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拥月舞 作者:纸鸢冉冉 弑仙、屠神、灭魔,只为牵牢你的手! 纵使伏尸千万,纵使血染长空,也绝不放手! 携手笑看风花雪月,相拥醉卧芙蓉暖帐。 第一章 转世 一间奢华的密室里,不时传出哄笑声。只见一个邪魅、英俊的年轻男子斜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情事后的红晕。地板上有五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正不停地玩弄一个长相极度俊美的青年。青年血肉模糊的身体隐约可见紫红印记,牙齿恶意啃咬的痕迹。 “张文杰,兄弟们把你伺候的舒服了,你是否也该说出来了?”邪魅男子以手支着下颌懒洋洋得说道。 张文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椅子上的男子,后悔、痛苦以及怨恨交替闪烁,被解了下颌的嘴无法说出一句话。疼痛与仇恨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男子被这双眼睛盯的心情烦躁,唇角上扬,冷意浮现:“你不是爱我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你的眼里连一部功法都不值吗?” 男子站起身,嘲讽地说道:“弄成今天这样只能怪你自己,两百年来我百般讨好换来了什么?你的爱么?那于我而言只是个笑话。” 张文杰怨恨的眼神让男子的神色越来越冷,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但现在,这里面却全是对自己的恨意。 张文杰的怨恨让男子心里好似被针扎一样难过,他眼里闪过狠毒的光芒,猛地大声说道:“不许这样看我!把他的眼睛挖掉!”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空洞的眼眶血水涌出,顺着张文杰疼痛到扭曲的脸庞流入地上。 “哼,你那死鬼师傅可真聪明啊,居然在你神识里种下防觊觎的禁制。喂,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就给你个痛快,再也不用受苦了。”男子眼神闪烁,等张文杰惨叫声稍弱后,他柔声说着,只是眼底的一抹猩红在荡漾开来。 ‘不用受苦了……不用受苦了……哈哈,李敖,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啊,瞎了眼,现在不是瞎了么。不敢用搜魂法强取我的记忆吧,怕把我师傅引来吧。师傅,徒儿不孝,再也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师傅啊,徒儿好悔,好恨啊!’ 李敖坐下,修长的腿前伸,一副慵懒的模样,他淡淡地道:“不说是吧?你们几个加把劲,让我们的星月公子好好舒服舒服。” 大量的鲜血从张文杰的身上流出,脖颈上被李敖刻意啃咬破的血管同样血液直流,张文杰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模糊,被禁锢了功力的他如同凡人一样感觉到了死亡的召唤。 “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进这间能阻挡神识探查的密室。 “怎么回事?”邪魅男子李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 “轰隆”密室一阵摇晃,灰尘不停往下落。 “你们这群王八蛋,快还我徒儿来!”密室外的怒喝炸雷般响起。 “混蛋,你们谁动了他神识上的禁制?”李敖气急败坏得指着张文杰,心里的害怕在急速扩散。 那人来了,那个跺跺脚就能让修真界抖几抖的人,那个永远带着一副藐视自己的神色之人,那个挥手之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人,那个顷刻间就能抹去自己门派之人,那个…… 那个无人不惧怕的他怎么可能会出现?他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自己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啊。来不及思考这些,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李敖。 “宗主,我没有。” “我也没有。”刚刚的欢愉在这一刻变成比催命符,他们强忍着恐惧纷纷辩解,他们不敢想象自己落在那人手中会有什么下场。 “师傅……您来了……”无尽的黑暗把张文杰笼罩之前,他心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便再也人事不知。 压下心中的惊骇,李敖闪身到床边,按着床柱上一个按钮,一条地道无声显露,他飞快掠了进去。 “杀了他!”冷酷的嗓音从里面飘出来,带着丝丝恐惧的颤音。 五个男人一齐运掌拍向地面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张文杰,同时腾身往地道掠去。霎时碎肉翻飞着洒满一地。 “啊,你们都得死!”苍老的怒喝随着密室门被撞飞传了进来。 “小杰!”一个白眉、白胡子老者夹裹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出现在密室里,浑身蓦地爆出七彩光芒,滔天的能量笼罩住整间密室,再扬手一招,一团像薄薄的晨雾,飘忽、透明的气体出现在老者手上。 “师傅。”张文杰悲凉的呼唤响在老者的神识里。 “小杰,不怕,你虽然元婴已破,但神识被我及时召回,现在师傅马上送你转世。” 老者的眼眸里满溢而出的心疼让张文杰越是后悔,他惨然说道:“不,师傅!您若是以禁忌之法助我转世,定会引来天劫的。” “傻孩子,反正要经历这一趟的,不在乎早与晚。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你会马上消散了。”老者慈爱的看了张文杰一眼,声音里满是心疼。 老者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住张文杰的神识体,而后推到一旁,随即双手平展,十指或曲或颤,一道道灵力从指头发出飞向密室各个地方,沿着奇异的轨迹渗入地表中。一会儿,耀眼的白光亮起,一个繁杂、神秘的法阵在地面浮现,老者手指一牵,张文杰的神识体被放在法阵中间。 这时,门外的光线突然一暗,空气如同被抽干一般使人感觉沉闷、窒息。隐约间能听见雷声滚动。 “师傅,天劫要来了,您快停下应劫啊,师傅!”张文杰带着哭腔恳求。 老者不发一语,表情严肃,双手不停幻化着各种手印,一时间法阵光芒大作,运转起来,瞬间爆射的光芒猛的包裹住张文杰的神识体,同时一枚戒指也进入白光之中,随着张文杰一齐消失在密室。 张文杰恢复意识后便感觉全身无力,动弹不得。通过每天少得可怜的清醒时间,让他明白现在是在娘肚子里,看来老者成功的让他转世投胎了。 不过,他的处境似乎并不怎么好,从肚子外传来的话语让他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被估量的货物般,等待着被出生,好让这个身体的母亲登上高位。这使张文杰对这还未曾见面的母亲心生厌恶。 ‘师傅,您可曾渡过了天劫?被徒儿消耗了一半灵力的您,可曾安全的渡过了天劫?您怎能把星月戒送给徒儿,只留一把武器的您,可曾抵御住了雷劫?师傅啊,您若出事,让徒儿情以何堪……’ ‘李敖,为了我的功法你居然能演两百多年的戏,还真是难为你了。你以为不用搜魂法触动师傅为保护我而下的禁制就不会惊动师傅吗,哈哈,你却不知,那禁制除了防止觊觎还能在我濒临死亡时自行发动通知师傅。这就是你觊觎的无上功法《星月闪》里的阵法,岂是你能懂的。 李敖,再次相见,定要你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第二章 天玄大陆 天玄大陆,天玄历八百七十六年夏。 云岚皇宫。 “娘娘,用力。” “娘娘再加把劲,看见头了。” “啊……疼死我了。” “出来了,出来了。”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屋内喜悦之声连连响起。 “咦,怎么不哭呢?”产婆在白嫩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 宫女珠儿接过小皇子走到床边,迟疑的说道:“娘娘,您看……” 床上的女人额头发丝被汗湿,脸色苍白,但却掩盖不了她那绝色容颜。梅妃艾丽娅抬起疲倦的眼看了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淡淡地吩咐:“珠儿,回禀陛下,请陛下赐名。” 一月后,云岚皇宫有人偷传,十三皇子夏玄月经太医证实又聋又哑又瞎。 天玄大陆,面积之大无人能知。大陆内围有四大帝国,无数小国。 四大帝国分别是东面的奥托坎帝国,南面的云岚帝国,西面的维尔帝国,北面的万兽帝国。 已知的地方有两座森林,一座是北方的冰封森林,连绵万里,终年飘雪魔兽横行。 一座位于云岚跟奥托坎帝国之间,名为绿色屏障。这里嵩山峻岭,丛林密布。其中因为有无数强大的魔兽。大陆上想要猎取魔兽的人,一般都会来这里。这里没有冰封森林的险恶气候。只要不进入绿色屏障深处。危险性相对于冰封森林来说要小的多。 相传绿色屏障深处生活着一只神兽,消失大陆几百年的精灵族就是在神兽的庇护下生活在这里。可是这一切没人看见过。因为绿色屏障越深入,魔兽越强大。没有人能进入绿色屏障中心地带而活着归来的。 同样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的还有强大的龙族,聪明的地精族。 只有矮人族生活在云岚与维尔接壤的天玄山脉中。矮人们铸造的武器、铠甲很受大陆上的人喜爱,贵族们往往以能拥有矮人铸造的武器、铠甲为荣耀。 天玄大陆最中心,也就是四大帝国所拱卫的中心地带,是英雄城市罗兰城。罗兰城不隶属任何国家,为自由之城。 城主为选举产生,七十年一换。 这个世界的人平均寿命为一百五十年,能力越强大的活的越久。这些人修炼魔法与武技。 修炼魔法的分为:魔法学徒、见习魔法师、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法神(半法皇、法皇)。 修炼武技的分为:武士、初级武士、中级武士、高级武士、剑士、剑师、剑圣、剑神(半剑皇、剑皇)。 在四大帝国的外围,是不为人知的区域。当然,每个国家也在努力探索中。而离魂沼泽就坐落在奥托坎帝国外围,离魂沼泽是昔年死亡之地的亡灵大军降临之所。死亡之地与大陆的通道就是在此处,八百年前被封印。 位于维尔与云岚的外围,由天玄山脉延伸出所形成的一个峡谷,名为云雾峡谷,终年云雾袅绕,是昔年入侵天玄大陆的深渊魔域的通道。同样与八百年前被封印。 五年了,张文杰,不,现在应该叫夏玄月,呆在这个破烂的西厢房有五年了。他由于对这身体的母亲厌恶,一个月里没有开口,没有睁眼。 得知夏玄月又聋又哑又瞎后,那个女人果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将他扔在这处偏僻的小院里,因为生出这么一个儿子,不但让她感到颜面无光,更是惧怕陛下的疏远。 每天两顿饭,由门口角落开的一个小口送进来,根本不够夏玄月跟伺候他的奶娘吃。幸好小院里有一口池塘,偶尔奶娘也会抓鱼来改善生活。 不许出门,也没人进来,夏玄月倒也乐的清净。 遥望这异世的天空,夏玄月似乎想透过这虚无,到达那片熟悉的土地。 ‘昔日的朋友们啊,你们可曾想念过我?敬若父亲的师傅啊,您可曾安好?还有那李敖……李敖啊!剥你皮、剐你骨、食你肉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撕心裂肺的痛苦,深入骨髓的悲伤,痛不欲生的悔恨经常如潮水般轻易淹没夏玄月。 生命之火依然在跳动,但修为却不在,夏玄月心中浩荡着一股凌厉的战意,恨不得立刻杀回修真界。但是,看看这具幼小的身体,他知道目前远远没有杀回去的实力,冷静的思索后他那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呼” 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夏玄月从不让自己太过沉迷于往事,爱恨情仇,一切都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报。 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那幼小的自己,夏玄月默默无言,这一次他真的败的很彻底……在修真界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心中空空落落。 失落的是对人性的认知,名、利、权、情、爱、恨、仇是为何物? 失落的是情谊,友情如李傲,拔剑反刺,冷漠相对。亲情如师傅,生死两不知。 握紧稚嫩的拳头,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磅礴的灵力,一种无力感让他沉默,甚至悲哀。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张张面孔,那些都是昔日的朋友们,当夏玄月用现在的的冷静去思考,他悲哀的发现,那些名义上的朋友们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待自己。 失落了五百年的岁月,相当于几世人生,但除去师傅外,却没有点滴刻入生命中的不灭历程中,那不过是一个空洞的符号,一个苍白无比的数字,仅仅记述了那天惨绝人寰的际遇。 夏玄月失去了很多,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不想幼稚的发誓,不想喝出豪言壮语,心痛唯有自知,他在默默反思,他在冷静反省。 他曾经对于人性的认知,太过流于表面了,曾经的自己善良的近乎愚蠢,单纯的认为就算是再坏的人,在友情或亲情的感召下也会变为好人。而坏人就是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好人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之人…… “可笑!可叹!可悲!”夏玄月脸上自嘲的笑容在这张虽然还稚嫩,但已经倾城的脸上浮现,那沧桑是极度的不协调。 通过这五年了不懈的努力,《星月闪》已经突破到灵动后期。 星月戒里其实有许多灵丹妙药,可惜如今的玄月神识虽然是元婴期,但介于现在的身体与功力根本就不能服用,否则只会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星月戒啊,玄月轻轻地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漆黑戒指。戒面上三颗星星拱卫着一轮弯月,弯月如同黑暗的漩涡,吸收了所以光线般漆黑。 ‘师傅肯定已经飞升仙界了吧,渡完劫就要马上飞升的……师傅,徒儿会来找您的!’ 夏玄月敛下眼帘,同时被敛住的还有眼里浓郁的思念。 “殿下,今儿天气好,殿下出去走走吧。”奶娘秋鹂怜惜的看向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主子。 小主子从出生便不哭不闹也不睁眼,太医断言他又聋又哑又瞎。真是个庸医呢,害的小主子被那狠心的梅贵妃给关在这个破烂的小院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娘娘啊,如此对待殿下您会后悔的…… “嗯。”玄月轻轻点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秋鹂。 这个温婉的女人是自己通过六个月观察才肯定了她的,因为自己而被关入这间破院,她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尽心尽力的服伺着当时已被太医肯定是个残废的自己,是个善良的女人吧…… 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等着秋鹂为自己束发。 及膝的黑发柔软、黑亮,如同上好的绸缎。镜中照映出一个比之精灵还精致的孩子。 白嫩如白玉般的脸蛋,粉红的双颊,细长的眉,形如柳叶,琼瑶小鼻下是不点自朱的小口,纤长密实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黑曜石般黑亮的眼珠,转动间,竟然有七彩光芒隐约流动。 倾城之容,倾国之貌。 “殿下,好了。” “嗯,走了。”玄月点点头,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 来到院子里一棵大树下,玄月双脚一点凌空飞上最高的树枝上,院外亭台楼阁连成一片,假山小榭点缀其中,整个皇宫显得金碧辉煌,气势威严。 玄月不屑的撇撇嘴,腾身一跃来到破败的墙头,再一跃便已到院外。 秋鹂看着玄月消失的地方,一株杂草随风而动,心里感叹:‘殿下如此厉害,将来必定成就不凡啊。不过殿下为什么不许告诉别人他根本不是残疾呢?让娘娘知道了岂不是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吗?唉……主子的心思,可不是咱这做奴婢的能揣摩的。’ 秋鹂岂能知道,玄月对梅贵妃,也就是他母妃的厌恶从娘肚子里就已经形成。他可不愿成为梅贵妃争宠夺位的工具。 玄月顺着已经熟悉了的僻静小路,来到一片竹林里,这里铺满翡翠,满眼碧绿。从一年前,发现这片竹林后,便经常来这里。他非常喜欢竹子,修长的竹身,纤细的竹枝,白嫩的竹笋,清香的竹叶。 前世的家门前,师傅就为自己种了一大片竹林,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 熟门熟路来到林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满含竹香的空气,夏玄月呢喃道:“修炼吧,再过段时间可以冲击合体期了。” 而后便盘膝坐好,闭眼运转起功法来,只留下一缕神识游离在外,做为警戒。 第三章 相遇 远处缓缓走来两个身影,前面的年轻男子,浓浓的剑眉斜入鬓角,如墨汁般黑亮眼眸无情无绪,配上菱形薄唇,一看就知道此人冷清无情。黑色齐腰长发被金龙冠束起一半,身着明黄长袍,上绣五爪金龙,腰间一条九龙玉带勾勒出精壮、修长的身材。 整个人充满高贵、霸气,显得不怒自威,俊逸不凡。 此人正是云岚帝国当今的皇帝陛下:夏啸天。 夏啸天身后之人,一身蓝色皇宫总管服饰。高大壮实的身材,蓝发蓝眼,脸带微笑,显得很是和气,只是眼睛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明让人不会小觑。 “陛下,今儿怎么想起来这里游玩了?” “这里可是朕跟你小时候的天堂啊,有些年没来了,故地重游咯。” 听到自己主子那带些感慨的话语,大总管西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陛下母妃早逝,又不受前任陛下的待见,连皇宫里的宫女、侍从们都欺负陛下,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还要遭受一些皇子的打骂。当被打的遍体鳞伤,而太医也不给看时,陛下就跟自己躲在这个竹林里,用自己刚到见习魔法师的水系魔法治疗。而平时为了躲避众人,陛下跟自己也经常躲在这里耍完。 陛下继位时,那些曾经欺负过陛下跟自己的人,那些反对的大臣们全都被处死了。那可真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啊。过了好几年,皇宫内似乎都还能闻到那血腥味…… “嗯,看来儿时的乐园被人侵占了啊。” 低沉带磁的嗓音打断了西克的思绪,顺着陛下的目光望去,只见陛下小时候常用来睡觉的大石头上盘膝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精致绝美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黑锻般的长发被木簪束起前端,拖散在大石头上,如一朵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整个人充满妖魅却又夹杂着矛盾的纯真。真想让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看看里面又是何种风情。 此时小人儿周身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而天地里的各系元素也蜂拥而上,被小人儿不断吸收。 西克有些不敢置信:“陛下,他居然能吸收各系元素,难道这孩子是全系魔法师?天啊,全系……”。 “西克别吵,再看看。”夏啸天抬手制止住西克越来越大的声音。黑如墨的眼睛紧盯小人儿。他对这个绝美的小人儿有了一点好奇,同时,小人儿能吸收各系元素也同样震惊了他。 全系……那只有传说中的…… 这时,只见小人儿周围七彩光芒越来越淡,而各系元素也逐渐趋于平静。 其实,玄月在他们靠近这个竹林时就通过神识得知了,只是修炼不能猛然中断,否然,以他现在的基础只会造成气血逆流,经脉寸断。当然,随着灵力的提升,这些将不再是问题。就这样才让夏啸天看见自己收功时的样子。 夏啸天眸色闪烁,他走上前去,看着小人儿问道:“你是谁?” 玄月感觉这人很强大,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警觉的站起身,同时睁开紧闭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流动着淡淡七彩光芒,布满戒备冷冷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小豹子。 夏啸天一愣,‘绝色倾城’心里只剩这一句感慨。 玄月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向远处掠去。 回过神来,夏啸天微微蹙眉,对于小人儿的逃跑感到不满,他闪电般的追到玄月,紧紧抓住他小小的胳膊,充满威严的眼眸看向玄月:“你是谁?不要再让朕问第三遍!” 玄月挣扎几下,就是不能挣开那只铁掌,他抿紧唇,看向夏啸天的眼神更冷,没有一丝情绪,如万载寒冰。他并不想与这个世界的人有任何的交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小人儿冰冷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让夏啸天极为不舒服,他夏啸天自从成为帝王以来,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即便这是一个孩子也不行!以至于那双夜般黑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陛下。”西克在后面唤道:“陛下,这孩子应该是哪一位皇子,您看他穿的是皇子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皇子衣袍因为太小,所以袖子还不到手腕,而下摆只及膝盖。 寒意稍减,夏啸天眉头一皱,心有不愉。 小时候的遭遇让他对于虐待皇子非常反感。看眼前这个孩子的处境不是很好,否则怎会穿成这样子,虽说非常干净、整洁。而且,这孩子冷漠的气质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他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变得如此防备所有人? “西克,这宫里有人敢克扣皇子的物质?”夏啸天蹙眉问道。 “陛下,这个……”西克苦笑着道:“要不,我去查查?” 这事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伺候陛下您,哪还管得了所有的事啊…… “哼,这事查清楚,一群奴才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不好好处罚,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夏啸天声音冷淡,但抓着夏玄月手臂的手倒是卸去了几分力道,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个孩子疼痛。 “是,陛下。”西克瞧自己主子沉着一张俊脸,缩了缩脖子。 玄月打量着这个一直拉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从他们的对话中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他的气势很强大,面对自己却收敛的很好,似乎是怕伤到自己,看向自己的眼里有疑惑,有威严还有一丝关怀。关怀?玄月仔细感受,不错,是关怀,看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啊。 不过,自己不需要!不需要母亲,不需要父亲!不需要亲人!这里不属于我!有师傅就够了……夏玄月垂下眼帘,心中漠然的想着。 夏啸天注视着这个散发出冰冷、疏离的孩子,紧抿着嘴唇,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不由好笑:“小东西,朕可是你的父皇,你戒备父皇作甚?” 手一捞,不由分说便把小人儿抱入怀中,举步就走,夏啸天边走边说:“皇儿今天就随父皇去凌霄殿吧。” 身体猛地一僵,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让夏玄月极为不习惯。但他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犟不过夏啸天,这人,随随便便就能置自己于死地。 活着,去修真界报仇,去仙界找师傅。这是他仅有的愿望。所以他不愿,也不能死! 仇未报,恩未还,这条命是师傅给予,自当珍惜! 五百年的灵魂装在这个小小的身躯里,他自然知道这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来说还是安全的,那么,在危险来临之前,他不打算忤逆此人。 凌霄殿,云岚当今皇帝的寝宫,当皇帝夏啸天抱着玄月,径直往浴室走去时,身后留下一群呆滞的宫女、侍卫、侍从。 陛下可从不抱孩子的…… 浴室里,薄纱轻舞,雾气弥漫。中间一座雕花暖玉围起的温泉,散发出一股清香,而温泉该有的硫磺味却不曾闻到丝毫。 就在玄月吸着这湿润的空气,冷冷观察环境时,就听见几声“咕咕”叫唤,玄月蓦地皱眉,脸蛋爬上一抹淡红。 “呵呵。”夏啸天褪下玄月跟自己的服饰,迈入浴池,把玄月放在自己腿上,嘴角微弯:“皇儿,跟父皇沐浴完了再去用膳,可好?” 玄月点点小脑袋,微眯着眼,敛去眼里乍现的锐芒,任由夏啸天为自己沐浴,现在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若想好好活下去,那他必须隐忍。 刚刚在夏啸天碰触到他的皮肤时,夏玄月心中涌起了一股杀意,但他极好的掩饰了,这在前世真是不可想象的,际遇能改变一个人,环境也能改变一个人,现在这两种都被夏玄月遇上,所以,他改变的很彻底。 “皇儿还未曾告诉父皇你的名字呢。”夏啸天掬水淋在玄月的头发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孩子带入自己的寝宫,或许是对他能吸收各系元素感到好奇,也或许是小人儿的淡漠勾起了他心中的回忆。更或许,这孩子引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总之,他就是想让这孩子那绝美的脸蛋上能绽出灿烂的笑容,让那些不属于孩子的冷漠远离他。 只要想想孩子的戒备与冰冷,夏啸天就觉得心里有丝丝的烦闷。 “你到底承受过什么样的对待,才会养成这般性情……” 夏啸天心里默默地思索,带着探究的眼神落在怀里瓷娃娃般的孩子身上,黑如夜空的眼眸微显波澜。 “夏玄月。”沉默良久,软糯、清脆的童音从那粉唇里发出,如冷冽的清泉。 “夏玄月么……”略一沉思,夏啸天肯定的道:“嗯,是朕的十三皇儿,对么。” 玄月又点点小脑袋,只是神情依然冷漠。 “今儿就住父皇这里,陪陪父皇,可好?”夏啸天知道,小人儿的冷漠不是几句话就能消融的,所以并不急于一时,尽量放缓语气。 夏玄月听见这句话,微阖眼帘,头再次轻点,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圆弧,虽然幼小,但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对身周事物的漠不关心,看的夏啸天心生怜意。 这个男人,不是听秋鹂说对自己的孩子总是不闻不问,非常冷情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是这个态度?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 玄月暗自提高警惕,决定以后少在夏啸天面前出现。 …… 御书房里,西克微鞠着身体:“陛下,十三皇子生下来不哭不笑不睁眼,梅贵妃以为十三皇子又聋又哑又瞎,把十三殿下跟一个奶娘关在破败的小院里。而一天两顿饭是从门口角落里挖的一个小洞送进去的。 每顿饭连饭跟菜也就一碗,根本就不够十三殿下跟奶娘吃。不过那奶娘还算机灵,偶尔也会在院子池塘里抓鱼给十三殿下吃。十三殿下除了在破院子里就是在竹林里……” “从门口角落里挖个洞送饭啊,朕这个爱妃可真会带孩子……”夏啸天眼神幽暗,冷峻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把朕的儿子当狗喂啦,啧啧……这胆子可真不小。西克,那月儿是何时睁眼,说话的?” “据那个奶娘说,十三殿下六个月便睁眼说话了,而且……第一句话便是……不让奶娘将他说话、睁眼的事告诉别人。”西克有些迟疑的回答。六个月睁眼这是太迟,可六个月说话,还说的这么利索这可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哦?这么说月儿六个月就有意识了?”夏啸天以手支着下颌,左手把玩着一张奏折,眼神闪烁,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更早,虽然有些不可思议……”西克的确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还真是个充满神秘的孩子啊,呵呵,这样挺有意思的,不是么。”夏啸天站起身,愉悦的道:“西克走,去看看那个漂亮的娃娃。朕现在对这个皇儿可是非常期待呢。” 期待他能为朕无聊至极的生活增点乐趣,增抹色彩…… “那……梅贵妃那里……”西克迟疑的开口。 夏啸天眸色一暗,就像夜空中的明月突然被乌云遮住,没有一丝光亮透出般黝黑:“那个愚蠢的女人……” 夏啸天转身离去,带着丝丝寒意的声音还在御书房里缭绕。 第四章 梅园 夏啸天回到寝宫,就见小人儿蜷缩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椅子上,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双腿,小巧的下巴搁在膝盖上,没有聚集的眼睛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周身环绕着的,犹如实质的悲伤能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想把这小人儿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疼着、宠着。为那悲伤的灵魂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抚平他的悲,治愈他的伤。 夏啸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什么拽的紧紧的,一阵一阵抽痛,好心情在瞬间散去。 “女人,你究竟对朕的儿子做了什么!” 夏啸天皱紧眉头,不由对那个愚蠢的女人生出一丝杀意。 快步走到椅子前,小心得抱起小人儿,抬起他的下颌,直视他琉璃般的眼睛。 怜惜的与小人儿对视,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夏啸天柔声说道:“月儿,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如若不能释怀,就把它尘封起来,深深地埋在心底,把握现在与未来。 不管曾经的失落,曾经的徘徊,曾经的伤痛,一定要贯彻自己的信念。月儿,让父皇陪着你,守护着你,一起坚定的走下去。好么?” 玄月凝视着眼前之人,眼内弥漫的悲伤迅速的被他藏好,他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在别人面前,那样只会增加自己的危险,而且,玄月更不愿博取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守护我么?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师傅把自己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师傅就说过会守护我,而且他也确实守护了我五百多年。如今的你,这世的父亲,也想守护我么?那些悲惨的往事,岂是说释怀就释怀的,那是我心中的一根毒刺,碰之则鲜血淋淋啊。’ 垂下眼帘,夏玄月没有吭声,男人说的话没有感动他,遭遇到那种悲惨的事,单纯的人就一直生活在仇恨中,但生性纯良,这番话还是触动了他。 ‘尘封吧,深埋心底,那不堪的、肮脏的肉′体已毁灭。只要留下恨就好,痛就散去吧。’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如蝶翼轻闪,夏玄月抬眼,久久地凝视那尊贵的男人。 心疼、不舍以及担忧在夏啸天的眼里交替出现, 夏玄月很想冷冷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但夏啸天眼中毫不掩饰的情绪,让他无法拒绝,他明白,这些情绪是男人愿意让他看见,所以他才能看见,但他不想忤逆此人。 最终玄月轻轻点了点小脑袋:“嗯。” ‘守护我么?给你一个机会又何妨,这世的父亲……’夏玄月心中不置可否,‘不知你能否抓住机会呢?还是说,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夏啸天欣喜的搂紧玄月,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柔声道:“月儿,叫声父皇听听。” “父皇。”软糯而清脆的童音响起。 “再叫。” “父皇。”夏玄月淡然的不带一丝情绪。 手指滑过如缎般丝滑的黑发,夏啸天心中的怜意更甚:“乖,月儿以后就跟父皇住这里,因为父皇要守护月儿呢。” “嗯。” “呵呵。” …… 凌霄殿里,玄月正在修炼。 七彩光芒围绕在身体周围,让小人儿如同仙童般耀眼。这些光芒其实是天地灵气过滤后,所排出的驳杂灵气在体外聚集而成。因为星月闪所修炼出的灵力是七彩的,所以虽然是过滤后的驳杂灵气,但散发出的依然是七彩颜色。 这个世界的人,修炼起来很怪异,他们不是全然吸收天地灵气,而是将之分为光、暗、金、木、水、火、土七系,称为元素。 也繁衍出七系魔法,比较偏向哪一系的体质,便学习哪一系的魔法,也只吸收与之相应的元素。 “这里的人把天地灵气分出这样修炼,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呢。”已经收功的玄月坐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喃喃自语。 玄月习惯性的摸摸左手中指上的星月戒,漂亮到梦幻的大眼微眯,他想起这大半年来夏啸天的所作所为,无论自己如何观察,就是探查不出夏啸天对自己有何企图。 这些日子里,他真是被夏啸天无尽宠溺,也让他的警惕性更甚。这个男人,他看不透…… 心中微显烦躁,起身下床,推开窗户,任风吹乱一头黑发,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寝殿里显得孤寂、冷涩。 …… 下了早朝的夏啸天坐在龙辇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去梅贵妃的寝宫。” “起驾梅园!”西克以跟他身板相似的洪亮嗓音喊道。 心里嘀咕:‘陛下是为殿下讨公道去的吧?唉……梅贵妃,你倒霉了可别怨我打的小报告,那可是陛下让查的呢。陛下经过小时候的事,现在可是最讨厌别人虐待皇子的,你可触了霉头咯。 何况,那么美丽,可爱的殿下被你给关了五年,五年啊……一出生就被自己的母妃给关在那么破败的小院,还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怜噢……’ “陛下驾到!” 高亢的声音响彻梅园内外。 梅贵妃喜出望外,陛下可有许久不曾来过这里了,她来不及重整妆容,急急出迎:“臣妾参见陛下。” 夏啸天步下龙辇,径直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淡然的道:“爱妃免礼。” 轻啜一口宫女奉上的清茶,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却一刻未曾离开梅贵妃。 梅贵妃,被誉为天玄大陆第一美女,可见她的姿色有多美,她的确艳冠群芳!当年奥托坎皇帝亚恩还是皇子的时候,可是追求了她许久,但当她看见夏啸天之后,却宁愿不做奥托坎的皇后,而给夏啸天做一名妃子。 梅贵妃被看的心里忐忑,又惊又喜。喜的是陛下终于来看自己了,惊的是陛下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让自己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没做过什么会惹陛下不高兴的事啊。 按下自己的思绪,梅贵妃婀娜多姿的盈盈一拜:“陛下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臣妾,让臣妾不胜欣喜。可否让臣妾为陛下献上歌舞一曲,以慰陛下的辛劳?” 夏啸天嘴角微弯,挂上一抹嘲讽,淡淡的道:“爱妃不必多礼,朕有些日子不曾见过爱妃了,今儿有空便过来坐坐。另外……”。 梅贵妃刚有些窃喜的心又被这个另外给吊起,她娇声道:“不知陛下可有何事要臣妾效劳,陛下只管吩咐,臣妾定万死不辞。” “爱妃有心了,今儿朕来梅园一是看看爱妃,二来嘛……想看看朕的十三皇儿。从出生起朕还未来梅园见过这个十三皇儿呢,这可是朕的不是了。” 梅贵妃一愣,执起一缕发丝挽于耳后,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组织着语言,道:“臣妾母子能得陛下的关顾,臣妾不胜感激,可是……皇儿他……”。 “皇儿他怎么了?” 没有丝毫起伏的话语刚落,梅贵妃已跪倒在地,哭泣着说:“陛下,皇儿他……他身带残疾,生来不哭也不睁眼,太医诊断说皇儿又聋又哑又瞎,臣妾也不知是何故使皇儿生来带残疾。陛下啊,臣妾也非常想为陛下生下健康、聪明的皇儿啊。呜呜……我可怜的皇儿啊”。 不可否认,梅贵妃即使哭的满脸泪水,也弱不了天玄第一美人的名头。连哭也哭出不一样的美,不一样的风情。这凄凄惨惨戚戚,梨花带雨的样子,一般人看见了准会心生怜惜。 可惜,夏啸天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云岚帝国冷酷无情、铁血威严的皇帝陛下。所以,这一场声情并茂的表演,在他的眼里,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看着于玄月有五分相似的脸蛋,夏啸天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他的月儿也有一天像这样流着泪水。挥挥手,不悦的说:“爱妃不必悲伤,朕也不曾怪你,走吧,去看看皇儿。” “陛下,臣妾马上让人带皇儿过来。”梅贵妃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焦急。 “皇儿身带不便,朕便亲自去看看吧,带路!”夏啸天冷冷地说道。 梅贵妃张口欲言,被夏啸天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惊得低下脑袋,心里突突之跳。 行在路上,梅贵妃低眉顺目地道:“陛下,因为皇儿着实顽皮,总是到处惹祸,而他又不听臣妾的教导,故而,在他前段日子又惹祸后,臣妾一狠心就把他关在一个小院里,以是惩罚。臣妾想现在磨磨他那顽劣的性子,以后就会少吃苦头,所以,那小院的环境不是很好。” 夏啸天把这一番话听在耳里,心里却嗤之以鼻,好一副慈母样…… 转过几个回廊,再经过一片桃林,远远便看见一道破败的围墙,墙上杂草丛生,迎风而动。一扇已朽坏而如今被木板横七竖八钉地严严实实的门,门口右下角有一个长宽不足一尺的拉门。 夏啸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里就是关着他夏啸天儿子的地方!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夏啸天命令道:“砸开!” “嘭”门应声而裂。 一个不怎么大的小院,打扫的很干净。院子中一棵大树。旁边一口不大的池塘上绽放着朵朵莲花,为这破败的小院增添了几分亮色。三间并排而建的木屋,还隐约能看见昔日的精致。 一个身着旧衣的三十来岁妇人跪在地上恭迎,从她颤抖的声音里能清楚的知道,她被惊吓的不轻:“奴婢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免礼,起身吧。”夏啸天看向秋鹂的目光稍稍温暖些,若不是这女人的照顾,只怕自己那神奇的儿子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吧…… 夏啸天走进中间的小木屋里,环视一圈,老旧的雕花木床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床补丁重补丁的百衲被。角落里跛了一条腿的梳妆台用石头垫起,唯二完好的旧衣柜也是斑斑驳驳。 这里可以说是皇宫里最差的地方,就算冷宫也比这里的环境好上许多,而他夏啸天的儿子在这里整整居住了五年! 入眼所见的一切,让夏啸天怒火爆发,周身弥散的寒气使身后众人吓得跪倒在地,离得最近的梅贵妃嘴角渗出血迹,浑身颤抖,呼吸困难的跪伏在地上。 “艾丽娅,你可知罪?”威严、愤怒的声音犹如催命一般。 惊慌的梅贵妃想为自己辩解,可被这样的气势所压,柔弱的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无情的眼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女人,夏啸天残忍的说道“:朕是不过问皇子们的生活,可朕的皇子岂是能让尔等虐待的,皇子们身上好歹有朕的血脉,而你们呢,只不过是帮朕诞下继承人的工具而已。如此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夏啸天手一挥,浑厚的斗气将房间里的东西悉数粉碎,他森冷的道“:你虐待朕的皇儿在先,现又犯欺君之罪在后,死不足惜。念你为月儿的母妃,罚你禁足半年,俸禄三个月,以示惩戒。从今往后,若胆敢骚扰月儿,朕就赐你一死!” 夏啸天转身走出这让他怒火中烧的小屋:“西克,摆驾回寝宫,把月儿的奶娘带上。” 月儿不愿别人近身伺候,恐怕也就只有这女人才能接近他吧…… “咳咳……” 夏啸天离开后,梅贵妃瘫软在地,她缓缓擦去唇角的鲜血,心内凄凉:‘陛下只怕难以原谅自己了吧……’ 随即又恶狠狠地低声咒骂:“该死的!怎么让他出去了?他是怎么出去的?秋鹂这个小贱人,连个残疾人也看管不好,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可惜,这想法注定只是想法,一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想法。此后的秋鹂,莫说她梅贵妃,就连后宫里最尊贵的皇后娘娘见了,也得陪着笑脸…… 第五章 带师收徒 云岚皇宫疯传,当今陛下把十三殿下夏玄月接到凌霄殿同吃同住。而且,在陛下精心的照料下,本来又聋又哑又瞎的十三殿下完全康复。 由此,引来一些人的猜忌。 十三殿下能治好,为什么梅贵妃不给他治疗呢?是因为她生性凉薄,无情无义?还是因为怕被十三殿下抢了她天玄第一美人的名头?听说十三殿下长的比精灵还要绝伦,倾国倾城。 还听说梅贵妃在十三殿下一出生就把他关在一个破败的院子,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难怪陛下龙颜大怒,严惩了梅贵妃。还连累了后宫众嫔妃,宠侍,陛下都好久没来后宫了…… 有人欢笑,有人嫉妒,有人愁,当然最多的是幸灾乐祸之人。不一而众。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下一室的斑驳碎影,微风轻拂,似想拂上软榻上那小小的,美丽的身影,却又怕惊扰了他的好梦。转而拂向旁边那正阅读奏折英俊,伟岸的男子。那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的黑眸里充满了威严与冷情,只是偶尔转头望向那小小的身影时,眼里才会渗出丝丝温情。 “嗯。”小人儿伸了个懒腰,如同正在撒娇的猫儿一般。 “醒了。”夏啸天伸手把小人儿抱进怀里,不停地亲吻小人儿那因刚睡醒而显得有些迷糊,七彩光芒明灭不停的眼睛:“月儿明天可得去选侍从,侍卫了。” “父皇,我有奶娘呢,不需要侍从,而且那些侍卫连我都打不过,要他们何用?”玄月懒懒的说道。 一年的相处,夏玄月对夏啸天的态度已经转变,昔日的冷漠不在,夏啸天给他的亲情,让夏玄月很是享受,既然他是真心相待,那夏玄月也不是薄情之人,逐渐的撤下了心灵的防护。 “呵呵。”夏啸天轻啄一下玄月的脸颊:“父皇的月儿很厉害呢,连西克要赢你可都得拼了老命,再过个一两年,只怕西克就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了。” 旁边的西克听到这番话也很郁闷,按说殿下现在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到那里去吧,可偏偏这个六岁的殿下跟个小怪物似的,厉害的不得了,而且进步神速。 记得殿下刚来凌霄殿时跟自己比试,那时候的自己能轻易打败殿下,可如今的自己跟殿下比试,用陛下刚才的话,得拼老命才能赢。那再过一两年……唉,还真是郁闷,小怪物啊…… “可我想跟父皇比划比划。”玄月看向夏啸天认真的说:“我觉得父皇很厉害,非常厉害。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但等突破到先天期,应该就能跟父皇一较高下了。” 以我元婴期的神识,修炼起来可不是一般的事半功倍,先天期可是很快就会到达呢。玄月唇角噙起笑意。 “哦,先天期?月儿能跟父皇说说你那功法是怎么划分的么?父皇可是有些好奇呢。” 夏啸天早已知道玄月的功法跟天玄大陆的魔法,武技不一样,可是具体怎么不一样,他却不清楚。不是没有好奇心,可是随便询问别人的功法这可是禁忌之事。而且,他更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父子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 夏玄月不以为意的轻轻说道:“嗯,我这功法名为《星月闪》,分为:入门,练气,灵动,合体,先天,辟谷,金丹,元婴,出窍,渡劫。 每一层分为上中下三段,我现在是合体初期。很多人终其一生都突破不了先天期,而越到后面就越难突破。” 想起修炼的难处,夏玄月感慨的摇摇头。他并没有因为夏啸天的询问而生出什么不快的想法。自己有功力,在他们相识的时候,夏啸天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经历过前世的悲惨,今世的他看人再也不是看表面,而是看他们的心灵窗户:眼睛。 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夏玄月从夏啸天的眼里看到的是宠溺与疼爱。夏啸天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那依月儿所言,你那先天期就跟大陆上的法神,剑神一个级别咯?”夏啸天有些震惊。因为如今的自己已经是剑神,可月儿说到先天期就能跟自己一较高下了。 玄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而夏啸天却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天玄大陆如今法神,剑神修为最高,虽然知道这上面还有半法皇,半剑皇以及法皇,剑皇,可现在的大陆上没有出现过这些级别的人物,因此有着万年的诅咒之说。 依月儿的功法,神级一类都只相当于他那功法的一半,也许还不到一半,月儿不是说越到后面越难么,相应的,威力就越大吧。 如若把星月闪修炼完,那将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呢?真是……不可想象啊。 玄月以神识捕捉着夏啸天每一丝情绪的波动,不曾遗漏分毫。 