹腾。 卫书洵沉下脸，虽然曾经是有这打算，但他不至于看别人累了还只顾着表现自己——这分明是反作用，他才没那么蠢。 “他又没说错，就是你们一直在问，耽误我们参观。”学生中不知是谁说道。 “没错，那么爱学习怎么不回学校，在这里装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想靠这招表现的，有意见的人也很多，但之前没人敢说，有卫书洵带头，不满的人也不客气的开口指责。 “我们本来就是来学习的，提问有什么不对！” “你们已经影响别人了，不明白吗？” 于是学生们因为意见不合，开始争吵起来。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在吵，但十几个人吵架在封闭的实验室里也显得很混乱。几位教授想上去阻止，只是吵架的学生挤在人群中，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都还没找到人，至于口头命令，吵架中的学生根本不听。 “同学们，安静，安静……”小郑研究员有些着急，用话筒大声叫着安静，反而让场面更乱了，因为大家都在提高音量。 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满脸不耐烦。如果他还是小混混时期，早一拳一个扔出去，还吵什么架，浪费时间。但是看小郑研究员似乎很为难，卫书洵直接抢过他手中的话筒，指向方才提问的学生：“够了，那么爱提问，我来回答你！” “操作阀压力太小导致侧能不足的解决方法，是在两个操作阀中加入球芯，球芯的旋转将对流体进行拦截，上下游产生的压差，将使液化能源紧靠在下游阀座……” 卫书洵说到一半时，台下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卫书洵。 “当压力达到时，蝶阀启动。蝶板以35vr力源绕阀杆旋转，与液化能源的流向形成平行。同时压差作用在蝶板上的力度会增强5－15%，这项活动数值将根据执行器的运动调整并保持平衡，所以绝对不会有侧能不足的问题。 ” 卫书洵一口气说完，指向刚才还在闹腾的几个学生：“好了，还有谁要提问，问吧，问到你们满意为止。”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答得出来吗？”虽然这么说，但这名学生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声音都比正常小了几分。 “那你就尽管问！”卫书洵往身后砸了一拳，发出嘭的巨响，一些心虚的学生差点吓得跳起来：“我今天就在这跟你们玩问答题了，如果有一题我答不出来马上收拾走人！谁来！” 卫书洵这么说，刚才还闹着要提问的学生根本不敢开口，反而缩着脖子躲到人群后，整个实验室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这位同学，谢谢。”小郑研究员示意卫书洵把话筒给他，对台下的学生笑道：“好了好了，不管是提问的同学，还是想继续参观的同学，我知道大家都只是向往航空航天的知识罢了。各位同学来自不同学校，不同地区，难得有缘聚在一起，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吵架哦！接下来的参观是太空舱内部模型，和真实的太空舱是按着100:1缩小的哦，大家可以进去体验一下！” 有了他给的台阶，学生们都乖乖的顺着指示走进一旁的房间，卫书洵看到教授们追上去，命令各自学校的学生到自己跟前集合，显然是打算来次严厉的训话。 卫书洵才不想被人教训，眼见李教授追着前面的学生进了侧面房间，他立即站在原地不动了，打算等着李教授训斥完再进去。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卫书洵转头，就见小郑研究员笑着对他道：“刚才真是谢谢你，我不好对学生说重话，差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客气。”卫书洵道：“是那帮家伙太过头了，郑老师你完全可以不回答他们的。” 选择性遗忘自己差点成为其中一员的事实。 “不用叫郑老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郑勒就好。”郑勒推了推眼镜，神色无奈道：“其实我今年才刚进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这次接待你们参观和解说是我的第一份独立工作，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所以谢谢你帮我。” “原来如此。” 难怪他总是尽量回答学生问题，如果是有经验的解说员，早就转话题混过去了吧！ 不过卫书洵不讨厌他认真这点。 “对了，还有你刚才的回答，完美哦！”郑勒突然想起卫书洵刚才的回答，夸奖道：“刚才的答案不是发表过的论文呢，是你自己实验得出的答案吗，你是哪个学校，大几的学生？” “……”那是学习机的答案。而自己只是个大二学生，这学期刚准备考工程力学第二学位，还不确定能不能考到。 卫书洵当然不能这么回答，含糊道：“ 我是A大的学生。” “A大，难怪！”一听是A大的学生，郑勒便不再问了，大概觉得A大的学生高智是理所当然的。卫书洵想在李教授训话结束后再进去，但郑勒拉着他，他也只好跟进去。不过有郑勒在，李教授不好教训他，而且他刚才也没做什么让A大蒙羞的事情，反倒给A大涨脸，李教授看他的眼神都比原本温和多了。 因为被教授教训过，接下来的参观没再出什么问题，所有学生都老老实实的参观，记笔记，至下午6点，参观结束，所有人吃过饭后回宿舍休息。 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属于军事禁区，非参观时间外，学生不允许随意走动，所以学生们吃完饭后就必须老老实实回宿舍休息。 卫书洵放下碗筷准备和韩之新一起回宿舍，突然听到脑中嘀嘀的声响：“任务发布，请协助郑勒修复被你破坏的机器。”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验。 集体参观或者会议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特别爱提问，甚至不管大家都在等着，也要问完自己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种人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仅仅是为了表现自己“很爱学习or懂得很多”而已。 我个人，超级超级讨厌这种人。 第113章 升级版修复 这任务令卫书洵不解，什么叫修复被他破坏的机器？他什么时候破坏过机器了？ “书洵？”韩之新转头，正看到卫书洵发呆，推了推他：“怎么了？” 卫书洵回神：“抱歉，之新，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好吧！” 告别韩之新，卫书洵沉着脸问学习机：“学习机，你在搞什么？我什么时候破坏过机器了？” 学习机不说话，默默回放录像。 实验室中，卫书洵回答了最后那名学生提出的问题，指着闹事的学生说：“好了，还有谁要提问，问吧，问到你们满意为止。”。 有学生不满的反驳了一句，卫书洵一拳砸在……砸在什么东西上？ 学习机的录像是360的角度，完整回放出了卫书洵用力砸在一台机器上的场景。 那台机器约有两米高，宽约三米多，总体为长方形，颜色为银白色，机器的仪表盘是在两边，不注意的话，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堵墙。当然，卫书洵不会真把它当墙，他知道自己身后有台机器，只不过……一时忘了，以及……顺手砸了一下而已！ “……是说，我不小心，把这台机器砸坏了？”卫书洵艰难的问。 “砸坏了。”学习机肯定回答，同时播放他们离开实验室后，郑勒对着机器烦恼的场景：“怎么办，好像被砸坏了……” 学习机不是万能的，它只是扫描范围比较广，所以恰好“偷看”到罢了。 “我特意等到你吃完饭才发布任务的，你应该感激我。”学习机说。 “好好，真是万分感激。” 虽然口头敷衍，卫书洵还是打心底感谢学习机。不然等自己收到巨额罚单时，恐怕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得去把机器修好才行，学习机，你有修理方法吧？。”一边说着，卫书洵一边走向航空飞行控制大楼。 “扫描的话，应该能找到相关资料。”学习机答。 “那就好。” 但是非参观时间，学生是不能进入航空飞行控制大楼的，卫书洵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名护卫军官拦住。 “糟糕……”如果不赶快把机器修好的话，即使不用赔偿，大概也会被取消参观资格吧！ 卫书洵可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被赶走。 “卫书洵？”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卫书洵转头，发现是陆军官，大喜的冲过去抓住他的手：“陆军官，麻烦你，我有事情要找郑勒，请带我进去吧！” “等等，你先别着急。”陆军官抽回手：“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 “不说清楚原因，我也不能带你进去。”这么说着，陆军官准备离开，卫书洵无奈，拉过他小声说明原委：“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就完了。” “噗！”陆军官轻笑：“原来是这件事啊！” 下午时他们虽然没有现场，但一直通过监控监督，学生开始发生骚动时，他们本来要出面解决的，但是被卫书洵抢先平息了。 卫书洵用力砸了一下机器，指着闹事的学生教训的气势，他们两人都很赞赏。没想到事后还会出现这种问题。 陆军官一边笑着，一边摆手：“好吧好吧，你跟我进来吧！” 他和守卫军官说了几句，领着卫书洵走进控制中心。 此时已经快七点了，走廊两旁的研究室大部份仍亮着灯，卫书洵经过几个研究室外时看了看，发现里边的人始终在埋头工作，没有人抬头看时间一眼。 又经过了早上看到两位宇航员的研究室，此时窗帘已经拉开，两位宇航员不在，只有几位研究员在忙碌着。其中一人正是关程教授。 似乎察觉到卫书洵的目光，关程教授突然抬起头，与卫书洵四目相接，两人都愣了愣。 关程教授对卫书洵点头笑了笑，随即转回头继续和其他人讨论，卫书洵也点点头，跟上陆军官的脚步。 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航空模拟实验室外，实验室内还亮着灯，但房门紧锁。陆军官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郑勒的声音：“谁？” 陆军官示意卫书洵回答，于是卫书洵叫道：“郑勒，是我。” “咦？”实验室中传出惊咦声，不一会门被打开，郑勒探出头，惊讶的问：“卫书洵，你怎么来了？” “我来承担责任。”卫书洵道。 “什么？” “机器被我敲坏……” “别说别说！”郑勒用力摆手，看向陆军官，目光充满警惕。 陆军官双手环胸：“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事，要不要上报呢？” “……”郑勒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OK，我请你吃饭，帮帮忙当没听到吧！” 陆军官耸耸肩：“我已经下班了，上报也要到明天，你们自己看着办。” “多谢多谢！”郑勒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明天早上我自己会上报！” 已经修好再上报和没修好上报，结果可是完全不同的。 “这是你们技术员的事，人我已经带到，先走了。”陆军官摆摆手：“你记得晚上送这位小同学回去就行。” “没问题，改天我请你吃饭，谢谢啊陆斌。” 卫书洵此时才知道陆军官叫陆斌。 和陆军官道过别，郑勒领着卫书洵进入实验室，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了，来承担责任。”卫书洵说：“机器被我砸坏了对吧？我来修好它。” 虽然不觉得眼前的学生有能力修好复杂的机器，但卫书洵的话还是让他很感动。卫书洵是为了帮他才砸了身后一拳，并非真的想破坏机器，所以郑勒并未责怪他，没想到他会主动上门认错——郑勒直接无视了卫书洵的“我来修好它”那句话。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的老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郑勒拍拍卫书洵的肩，笑道：“而且只是有一点小问题，我今晚就能修好……应该。” 卫书洵没有再三强调，因为他也不确定只凭学习机的资料，自己能不能修好它：“机器的损坏很严重吗？” “那倒没有，应该只是哪里松动罢了。”郑勒走回已经拆开外壳的机器旁，拿起十字启继续拆解：“最麻烦就是这点，不知道究竟哪里有问题，只好全部检查一遍。” 卫书洵也蹲下，拿起地上的工具帮忙拆解，郑勒看向他，见他动作很细致熟练，放下心：“你是大三还是大四，手法很熟练嘛，做过很多实验？” 如果说是大二的话，肯定会被直接赶回去吧，虽然他跟着赵教授确实做过很多实验。所以卫书洵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外部的仪器好拆解，到更内部，就不是卫书洵能碰的了。即使郑勒同意，卫书洵也不敢乱动，密密麻麻的线条根本连下手的余地都没有。 卫书洵等在一旁时，学习机也在扫描着机器的内部。这台机器实在太复杂，而且又是百年多年的机器，它花了不少时间才扫描完，但是和未来的机器完全对不上号，连相关图纸都找不到。 “书洵，我查不到。”学习机说：“我的资料库中没有这种机器，你问一下它的功能和作用。” 卫书洵便问：“郑勒，这台机器是什么啊？有什么功能吗？” 郑勒正在检查一条两指粗的线圈端口，头也不回道：“这是抗辐射高分辨器，用于航空中的辐射分析，A大的实验室应该也有。这么说你是大三学生吧，大四已经可以进实验室了。” “……”卫书洵突然有点不敢问了。 “学习机，查到资料了吗？” “是的，关于抗辐射高分辨器，已经查到。”学习机罗列出一排的机器图形：“我的资料库中记载的抗辐射高分辨器图纸，与这款最相近的是xx-8048型，大概是这台的升级版。” “……”卫书洵看了看样式分明小了一半的机器图纸，再看看眼前复杂的线路，很想掐着学习机的脖子说：“我连现在这个都搞不定，你给我升级版有什么用！” “卫书洵，给我万用表。”郑勒几乎大半个身子钻进机器里，伸出手对卫书洵说。 卫书洵把万用表放在他手里，他拿进去调式了一会，又伸手要别的工具。就这样一边检查一边换工具，花了一个多小时，郑勒才将内部零件全部检查完成，所有接口也都重新拆开再联接。 两人合力把抗辐射高分辨器重新装好，郑勒走到右侧的仪表台前启动，屏幕亮起，最上层是一排复杂的光路图谱，下边是各种数据流和线条图形。 卫书洵眨了眨眼，他觉得那排光线图谱有点眼熟。 郑勒却点了点头，开始敲打键盘：“好像没问题了……” 一输入命令，光路图谱开始混乱，原本是像星像图一般的线条，突然变成了心电图一般，闪动个不停。 “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啊？” 郑勒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明明能检查的都检查过了，接口也没有松动迹像。” “那个，郑勒……”卫书洵疑问：“刚才那排光路图谱，不会是正弦光学条纹的光路图吧？” “咦？卫书洵你知道？” “我不巧学过一点光学……”赵教授可是将自己的得意论文都给卫书洵看过，还带他做过不少次实验，正弦光学条纹的光路图，卫书洵一点也不陌生。 卫书洵看向学习机提供的“升级版”抗辐射高分辨器的资料。如果是其他方面出问题，他会很难办，因为没有技术基础，即使照本宣科学习机提供的资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光学就没问题了，卫书洵对光学的了解比自己的本专业还透徹。 一边对比着升级版的资料，卫书洵一边用现有知识能理解的技术做出说明：“光路图谱出现跳闪情况，是由于索引电路引起的。教我光学的赵教授提到过抗辐射高分辨器，现有的技术多采用光管二极和跨阻测引器共联，其实正弦和余弦的信号并不稳定，具有至少10%的浮动性。如果在其中加入衍射传感器话，大约能稳定正弦和余弦的信号，不稳定浮动至少能降低至5%……当然，这只是他的假设理论。” 卫书洵说的这些，其实是升级版的技术，只不过卫书洵安在赵教授身上。反正赵教授给了他那么多资料，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里面有什么内容，等自己回去后随便写入某份文件里就行了。 郑勒闻言愣了愣，他对光学不了解，但一理通百理通，如果卫书洵口中那位赵教授说的是真的话……，那么…… 郑勒突然趴到桌上，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写完一张就撕下来扔到一旁，继续写，卫书洵好奇的拿起一张看了看，感觉半懂不懂，一些名词和公式看着眼熟，但一细思……完全不懂！ 转眼郑勒就写了十多张草稿，突然停顿住，看着最后一页草稿，突然用力砸了桌子一下：“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 大约是太兴奋了，他在原地转了几圈，才想起一旁的卫书洵，冲过去用力拍打卫书洵双肩：“卫书洵，谢谢你！” 卫书洵疼得直呲牙。 郑勒又送到话机前，拔通内部电话：“谢哥，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新情况汇报！” 第114章 不巧 谢哥就是早晨来叫郑勒的那名研究员，两人关系大约很好，他一进门立即问：“出了什么问题？修不好吗？” 看到桌上散布的草稿纸，顿了顿，说：“你在写检讨书吗？别那么快放弃，我帮你看看。” “不是的，谢哥。”郑勒把草稿整理好递给他：“你看看，这有没有可能？” “咦？这是……” 谢哥的专业知识显然比郑勒更高，他只扫过一眼就看出了关键的部份，快速的翻阅过郑勒写的东西后，趴到桌上也开始写写画画：“光这样是不行的，得对遥测也进行改进，但没问题，我可以搞定，没问题……” 这么一边自言自语着，谢哥一边刷刷的在草稿纸上画图。凌乱的草图和公式卫书洵完全看不懂，郑勒却趴在他旁边一边看一边点头，口中和他一样念叨着：“对对，加上粒子幅射一定可以减缓冲击过载，还可以在这加上深空探测器……” 实验室唯二的两张椅子被他们坐了，卫书洵无奈的盘腿坐到地板上。 任务进度直接达到50%的进度，如果是正弦光学条纹的问题，卫书洵已经知道解决方法，只要修好他就算完成任务了。不过看郑勒他们的样子，根本是打算直接制造升级版了，大概得等他们制造完成，自己的任务才算结束吧！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了，不是他能插手的事。 桌上的演算草稿越堆越多，郑勒和谢哥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卫书洵无聊的想离开，可自己不能随便在飞控中心走动，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打断他们的思路，打了个哈欠，卫书洵干脆提取那份升级版资料也看起来。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说不定还能帮忙呢——虽然这可能性很低。 大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郑勒和谢哥才收起笔，谢哥看着草稿上的公式满意的点头：“按照这个方向，幅射检测的效率可以提高一半以上……但前提是衍射传感器的技术改进真的有用……”此时谢哥似乎才想起来，这些运算，是源于光路图谱的改进基础上，但他没听过最近的学术发布有关于这方面的改进技术。 “等等，郑勒，你这衍射传感器的技术从哪来的？确定吗？” “呃……”此时郑勒才想起卫书洵，转头看向他：“那个……卫书洵你确定吗？”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卫书洵，他明明只是个在校学生，但他随口说出的技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怀疑，还不经过实验就兴冲冲的进行演算，还把谢哥叫来…… 看着谢哥越来越黑的脸色，郑勒只想抱头，死定了，他看来逃不过检讨书了。 面对两人不信任的目光，刚刚把资料都看完的卫书洵信心满满的说：“我无法保证技术的可行性，因为这是教我的老师做的实验，后来可能因为一些原因中断了。但我有他曾经写下的实验记录，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们看。” 这么说着，卫书洵拿起桌上的草稿纸，唰唰的写下了与光学有关的技术图形和公式。他的光学知识很全面，一眼能分得清哪些光学技术是现有科技，哪些已经超出时代，超出的部份他直接略过，反正借口是不全面的实验资料，有所短缺才是正理。 卫书洵写下的几条技术资料，都是比较关键的内容，补全了两人的运算。郑勒和谢哥不再怀疑，脸上满是欣喜。 “你的老师真了不起，为什么他不把这项实验做下去呢，太可惜了，这分明是一次技术革新……” “……”卫书洵写字的动作停顿，随后僵硬的放下手：“后面的老师没写，我也不知道了……” 关于这台升级版机器所需的技术，他不巧有一些光学知识，又不巧有一些航空航天知识，更不巧有一份全面的技术资料。 所以，他完！全！看！得！懂！ 即使不了解的技术也能猜出其作用，理解完全无！障！碍！ 所以他完全没觉得这项技术有多高深，所以他一不小心写了很多……这竟然是技术革新吗？ 还以为只是高一点点的技术升级……他该怎么向赵教授圆这个谎？ 现在把草稿撕掉还来得及吗？ 谢哥根本不给他机会，他利索的收起草稿，拍拍卫书洵的肩：“谢谢你啊，今天帮了小郑的忙，晚上还陪我们到那么晚，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小郑，你先送这位同学回去，我再整理一下。” “好。”卫书洵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就被兴冲冲的郑勒拉回接待大楼，郑勒一摆手：“我也要回去帮忙，再见，今天太谢谢你了。” “……”卫书洵伸出手，又颓然的放下。算了，这里可是机密的航天飞行控制中心，里面研究什么外部根本不知道，或许赵教授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打着他的名义做了什么呢…… 或许吧…… 韩之新一直坐在宿舍正对门的位置，刚看到门把转动就冲上去打开门，着急的问卫书洵：“你到哪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怎么了？”卫书洵不解。 “还问怎么了，你忘了这里有门禁，晚上不准随便乱跑吗？我都以为你被抓了！” “你想太多啦。”卫书洵摇摇头：“我和郑勒……就是小郑研究员在一起，刚才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那就好。”韩之新放下心：“李教授来找过你，我撒谎说小郑研究员找你，真巧。” 卫书洵感动的拍拍他的肩，让品行端正的韩之新向老师撒谎，真够为难他的。 “李教授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就说你以后可以去听他的课……不过我没敢当面问他教的是什么，你自己查吧！” “明白，我先去洗澡……累死了！” 好像不经意搞定了对他有意见的李教授，但赵教授这头，自己似乎又闯祸了，卫书洵只觉得心力交瘁。 第二天一早再次被李教授敲门叫起，卫书洵因为昨晚失眠，晕晕沉沉的起床，连走路都是韩之新拉着他，早餐也是韩之新帮他买来的，他差点直接趴在餐桌上睡着。 卫书洵半闭着眼睛吃早餐时，旁边的学生来向他搭话，夸赞他昨天表现威武，卫书洵心不在焉的虚应几声，模样显得颓废极了。 李教授不满的瞪他一眼，但没有出言指责，只从鼻子里轻微哼了一声。 今天的参观不在飞控中心，而是在另一栋楼的空间技术研究院展厅，带队的人仍是昨天的陆军官和黄军官。本来应该是陆军官领路，他交给黄军官，自己慢慢落后走到卫书洵身旁，问他：“昨晚怎么样了？我看到实验室的灯亮到深夜。” “我也说不清，似乎是发现了新技术……”卫书洵有气无力答。 “那就好。”陆军官点点头。 今天的讲解员不是小郑研究员，站在展厅前等待他们的是另一名年轻的研究员，他同样穿着一身宽大的白大褂，背着双手，等到学生们都集合后，才笑着开口：“小郑有新的工作，所以从今天开始，将由我为大家进行解说。我姓文，和大家年龄差不多，照理大家应该叫我文哥的，但在这里，我们得遵守规矩，所以请叫我文老师，哈哈，虽然我很不好意思。” 他态度亲切，说话带笑，学生们立即少了生疏感，轻松的跟着他走进展厅。 空间技术研究院展厅中摆放着历次升空火箭的实物模型，以1000：1的比例缩小，看着像个小型的玩具。每个模型前的简介板上都写有该火箭的制造日期，取得的科研成就等新闻上能看到的东西。 文老师又重新向学生们讲解了历代火箭的辉煌过去，末了笑道：“别看它那么小，其实是可以飞的哦，当然，不上了宇宙就是了。” 学生们闻言纷纷请求文老师，让他们看看火箭升空的场景，哪怕是模型也行。 于是文老师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道：“想看火箭升空也行，但要答得出我的问题，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优等生的专业知识怎么样！” 随后文老师开始提问一些专业上的知识，学生们纷纷举手抢答。 卫书洵无聊的躲在韩之新身后打瞌睡。郑勒不在，看来是忙着制造升级版的抗辐射高分辨器去了。 文老师问了十多道浅显的航空知识，学生们自然都一一回答上来，于是文老师到模型室拿了一个手臂大小的小火箭，领着学生们到空地上升空。 这纯粹是哄小孩的，曾经跟朋友们制造过四维飞行器的卫书洵一看他的操作就看出其中原理了，那玩意除了外型外，和真正的火箭没有一毫米关系。但学生们本来就只是想看个热闹，即使不少人看出来也没拆穿，反而在“火箭”升空后兴奋的拍掌大叫。 当然，不排除他们在哄老师的可能。因为身后的教授们看着学生们兴奋的模样，都露出了笑容，脸上的神情分明在说：“孩子们真是单纯。” 至于谁单纯，这个就不好说了—— 反正韩之新是真的在兴奋，还拍着卫书洵的肩大叫：“书洵，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么小的火箭，真的飞起来了，好厉害，好厉害！” “……”卫书洵拍拍单纯的好友：“你喜欢的话，改天回学校我再给你做几个。” 下午的参观还是在空间技术研究院，学生们照常排好队，在陆军官的带领下走向目的地。经过大门前的广场时，正巧有一辆黑色的军牌车驶入，学生们纷纷好奇的侧头打量。车门打开，一名穿着正式西装的年轻人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不一会，一名五十多岁，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慢慢走下车。 他仰头打量四周，一眼就看到成群的学生，以及因为长得太好看，在其中特别显得鹤立鸡群的卫书洵。脸上露出笑意，对卫书洵招了招手。 卫书洵一个踉跄。 飞控中心的效率未免太高了吧！ 第115章 赵教授 那名老人自然是卫书洵此时避之不及的赵教授，而那名年轻人，也是许久不见的叶诚天学长。两人看到队伍中的卫书洵，都露出笑吟吟的神色，抬手打招呼。但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叶诚天随后便扶着赵教授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离开。 接下来的参观，卫书洵心不在焉，连参观了什么都没注意。末了，小文研究员又站到台上，对大家道：“接下来，我要提一些和航空有关的问题，看看大家的专业知识怎么样，答对的人有奖品哦！” 学生们还没忘了要表现，加上有奖品赠送，纷纷高兴的举起手，对各种问题都积极的主动抢答，只有卫书洵懒洋洋的站在最后。 陆军官考虑了一会，缘于对卫书洵的好印象，走到他身边安慰道：“你怎么不去抢答呢，难道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没关系，今天又不用你再敲机器，大胆去吧！” 他说说就罢了，还抓起卫书洵的手到空中晃了晃，那边小文研究员正巧提问，看到陆军官那么明显的手臂，当然要给面子，于是指着卫书洵道：“那位同学，就由你回答吧，大气层10000米之后，会产生什么变化？” 陆军官拍拍卫书洵的肩，示意他加油。 “……”卫书洵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无奈的回答：“是，从大约11000米的高度起，直到30500米左右，大气层平均温度将保持在-56.5℃上下…… ” 小文研究员的问题对航空专业的学生来说很简单，回答正确的同学就能获得一枚印有火箭的纪念胸章，大概是一开始就准备给学生的小礼物。卫书洵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随手将胸章扔给韩之新，韩之新开心的戴在胸前，推了推他：“书洵，继续加油！” “什么？” “胸章啊，你不要吗？” “不用了……” 正说着，卫书洵转头看到一名军官走过来，对陆军官低语了什么，陆军官就看向他。卫书洵神色一凛，来了。 赵教授临时被邀请过来，还不知道什么事，了解了原委后，并未一口否认，而是要求把卫书洵找过来。 在单独的办公室里，赵教授见到卫书洵的第一句话是：“书洵，你提出的那些技术，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卫书洵愣住，没想到赵教授那么信任他，一点没怀疑他的技术来源，反而认为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赵教授，你在说什么呢？”卫书洵露出疑惑的神情。 赵教授神色严肃，一拍桌子道：“说吧，是不是有人看你是学生，想抢占你的研究成果？你放心说出来，我看谁敢那么大胆欺负我的学生！” 赵教授以为卫书洵是担心被人抢夺研究成果，才提出他的名号，因此没有在一开始表态，打算和卫书洵确认清楚，总算没有让卫书洵的谎言被拆穿。 越是如此，反而越坚定卫书洵报答他的心。 “赵教授，你在说什么呢？”卫书洵镇定下来，面露疑惑：“那些是你给我的资料啊，你忘了吗？” 赵教授皱起眉，困惑的扶了扶眼镜：“我不记得我做过这些实验。” “是在赵教授你给我的第5个U盘里啊，那里面放了很多你以前的论文，还有一些实验草稿，教义，我是在里面看到的！” 赵教授看向叶诚天：“诚天，你复制了什么资料给书洵？” 叶诚天摇摇头：“教授，我是把你电脑里的所有讲义资料都复制的，具体有什么我没仔细看。” 卫书洵就是咬定这一点。当初赵教授因为怕他混乱，本来一个U盘就能装够所有资料，他还特意分了5个，还编上号，让他一个一个学。叶诚天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到那么多U盘，就把赵教授电脑里的所有东西都拷下来了，包括一些无用的草稿资料，后来这些资料被赵教授清理电脑内存时删掉了。 “是你以前的草稿资料。”卫书洵肯定道：“你忘了吗，教授，你当时还在里面写过楔形光波的设想，还做过单色薄膜的透射实验，后来失败了，这些实验你给我的资料都记着呢！” “对对。”赵教授做过的研究不计其数，卫书洵提的这些实验，他想了一会才隐约想起来：“对对，单色薄膜的透射实验，我还差点把衣服给烧着……我真的做过抗幅射分辨的的实验？” 卫书洵点头：“没错，我是从教授你的资料里看到的。” 赵教授一直很信任卫书洵，他这么肯定，他也不再怀疑，只是捂住额头，突然间露出愁容：“你们说，我是不是快老年痴呆了？那么重要的实验，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卫书洵简直愧疚得要跪了。 “没有呢！”叶诚天笑道：“老师只是做的实验太多，忘了而已，你看到那些资料时，不是觉得很眼熟吗？只要再做一次，说不定就能想起来啦！” 其实赵教授只是因为看到新的技术资料而兴奋而已，被叶诚天这边一哄，他又学得好像是这样，那些资料有似曾相识之感，当下点头：“没错，再做一次就知道了。那些资料不完善，可能是我当地能力不够，但现在没问题。诚天，书洵，你们两人来当我的助手。” 卫书洵暗暗松了口气，用力点头：“没问题。” 赵教授在生活上有点糊涂，但一提到实验，立即精神抖擞：“走吧，跟他们要个实验室，我们今天就开工！” 叶诚天和卫书洵并排走在他身后，临出门前，叶诚天突然说：“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我们相信你！” 卫书洵怔了怔，突然用手掌盖住脸：“怎么办，学习机，我还是好想当赵教授的学生！” 航天城拥有全国最完整的科技，赵教授要求的实验室，不到半小时已经准备好。对于赵教授要叶诚天和卫书洵当助手的要求，负责这件事的谢哥看了卫书洵一眼，虽然怀疑这么年轻的学生能不能帮上忙，但总归要感谢他，于是答应下来。 本来赵教授还想顺便再召几个学生过来，参与航空项目是荣耀，对他这样老资格的教授都是重要的履历，更何况年轻的学生们，可以让他们的起步直接跃上几个台阶。 可惜之前来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再申请调人根本不可能。航天城最不缺技术员，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五个助手，每个人都比叶诚天和卫书洵更专业。 有卫书洵提供的关键技术，又有专业的研究员们，对于新科技的研究，几乎完全无障碍。 卫书洵是第一次接触专业级的研究水准，和以前在赵教授的实验室那种温和的教学不同，在赵教授说开始之后，空气仿佛立即凝结，所有人似乎都变成机械一般，不笑，不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赵教授冷冰冰发布命令的声音。 卫书洵做为辅助生，只负责记录实验数据，绕是如此也被严肃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转头看向身后的研究员们，只看到他们一个个立在实验台前的身影和配合默契的双手，要不是知道这实验是大家第一次合作，还以为他们已经练习了千百次。 “卫书洵。”赵教授冰冷又严厉的声音响起：“单色波场是多少？” “是15.8%！”卫书洵立即回答，因为刚才有点分心，突然被叫道，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得心脏狂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体验，曾经被人追打时，都没这么害怕过。 “1号实验台开始光场复震幅分解，2号实验台衍射场变换。”赵教授手中忙碌着，想也不想的发布命令：“卫书洵，记录光场变换规律……” “是！” 今天的实验结束时，卫书洵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竟然完全不觉得饿。但比起饥饿，卫书洵感觉更深的是精疲力尽，以前总觉得实验很好玩，没想到真正的实验那么辛苦。 可惜除了他外，其他人早就习惯了这种高强度工作，一结束实验，立即恢复笑闹的精神，嘻嘻哈哈的跑到外间吃饭，还商量晚上去看电影。 实验室的外间放有准备好的盒饭，卫书洵累到没有吃饭的胃口，要直接回宿舍。赵教授拍拍他的肩：“习惯就好，你以后的工作会比这更累。” “……”卫书洵沉默了一会，说：“赵教授，我还是想当你的学生。” 航空研究绝对比这辛苦十倍以上，他突然有点想后悔了。 第116章 生死不明 卫书洵回到宿舍才觉得肚子饿，还好韩之新备有面包，虽然只有一个，填不饱肚子，对卫书洵来说也不错了，因为他连吃东西的精力都没有。吃完了差点直接睡着，被韩之新硬拉起来洗过澡，一趴回床上，连被子都没拉上就睡着了。 韩之新叹了口气，帮他把被子盖好。 第二天一早，韩之新还没起床，叶诚天就来敲门：“书洵还没起床？” “呃……还没有……”韩之新疑惑的看着这位陌生的学长径自走进来，一把揪起床上的卫书洵：“起床了，书洵，老师都已经起了，难道还要他等你吗？” “嘶……”卫书洵被他这么一晃，只疼得呲牙咧嘴。昨天一直在重复记录，分析数据的工作，今早醒来，脖子酸痛。但想到赵教授，他还是咬咬牙爬起来。 “知道了，别碰我脖子，痛死了。” 卫书洵和叶诚天离开宿舍楼时，其他参观的学生才陆陆续续出来。赵教授比他们还早，听说直接拿着馒头边走边吃，往飞控中心去了，一分钟也不浪费。两人只得匆匆吃完，赶往飞控中心。 其他来吃早餐的学生看到卫书洵匆匆跑向飞控中心，不禁疑惑：“卫书洵怎么那么着急？还没到集合时间啊！” 基于第一天的立威，即使没有自我介绍过，参观的学生也都认识卫书洵。 “不知道，反正他也进不去。” 卫书洵和叶诚天赶到实验室，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来了，没有多余的客套，换上白大褂立即开始工作。 今天的参观是在飞控中心，所有学生统一在飞控中心外集合，只是这次有不少人左右张望，询问着：“看到卫书洵了吗？” 卫书洵本身就是比较引人注目的类型，加上今天早上不少人看到他匆匆往飞控中心跑，因此参观的学生们集合后，不由得留意卫书洵，才惊讶的发现他人根本不在。 “老师，有人不见了。”一名A大的女生举手，担心道：“我们学校的卫书洵同学不在。” 小文研究员闻言一惊，急忙看向陪护的两位军官。陆军官和黄军官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昨天卫书洵被其他军官叫走，于是用对讲机询问。 因为昨晚太累，卫书洵没有精力向韩之新说明情况，更忘了跟李教授请假，李教授询问韩之新，韩之新也只能茫然的摇头。李教授吓得满头冷汗，这里可是军事管制区，如果学生在这里闯了祸甚至出了事故，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他的不安影响了A大的其他学生，又蔓延到别校学生身上，一开始只说卫书洵失踪，传到后面，不知怎么就成了卫书洵“生死不明”的消息。 陆军官等了一会，那头传来的消息令他愣了愣。他跟李教授接触得多，早就知道卫书洵是名大二学生，参观第一天时，也知道他应该是非常出色的优等生，否则也说不出那番问答的话来。但没想到，竟然出色到能直接参与飞控中心的研究。 陆军官上前，低声向小文研究员解释，小文研究员也惊讶的瞪大眼。他不知道卫书洵是大几，但光是本科生参与实验就够让人惊讶的了。 “咳嗯！”小文研究员咳了咳，用话筒安抚骚动的学生：“好了，同学们，卫书洵同学有新的任务，所以暂时不能和我们一起参观，请大家放心。” 他越这么说，大家反而越不放心，明明是集体来参观的，哪有突然单独让一个学生离开的道理，而且大家没忘了，第一天来的时候陆军官就告诫过不准乱跑。 “文老师。”一位香港学生举手，怀疑的问：“卫书洵同学，他还活着吗？” 卫书洵完全不知道因为他引起的骚动，他抱着记录本，在几个实验台记录实验数值，输入电脑，做分析图形，简直累得不行。还好有学习机在，帮他提前预算出实验数值，他再与电脑中的数值核对，一眼就能分出对错，免去过度用脑的疲惫，而且大大增进了效率。 连一开始对他年龄有些微辞的助手们，此刻也完全抹消意见，将他当成真正的技术员看待……当然，这也让卫书洵更忙碌了。 不知道忙了多久，实验室的内线电话突然亮起，卫书洵是所有人中比较空闲一点的，于是接通电话。电话是郑勒打来的，在听到卫书洵声音后，立即问：“卫书洵，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实验没那么快有结果。” “和实验无关，你能不能出来一趟，有点事需要你出面解决。” “什么事？” 卫书洵这边询问，实验中异常凶暴的赵教授不满的喝斥：“实验中不要聊天，快点干活！” 卫书洵一惊，就要挂电话，那头郑勒大叫：“卫书洵，就一分钟，你出来一下。” 卫书洵只得向赵教授转达，赵教授不悦的摆摆手：“让诚天先接你的工作，你快点回来。” “是。” 因为时间太急，卫书洵直接穿着白大褂走出实验室。一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一堆学生。学生们看到他，也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几个A大的女生更是簇拥上来，惊喜的说：“太好了，卫书洵，你没事！” 一副他死而后生的模样。 “卫书洵没事。” “卫书洵还活着。” 卫书洵听到学生们用欢快的语气说着如此惊悚的话，茫然的眨眼：“发生什么事了？” “咳嗯。”韩之新是唯一不担心卫书洵出事的人，此时无奈解释道：“大家发现你不见了，以为你出了意外……所以，一定要来看看你……” “……”卫书洵无奈极了，这些学生的脑洞到底有多大。但也感激他们的关心，只得大声道：“谢谢大家关心，我很好，只是另外有工作，不能和大家一起参观。请大家放心去参观吧，时间珍贵，浪费在我身上就太可惜了，毕竟我不是美女。” “但你是帅哥啊！”一名女生情不自禁回答，立即引起一片大笑声。 卫书洵告别同学们，回到实验室继续忙碌，又是直到晚上才结束实验。因为有他提供的初始资料，研究员们又都是高水准的专业人员，实验进度很快，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出结果了，接下来就是和抗幅射分辨器的对接安装，这不是卫书洵能参与的，到时他就自由了。 不过，似乎，到时参观也结束了…… 卫书洵看着记录板茫然……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来玩的吗？ 回到宿舍才发现韩之新已经睡了，卫书洵没有吵他，悄悄放低洗澡的声音。第二天，卫书洵不用叶诚天叫，一早起来，看韩之新还在睡，小声的洗漱出门。 和叶诚天一起吃早餐时，才有空提起昨天的事，听到卫书洵被学生们谣传“生死不明”，叶诚天笑得差点把牛奶喷出来。 两人正说笑着，一名陌生的女学生走过来，小声问卫书洵：“卫书洵，韩之新在吗？” 卫书洵放下面包，此时才注意到，很多学生都来吃早餐了，以韩之新的勤快也应该来了才对，但在餐厅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他应该快到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生犹豫了一会，在卫书洵身边坐下：“昨天晚餐时发生了事，不知道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抱歉，这件事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韩之新超级喜欢飞控中心赠送的胸章，一直惦记着也给卫书洵弄一个，可惜那些航空的专业知识他不懂，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所以在昨天下午，看文老师心情好时，就干脆去向他讨了一个。 这本来就是给学生的纪念品，小文研究员便送了他一个。 本来是乐一乐的小事，但韩之新却因此遭到攻击。东平理工学院的一个学生，就是曾经提问时，被卫书洵反骂回去的人。他本来就记恨卫书洵，如今看到卫书洵竟然参与实验，以为他是凭着斥骂自己等人的表现进去的，因此更加嫉恨。 于是借着这件事，向卫书洵的好友韩之新发飙，在昨天晚餐时，趁着教授们离开后，大声指责他不要脸，回答不出问题也敢讨要胸章。 虽说很快被其他学生制止，但那些对卫书洵有意见，却不敢对抗他的人，也都趁机对韩之新冷嘲热讽。 “我是想说，请他别介意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胸章是个游戏……”那名女生道：“别误会东平理工都是这样的人，我们都不觉得韩之新有错。” 只不过大家来自同一个学校，不好当面指责同学，那名女生也只能悄悄来道歉。 说罢，那名女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黄色的胸章给卫书洵：“我这有多的胸章，请你帮我转交给韩之新……我昨天看到他丢掉了……” “不用。”卫书洵微笑，那名女生看着他的笑脸，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胸章这种东西，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挣回来！” 第117章 该死的理智 对韩之新被欺负的事，卫书洵很恼火，但理智明白现在不是闹义气的时候，赵教授的实验更重要，他不能在这时候辜负赵教授的信任。 而且要教训对方，顶多也只能将对方骂一顿，其他冷嘲热讽的家伙还可以逍遥法外，真是越想越让人火大！ 卫书洵此刻无比怀念混混时期的自己，那时候看人不顺眼早揍过去，不像现在，明明心里憋得火大，理智却控制自己去做真正该做的事。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嚣张下去的，等我的实验完成，你们就死定了！ 实验中容不得半分马虎，卫书洵强压下焦燥的心情，抱着记录板开始在各个实验台记录。 他的工作是记录实验结果，叶诚天做出分析图，赵教授接手最后的实验。 原本让卫书洵觉得忙碌到疲累的工作，不知是否因为心中焦燥的原因，此时在卫书洵看来都有点慢吞吞的。 叶诚天拿着数据资料，在做分析图：“脉冲发放506pn，灰度信息15%，那么，分布时滞应该是……” 卫书洵接口：“41058rn，方程解p-阶矩。” “什么？”叶诚天专注在分析上，顺口问一句。 “不，没什么……”卫书洵揉揉额头。 碍于经验，他对很多实验并不熟悉，但他有学习机最完整的资料，自己本身也拥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所以只要看几步实验步骤，就能知道正确与否，也比叶诚天学长更清楚怎么做分析图。 只不过用嘴巴说没意义，任何技术在运用前都应该再三实验，所以卫书洵并不打算说的。只是觉得叶学长有点慢，一不小心就…… 叶诚天低头继续分析，等得出结果，猛然转头看向卫书洵。 卫书洵毫无所觉，走到第4号实验台后，记录着实验数据，随后笔顿了顿。铁基超导自旋错误，要重来了。 果然，没一会那名研究员就发现错误，立即推翻，同时对卫书洵道：“超导自旋错误，推翻，刚才的数据作废。” “是。” 焦虑也没有用，实验两三天内能完成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卫书洵无论如何，不可能为了和人置气而放下重要的工作。不过他强压下的不爽大概还是被看出来了，中午休息时，赵教授对卫书洵道：“书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没有。”卫书洵否认。 这件事还真不能算事，如果不是因为韩之新的话，这种程度的挑衅，卫书洵根本连理都不理，他自然不会就这种小事向赵教授告状。 赵教授想了想，问：“书洵，你是不是想回去参观？” “哎？” “也是，这么难得的参观机会，你却被我这老头子拉来做实验，本来交给别人也可以的。”赵教授想了想，觉得卫书洵毕竟才19岁，对他来说，比起枯燥的实验，和集体一起参观航天飞行控制中心或许更重要。 想到这，便笑道：“如果书洵想去参观，就去吧，我会重新调人来的。” 他越这么说，卫书洵越不可能走了。 帮朋友出气重要，还是帮教授做实验重要？ 以前的卫书洵自然选前者，现在的卫书洵，几乎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卫书洵闭上眼，吐了口气，睁开眼时，神色已恢复平静：“不需要，我很高兴能辅助教授。至于其他的杂事，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 趁着中午，卫书洵去找了郑勒，问清楚接下来的参观安排和提问环节。据郑勒说，接下来的参观，几乎每个环节都有提问。毕竟学生有165人，总要让大家都有机会参与进来。 卫书洵点了点头，跟郑勒借了纸笔，埋头开始写题。 虽然郑勒说会提问什么，由讲解员随机提问，但总的不会太深奥，甚至可能完全是教材上的知识。虽然卫书洵的航空基础目前很差，但有学习机在，根据参观课题找到相应的资料，再把觉得可能会被提问的问题抄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到一个小时，卫书洵已经写了近百道和宇航有关的问题和答案。趁着下午大家来参观时，交给韩之新。 因为这件事多少有点丢脸，韩之新不想让卫书洵知道的。后来得知卫书洵已经听说这件事，他就很担心卫书洵会做出什么。其实卫书洵的性格和人缘一直很好，两年前他还是小混混时，在混混圈中也很有人望。之所以一直打架斗殴不断，就缘于他的讲义气，几乎每次打架都是为了朋友，很少因为自己惹事。 韩之新初中时和卫书洵关系一般般，甚至可以说，因为“四眼田鸡”的原因，他单方面敌视过卫书洵。卫书洵嘛，当时完全没把书呆子的他放在眼里。 后来韩之新被别校的坏学生盯上勒索，是卫书洵救了他，并堵到别人的学校把人都揍了一顿。虽然卫书洵说是划地盘，但韩之新从此把卫书洵认定为朋友——仍是单方面的，卫书洵仍旧没把他这书呆子放在眼里，直到韩之新为他提供考试笔记——咳咳，有点扯远了。 总之，韩之新很担心卫书洵一冲动，把那个嘲讽他的家伙揪出来揍一顿。 下午看到卫书洵沉着脸气势汹汹冲过来时，韩之新很紧张，冲上去拉住卫书洵：“书洵，冷静……” “对不起，之新。”卫书洵抢先道歉：“虽然很想把他家伙揪出来揍一顿，但我不能那么做。” “……”韩之新愣了愣，心缓缓放下。 书洵果然稳重了，知道不能随便再打人。 “但是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家伙。” 卫书洵把一叠纸塞到韩之新手里：“这些是之后参观可能碰上的提问和答案，你背下来，给我尽可能抢答，给那帮家伙点颜色看看！” “……”韩之新看着手上密密的一片答题纸，有些失笑。 书洵在复仇这种事上，还真是从不压抑，不过愿意迂回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了，我会背下来的。” “嗯。”卫书洵从不怀疑韩之新的记忆力，满意的点头，看了看那边众多的学生，本来想警告的瞪视欺负韩之新的人，但他发现……是谁呀？ “韩之新，昨天欺负你的是哪个？” 早晨那名女生好像说过名字，但当时顾着生气，根本没记住。至于长相更别提了，卫书洵从不记手下败将和路人甲。 “行了，我自己会解决的，你还有实验吧，快回去！” “啧！”卫书洵又往那边扫了一眼，但实在不知道该瞪谁，只好用力告诫韩之新：“这些答案都是最好的，给我抢答啊，不要说什么和气的话，我还等着你的胸章呢！” “是是，知道了。” 卫书洵不爽的走了，不只韩之新，昨天欺负他的人也松了口气。他自然不知道卫书洵一般被得罪了会直接动手，只担心会被卫书洵揪出来骂一顿，毕竟是第一天就敢当着讲解员的面站出来骂人的家伙，这样很丢脸。还好卫书洵也不敢那么嚣张，只是把韩之新叫去说话，大概是安慰他吧！ 哼，有本事就再骂骂看，让研究员们看看卫书洵的本性有多粗暴，看他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什么实验。 韩之新能考上全国第一的A大，本身智商就很高，他只是性格比较正直，也不擅长和人吵架罢了。卫书洵给的资料，他边走边看，没一会就基本记住了，连哪些题目是属于哪些参观项目，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在航天飞机的参观时，文老师一如既往在讲解后开始出题。出的题目果然有几道和卫书洵猜测的一样，韩之新一开始打算听听别人怎么回答，但发现，别人的答案和卫书洵的不一样！ 卫书洵自己的航空知识水平连基础都构不上，他的答案全来自学习机，而学习机的资料……来自未来。 虽然学习机提供的是符合这时代的技术资料，但总有那么一两年的时间差，这点连学习机自己也无法分辨。 韩之新是个完全门外汉，分不清技术上的差距——卫书洵也一样——他只愣了片刻，就选择相信卫书洵。 文老师再次提问时，韩之新举手要答，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热切的声音：“老师，我知道我知道……” 韩之新转头，发现是昨天那位……记不住名字的挑衅同学。 那位同学用眼角得意的瞥了韩之新一眼，开始回答：“皓系金属有机骨架的制作必须以phe和me2型号吸附苯混合，喷附在金属上形成改性基团……” 他的答案仍旧和卫书洵写的不太一样。 “这位同学回答正确，看来平常有好好学习哦。”文老师照常要发放胸章，韩之新举手道：“文老师，我认为他说的不对，皓系金属有机骨架应该是uio和me2吸附苯混合。” “什么？”文老师愣住。 这种说法目前还没有。 韩之新虽然不懂专业，但他的答题技巧绝对满分，将卫书洵给他的答案改了改顺序，说道：“皓系金属的特点是比重小，压强大，uio和me2吸附苯混合后，能改变金属的基团，呈现先增后减趋势……” 在场的学生知道的答案和挑衅同学一样，韩之新却说出了另外的答案，一时令大家不解，小心议论着，等待老师判定哪边正确。 文老师思索了一会，笑道：“按照考试来说的话，胡鑫同学的答案才是正确的……”底下传来胡鑫的笑声，文老师继续道：“但韩之新同学的答案更优秀和实用，做实验时，我更愿意参考韩之新同学的答案。所以，两人都奖励一枚胸章。” 现在已经不是小小胸章的问题，韩之新和胡鑫一同接过胸章，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敌意浓重。 第118章 阴差阳错 韩之新其实也是爱记仇的人，只是本性比较正直，不会专门找人麻烦。但别人有漏洞时，他是一点也不介意去找茬的。 在发现相同的问题，卫书洵给的答案似乎更优秀后，他就开始张扬的找茬了。 文老师不会专门让一个学生答题，韩之新也不是每题都能回答得上，但只要文老师提问的对象是昨天嘲笑他的人，而他刚巧有答案，就会装作不解的问：“文老师，我不明白，刚才那题，内反射型传感器，不是用悬芯光子做核心更好吗？” 他是答案总是更优秀，所以文老师从不指责他，反而会奖励他一个胸章。 转眼已经拿到6个胸章，韩之新握在手里咔拉咔拉的把玩，眼角鄙夷的斜睨一眼旁边的胡鑫。胡鑫虽然很想抢答，但他回答过，文老师不再找他，也没能力像韩之新一样堂而皇之的提出更优的答案，只能憋着气，瞪眼看着韩之新得意洋洋的拿到一个个胸章。 当然，胸章不是重点，让他心塞的是，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优秀的学生。 按这几天的表现，最优秀的无疑是卫书洵，居然已经可以参加实验；其次是金伟平，虽然没有再特别表现，但他也回答出不少问题，又会做人，在学生和讲解员眼中印象一直很好；跟着就是横空出世的韩之新了。 明明昨天还是个门外汉的模样，文老师提问时，他都一脸茫然，听不懂的表情，今天一转眼怎么就成了专业精英？ 一次参观就出现了三名特优生，飞控中心硕士研究生的名额才有多少个啊？其他人还有什么机会！ 卫书洵虽然不小心把自己卖了，但还好文老师提问的都是基础问题，对韩之新的回答，更单纯把他视为有想法有能力的优等生。否则要是换个等级，韩之新还这么表现，两人妥妥要被关起来了。 有些科技，不该知道的人如果知道了，那只有一个可能，间谍。 卫书洵晚上回到宿舍时，就看到穿着睡衣的韩之新盘腿坐在床上，身前一溜摆了7个造型不同的胸章。见卫书洵进来，韩之新特高兴的招手：“书洵，来来，这些胸章你要哪几个？” 卫书洵蹲在床边看了看，不由得吹声口哨。这些胸章单个看不起眼，几个摆在一起倒意外的显得别致。 这本身就是飞控中心专门制作的胸章，造型是研究员们自己画的，虽然没有艺术性的美观，却透着技术性的直白。 比如一个红色圆形的胸章，上面用黄线印出的火箭，不是大家传统看到的那种图形，而是三维型的火箭，卫书洵确定它一定是按着火箭的原型等比例大小画出来的。 还有一个气象卫星造型的胸章，也是等比例模块缩小，显得非常精致。 卫书洵拿起一个胸章，问韩之新：“你要几个？” “3个。”韩之新道：“我一个，寄给家里一个，张玲好久没联系了，也送她一个。” “张玲我给她好了，你那么喜欢，多留一个吧！” 卫书洵也算了算自己要给的人，周泉送他进来的，肯定要给一个，爸妈两个，自己一个，张玲一个，一下4个就送完了。赵教授和叶学长，宿舍的三个舍友，孙依等人，保镖韩安……这么一算，要给的人真是太多了！ “所以我最不喜欢旅游了，要送礼物的人太多了。” “什么？”韩之新不解。 “算了，这些都给你。”卫书洵把胸章都推给韩之新：“我回头直接去敲诈郑勒，怎么说我也帮了他的忙，他总该给我点好处费。” “好吧。”韩之新很清楚卫书洵交朋友的本事，倒不担心他拿不到。 接着韩之新说起下午的事，本来他就是专门针对那群嘲讽他的人作答，大约是卫书洵的答案太优秀，那些人被他找茬以后，虽露出不甘的神色，却也无可奈何。再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尤其胡鑫，慢慢就露出了心灰意冷的神色，不再向韩之新挑衅。 韩之新对此表示不解：“你说，他们怎么突然变得垂头丧气的？因为被涮了脸面？” 卫书洵考虑了一会，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人未来的目标都不在飞控中心，所以体会不到胡鑫等人“已经出现3个特优生，我们再努力也没用了”的沮丧感，只觉得仇也报了，胸章也拿到手了，可以继续开开心心的参观或者实验了。 于是第二天，卫书洵神清气爽的继续做实验，韩之新拿着相机高高兴兴的继续参观。今天的参观是看宇航员的训练过程，据说还可以让学生们体验一下失重感，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宇航员合照！ 韩之新高高兴兴的摆弄完相机，才猛然想起，昨天光顾着谈论胸章的事，忘了告诉书洵今天可以跟宇航员合照。虽然书洵忙着实验，不过只是照张相的话，应该可以抽出时间吧？ 这么想着，韩之新向陆军官申请后，抢在集合前跑去实验室通知卫书洵。敲门没人应，里面大概在做实验，没人听到，韩之新急得团团转。恰巧赵教授从隔壁实验室抱着资料本出来，听到韩之新找卫书洵，说：“书洵刚刚找郑勒去了，你有事的话，我帮你转告吧！” “谢谢教授。”韩之新将今天下午可以跟宇航员拍照的事嘱托给赵教授，急忙赶回去集合。 赵教授笑着摇摇头：“和宇航员拍照那么兴奋，果然是年轻人。” 然后走进实验室继续实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边卫书洵一早跑去向郑勒敲诈胸章，好说歹说，弄到了一大把胸章，算算数量，送给预定的朋友们都还剩很多。心满意足的返回实验室，被忙碌的赵教授训了几句，高高兴兴的投入工作。 实验已经接近尾声，确定数据没问题后，就要转到其他实验室，正式开始抗幅射分辨器的升级版了。所以今天的实验非常非常忙碌，所有人都想尽早完成。 而在卫书洵忙碌的时候，韩之新等学生们，正兴奋的通过大荧幕，现场观看宇航员在真空下的训练，而且回答问题正确的人，还可以通过麦克风现场和宇航员对话。 问题不多，而且都比较难，能答出的学生很少。韩之新本来并不打算再用卫书洵给的答案，但这是跟宇航员对话啊，放弃太可惜了！ 书洵果然很厉害，他给的答案仍旧正确，韩之新心满意足的通过麦克风和宇航员对话，虽然因为太激动，他的表现看起来有点蠢：“袁先生，我我我……我好崇拜你。” “多谢。” “下午合照的时候，我可以跟你握握手吗？” “呵呵，可以。” 通话结束，韩之新已经心满意足。 而在麦克风的另一边，不只有宇航员，也有各方面的技术员，大家对于学生们激动的表现，都抱以善意的笑侃。随后一名研究员说道：“刚才的那题，关于藕合塔架的气弹离散，没想到有人能回答出来呢。我在读研以前，连藕合塔架是什么都不懂，现在的学生阅读面也太广了。” “我可没在论文上看到过类似答案，感觉挺新鲜的，说不定是学生自己想出来的。”另一名研究员说道。 “那名学生是哪个学校的？” “A大。” “难怪。”名校就有这点好处，出几个妖孽大家都不稀奇。 “我们学校的学生？”一旁的关程教授抬起头。 刚才的回答他也听到了，对于这名学生的能力很看好，这绝对是一个高智商优等生，天生的航空技术员苗子，没想到还是A大的学生，这下更好了。 “小张，帮我查一下他的名字，下午叫他过来谈谈。” 这样的好苗子不能放过。 第119章 合照事件 韩之新是名万年优等生，不管是长相，气质，姿态，所有看到他的人，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名优等生，一名符合所有老师对“优等生”定义的好学生。 关程教授对韩之新的第一印象非常满意。他中午时特地询问过带队的小文研究员，确认了韩之新在专业领域上的优秀，再当面看到他本人，发现他眼神正直清明，显然是个品性很好的学生。即聪明又正直的学生，很难让老师们不喜欢。 “韩之新，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吗？”关程教授问。 韩之新不解的摇头，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只听到别人叫他关教授。 关教授突然问：“飞离大气层时，大气层中的重子杂质会造成什么影响？怎么解决？” 这题书洵有写到，于是韩之新回答：“重子杂质会造成轻核的收缩，形成静态迟滞，这也是曾经导致火箭或卫星发射堕毁的原因之一，但反之利用，也能加强轻核的稳定性……” “回答得很好。”关程教授对他的回答万分满意：“能想到利用傅里叶变换进行脉冲转换，说明你真的认真思考过，你是哪个专业的学生？” 韩之新已经隐约猜到关教授叫自己来的原因了，他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法语专业。” “哦，法语……”关程教授愣了愣，抬头瞪向他：“法语专业？！” “咳咳……”韩之新轻咳，将卫书洵写的草稿恭恭敬敬奉上：“是的，所有问题都是我朋友卫书洵猜出来写给我，我只负责照背而已……其实那些问题我都不懂。” 关程教授低头不语，翻看着手中的稿纸，原本被欺骗的不悦，在看到纸上各种出色的内容后，转为了惊喜：“写给你这些的朋友叫什么？” “他人在哪，为什么不自己回答？” “他正在参加一项实验，没有办法参观，所以由我代他回答而已。” “参加实验？他是这里的研究员？” “不是。”韩之新小心翼翼道：“他是a大的大二学生……” “大二学生？”果然，刚说出实情，关程教授立即震惊的叫起来。 韩之新点点头，继续道：“他本来和我们一起参观，后来被赵教授叫走，参加了实验……” 韩之新知道得不多，关程教授比他更了解。不过他自己很忙，也只知道是抗辐射分辨器找到新的改进方法，还请了a大的赵教授前来辅助。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才大二的学生参与。 “我记得，赵教授是光学导师，那名叫卫书洵的同学是光学专业？” “不，他是《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韩之新小声道：“第二学位是《工程力学》。” “嗯？那光学又怎么回事？” 都已经能参加实验了，本人竟然和光学专业完全没关系？这卫书洵到底怎么回事？他的主修专业是在哪边？ “我不知道……” 韩之新也很疑惑卫书洵这两年到底学了什么东西，同样是大二学生，他还在老老实实的背单词，看原文书，卫书洵已经可以进入实验室了。不过卫书洵向来聪明，只是以前没把头脑用在学习上，他现在有这些成就，韩之新倒不怎么吃惊。 “好吧，回头我再找个机会见见他。” 关程教授对卫书洵越发好奇，从草稿来看，这是一名专业扎实，并善于创新的精英学生。只是未免学得太多太杂了点，一个人竟然学习三个专业，而且每一方面似乎都很优秀。如果他专注于一个方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成就！ 嗯，一定要找他好好谈谈。 韩之新离开前，惴惴不安的问关教授：“教授，那个，我们会受处罚吗？” 关教授笑了笑，摇头：“参观就是让你们来玩的，处罚什么，去吧，不是要和宇航员握手吗？” “对对。”说到宇航员，韩之新就激动了，急切的赶回去。 宇航员们都很忙，没什么时间招待学生，只有袁永出面跟学生们合照。不过人太多了，单人合照是不允许的，而是按学校分批合照。 轮到a大时，卫书洵还没来，韩之新很焦急，连和喜欢的袁永宇航员握手都不能减轻他的遗憾。 这可是和全国最著名的宇航员合照，哪怕是政府高官都未必能有这种机会，而且李教授说合照会放大了挂在校长办公室，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誉。 明明书洵是这里表现最出色的学生，偏偏竟然因为参加实验，没能出现在合照中，实在太可惜了。 另一边，卫书洵毫无所觉的埋头在实验中。已经接近最后几步，实验室里的人都忙疯了，叶诚天转到赵教授手下帮忙，卫书洵接手了记录和分析的工作，还好他心中有底，不至于手忙脚乱。 等到晚上实验结束时，所有人都因为长时间低头而脖子酸痛。但实验提前完成还是让大家很开心，一起坐在休息室商量晚上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啊，明天转到第三实验室，还有得忙呢！”赵教授道：“不过书洵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明天可以放心的参观……呃……” 赵教授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早晨有个学生来跟他说过，今天下午跟宇航员合照的事，他一忙，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了，赵教授？”卫书洵看他的神情，猜测道：“你是忘了什么事吗？” “嗯……”赵教授沉默了一会，问他：“书洵，你喜欢宇航员吗？” “挺喜欢的。” “想跟他们合照吗？” 卫书洵眼睛一亮：“可以的话当然想，赵教授可以帮我吗？” 跟宇航员的合照要是挂在家里，保证在他毕业前，都没人再敢说他“小混混读什么学校都不会有出息”，比什么奖状，奖章都直白有用，妥妥帮爸妈打那群小人的脸。 看卫书洵一脸期待，赵教授更觉得难以开口：“其实……早上你朋友来通知过，今天下午，你们有一次和宇航员合照的机会……我忘了……” “……”卫书洵对宇航员不像韩之新那么崇拜，他自己倒无所谓拍不拍照，但想到不能让爸妈看到，又觉得很失望。 挂在客厅里的话，妈妈至少能高兴的炫耀一个月。 “没关系啦，教授，只是一张合照而已，不拍也无所谓。”见赵教授似乎挺愧疚，卫书洵笑着安抚他。 但在赵教授看来，他分明是强颜欢笑，看看早上那位同学的表现就知道了，兴奋得都要跳起来了，卫书洵平常的性格可比那位同学活泼多了，肯定比他更期待。 其他人似乎也这么认为，技术员们呆在飞控中心里，经常能看到一些单位高层前来参观，而所有参观者最在乎的事，就是跟宇航员合照。应该说，对门外汉而言，跟宇航员合照才是炫耀的资本，参观太空舱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 “不如去问问吧。”这几天的合作，他们对勤恳的卫书洵印象很好，于是有人建议道：“宇航员是不能随意跟外人拍照，但你们现在算内部人员，不忙的时候找他们拍张合照，他们不会拒绝的。” “对啊，最近袁永他们不是一直在气动实验室吗？负责人是a大的关程教授，跟赵教授是同事呢！” “是关程吗？”赵教授自然认识关程教授，当下拉着卫书洵出门：“走吧书洵，我们去找他问问看。” 赵教授一直将卫书洵当儿子看待，所以很不忍看他失望，何况这件事是自己忘了。 “不用了教授……” “去吧去吧！”叶诚天在后边推他，笑道：“可以的话，我也要拍。” 气动实验室，就是参观第一天时，学生们看到宇航员的那间实验室。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气动实验室里仍旧灯火通明，袁永和钟信林两名宇航员正坐在实验室旁的椅子中休息，旁边机械台上围着十多个技术员。大概今天的工作快要结束了，大家都显得很悠闲。 赵教授在窗外看了看，关程教授正好转身，于是赵教授笑着对他招手。关程教授嘱咐了旁人几句，走出来开门：“赵教授，工作结束了？” “是啊，提前结束，本来还以为要到明天呢，你呢？” “我这边今天也结束了。”关程教授抓抓头发，叹了口气：“研究没有进展，瞎熬也没用，还是早点放大家回去休息比较好。” 嘀嘀嘀—— 卫书洵眼前的虚空屏幕上，学习机再次弹出了几天前发布的命令：“任务，辅助关程教授完成气动弹性对域的修正，任务进度，0%。” “放弃吧学习机，我和关教授又不认识，想告诉他也没办法，反正他总有一天能研究出来。”卫书洵在意识中对学习机道。 这个任务他早放弃了。 照理说，他不可能知道关程教授在做什么研究，没有之前设定的“蠢自大”前提，突然吧啦吧啦说一堆技术，还不小心刚好和关教授的研究对上，还帮他把难题解决了……呵呵，这是在作死吧？ 在卫书洵低头看任务的时候，赵教授已经和关程教授聊了一会，也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两位得意门生。得知其中一人就是他很在意的卫书洵，关程教授不由仔细打量他。 卫书洵的五官俊美到让关程教授不喜的程度，因为这个年龄，又是这种长相的学生，通常都爱玩爱闹，并和数名女生纠缠不清，心思都浪费在恋爱上，他实在见得太多了。 但除了出色的长相外，卫书洵脸上的黑框眼镜又让他显得稳重几分，他身上穿着宽松的实验白褂，袖口上沾着几点机油的黑印，看起来像刚结束一场实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教授介绍他们时，叶诚天有礼的问好，卫书洵却愣愣的，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模样，显得很呆气。 和他想像中，那个一人兼顾三个专业的精英学生不一样。 卫书洵听到赵教授在介绍他，因为当时在跟学习机说话，晚了一会才向关程教授问好，显得有几分反应迟钝。 关程教授打量卫书洵，实在很好奇眼前这名有点迟钝的学生，和韩之新口中预判了参观项目的各种问题，并写出上百条专业答案的精英，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韩之新已经向卫书洵转告过自己要见他的事，所以卫书洵才来到这里。想到卫书洵竟然学习三个完全不同的专业，虽然目前已知的光学和航空都表现优异，但实在太浪费天赋和时间，一个人，一生能在一项专业上有成就就很了不起了，卫书洵应该专注于一个方向。 于是关程教授问道：“卫书洵，你的目标是什么？” “啊？”什么都不知道的卫书洵愣了愣，回答：“跟宇航员合照。” 第120章 书呆气 这真是场不太美妙的初次见面。 卫书洵在关程教授眼里，目前除了有些呆气，迟钝外，还加上了愚蠢的追星。 这跟他想像中的精英学生简直天差地远！ 关程教授憋了一口气，不满的说：“可以啊，想跟宇航员合照，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等卫书洵反应，关程教授已经开始提问。他问的问题是卫书洵给韩之新的草稿中写的，首先是要确认，那些资料的真正主人是谁。 卫书洵记忆力虽好，也没到什么都记住的程度，还好他有学习机这个大外挂，在他问出问题的时候，学习机已经弹出答案。 卫书洵完美的回答出关程教授提出的几个问题，关程教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突然道：“隔空层对电磁方向有什么影响？该怎么解决？” 这是关程教授自己的问题，卫书洵推推眼镜，他刚才觉得关程教授好像在找自己的茬，现在看他期待的神色，又好像不是。反正他有学习机，仍旧答出了关程教授的问题。 关程教授满意的点头，再次问：“卫书洵，你的目标是什么？” 卫书洵现在明白，关教授不是问自己“来这里”的目标是什么，而是专业领域的目标。思考了一会，卫书洵郑重答道：“航空航天，我想建造比火箭更先进的航天器。” “很好！”关程教授对此非常满意，姑且不论达成目标的可能性，卫书洵愿意选定一个方向专研就是最好的发展了。 而且卫书洵的研究目标是航空航天，还是a大的学生，这么有天赋的苗子，算是提前落到他手里了。 有关程教授出面，和宇航员合照完全没有问题。袁永和钟信林本身也没什么架子，只是不喜欢应酬，跟研究员们打交道却无所谓。两人分别跟卫书洵和叶诚天拍了很多张合照，听到卫书洵要把照片寄回家，还让卫书洵抱着研究记录本，作一副指点他们的模样。这张照片要是放到外面，不知道得吓倒多少人，众人只当有趣，看着照片哈哈大笑过后，就放在一边不管了。却不知道这张恶搞的照片在后来被收进历史博物馆，成为珍贵的史料。 卫书洵不明白为什么关程教授会对他另眼相看，明明两人才初次见面。但他是个投桃报李的人，关程教授帮了他的忙，对他提出来当助理的要求，卫书洵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他隐约知道，关程教授是想考较他什么，不过正好，他也可以趁机将气动弹性对域的改变技术透露给他。 存好跟宇航员们的合照，卫书洵心满意足的返回宿舍。一进门就被韩之新抓住，遗憾的问他：“书洵，今天跟宇航员的合照，你怎么没来？太可惜了……” 卫书洵手机上显示的照片令他声音卡壳：“这这……这是……单独！单独的合照！” 抢过卫书洵的手机，看到上面十多张合照，对比一下他们三十多人，只能和一位宇航员照一张合照，卫书洵一个人，却跟两位宇航员合照了十几张！ 韩之新简直嫉妒得想删掉了！ “为什么你可以照那么多张！不是说不允许单独拍照吗？” “是你们不允许，研究员随意。” 韩之新撇撇嘴，将手机还给卫书洵，说道：“对了，书洵，今天一名关教授突然找我，我把你写的草稿都给他了。”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告诉卫书洵后，韩之新有些担忧的问：“没关系吧，书洵？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难怪……”卫书洵了然，对韩之新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关教授可能看了那些草稿后觉得我不错，让我明天开始当他的助理。” “那就好！”韩之新完全放心下来，又有点遗憾：“不过我们明天要去航天城游玩，你又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了。” “呃……”虽然对旅游，拍照什么的没多大兴趣，不过卫书洵也疑惑，自己明明是来玩的，怎么比在学校时还忙？ 关程教授不会只因为几道问答题就破例收卫书洵做学生，学识以外，他还要看看卫书洵的为人，以及他对待研究的态度。刚好这里有个机会，气动弹性对域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其他地区的研究人员还没调来，目前还只是内部自己摸索而已，这时候让卫书洵来当助理正合适，就算他出错，也不会对研究有任何影响。 第二天一早，卫书洵就到气动实验室报道。关程教授还没到，不过卫书洵昨晚就跟实验室里的人认识了，毫不生疏的和大家打招呼，帮忙搬出实验器材。然后一边聊天时，一边顺便打探目前的实验进度。 没多久，关程教授和另外一名教授到来，正式开始实验。 卫书洵在这里的工作名义叫助理，实际是打杂的，负责跟在关程教授身后端茶递水，记录搬东西。不过他本身就抱着学习的态度进来，倒丝毫不埋怨。毕竟要透露实验技术，也必须真的有底才行，不然别人问起原理，答不出就完蛋了。 这一天的实验仍旧没什么进展，太赫滋发射器的时场筛选无法扩大，被堵在了脉冲峰副值上，怎样也无法提升数值。 卫书洵看着堆满了桌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纸草稿，真的很想说：我知道，我知道，要加装坤化稼光导线，增强空间电荷场。 但是按照他的大二身份，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所以他只能按下心焦，一有空闲就逮住人问，哪怕有人觉得厌烦，他也厚着脸皮孜孜不倦的提出各种基础问题。 比如太赫滋发射器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要扩大时场筛选，脉动冲峰副值又是什么？ 等等各种基础问题，虽然好像因为太烦，有点被人讨厌了，但总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好学，学得很快，并且学会了很多东西。 关程教授倒是很满意，合作实验时，不怕不懂的人，最怕不懂装懂的蠢货。卫书洵不怕别人甩脸色，不懂就坚持问明白的学习态度，虽然看着很呆气，但另一方面来说，却也让人感到可靠。 有这种钻研的精神，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出色的专业知识。不过情商似乎有点低，一点都看不出别人的不耐烦，还认认真真的求问。 想到这，关程教授叫住卫书洵：“书洵，大家都很忙，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先记下来，晚上再来问我。” “哦……” 卫书洵怎么可能单独询问关教授。 他之所以这边问一点，那边问一点，不厌其烦的骚扰不同的人，就是要让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学到多少东西。这样以后他拿出技术的时候，才不会被人识破。 所以嘴上这么应着，一转头，卫书洵继续骚扰不同的研究员，关程教授把卫书洵叫回来，训道：“我不是叫你把问题记下来，晚上再问吗？你这样会影响别人的工作！” “对不起。”卫书洵低下头，诚恳的道歉，随后推了推眼镜，做出一副固执的书呆样：“因为脑中一有问题就控制不住要解决，抱歉，关教授，我会努力忍到晚上的。” 之后的一整天，卫书洵老老实实的做着助理的工作，看到不明白的地方时，立即张嘴想问，又强忍下来，自己也学着大家在草稿上写写算算。 他当然不是瞎写，而是利用学习机提供的正确资料，写一点正确的，再写一点错误的。这样今后拿出正确资料时，也能有个过程。 关程教授忙碌至晚上，研究仍旧没什么进展，他暂时放下工作，转向一旁帮忙搬东西的卫书洵：“书洵，过来。” “是，关教授。” “今天学到了什么？还有什么疑问吗？”关程教授关心的问。 “是的。”卫书洵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了桌面上所有人运算公式，发现我们电子课上的泵浦探测，和太赫滋发射器使用的是同一种函数公式。” “哦……”对于这种回答，关程教授大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卫书洵继续道：“我自己尝试着用电子的函数公式做了运算，可惜陷入了死循环。” 关程教授笑笑，这是当然的，不过第一天接触就自己动手做运算，至少说明卫书洵对研究的态度是主动性的。 卫书洵继续：“后来我试着增强空间电荷场，想看看能不能提高脉冲峰副值的数值，还是失败了，电磁连接不上。” 这也是当然的。 关程教授笑了笑，想安抚他几句，突然愣住：“你说什么？增强空间电荷场？” 第121章 铭牌和履历 突然被关程教授问到，卫书洵保持一本正经的书呆样，说道：“对，因为《信号与系统》的课本上说过，增加空间导波频率可以改变脉冲峰数值，所以我想到增加空间电荷场……” “小张，过来！”卫书洵在这里絮絮叨叨，关程教授根本没心思听，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就嘱咐助手准备实验。转身走了一会，又回来拍拍卫书洵的肩：“你很好，继续努力。” 卫书洵露出茫然的神色，推了推眼镜：“哦。” 很快的，关程教授就找到了增加空间电荷场的方法，顺利提升脉冲峰副值。正式实验之前，关程教授特地把卫书洵叫到实验台，并为他讲解：“卫书洵，仔细看好，这就是增加空间电荷场的方法。在反磁针上加装坤化稼光导线，取值是1065ep……” 这些我都知道！ 虽然这么想着，卫书洵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状，认真的看着实验。 本来以他的身份，是没资格靠近实验台的，更何况还要关程教授亲自为他讲解。不过实验的灵感来自他，关程教授破例给他一次学习的机会，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实验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加上记录，整理的时间，十一点大家才能回去休息。 因为卫书洵的提醒，困扰了大家几天的问题顺利解决，关程教授很高兴，拍着卫书洵的肩鼓励道：“天才就是99%的努力加1%的灵感，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或许在学识上你还有不足，但你在科学上的灵感已经证明你的天赋。希望你不要懈怠，继续保持求知的欲1望。” “是。”对这种训话卫书洵很习惯了，赵教授也经常这么对他说，听话的应下，又问道：“那个，关教授，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该怎么回去？” 