震惊,不可思议,疑惑,高兴,满足。没有贪婪,势在必得。当这些波动真实的反映在玄月的神识之海里时,玄月不由一阵放松。 想当初李敖觊觎自己的功法被师傅识破,自己虽然不曾传他功法,可还是不顾师傅的劝说执意与他在一起,单纯的认为温文尔雅的他是一个最好的朋友。以至于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可父皇他却与李敖决然不同……玄月想起了这一年以来,夏啸天为自己做的种种,凡是自己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对于自己有求必应,不求回报的宠爱着自己…… 虽说一年时间太短,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但吃过一次亏的玄月在这一年中每时每刻都在观察夏啸天,若不在他身边,玄月便放出神识,所以夏啸天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在玄月的观察中。 父皇,你通过我的考验了,这样的你值得守护我。玄月心内弥漫着温情,甚至有一丝感动。 抚摸着星月戒,玄月心里默默地念叨:‘师傅,徒儿找到第二个会守护我的人了,您也会为徒儿高兴吧。师傅,徒儿为您再收个徒弟吧,要不他那短短几百年的生命如何守护徒儿呢,师傅会赞成的,是吧?以后就有两个徒弟陪着您,孝敬您……师傅,现在的您没有徒儿的相伴,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的可好?师傅啊,徒儿好想您……’ “月儿。”夏啸天搂紧这个突然散发出忧伤的小人儿,心中一痛:“月儿,父皇在这儿呢,父皇会永远陪着月儿的。”怜惜的吻上玄月的额头,眼睛,脸颊。 “父皇会陪月儿一生一世么?” “嗯,一生一世!”夏啸天郑重的回答。 月儿啊,父皇许你一生一世,这于父皇而言是何意义,月儿你可知否?夏啸天默念着。 就在亲手抚养玄月半年后,夏啸天突然发觉自己对这个绝美的人儿起了不齿的念想,想让这小人儿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想拥有他…… 当时,夏啸天的确彷徨了许多日子,他曾尝试着减少与玄月见面的时间,但是,每每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他精致的脸,和软糯的呼唤。就连政事也无心管理。 从不曾有过这种经历的夏啸天,在那段日子过的可谓备受煎熬。但夏啸天不愧是夏啸天,不愧是一代帝王,他很快便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爱!既然自己爱了,那就爱吧!既然自己想要他,那就要吧! 从那以后,夏啸天对玄月可谓是宠溺到了极致,他可是要好好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呢,要让玄月对他产生浓郁的感情,必须浓郁到不愿、舍不得更无法离开他! 玄月抬起绝美的小脸,荡起了相识一年以来的第一抹笑容。如春风拂面,如百花吐蕊,如一杯蜂蜜倒入夏啸天的心里,甜甜的,酥酥的…… “月儿……”夏啸天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拂上那妖魅却纯真的脸喃喃的说道:“月儿笑起来真美,真是……要人命啊……”。 一抹红晕爬上玄月的脸颊,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笑容会让夏啸天失神,他羞恼地瞪了夏啸天一眼:“父皇,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看着一脸认真的玄月,夏啸天摆正自己的姿势:“父皇听着的,月儿说吧。” “父皇,既然你通过了我这一年来的考验,获得了我的认可,那么关于我的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玄月眼神慢慢转变,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 前世的种种浮现而出,失去父母的绝望,被师傅捡到后的开心,能成为修仙者的欣喜,跟李敖在一起的甜蜜,被李敖背叛的痛苦,由李敖所给予的耻辱,由自己带给师傅的伤害…… “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的,前世的我,是一个修仙者,已经到达元婴期……” 软糯而清脆的童音忽高忽低的回荡在御书房里。夏啸天与西克的情绪也随着那道声音或高或低的起伏。 随着回忆的完结,御书房李陷入了沉寂。 久久,夏啸天双手捧起玄月低垂的脑袋,直视着那双还充满痛苦,悲伤的眼睛,柔声说道:“月儿,不管你前世是谁,你今生只能是父皇的月儿,父皇的夏玄月!前世的痛,父皇无法为你当掉,但今生的你由父皇守护,所有的灾难,痛苦让父皇承受。而月儿你只负责快乐,幸福的活着。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父皇……”美丽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泪珠,夏啸天俯身把泪珠儿吸进嘴里,咸咸的,却带有甜蜜…… “父皇你可愿意成为一名修仙者?” “想啊,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想啊。可是,父皇现在的功法跟你那些不一样,这有影响吗?” 玄月轻轻一笑:“没影响,你只要把斗气转换成灵力就行了。” “嗯,怎么转换?”夏啸天好奇的问道。 “按修仙功法运行轨迹带动你的斗气,把它们送人丹田炼化就可以了。而且父皇说过会陪我一生一世的,修炼了这个功法就可以陪我一生一世了。” “好,就算不为那强大的力量,就是为陪月儿,这功法父皇一定会练。”夏啸天坚定地道。 “呵呵。”玄月笑靥如花:“我要的一生一世可是很久,很久的哦。” “有多久?”夏啸天宠溺的捏捏眼前之人的小鼻头。 “与天地同寿!”娇艳的小嘴里吐出让屋内两人震惊的话来。 “咝”倒吸一口冷气,夏啸天惊骇的睁大眼睛道:“月儿的意思是说,修炼这功法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自己虽然想到月儿功法的神奇,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强悍如斯。 而旁边的西克已经目瞪口呆,感觉大脑有些转不过来。长生不老啊……这可是平常做梦都想梦到的事,现在居然能实现…… 玄月点点小脑袋,迷幻的眼里是一片理所当然:“对啊。” “呵呵,父皇可捡到宝了。” “父皇是愿意学咯?” “当然!”夏啸天肯定的点头。会有人拒绝吗?当然不会! “那好,我就带师收徒。”玄月跳下地,从星月戒李取出师傅的画像,手指一弹,画像凌空飞到墙上挂起。 这是玄月半年前因为思念师傅所画,只见画上的老者白眉白胡子,身上白袍凌风而舞,红润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温和的看向前方,一派仙风道骨。栩栩如生。 “西克,拿香来。”玄月挂好画像对西克吩咐道。 “月儿,这就是你的师傅?”夏啸天收回看向画像的目光转向玄月。 玄月不满的说:“马上也是你的师傅了。” “呵呵,是的,这就是仙人啊。这画是月儿所画?” “嗯,太想念师傅了,所以就画了这么一副。”玄月眼神迷离的看着画像,轻声回答。 夏啸天揽过玄月,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好好修炼,总有相见的一天的。” “殿下,香拿来了。”西克双手捧着一个香炉,同时拽着一把香走到玄月面前。 “父皇,点香拜师吧,拜师可是要磕头的哦。”玄月按下心中烦人的思绪,对着夏啸天笑着说。 夏啸天接过三只香以斗气点燃,插入香炉中,便跪在画像前,连叩三个响头,接过玄月递来的茶杯,把清茶洒在地上,朗声说道:“师傅,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的,保证把他完好无缺的带到您的面前。” 玄月觉得自己眼中有些湿润,忙拉起夏啸天,递给他一枚玉简:“这是师傅传的《星月闪》功法,你现在就去练功室转换灵力吧,我帮你护法。” 转身又拿出一枚玉简递给西克:“这也是一篇很不错的修仙功法,西克,你也好好修炼。” “殿下……我……我也可以修炼这些功法么?”西克激动的结结巴巴,双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擦来擦去。长生不老啊,不想的那还是人么?很显然,西克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这事换谁,谁不激动呢。 “西克。”玄月把玉简塞进西克的手掌:“不说你也同样通过了我的考验,就说你从小为父皇所做的一切,都值这么一部功法。 父皇曾对我说起过你们的事,说过你数次舍身忘死的救下父皇,不管是无权无势只能被人欺凌的父皇,还是身居高位的父皇,你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西克,父皇曾说过,没有你就没有了他,而没有父皇,又何来我这个夏玄月?所以,你不是我父子俩的仆人,父皇也一直没把你当仆人看待过,不是么?我们父子俩可得习惯了西克的伺候呢,难道说西克想罢工了?” “没有,没有,西克要永远伺候陛下跟殿下,永远也不离开陛下跟殿下。那西克去修炼了。”西克连连摇头,即紧张,又急促的说道。 “嗯,去吧,那月儿跟父皇也走吧。”夏啸天一把抱起玄月,对西克点下头便往外走去。 西克看着陛下抱着殿下离开御书房,擦擦眼泪:‘殿下也真是的,过去的事说它干什么,还说的这样煽情,好久没流泪了,今儿可献丑了……’ 看看手中的玉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随即大笑起来:“哈哈,我西克也可以成仙了,长生不老啊……而且,也不用怕殿下再来找我比试了,哈哈……” 第六章 挑选侍卫 皎洁的月光照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夜风吹拂,层层叠叠的轻纱随风而动。 夏啸天睁着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充满柔情的看向怀里小小的人儿,执起小人儿的一缕软发贴在唇上。 本来转换斗气很顺利,两天就把斗气炼化成灵力。可是完成的瞬间,竟然感觉到停滞了二十年的功力有突破的迹象。三十岁登临剑神之位时,就以为此生已是站在最高峰了,却不曾想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时候。 来不及告诉月儿,体内的液体先天真气飞速运转,天地灵气狂涌而来,只能不停的压缩,炼化。当时的月儿担心了吧…… 低头在玄月唇角印上一吻,月儿啊,父皇要的一生一世,月儿你会给么? “父皇早。”玄月睁开迷蒙的眼睛,就看见一张俊脸搁在面前。 “月儿早。”夏啸天抱起软软的小身板,在他脸上轻啄一口:“起床吧,月儿上次选侍卫们的日子被父皇耽搁了,今儿让西克陪月儿去吧。” “麻烦。”玄月懒懒地靠着厚实的胸膛,脑袋在上面蹭了蹭。 为一脸嫌弃的宝贝儿穿好衣服,束好发:“选侍从,侍卫是每个皇子五岁时的规矩,月儿都嫌弃一年了,还是去看看的好,若用着不顺手,不用便是了。” “嗯。” “呵呵,那用完早膳便去吧。” 踏着朝阳,玄月带着西克晃晃悠悠地向青松园行去。青松园是皇宫培养侍从,侍卫的地方,离凌霄殿可不算近。 经过御花园,远远地,便看见路上挤满一堆人,一片吵闹声。皱了皱眉,玄月停步不前,因为他要走的路被那群人给挡住了。 只见两个大概十二三岁,身穿淡黄皇子服的男孩正在指手画脚地对着两个在对打的侍卫嚷嚷着“踹他!” “打他!” “砍他手!” “砍他脑袋!” “嘭”一个黑衣侍卫被打倒在地,从他的腿那不正常得弯曲程度来看,是已经断了。 “晦气,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养你何用。”左边那个长相清秀的皇子一脸厌恶相,狠狠地在侍卫的断腿上踩了两脚。侍卫疼痛的脸部急剧扭曲,可就是不敢吭一声。 “哈哈,这场皇兄输了,请问皇兄还要比第三场么?”右边个子稍矮,脸庞圆圆的皇子兴高采烈得说道。 “比,谁说不比,小雨你上。”清秀皇子指着一个宫女命令着。 圆脸皇子也拽出一个宫女,指使两人对打起来。 “有没有搞错,让两个什么都不懂得女人拼命。啧啧,这皇宫里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把这样的事当乐子看……”。玄月喃喃自语,轻轻摇头表示不赞同。 “扯她头发!” “咬她!” “挖她眼睛!” “抓烂她的脸!”…… 玄月鄙视的扫了两皇子一眼:“西克,回去。”他可没闲心呆在这里看泼妇打架,而且,还不知道这两皇子要在这里闹多久呢。 西克苦着一张脸跟着玄月身后:“殿下,陛下可交代了,让殿下今儿一定要选好侍卫,侍从的。就这样回去,恐怕陛下那里不好交差啊……”。 玄月低头轻哼一声,转身往青松园走去。西克不由一阵感慨:‘还是陛下的话管用啊,殿下如此桀骜不驯的人,都给陛下训的服服贴贴的,西克我对陛下的崇拜那是如滔滔江水流不尽啊。’ “让开。”一声软糯而清脆的嗓音响起,除了还在打架的两宫女,全都呆滞了。 玄月推开拦路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过。那位清秀皇子被玄月一推才回过神来:“站住!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本殿面前放肆。” 看见玄月根本不理自己,还自顾自的走着,正准备让人拦住他。 “西克见过四殿下,五殿下。”西克对着两皇子微微鞠了下身子。他可不愿意殿下因为这样的两人而不愉。 “啊,大总管。” “是大总管。” “见过大总管。”一众宫女,侍卫,是侍从纷纷开口。 那长相清秀的皇子正是四皇子夏俊达,圆脸皇子是五皇子夏卫奇。 “大总管,不知大总管来这里所为何事?”夏俊达面带微笑的与西克打着招呼。同时扭头看看那个逐渐走远的小小背影,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只听西克温和的笑着解释道:“陛下吩咐,让西克陪同十三殿下去青松园,为十三殿下挑选侍卫,侍从。” “啊,那比精灵还要美的孩子就是十三殿下啊。” “天啊,真是绝色倾城啊。” “这就是皇宫里最神秘的十三殿下啊。” “比传言里还要美啊。”一干人小声的议论。 夏俊达心中有些忐忑:“原来是十三皇弟啊,刚才不知道是十三皇弟言语有些冒失,大总管你看……要不,我给皇弟道个歉去?”正受宠的他,如今的自己可是不能随便得罪的。想到威严,冷情的夏啸天,夏俊达心里不由一阵发寒。 西克婉言说道:“四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我们殿下没有不愉,那就说明不会计较你刚才的言语。” “西克。”远处传来不耐的声音。 “殿下,我来了。”西克连忙应道,而后转身对着两位皇子说:“四殿下,五殿下西克告退。” “大总管慢走。” “请大总管带我们问候十三皇弟。”两人对着西克笑着说。 “啧啧,四皇兄可真厉害啊,连云岚最受宠爱的十三殿下也敢呵斥,皇弟佩服。这要是给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夸赞皇兄的。哈哈……”。夏卫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起。 “闭嘴!”看见夏卫奇得意的笑脸,夏俊达恼怒无比。 哼,不就仗着父皇的宠爱么,就在这里摆出一副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看你能摆多久,自古帝王的爱是最不可靠的,不是么。 “呦,皇兄可别恼啊,话说咱们这十三皇弟那模样……啧啧,难怪父皇会宠着他啊。换谁,谁也会这样宠着,对不?皇兄?”夏卫奇看向玄月消失的地方,酸溜溜的说道。 夏俊达赌气的嘲讽道:“哼,这话有本事你到父皇面前说去,保证父皇也会夸赞你的。” “我可没那胆子,要说敢在父皇面前撒娇的也只有咱们这十三皇弟吧……”。 连大总管也敢喝来唤去的,皇宫里谁不知大总管对当今陛下的贡献。连皇后娘娘跟各位贵妃都不敢这样对待大总管,就连我们这些皇子们也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而这个美得不似凡间之人的小孩却……真让人嫉妒啊…… 夏俊达,夏卫奇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不甘与嫉妒。 走进青松园,一个壮实中年男子恭迎过来:“奴才参见十三殿下。” “嗯,开始吧。”玄月站定在院子里,淡淡的吩咐。 “奴才这就把人带给殿下过目。”中年男子伸手互拍。 “啪啪”巴掌声一落,十几个孩子迅速跑到院子中间排队站好。 “殿下,这些事青松园里最好出色的孩子,因陛下吩咐过,所以这些孩子一直未曾分给任何人,专等殿下来挑选的。左边五人是侍卫,右边七人是侍从,请殿下挑选。”中年男子为玄月介绍道。 玄月没有一丝兴趣的看看眼前这一排孩子,懒洋洋的说道:“左右两边最边上的两个吧,反正都差不多,就这样了,回寝宫。” 西克接过四个孩子的卖身契,招呼他们快速跟上前去。 “吱”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夏啸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能不经通报进入御书房的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玄月。 “父皇。”软软糯糯的童音响起,阳光通过敞开的门,在玄月身上渡上了一层金黄,犹如误坠凡间的仙童,绝美的小脸晕染上一丝绯红,小嘴因有些气恼而微微撅起。 “月儿。”夏啸天伸出双手,轻声呼唤, 玄月跑过去,任自己的父皇抱起放在他的腿上,夏啸天点点他的小鼻头:“谁惹我的宝贝儿生气了?” “午膳时间都快过去了,我饿了。侍卫,侍从早就选好了,还在寝宫等了父皇好久,父皇好了吗?”玄月不满的说着。 “好,父皇现在就陪月儿用午膳去。”夏啸天在玄月红扑扑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眼皮也没有抬,道:“两位爱卿就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议。” 也不理下面正处于呆滞的状态的两位儿时玩伴,现在的帝国宰相,将军。径直回寝宫喂自己宝贝儿子的肚子去了。 第七章 四个侍卫 “梁东升,那就是十三殿下?”帝国宰相维奥凯特眼冒星星的望着敞开的大门。 “白痴,除了十三殿下,哪个皇子能不用通报就进御书房的?”梁东升满脸鄙视的扫了维奥凯特一眼。 “啊,十三殿下可真美,传言不虚啊……”。维奥凯特那俊秀的脸上一副花痴状:“以前求陛下让我看看十三殿下,可陛下理都不理,原来是因为太美了得藏起来啊。” 梁东升直愣愣地瞪着维奥凯特,把他从花痴状瞪醒:“喂,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别瞪我!” “维奥凯特,我刚才看见陛下很温柔的对着十三殿下笑呢。是不是幻觉?” 维奥凯特一呆,想了一会儿:“是哦,我们可有许多年没见过陛下真心的笑容了,更别说温柔的笑,我可从未见过……啊哈哈,我看见陛下温柔的笑脸了。” 梁东升被维奥凯特突然爆发的笑声吓得跳到一边:“维奥凯特你个白痴,陛下那是对十三殿下笑,不是对你笑。” 维奥凯特跳起脚,一脸不满:“梁东升,我怎么白痴了?世上有我这样风度翩翩,聪明伶俐的白痴么。切!”转身走出御书房。 “懒得理你这个没胸没大脑的莽夫。”门外渐行渐远的声音传进来。 梁东升气得血冲大脑,咬牙切齿的追了出去…… 玄月斜倚在软榻上,注视着眼前站立的四个孩子。 最高的长着褐色卷发,褐色眼睛,憨厚样却不影响他五官的英俊。最小的一个,墨绿长发,黑色眼珠如小鹿般水汪汪,湿漉漉的。另外两个,一个长相平凡,但如蓝天般的眼睛明亮,锐利,金色卷发齐肩。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般凌厉。最后一人长相俊逸,黑发黑眼,周身洋溢着淡淡的温暖,让人想要接近时却发现那温暖中夹杂着疏离。 “你们的名字。”玄月轻声问道。 那个散发着温暖的孩子回禀:“回殿下,奴才们都是由主子赐名,请殿下赐名。” “你们以前的名字不要了么?我允许你们使用以前的名字。”玄月微微皱眉。这些孩子没了自由连名字也被剥夺了么。 四个孩子没有任何犹豫的齐鞠躬,道:“请殿下赐名。” 还真是倔强的人呢,可见他们的确被训练的极为出色,玄月眸色闪烁,沉思一会儿后,说:“嗯,那就从左至右,风厉、雨飞、雷剑、云润。” “奴才雷剑(风厉、雨飞、云润)谢殿下赐名。” “太弱。”玄月淡然说道。 四个孩子皆一愣,望向软榻上已经闭目的主子,有些不知所措。 西克挥挥手:“殿下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是。”几人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西克,让暗一磨练磨练他们,考察他们的心性。”玄月闭目吩咐着。人是不错就不知道性格如何…… “月儿再吃点。”夏啸天夹了一块肉放进玄月的碗里,玄月皱皱眉还是吃了下去。 放下碗筷,玄月靠着椅背说:“父皇,我吃饱了。” 夏啸天也放下碗筷,拿起湿巾抹抹玄月的唇角,又擦了擦那白嫩如蚕的小手:“月儿让暗一训练那四个孩子,是因为他们太弱?” “嗯,一是太弱,二是为考察他们的心性,看是否可靠。”饱餐后的玄月懒洋洋的回答。 “难道月儿打算培养他们?” “要是可靠的话,我打算传他们功法,这样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时候。”玄月任夏啸天把自己抱在他的腿上,接着说:“他们现在才八到十岁,而且,我看他们根骨也不错。学习功法刚好合适。以后父皇若有事,便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夏啸天一挑眉,好笑的道:“这么说来,月儿在位父皇培养人才咯?那父皇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呢?” 玄月展颜一笑:“那父皇用什么来感谢呢?” 望着那如花笑颜,夏啸天眼神一暗:“那就请月儿接收父皇的谢礼吧……” 噙着笑意,夏啸天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张诱人的小嘴上轻轻一啄。 猛的一怔,夏啸天虽说经常亲他,但从不会涉及嘴唇。让夏玄月一时回不过神来。 慢慢的,缓过神来的玄月不由感到羞涩,脸烫的跟火烧一样,连耳垂,脖子都染上绯红。忙把头埋入夏啸天的胸膛,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月儿喜欢么?”夏啸天柔声问道。 还在努力平息自己羞涩地玄月没有作答,而且大脑还在迷糊一团,他也没有听清夏啸天的话。 “那……月儿讨厌么?”夹杂着丝丝紧张的声音又接着响起。 玄月有些迷茫,那能算是吻吗?应该不算吧…… 讨厌吗?本以为经历了那样的事,自己会讨厌男人的碰触,可是对于夏啸天的接触却并不反感,讨厌吗?不,不讨厌,反而感觉很舒心。是喜欢吗?喜欢父皇的爱护,亲昵? 夏啸天没有等到玄月的回答,心里苦涩:‘月儿你不喜欢父皇这样对你么?你不会接受父皇的这份禁忌之爱吗?父皇要的一生一世,月儿是不会给的,对吗?若是这样,那父皇便离月儿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月儿就好了……’。 心一阵一阵的难过不由手臂一紧,玄月吃痛中断思绪,抬头向夏啸天看去,那双总是温柔注视自己的眼睛里,现在却是满满的的苦涩、失望与哀伤。 父皇啊,你怎可以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这样的情绪不适合你啊。不想,也不愿你如此脆弱。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抚平吧。 玄月双手攀上夏啸天的脖颈,抬头,嘴唇也轻轻触了一下那菱形薄唇,感觉……还好……是的,不讨厌! 夏啸天一愣,随即狂喜席卷了全身,月儿回应他了…… 虽然夏啸天明白月儿心里或许并不是与自己的想法一样,但是他会等,等到月儿愿意接受他的那份禁忌之爱的时候,不管时间要多长久…… 夏啸天心满意足地笑意弥漫。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怀里的宝贝儿靠的更舒服,他说道:“月儿想出宫玩么?” “出宫?”玄月疑惑的重复。 “嗯,月儿还没有出过宫呢,明天父皇陪月儿去宫外玩玩,可好?” “好啊,早就想出去看看了。”玄月依偎着这厚实的胸膛喃喃地说着…… 第八章 伊达利 云岚的季节温差不大,所以现在虽是盛夏,可也不像维尔帝国那么炎热。因此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些悠闲地散步,有些匆忙地赶向目的地,也有些不停地从一个商铺里出来,又进入另一个商铺。 而夏啸天抱着玄月就是这样不停地从一个商铺进入另一个商铺。这一切都是源于玄月的好奇心,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弄个明白。 “月儿,逛了半天饿了吧。”夏啸天看看天色不早,是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父皇,帝都有什么好吃的是皇宫没有的?”听夏啸天一提起,玄月倒是感觉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这个……好像都有吧,要不我们去雾凇楼,那可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楼。”略微思索一下,夏啸天提议。 “嗯,就去那里吧。”玄月无所谓的回答,反正跟皇宫里的菜肴差不多,那去哪里都一样了。 在雾凇楼雅间坐定,玄月点了一桌子菜,正在大嚼:“父皇,这个好吃,你尝尝。”夹了一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送进夏啸天的嘴里。 “嗯,月儿多吃些。”夏啸天在优雅用餐的同时为玄月布着菜。 “托米,这次拍卖会可热闹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 “那是,还弄得这么神秘,吊人胃口啊。” “哈哈,那是吊大家口袋里的钱。” …… 门外传来的话语声渐行渐远。 “父皇,这拍卖会什么时候举办?”玄月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四天后的晚上,怎么?月儿有兴趣?”夏啸天看向那布满好奇的小脸。 玄月点点头:“父皇知道拍卖些什么吗?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好么?” “拍卖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次拍卖行宣传的时候只说有圣器出现,保持神秘是为了提起别人的好奇心吧,到时候陪月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啸天为玄月夹了些菜:“再吃点。” 玄月笑弯了一双大眼,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夏啸天的嘴里:“父皇吃这个。” “呵呵。” 西克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笑意满面:‘陛下从登基这几十年来的笑容,加起来还没有这一年的笑容多吧……’ 吃饱喝足的三人从雾凇楼里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玄月微眯着眼,慵懒的依在夏啸天的怀里。 “月儿困了?”看见玄月这个样子,夏啸天微微一笑。 “嗯,有点,我们回去吧。”玄月懒洋洋的靠在夏啸天的脖颈边。 “那月儿先睡一会儿。” “好。”打了个哈欠,玄月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会儿。 夏啸天紧了紧抱着玄月的手臂,缓缓地向着皇宫走去。 “老爷,行行好吧。”一个穿着破烂,瘦骨嶙峋的五、六岁小孩,拿着一个破碗,顶着草窝一样的乱发,怯生生的拦在夏啸天的面前。 西克连忙走上前把小孩拉到一边:“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拦在老爷面前呢。” 如今的西克虽然已经是皇宫大总管,可依然生性善良,怕夏啸天不愉而罚这个孩子。还好,夏啸天只是顿了下脚步,接着往前走去。 “以后可得学机灵点,要不哪天保不准小命就没了。”西克一边说着,一边在破碗里放了两枚金币后,快步追向前面的主子。 不等他们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片吵闹声,夹杂着刚才那孩子的哭喊声:“这是给哥哥救命的,不能给你啊,呜呜……”。 “不给老子就打死你。”恶狠狠的声音传出很远。 “啊啊……不可以的,哥哥靠这金币救命啊!求你了。”凄厉的哀求让人心酸。 西克回头看见小孩血迹斑斑的蜷缩在地,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一个布衣大汉提着脚不停揣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帮那孩子。 西克怒了,是的,他现在非常愤怒。虐打小孩总是能轻易使他想起小时候那些悲惨的经历。 “既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就让他消失吧。”夏啸天厌恶的看着还在不停打骂的大汉,冷冷的宣判了他的命运。 “遵命。”西克一扬手,三根冰锥以势不可挡之势奔向大汉,在他身上留下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前后通亮。 “啊,杀人了!” “杀人了,快跑!” 围观的众人连滚带爬的跑远,胆子大点的就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观看。 而小孩仰起布满血迹的小脸,看看死去的大汉,又转头看向玄月他们,玄月注意到小孩的眼里有痛苦、有希翼、有怯生生,唯独没有害怕、悲伤。 小孩艰难的爬起身跛着脚走到夏啸天面前跪下:“谢谢老爷救命之恩,小可怜无以为报,等救了哥哥,小可怜愿意给老爷为奴为仆,以报大恩。” “你真的愿意为奴为仆?”软糯的童音使小可怜抬起头看向那位精致的小少爷。 “小可怜愿意。”细小的声音透着坚定。 “为奴为仆将意味着你会失去自由,失去自我,以后只能为自己的主子而活,你可考虑清楚了?”玄月从夏啸天的怀里探出头来,询问道。 小可怜苦笑一下:“这样也许就能使哥哥的生活好过些吧,而且,总比饿死了的好。” 玄月定定地看了小可怜一会儿,又缩回夏啸天的怀里,对着西克吩咐道:“西克你跟他去,安排好后带他来见我。” “是,小少爷。”西克扶起地上的孩子柔声说:“走吧,去你家。” 小可怜眼里射出希翼、欣喜的光芒,带着西克往家里一跛一跛的快步走去。 “月儿再睡会儿吧。”夏啸天宠溺的亲亲玄月白嫩的小脸。 “不了,睡不着。”玄月依然懒洋洋的靠着他回答。 夏啸天看看走远的两人,转身继续往皇宫行去:“嗯,月儿怎么想去帮助那孩子?” “小可怜有一颗坚强的心,像这样经常受折磨,还如此坚强的人,他们的灵魂比一般人都要强大。再加上他根骨奇佳,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他虽然年纪小可很懂事,知恩图报,心性不错,这样的人好好培养,长大后必是一得力臂助。”玄月在夏啸天的耳边轻声解释着。 “嗯,我相信月儿的眼光。”…… “轰” 书案上燃起一团火焰,玄月扬手就把它扔在地上,地面上已经扔满了制符失败的魔兽皮。 “怎么成功率这么低?”低头把玩这制符专用毛笔,玄月自言自语的说:“加工后的魔兽血液还是赶不上专用丹砂啊,可惜,这个世界找不到原材料。也许可以试试高级点的魔兽皮与血液……”。 “殿下,小可怜带到。”西克充满佩服的目光扫扫满地的魔兽皮,又看向软榻上的小主子。 抬眼见地上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瘦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玄月问道:“你的名字就叫小可怜?” “回殿下。”小可怜怯生生的回答:“奴才叫伊达利·比伦莎,别人从小叫我小可怜。” “伊达利,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现在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那哥哥应该就是你的牵挂吧,还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小可怜沉默一会儿后鼓足勇气说道:“殿下,能让哥哥也来伺候殿下吗?哥哥很能干的。”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玄月看见那瘦小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对这孩子的勇气暗暗赞许。 “哥哥他没有说,他只是交代奴才好好伺候殿下,以后不要挂念他……”伊达利的眼眶蓄满泪水:“可是奴才知道哥哥想来,真的,殿下。哥哥他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他不愿意拖累奴才。殿下,求您了,哥哥真的很能干,很聪明的。” 放下手中的毛笔,玄月斜倚在软榻上:“你哥哥身体为什么非常糟糕?而且他自己都不曾表达愿意来的意思,你是如何知道?伊达利,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穷人都愿意失去自由去伺候人的。” 伊达利面带焦急,连连摇头:“殿下,哥哥是真的想来,我能感觉到哥哥的寂寞与渴望,可是,哥哥的身体太差了,他是怕殿下不要他,也怕拖累奴才而不曾开口的。哥哥他得到食物自己从不舍得先吃,每次都是奴才吃剩下后,他才吃那么一点点,若是食物不多,他便饿着肚子也要奴才吃的饱饱的。都是因为奴才,哥哥才病的快死掉。” 擦擦脸上的眼泪,伊达利哽咽的接着说:“哥哥其实很舍不得奴才,奴才也不想与哥哥分开,我们除了彼此已经没有亲人了。” 如同鸟儿失巢般的悲鸣,让玄月与西克心头像压了一块铅一样沉重。身为孤儿的西克对亲情是非常的渴望,所以此刻的他格外难过。 看着默默抽泣的伊达利,玄月忆起前世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小便没了父母,靠乞讨为生。若不是师傅把自己捡回去,只怕自己早已…… 点点头,玄月神色有些落寂的对西克说:“西克你去安排吧,把他哥哥治好,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别分开了……”。 唯一的亲人啊,怎能随意的分开,又怎舍得分开。父母亲的样子虽已模糊了,可失去他们的痛苦却还能清楚的记得,与师傅不得不分离的悲伤,现在想起都还如在眼前。所以,伊达利,我答应了你,只为不愿意善良的你承受如此痛苦…… 第九章 狩猎场 “月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刚进门的夏啸天在玄月额头亲了以下,转身准备换下朝服。 玄月坐直身体,眼睛一直随着夏啸天的身影转动,有些闷闷地回答:“我在想师傅,不知道师傅现在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 “我们一定会见到师傅的,我可对师傅说过要把你完整的带到他的身边。再说,按你所描述,师傅是属于睿智之人,相信他不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中的。月儿,我们要对师傅充满信心,可不许瞎想些有的没的。” 夏啸天脱下朝服,露出平时在重重袍服包裹下的精壮身体,玄月一眨不眨的看着,感叹的想,就算前世的自己,身材也没有父皇好啊。 换好衣服的夏啸天看见宝贝儿这幅小色狼的样子,不由好笑。来到软榻上拥玄月入怀:“西克呢?怎么没在你身边伺候着?” 玄月伸出手指在夏啸天的胸膛上东按按,西按按:“我让他安排小可怜的事去了。” “小可怜?有什么事?”夏啸天捉住那不停作怪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啃咬。 “他想让他哥哥也来宫里,我答应了他,所以让西克安排先治疗小可怜哥哥的身体。”被啃咬的手指麻麻痒痒,玄月直往回缩。 “陛下,殿下。”这边正说着他的去向呢,西克就已经疾步走了进来:“陛下,梁东升求见。” “嗯,让他进来。”有事早朝上不奏,现在还跑寝宫来了,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陛下,十三殿下。”梁东升恭敬的给软榻上的两位见礼。 玄月好奇的注视着这位帝国有名的铁血将军。住凌霄殿之前总共没见过几个人,住这里之后,除了身边伺候之人,还是没见过几个人。虽说上次在御书房碰见过一次梁东升,可当时的他一心与夏啸天闹着小别扭根本就没注意过旁边的人。 注视了几眼,玄月不由有些郁闷,当将军的不都应该身材伟岸,膀阔腰圆,浓眉大眼的么,咋这位身材修长的将军不但长的俊美异常,居然还带有一股书卷味…… “陛下,士兵刚刚禀报,说皇家狩猎场出现一头五级魔兽,狩猎场内从没有过这种魔兽,这只魔兽非常凶残,而且,他额头有契约印记。”梁东升顶住玄月探寻的目光,沉声禀报道。 契约魔兽是不会离主人太远,也就是说,有人潜伏在狩猎场。不把这人找出来,对即将到来的秋季狩猎期是一种可以预见的危险。 “五级契约魔兽?查清楚,马上就到狩猎期了,朕不希望到时发生什么惨剧。”夏啸天皱皱眉,守备森严的狩猎场混进人,这事还没发生过。 “父皇?”玄月仰起小脑袋,好奇的看向夏啸天。 “怎么?月儿感兴趣?”夏啸天宠溺的捏捏玄月的小鼻头,这小东西,活了几百年还这么重的好奇心。 重重的点点头,玄月说:“我还没有见过五级魔兽,我们一块儿去瞧瞧吧?” “嗯,那明天父皇陪月儿去吧。”对于玄月的要求,夏啸天从来没有拒绝的想法。对他来说只要玄月开心,怎么都无所谓。 帝都宽阔的道路上,疾驶而来一队百来人的骑兵,铮亮的黑色铠甲,肩背阔剑,马跨长枪,精神抖擞的马龙兽蹄声整齐划一。整支队伍弥漫着血腥的萧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队。队伍中间是一辆有着皇家徽记,奢华、宽大的马车。八匹不带一丝杂毛是白色马龙兽向前疾驶。 绘有空间、风系魔法阵的马车里,宽敞、没有一丝颠簸,玄月斜躺在榻上,正阅读着手中的玉简。 夏啸天把剥好皮的葡萄放进他的小嘴里,偶尔溢出的果汁也被夏啸天温柔的拭去。 “月儿,一会儿就到狩猎场了,休息下吧。”注意力居然不在我身上,那怎么可以。 “不用。”玄月头也不抬,仍沉侵在玉简的知识中。 夏啸天把手指放进玄月微张的嘴里,以为又是水果的玄月一口咬下:“父皇……”感觉到自己咬的是父皇的手指赶紧放开,眼带哀怨的瞅着夏啸天。 “呵呵。”成功拉回玄月注意力的夏啸天心情愉快:“月儿看得是什么呢?这么入神。” 玄月扬扬手中的玉简:“炼器法门,以前师傅也想要我学,可那时候的自己懒,也就没怎么认真。现在没有师傅依靠了,只能自己努力咯。” “月儿不是还有父皇么,现在的父皇没有师傅那么强大,但守护月儿的心是永远不会更改的。这些东西若月儿不喜,便交由父皇来做吧。”既然前世的你就不喜欢炼器,那么今生只换身体的你肯定也不喜欢吧,月儿不喜欢做的事就由父皇来帮你完成。 将玉简放在夏啸天的手中:“那就由父皇研学了,我就专攻阵法,不过……”玄月有些迟疑道:“父皇先前便决定学炼丹,如今又加上炼器,会不会累着?” 夏啸天拥着玄月:“那月儿觉得师傅炼丹、炼器又研习阵法,他老人家可曾觉着累过?” 玄月轻笑着摇头:“师傅可不会觉着累,他喜欢这些。” “父皇也喜欢这些神奇的法术,所以月儿不用担心父皇会累。”就算是不喜欢的事,只要对月儿你有利,那我也会去做。 “父皇,你这亲卫队各个都是好苗子,若好好训练训练,前景可观啊。”从窗外骑兵身上收回目光,玄月感慨的说道。 “上百万军人中才选出这么五千人,能不是好苗子吗,若月儿有兴趣,就交给你操练。”若五千人同时修炼,那这支军队在将来的大陆上岂不是纵横无敌了…… “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六岁小孩操练是什么感觉?”想了想,玄月脸上浮现出捉狭的笑容:“回去就试试。” “呵呵。” …… 狩猎场内,玄月深吸了一口充满树木清香的空气。入眼所及一片平整而柔软的草地,草地尽头是望不到边际的葱郁树林,太阳照在树叶上,反射出点点光芒,绿色与金黄斑驳交错。 “月儿喜欢这里?”夏啸天弯腰抱起自己的宝贝儿。 “感觉很舒服。”玄月笑眼弯弯:“父皇,以后咱们常来这里玩,好么?” “好。”玄月对于这里的喜欢,使平常对这里没什么感觉的夏啸天今天格外很满意:“月儿要休息一下吗?还是现在就进林子?” “进林子吧,在车上呆了半天了,而且,我也想早点看看那头魔兽。”玄月看向树林有些期待。 带上十几个亲卫队士兵,夏啸天与玄月在一群狩猎场的士兵带领下进入树林。 渐渐减弱的阳光穿过高大,浓密的树梢照下来,地面上金光点点,影影绰绰。靴子踏着枯枝、落叶发出脆响。前行的队伍不时惊起一些鸟儿扑棱棱的飞起,脚边的一些食草小动物也四处逃窜。 行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玄月收回打量的目光:“父皇,这里没有高阶魔兽吗?”一路行来,士兵们斩杀了几只魔兽,在玄月的眼里真是不堪一击。 “嗯,狩猎场最高等级的魔兽是四级,如若有魔兽向五级进化,便会遭到巡逻队的绞杀,这是为确保那些来狩猎的贵族们的安全。”夏啸天一边用神识探查一边回答。 玄月撇撇嘴:“那些魔兽太弱了,这样狩猎有意思么?” “贵族里不是人人都很厉害的,不学无术之人多不胜数,何况到时候还有女眷。要全是厉害魔兽,那到时候是人猎魔兽呢,还是魔兽猎人啊?”夏啸天好笑的看看玄月,小东西,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比么? 突兀间,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骤起。紧接着又是一声高亢而骇人的狼嚎。 加速前进的队伍不再发出一点响声,树枝与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动物从喉间发出的低吼和一声攻击的厉叫。亲卫队员把夏啸天与玄月团团围起,谨慎的前行。 隔着一丛灌木,玄月看见一只体型高大的黑狼张开嘴,利爪疾伸,腾身扑了出去,一只伤痕累累正转身准备逃走的四级狮虎兽被扑倒在地,发出饱含痛楚的哀鸣。黑狼恶狠狠地咬在狮虎兽的脖颈上,狮虎兽发出尖锐的叫声,四蹄抽搐不停,鲜红的血迹在地上越扩越大。 当狮虎兽不再有任何动静后,黑狼一甩头,响亮的撕扯皮肉声传来,接着是湿答答的咀嚼声,嘴巴开合声…… “上!”随着夏啸天的下令,组成扇形的士兵们向黑狼猛扑过去。 黑狼闪烁着红芒的眼睛,在覆满毛的前额下瞪着士兵们,毛茸茸的尖尖的嘴张开,露出几排带着血迹的弧形尖牙,后退微弯,绷得紧紧地身体腾身扑向正准备围住自己的士兵们。 士兵们以斗气形成护罩包裹全身,避开黑狼的正面攻击,有条不紊地迅速组成阵势。一道道剑影连绵不绝的攻向被困中间的黑狼,黑狼露出雪亮的尖爪,低沉怒吼着,不甘示弱的与士兵们战斗在一起。 “父皇,这是什么魔兽?”玄月眼睛不离战场,那头凶悍的黑狼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样的魔兽打起来才过瘾,虽说单打独斗现在的自己不是它的对手,可依然不影响他见猎心喜的情绪。 “这样子应该是啸月银狼,可是啸月银狼是银白色的,若说是别的什么狼的话,也很难说,因为别的狼要进化到五级是相当困难的。”夏啸天疑惑的看着场中表现凶悍的黑狼:“我还真没听说过有黑色的狼呢。” 通过阵势的叠加,士兵们的攻击倍增,而黑狼虽然强大,可在此消彼长的长时间打斗中逐渐不支。 败象已呈的黑狼突然爆发出一声狂暴的吼声,直震得这片树林都在颤抖,气流在剧烈动荡。士兵们的听觉在瞬间失去作用。随着吼叫声,黑狼周身弥漫出诡异的黑色魔力,黑色魔力散发出一道道波纹,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前排的士兵身体迅速爆开,碎肉翻飞。 “黑魔法!” “快退!” 士兵们惊呼,好似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夏啸天蓦然间面色变得凝重,他打出一个结界护住已退至身边的众人,而三个落后几步的士兵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十章 罗兰帝国 黑狼压低头颅冲来,在它硕大的足掌拍打下,地面都在震动。 “嘭” 被狠狠撞击的结界漾起一阵水纹般的波动,不待波动停止,露出雪亮尖爪的足掌又拍在结界上,与此同时,那诡异的黑色魔力已经附着在结界上慢慢的腐蚀着。 “月儿,你呆在结界里别出来。”夏啸天放下玄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玄月给他的一把灵器级别的利剑,闪烁的寒芒似乎刺入众人裸露的皮肤,感觉生痛。 “嗯,父皇小心些。”玄月放心的点点头,这样级别的魔兽对父皇来说是没有危险性的,虽说它那黑雾诡异,可依然改变不了它必死的结局。 剑芒唰的一下猛然直袭黑狼,正腾身跃起的黑狼猝不及防间“嗷”的一声惨嚎,摔落在地。 被夏啸天一剑剁掉一只后腿的黑狼,感觉到敌人的强大,它跛着脚试图逃走,但已经陷入油尽灯枯之境的黑狼根本无法躲过夏啸天凌厉的攻势,那疲惫的狼头很快就被夏啸天给削下,滚到一边,无头的躯体鲜血喷射,轰然倒地。 玄月的小身板也飞快的串出结界,停在黑狼的尸体前,好奇的观察着。 “月儿。”夏啸天宠溺的抱起蹲在地上研究黑狼的玄月:“这里脏,跟父皇先回行宫休息会,你再研究吧。” “父皇,它刚才的黑魔法是通过燃烧生命力的方式发动的。”玄月肯定的道,刚才那磅礴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的波动他可感觉的非常清晰呢。 “燃烧生命力?献祭么?”夏啸天皱皱眉,喃喃地道:“能教一头狼使用献祭之法,从而获得黑魔法的使用,这人不简单啊……” 黑魔法重现天玄大陆,还是出现在云岚皇家狩猎场内,这是偶然还是一场预谋…… 看看身后众人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些经过严格挑选的士兵们不可能因为这样的战斗就露出如此表情,在厮杀中死亡,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惧,那么只有一样,想起大家看见黑狼发出黑色魔力时他们的惊呼,玄月扭头望着夏啸天:“父皇跟我说说关于黑魔法的事吧。” 夏啸天连同众士兵前进的脚步同时顿了顿,他面露凝重之色:“黑魔法啊……这可是天玄大陆的禁忌呢。” 夏啸天深邃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层层的树枝直视远方,声音有些漂浮:“我给月儿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很悲壮的故事。”一个用祖先们的血泪谱写而成的故事…… “嗯。”玄月乖巧的依在夏啸天的胸膛上。已经发生过的事,现在还能牵动这些心志坚定的士兵们的心神,可见其影响之大。他感受着士兵们明显变粗的呼吸寻思着。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林间的鸟鸣,偶尔的兽吼响起:“八百年前的天玄大陆只有一个国家,一个美丽、富饶,魔法、武技十分盛行的‘罗兰帝国’。 那时候的各系元素比现在要浓郁十倍以上,各个种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精灵、地精、矮人、龙族、兽人以及我们人类,彼此种族之间虽然偶尔有纷争,但却没有什么大的流血事件发生。 幸福、祥和的生活来源于罗兰帝国的皇帝,历任的罗兰大帝。 罗兰每一任皇帝都是通过选举产生的,最强大,最公正,最聪明,最无私。这就是罗兰大帝的选择标准,而且,选举是在各族之间进行的,也就是说罗兰大帝并不限于人类。 强大的罗兰帝国传承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年,于八百多年前分崩离析。”夏啸天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沉重的道:“造成国富民强的罗兰帝国覆灭的原因,是来自死亡之地和深渊魔域。 八百年前,死亡之地的巫妖王、亡灵战将与深渊魔域的魔龙王、黑炎凤王降临了天玄大陆。 由它们分别率领的死亡大军与深渊魔兽们所经之地,血流成河,寸草不生,空气中的各系元素也遭到严重破坏,只能看见灰暗的天空,感知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元素。而死去的人们与魔兽被转变成骷髅或腐尸加入死亡一族。它们的队伍迅速扩大,而大陆上的生灵却快速的减少。 深渊魔兽们虽然强大,但并不可怕,因为它们是可以被杀死的。让人恐惧的是死亡大军,再生能力强大的死亡大军很难被消灭,那些前一刻阵亡的罗兰士兵转瞬就从地上爬起,拿起武器反攻自己曾经的战友。 初临大陆的亡灵们,在人们还没找到它们的弱点时,以雷霆之势壮大自身。当弱点被发现之时,它们已经席卷了一半的已知大陆,它们的军队滚雪球般变成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罗兰大军死一个少一个,而亡灵大军却多了一个…… 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啊。 大陆被越来越多的死气吞噬,草木枯死。战争持续了十三年,积粮早已吃完,连树皮、草根都挖的干干净净,人们陷入深深地绝望。 罗兰大帝知道凭自己和大陆上的生灵,这样与亡灵大军、深渊魔兽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他,只能与一个巫妖王或魔龙王战成平手,可这样的入侵将领有十个之多,更别说它们那难以消灭的军队。 罗兰大帝把孩子与孕妇放进帝都,集合数万强者的力量,造了一个史上最强大的结界,封印了罗兰城,他告诉孩子们,这个封印虽然强大但只能维持五十年,它将在五十年后自动破除。 然后带领了大陆上仅剩的千百万人们开始了罗兰大帝的再次御驾亲征的征途。 两军相遇在莫格平原,人们开始了自杀式的攻击,他们根本不与敌人战斗,而是自爆!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一起自爆与敌人同归于尽…… 罗兰大帝看着一批批的人们与敌军一起消失,指天发出血泪控诉:“为何要灭我子民?天道不公啊!” 这是有记载的罗兰大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罗兰大帝踏着及膝的碎肉与鲜血,带领各族的族长、长老面对入侵方的十位将领,以千百万人为血祭,发动了上古禁咒‘末日降临’。 文献上是这样记载当时的场景的。 ‘地面上浮现出纵横交错的上古神秘文字,血色的古文直冲天际,暗红的苍穹如同要降临大地般让人压抑,那让人打从骨头,灵魂深处都战栗的可怕气息笼罩莫格平原。大地裂开了,从莫格平原上割裂出的土地上布满了亡灵大军与深渊魔兽,地上奔腾的熔岩,天空喷射出滚烫的火焰。暴虐的雷电,带着能蒸发一切的高温出现在早已经被结界所切割的特殊空间内,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在瞬间就让它们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场战役入侵的将领全灭,它们的军队只余站在最外围的些许小兵。 而天玄大陆这方面,罗兰大帝、各族长老、族长全部罹难,除了罗兰城的孩子孕妇,莫格平原上仅存活不到四十万人。”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没有停留的脚步沉重的踏在地上。 “存活的人们并没有休养生息,而是追杀着所剩不多的漏网之鱼,并联手封印了通往死亡之地跟深渊魔域的通道。 各族的人口骤减,特别是龙族,它们的生育能力低下,生命漫长,而战力却是各族中最为强大的,这一场战役,龙族仅存活一头成年龙。 元素的宠儿精灵族,所余族人大约两万人。 而聪明的地精族,那孱弱的身体使他们跟龙族一样悲惨,仅存活不足两百人。 矮人族据记载,存活有万余人。 死亡最多,也是存活最多的人族,大约有三十万人。 而仅次于人族的死亡率与存活率的兽人族还有不到十万人。 五十年后封印解除,各族一起签订了《莫格条约》。条约里规定,死亡之地、深渊魔域为天玄大陆所有种族之共敌。发现上述两地之生物必须绞杀,哪一族若不遵守,由另外几族共同处罚。 随后,龙族仅余的那头成年龙携着所有龙蛋,带着幼龙们离开了大陆已知之地,不知去何处安家了。 而精灵族也消失在大陆所有人的视线里。 矮人族退出了曾经繁华的城市,隐居天玄山脉。 所剩不多的兽人族也回到了他们的祖居之地,冰封森林。 而人族凭着强大的生育能力,迅速的繁衍壮大,布满了已知大陆的各个地方。” 呼出一口胸中的闷气,夏啸天侧过脸看着安静的玄月:“月儿,这黑魔法就是死亡之地与深渊魔域所特有的魔力。” “灭绝大陆上所有生灵,这也太疯狂了吧……”玄月喃喃低语。 “是啊,在我们看来是疯狂,可在它们眼里这是狂欢,是盛宴。它们只知道毁灭与死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怜悯。”对这两族的厌恶已经深植天玄大陆上所有生灵的心间。 说话间,已回到狩猎场的行宫里。 “父皇,那罗兰大帝叫什么名字?”玄月想起父皇还没说过那个伟人的名字呢。 “天玄,也是那一任的龙族族长。”提到这个名字让夏啸天有些感慨。一代英雄豪杰就这样悲壮的陨落了。 玄月惊异的说:“啊,与大陆同名。”在这片大陆上,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起名从不起大陆的名字。可这个罗兰大帝却与大陆同名,这才是玄月惊异的原因。 夏啸天摇摇头:“以前的大陆叫罗兰大陆,各族为了纪念罗兰大帝而改的名字。在罗兰城还有莫格平原都有他的雕像。等月儿长大些父皇陪你去看看,可好?” 玄月点着小脑袋,七彩光芒流转的黑眸里满是敬佩:“好。” 第十一章 亡灵法师? 看了看还在旁边盘膝修炼的夏啸天一眼,玄月起身推开窗户。清晨的太阳还是个红色的火球,低低的挂在树梢上,晨露在草叶上熠熠生辉,林间鸟雀的鸣叫声声入耳。 这里推窗见山的环境跟前世的家有些相同啊,庞大的星月山就自己跟师傅两人居住。小时候的自己每天都会跑到山里找那些小兽、鸟雀们玩,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每次师傅都会乐呵呵的骂自己是个小泥猴子。 “月儿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夏啸天睁眼就看见那沐浴在晨曦中的小人儿脸带微笑,看向窗外。 “呵呵,父皇早,我在想前世小时候调皮被师傅罚的事呢。”玄月转过脸来轻声笑着。 走过去抱起玄月,夏啸天在他的脸上亲亲:“月儿早,能跟父皇聊聊你是怎样调皮,又是怎样被师傅的罚的么?我可是非常有兴趣呢。” “不行,那么糗的事儿怎么能让父皇知道。”玄月连连摇头。 “呵呵,那以后我自己问师傅去。”未能参与你的前世,但今生你成长的一点一滴父皇都不会错过。 听到寝室里的响声,西克指挥着宫女,侍从们把洗漱用具送入屋内:“陛下,殿下,昨儿半夜帕特里克就已经抓住黑狼的主人了,现在关押在南边小院里。” “嗯,用过早膳去看看。”夏啸天一边帮玄月清洗一边说道。 用完早膳的夏啸天父子俩在西克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小院。 “陛下,殿下。”正在门口等候的亲卫队将军帕特里克恭敬地行了一礼说:“犯人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话,可他的身体在不久前受过重伤,所以暂时没有动用大刑。臣估计契约魔兽的死亡加重了他的伤势,在山洞发现他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嗯。”夏啸天进门抬眼看向用铁链挂在墙上的犯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的武士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明显是刚用过刑,低垂着头,杂乱的头发粘在脸上,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 “臣把他弄醒,让陛下审问。”帕特里克向一个装着水的水桶走去。 “不用了。”玄月皱皱小鼻,白嫩小手指向死气沉沉的人犯:“父皇直接搜查他的记忆不就得了。” “嗯?怎么个搜法?”夏啸天认真的询问,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儿不会无的放矢。 “哎呀。”拍拍自己的脑门,玄月懊恼的说:“忘记搜魂法是没有记载在星月闪里面,还以为父皇都会了。” 手指点在夏啸天的额头,白光一闪而逝。夏啸天闭目消化完钻进大脑的信息询问道:“等父皇搜查完他的记忆,那他是否就会死掉?” “一般来说死掉的几率不大,但绝对会变成一个白痴。”玄月肯定的回答。 “那父皇试试。”伸指点上那男人的额头,只见那男人猛地睁开眼,五官扭曲,瑟瑟发抖,张大嘴发出如同濒死似的凄厉哀号,想摆脱那带给自己如此痛苦的手指,却发现脑袋根本无法动弹,被动的承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灼烧,撕裂之痛。 搜魂顾名思义,就是深入他人的灵魂,读取他人的记忆。而被搜魂之人的灵魂将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轻则失意,重则死亡。 夏啸天收回手指,取出手帕擦拭:“这是一个仆人,替他的主人来参加帝都拍卖会的,路遇袭击在逃跑中误入狩猎场。”沉思一会儿又说:“帕特里克,封锁狩猎场所发生的事,朕不希望从现在起有任何人谈论这事。西克,传讯让维奥凯特,梁东升到御书房里侯着。月儿跟父皇回宫,路上我再跟你慢慢说。” 云岚皇宫御书房里,听完西克讲述完狩猎场发生的事,维奥凯特跟梁东升都面露惊诧,他们当然明白黑魔法所代表的含义。 “陛下。”维奥凯特有些疑惑的问道:“那黑狼能使用黑魔法,而它的主人却不是亡灵生物,这个……是不是那黑狼是八百年前逃跑的深渊魔兽的后代,而碰巧被这人收服了?” “那黑狼也不具备深渊魔域里的魔兽的特征。”夏啸天注视着不知内情的两人,道:“黑狼会一种献祭之术,将生命转换为黑魔力,而它的主人的确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剑士。 这个剑士也只是一个仆人,被他的主人在灵魂里种下了禁制,永远无法反抗他的主人。而这禁制是黑魔力所形成。”顿了顿,浅饮了一口茶,夏啸天继续说:“剑士从未见过他主人的面孔,跟他见面时他主人都是身着宽大黑色法袍,头戴兜帽,脸带面具。这匹黑狼便是他的主人赐给剑士的,教会黑狼使用献祭之术的应该是这个神秘的主人。” 终于消化完夏啸天的这番话,梁东升与维奥凯特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些许的恐惧。 梁东升看着上位的主子,迟疑的说:“陛下的意思是这神秘的主人有可能是……亡灵?” “不是有可能,朕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亡灵。”不理会被震住的两人,略微有些担忧的说:“但是,在没有看见或抓住它之前,姑且把它定论为疑似吧,也算是为了缓解臣民们的恐惧,当然,在这事没有肯定之前,朕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知道。 维奥凯特,你把这事写清楚,送给万兽帝国的皇帝,那神秘人最后出没于冰封森林里,他的地盘让他去查,云岚不宜插手。梁东升,你密切关注帝国中所有不寻常之事,加大帝都的守卫以及巡逻士兵!” 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夏啸天的眼里流出一丝担忧。 能教会黑狼献祭之术,以及剑士灵魂中禁制的魔力波动,自己能肯定这神秘人至少是亡灵法师级别。亡灵法师啊,已经有了思想与意志了,它们心中除了对世间所有生灵的憎恶,怨恨以外就只剩下毁灭吧,有思想,有意识的它们,破坏力可是相当惊人呢…… 它怎么知道拍卖会有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黑水晶球拍卖呢?它为什么要这个剑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这枚黑水晶球?这东西有什么秘密吗?而且是谁能拿出这样一个让亡灵如此在意的黑球?他拍卖这黑球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个的问题堆积在夏啸天的心里,让他眉头深锁。 而此时,身处凌霄殿的玄月面前正站立六个孩子,他的视线落在一个长相极为妖娆的男孩身上:“你就是伊达利的哥哥?” “回殿下,奴才是伊达利的哥哥,名亚迪斯·比伦莎。”亚迪斯恭敬地回答。 对于这个救了弟弟一命的人,亚迪斯从心底感激,而且,从今往后自己兄弟两再也不用出去乞讨,弟弟也不用再挨饿了,均让他高兴。 玄月看向亚迪斯的目光突然一亮,他发现亚迪斯的根骨比伊达利还要好,是在场之人中最好的一个,这样的根骨在修真界都是各派争抢的对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多年后,绝对能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存在。 玄月满意的点点头,唇角微弯:“你们几个今后就住一起吧,希望你们彼此间能亲如兄弟。你与伊达利也跟着云润他们一同锻炼。” “是,殿下。”六个孩子齐声回应。模样是极为恭敬,但也很拘束,虽然云润四人已经跟随玄月有半月时间了,但玄月一直没有让他们伺候,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几人并不了解玄月的脾气当然拘束了。 挥挥手,玄月道:“下去吧,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几人毕恭毕敬地退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的确没有让玄月失望过。 第十二章 拍卖会 天色微暗,一辆马车向着帝都南面疾驶而去,在街两边明亮的魔法灯光照射下,能看见马车上的皇室徽记。当马车在离摩尔拍卖行还差一个转弯时,从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沉,华丽的嗓音:“就在这里停下。” 马车稳稳地停在这没什么人的弯道旁,接着从上面下来一位身着紫色华丽长袍,气宇轩昂,俊逸不凡的年轻男子。男子伸出双手接住刚钻出车门的一个六七岁小孩,这如仙童般的孩子让看见之人只会想到绝世容颜、倾国倾城之类的话,那精致之极的容貌和流转七彩光芒的黑眸使他妖媚惑人。 “月儿,咱们步行过去吧。”男子抱着小孩轻轻低语,温柔的嗓音让人只想溺毙在里面。 这二人正是前来参加拍卖行盛会的夏啸天与玄月。 作为摩尔拍卖行的接待管事,一要有精准的眼光,二要有能说会道的嘴,三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一切说通俗点就是必须得是一个人精。 罗哈德作为一个当了二十年接待管事的人,简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不,当他远远地第一眼看见缓缓而来的三人时,那眼睛就冒绿光,这可是有钱的主,那穿着,那气势可不是普通贵族能拥有的,这样的主打起赏来往往能砸的人头晕。 快速小跑到三人面前,以他毒辣的眼光,当然知道哪位是正主,罗哈德点头哈腰的道:“这位爷及小少爷欢迎光临摩尔拍卖行,请问爷可订有包厢?若没有小的马上去安排。” “前面带路吧!一号包厢。”看看不打算吭声的两位主子,西克对罗哈德吩咐道。 “好嘞,请爷这边走。”罗哈德领着三人往贵族通道行去。 在宽敞、奢华的包厢坐定,西克从储蓄戒指里取出一袋金币递给罗哈德:“行了,下去吧,别打扰了主子们。” “是,是,谢谢爷。”罗哈德双手捧着钱,沉甸甸的感觉让他飞快估算出大概的数量,不由心惊,这数量都与自己一年的工资相差无几了。这主子真不是一般人啊!连这明显身为仆人的随手就能仍给自己这一袋金币,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啊!但愿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挺多的嘛!”玄月透过能挡住外人视线的魔法晶墙看向大厅。人头攒动啊!就连后面的门口也站满了人。 “听说有圣器拍卖,估计别国也有人来这里了。”夏啸天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靠在椅子上。 “各位来宾。” 随着一声甜腻地嗓音响起,展台上魔法灯光骤然亮起。一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长发美女拍卖师拿着魔法扩音器柔声说道:“欢迎大家光临摩尔拍卖行,至于今晚拍卖些什么我就不为大家介绍了,只是为了贯彻今晚的拍卖会宗旨:‘神秘‘。” 美女拍卖师顿了顿,扫视全场,接着说“:好,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来宾睁大您明亮的眼睛,享受摩尔拍卖行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盛宴吧!”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两名女子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站在展厅中央,拍卖师示意她们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长剑:“这把剑,我想不用再为大家介绍,大家也知道它的名字吧?” 窄长的莹白利剑在魔法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剑身散发出淡淡地薄雾,让人能感觉到它所拥有的彻骨寒冷。 “啊,是冰霜叹息。” “对,是冰霜叹息,跟传言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神啊,是哪个败家子把冰霜叹息也拿来拍卖了。”…… 拍卖师高高举起手中利剑:“冰霜叹息,起拍价五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金币,开始。” “六万金币。” “七万金币。” “八万金币。”…… 竞价声此起彼伏。 “父皇,这把剑很有名吗?”玄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展台上的冰霜叹息。 以铸造的技术能制出如此利剑,还真让人佩服啊。 “嗯,天玄大陆最好的装备是圣器,而冰霜叹息就是一把圣器级的武器,再加上历史上曾有两个成名人物使用过这把剑,使它的名声更大。”夏啸天为玄月解释道。 “这把剑是谁铸造出来的?竟然有如此技术,它堪比下品灵器啊。” 夏啸天看看充满佩服之色的玄月说:“是加德拉尔大师制造的,六百年前的一位矮人铸造大师。可惜他在铸造完这把剑之后,生命就走到了尽头。这把剑可以说是加德拉尔大师的巅峰之作。” “真是让人佩服,以这样落后的方式铸出不亚于低级灵器的杰作,可惜他已经过世了,不然让他学习炼器术,肯定能炼制出烁古震今的装备。”玄月不无遗憾的摇摇头。 夏啸天沉思一会儿:“嗯,月儿这主意不错,矮人族精于铸造,也许可以挑选出其中出色之人加以培养。要不我派人到天玄山脉,去矮人部落跟他们洽谈一番?” “陛下。”西克听到此处,连忙把他所知情况向夏啸天汇报:“在我们帝都就有矮人族的武器店,要不我先跟他们店里的管事谈谈?” 听西克这样一说,玄月有些好奇,他可还没见过矮人呢:“改天父皇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吧。” “好。”夏啸天爽快的答应,揉揉玄月的头说:“月儿快看,冰霜叹息有人出价一百万金币了。” “一百零一万。”来自玄月隔壁包厢里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了。 势在必得的高亢男声从对面的包厢传出:“一百一十万。” “一百一十万,还有人出价吗?”拍卖师一连询问了几次,再次试图煽动众人的情绪:“圣器级的冰霜叹息,拥有它您的战力将提升一个台阶。这真是让人梦寐以求的武器啊。” “一百一十一万。”隔壁包厢里的女子明显也很在意这把圣器,可也很明显她的财力不足了。 “一百五十万。”高亢男声没有丝毫犹豫的紧接着女子的声音响起。 大厅里得到片刻的安静,这个天价把众人给唬住了。 拍卖师等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人加价,果断的说:“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一百五十万第二次!一百五十万第三次!” “呯”拍卖锤落在桌案上:“恭喜二号包厢的来宾,喜获冰霜叹息。” 扬手示意台上的两位女子下去,拍卖师接着说:“接下来拍卖的是一枚神奇的果子‘生命果’,它能使人的斗气,魔法力得到提升,更能增加人的寿命。起拍价五千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金币。” “月儿,这好像是……”。夏啸天看着台上玉匣子里的生命果,有些迟疑的说。 “朱果!父皇,天玄大陆竟然有朱果!”玄月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惊诧。 夏啸天面带欣喜的望着朱果,说:“我还以为天玄大陆没有玉简上所提到的天材地宝呢,这趟来得值。” “我说怎么找不到这些东西,原来名字不同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也给我忽视了。”玄月有些懊恼的嘀咕。 夏啸天抚摸玄月的软发,轻声笑着道:“呵呵,那以后画好了图再让人寻找,眼前这枚朱果月儿一会儿叫价吧。” “嗯,这东西给别人就这样吃掉,是不可原谅的浪费。” “一万金币。” “一万零两千金币。” “我出一万五千金币。” 竞价声已经趋于白热化,这药效的确让人眼红,先不说能提升人的斗气,魔力。就说增加寿命这一项,便能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 “一万九千金币。” “两万金币。” “两万一千金币。” 玄月拿起魔法扩音器,报价道:“五万金币。” 软糯而清脆的声音让众人呆了好一会儿。 “五万一千金币。” “五万二千金币。” “五万三千金币。” 反映过来的人们又大喊大叫起来。 “月儿不用跟他们慢慢竞价,喊个他们出不起的价钱就是了。” “我这不是想给父皇节约金币么。”玄月笑眯了眼。 “呵呵,可金币跟朱果相比哪个更重要?你当父皇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想玩玩么?”捏捏小巧的鼻子,夏啸天宠溺的道。 玄月又抓起魔法扩音器:“五十万。” 安静的大厅只听到人们的呼吸声。连拍卖师也惊呆在童音中而忘了她的职责。 这朱果在这里充其量也就能卖到七、八万金币就算天价了。毕竟就算增加寿命也就几年的光阴,而几年对于天玄大陆人均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是可有可无的,当然不包括频临死亡之人,但他们也不会花去自己一半或更多的家产只为那短短几年的寿命。 一会儿,寂静的大厅里又响起那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童音:“拍卖师美女,请履行你的职责。”嗓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满。 “啊……五十万金币,还有人加价么?”拍卖师快速的问道,见没人吭声,说:“五十万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五十万第三次!” “呯”一锤定音。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钱。” “这个生命果能值这个价吗?这孩子啥也不懂就在这里乱拍啊。” “这孩子是在这里砸钱玩儿呢。” “他肯定是看那果子红红的好看。” …… 罗加德手捧在玉匣往一号包厢走去,心里更加肯定了里面那位爷能让自己儿子用五十万金币玩儿,绝对是皇亲国戚。 推开门,罗加德奉上玉匣,更加恭敬的说:“老爷,小少爷,这是你们拍下的生命果,请查收。” 一股清香从打开的玉匣里飘出,令人神清气爽。 “嗯,西克付账。”夏啸天接过玉匣递给玄月,淡淡地吩咐。 西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张魔晶卡,对着罗加德递来的魔晶卡一划:“好了,你查查数目对不。” 罗加德迅速扫了一眼魔晶卡上显示的数字,连连点头:“完全正确,那老爷跟小少爷慢慢玩,罗加德告退。” 接下来的东西再也没引起玄月的兴趣,而且也没有再次拍出天价来,拍卖行里的气氛趋于平静。 父子二人也在无事闲聊着,西克偶尔也会插插话,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 “月儿,黑晶球。”夏啸天拍拍正听西克讲述大陆上奇闻异事的玄月。 一个成年男子头颅般大小的黑色晶球摆放在展台桌案上,在魔法灯光的照耀下,它并不像别的晶球那样发出亮光,而像是吸收了所有光线般的漆黑,这使人压抑的漆黑,让每一个看见它的人都会生出这是一个不祥之物的感觉。 拍卖师有些无奈的指向黑晶球:“各位来宾,很遗憾,关于这枚黑晶球,我们摩尔拍卖行的鉴定师也无法得出它的任何信息,但是鉴于一个特别的原因,我们又不得不拍卖它。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为五百金币。” 大厅里一片哗然。 “有没有搞错啊,不知道有何用的东西也拿来拍卖?” “说不定就是一块长的比较奇怪的石头。” “这东西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快拿下去。” “就是,快拿下去,我们花钱可不是来这里找晦气的。” 众人议论纷纷,不但没人竞价反而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美女拍卖师无奈的扬手准备换下一件物品时。 “五百零一枚金币。”清脆的童音又响在大厅里。 再度成功的让大厅众人安静下来。 今天这孩子可是给了他们不小的震撼,不知道该感叹这孩子家里有钱的好,还是该感叹这孩子不懂事的好。反正这随后几天的话题肯定会有这个神秘的孩子了。 第十三章 矮人 凌霄殿,沐浴后的玄月坐在软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黑晶球。 “月儿可看出什么端倪?”夏啸天边以灵力烘干玄月的软发,边问道。 玄月把注入的精神力从黑晶球里收回:“奇怪,里面好像是自成一个空间,但精神力却探查不出有任何可疑之物。” 随即,又注入一丝灵力,本毫无动静的黑晶球突然散发出微弱的幽光,黑晶球贪婪的吸收着玄月不停加大的灵力,当玄月身体内的灵力被它吸走一半时,一道黑光爆出,同时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息随着黑雾从黑晶球里涌出。 浓浓的黑雾散发着死亡气息,冰冷、窒息充斥整个寝室,夏啸天连忙布上结界护住玄月跟自己,玄月也启动了早期布置在室内的禁制,防止黑雾扩散出去。 当黑雾浓到无法视物时,便不再有任何变化,玄月撤除灵力,厌恶的说:“真是让人恶心的气息。” 失去灵力支持的黑晶球如鲸鱼吸水般把周遭的黑雾一吸而尽,又恢复成开始那不起眼的摸样。 夏啸天拿起黑晶球观察一会儿,徐徐说道:“那些鉴定师肯定也曾往里面注入过魔力,但他们无法启动这黑晶球,所以我猜测,这东西肯定是要黑魔力才能启动,而月儿你的灵力是蕴含七系元素,其中的黑暗元素便启动了它。这绝对是死亡一族的物品,只有它们的东西启动时才会需要黑魔力。但它有什么用处呢?” “反正不是凡品,那么强大的气息,跟修真界那些魔器一样邪恶。”玄月皱皱眉,接过黑晶球扔进星月戒里。 “所以不能让亡灵得到它,明天让人查查是谁拿出这东西拍卖的。” …… “不知几位客人需要些什么装备?我们这里有做好的,也可以按客人的要求定制。”一位矮人引领着玄月几人在武器店里逛着。 只比七岁的玄月高一个头的矮人,青涩的脸庞菱角分明,明亮有神的眼睛满是真诚,结实的身体,粗壮的胳膊,与身材及不相符的洪亮嗓门介绍着他们店里的商品。 “这位伙计,我们老爷想找你们的管事有事相商,能否通报一下?”西克好不容易逮到矮人说话的空隙忙询问道。 “管事?”矮人狐疑的看看几人,又转头对着里间大喊:“洛普大叔,有人找你。” “来啦,来啦。巴威尔告诉你多少次了,别用你那破锣样的嗓子大喊大叫,会吓着客人的。”一道不输于巴威尔的嗓音传出,同时出现的还有个膀阔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矮人。 “几位客人找我有事?”洛普用腰间的围裙擦着满手的污渍,询问道。 西克对着洛普点点头:“洛普先生,能否找间屋子详谈?” “啊,瞧我。”重重在额头拍了一巴掌,洛普忙说:“巴威尔,去沏一壶茶到客厅来,几位客人请跟我来。” 几人在客厅分主次坐下,巴威尔端着茶走了进来,促狭的说:“洛普大叔,你什么时候改喝茶了?我怎么不知道。” “咚”一个响亮的爆栗敲在巴威尔的头上,洛普笑着骂道:“死小子,没看见有客人吗,快滚出去看店。” “嘿嘿。”巴威尔得意的拍拍腰间的酒壶,转身边走边说:“你慢慢喝茶啊。” 夏啸天轻啜一口茶,直奔正题:“洛普先生,关于我这次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找寻你们族里最有天赋的工匠。” 跟耿直、豪爽的矮人打交道,坦诚是最好的选择,虚伪、拐弯抹角是他们最为不喜的。 “哦,最有天赋?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若要做什么准备不是应该找最好的铸造师吗?”洛普疑惑的看着夏啸天,实在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培养他们成为最优秀的铸造大师。” “你想培养我们矮人成为铸造大师?哈哈。”洛普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夏啸天,若不是他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估计洛普早已经开始赶人了。 “洛普先生,先给你看些东西,你再做决定,好么?”玄月淡淡的开口说道。 洛普移目看向那个精致绝伦的孩子,平静的说:“这位小少爷,不知想要洛普我看些什么呢?” “这个。”玄月翻手从星月戒里取出一把剑递给洛普。 洛普略带不屑的看向那把伸向自己的剑,瞳孔一缩,随即伸出两只大手接过。 “这是……是圣器?”洛普仔细的观察,神色间带着疑惑,而后激动的道:“不,不对,这比圣器的气息要强大,还有这工艺,如同天然形成,天啊……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怎么可能!这是如何做到的?”。 玄月好像嫌洛普受到的刺激不够大又从拿出一些物品:“还有这个,洛普先生,还有呢,这个你看看。” …… 玄月不断从星月戒里拿出东西,有刀、有剑、有锤、有铠甲……甚至连靴子、衣服、玉佩都取了出来,一大堆的灵器堆满了洛普面前的地面。 满地的光芒晃花了洛普的眼,他不停地拿起这样,又看看那样,最后一屁股坐在灵器堆里呢喃着:“都是……全部都是比圣器还要高级,全都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这怎么可能铸造的出?这是如何铸造出来的?” 玄月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的洛普跟夏啸天相视而笑。 在他们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提议是矮人们无法拒绝的,对于热衷于铸造的矮人们来说,能提高技艺是他们狂热的追求。 良久,夏啸天示意玄月把灵器收回。 “哎,哎……”洛普看见地上东西一样一样不见时,赶紧抓住身边的一个大锤抱在怀里,转头四望,才蓦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把大锤递给玄月,道:“刚才失态,让几位客人见笑了。” “呵呵,无妨。”玄月接过大锤放在腿上。能让矮人失态的当然不会是这些东西价值几何,而是制造这些东西的技术。 洛普重新落座,稳定了一下还有些激动的情绪,熠熠生辉的眼眸定定地盯着玄月,道:“不可思议啊,小少爷能否告知我这些装备为何人所造?还有那些衣服、靴子就跟布匹织出来的一模一样,但防御力却那么惊人,我简直是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做出来的,这该是软甲吧?” “我师傅。”玄月摸摸大锤,这些可都是师傅闲暇时炼着玩儿的,真正的好东西可没拿出来呢,有些还是以前小时候,师傅给自己炼制的玩具,比如这把大锤,就是自己看见别人抗把大锤感觉特别威风,要师傅给炼制的,想不到师傅都给收藏着…… “不知尊师的大名能否告知?”洛普能看出这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那独特的徽记在他印象中从没见过。 “家师的名讳,我们做弟子的还是不要随便提及,不知洛普先生是否可以考虑我们刚才的提议?”玄月轻声的转移话题。 “提议?”洛普怔了一下,马上反应道:“哦,你们是说培养我族的工匠?这个……说实话,看见你师傅铸造的装备,我们族人肯定会对这个提议感兴趣,我想,你们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我们吧,能先说说你们的条件吗?” “条件?”夏啸天摆摆手:“我们没什么条件,这铸造之法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还需要修炼一门功法,待功法大成后方可铸造出刚才你看见的那些装备。而且,我们也不允许他们把这功法私自外传,即使你们是族人也不行。当然,待他们功法大成后,愿意为你们铸造装备,那是你们的事,我不会管的。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指点你们,我同样不会过问。” “就这些?”洛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摆明了便宜自己族人啊,等他们功法大成,那可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了,能得到大师的指点,于族人而言,那可是天大的益处。 “就这些。”夏啸天肯定的回答。对于洛普的想法,他很清楚,不光是洛普,换做任何一个矮人只怕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这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过,大功告成么……那可得等到金丹期,就不知道洛普他们等得到不…… “行。”洛普站了起来,朗声大笑:“哈哈,我现在就回族里向族长,长老们汇报去,到时候有消息了通知你们。” 说道这里,神情一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以及到那里通知你们……”。 面对这个直爽的矮人,夏啸天三人不由一笑:“我叫夏啸天,这是我的儿子夏玄月,以后我会让我这位近侍经常来这里了解情况,他叫西克。” “好,那夏先生跟小公子慢走,我就马上回族里去。”性急的洛普马上送客。 夏啸天起身抱起玄月向门口走去:“再见,洛普先生,我就恭候你的好消息。” 第十四章 再会矮人 一月后,云岚皇宫。 “陛下。”刚从宫外回来的西克,匆忙走进凌霄殿后花园,向夏啸天回禀道:“洛普已经回到帝都了,与他同来的还有矮人族长与两位长老,他们表示希望与陛下及殿下见一面。” “嗯,知道了,月儿明天与父皇走一趟吧。”夏啸天对还在专心与糕点奋斗的玄月说。 咽下糕点,玄月点点头:“好,不过他们的速度可真慢。” “呵呵,天玄山脉离帝都可不近啊,以洛普剑士的速度,回去怎么也得十来天。再加上回族后商量的时间,一个月也是正常的。”夏啸天好笑的看着玄月,拭去他嘴角的糕点残渣。 “陛下,殿下,矮人族长跟长老可谓是迫不及待的呢,刚才几次表示要跟我来见您们。而且,他们已经知晓您们的身份了,但没陛下的允许我可不敢把他们带回皇宫。”西克回想起刚才见矮人族长的场面,又感觉自己的肩膀在疼了。心里嘀咕:‘可真是没有身为族长的自觉,一点也没有作为族长的意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剑神吗?那么用力拍我的肩膀,很疼的啊……’。 “作为帝王,我的名字是忌讳,没几人敢提,更没有几人知道。不过,各国的王者还是清楚的,矮人族长能知道这不奇怪,而且,夏姓是云岚皇族姓,这人人都知道。”夏啸天平静的说,本来自己的身份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翌日,马车载着父子俩及西克奔出皇宫。 当带有皇家徽记的马车刚在矮人武器店门口停稳,四位矮人就出现在店门口。 一位壮实,英武的中年男子站在最中间,褐红色卷发,同色络腮胡,坚毅的脸庞,眼里有着丝丝威严。 “尊敬的云岚陛下与十三殿下,里面请。”中年男子带着身后几人对刚下马车的父子两行了一礼。大嗓门引来了路过之人的震惊,当看见马车上的皇家徽记与夏啸天时,他们纷纷跪地大礼参拜。 “里面请。”夏啸天点点头,抱起玄月与那男子一起步入武器店。对矮人族长的大嗓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矮人们好像全是声音洪亮之人。 在大厅落座,洛普为夏啸天介绍道:“云岚陛下,这是我族修塔斯族长,这两位是我族长老。”指着瘦点的老者:“这是大长老。”又指向旁边的白胡子老者接着说:“这是三长老。” “修塔斯族长,两位长老好。”夏啸天礼节性的问好,玄月也冲着三人展颜一笑。 如百花齐放的笑颜晃花了几人的眼,玄月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度急升,特别是两位年老的长老,面对这仙童般的孩子都恨不得是自家孙子,好抱在怀里逗着玩儿。 几人互相问候了几句就转入正题。 修塔斯首先说:“陛下的提议洛普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在这里我代表我族人先感谢陛下的帮助,另外,我们也想见识一下尊师铸造的那些……圣器也不能相比的装备。” 虽然知道洛普不可能欺骗自己,但对他口中所说的一切,让自己跟长老们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耳听为虚啊…… “当然可以,月儿,把东西取出让族长与长老们看看吧。”夏啸天胸有成竹的对玄月说。 他可一点也不担心矮人们不答应,因为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玄月从星月戒里把一月前给洛普看过的东西一股脑拿出,已经见过一次的洛普还跟上次一样激动,一样一样的拿着细细观看。 更遑论没看见过的族长与两位长老了,三人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灼热。 大长老摩挲着手中一把刀,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没有,真的没有,哪怕一丝人工铸造的痕迹也没有……这……真是圣器难及啊。” 族长修塔斯正拿着一件长袍翻来覆去的观看,半响,对洛普说:“这就是你说的奇异软甲?” “对,族长您把斗气输入进去。”洛普从灵器堆里抬起头,回答道。 修塔斯看着手中长袍有些犹豫,除了式样跟大陆上的长袍不怎么相同外,质地、触感都跟上好的纺织品一样,不过找不到一丝缝合的痕迹。这东西真的能承受自己的斗气?虽然很想试试,可万一不小心弄坏了云岚十三殿下的东西,那可不怎么好办啊。 “修塔斯族长,您不必有什么顾虑,只管按洛普先生说的去做吧,我相信这长袍会带给您惊喜的。”玄月见修塔斯犹犹豫豫的神色,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既然物件的主人都发话了,那正心痒难耐的修塔斯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对之词。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输入一丝斗气,斗气一接触到长袍,便消失无踪,找不到一丝残留,而长袍却还跟先前一样,无任何变化。 修塔斯的疑惑更加重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斗气是被长袍吸收了,可为什么它没有什么变化呢?不甘心的加大斗气的输入,随着雄厚的斗气源源不断的进入长袍,本平淡无奇的长袍散发出绚丽的宝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修塔斯眼睛都不眨的紧紧盯着长袍,似乎想在上面盯出个洞来,以供他研究。 三长老惊奇的走过来,用手摸了摸,说:“试试它的防御力。” “云岚陛下,十三殿下,您们看?”修塔斯征求着夏啸天与玄月的意见。 “不用询问我们,一切按你们想的去做吧,而且,你们尽可能全力以赴是最好。”夏啸天唇角微弯,一手抱着玄月,一手端着茶杯正给自己的宝贝儿喂茶。 三长老不再有所顾忌,运转斗气对着已经放在地上的长袍伸手拍去。 “轰”巨大的声响让大长老与洛普回过神来一齐抬头。 被结界护着的修塔斯还紧紧抓着长袍一角,待攻击过后,他赶紧将长袍拿起前后看看,后又转头看向地面:“巅峰剑师的全力一击被它给挡下了……连它后面的地面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坏。” “真是神奇啊。”三长老看着完好无损的长袍感叹道。 “可以试试的吗?”大长老喃喃的说道。 颠了颠手中的刀,同样雄厚的斗气进入刀中。 “嗡”随着一声刀鸣,本漆黑的刀爆出幽光,一丝丝细小电弧在刀身游走发出“噼啪”声,凌厉的刀芒刺的人眼睛生痛,同时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压抑感瞬间布满整个大厅,让人心底泛寒。 三长老、修塔斯与洛普都停下忙活的手,抬头看向让他们心悸的源头,眸中震撼之色坦露无疑。 “这气息……”。三长老的白胡子一颤一颤的,可见他心中的不平静。 “雷神之锤,对,跟我族雷神之锤的气息一样!”洛普忍不住大叫起来。 修塔斯眸中光芒闪烁,捏着长袍的手指变得苍白,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劲:“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神之锤,矮人族的镇族之宝,相传是矮人的神灵留给矮人们的神器,多次使矮人一族免于灭族。八百年前,莫格战役之后曾一度遗失,后被矮人族的加德拉尔大师寻回,现今一直供奉在天玄山脉,矮人禁地之中。 灵器没有经过祭炼不但无法完全发挥它的力量,还会攻击挨到它的人。如今的大长老拿着被他催发的刀不过两呼吸间,就不得不扔下。本来还算服帖的卷发,被电的根根倒竖,握刀的手掌也是一片焦黑。 “云岚陛下与十三殿下。”修塔斯咽下一口唾沫,以滋润有些干渴的嗓子:“这把刀也是尊师铸造的吗?” 虽然那独特的徽记是一样,但修塔斯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是的。”夏啸天有些无奈的揉揉玄月的头发,这小家伙一不小心拿出了把上品灵器,把别人给唬住了。 而玄月看着夏啸天的眼神是那么的无辜,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雷神之锤是我们矮人之神赐予我族,以保平安的。可这把刀的气息竟然跟雷神之锤如此相同,虽然有些弱,但真的一模一样。难道他们的师傅也是……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的修塔斯忙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激荡的心。 “修塔斯族长,只要你把最有天赋的工匠交给朕,朕保证假以时日之后,这些东西他们也能炼制出来。”夏啸天又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您需要多少人?”大长老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容貌,听见夏啸天这样说,忍不住问道。 “两人足矣。”夏啸天回答,这是跟玄月商量后决定的,人贵精不贵多不是么。 “洛普说陛下无需我们矮人付出任何条件,为我们培养工匠。我们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陛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修塔斯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事不问清楚还真的不放心。 “很简单,朕培养他们,他们当然得为朕做事。”夏啸天淡淡的道。 四位矮人互视了一眼,两位长老缓缓点头。 修塔斯扫视一圈满地的灵器,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说:“既然尊贵的陛下不计任何报酬的帮我们矮人一族,我代表矮人族再次深深地感谢陛下,从今以后陛下以及十三殿下将会成为我们矮人的贵客。至于人选还需要我跟几位长老商量后才能告知陛下。” “好,人选定好后,修塔斯族长可以直接把他们送到皇宫里来。”夏啸天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枚令牌递给修塔斯,道:“这枚令牌可以让你自由出入皇宫。” 修塔斯接过令牌,也拿出一枚戒指送给夏啸天说:“这枚戒指是我的信物,陛下若有事需要我们矮人效劳,尽管拿这出枚戒指来,在能所力及的范围内矮人定会听凭陛下吩咐。” “如此,那我们便先告辞了。”见事已成定局,夏啸天不欲多留,起身告辞。 修塔斯几人起身相送:“云岚陛下跟十三殿下慢走。” …… 第十五章 侍卫们的效忠 天空一片瓦蓝,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傲如君王般俯览着芸芸众生,微风轻拂,带着丝丝花香沁人心脾。好一派风和日丽。 玄月缓步在前行走,身后跟着八个孩子,不,是六个,原来其中有两个矮人,这两个矮人正是矮人族选送而来的。经过这半年来的接触,不但他们彼此之间熟悉了很多,随着与玄月的相处的时日增加,现在面对玄月已不似刚开始那么拘束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自己的这个小主人非常好相处,待人随和,从不对他们拿捏主人的架子,更不会轻易对他们发火。最重要的是,别看主子年纪小,功力非凡啊,绝对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这一切都让几个人对主子的好感急剧上升,同时也都暗自下定决心,好好追随主子。 来到一处凉亭,玄月坐定后,对几人说道:“都坐下吧,你们站着,我看着累得慌。” 云润淡笑着率先坐下,随后几人均落座。 “亚迪斯,听说,你父亲修炼到了神级巅峰了?”玄月问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玄月发现虽然有人修炼到巅峰神级,但不知为何却从没有见过,没人见过。 亚迪斯神色微微一凝,随即自豪的道:“是的,殿下,父亲的确修炼到神级巅峰了。” “父亲很厉害的。”旁边的伊达利眼冒星星的接口。父亲啊,那可是自己跟哥哥的偶像,伊达利还依稀记得父亲的容貌,父亲对自己的宠爱。 “呵呵,你父亲叫什么名字?”玄月随意问道。 伊达利抢着回答:“斯特雷·比伦莎,真的很厉害哦。”又重复了一句。 “看得出,你们父亲很爱你们吧?”玄月微微一笑。 亚迪斯眼内浮出暖意,唇角挂上笑容:“父亲很爱我们,只要是我们想要的,父亲总是变着法儿的找到,我们的愿望,父亲总能让我们达成,他从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伊达利又插嘴道:“父亲说过,我跟哥哥是他的珍宝。” 一说起父亲,兄弟两就有说不完的话,你一句我一句,随着他们充满温情的回忆,脸上思念的神色也越加浓郁。 旁边的两个矮人还好,云润四人的神色就不太好了,就连一向冷酷的雷剑,此刻也有些黯然。因为他们都是孤儿。雨飞、风厉甚至连父母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从他们有记忆开始,就是在皇宫里。而云润是遗腹子,他的母亲在云润五岁的时候就过世,最后,无力赡养他的亲戚将他送入宫中以求温饱。 而雷剑的母亲被人逼死,他的父亲将五岁的他送入宫中后,选择了与仇人同归于尽。 此刻听见两兄弟自豪的谈论他们的父亲,风厉他们都羡慕异常,同时也为亚迪斯、伊达利感到高兴,他们也多想有一个能让自己自豪谈论的家人啊…… “那你们父亲为何会离开你们?”玄月问了一个他急于知道的问题,神级巅峰为什么会不见? 亚迪斯、伊达利一愣,随后伊达利伏在亚迪斯的怀里,从他不停耸动的肩膀看,是在伤心的哭泣了。亚迪斯搂紧伊达利,咬紧嘴唇,半响,才有些哽咽的道:“父亲说他必须离开……他不能呆在天玄大陆了,否则会死掉的……” “你父亲就跟你们说这些?还说了什么?”玄月微微蹙眉,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啊。不过,他为什么不能呆在天玄大陆了?为什么会死掉?他在天玄大陆上不是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么?能有什么原因让强大的他也惧怕? 