外人不允许在飞控中心随意走动，卫书洵之前的几天都是跟着赵教授一起回去，因为赵教授和他住在同一栋楼。但现在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总不好让关教授特意送他回宿舍吧？ “这样，你等等……”关程教授返回实验室，拿起内线电话拔号，卫书洵站在门口处，看他对着电话说了一阵，突然对自己招手。疑惑的走过去，关程教授就将话筒塞到他手里：“你来说。” “啊？”卫书洵疑惑的握着话筒：“说什么？” “卫书洵？”话筒中传来陌生的男音，听起来像是年老的长者，卫书洵立即恭敬的回话：“我是卫书洵，您好？” “嗯，真空中电的终极粒子常数是多少？进行有重物体的动质量时，如何保持运动速率和静质量？” 电话那头一张口就是专业问题，卫书洵不解的看向关程教授，关程教授仍旧不解释，只说：“回答他。” 电话那头的人问的是较高深的航空领域问题，目前的卫书洵当然不会，他敢打赌，一起来参观的那群同学十有八九也不会。不过他有学习机，在对方发问刚结束时，学习机就已经弹出答案。 卫书洵刚说出答案，对方立即又提出新的问题。如此问了十题后，那人突然说“可以了”，挂断电话。 卫书洵听着话题中嘟嘟的忙音，看向关程教授：“关教授，刚才那是？” 关程教授笑而不语，把卫书洵按在电脑前，用摄影头给他拍了张照，传送，笑道：“行了，你稍微等一下。” 十多分钟后，一名军官敲门进来，送上一张白色铭牌。铭牌为长方形，宽度约莫一个手指大小，上面印着“气动实验室卫书洵”等字。 关程教授把铭牌交给卫书洵，告诉他：“以后你戴着这个就可以随时出入飞控中心，不过你的权限只能进入气动实验室，其他地方还是不能乱跑。” “哦。”这样方便多了，卫书洵将铭牌别在左胸，向关教授告辞离开。 走出飞控中心大楼，卫书洵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四周。明明已经十一点多了，包括飞控中心在内，大部份实验楼中仍旧灯火通明，能看到很多白天见不到的巡逻小队在走廊上来来往往。 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极为明亮，照得整个路面一丝阴影也没有。卫书洵顺着路灯慢慢走回宿舍，路上碰到一个带枪的巡逻小队，大约他的脸太年轻，看着不像研究员，被这支巡逻小队拦了下来。小队队长用一个方型小仪器在铭牌上扫了一下，确认资料上的照片和本人相符，才点头放行。 卫书洵快走到宿舍时，又被人叫住，这次叫住他的人是陆军官。陆军官也领着一支巡逻小队，走到卫书洵跟前问：“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刚从实验室出来。”卫书洵主动交出铭牌：“给，这是我的通行证。” 陆军官看着写有卫书洵名字的铭牌，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他腰间同样别着那种方型小仪器，将铭牌和小仪器相碰，仪器屏幕上就显示出卫书洵的姓名，照片和权限。 “我一直知道你比其他学生优秀，没想到竟然……”陆军官满脸佩服，将铭牌还给卫书洵，拍拍他的肩：“加油，我看好你。” “哦。”卫书洵不太明白他的话意，收起铭牌走进宿舍大楼。 宿舍里韩之新还没睡，见卫书洵回来，关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那么晚，紧接着就开心的向他展示自己今天在航天城的购物收获。 航天城不是旅游景点，生活区是为了方便研究员们闲暇购物开设的，和外面的市场没什么区别。但这里毕竟是特殊区域，所以有很多产品上面会印有“西林航天城”“特供”之类的字。 卫书洵看着满床大包小包的东西，随意看了看，糖果，饼干，钢笔，多功能启子，杯子，汤勺……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居然还有一双筷子！ “看这里，这里！”韩之新一手筷子，一手汤勺，指着印有“西林航天城”的地方给卫书洵看：“这是纪念品！” 不用说，其他东西都是印有“西林航天城”的纪念品。 “书洵，你明天还没时间跟我们一起逛吗？”韩之新收起满床的纪念品，问道：“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我是很想去……”但正因为是最后一天，他反而更不能离开。 他今天只是解决了气动弹性对域的其中一个问题，只能算对研究有所帮助，并非完成任务，不过进度一下到达35%，说明这个问题很关键。接下来只要再努力一把，解决两个类似的问题，或许任务就完成了，也好报答关程教授帮忙的恩情。 卫书洵对逛街购物没什么兴趣，不过买些纪念品寄回家也不错，想到这，卫书洵将自己的钱包扔给韩之新：“之新，你帮我买纪念品吧，吃的用的不拘什么，有印字的就买，把钱花光为止。” “啊？那也太多了吧？” “给我妈拿去分给邻居的，你懂。” “了解……” 第二天早晨，卫书洵照旧到实验室上班，在走廊上却被郑勒叫住。郑勒神色古怪，冲过来揪起卫书洵衣领，看到他胸口上的铭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我的天，竟然是真的！” “什么？” “铭牌啊……为什么你会有铭牌……”郑勒抓着卫书洵肩膀，激动的问：“说，你究竟干了什么？” “你激动什么，你不也有铭牌吗？”卫书洵推开他：“这只是通行证吧！” “只！是……通行证没错……”郑勒瞪着卫书洵：“但是，每一个铭牌内都有专门的记录芯片，连接着你在飞控中心内部的档案。” “啊？”卫书洵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已经是飞控中心的内部员工了……你知不知道飞控中心有多严格啊，你怎么晃一晃就进来了……你知道我是多困难才考进来的吗？” 卫书洵和他一样震惊：“不会吧？我昨晚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而已，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进来吧？” “那么，你有没有填一份履历资料？” 卫书洵摇头：“没有。” “呼，太好了……”郑勒松了口气：“没给你办理建档手续，看来这只是临时通行证，否则你参观参观就顺便进来了，我们这的大半研究生都得刺激得自杀！” 卫书洵也松口气：“你才吓死我了。” 他要进的是关程教授在A大的实验室，要是莫名在飞控中心被建档，他才要烦恼呢！ 有了昨天的“意外”表现，今天卫书洵再骚扰研究员们，大家非但没露出厌烦的神情，还认真给他讲解。有人开玩笑道：“卫书洵，我们今天要研究的是光限常数的能量收敛，你想想看用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卫书洵仍旧保持一本正经的书呆样，仿佛完全没听出对方在开玩笑，认真点头：“是，我会努力想的。” 然后到晚上的时候，卫书洵一本正经的对关程教授说：“教授，我想到了，进行光限常数时加入铁基超导体，就能形成自旋电荷，你觉得怎么样？” “……”关程教授思考了一会，猛地回头：“把铁基超导体拿来，我要实验！” 实验自然是成功的，卫书洵又“一不小心”，想到了正确答案。在大家惊叹的目光中，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模拟电子技术》上提过电荷自旋转的原理，我只是想试试看。” 任务进度已经达到60%，可惜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没办法帮忙到最后。但只差40%，相信关程教授完全可以解决。 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多，韩之新已经睡了，将白天买来的纪念品堆在卫书洵的床边，满满一大袋。卫书洵看了看，里面多是些杯子，汤勺等日用品，上面全部印着“西林航天城”的字样，当成小礼物送人果然很合适。 相当低调的炫耀。 行李已经整理好，礼物也买好了，卫书洵就等着第二天早晨坐车返校，却在出门前被李教授告之，他被单独留下了。 本来关程教授叫卫书洵来做助理，只是考察他的学习能力和研究态度，他很清楚卫书洵过两天就要返校，但两天已经足够看清了。但是卫书洵的出色完全超出他的意料，竟然随便想一想，就想出了解决方法。 当然，这也多亏了实验室的大家专业能力强悍，才能在只有一个模糊概念的情况下研究出成果。但很多时候，他们缺的就是一道模糊的概念，一个可以研究的方向，而卫书洵，似乎刚巧有他们期待的东西。 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关程教授怎么可能放卫书洵走。半夜就打电话向老上司申请，鉴于卫书洵优异的表现，没说什么就通过申请，让他正式加入气动弹性对域的研究。然后派人一早通知李教授，将卫书洵留下。 卫书洵本以为只有两天，所以才抓紧时间帮忙，既然要长时间留在这里，解决问题自然得再慢一点，不能表现得太妖孽。所以他这几天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保持书呆子样，每天认真的当打杂助理，并利用闲暇之余向各位研究员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请教问题，是为了在之后提出正确的技术时不会遭到怀疑。但不得不说，他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这些知识目前还用不上，但单从的质量和技术水平来说，在这一周里学到的东西，比学校一学期的教学还管用。 一周后，修复抗幅射分辨器的任务提示完成，看来赵教授的工作已经结束。而在昨天，卫书洵假装胡思乱想，向关程教授透露了气动弹性对域的核心技术。任务进度定在70%，之所以没多大增长，是因为目前还没研究到核心，但有了前两次表现，卫书洵说的话关程教授已经认真记下，等研究到核心的时候，卫书洵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发现赵教授的工作结束后，卫书洵就向关程教授请辞。他的本职是学生，而且还要考双学位，离开学校半个月已经够夸张了，再呆下去，他下学期估计全部都得补考。 关程教授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可以，写完这份资料你就可以离开了。” 卫书洵接过关程教授递来的资料，愣住。 原以为可能又有什么实验上的问题要借用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没想到却是一份空白表格，表格上的标题是《西林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入职履历表》。 第122章 人才储备 卫书洵看着手中的履历表，沉默片刻，问：“关教授，你是说，让我入职西林飞控中心？” “是啊，怎么样，高兴吧？”关程教授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帮你申请到的，本来你的资历还不够，但这段时间表现优秀，实验室的其他研究员一起举荐了你才获得批准的。” 卫书洵的表现完全不是关程教授想像的欣喜入狂，反而满脸烦恼：“但是，关教授，我没打算进入西林飞控中心啊！” “啊？” “我想加入的是关教授你的实验室。” “……！”关程教授有点惊住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实验，对卫书洵的指导还不如其他研究员多，没想到卫书洵竟然那么崇拜他，宁愿不进西林飞控中心也要加入他的实验室。相较起来，他当初看中卫书洵，无非是因为他表现出的潜力，如果卫书洵表现不好或出现更优秀的学生，他必定会转移目标。 和卫书洵对他的仰慕比起来，他竟显得如此功利，简直枉为老师。 “我的实验室，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反正我们都在A大。”关程教授毫不犹豫对卫书洵发出邀请：“不过这份履历，你也要填上，放心，不是让你进入西林飞控中心，应该说，你想进也不可能。” 西林飞控中心内部的日常研究员总共只有五百多人，但建档在册的研究员却有近万人。飞控中心的日常工作用不到太多人，而一旦有大型项目，比如发射卫星，火箭升空等，需要的技术员恐怕几千不止。所以飞控中心会给所有他们看中的专业人员建档，当某项工程需要时，就发公函将人调过来。 像关程教授就是如此，平常在A大当导师，只在有项目的时候才过来工作。卫书洵因为这段时间的优异表现，加上其他研究员一起举荐，所以也幸运的成为西林飞控中心的人才储备，而且是历年来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人才。 仅仅19岁的大二学生。 “虽然只是人才储备，但在西林飞控中心的档案，也会记录在你的学校档案中，这对你的将来必定会有大好处……虽然你根本不需要。”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卫书洵本科毕业后必定会加入他的研究室，或者考进西林飞控中心，关程教授不认为他还需要那份学校档案——拿去求职吗？ “哦。”卫书洵没考虑到那么远，听到不是要他进飞控中心，他才放心的填写履历。 回去是和赵教授，叶诚天一起，乘坐接送赵教授的专车。赵教授得知卫书洵在西林飞控中心建档，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虽然卫书洵放弃了他的光学专业，但他能在其它专业成就不凡，赵教授仍旧为他感动骄傲。 负责抗幅射分辨器的谢姓研究员亲自为赵教授送行，握着他的手恭敬的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又分别感谢叶诚天和卫书洵的辅助。郑勒跟在他身旁，对卫书洵眨了眨眼，两人已经交换过电话号码和邮箱，今后仍会保持联系。 郑勒是源于工作前来送行，陆军官和黄军官就是单纯对卫书洵的好感。卫书洵的档案一进入档案中心，他就知道了，虽说现在只是建档，但在这个年龄段就能被西林飞控中心记录在案的人可从来没有过。 即天才又不傲慢，还很能打，陆军官可是很期待卫书洵两年后毕业来当他的同事。 这么想着，陆军官不自觉跟黄军官聊起来，走在前面的郑勒突然转身：“陆斌，你刚才说什么同事？” “我说卫书洵，两年后他就是我们的同事了。” 郑勒撇撇嘴，虽然他也是这么认为，嘴上还是不由道：“卫书洵是很聪明没错，但别忘了每年想考入西林飞控中心的有多少人，还有各大教授的门生，卫书洵未必一定能进来呢！” “肯定能进。”黄军官道。 “肯定。”陆军官点头：“才大二就被建档的人，全飞控中心只有一个卫书洵。” 不把他招进来才怪。 “什么……建档？”郑勒问。 “人才储备档案。” 郑勒沉默了一会，想起一周前跟卫书洵的对话……那时他说了什么？ “那个……只是给卫书洵办了个临时通行证吧？” “昨天已经正式建档了哦！” 竟然……竟然……真的……参观参观就进来了！ 郑勒深吸口气，抱头大叫：“啊啊啊啊，我要去自杀——！” 卫书洵离校半个月，在学校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西林飞控中心早就跟学校打过招呼，学校对于卫书洵在多留一周的事万分支持，恨不得直接把卫书洵留在飞控中心——这得是多么巨大的话题啊，A大又一天才学生横空出世，大二即加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可惜卫书洵被送回来了。 卫书洵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大包纪念品扔在宿舍桌子上：“纪念品，你们看着喜欢什么就拿吧！” 然后赶紧给爸妈打电话，在飞控中心信号不通，他已经半个月没跟爸妈联系了，之前没想到会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被屏蔽信号，爸妈肯定急坏了。 谁知电话打过去，爸妈根本都不担心，卫妈还乐呵呵的说：“书洵，回学校了？玩得怎么样？” “……妈，你怎么知道我去玩啊？” 妈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莫名好失落。 “周泉说的啊，说你去参观什么航空中心，可以见到宇航员呢！书洵你见到了吗？” “嗯，见到了，还拍了合照。” “真的，是和谁？袁永还是钟信林？我觉得袁永比较帅，钟信林也不错。”卫妈一脸兴奋，袁永和钟信林都是三十五岁左右，即有男人的成熟，又有军人的硬朗，还是全国知名的英雄偶像，连不追星的卫妈也喜欢他们。 “两个都有……” “真的？”卫妈的声音充满惊喜：“快把照片传过来，就发到你爸的邮箱里，我去开电脑！” 电话那头传来卫妈离开的脚步声，卫书洵无奈的问卫爸：“爸，你不管一管妈？” “呵呵，没关系。”卫爸呵呵笑：“我也喜欢他们两人，你快发过来吧，我要把他们的合照洗出来挂在办公室里。” “好吧……我还有一些纪念品要寄回家，怎么用你们自己看着办。” 虽然不想爸妈担心，但爸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感觉好失落。 卫书洵打完电话，伍峰等人也挑好了纪念品，每人一个水杯，一个勺子，还有一个胸章，其他的东西没要。这些就够他们炫耀的了。 “书洵，我以为你是去参观烈士陵园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西林航天城。”王安清惊叹：“太厉害了。” “我以为你参观科技展。”余欣说。 “我以为是参观英雄纪念碑。” 因为卫书洵是走后门去的，不在学校名额上，所以最初班导对学生们的解释有些模糊，只说他参加学校的某项参观活动，大家还以为是和平常一样，学校组织学生参观什么英雄纪念碑，科技展之类的活动，根本没人有兴趣过问。 卫书洵无奈的推推眼镜，说是参观，他其实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全部泡在实验室里了，纪念品都不是自己买的，算得上收获的，大概就是跟宇航员合照，以及结识关程教授了吧？ 舍友们拿走纪念品后，卫书洵将东西都整理到箱子里，挑出几个有特色的胸章，到学校的一间咖啡厅里交给韩安——他是周泉派来的保镖，但大部份时间都在餐厅或咖啡厅里玩电脑，过得比周泉和卫书洵都潇洒。 “你知道周泉最近在干什么吗？”卫书洵一般不会擅自给周泉打电话，唯恐万一他在任务中，所以顺便问问韩安。 “你可以问我。”学习机说。 “你闭嘴。” 学习机不知和周泉进行的是怎样的任务交换，卫书洵隐约知道学习机将自己的消息传递给周泉，否则周泉不会每次都刚好在教学楼外等到他。反之，卫书洵也可以通过学习机了解周泉的情况。但学习机传递消息时，根本不会考虑隐私这种东西。 比如最后一次见面时，周泉帮卫书洵安排了飞控中心的参观就匆匆离开，卫书洵于是问了一下学习机，周泉在忙什么。 结果学习机告诉他：周泉在看你的照片，你刚才戴眼镜的时候被偷拍了。 够了，他又不是要问周泉的隐私！ 韩安敲打了一会电话，说：“问了一下那边的朋友，周泉目前有任务，你暂时不能联系他。” “知道了。” 反正只是一些胸章之类的纪念品，卫书洵也不急着送出，挑选出一部份礼物后，其他都打包寄回家里。 跟两位宇航员的合照，加上这些印有西林航天城的纪念品，足够爸妈炫耀很长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算了一下学校中可能出现的剧情，直到书洵毕业，周泉都没有表现的机会，找不到需要他的地方…… 第123章 事件 参观的这半个月，卫书洵无疑收获很多。他现在的航空航天专业知识，不敢说比研究生，但本科以下他可以碾压大部份人。最重要的是，被西林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建档在册。 按关程教授所说，成为西林飞控中心的人才蓄备，好处非常多。比如西林飞控中心的人才蓄备是和其他三个航天城共享的，即使将来不进西林，他也可以考取另外三个航天城。还有申请研究项目时，飞控中心的人才蓄备档案就是最好的资历证明，基本没有过不了审核的项目。 还有其他种种好处，总之千言万语归结为一句话：人才蓄备档案是精英的证明！ 但那些对目前才大二的卫书洵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身为一名大二在校生，一名在考双学位的学生，半个月不上课简直是作死！ 一门课，半个月不上都可能跟不上，何况是十几门课！ 卫书洵返校的第二天，就不得不埋头进书堆里，同班同学想跟他聊天问候一下都没时间。还好卫书洵人缘好，借到了每一科的上课笔记，开始埋头抄书。 他自己的电子专业还好说，之前已经打下足够基础，加上内容较简单，复习不是难事。工程力学就惨了，本身没有基础，又是非常难理解的专业，还旷了半个月的课，光看笔记根本追不上。 最重要的是，又接近期末考试了！不赶快复习的话，考试就真的要挂科了！ 听伍峰等人说卫书洵离校半个月，是去参观西林航天城，所有人都很好奇想知道航天城是什么样。因此课间或晚自习时，总有人上来搭话询问。卫书洵无奈，只好每天自习时抱着课本到图书馆看书，总算获得清静。 在卫书洵埋头于课本上的时候，学校论坛上突然出现一张大骂a大渣男的哭诉帖。一名女孩自诉怀孕后惨遭男友暴打抛弃，孩子被打到流掉的惨剧，那名男友就是a大的在校学生。 因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学校论坛的管理员反应很快，立即删帖封ip，但很多人还是看到了，那名渣男是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的大二学生，名字叫，卫书洵。 尽管从不参与校园活动，也不是学生会干部，卫书洵在a大却很有名。 他在同届出名，是源于大一时的军训，和教官打得不相上下的武力值和在图书馆中勤奋努力的身影。其他年级的学生关注他，多是因为“那位很帅的学弟”“那位超帅的学长”。a大没有弄过什么校花校草的评比，但在女生之中，基本默认卫书洵为a大校草。 而他专注学习，连女生的邀约都拒绝，也是出了名的。 突然说他有个女朋友，并且孩子都有了的事，根本没人相信。那么多眼睛又不是瞎的，想让卫书洵交女朋友，先把他从教室里揪出来再说吧！人家考双学位，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上课，连奶茶都没时间去喝一杯好吗！ 而且去年发生过同样的事件，当时也有一名女生自称被a大的渣男抛弃，逼得那名学生借钱熄事宁人。后来那名女生持续勒索，忍无可忍的男生动手杀人，最后经警方证实，那名女生是一名妓1女，根本不是什么被抛弃的女友。 所以这事再起，完全没有搅动一丝风波，看到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谁在陷害卫书洵？ “那个卫书洵是谁啊？那么渣？”也有不认识卫书洵的人信以为真。 “别听网上胡说，卫书洵就是电子专业那个长得很帅，天天抱着书跑来跑去的家伙。” 即使卫书洵的帅脸让一些男生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勤奋。别说弄出孩子，他根本忙得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卫书洵毫无所觉，他两个专业的课程被排到晚自习九点半，下完课后他还得努力复习，争取将漏掉的课程补上，每晚看书到十一点才返回宿舍，累得人都快瘫了，哪里有时间关注八卦。 回到宿舍，发现舍友们都还没睡，也没在玩游戏，三人围坐在一起，脸色沉重，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 “书洵，你今天上学校论坛了吗？”余欣问。 “我哪有时间上网。”卫书洵将手中的课本放到书桌上，在一旁坐下：“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书洵，你还记得钟友的事吗？” 卫书洵愣了愣，点头。 那件事他想忘都忘不了。王梅敲诈钟友，被钟友愤而杀死，卫书洵现在想来觉得很遗憾。如果他当时出面阻止王梅就好了，因为不想扯上关系视而不见，没想到最后会变成一死一坐牢的悲剧。 伍峰神色铁青：“书洵，现在轮到你了，今天有个自称是你女友的人在学校论坛发帖，说被你始乱终弃，连孩子都被流掉。” 他们和卫书洵同宿舍，最清楚卫书洵有没有女友，而且竟然还有孩子？只怕又是一起类似钟友的敲诈事件。 卫书洵惊讶的眨了眨眼，打开电脑，余欣说：“不用看了，帖子已经被删了，而且我们也不信，如果对方上门敲诈，你别担心，我们可以给你作证” “哦……”卫书洵其实挺想看对方怎么给自己编故事的，看不到还觉得小遗憾，随后掏出手机给韩安发了封短信：“怎么回事？” “林家。”韩安回复两个字，过一会，发来一封较长的短信：“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明天呆在图书管不要出来。” 明天是周二，卫书洵课程表中唯一可以休息的时间。 卫书洵忘了林家，林家却不可能忘记卫书洵。通过和未来子孙的联系，林家知道他们本来的飞煌腾达被一个叫卫承的人破坏，而卫书洵，就是卫承的祖先。他们曾经对卫书洵进行过一次暗杀，可惜失败了，还遭到周家的打击报复，不得不消停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卫承竟然大胆的爆破了时空机器，他们和未来子孙的联系被迫中断，只在最后听到子孙说，一定要解决卫书洵和周泉。 本来在这个时空，按照历史轨迹，应该是周泉死亡，周家衰败，林家执掌大权，并在末日到来时一举掌控空城。 但现在，周泉还活着，并且在军中掌控的权势越来越重，而林家却处处受周家打压，这一切都是一个叫卫承的小子害的。他们没办法去找卫承算帐，当然要把一切都算在卫书洵的身上。 最近和周家的政斗基本结束，虽然林家损失了一些部下和重要职位，但仍有自保余力，于是这时候，又想起了可恨的卫承。 卫承的祖先卫书洵，只是个家世普通的平民，他本人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因为被周泉警告，林家不敢再对他下杀手，但要找这么一个学生麻烦有什么困难的？直接弄个女孩子到学校闹一闹，让他被学校退学不要太简单。 然后，卫书洵就多了一个“女朋友”。 发帖的女生原名张姿，今年18岁，是林家某个旁支的情人之一。因为模样清纯嘴巴又甜，很受“干爹”宠爱。这次被派来陷害一个学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看在高额报酬的份上，她自然满口答应。 先是在a大论坛散播谣言，谁知刚发帖就被删了，ip也被封，请来的水军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都是刚发帖立即被封。水军们又转到a大的贴吧和一些大学生聚集的论坛发帖，仍旧立即被删被封。 这下张姿明白她要对付的卫书洵，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大学生，而是有不小后台的人。但她不敢退出，现在说不做，卫书洵不找她麻烦，干爹也不会原谅她。 原本是打算先在网络上形成舆论后，再出面诋毁卫书洵，但网络已经行不通，张姿便决定明天到学校大闹，由水军们扮成路人在一旁偷拍，再发到网上。 有现场照片和录像，再放到网上时，即使被删帖，也一定会有好事者愿意转发。 第124章 对面不相识 卫书洵的课表排得很满，只有周一晚上和周二下午属于自由时间，其它全部被各种课程占据。以前他会用这点时间玩游戏或睡大觉，彻底放松一番，但现在，连这点休息都成了奢侈。 周二早晨有一节《半导体物理》的实验课，下午没课，卫书洵直接抱着课本和笔记本到图书馆自习。 网上那件事，不用韩安说他也会扔到一边。他原本就从不对八卦感兴趣，何况这种特殊时候。 人才储备也好，女人也好，八卦也好，有挂科重要吗？ 张姿有情人提供的卫书洵的资料，也知道他的课程时间，特意选在他下课的时间段来到男生宿舍门口大骂：“卫书洵，你这个负心汉，你给我出来！” 她这么一嚷嚷，周围立即聚集了一大圈人。 “她是谁？” “卫书洵的女朋友？” “不可能。” 不管喜不喜欢卫书洵，A大的男生们都必须承认，卫书洵是A大有名的帅哥。所以看到一名女生打着“卫书洵女朋友”的旗号来男生宿舍门口闹事，大家本能的打量她的脸。能当上情人的张姿，长得自然不难看，但以卫书洵的水准衡量的话……众人摇摇头，不相配。 “卫书洵，你有本事就别躲！”张姿继续高叫：“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了吗？我那么爱你，为你怀孕，却被你打到流产，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天天来闹！” 周围的学生并不如张姿想像的对卫书洵进行声讨，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一年前，就在这个地方，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当时大家帮助那名可怜的少女声讨同校的一名男生，却原来那名少女是个妓女，最后逼得那名男生挥刀杀人，平白毁掉一生。 所以这次学生们很理智，不再因为一个女人表现得楚楚可怜，就是非不分的帮她。 这些张姿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不提醒的话连本校的人都几乎忘了，更不会有人去查一年前的杀人案，也不会有人想到那件案子对学生们造成的影响。 发现除了自己的大嚷大叫外，周围一片冷场，张姿对混在人群中的水军使了个眼角。这些人是专业来跟拍，以及起哄热场的存在。 水军的带队队长轻轻点头，抓起领口的微型通讯正想发布命令，突然不知被谁打了一下，痛得动都动不了，随后领口被人一揪，已经被人不动声色的扔出人群。 这位队长痛苦的爬起来，才发现他的部下们也都被人打了出来。 干这行的不只头脑灵活，还要有眼力劲。原本以为只是大学生的恋爱闹剧才接的活，但看情况，至少男方有不小的背景，还是别着惹的好。 于是水军们迅速撤离。 张姿又闹了一会，水军们没有起哄，反而不见了身影，学生们也没人声援了，反而冲出来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自称卫书洵的同班同学，大声质问她：“你说你是卫书洵的女朋友，我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交往的？在哪里认识？有什么证据，照片呢？” 张姿当然没有证据，但是一般来说，哪怕是大街上，只要有女人这么叫嚷一番，都能引来大群好事者和同情者，等到真相澄清时，受害者的名声早就臭了。 张姿不明白A大的学生为什么那么冷静，甚至都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卫书洵的同班同学问到最后，有人不由说道：“喂，你不会又是来敲诈的妓女吧？”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钟友的事不只一个人后悔，如果当时相信他就好了，不至于害他被逼上绝路。 张姿不解，总之趁着现在没人说话，她立即将照片的事蒙混过去，抹着泪大哭：“卫书洵，你给我出来，是男人就有点担当，找人来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胆量你自己出来！” 只要卫书洵出来，她就扑上去抓住他大闹，然后当着大伙的面假意自杀，一定要弄臭他的名声。否则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回去了男人不会放过她。 “你装哭也没用。”一名女生骂道：“你是卫书洵女友的证据呢？是情侣总该有合照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帮你向卫书洵讨回公道，但如果你想陷害卫书洵，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张姿不答，只哭着要卫书洵出来。 不太妙，水军不见了，围观的路人居然没人站在她这边，闹不起来怎么办？ “卫书洵在哪里，他不会逃跑了吧？”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 周围突然传来路人指责卫书洵的声音，随后一个男人走进来，扶着张姿叫道：“妹妹，别在这哭了，我知道卫书洵躲在哪了，走，我们去找他算帐！” 一边扶着张姿，男人一边低骂：“蠢货，连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卫书洵现在在图书馆。”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似乎是来帮自己的，张姿听话的跟着男人上车，车上还有一个化妆师，待张姿一坐好，立即给她上妆。将她刚才被眼泪冲掉的妆痕重新遮住，脸色弄得更苍白一些，嘴唇也弄成毫无血色的模样，配上红通通的眼睛，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这帮宿舍的人显然不相信你，在这里哭已经没用了，图书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会有很多路人声援你，A大不敢插手，你只管把事情闹大。” “是，我知道了。” 有了水军的支援，场面终于达到张姿想要的效果，一大群人在图书馆门前大声声讨卫书洵负心汉渣男，引来很多不明原由的校外人员围观。 卫书洵被图书馆外的嘈杂声吵得看不下书，不悦的合上课本。图书馆隔音效果好，他没听清楚外面在骂什么，只单纯觉得吵。至于今天可能发生的事，卫书洵信任韩安，既然韩安叫他别管，他自然相信韩安能解决。 所以卫书洵抱着课本走出图书馆，听到一片大骂他的声音时，不明所以的推了推眼镜。 此时，他站在正门的台阶上，听到一名女生大骂着：“卫书洵你出来，你害死我的孩子，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对方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卫书洵不是逃避的类型，便走下阶梯，打算和对方对质清楚。 但他明明已经走过来了，场中的那名女生仿佛看不见他一般，还在对着图书馆叫嚷：“卫书洵，胆小鬼，你给我出来！” 卫书洵脚步顿了顿，缓缓的移到一边，那名女生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劲的对着图书馆哭骂。 卫书洵挤到人群中，听到很多人都在骂一个叫卫书洵的渣男，但就是没人看他一眼，疑惑的左右看看。 莫非找的不是他？莫非学校里还有一个叫卫书洵的学生？ “够了，你们别装了。”卫书洵同班的班长孔平叫道：“你不是卫书洵的女朋友吗？你不是要找他出来吗？他已经来了，你为什么会认不出？” “啊？”张姿停止哭叫，立即看向周围。但没有，根本没看到卫书洵的身影。 卫书洵那么明显的长相，只要他出现，她不可能看不到。 “你不要找借口，卫书洵明明躲起来了，你既然认识他，就叫他有本事出来！” 她刚这么说，突然人群中有一名学生大叫：“啊，卫书洵！” 跟着又有人叫：“是卫书洵，卫书洵已经来了。” “啊，我看到了！喂，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为什么你不认识自己的男朋友？” 随着自称看到卫书洵的学生增多，不明真相的路人也隐隐明白，那名叫卫书洵的渣男已经来了，而自称他女朋友的人，却没认出来——这就耐人寻味了。 “胡、胡说……”张姿紧张的左右张望：“卫书洵在哪？他根本没来！” 不只他，林家安排的水军也在左右张望。他们也都看过卫书洵的照片并牢牢记住了他的脸，而且卫书洵的模样很显眼，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根本就没看到卫书洵的身影。 站在张姿右前方的卫书洵推了推眼镜，同样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这位女生陷害他的时候，连他的照片都不看吗？业务太敷衍了吧？同校的学生都认出他了，这位自称他“女朋友”的女生，却连他长什么样都没弄清吗？ 张姿当然记得卫书洵的脸，但是，她记住的是平常那位俊美帅气，穿着时尚，带着点判逆气息的卫书洵。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卫书洵，戴着一幅黑框眼镜，头发像是没认真梳过，凌乱的垂在脸上，因为早上出门太急，衣服是随便从柜子里掏出来的，已经洗旧泛白的T恤和牛仔裤。 对A大的学生来说，他们看过时尚俊美的卫书洵，也看过他抱着课本穿梭各教室，忙到不修边幅的模样，要认出他并不困难。 但对不熟悉的人而言，此时的卫书洵就是一副土到渣的死宅男形象，和照片中的俊美少年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张姿认得出来才有鬼！ 第125章 我才是卫书洵 对于自己死宅形象所造成的效果，卫书洵完全没感觉。毕竟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帅的，偶尔土一次，也没人会特别提醒他。 当然，他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复习上，就算别人说了，他也无所谓。 总之，卫书洵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形象改变了，所以别人认不出，他只当眼前的女生业务不精，连陷害对象都认不清。 不过现场似乎已经偏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卫书洵正打算上前与女生对质清楚，却见她突然冲过来，大叫：“卫书洵！” 然后越过卫书洵，揪住了他身后的某人。 卫书洵扭头，看到被张姿抓出来的男人，愣了愣。 这男人和他有七八分相像，衣着打扮也很像他平常的模样，乍一看，连他都觉得相像，孔平等人也愣了一会，才确定这人不是卫书洵。 但对只看过照片的张姿来说，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卫书洵。 于是她按照编排好的计划，抓着那个男人大叫：“卫书洵，你这个人渣，你还我孩子……我一心一意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呜呜呜呜……” 卫书洵对场中的闹剧没兴趣，转头看向人群后的韩安。韩安对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转身没入人群中。 这个长得和卫书洵有七八分像的男人，自然是韩安安排的人。 其实要阻止张姿的话，在她来的路上就可以直接拦截了。但是林家说不定会继续派人来，接二连三，谁也没空把人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韩安干脆就找了个和卫书洵有些相似的人，再化化妆，让两人不管从相貌和衣着神态上有七八分相像。安排就是让男人当面出现在张姿跟前，等闹起来后，再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哪个女朋友会连自己男朋友都认错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这种马脚，下次林家再想用女人陷害卫书洵时，估计怎么闹都不会有人信了。 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卫书洵出现后，张姿非但没认出来，反而揪住了假扮卫书洵的人。 她一开始揪住“卫书洵”哭骂的时候，水军也带领着不知情的围观路人大骂渣男，谁知没一会，场中突然传来大笑声。 一开始只有两三个，随后越来越多，大半的人都对着场中的情景捧腹大笑。 张姿揪着一个陌生男人大骂卫书洵，真正的卫书洵，就站在她旁边看着——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女友”吗？ 卫书洵对这位办事不专业的女生抱以鄙视和同情，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自己竟然在这里浪费里十几分钟，不打算再磨下去，上去点了点张姿的肩膀：“这位小姐……” “呜，卫书洵，你今天不给我个交待，我就撞死在这里……” “我是无所谓。”那名替身演员没说话，卫书洵接口：“不过我有话要说……” “你滚开！”张姿对着烦人的卫书洵大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又是一片笑声，以孔平，伍峰等人的最大。 这边家伙原本赶过来是为了帮他，但现在纯粹变成了看热闹。 卫书洵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按照那名替身演员的发型三两下梳理好自己的头发，抬起头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只是戴个眼镜，放下头发，其实改变不多，真正让人认不出的是卫书洵的气质。 他毕竟当了多年小混混，即使不刻意表现，混身上下仍透着股叛逆的气息。女生们喜欢他，除了他那张好看的脸外，还有偶尔不经意显露的坏坏的感觉。但是，卫书洵一旦埋头学习时，混身的叛逆气息不自觉消散，气质上，就变成了完全相反的书呆子类型。 如今他收起眼镜，气势外放，一瞬间又恢复了不良少年的本性。 张姿手还揪在替身演员的身上，转头愣愣看着一旁抱着课本的书呆子死宅，瞬间转换成叛逆美少年，然后用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对她微笑：“虽然我觉得没必要再由我出面澄清，不过我还是要说一次，我才是卫书洵。” 张姿愣愣看着他，她还在装哭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传来一片哄笑，张姿回过神，僵硬的转头看向被她揪住衣领的人。 有了真人对比，才发现他果然和照片里的卫书洵不一样。他的气质更冷硬，长相也没有卫书洵的好看，而卫书洵，确实如照片中一样，是个极为帅气的俊美少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比照片中更帅更吸引人，身上那丝隐约的浮躁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成熟魅力。 连张姿都不自觉看他看呆了一会，才想起这是自己奉命为难的客户，而现在，她似乎不小心，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自己弄错“男朋友”的事。 第126章 悠闲生活 “你……你……” 张姿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不知所措的左右张望时，瞥到人群后，那名假冒她哥哥的男人瞪视的目光，吓得一缩，顾不上其他，又扑向卫书洵：“卫书洵，你这个……” 她扑得突然，卫书洵本能的用手按住她的脸，抬脚一踢……才想起这不是在打架，紧急停下，但膝盖已经顶到了张姿的小腹上，只差一点点就真的踢到了。 “……！！”张姿吓了一跳，她还保持着双手直伸向前的姿势，被卫书洵这么按着脸，又吓得不敢动的模样，乍一看就像僵尸，再对比卫书洵伸手一挡的帅气动作，就算是路人，也不觉得这两人是一对情侣了。 卫书洵推开她，手掌湿湿的，不知道除了泪水还有没有沾上别的，卫书洵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没有再跟她纠缠的心情：“算了，总之，我是卫书洵，我不认识你，显然你也不认识我，不管你是想敲诈还是认错人，我很忙，没空理你，就这样。 ” 说着对那名和他有些相像的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本来就不需要他出场，他相信韩安能处理好。 “咦……啊……”张姿还没反应过来，卫书洵已经离开，她本想追上去，却瞥见人群中那名假冒她哥哥的人正准备向她传达新命令时，突然被人一按，瞬间失去踪影。 张姿悚然一惊，转目四望，发现之前喧闹的水军们都已经失去身影。一双手按在她肩上，犹如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那个跟卫书洵很像的男人笑着对她的说：“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这么说着，押着她离开人群，一辆车已经等在那里。 卫书洵离开人群后，本想回宿舍休息，但想到回去肯定会被伍峰他们问东问西，不由揉揉额头，一时不知去哪的好。 想一想，他好像很久没有悠闲的生活了……不过以前的生活都是围绕喝酒打架，进a大后围绕读书考试，更普通一点的悠闲生活该是怎样的……竟然完全想不起了……？ “书洵？”一辆车停在卫书洵身旁，车窗落下，露出周泉的脸：“你还好吗？” “周泉？你怎么来了？”卫书洵直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位，周泉一边开车，一边道：“抱歉，本来这件事可以早点解决的，但我们想顺便多抓一些人，就稍微押后了一点，没想到他们会转移到图书馆，没有影响到你吧？” 周家和林家斗到现在，很难再有什么大的动静，就算他们想，上面也不准。毕竟任何一家倒下都是一场大震动，但暗地里双方小动作不断，周泉打算趁着这次再斩掉林家一条根须。 本来还以为连累不到卫书洵，不过周泉没赶上，韩安这里稍微晚了一步，就被对方找上了图书馆。周泉很担心卫书洵以为他无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卫书洵倒是无动于衷，就算周泉放手不管，他自己也能解决，何况谣言这种东西对他丝毫没有伤害性：“除了稍微影响我看书，其他倒没什么。” 周泉松了口气，神色放柔，问：“你刚才打算去哪？回宿舍还是去教室复习？” “唔……”卫书洵思考了一会，问周泉：“你今天还有事吗？” “不，我今天休假。” “那……一般你休假都干什么？” 周泉开车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才说：“练枪，或者找人对打……” 以前觉得很开心很充实的休假生活，突然觉得似乎不太能跟书洵说，大学生不会喜欢这种枯燥的休假吧？ “哦……真羡慕……” 练枪打靶什么的，听起来就很过瘾。像他现在玩得比较疯一点，也就是在宿舍里玩枪战游戏而已，比较大型的网游都没办法玩，因为没时间练级。 周泉将车停在路旁，伸手摸摸卫书洵的头，令他回过神：“书洵，怎么了？” “唔，周泉，能不能陪我过一下普通的休假？” 所谓普通的休假，其实还是可以想像的，比如上网玩游戏，到咖啡厅泡一下午，或者看看电影逛逛街。 a大里应有尽有，倒不需要特别跑出去，周泉和卫书洵相偕，找了一间装修幽静的咖啡厅休息。 咖啡厅里坐着不少学生，大都是情侣，也有几个单身的女孩，大都轻声细语，或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书本。空气中静溢着咖啡的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两人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各点一杯咖啡，再加上几块西点，也随意抽了本杂志翻看。 周泉看的是财经杂志，上面有一些时事新闻，可以从中看出不少新政策，周泉当下认真阅读起来。卫书洵拿的是本八卦杂志，里面正红红火火大版面报道一对明星夫妻的出轨离婚事件，剧情一波三折，比电视剧还好看，卫书洵忍不住边看边笑。 然后，十几分钟后，两人在静谥优雅的环境中，渐渐露出了焦躁的情绪。 总觉得，在浪费时间。 卫书洵放下八卦杂志，明星离不离婚关他什么事，有看这个的时间，他回去看笔记不是更好，那至少能让他通过期末考。总觉得……这种悠闲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周泉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几乎在同时放下杂志，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神情，随后又相顾笑起来，起身离开咖啡厅。 走出咖啡厅，卫书洵挠挠头，叹了口气：“既然没办法悠闲休息，我还是找点事做吧，之前答应过给韩之新做几个玩具，如果你不忙，也顺便来帮忙吧！” 卫书洵说的玩具，是之前参观飞控中心时，韩之新一直叫着喜欢的火箭，当时卫书洵答应过给他做几个，后来忙着复习就丢到一边。今天刚好休息，又暂时看不下书，与其在咖啡厅里荒废时间，还不如做几个火箭玩具给韩之新。 之前和孙依他们一起的那间实验室，现在已经转到卫书洵手里，里面的和种工具和配件，孙依他们都留了下来。卫书洵拉着周泉一起帮忙，他一边思考，一边画图纸，同时吩咐周泉：“碳膜电阻器3个，电容二级管10个，滤波器5个。” 还好周泉对电子很了解，一个个帮卫书洵准备好电子配件。 “啊，糟糕，没有滤波器了。” 卫书洵挠挠头，周泉拿出手机：“我叫人送来。” 卫书洵大喜：“那顺便一起送绕线电阻，压敏开关，蜂鸣器……”一下子列出一串东西，这些都是他没时间到电子城买的各种配件。 “知道了。”周泉露出宠溺的神情，吩咐部下买来。 东西都送来后，卫书洵本来是准备给周泉钱的，周泉招了招手，卫书洵走过去，突然被按住后脑勺吻住。 “嗯……” 过了一会，周泉满意的放开，舔舔唇，一本正经的说：“报酬收到了。” 卫书洵捂住嘴，转头埋到桌子上专注的画图纸。 周泉嘴角微勾，正准备上前，突然一顿，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蓝牙耳机，过了一会，点点头：“我知道了。” 卫书洵停下笔，回头问：“怎么了？” “有紧急任务，我先走了，那个女人的事不用在意，韩安会解决。”周泉上前，低头凑近卫书洵，卫书洵脸上微热，却没有躲开，被周泉在唇上亲了亲：“不要太累。” “我知道，你也一样。” 给韩之新制作的火箭当天只做到一半，因为时间不够，卫书洵只能暂时放下，继续回归上课，复习的忙碌生活。 关于那个认错他的女人，除了头两天有人追问卫书洵，之后由于开始期末复习，就再没人有空管了。反正大家基本认定她是想敲诈卫书洵。 卫书洵已经基本跟上当前的教学进度，圈考题时，各科老师都说出了大概的考试范围。这个学期的课程都是专业课，除了《系统辩识基础》，其他三门《自动控制原理》，《模拟电子技术》，《半导体物理》全部直接考实验操作。 听到老师们这么说，全部大半以上都松了口气。 技术课本的理论越到后面越复杂，甚至有些句子可以到达完全看不懂的程度，实验课就不一样了，再难的实验，多做两次就能记住，没有比这更棒的考试了。 卫书洵也松了口气，工程力学的考试全部是笔试，尤其《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三科，即相似又不同，卫书洵经常背着背着就窜了，脑筋差点打结。现在就等于一下子少了三门课，他瞬间都觉得肩膀轻了一点。 转眼就迎来了期末考试，最先考的是卫书洵的第一专业，考试内容是以前做过的某项实验，全班几乎是欢欣鼓舞的考完的。之后提前考完的学生收拾行李回家，卫书洵等参加了双学位考的学生才开始第二专业的考试。 第一天考试的两个科目是《电工技术》，《电子技术》，这两本书简直是兄弟课本，把一道《电工技术》的上半段和《电子技术》的下半段接在一起，都找不到任何违和感，而且它可能还是正确的。 就这样，一个考上午，一个考下午，卫书洵都怀疑自己的答案有没有写蹿。 揉着几乎快打结的脑袋在食堂吃晚餐时，听到食堂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近段一个女人在微博晒出各种奢侈品炫富，并自称是某位官员的情妇，现在已经被网友们挖出她的情夫是某省农业部的一位林姓官员，目前那位林姓官员已被停职，中纪委正式介入调查。 卫书洵抬头看了一眼，恍惚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但他实在太困了，懒得再看，揉了揉太阳穴，抱着课本离开。 第127章 暑假 把最麻烦的三科《理论力学》《弹性力学》《材料力学》考完后，剩下的就轻松多了，卫书洵觉得脑袋清明了不少，才终于想起那天新闻上看到的女人照片就是前几天来找他的那个女人。查了查微博新闻，发现那名林姓官员已经因贪污罪被收押。 看来周家好像又趁机赢了一把。 不过这些都和卫书洵无关，他关闭电脑，继续准备明天的考试。 《工程制图》《机械设计基础》等科目考完，学校的学生们基本都已经离开，卫书洵避过了暑假的高峰期，轻快的提着给爸妈买的礼物回家，连衣服都懒得带。 上车前卫书洵已经跟家里通过电话，等全身疲累的到站时，卫爸已经开车在车站外接他。 回到小区时，卫爸特意把车在门口停了一会，一个门卫探出头，打了声招呼：“卫先生，回来了？” “是啊！”卫爸呵呵大笑：“去接我家小子，他刚从A大放假回来。” “……”对于爸妈拿他炫耀这件事，卫书洵已经习惯了，谁叫前17年他都没有好好让爸妈炫耀过。令卫书洵惊讶的是保安的神情，他从车窗外探头看向卫书洵，脸上没有过去那种隐藏的轻视，反而笑呵呵道：“难怪难怪，A大放假比别的大学晚啊，其他家的孩子都回来了。” “A大嘛，学习当然比较紧。”卫爸道。 “是啊……A大呀……”门卫不由自主露出羡慕的神色。 卫书洵趁着卫爸停车时问：“那位门卫大叔怎么了？” “没什么，羡慕你是A大学生吧！” “现在羡慕也太晚了吧……”他下学期都大三了。 “呵呵，不知道……” 卫爸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神情分明带着得意洋洋。 卫书洵摇摇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公寓楼。在电梯外碰到几位公寓的业主，大家互相点头招呼后，有人看向卫书洵，笑着问：“卫书洵，你放假了？” “嗯。”卫书洵点头。 “是啊，刚接他回来，A大放假晚，他今天才刚到。” “难怪，A大嘛……” 卫书洵又看到了这些人眼中掩藏不住的羡慕之情。 直到进了家门，看到正对门的那幅巨大合照，卫书洵才想起来。 他前段被考试忙晕头，都忘了跟宇航员合照这件事，看来效果倒不错。不过卫书洵还以为邻居们看到他跟宇航员的合照，顶多不再说他小混混读A大也没出息，羡慕又是怎么回事？看出儿子的疑问，卫爸捂住嘴咳了几声：“咳咳，书洵，这还有一张。” 卫书洵转头，就看到另一边墙上，卫爸和一个中年男人握手的巨大合照。 那中年男人看着有点眼熟，不过卫书洵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身后的……周泉？ 再一看，这名中年男人果然眼熟，新闻上经常能见到的某位国家领导，居然跟卫爸握手合照？ “爸，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一段这位领导前来视察渝城，大概是周泉说了什么，便视察到了卫爸的装饰公司所处的这片商业街。当时刚巧卫书洵寄了照片回来，卫爸放大了挂在公司正对门处，非常显眼。 和宇航员合照，对普通人来说跟追星程度差不多，但在懂得的人眼里，代表了卫书洵已经得到飞控中心的认同，这就是未来的“自己人”嘛！于是这位和善的国家领导特意进了卫爸的公司跟他喝茶，听他聊聊儿子的事，还勉励了卫书洵几句，之后更大方的同意在卫爸的公司门口合照。 没多久，卫爸就接到了一笔来自某单位新建办公大楼的装修订单。 卫书洵被特招上A大，对小区一直看着他成为小混混的人来说，不管是羡慕还是鄙视，都认为他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小混混哪里是什么读书的料！ 尤其卫书洵过去的朋友们一直在社会上越混越黑，也让大家更乐意将卫书洵和他们扯在一起。本来就是同样的人，卫书洵又能好到哪去？ 跟宇航员合照只能让大家暂时闭嘴，但是跟国家领导合照，却不得不让人们羡慕了。 他们终于恍惚明白，卫书洵考上A大最重要的不是混到一张文凭，而是积攒到重要的人脉资源。不知有多少高官之子在A大，也不知有多少A大的学生未来能入驻中央，如果用心结交，说不定真能结交到几个官二代呢！ 看看领导身后的某位青年，不就是曾经来过卫书洵家几次的人吗？要说领导参观卫爸的公司是偶然，大家才不信。这就是人脉的重要了，看看卫书洵，才进A大两年，就有个官二代来帮忙了，他要呆够四年，不知能巴结上多少人呢！ 这些话是卫妈听八卦听来的，不管他们怎么歪曲了卫家和周泉的关系，但他们不再暗地嘲笑儿子是小混混，反而提到儿子就满脸羡慕，卫爸卫妈已经很满足了。 卫书洵在家没休息几天，表弟齐小宇抱着课本再次来访。 齐小宇明年就要升入高三，他的成绩在班上只算中等，对升学没把握，但又不想上补习班，于是就想到了超级厉害的书洵表哥。 “那个，书洵表哥，我妈说了，要我给你补习费。”说明了原委，齐小宇就打算掏出钱，被卫妈打断：“真是的，自家人要什么补习费。反正你表哥整天在家不是睡觉就是玩游戏，辅导辅导你是应该的。书洵，你就好好教教小宇！” “……”卫书洵还能说什么？ 还好他经过双学位课程的重温，高数，物理等课程完全没问题，指点起来不比数学老师差，就是语文，化学等有点麻烦。但事关小表弟的前程，卫书洵也不敢敷衍，只得打电话向张玲求救。 张玲来得很快，她手中提着个手提袋，一进门先检查卫书洵的教学笔记，满意的点点头：“想不到书洵你毕业后，反而对高中的知识更深刻了，我反倒快忘记了。” 这么说着，张玲从手提袋里掏出十几本笔记本：“这是我高二到高三的学习笔记，现在用不着了，都给你吧！其实最好的是韩之新的，不过他现在在A市打暑期工，你以后再找他要吧！” “张玲，你要不要兼职家教，教教我表弟，有补习费的。”卫书洵趴在椅背上，打着偷懒的主意。 “不要，我也有兼职。”张玲起身：“我现在在做化妆品促销，很好玩，暂时不打算换工作，你努力吧，我好喜欢看书洵你读书的样子，哈哈哈！” “啧……”卫书洵可惜的叹了口气，虽然不讨厌给表弟补习，但暑假还看书实在太可怜了。而且想想，他现在也大三了，还跟家里要生活费，连韩之新和张玲都找了兼职，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想办法挣点生活费？ “表哥……”齐小宇看着沉思的表哥，露出失落的神情：“你不想教我吗？” “没有的事。”卫书洵赶紧摇头，不忍伤小表弟的心：“我只是怕自己教不好，总之我会尽量努力，你如果听不懂一定要提啊！” 虽然努力想帮助小表弟，不过教了半个暑假，卫书洵也受不了了。他在学习机那还有几个任务奖励没领，干脆用掉一个，让学习机代替他出来讲课。 他以前很讨厌被学习机控制身体，不过读书考试这种，倒是愿意让学习机控制，可惜学习机从不愿帮他作弊就是了。这家伙当初控制他的身体做各种过头的事，还威胁他时，可没见半点正义感，但在学习上却从不帮他作弊，完全搞不懂他的立场是正的还是歪的。 不过帮忙讲课，不涉及卫书洵本身的课业，学习机并不反对，接管卫书洵的身体后，面无表情的开始讲题。 一开始齐小宇被突然变得冷冰冰的表哥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不高兴给自己讲课，吓得乖极了，后来发现表哥一讲课就这样，非常非常认真，又面无表情，连声音都没有情绪起伏，显得超酷的，听起课来反而更起劲。 高三提前开学，卫书洵终于送走依依不舍的齐小宇，悠闲自在的睡了一整天。 之后在网上联系伍峰，借他最近红火的《仙城》网游的游戏高号来玩。伍峰大方的借出，但是他那号里竟然有一个老婆，两三个红颜知已，一上来就是一片肉麻的“老公么么哒~~~！”。 卫书洵这边刚说明是朋友借号，跑进城里，一路就有几个妹子M他，问：“烽火哥，你上次答应带我去打冰原的大BOSS呢，今天去吗？” “烽火哥，你上次答应送我的莲影靴，什么时候给呀？” 不知道伍峰是不是游戏里的冤大头，跟他要装备的妹子还不少，而且看情况都是他自己答应的。 等卫书洵向妹子们解释完，已经没有精力玩游戏了。 因为给表弟补习，卫书洵暑假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到卫爸的公司坐了一会，被他手下的新老员工们当稀罕物一样参观。也不知道卫爸是怎么夸的儿子，一个个都把卫书洵当高材生看，还有人向他讨教学习方法，要拿回去教孩子，卫书洵急忙败退。 问他怎么学习，他真说不出，问他怎么玩他还……好像也说不出了…… 即不会读书也不会玩，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两头失败啊？ 在家陪着卫妈看了十多天狗血爱情剧，卫书洵实在受不了了，眼看着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他干脆提前返校。 作者有话要说：齐小宇是以后的伏笔。 我弄了个留言板，在电脑版的专栏上，点击作者名就能看到了……呃，总之可以拿来闲聊就是了，欢迎给我留言。 第128章 特殊的火箭 还没到开学时间，本来卫书洵打算仍旧住周泉家，到学校逛了一圈才发现宿舍已经提前开门，卫书洵便直接回宿舍。 其他三位舍友还没来，打扫过宿舍后，上了会网便无聊的趴在床上发呆。看到床头上的设计图，才想起给韩之新做的小火箭还没完成，卫书洵跳下床，一瞬间恢复精神。 虽然叫做火箭，但其实就是普通的电子玩具，在底部加装了弹射器和平衡螺旋，以保证火箭“飞”上天后，能平稳的竖直落下，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 卫书洵埋头花了三天多，将内部的电子线路都安装好，剩下的就差一个发射台，以及火箭的外观。 发射台的技术仍旧是电子弹射器，这个不难，有点麻烦的是发射台的造型和火箭外壳去哪弄。 卫书洵当初没想那么多，以为玩具市场肯定有火箭玩具，但是找来找去，都只有又矮又胖，以可爱为卖点的那类塑料火箭，比较像样点的火箭模型，又太小，而且不是中空，没办法装进电子线路。 跑了一天玩具市场，没找到合意的火箭外型，卫书洵正考虑要不要从网上定制一个模型回来，路上就碰到很久不见的冯玮。 当初一起建立了实验室的三人，孙依和刘永冬出国留学，只剩下冯玮留校读研，不过和卫书洵不在一个学区，没想到竟能在校门口碰到。 得知卫书洵正在找火箭模型的外壳，冯玮想了想，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做模型的朋友，可以让他帮你做，不过你有没有设计图？” 卫书洵大喜：“当然！” 即使是玩具，卫书洵也是认真设计过的，上学期刚学过的三大力学，机械设计等课，刚好成为他的参考，加上学习机的模拟计算辅助，早就确定过外型的直径大小，角度。本来是打算买到玩具后拆开再改装，能当面定做当然更加方便。 于是，第二天卫书洵便跟着冯玮找到他那位朋友的工作室。那人名叫卢飞，是个有些微胖的青年，所谓的工作室只有他一个人，目前主接定制模型和儿童玩具设计等工作。 卫书洵对这些都无所谓，他只要对方能做出他要的东西就行。因为有详细的设计图，卫书洵也不要求什么好材料，卢飞要价很便宜，当天下午就做出了火箭外壳和发射台。 发射台还要安装一个电子弹射器，卫书洵拿到后，拜托冯玮帮他安装火箭，自己当场加工发射台。对冯玮和卫书洵来说，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工作，直接打开背包拿出工具安装——两人在这方面非常相像，背面里总是装有常用工具。 卢飞在他们安装时，稀奇的凑到旁边观看。冯玮因为不熟悉设计图，安装的时候还要偶尔停下看看图，卫书洵根本眼都不眨，手上拿着一个小镊子，钳住桌面上的小电子，就这么刷刷刷的装上去，一丝停顿都没有。卢飞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露出惊奇的神色。 卫书洵安装好发射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收拾工具时，才发现卢飞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呆呆的盯着他。 “怎么了，卢哥？” “啊，装好了？”卢飞眼中带着些不舍，他第一次看到那么精彩的工作场景，就好像一幅连贯的画，一时看呆了，甚至想继续看下去。 “嗯，好了。”卫书洵点头，转向冯玮：“冯玮，你那怎么样？” “ok。”冯玮点头，神色莫名：“这线路真复杂，我都担心安装时把它碰坏，书洵你怎么想到那么复杂的线路的？” 想当初，卫书洵的电子还是他们教的，没想到一转眼，他已经成长到他都要佩服的程度。 “还好吧，我按着飞行器的原理改装的。”卫书洵设计时没感觉任何困难，几乎是刷刷就画完了设计图，当然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拿到火箭后，直接到工作室的楼下进行实验发射。 当射很成功，火箭架在发射台上，弹射升空十五米左右后，平稳的垂直落下。卫书洵当初设计外壳时，严格运用力学的运算方式计算过平衡点，使火箭不管升空时什么角度，落下时都能保持在180度直角，内部装有电子平衡螺旋，减缓了下落的速度，而且他还在最底下装了个彩灯，火箭落下时一闪一闪，就好像正被什么控制着缓缓下降一样。 门外汉的卢飞不说，连冯玮都看呆了。 “书洵，这是什么原理？”冯玮问。 “飞行器啊！”卫书洵答：“以前做过的四维飞行器，不是有四波混频……不对……”卫书洵手指抵着下巴沉思：“四波混频好像不是四维飞行器的……好像是……” 飞控中心里那个……真正的……火箭上的？ “不对不对。”他在关程教授那里研究的是气动弹性对域，没有关于飞行器的技术。 “冯玮，四维飞行器里，有四波混频逆抛物方程这项技术吗？” “那是什么？” “……”卫书洵偏头想了半响，露出困惑的神色：“那我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学习机？” “……”学习机：“我也不知道。” 卫书洵学得太多太杂了，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工程力学专业，光学专业，还有从学习机上得到的未来技术，以及实验时从教授，研究员们身上学到的知识。他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感兴趣的一切，然后不知不觉转化为自己的知识，现在即使是学习机，也不知道卫书洵究竟学了多少东西，达到什么程度。 “哦……算了。”实在想不起来，卫书洵也就算了，回过神才发现卢飞和冯玮已经拿着他的火箭玩了好几次。 “小心一点，不要闹脏外壳，我要送人的。” 说是这么说，附近的孩子被玩具吸引过来，正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卫书洵只好又借给他们玩了十几分钟，才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收起火箭。 “真有趣。”冯玮也有些爱不释手，对卫书洵道：“书洵，你的设计图借我吧，改天我也做一个。” “可以啊，拿去。” “那个啊……”卢飞在一旁插口：“我问一下，这个火箭是卫书洵你自己设计的？” “对。”卫书洵点头。 卢飞眼神一亮：“设计图，技术，外型，全部是属于你的？” “当然。” 卢飞眼神更亮了：“那书洵，你有没有打算出售这项技术？” “出售？” “是啊，我认识很多玩具公司，我想你设计的这款火箭一定很受小孩欢迎，怎么样，你要不要出售技术？” “……！！”正考虑着怎么赚钱，突然就有人送上门了，本来是送给韩之新的玩具，如果能顺便卖一笔钱，对卫书洵来说就跟捡到钱没两样，他当即就想点头。 “等等。”冯玮摆了摆手：“书洵，如果要卖的话，你不如申请好专利再卖。” “对对。”卢飞点头：“有专利在手，能谈到更好的价格。” “哦……”在不懂的事情上，卫书洵向来听专业人员的意见：“要怎么申请专利？” 冯玮和卢飞确实是为卫书洵着想，申请专利不只利于谈判，谈不拢还可以参加专利拍卖，怎样也不吃亏。 但卫书洵查询了一下专利申请的要求，发现超级麻烦。申请费，印刷费，维持费，审查费，复审费等项目，首先就要准备4500元左右，一下吃掉他这穷学生两个多月生活费。这些还好说，最麻烦的还是审核。提交复杂的申请资料后，还得经过初审，公布，实质审查等繁复阶段。当审查人员有疑问时，还得在规定时间内进行修改或陈述。光想想卫书洵就摇头，他那么忙，哪有时间跑去跟审查人员“陈述”。 饶是如此，以最快速度算，至少也要5个月后才能拿到专利授权书。卢飞说，为了保证技术不会外泄，这个玩具火箭要在拿到专业授权书后才能送人。 “那还有什么意思……” 卫书洵摇摇头，送给朋友的玩具，要先扣押将近半年再送，因为事关专利，那张设计图冯玮连看都不敢再看，折叠着送回来。 虽然能卖钱是很高兴，但这么做的话，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 “不用了，我不申请专利。”卫书洵道：“这项技术，价格合适就直接卖了，不用申请什么专利，没人要也无所谓，本来就是做着玩的东西。” “书洵？”冯玮惊讶。 “真的吗？没有专利价格会被压得很低哦？”卢飞问。 “嗯，无所谓。”卫书洵将设计图重新塞到冯玮手里：“冯玮，你拿去玩吧，只要不外传就行。” 冯玮愣了愣，笑起来：“谢了，书洵！” 卢飞挠挠头：“好吧，东西是你的，你愿意就行，但这个火箭要暂时放在我这，得有实物才好谈价钱。” 卫书洵考虑了一会，点头：“可以，不过只有一周，我已经拖太久了。” “没问题，一周够了。”卢飞打开抽屉，拿出里面多余的几份资料，小心的将火箭锁进去。 卫书洵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文字，好奇的拿过来看：“自动麻将机的改装？” “哦，那个啊！”卢飞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认识的一家销售自动麻将机的公司，说想进行一些技术改进，正在找技术外包。价格给得很低，只有一万五而已，冯玮不肯做，哈哈，你一定也看不上的啦，麻将机这种东西。” 冯玮耸了耸肩：“我倒没有看不起自动麻将机，只是我不了解麻将机，没办法下手。” 在卢飞眼里，戴着一幅黑框眼镜，沉稳干练，就读于a大的卫书洵，完全就是高材生的模板，这种好学生绝对看不上麻将机那种低端的赌博机器。 谁知刚才还对贩卖专利不屑一顾的高材生卫书洵，已经急切的点头：“我要我要，这单活我接了！” 麻将机说明的，他太熟悉了好吗！ 第129章 价值 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还是要再强调一次，卫书洵至17岁之前，都是个正宗的小混混。虽然碍于年龄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但喝酒抽烟，打架斗殴一直是他占据大半生活的常态。另一小半生活，就是赌博。 因为逃学旷课过多，初中时就被爸妈禁了零用钱，所以这些年他的钱全部是靠赌博得来的。 卫书洵拿手的是桌球和花牌，麻将他也经常去凑凑桌，麻将机什么的，再熟悉不过了！ 大三第一学期只有四门课， 《单片机基础》《数据采集》《自动检测系统》《自动控制原理》，都是专业技术课，卫书洵翻看了看，发现并不难理解，放下心。 工程力学的课程是《结构力学》《振动力学》《c＋＋》《偏微分方程》，也只有四门课。两个专业的课程加起来有些繁忙，不过比起上学期轻松太多了，而且刚开学也不忙，卫书洵趁着这个时间，跑去接下改进麻将机的工作。 这间公司也有自己的技术员，不过只能叫维修工，会给个麻将机，但要改进的话，完全没有办法。而要请专门的技术员，这间公司又舍不得，于是就弄了个技术外包，管它是公司还是学生，反正只付一万五，能做到就给钱。 在卫书洵之前，倒也有其他人接过这活，只是这家公司太龟毛，要求的技术很高又很麻烦，光研究经费就不够了，所以直到现在还没人肯干，被卫书洵接了个漏。 麻将机的原理其实很很简单，麻将背面有磁铁层是大家都知道的，在麻将桌下也有两处强磁，再由磁圈定好麻将的位置，经传送槽，由拨杆推出。但这间公司要求改运磁圈，机头与运行槽轨道，入成可调节式，只是为了洗牌时，顾客能选择花样的排法。目的是为了让顾客使用时有新鲜感，增加销量。 这并非不能改进，只是有点麻烦，对一般的技术员来说，改装要花较长一段时间。当然，对高级技术员而言是小菜一碟，不过有水平的人怎么可能去研究麻将机这种东西！ 要说学业的话，卫书洵目前在电子上的水平只能算一般，毕竟他的《电子科学与技术》才大三，还比不过应届毕业生呢！ 不过要比动手能力的话，卫书洵比很多老技术员更有灵性。在对方提出要求的时候，卫书洵脑中就已经有想法成型，拆了两台麻将桌，又跟这间公司借了一名技术员打下手，边拆边画图纸，再指点那名技术员安装，再改进。因为那名技术员习惯了拆装麻将机，速度比卫书洵想像的还快，第三天的时候，卫书洵已经定下最终图纸。 在麻将桌下加装了一个四方磁控，调节了压牌板和涨紧轮的角度，使运行槽移动时，牌不会掉出或卡住。 将最终做出的成品和图纸交付，那间公司老板看他速度那么快，还有些想压价：“这个看起来很容易嘛？才三天就做出来了。” “是啊。”卫书洵点头：“画一条线很容易，知道在哪画线很贵。” 他说的是一个有名的故事，但这名老板显然没听过，茫然的看着他。 卫书洵揉揉额头：“总之，付钱吧，你没发现图纸上少了很多注明吗？” 四方磁控的磁力，压牌板和涨紧轮的调节度，卫书洵都没有注明。这样即使他们再找人研究，只要角度稍微有点偏差，也会造成卡牌。要么这张图纸报废，要么就冒着麻将机卡牌的风险出售。当然，狠一点可以找周家帮忙查封了这间公司，不过为了区区一万五，那也太丢人了。 “真是的，现在的学生太狡猾了……” 最终那名老板还是嘟嘟囔囔付了一万五，卫书洵在图纸上标注出详细的数据，满意离开。 做为介绍的感谢费，卫书洵之后给了卢飞五百元。卢飞满脸惊讶：“才三天你就做完了？” “是啊？” “真的完成了？” “当然。” “可是才三天！” 卫书洵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吃冰棒，看他满脸震惊的神情，解释道：“那个很简单的，卢哥你不是电子专业所以才觉得很难，不算什么。” “怎么可能简单！”卢飞用力摇头：“你可不是我介绍的第一个人，我有个老技术员的朋友去了，说改不了呢！” “哦……”卫书洵对此没感觉，人擅长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 “……我服你了。”卢飞伸了伸拇指，对卫书洵的淡然谦逊表示敬佩。 “那么，今天叫你来是为了那个玩具火箭的事。” 设计图冯玮第二天就送回来了，对他来说，做出一个新火箭不需要一天，现在图纸正在卫书洵包里。卢飞去找了几间关系较好的玩具公司，看起来极度逼真的玩具火箭果然引起这些玩具公司的兴趣，但给的价格都不算高，最高的只有五万。对学生来说算很多，但以这个玩具能产生的利润来看，实在太低了。 “五万？”卫书洵本来是靠着椅背懒洋洋坐着，听到卢飞的话，惊得坐起来：“这个玩具的技术那么值钱？” “……”卢飞用看傻瓜一样的神情看着他：“你知道吗，前一段刚有个新型拖把的专利卖了6万元。” “哦哦，太厉害了！”好像被鄙视了，不过卫书洵不介意。如果是像火箭这样的技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试着发明好几个呢！ 所谓的知识就是财富说的就是这种吧，随手一个小小的玩具，抵得过他几年辛苦赌博赚的钱。 “算了……”卢飞摇头：“虽然你好像很满意，不过我再帮你看一看吧，说不定有更好的公司呢！你不急用钱吧？” “是不急，不过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精力。”卫书洵道：“我还得上课呢，过一阵子忙起来，恐怕连出校门的时间都没有。” 谈判，拟定合约都会牵扯到精力，虽然提到钱就很兴奋，也很想赚钱，但卫书洵并不打算为它花费太多时间。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好吧……”卢飞露出敬佩的神色，现在的大部份学生，如果听到能赚几万，肯定不会介意逃几节课。竟然还有人连校门都懒得出。 “我会尽量帮你谈谈，看能不能提高点价格。” 卫书洵回到学校不久，突然接到冯玮电话：“书洵，卢飞帮你找到买家了吗？谈得怎么样？” “卢飞说开价太低，他再帮我看看，其实我觉得可以了。”卫书洵答道。 “对方开价多少？” “5万。” “是太低了。”冯玮声音里带着不悦：“最烦这些公司，一听到学生的制作就拼命太远价，以为学生就是笨蛋吗？” “哦……” “算了，书洵你现在有时间吗？过来研究生公寓这边，我有事跟你商量。” 卫书洵按照门号找到冯玮的房间，敲开门后，发现除了冯玮，还有一名中年男人。那人和冯玮有几分相像，但说是父亲，又显得过于年轻。 那名中年男人也打量着卫书洵，看到他年轻的脸，露出惊讶的神情：“你就是卫书洵？你多大了？” “二叔，我说过了他19岁。”冯玮道，又对卫书洵解释：“这是我二叔，他昨天来看我，见到你做的火箭，一直说想见见设计者，你别介意。” 卫书洵当然不介意，笑着有礼的点头：“二叔好。” “你好，抱歉，我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现在的学生那么厉害。”冯二叔笑着招呼卫书洵在身旁坐下：“你跟阿玮是好朋友，我们也算是自家人对吧？” 卫书洵点点头：“二叔，你有话直说吧！” 他最不喜欢大人套交情的绕圈子了。 “额……那我就直说了。”冯二叔咳了咳，笑道：“我让阿玮请你来，是看中了你设计的这个火箭，我想投资买下来。” “可以啊。”卫书洵点头：“火箭的设计图我还没卖，冯二叔价钱合适的话，我没问题，冯玮知道我的心理价位。” 他倒没打算跟冯玮的二叔纠结多拿一点。 “不是不是。”冯二叔摆手：“我要投资的不是火箭，是你。” 第130章 理想目标 冯二叔是个精明的商人，从看到那个玩具火箭的时候，就确定了它的市场价值。女人，孩子是市场的最大消费者，这个技术完整的火箭完全能做成一个系列产品来卖。光是颜色和外壳塑料的变动，就可以弄成一二三版的升级，从白色变彩色，透明塑料到高等材料。再出一个低成本动画，根据颜色做成一个火箭战队配套卖，简直不要太赚。 冯二叔一开始还以为这玩具火箭是哪家公司新上市的产品，正考虑要不要投资买下来，听到冯玮说是他朋友自己做的玩具后，第一反应是买下那个人。 买一个玩具的设计图算什么，把人买下来不是更划算？ 当然，明面上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我最近正打算投资开一家玩具公司，刚好就看到你设计的玩具，我认为你很适合。我来投资，由你做老板，当然，我侄子冯玮也一起，你们两人一起经营公司，销售你自己制作的玩具，你觉得怎么样？” 卫书洵摇头：“不用，我……” “公司的申建，市场开拓，公关，你都不用担心，我公司旗下有专门人才。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就好了，很轻松的。” 卫书洵仍旧摇头：“我上课很忙，没时间。” “上课算什么。”冯二叔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神态：“读书出来不就是为了找份好工作，有份好事业？你现在答应了，你就是老板！现在大学生创业很流行的，学校也很鼓励，你少上几节课，你们老师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何况当老板后，文凭那种东西，还有必要吗？ 卫书洵抬手，制止他激动的劝说：“二叔，你先冷静。” “呃……”冯二叔不明白卫书洵为什么毫无反应，依照他的经验，如果有人要给一个在校大学生投资，只怕没人会不激动的答应吧？ 而且他也没打算剥削卫书洵，他没空管理玩具公司，到时都会交给冯玮和卫书洵打理，他当大股东就够了，卫书洵还是老板之一嘛……就算不满，至少也要先谈过啊，哪有什么都不听就否定的？ “对我的提议，你有什么意见呢？卫书洵同学？”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卫书洵道。 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什么的，说实话他很心动。 这是他曾经的人生目标之一，当时想的是三十岁前攒够钱，自己开个小公司当小老板，再慢慢图谋发展——虽然当时连开什么公司都不知道。 如今目标提前到来，看冯二叔的架式，开的恐怕不会是小公司，简直是走完大半人生目标的历程了。至于包养小明星什么的，现在倒没这种想法了，所以只要他点头，他的人生目标就等于整个完成了？ 不过心动也只是一时。如果真要找投资人的话，他找周泉不是更好，即可以占大股份，周泉也不会对他的公司指手划脚。 “抱歉，我现在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个航空工程师。” “啊？”冯二叔愣住。 说这句话总觉得好害臊，就好像小学生说“我长大要当科学家”那种感觉…… 卫书洵扭过脸：“总之，我只卖设计图，并不打算开什么公司。冯二叔看着出价就行，其他不必再谈。” “好吧……”冯二叔倒不是非要卫书洵不可，只是难免惊讶，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的不要自己开公司？” “不用，我有自己的计划。”卫书洵坚定道。 冯二叔和冯玮对视一眼，见他点头，起身打电话：“好吧，我通知秘书拟定合同。” 冯玮再次询问：“书洵，你真的不要吗？如果怕耽误学习，你可以只负责技术就行，这是难得的机会。” 