亚迪斯垂头,强忍的泪水滴落在伊达利的背上,他哀伤的道:“父亲要我照顾好伊达利,还嘱咐我不要修炼,就算修炼了,也千万别晋级神级巅峰……要我们平安的、快乐的活着。” 为什么不愿晋级神级巅峰?晋级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那些神级巅峰之人都去了哪里?玄月经过这一番询问,心中的谜团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聚越多。 见两兄弟伤心的模样,玄月不忍心再询问,再说,看他们似乎也不知道什么,可惜他们的母亲在他们父亲走后不久就病逝了,否则一定能多知道些吧…… 玄月眸色转换,他微微沉思一会儿后,说道:“亚迪斯,你想找到你父亲吗?” “想!” “想!” 两道声音同时回答,亚迪斯伊达利泪眼汪汪地看向玄月,眼内有着期望,他们的主子可是尊贵的皇子啊,说不定殿下真的能帮自己找到父亲…… 玄月摇摇头:“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帮你们去找你们父亲。” 见两人眼内的光芒黯然,玄月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自己努力,或许有一天你们便能见到你们的父亲了。” “努力?”亚迪斯眼内迷茫:“怎么努力?怎么才能找到父亲?” “等你们达到神级巅峰的时候,就可以寻找到你们父亲要离开的答案了,到时候也许就能知道他的去向。”玄月一口道破其中的关键。 亚迪斯黯然的眼神又逐渐亮起,他猛地跪在玄月的面前:“请殿下教亚迪斯修炼!” 玄月目光从亚迪斯的身上转向另外几人,淡淡地道:“我可以传你功法,我可以让你成为人上人,让你不受任何人的欺负,但你,用什么来回报呢?” “亚迪斯·比伦莎此生誓死追随殿!”亚迪斯声音铿锵的说道。 只要找到父亲,将伊达利平安的送到父亲的身边,让父亲与伊达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自己此生就无憾了…… “雷剑此生誓死追随殿下!”雷剑眸色冷冽,玄月的话让他想起了惨死的父母亲,有了强大的力量,那么就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负了…… “风厉此生誓死追随殿下!” “云润此生誓死追随殿下!” “雨飞此生誓死追随殿下!” 强大的力量谁人不想?哪人不爱?成为强大的修者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矮人巴威尔正准备也跪下效忠的时候,被他旁边的法兰拉住,法兰可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自己跟巴威尔只是来学习铸造技术的,而且族长跟自己说过,功成以后只需要帮陛下做事,可做事并不等于卖身吧,更何况,殿下已经传给自己功法了,此刻更没必要宣誓了…… 玄月目光扫过巴威尔、法兰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他轻声说道:“好,我就传你们修炼之法,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勤加练习,相互间亲如兄弟,不可背叛于我!” “遵命!”几人轰然应道。 玄月从星月戒中取出几枚玉简,一一递给他们,而后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让西克来指导你们,当然,若有不懂之处也可来询问我。” “谢殿下!”几人目光充满希翼,玉简被填满攥的紧紧的,这是他们能否变强的希望啊。 “我呢?还有我呢。”伊达利惊慌的说道,殿下将自己排除了,自己也想变得强大,去寻找父亲啊。 伊达利“噗通”跪在亚迪斯的旁边,不顾亚迪斯阻拦的目光,径直说道:“伊达利此生誓死追随殿下!” “你决定了?”玄月轻轻地问道。 “是的!殿下,伊达利要跟哥哥在一起,永不分开!”伊达利坚定地说道。 亚迪斯责备的眼神慢慢变暖,最后拉着伊达利的手,重重的点点头:“永不分开!” 玄月脸上笑意弥漫,他又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伊达利,祝福道:“你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呵呵。”伊达利开心的接过玉简,没有丝毫形象的笑倒在亚迪斯的身上,亚迪斯无奈的搂着他,偷偷看向玄月,发现主子没有丝毫不愉,不由也笑了起来。 “都起来吧,今天休息好,养足精神,明天可就有苦受了。”玄月吩咐完就走出了凉亭:“你们不用跟着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假!” 玄月知道这群小子们现在兴奋难耐,就让他们高兴高兴吧。 …… “修炼是需要循环渐进,亚迪斯,你太急躁了。”玄月严肃的看向床上脸上苍白的亚迪斯。 金发蓝眼的亚迪斯与一年前刚来的时候相比高大了许多,那妖异的美貌在他身体逐渐好转后就显露了出来。 “对不起,殿下,我……”亚迪斯嗫嚅几下又闭嘴,我想变得强大,我需要守护我的弟弟伊达利,我想寻找父亲……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若继续如此修炼下去,别说完成你心里的想法,达成你的目标,就是能不能健康的活着都是问题。”玄月厉声提点着道。 心中有目标是好事,可是急于求成的你,到头来将只会成为你亲人的负累。 “哥哥!”伊达利的泪水滚滚而下:“哥哥会健康的跟我在一起的对不对?哥哥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伊达利的。” “伊达利,不哭……”亚迪斯满目的心疼,伸出虚弱的手,牵住伊达利。你的泪水是对我的刑罚。 “你强行突破到练气中期,已伤身体,而且也造成根基不稳,从现在起好好巩固。我能救你这一次,不代表就能及时救你下一次。好好休息,要记得欲速则不达。”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六人说道:“你们也记住今天我说的话,松弛有度,过了这个度,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这是修炼,不是小孩过家家。” 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几圈,皱皱眉:“巴威尔,法兰,你俩跟我来。” 回到凌霄殿,玄月在上位坐定,注视两人,道:“巴威尔,法兰你们俩跟着我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说实话,你们让我很失望。当初你们从矮人族来这里的时候,是怎样对你们的族人起誓的?那么,现在的你们又是如何做的?你们的信念,你们的目标可还在?” “殿下,我……”巴威尔欲言又止。 法兰挺胸抬头,朗声说:“殿下,我们矮人的信念与目标是永远也不会抛弃的。” “哦?永远也不会抛弃吗?那为什么你们的功法停步不前?云润他们都已经跨过入门期进入了练气期,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跟他们同时开始修炼的吧。”玄月轻啜口茶接着道:“不好好修炼,那么你们永远无法铸造出超于圣器的作品,只能做一个凡人。我需要的是人才,懒惰的人这里不留。观察了你们一年,结果可真是……,好了,你们可以回天玄山脉了。” “殿下,就算要我们走,但您绝不可以说我们懒惰,我们矮人族里是没有懒惰的人。”法兰不满的争辩道。 玄月斜倚着扶手,目带不屑:“不是懒惰,那是什么让你们的功法停步不前?” “太久了,久到我们看不见希望。”法兰大声的说。 “巴威尔,这也是你的想法?” “殿下……”。巴威尔有些迟疑的看看法兰,说:“还有……我们都喜欢铸造,这里……。”。 玄月点点头:“我明白了,练功你们嫌慢,宫里又没有你们喜欢的活动,你们嫌闷了。行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收拾下可以回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了。” 夏啸天刚进门就听见玄月这番话,赞同的说:“这样没进取心的人是可以走了,不过,巴威尔你留下,西克,现在就让法兰收拾回矮人族吧。” “陛下,为什么要让巴威尔留下?我们是族人,是伙伴,不应该分开。”怎么能让巴威尔留在这无聊的皇宫里,修炼那枯燥的功法。等功法大成就可以铸造圣器,可是这大成也太遥远了,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大成,难道要老死在这皇宫里么?这怎么可以。 夏啸天冷冷的注视眼前这个有点小聪明的矮人,道:“朕的话,何时轮到你能质疑了?西克,带他下去。” 虽然聪明,虽然耿直,虽然豪爽,矮人所有的优点他基本都具备,但这一切都敌不过他那耐不住寂寞的心。而巴威尔只是受他影响,没有他在旁边妨碍,巴威尔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修真者,将来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炼器师。 毕竟帝王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平时大胆的法兰这一瞬间静若寒蝉,乖乖地跟着西克走了出去。 “巴威尔,说说你的想法。”等西克把法兰带走后,玄月才询问。 “我……洛普叔叔让我好好向殿下学习,所以……别让我回去可以么?若是这样回去,会让洛普叔叔失望的。”我也想好好修炼,可是法兰天天来找我,在这里他只有我这么一个族人…… “殿下,以后我会好好修炼,真的,别赶我回去好么?也别赶法兰回去,我会劝他用功,将来好铸造圣器。” 面对焦急的巴威尔,玄月摇摇头:“巴威尔,不是我要赶他走,而是他现在根本不适合呆在宫里,他的心没有定下来之前,是不适合修炼的,我不愿意强迫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对于他的离去,你不必感到不安,你们矮人的寿命比人类漫长的多,他就算不修炼也能活过四百岁。” 巴威尔忧伤的低着头,轻声询问道:“殿下,我可以送送法兰吗?” “去吧。”对着巴威尔的背影,玄月补充道:“巴威尔,你的选择不会让你后悔的。” “谢谢殿下。” “父皇。”玄月依偎在夏啸天的胸膛上“:今天亚迪斯差的死掉了。” “嗯?怎么回事?他的功力不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吗?” “都怪我没跟他们说清楚,亚迪斯今天强行突破到了练气中期,身体损坏非常严重,多次经脉断裂,很危险呢。”玄月郁闷的述说:“一个拼命练功,一个就不愿练功……”。 “呵呵,他们的性格,人生际遇都是决定他们行为的因素,月儿何必苦恼。”笑着抱起玄月说:“陪父皇到御书房批奏折去。” 第十六章 法兰回来 “陛下。”西克推门匆匆地走进御书房,打破一室的安静:“法兰已经出了皇宫,刚才在路上碰见帕特里克,他正要见陛下,此刻在殿外侯着呢。” “嗯,宣他进来。” “参见陛下。”帕特里克恭敬的行了一礼。帕特里克身材修长,五官线条如同刀削一般流畅,显得极为坚毅,他的眼神总是冷冽异常,即便面对夏啸天、玄月也是很少改变。 “有何事要见朕?”夏啸天抬抬眼皮,复又继续阅读奏折。 “禀陛下,拍卖黑晶球的人已经找到了。”平时就不苟言笑的帕特里克,面对夏啸天就更加正经,严肃了。 “说下去。” “这黑晶球的原主人是一位商人叫瑟斯。据他所讲,这黑晶球是他的先祖在莫格战役后所缴获的,一直封印至今,并留有遗训,必须永远封印此球。 可就在一年前的一天,这黑晶球突然散发出可怕的黑雾,破坏了封印。事后,他又请了很多人帮忙封印,可不过多久,这黑晶球又会散发出那黑雾破坏封印。而每次发出黑雾后,家里就会死人。 这样反复多次后,他感觉非常害怕,想送人,又怕害了人家,可又不敢乱扔。于是瑟斯决定把它拍卖掉,他想这是别人自愿购买的,就算出了事也与他无关。 开始拍卖行不受理,但瑟斯的父亲曾有恩于摩尔的大老板,在大老板的干预下才得以拍卖。后来,瑟斯经商失败家道中落,一直流转在各个地方。”帕特里克一口气说完,大气也不喘。 “冲破封印?”玄月从星月戒里取出黑晶球,反复观察:“父皇,我们把它封印起来试试。” 夏啸天看着整准备封印黑晶球的玄月,对帕特里克说:“那黑晶球第一次破封时,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帕特里克略微一回忆,道:“那天他家里死了一名女子,就在封印黑晶球的密室里,至于死因,瑟斯也没有查出。陛下您看是不是需要让人去查查?” “这事暂时就搁着吧。”夏啸天揽过玄月:“月儿,你这封印可不强啊。” “这是灵力封印,跟以前的封印可不一样,要是强了它破不了咋办?”把被封印了的黑晶球收好,看向帕特里克:“帕特里克,亲卫队修炼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所有的士兵们全部进入练气期。”殿下传的这功法可真是神奇,现在每人实力可是倍增啊,而且那合击阵也是精妙绝伦。带着现在这样的五千人,我可以横扫三万人的敌军。 “你回去告诉所有的士兵,修炼时必须循环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亚迪斯就是因为强行突破差点死掉,我不希望再次发生相同的事。” “是,殿下。”帕特里克想起营里是有几个人不分昼夜的苦练,回去得赶紧提醒他们,若出事了那可不得了。而且,惹得殿下不快,全亲卫队都得受罚。回忆到去年经历的魔鬼式的训练,坚毅的帕特里克也不由心底直冒寒气。 “嗯,你下去吧。”夏啸天拿起奏折,准备继续批阅。 随着帕特里克的离去,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留下玄月偶尔翻书的响声。 亚迪斯手举一枚黑棋,思考半响,无奈的放下:“殿下,我又输了。” “哇,哥哥跟殿下一样厉害,都铺满棋盘了。”伊达利对围棋可是两眼一抹黑,在他心里认为,棋盘被铺满就是厉害的。 “呵呵。”亚迪斯揉揉伊达利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哥哥哪有殿下厉害,跟殿下一起下棋,哥哥还没赢过呢。” 亚迪斯那美的妖异的笑容落在玄月的眼里,让他不由感叹,还真是个妖精啊。可某人明显忘了自己可是妖精中的妖精…… “殿下。”西克远远地就开始叫唤,迅速的接近凉亭:“殿下,陛下唤您去御书房。” “哦,走吧,父皇有什么事?”玄月站起身疾步走去。 西克快速的跟上玄月的步伐,道:“矮人族长来晋见陛下,还把法兰给押来啦。” “法兰么……”玄月若有所思,唇角微弯。 “父皇。”玄月推开御书房的门,就看见法兰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旁边坐着一位壮实,英武的矮人,正是一年前见过的矮人族长。 “修塔斯族长,您好。”玄月优雅的行了一礼。 “您好,云岚尊贵的十三殿下。”修塔斯站起身,也回了一礼。 “月儿,过来。”夏啸天对玄月招招手,道:“修塔斯族长可是专程来见你的。” 待玄月坐定,修塔斯又行了一礼:“尊贵的殿下,关于法兰的懈怠与无礼,我在这里郑重地向您道歉。若殿下觉得不解气,那这小子随您处罚。” “修塔斯族长,我想您是弄错了,我并不曾生气。让法兰回去,是因为觉得他不适合呆在皇宫,也没必要呆在皇宫。而且,他虽然懈怠但于我并没有什么损失。”玄月扫了下面蔫搭搭的法兰一眼,说道。 “殿下,法兰是我们族里天赋最好的工匠,而且年纪也还小,若好好培养,前途一定不错的。不管殿下怎么罚他,但请殿下允许他继续学下去吧。他已经保证自己不再懒惰,认真修炼了。”您没什么损失,可我们损失就大了,少一个大师级工匠,这可是会让族人发疯的,不,是已经发疯了,长老们差点撞死在这混小子面前了。 “这个……”玄月看看一脸焦急的修塔斯,又转眼看看跪着的法兰。 法兰的确聪明,继续修炼下去,以他对铸造的天赋与热爱,自己现在就能肯定,他将来绝对会成为一名炼器宗师。 看他一脸的懊悔,想必在族里没少挨批吧。其实当初赶他走,就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的。以矮人们的性格,怎会放弃这个让族人成为大师的机会。经过族人的教育,想必法兰现在也知道机会难得不再消极了吧。不过,可不能就这样轻易便宜了这小子…… 见玄月半响不吭声,修塔斯暗自踹了一脚法兰,法兰哀嚎道:“殿下,我错了,您原谅我吧,以后我会努力修炼,不辜负陛下、殿下、族长以及长老们的期望。” 此时的法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一脸的沮丧。 修塔斯也在旁边说道:“陛下,殿下,今天我就放话了,法兰跟巴威尔两人,您们就当做自己的子民一样看待,做错事您们尽管狠狠地罚,罚到您们解气为止。” 罚是可以罚,可别罚残废咯,而且,千万别再送回来了啊,族人们可都等着大师的诞生呢。修塔斯心里嘀咕,可脸上大义凛然。 “月儿怎么看?”夏啸天暗自好笑的看着故作犹豫的玄月,这样的月儿真是可爱至极。 “法兰,既然我让你走了,你认为我还会再收你回来吗?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园子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玄月板着小脸,冷冷说道。 “啊。”法兰又哀嚎一声,伏在地上:“殿下,我真的真的错了,您罚我吧。殿下,求您别赶我走了,我老爹要撞墙给我看,长老们把我的头都快敲破了。您可怜可怜我吧,殿下,我发誓不练到大成绝不三心二意。” “哦?那练到大成就可以三心二意了?”玄月悠闲地靠着夏啸天,忍住心里的笑意。 “不,不,不。”法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三心二意,一定刻苦修炼。”瞅了修塔斯一眼,被修塔斯铜铃大眼一瞪,吓得直缩脖子,愁眉苦脸的说道:“殿下,我都发誓了,您就原谅我了吧,否则,我可没法过日子了。” 哭丧着脸的法兰让玄月心情舒畅,决计不再戏弄于他:“那这一次就算了,不过惩罚不可免,若再有下一次……”。 不待玄月话说完,“啪”修塔斯那满是老茧的大手与法兰的后脑勺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敢有下一次。” “不敢,不敢,坚决不敢了!谢殿下开恩。”法兰把他那本就不大的身子还尽量往小的缩。 修塔斯心愿得偿,笑容满面,道:“谢过陛下与殿下,法兰与巴威尔就有劳殿下多多费心教导了。” 玄月脸上浮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西克,把去年训练亲卫队的项目让法兰好好经历一遍,让秦冲副将在旁边监督,带他下去吧。” “是,殿下。”西克瞅着地上的法兰,回应道。 瞧见西克眼里的怜悯,法兰心升警惕。西克在可怜自己?不就是训练吗,有那么可怕?不怕,不怕,大不了就苦点、累点。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惴惴不安地跟着西克走出了御书房。 此时的法兰却不知道悲惨的日子才刚拉开帷幕,让他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经历马上就要到来。 “修塔斯族长,既然已到帝都,可得好好玩几天。”夏啸天抬手示意修塔斯坐下聊。 “不了,族里事多,可不允许我游玩啊。”修塔斯脸上的笑容从玄月答应收下法兰后就不曾消失过,可见他此时的心情那是非常的愉快。 修塔斯略微停顿一下,询问道:“不知巴威尔可还听话,有没有好好修炼?” “巴威尔啊,法兰不在的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玄月正考虑是否把法兰与巴威尔隔开,让他们见不着面,这样法兰就影响不到巴威尔了。 修塔斯当然听出了玄月的弦外之音,道:“殿下尽管放心,法兰这次回来后绝对不敢再蛊惑巴威尔了,他在族里时,面对雷神之锤起了重誓,是绝不会违反的。” 夏啸天点点头,对玄月解释道:“对雷神之锤起誓,是矮人一族最重的誓言,就算失去生命,他们也不会违背许下的誓言。” 这番话顿时让玄月放下心来,也打消了将两人隔开的念头。 “巴威尔与法兰还没成年,都是孩子,有时候难免调皮一些,请陛下与殿下多多包涵。当然,犯错的话,那是一定不能姑息。”修塔斯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两个小子,既怕他们犯错遭罚受罪,又怕他们不用功,不努力。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孩子……’。玄月心里嘀咕,他当然知道矮人们的成年标准跟人类是不一样的,二十几岁对于长寿的矮人来说确实是小孩子。 “修塔斯族长,既然已经在宫里了,您不去看看巴威尔吗?”玄月提议道,他可是非常希望修塔斯再去给巴威尔说教说教。 “这个……可以吗?不会打扰他修炼吧?”修塔斯当然希望能见巴威尔这孩子一面,再次提醒他不要忘记洛普以及族人们的期望。 “不会。”玄月微笑着回答:“巴威尔见到您,一定非常高兴。” “哈哈,我还真是想他了。”修塔斯站起身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见见他。” “好,既然族长赶时间,那就不耽搁您了,朕现在就命人带族长去巴威尔住的地方。” “哈哈。”修塔斯摸摸络腮胡豪爽的大笑:“还是陛下了解我,跟陛下交往,这心情就是舒畅。那修塔斯就谢过陛下跟殿下了。希望陛下跟殿下有空来我族作客,到时定会热诚招待。” “有空朕定当携月儿前去拜访。来人。”指着修塔斯对推门而进的卫兵说:“带修塔斯族长去竹园,找巴威尔。” “陛下,殿下,修塔斯告辞。” “族长好走。”玄月跟夏啸天同时回应道。 随着御书房的大门关闭上,夏啸天把玄月拥进怀里,轻笑着道:“月儿的那一套训练下来,连亲卫队都叫苦不迭,法兰可就得褪层皮啊。” “谁让他练功懈怠的,还敢带坏巴威尔,这样才能让他长长记性。”玄月想起法兰以后那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由笑出声来。 “巴威尔不必担心,他只是心软,这次修塔斯去见他,肯定会给他说教说教,对自己族长的话,他一定会记在心里。至于法兰么,现在更无需月儿操心了,起了重誓的他只会努力修炼,不敢再教唆巴威尔了。”夏啸天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时刻为别人操劳。如今借修塔斯的手解决了这两个麻烦,心情倒是不错。 “嗯,如此最好……” 第十七章 困天锁地阵 下早朝的夏啸天带着西克刚进凌霄殿的门,就看见云润、雷剑、雨飞、风厉还有雅迪斯拉着伊达利跟在玄月的身后跑来跑去。 西克疑惑的跑过去拉住雨飞,问道:“我说你们在跟殿下玩儿什么呢?” “玩儿?”雨飞送了西克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你老人家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跟殿下玩儿了?” 这两年都是西克在指导他们这群人修炼,相处的非常好,彼此那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虽然对这个大总管依然尊敬,但不似以前那么惧怕了。 摸摸自己的脸,西克说:“我很老吗?不是吧。” “你摸摸这里。”雨飞指指西克的额头:“都能夹死苍蝇了,还说不老。” “你小子乱讲,我那里能夹死苍蝇了。”西克瞪着眼睛,就要拍雨飞的脑袋。 雨飞缩着头嚷嚷道:“这里啊,对,就是这里。” 西克不由自主的把手搭在额头上,感觉很光滑嘛,又瞪向雨飞:“你找只苍蝇来试试,要是夹不死……”。 夏啸天瞅了一眼两个严重跑题的人,没好气的自己向玄月走去。 只见玄月十指或曲或颤,一道道灵力从指头发出,沿着奇异的轨迹,飞向凌霄殿墙边渗入地表。而脚步也踏着奇妙的步伐前进的同时也发出灵力融入地下。 “雷剑,你主子在做什么?”夏啸天唤住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雷剑询问。 “回陛下,主子说他要给凌霄殿布下一个惊世大阵,现在就是在布置阵法。”雷剑弯腰行礼回答道。 “哦。”夏啸天不再多问,也加入队伍中,跟着玄月绕了偌大的凌霄殿一周。 “啊,父皇。”专心布完阵法的玄月直到此时才发现夏啸天跟在身边,高兴的道:“父皇来的正是时候,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请父皇呢。” “累着了吧?”怜惜的为玄月摸去额头的细汗,夏啸天问道。 “快来。”玄月一脸兴奋的拉着夏啸天。 任由玄月拉着自己往前走,夏啸天满眼的温柔:“月儿要父皇做什么呢?” “这里。”玄月指着阵眼对夏啸天说:“父皇往这里输入灵力,全力以赴哦。” “好。”夏啸天毫不迟疑的凝聚灵力连接上阵眼。 “嗡”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在凌霄殿四周响起,而后一道七彩霞光浮现,随即冲天而起,围绕着凌霄殿不停旋转闪烁着,一股凌人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让众人的呼吸也不禁为之一滞。 凌霄殿外看见这一幕的宫女、侍卫、侍从们先是一呆,跟着纷纷对着凌霄殿跪下磕头,高呼万岁。 当七彩霞光慢慢合拢,完全笼罩住凌霄殿后,光芒一闪便消失不见,那让人心悸的气息也随着消散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好了,父皇可以停止了。”玄月指着云润几人,兴奋的道:“你们先出去,再进来,快点。” 夏啸天拥着玄月看着云润几人走出凌霄殿,西克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着跑了出去。 当几人再次进门时,本无奇的地面升腾出淡淡的白雾,但并不影响玄月与夏啸天的视线。就见他们东张西望,云润、风厉不停地原地转圈,而雨飞、雷剑、雅迪斯、伊达利、西克几人则围着凌霄殿奔跑。 当众人跑得气喘吁吁时,突然又发狂似的攻击起来,无数的灵力攻向虚空处,还不停地大喊大叫。 “月儿,他们……”。夏啸天看着众人在那发狂,神色中有些疑惑。这种大阵他也不过是第一次看见,有些疑惑也不足为奇。 “呵呵,他们在幻象里看见有东西攻击他们,那当然要反抗啊。”玄月笑弯了一双大眼:“不停止阵法,他们会力竭而死,就算不曾力竭,力量弱点的人也会被幻象里的东西杀死,而且,这阵法遇强则强哦。” “那月儿是否打算还要玩一会儿?”夏啸天指着已经瘫在地上的伊达利说:“你看,伊达利好像不行了哦。” “呵呵。”心情极好的玄月结出几个手印打向伊达利所在之处。 伊达利茫然的四处看看,慢慢的爬起来,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对着玄月哀叫:“殿下……”。见伊达利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玄月笑道:“伊达利,过来,没事了。” “真的?”伊达利探出一只脚,左右晃了晃,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就是不踏实。没看见别人正发疯一样或攻击或奔跑吗,那肯定跟自己刚才体验的场景一样,而且,殿下现在正玩儿的开心呢,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落自己头上。 “伊达利。”玄月故意板着小脸:“你敢质疑我说的话?”这小东西居然敢怀疑自己,难道我平时有那么恶劣么? “没有!”伊达利听自己主子这样一说,心里着急,提起勇气跑向玄月。 跑到玄月身边站定,小狗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玄月,申辩道:“伊达利最崇拜殿下了,怎么会质疑殿下呢。” “嗯。”玄月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阵中几人,点评道:“雨飞的体力真差劲,才跑几圈就累成这样了。还有雷剑,啧啧……看他平时酷酷的样子好像有多厉害呢,也是这么不经打啊……”。 夏啸天感兴趣的问道:“月儿,你这阵法最高能困住什么级别的人?” “随便困两个神级人物没问题,当然,只能困住,无法杀死他们。”玄月回了一句,又继续他的点评:“亏亚迪斯在几人之中功力最高,这才撑了多久,就气喘如牛了。父皇,快看西克,呵呵,头发都快被电竖了,可真是狼狈啊……谁越强,这阵法对他就越厉害,西克倒霉咯。” 看着幸灾乐祸的宝贝儿子,夏啸天也忍不住乐了,揉揉玄月的脑袋:“你这小东西。” 不过,只要儿子高兴,让这几人出出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没人看见。 “哥哥,哥哥。”伊达利小声叫了几下。见亚迪斯没反应,而玄月也没阻止,便放大胆子,大叫道:“哥哥,这边,往我这里跑。” 可任伊达利喊破嗓子,亚迪斯一如既往的不停奔跑,不停攻击,根本不往这边看。 “哥哥……”伊达利大眼蓄满泪水,喃喃的唤着。 大阵的可怕他是亲身经历过的,虽然知道有殿下在没什么危险,可他见亚迪斯那疲于拼命的样子,还是心疼不已。 “嗯,只有西克被雷电攻击,看来真是遇强则强啊。这大阵叫什么名字?”夏啸天见西克被轰的发黑的脸,毫无同情心的与玄月聊着。 “《困天锁地阵》,很深奥很难懂的,我才悟了个皮毛。”玄月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这可是连师傅都没有参悟通透,可见其有多深奥。 “才悟出个皮毛就如此厉害,那完全悟透了,布置出来岂不是真的能困天锁地了?”夏啸天不禁再次感叹自己的好运,得遇月儿,并能见到和接触到这些神奇的功法,这些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无上功法。 觉着玩够了的玄月几个手印打向阵中被困几人,将他们从阵中解放出来。 “啊,太可怕了,殿下您怎么舍得这样玩儿我们啊。”雨飞瘫在地上,抹着额头的汗珠哀怨地望着刚显露出来的玄月。 “就是,殿下,这可一点也不好玩儿。”西克还在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看伤口是否还在,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黑一块,白一块的。 “你进门时不就在我身边吗,怎么我看不见你?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雨飞从地上爬起,拽拽雷剑的衣袖。 雷剑看都没看雨飞,径直走到玄月的身边站着。 “死木头疙瘩。”雨飞嘀咕一声,又转向离他最近的亚迪斯。 亚迪斯此时正安慰着眼眶红红的伊达利:“哥哥这不是没事吗,乖,不可以哭哦。” “亚迪斯,你遭遇了什么?”雨飞好奇的问道。 “狼群。”亚迪斯搂着伊达利,想起刚才阵中的遭遇,不由心有余悸。 “跟我不一样,我是被白雾赶得到处跑,那怪东西还会攻击我。”雨飞瞪大眼睛,大呼小叫的跑到西克身边,又问道:“老人家,你遇到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个死小子,我还没有那么老。”西克花脸上青筋直冒。 雨飞不耐烦地直点头:“行,行,行,你不老还年青的很,那请问这位年轻的大叔,你在阵中遭遇了什么?” 西克满意的笑答:“这才是好孩子,我啊,遭遇了雷电……”。 不待西克的话说完,雨飞大惊小怪的叫着:“哇,被雷劈了啊,难怪一脸花猫似的,古人说雷劈不孝子,你不会是因为……所以才被雷劈的吧?” 雨飞的话使在场之人全部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当然,除了当事人西克。 西克本就黑白相间的脸,此时已经全黑了,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一顿,又怕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何况陛下跟殿下此时正乐着呢。 最后只好悲叹着走到夏啸天的身边装个木头人,决定不跟这混小子计较,免得自己少活几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叙说着大阵里可怕的幻象,只有雷剑默不作声,不过从他眼里流露出的惊骇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殿下,这阵法放这里,我们以后怎么进来啊?”西克心有余悸的四处瞅瞅。 “放心吧,我会设置成能让你们自由出入的。父皇这阵法是你启动的,你也可以设置能平安进出之人。” “哦?那月儿可得教教父皇。”夏啸天拥着玄月走向大厅,同时吩咐道:“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听西克说,你今天下令给法兰、巴威尔建造一个铸造房?”换下朝服,夏啸天来到软榻边坐下。 “嗯,他们有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在宫里就不会嫌闷了。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对炼器保持热忱,反正是练功之余,随他们吧。”玄月把头搁在夏啸天的腿上,微眯着眼睛回答。 “今儿怎么没看见他们两个?”这两人平时就爱凑热闹,今天不在还是挺奇怪的。 “法兰的惩罚今天才完成,巴威尔肯定在照顾他。法兰这个月过的……啧啧……保他今生难忘,呵呵。” 夏啸天在那布满小恶魔般笑容的脸上印上一吻,提议道:“我觉着还是让他们搬到凌霄殿来吧,也好就近伺候你,以前父皇是说用的不顺手就不用,现在看你用着挺开心的嘛。” “嗯,随父皇安排吧。”…… 第十八章 亡灵现 “陛下,这也……也太恐怖了吧,一支千人的队伍就这样给消灭了。”维奥凯特手里拿着夏啸天让他阅读的信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类士兵,而是兽人帝国那些强大的兽人士兵,一个普通的兽人士兵能战胜三个人类普通士兵。而组合在一起的千人兽人队伍就不是三、四千普通人类士兵能抵挡的。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竟然被一个亡灵法师以极快的速度灭掉了。那这个亡灵法师也太可怕了吧…… “据兽人王所描述,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足为奇,那些数量众多的骷髅与腐尸虽然是普通亡灵,而且这些普通亡灵也没有意识没有思考能力,但它们的下意识里有服从高阶亡灵和对生者的杀戮。现在有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高阶亡灵在指挥这些行尸走肉,所造成的杀伤力是非常可怕的。”夏啸天微蹙着眉头,出现这样的伤亡情况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原本以为这位亡灵法师在出动了部队的情况下会手到擒来,毕竟,在人海战术面前,无论多么高超的武艺,多么深厚的魔力都是无用的。可没想到,这个亡灵竟然把这一战术反用到兽人士兵身上。若不是赶到的增援部队,那这千人小队估计就不会有人生还了吧。 “信上说那地下洞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骷髅与腐尸,这得杀多少人才能达到这个程度,兽人王居然没得到任何消息。而且,一个亡灵法师就能驱动这么多普通亡灵,那要是多有几个不是……”。维奥凯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呸、呸、呸!乌鸦嘴,大风吹过。 “目前还只发现这一个,一个就够人烦的了,但愿也只有这一个吧。”夏啸天也同样担忧。 “通知兽人王到现在,三年了才发现这个亡灵法师的踪迹,这还在大概知道他所在方位的情况下,如今让它逃跑到不知何处,这可就更难寻找了……”维奥凯特忧心忡忡的说道。 夏啸天考虑一下说:“维奥凯特你跟兽人方面接洽一下,装备发出全大陆通告吧。” 只有发出全大陆通告,让所有的人成为帝国的探子,这样也许能找到亡灵法师的下落。当然,前提是发现了亡灵法师的人还有命在的话…… “可是……这样会造成百姓们的恐慌。”维奥凯特有些迟疑的说道。 “但也比让他们在无知中丧命要好,亡灵法师现今已经逃离冰封森林,不管逃到任何国家都会带去灾难。各国也有权利知道这事。”挥挥手,止住了维奥凯特的张口欲言,夏啸天接着道:“维奥凯特,无需再有任何犹豫了,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这个亡灵法师是八百年前的漏网之鱼?还是随后进化而来的呢?或是……是通往死亡之地的通道出来什么问题,它从那里而来?它是否还有同伴呢? 揉揉眉头,夏啸天站起身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他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当年的漏网之鱼还好,如果是后来进化的那就表明大陆上还有别的亡灵存在,因为在成为亡灵法师之前,作为腐尸的它们必须吸收大量的死亡之气才能进化,而大陆上没有大量的伤亡事件发生过,说明它们是吸收了同族的死气进阶的。 如果它是从死亡通道而来,那么就表明封印出了问题,死亡之地随时有攻入天玄大陆的可能。 不过奥托坎那边有各国镇守的军队,没听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夏啸天果断的说:“维奥凯特,派人去死亡通道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陛下……”维奥凯特感觉嗓子发干。 死亡通道异常?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亡灵大军将会重临天玄大陆!意味着八百年前的历史将会重演,而这次却没有天玄大帝那样惊才绝艳的领军人物。元素不复八百年前浓郁,人类以及各族也不复八百年前强大,大陆所有生灵面对的只能是——覆灭! 这也太可怕了,今天受到的惊吓可谓一个比一个狠。 “快去办吧。”夏啸天心情沉重地屏退面露惊恐之色的维奥凯特。 唉,对于这种代表毁灭、死亡的生物又有几人能不恐惧呢,八百年的时间太短,还不够人们忘掉曾经的苦难。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早日捉到这个邪恶的生物吧。 玄月把玩着手中的初级中等符咒,虽说初级符的单一威力不是很大,可是一次扔它个几十枚出去,那声势也够吓人的吧。想到那火爆的场景不由笑弯了大眼。 “什么事让月儿这么开心呢?”刚回凌霄殿的夏啸天在玄月额头印上一吻,浅笑着问。 “没什么。”玄月把手中的符咒收进星月戒,抬起头看向夏啸天问道:“父皇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不用批阅奏折了么?” “想月儿了,就过来看看,等会再去。”夏啸天坐在软榻上,揽上玄月的腰。 “呵呵,那我陪父皇小憩一会。”玄月稍使劲把夏啸天推倒在软榻上,笑着趴在他的身上。 这几天父皇可都是心事重重的,这亡灵法师的影响力可真大,连一向处变不惊,老成持重的父皇情绪都出现了波动。 “月儿想出宫玩么?”夏啸天躺在软榻上享受着自己宝贝儿的头部按摩,微眯着眼问道。 “出宫?”玄月疑惑的看着夏啸天:“父皇有事?”最近一直繁忙的父皇怎么突然想带自己出宫了? “嗯,关于亡灵现世的事,云岚跟兽人帝国联合发出了全大陆通告。所以这次大陆各国高层一致决定去罗兰城会面商议。”这次亡灵重现给了各国一个很大的惊吓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罗兰城么?还真想去看看啊……”,玄月眼里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一座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自由之城,一座最繁华的贸易之城,一座最大的英雄之城,还真让人向往啊…… “呵呵,到时候父皇陪月儿在罗兰城里好好玩玩。” “罗兰城里有什么特别点的?”既然决定要去,那可得打听清楚,再一一玩过。呆在皇宫里虽说有父皇相陪不觉烦闷,但能出去游玩,还是挺让人高兴的事。不是么? 看着布满兴奋的小脸,夏啸天嘴角一弯:“罗兰城有大陆上最高等级的学府,最好的酒楼,最奢华的客栈,最高级的商铺,最大的广场,还有最特别的皇宫。” “皇宫?”皇宫有什么特别了?最大?最华丽?最奢侈?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可这些不算最特别吧。 玄月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怎么个特别法来。 “父皇。”拉拉故意卖关子的夏啸天,道:“快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呵呵。”夏啸天在玄月唇角轻啄一口:“罗兰皇宫它不是世上最大的,但它是世上最威严的。它不是世上最奢华的,但它是世上最震撼人心的。” “震撼人心?父皇快告诉我。”被引起好奇心的玄月,大眼里的七彩光芒越发流转的惑人。 “这要月儿身临其境才可以感觉的到,到时候父皇陪你去看看。罗兰皇宫现在虽然已无人居住,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瞻仰的,保护措施做得非常完善。” 历任罗兰大帝的居住地,罗兰英雄们的故居啊,怎可以允许人随便的进出。 “那什么时候出发?”玄月有些迫不及待了。 “会议后天下午举行,咱们后天早上出发。” “啊,罗兰城就在帝都边上吗?”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过,我有那么孤陋寡闻吗? 揉揉玄月的软发,夏啸天好笑的说:“不用疑惑了,罗兰城怎么会在帝都边上,它可在天玄大陆已知区域的中间。帝都有魔法传送阵直达罗兰城。其实四个帝国都有这要的魔法阵。” “那有通往别国的吗?”玄月感兴趣了,魔法传送阵跟师傅教给自己的传送阵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没有,魔法传送阵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最中间一座在罗兰城里,东、南、西、北各一座,分别在四大帝国的帝都。魔法传送阵的建造技术早已失传,如今的魔法师只会启动,不会建造。” 就算会建造,又有哪一个国家会允许别国的魔法传送阵建立在自己的国家呢…… 第十九章 出发 清晨,帝都开始了新一天的喧闹,整洁的街道,林立的商铺,吆喝的小贩,或悠闲或匆忙的行人,无不显示着云岚帝都的繁华。 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如同滚滚地雷声,连地面也在轻微的颤动。人们纷纷退至道路两旁,望向蹄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大概百余名身着黑色铠甲,身背阔剑,马跨长枪的骑兵疾驶而来。只有经过长期严酷地厮杀才有的冷酷、萧杀从每个士兵身上散发而出,使人望之心寒。 被这些骑兵们紧紧护卫着的是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八匹雪白马龙兽四蹄翻飞,矫健的疾驶而过。 “黑翎军。” “啊,是黑翎军,这可是陛下的亲卫队啊。” “难道马车里坐着我们尊敬的陛下?” “肯定是,你没看见皇室的徽记么。” “对,对,而且只有我们的陛下才能坐上八匹马龙兽拉的马车。啧啧,你看看那马龙兽,多美多矫健啊。” “马龙兽啊,那可是四级魔兽,陆地上跑的最快的,也是陛下亲卫队的专属坐骑。” “那当然,这可是只有我们国家才会驯养的,别的国家都眼红的很咧。” “眼红咋的?他有办法吗?嘿嘿,想试试咱们陛下的厉害他就直说,保管打的他屁滚尿流。” …… “呵呵,父皇的这些子民还真可爱。”听见车外的议论,玄月不觉莞尔。 “可爱?月儿应该说父皇的这些子民热爱他们的国家,拥戴他们的陛下。”夏啸天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执起玄月的一缕软发把玩着。 玄月笑颜更深,打趣道:“是,他们的陛下英明神武,惊才绝艳,盖世英豪,千古人杰。” “嗯,听着感觉不错,再来几个好听的,听满意了就打赏。”夏啸天微眯着眼,表示自己很享受。 “马屁听多了会变成昏君的,呵呵。” “你个小东西,竟然敢调戏父皇,看我怎么罚你。”一翻身,夏啸天就把玄月那小身板压在身下,张嘴含着那娇嫩的唇瓣轻轻啃咬,舔吮…… 一番耳鬓厮磨,夏啸天心满意足的不再继续他那所谓的惩罚,任玄月大口的喘气,以缓解肺部的缺氧问题,并同时理顺他那有些迷糊了的大脑。 给自己那无良的父亲仍了个大白眼,见他还牢盯着自己,忙转移话题:“父皇这次去罗兰城,怎么就带这么一点儿人算上亚迪斯他们八个才一百人吧?” 虽说如今的黑翎军战力惊人,而且自己跟父皇身手也不弱,可这不是在帝都,在云岚,而是离开了帝国啊。这么点儿人保险吗? “这是罗兰城里的规定。”夏啸天为玄月解惑道:“任何国家的军队去罗兰城均不得超过百人。这是为了确保罗兰城的安定,也是为了制衡各国的最高层,以免他们在罗兰城内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其实,在罗兰城里的帝王们是很安全的,不管哪一国的王在罗兰城内出事,被查出后,肇事者将面临所有国家攻击,这可是《莫格条约》中的条例,其中还规定罗兰城为各国所共同守护之城。所以,没有哪一国的人会傻到宁愿灭国,也要在罗兰城内击杀别国的王者。” 全大陆共同守护之地,全大陆各族的圣地,岂容玷污。 “真是一座奇异的城市,让我越来越期待了啊。”玄月低声的呢喃。 “呵呵,马上就会到了,罗兰城一定不会让月儿失望的。”夏啸天揽着玄月的细腰,笑道。 “嗯。”…… 疾驶的马龙兽带着骑兵与马车奔出了帝都城门,直往传送大殿而去,沿途的行人退避,滚滚尘土被扔在身后。 “陛下,殿下,已到传送大殿了。”马车停稳,车外传来帕特里克的声音。 “嗯。”夏啸天应了一声,迈步走下马车,转过身来准备接玄月,可玄月已经跃下马车,四处打量起来。 这里虽叫大殿其实是一个宽大的广场,高耸的围墙将这里圈的严严实实,只留一扇大门供人们进进出出,广场四周一排高大楼房中伫立着几个哨塔,遍布的守卫们正恭敬地看着夏啸天驻守在岗位上,巡逻的士兵穿插交错,守卫着这方天地中的安宁。 等候传送的人们跪地恭迎他们的陛下,在夏啸天的免礼声中才起身偷偷观望。 在广场的正中间,一个由复杂、神秘的花纹交织而成的巨大六角星形图案铺在地上,六根巍峨的白玉石柱分别立在六角星的边角,每根石柱边站着一个白袍魔法师,遥相呼应。站在魔法传送阵旁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磅礴的魔力在六角星跟石柱上不停流转。 玄月细细观看每根线条的搭配,每一丝魔力的走势,再与自己所领悟的传送阵做比较。 半响,玄月才直起腰,看见老百姓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才醒悟,别人可是等着传送呢,自己在这里研究了老半天,可把他们给耽搁了。 “研究的怎么样?可相同?”一直不曾催促玄月的夏啸天见他不再看魔法传送阵,便询问道。 “感觉不大相同,具体怎样得好好研究才知道。”玄月再次看了魔法传送阵一眼回答。对于这个传送阵玄月还是挺感兴趣的,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能对自己领悟师傅传的那传送阵有很大的帮助。毕竟功能都一样,不是么? “嗯,那等回来后在来这里好好研究吧,你看别人可都等着传送呢,我们在这里他们可不敢先先用这魔法阵。我们是否该走了?”夏啸天指着那些虽然心急但不敢表现在脸上的老百姓们,对玄月说道。 “好。”玄月点点头,任夏啸天把自己拉到魔法阵中间站定。 等亲卫队骑兵们都站好后,旁边站着的六个魔法师一齐将手中的魔力输入白玉石柱,随着魔力的输入,地上那些复杂的纹路逐渐亮起,发出蒙蒙白蓝光芒,六根白玉石柱也各发出一道粗大的白光笼罩住众人,白光一闪,传送阵里已空无一人。 一阵头重脚轻让玄月有些微的眩晕,触目所及,一圈白光包裹住众人,禁断了空间,外面是漆黑一片。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便眼前一亮,同样宽阔的广场出现在视线里。 广场上人来人往,等待着传送的人们排起一条长龙。铠甲铮亮的卫兵面无表情的站在四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陛下。”随着一声恭敬的呼唤,几人快步来到夏啸天面前。 一个身着华贵黑袍白面无须的老者对夏啸天行了一礼,道:“陛下,马车已备好,请陛下移驾。” “嗯。月儿,这是我们云岚驻守罗兰城的使节帕恩。”看见儿子打量的眼神,夏啸天便开口解释道:“帕恩可是一位巅峰级的剑圣,实力不俗。” “帕恩见过十三殿下。”帕恩对着玄月也行了一礼。 看来传言不假啊,这十三殿下不但貌比精灵,这气质也隐压那些皇子们一筹。陛下如此宠溺与他,那这下一任的皇是否就是这十三殿下呢?得好好调查一番,这队伍可得站准,否则一个不小心…… “免礼。”玄月收回打量的目光,转向夏啸天问道:“父皇,去逛逛么?” “现在可不行,议会下午就要召开了,月儿跟父皇得先去使馆准备准备。”夏啸天边说边拉着玄月往马车停靠处走去。 “现在不是还没到中午么,还有时间。”好奇心使玄月试图说服夏啸天。 “那么一点时间够你上哪里玩?匆匆忙忙的哪里都玩不尽兴。”夏啸天一把抱起玄月放上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那倒是。”玄月想想,觉得夏啸天说的在理,便不再坚持。 夏啸天询问道:“下午的议会月儿想去不?” 看着窗外的不停倒飞的景物,玄月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去,烦。” 那些什么议会啊,宴会啊,聚会啊可真是无聊透顶,一群人你说来我说去的,苍蝇一样“嗡嗡”叫唤不停。还不如自己一人呆着清净。 “呵呵,这次可是大陆各国的帝皇,国王都到场了,月儿难道不想去认识认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哦。”夏啸天知道自己的宝贝儿不喜欢这些场合,可又不想离开玄月,故而引诱道。 玄月考虑一会儿,摇头:“不去。认识他们干吗,与我何干。” “月儿,可父皇希望你能去。”没办法,夏啸天只好乖乖地说出心中所想。 终于把投向窗外的视线收回,转到夏啸天的身上,玄月一样是不加考虑的回答:“好。” 既然是你希望的,那我就会做到。 第二十章 罗兰议会 罗兰城主府,议事厅里人声嘲杂,而引起这些各国最高权力拥有者的话题却只有一个。 “那可是代表邪恶、死亡的亡灵法师啊。” “唉,不知道让它逃到哪里去了,真让人担忧啊。” “听说亡灵法师藏身的地下洞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骷髅与腐尸,这得死多少人啊。” “这种生物据传很难杀死,要是给它时间,弄出一支亡灵大军来,那可就……。” “对,对,必须尽快抓住它。” “云岚帝国皇帝陛下驾到!”伴随着司仪高亢的叫声,夏啸天拉着玄月缓步走入议事厅。 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集体扭头看向议事厅门口。 紫色华贵长袍把夏啸天衬托的更加俊逸、高贵。旁边的玄月身着白色绣竹长袍,七彩隐约闪烁的黑眸中透出不愉,那妖魅的容颜与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纯真、高贵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是如此的矛盾,又是如此的协调,牢牢地牵住了众人的视线。 “云岚的皇帝陛下可真年轻啊,而且还那么的英俊。” “人家才五十几岁,当然年轻了,哪像你都一百好几了。” “天,那孩子真是人间绝色啊。” “嗯,能跟在云岚帝身边,这关系匪浅啊,真让人羡慕……”。 “别瞎想,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仙童般的孩子应该是云岚的十三殿下。” “对,肯定是,传言说他的容貌倾国倾城,世上无人能及。” …… 众人或羡慕、或贪婪、或淫猥、或嫉妒的目光使得夏啸天极度不愉,冷冷扫视一周。 一向与云岚不对盘的奥托坎帝王亚恩,此时正注视着一进门就吸引了众人视线的父子俩,眼中光芒明暗闪烁,而脸上浮现出一抹虚伪的笑容,与几位帝王一齐向夏啸天点头问好。 “尊贵的云岚皇帝陛下,我代表罗兰城的城民们,对您以及您的皇子地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罗兰城主剑神加巴尔对着夏啸天父子献上罗兰城的最高欢迎礼仪。随后,道:“云岚帝,请上座。” “加巴尔城主不必多礼,请。”夏啸天眼带笑意地看看这位几年未见的忘年之交,拉着玄月坐在已经安排好的椅子上。 玄月目光看向维尔皇帝,清癯的面容上一缕三寸长须,微阖的眼里有着些微的浑浊。谁若认为已经步入迟暮之年的他老糊涂了,那将大错特错,在帝皇之位上稳坐七八十年的人岂是简单之人。 旁边奥托坎的年轻帝皇亚恩褐发碧眼,平淡无奇的五官上那鹰钩鼻子格外醒目。 在玄月观察众人时,一道冷冷的带着揣度的眼神也落在他的身上,玄月扭头看去,亚恩并没有收回他的视线,而是与玄月对视。他那藐视众生,高高在上的目光让玄月感觉好笑。心里嘀咕:‘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 而玄月眼里的那抹嘲讽让亚恩心生恼怒。 少顷,门外司仪又报:“万兽帝国皇帝陛下驾到!” 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迈步进入大厅,刚毅的脸上菱角分明,炯炯有神的大眼犀利无比,金色卷发披落身后,狂野、不羁。 加巴尔起身,把先前对夏啸天父子说过的话又对万兽帝皇说了一遍,引领万兽帝皇坐在夏啸天的旁边。 万兽帝皇的目光在夏啸天、玄月身上转了几圈,而后看向夏啸天,眼内有一抹戏谑。夏啸天眉毛微扬斜了他一眼。两人这番动作极为不引人注目,所以,除了当事人玄月以外,还真没人看见。 等几位皇帝陛下互相礼节性的打完招呼,加巴尔站起身高抬双手,压下满室的窃窃私语声,说:“诸位,人已到齐,议会就开始吧。” 他顿了顿,看向各国的最高权利拥有者,接着道:“众所周知,亡灵是邪恶的,只会毁灭的生物。它们诅咒着,怨恨着世间所有的生灵。 八百年前的亡灵入侵,相信大家都非常清楚,亡灵大军所经之地,所有的生命都被吞噬,无论是动物、植物或是大陆上的各族同胞……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它们都不会放过,就连经过的大地也为之枯竭,各系元素也为之湮灭。 如今这样的生物又重现天玄大陆,若给予它们时间,那么八百年前的悲剧,我们将会重新经历一番。各国的帝王、国王们,为了您们的子民,为了天玄大陆所有的生灵,是履行《莫格条约》的时候了!” 抑扬顿挫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厅里,凝重的气氛笼罩整个议事厅。加巴尔的目光来回在他身边的夏啸天,万兽帝王巴布,坐在对面的亚恩以及维尔帝王安德烈之间来回穿梭。 其它国家的国王们同上座的帝王一样,谁也没有好的办法,不敢轻易地打破这平静。 亡灵是深植在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如同诅咒一样,让人避若蛇蝎。 “我说,这是会议吧,要讨论如何对付已经出现的亡灵吧,怎么一个个都不吭声?” 最终,还是由已经不怎么耐烦的玄月打破了这样持续了许久的死寂。 在座的人目光带着强烈的不满看向玄月,在众人心里认为,这是大陆上最高级别的会议,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怎么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就算他是一个帝国的皇子也不行。 加巴尔看向一脸轻松的玄月,目带笑意的问:“难道十三殿下有什么好的办法?” “好的办法?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玄月戏谑的对加巴尔一笑,回答。 对于加巴尔,玄月是闻名许久,这位父皇的忘年之交在玄月一看见他时,便心生好感。 “咳咳,这个……”加巴尔对着夏啸天暗翻白眼,你小子带你儿子捣乱来的吧。 夏啸天斜眼回望,我儿子聪明着呢。 各国帝王,国王们看向悠闲地依在夏啸天身上的玄月,同时几乎都产生了他是故意找茬的幻觉。 “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不算太好的办法倒是有一个,各位要不要听听?”将众人的目光收入眼底,玄月唇角微弯,闲闲地说道。 奥托坎帝王亚恩眼带一抹探究,道:“那就请云岚十三殿下发表一下高论了。” “呯”一个成人头颅大小的黑晶球在亚恩话语刚落,就出现在议事桌上。 “这是?”众人摸不着头脑的看看黑晶球又看看玄月,疑惑明摆在脸上。 玄月手指轻敲黑晶球,道:“你们不就是想抓住亡灵法师,现在它躲在何处你们可知道?” “那十三殿下知道它躲在哪里咯?”亚恩不置可否的接了一句。 “不知道。”玄月快速的回答。能让奥托坎的帝王憋闷,玄月可是心情愉快,嘴角不由一弯。 这一抹微笑,看在亚恩的眼里是如此的刺目,他眼神一暗,面对玄月如此快速的回绝自己的提问,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 ‘该死的,他绝的是故意的,跟他那老子一样可恶,一样让人讨厌。’ 而玄月似乎没察觉到那道注视着自己的森冷目光,指着黑晶球犹自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亡灵法师藏身何处,但把它引出来应该不是问题。” 加巴尔扫了一眼自觉吃了暗亏不再吭声的亚恩,又看向老辣的维尔帝王和冷眼旁观的万兽帝王,几人都是沉默不语。 便转而向玄月问道:“十三殿下的意思,是用这黑晶球把亡灵法师引出来?” “不错,这黑晶球本就属于亡灵一族,当初,这个亡灵法师就曾想得到它,不过被我捷足先登弄到手了。只要放出黑晶球的消息,那亡灵法师一定会来找寻,到时候,想抓捕它可就容易多了。” 说完,玄月看向夏啸天,夏啸天面露微笑,带着宠溺的摸摸玄月的脑袋,给予了肯定。 “十三殿下怎么能肯定这黑晶球是属于亡灵一族的呢?又怎么肯定那亡灵法师一定会来找寻它呢?”一个有着布来王国王室徽记的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玄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三年前,我国抓捕了一名剑士,通过审问得知,这名剑士是被亡灵法师所控制的仆人。当时,亡灵法师曾给剑士下达了一个死命令,要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这枚黑晶球,可见亡灵法师对它的重视。 至于如何证明它就是属于亡灵一族的么……你们真的要我证明?” 对于玄月的询问,在场之人都表示了肯定。 玄月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与夏啸天对视一眼,能看出彼此眼中的笑意。 他点点头,运起灵力往桌上的黑晶球输去,而夏啸天则挥手布了一个结界,护住自己父子俩人。 在座的人可见夏啸天如此动作也警惕地给自己套上结界,毕竟即将接触的有可能是亡灵一族的物品,还是小心为妙。一时间,室内各种光芒闪烁,五彩缤纷。 随着灵力的注入,黑晶球爆出一道炫目的黑光,紧接着一股浓浓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黑雾从球体内散发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隐隐地似哭泣、似嚎叫、似厉吼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那隐约的鬼音缭绕,慑人魂魄,让人迷茫而恐惧。 被黑雾笼罩的各国之主们,眼睛如同失去作用般看不见任何物体,只能被动的感受到黑雾在侵蚀他们的结界,而那冰冷、窒息的死亡气息慢慢渗透结界,直触肌肤,盘旋在耳边的那些若有若无的鬼音,让他们惊恐万分。 “停下,十三殿下请快停下。”几位力量稍弱的国王不顾自己的身份,有失礼仪的连声大叫。 那令他们恐惧到颤栗的感觉终于减弱,眼能视物的他们看着黑晶球把周遭的黑雾一吸而净,这诡异的球体让室内众人心有余悸。 第二十一章 议会 “这东西肯定是亡灵一族的!” “对,只有亡灵的气息才散发着死亡!” “应该能成功引来亡灵法师吧,只要抓捕住它,咱们可就安心了。” “没想到云岚十三殿下还真有办法啊。” …… “等等!” 一声断喝响起,打断了所有的议论。亚恩冷冷的注视着玄月,道:“十三殿下已经跟朕以及在座各位证实了,这的确是一件亡灵族的物品。可朕现在有两个问题想请教十三殿下,希望十三殿下能为朕解惑。” “哦?奥托坎帝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为您解惑。”玄月冷淡的说。 夏啸天面无表情,眼光却比亚恩更加冰冷,瞥了亚恩一眼。心里清楚亚恩一定是想找月儿的麻烦或是想让月儿难堪,不过,谁让谁难堪还不一定…… 夏啸天的那一瞥,让亚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强大力量对弱小者的无形压制。亚恩心中恼火,同为帝王,而且这还是在罗兰城,他可不怕夏啸天,即使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剑士那又怎样。 稳定自己的情绪,亚恩厉声道:“那么请问十三殿下,你手里为何会有亡灵一族的东西,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之物,亡灵怎会轻易让你得到? 还有,众所周知,亡灵一族的物品只能用黑魔法才能开启,而今十三殿下如此轻易的就启动了这枚亡灵一族的黑晶球,这是怎么回事?劳烦十三殿下为大家解释一下了。” 咄咄逼人的话语使在场众人陷入沉寂,而后目露怀疑以及警惕的看向玄月。 夏啸天脸色一沉,寒气瞬间爆发,旁边的加巴尔惊了一跳,伸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看着夏啸天。 他是在找茬,想故意激怒你,笨蛋,千万别在罗兰城里做蠢事。 伸手拥紧身边的玄月,夏啸天按捺住怒火,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只要事关月儿,自己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亚恩,你已经发现了我的弱点了么?可是你不知道,这虽是我的弱点,可这弱点对于你来说却是强大到你无法企及,无法触碰的。 玄月捏捏夏啸天的手指,带着浓浓的嘲讽扫视一周,维尔帝王与万兽帝王面无表情,但显然不为这番挑拨而产生怀疑,所以两边都不得罪的不做任何表示,而云岚的几个附属王国的国王们则敌视着所有面带不善之人。 唇角微弯,玄月轻声说道:“这黑晶球是我在云岚帝都摩尔拍卖行里拍到的,摩尔拍卖行遍布天玄大陆,相信奥托坎帝王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知道。至于我为什么会拍下它,万兽帝王也是知道原因的,对吗?尊贵的万兽帝王?” 万兽帝王巴布是一头黄金比蒙,他的血脉使他强大,从小所受的教导使他聪明,因为他的导师是狐族最睿智、最博学的大长老。而这大长老的学识、见地即使是天玄大陆的人类也为之推崇。 所以巴布虽然对于玄月能启动黑晶球一事有些许的疑惑,但他可并不认为云岚的十三殿下会跟亡灵一族有任何的关系。何况,对于云岚帝跟奥托坎帝之间的不合,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这类似栽赃的手法陷害一个九岁的孩子,是他所不能认同的。 最主要的是,他与夏啸天之间的关系…… 巴布对玄月点点头,转向众人,道:“十三殿下说的不错,拍下黑晶球的这个原因,朕的确知道,三年前,云岚士兵在他们的皇家狩猎场里抓捕了误闯而入的亡灵法师仆人,从而得知这枚黑晶球就是亡灵法师势在必得之物时,云岚帝便拍下了这枚黑晶球。这些事当初云岚帝在通知朕有关亡灵法师一事的时候就提起过。” 对于万兽帝王的作证,让亚恩失去了一个借口,隐藏好自己的所有情绪,沉声追问:“那关于十三殿下是如何开启黑晶球一事,十三殿下做何解释呢?” “刚才那只是第一个问题,关于黑晶球的来历。现在我就回答奥托坎帝的这第二个问题,我是如何开启黑晶球的。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尊贵的奥托坎帝王,因为我是七系全能魔法师!”随着嘲讽的话语落下,一道绚丽的七彩光芒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凝神望去,只见七彩霞光从云岚十三殿下的体内散发而出,包裹全身。黑发舞动,神采飞扬,与周身七彩霞光相呼应的黑眸中那濛濛的七彩光芒,越发的夺人心神,仿佛要把众人的灵魂也吸引进去,让人溺毙在里面不愿再出来。 夏啸天面带不愉地把玄月圈进怀里,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许月儿以这个摸样见人,真是……引人犯罪。还有那些愚蠢的猪们,竟然用那么猥琐的目光看自己的宝贝儿,该死!!! “天啦,全系魔法师!” “我竟然能看见一位全系魔法师,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听说众神时代的神王陛下就是全系魔法师,莫非这位十三殿下是神王转世?” “对啊,大陆已知的全系魔法师只有神王陛下,说不定你这猜测是真的呢。” “云岚有这样一位殿下,想不强大都难啊,以后云岚帝国要是起心……”。 “还有,关于怎样解开万年的诅咒一说,不知道是真的不?” “咳咳,诸位。”加巴尔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议论,看着夏啸天越来越黑的脸,大声说道:“我们这个议会是讨论如何抓捕亡灵法师,一些题外话请大家回去后再议论吧。” 转向几位上座的帝王,加巴尔又说道:“几位尊敬的帝王,请您们发表下建意吧?” 亚恩虽然没有如愿以偿的使玄月父子俩难堪,但对于玄月所爆出的这一能力,还是非常满意。全系魔法师么?哼,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到时候…… 维尔帝王终于睁开了他那一直微阖的眼睛,而万兽帝王也不再一副面无表情,开始沉思。 “这个黑晶球既然是那个亡灵法师势在必得之物,那它如果得知消息,肯定会来寻找。朕想是否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以便抓捕亡灵法师。各位认为怎样?”夏啸天见几人都不开口,便出声说道。 其实几人也是这样想的,但这枚黑晶球是属于玄月所有,他们心存顾虑,怕说出后引起夏啸天的不满。如今由夏啸天说出来,当然是巴不得。 “这个提议不错,只要它现身,抓捕起来就不难了。”维尔帝王接着夏啸天的话说道。 万兽帝王也赞同的点点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藏起来的亡灵法师很难找到,当年朕在知道它大概藏身处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更遑论现在根本不知它身在何处。” “那就这样说定了,既然事情已解决,就散会吧。”亚恩对着加巴尔微笑着说,可见他心情非常不错。 的确,刚才爆出了玄月全系魔法师一事,现在黑晶球又在他手里,亚恩可不介意把亡灵法师往云岚引。 “散会?”夏啸天冷冷的说:“奥托坎帝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吧?” “何事?”亚恩那鹰钩鼻子配上虚伪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鸷 “这枚黑晶球该存放于何处之事。”夏啸天可不在乎多说几句。 “呵呵。”亚恩轻声笑道:“云岚帝这话说的,你们的东西,当然是存放你们云岚咯,这有什么好讨论的,难不成还存放在奥托坎?” “既然奥托坎帝这样说,那朕就把这枚黑晶球交予奥托坎帝了,希望你们早日抓住亡灵法师,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夏啸天微笑着把黑晶球用灵力包裹,推到亚恩的桌前。 亚恩的微笑僵在脸上,见众人一副看戏的样子,心中把夏啸天骂个半死,嘴上却说:“云岚帝开玩笑了,这是你们的黑晶球,这大功德也该属于云岚的,奥托坎岂能居功。” “奥托坎帝就别客气了,朕可是非常诚心的。”夏啸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亚恩。 “呵呵,这可万万使不得,云岚帝还是请收回吧。” 加巴尔见两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的,赶紧插话道:“两位陛下就不用争了,依我看,这枚黑晶球就放在罗兰城吧,这样若有什么事,各国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不错,就放在这里吧,这样才让人放心,父皇你说呢?”玄月唇角上弯,眼角余光扫了下亚恩。 亚恩当然能听出玄月话中隐含的意思,虽然恼火但也不会傻傻地表露出来,只要这烫手的东西不放在他奥托坎,不会引来那让人恐惧的亡灵法师,随你怎么想。 “呵呵,三位看放这里可行么?”夏啸天现在心情可是非常愉悦。 “可以。” “行。” “不错。”三位帝王都表示了赞同。 “好,那就放在我城主府内吧,到时候十三殿下布个结界,就不怕有何闪失了。”加巴尔一锤定音。 “行,那各国就把这消息播散出去,传的越广越好。”万兽帝王那犀利的目光在各国国王间扫视了一圈,道:“这件事的轻重,相信大家都知道,谁若泄露出去,让亡灵法师知道这是个圈套。那么结局就不用朕说了吧。” “请各位帝王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一定不会乱说话。” …… 面对各国的保证,上座的几人微微点头,都看向加巴尔。 加巴尔站起身,朗声宣布:“好了,会议已经有了结果,那么就散会吧。希望各国王者们在罗兰城里过的愉快。” 第二十二章 万年的诅咒 “陛下,殿下,罗兰城主到访。”如今已经十四岁的风厉依然一副憨厚样子,高大、壮实的身材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请城主进来。”夏啸天夹菜的手顿了顿,吩咐道。 “哈哈,不用请,不用请。”随着爽朗的大笑,年过半百的加巴尔矫健的迈入餐厅,自发的在餐桌前坐下:“正好,我也没用晚餐,一起吃。” 西克忙起身添了一双碗筷给加巴尔,加巴尔接过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城主好。”玄月含笑的问候着。 “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叫伯伯好了。”加巴尔拿着筷子的大手一挥,朗声说着。 “呵呵,加巴尔伯伯。”玄月顺应的叫了一声。 “嗯嗯,乖侄儿。”加巴尔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这个好吃,玄月你尝尝,可惜怎么没有酒啊。” 夏啸天也夹了同一碟里的肉放进玄月的碗里,瞪了加巴尔一眼:“老家伙,吃饭也塞不住你的嘴。” 加巴尔白了夏啸天一眼:“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臭小子。” “吃你的饭,不许说话,小心噎死你。” “我老人家细嚼慢咽的,噎不死,你就甭操心了。” “老家伙。” “臭小子。” …… 一顿饭在两人你损我,我糗你中愉快的吃完。玄月对这位人过中年,但依然健朗、豪爽的老人好感更甚。 饭后,三人在大厅坐定,加巴尔端起茶杯吹吹上面漂浮的茶叶,道:“啸天,让玄月以后就住在罗兰城吧,到我那里去住,这样就有人天天陪我说话了。” 夏啸天沉默一会儿道:“我会保护他的。” “唉,其实住这里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想他了随时可以来看他啊,魔法阵那么方便。”加巴尔嘴里跟夏啸天说话,眼睛却看向玄月,里面有着一丝担忧。 “这事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月儿,也不会让月儿离开我的。”夏啸天抓住玄月的手,坚定地说。 “父皇?加巴尔伯伯?”玄月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离开?什么住这里?什么保护? 夏啸天摸摸玄月的软发,柔声说:“加巴尔,对于月儿你完全不用担心,月儿其实很强大的。” “强大?那也得等他成年以后才可能很强大吧,他现在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孩子!啸天,我觉得在他未成年之前,待在罗兰城里是明智之举!”加巴尔不停地重复着、强调着。 “老家伙,你不相信我?当我这个云岚帝皇是摆设?”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那我这个皇帝岂不是白当了,这身功力岂不是白练了。 加巴尔迟疑半响,道:“也不是,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大,但你不可能时刻都跟玄月呆在一起吧?再说了,那些老怪物们平时是不敢随便乱闯皇宫,可在如今这情况下,保不准他们会拿命去搏一把啊。” 玄月无奈的一笑,这两人把当事人扔这,自顾自的讨论,也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也不把事情跟当事人解释清楚,还真是让人无语。 “咳咳,我说父皇,加巴尔伯伯。”成功把两人的视线引向自己,玄月说道:“你们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为什么我就有危险了?” 加巴尔目露担忧:“玄月啊,你今天暴露出自己是全系魔法师的事一定会传遍大陆啊,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把你除之而后快,也会有很多人想抓住你……”。 看着欲言又止的加巴尔,玄月疑惑的到夏啸天处寻找答案。 “月儿。”夏啸天把玄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声说:“传说众神时代的神王就是一个全系魔法师,他是一个法皇,还说他的血能起死回生,最重要的是还能打破万年的诅咒。 在别人的认知里,月儿你是除了神王以外唯一的全系魔法师,你的血将会让那些相信这传言的人疯狂。” “就这事儿啊,那万年的诅咒又是什么?”玄月莞尔一笑问道。 “万年的诅咒啊……玄月你知道现在天玄大陆上最强大的人是什么级别吗?”加巴尔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剑神、法神。”玄月快速的回答,这还要自己说出来么,大陆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对,现在天玄大陆最强大的人是剑神、法神。可在众神时代却有人突破了剑神、法神级别,而晋升为半剑皇、半法皇。而众神之王更是突破了半法皇成为一代法皇。 随着众神时代的湮灭,至今再也无人能突破剑神、法神。而众神时代距今已有十万年之久了,所以无法晋升的原因被人归结为万年的诅咒。” 加巴尔面色沉重的接着道:“玄月你的血极有可能会引出那些为晋升而疯狂的老怪物们。特别是那些大限将至的,他们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 一定会拿命去搏,在他们的想法中,失败了不过是早死些日子,可如果成功拿到玄月你的血,那么他们获得的将是凌驾众人的强大力量以及悠久的生命。 “疯狂的老怪物么?”玄月目光一寒,冷声说道:“只要他们敢进皇宫来找我,我就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只要进入凌霄殿,大阵虽然无法杀死他们,但想困他们多久就能困多久。法神、剑神也不过是相当于先天期而已,辟谷期我现在还无法困住,但先天期的进去了就甭想出来。 夏啸天拍拍加巴尔的肩膀:“放心吧,老家伙,月儿绝对有这本事。” “他能打赢法神、剑神?”加巴尔指着玄月大声说:“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加巴尔伯伯。”玄月看见他只差跳脚的摸样,不由失笑:“跟法神、剑神正面对抗我当然不行咯,只要不正面对上,我就有把握阴死他们。 何况,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逃命的本事可是我的一绝哦。而且……”玄月握紧夏啸天的手,面对他说:“我还有一个守护神。” 夏啸天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如同被狠狠灌了一大桶蜂蜜,由内甜到外。伸手紧紧拥着玄月的细腰。 是的,守护你是我毕生的愿望与责任! 坚定的誓言通过相视的眼神,通过接触的身体传递给了玄月。 加巴尔闪烁的目光不停地在甜蜜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半响,无奈地道:“唉,随你们了,这么多年来,我似乎从来没有说服过你。” 夏啸天对着满脸无奈之色的加巴尔正色说道:“加巴尔,谢了。”谢谢你对月儿的关爱,老朋友。 “呵呵。”既然不再讨论那些沉重的话题了,加巴尔便放松心神,慢慢的喝着茶。道:“玄月你那结界牢靠不?不是伯伯要怀疑啊,谁让你现在就这么一丁点儿。” 看着自觉很有理的加巴尔,玄月笑着说:“那加巴尔伯伯你怎么不去试试它是否结实呢?” “还是不要的好,要是不小心把你那结界弄破了,你不理伯伯了,那伯伯不是要伤心难过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玄月很是无奈,我才是老怪物呢,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月儿那结界很特别的,即使我们远在云岚,这里的结界被动,月儿也能感觉的到。”夏啸天及时为玄月解围,省的那为老不尊的老家伙老占月儿的便宜。 “哦?”加巴尔感兴趣的问道:“这么神奇?是怎么弄的?这可得教教伯伯。” “呵呵,加巴尔伯伯真感兴趣的话,玄月当然会教给伯伯的。”对于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玄月当然不会拒绝。 从星月戒里拿出一块空白玉简,把一些简单的方法复印在上面,递给加巴尔,道:“加巴尔伯伯,你把自己的精神力输入进去就可以阅读了。” 加巴尔接过,往里探入精神力,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多姿多彩,一会儿一变。 半响加巴尔惊叹:“玄月啊,你这些功法哪那里来的啊,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只是我平常研究结界时想到的,只不过是一些小窍门。”玄月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从前世带来的,不过,里面有些的确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天才啊,天才。”加巴尔连连称赞:“那我放心了,你那黑晶球谁也弄不走了。” “那亡灵法师要是真的来了,加巴尔伯伯你可得小心些。”玄月虽然不知道亡灵法师究竟有多厉害,可从每个提到它的人都会表露的惊恐来看,应该实力不弱。 连父皇不是也颇为忌惮么。 “哼。”加巴尔重重哼了一声,满面寒霜:“它要是敢来,我就拆了它那烂骨架。” 夏啸天斜扫了加巴尔一眼,道:“可别让它把你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拆不了,我这可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哪有那么容易被拆的。”加巴尔乐呵呵的对着玄月又道:“玄月,想当年你伯伯我可是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啊,虽然现在老了,可依然不改英雄本色,所以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老家伙,越说越来劲了啊。”夏啸天终于听不下去了,要不是翻白眼很有失身份,他还真想扔个大白眼给加巴尔。 “哈哈,该回去了。”加巴尔开怀地笑着站起身:“玄月啊,伯伯这几天没时间陪你玩儿,等忙过了这几天,伯伯一定陪你在罗兰城痛痛快快的玩些日子。” “谢谢加巴尔伯伯。” “走了,不用送了,哈哈。”加巴尔大步走出大厅,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 收回目光,夏啸天拥着玄月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沉重。 “父皇在为我担心?” “嗯。”夏啸天用手指临摹着玄月的脸颊、眼睛、嘴唇:“我虽然担心,但不害怕,谁让我的月儿那么厉害呢。而且,我也会陪着月儿的。” “那父皇现在就陪我去逛逛夜晚的罗兰城吧。”玄月拉着夏啸天就往外走。 “呵呵,非常乐意。” …… 第二十三章 罗兰广场 夏啸天,玄月悠闲地走在罗兰城最有名的罗兰大街上,身后跟着西克、风厉、雨飞三人。 夜晚的罗兰大街灯火通明,林立的商铺里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一点也不比白天少。街上的行人充满轻松、安逸,连巡逻的士兵们也格外地彬彬有礼。 这一切无不显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安定。 “这样一个王权至上的的世界,怎么还能保留这样一个特殊的城市,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玄月打量着四周,感慨的说道。 “这就是英雄的力量。”低沉、华丽的嗓音同样满是感慨。 玄月顺着夏啸天伸手指着的地方看去,远处人声鼎沸,灯光明亮,隐约间可以看见很多人影。 “父皇,那是什么地方?”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啸天拉起好奇的玄月,大步向前走去。 一个巨型广场出现在玄月的眼前,魔法灯光照亮了广场每一个角落,夜宵小摊连接成一条长龙,靠近广场中间地带的位置则被摆地摊的小贩占领着。 正中间是两座高大、雄伟的雕像,时常有人停下鞠躬参拜。 “左边的是罗兰帝国的创建者,第一任罗兰大帝冉旭,右边是最后一任罗兰大帝天玄。” 伴随着夏啸天满是感叹的介绍,玄月走进广场,抬头注视着历史上最伟大的两任帝王。 青铜铸造的雕像在魔法灯光照耀下反射出幽光,英俊的五官,高贵的气质,深邃的目光直视前方的虚空。 “真不可思议,以天玄大陆上的技术,居然那制造出如此巨大而又栩栩如生的青铜雕像。”玄月比划了一下,自己整个人也就它们的手掌长。 “这两尊雕像都是出自矮人之手,冉旭大帝是一万多年前矮人族的卢克大师带领矮人们铸造的。而天玄大帝是七百年前加德拉尔大师带领族人铸造出来的。正是他们的铸造技术,使矮人们在天玄大陆倍受尊敬。” 夏啸天对着两尊雕像鞠躬行了一礼,接着道:“随着力量的增加,每次瞻仰两位大帝,都能感觉到他们那藐视天下的气势更甚从前。” “呵呵,父亲可是感到气馁了?” 夏啸天坚定地望着两位大帝,道:“不,我从不曾气馁过,他们是我前进的动力,我的目标,我夏啸天以超越他们而努力。” “兄弟,好气魄!”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红光满面的年轻大汉吼道。对,就是吼,因为他的嗓门实在太洪亮了,连大嗓门的巴威尔也赶不上他,引得一些人纷纷看向这里。 “过奖。”夏啸天淡淡的一笑。 “不过奖。”大汉咧开大嘴笑着道:“像你这样充满斗志,不骄不躁的人,我克鲁最佩服了。” “克鲁,克鲁,这里,快点过来。”远处,一群身着佣兵服的人对着这边大喊。 克鲁对着那群佣兵挥挥手,转头对着夏啸天又咧嘴一笑,道:“兄弟们在叫我了,再见,朋友。” “再见。” 看着大汉大步走向他的兄弟们,玄月笑道:“父亲,这人挺有意思的。” “怎么有意思了?”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肩向夜宵摊走去。 “声音大的有意思,脾气爽直的有意思,鲁莽的有意思。”玄月笑眼弯弯。 “呵呵,甭管别人了,想吃什么?”夏啸天指着一排小摊问道。 “嗯,肉串,这里有。”玄月拉起夏啸天往前直钻,而西克三人则在后面充当恶人,板着脸,吓唬那些因垂涎父子俩人容貌的蠢蠢欲动之徒。 玄月看着眼前这大号肉串,直咽口水,每一串上有四块半个巴掌大的魔兽肉,金黄色的肉块在火上滋滋着响,油水直冒:“老板,来十串。”又对西克三人招招手:“一人两串,唔,好香……”。 “父亲,这是什么果汁?老板来五杯。” “父亲,这是什么?老板来五份。” “啊,这个看着就好吃,老板,给我包五个。” “这是什么汤啊?好香,老板给我五碗。” …… 夏啸天好笑的看着还在四处乱钻在找好吃的玄月,吃了那么多东西,他那小肚子怎么也不嫌涨? 把手里的小吃一股脑儿的扔给后面三人,道:“全吃了。” 便疾步走过去拉住自己的宝贝儿,道:“月儿,来这里了怎能不逛逛地摊呢,这也是罗兰城一大特色,也许能淘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走,去看看。” “啊,好吧。”玄月不舍的看看长龙似的夜宵摊,任夏啸天拉着往地摊走去。 而雨飞却在后面不停地吃着手里的小吃,一脸的幸福样。因为西克跟风厉把陛下给的小吃都给了他,让他吃得不也乐乎。 玄月在地摊前挨个的观看,而碰到不认识的就问身边的活字典。 “父亲,这是什么?” “这是英奇草的枝蔓,观赏魔兽雪玉兔最喜欢这种食物,不过,这英奇草比较难碰到。” “父亲,这个呢?” “这是玉斑石,打造铠甲时在里面加点这种矿石,能提高铠甲的韧性。” “这是什么兽皮?” “五级魔兽针獴的皮。是制作软甲的上等材料。” 转了大半个广场,玄月也买了些小玩意儿。 “月儿累了么?要不咱们回去,明日再来玩?”夏啸天拥着玩了大半夜,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玄月。 “嗯,回去吧。” 几人缓步往广场外围走去,经过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摊时,玄月拉拉夏啸天的衣袖:“父亲,那是什么?” 即使现在兴趣不高,可碰见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时,玄月还是很好的发挥了不懂就问的良好品质。 夏啸天顺着玄月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脸盆大小,黑白斑点交错的圆球被放置在地摊的边缘。 “咦?”夏啸天毫不迟疑的走过去蹲下,左右观察了好一会,疑惑的问道:“老板,这是什么?”虽然看样子像是魔兽卵,但里面却没有任何生命的波动,能碰上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不认识的东西,这情况可不多见。 “这个东西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以前跟朋友交换东西时连带的。”老板有些尴尬的回答。 玄月接过圆球,输入一丝灵力,只感觉里面有一团什么东西,不像金属什么的,也没有生命的波动痕迹。不甘心的玄月又探入一缕神识,蓦地,一丝微不可查的心跳传人玄月的神识之海 “咦。” “怎么了?月儿?”夏啸天站起身问道。 “没什么,父亲把这个圆球买下来吧,回家可以踢着玩儿。”玄月抛抛手里的圆球。 夏啸天知道玄月肯定有所发现,便不再追问。转头对摆地摊的小贩说:“我儿子看上这个圆球了,多少钱?” 小贩有些迟疑的回答:“这个……就三个金币吧。”说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听跟我交换的那个朋友说,这个球是他在远古遗迹中发现的,虽然不知道用途,可三个金币也不算高吧,嘿嘿。” 夏啸天点点头,西克赶紧掏出三枚金币递给小贩,同时心里嘀咕:‘殿下今儿净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魔兽的牙齿啊,什么植物的种子啊……现在又弄出这么一个斑斑点点的圆球,难道这些都是有用的?’ “这圆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帮玄月沐浴的夏啸天见玄月从星月戒里取出那斑点圆球,问道。 “父皇,你用神识观察。”玄月把圆球递到夏啸天的面前。 “嗯,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但弄不清楚是什么。”夏啸天将神识收回,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我的神识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至极的心跳。”玄月想了想又道:“父皇先天期的神识都不能发现,也难怪别人无法发现什么。” “月儿的神识,天玄大陆上可没人能跟你相比。”掬水往玄月头上淋着,夏啸天说:“这么说这是个魔兽卵了,可以它现在这情况来看,应该是快死了吧。” “它还能吸收灵力。”玄月小心的将灵力缓缓输入魔兽卵。 “那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估计是它太虚弱从而影响到灵力的吸收。月儿想要救它?”夏啸天皱皱眉,这个魔兽卵明显已经不行了,还真不知道能否救的活。 “嗯,想看看能遗留在远古遗迹中的会是什么魔兽。而且,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存活那么漫长的时间,说明它的生命力很强大,生命之火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熄灭。”玄月很是期待地看着圆球。 “那月儿就用灵力温养着吧,试试能否让它活下去。”夏啸天把玄月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道:“现在月儿是否该把注意力放在父皇身上了?” “嗯?”玄月疑惑的抬头:“父……唔……”。 一双薄唇包裹住玄月娇嫩的小口,大舌在小嘴里翻江倒海,游遍了每一个角落后,卷住小舌吮吸起来,直到小舌麻木,直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第二十四章 逛街 “月儿,今天的议会你真的不去了?”今天云岚的所有附属小国举行一个议会,作为统帅他们的夏啸天,当然不好缺席。 “嗯,没意思。”玄月放下手中碗筷,道:“父皇吃好了?” “吃好了。”夏啸天拿起湿巾帮玄月擦拭唇角、小手:“那一会儿我就过去了,月儿出门去逛逛吧,等议会完了我来找你。” “嗯。”…… 看着夏啸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玄月轻声说道:“亚迪斯,去把他们几个全都叫来,咱们游罗兰城去。” “是,殿下。”亚迪斯脸上挂满笑容,昨晚上怕殿下跟陛下回来的早,所以没让伊达利玩尽兴,今天又轮值到自己,本来以为没时间陪弟弟了,想不到殿下要带大家出去玩,伊达利一定会开心无比吧。 罗兰城的主街罗兰大街上缓缓行来一群少年与两个倍受大陆上众人尊敬的年轻矮人。一群人长相各异,但全是身着华服,气质不凡。就连长相平凡的那位,因为他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而增色不少,不会让人觉得他站在这群俊美少年里有何突兀。 参差不齐的八人拱卫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精致绝美的长相,优雅高贵的气质,华丽精美的服饰。无不显示出这个孩子那不凡的身世。 “少爷,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云润向玄月禀报着刚打听到的专门出售高阶魔兽卵商铺的位置。 “少爷想买魔兽卵吗?”伊达利牵着亚迪斯的手,好奇的询问。 “听说罗兰城里的魔兽卵级别是大陆上最高的,也是最好的,去参观参观。”玄月轻声回答,其实按他的打算,是想给身边这几个小子每人配一只魔兽,能提高战力,何乐而不为呢。 “少爷,到了。” 一栋雕琢着各种魔兽图案的三层大楼,立在罗兰大街的黄金地段。门口站着一排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女,每当有人进去,便站出一人为之引导,大门上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考特商行’。 “几位少爷,欢迎光临考特商行。”一名男子从队伍中间走出,对着玄月他们鞠躬,微笑着说:“伊曼很荣幸的能为各位少爷服务。” “带路吧。”云润温和的吩咐。 “是,少爷们请进。”伊曼侧过身体,让玄月他们进入大厅。 宽阔的大厅里,三面环墙而建的柜台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嘲杂的声音使玄月微皱眉头。 “请问少爷们需要购买些什么?伊曼好带少爷们去相应的区域。”前面引路的青年脚不停歇的带着几人往通向二楼的楼梯走去。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认为这几位少爷是没钱的主,像这种身份高贵的人物可都是在二楼招待的。 “魔兽卵。”云润对青年微微一笑,轻声回答。出门在外,一般都是由他们几个与别人说话,自己主子可是很少开口的。 “好的,请少爷们移步上二楼,二楼出售的都是精品。” 二楼的大厅不比一楼小多少,但人却比一楼少的多,都是身着华丽服饰,随便走动观看着。即便是说话,也是低声交谈,相当安静。 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木架,木架上陈列着各种物品,供人挑选。 伊曼没有停下,依然侧身引路:“少爷们请这边走,魔兽卵摆放在东边区域。” 来到大厅东边,一溜儿十几排木架上陈列着各种颜色的魔兽卵,每个魔兽卵的大小也不尽相同,小的有小孩拳头小,大的比脸盆还要大。 引导青年伊曼站在一排木架前,指着魔兽卵下方的一张卡片说:“每颗魔兽卵都有介绍,伊曼恭祝各位少爷能挑选到合适自己的魔兽卵。” “嗯,云润打赏。”玄月满意的看向五颜六色的魔兽卵,怎么多蛋,这些小子能选到他们合适的吧。 走到一排木架旁,玄月一个一个仔细观看起来。对于这个世界的魔兽,玄月还是有些好奇,这里的魔兽们好像都是卵生,形状也跟修真界的妖兽们不怎么相同,能力就更不相同。 “啊,这些都是四级的哥哥。”伊达利小声呼叫着,众人全都忍俊不禁。 亚迪斯宠溺的揉揉伊达利的小脑袋,无奈的说:“是四级的魔兽卵,不是四级的哥哥。” 伊达利吐吐小舌跑到玄月身边,问道:“少爷,您想选什么样的魔兽卵?” “随便看看,你们几个也去好好看看吧,碰见合适的我就给你们就买下。”玄月见几人还跟在他身后,吩咐道。 刚刚还在因为伊达利的话在笑的几人,这一下子更加乐不可支了,纷纷四散开来,去寻找自己中意的魔兽卵去了。 “啊,这一排是五级的。”伊达利这次吸取教训没再说是六级的哥哥了。亚迪斯跟在伊达利身旁,默默看着欢快的伊达利,眼里的暖意全倾在小人儿的身上。 “雷剑快过来,这里有几颗六级的魔兽卵,数量不多哦。”风厉在稍远的地方小声喊道。 雨飞也不甘寂寞:“法兰、巴威尔,这里有你们矮人族最喜欢的摩罗兽卵。” 几人不住叫唤着,惊叹着,伊达利跑了这边,又跑到那边,忙得不也乐乎。 玄月抬头嘱咐道:“要选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每人只有一次签订契约的机会,宁缺毋滥。” “知道了,少爷,那我去选最好的,找八级,九级魔兽卵去。”伊达利又跑动起来。 “伊达利。”亚迪斯语气中满是无奈:“这里可没有那么高阶的魔兽卵,而且,八级,九级兽卵有可能被人类得到么?就算得到了又有谁舍得出售呢?” 伊达利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亚迪斯:“是吗,那我选什么呢?” “选你四级的哥哥去。”雨飞从一排木架里探出半个脑袋,取笑着伊达利。另几个小子也发出低沉的笑声。 伊达利对着雨飞做了一个鬼脸,拉着亚迪斯说:“哥哥你帮我选。” “好。”亚迪斯拉起伊达利的小手向魔兽卵陈列架走去。 玄月对于几人的笑闹一向不管,用他的话说:“非正式场合就随意些吧,成天板着一张死人脸多无趣,带上这样的你们还不如带几个铜人,没事儿时还可以敲敲当乐曲听。” “殿……少爷。”雷剑手里抱着一个最大的绿色魔兽卵来到玄月身边,说:“我喜欢它,想要它。” 玄月伸手按上魔兽卵输入一丝灵力,魔兽卵飞快的吸收着:“嗯,生命力很强大。” “少爷,这是六级刺荆龙的兽卵,它会木系魔法,速度虽然不久马龙兽,但耐力跟战力非常强。”伊曼在旁边为玄月解说道。 “马龙兽虽是四级魔兽,但它专司速度,是陆地上跑的最快的魔兽,没必要跟它比速度。”收回手掌玄月对着雷剑道:“那它就是你的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听见雨飞略带颤抖的呼唤,玄月带着雷剑走了过去:“怎么了?” 雨飞指着面前的一个褐色魔兽卵道:“少爷,它呼唤我……”。 “嗯?”玄月疑惑的看了看雨飞,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便瞧向被雨飞指着的魔兽卵,卡片上写着:犼、土系、四级。 一个普通的四级魔兽卵,对灵力的吸收也不及雷剑的刺荆龙卵,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啊。见雨飞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玄月轻声询问:“雨飞,你说它呼唤你,是怎么呼唤的?” “刚才我经过这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它的呼唤,不是说话声,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对,是感应,我就是感应出它的呼唤。这个……少爷,具体的我也形容不上来。”雨飞挠挠头,很是困惑的说。 “嗯,我知道了,让它跟着你。”将褐色魔兽卵放在雨飞的手里,玄月往一边走去。 