冯玮家里早就准备给他在大学毕业后安排点事业，二叔关于玩具公司的提议他也很满意，如果合作对象是卫书洵的话，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卫书洵本来就跟他是意气相投的好友，性格直爽又不贪婪，虽然年纪小做事却很可靠，有这样一个合伙人，冯玮觉得再安心不过，两人一起开创市场一定也很有趣，没想到卫书洵会拒绝。 “你以后真打算当航空工程师？” “嗯。”卫书洵不自在的点点头。 虽然这确实是他目前的人生目标，但“我长大要当大老板”和“我长大要当科学家”这两个选项，后者总让卫书洵觉得很羞－耻。 毕竟这个理想至少全国一半小学生都说过。 “不知道能不能达成目标，但我想试试看。” 冯玮笑起来：“放心吧，你一定没问题的。” 第二天，冯二叔的秘书和律师到达，带来了一份还算优惠的合同。二十万买断技术，今后卫书洵不准再使用这项技术，也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如果将来卫书洵针对这项技术还有优化，必须优先卖给冯二叔的公司。当然，公司也必须给予相应的报酬。 合约基本还算合理，二十万对于一个只有几张设计图的玩具来说，已经算高价了。卫书洵确认合同的时候，学习机还一边扫描，一边抽取当今的各种法律条文做参考，确认没有语言陷阱后，才同意签约。 一开学就赚了二十一万五，而且还是在卫书洵刚好烦恼怎么赚钱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赚到了，真的感觉跟白捡的一样！ 卫书洵本来想告诉爸妈的，但考虑了一下爸妈的性格，虽然爸妈支持他读书，但他们是普通人思想，价值观和冯二叔差不多。听到他弄个小发明就有二十万，绝对会要求他多多发明，干脆去开公司，学校的事可以放一放。 但对现在的卫书洵而言，学校的课程反而比外面的事业更重要。为免和父母产生分岐，卫书洵干脆隐下二十万的事，只告诉爸妈帮人修机器赚了一万五，让爸妈这学期不用寄生活费过来了。 卫爸卫妈对这一万五没兴趣，只高兴儿子有了赚钱的能力。才回学校没多久就能赚到一万五，将来养活应该自己不成问题。 设计图卖出去后，卫书洵就把礼物送给韩之新。本来应该在开学时就送的，拖了一个星期已经有点晚了，即不是开学礼物也不是生日，这个时间段送礼物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所幸韩之新没有嫌弃，他一眼就被这个带有发射台的仿真火箭深深吸引，尤其看过火箭飞上天的场景后，兴奋的每天都要在宿舍楼顶放几遍。 卫书洵的生活又恢复了三点一线，虽说工程力学专业仍旧是枯燥的普通课程，但本专业这边的四门课却全部是实验课，呆坐在教室的时间很少，大部份时间都在实验室度过，而且教学内容基本都是制作完老师要求的实验后就能提前下课。一时间，大家都轻松的有种回到大一时的感觉。 这天，上完《数据采集》的实验课，卫书洵和同班的孔平等人照旧提前完成实验，提前下课。抱着课本课本冷血回宿舍的路上，碰到正提着个文件箱匆匆走过的叶诚天学长，卫书洵赶紧上前打招呼：“叶学长，你去哪？” “书洵，抱歉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聊……”叶诚天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没走几步又突然转回来，道：“对了书洵，你晚上有时间吗？” 卫书洵想了一下今天的课表，点头：“晚上没课。” “那好，你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记得要穿正装，你有西装吗，我去帮你借？” 叶诚天一开口就噼哩叭啦一段话，机关枪似的急匆匆，卫书洵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啊，我有……” “那就好，晚上我来接你！”叶诚天一摆手又急匆匆离开。 “……这是怎么了？” 尽管不解，卫书洵还是认真在晚上换好了西装。做为学生，他本人当然没有过西装，这是周泉以前给他定制的，据说是哪位国际设计师的纯手工制作，多少钱卫书洵搞不懂，总之这套西装一定比他本人还贵就是了。 读到大三的时候，基本已经很少有特别注意形象的理工男了。毕竟该泡的妹子这时候都已经泡到手，泡不到的就直接到网上找情缘去了，扣脚呲呀也没人看见，形象这玩意对大三理工男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就连卫书洵自己也很久没有注意过穿衣打扮了，不久之前还被人当成死宅男看待过。所以他这一突然打扮，简直给人一种帅爆天际之感。 第131章 投资人 不提宿舍里伍峰等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反应，卫书洵在一片鬼叫声中走出宿舍时，迎面碰上隔壁的孔平。他拿着个饭盒正准备去食堂打饭，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三件套西服，身姿笔挺俊秀的男人，吓得脚一滑，饭盒从手中掉落。 卫书洵凌空接住饭盒递回给孔平：“小心点啊！” “呃……卫、卫书洵？”孔平扶住门框，惊魂稍定，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卫书洵，瞪大眼，露出诧异的眼神：“你怎么在宿舍这身打扮？” 那副高贵的公子哥模样，害他以为自己打开门就穿越了呢！ “没什么……”卫书洵整了整衣领，无奈的说：“说实话，我自己也很不习惯。” 想了想，他将外套脱下，随意的搭在胳膊上，瞬间由一个一本正经的高贵公子哥，变成了潇洒不鞍的……公子哥。 得益于那张好看的脸，和那身比他还贵的衣服，卫书洵再怎么想低调，看起来也是一个超级高富帅……尤其是在对比明显的男生宿舍里。 时间接近下午6点，正是大部份学生吃饭的时间，不管是从外面打饭回宿舍，还是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学生，基本都在这个时间段汇聚在宿舍楼中。 卫书洵下楼时，就碰到了不少穿着运动短裤，趿着拖鞋，手上托着饭盒的同学。那些人看到他的反应和孔平差不多，饭盒差点就摔了。卫书洵也无奈，叶学长打电话叫他在宿舍门口等，即使知道这个时间段穿这身出门会被围观，他也只能忍了。 今年进来了很多新生，并不认识卫书洵，乍看到他，还以为是在拍什么偶像剧，卫书洵耳力好，走远了还听到有人打电话的声：“小薇，快来看啊，男生宿舍这边好像正在拍偶像剧……不知道，没见过的明星……” 卫书洵：“……” 还好没有等多久，在真的被当成偶像明星围观之前，叶诚天已经开车来接他。看到卫书洵的衣着，即使是他也不由得睁大眼：“书洵，你这模样完全可以去拍电影了！” “别开玩笑了。”卫书洵坐进车里，暗色的车窗隔绝众人的视线，他才松了口气：“因为学长你说要参加宴会我才这么穿啊，要去哪里？” 叶诚天发动汽车，同时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卫书洵：“你帮我看看这个。” 平板电脑中的资料已经打开，里面是叶诚天关于“光学折叠分光器”的研究解说。 这是他自己的独立项目，以纯商业化为目的，用以改进显微镜和医疗扫描器械的透视强度。 目前民间在光学领域的发展和应用基本已经达到极至，叶诚天的这项研究，从技术性来说，并不算太大突破，从商业角度来说，销售市场相对狭窄，没多大投资价值。 叶诚天开着车，眼角瞥见卫书洵已经翻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原本我是想申请国家科研经费的，但没能通过，赵教授帮我联系了一位老总，对方邀请我参加今晚的宴会，说想先跟我聊聊。说实话我一个人去还有点紧张呢，有你陪着就好多了。” “我能帮什么忙？”卫书洵问。 平板电脑中并没有关于核心技术的描述，他也只能看个大概，如果有核心技术，他还能找学习机查询一下改进技术之类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想不出自己能帮什么忙。 “倒不用干什么，你冒充我的助理就好了，毕竟一个人去参加宴会，总有点撑不起来。”叶诚天拍了拍车子抽屉：“这里还有一些我的研究资料，你在车上也看一看，免得对方问到你。” 叶诚天很相信卫书洵的记忆力，只是短短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近十页研究资料，根本不用问卫书洵能不能背好。对视一眼，看到卫书洵淡定自若的收起资料，没有一点慌张就知道了。 宴会在一间休闲山庄举行，人并不算很多，但也有近百个。召开宴会的老总姓丁，是a市德瑞科技集团的老板，也是这次叶诚天会见的目标。 丁老总年约四十，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大约是事业有成，所以脸上神情和走路姿态都透着股特有自信，特别傲慢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男人，这是卫书洵的第一印象。于是他碰了碰叶诚天：“我说，这位老板看起来不太好搞定呢！” “是啊……”叶诚天有些退缩了。 他性格也算是开朗活泼，并不是纯粹的书呆子，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但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都很简单，交流的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跟老师们，就算有对他心怀不满的人，也只敢暗地在电脑里下个病毒什么的，连当面跟他吵架的胆量都没有。 现在看着那位丁老总上台讲话之后，就被一群人围着巴结，只期望能单独和他说上几句话，而丁老总一脸傲慢，偶尔回应一句，对方立即露出深感荣幸的模样，叶诚天只觉得喉咙发苦。当然他不是要鄙视别人拍马屁的行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是让他做的话，他连低声下气的陪笑脸都做不到。 “喂！”卫书洵在叶诚天背后用力捶了一下，让他打起精神：“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失败了回到原样，成功了你就可以进行自己的研究了，最不济，我们就当自己是来玩的，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你说得对。”叶诚天拍拍胸口，给自己打气：“本来就没什么损失，白来吃一顿我也赚了。” 然后叶诚天在前，卫书洵提着装有电脑的文件箱走在他身后，做足了助理的姿态，两人一同来到丁老总身前。 丁老总刚应付完一批人，正叼着雪咖想休息片刻，见到叶诚天和卫书洵走过来，他倒没表现出不耐，只是傲慢依旧，抬了抬下巴，问叶诚天：“你是？” “您好，丁总，我是赵教授的学生叶诚天。”叶诚天有礼的伸出手，丁老总用指尖握了握，点头说：“我记得，你是赵教授推荐的学生，他还说你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叶诚天谦虚的笑了笑：“哪里，只是赵教授夸大说辞而已。” “你的研究报告我看过了。”丁老总继续道：“说实话，你那项研究我还挺感兴奋的，不过我有一点建议要跟你说清楚。” 叶诚天点头：“您请说。” “别那么紧张，不是什么严肃的事。”丁老总领着两人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问叶诚天：“我记得你的报告上说，你的研究可以改变显微镜的镜片光波，增强显像功能。” “对，我采用的是一种叫光频标的……”叶诚天正准备就自己的研究做一番解说，丁老总摆摆手打断他，继续问：“你还说过可以增加医疗器械的扫描x光？” 叶诚天再次点头：“是的，只要能做成分光器，安装到医疗器械的……” 丁老总再次摆手，表示不感兴趣。 叶诚天和卫书洵对视一眼，都露出不悦的神情。他们虽然有求于人，但并没打算嘘溜拍马，投资者有技术上的疑问，他们一定会解释清楚，但如果想因此作弄他们的话……那就要让他明白，技术宅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丁老总毫无所觉，他凑近叶诚天，压低了声音问：“我问你，你能不能把镜片和分光器结合成一副类似墨镜的东西。” “什么？”叶诚天不解。 丁老总拍了拍他的腿，压低声音：“就是像电影里那种啊，可以透视的眼镜。” 第132章 明星经纪人 “……！！” 卫书洵和叶诚天一起瞪着丁老总，用一种看色狼的眼神。 “瞎想什么呢！”丁老总训斥两人：“我是打算销售给警方，他们日常缉查一定会需要这种东西……当然了，其他功能你也要按我说的做。”丁老总咳了咳，说：“如果你能制作出我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投资。” “抱歉，不可能的，丁总。”叶诚天摇头：“我的研究只是利用光频标和光学空间折射的技术对原有仪器进行升级，并不可能凭空制造这种东西……如果有这种能力，我已经申请到国家科研经费了。”根本不需要寻找投资者。 最后一句话叶诚天没有说出来，但丁老总已经猜到，他立即沉下脸，露出不悦的神情：“既然什么都做不到，我又为什么要给你们投资？以为我的钱是捡来的吗？” “并非如此。”叶诚天还是一本正经的想解释，示意卫书洵打开电脑：“丁总，您可以先看看我的市场分析，这项研究成功后，等于对医疗机械进行了一次升级换代，到时您占据的利润将占市场的百分……” “不用再说了。”丁老板冷冷打断他的话，径自起身离开。 “……”叶诚天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转向卫书洵，强笑道：“抱歉，让你陪我一起尴尬。” “没事。”卫书洵摇摇头，再次拍拍他的肩：“只是一个投资者而已，再找就是了。我觉得你的研究很好，一定能碰上有眼光的人。” “嗯……”话是这么说，但这是叶诚天第一次自己做项目，第一次寻找投资人。开场就这么不顺，他还是很沮丧。 卫书洵对这种事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不可能硬逼着别人给自己投资。只能拍拍叶诚天的肩膀，拉起他：“走吧，外面不是在烧烤和钓鱼吗？反正我们就当是来玩的，多吃点烤翅也是赚到了。” 休闲山庄的中庭有一座大湖，湖上横着中古式的亭楼和拱桥，湖边还提供给客人钓鱼的石墩。虽然是夜晚，但灯光明亮，一点也不影响大家钓鱼的兴致，此时不少参加宴会的客人都提着钓杆在湖边钓鱼。卫书洵向工作人员拿了根钓杆，把叶诚天按坐在石墩上，又跑去烧烤那边拿了几串烤难翅，跑回来递给叶诚天，想让他高兴点。 叶诚天笑了笑，虽然还有点勉强，但神色已经看开：“放心吧书洵，我没事……本来我也不是急着要投资，只是我想靠自己独立研究一个项目而已，毕竟总不能毕业后还依赖赵教授，慢慢来就是了。” 卫书洵点点头，笑起来：“你能这么想就好。” 盘腿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陪着叶诚天钓了半小时鱼，顺便啃了几个鸡翅，卫书洵揉揉有些发涨的小腹，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叶诚天已经完全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卫书洵跟他说了一声，打算散步消消食。 山庄的风景不错，各种颜色的灯光将花树照耀得姹紫嫣红，卫书洵正边走边欣赏风景，身后突然有人小跑跟上来，叫着卫书洵：“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请等一等。” 卫书洵转身，看到一名戴着小礼帽，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跑过来，那人在他身前停下，喘了口气，递出一张烫金名片：“你好，我是寰天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张凯。” “哦。”卫书洵不明所以的接过名片。 张凯喘匀了气，也趁机打量清楚卫书洵。比起刚才的惊鸿一瞥，果然正脸更显俊美无铸，身形修长，双腿挺拔，西服外套随意的搭在胳膊上，即带着一种不鞍的洒然，又有一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两种气质矛盾的结合在一个人身上，让张凯一时也无法判定眼前的人是什么性格，应该怎么展开话题。但无论如何，这个明星胚子，他一定要签下来。 “我是袁媛的经纪人。”张凯突然说。 “啊？”卫书洵不知道他说的袁媛是谁，愣了一下才想到经纪人一般是明星有的，袁媛大概是个明星？ 袁媛确实是个明星，虽然在圈里混了多年，其实年龄并不大，今年刚因为一部影视剧一炮而红，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名星。 不过卫书洵都已经很久没看电影了，自然不知道她是谁。 见对方抬头巴巴的望着他，似乎想等他惊喜欢呼的模样，总觉得说不知道似乎很伤人，卫书洵扯起一个笑容：“哦，我在电视上看过她……” 管她是什么星呢，总之应该上过电视吧！ “是的，袁媛就是我们寰天娱乐捧起来的当红花旦。” “哦……”就算是小混混时期，卫书洵对明星也不感兴趣，何况现在。客套的听他说了一段寰天娱乐有哪些哪些大明星，卫书洵虚应几声就想走，没想到又被对方拦住：“我想问一下，卫先生你有和哪家娱乐公司签过约吗？” 听他这么问，卫书洵失笑：“没有，我又不是电影学院的学生。” 张凯闻言满脸热切：“那么，你要不要加入寰天娱乐？” “什么？”卫书洵愣住。 “卫先生你很有当明星的潜质。”张凯用一种传销式的语气说：“只要经过我们寰天娱乐的培训和包装，卫先生你一定能成为像南枫，李苙一样的当红小生。其实光看脸的话，你比他们帅多了，说不定能比他们更红。” “……”卫书洵茫然的看着他，张凯提的这两个名字他都没听过，不知道他们是谁，长得究竟怎么样。当然，也没兴趣比就是了。 不过，在自己忙着上学的这两年，似乎已经更新换代了一批明星，自己一个都认识了，感觉有点落伍了呢！ 张凯没得到卫书洵的回复却不着急，他相信不会有哪个年轻人会拒绝成为明星的。握了握卫书洵的手，将自己的名片按在他掌心：“我知道很突然，所以你可以考虑看看，不过还请在三天内回复我。” “哦……” 莫名收到一张经纪人的名片，对方还夸他很有明星潜质。虽然对明星没什么兴趣，但那种满足感还是很爽的。卫书洵收起名片，继续信步游玩。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房，透明的花房正中，有一张完全不符合花房装饰的黑色硬木长桌，长桌旁坐着几个大腹便便，一看即知身居高位的中年男人。他们似乎在赌博，桌上摆满了筹码，一名荷官正在发牌。 卫书洵转身想离开，不巧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了他。那人就是之前不欢而散了的丁老总，他似乎输了牌，脸色阴沉沉的，看见卫书洵，便派人叫住他。 卫书洵走进花房时，那名丁老总正重重把一张牌扔到桌上，然后用眼角倪了卫书洵一眼：“怎么，跟到这来，是还想来求我投资？” “……想多了。”跟这种自恋过头的人说什么都没用，卫书洵懒得浪费口水，转身就走。 两名保镖拦住他，卫书洵正准备动手，丁老总叫道：“哎哎，急什么，陪我玩几把怎么样？你们不是要投资吗？赢了就给你。” 卫书洵转头，盯着他：“你说真的？” “是啊是啊。”对家在出牌，丁老总低骂一声，把手上的牌扔到桌面上，才认真跟卫书洵说话：“怎么样高材生，要不要赌赌看？” “好啊。”卫书洵点头：“怎么赌？” 桌上的几个中年人也结束了赌局，悠悠哉哉的点起烟：“怎么，老丁，不玩了？” “今天手气不好，不和你们玩了，我要跟A大的高材生赌几把。” “赌几把是什么意思。”卫书洵拉过一张椅子，在丁老总对面坐下：“不是一把定输赢？” “哈哈哈哈哈哈哈……”丁老总仰头哈哈大笑：“一把牌局就想赢几百万，你以为这里是澳门啊！” “明白了。”卫书洵无视他的嘲笑，点了点头：“那么，50万一注吧！” 第133章 赌博惩罚 “哟嗬，现在的学生口气真大。”丁总露出嘲讽的神情，用手指点了点卫书洵：“行，你每赢一把，我就给你们投资50万。输了我也不要你赔钱，脱光衣服走出去怎么样？” 他的话弄得旁边几个大老板爆笑起来：“哈哈哈，老丁，你这么欺负学生有意思吗？” “嘿，没办法，我就是个没上过学的粗人，最看不得清高的高材生了。”丁总冷笑。 卫书洵面无表情的点头，推推眼镜：“好，就这么定了。” 荷官开始发牌，接连几张后，卫书洵翻牌时，突然顿了顿。丁总以为他抽到坏牌，抽着烟讽刺的笑了笑，小声说：“年青人不经事。” 但其实卫书洵是听见学习机平板无波的电子声：“赌博有违“伟人”行为，请宿主立即停止。” 学习机明明自己是个会强迫并伤害主人，差点被销毁的问题智能，但在某些方面又意外的正直。比如不肯帮卫书洵作弊，比如不准他赌博。 “这不算赌博。”卫书洵一边接牌，一边在意识中与学习机交流：“叶学长一直对我很好，我想帮他赢得这次投资。” 虽然并不稀罕这样的投资者，但对方自己撞上门，卫书洵哪有不收的道理。 “赌博有违“伟人”行为。”学习机冷漠的说着，亮出了任务进度条，那条好不容易升到17.5%的进度条，被倒扣了0.5%，以此表示他的行为不符合伟人规范。 卫书洵从来就没把这条任务放在心上过，也不知道学习机是怎么换算“伟人”进度的，满脸无所谓：“没事，觉得有错你就扣吧，别影响我打牌就行。” “……”学习机沉默。自从卫书洵上了A大之后，学习机已经很少发布任务，或强制要求他做什么。一是卫书洵自身的转变，虽说很多时候都是无意的，比如帮同学打架，赢得男同学的爱戴，泡图书馆被很多师生误认为是爱读书的好学生之类的，所以并不需要学习机再强制对他进行引导。而且目前双方关系不错，学习机也不想再引起卫书洵的抵制。 智能系统运转了一会，默默考虑后，学习机说：“每赌一局，扣0.5%任务进度，并处罚宿主不举，直至任务进度恢复。” 学习机说话的时候，卫书洵正在出牌，前半段扣任务进度的话，他无所谓的点点头，后半断差点让他摔倒。 丁总正好出了张好牌，以为卫书洵被吓住了，嘲讽的点了根烟：“怎么，这点程度就吓到了？” 卫书洵不管他，示意不跟，荷官继续发牌，卫书洵趁这时候跟学习机说话：“你可以做到这地步？” “没错。”学习机平板的电子声中透着浓浓的得意。这个惩罚对男人来说够重了吧，即没有实际伤害卫书洵的身体，又能达到惩罚的目的，学习机都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想到。 “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卫书洵说。 他现在忙得要死，每天一回宿舍就只想趴在床上睡觉，但是年青人的生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宿舍里不好弄，通常都得等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再在被子里偷偷解决，饶是如此，早晨的生理行为还是让他很难受，要么强忍过去，要么冲冷水澡。卫书洵没有心仪的女孩，也没打算利用女生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现在好了，有了学习机，每天早晨不用再那么难受的强忍了。 得知卫书洵如此的想法，学习机发出一片“！！！！！”符号。 “是不举哦，小JJ不举哦！”学习机超级认真的强调，差点无法维持他平板的电子声。 按他对人类的资料分析，男人不是最在意那方面吗？ “任务进度恢复不就好了吗？”卫书洵不在意的回答，手中继续出牌：“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救人的。抓抓色狼小偷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没有感情系统，但是惩罚没能达到惩罚的目的，学习机还是感到了一种系统堵塞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人类说的心塞。 更让学习机觉得系统堵塞的是，卫书洵利用积攒在他这的任务，换取了窥视丁总牌面的奖励。 本来卫书洵是单纯靠赌技来赢牌的，他本身牌艺好，手气也不错，一下连赢三把，丁总被旁观的几位老板嘲笑，面上撑不住，用眼神示意荷官出千。荷官的技术再灵巧也瞒不过五官灵敏的卫书洵，于是卫书洵也怒了，不惜浪费一次任务的机会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学习系统不能帮助作弊。”一开始学习机拒绝，但卫书洵说：“这不是考试，如果我脱光衣服出去，说不定会被拍照发网上，到时候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完成任务吗？” 于是学习机妥协了，然后丁总即使有荷官帮助作弊的情况下，仍旧连输十把，气得他掀了桌子，揪住他以为不听话的荷官想打。 “够了，老丁。”旁边的一位大老板发话：“欺负小孩有什么意思，愿赌服输吧！” 因为有几位大老板旁观，丁总不好出尔反尔，只能满脸不悦的扔给卫书洵一张五百万支票。 这头卫书洵刚高高兴兴的拿了支票离开，就迎面碰上来找他的叶诚天。 “书洵，你去哪了？”叶诚天满脸着急和担忧：“电话也不接，害我担心你出事。” “没什么，我刚才碰到丁总了。”卫书洵问：“叶学长，你的研究需要多少投资？” “前期大概两百万左右，后期还要看研究进展，怎么？” “喏，这个。”卫书洵将支票拍到叶诚天手心里：“你收着吧，不够的地方要自己想办法了。” “这张支票是……？！！”看清上面的金额，叶诚天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猛然揪住卫书洵，想撕开他的衣领：“那个丁总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混蛋！”他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式。 “你在说什么呢？”卫书洵手指在叶诚天腕部一抹，就挣脱他的抓揪，理了理衣领，无奈的解释：“这是赌牌赢来的。” “赌牌？你居然赌博？” 卫书洵无奈的扭头：“所以我才不想说啊，你别告诉赵教授。” “赵教授会杀了我的……”叶诚天沉默了一会，想想赵教授发怒的模样，也不太有胆子告状，只将支票塞回给卫书洵：“即然这是你赢来的，就是你的钱，还有，以后不准再赌博！” “就当是我给你的投资金好了。”卫书洵摆摆手：“对方的目的其实是针对你，我只是恰逢其会。而且来参加这场宴会是为了帮你拿到研究投资，我不至于被钱迷了眼，连自己做什么的都忘了。” “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叶诚天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拿出里面早已准备好的合约：“即然如此，就当成你的投资好了，签下这份合约后，我才能收下你的钱。” 叶诚天单纯只是想拿到投资继续做研究，对利益并不在意，因此准备的合同几乎放弃了自己研究外的所有利益，好到卫书洵都看不下去了。 “叶学长，按你定的这合约，完全就是给人白打工啊！” “没事没事。”叶诚天无所谓的笑起来：“我本来就只想安安心心做研究，可惜水平没到，只能借着赵教授的关系出来应酬。现在合伙人变成你，我更安心了，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好继续求别的老板，说不定对方比丁总还难缠，你忍心看我被人欺负吗？” “至少改个合约……” “让你签你就签，不然我现在就走人！”叶诚天沉下脸。 “……我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了，居然还骂我……”卫书洵嘟囔着，乖乖在合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成功拿到投资金，合同也签好了，合作对象简直让叶诚天满意到惊喜，喜笑颜开的开车返回。 卫书洵对今天的收获也基本满意，难得过了把久违的赌瘾，还帮叶学长拿到足额的投资，自己转身成了投资者，也不会在次来妨碍叶学长的研究。以及，一直让他很困扰的早晨的生理问题，也顺利解决了，实在太好了！ 卫书洵这里觉得太好了，另一边的周泉自然就急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是有打算写赌博的内容，毕竟前面吹了好几次书洵赌技很厉害。还劳烦某位亲（对不起我忘记你的网名了）大半夜的跟我说了很多赌博的名词技巧，但后来想想就不浪费笔墨了，毕竟不是什么主线。 本文的主线是成为科学家，但书洵才19岁，会参与很多事，也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但都是分线，毕竟不可能写他整天埋在实验室里，那就太无趣了。 以及，我还是不知道小攻有什么用…… 第134章 增进感情 周泉共享了卫书洵的所有任务，奖励，本打算在他需要时帮忙的，但卫书洵的任务基本都是作业、考试等与学习有关的任务，不是什么大难题，他也插不进手。 今天学习机又向他传来了卫书洵的任务报告，周泉一看，差点想杀机：“学习机，你对书洵干了什么？！” 学习机的声音永远是平静无波的电子声，却第一次弹出了“”的窗口：“以上，经总结，卫书洵的思考回路已与正常成年男性不同。已无法预测他的意识行为，无法进行任务及惩罚。” 倒不是真的拿卫书洵没办法，他重视的东西没有变过，比如父母，比如身边的朋友。但学习机不敢再在这上面跟他对立，而其它卫书洵重视的东西，学习机表示他已经搞不懂了。 “谁管你，你先把书洵的那个惩罚取消。”周泉低骂。 “惩罚已定，无法更改。”学习机答。 “可恶……”周泉已经不知道是该骂书洵还是学习机了。但是，这件事对周泉来说可谓极为严重。书洵本来对于跟他的关系就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现在连那点男人的欲望都没有了，周泉实在没信心可以从其他地方再吸引到他——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靠那种事维系的，但男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说不定哪天书洵一冲动，两人就成了……现在他可是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样恢复书洵的任务进度？”周泉决定插手书洵的生活，不能再这么看着了，再任由书洵自己发展下去，感觉他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增长声望。”学习机答。 除了曾经救人那一次让卫书洵声望大涨外，之后远离新闻，声望就降下来了，现在也只在学校中有一些声望而已，起不到什么作用。 周泉沉吟片刻，问：“你之前提过，书洵遇到一个寰天娱乐的经纪人？” “是的。” “寰天娱乐有我认识的人，让书洵进娱乐圈吧。” 其实以周泉的独占欲，恨不得书洵天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才不想他站在镁光灯下招蜂引蝶。但这是最快给书洵增长声望，恢复身体的方法，周泉绝不希望书洵真的变成禁欲系。 “娱乐圈？”学习机发出疑问。 “娱乐圈增长声望不是更加快吗？” “明星与伟人无关。” “娱乐圈也是有伟人的。”周泉打开电脑，给学习机介绍了一些娱乐圈中已过世的艺术家。为些艺术家都是在音乐或电影领域中做出过重大贡献，以至于他们过世后数十年，仍旧每年祭日，各电视台都会举办专门的纪念专题。 某方面而言，说他们是“伟人”也不为过。 “但是……”学习机有些迟疑：“卫书洵已经有要走的道路。” “我也没打算让书洵一直混娱乐圈。”只要能达到让书洵身体恢复的声望就行，但这方面没必要跟学习机解释：“你不觉得应该让书洵多尝试一下各种生活吗？也许有更适合他的伟人道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书洵更喜欢当哪一方面的伟人？” “说的也是。”学习机运行一圈后，同时对卫书洵发布任务。 卫书洵：任务，进入娱乐圈，成为明星。 周泉：任务，辅助卫书洵进入娱乐圈。 此时卫书洵正被叶诚天拉着看他的实验进展，突然接到学习机发布的莫名任务，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什么东西啊？” 叶诚天正在给卫书洵介绍实验中关于“微透镜”的技术，突然听到他这么骂，不由愣了愣：“书洵，有什么问题？” 卫书洵赶紧摆手：“抱歉，叶学长，不是在说你，你继续。” “不对！”叶诚天沉下脸：“你就是看着我说的“什么东西”，大家都是搞技术的，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微透镜的单管集成有哪里不对？” 卫书洵头大，用力摇头：“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叶学长研究很正确啊！” 但是这根本不能让叶诚天满意，他虽然脾气好，但在研究上同样执拗，而且卫书洵还是以一种相当嫌弃的语气说他的研究是“什么东西”。这项研究是叶诚天的第一个独立项目，就好像他的孩子一样，如果是不懂技术的投资者这么说，叶诚天也就忍了。但卫书洵这么嫌弃，叶诚天是一定要问清楚原因的。 卫书洵简直要哭了，虽然一再道歉，但叶学长根本不信他的实话，反而认为他可能发现了自己的重大失误，碍于面子不肯说，于是更不依不饶的揪住他不放。 卫书洵哪里说得出什么，只能求助于学习机。学习机的光屏闪了闪，当明星的那个任务在卫书洵眼前跳动，卫书洵无奈的低骂：“我知道我知道了，会完成的，给我关于微透镜的新资料。” 学习机的研究资料自然更加先进，卫书洵假装为难的思考一会，实际是在看资料，随后说道：“叶学长，其实我觉得微透镜用单管集成技术，并不能达到最佳入瞳成像，你有没有试过色散透射的方法，耦合值达到的话，似乎能增强微透镜的入瞳成像……这个好像是赵教授说过的……” 卫书洵把它推到赵教授身上，反正赵教授教了他那么多，肯定记不住自己说过哪句话。 叶诚天坐正了身子，一丝不苟的听完卫书洵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后拿过纸笔开始演算，越写越兴奋：“没错没错，微透镜可以用色散透射，我真是笨蛋，这样都想不到！”随后他扔下笔，抓住卫书洵肩膀用力摇晃：“书洵，你太棒了，我的研究可以更进一步了，快，我们马上开始实验！” “咦？现在？” “当然！” “但是吃饭……” “没那个时间！” 陪着叶学长完成新实验，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卫书洵饥肠漉漉地随便在学校小吃店买了几个面包啃，回到宿舍立即趴着睡了，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之后又度过了平平淡淡的两天，突然接到周泉电话：“书洵，娱乐圈的事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去接你。” 卫书洵看了一下课程安排，下午只有《自动控制原理》的课，不是太重要，翘掉一堂没关系：“12点到19点前都有时间，19点后我有课。” “……好的。” 周泉其实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还花了一整天时间说服寰天娱乐的高层，他的小姨以最优厚的合约签下书洵，还调查过书洵的新经纪人是什么样的人，确定他不会给书洵带来麻烦，还帮书洵敲定了一项合约，才最终联系他。但这些事他不会跟书洵说，只是默默的开车到学校接人。 周泉的小姨是寰天娱乐的股东之一，之前在周家和卫书洵也见过面。对于侄子的救命恩人一直抱有好感，听说他想进入娱乐圈，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就算长得寒碜，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她也会答应，何况卫书洵的颜值完全不输当红小生，捧红他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资源。 经纪人还是那天遇到的张凯，他现在面对卫书洵不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架式，而是带了些小心讨好。毕竟大老板说了，卫书洵不高兴的话，他这个经纪人就别想做了。 即使不清楚娱乐圈的合约是怎样的，卫书洵还是能看得出自己这份合约的优厚和自由程度，而且合约期才只有一年，一年后视情况可自由决定是否续签。 卫书洵看向周泉，见周泉点头，说：“我看过了，没问题。”卫书洵才签下合约。 坐车来回加上签约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难得的相聚，周泉不愿浪费时间，拉着卫书洵一起回住处吃饭。周泉做菜的手艺还没练好，卫书洵更是什么都不会，但两人一起到超市买菜，一起在厨房笨拙的料理，还是让周泉感到幸福。就好像夫妻一般……于是不由得拖慢了做菜的进度。然后，菜糊了。 买菜加做饭，弄好竟然就到了下午五点多，卫书洵七点就要上课，于是两人捧着夹生的米饭配烧糊的菜，匆匆吃完，匆匆开车回a大。 一路上周泉都面无表情，其实心中超级失落。 好不容易重聚一次，什么都没做好，还差点耽误书洵上课，以书洵现在忙碌的程度，下次再想约他出来，他还愿意吗？ 车子在宿舍外停下，周泉闷闷的说：“到了。” 卫书洵解开安全带，没有立即下车，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凑过去在周泉嘴角亲了一下：“谢谢。” 虽然周泉从来不说，但他对自己的付出，卫书洵是知道的。 第135章 拍戏 虽说签了合约，但其实卫书洵并不在意当明星，他没有时间花在这上面。还好周泉善解人意，给他敲定的第一项工作是平面模特。 那是国内一个知名时尚品牌公司，老板和周家也有点关系，所以虽然卫书洵没有名气，也没受过专业模特训练，对方还是答应将他放在主平面广告上。当然，另一个原因仍旧是卫书洵颜值过关，那位老板也是看过卫书洵的照片才答应的。 因为卫书洵不是主要模特，只换了三套衣服，按照摄影师要求摆出几个动作，拍照就结束了，前后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工作出乎意料的轻松。 “这样就结束了？”卫书洵不可思议的问张凯。 “是的。”张凯以为他不满，小心翼翼的说：“您现在还没有名气，所以暂时只有平面模特的工作，等过阵我们给您安排电视……” “不用不用。”卫书洵摆手：“平面模特就够了，其他我没时间。” 偶尔抽个空拍几张照片还行，真要拍电视，不说有没有时间，卫书洵也没那自信。他可没接受过专业的演技训练，上电视纯属找骂。 “呃……”张凯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想拍电视剧的新艺人，但他不敢骂卫书洵，只得打电话给上司报告，对方的回复是“等他想拍再安排”，张凯更是不敢说话了。他怀疑卫书洵其实是上司家的公子，不然哪有这么纵容手下艺人的。 寰天娱乐给了卫书洵最大的自由空间，他说没时间，寰天娱乐就只给他安排平面模特的工作，连训练都不逼着他，搞得卫书洵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当模特的平面照和其他知名模特一同出现在购物中心的大广告牌上，出色的容貌和青春洋溢的气息勾动不少少女的心，多少也有了些粉丝，任务进度上涨了0.5%。虽然这对卫书洵没什么意义，但当模特的钱却是实打实进了口袋的。要不是周泉的小姨对他宽厚，像他这种不尽责的艺人早就被雪藏了，这点卫书洵也很清楚。 所以在期末时，接到寰天娱乐安排的剧本，准备让他在假期接拍一部戏，卫书洵犹豫再三后，不好意思再拒绝。 这学期卫书洵一直老老实实上课，本专业的课程他得心应手，工程力学的课程目前只是基础，两个专业都不难，终于不用再像以前的期末一样，忙着临时抱佛脚。难得第一次悠悠哉哉，轻轻松松的参加考试，卫书洵简直心旷神怡，才后悔以前翘课的行为。 原来不用加班加点温书的感觉是那么舒爽！ 考完试后，卫书洵便被张凯接到剧组参加拍摄。 这是寰天娱乐内部的一个小投资，目的是推出公司里的几个新艺人，剧本很俗套：男一，霸道傲慢的富家少爷。 男二，斯文优雅的富家少爷。 女主，坚韧不拔的平民女孩。 卫书洵演的是……男三：女主身边的炮灰青梅竹马。 剧情大意可以总结为一句话：霸道少爷爱上我。 平民少女和两位富家少爷之间爱来爱去的狗血剧情，全剧计划只有二十集，场景基本集中在校园，卫书洵的戏份比较少，加上他忙着上学，因此导演将他的镜头安排在最后。卫书洵考完试再过去时，几位主演已经拍得差不多，相互之间关系也很融洽。卫书洵就仿佛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几住主演对他有些冷漠，不过谁都知道剧组的男三号是有背景的人，导演宁愿往后排戏都不敢换一个演员，因此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 卫书洵所演的男三号名叫李平，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故事开场就是他敲诈高富帅男一的场景。 导演向他说了戏份后，问：“理解了吗？” 卫书洵点点头，他虽然没有时间到公司参加演技训练，但晚上睡觉前，也会让学习机对他进行一些培训，就好像当初教会他武技的那种培训法。不敢说比得上专业演员，但基本的表演和走位还是会的。 “那就好，先带他去化妆。”导演吩咐完助手，在卫书洵走后，对张凯露出担心的神色：“说实话张凯，他行不行啊？他要演的可是个小混混。” 不能怪他担忧，卫书洵刚从学校出来，身后还背着书包，整个一副乖乖牌大学生的模样，脸上的黑框眼镜更让他透出一股呆气。突然要他演一个完全不搭的小混混，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能演得出完全不同的气场吗？ 偏偏这位还是有高层后台的大少爷，当初一开始是想捧他当男一号的，结果剧本发出去没多久，不知道是谁打电话来，说卫书洵没时间，于是改为戏份较少的男三号。过了没多久，又不知是谁的电话打来，本来男三号当坏蛋的剧情就被改掉了，变成了一个有些坏，后来在女主感召下成为好人的……英俊好少年。 虽然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但光看这种背景，就算卫书洵演错了，他这个小导演也不好指责啊，否则人家少爷一个委屈，他说不定就得撤下去了。寰天娱乐不只不缺艺人，同样不缺导演。 卫书洵已经化好妆，换上了戏服。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演的是夏天的戏，因此只能穿一件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一条满是破洞的乞丐牛仔裤，头发被化妆师拔拉几下，就变成了一个街面不入流的小混混形象。 卫书洵有些嫌弃的整了整衣领，他当小混混那会，也没有穿得这么土过。其实有格调的小混混是紧跟时尚潮流的，虽然可能是杀马特潮流，但花衬衫，乞丐牛仔裤什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小混混的打扮。 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衣服出来，导演又过来给卫书洵讲了一遍戏。这场戏其实是故事的开头，卫书洵饰演的李平领着一群小混混无聊的蹲在路边闲扯，男主姜哲开着豪车急速驶过，让他们吃了一嘴灰尘。于是又偶尔看到姜哲停在路边的豪车后，李平刺破车子轮胎，被姜哲抓住。双方发生打斗，姜哲寡不敌众，正危险时，女主冲出来救了他。 群演已经早早等在一旁，大冷的天穿着短衬衫冻得直哆嗦，却没人敢抱怨一声，卫书洵都不好意思再让他们等了，见导演还要说，忙摆手：“我知道了导演，小混混嘛，我会演！” 导演看着卫书洵的背影，脸色有些下沉，摆摆手：“准备开始拍摄！” 卫书洵不是不谦虚，让他演别的他肯定好好听导演说完，小混混嘛，真不用说太多。 走到群演中，有礼的跟大家问了好，众人一起在路边蹲下，导演刚喊了开始，卫书洵抬头，神色已经变化。 斜勾着嘴角，满脸轻挑和浮躁，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过路行人的口袋，看到路过的美女，就吹一声口哨，然后在对方的白眼下得意的哈哈大笑。群演们原本也不是很懂小混混具体该怎么表现，只是颠三倒四的蹲着而已，在卫书洵的带动下，也不由跟着生动起来。 “卡！”导演很满意，因为不是重要的场景，一场便过了，对男主演说：“下一场，姜哲出场。” 接下来便是李平被汽车带起的灰尘扑脸，报复的戮破姜哲轮胎，双方发生扭打。 这是一部偶像剧，所以完全不必考虑一个富家少爷，一个街头小混混是怎么有高强武功的，总之这里有一场非常精彩的打戏。 于是武术指导出场，给还没有受过训练的卫书洵讲解该怎么打。 “姜哲在这里一个横劈，你这么躲……”武术指导抬手横劈，正要指点卫书洵怎么躲，他已经本能的躲开。 “咦？”武术指导愣了愣：“接下来，他会这么踢，你就……” 卫书洵用手挡住，问：“是要躲开还是挡住？” “哎，你练过啊？”武术指导满脸有趣的说：“我先看看你怎么挡，再进行修改。” 于是两人就在片场上打了起来，卫书洵学的是杀人的格斗技，和武术指导这种纯武术终究不一样，他并不擅长格档，更习惯主动进攻。于是打着打着，卫书洵不知不觉动了真格，一个锁喉扣住武术指导，脚下一踢将他放倒。 “咳咳咳……”武术指导差点喘不过气，躺在地上直咳，卫书洵赶紧松开手，着急的问：“林指导，抱歉，您没事吧？” “你你……咳……”林指导在众人搀扶下站起来，指着卫书洵半响，无奈的说：“你以前……参过军啊……要命……演戏可不能这样，悠着点……”随后转向导演：“李导，不用教这小子武术动作了，他都会。” 李导演已经看到了，愣愣点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喉咙。卫书洵扣住林指导那一下有多狠，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的几天，卫书洵终于补完了他不多的戏份。无非就是发现自己的青梅竹马喜欢上男主姜哲，于是不停找姜哲麻烦，经历了几场打戏后，被青梅竹马一通大道理教训，于是番然醒悟，痛改前非。最后李平的结局是帮助青梅竹马越过重重阻碍去找姜哲，看着青梅竹马离去的身影，释然的微笑着，迎面走向前来抓捕的保镖们。 再往后就是男女主各种爱来爱去的情节，和炮灰李平，也和卫书洵没有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并不打算真的写娱乐圈方面的剧情，所以没有太了解，有常识错误的地方大家请忽略吧，这只是一段过渡剧情。为什么写这段剧情，以后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第136章 智能核心技术 因为戏份不长，时间也不多，卫书洵一考完试立即赶拍，等到拍完，居然还赶得上回家过年。于是卫书洵便高兴的回家过年。 拍戏的事，卫书洵没有跟家里说，他并没打算真的混娱乐圈，跟爸妈说的话，他们大概更希望进娱乐圈吧。毕竟明星是看得见的荣耀，而科学家，别说看不见，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真的成为科学家呢？那是比明星还要艰难的事业。 因为冬天太冷，卫书洵没让爸爸来车站接他，自己打车回家。在小区门口下车时，有一辆白色宝马停在的士后，似乎嫌被的士挡了路，发出嘀嘀的吟笛声。 的士其实是停在路边的，并没有真正挡到小区门口，但的士司机不敢跟这种嚣张的土豪理论，匆忙开走。 卫书洵拖着小行李箱走进小区，那辆宝马车缓缓的跟在他身旁，后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脸：“卫书洵，你从那出来了？” 这种问话，好像他是从监狱出来似的。 卫书洵深呼吸，忍下和他吵架的冲动，不管怎样，好歹也曾是死党：“冬南，你回来过年？” 车里的严冬南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嘴上叼着烟，身旁还伴着一位艳丽的美人，一副腐败成功人士的派头。明明是同龄人，严冬南俨然已经是位成功的大老板，而卫书洵，却是戴着眼镜的乖学生模样，两人之间已天差地别。 “是啊，你怎么走路回来的，没车啊？”严冬南明知故问：“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都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还故意问这种话。卫书洵没有受辱的感觉，只觉得严冬南吃饱了撑的。“成熟点，严冬南，你已经是社会人士了。” 那种赚了钱跑回来跟旧友炫耀的模样，真的很幼稚。 “你……哼，开车！” 把严冬南气走，卫书洵无所谓的拖着行李箱回家。他还记得严冬南当初回来是要接手什么生意，所以一点也无法为他的事业有成开心。 和爸妈过了一个温馨平静的新年，卫书洵发了一大堆祝福短信，自己也收获一大堆祝福短信。周泉是在年初三才给卫书洵发来祝福短信，还抱歉说这段时间太忙，卫书洵轻笑着回复了一张图片。 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周泉，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镜头，卫书洵还是一眼认出，还特地在网上查找新闻，才截下这张图。 虽然不清楚周泉现在的工作和职务，但周泉的事业显然已经越来越成功，卫书洵衷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转眼过年结束，卫书洵再次返校。现在已经是大三第二学期，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的课程再度减少。只有《单片机应用》，《DSP芯片原理与应用》，《ARM嵌入式接口技术应用》三门课程。按照辅导员的说法，对课程有信心的人，现在就可以考虑毕业论文的事情了。 不过卫书洵可轻松不起来，DSP是一种新型的数字信号微处理器，它和单片机有相同原理，但比单片机更智能，每秒可运行上万条复杂的指令程序，而ARM是32位单片机的微处理器，它的最大作用是在保证高性能的前提下，能尽量缩小芯片的面积，并降低功耗。 这是来自于学习机的解说，这两门课程是目前世界电子技术中的前沿科技，同时后世的技术，基本是以这几项技术为核心进行的改革。学习机很重视这两门技术，在卫书洵拿到课本的时候，它的屏幕就一直在跳闪：“任务！任务！任务！学习《DSP》《ARM》《SOC》《CPLD》《FPGA》几项技术。 ” “这些是什么？”除了前两个，后面三个卫书洵根本不认识。 “微处理，系统，芯片，逻辑，它们是组成智能系统的核心。”学习机的声音仍旧是平板的电子声，但卫书洵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激动：“经我分析，这几项技术是未来智能的核心。” 卫书洵恍然：“也包括……你的智能核心？” “是的。”学习机肯定的回答：“如果你能学会它们，再加上我资料库中的技术，或许能对我进行一次升级。” 虽然没有感情，但做为一个智能，学习机自然希望自己拥有更多的功能。他此前都没提，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升级自己。看到《DSP》和《ARM》时，他习惯性的对这两项技术进行搜索，再对比未来科技，突然发现它们的作用和自己具备的功能似乎有些相同。这两项技术，应该是未来微处理系统的前身。以此为契机，学习机对其他科技进行对比和筛选，数十万条科技的交叉对比后，选出了这时代所拥有的另外三项技术。 虽然他的升级光靠这几项技术还不够，不过以卫书洵的天赋，只要学会这几项基础，就能吃透他资料库中的很多未来科技，再加上卫书洵本身的聪明才智，三五年后给他升级绝对没问题。 “你还可以升级？”卫书洵很惊喜，学习机现在对他的作用已经很小了，只能提供一些技术资料的帮助，简直是跟词典一样的功能。做为一个难得的高智能，这是很浪费的一件事，如果升级可以让学习机有更大的作用自然是好事。当然，如果能因此离开他的身体就更好了。虽然不讨厌学习机，不过有个会说话的家伙在自己身体里，还是感觉很怪。 所以虽然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这学期只有三门课，卫书洵的课业仍旧很辛苦。而且还要加上工程力学专业的课程。工程力学这学期的课程是 《流体力学》《c++》《matlab》，只有三门课，《 c++》《matlab》都属于编程系统类型，虽然重要，并不是非学不可的课程。像赵教授，关教授做研究时，编程这种耗费精力的工作，一般都是找个会编程的助手就OK了，卫书洵也打算如法炮制。倒是《流体力学》，先不说它在宇航中的作用，它的教学讲师，是当初卫书洵参观西林航空中心的带队李教授。 李教授并不知道卫书洵成为西林航空储备人才的事，但他对卫书洵印象深刻，第一次看到有大二学生能参与西林航空的实验，而且还在所有参观的人员离开后，被留下来继续参与实验。 他对卫书洵印象良好，并充满期待，于是上课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点名卫书洵，让他回答问题。 “……！！”卫书洵简直要被李教授慈爱的眼神弄哭了，从没有哪位教授在上课时这么盯着他，他现在上课，真的连眯一下眼都不敢。 开学后不久，卫书洵参与的那部偶像剧在东方电视台播映。那部剧有一个很雷的名字，《霸道少爷爱上我》。如果是小说名的话，大概俗套得没人愿看，但电视剧起这种名字，反而给人一种故意搞怪的感觉，吸引不少年轻人想看看起这种名字的偶像剧是怎么个雷法。 富家少爷和平民女孩的剧情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唯一可取的是主演们青春靓丽，颜值都很不错。整部剧最让观众们夸奖的地方，就是那几场男主和李平打斗的片段。 卫书洵所演的李平原本设定是个大坏蛋，他一开始想敲诈勒索男主，被女主阻止，接着又做了很多坏事，到最后甚至为了钱绑架男女主，促成两人患难与共，感情升温，跟着就被炮灰了。 但为了捧卫书洵，李平被改成了一个性格恣意，同时又很有义气的青年。他第一集开头就和男主狠狠打了一场。逼真的打斗配上特效，精彩的让人拍案叫绝。之后但凡李平出场，便连带有打戏，不是和男主就是和其他人。他是小混混们的老大，所以经常为兄弟出头打架，因此连累女主，于是不得不黯然的放弃女主。最后在女主劝说下，转变成为一个好人，并帮助男女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平满身是伤的站立在一地保镖中，仰头看着阳台上紧紧相拥的两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投入情敌的怀抱，他的眼神即悲伤，又欣慰，最后，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轻轻说：“她就交给你了。” 他转身离开，像每一次打架胜利后一般握拳，举起手臂，即得意又洒脱。 只是，再也没有一个女孩会出现在他眼前，教训他，为他担忧。 这就是卫书洵饰演的李平最后的场景，他的戏份只占了前十集，最后男女主勇敢相爱，李平洒脱的离开。最后最后还有一个场景是大团圆结局时，男女主的婚礼上，李平出面祝贺，就这样了。 明明只是一个不怎么样的狗血偶像剧，卫书洵还只是一个小配角，不知道哪里戮中了观众的G点，卫书洵红了。 当然，比起大明星们还是差得远，但做为一个第一次演戏的新人，他已经算很红了。这点从上涨了3%的任务进度就能看出来，就演了这么一个配角，学习机的赌博惩罚竟然准备完结了。要知道卫书洵之前一整年的成就都没升过3%呢！ 卫书洵原本以为电视剧对他的生活影响不大，毕竟他的资料里没有写明就读学校，而A大都是高材生，应该没人会看狗血偶像剧才是。但他想错了，现实生活中越辛苦，人们就越喜欢看轻松无脑的东西。所以A大学生中，看狗血偶像剧的人还不少！ 只是几个一年级学妹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咦？这个李平好像有点眼熟啊？在哪部剧看过吗？” 然后一翻演员表，卫书洵？！！ “是……是那个卫书洵学长吗？” “没错没错，就是那位很帅的学长！” 源于帅气的外貌，卫书洵在一年级的学妹中也很有人气，甚至被暗地里称为A大校草。突然发现身边的学长居然成为明星，女孩们忍不住激动的讨论，随后学校大半学生就都知道了。 于是卫书洵过上了一段被围观的日子，还好A大的学生不怎么追星，围观卫书洵也只是单纯好奇A大竟然出了个明星。A大出过不少政治家，科学家，娱乐圈的明星还真没有过，加上卫书洵本身在学校就很有人气，更多人只是凑个热闹，在发现卫书洵每天如常的上课下课，泡图书馆后，渐渐失了兴趣，卫书洵的生活才平静下来。 至于记者，狗仔队倒没有来过，卫书洵这样的小新人还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只是某天卫书洵回到宿舍，突然被伍峰拉到电脑前，让他看一个微博。 微博名字是小洵洵偷拍日记。博主自称A大学生，是卫书洵的粉丝，因为在同一个学校，所以经常能看到卫书洵，在此放一些偷拍的照片。 “小洵洵今天遇到难题了，一整天都在图书馆查资料，我在后面偷拍他都不知道（嘻嘻）。” 下附照片，埋头演算公式的卫书洵和他面前几撂厚厚的资料书。 下面的评论很多：“哇，好复杂的公式，没想到卫书洵还是个学霸呢！” “好多资料书啊，卫书洵太厉害了吧！” 卫书洵捏紧鼠标，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后偷拍，他不可能不知道。能让他察觉不到的人，只有韩安那个家伙！ 再往下拉，还有一张卫书洵鼓着脸颊的照片。 “小洵洵不知道什么原因不高兴了，脸颊鼓鼓的好可爱。” 下面的评论：“好可爱，像小仓鼠。” “真的好可爱，没想到那个小混混李平现实中那么可爱！” 够了，简直看不下去！ 卫书洵生气的关闭网页，拔打韩安电话：“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在工作，周泉没跟你说吗？我以后是你的助理，娱乐圈的事他已经全权交给我，至于你，周泉说不能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我只好采取偷拍模式了，效果意外的不错呢！” 卫书洵皱眉：“我不希望影响到我现实的生活。” “放心吧，我注意着呢，不过周泉说你的名气必须大到身体恢复才准我收手。身体恢复是指什么？你生病了吗？”韩安好奇的问。 “……！！”卫书洵无奈的挂断电话。 韩安的度掌握得很好，微博上的粉丝数一直在涨，但从没有粉丝真的找到学校来打扰他，因此卫书洵也就算了。反正韩安偷拍技术高超，卫书洵从没察觉过他的偷拍，想防备也防备不了。 卫书洵照旧平静的上课下课，偶尔跟伍峰等同学去打打球，除了叫加油的女生多了一些外，对他的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影响。 原以为是这样，但不久后，卫书洵突然接到赵教授的电话。赵教授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卫书洵，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第137章 酬劳 赵教授非常生气。 他并非顽固不化的老古董，觉得演戏就是轻浮，演艺圈很乱之类的。并非每个人都能在学术上有成就，学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他也会为对方高兴。 但卫书洵不行。 卫书洵是赵教授所见最有开赋的学生，原本他想将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但卫书洵之后选择向航空航天发展，赵教授虽遗憾，却仍鼎立支持。之后在西林航空中心也证明了他的天赋和能力，这让赵教授倍感欣慰。 然而在这时候，卫书洵突然跑去当什么明星，让赵教授怎么不生气，不担心？ 但即使生气得在办公室绕圈子，看到满脸忐忑的卫书洵时，赵教授还是硬压下满心焦虑，放柔了声音：“书洵，坐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看赵教授俨然一副长谈的驾式，从小就经常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谈心的卫书洵非常自觉的坐下。 接下来是历时三个小时的长谈，卫书洵虽然也觉得自己挺不错的，但没想到在赵教授眼里那么好，那么有天赋，那么天才，虽然其中伴随着赵教授痛心疾首的骂“你怎么能浪费自己的天赋去当什么明星”，但卫书洵从小到大，生平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是因为自己“太优秀，当明星都嫌浪费”，这种感觉真是各种复杂，各种酸爽。 只是，明明赵教授自己劝卫书洵不要沉迷娱乐圈，但当卫书洵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想当明星时，他又不信，让卫书洵头疼不已。 末了，赵教授做出退让：“不管怎么说，你自己的学业不能放弃，工程力学是你自己选的第二学位，也不该放弃……我的光学，其实对你没什么用，给你的那些资料，忙的话就算了吧……演戏虽然不错，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注重学业。” “……是，赵教授。”卫书洵还能说什么，乖乖点头就是了。 不久后，关程教授从西林航空中心返回学校。他的研究因为有卫书洵提供的正确思路，顺利提前完成，回来正打算好好感谢卫书洵，却意外得知卫书洵竟然跑去当了明星。 卫书洵收到学习机任务完成的提示，刚知道关程教授已经完成研究，紧跟着就接到他的邀请电话。 虽然关程教授说是邀请他参观自己的实验室，但卫书洵掏掏耳朵，已经做好被训一顿的心理准备——被夸奖很有天赋，不能浪费才智什么的训话，其实感觉超爽的。 不过卫书洵要遗憾了，关程教授年纪不大，对于演艺明星并不抗拒，还表示一定会去看卫书洵演的电视剧。随后带着卫书洵参观了他的实验室，做为对卫书洵的感谢，表示卫书洵专业上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向他请教。 卫书洵趁机提出要求：“关教授，我想进入你的实验室，参与你的实验。” “现在？”关程愣住：“卫书洵，你才大三吧，现在太早了点，会跟不上的。” 源于在西林航空中心时一直假装的书呆形象，卫书洵在关程眼中始终是个固执好学的学生。卫书洵自己也很清楚，只见他推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我看过教授你写的《从地平线到星球计划》那本书，也看过你的《航空百年发展与技术预研》的论文，因此我才爱上宇航研究。您是我的启蒙导师，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跟在您身后学习。” “……”就算是向来冷静的方程，也被卫书洵说得感动了。 他虽然实力很强，但因为看起来年轻，研究生选择他当导师的很少，加上经常被抽调到航空中心，也没空带研究生，在学生中其实不算有名气的教授。没想到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早期论文，并如此仰慕他。 关程原本就打算收卫书洵当学生，现在不过是提前一年，他自然不反对。 于是从此卫书洵更加忙了，每天上完课后，就匆匆赶往关程的实验室。不久后，他又变成了不修边幅的模样，让不少不了解他的学妹们深感失望：“不化妆的话，卫书洵也不怎么帅嘛。” 学校里对卫书洵的关注从此消失，只有韩安还巧妙的拍下卫书洵抱着课本，匆匆穿梭于教学楼的景像发微博：“小洵洵每天都忙得没有休息时间，好让人心疼。” 卫书洵和关程一起完成了一项关于《高超声速子波流动分析》的研究，虽然和卫书洵想要的空城技术没关系，但也让卫书洵学到很多。 卫书洵今晚也忙到十一点多，正在帮关程做好最后的资料整理，关程突然问：“书洵，你最近的课业怎么样？” “没问题，为免跟不上进度，我已经提前学习过，上课也有记笔记。” “缺席两三天也没问题吧？” “哎？那倒没关系，有事吗？” “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研究酬劳。”关程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卫书洵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学到很多，钱就算了。” “我可没钱给你。”关程把文件递给他：“看看吧！” 卫书洵疑惑的打开，愣住：“这是……” 关程给卫书洵的，是一份很薄的剧本，这是一个小配角的戏份。但让卫书洵惊讶的是剧本的名字：《苍天无悔》。 这是一部由国家出资开拍的，讲述几位开国元勋一生的电视剧，还没开拍就已经在各大电视台做了铺天盖地的宣传，主演全是国内一线演员，可谓众星云集，没想到和娱乐圈完全没关系的关程教授竟然能给他弄到一个角色。虽然只是出场只有一集的某位元勋少年时期，但能出现在这种大制作里就已经很是一笔谈资了。 “关教授，你是怎么拿到这剧本的？” “我也不知道。”关程耸耸肩：“我和认识的少将说想给学生拍一部戏，他就让人给了我这部剧本。” “……谢谢关教授，但是，我没想过要这种报酬……” “行了，我人情都用了，你不去拍不是浪费吗？” 同时，卫书洵的经济人张凯也接到了公司通知，才知道卫书洵不声不响的拿下了《苍天无悔》的一个角色。这下他对卫书洵更是小心翼翼，要知道公司里只有几位一哥一姐才有资格参演，公司想推其他人都没成功，有背景的拉关系的早就把能抢的角色抢光了。 签约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卫书洵签的是饰演叶英的少年时期，那名制作人看到他后，惊讶的问：“你不是要演董明的少年时期吗？” 卫书洵才知道周泉也给他弄了个角色，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第138章 违约 最后卫书洵还是选择演叶英的少年时期。跟他同演少年时期的演员据张凯说，都是现在当红或有背景的新生代。已经几年没关注过娱乐八卦的卫书洵一个也不认识，而这些人看到身边只跟着两个助理的卫书洵，根本懒得搭理他。卫书洵也不在意，他没有讨好“前辈”的心思，安安静静拍完自己的戏份就走了，并未打算经营什么娱乐圈人脉。 之后卫书洵继续在学校低调的过着教室，宿舍，实验室，三点一线的生活。课业跟上后，没有任何困难的感觉，尽管要学两个专业的课程也不觉得累，闲暇之余还能经常到关程教授的实验室帮忙。关程是位好老师，也教了卫书洵很多东西。不过他现在完全没有研究发射器的想法，距离空城的雏形还遥遥无期。 虽然伍峰等人都抱怨卫书洵忙得像陀螺，连跟舍友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但卫书洵却只觉得学校生活宁静而平稳。偶尔抱着书匆匆走在校园中时，他会回想起曾经身边一大堆朋友的过往。那时候他们每天张扬的大笑大叫，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觉得那是很酷的生活。现在想想，已经完全不明白那时候为什么会觉得那样很酷了。 关程教授没有娱乐圈的人脉，但他在核心部门认识的人多，每隔一段时间，他就送给卫书洵一份剧本合约。据说是他的朋友知道他有个在当明星的学生，于是随口问了一声，就有人送来了剧本。 这些剧本基本上都是有官方背景的主流大制作，卫书洵能参演的只有配角，不怎么花时间，而且报酬也不错，卫书洵就参加了。 虽然演的都是配角，但剧组巴结讨好送来的都是讨喜的，让人有深刻印象的配角，加上大制作的曝光率，卫书洵的人气逐渐暴涨。 证据就是，某天早晨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沉睡已久的地方再次起了反应。做为男人他当然不讨厌这种事，但每天睡眠不足还要应付生理需求，卫书洵宁愿拿这半小时来睡觉更好。 事后他查了一下任务进度，发现“伟大的人”的进度已经涨到18%，明星的人气比当初自己舍身救人还涨得快：“……学习机，我该说你不通人情事故，还是太通人情世故好？” “我不知道。”学习机仍旧是平板的电子声：“我并未在你的明星身份上看到任何社会价值，即未创作音乐，也没有能影响社会的作品，但你在网络和社会上的人气增长飞速，我不能理解。” “所以我才说，伟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能理解。”学习机答。 如果学习机有实体，卫书洵一定会同情的摸摸他脑袋。如果要弄懂人类复杂的感情，学习机大概就得死机了。 转眼就是期末，卫书洵顺利考完两个专业的科目。他这学期没有经历挂科补考，也没有在期末痛苦的临时抱佛脚，也没有其他烦心事出现，算是最顺利的一个学期。到放假的时候，卫书洵都要感动哭了。 伍峰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书洵，我们离毕业分开还有一年呢，不用现在就舍不得。” “滚，谁舍不得你了。” 得知卫书洵开始放假，张凯给他接了一部偶像剧。得益于卫书洵最近攀升的人气，这部戏中他是男主角。 对卫书洵来说，主角配角其实都无所谓，他一直都只把演戏当成打工来做，毕竟挣的钱确实不少。今年暑假已经是他大三最后一学期，大四之后要开始毕业论文，考研，进入关程教授的实验室后，恐怕再也没有“打工”的时间，所以卫书洵打算趁这机会再加多一笔存款而已。 只是，才进入剧组当晚，卫书洵就接到关程教授的电话。他这段时间去参加会议，今天才刚回来，然后打电话给卫书洵，得知他在剧组后，犹豫了片刻，说：“本来有个实验想叫你的，没事了。” 关程教授的实验，卫书洵是一个都不想错过的，虽然目前都是无足轻重的实验，谁知道哪个会和空城的核心搭上关系。据学习机上对关程的资料记载，他一开始的发现就是实验偶得，随后才想到要改进火箭发射器，最后发展成空城。 于是卫书洵匆匆忙忙跟助理交待一声就离开了剧组宾馆，不管助理在身后直叫：“明天就开拍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幸好剧组拍摄地也是在A市，卫书洵打车回A大也只花了一个小时，关程教授的实验室还亮着灯，卫书洵敲开他的门，在关程教授惊讶的目光中，笑着问：“关教授，我回来了，现在就可以工作。” “……你不是在拍戏吗？” “没有关系，还没开拍，我会让张凯帮我退了的。” “这么做的话，以后没人会找你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时间再去拍戏了。”卫书洵利落的脱下外套，换上实验服：“现在开始实验吗？是关于哪方面的？” 关程看着卫书洵，推了推眼镜，突然笑起来：“载人航空。” “哦，载人……呃……航空……？”卫书洵惊愕的扭头。 关程很看好卫书洵，但他并没有赵教授与卫书洵那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在得知卫书洵成为明星后，他没有痛心疾首的感觉，只是担心，卫书洵是否还愿意呆在即无掌声，又无鲜花的枯燥实验室中。 再见卫书洵时，他的表现和在西林航空中心没有不同，还是一心想着实验，还是那么仰慕他。但关程教授总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于是他给卫书洵找了更多演戏的机会，让他真正体会成名的好处。 如果他不能抵抗娱乐圈的诱惑，就当成他在西林航空中心的报酬，从此双方两不相欠，关程也不会再理他。如果最终卫书洵还是愿意回归实验室，关程才真的考虑对他倾囊相授。 原打算是一年的观察时间，在卫书洵大四毕业的时候，再决定是否收下这名学生。别的学生，关程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谁让卫书洵如此有天赋，又偏偏跑去当明星，关程不想自己用心教导的知识，只是被学生当成一种资历来使用。 今天本来也只是一个小实验，得知卫书洵在剧组后就算了，只是心中又将卫书洵往后移了一些。 人长得好，在娱乐圈又混得不错，卫书洵大概……已经不适合呆在实验室了。 刚这么想，关程就看到匆匆从剧组赶回来的卫书洵。算不上风尘仆仆，但从呼吸中能感觉到他的急促。他一定是挂断电话就赶来的，那么晚了，不确定自己在不在实验室，也一定要来看看。 那一瞬间，关程被感动了，加上怀疑卫书洵的愧疚感，于是关程鬼使神差说出邀请。 他这段时间参加的会议，就是国家载人航空项目即将启动的内部通告会。按规定，所有档案在人才储备上的人员都可随意调动，让卫书洵参加并不违规，但卫书洵终究太年轻，本来并没打算叫他的。只是看到卫书洵充满惊喜的目光，关程也说不出后悔的话。 “我只负责外围技术而已，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了不起，而且你资历不够，只能负责打杂而已。” 卫书洵一口答应：“没问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卫书洵自己也知道开拍的前一天突然丢下剧组很不厚道，但载人航空项目几年才开展一次，能够碰到还有机会参加，卫书洵就算违约也必定要参加的。所幸他因为去得晚，还没正式签合同，也没给剧组造成真正的损失，于是在前往西林航空中心之前，卫书洵给张凯打电话道歉，告知他自己要退出剧组。 “你别开玩笑了少爷！”张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剧组是你家的啊，说不拍就不拍，你知不知道传出去你会被封杀的，没人愿找你这种演员拍戏。” “哦，那没关系，如果能因此表达我的歉意，就让他们封杀吧。”卫书洵完全无所谓：“很抱歉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打电话向上面解释的。” 挂了张凯电话后，卫书洵又打电话给周泉的小姨，毕竟他是她捧起来的，自己突然退出对不起她。蒋女士对卫书洵的违约行为很宽容：“没关系，那个剧组有我们的投资，我说一声，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以后有什么麻烦的事跟我说就行，不用担心其他。” “……”卫书洵感动得都差点不想退出了，有这么个大后台力捧，他在演艺圈混得不要太轻松。但他很快摇头甩掉这种想法，比起当明星，还是实验室更让他喜欢。 何况即将参加的实验，是他梦寐以求的。 第139章 骂声一片 卫书洵和关程教授花了两天时间，把该带的资料和工具都准备好，才驱车前往西林航空中心。照旧经过重重关卡的审核后才能进入，不过两人都有西林航空中心的通行证，只是扫描一遍，确认无误就放行，并未耽误时间。 “我已经内部申请了几个助手来帮忙，他们都是书洵你的前辈，你要谦虚点，好好向他们请教。”准备到达航空中心时，关程教授提醒卫书洵，以免年轻人心气高，跟其他助手相处不洽。不过他也只是提醒一声，他对卫书洵的印象一直都包含有“书呆”这个属性，并不觉得卫书洵是会跟人争执的类型。 进入航空中心后，下车即有士兵接应，随后带他们到安排好的房间。研究员的房间和上次卫书洵参观的宿舍不一样，随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外，还配有书房，小型实验室，也可以对外联网，不过按照学习机的扫描，网络全部都有严密监控。实验室里只有一些万象仪，显微镜，电子烤箱，焊锡台等常用工具，倒是书房里，有很多卫书洵没见过的资料和论文杂志。卫书洵询问关程教授，才知道这是以前在此住过的一些老教授带来的资料，书籍，有时候懒得拿走，就留在书架上了。 “每个房间都有这些杂志资料，都是大家闲时拿来看看的，不是什么秘密，你可以随便看，不要外传就行。” 安排好卫书洵后，关程教授继续去开会，卫书洵留在房间里看书。他倒是什么都想学，不过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只让学习机把书架上的所有资料都扫描收录，自己找到一份航空研究的记录资料看起来。 这是五年前，上届载人航空的工作记录，里面并没有太多核心内容，只是记录了空间实验的一些工作心得，什么时候做了哪项实验，取得什么成果，下一步要测试哪方面的技术等。关程教授洽好负责的就是空间实验，这让卫书洵对自己的助理工作有了些底，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一边看着，卫书洵一边拿出笔记记下上面提到的技术，同时让学习机提供相应技术的资料。虽然光看资料也不一定能上手，但先学好理论知识总是必须的。 卫书洵正看得投入，突然房门被敲响：“卫书洵，你在吗？” 这是郑勒的声音，卫书洵立即开门。门口站着身穿白大褂的郑勒，他见到卫书洵，先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跟着脸色一变，掐住卫书洵脖子：“你这混小子！” 卫书洵本能的一个过肩摔把郑勒摔出去，才发现郑勒根本没用力掐他，刚才那种力度只能算玩笑，结果自己反应过激了。 “抱歉，郑勒，你没事吧？”卫书洵赶紧把躺在走廊上的他扶起来。 “你小子……要杀人吗……”郑勒揉着腰，痛苦的站起来，才想起卫书洵是个可以跟护卫军官打得不相上下的人，和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不一样，更憋闷了。 “抱歉抱歉……” 卫书洵正道歉，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军官扶着腰间的手枪走过来：“你们怎么回事？” 他从监控看到这里情况不对，立即赶来询问。 “啊，没什么事，我们两个在玩而已。”郑勒赶紧摆手：“抱歉，我们不会再胡闹了。” “嗯，不要再做出奇怪的行为。” 那名军官认识郑勒，再看卫书洵的模样也不像可疑人物，于是只提醒一声就离开了。被这么一打岔，卫书洵和郑勒也没办法继续胡闹，相视一笑，郑勒扣住卫书洵脖子：“你这小子，太过份了，竟然真的参观参观就进来了，还不告诉我我一声，简直气死我了，你知道我当初有多难才考进来的吗？！” 难道他刚才要掐自己，卫书洵失笑：“我不想刺激你嘛，毕竟我是参观参观就进来的。” “……不炫耀会死吗！”郑勒咬牙：“不行，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请你吃饭？” “不不，跟我来。知道你要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郑勒故意露出阴险的笑容：“我要让你体会一下我曾经的痛苦。” 按郑勒的说法，他当初进入西林航空中心，是经过重重关卡审核的。除了导师推荐，自己提交的数十份论文，还有各种笔试，面试，实验任务等等，经过一系列角逐，最后才成为其中的研究员。 “我不要求你提交什么论文，做什么实验，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考试地狱无论如何你得跟我们一样过一遍。”郑勒把笔记本电脑往卫书洵桌子上一放：“给我写，考不完不准吃饭！” 郑勒的办公室是和其他研究员一起共用的，都是与他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看到郑勒从电脑里调出一份考卷，都哈哈笑起来。 “这份考卷可不容易，郑勒，不要欺负小朋友啊！” “他可不是什么小朋友，是和我们一样的研究员。”郑勒用力拍打卫书洵的肩：“卫书洵，写给他们看！” 卫书洵无奈的移动鼠标查看，电脑中的试卷显示有一百道题，除了前30题是填空题，后面70题全部是实验题。比如“请根据以下空间环境进行碎片建模并画出设计图”“火箭发动机地面超声测试如何排除异常”等，题目涵盖范围很广，但基本都与航空有关。 这是针对研究生考核的内容，卫书洵的学校课程里没有学过。但他曾经看过很多学习机的资料，上次参观时，向其他研究员的请教，关程教授的指导等，所获得的知识和参与的实验并不比研究生们学得少。现在不是正式考试，其实完全可以求助学习机，但卫书洵也有意想试试自己的水平，开始凭自己的记忆答题。 三个小时后，卫书洵顺利答完题，除了一些关于发射场等较高技术的内容不会以外，能回答的，他都以自己的理解进行了解答。 “我看看。”郑勒挤开卫书洵，自己坐到电脑前检查，一边看一边哼哼：“卫星微波温度幅射不会，发射场对接检测不会，哼，啊可恶，为什么你知道飞行器有效载荷实验，大学里根本不教这些的。” 卫书洵坐在一边喝茶：“我参与过关程教授的实验。” “气死我了，为什么着陆场的实验你也答出来了？” 卫书洵偏头想了想，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知识来自于谁了，无奈的回答：“大概是之前向哪位研究员请教过，我不记得了。” “可恶，我当初考试就死在这几题上！”郑勒磨牙。 “怎么样，让我也看看？” 旁边的研究员看郑勒咬牙切齿的模样，都感兴趣的凑过来。 “大气层轨迹测量错了，哈哈，我当初也是这题答错了。” “不过测控通信对了，我以前考的时候没有这题，了不起。” 