转过身的玄月嘴角微弯,这一趟可是赚了,修真界一直流传神兽择主,当然这个不可能是神兽,但是,能择主就说明这魔兽可是有着高灵智,现在虽然是五级,可高灵智的魔兽是可以进化的,如同修真界的妖修一样。 “少爷,不是吧……”雨飞哀怨至极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引起许多人面带不满之声望来。 一脸嫌弃的雨飞抱着这个褐色魔兽卵,嘴里念念有词:“四级的,四级的,没事儿我往这里路过干嘛,真是倒霉催的,这下要给他们几人笑话了。伊达利,我弄到个四级的哥哥了……”。 “少爷。”伊达利举着手中白色的魔兽卵,跑到玄月面前:“少爷,这是五级的飞行魔兽,这里只有这一颗哦,以后我就可以飞上天空了。” 伊达利献宝似的把手里的魔兽卵递给玄月查看。 说话间,几人都陆陆续续走了过来,玄月视线转了一圈,道:“都选好了?” “云润没选。”法兰指指云润。 “嗯?”玄月看向云润,面带询问之色。 云润双手一摊,笑着说:“我觉得都不喜欢,也不合适。” “想要什么样的?” “不知道,只要喜欢什么样都无所谓。”云润看向自己的主子回答,脸上那份时刻挂着的微笑,在面对身边这些人时,总是格外的温柔。 “嗯,以后再找吧,先去把帐结了。”玄月略微点头,转身慢慢朝楼梯口走去,心里寻思:‘我那圆球不知道会孵出个什么东西来,不会也是那样斑斑点点的吧……’。 第二十五章 罗兰皇宫 走出考特商行,中午的太阳散发出灼人的白光,热浪波动中连空气都被扭曲,大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一只小狗吐着舌头懒洋洋的趴在阴凉处。 玄月微眯着眼:“找个地方用午膳吧。” “少爷,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菜很好吃,昨天哥哥带我去过。”伊达利邀功似的指着左边:“就在那边,不是很远。” “带路。”玄月不禁微微一笑,伊达利眼睛水汪汪的样子,使他联想到小狗,只差一条在摇着小的尾巴了,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任谁也无法狠心拒绝他的要求吧。 “好嘞。”伊达利欢快的向前蹦去,嘴里还叨念:“哥哥,快点。” “伊达利,你慢一点,小心被人撞摔着。”亚迪斯微笑着嘱咐。 旁边几人相视无语,就算被撞,以这趋势也应该是你弟弟撞别人吧…… “少爷,就是这里,这里的菜可好吃了。”伊达利把众人引到一座酒楼前,再次强调着。 看见匾额上的三个大字时,玄月唇角微弯:“雾凇楼都开到罗兰城了啊,嗯,这里的菜是不错。”当初在帝都时,父皇曾带自己到雾凇楼用餐,那里的美味可是记忆犹新。 “几位客人快楼上请。”肥胖、精明的老板扔下从看见这几位进门就有些晕乎的小二,亲自跑来迎接。 在众多食客还没回过神时,玄月等人已经坐在二楼一间雅座里了。 老板水桶一样的腰微弯:“几位客人想吃些什么?” “你们酒楼最拿手的菜上一桌。”云润温和的吩咐:“再上一壶好茶。” “好好,请客人们稍等,马上就好。”胖老板快速的出了雅座,拉好门。 “以后你们每天都要以灵力温养几次自己的魔兽卵,这样对它们的帮助一定不会小。”玄月轻声说道。手指转动着星月戒,都中午了,父皇还没议完事么? 雨飞犹豫的拿出褐色兽卵:“那个……殿下啊,我这个可不可以……换一个啊?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一只四级的小狗啊,殿下。” 玄月凌空摄过魔兽卵,手指在上面轻弹:“想换?可以。”不理两眼冒光的雨飞,接着道:“这只魔兽卵给谁呢?能自己择主的魔兽可都是高灵智的,可进化魔兽,不知道这只犼会不会进化成一只神兽。既然雨飞不要了,你们谁要?” “啊,未来的神兽,我要。”伊达利首先举起手,嚷嚷道。 “我要,我要。”法兰也举手。 “我我我。”大嗓门的巴威尔不甘落后。 几人都纷纷举手,连温和的云润也凑起热闹:“反正我还没有魔兽卵,这只犼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帮雨飞解决麻烦。” 几人都戏谑的看向目瞪口呆的雨飞。 雨飞眼睛眨巴眨巴,半响,跳起来大声说道:“啊,啊,不许!那是我的神兽!” “你刚刚说要换的。” “就是,殿下都答应了。” “不许出尔反尔。” …… 雨飞才不理众人的捉狭,可怜巴巴的伸出双手:“殿下,我错了不成吗,殿下您就把神兽还给我吧。” 玄月把魔兽卵在手中抛上抛下,而雨飞的脑袋也随着魔兽卵上下不停地点着,双手虚接:“殿下小心啊,殿下您别玩儿了,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玄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悠闲地说:“我才九岁,不是大人,所以哪来的大量啊。” “殿下啊……”哀怨之极的声音夹杂着众人的笑声响在雅座里。 “接着。”毫无征兆的玄月突然把手中的兽卵抛飞。 “啊……”在凄厉的尖叫声中接住魔兽卵的雨飞不停地拍着胸口,以平复被吓得“呯呯”直跳的心脏。 “哈哈。”伊达利笑倒在亚迪斯的怀里,几人也笑成一团。 “嗯?”拿出正跳动的传讯玉简,玄月微弯的唇角幅度变大,父皇可终于议完事了啊,忙把自己的所在地传给了夏啸天。 “月儿。”一进雅座,夏啸天就看见宝贝儿正对自己笑的欢,心情可是非常愉快。 在玄月旁边坐定,对着一桌子未曾动过的菜,夏啸天端起碗筷,道:“用膳吧。” 众人在夏啸天动筷后,才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月儿今天玩儿的可开心?”为玄月布好菜,夏啸天问道。 “嗯,今天收获不错。”玄月想到刚才戏弄雨飞的一幕,不由浅笑。 “说来听听。” “收获了一只可以进化的魔兽卵,而且已经择主,是雨飞。”眼睛往雨飞那里看了一眼,回答道。 雨飞忙放下碗筷,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魔兽卵给夏啸天过目。 “不错,雨飞你可得善待它。”夏啸天略一点头,收回目光。 “呵呵,父皇不用嘱咐雨飞,我估计那东西现在就是他的命。”玄月轻笑出声。在座几人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而雨飞则一脸陶醉,小心翼翼的把魔兽卵捧在胸口,嘿嘿地傻笑着。 “嗯,大家快吃吧,月儿不是想去罗兰皇宫么,吃完饭咱们就去。” “好。” “真是很雄伟啊。”玄月对着眼前高不可攀的宫墙感叹道。 赤红色的宫墙高达五十米,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张扬的耸立着,通过厚重的黑色宫门,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广阔无比的广场,巨大、光滑的白辰石板一块紧连一块,密不透隙的铺满整个广场。 广场的尽头是由赤红岩石铺就的台阶,高大的台阶上是一座宏伟的四方形黑色宫殿,巍峨的宫殿如同刀削般的线条,没有过多的装饰,庄严肃穆,恢弘大气。 这宫殿让人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仿佛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雄伟的巨城! 在云岚皇宫已经住了几年的亚迪斯几人,面对这黑色宫殿透体而发的沉重感,觉得异常压抑,不由放缓了呼吸。 “上去吧。”夏啸天拉起不发一语的玄月,穿过空旷的广场,拾阶而上。 在近距离内众人感应到那浩瀚如海般的压力,步入三丈内顿时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似被人扼住了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漆黑的大门紧紧的闭合,不知道何种材质打磨而成,似冷硬的金属,又像是妖异的怪石,透发着沉重而危险的气息。 高大、厚重,不知为何材料制作的宫门上刻满繁复而神秘的暗红色图案,夏啸天摸着那些纹路,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沉重:“这暗红色是天玄大帝的鲜血渗入而成的,在莫格平原战役前夕,天玄大帝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十条龙族生命为祭,发动了龙族的终极奥义:龙神之守护。 这是天玄大帝留给大陆上的生灵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个被龙神守护的宫殿中,任何黑暗生物都会瞬间被毁灭…… 他留下遗训:当这个大陆上的生灵注定将被毁灭,各族挑选一千最优秀的人进入这座大殿,保留不灭的火种。” 感受着那股来自远古的苍凉气息,玄月伸手按上宫门,他想尝试打开石门,但是那巨门却纹丝未动,犹如天地根基一般。 亚迪斯、法兰进入也伸出手按上宫门,“昂”一声声隐约地龙吟浮现在他们的心神里,龙吟谱出一曲慷慨悲歌,荡气回肠,似叙述着曾经的辉煌,似叙述着曾经的伤感,似叙述着曾经的愤怒,似叙述着曾经的悲哀…… “呼。”玄月呼出心中的浊气,试图让心中的那份沉重消散一点:“父皇,这里似乎……似乎很悲伤。” 夏啸天按着宫门的手捏成拳头,指节发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月儿感觉到了啊,是的,每一位来个这里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份悲伤,这里承载了我们的先辈们那坚强的意识,不屈的战魂。悲壮的先辈用他们的生命换取了我们如今的安宁……” 夏啸天看向旁边几人,法兰、巴威尔、雨飞、伊达利、风厉都已经泪流满面,剩下几人眼里也是目露哀伤。 “陛下。”伊达利擦擦眼泪,哽咽着问道:“那十条龙没有死对不对?我有听到他们的叫声。” “不,他们已经死了,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献祭不但要献出他们的生命,还要献出他们的灵魂。不要为他们过于悲伤,他们是伟大的,为了能保护大陆上最后一丝火种,他们即使明知道会灰飞湮灭也在所不惜,义无反顾的自愿献祭了自己所有一切。”夏啸天的语气出奇的轻柔,完全没有平时对他们的威严:“那龙吟声只能归结于龙神之守护了。” “哥哥,呜呜……”善良的伊达利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心中的悲伤只能通过哭泣发泄出来。 夏啸天不愿自己的宝贝儿过多的沉侵在哀伤中,揽起玄月的肩,说道:“我们去后面看看吧,这扇门现在是不会为任何人打开的。” 玄月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随着夏啸天步下台阶。 一行人终于绕过巨大的宫殿来到后院,后面是一座一望无际的花海,百花盛放,姹紫嫣红。亭台小榭点缀在花海里。 “没有后宫?”玄月惊奇的四望,这里除了庞大的御花园以及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外,只有远处一个面积不是太大的小院,还真是一个简单之极的皇宫啊。 “那小院就是历任罗兰大帝的妻儿住的地方。”夏啸天顺着玄月的眼睛看向小院,解释道:“前几任罗兰大帝都不曾建立自己的后宫,慢慢的这一习惯就延续了下来,变成历任罗兰大帝不成文的规矩,罗兰皇宫不建后宫。罗兰大帝的妃子们都是很少的,有的终其一生只有一个皇后相伴。” “嗯。”玄月撇撇嘴:“哪能跟父皇相比啊,生活在花丛中。” 夏啸天一怔,随即笑容满面,低头附在玄月耳边轻声说:“我可以理解为月儿是在吃醋吗?“ 白了夏啸天一眼,玄月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呵呵。”夏啸天伸舌轻舔玄月的耳垂:“月儿这醋吃的可不划算,我可都有两年时间未曾去过后宫了,父皇可是在等月儿长大呢……”。 玄月觉得自己被火烤一般,浑身发烫,往一边闪去,却被夏啸天牢牢把住肩膀。 身后的几人,对这一幕都无动于衷,通过这几年来这两人不断地刺激,现在都能做到熟视无睹了。而且,在他们心里也都觉着这个世界也只有陛下才配得上自己的主子。 “这座塔楼是做什么用的?”玄月抬头仰望,还真高啊,直插云霄了。 “这是罗兰帝国祭天塔楼。”夏啸天的神色有些复杂。 “祭天?有用么?”玄月嗤笑道:“有用的话,罗兰帝国就不……”。 “月儿。”夏啸天摇摇头打断玄月的话。 玄月轻轻一笑,道:“父皇,我是替他们不值,求人不如求己,不是么?而且,最后还不是在天玄大帝带领下才取得胜利的。” “月儿,我们回去吧,父皇有些累了。”夏啸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天玄大帝临死前不是高呼“天道不公”吗,这座高高在上的塔楼就如同一个笑话一样,嘲讽着每一个来这里瞻仰,朝拜的人…… 第二十六章 突破 “父皇在想什么呢?”玄月见夏啸天独自沉吟了半天,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不知道那亡灵法师会来罗兰城不。”夏啸天抛开心中所思,一手揽过玄月,转移话题。 “它肯定会出现的,我感觉这黑晶球对亡灵一族应该很重要。”玄月肯定的回答。对于夏啸天回避他的问题也不恼,毕竟大事上,夏啸天可从没有隐瞒过他什么。 “嗯,但愿吧……”夏啸天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玄月放软身体依在夏啸天的身上:“父皇这里的事了吧?” “嗯,没事了。”夏啸天微微一笑:“接下来几天父皇就陪月儿好好在罗兰城玩玩。” “不玩了,咱们回云岚吧。”玄月轻声说道。 “嗯?为什么?难得出来一趟,月儿怎么就要回去了?”夏啸天不解的看着玄月。 “回去后,我得闭关一段时间,提高自己的能力。”玄月回答,面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我必须提高自己的力量。 “月儿……”夏啸天把头埋在玄月的脖颈边闷闷地道:“早知道来罗兰城会给月儿带来危险,当初就不该带月儿来。”刚才夏啸天就是在想这事,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即便是没来罗兰城,我也要闭关了,再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这也是对我的历练,要不我就隔段时间出来看父皇一次?”玄月无所谓的笑道。 “唉,月儿还是以提高你的功法为主,不用顾虑我,毕竟,这次肯定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来找麻烦,若是月儿有了什么危险,那父皇……” “父皇。”玄月捧着满是担忧之色的俊颜,保证道:“我绝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不光是为了你,我的父皇,还是为了那如父如母的师傅。所以我绝不会允许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从罗兰回云岚已经一个月了,而玄月从回来的第二天就进了密室。 密室中,玄月手中正捏着一粒丹药,白的几乎透明的丹药散发出一股隐含的灵力,满室生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死死的盯着这如玉般的丹药,玄月黑白分明地眼眸中,闪烁着挣扎。 不管玄月性子如何镇定,可在面对着这种几乎是生与死的决绝情况时,心中依然难免是存有几分恐惧与忐忑,这怪不得他。毕竟,那即将吞下去的,可是一个极其不安分的炸弹啊,那个炸弹,几乎是有着极大地可能,会在吞噬的那一霎那,将身体,炸得灰飞烟灭。 ‘虽然到了合体后期,可离巅峰还是有一些差距啊,短时间内是无法突破的。只有服下这天灵丹么?可这蕴含的灵力也太大了,极有可能会被撑爆,危险啊……但如不到达先天期,面对那些吸血鬼似的老怪物们,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除非不出这凌霄殿。唉……’ 雨飞跟雷剑看着玄月一脸思虑,把手中的丹药一会儿收进星月戒里,一会儿又取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相互对视一眼,感觉颇为无奈。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随便管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主子吩咐的事办成,办好。所以见玄月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询问。 “师傅在等着我,父皇也在陪着我,为了他们,决不能允许自己陷入别人所带来的危险中!”玄月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低声呢喃着犹如誓言般的话语。 半响,下定决心的玄月抬头对雨飞、雷剑严肃的吩咐道:“我现在冲击先天期,在这个过程中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大惊小怪,更不许动我,听明白了吗?” “是,殿下。”雨飞、雷剑同时点头应道。 收回视线,不再有任何犹豫的玄月把手中的天灵丹扔进嘴里,丹药入口及化,化为一股股磅礴的灵力四散开来,没有任何停留的冲击着玄月的四肢百骸,同时也涌进经脉中横冲直撞。 玄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不停地注入气体般迅速膨胀,当膨胀达到身体的极限时,骨骼,经脉开始慢慢碎裂,非人的疼痛席卷而来,淹没了玄月。这股灵力所造出来的疼痛,直接让得玄月的身体不断的间接性抽搐着,浑身肌肉紧绷,一条条犹如肉虫一般的青筋不断的耸动着,惨白的脸庞,没有丝毫血色。灵力疯狂的穿梭着,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玄月的体内,几乎便是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庞大的灵力在肌肉、骨骼、经脉里不停肆虐,被冲击的骨骼与经脉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迅速扩大直至破裂,灵力流动间,又瞬间被修复完整,接着又破裂,又修复……不停地破坏、修复间骨骼变得一次比一次坚硬、紧实,逐渐变得晶莹如玉。经脉也在一次次的断裂和修复中不断被扩宽,变得越来越柔韧。 疼痛深入骨髓,让灵魂也为之颤抖,鲜红的血液通过不停绽开的肌肤染红白色华服,滴在地面上。玄月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离,黑暗即将来临,他知道当黑暗淹没他时,那他的存在就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不可以失败,这个世界还有让自己割舍不下的人! ‘父皇!师傅!’ 从玄月灵魂深处传来的呐喊直冲云霄。 咬紧渗血的牙关,竭尽全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强忍着体内传出来的阵阵剧痛,心神逐渐的沉进体内,艰难的运转起功法,试图让在体内到处肆虐的庞大灵力顺着功力运行的轨迹进入丹田,为自己吸收。 久久,终于极为困难的运行完一圈,把一丝灵力成功送人丹田炼化,再接着运转输送,再接着炼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进入物我两忘中的玄月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十分温暖的力量包裹住,全身的疼痛与不适不知道在何时都消失不见了,就像在午后,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感受着阳光的抚慰…… 心神沉入身体的玄月清楚地看见,体内原本气态的灵力已经全部转变为液态。先天期! 缓缓地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忽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月儿,月儿,月儿……”声声呢喃般的呼唤带着浓浓的眷恋。 “父皇?”眼前的夏啸天一脸胡茬,眼睛布满血丝,龙袍皱褶的如同咸鱼干。玄月心痛的抚上那憔悴的脸颊。 “五天了,月儿很痛吧?父皇在大殿上听见月儿的呼唤了,没事就好,父皇该陪着月儿的……”嘶哑的嗓音颤抖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里面有着害怕与后悔,夏啸天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宝贝儿。 犹记得那天,正上早朝的自己蓦地听到月儿的呼唤,那充满决绝、痛苦的呐喊直接响在自己的灵魂里。 被无边恐惧笼罩的自己发疯般的冲进月儿的练功密室,可进入密室看见的场景,让自己惊慌失措,心如刀割,月儿浑身颤抖,鲜血直往地上淌去,口鼻也是鲜血直冒,可见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这可怕的一幕让自己当时就差点崩溃,若不是雨飞、雷剑冒死拉住自己,并言明月儿吩咐过他们,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对不可以动他,只怕自己早就冲了过去,拥他入怀。 月儿啊,面对这样的你,而父皇只能在旁边观望却无能为力,这种煎熬,父皇不愿再承受第二次了…… “父皇!”感受到夏啸天有些紊乱的气息,玄月焦急的喊道,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父皇,月儿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玄月捧着夏啸天的脸,看向他那没什么焦距的眼睛连连说道:“你看看我啊,真的没事,月儿会永远跟父皇在一起的,我们不是说过要相守一生一世么,我既然答应了父皇,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 “没事了,没事了……”夏啸天不停地亲吻玄月的眼睛、脸颊、唇角,轻轻地舔去上面还残留的血痕。 “父皇,你马上理顺自己的灵力,这样很危险的,父皇快坐下。”玄月把夏啸天拉坐在蒲团上,催促着道:“父皇,意沉丹田,理顺自己的灵力,快点好吗?父皇不想让月儿担心吧?” “好,父皇不会让月儿担心的,月儿就在父皇身边好么?”夏啸天经过短暂的情绪失控,开始回复清明。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危险,但现在的他根本不愿离开玄月,只要闭上眼他就感觉不安,可见这五天对他的打击与折磨有多大。 “好,我就在这里陪着父皇。”玄月展颜一笑,柔声说道。 看着夏啸天听话的闭上眼,开始运功理顺灵力,玄月眼睛微红,里面折射出心疼以及坚定的光芒,父皇,月儿让你担心了,可是为了早日见到师傅,为了跟父皇你相守一生一世,这点痛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第二十七章 虫子 “月儿在想些什么呢?”夏啸天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正出神的玄月。 “哦,我在想那个圆球呆在聚灵阵里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它有什么动静。”玄月皱皱眉,放下手中半天没翻动一页的书籍。 “不是恢复的很好吗,现在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呵呵,还不是一般的多。”夏啸天想到那个斑点圆球,以前还担心会死掉,没想到经过月儿的温养竟然恢复了过来,现在每天对天地灵气的需求大的惊人,以夏啸天渊博的知识也无法猜出这是什么魔兽,竟然需要如此大的灵气。 “还没有孵化的迹象啊,真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雷剑的刺荆龙孵化出来的时候,就像个大蜥蜴一样。”从罗兰城回来有半年,雨飞他们的魔兽卵经过灵力温养早就全部孵化出来了,只有自己这个圆球除了每天大量吸收灵气,没任何变化,这让满是期待的自己无奈极了。 “嗯,刺荆龙的战力很不错,不过月儿也不用心急,圆球现在的灵气吸收这么厉害那也说明它是相当厉害的魔兽。”说实话,夏啸天对这个圆球也是很好奇的。魔兽卵基本是经过主人的魔力或斗气温养几天便会孵化,而这个圆球竟然经过了半年的精心培育还没能使它孵化。 “父皇的魔兽契约魔兽是什么?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玄月思维跳跃的马上转到另一个问题上去了。 “呵呵,那是月儿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啊,契约魔兽么……让你自己看可好?”夏啸天笑吟吟的看着玄月。 “嗯,给我看看。”一脸好奇的玄月看着夏啸天手指划动,灵力自指尖弹出,瞬间,一道白光一闪而逝,一条翠绿小蛇浮现在两人面前。对,就是一天小蛇,一条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小蛇,而且还是正在打着哈欠的小蛇。 玄月张大嘴,瞪大眼睛看着小蛇,而小蛇也努力地鼓园自己的圆眼珠,张大嘴学着玄月。 “好人性化……它学我。”玄月惊奇的说道。 “呵呵。”夏啸天伸手一把捞过小蛇:“我叫它虫子,当年在绿色屏障里得到的。当时的它啊才五级,从见到我就一直跟着,打不走,骂不跑,像个跟屁虫一样。” “所以就叫虫子了?呵呵。”玄月笑弯了眼:“不过它长得跟虫子没什么区别,这么一丁点儿。” “嘶嘶” 翠绿小蛇虫子不愉的抗议着,夏啸天摸摸它的脑袋,让它安静:“别看它个子小,可是非常厉害的。速度快,毒性强,即使法神、剑神一个不小心也会着它的道,它的毒除了它自己的血能解,这个大陆上应该无人能解。而且,它还有伪装的本事哦。”夏啸天点点虫子小脑袋道:“虫子,伪装好自己。” 话音一落,虫子就不见踪迹了,若不认真仔细的观察,还真不容易发现它。其实虫子根本就没有挪动过,只不过把身上的颜色变得跟夏啸天衣服上所绣花纹的颜色一样,身体也变得扁扁的,不注意的只会以为那也是一处刺绣。 玄月略微感应了一下:“嗯,有意思,有七级吧,它体内的能力很强。” 夏啸天微微点头道:“是的,虽然能进化,可魔兽的进化很慢,跟了我十五年了,才升了两级。” “等我们能炼丹以后,专门炼些适合魔兽进化的丹药,让它们当糖豆吃,准能提高它们的进化能力。”玄月豪爽的说道。 “嘶嘶”虫子仰起身子不停地扭动,还对着玄月连连点头,而且,玄月还感觉到它的双眼在冒光…… 这条小蛇能听懂别人说的话,表情还跟人一样丰富,这让玄月有些无语。看了它半响,玄月才问起:“父皇,这小蛇是什么种类,我是说在魔兽里叫什么?书上都不曾见过这样子的小蛇。”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曾经通过神识跟它交流时问它,虫子说它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变异的吧,因为它会木系、金系两种法术,一般来说,一只魔兽只会一种法术的。”夏啸天用食指点点虫子的头,有些困惑的回答。 “哦,会两种法术的很稀少吗?”修真界那些妖修们可是不止会一种法术啊,玄月不觉得会两种法术有什么稀奇。 “嗯,目前为止,我也知道三只,还包括了虫子。一只是冉旭大帝的战宠变异魔猿,一只是变异赤焰鸟,它们的战力都十分变态。”夏啸天目露期望的对着虫子说:“你可不能输给那两个魔兽啊。” 虫子扭着身体昂首挺胸的“嘶嘶”叫唤,表示自己绝不服输的决心。 “吱”御书房大门被推开,父子俩停下说话,看着卫兵小跑着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嗯?她来干什么?难道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么?”夏啸天不愉的说。在皇宫,有两个地方是后宫之人不能踏足的,一个是凌霄殿,一个就是御书房。 还不等卫兵回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喊声:“陛下,救命啊,救救皇儿啊。” 夏啸天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下:“宣她进来。” 一位身着皇后服饰的年轻女子急急忙忙的跑进御书房,跪倒在地抽泣着说道:“陛下,求求你救救皇儿吧。” 薄施粉黛的容颜即使印满泪痕也是那么美丽,当然,距离玄月的母妃梅贵妃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天玄第一美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得上的。 “说清楚。”夏啸天皱眉,吵闹的环境是他所最不喜的,特别面对女人的哭闹,更让他无法容忍。 “陛下,皇儿中毒了,太医也查不出是何种毒药,呜呜……陛下救救皇儿吧。”此时的皇后哭的凄凄惨惨,哪有平时的端庄。 “一国之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夏啸天看向捂嘴低泣的女人,冷冷的说道:“太医都不知道解救之术,你找朕又有何用。” “陛下……”皇后抬起头看了夏啸天一眼,又转向他身边的玄月,欲言又止。 “说!”充满威严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 眼泪从红肿的眼里不停往下落,咬咬牙皇后颤声说道:“十三殿下可以救皇儿的,陛下,下毒之人留言,要用十三殿下的血液去交换解药,否则,皇儿就……” “闭嘴!”不等皇后把话说完,一声恼怒的爆喝响起,吓得皇后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啊,不止他夏玄月是您的儿子,启明也是您的儿子啊。何况只是需要他的一点血液而已,一点血液根本不会要了他的命,而我儿子的命就快没了啊。难道在您的眼里,我儿子的的命,还不值他夏玄月的一点点血液么? 夏啸天非常愤怒,今天可以用二皇子的命要挟,来换取月儿的血液,明天是否就会用大皇子的命要挟?后天呢?以后呢?不允许,这个头绝不能开,也绝不允许谁来伤害月儿!只要不是月儿,别人的死活与朕何干! 不得不说夏啸天的冷酷、绝情,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皇儿也是一样。 “陛下,求您了,十三殿下救救你的皇兄啊。”皇后苦苦哀求,不停地哭,不停地叫唤。 “朕让你闭嘴,滚出去,快滚!”夏啸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要不是她是皇后,说不定愤怒下的夏啸天早就一掌挥去要了她的命。强忍着浓浓的杀机,夏啸天的眼睛犀利似箭,里面的火苗似乎要串出来一样。 愚蠢的女人,竟然把主意打到月儿的头上来了,真是让人不想饶恕你啊…… 玄月一直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自问自己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为救别人而伤害自己,这种事,如今的他可不会像在修真界那样傻乎乎的去做,善良给自己带来的教训还不够大吗,当年若不是自己的善良救下李敖那个杂碎,若不是自己的善良不愿李敖伤心……就是可恶的善良制造出差点飞灰湮灭的自己,还有生死不明的师傅…… 想到这里玄月不由心头一阵刺痛,稍微紊乱的气息被身边的夏啸天敏锐的捕捉住。 “月儿。”夏啸天伸手圈紧玄月的腰,担忧的轻声唤道。 “我没事。”玄月轻轻摇头,冷淡的看着那个绝望的母亲被西克连劝带拖的送出御书房,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第二十八章 夏启明 “月儿。”夏啸天紧紧搂住玄月,似乎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沉声说道:“这事不许月儿管,不许伤害自己。” 夏啸天轻轻含住那堪比花娇的唇瓣:“答应父皇,不许再让父皇担心。” “好。”轻声的呢喃交织在相触的唇齿间…… “月儿是否觉得父皇狠心?”摩挲着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唇,夏啸天柔声询问。 玄月握住在唇上滑动的大手,眼眸中充满爱恋与理解,道:“父皇,我懂你!” 父皇,我懂你的期望,我懂你的担忧,我懂你的坚持,我懂你的深情。父皇,我懂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 “呵呵,能得月儿的理解,纵使天下人指责,此生也无憾。”夏啸天黑眸中闪闪发光。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喜悦。 “我可不想父皇被别人指责,喏,这个给你,送给夏启明吧。”玄月把一颗紫黑色,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放在夏啸天的手上。 夏啸天还沉侵在刚才因为宝贝儿说懂自己的喜悦中,嘴角微弯的把玩着手中的丹药,道:“这不是洗精伐髓的紫兰丹么?这玩意儿也能解毒?” “凡间的毒岂有仙家丹药不能解的。”玄月扔给夏啸天一个大白眼:“这紫兰丹在修真界都不是很普通的,在这里可就不亚于仙丹了。洗精伐髓顾名思义,就是排出身体内所有杂质、毒素改善体质。夏启明这回可是因祸得福,这种丹药我也所剩不多了。” “月儿为什么要帮他?”夏啸天将丹药放进储物戒指内,心中有些疑惑,月儿对自己不认识,不熟的人从不关心,这夏启明应该没见过月儿吧。 玄月软软的靠在夏啸天的怀里,淡淡的说道:“本来是不打算管他死活的,可是他到底还是你的儿子,而且平常听别人对他的评价还不错,那就帮帮他咯。不过他要是再如此不小心,那我可不会帮他第二次了。” “呵呵,说到底你还是他的弟弟呢。”夏啸天愉悦的在玄月唇角轻啄一口。既然能救夏启明那当然要救,虽然没什么感情,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让自己比较满意的儿子。 “想当我哥哥,那得先打的过我再说。”玄月撇撇嘴,你儿子女儿加起来有三十几个,我可不认为这一大群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可没人能做你哥哥了。好了,让西克把丹药送过去吧,好让他早点把毒解了。”夏啸天取出丹药正准备递给西克。 “父皇,你也去看看吧,人家好歹也是你的儿子。”玄月想起前世自己生病的时候总是希望师傅在身边,想必夏启明也是这样想的吧。 夏啸天略微考虑了一下,道:“那月儿跟父皇一块儿去看看?” “好。”玄月爽快的回答,见见这个受到好评的皇子,顺便问问中毒的事,唔,一举两得。 “陛下。”二皇子夏启明寝宫里的众人,恭迎着他们的皇帝陛下。 “都平身吧,朕来看看启明。”夏啸天拉着玄月走到床前。 “父皇。”夏启明嘴唇乌黑,虚弱的呼唤,还挣扎着τΧΓЛ¤Ψēι想起身请安。 “躺着吧,别乱动了。”夏啸天皱皱眉,拿出紫兰丹,淡淡的清香随即飘散在室内,众人闻到不由精神一震,心下便明白,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药丸。两个太医眼睛放光的猛盯着不放。虽然心痒难耐,但他们也知道这肯定是陛下给二皇子拿来解毒的,可不是能给自己研究的。 “把这枚丹药服下,它可以去除你体内的毒素。记住,服下以后运转你的斗气就像平常练功一样。”夏啸天交代完,吩咐宫女把夏启明扶起坐在床上,将紫兰丹放进他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夏启明强忍着毒药带来的强烈不适,按照夏啸天所说开始练功。 一会儿,只见一些黑色液体缓缓地从夏启明的体内冒出,刺鼻的腥臭味弥漫整个寝室。 “月儿,去外面等会吧。”还在说话的夏啸天被玄月拉起就往外疾步走去。 “呼……还真难闻。”逃到室外,玄月把憋了半天的一口气放出。 “呵呵。”夏啸天爱怜的揉揉玄月的脑袋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道:“我们在这里等会儿。” “陛下……”皇后担忧的看看室内,又看看夏啸天,虽说不该怀疑陛下给的药丸是否有效,可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皇后安心吧,启明会没事的。等他排除完毒素,让他沐浴以后再来见朕。”夏啸天想起那刺鼻的腥臭味,也不禁一阵不舒服。 “是,陛下。”皇后听见夏啸天肯定的话语,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宫女吩咐几句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时间不长,一身神清气爽的夏启明迈步来到外室:“儿臣参见父皇。” “嗯,大病初愈就坐下回话吧。”夏啸天满意的看着夏启明,心里感慨这丹药不愧是仙丹啊。 玄月注视着夏启明,剑眉朗目,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好一表人才。不愧是父皇的种啊。 “刚才给你的丹药是月儿送你的,它不但能驱散你体内的毒素,对于你的身体也有莫大的好处,以后练功也会事半功倍。”夏啸天淡淡的说道,其实他只是想月儿能多有些人陪伴,夏启明是他的哥哥,他不像有些皇子那样狡诈,贪婪,能让自己放心让月儿相交的朋友,夏启明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启明忙站起身对玄月行了一礼,微笑道:“谢过十三皇弟。” 皇后也对玄月投来感激的目光。 “不用客气。”玄月收回一直注视夏启明的目光,这个人感觉还不是那么糟糕。 待夏启明从新坐好,夏啸天道:“说说你是怎么中毒的。” “是,儿臣今日上午带着侍卫出宫游玩,行至甘南街的时候,碰见一个布衣老者,儿臣当时没注意只当他是普通人,谁知在经过儿臣身边时,他突然动手制住了侍卫,儿臣也毫无反抗之力,被他塞了一颗药丸,因为他实在是太强大了,整个动作只是瞬间就完成,儿臣怀疑他应该是神级人物。 老者走之前说过,想要解药就必须拿十三皇弟的血液去换。”夏启明忐忑地看看玄月,同时有些羞愧,堂堂云岚皇子殿下竟然被人当街下药,这要是传出不成笑话了。 “他说在何处换解药?”夏啸天接着询问,这个老者不用考虑就知道一定是神级人物,想要月儿的血来提升自己的功力,又没有闯皇宫的胆量,就把主意打在出宫游玩的皇子们身上。夏啸天心里嗤笑,这样就想逼朕拿出月儿的血液么,真是一个无知至极的人。不过可别让朕抓住你,敢打月儿主意的人,都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夏启明回忆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说道:“他不曾说到何处交换解药,也不曾说找何人……这……奇怪。” 玄月眼中光芒闪烁了一下,转头看向夏啸天:“还真是奇怪啊……”。 夏啸天听玄月别有用意的话,心底一沉,眸中目光骤然变冷。 半响,夏啸天淡淡的对正在不安的夏启明说:“你好好休息吧,想到什么就差人告诉朕,月儿跟父皇回寝宫吧。” “嗯。”玄月任夏啸天牵起自己的手往外走,转头看了正在恭送父皇的夏启明跟皇后一眼。 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夏啸天对西克说:“让帕特里克来见朕。” “是。”西克向亲卫营疾步走去。 “看来这宫里也被他们渗透了啊,啧啧……厉害。”玄月看向夏啸天:“父皇,这可是你的地盘呢。”既然没说去哪里换解药,那就说明他们能够知道什么时候夏启明会拿到他的血,并且有把握将那份血液拿到手。 “呵呵,自古以来皇宫就是最复杂的,也是最简单的地方,不过在我的地盘可不容他们嚣张。”我的月儿也不容他们伤害!夏啸天缓步走着,透体而出的威严说明他的决心。 玄月握紧这让他感觉温暖的手,心里满是甜蜜,今生就这样握着你的手,我就有力量一直一直走下去…… 第二十九章 天翔 密室里,玄月正在沉侵在阵法那浩瀚又深奥的知识里,一点一点的推敲,一点一点的领悟。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亚迪斯看看手中的传讯玉碟,又看向玄月,犹豫了一会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嗯?”虽然思路被打断,但玄月知道亚迪斯不是有要紧的事,是绝对不会打扰自己的,因此,倒也没什么不愉。 面对玄月疑惑的眼神,亚迪斯道:“殿下,您去看看您那个斑点圆球吧,雨飞他们说,有动静了。”而且还是很大的动静…… “哦,终于有动静了么……”雷剑他们的魔兽买来几天就全孵化出来了,而这个东西到现在都有一年了才开始有动静,不过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期待啊。 玄月站起身:“走,我们看看去。” 当玄月刚步出密室,便惊了一下,天地灵气以骇人的速度往同一个地方狂涌而去,那里……望向吸收天地灵气的地方,不是孵卵室么,这就是亚迪斯说的有动静了……这个动静还真是惊人啊…… “都惊动父皇了啊。”刚进门的玄月便看见夏啸天同一群人正观察着聚灵阵里的圆球。 揽过玄月,夏啸天道噙着笑意,道:“这么大的动静,能不惊动我吗?这个小东西能如此吸收灵气,恐怕是个厉害家伙。” 玄月满是好奇的注视着,黑白斑点交错的圆球被灵气紧紧地包裹,形成一个霞光璀璨的光茧,在它上空,形如实质的天地灵气已经变成一个漩涡状,疯狂的往光茧里灌注。 众人不由屏气敛息,魔兽卵孵化的场景,在场几人都见过很多回,可没有那一回能有如此大的声势。 半响,只听“咔嚓”一声,魔兽卵上裂出一道细纹,紧接着细纹越来越多。而天地灵气好像被人瞬间挥霍了不少,变得有些稀薄,当细纹布满兽卵后,就不再有任何动静。 久久,伊达利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就没动静了?” 饶是夏啸天见多识广,也有些疑惑,这个现象他还真没听说过,更没见过。 玄月蹙着眉,目光也带着疑惑:“不知道。” 他伸手按上魔兽卵,输入一丝灵力想探查发生了什么事,谁知灵力一进入魔兽卵就被迅速吸收:“我想可能是因为这天地灵气不够它用吧……” 虽然不太确定,但玄月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大灵力的输入,久无动静的魔兽卵吸足了灵力又开始裂出新的细纹,并且在逐步扩大。 “咔嚓”蛋壳完全裂开,露出一只白色的小东西来,它浑身湿漉漉,瘦长的嘴,竖立的耳朵,白色的尾毛粘在身上,它用黑亮、园大的眼睛四处一望,最后盯着玄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开背上两只肉呼呼的小小的翅膀以保持平衡。 “父皇,这……好像是马……”。玄月有些不敢肯定。 “长翅膀的马……这是?”夏啸天打量着这不到一尺长的疑似小马,大脑快速运转回忆自己是否有关于这小东西的记忆。 “咿唔” 疑似小马对着玄月仰脖一叫,稚嫩的声音刚响起,天地灵气就像是接到命令一般如潮水涌向它,又一次将它包裹成一个绚丽的光茧。 玄月也马上将刚才已经中断的灵力向光茧输入,这些灵气连小马出壳都支撑不了,更别说现在了,虽不知道灵气为什么又一次包裹住小马,但它需要更多的灵气,这一点玄月还是非常清楚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向光茧,而光茧也毫不客气的飞快吸收着,随着时间的增长,玄月的体内越来越空虚,感觉有些吃力起来。 “月儿。”看着有些发白的小脸,夏啸天目露担忧,但手掌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上玄月的后背:“我帮你。” 得到支持的玄月脸色微微好转,同时也加大灵力的输出。 半柱香的时间,夏啸天与玄月都感觉吃不消的时候,光茧对灵力的吸收逐渐减弱,直至不再吸收。 “父皇,这小东西也太能吃了吧。”玄月苍白着脸,靠在夏啸天的怀里,语气难掩那抹兴奋:“两个先天期的功力都快被它吸干了。” 夏啸天注意到玄月的兴奋,不由也是愉悦:“呵呵,这才说明它厉害啊。” “咴儿”一声高亢的嘶叫从光茧里传出,旋即光茧化为点点霞光消散,室内众人张大了嘴,眼里有着迷醉。 怎么俊美的生物啊,优雅、高贵的站在那里,四蹄键挺,骨架匀称,毛色洁白的一尘不染,如缎般的长尾长鬃披覆下来,随风轻轻拂动,线条一样流畅的动人的身体,浑身上下闪烁着亮晶晶的银光,一对洁白的翅膀收拢在背上,来自上古魔兽的威压以及磅礴的气势毫无顾忌的透体而出。 它黑亮的大眼温和的看向玄月,低下那充满高傲的头颅,轻轻地摩擦玄月的脸颊。 “呵呵。”热烘烘的鼻息和嘴唇上毛茸茸的硬髭使玄月痒的笑弯了眼。 指尖滑过那如缎般光滑的白毛感叹道:“父皇,它可真美,真高大。”以夏啸天那伟岸的身材也才到这匹马的肩胛。 一直猛盯着眼前生物的夏啸天有些迟疑的说:“这应该是……天马,上古魔兽天马。” “天马?我在书上怎么没见过?” “因为天马在天玄大陆消失有几万年之久了,估计现在没几人能认出它来,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从一本古老的手札上才知道的。背生双翼,它就是天马!”夏啸天肯定的语气中夹杂着兴奋。 不过一会儿又皱眉:“本想等它出生时趁它还小立契约的,可现在它突然长这么大个,可有些麻烦……要不,把它制服后再签……”。 “咴儿” 铿锵有力的嘶鸣打断夏啸天的话,天马直立而起,露出平滑的腹部,两条健硕的后腿轻轻地蹈击地面,两条前腿急剧舞动,最后恶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震得人脑袋发晕。 “安静,安静。”玄月轻轻拍打它那矫健的前腿,天马不再表达它的愤怒,转而又亲昵着玄月。 “父皇,你看见了,它很依赖我,因为我每天的温养让它对我已经很熟悉了,根本不需要契约。” 夏啸天沉着一张俊脸,恶狠狠地看着胆敢向他挑衅的天马,正考虑是不是把它烤着吃了。 玄月不由一阵好笑:“父皇,风度,风度。我们带天马去跑马场,看看它的速度怎样。” “嗯,要是不满意就把它吃了。”夏啸天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宝贝儿身上。 “这么大个,可真不好带着呢。” “要是签了契约就可以放进魔兽空间,召唤起来也方便。” 天马打着响鼻轻蔑的甩甩长尾,对,就是轻蔑,夏啸天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他被一匹马给轻蔑了。 只见天马高大的身形突然变小,又回复成刚出生时那不足一尺大的样子,猫咪大小,浑身雪白,毛茸茸、肉呼呼的,小天马翅膀一展就站立在玄月的头上,昂着小头颅。 玄月伸手抓下它抱在怀里:“现在好了,没想到它还能变化,走吧父皇。” 跑马场是由宽广的草地,起伏的小丘陵以及一片小树林组成。玄月跟夏啸天刚走进跑马场,天马就迫不及待的飞离玄月的怀抱,现出它那高大的身姿。 它轻轻抖动柔韧的脖颈咴儿咴儿的嘶叫两声之后,撒开四蹄奔了出去。踏着草浪飘去的身影像正在水面上起飞的白天鹅,优雅、矫健。一个漂亮的旋转又奔回玄月身边。 玄月脚下一点,轻盈地飞上天马的背,天马像风一样滑过绿浪般的草地,伸展翅膀,飞上天空,长鬃、长尾像轻柔的水流在风中荡漾。 “呵呵……”天空中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跑马场中所有人都为天空中那绝美的景色而陶醉,银光闪闪的天马,背负着绝色倾城的孩子,飞舞在夕阳之下,如仙人临世。 “月儿……”夏啸天如痴如醉的仰望那抹能牵动他所有心神的身影,低声呢喃。 玄月似有感应般在空中挥挥手:“父皇,让你看天马真正的速度。” 话落,一道白光在天空划过瞬间就失去踪影,徒留下被夕阳渲染成火红的天空。 一会儿,一道白光闪现,如流星般的坠向草地,在离草地不远处突兀的停住身形,现出天马的身影,优雅的缓缓降落。 夏啸天从马背上抱起脸蛋红扑扑的玄月,微笑着道:“玩儿的开心吧。” “呵呵,父皇,我喜欢它。” “那月儿不觉得该给它起个名字么?” 玄月兴奋地围着天马转了几圈:“在天空中翱翔,就叫天翔吧好不好?” “嗯,不错。” “它是几级魔兽?” “上古魔兽的划分我也不清楚,但看它能听懂我们说话,而且气势如此强大,那最少也是八级魔兽。” 天马抖动脖颈,扬起高傲的头颅,迎着夕阳又一次撒开蹄子跑去。 第三十章 斗亡灵 “陛下,十三殿下近侍雨飞求见。”守卫御书房的士兵推门进来禀报。 正与维奥凯特议事的夏啸天淡声道:“宣。” “陛下,您快去罗兰城吧,殿下已经去了。”一进门的雨飞着急的说。 夏啸天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怎么回事,说清楚。” “殿下说结界被动,他先走,让陛下快赶过去。” 应正了自己的猜想,夏啸天霍的站起身:“是亡灵法师出现了,走。” 身影一闪,御书房已经不见夏啸天跟西克的影子了。 维奥凯特着急的喊:“陛下,等等臣啊。” 玄月赶到罗兰城主府时,只见熊熊火焰已经覆盖了府邸的一半,火光中可见到随处都是密集的骷髅与腐尸正在攻击人类士兵。 “天翔,你们都在这里帮忙。亚迪斯跟我走。”留下雷剑、天翔几人,玄月带着亚迪斯向摆放黑晶球之地急速掠去。 刚到小院外“呯”一个被抽干了浑身鲜血的干枯人影翻飞着倒在小院门口。整个小院弥漫着淡淡的带有死亡气息的黑雾,打斗声从小院密室里传出。 