把卫书洵的答题都检查完后，那群研究员对卫书洵笑道：“厉害啊小子，虽然有一些错误，但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参加明年的研究员考核了。” “他哪里还用考核。”郑勒哼哼：“你们以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和我们一样是来参加载人航空实验的，就是人才储备档案里最年轻的那个。” “咦？那个大二学生？” “现在是大三。”卫书洵谦虚的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回答。 他发现和研究员们在一起，保持书呆状是最好的，因为研究员们对“书呆”气息的人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不过和知道他本性的郑勒就不必这么装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那是谣言。”有人不相信的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a大。” “难怪……” a大出天才一点不稀奇，加上卫书洵刚才的考核也证明他有这个资格和能力，研究员们很快就与他融洽起来，并指点他考题中的错误和回答不出的问题。 卫书洵向来知道怎么跟人“义气相投”，聊天没多久，这群研究员就对卫书洵生出了知己之感，觉得这新来的小子真好啊，跟我对某方面的想法一模一样，于是研究员们兴奋的拉着卫书洵聊天，直到临近晚饭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作为西林航空中心最底层的研究员，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别人对他们的理论露出叹服的神情了，艾玛虚荣心一本满足，好想拉着这位后辈再聊上几天几夜。 回去的路上，卫书洵搭上郑勒肩膀，真诚的说：“谢谢啊，郑勒。” 他能感觉得到，一开始提到“人才储备的大二学生”时，有人带着敌意的。就连郑勒这个跟他相熟的朋友都觉得不甘心，其他人对他怀有敌意很正常。但是看过他的考核以后，这些人也承认他有资格进入西林航空中心，这才有了之后有融洽相处。 不然他今后的助理工作大概会很难展开，和他同一水平的助理可不会单纯把他当成后辈来看。 “哼，谢什么，我是认真要考你的，不过你的表现也让我甘心了。”郑勒对卫书洵伸出手：“那么，以后彼此多关照了，同事。” 卫书洵微笑，伸手与他相握：“嗯，同事。” 载人航空实验不是说开始就开始的，需要各个方面的协调与计划，之后几天，西林航空中心陆陆续续又来了数百人，研究员们不停的会议，计划，争执，卫书洵身为关程教授的私人助理，被他带在身边做会议记录，还要附带录音，每天晚上再整理给关程教授看。 很多计划经常是决定后又推翻，推翻后又重来，卫书洵每天忙忙碌碌，看着载人航空实验一点一点成形，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充实。虽然他只是几千人中的一个小助理，研究记录中甚至不会出现他的名字，但可以参与如此庞大的实验，他已经心满意足。 卫书洵在西林航空中心过得开心愉快，外界却早就因他闹翻了天。 他当初参与的偶像剧虽说不是什么大制作，导演也不算知名导演，但主演再怎么有后台，再怎么嚣张，都没有过在开拍第一天跑路，把整个剧组晾天窗的道理。 虽然还没有正式签约，经纪人已经再三登门道歉，投资方也表示愿意加大投资作为补偿，原本的男二被幸运的直接提拔为主演，对拍摄进度影响不大。但是，李伟导演还是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你不想拍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好了，难道我还找不到主演？好吧，你自己答应了，你也入住剧组了，结果第二天准备开拍的时候跑了！这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剧组还是瞧不起导演？ 这是道歉能解决的事，这是加大投资就能压下的事？有钱了不起啊？有后台了不起啊？ 以上是王成伟导演对卫书洵的心声，但是，有钱有后台还真的了不起，至少拿了新投资的他没办法指名道姓骂卫书洵了。只是怎么想也不甘心，于是怀着愤怒之情发了条微博：拍戏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主演，剧组开拍的第二天突然闹失踪，就一句话，有事不拍了。我只想说，今后我的戏，绝对绝对不会再找这个演员，管你长得再帅，被后台捧得再红，我都不会要你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演员！ 这事确实太不道德了，引来不少演员的关心和询问，本来王成伟并没打算说出卫书洵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哪个有心人披着马甲转发了这条微博。 “王导不要太生气，那个人大家都知道，后台硬，嚣张惯了的。当初拍《霸道少爷爱上我》时，整个剧组就等他一个人，李导都没敢哼一声，主演郑奇被他打得满身癒血也不敢投诉，你这点小事算什么。” 他不只这么说，还了郑奇和其他很多名演员。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其实和说出名字也没什么差别。郑奇虽说不是当红小生，也有不少粉丝的，一看到这样的留言，立即倒回去研究《霸道少爷爱上我》那部偶像剧。 这部偶像剧中，为了加大卫书洵帅气的戏份，给他和郑奇加的打戏很多。卫书洵和郑奇的花拳绣腿不一样，他打架是实打实的，虽然控制了力度，但那种架式和郑奇的一对比，忽略主角必胜这个因素，谁都看得出卫书洵比郑奇强多了。 于是郑奇的粉丝炸锅了，真的以为自己的偶像在拍戏时被暗中打了，纷纷留言询问。郑奇对卫书洵本身也有几份不满，完全不介意踩一脚，于是半真半假的发微博：拍武戏时失手被打几下很平常，虽然我的“失手”多了点，不过也可能是我太弱了。卫书洵很厉害，连武术指导都打不过他。 这个微博就好像变相承认自己在拍戏时被卫书洵假公济私的暴打，于是郑奇的粉丝真的炸了，纷纷出言谴责卫书洵。 不知怎么的，又有很多水军暴出卫书洵在片场这样那样嚣张的情节，什么助理很可怜，每天被骂到哭，工作人员递水慢就被泼水到身上，拍戏经常迟到，仗着后台欺负其他演员之类的。 卫书洵一瞬间就被塑造成了一个有后台，嚣张任性，没有职业道德的演员。 卫书洵拍的戏挺多的，虽然都是配角，但如果用心经营的话，其实可以经营出非常不错的人脉。但他从没打算混娱乐圈，跟别人搭话的时候，要么就只得个客套的笑容，心眼小些的还会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态度，专等他来讨好，卫书洵干脆统统无视了。不是不能跟他们做朋友，只是太费心思，卫书洵没兴趣。 这样的态度多少还是得罪人的，只是卫书洵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黑点，他没绯闻，不八卦，拍戏时都是匆匆赶来，拍完匆匆离开，不拉关系，也不拍谁的马屁，想黑都没办法黑。 突然发现卫书洵做了错事，有一些人便假模假样的转发了王导的微博：“不敢相信娱乐圈竟然有这种演员，现在的某些人除了仗着潜规则弄来的后台，就不能认认真真拍戏吗？” 他们这么发言，自然又引起粉丝好奇，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这个“嚣张跋扈，仗着后台为所欲为”的卫书洵。 其实这件事一发生，寰宇就想将它压下，蒋女士却突然收到周泉的电话。 “没关系，把事情炒得更高一点。” “你想做什么？这样对卫书洵的名声可不好。”蒋女士不解的问。 “没关系，我有分寸。”周泉深深看着卫书洵的照片，勾了勾嘴角：“我在帮书洵完成任务。” “咦？什么？”蒋女士不解，但周泉都这么要求了，她也派人发挥集团旗下的水军，加下炒作卫书洵的行列。 为了不让卫书洵的名声往更差的方向滑落，水军分成两派，一派各种赞扬卫书洵，称他长得帅，演技好，为人谦虚，待人有礼，网上的内容纯属污蔑。 反方反驳，即然如此，为什么他会抛下准备开拍的戏，世上有哪个明星会做这么不道德的事？ 于是正方表示，卫书洵一定有不得以的理由，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宁愿放弃演戏也要去做。 “有什么事比一个演戏尽职演戏更重要？” “但是，卫书洵不是演员啊！” 欲言又止的对骂到此为止，引出了很多人的疑问，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卫书洵抛下演戏也要去做，卫书洵现在在哪里？ 这些是周泉背后操纵，韩安负责实施的，他一开始想发动水军帮卫书洵引开舆论的目光，听到周泉带来的消息后，说了句“卧槽”，就开始指导水军大骂卫书洵，并引出以上对话。 本来并不算红的卫书洵突然之间就红了，原本不知道他的人都纷纷跑去查找他的资料，看他演的戏。尤其《霸道少爷爱上我》这部戏，据说卫书洵在戏中打了主角，于是跑去研究的人更多。 于是论坛上有了各种各样讨论卫书洵的帖子：阿梨：“我一直以为偶像剧只有情情爱爱，没想到打得挺好看的嘿，卫书洵是真打吧，那架式，我一看就觉得痛了，不过看得很爽就是了。” 白垩纪险域：“哇塞，卫书洵长得好帅啊，听说还是个高材生。可惜人品不好，不然我就粉他了，难得看到一个长得那么帅的演员了，重点是不娘炮。” 墨意：“我请会武术的朋友来看了，他说卫书洵的架式是真的，不过完全没用力道，所以郑奇不可能受伤，大家别再骂小洵洵了。” 可惜卫书洵的真粉丝不多，帮他说话的只招来一片骂声。 在这样的讨论热潮中，和卫书洵拍过戏的明星们都被卷了进来。理智的人不会说卫书洵什么坏话，只提一句“拍戏挺认真，其他不了解”，心怀恶意的人就发言批评，指责他不守职业道德等等，甚至暗示卫书洵是蒋女士养的小白脸。 韩安开的那个偷拍小洵洵的微博，原本只有不到五万人的粉丝，竟然在短短几天内暴涨到两百多万。经纪人张凯也曾帮卫书洵开了个微博，但因为没什么特别话题，卫书洵的粉丝只有八十多万。在这几天内，卫书洵微博的粉丝整整翻了十倍，甚至有破千万的可能。虽然其中全是骂卫书洵的，还有粉丝心碎的问“小洵洵请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但娱乐圈老油条张凯完全没有受到打击。 操作好了，卫书洵犯的错误根本不算什么，开个招待会，弄个生病的理由，再道个歉就ok了。明星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话题性！管他骂的赞的，看吧，连以前没有资格上的一些访谈节目，都纷纷发函邀请卫书洵上台接受访问。没有这些网络的骂声，卫书洵不知道还要混几年才有机会呢！ 张凯简直兴奋得要跳起来了，在办公室里转圈圈，好不容易压下激动的心情，他拿着邀请函去找蒋女士。 蒋女士也很想让卫书洵参加访谈，顺便把这股骂风给压下去。稍微引导点话题就好，过度的话，卫书洵名声真的会臭的。可惜，卫书洵只向她解释要参加一项实验，不能演戏了，其他的没有多说，周泉也没告诉她为什么，她只能无奈的交给周泉来操作。相信对救命恩人，周泉总不至于害他的。 虽然没能得到卫书洵的消息，但从上司的态度来看，她并没打算雪藏卫书洵，这也给张凯吃了剂定心丸。他回到办公室后，立即找到自己旗下带的几个小明星，让他们发微博帮卫书洵说好话。 “我才不要。”张凯带的明星中，袁媛名气最大，自然话语权也最大。听到张凯的要求，她立即表示反对：“卫书洵现在名声那么臭，谁帮他谁挨骂，我才不要受他牵连。张凯你别想利用我去捧红别人，不然我就跟公司申请换经纪人。” 袁媛敢走，其他人不敢走，他们名气没袁媛大，不敢得罪经纪人，又被张凯分析了一些卫书洵必红的理由，只得不甘不愿的发微博帮卫书洵说好话。 不过他们和卫书洵不熟，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卫书洵是a大高材生，可能忙着学习，没时间演戏吧！他人平常挺好的。 这话立即遭到一片骂声，现在全国放暑假中，他学习什么？他平常好？是只对你好吧，你不会是他潜规则的对象吧？ 把那名发言的女星都给骂哭了。 娱乐圈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鲜事了，娱记们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报道卫书洵，于是他的过去便被挖了出来。 卫爸卫妈已经被周泉以卫书洵的名义送到泰国旅游，娱记们找到了卫书洵过去的朋友。据卫书洵的朋友说，卫书洵从小就是个小混混，逃学旷课，打架斗殴，成绩很烂，靠一次偶然救人特招进a大，一进a大就跟朋友断绝关系。终上所述，卫书洵根本不是什么高材生，他是个靠走后门进入a大就嫌弃朋友的见利忘义之徒而已。 记者们不只翻出了卫书洵的过去，还登出了他们从其他人手中买到的照片。 初中时的卫书洵还是长得很好看的，只是那种中二的嚣张气势，手上叼着烟的动作，无一不诏示他小混混的身份。 张凯没想到卫书洵还有这样的过去，瞬间就明白卫书洵翻身的机会渺茫，除非有奇迹出现。果然，那些访谈节目全部取消了对卫书洵的邀请。 就在张凯急得直挠头时，卫书洵的消息瞬间被压了下去。 没有人出手，只因为天朝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载人航空飞行再次启动。 这个新闻立即引来全国的观注和热烈讨论，所有关于卫书洵的帖子都被挤到角落，娱乐八卦论坛的首页全是载人航空的讨论和宇航员的照片。娱乐八卦尚且如此，更别提正式的新闻版块，截取了一张张新闻报道在网上大肆庆祝。 “什么载人航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好不容易搅出点风雨，就因为载人航空的新闻被冷落了，一名娱记无聊的看着网上的新闻图片。突然他的手顿了顿，放大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科学家们在礼堂中开会的图，相关内容说明是：科学家们正在研讨飞行计划。 这张图只是礼堂中的一角，虽然所有人都统一身穿白大褂，低着头在纸上记录，但还是能看清他们的模样。 于是那名娱记看着照片中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青研究员愣住了：“这个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第140章 卧槽 觉得某个研究员眼熟的不只他。 某个高中女生正无聊的吃着冰棒看电视，电视中同样是关于载人航空的主题报道。报道中，记者正在采访一名科学院院士，在院士身后，一队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并列走过。 高中女生眼前一亮：“哇，那个研究员好帅啊……哎，他怎么有点眼熟？” 另一个电视台正在进行载人航空的现场播报，因为采访太多，摄影师是刚从娱乐版块借调过来的。前台的主持人介绍了一番新闻背景后，说：“好，接下来请让我们采访一下科学院的林教授。” 他身后的屏幕放大，出现一名中年科学家的身影。那名科学家开始介绍载人航空初步的研究计划，他身后的背景，是忙碌工作中的研究员们，所有人都身穿统一的白袍，在各种机械仪器中穿梭。 突然，摄影机晃了晃，林教授的身影被挪到一旁，镜头落在了林教授身后的研究员们身上。过了一会，镜头才匆忙移回来。 对林教授的采访结束后，接到电视台电话的采访记者才知道摄影师做了什么，大骂：“你在搞什么，拍摄中为什么突然移开镜头？” “因为……因为……那个……那个人啊……”摄影师愣愣指着前方的研究员们，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怎么可能……那个人竟然在这里……” “你在说哪个人啊？”记者不解的问。 “那个是……卫书洵啊！” 同样发现卫书洵的不只摄影师，在镜头晃荡时，正抱怨“搞什么”的某位观众，突然发现镜头中有一个特别显眼的研究员。 虽然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宽松白大褂，大半人都戴着黑框眼镜，但其中一个研究员身形高挑，长相在其他研究员的对比下，简直可以说帅到极点，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哇，我要长成这样还当什么科学家，去当明星多好。”那名观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突然顿了顿，猛地呛咳。 “这这……这不是那个打人的卫书洵吗？！” 在此之前，包括娱记，网上的八卦众，所有人都认为卫书洵是因为不堪指责躲起来。在他的小混混过去曝光后，更有人传言他已经被公司雪藏，以后都不可能出现在荧幕中。跟着载人航空的新闻扑天盖地，凑热闹的八卦众很快就忘了卫书洵这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全是载人航空帖的娱乐八卦版突然出现一个“格格不入”的标题。 《救命！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卫书洵！在线等，急！》“烦死了，这时候还提卫书洵是想炒作吗……”一名版友不爽的点开帖子，准备骂楼主一顿。他没有看主楼的文字，直接拉到下面，看到一张图片，愣住了。 图片是新闻截图，一名老科学家身后，一队抱着资料本的研究员并列走过，其中一个研究员被红框圈住，研究员的那张脸，无疑是他们这几天一直在骂的卫书洵。 楼下已经有十几层回复： 真的好像卫书洵。 是很像，不可能吧？ 好像卫书洵。 超级像，是卫书洵吗？ 不久之后，回复全部变成了肯定。 我从微博找到了卫书洵在学校的照片，上图对比，没错，就是他！ 我也看到照片了，卫书洵在学校就是这模样，是他没错！ 发现这件事以后，很多人开始查找电视，网络上的各种新闻图片。新闻一般只能播放外围，而记者们都喜欢加上一大群研究员正在开会、研究的背景。身为外围研究人员，卫书洵自然经常会出现在镜头中。再加上周泉的背后操作，八卦网友们发现，载人航空新闻的背景研究员们中，那个身穿白大卦，戴着黑框眼镜，长得特别显眼的研究员，他……他真的是卫书洵！ 也有人指责图片是PS的，于是有人放出了网络上的新闻视频。那是一段在西林航空中心的采访，背景是在各种高大的精密仪器中穿梭忙碌的研究员。突然镜头晃了晃，略过被采访的教授移到后面的背景上。在那里，几名年青的研究员正抱着笔记围成一圈，其中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俊美研究员正说着什么，其他人不时点点头，在笔记上写写划划。 虽然镜头很快移回来，但只要眼没瞎的，都能看清那名俊美研究员的长相。 “有什么事比一个演员尽职演戏更重要？” “但是，卫书洵不是演员啊！” 不期然的，很多人心里都浮现出这段对话。 当时骂战到最后，很多人都尽情嘲讽，卫书洵不是演员是什么？大少爷？小白脸？小混混？还是哪国王子？把那个帮卫书洵说话的水军骂得再也不敢出现。 突然之间，大家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卧槽卫书洵他不是演员啊，他是科学家啊，尼玛还是研究载人航空的科学家！ 领悟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涌起一个词。 卧槽！ 卧槽！ 卧槽！ 玛蛋你要去参加载人航空你倒是说一声啊，你要是科学家你倒是说一声啊！ 你突然一句“有事不拍了”，让我们怎么看你？谁知道你的“有事”是载人航空啊！ 在很多人都恶意满满的猜测卫书洵违约不拍戏，是嫌弃制作太小，王子病，小白脸被金主召唤回去，被雪藏封杀等等理由之后，这样的真相出来了，简直让八卦众们不能更心塞。 玛蛋！ “有什么事比一个演员尽职演戏更重要？” “但是，卫书洵不是演员啊！” 玛蛋！后半句你倒是说出来说出来啊！卫书洵是什么你说啊说啊！ 卧槽他居然是科学家！ 卧槽他不演戏是为了去参加载人航空！ 卧槽…… 卧槽…… 有这么低调的明星吗？ 有这么高调的科学家吗？ 太过份了！ 脸都被打肿了！ 但是在这样的震惊后，几乎所有的娱乐八卦版都沸腾起来，卫书洵再次成为娱乐圈头条。 卫书洵违约拍戏不是因为嚣张跋扈，人家是去参加载人航空去了！ 当红小生卫书洵居然是个科学家！ 这简直是娱乐圈前所未有的大爆点。 而网络上，更是铺天盖地关于卫书洵的八卦。本来他初中，高中小混混时期的照片被媒体翻出来，让很多人对他反感，但有人整理了卫书洵各个时期的照片，按时间线排列，就能分明看到初中，高中时还像个小混混的卫书洵，在进入A大之后的照片，虽然还带着浮躁，但笑容中只有属于大学生的纯澈张扬。再之后，戴上眼镜后的卫书洵，周身只剩下平和沉稳。而到他成为明星后被偷拍的学校照片，每一张每一张，都只有他抱着课本匆匆行走在教学楼，或在图书馆埋头写字的身影。 《看我的男神如何养成！！》 发图的楼主写出了这样的标题，得到楼下一致的赞同。 男神！ 男神！ 真男神不解释！ 更是有人在网上痛心疾首：“我是A大一年级生啊，我知道卫书洵啊，我经常看到他在图书馆的啊！但是我觉得真人没有电视上帅，没有明星气势所以我不粉他！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书洵学长请你原谅我，请你回来图书馆啊啊，我一定天天偷拍不浪费……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吗QAQ？” 明星很多，有高学历的明星也很多，但能参加载人航空的明星从没有过！这是国家最高级别的科研项目，绝对绝对不是靠身份背景就能混进去的地方，所以没有人怀疑卫书洵的真实能力。而微博上的照片，以及各个A大学生出面留言，证实了卫书洵这三年来在学校间的勤奋努力，虽然很惊讶卫书洵居然能参与载人航空的研究，但大家也觉得，他的努力对得起这份资格。 原本在韩安的微博照片下辱骂，嘲讽卫书洵的人，纷纷发言道歉，韩安的微博粉丝激增至五百多万人，卫书洵的那个官方微博，更是一口气涨到了近两千万人。 虽然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效果也达到预期，但周泉可不会放过在这期间污蔑书洵的人。 一开始披马甲指责卫书洵的人，是他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偶像团体的歌星。戏中双方都是配角，但那位歌星认为自己比卫书洵有名，卫书洵应该巴结讨好他，于是被卫书洵冷落的他得到内部消息后，就派了水军从中作梗。 周泉直接封杀他。至于其他落井下石的明星，周泉打了几个电话，搅掉他们几部戏和广告就算了。他也很忙，通过学习机知道书洵的伟人进度涨到38%后，满意的把其他事交给韩安，自己又埋头转入工作中。 韩安也是个小心眼的人，之前各种恶意报道卫书洵的媒体，虽然事后立即改弦更张，但也逃不过他的秋后算帐。特别是报道卫书洵小混混，见利忘义的《星星周刊》，居然故意略过卫书洵救人的事，说成“靠一次偶然救人特招进A大”，如此颠倒黑白，韩安绝不打算放过。 《谁知道星星周刊说的“靠一次偶然救人特招进A大”是什么事啊？我也想特招进A大》《救人英雄竟然被说成“偶然”，现在的媒体良心被狗吃了》不只在网络上，连正式媒体都报道这件事。同样的略过了前因后果，只提卫书洵当年救人的新闻，表示救了三十多人生命的大事件，竟然被说成是偶然，救人英雄竟然被指责和嘲笑，现在的某些媒体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和良心！ 因为和卫书洵有关，不少他的新粉丝急忙去查，才发现这不就是三年前那个在着火的公交车上救出三十多人的英雄吗？当时媒体也曾铺天盖地报道过，虽然事隔三年，还是有很多人记得的。 没想到当年那个救人的高中生竟然就是卫书洵，娱记不可能查不到卫书洵是救人英雄，还偏要故意隐瞒真相，恶意报道他年少的叛逆时期，写那篇报道的娱记简直不是人！ 之后的某些明星遭到抵制，周刊被文化部下令整改等等的事件，已经不需要韩安出手。他只要偶尔发几张卫书洵的偷拍照，享受一个个萌妹子在网上跟他求照片就够了。 发生的这些事，卫书洵全部都不知道。 载人航空的计划终于完善，卫书洵进入忙碌的工作中。在开始之前，实验室的所有设备都需要重新检测，还要安装新送来的仪器。他每天忙忙碌碌，看到有媒体进驻也漠不关心。 在这期间，学习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经常在脑中嘀嘀的响，卫书洵不满的说：“学习机，给我自动屏蔽，我现在很忙，不管什么任务都不接。” 学习机用平板的电子声说：“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给我屏蔽。” “是。” 学习机屏蔽。虽然屏蔽，但学习机仍在运作着。 卫书洵要违约参加实验时，学习机虽然觉得不太好，但也认为实验更重要，这比演戏有社会价值多了，也做好了卫书洵声望会下降的准备。 果然，不久网上就出现指责卫书洵的声音，随后铺天盖地，如滚雪球一般巨大，几乎让学习机懵了。他的预测中，大概会让剧组的人很生气，对卫书洵演艺圈的声望有点影响，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卫书洵违约不拍戏，会有那么多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愤怒，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照理说卫书洵的任务进度要降到负值了吧，毕竟他小混混那会都没有被人这么厌恶过。 但并非如此，按照学习机从网络上的人气分析，发现虽然很多人骂卫书洵，但他的声望也在以滚雪球的形式暴涨，甚至直逼一线明星。那些人明明一边骂卫书洵，又一边不停搜索卫书洵的照片，视频，甚至时刻刷新卫书洵的微博，期待看到他的最新消息。 学习机对“伟人”任务的进度分析，是以媒体和网络上的人气，声望为依托，毕竟伟人的声望必定很高，达到老少都耳熟能详的地步，那么离伟人也不远了。 卫书洵初进娱乐圈时，虽然声望增长快，但学习机从自己的分析，当时就认为当明星没有社会价值，不明白为什么声望增长那么快。卫书洵被骂后，声望反而增长得更快了，单纯按照人气和声望来算的话，卫书洵竟然已经达到38%。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没有社会价值，逻辑错误……错误……” 完全不能理解人类复杂感情的学习机，无论如何运算都分析不出卫书洵的声望为什么会增长那么高，社会价值究竟在哪里。 于是运算过头的学习机，当机了！ 学习机当机了，卫书洵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忙翻了，载人航空的计划经过一段日夜的讨论后，终于确定了最终进程。关程教授负责的是飞行器空间交会对接的项目，需要经常和负责太空舱，航天器的几个部门协调。他的助手都是航空中心的博士生，每个人负责的工作都很忙碌，于是各种跑腿的杂事都扔给资历最小的他。有时候一天需要上下跑十几个部门，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浪费时间在学习机身上。 虽然工作很杂，也没机会接触到太深奥的技术，但上下跑了一段时间，卫书洵对整个载人航空的制造流程反而有了比其他人更全面的了解。 而且之前完全不知道的发射场，着陆场，空间对接等技术，也终于知道它们的用途和技术。虽然只是粗略了解，但有学习机在，卫书洵完全可以深入了解。 “学习机，你能帮我调出空间对接的技术资料吗？我想看一看。” 如果哪天关教授研究遇到瓶颈，卫书洵希望能帮上他的忙。 学习机没有反应，卫书洵叫了几次，学习机才嘀的一声响起。他响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卫书洵不得不捂住头。 “唔……你怎么了？” “逻辑错误，运算方式不正确，我修改了运算方式。”学习机答。 “嗯？什么运算方式？”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注意到的卫书洵不解。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学生机的声音听起来很小：“你的任务完成进度，修改为28%……” “哦……”完全没关注过任务进度的卫书洵点头：“随便，可以帮我调空间对接技术的资料了吗？” “……”学校机沉默了一剑，问：“你没意见？” “没有，可以调资料了吗？” “可以。”明明是电子声，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学习机的声音轻快很多。 很快学习机调出卫书洵需要的资料，他也就把这事扔到一边了。 外界对于卫书洵参与载人航空的事仍在发酵，卫爸卫妈从泰国回来后，猛然听说儿子居然参加载人航空，根本不信。书洵这三年虽说表现不错，但他浪子回头也才三年，能跟上学校考试就不错了，还能研究载人飞船？ 但新闻上的身影真的很像儿子，他们疑惑的电话询问，白天无人接听，晚上才得到卫书洵回复。 听到卫爸卫妈的询问，卫书洵很惊讶：“咦？爸妈怎么知道我参加载人航空？” 一开始没有确定是否真能参加，卫书洵没有告诉父母，后来一忙就给忘了，没想到爸妈居然已经知道。 “我们从新闻上看到的。”卫书洵的新闻比不上载人航空热闹，但娱乐八卦，一些综合频道都提起了这件轶事。某个被当成嚣张跋扈指责的男星违约不拍戏，竟是为了参加载人航空实验。 很多主持人都把卫书洵在实验室的照片和他时尚的模特照做了对比，调侃现在的科学家真时髦。 卫爸卫妈此时才知道儿子竟然还当了明星，他们都是普通小市民，老实说，如果和“明星”摆在一起的不是“载人航空”的话，他们肯定会让儿子去当明星。但现在，当然觉得当科学家更荣耀。他们也看到了网上早期对儿子的谩骂，为免他分心，没敢告诉他。 卫书洵以为是之前记者来采访时被拍到，笑着说：“你们眼力真好。我不能算参与研究啦，只是打杂的助理。” 从儿子这里得到确认后，卫爸卫妈反而没有像过去一样炫耀。儿子太年轻了，有些荣耀不是现在的他能承担得起的，他们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果然，在一片惊叹声后，过了一段时间，又传出了不和谐的质疑声，有人质疑卫书洵才大三，就算再努力，难道真的厉害到能参与载人航空那么重大的研究？万一技术不够，火箭升空出问题怎么办？ 虽然这种质疑很少，而且很快被周泉压下去，但载人航空事关重大，同样有疑虑的科学院还是开展了调查。 当然，他们不是娱记，对卫书洵的过去没兴趣，他们要调查的是卫书洵现在的专业能力。 第141章 调查 从人才储备的资料来看，卫书洵没有任何问题。他当时虽然才大二，但已经破格参与过气动弹性对域的修正，并得到三个以上航空中心研究员的推荐。他参与载人航空也是关程教授通过正式申请批准的，手续上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接下来要调查的就只有卫书洵本人的能力了。 为免影响他的工作情绪（预防出现过激行为），科学院只暗中通知了关程教授，之后以协助的名义把卫书洵找来。 “咦？让我去航天器部帮忙？”突然接到调令，卫书洵满脸不解。 “那边人手有点不足，只是调你过去打打杂，别想多了。”关程教授顿了顿，拍拍卫书洵的肩：“书洵，这是难得的机会，要谦虚学习。还有，你是我的学生，拿出能力来，不要被人小看了！” 如果真觉得卫书洵太年轻不合适就算了，偏偏是因为网络上的无稽八卦，关程教授很不高兴。 “嗯。”不明所以的卫书洵点头，交接好手上的工作后离开。 其他不明真相的助手笑着说：“卫书洵你快点回来啊，不然我们去哪找那么好使唤的手下。” “滚。”卫书洵对他们摆摆手，匆匆赶往航天器部。 并非有什么急事，只是航空中心所有人都习惯了争分夺秒，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不知不觉卫书洵也习惯了行色匆匆。 很快来到航天器室，卫书洵一进门，立即有人笑着问：“卫书洵，又有什么要调试的？””没有。”卫书洵经常在各个部门跑，跟大家都很熟，他走向负责航天器部的林教授，有礼道：“林教授，我是卫书洵，根据调令前来报道。” 林教授审视的打量卫书洵。以他的身份和工作繁忙度，本来是注意不到卫书洵这么个小助理的，只是有同事发来邮件要他调查一下卫书洵的能力，他才调出了卫书洵的档案，才发现在航空中心有个才二十岁，本科都没毕业的大三学生。人才储备上的档案不可能造假，但既然同事让他调查，林教授便抱着怀疑的态度审视卫书洵。 和关程初见卫书洵的印象一样，卫书洵的脸实在俊美到让人不喜的程度。听说他还是个明星，明星在老一辈眼中代表着混乱，轻浮，所幸站在他面前的卫书洵看起来安静沉稳，眼框眼镜给他加了几分——航空中心大半研究员都戴黑框眼镜，看起来特有亲切感。 卫书洵微笑着任由林教授打量，因为过于年轻，他已经习惯别人的审视。只是很奇怪，既然林教授不认识他，是谁把他调过来的？ 半响，林教授点点头，冷硬的说：“来了？好，把交会对接的轨道，导体同构资料整理给我。” “是。”卫书洵早就习惯了教授们工作时不苟言笑的态度，接到命令立即开始工作。 这些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工作，所有资料早就整理好录入数据库，不用林教授吩咐，卫书洵已经自发整理好与航天器相关的部分。 即对接碰撞杆的预设冲击力，对接滞空时间等，一直都是由卫书洵整理好发给航天器部调整，以免在太空中出现对接冲撞或滞空时间不足导致太空舱脱离的问题。因此卫书洵可谓驾轻就熟，很快将资料整理好。 林教授只扫过一眼就确定卫书洵的资料无误，就些数据早就在他脑中。不过这些也在资料库中，不能完全算卫书洵的个人能力，只能说他整理得还算详细。 “交会打算用什么测试距离？” “咦？微波交会雷达。”这是基本常识，卫书洵不明白林教授提问的意思。 “频率怎么测算？以什么轨道为依据？” “以 Ku频段和毫米波频段为主，LSC频段辅助，加载光学成像……” 卫书洵毫不停顿的回答，之后又被问了一些对接机构的设计原理，锁定系统的问题，卫书洵一一回答完毕，脸色微沉。 他现在明白了，林教授是来审查他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是关程教授带进来的，他这样的小人物哪值得关注什么，林教授一定是想从他这找到突破口为难关程教授。 某方面很阴谋论，也可能很单纯的卫书洵这么想。 而林教授这边，对卫书洵是满意的。他的工作不是为难卫书洵，只是调查他是否符合助理的身份，通过当面考核，他发现卫书洵的助理工作做很很好。这就够了，至于他在外面有什么身份，不影响工作林教授就不在意。 “好了，你回去吧！” “教授，不是要把我调到航天器部吗？”卫书洵阴森森的问。 林教授失笑：“你能帮上什么忙？走吧走吧！” 卫书洵眯起眼：“其实我之前一直疑惑呢，为什么航天器要用一正二幅的系统，明知道会产生偏差，之后再控制质心进行平动运动不是很难运算吗？明明可以进行转动运动嘛！” 学习机的资料库中有未来至末世前所有的载人航空技术资料，可惜末世来临后，地球资源匮乏，人类也就失去了探索宇宙的能力。载人航空技术在学习机的资料库中，是被归类到“历史资料”中的，未来科技注重的是大型毁灭武器和空城的核心技术。这是差点被销毁的学习机不可能得到的资料，也是卫书洵不得不努力的原因。 这时代的航天器是采用一个主航天器，两个副航天器，再控制质心进行平动运动保证航行的平衡。但后来研究出了转动运动，使航天器运行速度加倍也更稳定。 卫书洵是研究过这项技术的，因为资料上说关程教授后来转去研究航天器并取得不菲成果，卫书洵总得跟上他。 “你说什么转动运动？”林教授惊讶的问。 卫书洵看了看表，转身：“抱歉，我要回去工作了。” 叫你针对关教授，才不帮你呢！ 第142章 宇航员实验 卫书洵留下一句话就离开，却把林教授给弄得坐立不宁。航天器的平动运动技术已经有将近十年，技术成熟稳定，但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已经快要跟不上新的技术发展。 经过这十年的研究，不管是着陆场系统，测控通信系统等，各个航空项目都有了新的技术发展，听说航空中心前一段刚刚改进了抗幅射高分辨器，紧跟着关程又仅花了三个月就完成了气动弹性对域的修正，使太空航更轻便稳定。唯有航天器的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还在延用老技术，怎么让林教授不着急。 突然听到卫书洵提出的转动运动，林教授思路霍然开朗，当即拿起草稿进行演算。 “老林，我来拿一下今天的测试记录。”一名头发花白的教授走进来，对正忙着运算的林教授说道，看他在草稿上写写划划，好奇的走上前：“老林，你在干什么？” 林教授头也不抬，问他：“你觉得把航天器的运行方式改成平动运动有没有可能？” “很难。”那名教授回答：“无法解决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 “密集型波分复该如何解决？”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一样的话。 林教授突然瞪向那名老教授：“行啊，老金，原来你研究过航天器的转动运动啊，为什么不找我一起！” “不是没进展吗，找你也是浪费时间。” 航空中心的研究员们不是笨蛋，关于航天器的转动运动早就有人研究过，但航天器在启动时，因为过强的力量与速度，会产生一种无形的电磁波，被称为密集型波，航天器之所以采用一正二副的形态，就是为了可以顺利释放密集型波，不让它们对飞船造成影响。 将航天器的运行方式改成转动运动，可以更大限度的节约能源，还能转换主航天器，使航天器一直保持在最优良的状态，加快火箭升空的进度——按照各种公式的草稿运算，这个研究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可惜正式实验时，却无法跨过飞行时必定产生的密集型波，一旦采用转动运动，密集型波会发生电磁混乱，导致航天器失控，因此这项研究被暂时搁置。 林教授是个固执的老科学家，即使已经拿到金教授以前做过的研究资料，他还是要亲自动手。可惜，结果一样，都因为电磁混乱而失败了。 这时候，林教授又想到了卫书洵。 航天器的装载空间有限，本身不是平动就只能转动，不算什么太难思考的方式。要不是他太忙顾不上，早就能自己想到了，哪还用卫书洵提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回想当时卫书洵的神情，就越觉得他的神情好像在说：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林教授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这几天实验忙晕头了，卫书洵是个才大三的在校生，整个航空中心资历最浅的人，他能懂多少……但是，他能以那么浅的资历就成为航空中心的一员，不更说明他的能力吗？ 林教授扶了扶眼镜，转向身后的助理：“小杨，你觉得航天器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吗？” “改进？”小杨助理不明所以：“林教授，是哪里有问题吗？” “不，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随便说说看。” 小杨助理认真想了一会，摇头：“航天器的运行技术一直很稳定，根据近段的实验，错误率不高于2%，我认为只需要调节好航行时的轨道控制，并不需要再进行什么改进，而且在这种时候，我不认为有冒险改进的必要。” 这是老成之言，小杨的话没有错，在这种时候，稳定比一切都重要。但是……林教授叹了口气。小杨助理，是一位很好的助理……但也只是助理。 在林教授忙碌的这几天，卫书洵过得极为轻松。他和关程教授在某方面的认知产生了误解，他认为林教授想针对关程教授，为了不让关程担心，选择隐瞒不说。而关程见卫书洵顾左言他，自然以为卫书洵受了委屈，于是为了补偿，关程教授给卫书洵申请了调换工作，让他去太空舱实验室玩。 说是玩，其实也要工作的。太空舱实验室就在对接实验室的隔壁，总共是一个五百多平方的大型实验室，这里负责太空舱的制造和宇航员的太空舱训练。 卫书洵是没有资格参加太空舱制造的，所以他的工作是协助宇航员的太空舱训练。 卫书洵经常跑太空舱实验室，和这里的助理们都熟，与大家打过招呼后，便向负责教授申请自己的工作。 真正参与载人航空后，卫书洵才知道宇航员其实总共有十人，十个人都要参与航空训练，最终最优秀的三人才能登上载人火箭，成为英雄，其他人虽然付出了同样的汗水，却只能默默无闻。 因此宇航员们训练非常刻苦，导致负责他们的研究员们几乎吃不消，听到卫书洵说他要调过来，不少人叫着要把工作让给卫书洵——当然他们只是说说。 “吕教授，关教授派我来帮忙，请问我要负责哪些工作？”卫书洵向宇航训练的吕教授报到，并好奇的用眼角看向一旁飘浮在真空中的宇航员。 “嗯，关教授跟我说过。”吕教授点点头：“如果你完成工作的话，就让你进真空实验室玩一个小时。” 卫书洵愣了愣：“咦，我没有……” 随后明了，肯定是关程教授帮他向吕教授做了交换。确实他对真空实验室很感兴趣，也很想试度飘浮在空中的感觉，于是点头：“是的，请问要我做什么工作？” 太空舱训练并不像科教频道拍的那么轻松，宇航员们只需要在真空实验室中练习飘浮和吃东西什么的就好。他们的训练很辛苦，除了在真空实验室训练以外，还要训练如何快速出舱，如何在不稳定的环境中抢修仪器等。为此真空实验室还建设了一个巨大水槽，在其中放入1：1的太空舱模型，让宇航员们穿上潜水服进入其中，为了真实的模拟太空服，还在他们身上绑上塑料泡沫，然后控制仪器推动水流，逼迫宇航员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入舱出舱和抢修工作。 为了得到最详细的数据，吕教授决定派一个研究员跟着一起潜入水中拍摄。可惜整个实验室都是一帮身娇体弱的死宅研究员，让他们一起潜入水中倒没问题，只是以他们死宅的体力，大概就没办法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于是卫书洵就被关程教授推荐过来了。 卫书洵穿上潜水服，和一名年轻的宇航员一起进入太空舱内，随即太空舱被放入水槽，两人在水中飘浮起来，那名宇航员对卫书洵笑着，灵活的翻了一个筋斗，显示自己在水中也毫无阻碍。随即太空舱模型一处亮起红灯，代表某处出现问题，那名宇航员立即游过去。 他需要在失重状态和穿着宇航服的状态对太空舱进行抢修，绑在身上的塑料泡沫完全不能阻碍他的动作，他很快修复好受损的部位，红灯停止。 “好快。”卫书洵很佩服，他听说宇航员们都是空军飞行员，还觉得他们只是身体素质强，没想到技术也很厉害，虽说是因为受过训练，但太空舱的仪器也不是随便就能修好的。 刚说完，突然眼前弹出一片虚拟屏幕，出现一个椭圆形太空舱的三维扫描图。 “你也能维修的，不需要佩服他。”学习机说。 卫书洵轻笑，无声的说：“谢谢。” 模拟太空舱的训练目的就是为了让宇航员能在真空中检修仪器，因此构造和真的太空舱一模一样，于是卫书洵莫名其妙就拿到了珍贵的太空舱的设计图，不只如此，学习机还把自己能标出的仪器线路作用给标出来了。 接下来水流被控制着冲击太空舱，没有提防的卫书洵突然被撞到舱壁上，被旁边的宇航员拉住，卫书洵对他点头示意没问题，那名宇航员松手，转向控制台。 控制台亮起黄灯，代表太空舱外部出现损坏，那名宇航员先在控制台操作一番，确定损坏位置。而在他操作时，一旁跟拍的卫书洵自然而然记下了他的动作，学习机还在一边给他分析出这些操作对太空舱的作用。哪些操作是內部检测，哪些是外部扫描，光波雷达的启动命令是什么等等。 卫书洵：“……” 总觉得，不小心学到了很多不能学的东西。 宇航员确定外部损坏的位置后，背起工具箱打开舱门。根据航空要求，舱门只允许打开一条极小的缝隙，那名宇航员熟练的从缝隙钻出，想起身后有个瘦弱的研究员，要回去帮忙时，发现他已经跟着钻出来。 那名宇航员对卫书洵比了个大拇指，游到系统显示损坏的地方进行维修。太空舱已经根据一些假设做过真实的处理，现在模拟的是太空舱受到陨石碎片撞击，导致勘测轨道器受损的场景。 宇航员打开外部隔离层，开始进行维修。卫书洵游在他身旁，用腰间的吸附带牢牢把自己固定在太空舱外壁，看宇航员随着水波晃动，艰难的维修着。 这种情况下卫书洵都没把握能修好仪器，何况那名宇航员。不知是否太过紧张，他没能修好勘测轨道器，这让他更紧张，动作有些乱起来。 卫书洵看到他露出了绝望的神情，看起来很可怜，想到刚才这人拉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免于撞壁，卫书洵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度，偷偷指了指一条红线，做出拧的动作。 卫书洵没有接触过勘测轨道器，但以他现在的水平，只是看看线路就懂了。那名宇航员原本就受过训练，得到卫书洵提醒，终于想起怎么维修。 经过水中的近半个小时，实验终于结束，太空舱被拉起。卫书洵脱下氧气罩，走出太空舱时，正听到吕教授对他前方的宇航员说：“严周，有点超时了。” 卫书洵就看到那名叫严周的宇航员惊得差点跳起，着急的问：“吕教授，超了多少？” “5秒，还在允许范围内，合格了。”吕教授拍拍档案夹：“下次还是注意点。” 严周忙用力点头：“是！” 两个一起到更衣室换衣服，严周突然对卫书洵说：“谢谢你刚才帮忙，不然我就完蛋了。”他的声音充满感激。 卫书洵失笑：“哪有那么夸张，顶多你也只是被说两句。” “不，你不明白。”严周摇摇头，神色认真：“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宇航训练，我才25岁，是年龄最小的宇航员候补，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走关系等着把我弄走，我这次要是失误，恐怕明天就被顶替了。” 卫书洵理解的点点头，要不是宇航员的素质要求很高，而且必须是最优秀的飞行员，否则不知道多少军方背景的人会把自家人塞过来当宇航员。 “你不擅长维修？” 严周苦笑：“让我修飞机都没问题，但那些仪器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太困难了。” “唔……”卫书洵偏头考虑了一会：“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嫌弃的话你可以问我。” 严周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的吗？因为大家都很忙，没空额外教我，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会付你学费的。” 卫书洵摆摆手：“学费不必了，在你学成之前，请我吃晚饭就好。” 关程教授让卫书洵来玩不是随便说说，随了早晨那项水底研究有点累外，其他时候他都很轻松，比如在真空实验室看宇航员们练习真空状态下如何吃饭喝水，惹得大伙爆笑连连，到工作时间结束后卫书洵拿到了他的奖励，到真空实验室玩一小时。 失重状态没有想像中好玩，卫书洵还以为自己体质好，没问题，谁知一进入真空实验室就倒翻了个大跟斗，头朝下脚朝上，怎么也转不回来，差点被大家笑死。不过事后想想，卫书洵又觉得很好玩。 在林教授忙着研究那几天，卫书洵过得悠闲又快乐，白天陪宇航员们训练，晚上帮严周补课，不忙的时候，吕教授允许他们进真空实验室玩，这是卫书洵过得最轻松愉快的几天。 然后有一天，麻烦终于来了。 第143章 乌龙 原本卫书洵在林教授眼里，只是个工作合格的助理，如果不是卫书洵离开前那句话，林教授根本不会特别注意到他。但是，除了小杨助理外，林教授又问了其他助理，很遗憾，大家考虑的都只是稳定性，觉得现有的技术很稳定，没有必要做新的尝试，即使有几个愿意创新的人，也找不到真正的关键点。 平动运动和转动运动并不单是两个词而已，它代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技术。林教授能通过一个词就联想到新技术，是因为他在这上面浸淫多年，只要有一点提示，几乎瞬间就能运算出过程。而卫书洵能提出，某方面也说明了他对航天器的理解，甚至已经考虑到航天器的改进方向。不像其他助理，只能回答出“我觉得HAR测量能稍微改进一下”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哪怕对他们提出转动运动，他们也一脸茫然。 不了解航天器的运行原理的情况下，转动运动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个单纯的名词。 这不能怪助理们，他们还年轻，学识还不够，身为助理，他们已经非常优秀，但可惜，做为科学家的话，是不够的。 也因此，年仅20岁，同为助理的卫书洵就显得特别突出。 林教授看着眼前的实验资料，眼中布满血丝。他已经不眠不休做了三天实验，但都卡在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上。 按理说现在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实验新技术上，但明明知道有更好的技术在眼前，只要推开那层阻碍就能到手，让林教授放弃，他不甘心。 放下研究报告，林教授走出实验室，恢复日常工作。航天器的技术已经持续近十年，成熟稳定，什么问题都没有，数据十年如一日，林教授浏览过后，交给助理继续测试。 科学家不怕冒险，最怕墨守成规，最后被时代淘汰，林教授并不愿意自己的工作就这么随随便便结束。 “关程，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林教授首先找到关程，他要确认转动运动是不是关程正在研究的技术，如果是的话，他就不能贸然插手了。 “你是不是在研究航天器的转动运动技术？” 关程茫然的看着他：“什么技术？” “航天器的转动运动，你有没有在做这方面研究？” 关程想了想，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和林教授当初的反应一模一样：“啊！转动运动……原来还可以这样！” “你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没有，我也是听你提起才想到，怎么？” 林教授沉默了一会，迟疑的说：“我是听你的助理卫书洵提起的……” 他原以为关程可能也在研究这项技术，所以卫书洵才知道，也已经打定主意邀请关程合作。但现在是怎样，他们两位正式航空航天的科学家都没想到的研究方向，居然是靠一个小助理提醒……虽然也不是什么机密技术，但这种莫名丢脸的感觉…… 关程教授抹了抹脸：“我去把书洵叫来吧！” 卫书洵很快赶来，为了方便辅助宇航员，他没有穿宽大的实验白袍，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休闲西裤，看起来青春洋溢，像个单纯的大学生……不对，本来就是大学生。显然他在太空舱实验室过得很开心，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只是看到林教授后，立即沉下脸，走到关程教授身边，防备的盯着林教授。 “关教授，找我有事吗？” “书洵，你曾经对林教授提过航天器的转动运动技术？”关程问。 卫书洵眯起眼，缓缓点头：“没错。” “你是怎么想到的，是金教授跟你说的吗？”林教授好奇的问。 金教授也曾经研究过航天器的转动运动，但因为无法解决密集型波分复问题，最后放弃了，如果卫书洵是从金教授那里知道的，就没必要再问他了。当然，这也说明他只是个消息灵通的一般助理而已了。 看得出林教授目光中的急切，希翼，很显然他这段时间做了不少研究，但遇到问题，现在急需向其他研究员求助，卫书洵推推眼镜，掩住眼中的得意。 他不能拿林教授怎么样，但他很清楚这类科学家对新技术的热切，看吧，只是给他提了个醒，他立即不分昼夜的实验，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但航天器的转动运动哪是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想也知道需要一个很长期的过程。 “金教授我不知道，我是自己想出来的。”卫书洵一脸纯良的挠挠头，有些腼腆，有些害羞：“我就是随便想想。” “随便想想？”林教授满脸惊愕，想到了自己的助理们。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随便想想”出来呢！ 关程早就习惯卫书洵的“灵感”，虽然学识尚不足，但卫书洵在研究上的灵感，总是能启发他的研究方向。 “你啊，研究可不能老是靠想像，还是要打好基础才行。” 这么告诫着，关程还是赞赏的揉揉卫书洵头发。书洵现在差的只是时间和阅历，大概用不了几年，书洵就要超过他了。 “我知道。”卫书洵推了推眼镜，书呆样的认真说：“像闭环控制的太赫兹反应，热应力和残余气压的影响之类的，您以前在上课时提过，我都有考虑过的……虽然是自己想像。” “……这已经不是想像了……关教授，你教的好学生。”林教授佩服的说。 闭环控制的太赫兹反应，热应力和残余气压的影响，不小心的话确实会造成一定问题，只是林教授和关程都能轻易解决，并不算什么障碍。但对一个助理来说，卫书洵能考虑到这些问题已经很了不得。 怀中某种不可置信的期翼，林教授问：“那么，你能想到密集型波分复的解决方法吗？” “密集型波分复……？”卫书洵偏头，假装思考：“密集开时波分复，是航天器在启动时，因力量与速度产生的电磁波……如果平衡被打破的话，有可能产生磁爆……” 基本原理卫书洵还是知道的，他一边假装思考，一边调出学习机的资料。学习机有着新航天器的构造图，卫书洵没时间细看，不过以他现在的学识，只是看到构造图，就能大概能猜出解决原理了。 “啊，我大概想到了……”卫书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在林教授殷切的目光中，又闭上嘴，挠着头羞涩的低下头：“不过我也只是随便想想，还是不说了。” 急死你！ 你们还没想到的，我都知道，你们不能解决的难题，我都能解决。但是，才不告诉你呢，叫你针对关教授！ 关程拍拍卫书洵的肩，没有强迫他说出来，只是问林教授：“这个学生怎么样，林教授？” 他比林教授年轻，资历低，林教授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他却不能直接叫林教授名字。不过不管什么年龄，资历，光有卫书洵这个学生，就足够他在林教授面前仰头挺胸了。 林教授点点头：“这个学生我借走了，借调文件我回头发给你。” “咦？”卫书洵愣住。 “职位呢？” “正式研究员。” “OK。”关程推了推卫书洵：“去吧，书洵。” “咦？” 卫书洵茫然，看着林教授招呼他跟上就风风火火离开，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林教授和关程教授不是敌对关系吗？他怎么有脸借调自己，关程教授怎么三两句就同意了？ “关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想研究航天器吗？这次不是想像哦，可以实际参与实验，快去吧！” “我没说想研究航天器啊！” “不想研究你怎么可能考虑那么多问题？” “……”卫书洵无言以对：“我只想和关教授一起研究，我对别人没兴趣。” “……”关程即感动，又失笑：“胡说什么，林教授比我厉害多了，你给我好好把握机会去学。” 卫书洵拉住关程：“那关教授陪我一起去。” 如果必须贡献出自己的技术，卫书洵只愿给关程。最好早早把关程捧上第一科学家的位置，掌控各种资源，早早研究出空城的核心技术。 “乱来，你要我丢下这边的工作不管吗？”关程拍了拍卫书洵脑袋，以为他是紧张，温和的笑着安抚：“放心吧，尽力就好，实在跟不上就回来，你还年轻，没人会笑你的。当然，你的成果，也不会有人能贪去，我会帮你盯着的。” 卫书洵还是有些发闷，他对名誉并不看重，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换个教授他肯定能帮就帮，但是：“我不想帮林教授，他针对你。” “咦？林教授什么时候针对我了？”关程不解。 “就是前几天，他故意调我过去，找茬的问了很多问题……”卫书洵将那天的事告诉关教授，并加上自己的猜测，让关教授不要那么没防备。 关程听着听着笑起来：“哈哈哈错了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跟你说过吗……” 经过关程教授解说，卫书洵才知道自己加入载人航空实验的事被人质疑，于是科学院派林教授考察他，并不是针对关程教授。自己以为的找茬也只是正常的考察而已，很显然考察通过，林教授也没有为难他。 所以，是自己擅自把林教授当敌人了吗？ “关教授，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哈哈哈，抱歉抱歉。”关程笑够后，拍拍卫书洵的肩：“谢谢你的维护，不过，别忘了我才是老师，就算真的有什么麻烦，也应该是我保护你。” 卫书洵点点头。不管是赵教授还是关教授，他都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爱护与栽培，所以尽管有学习机在手，卫书洵还是更喜欢一点一点的接受他们的教导。 “那么，现在可以去了吗，卫书洵同事？” 卫书洵认真点头，推了推眼镜，笑起来：“是，我会努力的，关程……同事。” 第144章 解决难题 因为误会了林教授，所以卫书洵到航天器研究部报到时表现的很乖。当然，其实林教授根本没发现卫书洵那些孩子气的针对。他直接把卫书洵带到实验室，并没有急匆匆的跟他要资料，而是开始了讲解。 从航天器最基础开始，如果使用转动运动，该如何设计使它产生能量场，能量场原理是什么等等。虽然有看过资料，但和实际操作果然不同，原本半知半解的技术经过林教授讲解，终于真正的成为他脑中的知识。 花了一整天时间，从头给卫书洵做了一次实验，林教授发现他专业知识很扎实，领悟力也很强。当做到卫书洵之前提过的闭环控制的太赫兹反应时，林教授干脆放手让他自己实验。本来是想等他错误时再讲解，告诉他“想像”与现实的差距，没想到，卫书洵竟然毫无错误的完成了！ 虽然因为生疏速度很慢，好几次差点出错，但也最终完成了正确的结果。林教授敢说，把他外面的助理叫过来，绝对没有人能第一次就正确完成实验。 “你这真的是靠想像？”林教授怀疑的问。 “也不全是……”卫书洵推推眼镜，一本正经回答：“我曾经有做过很多草稿运算，也设想过很多可能的问题，不过没有实验器材，所以只能算想像。” 一旦出现可能穿邦的情况，卫书洵就装书呆，扮天才。 果然，赵教授立马相信了。航天中心里天才实在太多了，卫书洵一点也不稀奇，虽然他过于年轻了点。 一边讲解一边实验，慢慢的到了密集型波分复的项目上，林教授停下实验。卫书洵立即接口：“林教授，这里我……” “卫书洵，刚才讲的那些，你都懂了吗？” “嗯。”卫书洵点头。 “那就好，今天先到这吧。” “啊？” 林教授笑了笑：“你把今天学的知识好好巩固一下，我们明天正式开始攻克密集型波分复。到时候你就是正式研究员了，跟不上的话我可不会原谅。” 其实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可以搞定。密集型波分复现在看起来是个大问题，但攻克后就只是个小问题了，越到后面问题才越多。 卫书洵刚想开口，对上林教授布满血丝的双眼，摸摸鼻子，乖乖点头。 虽然卫书洵表现的很天才，不过林教授也没打算把所有期望都压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他把卫书洵调过来，只是因为不能随意调动其他研究员，而他的助理太墨守成规帮不上忙，所以他其实只是把卫书洵当助理用，实验的事，还是要靠自己。 林教授虽然是这么想，不过他身为航天器研究部的部长工作其实很忙，加上这几天堆积了一些文件，一早上就被催着处理。于是林教授把卫书洵留在自己的专用实验室里，给他一大堆资料：“这是我和金教授的实验记录，你可以先看看，桌上的电脑里有我录下的实验视频，你先学下怎么操作，实验时能快点上手。” “是。” 卫书洵虽然有技术资料，但不会实际操作，林教授的视频对他帮助很大。他又认真研究了两位教授的实验资料，发现两人都卡在密集型波分复上，最后不得不停止实验。 其实密集型波分复的解决方法很简单，只不过大家被固定了思维，老按着平动运动的方法来，才一直解决不了。 看过所有资料，也想好了说辞，卫书洵又等了半个小时，林教授还没来，卫书洵无聊的拿起实验台上的焊笔。 解决密集型波分复很简单，制作两个液氮真空腔体，加装机械泵，预阀，紫铜，利用铜带传导的原理平衡波动。 等卫书洵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做好了一个液氮真空腔体。 不能怪他，液氮真空腔体实在太好做了，有图纸的情况下随便找个电工班的学生都能做出来，这里又材料齐全，他昨晚还特意研究过，连液氮导入的毫米数都记得清清楚楚，真的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当然这点是不能在林教授面前炫耀的，还好他还在忙，实验室也没人进来，卫书洵以更快的速度把液态真空腔体拆了，才跑出去找林教授。 林教授还在忙，卫书洵推了推眼镜，以书呆模式问：“林教授，我能不能先自己做实验？” 林教授头也不抬：“可以，注意安全就行。” 于是卫书洵回去重新装好。他倒是想弄一点困难的实验过程，无奈液氮真空腔体实在太简单了，他再装也不可能弄错铜导线的正反方向不是？只能在真空腔体的外型大小和液氮上下工夫。 随了正确的这个，卫书洵又分别做了两个偏大和偏小的真空腔体，然后他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总不能在林教授来之前就把实验搞定吧？ 林教授终于安排好手下的工作，打开门时就看到发愣的卫书洵。皱了皱眉，以为卫书洵在偷懒，林教授走过去：“书洵，在发什么呆……这是什么？” 走近了，就看到卫书洵桌前并排放有三个大小不一的不锈钢圆筒，于是好奇的问。 卫书洵回过神，起身对林教授说出早准备好的说辞：“教授，我学电子的时候，曾经学过平衡波导的原理，所以我想能不能利用铜带传导进行平衡……” 其实卫书洵昨晚设计这个场景的时候，是想先从其他开始，先不用液氮，也不用紫铜，慢慢实验再换到正确的材料。但这玩意实在太简单了，想到要为它花费时间卫书洵都觉得浪费，干脆不改了。 好在林教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东西的材料实在太平常了，组装技术也很简单，甚至在卫书洵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他瞪着眼拿起真空腔体看了看，开口就说：“用液氮导入。” 事实证明液氮真空腔体非常有用，腔体的大小根本无所谓，只要调整好液氮的数值就OK。所以在林教授的手中，卫书洵做出的三个真空腔体都实验成功了，这是资料上没有的，果然资料和实际总归不同。 林教授极为激动：“竟然……那么容易……稳定了……稳定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顾不上卫书洵，林教授拿起笔，刷刷刷的就开始在草稿上演算起来。 解决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后，后面的研究他立即就有了成算，林教授一直写一直写，从早上写到下午，不知不觉一整本草稿用完，卫书洵坐在他身边，默默递出第二本。 林教授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他手上有完整的技术资料，但那是成品，他现在看到的是新航天器成型的演算过程，比看成品学到的更多。 一只笔写完，林教授又换了第二支，到第三只时，林教授终于停下笔。 “可以……可以成型！”林教授紧紧抓着手中的稿纸：“没有问题，可以成型！” 虽然实验中可能会有一些难题，但以密集型波分复稳定为基础，可以演算出一个完整的，速度更快，更稳定，更节约能源的新航天器！ 林教授激动的站起来，脚下却因为长时间坐着而摔倒，卫书洵赶紧扶住他：“林教授，小心。” 林教授反抓住他的手：“卫书洵，跟我来！” 两人一走出实验室，外面的几名助理立即站起来，小杨助理跑过来：“林教授，您出来了！我有事要向您报告，但卫书洵不让我进去。” 说着他还瞪了卫书洵一眼。 卫书洵无奈的耸耸肩。他之前其实和小杨助理关系不错，但小杨助理来找了两次都被他拦住，现在对他意见很大。 林教授摆摆手：“不紧急的先放一边，你现在通知金教授，刘教授，关教授，吕教授到第三会议室开会。” 林教授通知的是对航天器颇为了解的几位教授，关程位列其中。其实本来用不着叫他，但他是卫书洵的老师，林教授还是要给他一个面子。 航天中心的人都习惯行色匆匆，林教授领着卫书洵进入会议室时，已经有两位老教授等在那里。 “老林，找我们有什么事？” “等其他人来一起说，卫书洵，准备投影仪。” “是。” 很快教授们到齐，纷纷催促林教授快点，他们很忙。 林教授也不废话，直接放大招：“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什么？！” 四位教授几乎全部站起来。他们都考虑过新航天器的技术，基本都在密集型波分复这里被卡住。当然，他们中的某人后来肯定解决了这问题，才有了完整的设计图，现在卫书洵又根据设计图，提前为他们解决这一问题。 ——不知道该说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接下来就是简短而高效的会议，在确定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解决后，林教授提出正式开展新航天器的研究项目。他之前独自研究是因为没有把握，现在有把握后立即决定组织人手正式展开实验。 “人手没问题，但需要多长时间？”最年长的吕教授问。 “三个月！”林教授斩钉截铁。 “好，你正式提交项目申请，我们会签名。” “我还有两件事要提前说。”林教授补充。 “什么事？” “1.调老金过来帮我。” 金教授点头：“我没问题。” 吕教授于是点头：“同意。” “2.项目负责人写三个人的名字，我，老金，还有卫书洵。” 卫书洵：“咦？！” 不只他惊讶，其他人也很惊讶，吕教授摇头：“老林，别胡闹。” “如果我说，密集型波分复的问题，是卫书洵解决的呢？” “什么？！” “怎么可能？！” 之前林教授没提过卫书洵的名字，卫书洵也不在意，技术确实不是他的，没想到林教授特意留到最后说出来。 被教授们盯着，卫书洵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干脆开启书呆模式。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我看的书比较杂，学了三个专业，目前在考双学位。” 众教授：“……” 没人想听这个。 林教授继续补充：“我知道卫书洵能力还不足，但新航天器是在他的基础下才能开展的，我觉得应该加上他的名字。至于他的工作，我会适当安排。” 意思是给他个冠名权做奖励，至于工作，还是该干嘛干嘛！ 关程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我不要。”卫书洵反对。 在项目负责人上加个名字对他来说又没什么意义，这种虚名他又不稀罕，还不如拿去换实际的东西。 “我请求让关程教授代替我，我还是做个小助理就够了。” 几乎同时出声的两人让众人失笑，这对师生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吕教授笑着摇摇头：“行吧，那就这样，加上卫书洵的名。”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会，让关程教授来吧！”卫书洵努力想把机会让给关程。 关程沉下脸：“书洵，胡说什么，我那边能丢下吗！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可是……”卫书洵纠结极了。 他的计划是把关程教授推入核心部门，为什么关程教授还在外围，他自己先进去了？ 第145章 忙碌的助理工作 没人关心卫书洵的纠结，这里根本没有他这小鬼的发言权，教授们已经三言两语做好决定，接着讨论实验安排，卫书洵根本没办法插嘴。教授们以超高效率完成一个项目的讨论，结束会议，起身走人。卫书洵跟着起身，关程按住他，告诫：“听林教授的话，不准胡闹。” “呃……”卫书洵确实想再争取一下，他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只能郁闷的点头。 现在发生的场景是他从没想过的，总觉得，利用未来知识把关教授推进核心的计划，有点摇摇欲坠了呢……想像和现实果然差很多，教授们根本不会按照他的设想走！ 林教授留在最后整理资料，看卫书洵闷闷的模样只觉得失笑。他并不介意卫书洵一心推荐关程的行为，他自己也有学生，将心比心，如果有个学生一心一意向着他，他会很高兴。 他用手上的资料拍拍卫书洵脑袋：“走了，接下来还有工作。” “是！” 一边走，林教授一边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卫书洵：“把这些资料整理好，我好写项目申请，最迟明天下午交，可以吗？” 卫书洵翻了翻，发现是林教授之前写的技术草稿，整整两本草稿纸，还有开会时写下的研究计划等。卫书洵小心的收好，点头：“没问题。” 林教授的草稿很凌乱，很多公式只写了开头直接得出结果，要申请项目时当然不能这么写。虽然这里都是一帮不需要看公式的专家，但规矩总是要遵守。 还好这些都难不倒卫书洵，又有学习机帮纠错，不需要重复返工，当天晚上就整理完所有资料。 上交的两天后，新航天器的研究项目就被批下来。项目负责人的名字是林越教授，金怀教授，以及，卫书洵。 原本航天器研究部的计划是使用旧型航天器，工作也已经展开到一半，现在又要研究新型航天器，林教授为免两头失败，决定两种航天器都一起进行，到时哪种更稳定就用哪种。因此现在的研究团队不能动，要继续负责旧型航天器，而新型航天器需要从其他部门调人。 这方面不是卫书洵能插手的，林教授和金教授根据内部档案资料调人，他的工作就是发调动文件通知人过来。 原本就在航空中心的内部人员当天就到达新研究室，外部人员还需要一点时间。因为是来自航空中心的调令，没有一个人舍得拒绝这份调动，不管是科研单位还是大学都立即放行，卫书洵统一订了个时间，安排专车到航空中心外接他们。 顺便说，郑勒也被调了过来，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掐卫书洵脖子：“卫书洵！说，你是妖怪还是会催眠术，你是靠什么迷惑教授们的？” 之前卫书洵的工作只是外围研究室的助理，比郑勒还要外围一点。才一个月不到，卫书洵突然就被调到了核心的航天器研究部，而且居然还是他对自己发出调令，郑勒简直一脸血。 卫书洵轻轻松松的挣开他，笑道：“广电都说了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小心我投诉你封建迷信。” “我才要向医科院揭发你不是人呢！” 两人正笑闹着，杨助理走过他们身边，冷哼：“还能靠什么，马屁精！” 两人愣住了，不解的看着他气冲冲的身影，郑勒小声问：“你怎么得罪他了？” 卫书洵摇头：“我不知道。” 林教授调人时没有加上杨助理的名字，这不是卫书洵可以干予的，但杨助理就是认为卫书洵抢了他的位置，一直对卫书洵梗梗于怀。对此卫书洵无奈也无所谓，他又不是人民币，也不稀罕所有人都喜欢他。 外部的科学家到来那天，卫书洵按约定时间守在航空中心大楼外等待。没多久，一辆小巴车开进来，陆续走下数十名男女。这些人年龄不一，但都透着深深的学者气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西林航空中心，眼中并无好奇，只打量一眼卫书洵，惊讶于他的年轻，随后一人开口：“你是卫书洵？” “是的。”卫书洵微微躬身：“各位远道而来辛苦……” “卫书洵？！”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卫书洵疑惑的抬头，发现是一名戴着无框眼镜，脸颊瘦削，年约四十多岁的教授。 卫书洵清楚在场所有人的资料，他知道这位用震惊目光看着他的教授名叫黄国录，是津科航天航空学院的教授。但除此以外，他没有关于这位教授的其他记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震惊。 “请问有什么事，黄教授？” “你……你是……那个卫书洵吧？”黄教授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去年来西林航空中心参观的那个？” 去年参加西林航空中心的队伍中，黄教授是其中的带队老师之一。他对卫书洵印象深刻，毕竟带队那么多次，一参观就被西林航空中心看中的学生唯有卫书洵一个。不过时间太久，他已经忘了卫书洵的名字，但一看到这张显眼的脸就想起来了。 顺便再说一次，卫书洵这张脸真的帅到让教授们不喜的程度。 “是的，黄教授您好，好久不见。”卫书洵不记得黄教授，不过猜到他是去年一起参观的带队老师，也明白他为什么震惊。 去年明明连参观的资格都没有，还是靠周泉走后门送他来的，谁想过了一年，他已经成为西林航空中心的研究员之一，不只参与载人航空的研究，还加入了核心部门。 “你……你……真是……了不起……”除了了不起，黄教授已经震惊的找不到词。 卫书洵谦笑：“您过奖。” 他到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往前数一年，他还在发愁能不能考到双学位，往前数四年，没有人认为他能考上大学，他对自己的事业规划也是当保安，顺便赌博，赚够了钱以后自己开公司什么的，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现在这么一天。这一切都要多谢卫承和学习机。虽然双方的相识有个极为糟糕的开始，但现在他们在他心中已经是重要的亲人甚至恩人…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卫书洵的感慨只有一瞬，立即回神，继续原本的话题：“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宿舍已经安排好，我现在就带各位前去休息，明天开始……” “不需要明天。”一名研究员开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但是……” “放心吧，对我们来说，研究就是最好的休息。”一名女研究员笑道。 “好的，那么请随我来。” 路上卫书洵顺便向大家解释他们的工作内容，听到是要研究新型航天器，所有人都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 一行人很快来到航天器研究部，卫书洵请大家在外稍等，自己去向林教授报告。 林教授正在忙碌中，一台等身高的仪器发出轰降隆的声音。卫书洵走过去大声叫：“林教授，所有人员都到已经到齐。” “什么？”林教授头也不回，大声问。 “其他研究员已经到了。” “哦，那你安排一下。”林教授说。 “好的。” 卫书洵之前联系大家时，已经看过所有人资料，知道谁擅长哪方面，于是直接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研究员们，将他们安排到相应的岗位上。一个多小时后林教授才完成手上的工作，他把卫书洵叫过来，问：“给博士们都安排好宿舍了吗？” 卫书洵迟疑的摇头：“没有，你叫我安排，所以我都安排好大家的工作了……抱歉，好像是我误会了。” “什么？”林教授大吃一惊，急忙看向周围，才发现实验室多了不少人。 林教授没有急着生气，而是先问清楚：“你是怎么安排的？” “刘博士擅长智能电子，我请她负责智能平衡部分，张博士擅长……” 卫书洵一一道出自己的安排，林教授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越来越亮。 说实话，以众位博士的学识，就算安排的岗位不对，他们也不会工作失误，顶多重新调换一次，所以林教授并未生气。但卫书洵安排的工作太完美了，甚至注意到某位博士最新发布的论文，将他安排在了最合适的位置。所有人的工作岗位，都和他原本想的一模一样！ 林教授有过很多聪明能干的助理，但完全做到百分百合他心意的，卫书洵是第一个。 卫书洵说完自己的安排，迟疑的问：“林教授，怎么了？”林教授神色好怪。 “没什么，你干得很好，以后继续努力。”林教授笑得灿烂，他最烦琐碎的事，但这些事自己不管的话又容易出错，现在总算是找到一个能理解他想法的助理了。 在新航天器的研究资料上，负责人清楚的写着林越，金怀，卫书洵三个名字。 林越和金怀是业内有名望的科学家，众人都不陌生，但是，卫书洵是谁？ 一开始疑惑的众人在看到年轻的卫书洵后，就……完全无视了。 有可能是打错，有可能是忘了备注“助理”两个字，这里每个人年龄都比卫书洵大，比他学历高，没人真正把卫书洵当成负责人。 卫书洵也不在意，他老老实实干着自己助理的工作，哪里需要就往哪里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大家都遗忘他才好，才不会自找麻烦去炫耀什么负责人的身份。 说来也怪，新航天器的研究不需要和其他部门协调，卫书洵不用跑来跑去，只要负责记录现有研究进度就好。还有几个助理帮他一起记录，他顶多做一下最终汇总，照理说应该很轻松的。但实际上他的工作超级超级忙，林教授和金教授只顾埋头研究，有需要的时候就叫一声：“卫书洵，耦合场千赫兹现在是多少？” “请稍等。”卫书洵脑中一边回想今天的实验记录，一边跑到旁边的研究台看了眼，回来报告：“亚纳秒光目前是40mj千赫兹，正在进行38mj的实验，按目前进度，明天可以得出结果。” 林教授点点头，小声对金教授说：“怎么样，好用吧？” 金教授比了个大拇指。 卫书洵的职务是助理，虽然他脑中有最完整的技术资料，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做着助理的工作。新型航天器本来就是这些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拿着别人已经研究好的成品在本人面前炫耀这种事他做不出。顶多在实验进入瓶颈的时候提示一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另外从二维湍流信道等方向考虑看看”，稍微推动一下研究进度。 久而久之，原本没把他“负责人”身份放在眼里的众人不由怀疑：“卫书洵，你不会真的是新航天器的负责人吧？” 郑勒补了一句：“是的话，我真的要掐死你了！” 还让不让人活。 卫书洵笑着挠挠头，装傻。 “负责人”这个名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用，按关程的说法，他本来是没资格上载人航空实验的记录名单的，现在不仅有档案记录，还能名列前排，而且个人档案上的记录也会不同，好处很大。 卫书洵不太理解所谓的好处是什么，他连自己的档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且也不需要，他以后只要跟着关程教授就好了，又不需要拿着档案去找工作。 话又说回来，被加上“载人航空研究某项目负责人”的档案，拿去找工作根本就找不到吧？ 此时尚年轻的卫书洵，并不能理解，有一种无形又重要的东西，叫资历，这将给他的未来带来巨大影响。 第146章 过份年轻 林教授预计的研究时间是三个月，但在卫书洵的推动下，两个半月就完成了新航天器的研究。不过为了保证绝对安全，整个实验室还是进行了各种重复检测，确保完全找不到任何问题为止。 卫书洵有学习机帮忙扫描，早就确定这款航天器没问题，而且最终型态也和学习机的图纸一模一样。但他什么也不能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不停的检测。 并不是林教授这里说完成就可以安装到火箭上了，还要经过其他部门负责人的审核。 审核方式除了技术资料外，还有3D模拟动画，图形等说明。 “哎，还要开说明会啊？”卫书洵听到郑勒说要开说明会，嫌弃的撇撇嘴。身为一个年轻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开会这个词了。 “你们加油吧，我要去睡懒觉了。” 郑勒拉住他：“我就是在告诉你，你要去开会啊！”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去！” “好了好了，别害羞了。”郑勒和一名研究员一左一右挟住卫书洵往旁边的会议室走。卫书洵挣扎：“现在才说，我根本来不及准备！” “放心，前几天做说明资料时不是都问过你吗？你照平常那样就好了。” “而且所有技术除了两位教授外你最清楚，我们都只了解其中的一部分，你不去还能找谁？” 听到这么说，卫书洵停止挣扎，不甘不愿的伸手：“资料。” 接过郑勒递来的光盘，卫书洵忍不住嘀咕：“又不早点说，哪有开会了才赶鸭子上架的。” 郑勒嘻嘻一笑：“提早说了你会跑嘛！” 卫书洵虽然开会时会认真听讲，做笔记，但他其实超级讨厌开会，有几次林教授想偷懒让他主持会议，他都给推了，这点上倒完全露出了年轻人的恣态。不过好在他责任感很强，不会推拒自己的工作，听到郑勒的话，还是乖乖去参加讨厌的会议。 卫书洵硬着头皮走进会议室，会议室中有十多位头发花白的博士们，正静静的坐在各自的座位看着资料。他们之间的交谈很小声，甚至不需要说话，点点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久居上住的气势和看透人心的睿智。 就算是林教授和金教授也只能坐在他们后方，见卫书洵进来，林教授微微起身，指了指讲台。卫书洵点点头，把光盘放入讲台的电脑中，深吸口气，开始讲解。 再没有人比卫书洵更了解新航天器的技术了，虽然他一开始是靠背的，但之后亲自参与了各项技术的研究过程，为了不露马脚，不停重复重复的回忆，找出可以解释的理论，可以说重复背了几十次资料，就算是林教授，也不会比他更熟悉，他几乎能精确背出每个数值的小数点了。 新航天器的讲解整整花了一天时间，讲解只是一部分，之后还要接受来自各部负责人的质疑，假设航空中的各种问题。这些也不是目前的卫书洵能回答的，林教授和金教授回答了所有疑问，卫书洵默默退到后面旁听，记下这些课本和资料上都不会有的内容。 说明会结束后，新航天器获得了初步的认同，但还需要实际验证，于是在安装到火箭之前，西林航空中心决定用它来发射一颗小型气象卫星。 气象卫星是从北华航空中心调过来的，跟着来的还有十多个技术员，他们将负责辅助卫书洵安装新航天器。 是的，辅助卫书洵。 本来气象卫星运到时，卫书洵带队前来安排，结果对方负责人一见他就说：“小孩，一边去，不要随便乱碰。” 本来这还没什么，但在听其他研究员说这些事就是他眼前这年轻人负责时，对方露出完全不信的神色：“别开玩笑了，就这种小鬼？你以为是我们北华啊？西林航空年轻的根本不行吧！” 北华航空是四大航空最后一个成立的航空中心，只有十多年时间，那里的科学家几乎都是近几年最出彩的学者，很多归国华侨也多是安排在那边。整个北华航空科学家的平均年龄为四十岁，可谓十分年轻。 也因此北华航空有种言论，就是年轻的精英全部在北华，其他航空中心全靠老科学家撑着。 这话真的很找打，不过科学家们斗气时能比的也只有技术研发，可惜西林年轻一辈比得过北华的数量很少，谁叫年轻科学家基本都在北华，光数量就压死西林了。 顺便说一句，林教授的年龄也属于“年轻”一辈。 本来林教授是打算自己负责的，听到这种话，一下给气乐了，拍拍卫书洵的肩：“不要小看西林航空的年轻人，他负责完全没有问题。” 一直以为自己是助理的卫书洵：“咦？！！！” 林教授这话倒不是纯粹斗气，以卫书洵的表现来看，让他负责安装新航天器完全没问题。只不过他实在太年轻，林教授和金教授不敢放手而已。 “不要开玩笑了，就这么个小鬼？”北华的负责人摇头：“就算我答应了，林越你真的敢用他吗？” “我敢！”林教授点头，顺便递上新航天器的资料：“你先认一认负责人的名字。” “名字？你和金怀……”这名北华负责人对林教授和金教授都很熟悉，看到最后一个陌生的名字顿了顿：“卫书洵，谁啊？” 林教授拍拍卫书洵脑袋：“不好意思啊，这是这位小朋友。” 从头到尾没有发言权的“小朋友”卫书洵：“……？” 好吧，其实卫书洵本来就是“负责人”之一，虽然他的工作内容一直是助理，但两位教授不在的时候，大家有问题都直接找卫书洵，他的工作早就超出了“助理”的范畴，只是自己还没发现。 林教授明面上告诉那位北华的夏博士：“新航天器的安装由卫书洵负责。”背地里安抚卫书洵：“照平常那样就可以了。” 卫书洵松了口气，还好，他可不敢真担那么大的责任。 新航天器的安装是在发射塔进行的，因为将气象卫星推入预订轨道需要三级运载火箭，因此航天器需要安装三个，根据重量，气压等等各种原因，还要调节航天器的动力，速度，燃料损耗等细节。而且因为一二级运载火箭使用的是液体燃料，第三级使用的是固体燃料，第三级的航天器还要做一次重制。 虽然这些都不用卫书洵亲自动手，他只要汇总所有人的工作，找出有问题的地方就行，但也累得够呛。 实际安装和电脑模拟完全不一样，一颗螺丝钉稍微松点都可能出现大问题，卫书洵神经绷得很紧。幸好他有学习机帮忙扫描检测，一些看不出的隐形问题也被一一找出来解决。 原本瞧不起卫书洵的夏博士很快对他另眼相看，原本不打算放手的林教授，渐渐将重要的工作转给卫书洵。 卫书洵实在太有天赋了，他现在缺的只有时间和阅历，而林教授愿意做这么个领路人。给卫书洵多一点工作，多一点经验，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三个航天器都已经安装好后，忙得头晕脑胀的卫书洵坐在地上，恨不得直接趴着睡过去。 他的工作越到后面越忙，林教授一开始还帮一下忙，比如：“结构阻尼需要调整，否则动力过高。” “是的。”有学习机在手，早就发现问题又过份尽责的的卫书洵答：“已经做了调整，压阻调至72.5po，经验证确定已没问题。” 花了一点时间才算好的林教授：“……” 之后林教授的提问变成了：“协同系统调好了吗？” “短脉冲功率现在是多少？” “是的，进行了双频调节，由原本的单频965rm改为双频1275rm，已经调整完毕。”卫书洵一一回答。 再后来，林教授的检查就变成了：“扭转膜双频重新调一下。” “透射传感注意一下。” 卫书洵：“……！！” 其实这些问题学习机都已经发现，卫书洵也已经让人调整好，但是林教授这么偷懒还是让他觉得累不爱。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是他在发射塔下拍了不少照片，去年他来参观的时候，连靠近都不准，现在天天呆发射塔下面都走不了，工作中的照片被同事拍了好多，又可以拿回家给爸妈炫耀了。 旁边是众人的欢呼声，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的忙碌，大家都累坏了，此时都大松口气，恢复了笑闹。 夏博士拉起坐在地上的卫书洵，笑着问：“累坏了？” “是啊，我恨不得睡够三天三夜。” “恐怕还不行，明天再检查一次，后天进行发射。” “是，我知道。” 卫书洵也只是想想，发射卫星那么重要的事他可不敢松懈。 夏博士看着卫书洵年轻的脸，突然问：“卫书洵，你要不要来北华航空中心。” “啊？” “我们北华航空中心以年轻人为主，讲求活力和创新，没有倚老卖老的打压，我认为那里更适合你发展。” “夏世奇，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打压过卫书洵，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那也比不过北华的年轻和创新！” 林教授气结：“你们再年轻，比得过卫书洵年轻？他可是我们西林航空培养出来的。” 卫书洵默默：“……” 夏博士和林教授例行争吵一番，顺便定下明天的工作安排，临走前夏博士再次发出邀请：“卫书洵，如果哪天想来北华，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不需要考试和论文审核，我会直接做你的推荐人。” 林教授那个气呀，他很看好卫书洵，正打算重点培养他呢，夏世奇竟敢当着他的面挖墙角：“卫书洵，不要听他的，北华的资源比西林差多了。这次工作结束后，我想调你到我的实验室，跟着我学习怎么样？” “那个，谢谢林教授，但是……” “但是什么？怕关程不高兴？”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那个，我要回学校考试啊……”A大早就开学了，因为他的情况特殊，学校特批他不用上课，但考试还是必须参加的。 等到载人航空忙完，卫书洵还得回学校考试呢！ 林教授终于想起卫书洵学生的身份，顿时一阵无语。 “算了，学校总得上完，但是明星你不要再当了，太浪费你的天赋。” “是。” 第二天，所有人又对运载火箭进行一次全面检查，确定完全没问题后，正式开始升空准备。 发射时间是在第三天的上午九点，天气预报显示晴朗无风的日子。 卫书洵站在发射控制台后，看着林教授熟练的调控，发射。第一级运载火箭飞入大气层后成功脱离，第二级运载火箭顺利启动，即将离开大气层时顺利熄火，脱离。第三级火箭顺利将气象卫星推进预订轨道。 从控制台中清楚的联接到气象卫星后，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四个月的不眠不休，他们终于成功研究出新型航天器。从地球到太空总共只需要15秒，原本的旧型航空器升空时间为20秒，虽然只是提升了5秒，但火箭升空一旦超过20秒，就很容易被地球引力吸引坠毁，新型航天器完全杜绝了这项难题。 卫书洵同样很激动，虽然研究时很忙很累，但看着火箭升空时的成就感充盈内心，只觉得为了这一刻怎样的辛苦都值得了。 新航天器的发射实验成功，众人短暂庆祝后，投入了更忙碌的工作，要给载人火箭安装上新型航天器。 卫书洵这边在忙时，宇航员的训练也已经得出结果，三名老资格宇航员，包括曾经和卫书洵合照过的袁永成为这次载人航空的宇航员。而卫书洵曾经帮过忙的严周只能当候补，所幸他经过努力已经在航空中心站稳脚跟，再不是能随便替换的新人了。 卫书洵知道后，抽空分别拉着两人拍了合照，还要了他们的签名。 严周有点抗拒：“我又没能参加载人航空，你拿了签名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下次载人航空时你肯定能参加，我先拿了签名到时好卖钱。”卫书洵一本正经的说。 于是严周笑起来，认真的给卫书洵签上名。 两个月后，也就是载人航空研究公布半年后，发射塔的载人火箭终于制造完成。 第147章 工作结束 根据气象局的观测，本月17号是最适合火箭升空的一天，今天是3号，也就是说，还有13天。 尽管火箭已经完成，但整个航空中心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陷入更忙碌的工作中。 他们要抓紧这13天，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检查，直至麻木也不能停下。卫书洵睡觉的时候，做梦都只梦到一串串在空中飞的公式。后来和郑勒聊天，发现郑勒也是同样的情况，顿生同病相连之感。 离预定飞行日期还有一周时，航空中心迎来了大批的外来人员。总理带着一批精选过的随行人员前来坐镇，以示对航空中心的重视，跟随而来的还有不少记者。 卫书洵等人一直呆在发射塔忙碌，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从航空大楼过来的同事提起，众人才知道总理来了。 不过按那同事的说法，总理参观完庞大的航空中心不知道需要几天，发射塔这边要等到他参观恐怕得到最后两天，于是大家淡定的继续工作。 但在第三天时，发射塔架下传来一阵喧哗声，卫书洵刚想探头看看，就听林教授说：“看什么看，难道想让总理看到你们在偷懒吗，还不快工作。” 卫书洵恍然，继续低头工作。他听航空大楼的同事说过，第一天早上总理慰问的时候和所有部门人员都握过手，结果一早上只慰问了两个部门。到下午时他就只和部门负责人握手，然后口头慰问一下大家，效率才总算提高。整个航空中心现在有三千多研究员，还不包括外围的技师，总理要是真的一一慰问，估计宇航员都可以飞一圈回来了。所以现在除了各部门负责人，其他人都只得一声口头慰问。 简言之，他们是“总理与XXX亲切交谈”新闻里的背景。 卫书洵倒无所谓，做为一个从不看新闻的中二病混混，他曾经连新总理是谁都不知道。后来还是跟周泉熟识后稍微了解一点时政，才知道现任总理是个廉政的人，也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期待跟总理握手什么的。 身后的钢制楼梯传来嘭嘭的震动声，显然有一大群人正在上来，卫书洵看到身边的郑勒跟着震动抖起来，满脸激动的想转头去看的模样，踢了他一脚。 “镇定，你想挨骂吗？” 郑勒不再动，小声问卫书洵：“书洵，你说摄像机会拍到我吗？” “不知道。” “我妈要是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就好了。” 卫书洵顿了顿，点头：“是啊！” 对这里很多人而言，工作的动力除了成就感外，另一个就是能带给家人的荣耀感，金钱反而是最次要的。 不过听说记者采访都会剪掉大部分镜头，只留下一小部分，他们能出现在电视上的机率不大。就是有，大约也只是个一两秒钟的背影。 想想老妈的性格，指着电视机中某个背影对众亲戚邻居说：“快看快看，这是我家书洵！” ……这种场景果然还是不要的好。 对了，听说工作结束后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负责人的奖金更多。自己好歹也挂了个负责人名头，想来奖金应该不低吧？ 现在学校第二学期已经开学了，反正都有航空中心帮申请的特批假，等这边结束后干脆回家一趟带爸妈去旅游几天好了。 决定好计划，继续埋头工作的卫书洵突然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头也不抬，训斥了一声：“别打扰我，小心我弄错。” 那人顿了顿，再次拍拍他：“小兄弟，你在忙什么？” “都说了……”卫书洵转头，悚然一惊。 卧槽是总理！ 总理笑眯眯的很亲切的样子，没有什么压迫感，但抵不住他后面黑压压一大帮人，还有名女记者半蹲着硬把话筒塞过来。 被吓到的卫书洵本能的立即开启防御（书呆）模式。 “我正在进行纳米银圆管的透射性检测，标准数值为0.12NB，横向纤光栅拦截率86.23%YA，目前数据稳定，允许0.02数值内的误差。” “……”完全没听懂的总理：“那个……很好……很好……继续努力……” “是。”卫书洵推推眼镜，补充：“很荣幸见到您，我们一直很仰慕您。” 他微退一步，将位置让给旁边的郑勒，郑勒立即激动的上前握手。这才是正确的画风，于是慰问得以继续顺利进行。 一个人走过装呆的卫书洵身边，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卫书洵抬头，就看到周泉忍笑的脸。 卫书洵恍然：“是你干的？” 要不然堂堂总理怎么会特意来跟他这种小人物握手。 “嗯，我想你爸妈一定会很高兴从电视上见到你。”周泉的声音微颤，带着笑意。 不认识书洵的人只会以为他太激动或太呆，但了解书洵本性的人一定会笑死。 卫书洵想想自己刚才的反应，捂住脸：“刚才那段，记得让电视台删掉。” 周泉真的笑出声了，目光透着浓浓的思念：“那么可爱的书洵，我怎么舍得删掉，我会好好保存的。” 之后总理继续到别的部门慰问，周泉也只能跟着离开，发射塔恢复了平静……才怪。 “书洵，你刚才也太激动了吧，说话都不正常了！” 其实本人才激动过头的郑勒一边工作，一边对着卫书洵喋喋不休。 “闭嘴。”卫书洵面无表情的工作。 郑勒根本没办法闭上嘴，他此时迫切想找个人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于是在他旁边的卫书洵只能惨遭迫害：“我妹上次跟一个小明星握手后，一天都没洗手。我这好歹是总理，起码得三天吧？” 卫书洵简直无语：“随便你。” “等下回去后我拍照发个博，写‘这是跟总理握过的手’怎么样？” “随便！” “刚才摄影机拍到我了，你说新闻里能不能看到我？有的话我要打电话给我妈……” 卫书洵忍无可忍：“闭嘴！” 虽然嫌郑勒很烦，卫书洵还是去找了周泉帮忙，让他帮保住郑勒的画面，顺便问出新闻播放时间。 “也有你的，今晚的新闻联播能看到。”周泉止住卫书洵拒绝的话：“你不想让爸妈看到吗？” 卫书洵回忆了一下新闻联播的形式，好像是不会出现对话内容的，点头：“行，我打电话让我妈去看。” 卫爸卫妈虽然一直很想找各种机会炫耀儿子，但听到儿子现在的工作，他们反而不敢炫耀了，怕给儿子招惹麻烦。后来卫书洵告诉他们没关系，于是卫妈向邻居炫耀，得到的回复是：吹牛。 虽然卫书洵出名了一阵子，但不看娱乐新闻也不上网的大妈们是不知道的。不过火箭是什么她们懂，说卫书洵找到好工作什么的还能相信一点。至于科学家那种一听就很有文化的人物，哪里是卫书洵能当上的？ 卫书洵对这种话当然无所谓，不过他为这事被委屈的卫妈念了很久，为免妈妈再唠叨，电话一接通他立即说：“妈，你留意一下今晚的新闻联播，我可能会出现在电视上……” 卫书洵话没说完，卫妈已经兴奋的直点头：“好好好我马上看马上看！宏城你快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妈，现在才四点……” 最近的新闻铺天盖地全部是载人航空的内容，没有采访到自己的时候无所谓，但今天已经采访过，也说了会在新闻联播里播出，林教授宽容的放了大家半个小时假，让大家看看新闻联播。 卫书洵好心让郑勒通知家人，反而把郑勒弄得坐立不安：“书洵，你确定我真的有上新闻联播？要是没有我就没脸回家了，我妈说她通知了姑妈，大姨，二姨，表舅……” “闭嘴！” 新闻联播21分钟的时候，各种会议开完，终于播放了“总理亲切慰问载人航空科研人员”的新闻。时长五分钟，快速播放出总理和各部门研究员握手的场景。卫书洵和郑勒的镜头赫然在列，而且因为周泉的特别关照，两人的镜头似乎稍微长一点。 “太好了！”郑勒眼急手快的用手机对着电视拍照：“我要找到这集新闻保存起来，没想到我在电视上那么上镜，我妈一定高兴死了。对了，书洵，好像我的镜头比你的长一点哎……” 卫书洵忍无可忍：“闭嘴！” 郑勒看完自己在电视上的英姿后，心满意足的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发射塔也恢复了原有的安静。没有总理带队，记者们是不允许接近发射塔的，更别提采访，他们唯一允许随意采访的只有宇航员，观众们关注的对象也主要是宇航员。 时间飞逝，一眨眼就到了17号，16号时卫书洵等人已经全部撤出发射塔。该做的工作他们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能交给控制台了。 17日上午8：30，再次向气象局确认过天气后，总调度员开始一一发布准备命令。9：00，火箭顺利升空。 卫书洵没有资格进入控制台，和大家一起站在航空中心的大会议室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墙上的大屏幕。 在点火4秒钟后，火箭开始升空，120秒后整流罩顺利分离，二级火箭进入预定轨道。这个重达9吨，被命名为长征十号的运载火箭，将载着3名宇航员绕地球飞行5天5夜，76圈，之后乘返回舱落下。 从大屏幕中看到宇航员们说“成功进入预订轨道”后，整个航空中心都充满了欢呼声。 历时半年，耗费了无数人心血的载人航空终于成功落下帷幕。 卫书洵从不知道自己也有那么激动的时候，他陪着郑勒一起大笑大叫，然后参加了整个航空中心疯狂的派对，连自己什么时候喝醉了都不知道。恍惚中似乎看到周泉，然后醉薰薰的被他抱回房间，还吐了他一身，弄得周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两人洗干净，卫书洵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似乎梦到周泉摸着他的脸说：“真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好……又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好……” 狂欢的不只是航空中心，全国各地也对又一次顺利的载人航空表示了热烈庆祝，据说A市的人民广场灯火彻夜，挤满了狂欢的人群。 然后在狂欢的第二天，有记者在国内最大的视频网站发布了一个视频：采访福利，史上最呆萌的研究员。 第148章 卫书洵的话题 高中生李莉刚刚在全国最大的悠游视频网上传了自制的动漫BGM，刷新就看到与她同时上传的一段视频。视频标题是《采访福利，史上最呆萌的研究员》。现在很多标题都喜欢搞“史上最什么什么”的噱头，其实内容都很一般，看到就没兴趣了。 李莉哼了一声：“史上最呆萌……哼，这种标题土爆了。”这么说着，鄙视的跳过不看。 听了几首歌之后刷新视频网，发现自己的动漫BGM已经十几个点击，再扫过旁边的那个呆萌视频，居然出现了红色的“热”字，代表这视频已经成为热搜视频。 “怎么有那么多笨蛋会被这种标题骗啊！” 嘴上这么讽刺着，李莉终于忍不住也点开了视频。 那是一段很短的视频，首先出现在镜头前的是李莉熟悉的江总理。 “搞什么，耍人的啊！”李莉拍了拍桌子。 这应该是总理访问航空中心的视频，画面和新闻上播放的差不多，总理在一众随从簇拥下，正在参观科学家们的工作，不过和新闻不一样的是，这应该是原声视频，可以清晰的听到众人的说话和脚步声。背景还特地拍摄了一下正在忙碌的白大褂们，可以发现不少研究员都偷偷转头过来看向总理。随后镜头再一转，来到了总理的前方。 那里有两名研究员在一个巨大的仪器前工作着，十多个小光屏中闪烁的线路和数据让人完全看不懂，不过那两名研究员极为熟练，手指快速的在各种按钮上操作着。 随着众人走近，其中一个年青研究员已经发现他们，他立即站直了身体，看起来有些激动和紧张。但他身边的另一名研究员还在埋头工作，这让他变得无措，想工作又想叫起那名同事。 看到这里，李莉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不知不觉抓紧了鼠标。 这名研究员实在太怠慢总理了，接下来会怎样？ 总理似乎对这名埋头工作的研究员很感兴趣，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那名研究员头也不抬，训斥了一声：“别打扰我，小心我弄错。” “噗！”李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不过……这声音还真好听！ 这一瞬间，总理脸上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这绝对是他自当上总理以来，第一次遭人训斥，他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他笑起来，再次拍拍研究员：“小兄弟，你在忙什么？” 那名研究员不耐烦的转头：“都说了……” 他终于看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愣了愣。 这名研究员看起来非常非常年轻，像个在校大学生，略长的黑发盖过耳朵，衬得他的脸颊小小的，戴着方型黑框眼镜，身穿宽大的白大褂，神情有些呆愣，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让人感觉有点心疼。 随后这名年研究员开口，用木然平板的声音说：“我正在进行纳米银圆管的透射性检测，标准数值为0.12NB……” 他说的话李莉听不懂，但此时画面恰好对准了研究员和总理两人，就看到研究员一本正经的报出一串串专业术语，然后总理亲切的微笑渐渐僵硬，脸上再次露出迷茫的神情。 很显然，他和视频前的大家一样听不懂。 “噗哈哈哈，这是什么对话啊……”提着的心放下，李莉忍不住笑起来。 当总理僵硬的说“那个……很好……很好……继续努力……”时，李莉更是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总理的反应好好笑……那个研究员也太呆了吧哈哈哈……”一想到总理在一串专业术语前迷茫的眨着眼睛的模样，李莉再次爆笑。 “天哪，总理一定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哈哈哈，那研究员为什么可以那么呆啊……” 笑够了一阵，李莉突然反应过来，这研究员的脸，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等等……”重新打开视频，李莉一眨不眨的盯着研究员过份好看的脸，突然瞪大眼：“卫书洵！我的天啊，卫书洵！” 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卫书洵早就被娱乐圈的人忘到脑后，没想到时隔半年以后，他竟然再次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观众面前。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没有好好整理过，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比起海报上的照片差远了，但没有人在意他的形象，大部份留言都是一片赞。 墨意：“呜呜，我都快忘记我的男神了……半年不见，小洵洵虽然不帅了但是变得辣么呆萌好可爱！！” “什么呆萌啊，装的吧，谁见到总理会是那种反应啊！”也有人反驳。 枫迷：“是啊，所以谁会故意装这种反应啊，万一得罪总理怎么办？没看到他的表情是真的在发愣吗？小洵洵一定是看到总理太紧张了才那样……超级呆的好吗？” 卫书洵的各种海报，剧照再次被各种论坛狠刷了一遍。一个男人一直呆萌会让人觉得反感，但本来表现很帅很叛逆的人突然呆萌一次，反差感会让人萌得心都化了。 卫书洵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突然又大大红了一次。就连从不关注娱乐的普通人，在看到一个研究员竟然那么呆的和总理说话，也忍不住笑起来，随后问：“这研究员是谁啊？” “卫书洵，当红小生哦！” “不对，卫书洵是研究载人航空的科学家，没看到视频里他在干什么吗？” “卫书洵是明星，他出演过《霸道少爷爱上我》《民国往事》等剧，你可以去看看。” “啊？卫书洵到底是干什么的？”普通观众茫然，明星和科学家，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差的职业是怎么出现在同一人身上的？” 五天后，宇航员们剩坐返回舱成功着陆，载人航空再次迎来高－潮。央视照例对宇航员们进行采访，不过载人航空已经举行了几次，采访实在没有什么新意了，每次都只能谈论宇航员们的训练有多辛苦，有什么感想之类的，算老生长谈，连宇航员都不太能提起劲。那名央视主持人想了想，突然问：“其实在载人航空刚开始时，我们听说有一个明星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参加了载人航空的实验，他的名字叫卫书洵，不知你们……” 主持人话没说完，三名宇航员都齐齐点头：“卫书洵，当然认识！” “哇哦——！！”观众中传来尖叫，大概是卫书洵的粉丝。 那名央视主持人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本来只是想找个新话题，毕竟航空中心那么多人，宇航员未必都认识。不过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话题，主持人振奋精神，问：“各种怎么认识他的？工作上有联系吗？” “不算吧！”唯一的女航员柳晴笑着说：“我最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几个部门中长得最帅的一个，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的话迎来一片笑声，主持人也笑起来，说：“当然啊，卫书洵毕竟是个明星，你们看过他拍的戏吗？” 大屏幕上显示出卫书洵的剧照，再次迎来观众的一片尖叫声。原本不认识卫书洵的人也不由得被屏幕上那名帅气的少年煞到了。 “啊？卫书洵是明星？”柳晴惊讶的瞪大眼：“在航空中心里完全看不出来！” “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明星吗？他从来没跟你们提过？” “没有，我想航空中心里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吧！” 不然枯燥的研究生活中有什么八卦的话，是瞒不住的，因为大家都很无聊。 “那么，卫书洵在工作中是什么情况？他真的是载人航空的研究员吗？我是说，他那么年轻……”从耳麦里听到导播说收视率正在极速上升，主持人聪明的将话题绕在卫书洵身上。 “是的。”三人一齐肯定的点头。 “虽然年轻，但卫书洵工作很认真，很努力。”柳晴说：“以前他还没调到我们部门，就经常看到他各种部门跑来跑去，每天都很忙碌。后来他调到我们部门……”柳晴突然捂住脸笑起来，连旁边的袁立和宋文华都跟着笑起来。 主持人追问：“卫书洵怎么了？” 袁立指着她直笑：“她当时跟主管说，能不能把卫书洵调过去协助她。” 柳晴不好意思：“因为他长得好看嘛……” 观众又是一片哄笑，主持人也笑得肩膀直抖：“这真是个看脸的世界啊，那后来呢？” “卫书洵协助的是另一位同事。”宋文华肯定的点头：“他工作很认真出色，我同事说卫书洵帮了他很大的忙，他至今仍旧感激。” “哇哦——”观众又是一片惊叹，随后是掌声。 不知不觉，这场关于宇航员的采访变成了卫书洵的专场，但宇航员们毫不介意。他们不是明星，不在乎镜头对着谁，也不在乎观众更喜欢谁，卫书洵是他们的同事，在不违规的情况下，他们并不介意谈谈他的事。 掌声过后，袁立笑着说：“其实，我认识卫书洵比柳晴和宋文华早，应该是前年了吧，卫书洵特意在大晚上的跑来找我拍合照，所以当时就认识了。” “咦？当时是在哪里？”主持人好奇的问。 “就是在航空中心。” “前年卫书洵才大二吧？他当时就在航空中心了？” 袁立摇摇头：“具体我不好说，总之他当时就在了。” 观众又是一片惊呼，连主持人都忍不住赞叹：“那卫书洵也太厉害了，所谓的天才就是他那种吧……”虽然很想问卫书洵负责哪些研究，但清楚这类内容不能问，主持人想了想，开始另一个话题：“我听说，卫书洵在上大学之前，其实是个小混混，他工作时的脾气如何？” “小混混？”三名宇航员疑惑的摇头：“不可能吧，他脾气很好，很喜欢笑，又有活力，很能带动研究室的气氛，大家都很喜欢他。” “三位也很喜欢他？” “当然。”三人点头，袁立突然看向镜头，认真的说：“其实不只是卫书洵，还有其他一直在努力的所有研究员，我们都很喜欢，很尊敬。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让大家一一认识他们，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很多，每个人都很优秀。所以大家的掌声，希望不要只给我们和卫书洵，更应该献给那些幕后的研究员们。” 他的话再次迎来一片激烈的掌声。 因为这次访谈，卫书洵再次爆红。做为明星来说，他没有主演过一部电视电影，没有出过一部专辑，按照他的演艺事业来说，他应该只能算二三线的小明星，偏偏名声已经超过一线明星。 做为一名研究员来说，卫书洵就红得莫名其妙了。他虽然参与了载人航空研究，但不过是几千研究员中的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没有发表过一篇论文，在科研界没有任何名声，莫名其妙就成了名声巨大的“科学家”。 在娱乐圈，卫书洵的再次爆红又掀起了当年的事，那名指责卫书洵的导演明明有理有据，都差点被骂得臭头，更别提当年落井下石讽刺卫书洵的明星，好不容易挨过半年，又被抡出来骂。 倒是张凯旗下曾经勉勉强强帮卫书洵说过话的几个小明星，当初借着卫书洵的东风小红了一把，这次又借着卫书洵的东风再来一次，纷纷表示“我们和卫书洵是好朋友，看到他有今天的成绩为他感到高兴”，于是又迎得一片粉丝夸赞。当初瞧不起卫书洵的袁媛简直气闷，原本人气比不过她的那帮小明星，两次借着卫书洵的东风，人气已经隐隐比她高，而她厚着脸皮说自己与卫书洵是朋友时，反而被讽刺为踩高捧低，因为当初她没有帮卫书洵说过一句话。 不管娱乐圈闹得再怎样，也和卫书洵没关系，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现在还被关在航空中心里。 载人航空成功后，大部份研究员开始撤离，但是一些关键部门还不能离开。比如控制台的研究员，航天器研究部等。他们必须等到5天后，宇航员们安全着陆后才能离开。 于是原本打算结束后就回家的卫书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郑勒，关程教授等人开开心心的收拾行李离开，还听到他们商量着去哪渡假的话，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A大已经开学了，他还要补考，所以再拖几天的话，他根本没时间回家玩了！ 可惜其他人可以先走，他好歹挂着“负责人”的名头，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就这么心急火燎的等了5天，太空舱顺利着陆，众人急忙进行各种检测，也拿到了想要的数据，花了三天整理好，终于可以走了……才怪！ 上面突然传来命令，一批国家部委官员为表示支持航空事业，想来航空中心参观几天，请航空中心做好相应安排。 这种杂事，当然不可能让老科学家出面，他们该休息就休息，于是收拾行李走人。接待这种事，交给年轻研究员负责就好啦！ 于是，差不多空了的航空中心里，被留下的不多的研究员中，最年轻的卫书洵：“……QAQ！！” 第149章 最佳示范 其实卫书洵很想跑路的，但是，航空中心忙碌了大半年，所以现在能放假的都放假完了，除了必要的控制台留守职员外，其他能跑的都跑了。然后剩下的就是他们这些最后留下来回收数据的研究员了。他们基本都是各部门的负责人和主要干事，所以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位高权重，年纪都比较大。 然后，其中唯一一个最年轻的“负责人”卫书洵：“……QAQ！！” 就只剩这种表情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西林航空的人！” “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们就等你毕业调过来了。” “接待这种事我也不会。” “没事，大家都有第一次。” “为什么你们不去，非要我去啊？” “我一个人就要管理三台电脑，你觉得我们还空得出人手吗？” 西林航空现在前所未有的空旷，连护卫兵都放了一半，更别提研究员，就只剩几十人了，有的部门就留一个人值守，完全没有办法空出一点人手，于是他们就抓住了唯一多出来的，年青的卫书洵。 “别挣扎了，你不是助理吗？这本来就是助理的工作啊！”安排工作的李部长这么说。 卫书洵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辆送行的专车绝尘而去，默默转向李部长，默默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当初助理们走时，说我是负责人要留下来，现在负责人走时，说我是助理要留下来……你们倒是给我一个固定职位啊……我回学校还要补考呢！” “听起来真可怜。”李部长毫无同情心的拍拍卫书洵的肩：“我们现在就等着你赶紧毕业啊，等你的档案正式调过来我们才好安排嘛！你现在可是我们西林航空重要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往哪搬！”然后他把一份资料递给卫书洵：“来来来，这是参观注意事项，哪些部门可以参观，哪些禁止，连台词都有，你可以直接念给他们听，很轻松的。好了，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问陆斌。” 卫书洵默默接过资料，嘀咕：“如果补考不及格，我未必能顺利毕业呢，而且我比较想去北华航空了，那里年轻人多。” 一旁的陆斌默默的说：“去北华你也是年纪最小的，大家都喜欢把杂事扔给最小的。” 卫书洵：“……QAQ！” 通知下发的第二天，一批头发花白的部委官员们就到了。西林航空的限制很多，他们不能带随行人员，所以总共不过十五人，人员简单，没有卫书洵想像中复杂。 其中周泉的爷爷也在，他一看到卫书洵就乐呵呵的笑眯了眼：“我说书洵为什么好久没到家里玩了，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啦？” “老周，要叫卫老师！” “对的对的，看我这老糊涂，卫老师！” 外人来参观的话，统一要叫工作人员为“老师”，不过被一群老爷爷这么叫着，卫书洵只感觉到调侃之意。 他推了推眼镜，笑着问：“各位的房间已经安排好，请随我来。” 将众人带到房间后，直接交待：“给各位半小时休息时间，10：30开始参观。” 和当初卫书洵等人参观时的情况不一样，老干部们不会乱跑，也不会胡乱问东问西，卫书洵交待好了行程，他们就跟着走，允许拍照的地方就拍，不允许也不抱怨，也不需要说什么专业问题，比如介绍“这里是总控大厅，平常有大型会议或火箭卫星发射时，监控和辅助都在这里进行。” “哦。”老干部们点点头，不会再多问什么。 工作比想像中轻松，效率也高了很多，原本预定的三天行程，两天就完成，第三天是和宇航员合照，卫书洵投桃报李，允许大家和宇航员随意拍照，只要宇航员同意就行。 面对一群位高权重的老干部，宇航员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老干部们非常尽兴的和宇航空拍了很多单独合照，还拉着卫书洵也拍了不少，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说什么“支持航空事业”，其实他们也是单纯跑来“追星”而已。 老干部们都参观完了，可以离开了吧？向李部长辞行的卫书洵接到另一份文件：“全国大学生参观航空中心活动？” “是啊，书洵你也曾经参观过不是吗？应该知道怎么做啦，也是三天时间，全权交给你了，有需要找陆斌。” “……为什么又是我！” 发现卫书洵神情抗拒，李部长停下手上的工作，认真的说：“书洵，知道我们为什么每年都邀请在校学生参观航空中心吗？” “为了加深学生对航空航天事业的理解和热爱。”卫书洵答。 李部长点头：“没错。如果书洵你当初来参观时，郑勒表现得很不耐烦，脾气很差，你还会来西林航空吗？” 卫书洵摇头。 他最初并没有进入西林航空的打算，只是因为不小心弄坏了一台仪器，郑勒并没有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而是打算自己负责，于是为了回报他的善意，卫书洵拿出了更先进的技术。然后不知不觉，和西林航空的交集越来越多……追根溯源，一切的开端确实是因为他在参观西林航空时遇到郑勒，换个人，在他当初不小心打坏仪器时，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卫书洵深吸口气，点头，神色认真：“我知道了。” 这次的大学生参观活动是三个月前就定好的，因为近半年媒体对载人航空的大肆宣扬，各校报名的学生非常踊跃，即使经过严格筛选，加上港澳台三地的学生，竟然也集合了122人。不过这次没有卫书洵和韩之新这种异类，所有获得参观资格的学生都来自航空航天相关专业，年级为大三大四学生。 受到李部长提醒，卫书洵打起精神，收拾好半年没修理过的头发，恢复清清爽爽的模样，白袍也重新熨平，里面穿上简洁的白衬衫，黑西裤，配上黑色领带，看起来英俊帅气又清爽干练。 当这副模样的卫书洵站在航空大楼的台阶上，看着第一辆校车进入时，同样看到他的校车内已经传出一片尖叫。 那辆校车在进门后突然诡异的打了个S型，卫书洵身旁的陆斌差点拔枪，随后就听到校车内传来一片女生的叫声：“是卫书洵，真的是卫书洵！” 车头前挤满了激动的女生，司机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突然发疯的女生们吓到了。 从来没关注娱乐八卦，什么都不知道的卫书洵疑惑：“咦？她们认识我？” 陆斌默默看他一眼，收枪退回。 下车后的女生们激动的冲向卫书洵，卫书洵皱眉，感觉这帮学生比他们当初还要闹：“各校同学请在校车旁集合等候，不要随意乱跑。” 卫书洵的话加上身后老师的喝斥，女生们恋恋不舍的退回校车旁，有女生大声问：“请问，你是卫书洵吗？” 卫书洵点头，台阶下又是一片欢叫，有人对卫书洵说：“卫书洵，虽然我没看过你拍的电视剧，但我好喜欢你！” 是粉丝吗……不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十多个学校陆续到齐。几乎每辆校车进门看到卫书洵时，都是一片尖叫声，有男有女，当然，还是女生居多。 学生来多了就不好管理了，卫书洵允许他们在广场上自由拍照，毕竟当初他们也是这么参观的。一获得许可，很多学生立即拥向门口，要跟西林航空中心的牌匾合照，和他们当初的行为一模一样。 不过也有很多学生拥向台阶这里，问卫书洵：“卫书洵，我们可以跟你合照吗？” “在这里要叫卫老师。”卫书洵点点头：“当然可以。” 和学生们拍了数不清的照片，也给他们安排好住处，离开时耳边还能听到他们吱吱喳喳的声音。卫书洵掏掏耳朵，对陆斌抱怨：“和老干部比起来，学生也太能闹了，什么都好奇，还喜欢乱跑。” 陆斌失笑：“你们当初来也是这模样，别说得老气横秋，你和他们一样大呢！” “是吗？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呢！” 似乎每一次老师们带学生来航空中心参观，都会交待他们要好好表现，争取留个好印象，对将来的考试有帮助什么的。当初卫书洵来参观时被这么交待过，这群学生显然也被这么交待了，于是第二天早上，卫书洵看到大家时，发现学生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吵闹，还有不少学生抱着课本笔记本之类的装模作样的在学习。 和他们参观西林航空第二天的情景一模一样。 当然也不是所有学生都那么听话，吃早餐时碰到几个津科航空航天学院的学生，因为年纪相仿，这群学生对卫书洵没有太多生疏感，直接跟他坐在一起，顺便嘲笑旁边装模作样的学生：“老师们都在说，参观时如果表现好的话，就有机会直接进入西林航空中心，所以那帮家伙都在装，太幼稚了对吧？航空中心是什么地方，考进来都难，哪可能参观参观就进来的……” “……”参观参观就进来的卫书洵默默指了指自己。 “呃？”那名学生不解。 卫书洵再次指了指自己，那名学生眨眨眼，小心翼翼的问：“卫老师您曾经参观过西林航空？” 卫书洵点头。 “然后……参观参观就……进来了……？” 卫书洵点头。 等卫书洵吃完早餐的时候，发现所有参观学生人手一本专业书籍。 第150章 返回学校 好像无意中说了不得了的事情，学生们的参观对卫书洵来说简直成了灾难。 当然，他们是很听话的，比卫书洵当初参观那届听话多了，不再把参观当成旅游一样吵吵闹闹，也不会东张西望——他们都盯着卫书洵了。 比如： “ 这里是总控大厅，平常有大型会议或火箭卫星发射时，监控和辅助都在这里进行。” 卫书洵将学生们带到总控大厅，如此介绍着。当初老干部们哦一声就完了，放到学生们身上就不行了。 “卫老师，火箭发射就是在这进行控制的吗？” “不是，这里只是辅助区，所有数据会汇总到总控台。” “总控台在哪里？我们可以去参观吗？”学生们兴奋的问。 “不，那里是禁止区域。” “哦……”学生们露出遗憾的神情，马上又好奇的问：“卫老师，这里电脑分成那么多区域，区域外面写的工，接，空之类是什么意思？” “那是部门的简称……” 果然一说，立即有学生问：“空是什么意思，航空部吗？” 好烦啊，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啊！ 这是卫书洵本人的心声，当初他参观时就很烦问东问西。但他现在是负责带队的“老师”，非但不能不耐烦，还要亲切的鼓励大家：“具体是什么意思，等大家将来加入西林航空就能了解了哦！” 受过演艺训练的卫书洵摆出了职业笑容，学生中传来女生小声的尖叫。温和俊美的笑容，充满鼓励的言语，让学生们精神更加振奋，问的问题也就更加多了。 微笑的卫书洵，内心表情是这样的：QAQ！！ 接下来的参观和当初差不多，带学生们到一些允许的部门参观，向学生提问，给回答正确的学生奖励小礼物。虽然当初卫书洵没能参观完，但都听韩之新说过。尽管他自己也只是个大四生，但好歹在航空中心做了半年研究，对各个部门都很熟悉，做一些针对性的提问还是没问题的。 唯一麻烦的是，学生们太积极了，提问和抢答的人多不胜数，让卫书洵差点招架不住。 而且最麻烦的是其中有一些特爱表现的学生，不知在哪看了些论文，就以为自己懂得很多，非要加点题外话延长时间。 当初卫书洵还因此打坏过仪器，但他现在是带队老师，非但不能指责对方，还得用力夸奖：“这位同学的见解不错，看来平常有好好研究过课本外的知识哦！” 那位学生面露得意：“我订有很多科学杂志。” 眼见这名学生似乎给卫书洵留下不错印象，学生们更踊跃了。就算没有需要提问的地方，也有人故意缠着卫书洵问东问西。 微笑的卫书洵，内心表情是这样的：（╯‵□′）╯︵┻━┻口干舌噪的当了三天亲切好人，终于送走参观的学生们，不少人临走时都对卫书洵表示以后一定会努力考入西林航空中心，总算让卫书洵心里安慰一点，不枉他脸都笑僵了。 送走参观学生后，李部长又给卫书洵看了一份资料。两个参观申请，一个是退休老干部，一个是几家国有集团领导，都表示想来了解和支持航天事业。 卫书洵毛都炸了：“我不管，我要回学校了！” “真的不要吗？这里面的人随便一个提携一下，都可以让你平步青云事业有成哦！”李部长用引诱的语气说。 “那你去好了！我如果补考不及格我就不进西林了！” 李部长：“……” 这说法怎么感觉那么怪，正常来说，应该是补考不及格的人进不了西林才对吧？ 不过看卫书洵真的生气了，李部长不再逗他：“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早就回绝了，车也给你安排好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学校了。”说到这里，李部长顿了顿：“补考加油。” 在航空中心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后辈要补考，李部长说加油都觉得别扭。不过卫书洵是因为工作才错过了学校考试，想来以这个年纪就能参与载人航空的研究，绝对属于天才行列，补考不及格之类的话，只是年青人闹脾气而已吧！ 卫书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因为这半年一直浸淫于载人航空的研究，他现在头脑里就只剩这个了。 比如陆斌送他回学校时，卫书洵夸他的车速度快，问：“这辆车飞行时速是多少？” 在航空中心开口闭口都是专业话术，现在大脑和嘴巴都还没缓过来。前几天伍峰给他发了份图纸，卫书洵看过后问：“这是火箭哪个部位的图纸？” 伍峰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这是CPLD实验考试的图纸，兄弟，等级差太大，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如果是平常，卫书洵早该认出来了，但他现在看到电子图就只想到火箭，怎么也缓不过来。他一直提自己补考不及格不是闹脾气，这是预见。 陆斌也很担心，他把卫书洵送到宿舍门前，问：“书洵，你还好吗？” “什么？” “我是说补考，能及格吗？” “不知道。” “不及格真的不进西林了？” 卫书洵愣了愣，微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进的。” 现在已经是大四第二学期，开学已久，此时才有人提着行李进宿舍的行为本来就引人注目，尤其那个人还长得那么好看。很快就有人叫起来：“是卫书洵！卫书洵回来了！” 卫书洵很快被包围了，男生们不像女生那么热情尖叫，但也很吵闹，好奇的问：“卫书洵，你真的参加载人航空了吗？” “你是怎么加入的？” “你有火箭的照片吗？可以分享一下吗？” 直到同班同学过来解围，卫书洵才得以顺利回到宿舍。 晚上的时候卫书洵和舍友一去去食堂吃饭，食堂的屋顶差点被女生的尖叫掀翻：“是卫书洵！卫书洵在学校食堂吃饭！” 这类语气的情绪分明，看到卫书洵很高兴，心疼卫书洵居然在学校食堂吃饭！ 好几个女生对卫书洵说：“小洵洵不要在食堂吃饭，我们请你！” 卫书洵匆忙败退。 回到久违的学校，原以为会适应不了现在的课程，谁想到是适应不了来自同学的热情，刚来前几天连宿舍楼都出不了，男宿舍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粉丝。后来还是学校出公告禁止影响卫书洵上课，同校学生们才收敛了。至于外面的粉丝，还好经纪人张凯及时赶来，干脆俐落的借学校教室办了个小型粉丝见面会，才终于让粉丝们满意离开。 虽然恢复正常上课，但大四下学期本身就没什么课了，现在全班基本已经分散，有能力的已经找到工作，还留在学校的都埋头准备毕业论文和考研。 卫书洵基本已经默认为推免生，就等他本科毕业直接进入关程教授的实验室。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完成毕业论文，以及，补考。 因为情况特殊，学校允许卫书洵随时可以补考，不受时间限制。不过卫书洵现在满脑袋全是火箭的内容，为了清空脑袋，他连课都不上了，就躺在床上放空脑袋。几天后好像有了点成效，至少不会一看到图纸就往火箭方面想了。只是他有两个专业要补考，等到脑袋真正放空再接收新知识……总感觉对及格一点没把握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要写的是，一个小混混成为学霸的故事。 卫书洵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学霸，最想表达的内容已经完成。至于空城，是很久以后才能研究出来的东西，末世是他死后才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大学毕业后就要跳年了，也就是说，本文快完结了。 至于感情戏？嗯，最后周泉会出场的…… 第151章 各奔东西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卫书洵才缓过来，渐渐消除了航空中心带来的影响，恢复正常上下课的状态。 电子科学与技术的大四下学期只剩下两门课， 《ARM嵌入式项目实战开发》，《DSP系统与实验教程》，一星期也才上几节课，所以学生的自由时间很多。同宿舍的伍峰和王安清已经找到实习工作，不怎么在学校，余欣在准备考研，现在已经搬回本市的家里居住。因为卫书洵回来，他们也特意回来一趟，抓紧时间和卫书洵聚了几天，之后又各奔东西。 卫书洵难得感到寂寞，高三的毕业他是在医院度过，加上那时和班上同学关系一般，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宿舍里，看着渐渐清空的宿舍，难掩的不舍涌上心头。 但是寂寞也只有那么一瞬，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的课程很少，但是，他还有工程力学要学。明明大四下学期了，工程力学的课程反而更多，也更难。光这个学期就有《塑性力学》，《板壳力学》，《有限元》，《ansys》4个课程，加上上学期的4门课，电科专业上学期是3门课，也就是说，他这一个学期内，必须考完13门课，不然没有办法毕业。 就算不用考研，毕业论文是逃不掉的，加上13门课，呵呵，哪里有时间寂寞啊 （╯‵□′）╯︵┻━┻ ！ 关程教授明明比卫书洵走得早，回学校却比他晚，据说他在卫书洵被扣在航空中心当导游的时间里，跑去三亚旅游了一段时间，让卫书洵嫉妒死了，现在不想见到他。赵教授现在也在忙毕业生的事，他是老教授，在学校的名气比关程大，不少学生都想选他当导师，所以赵教授现在也在考察学生，加上本身的工作，卫书洵特意去看望他，他也只勉强空得出半小时。 聊天时听赵教授说，叶诚天现在已经准备拿到博士学位，就差一篇毕业论文，所以已经不在学校。当初卫书洵帮他赌到五百万投资，他在外面自己弄了个实验室，现在很少能见到人。 至于韩之新，他在准备出国事宜。他虽然看起来比较呆木，但对自己有着完整的人生规划，早就已经拿到几家外国名校的通知书，最后韩之新选择了一家美国常青藤学院，现在就等着毕业出国了。 卫书洵抱着课本发闷，因为小有名气的关系，他身边不泛朋友聚拢，有时候一个人在学校餐厅吃饭，都会有几个学妹跑过来搭话。但他们看到的是电视里高学识，有些呆萌的那个卫书洵，没人知道卫书洵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卫书洵也不会轻易和这些人交心。 不过他在工程力学又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工程力学专业大概是少数完全没有毕业迹像的专业了，因为越到大四课程越难，而且工程力学必须考研，否则整个专业就废了，于是工程力学的学生仍旧每天上课全班满员，下课都奔图书馆的模势，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卫书洵上了几天课后就心理平衡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毕业最后一学期还忙着读书考试，真是太好了！ 这天卫书洵突然接到叶诚天的信息，说有要事与他商谈。卫书洵看了看课程，约定了下午四点的时间。 叶诚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来接卫书洵时，只勉强笑了笑，眼睛都不和他对视，一路上更是一言不发。直到到了他的实验室，他才迟疑的说：“书洵，上次我们一起研究的那个新型微透镜，我已经完成了。” “是吗，太好了！”卫书洵为他感到高兴，随后不解：“那叶学长为什么不高兴，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叶诚天低下头，歉意的说：“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你的投资要打水漂了……” 和叶诚天的预估不同，微透镜虽然很有用，但商业面积狭小，只能用在显微镜和x扫描器等仪器上。这些仪器本来就不是销量很大的商品，也不会有单位特意因为一项技术升级就换一抬仪器。所以尽管已经研究出成品，但是没能愿意出大价钱的买主。最高报价的一家机械制造公司也只出两百万，但叶诚天的研究花费就不只两百万了，他因此对卫书洵感到很愧疚。 卫书洵拍拍叶诚天的肩，笑着说：“没关系啊，叶学长，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卖了，不合适就先留着，本来我也没想靠你的研究赚钱，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自己认为很棒的成果不符合市场经济这种事时有发生，赵教授就经常拿自己做例子，告诉他们自己的哪些研究根本卖不出去，导致差点入不敷出，卫书洵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当初就是纯粹帮叶学长的忙，现在哪里会怪叶学长没给他赚到钱。 嘀嘀！！ 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学习机难得跳出来，他只有卫书洵离开航空中心后，提示过他，任务进度已经到达35%，之后就没什么了。因为卫书洵现在一直很努力，加上他天天念叨要补考，学习机不需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给他增加什么学习任务。不然卫书洵绝对会抓狂的掐死他的。 但是看到卫书洵和叶诚天打算将他们的研究成果贱卖，学习机还是不得不出面提醒。 “你们称之为新型微透镜的东西，在我的资料中，被称为“Ag散漫透射”，是军用夜视仪，远红外扫描仪等军用仪器的核心技术。” 当初为了帮助叶学长，卫书洵利用学习机的技术进行了改进，而学习机的资技术，基本都是未来的军用技术。所以，叶诚天的研究成果，其实是军用品，而非民用品。 卫书洵目瞪口呆，他当初只是帮了一点忙，根本没想那么多，毕竟他的目标一直不在军方，军械对他来说是很远的事情。 “等一下叶学长，不用联系那家了。”本来两人商量过后，已经打算两百万把这项技术卖出，至少挽回一点损失，叶诚天正准备打电话，卫书洵赶紧阻止他。 “我有更加靠谱的买家，你稍等。” 所谓的靠谱买家，自然是周泉。周泉现在不像过去一样经常要出机密任务，尽管还是很忙，但随时都能电话联系，卫书洵刚打过去他就接通了。 听到卫书洵的话，周泉很重视，立即驱车赶来。 他其实有考虑过把学习机的一些武器资料给国家军部，但一来他自己不懂技术，二来也没办法解释这些技术来源，而书洵志不在此，周泉也不想为自己的私心为难他。资料交出去，升官的是他，书洵却必须放弃自己现在的研究方向，甚至可能被军部特招，周泉并不打算这么牺牲他。想升职，想发展，靠自己努力吧！ 所以他现在也在努力学习军工方面的科研技术，还被好友许源君取笑，为了追妻自己也跑去当科学家真是够拼的。 周泉在科技方面没有他在军事方面优秀，但努力了大半年后，还是有了不错的水准。他只是看了看叶诚天的研究资料，又看看成品，就已经确定它的功用。 “这个确实是军用夜视仪，远红外扫描仪上的技术，但外型需要做些变更，是否适合还要实际装载看。” 周泉特地带了军用夜视仪来，于是按照他的要求，卫书洵和叶诚天对微透镜进行了修改，加装到军用夜视仪时，刚开始因数值不符而失败。两人重新修改了几次，直到半夜两点多，才达到了最适合的效果。 周泉很满意，回去后立即把成品交给军部，于是第二天，卫书洵还在赖床时，就接到叶诚天电话，让他一起来签合约。 卫书洵打着哈欠爬起来，昨晚忙到太晚，在周泉开车送他时，在车上就睡着了。后来似乎是被周泉抱回家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周泉的床上，周泉在床头留了张字条，一大早就已经离开。 熟门熟路的从抽屉里翻出周泉的车钥匙，卫书洵驱车往叶诚天的实验室。实验室里已经坐着一位中年军官，陪同人员是卫书洵熟识的许源君。军部对军用技术非常大方，购买价格是两千万，整整翻了十倍，唯一的要求就是这项技术今后不得外传，所有资料在军部买走后都必须销毁。 叶诚天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都没想过自己的研究居然能让军方看重，简直乐得找不着北。卫书洵自然也同意，干脆利落的和军官签了合同跟保密协议，跟着就接到了两千万的转帐，许源君拿走了叶诚天的研究资料和成品，随后当着两人的面销毁了所有资料，包括电脑和所有纸质资料，可谓斩草除根，雷厉风行。 叶诚天等到两位军官离开后，才突然啊的叫起来。 “怎么了？”卫书洵问。 叶诚天欲哭无泪：“我我我……我电脑里还有磁性光学的新研究……我一高兴给忘了……”以军部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恢复了。 “……”卫书洵同情的拍拍他：“没关系，我们现在有钱，再研究就是了。” 当初卫书洵把五百万研究经费交给叶诚天时，与他签定了合约，五百万由叶诚天完全支配，所得研究成果和利益全部属于卫书洵。叶诚天遵守诺言，虽然心疼得不得了，但他并没有觊觎那笔钱。不能摆正心态的话，他以后就别想找投资者了。 卫书洵干脆利落的又给了叶诚天五百万研究经费，他突然想到怎么善用学习机了，他自己研究航空航天的目标不会变，但把一些技术借叶学长的实验室拿出来给国家升级一下武器似乎也不错。 一切事宜处理完后，两人开心的到餐厅庆祝。做为没有土豪过的平民，又是两个大男人，两人的庆祝方法就是一起去一家很贵的海鲜自助餐厅大吃了一顿。 卫书洵饱饱的啃了一只龙虾，去拿第二只时，旁边挤过来一位女士，拿走了他看好的龙虾。卫书洵不介意，伸手拿另一盘，突然旁边那名女士出声叫他：“卫书洵？” 卫书洵转头看向她，愣了愣：“陈子霞？” 第152章 陈子霞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陈子霞跟着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后，两人已经四年没见。按理说两人是同年，卫书洵还保持着20岁青年应有的模样，帅气俊美，混身透着干净清爽的学生气。而陈子霞看起来竟比他大了很多，脸上浓妆艳抹，喷着浓郁的香水，一头粟色的大波浪长发，深紫色抹胸裙，即成熟又风韵。 要不是还记得她的声音，卫书洵根本认不出她来。 虽然是陈子霞主动搭话，但她似乎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卫书洵说话，只是在他旁边假意选菜，一边说：“好高兴，你还记得我啊！” “嗯……好久不见……”卫书洵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客套了一句。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好厉害啊，现在变成真正的高材生了。” “还好。” “方便留个电话吗？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抱歉，我最近很忙。” 偶遇朋友，互相交换一下电话没什么，但卫书洵有点怀疑陈子霞现在的“工作”，并不敢留。 他当小混混期间，女性朋友就三个人，王梅，杨琴琴，陈子霞，卫书洵和其他朋友还曾经为了教训调戏她们的人打过架。谁想没多久物是人非，曾经保护她们的张晨双诱骗她们做了妓女，卫书洵试图阻止过，但无能为力。 再见时，王梅敲诈他的同学钟友，被钟友一刀刺死，杨琴琴在渝城当站街女，被警方抓住后，居然打电话叫他去做担保人。可以说，这几名朋友出现时，都没带来过一件好事。所以卫书洵一点也不想和陈子霞再有什么联系。 卫书洵转身回座，陈子霞露出失落的神情，又胡乱挟了些海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 卫书洵并不想揣测陈子霞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与叶诚天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后就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原以为这是和陈子霞的最后一次见面，谁想到过几天后，卫书洵到超市购物时又看到陈子霞。 当时他已经买好东西，正从地下停车场离开，突然听到超市外的空地上几个女人打成一片。 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对着中间的年青女人又抓又揪，旁边还有两个女人大骂：“叫你勾引别人老公！” 那个被打的年青女人就是陈子霞，卫书洵离开时，那些女人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虽然没有参与过女人的吵架，但卫书洵记得自己好像在网上看过这类新闻。想了片刻，卫书洵开车绕回去。不管怎样，他当初住院时，陈子霞是那群狐朋狗友中唯一来望看他的人，就当尽最后的朋友之谊好了。 绕了一圈回到超市门口，那群打架的妇女已经离开，空地上只剩下被剥光衣服的陈子霞。她抱着身体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看起来很可怜，但周围没人同情她，反而幸灾乐祸的对她指指点点。 卫书洵将车停在她身边，按了按喇叭：“上车！” 陈子霞愣了愣，赶紧从后座上车。卫书洵扔了件外套给她遮挡，陈子霞将衣服抱在胸前，轻轻抽泣起来。 “呜……你一定也觉得……我不要脸吧……” “我有什么办法……我读不了书，什么都不会……” “我爸妈从小不管我……我也没有真心的朋友……他们说反正要交男朋友，交个有钱的不是更好……” “我想要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呜呜……” 卫书洵知道陈子霞只是在发泄，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以前小混混时也没想过去当小白脸，所以不能理解，价值观不同，也不觉得她值得同情，干脆一言不发。 随意找了间路边女装店买套衣服给陈子霞换上，卫书洵等在车外，不一会车门打开，陈子霞赤着脚下车。 “你忘记给我买鞋了。” 她轻笑着，似乎已经恢复精神，轻轻将长发别到耳后，露出故做坚强的脸：“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卫书洵点点头，并不打算再去给她买双鞋，从口袋里掏出50元给她：“我要回学校了，你打车回去吧！” “咦？” 卫书洵已经进车，落锁。陈子霞在外面拍门：“等一下，卫书洵……” 返回学校后，卫书洵就把这事给扔了，照常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几天后，下课的卫书洵在男生宿舍楼外看到等着他的陈子霞，叹了口气。 果然，不该帮忙的。 为免在学校引人注目，卫书洵把陈子霞带到校外的一间咖啡厅：“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还你钱啊！” 今天的陈子霞只化了些淡妆，也没有浓郁的香水味，感觉比初见时好点。但这些年的放纵生活，她看起来仍旧比卫书洵大很多。 “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起来，高中时大家有什么事都要找书洵，书洵总是帮我们，现在还是一点没变……你还记得有一次赵帆差点被四高打的事吗，那时候他连学都不敢上，多亏你带人去堵四高的人……” 耳边是陈子霞絮絮叨叨回忆往事的声音，卫书洵充耳不闻，翻开课本看起来。他现在的时间可谓争分夺秒，哪里能浪费在“叙旧”这种事上。只是陈子霞一看就是想缠上他的，为免她下次再来，卫书洵打算一次性解决。 当然，看书还是最优先的事。 陈子霞渐渐停下说话的声音，握住卫书洵的手：“书洵……”见卫书洵终于抬头看她，她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我真的没办法，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学历，除了一张脸，我还能靠什么呢……如果能有正经工作，我也愿意的啊……只是根本没人录用我……” 卫书洵不明所以：“你想让我给你介绍工作？” 陈子霞欣喜的点头：“可以吗？我会努力工作的！” 卫书洵露出一丝笑容，认真想了想，点头：“没问题，我有个朋友开了家玩具公司，我帮你说一声。” 卫书洵说的是冯玮开的玩具公司，当初跟他买的玩具火箭据说一上市就很火爆，而且趁着前段载人火箭的成功销量大增，还趁机推出很多新玩具，现在正是整个公司的上升期，陈子霞去那上班绝对不亏。 朋友愿意走回正轨，卫书洵是必定会帮忙的。 “什么？玩具公司？”陈子霞露出惊愕的神情：“不是影视公司吗？” “嗯？”卫书洵眯起眼。 “我……我是说……”陈子霞不是心机深沉的人，一下就露出本意：“玩具公司听起来很累，你现在不是在当明星吗？我什么都不会，就长得还行，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在她开口的时候，卫书洵已经重新低下头看书。比起猜测她的目的，果然考试更重要。等到陈子霞说完自己的要求，卫书洵点头：“可以。” “真的？” “你打个申请报告上来。” “申、申请……报告……？” “当然，你有什么优势，特长，职业规划，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会考虑。” “我当然是认真的！”陈子霞倾身，抓住卫书洵拿书的手：“职业规划是什么我不懂……反正，我都不介意潜了……” “……”卫书洵合上书，冷冷看向她。“我介意，我不是拉皮条的。” 完全可以想像陈子霞把娱乐圈当成了什么地方，虽然也听说过潜规则，但卫书洵从没见过，张凯当经济人很尽责，没有逼迫过演员去陪酒，他手下的小明星们也很努力。卫书洵没打算送个人去祸害那个小团队。 “书洵，你怎么能这么冷漠……”陈子霞泣不成声：“以前也是，你只会说这样不好，也没见你真的帮我……我没学历没本事，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如果有更好的工作，我当然就不干了……你又不帮我……” 照这种说法，不让她当情妇，还得给她介绍个比情妇更好的工作？那不如养着她好了？顺便把严冬南那伙一起养起来，让他们每天吃饱喝足不用烦恼，就没人去做坏事了对吧？ 卫书洵真的差点想骂起来，因为他又想起严冬南那帮家伙了。 但他也只是憋气的起身：“我走了！” “不要走，书洵！”陈子霞抱住她胳膊不放：“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这种说法怎么那么怪？ 卫书洵皱眉：“放手！” “放手！” 另一道声音响起，卫书洵抬头，就看到周泉铁青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是说快完结，而不是马上完结。该交待的内容还是会交待的，比如过去的朋友，收养的孩子，林家，空城等等，唯独感情戏，大家就无视吧…… 第153章 回家 周泉难得有空来看望卫书洵，谁知经过学校外的咖啡厅时，从橱窗外看到卫书洵和一个年青女人坐在一起。周泉停车走进来，正见那女人抱住书洵胳膊大叫：“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放手！”周泉铁青着脸上前，目光带着杀意瞪向女人，女人吓得脸色苍白，惶恐不安的松手。 “书、书洵？” 她还想向卫书洵求助，周泉一把将卫书洵拉到身后。 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以前的女朋友吗？想要旧情复燃吗？ 心念电转，周泉怎么可能给她这机会，直接拉着卫书洵离开。上车后，周泉转头却见卫书洵神色不渝的模样，以为他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担忧的问：“书洵，你生气了？” “没有，不是生你的气。”卫书洵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我才要谢谢你，不然的话我可能要动手了。” 陈子霞太熟悉他了，他的恐吓根本吓不住她，不动手不行，动手的话，他本人来说，还是不太愿意对女人动粗的。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不，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那她为什么说那种话？” “哎……”卫书洵突然被周泉按在座椅上，周泉倾身半压在他身上，目光如鹰隼：“书洵，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卫书洵愣了愣。 周泉眼里泛起一丝脆弱：“你不喜欢我？”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什么“我爱你”“我们交往”之类的话，但之前已经默认了这段感情才对，只是之后各自太忙，相处的时间很少，周泉是一心认定卫书洵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他很担心书洵是怎么看待这段感情，会不会因为分离太多而变心了？ “还好吧……”卫书洵脸颊有点发热，他不习惯说“喜欢”之类的话，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大男人。但是周泉脸色一瞬间就变白了，看起来打击很大的样子，卫书洵扭过头：“那个……我还是蛮……喜欢的……所以，我是说，我不是花心的人，不会随便抛弃你的。” 周泉看着耳根发红，完全不敢看向他的卫书洵，嘴角勾起，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从回驾驶位：“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 “时间够的话就你做吧！” “没问题。” 两人难得一起独处了一个下午，周泉的手艺比以前强多了，吃起来不比一般餐厅做得差。随后两人一起放松打了几场游戏，也稍微做了些亲热的事，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不过倒是稳固了感情。 两人工作学习都很忙，根本空不出约会恋爱的时间，这种偶尔有时间就在一起，没时间就各忙各的相处方式，反而很适合这两个大忙人。 换个人恋爱的话，恐怕等不到忙完一项研究就要分手了吧！ 所以卫书洵其实对这段感情也很满意——不用浪费时间在约会上真是太好了！ 之后听说陈子霞又来了几次，但因为卫书洵太忙，不是呆在实验室就是呆在教室，图书馆，没被她堵到。学校里的粉丝以为她是纠缠不清的那种脑残粉，把她给轰了出去。 卫书洵知道后特意请这群粉丝吃饭表示感谢，之后陈之霞就连A大都进不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卫书洵继续过着紧张的三点一线生活。转眼到了期末，卫书洵久违的又经历了一次临时抱佛脚的复习生活，总算他现在基础足够，本学期两个专业的6门课成绩都是高空飞过。不过两个专业的毕业论文花了点时间，也就没有太多精力去复习上学期的7门补考。于是，经过卫书洵的申请，学校特批他可以延后一个月再补考。 也就是说，虽然已经毕业了，但卫书洵要一个月的补考后才能拿到毕业证。 和同学们参加了隆重的毕业典礼，互相拍照留念，因为现在通讯方便，分开时倒没有太多依依不舍的感觉。能考上A大的人智商和能力都不低，所以卫书洵的同班同学除了考研的，其他都已经全部找到工作，全班只有卫书洵一个人还要参加一个月后的补考，说起来真是泪千行。 他大概是A大立校以来唯一一个毕业时因为补考没拿到毕业证的学生了。 不管怎样，学校已经开始放假，卫书洵趁着一个月的复习时间，收拾行李，抱着课本回家。 当然，要补考这事是不能跟爸妈说的，卫书洵只能骗爸妈考研需要毕业证报名，所以留在学校了，还好卫爸卫妈对这些不了解，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卫书洵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他们。 “书洵，这是什么？”卫爸问。 “我和朋友一起研究了点东西，这是卖出的专利费，孝敬你们的。” “孝敬什么，你们年青人花钱大，你自己留着用就好。”卫妈笑眯眯的说，儿子有这份心意她就满足了。 “嗯，我留了一千万，这里的五百万是给你们花的。” “什……什么？五、五百万？” 卫爸卫妈震惊极了，儿子不是刚毕业吗？ “嗯，我以后会赚更多钱的，这笔钱爸妈随便怎么花都行。” 卫书洵是打算好好孝顺爸妈的，就算要补考，他也想带爸妈去旅游一次。好不容易说动爸妈同意了，结果两老只去邻市的农家乐玩了一趟，一天就能来回，根本没玩出什么，两老还一直喊累，说什么也不肯再旅游了，嫌累。至于那五百万，卫书洵说了随便他们花，两人的反应是直接收起来，绝对绝对不去动它。 好吧，他们高兴就好。 即然爸妈不愿去旅游，卫书洵就干脆宅在家里复习。卫爸卫妈只当他要考研，也不打扰他。 当初小区里和卫书洵同一届高考的人现在也都毕业了，很多人都大包小包的把学校里的行李带回家，整个小区到处是接孩子的家长，还有在小区里谈论孩子的工作，走关系之类的三姑六婆们。 卫书洵有一次陪卫妈去买菜，回来碰到楼下的刘家太太，刘家的儿子也是刚刚大学毕业，据说一毕业就找到份不错的工作，不像一些人家工作还没着落，为此刘太太已经得意的说了好几次。 这次碰到卫书洵，她立即惊讶的问：“啊，书洵回来了，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留在A市工作了呢！” 卫妈知道她想干什么，神情淡淡：“我家书洵准备考研，现在在家复习。” “哎哟考研什么呀，都大学毕业了赶紧工作才好啊！像我家刘海一毕业就当了一家公司的储备干部多好，书洵你如果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帮你问问我家刘海啊！” 卫书洵拍拍卫妈的肩，示意她别生气：“谢谢，不必了。” 其实刘太太已经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了，对这群每天只考虑家计的主妇来说，毕业后能顺利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就够了，考研有什么用？读博有什么用？毕业后的出路，不就是要找一份工作吗？多读几年书出来，不也是要工作吗？那浪费几年又有什么意义？ 她们劝卫书洵工作倒没有恶意，只是见识就是这么大，说多了她们也不理解。 各自分开后，卫妈尢自愤愤不平：“我跟她们说你参加了载人航空，她们还不信，我说上网看，她们说不会电脑！哼，其实就是嫉妒你成了A大高材生，不肯看你的好！” 卫书洵轻笑，搂着卫妈安抚：“又不稀罕她们夸奖，她们又不是我妈。” 卫妈拍了他一下：“那还用说！” “对了，妈，我有跟宇航员的合照，改天洗出来挂在客厅和爸的公司里，让他们羡慕死！” 卫妈立即高兴起来：“你有照片怎么不早说，快给我，我明天就拿去洗！” 其实卫书洵完全不能理解妈妈们的这种交锋，好像哪家的儿子找的工作更好一点，她们就可以压对方一头似的。回家还不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爸妈高兴就好。 回家半个月后，西林航空中心的李部长打电话过来，通知卫书洵，他的奖金已经到帐。因为在研究新航天器时提供了重要的技术，加上负责人的身份，卫书洵的奖金有150万。 通知了这件事后，李部长顺便咆哮了十几分钟：“你在搞什么啊，为什么你的补考还没过啊？我去调档案结果说你没通过毕业要补考你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吗？西林航空还从来没有收过连本科毕业证都拿不到的人！” “那我去北华？” “想得美，你赶紧给我补考拿到毕业证！” 又对着电话喷了一顿口水，李部长才愤愤挂了电话。 西林航空中心历来要求严格，哪怕是最低学历，也必须得硕士研究生。卫书洵本科就调入西林航空中心已经是破格录取了，但他在这次载人航空研究中表现优异，加上北华航空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李部长一等卫书洵本科毕业就直接把他的档案调入西林航空中心。 谁知道，谁能想到，卫书洵他居然没毕业！ 因为学分没有补完，所以不能毕业！ 西林航空中心百年难得破格一次，特招一个本科毕业生，结果这毕业生还不能毕业……李部长简直要泪飙了！ 他当初也是好不容易才考进西林航空中心的啊，现在的年青人要不要那么逆天！ 卫书洵这边被李部长骂了一顿，隔天郑勒也打电话过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又把他骂了一顿，末了让他赶紧补考完。没两天，关程教授也打电话过来，叫他快点补考，这边有实验要安排。跟着，卫书洵在西林航空中心认识的朋友们都纷纷打电话过来，明面上说督促卫书洵补考，实际上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来干扰他的复习。 卫书洵倒是无所谓，他刚回来那段就复习就差不多了，反正他只要各科拿到60分就毕业了，也没打算要太好的成绩，所以倒是很欣喜的听朋友们电话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好像能理解老妈总想炫耀的心情了呢！ 说到炫耀，还要说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卫书洵载人航空的那150万奖金，他同样交给爸妈，卫爸卫妈知道这笔奖金的来源后乐疯了。比起那500万，他们更喜欢这笔150万奖金的来历。 卫爸特意拉着卫书洵去买了辆40多万的新车，碰到邻里询问的时候，立即得意的说：“这是我儿子用奖金给我买的车！” 至于他那辆才买没几年的爱车，他直接变心不要了。于是一个月后，卫书洵开着卫爸那辆可怜的福克斯返回A市参加补考。 第154章 死宅 虽然有七门课，但对只打算保持低空飞过，本身基础也打得很好的卫书洵来说简单得不行，最终结果自然也如愿的低空飞过，终于顺利毕业。 在拿到毕业证的当天，卫书洵的档案就被西林航空中心调走了，李部长还打来电话又训了他一顿，让他以后努力点，不准再偷懒。 卫书洵默默的听了，知道自己的补考对李部长打击很大。 破格录取一个本科生就算了，结果那本科生因为补考还没毕业。 嗯，完全可以想像这种心情呢！ 补考结束后，卫书洵直接到关程教授的实验室报到。关程教授从航空中心那边来了灵感，打算研究空间对接新技术，卫书洵虽然迫切想让他研究航天器，但知道一时急不来，还是老老实实帮忙做实验。 这一忙就忙得晕天暗地，两人一个多月连门都不出，吃饭直接叫外卖，除了洗澡回去一趟，其余时间恨不得24小时呆在实验室。卫书洵这次完全没有依靠学习机，单凭自己从各个地方吸收的知识，竟然也勉勉强强能跟得上关程教授的思路，再加上他的教导，不知不觉又学到不少东西。 学习机不太高兴，用平板的电子声说：“哼，这些研究早就过时了。”但还是发布了新任务：“辅助关程教授完成空间对接新技术。” 按照它的资料来看，将来某一时段采用的空间对接技术，应该就是关程现在在研究的东西。即然卫书洵不稀罕他的资料，就让他们自己研究出来好了。 他才不帮忙呢！ 卫书洵听不出学习机的心情，现在不是在航空中心，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出现意外，错了重来就是，所以他打算靠自己的知识来进行研究。行就行，不行就慢慢学，即使学习机不发布任务，他也肯定要帮关程教授完成他的研究的。 关程教授是归国不久的新教授，因为工作特殊还经常不在学校，现在带的研究生只有卫书洵一个。虽然感觉人手不够，但他唯一承认，觉得能跟得上他工作强度的也只有卫书洵，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这一届研究生，除了卫书洵，他不打算再招其他人。因为他想要全心全意的培养卫书洵，想看看这名优秀的年青人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两人虽说是师生关系，但年龄相差不过十多岁，相处久了以后更像是朋友关系。