玄月眼中寒芒闪烁:“亚迪斯,你也去外面帮忙,这里不是你这个等级能进的。” 话落,玄月运转灵力,身体笼罩在七彩光芒形成的护罩走进小院,毫不停顿的冲进密室。 一眼扫过,城主加巴尔正与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亡灵法师打斗,险象环生。此人身上没有一块肌肉,就像一具骷髅披上人皮,周围围绕着浓浓的黑雾。另一边,两位剑圣级的男子正围攻一具骑着骷髅马的人形骷髅,一样处境艰难。 而包裹黑晶球的结界由原来的绚丽七彩变成一半七彩一半黑,玄月能感觉到黑色正在慢慢侵蚀着结界。 “玄月,这是巫妖,不是亡灵法师,小心。”加巴尔看见玄月闯了进来,大声提醒道。 “嘎嘎,又来人送死了,我一并送你们上路吧。” 在巫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玄月脸上没有丝毫变化,随手一扬,一道七彩虹芒飞向那让他感觉恶心的巫妖。 巫妖侧身躲开,嘴里飞快的呢喃几句,手中发出一道黑色魔力攻向玄月。 “快闪开。”加巴尔一把推开正准备攻击不打算躲闪的玄月。 “嗞”一阵轻响,就见加巴尔被黑色魔力攻击到的斗气结界迅速变黑,随即破裂。 加巴尔急速后退:“不要被它的魔力攻击到身上,这东西很古怪。” 又撑起新结界的加巴尔挥舞手中大剑向巫妖砍去,玄月手印一变,绚丽的七彩霞光自体内涌出,宛如七彩匹练般扫向巫妖,识得厉害的巫妖用短距离瞬移不停躲闪,不让自己沾上那看似美丽实则危险的七彩霞光。但对加巴尔的攻击却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硬抗。加巴尔的大剑虽然偶尔也有攻击到巫妖,但大半都被它身上的黑雾化解,剩下小半对巫妖也无法造成有效地伤害。 因此,巫妖虽然对上的是两人,却只要注意玄月一人,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轰” 攻向玄月的一道黑色光束被玄月挥出的灵力成功挡住,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巫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尺长的法杖,黑气萦绕的法杖顶端是一个人类骷髅头,发出幽幽青光,似鬼火一般阴森,一束束碧火般的光芒从两只空洞的眼眶中闪电般射向玄月。 七彩光幕紧紧地包裹住玄月的身体,在光束中狂乱冲击,连绵不绝的响声不断出现。挨过巫妖这一波轰炸,玄月移形换位,猛然出现在巫妖的身边,七彩霞光一刷,巫妖连忙高举法杖堪堪抵挡住那可怕霞光,黑雾急剧翻腾,一只枯爪抓向玄月的胸前,玄月急速后退,避过了那只从黑雾中突然探出的枯爪。 加巴尔斜跨一步,手中大剑直攻枯爪,“嘭”枯爪涌出的黑雾与大剑撞击在一起,加巴尔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巫妖借力飘出两人合击的范围。 然而还没等它稳住身形,一道七彩寒芒瞬间而至,夹杂着让人心悸的气息,径直从巫妖身体中穿透而过。这道穿身而过的寒芒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创伤,但似乎没对巫妖造成什么太大伤害,只见它胸前拳头大小的洞窟在黑雾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巫妖狼狈的左右突闪,避过随即而至的几道光束,手中法杖爆出一道道黑魔力形成的黑箭,奔玄月呼啸而去,玄月手印不停急速变幻,一束束七彩虹芒迎头撞上黑箭,无数惊雷般的爆炸声响起,剧烈的能量爆炸气浪在半空中扩散而出,使另一战团的两人一骷髅惊骇的急忙后退。 趁着巫妖被玄月缠住的空挡,加巴尔左脚往前大步一迈,一股雄厚的斗气包裹大剑劈向巫妖,巫妖岂会硬抗这明显是全力一击的大剑,张嘴喷出一道黑色光束直奔加巴尔的胸口而去,加巴尔连忙撤剑回防,只见黑芒瞬间洞穿了斗气撞上大剑,大剑如同纸糊的一般,竟被黑芒击出一个黑洞,吃惊的加巴尔急速侧身间不容发间,堪堪避过黑芒。 而巫妖喷出这道黑芒后,身上的黑雾明显的收缩了很多,手中的法杖也不复刚才那般碧光大盛,可见这一击也耗了它不小的精气。 看来它是打算先击杀加巴尔,好专心对付玄月,但身为神级的加巴尔岂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剑神的速度,在小范围内肯定要比法师快。不过这次加巴尔虽然躲过了致命攻击,但也没有讨到好处。 “啊。”一声低沉的痛哼,只见加巴尔持剑的右手掌逐渐变黑,皮肉还在迅速枯萎,并向手臂蔓延而去。 本来正玩的过瘾的玄月这下急了,一个玉瓶出现在手上:“加巴尔伯伯。” 挡下巫妖的一波攻击,掠到加巴尔身边,把玉瓶塞进他的手里,说道:“吃下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玄月从没有痛痛快快的跟谁打斗过,以前跟西克比试也只是点到即止,从进入先天期后连比试都没有了,今天难得碰见一个不需有顾虑的对手,本想好好玩玩,却不想竟然让加巴尔受了伤。这下,让玄月不敢再抱着玩儿的心态了。 只见一把华丽窄剑从玄月体内冒出,寒光四射,神光闪烁,磅礴的气息让人心悸。 这把剑是玄月在修真界时师傅为他量身定做的,虽然刚炼制出来的时候,只是一把下品灵器,但却是一把非常难得的可成长性武器,伴随在玄月身边的几百年间早已经进化成一件上品灵器,这把剑被玄月称为‘弯月’。 此时的弯月发出森森寒芒,经灵力注入剑芒暴涨,见之使人颤栗。巫妖急速远遁,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把给了它极大危机感的利剑。 “嗡”弯月轻颤,似在欢愉,剑芒吞吐不停,闪烁出阵阵七彩霞光,一道比先前绚丽数倍的七彩寒芒,夹杂着凌厉的剑芒向密室一角的巫妖奔去。巫妖瞳孔骤缩,急忙瞬移到另一边,险而又险的躲过那让它遍体生寒的剑芒。 “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出现在巫妖刚才立身之处,见到这一幕,已经没有人类任何机能的巫妖,也不由感觉脊背发凉。直到此时,它才知道眼前这个绝美的孩子有多可怕,也才知道他刚才跟自己的战斗根本没有用全力。 强烈的危险感让巫妖心生退意,但是……它看看那个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结界,以及结界内的黑晶球,眼里的绿芒跳动了几下。 这时,玄月的攻击又到,巫妖连忙又躲,就这样,两个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可任巫妖的瞬移奇妙无比,也任它的速度已经用到极限,任然不时有碎骨从黑雾里落下,剑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偶尔被攻击到,即使被黑雾消弱部分,也任然能伤害到它的身体,不过,黑雾翻滚中,被损伤的部位正快速的修复着。 巫妖不敢停下,更不敢反击,专心致志的发挥它的瞬移,它知道,只要犹豫一秒,不,只要半秒,自己就会被轰成渣。不过幸好……这可恶的小孩不知道亡灵的弱点,否则自己只怕得马上跑路…… 第三十一章 高傲的天翔 服了丹药已经恢复正常的加巴尔也加入了对巫妖的围追堵截中,大剑金光耀眼与七彩霞光笼罩了半个密室。 “嗞嗞”轻轻的腐蚀声在激烈的打斗声中很轻,可听在几人的耳中却很重,笼罩黑晶球的结界已经有一多半变成黑色,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破开。 “嘎嘎。”巫妖刺耳的嘶哑嗓音中充满兴奋:“古西塔,再坚持一会,胜利就属于我们的了。”只要结界破开,即使我不能碰触到它,一样可以发动它杀死在场的所有人类,一定要坚持住…… 玄月眉头微皱,这该死的巫妖不停地躲闪,大多数攻击都落到空处,即便是伤到它,也被它那变态的再生能力修复。看它即使被自己逼的四处逃窜也是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原因肯定在黑晶球上,决不能让它得逞。 吞吐不停的剑芒突然暴涨,七彩霞光照亮密室每一个角落,弯月如同一轮耀日,刺目的神光,剑气冲天,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划破虚空消失不见,瞬间又出现在巫妖身边,惊恐的巫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半边身子无声的消融,只剩下一个头颅跟半边肩膀诡异的飘立在半空中。 “啊……”巫妖的头颅毫无轨迹的漂浮,这蕴含了玄月一半灵力的一击,终于间接地伤害到了它的本源,让它惊怒异常,也极度害怕,它从不曾想过这个大陆上会有能伤害到它本源的人。 而玄月看见它只剩下一个头颅竟然还能安好,不禁一愣,这一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趁着玄月一愣神的功夫,巫妖张嘴对着结界喷出一道黑箭,它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破开结界,用黑晶球杀死所有人。 “嘭”结界一阵摇晃,黑箭破碎化成黑雾附在结界上面,无人加持的结界在快速的被侵蚀着。 “加巴尔伯伯,你拖住它,我加固结界。”玄月挥出剑芒逼退巫妖,纵身向结界掠去。一道灵力联通结界,清除结界上的黑魔力,抵御着黑色的扩张。 加巴尔气势大涨,身裹金光,拦在结界前,一道道攻击袭向明显大不如前的巫妖。 眼见黑色停止了扩散,还有缩小的的趋势,巫妖焦急的不停怒吼,面对随时有可能赶到的人类援军以及正不停被巩固的结界,巫妖一狠心,不顾自己已经重伤,决定速战速决。 只剩下一个头颅与半边肩膀的残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骷髅骑士像接到什么命令般扔下两个剑圣,急速冲过来挡在它的面前,挡下加巴尔的攻击。 巫妖缺失的身体慢慢从伤口长出,裸露在外的干枯皮肤逐渐转变为漆黑,诡异的黑色魔力燃烧着,将原本就让人恐惧的巫妖变得更为妖异。 “毁灭吧,世间的一切,奉我主死亡之主之命,赐予敌人以恐惧和死亡,所有……”。 “快阻止它!别让它完成咒语!”加巴尔着急的大吼,手中的攻击更加凌厉,但还是无法冲过骷髅骑士的防御。 两位剑圣更是不济,攻向巫妖的斗气尽数被它身上翻腾的黑雾吞噬,对它没造成任何影响。 “将死亡笼罩这片大地,所有的一切……”。随着咒语不断响起,天空开始黑暗,空气中充斥着窒息、冰冷。死亡的感觉笼罩众人,由空中降下的威压使力量稍差一些的两位剑圣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玄月心中一凛,这种感觉是……是引动方圆百里内的天地灵气为己用,才有这样的效果,这可是要到辟谷期才能拥有和发挥的力量,这个巫妖除了它那强大的再生能力和黑雾诡异外,本身的功力只不过跟自己相当,可现在它只是通过吟唱咒语就能达到这个层次,这难道是书上说的禁咒? 见加巴尔的焦急与天空中越来越重的威压,玄月知道不能让它完成这个法术。 玄月凝聚全身的灵力孤注一掷的注入弯月中,弯月爆出耀眼的七彩光芒,如同九天银河划破苍穹倾泻而下。 巫妖没想到玄月居然会停止巩固马上就要破碎的结界转而攻击它,避无可避的它仓促间护住头颅。 “呯”碎骨翻飞,浓密的黑雾急剧翻腾,巫妖眼中绿芒黯淡许多,再次受到重创的巫妖狼狈的闪到骨骼多处破损的同伴身边,将骷髅骑士一起包裹在黑雾里,从里面传来了让人耳朵生痛的嘶哑嗓音:“可憎的人类,禁锢我族圣器,一定要用你们的血肉和灵魂偿还!”声音淡去,两个亡灵生物在原地诡异的消失。 玄月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放松,因灵力的全部消耗而虚脱,并产生浓浓的倦意。 “月儿。” “殿下。” 随着焦急的呼唤,两道身影闪电般冲进密室,没等众人看清楚,玄月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休息吧月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听见那熟悉的令他安心的嗓音,玄月虚弱的一笑,整个身体柔若无骨般全依赖在身后之人的怀里:“父皇。” 西克则站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玄月。 “玄月,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加巴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这边。眼睛不停地在玄月身上扫视。 “加巴尔伯伯,我没事,只是脱力了而已,休息会就好了,倒是你好像受伤不轻啊。”玄月关切的看着加巴尔。 “我也没什么事,这些都是皮肉伤,不碍事。今天可真亏了你啊,否则……唉,惭愧。”加巴尔摇摇头,眼里有些黯然。 “加巴尔,你若没什么大碍,就去外面安置一下吧,这里有我。”夏啸天见加巴尔有些灰心丧气,忙转移话题。 “嗯,我出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加巴尔经夏啸天一提醒,赶紧往门口走去。 “咔嚓”一道轻微的响声传来,笼罩黑晶球的结界被黑魔力侵蚀的破裂开来。 “还好,支持到现在,下次不用结界了,直接用阵法困死那些讨厌的家伙。”玄月恨恨的道。 “呵呵,月儿以前不是说怕阵法让这些人知道不好吗,现在不怕了?”夏啸天拉着玄月走到门口:“月儿就在这里恢复一下吧,父皇守着。” 玄月盘膝坐在地上,想了想说:“嗯,父皇可有看见天翔?” “不用担心它,它在外面威风着呢。”夏啸天想到刚才瞧见天翔那一副藐视任何人的样子就好笑,不过那攻击力到真不是盖得,魔法弹一出,骷髅、腐尸就大片大片的倒下。 看着眼前的一片焦土,玄月感叹道:“这魔法的破坏力也不小啊。” “嗯,其实魔法、斗气都很强大,只是不像修仙者有后期功法可练,所以现在的魔法、斗气就止于修仙者的先天期,便无法进步了。”夏啸天牵着玄月走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城主府里,刚才玄月那虚弱的样子可把他给吓着了,一直责怪自己的速度太慢。其实不是他的速度太慢,而是这边打斗的速度过快。 “陛下。”维奥凯特快步走到夏啸天面前禀报道:“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中,不过我国的人数已经出来了,阵亡了三个剑士还有两百五十二个士兵,重伤七十一人,轻伤三百三十八人。” “一共才一千驻军,竟然死伤达到一半以上。这也不怪他们,亡灵不怕疼,不怕死,再生能力又强大的确让人头痛。死者厚葬,他们的亲属一定要安置好。”夏啸天皱皱眉,死亡人数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是。”维奥凯特见夏啸天没有指示了,转而对着玄月期期艾艾的道:“殿下啊……那个……您到府门口看看去吧”。 “怎么了?”玄月奇怪的道,府门口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殿下啊,您的马它现在让亲卫队正寸步难行呢,把他们都给拦住门口了。”维奥凯特苦着一张脸,您的马正在欺负人呢…… 玄月父子俩随着维奥凯特来到城主府已经破烂的大门处,只见天翔昂着头颅,高傲而又优雅的在门口踱着小方步,而在它面前跪伏了一地的马龙兽。亲卫队的士兵们正一脸无奈地看看天翔,又瞅瞅自己的坐骑。 亲卫队将军帕特里克正陪着一张笑脸在给天翔说着好话,只是平常总是板着的脸,现在嘴角向上扯着,在他看来是微笑,可在别人眼里是抽搐。 “天翔。”玄月含笑的拍拍这匹骄傲的天马:“怎么能把亲卫队拦在外面呢,这可不好。” “陛下,殿下。”帕特里克暗自吐了一口气,这匹马祖宗总算有人来管了。 夏啸天点点头:“进去吧,找加巴尔城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 帕特里克看向还跪着的马龙兽,一脸为难的样子:“陛下……您看……”。 “呵呵。”玄月揉揉正磨蹭自己的天翔:“天翔,今天可立了大功哦,等回皇宫给你奖励。现在跟我走吧。” 天翔打了个响鼻表达它的高兴,随即缩小身体,任玄月抱起。充满傲气的目光轻蔑地扫过那些因自己收敛气息而站起的马龙兽。 第三十二章 商讨 玄月抱着天翔,任夏啸天拥着自己在城主府里缓缓而行,周围士兵们的议论不时传入耳。 “我是被一匹从天而降的白马救下的,要不然我现在肯定也躺在那里了。”一个铠甲破烂的瘦高个指着停放士兵尸体的地方心有余悸的说。 “啊,我跟田军也是被一匹白马救下的,它可真美啊……” “对,对,我也看见了,从天而降啊,浑身白毛像在发光一样。” “而且还特别厉害,一个魔法弹就会轰倒一大片骷髅,哪像我们半天砍不死一个。” “长着翅膀的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这到底是什么马?” “不知道,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 “啊,我要是能拥有这样一匹长着翅膀的马,那该多好……”。 “你就做梦吧,那样神骏的马肯定是天神的坐骑。” …… “呵呵,别人在夸你呢,天翔。”玄月揉揉天翔的小脑袋,浅笑道。 天翔不屑的看了看远处正议论的士兵,“咿唔”哼哼两声,估计在它的心里认为那些人弱的一塌糊涂,救他们也就是顺手而已。 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肩,看看他怀里的天翔道:“天翔的法术确实厉害,不愧是上古魔兽啊,月儿可捡到宝了。” “可还是死了很多人,这些亡灵真是丧心病狂,制造了这么多的骷髅跟腐尸。”玄月眼睛看着成堆的士兵尸体,语气里有些愤慨。 “唉。”夏啸天把玄月的脑袋掰正,不让他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对于那些不死生物来说,我们这些有生命的生灵是它们的死敌,那些徘徊在死亡中的往生者,除了对生者的嫉妒,怨恨外,已经再没有什么情感可言。 它们仇视所有的生灵,包括它们曾经的盟友,深渊魔域里的一切。当年它们如果攻破了天玄大陆,那么下一个毁灭的,我敢肯定会是深渊魔域。” “父皇。”玄月有些凝重的道:“亡灵的魔力很诡异,具有腐蚀、削弱的功能。今天这个巫妖也就是先天初期的摸样,可是我居然要用五成以上的灵力才能伤害到它,最后全力一击也没杀死它,而且它再生能力特别强大。跟这种生物交手真的很吃亏。” 夏啸天微微点头,淡然道:“它们也有弱点不是杀不死的,据记载,亡灵生物的命门是它们的灵魂之火,你肯定是没有攻击到它们的灵魂之火。” 本来有些气馁的玄月听夏啸天这样一说,马上打起精神:“灵魂之火?在哪里?” “在它们的头颅里,就算身体全毁,只要头颅完好,它们就能重组身体。”夏啸天沉默一会儿,继续说道:“今天来的这个是巫妖和亡灵骑兵,你看这满地的骷髅跟腐尸,骷髅进化为亡灵骑兵、亡灵骑士、亡灵战将,腐尸进化为亡灵法师、巫妖、巫妖王。在巫妖王跟亡灵战将之上是它们的王:亡灵君主。” 听着这鲜少人知的辛秘,玄月好奇的问:“那亡灵君主达到什么级别了?”对于这个前几百年从没听过的种类,说不好奇那还真是不可能。 夏啸天手轻轻一带,把玄月拉到一边,避免他踩到地上那几具散落的骷髅骨架:“这个没人知道,八百年前的亡灵入侵,来的是巫妖王与亡灵战将,三个亡灵战将、两个巫妖王带领的亡灵大军就在天玄大陆上所向披靡了,若是亡灵君主来了,只怕是……”。 “这样的么?”玄月皱皱眉道:“那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扼制这些亡灵么?” “办法么……其实有专门克制死亡一系的。亡灵一族是黑暗系,黑暗对光明不是么?可惜天玄大陆上光明体质的人太少了,特别是八百年前亡灵一族严重破坏了光系元素,导致现在能修炼光明魔法的人是凤毛麟角啊。我都不知道咱们云岚帝国能不能找出三个来,就算他们修炼,这个大陆也没有充足的光元素供他们吸收,所以,他们的修为都不可能有多高,更遑论让他们去战斗了。”夏啸天眼睛扫过地上散落的骨架,英俊的脸上有着丝丝厌恶与冷酷。 “光明……光元素么?”玄月低头自语呢喃着。 半响,眼睛一亮,兴奋地仰起小脸,道:“父皇,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用来对付亡灵。不过要试验了才知道行不行。” 夏啸天感兴趣的看看玄月,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就是试着把天地灵气里的光元素分离出来,制成符咒,在士兵们的武器、铠甲上刻上含有光元素的阵法,这样一来杀伤力绝对大增。” 看着宝贝儿子那亮晶晶的眸子,夏啸天温柔的笑道:“嗯,这倒是可行,那月儿回皇宫后就开始试验吧。还有,天翔的法术对死亡一系似乎有特效,你也一块儿研究得了。” “那到时候可就得辛苦天翔了。” 放眼四望,昔日华丽的城主府大半变得焦黑,到处都是伤员。士兵们在搬运满地散落的苍白骨架,一个个战战兢兢地,那是源自生命中对于不死生物的恐惧。 云岚御书房里。 维奥凯特手持一封密封着的信递给夏啸天“:陛下,这是维尔境内发来的消息。据信使禀报,维尔境内一个叫布莱艾的小村于半月前,村人全部失踪,随后不到四天时间,相隔百里的另一个小镇上的人也全部失踪。大人、小孩一共为三千七百三十八人。现场留有黑魔法的痕迹,疑是亡灵所为。” 阅读完信件的夏啸天沉声道:“不是疑是,是肯定!已经暴露了身份的亡灵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了。在没消灭它们之前,这样的事还会发生,还会不断有人死亡,或变成骷髅,或变成腐尸。” “陛下的意思是说它们想……想制造出亡灵大军?”维奥凯特觉得嘴巴发干,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很遗憾维奥凯特,恐怕就是你所说的这样。”夏啸天手指轻弹着信笺,沉着一张脸。 这样的消息让帝国将军梁东升非常担忧:“现在还没有发现亡灵们的踪迹,陛下,您看是否需要加派人手搜查?” “不需要。”夏啸天眼皮也没抬,似乎要把这薄薄的信笺用眼光射穿:“巫妖不是那些普通士兵们能对付的,在月儿没想出能克制它们的办法前,都不要轻举妄动,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是,陛下。”梁东升鞠躬应道。 维奥凯特心里感叹:‘这十三殿下可真是厉害,剑神加巴尔都无法将之重伤的巫妖,竟然被十三殿下差点杀死。现在还要研究克制死亡一系的方法。十三殿下才十岁啊,这要是再过几年,那成就……’ “密切关注罗兰城,那黑晶球既然是亡灵一族的圣物,那它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揉揉额头,夏啸天继续道:“但愿天玄大陆只有这么两个有思想,有意识的高阶亡灵吧。” “陛下……”维奥凯特想了想,还是没敢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毕竟在他心里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过于惊骇。 “在朕面前你何时变得如此拘束了?不必忌讳,有话就说吧。”夏啸天终于放下手中的信笺,合拢双手,靠在椅背上。 深吸一口气,维奥凯特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出:“与巫妖一起的骷髅是亡灵骑兵吧,据文献上记载,骷髅一系的亡灵是靠吸收灵魂之火进化的。如今它们大量的制造骷髅,是不是供这个亡灵骑兵进化用的?” 现今的一个亡灵骑兵就能在两个剑圣的夹攻下游刃有余,若是进化为亡灵骑士的话…… “这倒是无需太过担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夏啸天缓缓地说道:“朕曾在一本古老的书中看见过关于死亡一系的信息。 骷髅一系确实是靠吸收灵魂之火进化,但是,骷髅亡灵进化所需的灵魂之火必须是跟它同级别,而且所需要的数量也不少。现在这个亡灵骑兵想进阶,可不是仅仅靠吸收大量的普通灵魂之火就可以的。” 梁东升听了自己陛下的这一番话,虽然踏实了不少,但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表达出来:“陛下,亡灵们如此大规模制造骷髅、腐尸,会不会再出现有意识的亡灵?” “你这个问题朕也无法预测。”夏啸天见梁东升张口又不敢言的样子,沉默一会,接着道:“朕只能告诉你们,百万骷髅、腐尸中不一定会产生一个有意识的亡灵。但是,也许仅仅几个骷髅中就能出现一个。 维奥凯特、梁东升你们将朕方才说的这些话传下去吧,现在肯定有很多人跟你们想法一样,让臣民们知道这些以预防他们会产生的恐慌情绪。虽说不一定有多大用,但总比活在猜测中要好些。” “是。”两人齐声应道。 三十三章 怒火 “陛下。”西克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急匆匆的闯进来。 本来就气氛沉重的御书房,因西克的到来而显得更加凝重了。 维奥凯特心中一紧,差点就脱口而出,是不是亡灵们又有什么新的动向了? 不等夏啸天询问,西克就急促的说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吧,殿下让天翔把汉默斯大人的府邸给轰了。” “轰了就轰了,这么着急像什么样子。”夏啸天淡然的说道。月儿不是那种骄横跋扈,蛮不讲理之人,现在既然这样做,那肯定是事出有因。 “呃……”西克不由语塞,我这快赶紧赶的跑回来禀报,陛下他可一点不着急,还真是让人气馁。陛下啊,那可是汉默斯大人啊,您的财务大臣,皇后娘娘的父亲啊。 “西克,殿下怎么会把汉默斯的家给轰了?”维奥凯特按捺不住好奇心,眼巴巴地瞅着西克。 “说清楚。”夏啸天不疾不徐的泯着茶,反正事儿也闹出来了,就让月儿好好再玩玩,这些日子一直搞研究,闷坏了吧,该找点时间陪陪他了…… “是这样的,今儿殿下本来正在亲卫队兵营检查亲卫队众人的功法进度时,收到伊达利的传信玉碟,伊达利说他哥哥被汉默斯家的儿子抓去了,殿下带了十几个亲卫兵就出了皇宫。 本来殿下还好好地,可快到汉默斯家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发了好大的火,直接让天翔飞去把汉默斯的家给轰了,大门给被殿下砸了个稀烂。”西克一口气说完,大气也不喘一下。 其实他跑回来倒不是怕汉默斯会把玄月怎么样,更不是怕玄月会把汉默斯他们怎么样,也不是专程来给夏啸天禀报,而是被突然发火的玄月给吓着了,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玄月发脾气,所以感觉玄月发火的样子还真恐怖,那气息压的他跟亲卫兵们都快站立不稳了。 “陛下啊……”维奥凯特用手肘暗中拐拐梁东升,大声说道:“臣去看看这个汉默斯的儿子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招惹咱们的殿下。” 夏啸天看着一脸兴奋,眼睛冒光的维奥凯特,站起身:“一起去看看吧。”不就是想看热闹吗,那一块儿去热闹热闹吧。 等夏啸天赶到汉默斯家时,老远就看见一扇大门歪歪的挂着,走近只见另一扇大门已经变成细碎的木板横七竖八的躺在庭院里,庭院周围的建筑基本已经坍塌,到处都是瓦砾,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坑,看样子这些都是天翔的杰作。不知道的人还当这里遭了盗匪。 越过庭院一眼望去,还好,正厅跟后院倒是没有被破坏。此时,正厅里挤满了人,汉默斯跟家人,玄月带来的亲卫兵见夏啸天到来,都纷纷跪下叩见。 来一本脸寒霜的玄月看见夏啸天,终于变得有些柔和。 “月儿。”不顾地上跪着的众人,走上前去抱起宝贝儿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告诉父皇,谁惹月儿生气了?” 维奥凯特暗翻白眼,没看见您儿子把人家府邸都给轰了个稀烂啊,而且,地上那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男子,好像就是汉默斯的小儿子萨马奥吧。嘿嘿,这下有好戏看咯。 “父皇,他该死!”玄月伸手指着地上的猪头男,恨恨的说道。 “那月儿跟父皇说说他为什么该死?如何冒犯了月儿的?” “陛下,冤枉啊,小儿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十三殿下啊,请陛下明查。”是他冲进我家,不但打了我儿子还砸了我家啊,真是嚣张…… “闭嘴,朕没问你。”夏啸天不愉的扫了汉默斯一眼。 玄月小脸突然涨的通红,愤愤的说道:“那个混蛋在街上看见亚迪斯,竟然派几个剑士把他抓到这里,若不是我收到伊达利的求救来的快的话,只怕亚迪斯就被他……就被他强、暴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强、暴……那不堪的过去,那耻辱的过去又清晰地浮现眼前……心中的毒刺被狠狠地触动,鲜血从心底深处直往外涌…… “月儿,月儿。”拥紧怀里恨意滔天,痛苦入骨的宝贝儿,夏啸天知道月儿刻意遗忘的回忆被唤醒了,真是不可原谅啊! 夏啸天平时无情无绪的墨眸此时充斥着熊熊怒火:“汉默斯,你现在还敢说你儿子是无辜的么?他抢来的人是月儿的近侍,你还敢说他没有冒犯月儿吗?如此袒护有罪之人,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们父子?” 汉默斯脸色微变,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从外面回府,还没来得及询问,夏啸天就已经到了。 心里骂着不孝子,嘴上诚惶诚恐的道:“陛下,臣不知道这畜生居然把十三殿下的近侍带进府中,臣一定会重罚这畜生,请陛下跟十三殿下息怒。” 该死的家伙,你抢谁不好,非要动他夏玄月的人,看夏玄月这个样子,明显想置我儿于死地,怎么办? 还不等汉默斯想出什么对策,几个人就进了大厅。正是伊达利、云润几人陪着亚迪斯走了进来。 “陛下,殿下。”几人俯首见礼。 亚迪斯被撕损的衣物已经更换,但脸上被掌掴的指印,被恶意啃咬而破裂、红肿的嘴唇,都在向在场众人显示他曾遭受过的非人待遇。 夏啸天搂紧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的玄月,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亚迪斯,你可曾对汉默斯的儿子说过你的身份?” 亚迪斯憎恨的看了眼跪伏在地的猪头男,愤怒的说道:“回陛下,我当时就说过自己是殿下的近侍,可这人他说,殿下他现在还不敢招惹,可身为奴才的我,能得到他的宠幸是我的福分。还说殿下不会为了一个奴才而跟皇后娘娘过不去,因为当今皇后娘娘是他的亲姐姐,他还在……在羞辱我的时候说殿下……”正愤怒指责中的亚迪斯突然惊醒,这后面的话对殿下是如此的不敬,怎能说出口,又怎能说得。 “说。”不容置疑的嗓音夹杂着愤怒,夏啸天紧紧地盯着在地上蜷缩着抖成一团的萨马奥。 “你这畜生,尽不干好事,我打死你。”汉默斯忽然发疯似地扑向旁边的萨马奥,使劲扭打着。不能让这个狐狸精说下去,这口无遮拦的小子肯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陛下知道了,儿子这条命就指不定保不住了。 打骂声,哭嚎声响成一团,夏啸天看着这一幕闹剧,越发的恼怒:“都给朕安静,汉默斯,你是急着让朕治你的罪么?” “陛下。”汉默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求陛下饶了萨马奥吧,老臣就这两个儿子啊,求陛下看在老臣忠心为国,看在皇后尽心伺候的份儿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吧,老臣一定把他关起来,再也不让他闯祸了。还有……还有十三殿下的近侍不是没事么,没什么损失。陛下啊,老臣求您了。” 夏啸天正待呵斥汉默斯时,玄月转过头,眼里有厌恶,有悲伤:“父皇,让亚迪斯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夏啸天拍拍玄月的背,对亚迪斯淡然说道:“亚迪斯,你接着说。” 亚迪斯有些迟疑的看着玄月,得到玄月的首肯,便咬咬牙,道:“他说殿下长的是人间绝色,即便是看上一眼也是销魂,既然无法跟殿下……共度春宵,而我又是殿下的近侍,那就把我当……当殿下用。” 面对这抄家灭族的话,大厅里如同死地一样的安静,汉默斯的心沉到谷底,脸色难看到极点。 安静的大厅里温度猛然急剧下降,以夏啸天为中心,让人心悸的气息如海浪般袭向众人,萨马奥与几个女眷直接晕死过去,众人的背脊都冷汗直冒,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大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那是来自于对强大的上位者本能的惧怕和敬畏。 夏啸天冷冷的看着已经晕过去的萨马奥,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汉默斯,你还要朕饶了他吗?” 轻柔的嗓音本该如同微风拂面,可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让他们心底泛寒。特别是汉默斯,当夏啸天貌似询问时,无形的气势全部笼罩在汉默斯的身上。 汉默斯仿佛被扼住喉咙,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头上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一个选择,家族还是儿子:“陛下……老臣没有这样的儿子,这逆子是畜生,畜生啊……随陛下处置吧。还请陛下宽恕老臣教子无方。” 畜生啊,老子为什么要生你来祸害我汉特家族,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就该把你射在墙上啊。你自己闯下如此大祸,那就用你的生命去抵消吧。我若再为你求情,照陛下现在的心情,指不定会灭我满门。但愿陛下不会迁怒。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月儿想怎样处置他?”夏啸天手指摩挲着玄月有些苍白的小脸,眼里的愤怒转变为怜惜。 玄月抱着夏啸天的脖颈,带着一抹未曾消散的哀伤,疲倦的道:“亚迪斯,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父皇抱我回宫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好,咱们回宫。”夏啸天打横抱起玄月,大步走出这个让他开始憎恨的地方。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梁东升白了维奥凯特一眼:“白痴,看你以后还想不想凑陛下的热闹。” 扶着胸口,维奥凯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热闹是要凑的,不过这种场合以后咱们还是别出现的好,心脏受不了。就算以前陛下继位杀那么多人的时候,都没现在可怕……快走吧。” 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汉默斯,摇摇头走出了大厅。 第三十四章 夏浩轩的请求 指腹轻轻摩挲着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唇瓣,夏啸天眼中有着怜惜、心痛。月儿啊,即使父皇的吻也无法熄灭你那被唤起的悲伤、痛苦吗? 执起玄月的手,夏啸天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月儿,那些苦难的日子已经远去,不必太难过,无论命运如何坎坷,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终究会迎来转机。相信自己,我们不是被命运抛弃的人,而是创造命运的人。 让我们彼此一直扶持着对方,支撑着对方,陪伴着对方,直到生命的终结!” 黑亮的大眼里,七彩光芒明灭闪烁,浓浓的幸福淹没了玄月,握紧那双带给自己无比安全感的大手,玄月坚定地点点头:“直到生命的终结!” 鼓励的心意,幸福的感觉,誓言的坚定,从彼此交握的手传递给了对方。 “到那里休息下。”玄月朝着一座被花团锦簇的凉亭走去。 风厉快步跑进凉亭,拂试石凳上的灰尘。云润把手中提着的食盒跟茶具在石桌上摆好。巴威尔跟法兰落在最后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在凉亭坐定,玄月随意问道:“亚迪斯兄弟俩呢?” “亚迪斯还在闭关,伊达利在那里守着。”雷剑甩甩被雨飞拉着的手臂,不过没甩掉。 “嗯,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出来吗?”玄月执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那个王八蛋把亚迪斯刺激的厉害了,真该活剐了他。”雨飞忿忿不平的嚷嚷道:“一剑杀了多不解恨,王八蛋!哼,他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雨飞。”云润轻轻摇头,柔声说道:“可别乱说话。” 这话要是给皇后知道,保不准会生出什么事儿来,本来处置了她弟弟,肯定让她一肚子不痛快,这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到时候指不定会给殿下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怕什么。”法兰瞪着他那双铜铃大眼,不满的说:“他们敢做,还不让人说啊。” 耿直的矮人们最是嫉恶如仇。何况这事儿还发生在他的朋友身上,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恶气。在他看来,能教出那种人渣的家庭还真没一个好人。 云润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这事儿咱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出了凌霄殿,你们一个个的可得管牢自己的嘴,别给殿下找麻烦。” 几人不再言语,他们可是最清楚不过,在他们几人中间,最狠的不是功力最高的亚迪斯,也不是冷酷的雷剑,而是这个常常笑得一脸温和的云润。被他惦记上的人,那日子准没好…… 云润走到玄月身边坐下,温和的道:“殿下难得休息一日,大家说些高兴的,新鲜的事给殿下乐乐。” “新鲜的?有啊,伊达利的魔兽卵孵出来了,是一只小鸟。”巴威尔瓮声瓮气地说道。 “还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鸟。”本来懒懒地靠着凉亭柱子法兰说完后一怔,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雨飞终于放开雷剑:“法兰,我告诉亚迪斯去,你这样形容伊达利的小鸟。”联想到法兰被亚迪斯修理的样子更加乐不可支,笑倒在亭外的草地上。 法兰挺直脊梁,急忙道:“打住!你可不能混淆众听冤枉我。”转头对着玄月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殿下,您可得为我作证啊,要不亚迪斯知道了会剥了我得皮的。” 想起亚迪斯平时就是一副护仔的老母鸡样,给他知道了还了得,指不定怎么折腾自己呢,法兰打了个寒颤。 “呵呵。”玄月笑眯眯的道:“我作证,法兰只是说过伊达利的小鸟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鸟。”说到小鸟两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啊……我惨了。”法兰蹲地抱着头,一副痛苦样。 “有人来了。”雷剑注视着远处的一群人影,提醒道。 “御花园当然有人啦。”雨飞站起身,拉着雷剑往凉亭里走。 一大群宫女、侍卫簇拥着两名青年男子往这边徐徐行来,其中一个玄月认识,正是二皇子夏启明。另一个大概二十来岁,英武伟岸,黑发黑眸,跟夏啸天长得颇为相似。 ‘夏浩轩。’玄月心底冒出这个名字。据别人讲,众皇子中大皇子夏浩轩长得跟夏啸天最为相像,而最不像夏啸天的则是自己这个十三皇子。 “十三皇弟,总算寻到你了。”夏启明远远地便招呼起来:“途中听宫女说十三皇弟来御花园了,我跟大皇兄便寻来了。” 云润几人快步走到玄月的身后站好,在外人面前他们恪守自己的本份,不愿让玄月落个御下无能的话柄,虽然玄月并不在意。 两人走进凉亭,夏启明指着旁边的男子:“十三皇弟,这是大皇兄,你肯定没见过吧?大皇兄一直在外面历练,前天才回宫。” “十三皇弟。”对着不曾起身相迎的玄月,夏浩轩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坐。”玄月点头指指石凳。 待两人刚坐下,玄月带着揣度的神色打量两人:“有事?” “呵呵,我跟大皇兄正准备随便逛逛,刚巧听说十三皇弟在这里,便跟大皇兄一块儿过来了,想来你们二人不曾见过面,就想给你们介绍一下,再者,咱们兄弟三人在一起更热闹些不是么?”夏启明满脸笑容的解释道。 夏浩轩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但早就有所耳闻的弟弟。心里感叹:‘可真是名不虚传啊,不光长相美得惊人,这脾气也是冷傲的惊人啊。’ 当然,他不知道,玄月除了对自己认可的人随和外,对谁都是不怎么搭理,基于前世的原因,他现在跟人接触都是谨慎异常。 “十三皇弟的这些侍卫,力量都不错啊。”夏浩轩将目光转向玄月身后肃然而立的六人,赞叹的道。 这几人竟然跟身为高阶武士的自己力量相当,看他们年纪都还小吧,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宫里规定皇子们的侍卫、侍从各选一人,而听说这十三皇弟身边有八人之多,而且个个年纪小,力量强。看来父皇对这弟弟的宠爱…… “嗯,马马虎虎。”玄月端起茶杯,浅泯一口,淡然的说道。 “呃……”夏浩轩不由把目光又放到玄月的身上。 在他的眼里高阶武士只是马马虎虎?到底是他的眼光过高,还是他自己已经超越了这个界限?可自己在他的身上感应不到任何力量的波动,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修炼过,要么就是功力超过自己太多,让自己无法感应出来。 比自己强大太多?这……有可能么?他不是才十岁吗?否定了那震惊自己的想法,夏浩轩压下心中思绪:“呵呵,那是因为他们还小,十三皇弟也不必着急。” 见玄月不再吭声,夏启明忙说:“大皇兄刚回宫,我跟几位皇弟准备办一个洗尘宴,十三皇弟也一块儿来热闹热闹,好么?” “夏启明,有话就直说。”玄月抿抿嘴唇,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夏启明被玄月拿话一噎,顿时犹豫起来。毕竟他跟玄月也不熟悉,虽然都在这宫里,可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再说,平时听别人议论,这个皇弟待人相当冷漠,可别一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 “是这样的。”夏浩轩看看为难中的夏启明,轻声道:“这事是因为皇兄我,昨儿听舅舅说起亲卫队的变化,还说他们有一套很有效的训练方法能提高功力。” 顿了顿,见玄月毫无表情,夏浩轩接着小心的说:“这让我很感兴趣,所以我想去亲卫营里跟他们一起训练些日子。听舅舅说,亲卫营现在是十三皇弟管着,今儿特来问问皇弟,不知道可不可以?” 亲卫队可是历任帝王的嫡系部队,也是最强大,属于皇帝直接指挥的军队。可如今竟然交到这个十岁孩子手中,这是不是代表父皇已经决定了太子的人选就是他了…… 以父皇的英明,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若这是父皇的决定,那自己……一定会照办吧,好好做一个亲王,办好自己份内的事,这就可以了…… 咽下心中的苦涩,坦然地面对玄月探究的目光,展颜一笑。 夏浩轩眼中的种种情绪一闪而过,若不是玄月元婴级的神识一直放在他身上,还真不容易发现。 见他最后如解重负的样子,玄月眸中浮现出兴味。真是个有趣的人,面对皇位也能这样轻易放弃,应该不算是个糟糕的皇子吧。 把茶杯放在嘴边,遮掩自己微弯的唇角,玄月简单的问道:“理由?” “嗯?”夏浩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小就对军队生活特别向往,这可能是舅舅的熏陶吧,希望有朝一日能上战场杀敌。可是现在大陆非常平静,没有战事发生,所以,我就把精力放在武技上。 现在听舅舅提起亲卫营里的特殊训练方法,能快速提高个人能力,这个……说实话,对我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本来一听舅舅这样说,我就想去求父皇,可得知现在亲卫营是由十三皇弟在管理,便不敢贸然前去,特来询问皇弟的意见。” 站在玄月身后的法兰听到夏浩轩提到特殊训练几个字后,脸上立马变得苍白,腿肚子直打颤,旁边几人不约而同的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瞅瞅他。 “你确定要那样训练?”玄月抬眼看了看夏浩轩,联想起到时候高贵、英武的他换成一身狼狈的样子,就觉着有趣,不由轻笑出声。 夏浩轩、夏启明被玄月这个不明所以的笑容晃花了眼,齐齐愣神。这十三皇弟不笑就已经能倾国倾城了,这一笑……神仙也会为之疯狂啊! “咳。”随着云润一声轻咳,两人同时回过神来,夏启明脸色微红,低下头装着欣赏茶叶。而夏浩轩则不自在的双手交握:“是的,这是我的希望,十三皇弟你……?” “那就如你所愿吧。”玄月打断夏浩轩的话,笑容不减反增:“从明天起,你随时可以去亲卫营,我会让帕特里克好好训练你的。祝你在那里的日子过得愉快,夏浩轩。” “呃……”被这样连名带姓的直呼,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想到明天就可以参加特训,夏浩轩不由一阵兴奋:“那就谢谢十三皇弟了。” 第三十五章 屠城 “殿下,陛下应该快下早朝了,您看是不是该回去了?”云润轻声提醒道。 “早就下了,而且父皇已经过来了。”玄月悠闲地回了一句,刚刚就感应到父皇的气息往这边过来了。 “啊。”夏浩轩、夏启明四处张望,不曾见到自己的父皇,齐转头看向玄月。 夏启明疑惑的询问:“十三皇弟怎知父皇往这里来了?” “感觉。”玄月唇角一弯,理所当然的道。 “感觉……”两人相视无语。 少顷,玄月笑容更盛,望着远处:“那不是父皇么。” 两人再次回头,只见夏啸天带着西克正疾步走来,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凉亭外恭迎。 “儿臣参见父皇。”兄弟俩齐齐见礼。 “嗯,进去坐吧。”夏啸天脚步顿了顿,接着走入凉亭坐在玄月身边。 一下早朝刚回到凌霄殿,听见秋鹂说玄月去了御花园,便寻了过来,此时见到自己宝贝儿灿烂的笑脸,不觉心情大好:“月儿跟皇兄们聊些什么呢?这么开心?” “呵呵。”任夏啸天揽着自己的腰,玄月笑弯了大眼:“夏浩轩想去亲卫营试试那特殊训练呢,我答应他了。” “哦?”对着夏浩轩微微点头,夏啸天赞同的道:“不错,那训练虽然苦些、累些,但对你的确会有好处。启明也跟你皇兄一块儿去练练吧,不要浪费了月儿的那一粒紫兰丹。” “是,父皇。”夏启明连忙答应下来。 “呵呵。”玄月笑眼弯弯,清脆的笑声如同泉水叮咚作响。 夏浩轩、夏启明均低着头,不敢看向玄月的笑颜,怕自己因此失态而惹怒父皇。所以,他们也没发现有六道充满同情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父皇今儿怎下朝这么早?”这段时间父皇可是一直很忙碌,那些讨厌的亡灵们到处制造混乱,都是整村整村的人失踪,还好,没闹到云岚来…… “嗯,今儿没什么事了,一整天都可以陪着月儿了。”夏啸天轻声说道,眼里满是温柔。 夏浩轩、夏启明端正的坐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努力着,只是期盼能得到父皇的一声赞赏,但是这份期盼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一年也见不到父皇几次。那威严、冷酷、敬若神明的父皇啊,现在却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的弟弟,这做梦都不敢想的温柔却不是因为自己…… 嫉妒么?有吧。难过么?也有吧。伤心么?能感觉到。恨么?不,不恨。一个是自己的父皇,一个是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有恨呢。羡慕吧,羡慕就可以了…… “父皇。”玄月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兴冲冲的跑进来:“父皇,我成功了。” “嗯?”夏啸天疑惑的抬头,看见玄月不停挥动的小手拽着一张符咒,旋即明白过来,感兴趣的说:“让父皇看看。” 接过符咒,一股淡淡的祥和,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经过特制的魔兽皮上绘制着暗红色的纹路,线条繁杂,流畅。 “这个……有用么?”夏啸天有些迟疑,这张符咒让人感觉很舒服,不像月儿以前的那些符咒,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攻击力。 