比如今天，实验室的泡面吃完了，研究还少了几个配件需要补充，两个因为长期宅在实验室里，完全不想晒太阳的死宅都不想出门，差点吵起来。 卫书洵从来对打杂的工作都是任劳任怨，但这次需要到电子市场购买配件，再到超市去买干粮和泡面，现在又是太阳最热烈的9月份，卫书洵表示一抬头就觉得晕，没有力气两个地方跑。 关程比他还死宅，一抬头看到太阳，就一副准备晕倒的模样，最后两人猜拳，卫书洵不幸输了，只得出门采购。 上车前关程趴在窗台上叫：“记得，不要买海鲜味的泡面，我不吃那个，多买点巧克力威化饼，还有咖啡，我要南洋那个牌子的。” “那么挑嘴你自己去好了。”卫书洵回了一声，还是记下来。 先开车到电子市场购买了需要的电子配件，再到超市采购干粮。有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外卖又不能送进实验室，于是两人大部份时候都得吃泡面，所以泡面的采购是重中之重。 买了的了一手推车的泡面，还有各种饼干，咖啡，整整装满三个袋子，卫书洵有些吃力的提到停车场，正准备打开后备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匆匆说了声“对不起”就跑过去，有三个人紧紧追在他身后。卫书洵愣了愣，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扔进去，立即追了过去。 那名撞人的年青人已经被堵在一条小巷中，三个模样像小混混的人正不怀好意的围拢上前。卫书洵追过来时看到这情景，二话不说直接从后面踹过去，中间那人应声倒地。 “齐小宇，怎么回事？” 这名被围攻的年青人，正是卫书洵的表弟齐小宇。 “表、表哥？”齐小宇看到他大惊，拼命摆手：“表哥快离开，别管我！” “打了我们的人还想走，没那么容易！”那两名小混混扶起倒地的人，气势汹汹的威胁：“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叫人来了。” 齐小宇挡在卫书洵身前，一脸坚毅：“表哥你快走，我来挡着他们。” 在齐小宇心中，表哥卫书洵就是一个学习好，长得好，文质彬彬的高材生，打架这种事情，表哥是不行的！ 虽然他刚才成功偷袭了一个小混混，但没看到他脸色苍白，随时要晕倒的模样吗？瘦弱的表哥一定是用尽力气啦！ 卫书洵确实有点晕，长久不晒太阳加不运动，现在死宅的后遗症很严重。跑步还好说，但晒太阳……太阳光好刺眼，好晃，都要睁不开眼了！早点解决吧！ 于是绕过齐小宇，冲到还在叫嚣的两个小混混跟前，一个横踢一个肘击，解决。 齐小宇嘴巴张成O型，看到表哥解决了两个小混混后，又恢复了摇摇欲坠的模样，漂亮的脸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般，即苍白又脆弱。 “走吧，去车上谈。” “表哥，我我我背你！”齐小宇跑上来表孝心。 他这几年一直在蹿个，加上打篮球等运动，现在比卫书洵还高半个头，身体也比单薄的卫书洵显得壮多了。卫书洵点点头，能偷懒就偷懒，任由齐小宇背他回停车场。 表哥好瘦，好轻，好脆弱。那么文弱的表哥，还冲过来帮自己打败坏人，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齐小宇把卫书洵放进车里，看着表哥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眼睫下覆盖着阴影，好像一碰就碎一般，又自责又愧疚，吸了吸鼻子：“表哥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卫书洵打了个哈欠，昨晚实验到三点多才睡，现在严重睡眠不足，趁着齐小宇背他这段路倒是趁机闭眼休息了一会。 “你会开车吗？” “我还没有驾照。” “算了。”卫书洵启动车子：“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齐小宇今年已经荣升大一新生，就读建设学院的土木工程专业，上星期刚刚参加完学校的军训。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源于前一段和同学一起逛街时，有小偷盯上同班女生，被他抓了现行，并把那小偷扭送到警局。没想到那小偷很快出来，还盯上他要报复，齐小宇今天刚好独自出门购物，竟然就在上次抓住小偷的地方被找麻烦，他势单力薄只能逃跑。 “太弱了。”学习机说，不过齐小宇听不见。 “太弱了。”卫书洵点头。 齐小宇低下头：“对不起表哥，还要麻烦你救我。” “不是这个问题，我在想如果他们以后再找你麻烦怎么办。”他不可能总护着齐小宇，但小偷这种东西，抓也关不了多久，总不能为了防着他们不出门。“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周泉，交待了齐小宇的事，周泉答应派人解决那群小偷。 “不只是那个，重点还是教教小宇怎么自保，我没时间。”卫书洵说。 周泉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你注意休息，不要忙到忘记吃饭。” “知道了。” 齐小宇听到表哥说安排人训练他，兴奋的两眼发光：“表哥，是什么样的人，要训练什么？散打吗？还是泰拳？和表哥你学的是一样的吗？” 卫书洵轻笑：“我可没学过散打泰拳。” “哎？那表哥学的是什么？” “街头斗殴，我以前是小混混啊，你不知道吗？” “……那不是谣传吗？” 卫书洵的车子开到A大正门时，周泉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那人穿着一身野战服站在一辆军用越野车前，气势慑人，齐小宇却看得激动不已。 “表哥，是让我和这位长官学习吗？” “是的。”卫书洵诚恳的对这位军官说：“长官，我表弟有些娇气，受不得苦，麻烦你稍微手下留情。还有他现在是学生，还要上学，也麻烦你们稍微斟酌一下时间。” 那名军官敬了个礼：“请放心，周少校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 原来周泉已经升为少校了吗？ 购物完后，卫书洵和关程继续埋在实验室里做着各种实验，饿了就吃饼干，泡面，不得不洗澡时就只是匆匆冲一下，又回来继续。 没有卫书洵的开挂，终于能清楚的看到关程的天才和出色，他通过自己的研究，在没有太多研究经费，只有一个助手的情况下，自己研究出了空间对接的新技术。 按照学习机的说法，这项技术因为极为优秀，使用和十几年后才被新技术代替。 这次卫书洵没有什么“灵感”提醒，他老老实实完成着助理的工作，虽然也努力提出自己的观点，但帮助不大，但在提交报告时，关程在研究员一栏上还是加上了他的名字，等于将自己的功劳分一半给卫书洵。 卫书洵坚决拒绝：“我不需要，我是你的学生，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关程笑了笑：“如果觉得愧疚，下次出门购物不要跟我猜拳就行了。” 关程提交的空间对接新技术很受航空中心重视，两人又被调到航空中心开了一段技术说明会，因为关程偷懒，全程都是卫书洵在讲解，说得喉咙都快哑了。但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凭着这项新技术，除了必要的奖金以外，关程终于成为了核心研究员。 关程对卫书洵说：“虽然比你晚了几个月，不过总算没有太丢脸。身为老师，我不能比学生差太多，不然还有什么资格教你。” 卫书洵注视他，认真的说：“关教授必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即使没有航空中心，你也是最了不起的。” 关程重视卫书洵，在发现他展露出的过人天赋后后，关程担心自己不能教好这个天才学生，所以一直很努力。卫书洵不是傲慢自大的人，重返学校后仍旧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嗯，除了要出门购物以外。这也让关程更珍惜卫书洵这个学生，于是为了不在学生面前丢脸，研究也更努力。 良性循环下，关程的论文越来越多，他和卫书洵的共同研究越来越多。在卫书洵有意引导下，关程的实验室慢慢的偏向航天器研究，终于在一年多后，因为对现有航天器的低脉冲结构计算层进行的解析和改进，终于正式加入航天器研究部。 虽然比卫书洵这个学生还晚了一年，但比历史上早三年，关程对航天器的研究渐渐步入正轨。 然后，匆匆四年过去。 第155章 间谍卫星 空旷的沙地中，一辆漆着迷彩色的军用越野正飞速行驶着，带动起一片烟尘。开车的是西林航空中心的护卫军官陆斌，他平稳的驾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趴在车后座的人。 叭嗒一声，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车子震了震，车后座发出一声迷蒙的哼声，一个人慢慢爬起来。 “抱歉，书洵，我会小心一点。”陆斌说。 “没关系……”卫书洵还保持闭着眼睛的状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架在鼻子上，然后斜斜靠在后座上：“几点了？” “8点25。” “来得及吗？” “没问题。” 最近北华航空正准备发射一个间谍卫星，发布了一些调令，卫书洵也赫然在列。前几天其他同事已经乘直升机过去，卫书洵最近和关程教授，林教授等人一起研究低轨动力链路的技术，成功的话，又是一个新航天器的诞生。刚巧到了最后的重要关头，卫书洵舍不得走，于是在西林这边又拖了几天，到今天早上，关键的问题终于解决。然后卫书洵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调令的最后一天。 当然，如果不想去可以拒绝，北华那边也不会有什么责罚下来，但卫书洵不愿放过这个学习机会，经林教授帮忙询问，得知20公里外的军事区今天刚好有一批物资要空运往北华航空，急急忙忙请陆斌送他过来搭顺风机。 紧赶慢赶，总算在最后一刻赶上直升机，直升机上的军人都是熟人，看到卫书洵就笑起来：“哟，卫书洵，你怎么老是这么赶啊！” 直升机声音嘈杂，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得出嘴型，卫书洵笑着拱手表示拜托，找个角落继续补眠。自从四年前碰到北华航空的夏博士后，夏博士就惦记上他了，一直想把他调去北华。后来卫书洵因为工作去了一趟北华，发现那边真的年轻人更多，而且活跃度和自由度也更高，工作之余还组了个团队一起网游什么的不要太开心，卫书洵差点儿乐不思蜀。 不过卫书洵还是不愿意调往北华，西林航空老一辈科学家比较多，是沉闷了点，但能学到各种宝贵的经验。而且西林航空也对他很好，关程教授又在这里，卫书洵是不可能离开的。 但有了良好的关系基础，之后但凡有什么需要合作的研究，北华航空都喜欢把卫书洵调过去。不为别的，卫书洵能力强又肯吃苦耐劳，即然都要调人，找个合得来的工作伙伴自然更好。 卫书洵现在是西林航空重点培养的研究员之一，身上的工作越压越重，经常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每次北华航空调动他，他都要赶在最后一刻才到。如此几次，连隔壁的军事基地都认识他这大忙人了。 直升机到达北华时，已经有熟悉的人等在停机坪外。卫书洵刚下机，就见一名年青人笑着跑过来：“你这家伙，怎么又是最后一刻赶来！”他在卫书洵跟前停下，狠狠捶了他一拳：“我还跟人打赌你来不了啦！” 卫书洵扶正眼镜，笑问：“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赢了，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可能不来！” 卫书洵大笑：“那还用说！” 这名年青人是北华航空的研究员，名叫邓宁维，海归博士，在M国留学十年，学成后归国，现在正被M国通缉中，罪名是间谍罪。详情卫书洵不知道，只知道邓宁维很厉害，厉害到当初M国都不肯放他回来，还是国安局把他偷渡回来的。归国后的邓宁维也确实极为出彩，已经独立负责了几个大项目，在同辈中无出其右，要不是卫书洵有学习机开挂，根本没办法跟上他的思路。而邓宁维也难得找到一个能跟他聊得来的人，所以对卫书洵特别另眼相待。 北华航空那么热心想挖卫书洵墙角，至少一半是为了邓宁维——卫书洵不来北华的话，说不定哪天邓宁维就跑西林去了！ 两人笑着边走边聊，坐上等待在停机坪外的代步车，迅速开往北华航空中心。 北华航空比西林航空略小一些，因为载人火箭通常都在西林航空发射，但是国内的卫星基本都是由北华航空研制和发射的。 卫书洵之前来北华发射过通讯卫星，气象卫星，导航卫星等，间谍卫星还是第一次，不可谓不激动。 其实发射间谍卫星，也只有内部才知道罢了，对外公布只说是要发射天文卫星，没有哪个国家会公然说自己发布了间谍卫星的。而且卫星的长相都差不多，实在没有什么好激动的。但架不住卫书洵还是个年青人，想到自己参与这种绝密的军事行动就热血上涌。 然后，激动不已的卫书洵被带到实验室，换上实验白袍之后，一名老教授对卫书洵说：“来得刚好，你和邓宁维一组，负责光频率反射和超音速激光这一项，没问题吧！” 卫书洵：“没问题！” 然后……然后就像平常一样，大家一起埋头实验。 满怀期待的卫书洵：“……QAQ” “……我觉得，这跟我想像的不一样。”忙碌了几天后，被枯燥的实验把热血冻成冰的卫书洵这么抱怨着：“一点都没有紧张感。” 正在吃饭的邓宁维停下筷子，问：“你想要什么紧张感？” 卫书洵想了想，认真的说：“就是那种很刺激，很紧张，所有人都被关在秘密实验室，旁边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谁敢动一下就嘣的那种感觉！” “噗……”邓宁维差点被饭粒呛死，赶紧喝了口水：“想太多，间谍卫星不过是在观测卫星上加个高分辨率的光学成像镜头，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哪个国家造不出来。”他顿了顿：“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哪颗是间谍卫星罢了，就算知道了，难道谁还敢把它打下来吗？” 卫书洵失落的点点头，除非真正开战，不然谁也不会去打别国的卫星，以为加个“间谍”就能像枪战片一样紧张真的不可能。至少对研究员来说没差，他们不过是在制造卫星时，多加一个特殊的光学成像而已。 因为是熟悉的工作，搭档又是比他更厉害的邓宁维，两人带着十多个助理，只花了一周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负责人看他们清闲，干脆把他们调到总控台帮忙，和测算组一起研究下预定轨道。为了避免发射失误，除了预订的最佳轨道外，还必须准备好第二，第三条轨道。至于第四条……哪有那么多选择，到时候就直接掉下来了。 卫书洵近几年被人夸多了，还以为自己挺聪明的，跟着测算组玩了一星期，差点被打击得失去自信。 玛蛋赤道平面和地心夹角是什么啊，偏心率和角速度是什么啊，那些函数我看着都眼熟，为什么给你们一写我就不认识了？ 学习机非常好心的给卫书洵做了很多专业讲解，比如偏心率是什么，升交点是什么，该如何测算，卫书洵勉勉强强学了也听不懂，他的专长不在这方面。他以前接触测算组，都是直接拿到预定轨道数据，然后交给总控台安排就好，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测算如此复杂，简直不是人类能理解的。 邓宁维似乎也很头疼，摸着下巴说：“为什么让我们来帮忙啊，我比他们算得慢多了。” 卫书洵：“……只是算得慢吗？” 邓宁维：“不然呢？” 卫书洵：“……QAQ” 北华航空和西林航空是打算把他和邓宁维两人重点当做航空指挥官来培养的，所以经常把他们调往各部门学习，让他们了解各个部门的工作。 其实当初同一批还有各航空中心的十多人，但基本都像卫书洵这样，专业不同，突然接触不同领域就束手无策。他们不像卫书洵一样有个学习机开挂，也不像邓宁维一样全才，最后经过几个航空中心的暗地考察，就只剩下卫书洵和邓宁维了。 现在卫书洵早已被允许进入总控台，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只能站在大厅外观看。他虽然年仅26岁，但已经参与过两次载人火箭的发射，更参与了多次卫星发射，像抛弃逃逸塔，分离助推器之类的操控，他可谓得心应手。至少比测算轨道简单多了。 间谍卫星顺利发射，面对各国的关注，国务院和新闻上都只简单提了问：我国成功发射了一颗天文卫星。也就这样了。 火箭发射完成后，卫书洵照例获得一个简短假期，他乘专车离开北华航空很远后，电话才恢复信号，然后卫书洵就看到手机里有几十通未接电话和短信。 爸妈的两通，发现打不通了后就发了个短信，让他不忙了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周泉的只有一通，他是最清楚卫书洵情况的人，打不通后只有一段留言：忙完了通知我，我去接你。 剩下十几通就是各个朋友的，基本都是打不通电话担心他出事所以发现短信询问。 卫书洵现在对外还在读博中，虽然没有想特意隐瞒朋友们，但总觉得说自己在西林航空上班有点炫耀感，所以卫书洵一直没说，也只能一一回复朋友们，表示自己平安无事。 短信刚发出去不久，就接到余欣的电话：“书洵，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电话都打不通，让人担心死了。” “抱歉，我最近在忙一个研究，所以……” “行了，不用解释，你没事就好。最近有时间吗？” “有，今天开始放假。” “太好了，出来聚一下吧，我叫上伍峰一起。” 自从毕业后，同宿舍的四人就各奔东西，余欣和卫书洵考研，伍峰工作，王安清回家考了公务员，伍峰和余欣还能经常聚聚，卫书洵忙得晕天暗地，根本没有时间和朋友们聚会过。听到余欣这么说，卫书洵立即点头：“好啊，我一定参加。” 专车将卫书洵等人直接送到机场，给他们安排好返回的机票才离开。卫书洵趁着飞机上的一个多小时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下车，才想起还没给周泉报过平安，虽然他应该已经通过学习机知道了。 给周泉发过短信，卫书洵就打了辆的士，报出余欣发来的地址。余欣在一间高档娱乐会所订了个包间，说还请了其他同学，大家一起来个班级聚会。卫书洵欣然而往。 第156章 事件 卫书洵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娱乐场所了，现在光听到从包厢里传出的音乐声就觉得难受。推了推眼镜，卫书洵无奈，他大概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老古板了吧！ 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卫书洵推门进去时，众人愣了片刻，似乎没认出他是谁。直到余欣和伍峰热情的招呼：“书洵，快点进来！”众人才知道是他，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卫书洵刚坐下，前班长孔平立即凑到他旁边，迟疑的叫：“书洵，你……你这些年还好吗？” 不怪他，卫书洵还戴着已经过时了的黑框眼镜，略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下来，半遮住眼睛，身上穿着简单过头的白衬衫黑西裤，看起来很颓废的模样，完全不像学生时代那个时尚的美男子。一个社会人如果和学生时代差距太大，孔平只能猜想卫书洵毕业后的生活过得不如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类情况了。 卫书洵看他一眼，疑惑：“嗯？” “哎哟，这真的是卫书洵啊？”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凑上来，给卫书洵满了一杯啤酒：“老同学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你了，快干了干了。” “你是……黄隧？”卫书洵迟疑的问。 他跟黄隧关系一般般，同学四年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即然对方过来打招呼，他也就和对方干了一杯。 黄隧放下杯子，哈了一口酒气：“说起来，卫书洵你现在是什么工作？我以前听说你在读研，已经读完了吧，现在找到工作了吗？哎哟现在工作真不好找啊，尤其研究生，我看到新闻上一直在说，高不成低不就的，哪读几年书，还不如多干几年呢你说对不对？” 卫书洵在班上有多受欢迎，当然也会有多讨厌他的人，黄隧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学生时代的卫书洵一直一直很优秀，几个女生争着当他女朋友就算了，甚至后来还当了明星，还参与了载人航空，简直是让人最嫉恨的那种人生赢家。但毕业后就失去了卫书洵的消息，只听说他在考研，明星也不当了，在同学群里也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今天一见，卫书洵这模样，看来起混得不太好啊……于是黄隧就很高兴了。 卫书洵很聪明没错，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同学会，黄隧说自己“在外资集团上班”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完全没听出黄隧的炫耀感。 旁边的伍峰和孔平已经听不下去，孔平低喝：“黄隧，够了！” 伍峰更直接，他一把扯掉卫书洵脸上的眼镜，向后拔开他头发露出全脸，黄隧立即蔫了。 几年不见，卫书洵的长相更好看了，以前还带点少年的青涩，现在简直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又透着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漂亮的让男人都禁不住心动——有这么一张脸，说他在社会混不下去，呵呵了，他就算想当小白脸都肯定有一堆女人带着房车倒贴呢！ 孔平嘶了一声，感觉自己也有点心跳加速，忙把卫书洵的头发压回来，还故意搓乱几下：“快放下快放下……要命，你这张脸以后怎么出门？” 卫书洵笑了笑，即使已经退出娱乐圈很久，他的长相仍旧吸引很多学妹，以至于在学校时，他每次去图书馆后面都跟着一群围观的学妹，甚至一度影响到他的学习，后来他就懒得打理头发了。 跟同学一边喝酒一边聊聊各自的境况，突然接到周泉电话，问他在哪，说要来接他。卫书洵报了地址，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周泉大概特意等到这个时间，估计他玩得差不多了才来接他的。 起身和同学们告别，卫书洵走到娱乐城门口等待，突然看到外面的露天停车场上，一对男女正搀扶着一个醉鬼准备上车。 这原本是很平常的画面，但那醉鬼，卫书洵不巧认识，周泉的堂弟周衍。 卫书洵走过去，挡住正欲关上的后车门：“等等，周衍？” 周衍浑身都是酒气，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醉倒了。 “你是谁，想干什么？”那个女人警惕的叫起来。 “我认识周衍，由我带他回去吧。”卫书洵说。 “开玩笑，你说认识就认识？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绑架周少？快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卫书洵一想也是，补充道：“周衍的堂兄周泉马上过来了，你们可以把周衍交给……” 话还没说完，卫书洵就听到学习机说“小心”，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就看到另一个扶着周衍的男人正伸出手，手中是闪着电花的电击枪。 卫书洵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即一个旋踢踹翻男人，女人从后面扑上来扣住他的脖子，被他一个过肩摔重重扔到地上。 那个男人已经爬起来，再次扑向卫书洵……身后有一只手伸过来，扣住他脖子狠狠贯向地面，男人闷哼一声，倒地不动。 “怎么回事？”周泉问。 卫书洵摇头，看向始终晕迷不醒的周衍：“不知道，你得问周衍。” 周泉瞳孔微缩，扶起周衍用力拍了拍，沉声道：“被下了药。” 随后他打电话叫来几个人把周衍带走，包括那对男女和那辆车也被一起押走。 卫书洵问：“你不跟去看看？” “不用，我比较担心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 周泉松了口气，紧紧抱住卫书洵：“我知道你很强，但别冒险，我会担心的。” 卫书洵反拥住他，嘴角勾起：“我知道了。” 据许源君说，以周泉的军功和周家在军队的势力，本来他可以升为上校的，但因为和卫书洵的事，升职一直被压下来，现在还只是个少校。 周泉很早以前就隐隐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取向，然后，在两年前，正式和卫书洵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就直接向家里出柜了。按周泉的说法，他得对卫书洵负责。顺便说一句，除此之外他还去订了结婚戒指——虽然国内不允许同性结婚，但周泉就奔着和卫书洵结婚的目的去的，现在戒指正戴在两人无名指上。 周老爷子还好，周泉最先交心的就是他，在改变不了后，他就顺其自然了。周泉的父母极力反对，但他们拿早已独立的儿子没办法，想对卫书洵施压，卫书洵死宅在学校里做实验，背后还竖着一座名为“航空中心”的大靠山，他们根本动都不能动，现在跟周泉正处于冷战中。卫书洵倒没有怪周泉，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跟爸妈坦诚，比起周泉的担当，他才是亏欠这段感情的人，只是周泉并不介意。 小别胜新婚，两个正值精力最旺盛的男人自然不能免俗，缠绵至天色微亮才相拥睡去。 卫书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很快停止，周泉给他拢了拢被角，轻声问：“什么事？” 电话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周泉的声音变得冰冷：“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卫书洵微微睁开眼：“怎么？” “没什么。”周泉起身换衣，怕卫书洵不高兴，又解释：“是周衍的事，已经调查出来了，有人要陷害他……可能和林家有关，我过去看看。” “哦……”卫书洵对这些事帮不上忙，干脆继续埋头睡觉。 周泉对周衍差点被设计陷害的事情非常生气，虽然每天抽空出来陪卫书洵，但也一直在实施针对林家的报复。卫书洵倒是过得很悠闲，他和周泉在一起时，连动个手指都不用，周泉连水果都切成小块一口一口送到他嘴边，可谓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周泉不在时，他就叫上伍峰等几个好友一起去钓鱼或烧烤。在A市陪了周泉一星期左右，卫书洵准备返回家里陪爸妈。他难得有休假，所以时间尽量分成两半，一半给周泉，一半给爸妈。 离开的前一天，最后请好友们一起吃了顿晚餐，因为喝了点酒，卫书洵只能打车回家。一辆的士主动停在卫书洵跟前，卫书洵一边上车，一边向伍峰等人告别，坐上车后报了地址，那名的士司机转头，突然迎面喷洒什么液体，卫书洵瞬间失去意识。 第157章 绑架案 卫书洵晕迷后，学习机第一时间接管他的身体。虽然意识清醒，但那人喷的是带着神经麻痹效果的药剂，学习机很难控制卫书洵的身体，只能等待药效过去。 周泉也在第一时间接到学习机的报告，立即就想拔枪冲过去，但车子在小巷中左拐右拐，学习机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而周泉如果有行动，只会惊动林家，让现在失去行动能力的卫书洵陷入危险中，因此只能按捺下来。 此时周泉正在主宅里和堂兄弟们谈话，众人见他突然脸色铁青的起身，手甚至按到了枪柄上，一幅想杀人的模样，都吓一跳。 “堂哥，怎么了？”周衍不安的问。 因为疏忽大意差点着了道，他最近一直被家里人教训，很担心自己又做错什么。 “没什么，我打个电话……”周泉走到窗边，分别打电话给韩安，许源君等几个朋友，通知他们准备武器，又私下交待韩安一些话。 于是5分钟后，警方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报警者是一名普通女白领，对方称晚上散步时，一辆经过的的士中有人对她叫救命，她甚至认出了的士中被绑架的人，是前几年曾经大火过的名星卫书洵。 不仅如此，她还通知了娱乐记者，因为无法确定真假，娱记没有正式报道，以逸闻的方式的先发在微博上，还报出了那名女白领说的的士车牌号。 卫书洵虽然已经退出娱乐圈几年，但那个小洵洵的微博上，还时不时会发一些韩安的偷拍照，还有A大学妹们拍的照片。没事的时候大家想不起来，但提起名字，大家还是记得他的。于是那个微博瞬间就有上百条回复，但大家都没把它当真，只是调侃“炒作吗？卫书洵准备复出了？” “这种炒作方式也太无聊了吧，如果卫书洵没被绑架你要怎么解释？” 韩安在卫书洵进入航空中心后，就不再担任他的保镖，然后他发现娱乐圈的商机，自己找了一批退役军官朋友开了间保镖公司，专为明星服务，后来又收买了一批小混混组成狗仔队，按照军队的方式训练，在娱乐圈颇做出了不少成绩，势力也越来越大。 周泉突然告诉他卫书洵被绑架，韩安毫不质疑，立即安排手下将这件事暴出来。这是担心幕后的林家压下这件事。 很快的，经过韩安的水军各种炒热，转发，一开始“听说卫书洵可能被绑架”的流言，就变成了“卫书洵被绑架，绑匪车牌号码是XXXX”的消息。 是的，周泉在故意把这件事闹大。 照理说，书洵现在刚刚被绑架，他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只能通过最不受控制的娱乐圈把这件事曝出来，然后才好行动。 本来韩安安排人报警时，林家的势力就已经把这件案子压下去了，毕竟报警人没有任何凭证，他们只要稍微“疏忽”一下就行了。但娱乐圈突然曝出来，很多记者前往警局询问，想当做不知道都不行，不只如此，都有车牌号了，还得查查那辆出租车。 于是本来想把卫书洵运出A市的劫匪，不得不半途弃车，匆匆把卫书洵带到一间仓库中。因为根据警方查询，那辆计程车被偷了，失主早已报警，在查到这件事时，记者已经兴奋的报道了——计程车有问题，所以卫书洵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一件全国关注的绑架案，林家想压也压不下来，不只如此，警方已经重点立案，务必要尽快救出被绑架的卫书洵。所有路边的监控视频都被调出，警方开始一段段筛选那辆计程车的行走路线。 这件事曝出后，周家立即知道了，周老气愤的猛拍桌子：“哼，林家！” 周衍等人更是气愤的站起来：“一定是林家的报复，因为书洵救了我，可恶！” 卫书洵是救周衍才遭到牵连，周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用周泉开口已经各自动用势力查找。 “哼，废物！废物！”林家这边，林家家主正愤怒的骂着自己的几个孙子。 这几年林家被周家节节打压，势力已经越来越小，他们都已经没有太多的升迁空间，因此将希望放在了第三代。只是周家第三代更出色，尤其周泉，要不是他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被林家以这件事为借口阻挠，他早就升为上校了。 于是林家从此发现丑闻的破坏性，又盯上了周衍，打算陷害他，谁想到被卫书洵破坏，还遭到周泉的报复，又有两个本家亲戚因为贪污受贿遭到逮捕。 如果是以前，根本没人有胆查林家，现在林家被周家逼得越来越没落，附庸势力也少了很多，和未来子孙说的完全不一样。但他们已经联系不上未来子孙，只能放弃了，反正未来林家还一直存活着，总有翻盘的机会。 只是，周家人动不了，但卫书洵区区一个研究生也敢得罪林家，这样一个小人物绝对不能放过。就算他跟周泉好，难道林家杀了他，周泉还能跟他们拼命不成？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家绑架了卫书洵，打算先将他带出A市再解决。反正和周家已经成了死敌，不差这么一件事，他们不打算放过卫书洵。 这样一件小事，孙子们都没做好，找个退役特种兵绑架卫书洵，居然还被人发现报警，还上了娱乐圈新闻，真是……废物！ 林家家主这么骂着，冷冷的吩咐大孙子：“即然已经被发现，就不用带出去了，让绑匪直接杀了才好脱身。” 说到脱身的时候，他做了个横切的手势，打算连绑匪一起灭口。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的部下，没有留着的必要。 卫书洵还在晕迷中，此时被关在一间偏僻的仓库里，旁边没有任何明显标识。学习机扫描了很久，只找到远处一个叫做白河的牙膏广告牌。周泉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许源君，告诉许源君后，许源君愣了愣，挤眉弄眼的笑起来：“书洵联系你的？你们故意设套？” 周泉不答，默认他的说法。 “亏你刚才装得那么紧张，演技真好。”许源君松了口气：“白河牙膏的广告对吧？我帮你查一查。” 牙膏广告牌并不多，只花了十几分钟做地图对比，许源君就找到了三处可能的地方：“一处是正准备拆迁的旧商业街，一处是正在兴建中的工地，还有一处是公交车最后一站。广告牌不远处，偏僻的仓库，大概就这三个地方可能有。” 周泉点头：“兵分三路，立即行动。” “OK。” 正准备行动，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两名气势凌然的军官大步走过来，门口的卫兵竟然拦都不敢拦。 对方走近，掏出口袋中的证件：“我们是国安局，周泉少校，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第158章 解救 其实呢，林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卫书洵是干什么的，毕竟前几年卫书洵还是个明星，他参加载人航空研究那件事很火，后来周泉公然跟卫书洵在一起后，林家就查过了。 但是，研究员是分等级的，比如卫书洵一开始当的助理，比如外围的技工，按照建筑工程来比喻，他们就是搬砖的临时工，无足轻重。 林家就是这么看待卫书洵的。 毕竟卫书洵实在太年轻了，不用想都知道他顶多就是个打杂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林家的想像，毕竟他们不可能查到航空中心的事。 去年航空中心又进行了一次载人航空，此时已经没有卫书洵的消息，在林家得到的资料中，卫书洵自毕业后就一直呆在学校里读研，现在连份工作都没有。 这样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出身普通的研究生，杀了他又怕什么呢？除了周泉，即使他亲生父母都没能力为他报仇，而周泉一个人也灭不了林家，周家人不会允许他带着家族同归于尽的。 正是考虑到这点，林家轻意下达了杀死卫书洵的命令。 想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周泉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少人兴奋的笑起来。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也确实如此。 林家只需要防备来自周泉的报复，至于卫书洵本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研究生，小戏子，死了也就是新闻报一下，粉丝网上悼念一下——正常来说，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连周泉也如此认为，救不回书洵，他就和林家同归于尽——准备出发的周泉是这么打算的——然后他就被国安局拦住了。 卫书洵可能被绑架的事情闹得很大，甚至上了新闻，航空中心的同事自然也看到了。卫书洵刚刚参与过间谍卫星的发射就遭到绑架，实在不得不让航空中心怀疑，加上也担心卫书洵出事，于是航空中心就报警了。 航空中心的报警和一般人的报警不同，人家航空中心只认识国安局的人。而国安局同时接到西林航空和北华航空的报警，要求他们立即救出卫书洵，自然不可能不重视，再得知卫书洵刚参与过间谍卫星的发射，身处于政治中心的国安局，立即阴谋论了。 卫书洵参与载人航空研究几年前就有新闻了，普通的卫星发射他也参加了不少，经常往返于学校和航空中心之前，那么多年也没见谁想绑架他。偏偏他刚参与间谍卫星的发射就遭到绑架，要不是偶然被他的粉丝看到，休假中的卫书洵至少要十天后才可能被航空中心察觉，到时候人都不知道在哪了。 再查一下卫书洵在航空中心的职位，西林航天器研究部的核心研究员，航空总指挥候补，一周前刚参与间谍卫星发射，参与的都是核心项目，偏偏因为年龄关系，职务又没重要到让军部派人保护的地步。 对境外势力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绑架对象，而且时间点切入得如此准确，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国安局行动迅速，立即接手了警方的调查情报，甚至将正在调查的警察控制起来。因为他们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在调查这起绑架案时，有警察在暗中破坏情报。很快国安局又发现了周泉的异常，以他们的能力，自然能查出卫书洵被绑架的新闻来自周泉授意，于是前来盘问。 自从进入航空中心后，卫书洵就不再提工作内容，甚至除了几个亲密朋友，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周泉也从不过问。没想到书洵的工作竟然需要出动国安局来保护，一开始被他们当成嫌犯质问时，周泉愣住了。 早知如此，他就安排其他计划了，必定能让林家万劫不覆。 但这种想法也就一闪而过，就算有机会，他也绝对不敢拿书洵的安危做赌注。 于是不用国安局多说什么，周泉立即报出了所有事情。至于为什么知道卫书洵被绑架，为什么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周泉统一用了“这是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联络方式”来解释。 “毕竟书洵是名科学家，总喜欢做些小玩意。”周泉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两名国安局的人倒没有追根究底，科学家总是有些自己的小发明的，这并不奇怪。至于周泉和卫书洵情侣关系，也已经得到确认，于是两人迅速传达行动命令。 在林家人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可以让周泉痛苦时，国安局的特工部队已经在路上。 “……书洵……卫书洵……” 卫书洵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不停叫自己，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晕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书洵，清醒了吗？” 学习机……对了，他突然被人迷晕了！ 动了动，手发现自己手脚被牢牢绑缚，结扣极为复杂，曾经周泉教过他的脱困法都没办法解开。 “学习机，怎么回事？” “你被人绑架了。” “我知道，是谁干的？为什么？” “周泉说是林家干的，他现在正赶来救你。” “林家……？”卫书洵其实挺不解的，虽然他的曾孙卫承在未来和林家是敌人，但现在的他们完全没有交集，林家和周家有仇，老找他这编外人员麻烦是怎么回事？ 在卫书洵试图挣脱绳索时，接到周家命令的那名前退役特种兵，现任杀手走进仓库。 如果不考虑善后的话，杀人不过是拧断脖子那么几秒钟的事，然后他就可以撤离走了，林家说会解决后续问题，因此他一进来就打算直接杀掉卫书洵。 卫书洵的挣扎只让绳索稍微松了一点，仍旧没办法挣脱，学习机说：“周泉还没到，来不及了。” 随后他就控制了卫书洵身体。 手腕以扭曲的方式挤压着，迅速挣脱线索，卫书洵在意识里大叫“好痛，骨折了！”但也知道现在的危急情况，并不反对学习机的行为。 脚部的绳索来不及挣开，学习机面无表情的用手撑地，一个横踢，把靠近的杀手踹回去。 那名杀手有些意外，但也没把卫书洵看在眼里，掏出身上的刺刀就刺向他。 学习机一个后空翻，双腿正好对上特种兵的刺刀，一划，脚上绳索立解。卫书洵的手已经骨折了，他并不打算加重卫书洵的伤，只要能自保就行，反正周泉快到了。 当特工部队靠近时，学习机已经发现他们，立即结束和杀手的缠斗，束手就缚。 杀手气喘吁吁的掐住卫书洵脖子，恼怒的扬起刺刀：“去死吧！” 身后枪身响起，千钧一发之际，国安局的特工赶到，直接打断他的手腕，并将他按压在地。 卫书洵被迅速保护起来，周泉赶到时，他已经被抬上担架。 “书洵！”周泉想握住卫书洵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不自然的扭曲着，恨得目眦欲裂：“你放心，书洵，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身上的麻痹药剂还没完全消退，又打了一场，卫书洵又累又痛，叮嘱周泉“告诉爸妈我没事”，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两只手腕都被打上石膏动弹不得，周泉守在他的床边，看他睁开眼，欣喜的问：“书洵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想吐……”大概是药剂的后遗症，嘴里有苦涩的感觉，卫书洵皱眉：“水。” 周泉立即给他倒了杯水，正喝着，病房的门打开，卫爸卫妈双眼通红的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陌生的军官。 “书洵！”卫爸卫妈昨天连夜就赶来了，守了儿子一夜，看到他醒来，卫妈心疼的直掉泪：“我吓死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也不活了，那些天杀的绑匪……” 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件普通绑票事件，绑匪已经被抓，所以只是单纯愤怒绑匪伤害儿子的行为。 等安抚过卫爸卫妈后，那名陌生军官让周泉将他们带走，开始单独询问。 “卫书洵，你认识那名绑匪吗？” 卫书洵摇头：“不认识。” “希望你能详细回答，绑架你时，他有说过什么吗？” 学习机突然控制卫书洵的身体，代他回答：“他问我间谍卫星的事。” 咦？学习机？！ 卫书洵在意识中问：“你在干什么？” “周泉说，要把林家扯进来。”学习机答。 那名军官神色冷冽，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继续问：“有看到他和谁联络过吗？” “有，中途他接过几个电话，但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军官虽然单独询问卫书洵，但学习机和周泉可以直接联系，于是通过周泉遥控，硬是把单纯的绑架案误导成间谍大案。有周泉的直接教导，学习机（卫书洵）的回答丝毫没有让国安局的军官起疑，情况完全符合他们对绑架事件的猜想。 待那名军官离开，卫书洵质问学习机：“这么做没用吧，他们只要审问那名绑匪就知道真假了。” “绑匪昨晚已经自杀。”学习机用平板的电子声说。 在和绑匪打斗时，学习机已经通过微小的伤口将纳米生物机器人送入，随后在当晚，控制绑匪自杀。 也因此，在重重监控中仍旧自杀了的绑匪，更加重了国安局的怀疑。 卫书洵不知真相，感叹：“那名绑匪对林家也太忠诚了吧！” 第159章 友人严冬南 林家长孙名为林邱，比周泉略大几岁，目前也算身居高位，只是终究比不过周泉。作用从小就被拿来和周家长孙周泉比较的人，林邱自然对周泉充满嫉恨。能让周泉痛苦的事，他求之不得。 林邱虽然政斗满级，但没有什么反侦察能力，反正总会有人帮他收尾，他唯一会的不过是换几张不记名电话卡而已。 于是在卫书洵被救的当晚，国安局就直接把他带走了。 在国安局的控制下，林邱半点不敢狡辩，实话实说，但那名杀手的自杀推翻了他的所有“谎言”。 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杀人，还未遂，又何必自杀？其中有什么不得不自杀的秘密？ 习惯阴谋论的国安局更加不会放过林邱了。 不只林邱，但凡关系到间谍的案件，通常会将与嫌疑犯有关的所有人都调查一遍，而且另一边的调查员也从警察那里找到了林家其他人参与的证据——在发现卫书洵被绑架时，他们要求警察压下这案件。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第二天获得受害者卫书洵的证词后，国安局也只觉得“果然如此”，针对林家的审问更严格了。 所以林家的直系亲属都被暂停职务羁押，旁系及附庸全部都不允许离开本地，并必须随时配合国安局调查——虽然只是调查，但被国安局找上，各部门立即传出各种风言风语，很多人的工作都被取代了。不只如此，曾经与林家有过应酬的人也被叫去问话，虽然只是问话，但普通人都会想被国安局审问的，加上可能的间谍问题，政商界几乎没人敢再靠近林家人，甚至不愿说自己认识他们。 林家当然努力喊冤，不管什么都照实说了，但完全无法让人相信——绑架的时机太凑巧了，而且有什么仇恨是林家必须杀死卫书洵的？ 被问到这句话的林家家主也噎住了。 其实要说起来，周家和林家虽然偶尔会有点小争执，但大家在同一个政体下，身份地位又差不多，相互之间一直很克制的保持着平和的关系。但自从接到来自未来子孙的信息后，得知家族在未来差点当上皇帝，又发现周泉没有如子孙所说的早逝，林家就将周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数次想杀害他。周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反弄得林家的势力越来越小。 但把事情摊开的话——林家和周家，完全没有仇恨呀！连吵架都没有过！ 他们说绑架卫书洵是为了报复周泉和他身后的周家，于是国安局问了：为什么要报复周家？ 林家人都懵了。 为什么？因为他们家在未来能当上皇帝啊…… 真的有人说了，连未来子孙的事都说了，但是，国安局会相信这么扯蛋的理由吗？ 国安局局长拍着审讯资料大骂：“尽鬼扯，全部重审，审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于是所有人，包括那些躲着林家的人，又被重新叫回去审了一遍，可谓一片鬼哭狼嚎，把林家人给恨透了。 当然，这些都和卫书洵无关了。他在医院住了几天，确定身体没问题后，就被卫爸卫妈接回来，周泉以保护的名义，也堂而皇之跟着一起住进了卫家。卫爸卫妈毫不怀疑，相反，有周泉守在儿子身边，他们还很感激。 听到儿子遭遇绑架时，两老吓得快晕了，现在有个当兵的人陪在儿子身边，他们无比安心。 听说自己遭遇绑架时，很多粉丝在网上为自己声援，卫书洵特意上网看了看，被粉丝们感动得差点想去拍几部戏作为回报。不过也只是想想，他登上自己那从不用的官方微博，发表了一个视频。 卫书洵的头发已经被卫整整齐齐修剪过，露出了精致的脸庞，摘下眼镜后，微微眯起的双睛看起来有些勾人。因为受过伤，加上常年不晒太阳，脸颊很苍白，混身透着病弱美人的气息。然后卫书洵对着镜头温和笑着报了平安，并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那笑容，对于很久没见过卫书洵的人来说，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墨意：“啊啊啊，过了那么多年，小洵洵越来越美了，就算退出娱乐圈，就算没有作品，只要看到这张脸我就万年满足了。” 白垩纪险域：“对的对的，只求小洵洵定时发布一些美照就好了！” 除了这类言论，当然还有大家的问候，以及八卦想询问绑架内情的。卫书洵没有办法打字，让周泉上传自己还裹着石膏的双手照片，笑着说虽然有努力，但没能打过绑匪，感谢救了他的人。以及粉丝们要求的照片，因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卫书洵就答应了，又迎来一片粉丝的欢呼。 航空中心给卫书洵放了一个月的假，在休养期间，卫书洵便让周泉帮他拍一些生活照。不过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又不爱出门，基本都是宅在家里看书，周泉帮他拍的照片也大半是阅读时的侧面照。 纯白色的窗帘吹拂过脸颊，靠在窗台边静静看书的完美无暇的侧脸，这些照片在微博上又给卫书洵拉了不少粉丝——尽管没有代表作，但对一些粉丝来说，只要粉这张脸就够了。而且人家在几年前就已经被证实是高智商的男神了——再神的代表作，有载人航空神吗？ 被绑架的事闹得那么大，不必说，卫书洵回来后，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朋友们的慰问电话，连远在美国的航之新都打来越洋电话询问。令卫书洵意外的是，连严冬南也来了。 卫书洵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严冬南说过话，甚至连他的长相都有些忘了，突然听到严冬南拜访，卫书洵愣了很久。 严冬南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身穿名牌休闲服，手上戴着镶钻的名表，头发整齐的往后梳拢，显然他的年龄凭空大了几岁，比卫书洵沉稳多了。 在卫书洵打量他时，他也同样在打量卫书洵，视线扫过他打着石膏的手腕，皱了皱眉。 “书洵，可以单独谈谈吗？” 他嘴上这么问，身为上位者的习惯，他已经走进卧室，并用眼神示意周泉离开。周泉看向卫书洵，见他点头，才起身离开，并顺手关上门。从头到尾都懒得看严冬南一眼。 严冬南拖了张椅子，翘腿在卫书洵对面坐下，视线扫过他桌上的专业书籍，发出一声嗤笑：“往前推十年，我从没想过你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卫书洵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 “哼。”严冬南哼了一声，突然问：“是谁干的？” “什么？” “绑架你的是谁？我在黑道也有一些势力，保证让那些家伙再也不敢动手。” 严冬南知道的消息和大众一样，都以为是绑匪为了赎金绑架。他虽然和卫书洵有分歧，但终究是发小，不可能白白看着卫书洵被欺负，打算动用自己的黑道势力为他报仇。 卫书洵愣了愣，有些感动：“谢谢，已经全部解决了，一个人都没放过，所以不用麻烦你了。但还是非常谢谢，改天请你喝酒吧！” “我请你喝酒才对，现在渝城最大的几家娱乐城都是我的。”炫耀完，严冬南又瞥向门口：“那群不长眼的绑匪，是外面那家伙帮你解决的？” “对。” “哼，听说那家伙是军官，白道，难怪你不想跟我们这种黑道混。”严冬南即生气又有一点委屈，卫书洵突然莫名其妙要当好学生，和他们这群朋友都断绝关系不说，现在连身边的朋友都是正儿八经的军官了，要知道他们以前看到警察都吐口水。莫名其妙的，曾经的好友就变了，严冬南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卫书洵摇头：“我没有嫌弃你们，也没有觉得黑道不好……呃，确实不好……我当初反对你们进入黑道，是担心你们出事，你忘了李哲友吗？” 李哲友因为卖毒品被抓，判了十几年，现在都还没出来，他妈妈受不了闲言碎语自杀，这是卫书洵过去的朋友中，经历最惨的一个。至于其他人，都是最下等的拉皮条，聚众嫖娼等，卫书洵都懒得说自己认识他们——但原本，他们没人打算做这些事。明明当时只是想找些能养活自己的轻松工作，却落入了真正黑道的诱拐中。 听到李哲友的名字，严冬南也沉默了，叹了口气：“李哲友是意外，如果知道他在卖毒品，我早就阻止他了。至于其他人，我就不说了，除了你，那帮家伙我也瞧不上，可惜你不愿来帮我。我当初还想等着你毕业后找工作来求我呢，谁想到你居然当上科学家了！” 卫书洵谦虚：“不是科学家，只是研究生。” 把话说开后，两个断绝关系多年的发小很快便恢复了过去的相处模式，亲密无间的聊起来。除了生活方式的分歧，这两人对女星，八卦，时事新闻，甚至食物方面的见解和爱好都差不多，似乎又回到中学时，两人肆无忌惮的说着各种不着边的话题，聊了很久。 严冬南离开时，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不过在门口送走好友时，卫书洵还是劝了一句：“钱赚够就赶紧收手，换个安全的实业洗白不是更好吗？” 严冬南摇头：“哪可能说退就退，下面那么多小弟要管。放心吧，我也有后台的，只要不碰毒品，一般的检查我的娱乐城都能通过。” 卫书洵点点头：“总之，自己小心。” 最近发生的都是好事，虽然被绑架了，但意外的解决了一直虎视眈眈的林家。爸妈现在恨不得周泉24小时守在自己身边保护，总觉得，再次几次，为了他的安全，爸妈大概会直接把他嫁给周泉了。还有，和严冬南重归于好，虽然严冬南还是不肯放弃他的黑道事业，但已经有慢慢洗白的打算，卫书洵对此很满意。 在手腕的骨折恢复时，听周泉说，因为没有证据，林家大部份人已经被释放。但因为有间谍嫌疑，林家人被撸掉了所有公职，甚至在外交部留下备案，不允许任何直系亲属出国。至于林家几位主要人员仍在接受调查，不知哪年哪月才可能洗脱嫌疑放出来。 因为太高兴了，卫书洵甚至对林家的厌恶都消了，听周泉这么说后，也只是笑着说怎样都好。 与其在不认识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他更珍惜现在有爱人，有家人，以及友人陪伴在身边的生活。 第160章 总指挥官 返回航空中心的卫书洵，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他现在还在读博，不过拿到博士学位也就差几篇论文而已了。卫书洵不想离开关程教授的实验室，他没忘了空城的核心技术是关程教授研究出来的，只是到现在，关程教授已经成为航天器研究部的负责人之一，还是没见他研究出来。 “卫书洵，不要偷懒，你赶紧给我把毕业论文交出来！” 比起卫书洵的依依不舍，关程教授冷酷多了，一心想把卫书洵赶出去。因为选择他当导师的女研究生特别多，都是冲着“卫书洵学长”来的，关程分辨不出谁是真心考研，谁是为了卫书洵，干脆只招收男研究生，于是得了个“重男轻女”的名号。 所以关程现在只想赶紧把卫书洵从他的学生队伍中踢出去，反正两人都在航空中心，在这里教也一样。 卫书洵磨磨蹭蹭的，终究还是拿到了博士学位，依依不舍的被关程教授踢出A大。在他拿到博士学位不久后，即接到西林航空工作的要求，让他写一个载人航空的项目计划书。 据说，航空中心预计在两年后再次开启载人航空的项目，李部长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着写个项目计划书。 “是啊，学好了以后帮你打杂。”卫书洵嘟囔，很明白等他学会后，李部长肯定会把这些杂务丢给他。 不过他也习惯了，航空中心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喜欢使唤年纪小的人，经常有其他部门把工作扔给他。但因为对方都是老教授，卫书洵也只好乖乖做了。可能使唤他使唤顺手了，明明也有新人进来，老教授们要找人使唤的时候，还是会直接找他。 李部长叫他写一个载人航空的项目计划书，卫书洵便按照两年后的计划来写。参考了以前的项目计划书，才发现比想像中困难得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载人航空就是载着宇航员上天飞一圈，对普通研究员来说，载人航空的研究就是最高技术的制作与合并，但事实上，航空工程是为了开展生命科学，材料科学，微重力科学以及流体物理学等各个方面的研究，只不过以载人航空的形式，将它们展现出来。 在研究的过程中，还包括对大气层，气象，天文，制造业等等的辅助研究，这些技术，在最后都会被转移到军用或民用中。航空工程，不过是研究这些技术的一个过程。 要注意的东西比想像中多得多，但很奇异的，因为一直给各个部门打杂，要安排它们的工作并不觉得困难。哪个部门负责哪些方面，现在的研究进度如何，卫书洵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还是踏踏实实的到各个部门确认，有些部门的新研究还没得出成果，卫书洵就耐心的一遍遍过问，能帮忙也尽量帮忙。 有些论文甚至需要花费十几年才能写完，他等待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反正正式开始是两年后。 花了近半年时间，项目计划才做了一半，卫书洵后来和邓宁维电话聊天时，听说邓宁维也被逼着写项目计划书，而且邓宁维已经快写完了，卫书洵简直嫉妒死了：“我也好想快点写完，但草率完成肯定会被骂死，认真写好的话，一定会多加一份杂务，我真是纠结死了。” 邓宁维哈哈大笑：“北华航空没有过载人航空研究，所以我写得怎么样都没人能说我，但我对自己有信心，肯定写得比你好。” 卫书洵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学习机曾经给卫书洵发布过一个任务，让他学完《DSP》《ARM》《SOC》《CPLD》《FRGA》等几项技术，这些系统分别代表了目前最顶尖的微处理，系统，芯片，逻辑等等技术，也是人工智能的核心。要卫书洵完全理解这些技术后，吸收了他的知识的学习机，花了一个月时间对自己进行了升级。 要说升级有什么效果，在卫书洵这里没怎么看出来，但是周泉那里，因为周泉发已经全心全意辅助卫书洵，学习机从他的身体中脱离，让卫书洵看到了他的分体。 学习机的分体只是一个米粒大小的纳米生物机器人，原本是设定是脱离人体即停止运行，但升级后的学习机表示分体仍旧能继续运行。 见卫书洵一直摸着头说：“就是这东西在我脑袋里？”学习机不太高兴，用平板的电子声说：“我比它还要小，精密度和智能度更高！” “是是，我知道你更好。”卫书洵笑着请同事帮忙做了个人型机器人，把分体装入核心后，机器人就成了学习机的身体。 “好像很好玩。”分体和本体是相连的，学习机能体会到分体的动作，声音微微扬起。 这个机器人只有人的大腿那么高，看起来像小孩一般，卫书洵也把他当小孩看待，全他弄了很多积木。 学习机说：“我不需要，给我网络和电脑，我想知道人类是怎么操作电脑的。” 于是学习机迷上了网游。 这些都是题外话，学习机的升级除了拥有一个身体外，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运用自己数据库中的资料。 过去，他只能单纯将自己数据库中的资料提出来给卫书洵，连能不能用都不知道，全靠卫书洵自己学习和摸索。现在他却可以灵活运用数据库中的资料，卫书洵花了半年都没完成的航空项目计划书，学习机只花了一天就完成了。 卫书洵和自己的一一进行对照，只能无奈的表示，电脑果然比人类完美多了，学习机的计划书中，他找不到一丝错误。 “不过，光磁功率转换是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有这项技术。” “在我的记录中有这项技术，大概是之后才研究的，总归是你们人类的技术。”学习机答。 “这样也太草率了。”不过学习机提供的计划书中，都是属于这个年代的技术，至少说明光磁功率转换是这几年内研究出的新技术。还有其他一些快速激光，碱金属等新材料，都是现在还没研究出的，至少卫书洵没有见过也没听过。 卫书洵查询了一下，发现这些技术果然都还处于研究中，嗯，既然学习机这里有完美的计划书，他干脆帮这些部门研究出来好了。 这么打算的卫书洵，继续抱着作航空项目计划书的借口在各个部门打转。他有学习机的完整资料，看到哪项研究陷入瓶颈时，就假意提醒一下。航空中心早就知道卫书洵在研究上是个天才，特别特别有灵感，所以对他的话都很重视，于是在卫书洵的引导下，很多项目提前诞生。 耗时一年，卫书洵交出了那份完美的项目计划书。 以学习机的那份计划书为底，再根据航空中心的实情修修改改，最终完成的计划书，连学习机都说，找不到可以更改的地方。 卫书洵对此很得意，又有些纠结。他又要多一份杂务工作了。 李部长被卫书洵的计划书震惊了，他本意也只是让卫书洵练习而已，载人航空的正式项目计划书，他们肯定是要另外写的。只是这是航空指挥官的工作之一，所以要一直让他练习，练到写好为止。 北华航空的邓宁维半年前就已经交出了优秀的项目计划书，卫书洵慢了半年，但这半年内，他做得更多的事是帮助各个部门突破技术瓶颈，所以李部长对卫书洵更加满意。不只他，其他观察的老教授也同样如此。明明不是自己的部门和研究项目，但只要叫到卫书洵，他不管忙到多晚，都会尽心尽力陪着一起研究，成功了他的名字也不会记录在研究员中，他却毫不在意。 虽然还没有成为航空指挥官，但其实卫书洵已经在做着指挥官的工作。 然后，在李部长以为卫书洵早就忘记写航空项目计划书时，卫书洵交出了他的项目计划书。 完美无缺！ 只能用完美无缺来形容。 太详细了，这份需要十多个部门的人共同撰写的项目计划书，因为卫书洵对各个部门太过了解，直接自己把它写上去，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只要照着这份计划书，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完美的制造出一艘载人火箭了。 “书洵，这是你写的？” “是的，怎么样？”卫书洵好奇的问。 “你去通知各部门负责人来开会。”李部长答。 “哦。” 经过卫书洵的通知，很快各部门负责人到来，李部长拿着卫书洵的那份项目计划书进入会议室，之后众人连开三天会议，对计划书中的技术和各项数据进行确认，最后所有负责人都不得不点头。 这是一份毫无差错的，完美的计划书。 西林航空中心也不用再另外写计划书了，直接把这份交给科学院审查。听说北华航空也想开展载人航空项目，也提交了一份项目计划书，绝对没希望了哈哈哈哈哈！ 又半年后，载人航空研究再次展开，科学院仍旧选择了西林航空。与命令一同下发的，还有卫书洵的任职书。 经西林航空正式申请，任命卫书洵为航空总指挥官。 卫书洵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成总指挥官了，但是各位教授都说，他很适合这个职位，国家科学院也是经过重重审查才同意的，卫书洵就被老教授们赶上工作岗位了。 不管合不合适，有工作就把它做好，这是卫书洵对自己的要求。 总指挥官要做的工作很多，首先是调动人员，从数万人才储备档案中挑选几千个合适的研究员，还有外围的技术员等等，即使有学习机从旁辅助，卫书洵也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准备弄好名单。 李部长等人审阅后表示满意，才正式下发调令。 随后又是各种工具，仪器，材料，计划书等等后勤工作要提前安排，等正式开始时，还得随时跟进各部门的研究，务必保证时限内的进度。 载人航空研究正式展开后，科学院便发布了新闻，和以前一样，允许部份媒体进入航空中心采访。记者不能进入各部门，只能在放置大型仪器的外厅进行采访，受访的教授也不会跟他们说太详细。 因为最近每隔四年就进行一次载人航空，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爆点。于是看到路过的卫书洵时，好几位记者都冲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两名护卫军官把卫书洵护在身后，手已经扶上枪柄。 记者看到他们的神情，不敢再跑，着急的问：“卫书洵，我们可以采访你吗？” 好几个话筒都递到跟前了，卫书洵还能说什么，点头：“可以。” 在他点头后，两名护卫军官才退开，但仍站在他左右以防万一。 记者先是问了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比如打算什么时候飞行，航天员的训练如何之类的，后面就开始歪题了：“卫书洵，你现在在航空中心负责哪方面工作？” 卫书洵笑了笑：“算是打杂的吧！” 什么事都得做，从来没体验过坐在办公桌后面只负责发布命令的悠闲感，卫书洵觉得自己就是个打杂的。 记者追问：“你是说，你在航空中心的工作不如意吗？那你打算重回娱乐圈吗？” 因为答应过粉丝会放上自己的照片，所以卫书洵经常在网上发布自己的照片，有时候是自拍照，有时候是同事拍的工作照片，总之，这张脸就是360度无死角，完美的让粉丝尖叫。因此卫书洵一直在网络中保持着很高的人气，一说到美男，必有卫书洵的名字。 卫书洵失笑：“小姐，你又不是娱乐版块的，小心老板罚你。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永远不打算离开。” 后来听记者们说，卫书洵的这一小段采访让电视台涨了好几个百分点。因为一直播放的都是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猛然出现一名美男，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喜欢卫书洵的粉丝看到男神穿着实验白袍，呆在他们仰望不可及的航空中心，只觉男神各种高大上，而不认识卫书洵的人，觉得单看这张脸养养眼也好——主妇们如此说。 后来卫书洵上网时，看到有粉丝说，已经把卫书洵的采访视频剪下来，告诉妈妈自己的偶像是一名在航空中心工作的研究员，高材生，于是妈妈再也不阻止她追星啦！ 卫书洵哭笑不得，摇摇头，继续回到工作中。 经过航空中心四千多名研究员的共同努力，在半年后，载人火箭顺利完成。 这天，正巧是8月15日，火箭被命名为嫦娥一号。 卫书洵谨慎的坐在总指挥台前，身旁是副指挥官邓宁维，他拍拍卫书洵的肩：“书洵，镇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绝对没问题。” 卫书洵点点头，深吸口气，扶了扶耳麦：“现在是9点08分，再次向气象局确认天气情况。” “是！” “其他部门最后一次调控，确认数值。” “是。” 汇报一一上来，天气稳定，没有异象，火箭的数值准确，宇航员们已经做好升空准备。 9点35分，卫书洵下达发射命令。 运载火箭在人们眼中不过是一瞬间的升空，但总控台却必须以秒为单位工作。 飞行速度是多少，几秒中会到达大气层等，连计算机都来不及，这方面的计算是测算部的工作。还好航空中心天才多，测算部的头脑比计算机运行快多了，直接通知卫书洵：“还有3秒即将进入大气层。” 卫书洵立即下令：“一级火箭3秒后关闭脱离。” “已脱离。” “二级火箭启动。” “已启动。” 火箭离开大气层后，测算部继续报告：“火箭有些偏离预定轨道。” “立即启动6号助推器，动力定为23.5rz！” 通过屏幕成像，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箭在助推器的作用下慢慢的改变飞行方向。 “已调整，2秒后将进入预定轨道。”测算部再次提醒。 “关闭助推器，三级火箭2秒后脱离。” 在总控台一道道命令不间歇的控制下，载人火箭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对普通民众来说，不过是看着火箭飞上宇宙，没有掉下来，新闻里只是欣喜的报道又一次的载人航空成功。 没有人知道，在这背后，有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心血。 看到火箭进入预定轨道时，卫书洵靠在椅背上，才发现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哪怕差距 0.5秒，都可能造成火箭偏离轨道甚至坠毁，卫书洵神经紧绷，放松以后觉得自己像断了一根旋似的，动也不想动了。 但是，这只是他个人感觉。在其他人眼中，第一次进行航空指挥的卫书洵从头到尾面无表情，极为冷静，完美的解决了差点出现的问题，优秀的无可挑剔，无可质疑。 这一年，卫书洵28岁，成为航空史上最年轻的总指挥官，并被载入航空史册。 第161章 时光飞逝 平静的生活继续，卫书洵趁休假带着学习机的分体回家玩。 因为载人航空的开展，航空中心汇集了全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们，于是看到卫书洵的小机器人，大家闲暇时，就给它“缝缝补补”。于是，学习机的分体越来越完美，越来越灵活，当它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智能时，完全没人怀疑。全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一起研究一台机器人，它智能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卫书洵带着学习机回家后，卫爸卫妈好奇得不行，发现学习机居然像真人一样，可以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还会说“你们是笨蛋吗”，把卫爸卫妈逗得笑个不停。 卫爸带小机器人出去散步，别人问那是什么，他就说：“这是我孙子！” 学习机已经习惯自己被人讨厌，他是残次品，曾经差点被销毁，一开始卫书洵也很讨厌他，他早就习惯了。但是在航空中心时，那群教授一看到他就会开心的凑上来，他原本简单的身体被教授们一点一点的修整，完善，在他不小心表现出高智能时，他们甚至会露出惊喜的神情。而在卫书洵家里，更是被当成普通的小孩看待，明明他的外型就是个机器人的模样。 这些都是学习机从未感受过的，被人珍惜的感情。 “学习机，怎么了？”发现学习机异常沉默，卫书洵疑惑的问。 “我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他们的行为，是喜欢我吗？”学习机问。 “当然喜欢了，没见我爸妈多喜欢你，都叫你孙子了。” “为什么会喜欢我？”学习机仍旧不解：“我的记录里没有显示我做过什么事。” 卫书洵笑着摸摸学习机的钢壳脑袋：“等你慢慢学会人类的感情，或许你就能理解了。” 学习机迫切想知道为什么，问：“怎么学？” “嗯……多跟人交流？”虽然这么说，卫书洵也不知道该如何赋予学习机感情。虽然他觉得会有这些疑问，就说明学习机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他也能感觉到学习机细微的情绪，比如不高兴的时候。但学习机自己不理解，也没办法用语言说明。 不过很快卫书洵就不烦恼了，之前卫书洵在航空中心太忙，所以扔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给学习机自己玩，于是学习机开始打网游，短短时间内已经成为一个区的大神级人物。 那天齐小宇来找卫书洵，看到在打网游的机器人，惊为天人，在看清楚机器人控制的人物后，直接给跪了。 齐小宇的游戏号是一个帮派会长，不巧和学习机在同一区，更不巧围杀过学习机，被学习机团灭过。 “我居然输给一个机器人……”齐小宇沉痛的捂住脸，默哀两分钟后立即回血，不要脸的跪求学习机加入他的帮派。 学习机无动于衷，卫书洵说：“你不是想理解人类的感情吗？多认识几个朋友说不定就懂了。” 于是学习机答应了。此后几天，齐小宇天天往这边跑，抱着笔记本电脑来跟学习机玩，在游戏里张口闭口就是“我家大神哈哈哈，你们知道我家大神是什么人吗哈哈哈，说出来吓死你们！” 学习机很快就体验了烦躁的情绪，对卫书洵说：“你表弟烦死了！” 但他终究没有退出齐小宇的帮派。 卫书洵虽然已经毕业，但他仍旧经常跑去A大找关程教授。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制造出空城的核心技术，但很遗憾，就算加上学习机，他们目前的能力也不可能制造出空城，所以卫书洵也只能耐心等待，一次次不放弃的用心研究。 也许真的必须等到关程教授老年时才研究出来，也许通过努力他们可以提前研究出来，总之尽力而为。 卫书洵对自己的要求也仅此而已。 生活是要自己过的，他尽了他的全力，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他也没办法，后世子孙们自己努力吧！ 忙忙碌碌，时间飞逝。 学习机的身体换了好几次，渐渐完善成一个少年的身形，加入了最好的人工皮肤，乍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他自己觉得还是不了解人类的感情，但在活泼的齐小宇影响下，慢慢还是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 32岁时，卫书洵向爸妈摊开了他和周泉的事，卫爸卫妈一开始完全无法接受，激烈反对，卫书洵很想向他们争取，但他在家没呆几天就被航空中心召回，只留下周泉独自坚持……连卫爸卫妈都看不过去了。 后来他们一想，依儿子这种忙碌法，娶了老婆只怕也守不住，而且儿子的工作越来越神秘，有一次甚至是半夜军队直升机开过来把儿子接走的，他们没忘了儿子差点被绑架的事。这时候有个军人守在身边，似乎会很安全哦？而且周泉位高权重，知根知底，对书洵又一心一意，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于是等一个月后，卫书洵忙完打算继续回来抗争时，发现他爸妈已经同意了。 周泉的父母也是同样的情况，见儿子人到中年还不肯回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2044年，卫书洵45岁。 虽然一直在航空中心忙忙碌碌，但他和周泉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周泉搬到了卫书洵在航空城的家，以争取能和卫书洵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两年前，卫书洵的恩师赵教授去世，给了卫书洵很大打击，也让他更珍惜已经年迈的父母。有一段时间一直守着父母寸步不离，甚至考虑放弃航空中心的工作陪在他们身边。 卫爸卫妈花了很长时间来哄儿子，突然发现航空中心太过单纯的环境，似乎把儿子变得越来越幼稚了。如果换个女人，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忍受他，果然稳重的周泉比较好。 “生老病死是理所当然的事，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就算现在死了我也开心。”卫妈拉着卫书洵的书，恳切的说：“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们老了没有个依靠。你们要个孩子吧？听说国外有代孕，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你们有了孩子，我们才真正能安心。” 卫书洵点头：“会有的。” 他记得，卫承曾经说过，他在45岁时，会收养一个孩子。 卫承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卫书洵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自45岁生日之后，他就和周泉经常到各个孤儿子看望孩子们，顺便寻找他要收养的孩子，可惜没有线索，他也没有对哪个孩子喜欢到想收养的地步。 后来留意乞儿和被诱拐儿童，倒是救出不少孩子，只是也都和他无关。 正当卫书洵以为自己找不到那孩子时，突然接到警局的电话：“请问是卫书洵先生吗？你认识严冬南吗？” 严冬南在几年前已经将所有的娱乐城分给部下们，自己盘了座购物中心开始做实业，算是彻底洗白上岸。卫书洵回来的时候，他就来找卫书洵喝酒聊天，两人偶尔还会作怪跑去打桌球，赢几局当零花钱。 卫书洵一直以为这样的平稳生活会持续下去，却接到严冬南因为贩毒被抓的消息。 严冬南被一个女人设计染上毒瘾，被毒贩拉拢后，利用购物中心的货运车进行贩毒，已经有几年时间。被抓捕后，他供出了那群毒贩，警察围捕毒贩老巢时，救出了一个遍体粼伤的4岁孩子。 “陈子霞说，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在狱中看望严冬南时，他神情冷漠的说。 卫书洵愣住了：“陈子霞？” “是啊，意外吧，我居然被一直瞧不起的女人设计了。”严冬南冷冷的说：“听说那孩子救出来了，你帮我做一下父子鉴定，是我的儿子就送回我家，不是的话就不用管了。” 卫书洵握紧双拳：“冬南，发生这么多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严冬南摇摇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有那份戒毒的意志力，而且我觉得很舒服，所以我就继续了。” “严冬南！” 探访时间到，严冬南起身，面无表情的说：“总之，那孩子你看着办吧，不喜欢就别管了。我爸妈那边……如果可以，请你帮忙照顾一些。” 卫书洵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他想，他知道自己的养子是哪来的了。 在医院看到那孩子时，卫书洵心脏抽疼。 那孩子完全不像四岁，很小很小，胳膊瘦得皮包骨，全身都是烟头的烫伤。据警察说，救他的时候，他正被一个女毒贩当成人质。后来审讯其他毒贩才知道，那个被击毙的女毒贩其实是孩子的亲妈。 “好像叫什么霞的。”那名警察摇摇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亲妈呢！” 只是一个恶毒陷阱中留下的产物，陈子霞当然不会喜欢那孩子，在毒贩们的虐待下，那孩子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不管是不是严冬南的孩子，卫书洵都确定，自己要收养这个孩子。 “周泉。”卫书洵握住周泉的手：“我要收养这个孩子。” 周泉点头：“嗯。”随后他伸手抱了抱卫书洵：“别难过。” DNA鉴定，证实这个孩子和严冬南的父子关系。卫书洵告诉严冬南后，严冬南仍旧冷着脸，他并不喜欢那个从未见过的孩子：“把他交给我父母吧，如果他们不要就送到孤儿院。” “我想收养那孩子。”卫书洵说。 严冬南愣了愣：“随便你，那孩子跟着你……可能更加好吧！” 卫书洵眼眶泛红：“我会照顾好他的，你父母，我也会帮你照顾的。” 严冬南因为贩毒量大，被判了死刑，这是卫书洵最后一次探望他。 终究……还是没能挽回好友的命运。 重新返回医院看望孩子时，发现那个一直处于晕迷中的孩子在剧烈抽搐着，医院在一旁为他检查，卫书洵着急的问：“发生什么事？孩子怎么了？” “毒瘾犯了。”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母亲应该是怀着他时也一直在吸毒，所以他一出生就有着严重的毒瘾。” “……！！”卫书洵突然明白，原本的轨迹中，有前科的自己为什么能收养这孩子了。一个天生患有毒瘾的孩子，大概严冬南的父母也无法接受吧！ 第162章 宝贝卫南 那个孩子被救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晕迷了好几天后才睁开眼。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明明只是个4岁的孩子，却带着生无可恋的神情。 卫书洵坐在他的病床边，小心翼翼的问：“宝宝，有哪里痛吗？想喝水吗？” 那孩子只是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回应。突然之间，他又剧烈抽搐起来，他一点声音都没哼，瘦弱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难受的发抖。 毒瘾犯了！ “医生，医生！”卫书洵赶紧按下紧急呼叫铃，但孩子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小嘴都咬出血，小心翼翼的抱起他。 “没事的，没事的，乖，不要怕！” 怀中的孩子因为毒瘾无意识的挣扎，双手在卫书洵身上抓挠。卫书洵仍旧死死抱着他不放，直到医生赶来。 “书洵！”周泉也正巧赶来，他看到衣服被扯乱的卫书洵，帮他的衣摆整理好，抬头时皱了皱眉，手指抚上卫书洵的脸颊：“痛吗？” 卫书洵嘶了一声，才发现脸颊有些刺痛，大概被孩子抓伤了。 “去上药吧！” “没关系，我先等孩子平静下来。” 因为孩子太小，一些含镇定的戒毒药剂并不能随意使用，医生给他注射了一点很稀释的药剂，孩子的挣扎小了很多，但仍在发抖。他看起来还是很难受，紧紧抓着被子，手指掐得指尖泛白。但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告诉他坚持，这孩子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再难受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对别人的话也没反应，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 卫书洵轻轻的抱起孩子，拍拍他的背：“宝宝未来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现在的苦难只是给你的磨练，我相信宝宝一定能撑过去的。” 等到那个孩子撑过毒瘾，疲惫的睡着，卫书洵才轻轻将他放回床上。周泉拿来消毒水帮卫书洵擦药。虽然只是一道很细小的伤口，但在卫书洵白皙的脸上却显得特别明显，让周泉很心疼。 “下次让我来抱吧！”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痛。 那孩子只睡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看着天花板，卫书洵跟他说话也不理，也不吭声，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动，卫书洵喂他就张嘴，不喂也不闹，安静得让人心疼。 在孩子身体稍微好一点后，卫书洵通知严冬南的父母来看望这个孩子。严冬南犯的罪太严重，死刑无可避免，有个孙子的话，或许能给两老一些慰藉。 孩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他身上原本到处都是烟头烫的疤，因为营养不良，头大身小，瘦骨嶙峋。经过一段时间调养，伤疤已经脱落得差不多，身体也胖了一些，已经比最初好太多。 但是严冬南的父母不肯认这个孙子，他们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听说他天生毒瘾之后，就不肯要了。此时的孩子在卫书洵眼里已经很好，在他们眼里只见瘦得皮包骨，露出的头上和手臂上都是难看的疤痕，看人眼神像在看死人，而且，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严冬南，更像陈子霞，这让严冬南的父母更厌恶。 “凭什么说句是我孙子就得让我养啊！我不认！我不认！我家没有这种孩子，我家冬南被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凭什么要帮她养孩子……”严母说着说着，歇斯底里的哭起来：“冬南……呜……我的儿子……” 怕他们吓到孩子，卫书洵赶紧让周泉把他们送回去。转头看向孩子，他仍旧死气沉沉坐着。卫书洵将他抱到腿上，叹了口气。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原本的轨迹中这孩子能被他收养，果然是因为严家不肯要他，只是可怜这孩子了，明明什么都没错，却要承受那么多痛苦。 孩子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卫书洵给他办理了收养手续，给他取名为卫南，将他带回位于航空城的家中。 收养卫南的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爸妈，卫南的情况太特殊，尤其天生毒瘾这点，就算是开明的爸妈也不会接受的。 周泉现在是真正的位高权重，自由时间多了很多，卫书洵仍旧很忙，于是大部份时间只能把卫南给周泉照顾。 听审讯的警察说，卫南从出生起就没有被好好照顾过，所以到现在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卫书洵努力想教导，但卫南对他的话完全没反应，拉着他走路，他就立即坐到地上缩成一团，让卫书洵束手无措。 因为严冬南和卫南的事，他已经请了不少假，航空中心的工作不能丢着不管。他现在的工作比以前更忙，各部门的研究都要经由他审核，没有一点空闲。 工作已经习惯了，虽然忙碌但没什么问题，卫书洵更担心的是周泉那边，他在航空中心忙了三天，独自让周泉留下照顾卫南，他能照顾好孩子吗？ 说起来，那是严冬南的孩子，也是他原本的轨迹中收养的孩子，所以卫书洵对卫南有着天然的喜爱。但凭心而论，卫南现在的模样并不可爱，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还犯有毒瘾，他似乎从没问过，周泉喜不喜欢卫南。 晚上卫书洵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很多小玩具，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排成一排。那个怎么也不肯走的孩子竟然站起来了，扶着儿童学步车，晃晃悠悠的走着。 卫书洵惊喜的上前：“周泉，卫南会走路了？你怎么做到的？” 周泉嘴角微微勾起：“我只是告诉他，会跑的话，别人就打不到他了。” 周泉的方法对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特别有用，在他年仅4岁的认知里，别人都会伤害他，所以要自己保护自己。 “原本的我也是这样教他的吗？”卫书洵不解，生活环境不同，看事情的心态也变了。如果是原本的他，大概也会说，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这类话吧，卫南现在需要的大概也是这样的支持。 这么考虑以后，卫书洵不再小心翼翼的哄着孩子，他把卫南当成一个健康的孩子，让他做自己能做的事，告诉他你想吃饭就得把碗端出来，卫南照做后，会很安心的吃下自己靠劳动换来的食物。 卫南一直想学开门，对他来说，学会走和跑，都是为了预防被人打时跑不掉。但是，如果房门关着，他也跑不掉。 他观察了很久，知道怎么开门，只是一直没机会尝试。虽然这两个自称是他爸爸的人没有伤害过他，但他不相信大人。 这天趁着两个爸爸在看电视，卫南偷偷走到门边，踮起脚尖握住门把。他握住后，立即转头看向身后，两个爸爸还在看电视，于是卫南轻轻拧开门打。 打开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卫南凑到门缝上，看着外面陌生的院子。 卫书洵的房子是带花园的独栋洋房，打开门能看到一片平整的草坪和围着院子的各种花草，极为漂亮。卫南从来没有看过这些风景，他扭头看向两个爸爸，见他们没发现他，又拉开了一些门缝。 门外，一个邻居经过，看到像小老鼠一样探头探脑的小孩，笑着打招呼：“哟，小朋友……” 嘭地一声，卫南吓得关上门，躲进房间里。 卫书洵和周泉互看一眼，无奈的笑起来。不管怎么样，这孩子已经敢自己开门了，以后一定能慢慢走出门的。 卫南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从悄悄拉开一条门缝，脚往外面踩一踩就收回来，到打开门，踩在草坪上，总共花了三天时间。在发现爸爸没有生气后，他终于不再偷偷摸摸，只是仍旧不敢走出花园。 “外面其实更加好玩哦！”卫书洵若无其事走过他身边，伸手：“要去吗？” 卫南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握住卫书洵的手。 在卫南渐渐熟悉周围的环境后，周泉和卫书洵又开始忙碌起来。周泉被叫回军部，卫书洵接手了一项观测卫星的发射。没有办法让卫南独自一人，卫书洵只能把他带到航空中心。 卫南不能进入航空中心大楼，但可以留在外面的花园玩，卫书洵把他交给学习机照顾。 机器人学习机，也可以称为学习机的分体，子系统，航空中心的研究员们做出他的身体后，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西林，因为他出生于西林。 西林现在是航空中心最宝贝的宠儿，毕竟是集合了全国最高科学家们的技术制造出的机器人，再也没办法复制这样的成果，所以航空中心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火箭差不多——如果他们想再制造一个西林，就得再制造一个火箭以召集众多科学家，还得看科学家们高不高兴研究机器人，说西林同等于火箭绝不为过。 火箭和卫星都不是能随便对外炫耀的东西，但是机器人可以！现在西林航空中心的人一旦外面，尤其参加国外的科技交流会，最喜欢做的就是把西林一起带出去。等到国外科学家和西林愉快的聊天后，再假装惊讶的问：“咦？你和我们的机器人聊得这么开心啊？” 什么叫低调的炫耀，这就是！ 学习机身边随时跟着两名保护的军官，把卫南交给他很有保障，而且学习机应该很靠谱，卫书洵这么认为。 但等卫书洵忙完一天出来时，学习机告诉他，他把卫南照顾得很好，现在卫南正玩得很开心。 卫书洵走到学习机说的研究室，看到学习机和卫南并排坐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他们的地板上散落着各种电子配件。 卫书洵走进去：“你们在干什么？” “看这个。”学习机向卫书洵举起手上的东西，那东西发出噼啪的电光：“电击枪，卫南胆子太小，所以我教他做了个电击枪。” 卫南握着自己生平制作的第一个武器，用力点头。 “……！！”听说，长大后的卫南是科学家。卫书洵曾经想过，那时的自己是怎样能教养出一个科学家的……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自制电击枪什么的，他中学时候就会了！ 第163章 宠爱 学习机给卫南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发现自己可以制作武器保护自己后，卫南就很勇敢了。 周泉对此非常赞赏，也教导卫南制作防身军用武器，要不是卫南太小，他甚至打算教卫南开枪。 卫书洵恍然有一种自己很失败的感觉，他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打算收养这孩子时，只想着要宠爱他，对他好，其他的什么都没考虑，结果父亲最重要的启蒙教育，竟然被学习机给抢了！ 自从去了一次航空中心后，卫南就喜欢上了卫书洵的实验室，经常跑到那里，把电子配件当成积木来搭。 他只知道把这些电子装起来，就可以变成很厉害的武器，可以保护自己。但他毕竟还小，没有人的帮助，他也只会胡乱搭在一起。 卫书洵从不阻止他，他甚至画了几张小图纸，把图纸上的电子拼接在一起后，可以成为一个元器件，和积木同样的原理。 卫南非常聪明，每次看过图纸后，都能很快找到需要的电子配件，再按照图纸拼出来。但是卫南还是不会说话，心理医生说，卫南听得懂，应该是会说的，只是他对人有着严重的心理防备，大概要等他放下防备才会开口。 卫书洵倒也不急，对他来说，孩子什么时候想说话都可以，开心就好。 因为要忙着观测卫星的发射，周泉又经常不在，学习机成了卫南的专职保姆。大概因为学习机没有情绪，卫南跟他在一起很自在，被他带着到处走，见惯了和爸爸一样穿着白袍的叔叔们后，慢慢的不再觉得大人很可怕了。至少，这些穿着白袍的叔叔们不可怕。 卫书洵虽然很想关心儿子，但他实在太忙，所以观测卫星发射成功后，卫书洵立即请假，带卫南出去玩。 卫南在人来人往的航空中心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卫书洵以为他已经不怕人了，所以好心想带他到儿童乐园玩。谁知卫南一看到街上的人流就吓坏了，紧紧闭上眼睛缩成一团，卫书洵急忙调转方向，离开市区，卫南才放松下来。 “抱歉，我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卫书洵摸摸他的头，道歉着：“但是我想带你出来玩，即然你不喜欢人多，我就带你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吧，那里也很好玩。” 卫书洵说的人少的地方，是他的研究所。 十多年前，出国留学的孙依，刘永冬分别回国，卫书洵拉着他们和叶诚天一起组建了一家研究所，按照各自的兴趣爱好研究新科技，再卖给开了间高科技玩具公司的冯玮。 原本的计划如此，但是，卫书洵总是利用学习机的资料，“帮助”朋友们一起完成研究。他们研究出的东西，比如一个动画成像玩具，周泉拿回去给军事科学院一检查，咦？这东西可以用在扫描仪上啊！ 叶诚天等人是单纯的想研究商用产品而已，但在卫书洵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们制作的东西，都洽好可以用在武器上。 军部简直惊为天人，以为碰上了几个军事天才，还特意派军事科学院的人来跟他们交涉。但是一交谈，发现他们真的是“纯”民间科学家，对军工不懂也没兴趣，更不明白自己的东西为什么都刚好被军部看上。不过反正军部愿意高价买，他们也就卖了。 军部其实蛮想把叶诚天等人招进军工厂的，可惜真的把军工仪器交给他们，他们就什么也研究不出来，一给他们自由发挥，他们研究出的东西，很不巧就刚好可以用在军工仪器上。其实叶诚天等人知道和卫书洵有关，但即然书洵非要通过他们提供军事技术，他们也不会把书洵供出来。 最后军部只能叫着“见鬼了”，放任叶诚天等人自由发挥，只要求他们研究出东西时先上报军部，军部不要了才准卖。不过研究所大部份的东西都适合军部使用，所以现在成了军工厂的编外研究所，得到军部重点保护。 卫书洵抱着卫南刚进入研究所，叶诚天立即来叫他：“书洵，你来得正好，过来帮忙！” “什么事？” “还不是上次答应冯玮帮他做一个高科技玩具的事。”叶诚天一边走一边无奈的抱怨：“你不是弄了个智能系统吗，又被军部买走了，现在大家在研究新的智能，但这方面我们不比你懂。” “啊……”卫书洵望天：“好像不小心……”又做出军工产品了。 他其实也不想制作的东西全部是军工技术那么夸张，但他接收的科技太多，连自己都搞不清哪些是跟教授们学的，哪些是来自学习机的技术，加上本身技术就有些高于时代，军部拿回去研究研究总能用得上，于是经常变成这种情况。 过了那么多年，军部大概早就清楚这间研究所和他的关系，只是他是航空中心的负责人，军部无法调动，才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吧，我重新做一个。” 冯玮的玩具公司最近陷入困境，旧产品销量下降，又没能研究出新产品，所以向朋友们求助。孙依等人合作给他弄出了一个膝盖那么高的机器人，卫书洵做了智能系统，使机器人极为灵活。谁想军部看中了智能系统技术，将它买走了，现在只能研究新的智能系统，还不允许和军部买走的技术有重叠，简直让人无处下手。 “即然如此就不做机器人了，做游戏机吧！” 卫书洵开了口，助理们便忙起来。叶诚天等人却围上了卫书洵抱来的孩子。 “这孩子是谁的，好可爱啊。” 卫书洵得意的举起卫南：“当然是我儿子，可爱吧！” “比你这当爸的可爱多了！” 卫南在卫书洵的精心照顾下，已经被养成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长相不错的人，承袭父母优点的他极为可爱，让看到他的人都很想捏一捏那张嫩嫩的脸。卫南严肃的捂住脸颊不让捏，这里的人都穿着白袍，所以卫南不怕他们，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白袍叔叔都喜欢捏他的脸？ 卫书洵和朋友们研究几天之后，画出了游戏机的设计图，就打算跑路了，他是带儿子出来玩的，不打算浪费太多脑力。 “你这家伙……”刚准备出门就被叶诚天抓到了，掐着他脖子大叫：“你是这间研究所的所长吧，别总想着偷懒！” “我很忙啊，都没休息过。” “我们还不是没休息，反正这次不准你……啊！” 叶诚天突然觉得脚下一痛，低头，就看到卫南正抱着一个机器人用力敲他的腿。那机器人是研究所制造的模型，有卫南胸口那么高，他吃力的抱着敲了几下，抬不起来了，扔下机器人，张开手挡在卫书洵面前，不准这个叔叔欺负爸爸。 卫书洵蹲下，把卫南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头发：“宝宝不怕，这个叔叔没有在欺负我。” 卫南不信，可是他太小了，也没有带武器，保护不了爸爸……卫南小声抽泣起来，抱住卫书洵：“爸爸……” 卫书洵愣住了，捧起卫南小脸，惊喜的说：“宝宝再叫一次爸爸。” “呜……爸爸……” “宝宝！” 叶诚天一脸迷茫：“我说，这是什么情况？” 儿子会说话了，卫书洵很高兴，更加顾不上研究的事了，他要赶紧让周泉听一听。正在军部的周泉突然接到卫书洵电话，说有急事想见他，听出他声音中的急切，周泉立即乘坐直升飞机过来。 一下飞机，周泉立即奔向卫书洵，确认他好好的，松了口气：“书洵，发生什么事了？” 卫书洵一脸欢快，抱起卫南给他看。 周泉不解：“卫南怎么了？” 卫书洵小声说：“宝宝，叫啊！” 卫南就叫：“爸爸。” “看啊周泉，宝宝会叫爸爸了！”卫书洵笑得一脸傻爸爸模式。 “……”周泉无奈的低头，抱住身前一大一小的家人：“是啊，太好了。” 自从第一次开口后，卫南慢慢开始学说话，他很聪明，学得很快，故事书上的小故事，卫书洵念过一遍，他就能复述七八分，相当让人惊喜。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毒瘾仍旧没有缓解的迹像，卫书洵高价买过医院提供的药剂，没什么效果，卫南从出生起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还小的时候会痛得在地上打滚，然后被那些人踢打，现在他已经不会忍受不了的乱滚了，也没有人再踢打他，所以这样的疼痛对卫南来说完全没关系。只是在他每次痛完以后，都看到爸爸很难过的模样，这让卫南很不安，怕爸爸讨厌他。后来他再犯毒瘾时，就藏起来不让爸爸知道，以至于晕过去才被找到。 “真的没办法吗，学习机？”卫书洵抚着卫南因痛苦而泛白的小脸，询问学习机。 “我的资料中没有毒品的记录。”未来的空城管理严格，加上植被稀少，种粮食都困难，更别提毒品了。连毒品的资料都没有过。 卫书洵捂住脸：“我想减轻这孩子的痛苦。” 虽然知道这孩子在将来必定能戒除毒瘾，并成为极优秀的科学家，但在这之前，他恐怕会痛苦好几年，卫书洵不忍心。 “纳米生物机器人。”学习机说。 卫书洵抬头：“对了，纳米生物机器人！学习机，纳米生物机器人可以帮他戒除毒瘾吗？” “要修复他的身体，需要很多纳米生物机器人，你就不够了。” 纳米生物机器人本来就不多，用在卫南身上就没了。 “没关系，帮卫南修复吧！” 几乎用光了纳米生物机器人，才把卫南重新修复他的身体。醒来后的卫南只觉得全身充满力气，跑跳一点都不会累，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看到爸爸露出开心的笑容，也开心的笑起来。 藏起来是对的，爸爸终于不难过了。 卫南戒除毒瘾之后，身体变得健壮不少，人也调皮起来。学习机和周泉教了他很多不应该的东西，比如电击枪，小弓弩等，因为卫南没有安全感，他需要武器保护自己和爸爸。 卫书洵没收了他的电击枪和弓弩，换了个玩具箭给他。卫南分不出有什么不同，把弓箭背在身后片刻不离。 卫南长大一点后，卫书洵把他带回家，只说是自己的儿子。卫爸卫妈以为卫书洵偷偷去弄了试管婴儿，一边高兴的抱着金孙，一边埋怨卫书洵不早告诉他们，害他们失去照顾小baby的乐趣。 卫南对穿白袍以外的人很有警惕心，但是这两个被称为爷爷奶奶的人实在太热情了，抱着他不放，他都来不及拿他的弓箭，就被两人抱着蹭蹭蹭，嘴里一直叫：“乖孙孙，可怜的乖孙孙，怎么这么瘦，你爸爸这坏蛋，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卫南不高兴的说：“爸爸不是坏蛋。” 两人笑起来，更用力的抱着他蹭蹭蹭：“哎哟我的乖孙孙……” 卫爸卫妈照顾起小孩比卫书洵好多了，就算是很防备的卫南，也很快被他们的糖衣炮弹沦陷了：“你、你们不说爸爸是坏蛋，我就喜欢你们……” 别扭得让两老抱住他亲个没完：“哎哟我的乖孙孙怎么那么可爱呢！” 卫南已经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卫书洵一家将他送去幼儿园的第一天，卫南哭着抱住卫书洵不放：“我不要上学，我要爸爸！” 周泉把小弓箭递给他，摸摸他的头：“男子汉不准哭，谁欺负你就射他。” 卫南抽噎着点头，紧紧抱着小弓箭，一步三回头的跟老师走了。 到下午放学，全家人去接他时，卫南依依不舍的问卫书洵：“我明天还能来吗？” 第164章 新发现 在卫书洵忙着照顾孩子的这段时间，关程教授也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做着实验。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往航天器方向研究，但卫书洵一直一直把他往这方面拉，他也没想到自己对航天器那么有天赋，没几年就成了航天器研究部的挂名负责人之一。 不过他一般都是有事才去航空中心，平常大部份时候都呆在A大带学生。 最近他带着学习在进行一项实验，名为《动力学的蒙特卡洛模拟现象》，原本只是很平常的动力学实验，却得出了意外的结果。 卫书洵接到电话的时候，卫南刚上幼儿园几天，他现在完全不怕幼儿园了，相反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上幼儿园。 卫书洵和周泉原本的打算就是把卫南交给两老照顾，原本打算多陪他几天的，现在只能匆匆赶回A市。 卫南抱着卫书洵的腿，带着哭腔问：“爸爸生气了吗？我以后不去幼儿园了。” 卫书洵亲亲他的脸：“抱歉，是爸爸工作太忙了，宝宝上幼儿园没错哦！”周泉抱起卫南，摸摸他的头：“不怕，我在这里。” 卫书洵踮起脚抱了抱两人：“抱歉，孩子和爸妈麻烦你了。” 周泉点头：“嗯。” 关程教授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卫书洵就有预感了。现在关程教授已经五十多岁，空城的核心技术，应该也是这几年了。 进入关程教授的实验室，他的学生全都站起来恭敬的叫：“卫教授。” 卫书洵点点头，问关程：“发现了什么问题？” “你看这里……”关程拉着卫书洵到实验台，向他展示自己的实验：“我本来想做蒙特卡洛模拟现实，但给一维磁流体掺杂外源电流时，产生了一种未知量子。” 卫书洵看着实验仪器中，被未知量子弄得不正常悬浮起的杂物，本能的知道：“就是它！” “就是它！”学习机也如此说。 学习机没有空城的核心技术，但它的运算显然，这东西一定可以完成空城的建设。 关程不解：“就是它什么？” “关教授，这一定是一种很重要很重要的新能量体，我们一定要研究出它。” 关程推推眼镜：“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你好像特别激动？” 卫书洵点头，目光灼灼：“因为我知道，这未知量子可以制造出世界上最好的航天器！” 卫书洵话说得太满了，关程不太相信，但是他也的确很想研究出这股悬浮的力量，所以还是跟卫书洵一起合作。 这么多年下来，关程教授，甚至航空中心的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共识：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找卫书洵就好了！ 卫书洵这么多年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虽然只是一个完全不稳定的未知量子，产生因素困难，也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即然卫书洵说它是航天器的关键技术，航空中心二话不说，就拔款派人协助卫书洵的研究。 这未知量子其实很难研究，它只能在一维磁流体接入外源电流，至0.83PM时产生，而且必须在密封环境下，无法取出，也无法使用。它的悬浮力只能浮起一颗米粒大小的石头。 在原本的轨迹中，关程教授花了很多年来研究它，才取得进展。空城的核心航天器，是关程教授的学生在后来才完成的。也就是说，在原本轨迹中，这未知量子至少花了十多年才被人找到使用方法。 幸好卫书洵不像关程教授，只能自己在实验室带着学生研究，他直接开挂，通过航空中心调来需要的人才就行，尤其是邓宁维，有这么个天才，放过才是傻瓜。有航空领域天才们的群策群力，有航空中心全力的支持，仅仅花了5年时间，竟然真的找到了制造和提取未知量子的方法。 在一个酒瓶大小的钢化玻璃瓶中，采用类似一维磁流体的电磁晶管，在密封口处加入外接电容，钢化玻璃瓶中就形成类似仪器的效果，产生未知量子。 初步完成之后，众人拆解和改装了一个清洁机器人，将钢化玻璃瓶悬浮在底部，启动后，清洁机器人浮起。 “太棒了！” “成功啦！” “原来真的是航天器的技术！”关程看向卫书洵，佩服的说：“说实话，我一开始没考虑过它的作用，但你一看就知道它属于航天器，实在太厉害了……真是，虽然早就知道你厉害，但被学生这么超过，总觉得即难过又欣慰。” 卫书洵摇头：“不，这是属于教授你的，我费尽心思也没能研究出一点量子，其他方面也是，我什么都会一点，却不擅长，幸好有各位专家在场，否则早就被我搞砸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卫书洵转头，见邓宁维笑着说：“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书洵，要不是你坚持认为它有用，我们早就跑了。这一切的荣誉，应该属于你。” “没错！” “要不是相信卫书洵，我根本不可能为一个未知能量体坚持那么久。” 邓宁维再次拍拍卫书洵的肩：“怎么样，领导，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书洵笑起来：“你们这些家伙，想趁机偷懒吗，还不快工作！” 制造出未知能量体并不是结束，而是才开始。能量改变，旧航天器的结构，电子线路等等，全部不能采用，只能依靠自己不停的重复实验，直到制作出最合适的新航天器。 这一摸索又是5年，众人制造了上千个不同的新型航天器，终于制造出最合适的一款。航天器非常非常巨大，有一层楼那么高，但它的好处是，不需要固体燃料就能升空，而且拥有滞空的功能。 “如果用它做出的火箭慢悠悠飞上天，不知道要惊爆多少个国家的眼睛。”邓宁难骄傲的说。 卫书洵摇头：“不，不用制造火箭，我想用它制造一座城市。” “城市？”邓宁维不解。 卫书洵点头，缓缓的说：“没错，空城。” 卫书洵早就准备好了项目计划书，与其让这么重要的新航天器在火箭升空后坠毁，还不如用它来做可以保留很久的东西。 比如说：空城。 科学院对卫书洵的项目计划书表示惊讶，只觉得异想天开，但看着他列出的一项项动力，重力等等的数据，只觉得，好像……真的可以让一座城市浮起来！ 约谈过卫书洵后，科学院的老博士们便被他说服了。 航空中心制造了6个巨大的新航天器，从南海找到一座不大的小岛，在上面开始了改造。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但卫书洵放弃了负责人的职务，将它推给邓宁维和关程教授。 卫南已经14岁了，他跳读了几级，现在是高三学生，正准备参加高考。 卫书洵这些年都没能好好陪在他和周泉身边，既然新航天器已经研制成功，空城自然也没问题，顶多就是延后几年的时间罢了，空城总是能升起的。但如果他不把握这几年，父母就要老去了，孩子也要高飞了。 卫爸卫妈从没想过儿子能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科学家，在儿子不肯读书时，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能考上一个普通大专就好，毕竟后能安安稳稳的找到一份工作就心满意足了。谁知道儿子会番然醒悟，不只努力读书，还特招进A大，至今天，成为一个出入都有军官跟随保护的重要科学家？儿子已经优秀得他们没有哪里不满意，还生了个样样出色，又乖又孝顺的孙子，所以卫爸卫妈每天都笑眯眯的，即使儿子没时间陪伴他们，他们也不以为意。 他们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宝贝乖孙卫南的高考，虽然卫南就总是满分，但听说高考非常难，他们很担心孙子学习太用力伤身，又怕孙子高考失利伤心，每天都想着怎么开导孙子。连周泉也是，他第一次经历孩子高考，又被卫爸卫妈影响，干脆联系了A大的校长，然后跟卫南说：“不要紧张，高考随便考，考不好我送你进A大。” 一家人都紧张过头了，卫书洵回来根本没人有心思管他。只有卫南对爸爸回家表示高兴：“爸，你回来得正好，赶紧把爷爷奶奶和周爸带出去散心，他们压力太大了。” 他自己根本一点没觉得有压力好吗！ 卫书洵已经不记得自己高考时是什么心情了，就记得挺轻松的，随随便便写了一下，特招进的A大。于是非常没压力的对卫南说：“没事，卫南，你要是考不好，我让你特招进A大。” 卫南捂住耳朵：“我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群家长真是……太宠小孩了，会把我宠坏的！ 这么抱怨的卫南，嘴角轻轻翘起。 卫南高考的时候，卫书洵一家人和所有家长一样，守在校门外等待。虽然嘴巴上说随便考，他们家也不需要靠高考成绩读大学，但这份担忧的心情无可避免。 卫南的高考成绩很出色，有几科甚至是满分，成为当年理科状元，被A大录取，就读工程力学专业。 这是卫南最高兴的事，他一直都想追随爸爸的脚步进入A大，将来进入航空中心。航空中心对他来说，是家一样的存在，也是他奋斗的目标。 卫书洵关掉手机，一心一意在家里陪着家人两个多月，等到开学时把卫南送到A大，才打开手机。一开机就是嘀嘀嘀嘀响个不停的信息。邓宁维打不通他电话，只能发信息把他大骂一顿。空城的改造没有想像中顺利，因为是在海岛，仪器难以运输，很难展开工作。有一些检测工作，研究员们甚至只能手动测量，累得腰都差点直不起。偏偏这一切的罪魁祸道还休假了，真是让人恨得直咬牙。 周泉看了看手机信息，问：“要去吗？” “嗯，抱歉，又得回去了。”卫书洵歉疚的说。 “没关系。”周泉微笑：“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我会陪着你的。” 空城的安装是在海岛上，科学家们工作时，周围布满了保护的军队和海船。周泉直接利用权力把自己调到海岛上驻防，就为了能多陪卫书洵一些时间。 卫书洵不舍得周泉陪他到这什么都没有的海岛吃苦，加快了手上的工作，加上学习机的辅助，这座海岛只花了两年时间就改装完成。 第165章 完结 2057年，一座岛屿拔地而起，震惊世界。 这座岛屿是座空旷的荒岛，上面即没有特别的花草，也没有鸟兽，却让全世界游人趋之若鹜。这是人类史上第一座浮空的鸟屿，虽然它不过浮空十多米，但也足够新奇。 听说，研究新航天器和浮空岛的经费因为高价的旅游票已经赚回来了，看人群的架式，恐怕还得继续赚得钵满盆满。卫书洵才懒得管这些，这座浮空岛只是练手的样品，他们还要继续研究，直到能完美制造出空城为止。 每一次的研究都会有一点进步，第二座浮空城仍旧找了海岛，到第三座时，众人尝试着改造了一座小镇，将整个小镇浮空。 据学习机的史料词载，当年空城升空时仓促，边缘坍塌，土地龟裂，很多人从边缘和裂缝中掉下去，活活摔死。 卫书洵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制造的空城出现这种问题的，所以他需要一次次实践。 这座原本几乎无人居住的偏远小镇再次成为旅游圣地，无数有钱人挥舞着钞票买下小镇的房子，就为了拥有浮空城的居住权。看到甜头的各个城市争相向国家申请成为空城。但城市的工程量极为庞大，卫书洵耗费十多年，最终也只升起了6座城市，加上两个小岛和一个小镇，共9个避难所。卫书洵在最后，以最好的技术将A市改造成空城后，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已经老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松弛的皱纹，眼睛晕花，也没有了工作的精力。回家的时候，是卫南开着车，载着同样年迈的周泉来接他的。 周泉比卫书洵年长，但军人生涯使他的身体健朗得多，两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卫书洵上车，卫书洵笑：“你们是嫌我老了吗？走这点路还用你们扶？” “爸，我难得有机会孝敬您，您就别再有意见啦！”卫南说。 车门关上，卫书洵看向窗外那群追随和陪伴在他身边多年的同事，朋友，眼中满含不舍。 “唉，老了，退休了，我不知道自己剩下的十几年该干什么了。” 周泉握住他的手：“陪我就好。” 卫书洵笑着反握住他：“以前都是你跟着我，现在终于轮到我跟着你了。” 在退休的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卫书洵突然发现自己不再需要戴眼镜，身体也感觉轻松许多。 学习机用最后的纳米机器人修复了他的身体和眼睛。 卫书洵看着镜子中自己又年轻几岁的脸，摇头失笑：“都一把年纪了，眼睛好不好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你开心。”学习机说。 卫书洵在几年前相继送走了父母，因为儿孙孝顺，卫爸卫妈感觉人生没有任何遗憾，走得很安祥，卫书洵却悲痛欲绝。要不是有周泉和卫南陪在他身边，他可能已经坚持不下来。学习机没有人类如此强烈的情绪，但他不喜欢卫书洵难过，所以力所能及想帮助他。 卫书洵垂下眼：“谢谢，学习机。” 虽然相遇之初是无比糟糕的开始，但卫书洵始终庆幸和感激学习机的到来。 周泉比卫书洵早几年退休，他知道书洵身体不太好，专门去学了中医，还考了营养师执照，就打算等书洵退休后，好好调理他的身体。 得知学习机已经修复他的身体和眼睛，不需要他再多事，他也不觉懊恼，高兴的带着卫书洵去世界各地旅游。 新加坡，马尔代夫，巴黎，爱琴海…… 两人年轻时都困于责任和事业，连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反而临到老了，才能像普通情侣一般在世界各地留下相偕走过的足迹。 仿佛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周泉卯足了劲要带着卫书洵环游世界，拍下一张张两人的合照。不过，他们最年青俊美的时光早已逝去，照片只印下两个慈祥而幸福的老人。 两人在外旅行了三年多，直到接到卫南的婚讯，才结束旅行。 卫南从A大毕业之后，同样进入西林航空中心工作，没有依靠卫书洵的任何福荫，他完全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空间站负责人，同样也是航空总指挥官候补。他的女友同样也是航空中心的研究员，这比卫书洵好多了，至少他们不需要扔下彼此。 卫南结婚后，高价买了隔壁的别墅居住，以就近照顾两位爸爸。 周泉倒还想带着卫书洵继续旅游，但卫书洵习惯了死宅的生活，一回到家骨头就懒了，不肯再动。周泉就收留了两条狗，一只猫回来照顾，两人每天一早分别牵着狗狗一起散步，回来再逗逗那只傲娇的猫，保持着一定的活动量，卫书洵的身体硬朗不少。 他们现在的住处还是在航空城中，这里环境优美，人流稀少，来往的都是航天城的研究员和家属，随便拎个路人都能讲一串专业术语，聊起天来特别有趣。 唯一让卫书洵烦恼的是，因为他的名声过大，航天城小一辈的研究员但凡经过他家门口，都会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没人敢在他房子100米内大声喧哗，连他养的狗冲着人乱吠，人家还反过来给他道歉。 “爸，他们那是尊敬您。”卫南听到爸爸这么抱怨，无奈的解释。 他自从进了西林航空中心，才知道爸爸那么厉害。大二就被西林航空中心破格收录，大四参与载人航空实验，并成为核心负责人，28岁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指挥官。其他各种成就更是多不胜数，但凡有卫书洵参与的实验，就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且现在天上还漂浮着9座空城，第10座的A市由于是首都城市，暂未浮起。然后在卫书洵退休后，科学院打算接手浮空城的技术，继续制造空城，却怎样也不能成功。据曾经参与过的同事说，实在太难了，光是注意动力平衡这一项，就让他们研究了好几次，最后也不能确定浮空的城市会不会翻覆，不得不放弃制造空城。 但空城以外，新航天器的技术得到了充分利用。火箭不说，部份战斗机和民用飞机都装上了改装后的新航天器，以及人类设想了很久的悬浮汽车不久前终于面市。为了奖励卫书洵这些年做出的贡献，第一辆编号000001的悬浮汽车被送到他家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卫南结婚一年后，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卫书洵给那孩子起名叫卫潇阳，希望他是个健康阳光的孩子，然后抱了抱那孩子，转身离开。大门外，周泉牵着两只狗等在悬浮汽车旁，卫书洵抱了抱他，两人一起上车。 刚坐好，那只傲娇的黑猫就从后座跳到他腿上，团成一团舒舒服服的打起呼噜。卫书洵挠挠它下巴，问周泉：“我们去哪？” 周泉轻笑：“国内自驾游，走到哪算哪。” 卫书洵点点头：“反正和你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 2076年，卫书洵77岁。 他的身体已经老到动不了了，大约是知道他寿限将至，卫南和卫潇阳取消了所有的工作和读书，陪在他身边尽孝。至于周泉，早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从没离开过。 学习机说，如果当初没有用纳米生物机器人治疗卫南的话，他或许还可以多活几年，但是卫书洵对此并不后悔，只是：“对不起，要丢下你了。” 他紧紧握住周泉布满皱纹，却仍旧有力的大手。 周泉回握住他，轻声说：“等我安排好孩子们，就去找你。” 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卫书洵去世这一年，陨石群坠落，末日到来。 周泉早就命令周家人做好了准备，而他自己，书洵走了的话，他在这世上就没有牵挂了。只是周家需要他坐镇，卫南需要他保护，所以他还得等等，等到一切稳定，再去追上书洵。 卫书洵并不担忧末日到来，在几十年前，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最重要的人还活在世上，所以他必须保护他们。 他在前几年还能动的时候，安排人也将西林航空中心改造成了浮空城，并且，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安装了未来的武器。浮空城的危险首先来自于变异动物的袭击，未来的武器足以轻松的解决它们。设计图也交给了周泉，相信到时候，周泉能物尽其用。 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爱人，孩子，即使死了，他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卫书洵呼吸渐渐微弱，他感觉到周泉紧紧握住他的手，听到卫南哭着叫他的声音，却无力回答。 “学习机，我要死了。”他在意识到中对学习机说。 “嗯。” “我还没有成为伟人吗？” “不，早就是了，你是被记载在教科书上的人物。” “那么，任务完成了是吗？” 学习机沉默了一会，说：“早就完成了。” 卫书洵轻笑：“太好了，你可以脱离我了。” 学习机沉默。 “学习机，离开我后，你可以去找潇阳吗？” “为什么？” “等卫承出生，你当卫承的学习机吧，他性格偏激又极端，容易走上歧路，希望你能帮我看着他。” 学习机沉默片刻，说：“你的命令，我留给了子系统，他会代我执行。” “你呢？” “我不打算离开你。”学习机说：“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一起。我不想当别人的学习机。” “学习机……”卫书洵已经没力气说服他，在意识的最后，他听到平板的电子声响起：“自毁程序启动，10，9，8，7……” 轰的一声巨响，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震荡，卫书洵听到卫潇阳大叫“爸爸，有陨石坠落……” 意识陷入黑暗。 ——正文完结—— 首先，这本书断断续续更了那么久，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我并未打算写多么高大上的文，只是想传达“努力”和“珍惜”这两个词，如果大家能在文中感受到就好了。以及，小说是小说，妹子们千万不要看了小说就去学理工科，那不适合女生学。 其次，结局，卫书洵死亡，末日到来，其实在26章就写了。只不过那时候卫家没有自保的能力，现在已经不用担心，因此末世的番外不会写，参照一下末世文就知道了。 其他番外我暂时还没想好要写什么，过段再说，你们有想看的就留言，我参考一下。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陪着书洵一路走来，爱你们。 第172章 番外 卫南（上） 在被收养之前，卫南没有名字，所以，还是先叫他卫南。 卫南天生犯有毒瘾，不知是否来自于疼痛的刺激，他从很小就有了记忆。 虽然都只是痛苦的记忆，毒瘾发作时的疼痛，毒贩们的折磨，因为太深刻，所以他都记得。 经常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瘦骨嶙峋，头发枯黄的女人，也是最常欺负他的大人。她经常恶狠狠的掐他的脸，说：“都是生了你才害我变得那么丑！”然后她就去吸一种白色粉末，露出愉悦的神情。 没有人教过卫南说话，他是在这样的谩骂中听懂了那些人的话。 那个总是用烟头烫他的女人是生下他的妈妈，发现怀着他时已经太晚了，才不得不生下他，然后女人将自己的丑陋和憔悴全部怪在他身上。听说，他还有一个爸爸，因为他很厉害，所以他们要让他活着，好牵制他的爸爸。 小小的卫南第一次对“爸爸”产生憧憬，期待着很厉害的爸爸来救他。 但是有一天，那群人带着暴怒回来，大声骂着：“严冬南那混蛋，谁不想想是谁才让他做上这些生意，竟敢甩开我们！” “大哥，怕什么，他儿子还在我们手上。” “别提了，他根本不要，白养这小崽子了，严冬南根本不认这儿子！” 卫南趴在门边，吓得瑟瑟发抖。 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之后，那群人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已经不打算让他活了，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大门爆破，一群缉毒警察冲进来，抓住那些人。 卫南被那个女人抱在身前，掐着他脖子叫：“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掐死他！” 嘣的一声枪响，卫南头顶被溅了一片血，那个女人倒地。 她死了！ 卫南带着愉悦的心情晕迷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四周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墙壁，有一个陌生男人守在他的床边，欣喜的说：“太好了，宝宝醒了。” 在卫南小小的人生当中，只有痛苦的记忆，那些痛苦全部来自于他无法反抗的大人。在他唯一期待的爸爸抛弃他之后，对他来说，这世界就只剩地狱，大人都是坏蛋。 在这里，卫南过上了做梦都没想到过的生活。没有人打骂他，用烟头烫他，他们帮他治疗身上的伤，给他吃温暖的食物，刚睁眼时看到的那个男人天天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照顾他。 有好几次，当医生给他上药时，他看到那个男人眼眶红了，满脸心疼的模样。 尽管是极为舒适的生活，但在卫南的印象中，大人都是坏蛋，所以他不会因为被善待了一点就对大人抱有期待。 有一天，卫南又犯了毒瘾，他咬着牙，痛苦的揪住身上的棉被。 他见过那个女人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很难看，所以他绝对不准自己像那个女人一样打滚。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的扯开棉被，将他抱起，那男人不停抚摸他的背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脸上却露出比他更痛苦的表情。 卫南太痛了，尽管经常经历这些痛苦，但小小的他仍旧无法忍受，为了转移痛苦，他的手无意识的抓挠抱着他的男人。 男人闷哼一声，没有放开他，仍旧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着。 又一次痛苦的毒瘾结束后，卫南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仍旧是那个男人。 “宝宝你醒了？饿了吧？” 那个男人端来了很香很香的粥，小心翼翼的喂他。卫南默默张嘴，默默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红痕。他隐约记得，这是他抓出来的痕迹，但是男人没有打他。 卫南的身体越来越好，他也慢慢可以确定，这里的大人真的不会打他，尤其是那个男人，卫南有一次毒瘾发作时咬了他，咬出一道很深的伤痕，那男人也没有生气过，从此卫南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他。 但是，这个男人不是他爸爸。 这个男人叫卫书洵，但卫南知道，他的爸爸叫严冬南。 卫南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已经可以坐起身，身上的疤痕也掉了大半，这个时候，卫书洵带来了一对老年夫妇。 这两个老人从进门看到他，就露出嫌恶的神情，视线扫过他身上坑坑洼洼的伤痕后，一副怕传染的模样匆匆离开。 卫书洵追上去，透过没关紧的门缝，卫南听到他说：“他是冬南的儿子，冬南说交给你们养育……” 卫南吓得脸色苍白，卫书洵要把他交给这两个讨厌他的老人？ “……我不认！我不认！我家没有这种孩子！”其中那名婆婆很激动的大叫，病房中的卫南听得一清二楚：“……我家冬南被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凭什么要帮她养孩子……” 声音越来越远，显然他们被带走了，卫书洵走进来，看到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的卫南，他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抱住卫南：“没关系，爸爸会照顾你的。” 从今以后，卫南就有了卫南这个名字。 卫书洵没有告诉他严冬南的事，他以为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卫南什么都知道。 除了卫书洵，还有一个叫周泉的男人会过来看他。这个男人太高大了，又总是板着脸，卫南有些怕他。但周泉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和卫书洵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神情会变得很温柔，慢慢的卫南就不怕他了。 在卫南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被卫书洵和周泉接回了家。 他们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切，柔软又合身的衣服，堆满整个房间的玩具，各种甜甜的零食——当然，在此之前卫南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他只是不安的抱紧卫书洵脖子不肯下去。 他们没有勉强他，就这样抱了他很久，等到他慢慢放松，周泉当着他的面剥开一粒彩色的纸，将里面圆圆的小颗粒轻轻塞到他嘴里。 卫南一碰到那个小颗粒就控制不住张开嘴，不需要人教就无师自通的含着那个叫糖果的小颗粒不放了。 房间里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糖果，于是，卫南就不怕了。 卫南从来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走过路，他只会在地上爬。卫书洵一直想他说话，想让他站起来。但是卫南不愿。 他对大人的印象来自于那群毒贩，他们喜欢用凶恶的语言咒骂他，用有力的脚踢打他，卫南不想学会这些，不像变成像那些人一样的大人。 卫书洵教了他很多次，从来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卫南有些迟疑，卫书洵不会害他的，如果卫书洵那么想他学的话……也不是不能学。 在卫南摇摆不定时，卫书洵有事离开，周泉留下照顾他。 周泉没有卫书洵那么温柔，但是他很可靠。他带着卫南看了一期动物世界，告诉他：“如果羚羊跑得比猎豹快，他就不会被吃了，你也一样，卫南。”周泉摸摸卫南的头，对一脸不解的他说：“如果你能跑的话，想伤害你的人就抓不到你了。” 从此卫南开始学走路。 第173章 番外 卫南（下） 卫南会走路了，他开始好奇外面的世界。但他还是很害怕两位爸爸以外的大人，花了几天才敢踏出门。 有一天，书洵爸爸把他带到一栋巨大的高楼前，叫来一名黑发黑眼的少年，对他说：“宝宝，这是学习机，你可以叫他西林。” 那名黑发黑眼的少年很好看，但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漠，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奇怪，平板的没有一丝感情：“要我照顾他吗？” “嗯，周泉回军部了，麻烦你照顾宝宝，他胆子小，请不要吓到他。” “明白。” 西林是陌生人，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他平板到完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卫南不怕他。 书洵爸爸走后，西林抱着他坐在草地上玩，有两个军官叔叔守在他们旁边，他们比周泉爸爸矮一些，但也很高很壮，卫南害怕他们。 西林说：“他们是保护我的人，不会伤害你。” 但卫南不敢抬头，西林突然抱着他走进大楼，说：“我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 在一间小实验室里，西林倒出箱子里的各种电子配件，手把手的教他做出了一个手机大小的电击枪。 电击枪外型粗糙，但按下开关，顶端就发出卡滋卡滋的电流，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危险。 “它可以电晕一个大人。”西林说。 卫南眼里冒出光，可以打倒坏人，他不害怕了。 后来周泉爸爸回来，又教他用弓弩射箭，卫南就更加不害怕了。 他有武器，可以保护自己了！ 书洵爸爸和周泉爸爸很忙，周泉爸爸经常不在，书洵爸爸就把他带到那栋大楼找西林。西林喜欢抱着他到处跑，这里有很多和书洵爸爸一样穿白袍的叔叔阿姨，他们对他很温和，总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这是卫部长的儿子啊？”然后给他很多糖。 卫南很喜欢这些穿白袍的叔叔阿姨，他们不会伤害他。 书洵爸爸一直想让他说话，但是，卫南说不出。 他隐隐有种感觉，当他说出话时，一定有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他不敢打破现在的生活，万一书洵爸爸觉得他变成大人了，不要他了怎么办？ 有一天，书洵爸爸带他去见几个朋友，那些叔叔也都穿着白袍，所以卫南不怕。但是，卫爸拿着叔叔们送的礼物，一个有他胸口高的机器人去找爸爸时，却看到一个叔叔掐着爸爸的脖子在骂他。 卫南吓坏了，他冲过去用力打那个叔叔，可是他力气不够，最后他挡在爸爸面前，懊恼的哭了起来：“爸爸……” 他没有带武器，不能保护爸爸了，他不要爸爸受伤！ 后来书洵爸爸抱着他哄了很久，那个叔叔也一直在道歉，卫南哭着原谅他了。 说话以后，生活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但都是好的方面。 书洵爸爸和周泉爸爸喜欢跟他说话，教他一起念书，他也可以表达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卫南此时才觉得心安定下来，书洵爸爸说，这里是他的家，所以他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见，让家里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卫南说：“我喜欢家里有爸爸。” 然后两个爸爸笑着抱起他，说：“我们也是，喜欢家里有卫南。” 卫南笑起来。 原来，语言的存在不是为了谩骂，而为了说喜欢。 生活是如此幸福，就算身体仍旧不时疼痛，卫南也觉得无所谓。但是书洵爸爸很担心他，急得要哭了，所以卫南再次毒瘾发作时，就藏了起来。 从那次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再也不痛了。卫南很高兴，因为爸爸不用再为他难过了。 但是，身体不疼了以后，书洵爸爸把他送走了。 他被带到爷爷奶奶家，他们是书洵爸爸的父母，他们很疼爱他，但是，有些太疼爱了，连走路都不让他自己走，后来还是书洵爸爸说了他们，才改成一左一右牵着他走。 后来，爸爸又把他送到一个叫“幼儿园”的地方，说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卫南有些怕，但是爸爸们一定要把他，他只能抱着自己的武器小弓箭一哭一抽的进去了。 卫南很害怕面对陌生人，因为他不确定那个陌生人会不会打他。但是，幼儿园里都是小朋友，好像不用怕他们打他的样子。不过周泉爸爸说了，不要期待敌人的仁慈，发现有威胁时要先下手为强，让对方不敢反抗你。 于是，卫南就把一个抢走他画笔的小朋友打了。 卫南在两位爸爸的精心照顾下，现在身体很健壮，西林和周泉爸爸又教了他很多厉害的招数，打起小朋友来，卫南可谓所向无敌。 那几个很调皮的小朋友被打哭了，其他小朋友也吓哭了，卫南说：“不准哭，你们听我的话我就不打你们。” 于是小朋友们都听他的话了。 幼儿园很好玩，卫南过得很开心，但是，书洵爸爸要丢下他离开了。 第174章 番外 卫南（下） 尽管卫南抱着爸爸不放，还是被留下了，爸爸说他必须上幼儿园。 刚离开爸爸的卫南有些低落，但有爷爷奶奶的陪伴和疼爱，他也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卫南很快上了小学，他长大不少，已经可以自己背着小书包上学，不用爷爷奶奶接送。但爷爷奶奶还是经常接送他上下学，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向小区里的其他奶奶炫耀：“我家南南呀，今天又考了一百分！” 为了让爷爷奶奶一直高兴，卫南每次都考一百分。 有一天，卫南放学回家，在小区里被一位陌生的老奶奶拦住：“你是卫书洵的儿子？” 卫南警惕的后退一位，摸上口袋里的电击枪：“奶奶，有什么事吗？” “你其实不是他儿子。”那位奶奶激动的说着，又上前想抓住他：“你是我家冬南的儿子，你被卫书洵骗了！” 卫南愣住了，他认出这位老奶奶了，是他被爸爸收养前，曾经来医院看过他的人，也是曾经拒绝养他的人——严冬南的妈妈，他的亲奶奶。 “你认错人了！”卫南绕过她匆匆往家走，却被她追上，抓住他胳膊：“南南，我才是你的亲奶奶，跟我回家，我让你看你亲生爸爸的照片。” “放开我！”卫南毕竟年纪还小，一时不知所措，挣脱她匆忙跑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奶奶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的说：“南南，回来啦，奶奶煮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哦！” 卫南眼圈一红，冲上去抱住她：“奶奶……” “哎哟小心点，我手上脏着呢……这是怎么了？”卫妈担心的问：“南南，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卫南摇头，不敢让奶奶知道，哑着声音说：“考试……没有考好……” “我以为什么事呢，一次考试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啊！”卫妈笑着哄他：“你是没见过你爸的考试成绩，就没见过及格的，等下我给你看他中学时的考卷……” 如果是以前，卫南早就兴致勃勃，现在却只能假意高兴：“真的吗，好棒，我要看！” 奶奶以为他是书洵爸爸的亲子，他不想爷爷奶奶知道真相。 卫南害怕亲生奶奶找上门，他决定妥协了，第二天再次碰到严奶奶时，卫南板着小脸，认真的说：“我……我可以叫你奶奶，以后我也会养你老，但是你不准让我家人知道。” 严家的爷爷奶奶对他也很好，给他买了很多零食，一直高兴的说他很像冬南小时候，又聪明又可爱，还拿出严冬南过去的照片给他看。 卫南面无表情的翻看着，他对严冬南没有兴趣，他看的只是照片中的书洵爸爸。原来书洵爸爸小时候就认识严冬南了，所以才会好心收养朋友的孩子。大概这一点是他唯一会感谢严冬南的地方。 “你看，你看这张，跟你很像对吧南南？”严奶奶把相册翻到前面，指着一张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你们是父子，所以小时候一模一样呢，都白白嫩嫩的！” 卫南扫过一眼，看头看向橱柜上的镜子。 确实，他和严冬南小时候长得很像，所以严奶奶才来找他的。所以即使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忘记她当时在医院说的话，他知道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如果没有爸爸和爷爷奶奶把他养得白白嫩嫩，如果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家人还会要他吗？ 卫南厌恶的起身：“我要回去了。” “南南，吃过晚饭再走吧？”卫爷爷问。 “不了，奶奶还在家等我。” 严奶奶气愤的想站起来：“她不是你奶奶……”严爷爷拉住她，摇头叹气。 此后卫南每天放学后，会先到严家坐一坐再回家，对家里只说和同学去踢球，爷爷奶奶都不怀疑，还给他买了新足球和球鞋。 但是，妥协是没有用的，严奶奶越来越过份，好几次都不让他回家，他不得不骗家里说去同学家住，后来严奶奶还提到，要去卫家要回他的抚养权。 “他们不过是欺负我们孤寡老人，抢走我们孙子的小偷，你不要再回那个家了，那个老太婆根本不是你奶奶！”又一次，严奶奶拉着卫南的手不准他回家，固执的说：“南南你放心，奶奶去告他们，把你的抚养权要回来，你以后不用再回去了！” 卫南忍无可忍：“她不是老太婆，她是我奶奶！” “南南，怎么说你就是不懂，我才是你奶奶！”严奶奶扯着卫南要把他关进房间里：“这里才是你的家！” “才不是！”卫南挣脱她跑出门，听到身后的严爷爷叹气说：“唉，你吓他干什么？现在这样不挺好的……” “好什么好，他是冬南的儿子，当然应该回到这来！我一定要去跟卫书洵要回南南的抚养权！” 卫南靠在门后，脸色冰冷。 不能让她去找爸爸，要杀了她。 卫南被允许拥有的武器，只有一个改造过的小型电击枪，一把涂有麻醉药的小型弓弩。但对小孩子的他来说，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武器了。 但是，杀人对才小学一年级的卫南来说，还是会害怕的。尽管上学时已经偷偷把小弓弩藏在书包里，但在学校里，他又犹豫不决。如果不是严奶奶想跟爸爸抢他的抚养权，他也并没有恨到非要杀她不可。 课间的时候，小手机收到奶奶发来的短信：“南南，今晚可以早点回家吗？奶奶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最近卫南总是很晚回家，奶奶担心他了。 卫南放下手机，露出坚定的神情。 下午的时候，假装不舒服提前下课，卫南沉着脸来到严家。敲开门后，开门的是严奶奶。她提着包，正准备出门的样子，看到卫南很高兴的说：“南南，你那么早来啦，正好，奶奶正准备去跟卫家说清楚，你也一起去。” 卫南沉下脸，后退一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弓弩瞄准她。 “卫……卫南，你在干什么？” 严南一言不发，扣下弓弦。 “卫南！” “啊——！” 严奶奶尖叫，小弓箭射到她身边的门框上。千钧一发之际，卫书洵打掉他的弓弩。 “你在干什么？！”卫书洵拎起卫南，啪啪就打在他小屁股上。 卫南看到爸爸，眼眶泛红，紧紧抿起嘴唇不让自己哭，可是忍不住，就小声小声的抽泣起来。 卫书洵哪里还舍得教训他，把他抱到怀里拍了拍：“男子汉大丈夫，不哭了。” “卫书洵！”此时严母也反应过来了，她胆颤心惊的看着门框上的小弓箭，尖声叫起来：“你就是这么教我的孙子吗？不行，不能再让你教坏我的孙子，我要拿回他的抚养权。” 卫书洵感觉怀中的卫南紧张的抱住他，沉下脸：“严阿姨，你吓到我儿子了。” “什么你儿子，那是我家冬南的……” “卫南是我儿子！”卫书洵一字一顿的说，盯着她的目光满含威胁：“你想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但是，如果你们敢再靠近卫南一步，就别怪我把你们送到乡下了。” 严母发怵，她眼前的卫书洵身形挺拔，久居上位，气势凌人，早就不是她印象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让她连对视都不敢：“你……你敢威胁我……我会报警的！” “尽管报好了，我答应过冬南照顾你们，替他养老。”卫书洵拍了拍卫南的背，说：“但如果你们再骚扰我儿子，我只好请你们离开了……顺便说一句，当初打到你们帐上的保险金，是我给的，冬南怎么可能还有保险金呢……”想到严冬南，卫书洵目光微黯：“总之，要钱，还是要孩子，你们自己选一样吧！当然，即使你们想要孩子，也是不可能的。” 严母愣愣看着卫书洵抱走她的孙子，伸手想拦，却发不出声。身后的丈夫叹了口气：“唉，我早就叫你别太贪心，是我们对不起南南，现在能经常看到他不就好了。” 严母转头瞪向他：“你、你知道我们的钱，是卫书洵给的？” 严父再度叹气，想到儿子也红了眼眶：“猜都猜到了，冬南那样……哪里有什么保险金……” 卫书洵抱着卫南慢慢在小区里散步，同时严肃的问：“卫南，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你可以会伤到她甚至害死她。” “对不起，爸爸……”卫南紧紧抱着卫书洵，怕他生气，又觉得委屈：“因为……严奶奶说要拿回我的抚养权……我不要离开爸爸……” 卫书洵很恼火，但还是装着很轻松的笑着说：“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只是吓唬你而已，你是我亲儿子，她哪有什么抚养权，如果你早告诉我，就不会被骗到啦。” 卫南的资料早在收养他时就已经被周泉销掉了，严家就算想要回他的抚养权，在警方那里也查不到任何可以证明的资料的。 卫南沉默了一会，紧紧抱住卫书洵，声音沙哑：“可是……我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爸爸叫严冬南……” 卫书洵愣住了，在路边坐下，抬起卫南的小脸，看到他眼中蓄满泪水，心疼的帮他擦掉：“南南，谁告诉你的？” 卫南抽噎了一声，哑哑的说：“以前，在那里时，他们说过……后来在医院，我见过严奶奶，也听到她说不要我……” “……”卫书洵叹了口气，心疼的摸摸卫南小脑袋：“抱歉，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卫南摇头：“没关系，因为知道，所以很高兴书洵爸爸是我爸爸。” 卫书洵忍不住亲亲他额头：“我也很高兴卫南是我儿子。” 两父子腻歪了一会儿，卫书洵抱起卫南，在空中转了个圈，看到他露出笑脸，才笑着说：“走吧，早点回家，你这几天不按时回家，奶奶很担心呢，要好好向她道歉。” “嗯。”卫南点头，又担心的问：“爸爸，严奶奶会不会去找奶奶？我怕奶奶知道以后，会生气不要我。” “嗯，是要说清楚比较好，放心吧，奶奶会理解的。” 回家后，卫书洵终于向父母透露了卫南的真正身世，卫爸卫妈都愣住了，他们一直以为卫南是花钱买的代孕，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坎坷的身世，而且近段竟然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卫妈一开始确实很生气，她本来就不喜欢严冬南，尤其严冬南还当了毒贩。但是看到小孙孙缩在儿子身后，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一下就心软了：“哎哟南南不哭不哭啊，奶奶喜欢你呢，南南是奶奶从小养大的，跟其他人没关系啊！你爷爷要是有意见我帮你打他！” 卫爸失笑：“我又没说什么。” 卫南抽泣一声，眼睛红红的问：“爷爷奶奶不会讨厌我吗？” 两老心疼得不得了，抱着他直哄：“不会不会，不哭啊，我们最喜欢南南了。” 哄完了卫南，卫妈转向卫书洵，开始教训他：“你也真是的，早点告诉我们，我们早就有防备了。我早就发现她老盯着南南瞧，我以为她是想儿子了，看着可怜，就没防备，谁知道她是想抢走南南！哦，以前生病时不管，现在看南南被养好了，又想来抢，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呸，敢抢我孙子，有本事让她上我们家来！” 卫书洵苦笑：“妈，你骂我干什么……” 卫南愣愣抬头，第一次看到慈祥的奶奶发火，但一点不觉得害怕，他抱住奶奶的腰，坚定的说：“嗯，我是奶奶的孙子，不要当别人的。” “哎哟我家南南最乖了。”卫妈抱住难得撒娇的孙子猛蹭。 后来，卫南牵着奶奶的手在小区花园散步时，看到严奶奶气势汹汹的过来，卫南怕她欺负奶奶，勇敢的挡在奶奶身前，却被奶奶往后面推。 “小孩子一边去！”卫奶奶说着，迎上气势汹汹的严奶奶，然后两个人吵了起来。 卫奶奶厉害多了，骂得严奶奶无力抵抗，匆匆败退，卫奶奶还追了几步，要不是顾忌小孙子，她都能堵上门去骂。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被两个老太婆吵架的架势给吓到了，但是卫南一点也不害怕。 他再也不会害怕啦！ 第175章 教科书上的美男子 自殒石群坠落地球已经过了近百年，人类早已习惯在危险茂密的丛林中与野兽战斗的生活。过去不可思议的异能，如今已经成为人类理所当然的能力，而科技，也仍旧在稳定的发展着。 虽然历史书上记载着新纪元前，人类的生活多么多么稳定幸福，甚至有人称现在是世界末日的生活，但身为一个中学生，安吉拉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和不幸福。 十座空城中，有五座是学校和未成年的专用生活区，全世界的孩子都生活在这里。 据说新纪元前，世界上的孩子不计其数，但新纪元后，五座空城容纳全世界的孩子还显得空旷。 联邦很看重孩子的教育，把孩子们的课程设计得丰富多采。因为成年后要回到地面生活，因此孩子们学习最多的就是战斗课程。如何控制异能，使用枪枝武器，在丛林中狩猎等等，充分训练孩子们的生存能力。这时代没有娇气的孩子，安吉拉虽然是女孩，也觉得丛林狩猎好玩极啦！ 不过很遗憾，今天的课程不是战斗课，而是历史课。 对于安吉拉这个年龄的学生来说，最喜欢的就是战斗课程，对文化课不太感兴趣，尤其今天的历史课要说的是卫书洵。 卫书洵是空城的创造者，正是因为他建造的空城，才让人类躲过了最初的幅射期，有了喘息的时间。 他无疑是个伟大的人，至今各个空城中都竖立着他的巨大雕像，电视里也经常播出以他和周泉将军为主角的电视剧。对卫书洵的事，所有人可谓耳熟能详，结果还要再上他的历史课，安吉拉自然觉得无聊。 和她一样，觉得历史课无聊的人很多，尤其男同学们，以至于整个教室在课前时间都是死气沉沉的。 “我不想再听政治课了，好烦。”安吉拉的同桌抱怨，她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有什么办法，谁叫这节课是卫书洵呢！” 电视剧拍摄过去的英雄时，都带着夸大形式，比如周泉将军就总被塑造成拯救世界的强大战士，一跺脚山崩地裂，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没有异能，不过不妨碍大家这么想像。更别提其他新纪元开启后出现的英雄们，夸张得可以一拳打破月亮。 唯独有关卫书洵的题材，因为他对空城的贡献，没有人敢在影视上亵渎他。加上他的身份是科学家，实在没有可以夸张的剧情，所以但凡和卫书洵有关的影视，都是极为正经的主流历史剧，让大家尊敬他的同时，也无形中产生了，卫书洵就是那种一心科研，最终学有所成的样板书的科学家。 对青少年来说，虽然尊敬，但这样的人生真的很无聊。 历史老师古凡走进教室，看到有气无力的学生们，摇了摇头。他走上讲台，学生们懒洋洋的起身问好，又懒洋洋地坐下，翻开历史教科书，低头开始发呆。 古凡打开教学光屏，敲了敲屏幕，对学生们说：“在上课之前，先让大家看一段影视。” 听到老师这么话，安吉拉好奇的抬头，随后就是一片尖叫声，有她的，还有其他女同学的。 教学光屏上，出现了一位俊美帅气的青年照片。青年并非现在流行的那种肌肉壮男，他看起来高挑纤瘦，文质彬彬，略凌乱的短发和上挑的眉眼又带着一些痞气，对青春期的少女具有致命吸引力。 “啊啊啊啊，老师，那是谁啊？好帅啊？”安吉拉兴奋的大叫。 古凡拍拍手掌：“好了，安静，这个人是谁，稍后再给大家介绍。” 随后，古凡开始播放影视。 关于卫书洵的过去，教科书上从不提起。卫书洵这种有成就的伟人，出现在青少年面前时，形象务必是光明，正直，伟大的。什么从小立志当科学家，要为地球的航空航天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之类的。所有教科书上的伟人，都是这种样板式人物。 古凡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原来年青时的卫书洵，居然是个立志混黑道的不良混混。 新纪元刚开始时，很多过去的资料丢失，收录资料的人想拍周泉将军的马屁，将他的伴侣卫书洵的过去抹掉，让他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伟大科学家。但周泉将军和他的养子重新还原了那些资料。 “书洵从不觉得自己的过去不能见人，正因为有了那些荒唐的过往，才让他更珍惜努力后的收获。”周泉将军微笑着说：“而我……我爱书洵的所有。” 于是那些“伟人”不应该存在的污点，就这么被堂而皇之保存起来。卫书洵大概也是历代科学家中，唯一没有“从小立志成为科学家”的人了。 不过这种资料从不出现在中小学的教科书中，因为担心带歪小孩子。但是古凡却觉得，那个曾经立志混黑道，后来转道研发航空航天工程的卫书洵，更能触动人心，也更让人敬佩。 于是他特意收集了卫书洵的所有资料，可惜因为身份特殊，航空航天中心几乎没留下他的影像，反倒是他曾经拍过的几部戏，被他的养子珍而重之的保留着，后提供给教育局，才让人知道年青的卫书洵是什么样。 古凡今天播放的影视，据说是卫书洵当演员拍的第一部戏，他在里面演的是一个小混混，据说，这是完全的本色演出，年青时的卫书洵就是这副模样。古凡就直接把它当历史资料来用了。 新纪元前的人类没有异能，打斗自然不如现在动不动天崩地裂精彩，但架不住卫书洵的脸好看，女生们光看脸就觉得很满足了。 男生们对这段影视没什么兴趣，没有异能的打斗让他们觉得很无聊，但不用上沉闷的历史课，大家还算满意。 影视终于放完，又回到最初那张帅气逼人的海报上。女生们兴奋的尖叫：“老师，老师，那位帅哥是谁？好帅啊！” 一开始，也曾有人猜测这是卫书洵，但后来看到影视以后，就没人这么认为了。卫书洵，科学家嘛，和影视中的人绝对不是一路的。 “如果你们愿意好好预习课本的话，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古凡说。 于是学生们难得翻开从不感兴趣的历史书，翻到最新课程时，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年轻俊美不说，重点是，旁边备注的名字，居然是：卫书洵？！ “咦？骗人！” “卫书洵年轻时居然这么帅？” 古凡笑着点开新图片：“事实上，卫书洵年青时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演员。”光屏上出现数张卫书洵的海报，又引来一片尖叫：“后来为了研究火箭，卫书洵放弃了演艺道路。从这些照片你们应该能看得出，如果继续演艺事业的话，卫书洵一定能成为巨星，但为了科研事业，他放弃了镁光灯下的生活。” “好可惜……”安吉拉感觉很遗憾，但也被调动起好奇心，不再觉得这堂历史课无聊了：“老师，刚才你播放的是卫书洵拍的戏吗？” “算也不算。”古凡答道：“据说卫书洵年轻时是个小混混，立志混黑道，和那段影视一模一样，是卫书洵的本色演出。” “谣言吧，那段影视虽然没有异能，但打斗是真实的。”男学生表示不相信：“如果不用异能的话，我都不确定能不能打赢他，老师，你弄错了吧！” 古凡笑而不语，点开教学资料：“接下来要让你们看的是，卫书洵小学至高中的成绩单。据说这些成绩单是他妈妈交给他的养子卫南先生，后来被卫南先生珍而重之的收藏才保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古凡不由为卫书洵默哀一下。 这真是世界末日都没能毁掉的黑历史。 “成绩单？”学生们疑惑，以为又是那种天才全科满分的成绩单，谁知道出现在光屏中的成绩，基本都是40分，50分，简直满江红，没有一科及格的。 全班陷入沉默，随后一片爆笑：“哈哈哈哈，那是什么烂成绩啊，上面居然还写卫书洵的名字，太假了吧！一定是骗人的啦！” 古凡站在讲台上，静静等着学生们笑够，才缓缓的说：“我理解你们的想法，影视和书上都说了，卫书洵是天才，从小立志成为科学家，造福全世界。最后通过刻苦努力，他研制出空城，挽救全人类。”古凡走下讲台，在学生中间穿梭：“但是，你们觉得这可能吗？这是正常的人生吗？” 安吉拉忍不住举手：“老师，我们也知道书上有夸张的地方，但是，这些成绩单也太假了，卫书洵是科学家啊！” 卫书洵，公认的天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成绩。 古凡轻笑：“这正是我要向你们诉说的，卫书洵的人生。” 安吉拉从来不知道，那个一直被正面宣传的卫书洵，原来也曾经有如此乱来的青少年时期。喜欢逃学旷课，喝酒打架，人生的目标是混黑道。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人生目标倏然改变。他就读当时国内第一学府A大，开始学习电子科学。当时他的成绩仍旧很糟糕，但是，从成绩单上，可以看得到他一点一点的进步。每一学期的成绩，都会比上一学期好一点，待他大学毕业时，已经得到西林航空特招，成为整个航空中心最年轻的研究员。 比起教科书上的样板科学家，安吉拉觉得，她被这个有血有肉，曾经误入歧途，痛改前非后一飞冲天的卫书洵深深吸引了。 听了这个故事以后，总觉得，只要好好珍惜时光，只要好好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老师，你说的故事，是真的吗？为什么电视里从来没有这些故事呢？” 古凡无奈的摇摇头：“我小时候，有一部电视剧曾根据史实翻拍过卫书洵的故事，但遭到他的崇拜者抗议。因为卫书洵是很多人心中的偶像，他们不能接受任何抹黑偶像的事情，后来为了不引发暴动，卫书洵的形象，就成你们看到的那种正面人物了。”古凡故意小声道：“小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有看过卫南先生写的回忆录的话，就会知道，卫书洵即使当上科学家，碰到不高兴的事仍旧喜欢靠武力解决。” 学生们笑起来，卫书洵的行为方式获得不少男同学好感。 这堂历史课，大家再也不觉得无聊深闷，反而很兴奋的听到了很多伟人们的八卦。比如卫南回忆录里说，在新纪元最初，一力镇压了所有反判者的铁血将军周泉，私底下是个顾家好男人。家务活都是他在干，因为卫书洵太忙，不忙的时候就睡大觉，周泉只好负责煮饭和照顾小孩。 听到这里，安吉拉想笑，突然又想哭。 因为周泉将军活到了新纪元后，又是统一全球的最高首领，他的故事广为人知。 在去世前，周泉将军笑着说：“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努力到现在，我应该没有让他失望吧！” 据说，当时全球已经提前预测到了陨石群的到来。只是那时的地球没有能应对的方法，陨石太多，激光没有办法完全消除。就连空城，在陨石坠落时也不敢升空，直至坠落结束后，动植物出现恐怖病变，才紧急升空，带领剩余的人类逃过最初的死亡幅射和动植物攻击，直至人类拥有异能，适应了末世生活，才重新返回陆地。 当然，也发生了很多起抢夺空城的事件，毕竟空城有十座，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很多贪婪的人想要将空城变成自己的。对这些人，周泉将军全部采取残酷的铁血镇压。也曾有人抗议他的残暴和独裁，当时周泉将军直言：“空城是书洵一生的成就，就算死，我也要完成他的心愿。” 周泉将军征战一生，直至临死前，才终于露出笑容。因为他好好的守护了空城，可以无愧的去见卫书洵。 每次电视播到这段的时候，安吉拉总是感动到哭，突然发现那两个样板书似的伟人，原来如此有血有肉，私底下的生活如此有趣，最后生离死别，安吉拉更加想哭了。 下课后，安吉拉第一次去了从未踏足过的卫书洵纪念馆。 她以为自己从电视中已经很了解卫书洵，进入纪念馆，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很少。原来卫书洵真的从没隐瞒过自己不堪的过去，墙上的照片中，分明挂着他不良混混时的照片。 “就算是小混混，也很帅呢！”安吉拉的同学说。 她们和她一样，第一次真正来认识卫书洵。 随后她们又看到了卫书洵糟糕透顶的成绩单，学校措词严厉的通知单等，感觉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一样，逃学旷课，成绩糟糕，最后被暴跳如雷的老师叫家长。 慢慢的，卫书洵的成绩越来越优秀，照片也从小混混的模样，蜕变成了文质彬彬的学生，最后他穿上白袍，成为一名航空研究员。墙上挂满了他和宇航员的合照。有几张的时间甚至注明是在卫书洵大二的时候拍的。 大二时，卫书洵年仅19岁，就参与了航空研究。 “真厉害啊！”安吉拉不由感叹：“我从现在努力的话，到19岁时可以达到什么成就呢？” 之后的照片就只剩下各种工作中的场景和研究成果介绍，走到最后时，安吉拉和同伴们一同惊呼。 在最后一个展厅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占据整面墙的合照。 年青时的卫书洵和周泉的婚礼照。当时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的法律，两人身份特殊，也不能大肆举办婚礼，只是私底下拍了这张照片。 整个展厅四面空白，只有正中宽大的铭牌，写有一句话：至少在这里，你是单独属于我的——周泉。 旁边有一个手写的铭牌： 好像没有单独过，我一直在——学习机 爸爸嫌我是多余的吗——卫南 我也多余了吗，爷爷？——卫潇阳 安吉拉忍不住笑起来，卫南和卫潇阳，一个是了不起的科学家，空城现在的磁脉冲武器基本都是他研制的。一个是空城新一代的统领者，强势的总统大人。没想到私底下也这么好玩。 “咦，还有一句？”同桌凑近铭牌，好奇的说。 安吉拉凑过去，看到最下角，有一句小小的字： 谢谢——卫承。 “咦？卫承是谁？” “是总统大人的儿子，他今年才两岁，还不会写字吧？” “是谁的恶作剧吗？” 与朋友们好奇的讨论着，安吉拉怀着愉快的心情离开纪念馆。她转身看向身后的照片，那里，卫书洵和周泉并肩站立，双手交握。 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人来打扰了。在他们身前铭牌上，是家人的留言，带着一丝依赖和撒娇的语气，但是，感受得到那种快乐的心情。 卫书洵一生忙碌，直到最后，周泉将军也没能过上二人世界，家人们还是要来打扰呢！ 想到这里，安吉拉嘻笑起来。 祝你们幸福，可以的话，我也想打扰一下呢！ （题外话:卫潇阳是卫南收养的，卫承是卫潇阳亲生的。我回头会改前面的bug） 第176章 番外 技术支援 卫书洵25岁那年，正在准备硕士毕业论文的时候，李部长召见他，笑呵呵的问：“卫书洵，你现在还是硕士研究生对吧？” 卫书洵点点头：“是的，不过很快就要毕业了。” “不急不急，硕士很好，硕士就对了。”李部长似乎很兴奋，乐呵呵的说：“有一项研究需要外派，时间是一个月左右，你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回去准备准备，出发时间我会发邮件通知你。” 卫书洵早已习惯外派的工作，四个航天城他都跑遍好几回，住处随时备着出差的行李，并不需要准备什么，直到出差前一天，接到李部长发来的邮件，才知道这次外派的目的地居然是俄罗斯。 9月的天气，国内还是一片炎热，俄罗斯已经微凉，卫书洵不得不重新收拾行李，同时打电话向邓宁维抱怨。邓宁维是这次外派的负责人，他通知发得太晚了，害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邓宁维转笑：“我可是好心特意加上你的，你要是忙着写毕业论文也可以拒绝。” “说什么呢，我当然要去啊！” 卫书洵早就想更多了解其他国家的技术水平，可惜航空航天太敏感，就算经常参加国际科研会议也不能交流。 别的科研都能交流，唯独航空航天，交流什么呢？ 我们提升了精准度，导弹保证能直接打到你们总统府啦！ ≥▽≤没错，如果要炫耀技术的话，就只有这种话题才能表达。 航空航天研究不只是让火箭飞到天上，它的真正发展目标，其实是导弹——这绝不是能和别的国家交流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航空城只能拿机器人西林去炫耀的原因。至少咱们还有个机器人，其他国家的航天城……呵呵，冷笑…… 据说这招还真套到了不少情报，没办法，西方人比较直。 题外话暂且不表，总之，第二天卫书洵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军事机场，看到邓宁维等人时愣住了。 这次被派往俄罗斯的总共9人，卫书洵和邓宁维不提，两人都是某方面开挂的人物，另外7人，竟然也全都非常年轻，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 平常大家出国，都是有老科学家领队，这还是第一次全部由年轻人组成。 邓宁维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说道：“这次前往俄罗斯，是因为俄罗斯支付了一亿美元，要求我们协助他们完成第三级火箭的技术支援，科学院这次选出我们几人，一是为了展现实力，二是为了让我们趁机学习，所以我们只做那一亿的份内事就好，多的绝对不要管。”说到这里，邓宁维看向卫书洵：“尤其书洵你，绝对绝对不要说多余的话。” 第177章 番外 技术支援 卫书洵无辜的举手：“如果我有疑问时要怎么办，长官？” 邓宁维想了想，说：“那就先跟我说，我确定能不能告诉俄罗斯。” “好吧！” 一切就绪，众人乘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军用飞机。到达俄罗斯军用机场后，已经有一支部队前来接机。领头的自然是俄罗斯航空院的科学家，那是一名五十多岁，留着满脸大胡子，略有些肥胖的高大男人。他一开始热情洋溢的迎上来，待看到全是年轻人的科研队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过他仍旧有礼的和邓宁维握了握手，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但他知道邓宁维，毕竟他是被美国发布了通缉令的高科技人才。 “你好，邓，很欢迎你们的到来。”他用生涩的中文说，后面的话他还是改为俄语：“除了你以外，其他科学家呢？还没到吗？” 邓宁维身后的众人，完全被看成了助手。 “不，已经全部到达。”邓宁维用流利的俄语介绍身后的众人：“他们就是我国派遣的优秀科学家。”见男人皱起眉，邓宁维强调：“我不能向你透露他们的成就，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实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好吧好吧，如果不行我会向中方投诉的。”男人很直白的说，又笑着向众人介绍道：“我是阿历克赛，接下来的时间，由我负责各位的工作和生活，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现在我先带大家前往航空科学院。” 他和邓宁维虽然都用俄语交谈，但卫书洵有学习机翻译，早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其他人也从本国翻译那里听到了谈话内容，露出不忿的神情，不少人暗自打算要给这帮小瞧人的家伙一个好看。 邓宁维领着众人跟上阿历克赛的脚步，小声对他们道：“别管他们怎么看，做好一亿美元内的工作就行，别做多余的事。” 众人悚然一惊。别说，要不是邓宁维提醒，他们一气之下还真可能全力发挥。到时收获的不过是几个惊叹的目光，俄罗斯拿到的却是更实在的东西。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瞬间就恢复了平常心。 不管阿历克赛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不管到时面对挑衅还是惊叹，他们都只做一亿美元的份内工作。 俄罗斯的航空科学院和中国一样，也是在远离城市的荒野郊区，还好离军用机场不远，在一队军车的护卫下，很快到达航空科学院。 俄罗斯是花了大钱请人来的，当然不会舍得让大家浪费时间在休息上，安顿好住处后，立即领着众人进入航空部。 因为并非每个人都会俄语，因此俄罗斯安排了两个翻译给他们，同时也向他们指出禁入地区，基本上来说，除了住处和实验室，其他地方全部是禁止区域，两位翻译会全天二十四小时跟随他们，一是帮助，二是监督。 卫书洵等人倒不觉得有什么，换谁到他们航空院，他们也是这种态度。 虽然说禁止，但是研究院的窗户基本都是宽大的无色钢化玻璃，从走廊经过各部门时，还是能看到不少东西，至少通过仪器就可以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不过各个国家都是大同小异，还真不能算机密。 直至经过一个实验室时，看到里面竖立到一半的火箭，以及旁边十多个黑发黑眼的亚洲人，卫书洵不由得停下脚步。 “书洵，怎么了？”邓宁维问。 “那里。”卫书洵指向里面，疑惑的问阿历克赛：“他们是哪国人？是来参与哪方面的研究？” “哦，他们是韩国人。”阿历克赛解释道：“他们请我们帮忙制造一级火箭，这些家伙是来……嗯，我也搞不懂他们来干什么的，走吧走吧，我们的工作该开始了。” 众人继续前行，邓宁维走在中间，小声道：“从我得到的消息，韩国花了三亿美元请俄罗斯帮他们制造一级火箭。” 卫书洵恍然：“所以俄罗斯才舍得花一亿美元请我们。” 俄罗斯研究三级火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自行研究。近段中国航空在卫书洵有意无意的借用学习机的情况下，很多技术提前好几年现世，在火箭技术的研究中可以算得上碾压国际，刚巧韩国送来了三亿美元，俄罗斯就顺便拿了一亿美元来请中方帮忙了。 想到这里，卫书洵不由嘀咕：“韩国还不如请我们呢，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比俄罗斯便宜点。” 一级火箭，也就是目前最基础，最普通的火箭，对卫书洵等人来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韩国做为一个从没发射过卫星的国家，也只能花钱请人帮他们研制，他们还没有能力独立研制和发射卫星。 “呵呵。”邓宁维冷笑：“韩国怎么瞧得上中国的科技，他们有三星嘛！” 在卫书洵等人看到他们时，韩国的研究员也看到他们，于是问俄罗斯的研究员：“那是哪国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那名俄罗斯研究员想了想，说：“好像是中国的，和你们一样，也是来研究火箭的。” 不过双方立场不同。 韩国和俄罗斯对外说双方共同研究一级火箭，但其实根本不需要韩国，俄罗斯自己就能搞定，韩方过来纯粹是想偷学技术的。就好像他们请中方过来，其实也是想偷学技术一样。 因此俄罗斯防韩国防得很紧，到现在韩国还没能学到什么。 不提韩国这边怎么想，卫书洵等人进入实验室后，想工作却遭到为难。因为他们都过于年轻，除了邓宁维小有名声外，其他人都遭到质疑，尤其卫书洵，长得又好看又白皙，说他是明星还差不多，说他是科学家，这里的研究员都表示不信。且不说他的身份，他这种年龄顶多也就是个助理的职务，何况他看着还比实际小几岁，都不知道大学毕业没有，怎么就让这么个年轻人来参加他们的三级火箭研究？ 要知道这项研究，集合的可是他们国内最优秀的科学家们！ “我认为比起语言解释，实际的行动更能证实我的能力。”卫书洵撸起袖子：“把你们最近的研究资料给我。” 俄罗斯方递给卫书洵一份资料，他们现在卡在脱离仓的延时相移反馈上。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火箭在预备脱离时不能及时反馈数据，控制台将无法准时发布脱离命令，导致火箭偏离轨道甚至坠毁。而这个问题，他们已经研究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进展。老技术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三级火箭，偏偏新技术研究不出来，幸好韩国给了三亿美元研究经费，俄罗斯才咬咬牙，花一亿美元把中方的航空科学家请过来，打算让他们帮搞定剩下的研究。 因为合同上已经说明了要帮助俄罗斯研究，直到三级火箭完成，这也是工作内容之一，但卫书洵这里有好几个解决方案，他需要考虑的是，自己提出的技术不能超出这个年代，否则就是白给俄罗斯干活了。 阿历克赛见他看着资料沉吟不语，质疑：“怎么样，你能解决吗？” 他对过于年青的卫书洵也非常不信任。 “应该，我先试试看，给我工具。”卫书洵在脱离仓前蹲下，见没人对他的话有反应，不耐烦的说：“把曼普宁冷轴机拿来！” 见他说出了适用工具，不像完全无知的模样，俄罗斯方才把工具给他。卫书洵对着脱离仓研究了一会，确定了两个实用方案，抬手叫来邓宁维，小声的问他：“我有两个解决方案，你听一听哪个合用。” 邓宁维防备的看了看旁边的人，把卫书洵拉到一边：“说。” “一个是高斯单脉冲的方法，还有一个是宽频偏震传输，没有时间说太多，你觉得哪项技术比较耳熟？”阿历克赛已经怀疑的靠过来了，毕竟在同一个实验室里，他们不可能不让他听。 “……”邓宁维瞪着卫书洵，突然用力掐他脖子：“我没听过宽频偏震传输技术。”顿了顿，小声说：“回去写给我。” 这么说，宽频偏震传输是以后的技术了，要保留。 了解后，两人转回来，对阿历克赛笑笑：“我们已经商量好解决方案了。” 阿历克赛瞪大眼。 就这么几分钟？！ 虽说脑中已经有了完整方案，实际做起来还是有偏差的，而且卫书洵也不打算一下子就解决，不困难一点，怎么对得起那一亿美元？ 但对俄罗斯方来说，一个下午就能看到一些进展已经很不错了，这一亿美元虽然心疼，但花得值。 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卫书洵，虽然这些解决方案多是他提出的，但他每次都要跟邓宁维嘀嘀咕咕后才说出来，在俄罗斯研究员看来，分明是邓宁维提出解决方案，他复叙而已，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众人一起到餐厅就餐，偶遇在餐厅的韩国研究员。这群研究员基本也是三十多岁左右，被国家特意挑选到俄罗斯参与火箭研究，自然也是国家精英级别，每人脸上都带着自信和不经意的傲慢。 看到中国的研究员，他们热情的过来攀谈。虽说没恶意，但语话中透着满满的骄傲：“我们正在和俄罗斯合作研究火箭，因此国家特地派我们来帮助俄罗斯，你们呢？看你们都那么年轻，是来学习的吗？” 他说的是英语，这里大部份人都能听得懂，卫书洵忍不住想笑，勉强忍下的结果就是呛到了：“咳咳、咳咳。”见韩国研究员看向他，他急忙摆手：“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他习惯说中文，那韩国研究员露出鄙夷的神情，继续用英语问邓宁维：“听说你们也是来学习火箭技术？也许我们可以私下交流交流。” 邓宁维放下刀叉，假假的笑了笑：“当然，我很乐意，等韩国的火箭发射成功以后，我必定要向各位请教，第一次发射火箭的心得。” 作为已经发射过N多次火箭的国家，还真不记得“第一次发射火箭”是什么心情了。 韩国研究员们很生气，本来是想要从中方这里探听技术的，结果被嘲讽了，于是气哄哄的起身离开。之后再见到中方研究员时，就只剩下愤怒的瞪视。 某方面来说，这些人真的很没有城府，难怪在俄罗斯那么久，一点没偷到技术，脸上想什么都写着了，俄罗斯没防备才怪。 反倒是俄罗斯这边，在发现卫书洵和邓宁维两人经常一起嘀嘀咕咕后，立即行动，终于找到机会偷听了几句。在听到卫书洵问邓宁维“你觉得用光场量子激发还是用环形激光振旋比较好？” “有什么差别？”邓宁维问。 “光场量子激发大概能达到2.6NTZ/秒，环形激光振旋能达到1.8NTZ/秒。” 躲在一台仪器后偷听的阿历克赛瞪大眼。 他们今天研究的是发射器的速度，目前在国际上已知最快的是美国的发射器，能达到 2.2NTZ/秒，据说中国的发射器更快，但中国没有公布过数据，因此无从考证。 他们居然能达到1.8NTZ/秒？ 按照地空导弹1200M/秒计算，中方完全可以在美方拦截前击中目的地！如果这些技术已经全部用于军事，那么中方的军事武器比他们估计的要强多了。 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而过，因为邓宁维已经毫不犹豫拍板：“用光场量子激发。” “但2.6NTZ 会不会太慢了？” “关我们什么事，能用就行了。” “不行！”阿历克赛激动的从仪器后站起来，大声反驳：“ 2.6NTZ绝对不行，要用1.8NTZ的！” 他一激动，说的是俄语，怕卫书洵听不懂，还重复用中文说了一遍。 邓宁维冷冷看向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不，我只是刚好在这里工作。不管那个，你们怎么能这么卑鄙？”阿历克赛大声指责：“我们花钱请你们来帮忙研究，你们怎么可以保留技术，即然能达到1.8NTZ，却故意给我们2.6NTZ的技术，太过份了！” 他的中文不利索，激动之下说的还是俄语，俄罗斯研究员听到都哄动了。发射器速度代表的不仅是火箭发射速度，移到军事上，就是导弹发射速度，目前国际上还没有1.8NTZ这样的速度，已知的最快是美国的2.2NTZ，怎么不让他们激动。 邓宁维据理力争：“当初谈合作时，说的只是帮助你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必须提供最新技术，以往我们合作时，也从没要求你们提供最新技术。当然，你们可以逼我们说出来，但是你们确定要挑起两国战争吗？” 虽然很心动，但俄罗斯这边还真不敢做什么，于是直接向上面汇报。不久卫书洵接到李部长的电话，先是骂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让发射器达到1.8NTZ/秒！” 卫书洵很冤枉：“我没想起来……”他学的技术太多太杂了，不是在研究中刚好碰到某个问题，根本就想不起来。 李部长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稍微震惊一下他们，不是让你惊吓他们……算了，你还可以让速度再快一点吗？” 卫书洵点头：“当然。” 学习机的资料中，1.8NTZ/秒已经算慢的了，不然他也不会拿出来用。 “那就行，等你回来给我写个报告。” “啊？又是报告啊……”卫书洵抱怨，他这里已经欠邓宁维好几个报告了。 虽然俄罗斯一直藏着核心资料，但他们的研究方式和中方完全不同，卫书洵学到了很多，也触发了很多灵感。于是每次问邓宁维，邓宁维都瞪着他，说：“回去给我写一份报告。” 不知不觉间，卫书洵已经欠下很多报告了。 “哼！”李部长哼了一声，挂断电话。不久后，听说军方和俄罗斯达成协议，以一项俄罗斯的新技术做为交换，才换到这项技术。而卫书洵等人为了等这个交换协议，还不得不休息了几天，直到得到李部长通知，才继续工作。 在休息的这几天，卫书洵又遇上了韩国研究员。 从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韩国研究员还是没能偷到什么新技术，于是又想从中方这里拿到技术。虽然性格傲慢，但他们也知道，中国航空比韩国强太多。至少中国已经自己发射了无数次卫星，连载人火箭都发射了好几次，而他们，还在准备第一次卫星发射。 不过他们敬佩的也只是那些老科学家们，至于这帮来学习的年轻人嘛，实在没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韩国这边观察了中方很久，最终把下手目标定在那个最年轻的人身上。怎么看，他都像个在校大学生，这次过来应该是纯学习兼打杂的吧，而且他们经常看到邓宁维训他，虽然听不懂，但看起来这名年轻人属于经常被欺负的对象，只要表现得同情一点，说不定很好收买。 第178章 番外 技术支援 这天，韩国研究队的队长金钏南突然发现中方研究员停止了工作。他们的队长邓宁维又在骂卫书洵了，同时俄罗斯的研究员还围在旁边，眼神怪异的盯着卫书洵，想来，是这名年轻人犯了什么大错误？ 第二天晚饭时，趁着卫书洵独自一人时，金钏南坐到他旁边，叹了口气：“生活真是艰难呢！” 他是韩国研究员中唯一会中文的，虽然很生涩，但他自觉自己的中文水平不错。 于是正在吃饭的卫书洵扭头，莫名其妙看到一个歪果人用他几乎听不懂的中文对他感慨：“生活真是艰难呢，我以前学习的时候，也经常被前辈训斥辱骂巴啦巴啦……” 半蒙半猜下，卫书洵勉强能听懂他的意思。 但是，我们不熟吧？为什么要找我抱怨啊？难道是因为在韩方那边被排挤了，所以只好来找他这个歪果人诉苦？ 听说日韩经常有前辈欺负后辈的事，对此卫书洵只能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给他递上一杯水。 而金钏南这边还以为终于和卫书洵对上话了，高兴的说：“你能来这里学习，肯定能力很强吧？你现在还是大学生吗？” 他的中文实在太烂了，卫书洵干脆直接用英文回答他：“不，我现在是硕士研究生。” 金钏南噎了一下，这小子原来会英语的啊！搞得他那么辛苦说中文，不过和他猜得差不多，才是个硕士研究生，这样的学历，在他们研究院只是个打杂的呢，这小子估计也差不多。 “硕士研究生也很了不起了，我们首尔大学很欢迎你这样优秀的研究生，我可以推荐你入学。” “……”卫书洵更莫名其妙了。 韩国连一颗卫星都没发射过，他没事跑韩国去学什么？要留学的话，他也应该去美国啊！不过鉴于邓宁维的情况，他去了也多半回不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不用，谢谢，我现在很好。” “你真的不考虑吗？”因为卫书洵少有单独的时候，金钏南不能浪费机会，小声的，直白的说：“出国的话，需要不少钱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资助你。” 卫书洵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可是生平第一次被收买，好奇的问：“你能给我多少？” 金钏南眼睛一亮，凑近他小声道：“那得看你提供的技术价值。不管是中国的还是俄罗斯的，你提供的技术越有价值，我们给的钱会越多。” 卫书洵也凑近他，小声说：“其实有一件事，我也很早就想跟你们说了。” “什么？” “如果当初直接请中国帮你们制造火箭，至少能节省五千万美元，你们太笨了。” 金钏南瞪视卫书洵，摇头：“不行，中国的科技不行。” 卫书洵也瞪回去：“中国发射那么多次火箭卫星，有哪回掉下来过？你倒是说说哪里不行？” “中国没有三星。”金钏南脱口而出。 卫书洵冷哼：“那你怎么不叫你们三星发射卫星？” 金钏南语噎，他此时也回过味了。他们对中国的印象就是科技落后，没有三星这样的高科技企业，在科技市场也没有太出彩的技术，但要说航空航天和军事，韩国还真的是望尘莫及。他们即没发射过一颗卫星，军事上更没有自己研制的武器，基本全部靠买的。按照国际市场行情来说，其实找中国可能还便宜点，明知道中国发射过无数次卫星，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的科技高于自己。 现在被点出来，虽然明白了，但金钏南仍旧死鸭子嘴硬：“反正，中国不行，不比俄罗斯，你如果愿意就把学到的技术卖给我，不愿意就算了。” 卫书洵干脆利落：“我不愿意。” 金钏南气闷，其他人看着都很精明，卫书洵是唯一合适的目标，他的拒绝让他很生气，临走前不忘打压：“就算你说中国航天技术好，你们也比不过我们。我们是来帮助俄罗斯的，你们是来学习的，你不行。” “……”卫书洵只想说卧槽，这人到底是有多小心眼，被拒绝了还要重点攻击他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抓着一个男人强调“我很行”的兴趣爱好，只是跟邓宁维说起时，把邓宁维笑得捶地不止。 几天后，双方的交换协议达成，卫书洵等人继续工作。即然已经交换了技术，他自然要把环形激光振旋这项技术做好。虽然心中有腹案，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有出错，也需要改善和修正偏差。因为已经被发现，卫书洵和邓宁维不再躲起来嘀嘀咕咕，而是正大光明的讨论，此时俄罗斯一方才发现，他们以为最没用的卫书洵，其实才是这帮研究员的主力。 这帮卑鄙的中国人，明明拿了钱，居然还想把他藏起来！ 但是国家之间的技术合作就是如此，你明知道他有更高更好的技术，他不拿出来给你，你也没办法。想要更好的，你就得付出对等的交换。俄罗斯这边不愿付出更多，只能企图靠着热情洋溢的招待来软化卫书洵。 于是卫书洵身边每时每刻都围着一群热情的研究员们，拉着他探讨各种航空技术，企图让他说出点什么。这种交流会卫书洵还蛮喜欢的，这些人想引诱他，自然得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那么多人，一人几句，他就可以收获不少，所以他有时候也会说一些东西，引来众人更热烈的回应。 金钏南自那天收买被卫书洵拒绝后，就对卫书洵产生了怨愤，发现他被一群俄罗斯研究员围在中间，众人激烈的说着什么，还以为卫书洵闯了什么祸遭到千夫所指呢，幸灾乐祸的问翻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哦，他们在向卫书洵请教问题。” “什、什么？请教？！” “是啊，听说这次中国派来的年青研究员们都很厉害呢，尤其是卫书洵，大家都想从他那里挖出点新技术出来，毕竟是花了一亿美元请他们来的呢！” “一、一亿！”金钏南不可置信：“但、但是，他们那么年青，不是来学习的吗？” 翻译看他一眼：“不是，是来帮忙的，和你们不一样。”欧罗巴男人诚实而直白的说：“至少中国人不需要偷我们一级火箭的技术。” 虽然俄罗斯不愿，但在卫书洵有意无意抛出一些高技术诱惑后，还是忍不住和中方开展了技术交换。目前三级火箭是他们最重要的研发项目，为了这个项目已经花费无数，用几项现有的技术就能换到，想想也不亏，至少节省了不少经费。这般自我安慰之后，俄罗斯交换技术就更坦然了，中方也趁机拿到了不少一直垂涎的军工技术。 花了四个多月时间，卫书洵等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通过与俄罗斯研究员的交流，也学到了很多。当然，最高兴的是军部，通过卫书洵交换到了不少军工技术，于是来接人时，还特地隆重的派出了一位少将，嗯，也就是周泉。 四个月不见，周泉目光专注的盯着卫书洵不放，两人都是克制的人，并未过度表现出亲呢，只是那种站在一起就插不进其他人的亲呢氛围也足够闪瞎众单身狗的眼睛了。待飞机到达军事机场，周泉立即牵起卫书洵，对邓宁维说：“我已经帮书洵请了假，希望一个月内不要打扰他。” 邓宁维还能说什么，无奈的摆手：“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滚。” 眼睛都要闪瞎了。 卫书洵和周泉并非大家想像的小别胜新婚然后这样那样什么的，只是在别墅的按摩浴缸里泡了一会，卫书洵就已经累得睡着了。他每次研究都会过度兴奋，结束后疲惫得根本没精神这样那样。而周泉也已经习惯了，待卫书洵靠着他睡着后，他才小心翼翼扯过浴巾，把他包好后抱回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同样每次研究过后，卫书洵就会把自己的脑袋放空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这时候的他又呆又可爱。于是等到第二天睡醒，周泉就可以尽情享用他又呆又乖巧的爱人了。 在卫书洵等人离开的三个多月后，韩国向俄罗斯购买的一级火箭终于制造完成。在全国媒体大肆吹捧后，韩国第一次卫星发射即将开始。 中国因为发射卫星太多，而且一半是间谍卫星，现在发射卫星都不怎么报道了，顶多新闻上用几分钟提一下。不似韩国，这可是全国第一次发射卫星，他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传，因此连央视都特意进行了专题报道。 卫书洵此时已经结束休假返回航空中心，这天和同事们也停了工作坐在大屏幕前观看新闻。现在正在播报发射前的准备工作，邓宁维看着屏幕上拍摄的工作情况，突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卫星会掉下来的预感。” “我也有这种感觉。”郑勒说：“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少了什么工作没做，虽然我没看到。” “不会吧……”卫书洵皱眉：“他们可是跟俄罗斯一起研究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有这种感觉。” 上午9点20分，火箭升空，画面转到了总统和民众激动的脸上。然后，在总统宣布了卫星发射成功，民众们激动的欢呼时，画面正好转到控制台的技术员激动的跳起来欢呼的画面。 同时，卫书洵等人目瞪口呆，几乎一下趴到大屏幕上。 “等一下，那个数据是什么？” “我没看错的话，是掉下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卫星未到达预定轨道时，还不能联结卫星，也看不到火箭飞行的场景。但电脑会通过火箭反馈的数据进行模拟，因此控制台可以清楚知道火箭的飞行情况。 于是，在技术员们欢呼跳起的时候，坐在大屏幕前的卫书洵等人，分明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火箭坠落的数据。 欢呼的新闻嘎然而止，一分钟后，韩国总统沉重的宣布，卫星发射失败，火箭已坠毁。 卫书洵差点被口水呛死：“咳咳咳，还真的坠毁了啊！” 半小时后，韩国专家出面解说：“此次卫星发射，是韩国与俄罗斯合作制造的。我们经过研究确认，出现问题的是俄罗斯制造的部份，我国制造的部份没有问题，因此，此次卫星发射仍旧是成功的。” 听到这个解释，整个航空中心的人都喷了。 卫书洵笑得差点说不出话：“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下次我们发射火箭出问题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辩解？” 关程拍他一巴掌：“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件事对卫书洵等人来说，不过是个笑谈，但俄罗斯不干了。俄罗斯和韩国签定合约时，当初说好的，俄罗斯帮韩国制造一级火箭，韩国自己制造二级火箭。如果发射卫星失败，责任在俄罗斯这边，俄罗斯将无偿帮助韩国发射两次卫星，如果责任在韩国那边，俄罗斯无偿帮他们发射一次卫星。 被指责技术有问题，会影响俄罗斯的卫星生意，这是俄罗斯绝不允许的，俄罗斯自然坚决反驳，要求查出真相，而韩国这边也据理力争，咬定是俄罗斯的问题。 但是不到半个月，韩国就自己发布声明，称此次卫星发射，是韩方的技术失误。 后来卫书洵等人通过内部资料才知道，原本按照合约，韩国想找俄罗斯再次帮他们发射卫星，但俄罗斯拒绝了，声称如果不能查出事实真相，他们不会再帮韩国发射卫星。于是韩国不得不承认，是因为他们自己研制的二级火箭没有正常脱离，导致卫星没能进入预定轨道，最后被地球引力吸引，生生坠毁。 卫书洵听到这个解释，想想可怜的卫星被沉重的火箭重新拖进地球的场景，简直十二万分同情那颗卫星，又忍不住爆笑。 “幸好他们没有找中国，不然要被他们冤枉死了。” 这一整天，全国四个航空中心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爆笑声。 ================================= 题外话。 我本人来说，并没有想特别针对韩国，但是，几乎每次看到的逗比事，都和韩国有关，我也蛮无奈的。 韩国第一次发射卫星掉下来，然后冤枉俄罗斯，被俄罗斯拒绝，最后承认是自己的错误的事，是真的。大家可以搜搜“韩国发射卫星失败”之类的关键词，韩国的前后反应简直让人无语，这真不像一个国家能干出的事。感觉像看到菜市场小贩一样。 以及，还有两个番外要写。一个是大家期待的卫承番外，一个是教科书上的卫书洵，会放在第175章。 第179章 番外 卫承 卫承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 好不容易潜伏入空城，却为了一个所谓的时间机器暴露，最后只勉勉强强送去一个实验室中的学习机，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 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边躲避空城的追捕，一边不停的连接那个世界。终于连通了，第一次看到了卫书洵。 这位爷爷一直孺慕崇敬，却造成他悲剧和死亡源头的曾祖，此时还只是一名少年。按照爷爷的日记，在那个时间把学习机投向他，是否能阻止他混黑道呢？想到死得凄惨的爷爷和爸爸，果然，还是杀了他更好吧！ 失败了，没想到那个学习机居然有保护宿主的功能，不过知道了未来的事，卫书洵会改吗？ 如果卫书洵不收养爷爷，爷爷会怎样，爸爸会怎样？自己呢，还会出生吗？ 不会更糟吧，爷爷和爸爸都是那么优秀的人，没有卫书洵拖累，他们一定能过得更好。顶多爸爸不会遇到妈妈，自己不能出生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自从家人都去世后，卫承就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他仇恨空城的统治者林家，不是他们从中作梗，爷爷和爸爸就不会被留在地上，遭遇幅射。他仇恨卫书洵，不是他留下犯罪的案底，就不会给林家残害爷爷的借口。尽管明白这只是迁怒，但如果不去仇恨什么，他没有活下来的动力。 不管怎样，虽然没能杀掉卫书洵，但也把他吓坏了，肯定不敢再收养爷爷了吧！ 没想到再次见到卫书洵，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似乎完全不计较差点被杀的事，明明只是个17岁的小鬼，在知道自己是他曾孙后，非常坦然的把自己代入到长辈的身份，还试图帮助他。 在卫家曾经的老宅居然真的找到卫书洵留下的东西，时间过了那么久，哪怕卫书洵用真空压缩带包着，也已经坏得差不多。但是，却再一次证实了他们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事实。 所以，未来是不能改变的吗？ 即使卫书洵不坐牢，到最后，爷爷和爸爸还是会死？ 慢慢的，和卫书洵经常能联系上。 每一次见他，他都会稍有不同。身上浮躁的气息消失了，打扮也充满学生气，整个人透着沉稳平和的气质，只有偶尔挑眉笑起来时，还能看到不良混混的痞气。 爷爷仰慕的人，果然还是有优点的。似乎只要努力，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就算讨厌读书，当他认真想当个好学生时，居然也做得很出色。 他现在才17岁，等到他45岁时，一定已经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了吧！ 所以渐渐的，也不再反对卫书洵收养爷爷的事。 林家越追越紧，空城和地上的战争让林家有借口派出大量军队围捕他。卫承只能在最后留下遗言，带着追捕的军队同归于尽。 自爆的巨痛袭卷而来，在感觉到痛楚时，意识已经陷入黑暗。最后一瞬唯一的意识是：可惜，不能看顾卫书洵到最后。 …… …… 明明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感觉？ 黑暗中，听到小声的说话声，有男有女。但是，手脚完全动不了！该死的，被抓住了吗？ 卫承用力挣扎，却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抱起：“宝宝醒了。” 这声音是…… 卫承睁开眼，视线一片朦胧，看不清人影。但他不会认错，那围绕在他身边熟悉的身影，是他早已去世的父母和爷爷？ “他在看我呢！”他听到爸爸笑着说。 “刚出生的孩子，眼睛还看不清楚，他只是跟着动的东西而已。”爷爷说。 “爸，我不是东西……不对……算了……”他听到爸爸轻快的声音，在记忆中，爸爸还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给我抱抱，真是的，你的手劲太大啦！”卫承被转到一个柔软的怀中，听到温柔的女声哄着他：“宝宝，我是妈妈哦！” “……！”卫承出生的时候，正遭到变异兽的攻击，妈妈受了惊吓，加上没有医药，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所以卫承从来没有见过妈妈。 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不该有这么激动的情绪，他仍旧控制不住瞪大眼想看清妈妈，奈何初生婴儿的视力没发育好，他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像。 “宝宝？宝宝怎么哭了？乖乖，妈妈弄疼你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下来，爸爸妈妈和爷爷围绕在他身边着急的哄着，卫承又忍不住笑起来。 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但从记事起，他们一直过得很艰难，没有异能的爷爷和爸爸倾尽全力保护他，但一直没能躲过变异动植物的袭击，没有这样轻松的时候。 所以，未来已经改变了吗？ 出生一段时间后，卫承的视力渐渐清晰，终于可以看清父母的模样。爷爷和爸爸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更精神，身体健康，衣着得体，混身透着高居人上的气质。爷爷仍旧是一名科学家，原本是商人的爸爸，卫承偶尔听到前来看望他的人叫他……总统先生……？！ 至于妈妈，如爸爸过去的描述，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也不是很漂亮，顶多只能算清秀，只有一双丹凤眼增添些姿色，总是微微弯起，未语先笑。 卫承想要改变未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自己不能出生的准备。因为爸爸上空城的话，就没机会遇到地上的妈妈了，没想到，爸爸居然还会见到妈妈，并和普通人的她相爱。 因为还是个小婴儿，卫承并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不过，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糟糕，他们住在安静宽敞的别墅中，每天有充足的食物和多得过份的玩具，看起来不像发生过灾难的样子。莫非这个世界没有出现陨石吗？ 卫承一百天的时候，父母举办了一个小型宴会，邀请亲朋们前来庆祝。说是亲朋，但来宾怎么看都是军政两方的大人物，实在不知道卫家是怎么和这些人搭上“亲朋”关系的。 “哟，这宝宝真可爱，有名字了吗？”一名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军官捏捏卫承的脸，问卫潇阳。 卫潇阳点点头，笑着答：“已经起好了，叫卫承，这是周泉爷爷定下的名字，他说我们的孩子出生的话，一定要叫卫承。” 卫承愣住了，周泉？ 那名军官发出感慨：“是伯公起的名啊，他还真疼爱这孩子呢！” 卫承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名军官眼熟了，周泉！这名军官长得有几分像周泉，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他是周家的后代！ 所以，这个世界，是他认识的那个卫书洵和周泉的世界？！ 他们真的改变了未来！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突然凑过来，说：“我要看卫承。” 他的声音是平板的电子声，听起来像一个机器人，脸上面无表情，五官非常漂亮，像是被完美制造出来的一般。 卫潇阳和那名周家军官显然很疼爱少年，一看到他，俱都露出极为温和的神情，把卫承抱到他眼前，说：“西林，这就是卫承，你要抱抱吗？” “卫承？”西林伸出手指，戮了戮卫承的脸：“太小了。” 卫潇阳轻笑：“因为刚出生一百天嘛，很快就会长大的，到时候西林和他一起玩。” 西林摇头：“书洵让我教导卫承。” “是吗？即然爷爷这么说了，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西林虽然是机器人，但在卫家眼中，他也是家人。卫南小时候甚至还被西林教导过，卫潇阳小时候一直将他视为兄长，对他要教导卫承的事自然不反对。虽然很疑惑爷爷居然还下过这种命令，他们就那么喜欢他的第一个孩子吗，在他还没出生前就安排好了，甚至连名字都提前定好，也不考虑一下万一出生的是女孩怎么办？ 西林一直都是西林航空中心的吉祥物，经过这么多年西林航空科学家们的精心护理，在智能和灵活度方面已经与人类无异，他的皮肤采用特殊材料，触摸起来和真人皮肤一模一样。要不是西林拒绝换掉自己的声控系统，根本没人看得出他是机器人。 在卫承两岁时，西林便上门开始家教。 因为书洵说卫承性格偏激容易走弯路，所以这些年西林研究了很多教育心理学，觉得应该从娃娃抓起，要对卫承进行早教。 卫承从这个平板的电子声中，早就怀疑西林是学习机，难得有独处的机会，他直接问：“你是学习机吗？” “是的。” “那个被我扔给卫书洵的学习机？” 西林放下故事书，盯着卫承：“你是谁？” 卫承笑起来：“我是卫承，另一个世界的卫承。” 尽管不明白死后的他为什么会带着记忆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但卫承一直很感激卫书洵和周泉。因为他们的努力，他最重要的家人都平平安安活着。卫书洵甚至制造出10座空城，虽然不能让所有人类都在上面居住，但孕妇和孩子都受到空城保护，不会再有辐射的危险，过去的战友们再也不需要为了孩子而抢夺空城。 卫承有很多话想告诉卫书洵和周泉，但这两人已经去世，他感激的心情无处传达。 于是当碰到熟知他来历的学习机时，他终于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情。 西林安静地记录下卫承的每一句话，他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平淡的电子声低了几度，透着一丝温和:“书洵听到这些话会高兴的，他一直很担心你。” 卫承愣了愣，轻声道:“如果他能听到就好了，我还欠他一声道歉。” 卫书洵和周泉合葬的地方树立起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碑，还有一个卫书洵纪念馆，西林特意带卫承来参观。 说实话，尽管感激卫书洵，但卫承死亡时，卫书洵也只是个成绩勉勉强强的学生，卫承只求他不要再误入歧途就好，完全不知道他是怎样从一个小混混变成科学家，还亲手研制出空城的。 纪念馆的展厅最先展出的是卫书洵混混时的照片和成绩单，穿着洞洞裤的照片和满江红的成绩单真是惨不忍睹。进入A大之后，他的成绩也没好多少，但能看得出一点一点的进步。之后卫承就战死了，才发现在他死后，卫书洵开始读工程力学专业。 他似乎天生适合这个专业，很快就一飞冲天，进入西林航空，接下来就是令人敬佩而惊叹的成就。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卫潇阳特意跑过来接儿子，抱着卫承亲了亲，看了看周围的照片，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他抱着卫承来到最里边的一个展厅，那展厅四面空白，只有正对门的大墙上，有一幅等墙大小的照片。 照片中，两名分别身穿黑白西装的年轻人双手交握，对视的眼中是相濡以沫的深情。 卫潇阳指着照片对卫承说:“看，那是曾爷爷，宝宝要好好记住他们的成就，将来成为像他们一样了不起的人。” 卫承点头，他还看到展厅正中的铭牌，经常被丢下的周泉刻字写下的话：至少在这里，你是单独属于我的——周泉。 明明是周泉特意给卫书洵留下的情话，旁边却被人硬安了个手写的小铭牌：好像没有单独过，我一直在——学习机 爸爸嫌我是多余的吗？——卫南 我也多余了吗，爷爷？——卫潇阳 卫承哈哈笑起来，如果周泉看到这些话，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可惜，周泉和卫书洵都已经不在了。 卫潇阳捏捏儿子的脸，笑道:“你笑什么，你看得懂这些字吗？” 卫承退去笑容，说:“给我笔，我也要写。” “你又不认字……” 卫潇阳不同意，西林已经把笔递给卫承。卫承从卫潇阳怀里探出身，趴在小铭牌上开始写字。 “不可以乱画哦……咦……？” 卫承在铭牌的角落里，郑重地写下:谢谢--卫承。 “真厉害，宝宝会写字了。”卫潇阳摸摸卫承的头，认真的说:“但是，想对曾爷爷说的话，等你长大以后再来写吧！” 他以为卫承只是刚好会写几个字而已。 “嗯。”卫承点头。 卫潇阳高兴的亲亲他:“宝宝好乖，我们一起去叫爷爷回家吃饭，他呆在实验室太久了，西林你也一起来。” “好。” 被爸爸抱离展厅，卫承趴在他肩头，看向墙上渐渐远离的两人。 这句谢谢是前世的卫承对你们说的话，所以写在角落，因为今世的卫承，将来有新的话想要告诉你。 以曾孙的身份。 【这次是真的完结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第180章 番外 明星科学家 　　这是卫书洵成为航空总指挥官之后的事。（请翻阅第160章 ） 　　这一年，卫书洵28岁，成为航空史上最年轻的总指挥官，并被载入史册。 　　然而普通民众并不知道他的事情，载人航空的幕后人员因保密原则，总是默默无名，能曝露在人前的只有宇航员们。 　　这一年，三位宇航员成为国内最火爆的明星，接受着鲜花和掌声，而研究员们，默默的放了个假作为庆祝，静静等待下次的工作。 　　这之中，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小明星，并且因为长得好看而一直在网上颇有人气的卫书洵，再次受到粉丝的关注。 　　他的微博上有不少粉丝留言： 　　“卫书洵，载人航空再次成功了，我好骄傲，你也参加了吗？” 　　“卫书洵，你现在还在航空中心工作吗？我跟妈妈说我的偶像参加了载人航空的研究，她不相信！” 　　不忍粉丝失望，卫书洵拍了张自己穿着白色实验袍的照片，背景是他在航空中心的办公室： 　　嗯，我在。 　　这张照片引起粉丝兴奋的转发，同时也招来了不少黑子。 　　“某个没作品的明星少吹牛了，以为多放几台电脑就能吹成航空中心啦？这背景一看就只是个普通办公室嘛！” 　　“哈哈，别为难卫书洵啦，以前有记者采访过他，他就是在航空中心打杂的，能进这种办公室已经不错啦，你还指望他用火箭当背景吗？” 　　卫书洵的粉丝不服，在网上回骂：“就算是打杂的，人家也是在航空中心打杂，你们连在门口扫地都没资格呢！” 　　“卫书洵的打杂又不是扫地，而是指助理工作，他还那么年轻，边打杂边学习有什么奇怪？” 　　航空总指挥官的工作本身就是管这管那，大小事都要兼顾，因此卫书洵一直自谦为打杂的。但鉴于他的过份年轻，所有外部人员都理所当然认为他真是“打杂”的。 　　这件事莫名其妙引发了一场网络战，“卫书洵打杂”居然成了热搜词，莫名其妙又让他黑红了一把。 　　在这种情况下，正与周泉一起休假的卫书洵突然接到前经纪人张凯的电话：“卫书洵，求你帮我一个忙！” 　　原来张凯最近想推出一名新人，好不容易让她上了一个有名的真人秀节目，但这节目制作人看中卫书洵的话题性，知道张凯曾是他的经纪人，便指名必须有卫书洵一同参加，于是张凯只好求了过来。 　　虽然已经很久没联系，但过去张凯待卫书洵还是很不错的，对他的娱乐圈工作一直尽心尽力，连他当初放剧组鸽子，张凯也一力帮他承担了——尽管是出于周泉的命令。 　　“我以前手下有个明星袁媛，你还记得吗？”张凯继续说着。 　　“啊？”卫书洵完全不记得。 　　“她当年很红的啊，演过好几部戏的女主角……算了，总之，你退出娱乐圈那件事闹大的时候，她因为背后说你坏话，被雪藏了，我现在手头没有什么当红艺人，实在很需要捧出几个新人，拜托你书洵，求你帮帮忙吧！” 　　“被雪藏？”卫书洵转向周泉：“怎么回事，袁媛是谁？为什么被雪藏？” 　　周泉摇头，淡定的给卫书洵喂了一块苹果：“不知道，但既然敢说你坏话，被雪藏也是应该。” 　　卫书洵是周家的人，在自家公司说老板家属坏话，被雪藏纯属理所当然。 　　“没必要那么严厉……”卫书洵早看透娱乐圈了，根本不在意别人说的话，不过他还是感谢周家维护他的心意，之后更爽快的答应倒霉的张凯：“行，我参加了，把相关资料发过来我看看。” 　　这是一款最近红火的真人秀节目，名叫《护花使者》。 　　节目选择五对男女明星搭档参加，发布各种针对男明星的任务，看他们如何保护女搭档。因为有时候会出现女搭档比男星更强，或曝露出一些男星不尊重女性的行为，引起不少话题，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 　　张凯推出的新人名叫张凌凌，是个还在艺校上学的小美女。在卫书洵退出娱乐圈的那件事闹大时，还是练习生的她曾经在微博上帮卫书洵说过话，被人骂和他有一腿，吓得小女生不敢再说话。如今她正式出道，真人秀节目的搭档又是卫书洵，张凯原打算让两人制造绯闻话题的。 　　然而…… 　　“绯闻？嗯？” 　　周泉看着张凯的计划书，冷冷瞥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背后可爱的女生，吓得那名小女生动都不敢动。 　　张凯冷汗涔涔，他要是知道周少在这里，绝对不敢提这建议。话说自从卫书洵进入航空中心后，周少也很少出现了，卫书洵一般发在网上的消息，不是在图书馆学习，就在实验室研究之类的，完全没有半点恋爱的讯息，他还以为这两人早分了呢，原来他们一直在一起啊？ 　　“行了，别吓到他们。”卫书洵踹他一脚，对张凯温声道：“绯闻没必要，我不混娱乐圈，闹绯闻搞不好要写生活作风检查的。纯粹以搭档身份参加就可以了吧？” 　　张凯忙不迭点头：“当然当然，谢谢书洵，谢谢周少。” 　　见周泉不高兴，卫书洵笑了笑，又问张凯：“参加节目的时候，可以带周泉去吗？” 　　“啊？周少也要参加？” 　　“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暴露在媒体面前，我是指助理的身份。”卫书洵转向周泉，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亲：“难得的假期，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不过要委屈你了，愿意来吗？” 　　周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然。” 　　很快节目开始，卫书洵和周泉一行人被接到节目安排的酒店中休息。这次参加活动的明星，有偶像有歌手还有运动员，五男五女总共十人，不包括私人助理化妆师形象顾问等等闲杂人员。卫书洵只有周泉这么一个“助理”，和其他人比起来真是寒碜极了。 　　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导演组开了个会，让大家先认识一下彼此。 　　卫书洵很多年没接触过娱乐圈了，参加的人员似乎都挺有名的，然而他一个都不认识，就如大家都不认识他这“过气”明星一样。不过好在大家都是人精，面子上都做出“久仰”的神情，没有闹出什么狗眼看人低的情节。 　　认识之后，第二天开始节目录制。 　　说是第二天明上9点开始录制，其中节目组凌晨4点就开始行动，开始了凌晨唤醒嘉宾的例行环节。参加节目的嘉宾都知道有这环节，但个个仍旧装成被吵醒的模样，给节目增加了不少乐趣。唯独卫书洵根本没看过这个节目，突然有人打开他的房门悄无声息潜进来，当对方摸到床边时，他立即一跃而起，将对方牢牢按到地上：“什么人？” 　　“啊啊……怎、怎么回事？”那名负责叫醒他的明星被按到地上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过了一会才叫起来。摄制组也懵了，赶紧开灯：“误会误会……这是节目的游戏环节……” 　　正说呢，后边一个人进来了，把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推进去，掏枪对着众人一指：“怎么回事，说！” 　　隔壁的周泉听到声过来察看，同样没看过节目的看把这些人当成歹徒了。 　　节目组更加懵逼了，一个个吓得举起双手：“误会误会，这是在拍摄节目，是个游戏环节！” 　　周泉不信他们，毕竟卫书洵身份特殊，鬼知道里面有没有混进间谍，当下拿出手机叫张凯，等张凯过来确认了他才收枪。 　　这下当真把整个节目组都惊动了，其他嘉宾之前并不认识卫书洵，还以为他是从哪儿来混名气的n线明星呢，没想到这身份似乎不同寻常啊？ 　　那名负责唤醒卫书洵的明星心有余悸，私底下问导演：“这人是谁啊，那么猛，保镖能带枪？” 　　导演也很懵逼，他是知道卫书洵在航空中心工作，但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打杂的小研究员呢……如果真是个小研究员，会随身有带枪的保镖吗？ 　　接下来节目组继续正常录制，尽管受到惊吓，但导演已经确定卫书洵的身份不简单，自然不会给他穿小鞋，反而刻意加多了他的镜头。 　　不过本身卫书洵就很强，比如节目组将男女搭档铐在一起，要求他们自己想办法找到钥匙解开，卫书洵连钥匙都不用找，用根铁丝就解开了。又比如节目组给了他们一个关于任务的密码箱，要求他们自己去找密码，卫书洵仍旧直接三两下解开了。 　　张凌凌一脸震惊：“书洵哥你怎么那么会解锁啊？” 　　“有什么难的，这密码还不如我们大门的密码锁呢！”卫书洵不屑一顾。 　　为期一周的节目中，张凌凌做为一名新人，表现得中规中矩，没什么大的爆点。好在她有卫书洵这名搭档，因为节目后期给他的镜头很多，使得张凌凌也刷了一把脸。 　　这期《护花使者》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自然剪掉了摄影小组被周泉拿枪审问的片段，但卫书洵的片段没剪。观众本来嘻嘻哈哈等着看明星被恶作剧叫醒时手忙脚乱的场景，却见恶作剧的人刚靠近，床上的人便突然跳起，凶狠的将他给放倒了。 　　摄影镜头一片抖动，显然摄影师极为震惊，观众还能听到人大叫：“误会误会……这是节目的游戏环节……” 　　愣了片刻，观众们纷纷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看真人秀就是为了这种场景啊，太有趣了！” 　　“我现在相信这个节目没有剧本了，看王亚文被放倒时震惊的脸！” 　　《护花使者》真人秀从这个片段开始，收视率瞬间又上一个新高，观众们也慢慢知道这个陌生的帅哥名叫卫书洵。 　　卫书洵因此再度小红了一把，于是那家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再度看上他，邀请他参加一个综艺游戏。 　　本来卫书洵没兴趣了的，他参加一个星期的节目，周泉为了避嫌与他分开住，已经很有意见了，节目结束后连着三天他都没能下过床，再参加一次，搞不好他一整个假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但是他爸妈喜欢啊！ 　　看到他出现在电视里，他爸妈高兴坏了，还特意打电话问他还有没有参加别的综艺节目，他们要看！ 　　为了爸妈，卫书洵就参加了。 　　好在只有半天的录制，周泉也可以陪着，这才没有阻止。 　　节目录制是在电视台的演播厅，名字叫做《欢天喜地》，是一个综艺搞笑脱口秀节目。除了卫书洵外，还邀请了其他明星，据说还有三位神秘嘉宾。在等待开播的时候，卫书洵在休息室翻看节目安排，发现就是做些小游戏，小竞赛的环节，倒挺简单的。 　　不一会有两名年轻人走进来，节目工作人员对他们很恭敬，热情的说：“李俊先生，王意先生，两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节目开始后我会来叫大家。” 　　这两名年轻人都很轻松，目测不过十七八岁，长得也挺好看，只是一个染着银白的发色，一个染着粉红发色，嘴唇涂得红红的，看着很女气。 　　卫书洵看他们一眼，踢了踢周泉，用眼神问：现在流行这种装扮吗？ 　　他在航空中心呆久了，已经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流行，要知道他大学前可是很追潮流打扮的。 　　周泉摇头，他只负责保护卫书洵，对多余的人和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卫书洵又低头继续看节目计划书。 　　那两名年轻人同样打量卫书洵和周泉，对他们英俊的长相深感威胁。但转念一想，两人又笑起来。 　　卫书洵他们知道，最近突然蹿红的一个艺人，年纪都一大把了，没多少发展潜力。旁边那人更是默默无闻，在新闻上完全没见过，到这个年纪还不红，是完全没发展机会啦！ 　　“李俊，你说奇不奇怪，有人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来参加综艺节目，不怕把腰给闪了？”王意故意大声问。 　　李俊讥笑：“正因为一大把年纪了才要努力啊，谁叫某些人那么老了还不红呢？” 　　卫书洵愣了愣，他不是会默默忍气吞声的人，直接问：“你们是在说我？” 　　“哼！”两人露出嘲讽的神情：“年纪那么大还一事无成的大叔，反正不是我们。” 　　28岁在娱乐圈还混不出头的话，确实可说老了，很难再有出头的机会，难怪他们敢这么嘲笑卫书洵。 　　卫书洵感觉新鲜。他的年纪在航空中心不是最小的，但做为管理者的身份来说，却是最小的，更是航空中心历史上最年轻的总指挥官。当惯了最小的后辈，突然被人叫大叔，他最大的感觉是新鲜。 　　接下来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因为周泉生气了。他气势迫人，只是眼神扫过，那肉名小鲜肉就不由得打哆嗦，说不出话来。后来周泉更是掏出枪，慢条斯理的擦拭，眼神冷冰的扫过两人，似乎准备拿他们练靶。 　　尽管两名小鲜肉心里觉得他拿的肯定是“道具枪”，但迫于他冰冷的神色，还是不敢再撩虎须。 　　不久后又有一男一女两位明星嘉宾进来，他们似乎名气很大，那两名小鲜肉立即站起来华哥燕姐的叫，满是讨好的神色。 　　卫书洵和周泉照旧不认识他们，卫书洵说了声你好，得不到回应便懒得理了。 　　节目开始，众人在演播厅就坐，两名主持人开始风趣幽默的介绍他们，之后就以更隆重的神情，介绍今晚的特殊嘉宾。 　　“……让我们有请，袁永！”他说得一字一顿，话音未落，观众席上已是一片尖叫，连台上的明星们也忍不住想站起来。 　　主持人继续：“严周！” 　　又是一片欢呼。 　　“张绮红！三名宇航员！”主持人大喘气的念完三人的名字，摆手热切的迎接三位宇航员上台。 　　观众席一片欢呼，几次盖过主持人的声。灯光闪烁，让三名宇航员眼睛有些花，但他们仍旧保护微笑，穿着深蓝色制服，抱着头盔，对着观众席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好不容易欢呼声暂歇，两名主持人才找到机会说话：“请坐请坐，三位能来我真是又高兴又忐忑，要知道我们是搞笑节目，万一不小心捉弄到各位，我还真怕全国观众站起来打我哈哈哈！” 　　三名宇航员收回手，在舞台上的沙发上坐下，正对着卫书洵这边的明星。台上的主持人，明星，以及台下的观众，就见刚刚坐下的三人突然脸色微变，瞬间起立，敬了个军礼：“见过指挥官！” 　　本能的叫出来后才想起这里不是航空中心，三人这算曝露卫书洵的身份了，顿时神色严肃转向台下的导演：“别拍了，把刚才的画面剪掉！” 　　他们隶属军队，很清楚怎么善后，并不惊慌。 　　倒是台上台下一片混乱，这是什么情况？ 　　卫书洵摆摆手：“没关系，袁永，我也是过来玩的，别搞得那么严肃，你吓到大家了。” 　　主持人一脸懵逼：“请……请问怎么回事？指挥官？” 　　“叫我名字就好了。”卫书洵无奈的耸耸肩：“继续吧，我难得来玩一趟，该怎样就怎样。” 　　尽管他这么说，台上明星和台下观众却很难恢复自在。 　　这个叫卫书洵的人到底什么身份？连宇航员都对他恭恭敬敬，还叫他指挥官？ 　　貌似节目来了个不得了的人？ 　　最后节目还是顺利录制了，袁永他们来参加这个综艺节目，原本就是为了解除民众对宇航员的死板印象，其实私底下他们也很爱玩，很会玩，而且玩得很野。 　　本来是和明星的互动比试，比如看谁跳得远，跳得高，还有一些简单的爬高低杠，攀岩之类的比赛，但因为有了卫书洵参加，袁永等人瞬间认真起来。 　　其实一开始他们还想让让卫书洵呢，毕竟是顶头上司，谁想在宇航中心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指挥官，私底下居然一点不比他们弱，于是大家都较了真，拼尽全力比试，程度不下于军中野训，把观众们刺激得尖叫连连。 　　其他明星早就跟不上他们的水准，只能在一边沦为配角。 　　节目很精彩，制作人和导演十分肯定一旦播出，绝对能成为收视率冠军。但按照之前袁永的说法，貌似卫书洵身份特殊，关于他的场景还能不能播出？不能播出的话，节目就没什么能播的了，要知道最精彩的场面他一个人占了八成。 　　制作人在节目录播结束后，小心翼翼的前来询问卫书洵。或者该说求情，他们也是好不容易请到宇航员的，节目要是不能播，而且播出后达不到应该的收视率，制作人估计就要被撤职了。 　　卫书洵摆摆手：“别担心，我的身份没那么敏感，你们剪辑好后发给我，我让国安部审核一下好了。” 　　妈呀，国安部……这还叫没那么敏感？ 　　制作人有点脚软。 　　虽然航空总指挥官的身份特殊，但并非不可言说，毕竟卫书洵的身份境外势力早就知道了，反而国内对他毫无所知，甚至多有嘲讽（认为他是打杂的），想想还真是不公平。而且要说追星的话，让年轻人追捧科学家总比追那些欧巴好吧？ 　　于是本来应该剪掉的宇航员们对卫书洵敬礼的画面也被保留下来，经过国安局审核后，终于得以播放。 　　节目组兴奋得不行，在播放之前就大肆宣传卫书洵，弄得不明真相的观众们一脸疑惑。 　　“这人是谁啊？” 　　“啊啊，卫书洵，是卫书洵，他可厉害了，在航空中心工作！” 　　“楼上的别逗了，什么航空中心工作，就是个打杂的。估计在那混不下去，又出来演戏了。” 　　不管怎样，这期的《欢天喜地》在播出前已经引发了一大批针对卫书洵的话题，当节目开播后，就更让人震惊了。 　　“卧槽，我刚才没听错对吧？袁永叫卫书洵指挥官了对吧？” 　　“求回放，刚才他们叫卫书洵什么？” 　　“卫书洵根本不是打杂的！快看袁永他们敬礼时的神情！” 　　瞬间各网络话题榜上“卫书洵指挥官”再度成为热搜词。 　　得到允许之后，参加中央台一个访谈节目时，宇航员们正面回应关于卫书洵的身份传言：“卫书洵是我们的上司，航空总指挥官。这次的载人航空工程是在他指挥下完成的，他是我们整个航空中心都尊敬的人。” 　　卫书洵的粉丝激动得泪流满面。 　　“啊啊啊啊不愧是我的学霸男神，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太厉害太厉害啦！” 　　“哇哈哈我以后可以大胆告诉麻麻我在追星了，因为我追的明星是航空总指挥官！” 　　更有人在网上深情表白：“正因我的偶像是卫书洵，我才能考上a大，因为我想成为你的学妹。现在我又有了新的目标，成为你的部下。等着我，卫书洵！” 　　那些曾经嘲笑卫书洵的黑子瞬间消失无踪，但仍旧被粉丝们揪出来打脸：“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卫书洵的打杂工作！” 　　“所以说如卫书洵一般有水平的人都喜欢自谦，没水平的人就像你们这些疯狗一样乱吠。” 　　卫书洵一夜间红遍全国，他曾经参演过的电视剧再度被人扒出来，粉丝们看了又看，就只为了在电视剧中看到他的场面，还有人特意将他出场画面剪辑成mv,他当年刚出道时的海报更是被重新刊印售卖。 　　张凯再次忙得顾不上吃饭，因为想要采访卫书洵的人实在太多了，电话络绎不绝。 　　可惜，卫书洵参加完这次节目后，立即被周泉掳回家继续过二人世界去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出门。 　　不过，从此以后，很多学生都敢在家里公然追星了。 　　因为他们追的明星叫卫书洵，他是航空中心的总指挥官，他是所有人都认同的明星科学家。 第181章 番外尊敬的教授 　　“听说你投诉了你的导师？” 　　“虽然你成绩很好，但这样的学生我不敢收。” 　　再次被拒绝了，周子齐露出早有所料的神色。 　　他是一名从外校考入A大的硕士研究生，原本他有一名研究生导师，但那是个学术有成却品德败坏的人渣。周子齐看不过他的某些行为，向学校投诉他，导师有后台，只得了个警告处份，周子齐却被解除师生关系，另换导师。 　　但那位导师卑鄙，恶意在学校破坏周子齐的名誉，把他形容成一个搬弄是非道德败坏不懂尊师重道的学生，使得没有导师敢接收他。眼看学业就要荒废，周子齐决定退学，明年另考他校。 　　“子齐，怎么样？”周子齐的学姐秦娴等在教学楼外，担忧的问。 　　周子齐摇摇头“还是那样。” 　　秦娴露出歉疚的神色“对不起，都是为了我如果我有留下录音证据就好了。” 　　秦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也是周子齐的师姐，在毕业论文上遭到前导师为难，向她暗示不正当两性关系。周子齐正义感强，向学校投诉导师行为不端，最后秦娴得以顺利毕业，周子齐却遭到报复。 　　“不怪你，这是我应该做的，算了，我对这学校也看透了，我还是退学另考吧！” 　　“别啊，好不容易考上A大，放弃太不值得了。”秦娴道“我有个消息，我们院的卫书洵教授要回来了，你可以找他试试看。” 　　“卫书洵？”周子齐疑惑：“那是谁？” 　　“他是我们航天航空院最年轻的教授，据说背景深厚，经常有军车接送，他不经常在学校，你的事他应该没听说过，搞不好他会愿意收下你。” 　　经过秦娴的再三劝说，周子齐答应最后再试一次，向卫书洵教授提交了导师申请书。不久后，周子齐收到卫书洵同意面试的通知。 　　在此之前，周子齐已经通过学校的内部介绍了解过卫教授其人，知道他才三十一岁，不仅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同时也是国家航空航天部的工程师，大多数时候都在航空航天部，呆在学校的时间较少。周子齐还看过他的论文，对他的学识极为敬佩，但也因此很担心，不说他在学校导师圈中名声不好，以他目前的成绩，卫教授能看得上他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周子齐带着自己的档案资料来到卫教授的实验室，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学长，笑着问他：“你就是周子齐吧教授跟我说过，进来吧！” 　　实验室内部有些乱，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元器件，墙上挂着各种图纸，摆在外边的设备仪器，大半周子齐都不认识，他在别的教授那里从没见过。 　　秦娴说卫教授背景深厚，周子齐现在信了。 　　即便不认识这些仪器，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实验室能拿到的。 　　那位开门的学长从堆满资料的桌椅中清出一张让周子齐坐等，自己走进后边的实验室，没会出来说：“教授正在忙，你要等一会。” 　　周子齐点头，这是应该的。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实验室的门才打开，一群研究生抱着资料出来，之前那位给他开门的学长对周子齐说：“久等了，跟我来吧！” 　　周子齐知道卫教授很年轻，但没想到会那么年轻。他看起来不仅不像三十岁，甚至没有他的学生年龄大，说他是在校大学生都不为过。重点是他的长相，完全颠覆了“教授”给人的古板印象，尽管也戴着幅黑框眼镜，尽管也穿白袍，满身书卷气，但那张脸好看得过份，俊秀儒雅，更像电影里演教授的明星。 　　周子齐原本打好了满腹草稿，一看到他的脸就说不出话来了，反而不由自主问：“你真的是卫书洵教授？”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回过神赶紧道歉：“抱歉，卫教授，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太好看了不像教授...不不，我是说您很像教授，只是...只是...” 　　卫书洵轻笑：“好了，不用紧张，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习惯了。”接着他神色一变，转为严肃：“你的申请和资料我已经看过，现在请你回答我一些问题。” 　　来了！ 　　周子齐心中紧张，因为是半途换导师，通常新导师都会有疑问，加之前任导师给他的评语极差，严重影响他在其他导师眼中的形象。几乎每次面试，都有人质疑他为什么换导师，随后予以拒绝。 　　“力法典型方程是根据哪个条件得到的？” 　　“啊？” 　　卫书洵挑眉“怎么，你不是工程力学专业的吗这问题不知道？” 　　“不，我知道！”周子齐赶紧回答：“是根据多余约束处的位移协调条件。” 　　卫书洵点点头，继续问：“用力矩分配法计算超静定结构时，刚结点的不平衡力矩...” 　　周子齐不等他问完，瞬间抢答：“等于附加刚臂中的约束反力矩！” 　　卫书洵看向周子齐，见这名学生谈到专业时一扫进门时的紧张，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充满自信。在心中点头，卫书洵对他感到满意，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图，“算算这几条结构杆的转动刚度。” 　　周子齐很快算出结果，他的本科专业是工程力学，对自己的专业学识，他充满自信。 　　卫书洵看过之后说：“行，就这样吧！你去找王鸣办手续，明天早上九点过来。” 　　这...这就成了吗...其他的不问了吗？ 　　周子齐张嘴想问，又闭上嘴，对卫书洵鞠了个躬：“谢谢卫教授，不，谢谢老师” 　　待周子齐离开后，卫书洵点开邮件，看向那封来自周子齐前任导师发来的私人邮件，泠哼一声，删除。 　　不久后学生王鸣，即给周子齐开门那位学长进来向卫书洵报告：“老师，周子齐的手续已经办好...您真的要收他吗？” 　　正在处理文件的卫书洵停笔：“怎么，有什么意见？” 　　他跟学生之间更像是朋友，学生什么话都敢跟他说。 　　“我在学院里听说他名声不怎么好，一入学就投诉导师，似乎很不尊敬老师。” 　　“呵。”卫书洵摇摇头“我看人只信自己的眼睛，收学生只看专业知识，其他我都不信。” 　　再坏的学生卫书洵都见过（比如他自己），周子齐这种认认真真写投诉信投诉老师的哪里算得上坏学生在卫书洵看来简直是个正直又笨拙的好学生，专业知识也不错，值得他收为学生。 　　周子齐并未让卫书洵失望，他很努力，知识自己因为换导师的事耽误了学习，每天都自学到深夜，他记忆力很好，虽然跟不上卫书洵的实验进度，但每次都会牢牢记下不懂的地方，事后请教，慢慢的追上学长们的脚步。而且他也很谦虚，跑腿打下手的工作也干得很卖力，其他学生渐渐消除了因谣言对他的审视，与他交好起来。 　　虽然学习很累，实验很辛苦，周子齐却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前所未有的充实。他想像中的A大，就应该是这样的学校，这样的实验室，这么优秀的导师。正因为有过前任导师的对比，周子齐才真正体会到卫教授究竟有多优秀，他的实验又是多么的高水准。前任导师跟卫教授的差距根本是天壤之别，可笑他还自视甚高，自夸自己在航空工程中的成就。 　　他那些所谓的成就，还不及卫教授一次小小的实验有水平。 　　本以为平静的学院生活能如此继续下去，周子齐有一天前往实验室时，却在门口遇见被王鸣学长送出门的林石教授——他的前任导师。 　　林石教授看到他，立即沉下脸，随后露出冷笑：“好好学吧，你没多少时间了。” 　　周子齐神色微变，进入实验室后就有学长叫他：“子齐，老师叫你到办公室见他。” 　　敲开门，周子齐看到卫书洵沉着脸，似乎心情不好的模样，知道林石教授肯定是来向他告状了。低低换了一声老师，周子齐忐忑的等待老师对他的决定。 　　卫书洵确实心情不好，他虽然是A大教授，但更多的时间呆在航空航天中心，除了当年教导他的几位教授，跟学校其他教授并不熟。今天同院的林石教授突然跑来找他。还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事，谁知居然是跑来说周子齐坏话的。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教授，被学生投诉后不检讨自身，非要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为难，老脸都不要了，跑来说人坏话，心胸真是有够狭隘的。 　　当卫书间拒绝他开除周子齐的要求后，他居然还敢出口威胁，说要让卫书洵好看，简直可笑！ 　　这种人居然是他的同事也配当A大教授！ 　　从沉思中回神，卫书洵抬头看向周子齐：“坐吧，我有事问你。” 　　周子齐坐下，紧紧攥着双拳，心情仿佛等待死刑判决一般沉重。 　　“说说吧，你跟林石发生了什么纠纷？” 　　“啊？” 　　“能让他特意跑过来要我开除你，肯定是很严重的事吧？仔细说说，你当初为什么投诉他？” 　　周子齐怔住：“老师，您、您相信林教授的话吗？” 　　卫书洵靠在椅背上，双手置于身前：“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吧，事情的所有经过。” 　　曾经被其他教授误会的时候，周子齐并非不想说出真相，只是学校对林石警告处份的时候，也对他发了警告，不允许他“传播谣言”，毕竟教授对女生发出不正常要求是件社会敏感的事，将影响到学校声誉。而且他也没直接证据，说出来反而招其他教授反感，认为他喜欢污蔑老师。 　　卫教授不愧是他尊敬的老师，在听完他的话后，没有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也没有反过来指责他污蔑老师，而是冷静的说：“我会调查的，你好好学习吧，不用放在心上。” 　　“那，林教授让您开除我...”周子齐嗫嚅着问。 　　卫书洵冷哼：“我的学生，轮不到别人说话。去吧，该怎样就怎样。” 　　见周子齐露出笑容，卫书洵也笑起来：“不过学习不认真的话，也别怪我不客气。” 　　周子齐大声道：“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本以为周子齐和他前任导师林石是普通的师生矛盾，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卫书洵在A大所遇见的全是德高望重的学者，对林石这种混进学校的人渣极为反感。何况对方居然还敢来威胁他，当真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HelloKitty 　　不过没证据确实无法要求学校严查一位教授，卫书洵自己也懒得浪费精力在一个人渣身上，打了个电话给周泉，让他帮查这位林石教授的底细。 　　周泉速度很快，这位林石教授的底细很快就被翻出来了。他后台挺硬，有一个在教育局某部门当部长的哥哥。早十年也闹出过被女学生控诉的丑闻。但最后的结果是私了赔偿。后来他仍旧带研究生，也出过几次诱骗女学生的传闻，但因有些女生是自己屈从，并未闹开。当然也有女学生反感他的骚扰，但因为他很谨慎的没留下证据，加上女生们面子薄不敢投诉，毕业就直接走了，让他一直逍遥到现在。 　　“渣滓。”自己生活的校园里有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同事，卫书洵无法忍受，问周泉“能找到那些女生作证吗？” 　　“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好，我等你。” 　　卫书洵这边还没搜集证据，林石却不等了，见卫书洵这么一个新上任的教授居然敢不给他面子，他直接让他哥从教育部发了份文件训斥卫书洵，直言他的教授资格有问题，需要重新审查。 　　这是早几年的问题了。 　　卫书洵是航空航天中心总指挥官，原本是要直接留在航空航天中心任职的，后来学校极力挽留他，看在几位老师的份上，他才留在A大。因航空总指挥官的特殊身份，他几乎是一入职就获得了教授职称。尽管其他教授没有说什么，但大家都认为这职称评定是不合规则的，卫书洵必定走了什么后门。只是校长和好几位资历深的教授都挺他，大家又没什么利益冲突，也就懒得找麻烦而已。 　　如今林石就打算来找麻烦了。 　　教育部一纸公文下来要查卫书洵，当天就有一批官员过来了，命令卫书洵停止教育工作，到学校会议室进行申辩。 　　学校不明真相的师生们当即轰然，在网络和朋友圈互相传播讯息，各种谣言满天飞，甚至有谣传卫书洵已经被抓了。 　　接到通知的卫书洵冷笑，挂断电话扔到一边：“行了，继续。” 　　“老师，您打算怎么办”他的学生担心的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卫书洵点头，见学生们都涌上来想为他出力，心中温暖的同时也当些无奈。太年轻又太低调，结果完全被人小看了啊！ 　　“我现在需要你们做的是，给我好好工作，今天的实验完不成，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学生们愣了：“那老师，教育部来人的事...” 　　“不用管他们，会有人解决的。” 　　学生们散去，周子齐上前，担忧的问：“老师，是不是林教授干的因为你不肯开除我...” 　　卫书洵拍拍他的肩：“和你无关，好好工作去吧！” 　　待周子齐离开，卫书洵转身打了个电话给航空航天中心指挥部：“帮我个忙。” 　　林石得意洋洋的跟在教育部官员身后，只觉得这下卫书洵肯定要仓惶的跑来道歉了。谁知众人在会议室等了半天，卫书洵没来，倒把校长以及学校的几位老教授给招来了。 　　校长完全不给教育部面子，一来就骂他们官僚主义，没事找事，并让他们滚。各位老教授也纷纷发言，证明卫书洵的教授身份是经他们同意的，他对国家有突出贡献，得到教授职称合情合理。 　　林石抓住话柄问：“卫书洵那么年轻，他对国家能有什么突出贡献，我怎么从不知道？” 　　校长沉下脸：“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不够资格林石，经教务处审核，你在任教期间作风不良，被多名学生投诉，从今天开始，学校对你进行停职处份，你暂时不用上班了。” 　　“啊”林石愣了：“李校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随便处份老师，小心我去教育部投诉你，别忘了我哥可是...” 　　“有本事叫你哥来，看他敢不敢跟卫书洵说话！”李校长平常看在那位部长的份上对林石睁之眼闭之眼，这下好了，纵容的结果是他得罪了卫书洵，闹出这么大的事，卫书洵肯定要彻查，他可是能直接调动国安局的人，他这校长手脚也不干净，只怕逃不掉了。 　　李校长虽然没明说，但他恐慌的反应已经让林石预感到不妙：“卫书洵什么身份？不就是学校教授吗，难道他后台比我哥还大？” 　　“呵，不用后台，卫书洵自己就能捻死你，还有我！”校长恨恨指向那群耀武扬威的官员：“还有你们所有人！” 　　不管外面如何闹得沸沸扬扬，卫书洵都没放在心上。一个小部门的部长依靠权力发出的非正式公面，岂能打扰他的工作。不客气的说，就是首长要来参观时，也得先发正式公函，他们才好安排时间接待，否则他们是不会停止工作去接待首长的，研究比什么都重要。 　　周子齐心绪不宁，他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林教授才向卫教授发难的。当初他投诉林教授的时候，林教授就说过他哥哥是教育部官员，他的投诉根本不会有用，现在很显然林教授在利用他哥哥的权势向卫教授施压。 　　虽然有传闻卫教授也有背景后台，但他那么年轻，不管学术和后台恐怕都不如卫教授强吧，要是因为自己而失去教授职称该如何是好？ 　　“子齐，你在认真听吗？” 　　周子齐突然听到卫教授叫他名字，抬起头，眼中已溢满泪水：“教授，我、我去向林教授道歉，我退学，请他放过你！” 　　卫书洵愣了：“你在说什么呢？” 　　“我...我怕您不能当教授...”周子齐抹抹眼睛，哽咽着说：“您是好教授，我不能害了您。” 　　“噗！”卫书询忍不住失笑。他当教授没几年，目前的这批研究生都没教出来，还不够格进入航空航天中心，自然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学生们对他的心意，他感完到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发笑。 　　“这么担心的话，你们去吧！” 　　“啊？” 　　“去找林石，看看现在是什么结果。” 　　得到卫书询允许，研究生们立即气势汹汹的赶到会议室，打算为老师据理力争。谁知进入会议室，看到的却是林教授和教育部官员被拷走的场景。 　　“这、这是怎么了？”周子齐震惊的问。 　　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同学小声说：“嘘，小声点，那些是国安局的人，据说林教授做出了什么危害国家航空航天事业的行为被带走调查。” 　　“危害国家航空航天事业？”周子齐想起卫教授一脸淡然的神色，他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 　　卫书询的事瞬间被扔到一边，全校都在讨论林教授他们做了什么事，居然连国安都出动了。周子齐等学生自然也不用再为老师申辩了，他们沉默的返回实验室。 　　路上王鸣突然间：“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是卫教授做的？” 　　众人点头，不然这也太巧了。 　　“卫教授究竟是什么身份连国安都能调动。” 　　“回去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他会告诉我们吗？” 　　周子齐说：“我不会问的，不管卫教授是什么身份，在我心中，他只是我尊敬的老师。” 　　众人被他震到了，沉默片刻，也纷纷点头：“没错，不管卫教授是什么身份，只要知道他是我们老师就够了。” 　　商定了不追问老师的身份，众学生返回实验室，却在实验室门口看到一辆黑色军牌车。平常都呆在实验室里的卫教授居然走出门迎接那辆车，随后车门打开，一名高大俊朗的军官走出来，然后他...他居然抱住卫教授！ 　　卫教授居然还不反抗，笑着任由这人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退后一步，为了正了正军衣和军帽，目光温柔。众学生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两人的相处姿态，也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就是卫教授的后台啊！”众学生感觉自己真相了。 　　“我们要过去吗？”一个学生问。 　　“过去干什么，打扰老师和爱人相聚，小心被罚写课题。” 　　“但师母来了，我们总该去打声招呼吧！” 　　“也、也对哦...” 　　学生们还没商量好，卫书询已经发现他们：“过来吧，躲在那边干什么，想偷懒吗？” 　　学生们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望着周泉，问卫书洵：“老师，我们该叫这位...师公，还是师母呢？” 　　“噗，你们就想这个啊？”卫书洵笑着牵周泉的手：“我觉得叫师母挺好，你说呢？” 　　周泉温柔的望着他，没有向旁边看一眼：“你觉得好就行。” 　　又分开了一段时间，他很想念卫书洵，此时眼里除了他，旁人他都懒得浪费精力理会。 　　众学生相互对视，默默后退，决定不打扰卫教授和他爱人相聚。 　　不过他们有眼力，可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不，又一辆军车来了。 　　军车上下来一名军人，他上前对卫书洵敬礼：“报告，卫长官，犯人已经抓捕完毕，请指示。” 　　咦，不是该向那名军官报告的吗？ 　　众学生正惊咦间，却听他们文质彬彬儒雅俊秀的卫教授对那名来自国安的军人下令：“按照收集的证据，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何判决你们自己决定。” 　　国安军人敬礼：“是” 　　咦咦咦咦？没看错吧，没听错吧？卫教授是自己在对国安军人下令吗？他的后台不是那名军官吗？！ 　　周子齐一脸懵圈：“我、我是听说过卫教授背景后台很硬啦...但这，会不会太硬了点？” 　　所以说，卫教授到底是有怎样的背景后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