玄月撇撇嘴,不满的道:“这是针对死亡一系,又不是针对生灵的符咒,对生灵没有攻击力,只有恢复力,对亡灵么……哼哼,伤害率应该不小。” “呵呵。”夏啸天抱起玄月放在自己腿上:“是父皇不对,不该怀疑月儿的。不过这符咒虽有用,但只有你一个人制作,无法大面积普及啊。” 听夏啸天服软,玄月便把刚才的不满不知道抛哪里去了,眉飞色舞的说道:“父皇,这符咒很好制作,只要有了分离天地灵气的方法,修真者人人都可以制作。咱们现在有五千多人,一人一天最少可以制作十张,加起来就相当可观了。我会亲自教他们怎样分离天地灵气,省的自行摸索耽搁时间。” “哦。”夏啸天欣喜地在玄月小嘴轻啄一口:“那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亡灵们了,父皇该怎么奖励你呢?” “那父皇想怎么奖励呢?”玄月唇角一弯,眼睛斜视。 这场景看在夏啸天的眼里,那可是风情无限,妖魅惑神。低头含住那两片娇嫩的唇瓣,轻轻舔咬,温柔纠缠…… 旁边的西克连忙转向一边,目不斜视,屏气敛息,努力地做一个透明人。 安米图,维尔一个边陲小城。 就在几名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以打瞌睡的方法来解决站岗的时候,危险开始向这座边境城市悄然蔓延。 一名正无聊的打哈欠的卫兵注意到地面上不规则的阴影,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原本散发着皎洁光芒的月亮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阴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云,在这层黑云的笼罩下,气氛开始变得格外诡异。 原本清晰的虫鸣声没有了,无风的夜晚里,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喂,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用手肘顶了顶身边同样在打瞌睡的同伴,首先发现异常的士兵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快下雨了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个人都不愿来。”对于同伴的大惊小怪,被从睡梦中惊醒的卫兵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天上的黑云,打算在卫队长来巡视之前,继续小睡一会儿。 “快看,快看。”使劲摇着打算接着睡的卫兵,不停的喊,嗓音里有些颤抖。 空中的黑云不断降落,当跟城墙齐高的时候,从里面突然涌现出大量的骷髅以及腐尸,如同下雨一般,纷纷落入城中。 卫兵们的瞌睡都惊醒了,他们握紧手里的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一些胆子小些的双脚不住打颤,而胆子大些的则跑向钟楼,敲钟预警。 “铛!铛!铛!” 预警的钟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传出很远,格外刺耳。 “见鬼,怎么回事?”一些居民抱怨的推开窗户,想弄明白出了何事,从不曾响过的预警钟声为何会在半夜敲响。 刚伸出头,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指骨瞬间抓爆,红白脑浆四处飞溅。 一些居民正打算打开家门,出来看看,就见木门被大力撞开,木屑乱飞。还不曾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几具骷髅或腐尸撕的稀烂,肠子碎肉撒满地面。 “啊,骷髅!” “是亡灵!天啊,亡灵入侵了!” “救命啊!救命!” “孩子,快跑!” …… 这样的场景,在安米图各处上演,惨叫声,咒骂声,呼救声此起彼伏,奏响一曲人类绝望的哀歌。 “大人,您被吵醒了……”一身便服的总管正考虑是否该叫醒城主时,却发现城主已经睡眼朦胧的站在大厅里了。 “怎么回事?半夜敲钟?”打了个哈欠,城主昂利接过女仆递过的衣袍披在身上。 “不知道,但已经让人去查探了。”一定是什么魔兽来了吧,每年这样的事儿都会发生几次,这次难道来了什么强大的魔兽?否则卫兵怎么敢敲警钟。总管心里嘀咕。 “给我准备一下,我亲自去看看。”钟声还在敲响,昂利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决定自己出去走一趟。 “啊,大人,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让罗赛特去就行了。”就在总管劝说自己大人的时候,城主府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匹快马载着一个人影疾驶向大厅。 正在城主府里巡逻的卫兵大声喊道:“站住!府内不许骑马!停下!” 可来人犹如没有听见般飞奔而去,只留下身后卫兵们的咒骂声。 “嘭”大厅的门被大力撞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罗赛特,你这是……”看到自己最信赖的城卫队长穿着盔甲,佩戴着武器冲进自己的府邸,昂利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难道他要造反吗? “大人。”还在喘个不停的卫队长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出他夜闯城主府的目的:“我们遭遇袭击了,亡灵!大量的亡灵在城里大肆屠杀,它们把能遇到的所有生灵都撕成了碎片。” “亡灵……亡灵为什么要袭击安米图?”这里只不过是个边陲小城,既没有丰富的物产,也不是一方郡省,更不是交通要道,还经常要面对来自天玄山脉里魔兽的侵袭。为什么亡灵偏偏会看上这里? 祖辈都生活在安米图,还在这里已经当了三十几年城主的昂利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不足两万人口是小城为什么会受到亡灵的袭击。 “求援吧,大人。我们区区八百人的城卫队,根本拦不住那多达几千的亡灵,城内已经死伤惨重,它们想屠城啊!大人!”罗赛特单膝跪地,悲愤的嗓音夹杂着深深地绝望。 昂利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已经发抖的声音:“那么,燃起求援的烽火吧,让帝都的人知道,安米图在告急,亡灵……开始入侵……” 天玄大陆,天玄历八百八十七年春。 维尔帝国一座边境小城被亡灵入侵,将近两万居民逃出不足三千人。城内残垣断壁一片焦黑,植物、动物以及人类都已绝迹。 消息迅速的传遍大陆,人心惶惶。 同时,另一则消息自云岚传出,也迅速传遍了大陆各国。 据传,云岚有人能制造出专门克制黑暗生物的符咒,而且还是大批量的制作。现今,云岚的五十万御林军人手两张符咒。 各国中有观望的,有不置可否的,也有立即采取行动的。 …… 第三十六章 安米图 “陛下。”维奥凯特把手上的一份奏折递上去:“二十万符咒已经送到罗兰城主加巴尔的手中,这是罗兰城的谢礼清单。还有,维尔帝国与万兽帝国的使节都已经到达帝都,同来的还有几个小国使者。” 现在的他们肯定在帝都调查符咒的真伪,估计明天就会求见陛下了吧。可我们云岚的军队都还没完全装备上,却要应对这些国家的索求。面对亡灵这个大陆共敌,陛下一定会答应他们的吧,但狠狠敲一笔这是肯定的。 “明天接见他们。”夏啸天继续阅读着奏折,眼皮都没抬:“安米图的事有什么进展?” 亡灵们怎么会袭击这样一个边陲小城?它们是有什么目的。可这座小城里有什么能让它们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得到? “安米图那边没有魔法传讯,因此这事儿还没什么眉目。”维奥凯特缩缩脖子,这事儿都过去四天了,可没有人知道亡灵为什么会侵袭安米图。 “以天翔的速度,月儿应该快到安米图了吧……”夏啸天放下手中的笔,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殿下,您看。”在刻意放缓了速度的天翔背上,云润指着出现在地平线的一座城池:“那里应该就是安米图了。” “嗯,天翔在城外停下。”玄月轻拍一下天翔的脖颈,安米图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玄月决定先别贸然入城。 随着不断地靠近,云润、帕特里克都发现安米图的上空始终有着肉眼可见的灰暗,连阳光也无法穿透。 “就停在这里。”玄月提示道。 天翔一个漂亮的滑翔,轻柔地落在城外,玄月与帕特里克齐齐跃下马背。 “哎,哎……”还在马背上的云润突然张口叫唤起来。 “嗯?”玄月刚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就见天翔忽的直冲云天,一直上升到只能看见一个小点后,骤然又快速下降,小点在玄月与帕特里克的眼里急剧扩大,以雷霆之势直坠地面,在距离地面不远时,又迅猛的飞上天空,然后再坠落……云润那高亢的尖叫声一刻也不曾停歇过,不停地冲击着两人的耳膜。 “殿下,天翔这是怎么了?”帕特里克的脑袋随着天翔的升降而点动着。 “报仇。”玄月悠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心情愉快的欣赏着天翔高难度,高刺激的表演。 对于天翔背上的那个人,玄月可没有一点同情心,谁让他没事说什么天翔的背还没雷剑刺荆龙的背宽,在刺荆龙背上可以躺着,在天翔背上三人就得挨成一堆,最后还下总结,说什么坐着没有躺着舒服。拿高傲的天翔跟刺荆龙相比,这不,受到报复了吧。 也不知上上下下多少次之后,天翔可能感觉出气了,终于平稳地停在地面上,撤去禁锢云润的法术。失去法术禁锢的云润“呯”的栽倒在地,大吐特吐起来。 “好些了吗?”帕特里克扶起脸色苍白,已经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的云润。 云润半个身子依在帕特里克身上,苦笑道:“脚发软,得休息一下。这次被天翔给整的厉害了。”真是个爱记仇的家伙,两天前说的话,现在就开始了报复,唉……这刺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啊。 “殿下,云润得休息一下,您看……”帕特里克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的云润放在石头上坐好,转头看向心情明显非常不错的玄月,询问道。 玄月笑眼弯弯:“嗯,那就休息会儿再出发吧。” 不远处的天翔甩甩它那如丝般的银亮长尾,转过高傲的头颅,不屑的扫了萎靡的云润一眼,而云润见天翔看向自己,就觉着头皮发麻,胃里好像又开始翻腾。随后,天翔缩小身体,恢复成一个小肉团,跑到玄月的面前,两只前提比划着,嘴里不停“咿唔咿唔”哼哼,两只黑亮的大眼水汪汪的,明显有着开心。 “知道了,那是他活该,呵呵。”玄月看明白天翔要表达的意思,笑意更浓。 云润装着没听见,半响后,感觉舒服多了,才站起身:“可以了,殿下我们进去吧。” “哦?”玄月上下打量着脸色依然苍白的云润,唇角一弯:“好的挺快的嘛,天翔,下次可得努力点。” 正窝在玄月怀里的天翔立刻点点小脑袋,看向云润的目光绝对不怀好意。 “呃……”正迈步的云润差点又一头栽倒在地上。 “呵呵。”玄月开心的大笑,戏谑的说道:“让天翔带我们进城吧。” “那个……”云润心有余悸的看看天翔,连忙说道:“我步行进城得了,不麻烦天翔了。” 玄月非常理解的点点头,笑意不断:“那就一块儿步行吧。” 玄月抱着天翔走在前面,帕特里克与云润两人跟在后面慢慢进入城中。 “殿下,这里的空气……”云润与帕特里克忙各自发动一张光明符咒,身体被一团柔和的白光紧紧包裹,顿时,那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冰冷空气被隔绝在体外。 给自己套了护罩后,玄月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皱皱眉:“被亡灵们破坏了,如今这里只剩下黑暗元素,还是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元素,在这元素没有被净化前,任何生灵都无法在这里长久生存。” 城内一片死寂,几人轻轻的呼吸声,在这个安静的诡异的城市中显得分为响亮。 入目所及全是残垣断壁,被鲜血所染成暗红色的断墙倒在昔日热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暗红色与瓦砾,还有一些残肢断臂跟发黑的细肉、碎骨散发着扑鼻恶臭。 帕特里克心情沉重:“殿下,我去前面看看吧。” “嗯,你跟云润一起去那边,我跟天翔去这边。”说完,玄月向左边走去。 通过刚才的神识探查,这座城里的黑暗元素都是从左边一处地道口涌出的,那里会不会是亡灵们侵袭安米图的目的地?而右边也有一处地方,黑暗元素相较别处稍微浓郁一点,因此,玄月让帕特里克两人去那边查看。 屠城到现在才第四天,包括维尔帝国在内的各国精锐侦察兵还不曾到来。而临近的城市,那些普通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深入安米图。若不是天翔速度快,把骑马需要一个月的路程缩短为三天,只怕到时候这里的现场不会如此完整吧。 玄月感慨的摸摸天翔的鬃毛,这家伙的速度真是……真是变态! 随着不断深入,一个起码有十丈深的大坑出现在玄月眼前,坑壁四周一片焦黑,明显是被亡灵们用魔法强行轰出来的,在坑底,是一个宽大堪比城门的地道入口。翻滚的黑雾不断从入口内涌出,带着冰冷、窒息的死亡气息向外扩散。 玄月谨慎的为自己跟天翔各自套上一个光明护罩,濛濛的白光笼罩在一人一马身上,祥和、温暖的气息流遍全身,迅速驱散了周遭两米以内的黑雾。 在玄月正准备跃下深坑进入地道时,天翔突然变身抢先一步先行进入地道,宽大的地道内,即使以天翔如此高大的身形,也可以在里面毫无阻碍的飞行。宽阔的石阶一直蜿蜒向下,空气中除了那让人不舒服的死亡气息,还散发着浓重的霉味,黝黑的地道对玄月没造成任何阻碍,在他元婴级的神识扫描下,一切纤毫毕现。 石阶与墙面上光滑平整,居然看不见开凿过的痕迹,如同天然形成一般。 走了大约有盏茶时间,一丝光线自远处散发出,玄月跳上天翔的背,指着前面:“走,天翔。” 天翔展开翅膀,稳稳地飞向光亮处。 “唉……”玄月失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光亮全是镶嵌在墙壁上的照明晶石发出,密密麻麻的晶石镶满了地道两边与头顶,一直伸延向地下深处。天翔继续向下缓缓地飞翔,不知经过了多少石阶,而光明的通道还是望不到头,无穷无尽的阶梯仿似通往地狱般漫长。 就在快要失去耐心时,突然感觉眼前一亮,趴在马背上的玄月打起精神,挺直腰身望去。 “啊……”玄月张大嘴只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在浓密的黑雾中,一座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礴的耸立在这地底深处,屋顶、墙壁被数不清的照明晶石一颗紧挨一颗的铺满,使整个宫殿如同一轮皎月般散发着莹莹光芒。 如此巨大的宫殿,在这天玄大陆上,玄月还从没见过,就算在修真界,能跟这相媲美的宫殿也不是随处可见,在玄月的记忆里只有两座,同为修真界的两大巨头,一座是清风宗的大殿,一座隶属于妖族的碧沙殿。即使云岚皇宫也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第三十七章 地底宫殿 步下最后一级台阶,用昂贵的青冈巨石铺就而成的校场,方圆万米,光滑平整。宏伟的巨宫,巍然矗立,像是一个世界性标志一般。近距离观察这巨大的建筑物时,一股岁月流逝所带来的沧桑,厚重感扑面而来。堪比帝都城门高大的宫门半敞,能够看见里面的大殿空无一物。 站在门口,玄月谨慎地将神识扩散出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半响,他对着天翔轻声道:“没什么危险,我们进去吧。” 天翔一马当先迈入大殿,银亮的长尾柔软的拂动,优雅的通过大殿往后面行去。 沿途通道四通八达,通往宫殿各处,玄月的神识一直外放,带着天翔往黑雾最浓密处径直而去。 “嗒嗒” 一人一马的脚步声回荡在死寂的宫殿中,将这里衬托得更为寂静。,甚至让人心生不安。 宫殿实在太大,一路上不做耽搁的行走,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一条与众不同的通道。笔直的过道能容八匹大马并驾齐驱,两边是一幅幅巨形的壁画,但在黑魔力的腐蚀下已经千疮百孔,让人无法窥得原貌,隐约可见有远古人类,巨兽和一些不知名的种族…… 神秘的壁画一直延伸到过道的尽头,尽头处是一个不比通道小多少的入口,旁边地上堆满破碎的石块,这些应该是入口的石门,被亡灵们打碎成这样。破坏的石门不但被打碎还被魔力腐蚀,但还能看出上面也曾绘有一副壁画,残损的壁画鲜红似血,由于被破坏的太厉害,同样无法得知上面到底所绘何物。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黑雾从门内涌出,走在前面的天翔突然转身往回奔,拦在玄月的面前,黑亮的圆眼里满是警戒,低声嘶吼着。 “天翔,怎么了?”玄月摸摸奔回自己身边的天翔,知道它必定是在前面看见了什么,控制神识往前冲去,瞬间,便脸色大变。 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儿,走,进去看看。” 天翔依然坚持要走前面,玄月只好跟在它的身后,他当然明白,这是天翔对他的保护。 还没进入石门,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直往鼻端钻,玄月看着门内的场景,眸中燃着熊熊怒火。 在这个宽大无比的密室里,四周钉满了赤裸的成年男女,一个叠一个,密密麻麻,遮住了所有墙面。最下面一圈,全是从婴儿到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大人、孩子的尸体加起来起码不下三千人。每一个人都是血流尽而忘,皮肤被黑雾侵蚀,变成灰黑色。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表情,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经历的可怕光景永远遗留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四肢均被割破,伤口因为黑魔力的侵蚀而无法愈合,如同小孩的嘴唇一样外翻着,只能流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带着满腔的恐惧,怨恨死去。 他们的血液流淌到地面上一个诡异的魔法阵里,闪烁着红芒的魔法阵还在运转着,一股阴惨惨气息铺天盖的而来,魔法阵中间是一座血池,浓稠的血液在里面不时的翻滚,如同血池中有一只正沉睡的凶兽偶尔翻身所致。而充满死亡气息的黑雾就是从这个邪异的血池里不停涌出。 一个高大,黝黑的残破石台正对大门,依墙而建,可以看出,这间密室里,除了这个石台,曾是空无一物的。魔法阵跟血池明显是亡灵们新建而成。 “这个魔法阵……”玄月感受了一下,目中寒芒闪烁:“难道亡灵们想把安米图变成死亡之地吗?” 如今已熟知阵法的玄月当然能看出,这个魔法阵跟聚灵阵的功能恰恰相反,不是聚而是散,通过魔法阵的运行,让血池源源不断地产生黑雾,然后扩散出去。当安米图被这黑雾完全笼罩后,这里将没有人,甚至连植物也不能存活。更可怕的是,这黑雾充满了安米图后,还会向四周扩散…… 至于这魔法阵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功能,没仔细研究,玄月也不得而知。 “可是,它们把安米图变成死亡之地又有什么好处呢?还耗费了这么大的力量。按说,赶时间的它们不会做这样的无用之功吧……”玄月抬头望着对面的石台,喃喃自语道:“那么,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它了?” 旁边的天翔头颅点了几下,表示赞同玄月的话。 玄月神识冲体而出,准备越过魔法阵探索石台,可神识一离体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如同冰锥一样刺来,血池翻滚更甚,而魔法阵也红芒大作,濛濛的红芒照亮整间密室,使墙上的尸体显得格外的妖异。一股吸力也同时从血池里传来,想把这屡离体的神识吞噬。 “咦。”玄月连忙稳住那屡神识,眼中精光乍现,又从体内分出一缕来,融合在一起,加强了抵抗力。阻挡了冰锥的刺入,抵挡了血池的吸力。缓缓地向目标探去。 被红芒笼罩的神识虽然有些迟滞,但还是顺利的冲到石台上。 玄月脸色有些惊疑不定,因为他在石台上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气息,这股气息不同于魔力,不同于斗气,更不同于灵力,虽然是残留下来的,但依然能感受到它的精纯与强大。 “这是……封印的力量吗?如此强大的封印,亡灵们是怎么突破的呢?” 天翔不解的歪歪头,看看嘴里嘀咕的玄月。 石台已经被黑魔法破坏的残破不堪了,现今还在不停地被黑雾腐蚀着。石台正中间有一个微不可查的,拳头大小的四方印记,这经过长久的时间洗礼才会有的淡白印记,让玄月明白,这个摆放在石台上的东西就是亡灵们的目标。 那么眼前这个连神识也能吞噬的魔法阵跟血池,应该是为了吞噬封印这个东西的那股不知名力量,而同时散发的黑雾也是为了腐蚀封印吧…… 这个无人主持的魔法阵就能影响到自己强大的神识,若是有人主持,那这魔法阵的威力岂不是大增……看来亡灵们为了得到这东西,可是做足了准备啊。 这被封印的东西是什么?亡灵们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还有这股不知名的力量,明显已经跟元婴期的力量相当,这大陆上有这样强大的人么?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这宫殿最起码也有几万年之久,只是仅仅为封印这东西而建的么?若不是,那它的主人会是谁?如果这封印是出自这个宫殿主人的话,那他应该能长存于世了,那么现在又在何处?为什么不曾守护在这里?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出现,让玄月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增大。 第三十八章 地宫 “殿下,殿下。”一声声呼唤在空旷的宫殿里四处回荡。 听出是帕特里克跟云润的声音,天翔昂起头“咴儿”一声高亢的鸣叫为他们指引方向。 半响,两条人影出现在过道里,并飞快的向玄月所在处掠来。 “天啦……”云润刚接近玄月就被门内的场景惊呆了,感觉背脊凉气直冒:“这也……太残忍了。” 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云润,何时见过这样惨烈的事情,密密麻麻几千人的尸体以同一个姿势被钉牢在墙上,其中还包括婴儿与幼童。早已什么都吐完的云润觉得胃里酸水直往外冒,伸手扶在墙上,又开始呕吐起来。 “殿下。”帕特里克的眼睛快速的在玄月身上扫视一圈,确定玄月无事,便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室内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即使冷酷如他,也不由脸色微变。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两人不是去右边了吗?那里有城主府吧,不好好到处探查,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殿下,我们都查过了,整座城市已经变成死城了,没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本来想禀报殿下一声,给您发了玉碟传讯,可是殿下您没回,我们不放心,只好冲进来寻殿下了。”发觉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的云润苍白着脸,依在墙上,双手一摊,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错,与自己无关。 幸好来了啊,不然岂不是错过这座让人震惊的宫殿,真是连皇宫里的宫殿都不及它雄伟啊……不过,眼前这一幕……云润皱了皱他那淡淡的剑眉,这些可恶的亡灵!该杀!该死!该灭绝! “嗯。”玄月轻声应了一下。先前确实感应到星月戒里玉碟的震动,可正为这宫殿而惊诧的自己把它给忽略掉了。 目光转向魔法阵里的血池,玄月蹙着眉,淡然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破阵。” 两人一马见玄月不再做声,皱眉寻思,知道他是在想破阵之法,便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一边。 一会儿,玄月身上爆出一道七彩光幕,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然后迈步走进大门,站在魔法阵旁边。抬手,一道绚丽的七彩霞光直奔血池而去,霎哪间,魔法阵红芒大作,血池剧烈翻滚,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加刺鼻。 七彩霞光穿过红芒,稍稍迟滞落向血池,不停涌动的黑雾纷纷向霞光围拢,但被毫不留情的贯穿。 “轰”血水迸溅,血光冲天而起,一股邪异无比的气息,自血池内爆发,迅速弥漫开来。气息所过之处,墙上被钉住的尸体一一张开眼,眼中绿芒跳跃,它们发出嘶哑的吼叫声,在这密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让人背脊生起一股寒气,它们奋力挣扎着,想从禁锢着它们的墙上下来。 玄月皱眉,这股气息让他感觉非常不爽,比修真界里的那些魔修们散发的气息还邪恶,还让人讨厌。虽然想弄明白血池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但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神识穿越这腥臭无比的血水,所以,只能不停的攻击。至于墙上那些不停挣扎,不停嘶吼的低价亡灵,玄月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一道道七彩霞光闪电般落在血池里,血水翻腾的更厉害,血浪翻涌,血池爆发出一股滔天煞气,万朵血花飘落而下,墙上的身体挣扎得更卖力,嚎叫也更急促。 “呯”一具尸体终于扯断自己被钉在墙上的手掌,挣脱身上的禁锢,跌落在地上,而后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玄月走来。 不停有尸体挣脱禁锢落下,大多数的亡灵它们的双臂被自己扯断。“呯,呯”的落地声不断。 看见这些尸体纷纷‘活了’过来,帕特里克与云润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嗓子发干。这诡异的一幕,别说他们俩,就是玄月也不曾亲眼见过。 “殿下。”脸色苍白的云润嘶哑着嗓子叫唤道。 帕特里克将灵力运转全身,正准备冲进来。 “站在那里,别过来。”玄月再次吩咐。 眼光冷冷地看向那些已经被血池转换成的低价亡灵,手掌一翻,一把光明符咒出现在手中,灵力一绞,白光顿时亮起,祥和,温暖的气息随着白光向室内散去。 最先挣脱禁锢的那个亡灵,此时已经离玄月不远,白光的突然出现,它首当其冲。 “啊。”在刺耳之极的嘶哑叫声中,这具亡灵被净化成一地的粉末,没有意识的低价亡灵们,不知道害怕,依寻着它们毁灭生灵的本能,不停地向室内唯一的生灵走去,然后被净化…… 在白光亮起的同时,血池中的冲天血光更甚,血水翻滚着冲向半空,形成一道庞大的血柱,黑雾缭绕,煞气逼人。室内白光与血光交相辉映,显得阴森恐怖到极点。玄月觉得身体里的灵力被煞气影响,蠢蠢欲动,连忙运转几圈,平息下来。 “哼。”玄月注视着冲向半空的血水柱,冷哼一声。一道灵力迅速在手中凝成一个七彩内敛的光团。这是玄月通过不断压缩所成的灵力弹,当感觉已经压缩到极致时,扬手一仍,凝聚了庞大灵力的光弹飞速奔向血池。同时,玄月又撕裂了一大把光芒符咒,洒向半空。 “轰”在这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血池被炸开一个缺口,血花纷飞,浓稠的血液缓缓流出。而护卫血池的黑雾也被白光逐渐净化。 见血水被炸飞,蒸干大半,玄月再接再厉,一手撕符,一手以灵力蒸发血水。心中也是暗暗震惊,这阵法无人主持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在那巫妖的主持下,不知道还要厉害到何种程度,应该足以威胁到自己了吧…… 随着血水被不断蒸发,那道血光越来越弱,绘满密室的魔法阵也开始渐渐沉寂,不再散出红芒,而这些低价亡灵们,不管是墙上的,还是已经到地上的都统统回复成一具具死尸。看来这些亡灵的转变是依靠血池的力量来支撑的,并不是真正成为亡灵,应该称为活尸比较贴切。 透过所剩不多的血水,玄月感应到阵眼所在,由灵力凝聚的光剑脱手而出,急速劈下。 “咔嚓”失去血水,黑雾保护的阵眼难以挡住这强大的攻击,裂成几段,魔法阵彻底瘫痪,血池中小半血水不再翻腾,黑雾也不再涌出。 “走吧。”玄月最后看了这已经被光明符咒净化干净的密室一眼,转身走出。 “在宫殿各处找找,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这间密室里到底封印的是什么鬼东西,能引来亡灵……都小心些,半个时辰后在大殿门口集合。” “是,殿下。”帕特里克与云润各自找了个方向飞奔而去。 天翔四处看了看,也找了一条通道,满眼的兴奋,做出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冲去。 玄月边走边用神识扫视各个房间,走了很多处以后,不得不承认,这里没有任何线索,没有文字记载,没有书籍之类的东西。不过,就算曾有过书籍也敌不过这无尽岁月的洗礼吧,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也许是密室外的那些巨大的壁画,可惜已经全部被亡灵们破坏殆尽。 玄月无奈的来到大殿门口,早到的天翔冲他摇晃着头颅,美丽的大眼里满是遗憾,还不停的皱着他的小鼻子,表示它一无所获。 “我也没有任何发现。”玄月微笑着拍拍天翔的背。 不一会儿,帕特里克与云润相继来到大殿门口,不用问,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同样是一无所获。 “殿下,这宫殿里只留下一个空壳,里面连家具都没有,我什么也没找到。”云润说完看向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摇摇头:“禀殿下,臣也没有任何发现。” 玄月低头沉思一会,看向校场对面隐约可见的阶梯:“去城主府。” 第三十九章 天玄山脉 “殿下,就这些了,我跟帕特里克都掘地三尺了。”云润指指面前的书山。 玄月用神识来回扫了几遍,确定城主府的书籍都在这里后,小手一挥,书山全部进了星月戒:“回去后,得好好给我找找,看能否有什么线索。” “没问题,殿下。”帕特里克这会儿想起了还在军营里的兄弟们…… “嗯,现在么……去天玄山脉看看。”玄月将目光投向安米图城后那一片连绵山峰。 “殿下,为什么要去天玄山脉?”帕特里克可不想玄月进入天玄山脉,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话…… “安米图紧挨天玄山脉,而亡灵们是不可能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潜伏。所以它们进入天玄山脉的可能性非常大,看看我们能不能有所发现。”玄月知道帕特里克是担心自己,所以,也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可是天玄山脉里很危险,殿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回去后派人来查看,好么?”云润看着玄月,目中的担忧明显的表露出来,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改变这个不是很好的主意。 “嗯,我们就在外围转转,不深入。”玄月目光转动,轻轻一笑,身边的人对于自己的关怀,他还是挺享受的,也不愿他们为难,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父皇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那好吧。”帕特里克与云润互看了一眼,两人无奈的点点头。 “天翔。”玄月对不远处的白马招招手。 天翔轻快地跑过来,用头亲昵的蹭蹭玄月的脸,玄月脚尖一点,跃上马背:“上来。” 帕特里克连忙上了马背,云润看看天翔犹豫了一会儿,天翔不屑的斜了他一眼打了个响鼻。 “呵呵,天翔可别欺负云润了,他现在那么弱小,等他强大些再跟他比试。”玄月乐呵呵的拂过天翔的长鬃。 云润听见玄月前面的话还是满脸笑容,可后面的话让他的笑容马上僵硬,脸孔抽搐,脚下打了个趔趄。 天翔头颅一歪,似乎在考虑玄月的提议,漂亮的大眼中光芒闪烁,不一会儿竟然点点头表示赞同。 帕特里克同情的看看云润,知道这小子以后的日子难过了,伸出手拉住云润的胳膊一使劲,将深受打击的他拉到马背上。 青光闪动,一层透明的护罩包裹住背上三人后,天翔展翅飞向高空,往安米图的后面的天玄山脉飞去。 “可真大啊。”云润看着下面望不到边际的巍峨山林,这一刻连对天翔的恐惧也不知道抛那里去了,只剩下这满目的葱绿。 长大到十四岁,从没离开过帝都的云润,现在见到如此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以他荣辱不惊的性子都不由惊叹。 “上面什么也看不见,天翔下去。”玄月皱皱他那好看的眉,轻轻拍拍天翔。 天翔会意的缓缓地降落,茂密的树枝纷纷被护罩挡开,留下空隙供一马三人通过。接触到地面,天翔不用玄月吩咐便迈步向前。 高大、茂盛的树冠挡在灿烂的阳光,只留下点点斑驳的金色铺在枯枝、落叶上。越是前行,树木越是高大,光线也越发的暗淡。 “殿下,您说只到外围转转的。”云润看看四周高大的巨木,心里有些发憷。殿下这样子哪像是要到外围转转啊,分明就是直往深处奔啊。 “既然来了就到处看看吧。”玄月目光四处转动,随口答道。 帕特里克:“……” 云润:“……” 帕特里克倒没觉得有什么,在他的思想里只有‘服从’两字,云润则是无奈,有心想劝说一下,可看见主子那股兴奋劲,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后满腹的话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 在长辈的告戒下,城里或旁边村里的孩子,都不会走进天玄山脉,只有成年之后,才会在天玄山脉的最外围,砍些木材,拾取一些枯木生火,或者少数人会选在这里历练一番。再加上亡灵的侵袭,所以,这里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一路行来,除了碰见几只不开眼的野兽,被帕特里克轻松收拾掉,到也没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在玄月的带领下,几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进入天玄山脉九公里,这里除了那些冒险的武者之外,是不会看到附近任何城镇人的,而现在已经到春季了,正是野兽们繁育的季节,二,三月的时分,绝对是野兽最为凶猛的时节,即使是那些搏命的冒险者,也不愿意在这时候进入天玄山脉,他们至少要等到四月份以后才会来。 天色已经惭黑,玄月终于停了下来,让帕特里克与云润两人,在森林中清出一小块空地,支起了帐篷,在帐篷几米外,升起了四堆篝火。这里还算是天玄山脉的外围,是很少会见到魔兽的,倒是野兽多了不少,远外可以看到点点碧光,那是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的颜色。 天翔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属于上古魔兽的威压瞬间发出,那些暗中的野兽居然当场吓死几只,剩下的也是安静的趴在地上,屎尿齐流的瑟瑟发抖。 天翔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慢慢收敛了气息,那些野兽如同得到特赦般,飞快的后退,然后转身没命的奔跑起来,至此,四周除了虫鸣外,再也没有任何一只野兽敢停留在附近。 帕特里克将玄月拿出的几个食盒分别放在支架上,慢慢加热。 云润坐在玄月旁边询问道:“殿下,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深入吗?” “嗯。”玄月看看云润,见他听见自己的回答后,满脸的郁卒后,笑了笑:“再走一天吧,一天后没发现亡灵踪迹的话,我们就回去。” 云润现在很是无奈,他发现今天自己无奈的次数格外多,殿下这哪里是寻亡灵踪迹来的啊,分明是来这里游玩的…… 用过晚餐,玄月吩咐道:“你们打坐入定吧,这里的天地灵气可比帝都要密集的多,让天翔注意点就行了。”说完,转身走入帐篷。 帕特里克与云润互看一眼,又看看天翔,都赞同这个决定,也走入帐篷,开始修炼起来。 结束入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四个火堆也已经全完熄灭,只有缕缕青烟,透过浓密的枝叶,飘上天空。三人一马吃过早餐,又继续出发,开始了玄月关于‘寻找’亡灵的行程。 随着不断深入几人发现这半天中的野兽少了许多,而且那些最为凶猛的野兽,居然一只也没见到,只有极少数食肉性动物,大部分都是些食草性的,而且数量也变得极少,倒与刚进入森林前的时候相仿。 “殿下,前面是魔兽出没的区域了,一定要进去吗?”帕特里克考虑良久之后说道。 在此之前,他三次进入过绿色屏障,两次进过天玄山脉,最后一次甚至进入到绿色屏障的中级魔兽区的边缘,可那时候他是只身一人的,现在多了主子跟云润,虽说殿下很厉害,可保护他是自己的职责,他可没把握保护好他们两人。 “你怎么知道前面是魔兽出没的区域了?”云润好奇的问道,不能说云润知识的贫乏,他其实博览群书,相当聪明,只不过到了森林里,一切都是要靠个人的经验,光有知识是不够的。 “因为这里的野兽明显减少的缘故,既使是最低级的魔兽,依然要比野兽强大许多。每一只魔兽,天生都是魔法师。正是因为这里距离魔兽的地盘很近了,所以野兽才会变少,因为那些魔兽会捕捉它们,作为食物。”帕特里克很认真的解释道,格外多说了几句话。他希望殿下能打消去魔兽地盘的决定,虽然这希望很渺茫。 “知道了,走吧。”玄月淡淡的说道,一夹马腹,当先往前行去。 第四十章 打劫 “呼……” 尖锐的破空声从密林中骤然响了起来,那凌厉兼且威猛无涛的七彩光芒一闪而过,一头巨大的灵熊连叫唤声也没有发出来,就已经被不可思议的力量闪电般的砍断了脑袋。 二只灵熊结伴而来,想要偷袭在森林中行走着的几人,可是没想到它们刚刚露面,顿时被玄月非常随意的一挥手,就将其中一头的脑袋砍断。 另一头灵熊一个哆嗦,它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个刚才看上去那么弱小,完全无害的人类,此刻竟然有着如此危险的感觉,甚至于让它的身体都嗦嗦发抖了起来。 狡诈的灵熊并没有为同伴报仇的意思,它那硕大的身躯陡然转身,以比来时更加灵巧数倍的速度拼命的逃去,从此以后,这头灵熊一旦嗅到了人类的味道,顿时就会不顾一切的逃窜,再也不敢去面对那些看上去远比它娇小的人类了。 玄月伸手一招,弯月听话的回转了过来。 “殿下,再往前走,就到中阶魔兽交界处了。”帕特里克注意到一路行来,低阶魔兽越来越少,便提醒道。 五天前殿下说再过一天就回云岚,结果这一天漫长到是云润两人的五天……看着把天玄山脉当旅游胜地,而且还意犹未尽的殿下,帕特里克两人心中有苦说不出,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能任劳任怨的随着主子走。 此时帕特里克与云润都希望主子能止步于中阶魔兽区域。 “嗯,休息下吧,把这头熊烤了。”玄月美丽的大眼盯着地上的灵熊,帕特里克烤肉的手艺还真不错,不同的魔兽能考出各种味道,这在宫里可是享受不到的。 天翔熠熠生辉的大眼此刻看重帕特里克,还砸吧几下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把帕特里克当做什么美味了呢。其实,它只是想吃帕特里克的烤肉而已,只不过,这模样就不怎么好看了,平常的高雅早不知道被它丢哪里去了。 这小东西,出生那段时间还能保持它的高雅与骄傲,可随着跟随玄月的日子久了,不知是不愿再伪装,还是慢慢恢复了本性,变得越来越好吃了,也越来越调皮了。 “是。”帕特里克转身找来几根粗大的树木,搭好了架子,将那头自寻死路的灵熊纯熟的开膛破肚,手中拿着锋利的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整只熊皮给拔了下来,随后整治肉块,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清水打理干净,撒上调料,在火上慢慢的煨烤,不过片刻,就已经散发出了浓浓的诱人清香。 稍微吃了一些之后,玄月的动作却是突地一僵,他侧过了耳朵,静静得听着。 在丛林中,除了风声和动物们的行动声之外,竟然还传来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声音,这是皮靴踩在了枯枝上的声音。 没错,这皮靴踩地的声音并非一个,还是有一群人,估计是一群入山狩猎的猎户吧。 听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应该就是自己这里。看了眼那依旧是上窜的火苗,玄月顿时明白,应该是肉香将他们吸引而来的。玄月也没有放出神识,而是静等他们的到来。 帕特里克正在转动肉块的手也是一顿,显然他也听到了有人接近的声音。正准备有所动作,见玄月冲他轻轻一摇头,便安静的继续烤肉。 那些人的行动颇快,显然里面有着长走丛林的老手。那些人越是靠近,动作就越是轻柔,分明是已经察觉到这里有人烧烤,而不想让这里的几人发现。 玄月坐在靠椅上,慢条斯理的吃着烤肉,也不管旁边偷窥的人,云润低头串着肉块,眼里满是嘲讽。帕特里克则面无表情认真的烤着肉串。天翔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水果。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好似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一马般。 丛林之中,危险的可不仅仅是动物,就连同类也有着一定的危险,杀人夺宝的事多了去了。不过以玄月的实力,确实不怎么将即将出现的人放在心上,若是那些人有何歹意,只怕最终后悔的反而要是他们了。 只不过是二个呼吸的功夫,轻柔的脚步声就分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玄月几人包围在里面。 此时,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留下身上所有的东西,放你们离去。若是反抗,死!” 玄月犹如未听到一般,继续吃着他的烤肉,帕特里克眼中寒芒一闪,见殿下没有表示,便按下杀心低头吃了起来。 云润看见无动于衷的殿下,淡淡一笑,道:“朋友,都是出门在外之人,何必刀兵相见呢。” 一个身材矮小,眼似三角,下巴短小的尖嘴猴腮中年男人,走到明处,看着玄月几人:“少说废话,留下东西,快滚。否则你家大爷就……”。 话没说完,一双幽光闪烁的三角眼直愣愣的盯着玄月,喉头不停上下滚动,相隔这么远居然还能听到他吞口水的声音。 “老鼠,怎么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阴沉声音又响起,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也步出遮掩物,出现在明处。此人隐有一股妖邪之感,尤其双唇略薄,看似刻薄无情。 他顺着老鼠的目光看向玄月,一声轻轻地抽气声后,目露淫邪之光,心里反复只有四个字‘倾城绝色’。 贪婪的看着玄月,那妖邪青年说道:“小姑娘,跟哥哥走,哥哥我保你平安。” 老鼠拉拉青年的衣袖,在他耳边说道:“少爷,不对啊,您看他们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样子。” 这个青年疑惑的目光从玄月三人身上一一看过,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就是那个成年男子了,应该达到剑圣级别,另一个男孩子最多才十五、六岁,再厉害也厉害不到那里去,至于这个小姑娘么,纯粹是凡人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元素的波动。 青年行事其实是相当谨慎,否则也不会在这天玄山脉杀人越货做了十几年都没出过什么事。面对这诡异的一幕,衡量了又衡量,剑圣,自己这里也有一个,还有三个剑士,怎么算自己都是必赢。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将视线投向玄月,渐渐露出势在必得的目光。 按下心里的不安,下令道:“上,不许伤了小姑娘。” 随着青年的下令,掩藏在树木后面的人齐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盯着帕特里克,眼里战意昂扬,直接向他冲来。帕特里克扔下手里的烤肉,反手抽出阔剑迎了上去,两人似旋风般碰撞在一起,发出轰然巨响。 三个剑士直奔云润而去,玄月在天翔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天翔不情愿的站起,蓦然出现在云润身边,抬起蹄子就踢到一个剑士的肩膀上,这个剑士面对如闪电般突然出现的马蹄,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被踢的倒飞出去,只听见一阵“噼啪”的响声,不用问也知道他的肩膀是被天翔废了,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剩余的两名剑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其中一个剑士就发现,一个细如自己拇指大的马蹄已经踹在自己的腹部,本不以为意的剑士突然闷哼一声,鲜血和着破碎的内脏从嘴里喷出,软软的倒在地上,充满对生命得渴望的眼睛慢慢失去光泽。他做梦也想不到,那拇指大的小蹄子会蕴含如此恐怖的力量。 说着慢,实际上解决完两人只是一呼吸之间就搞定,等有人反应过来,营救已经来不及了。天翔已经串回到玄月身边,高傲的头颅昂起,不屑的目光看向快走向这边的邪异青年,警告意味浓重。 邪异青年不由停下脚步,心中惊疑不定,他没想到这匹护主的马如此厉害,三名剑士一个照面就一死一伤。见它牢牢盯住自己,不由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的后退一小步,见它没反应,又后退一步,随后慢慢的后退着。 此时的邪异青年只盼那个小姑娘别让这匹马追过来,不过看小姑娘的眼睛根本就没看自己,而是注视着两个战场,不由一阵轻松,但同时也有些忿忿不平,自己如此一表人才,她居然连看一眼都欠奉。 第四十一章 ‘小姐’ 帕特里克眼中厉芒闪烁,扬起手中阔剑,那种尖锐的,仿佛是无坚不破的气势,如同一把锐利的长枪,能够破开眼前所有的一切。 青衣男子这一刻能感觉到死亡的临近,他此刻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男子的对手。但他没有退缩,似乎从灵魂里爆发的不屈,使他战意昂扬。看着迎面而来的阔剑,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挺剑迎上,同时舌绽雷霆,骤然爆发出了一道如同晴空霹雳的怒喝。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青衣男子飞了起来,他似乎是因为承受不住帕特里克的强大真气冲击而高高的飞了天空。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眼瞳已是一片赤红,但战意不再,换成惊恐。其实青衣男子知道与对手相差太远,故意发出战意想迷惑帕特里克,现在更是借助帕特里克的冲撞借势远离。 帕特里克岂会放任他离开,只见他双手高举阔剑,如同混世魔王从地狱最深处破开了无尽的虚空,再一次回返人间,携带着疯狂暴戾而无坚不摧的气势遮天蔽日的冲刺而去。 青衣男子眼中的帕特里克身影由小急速变大,他忙仍出手中大剑,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去,以阻止一下帕特里克紧追不舍的攻势。 帕特里克阔剑一横,灵力喷薄而出,青衣男子的大剑断成三节,但凝聚了此人的全力一击,到也成功的让帕特里克出现了一瞬的停顿,这一瞬只是两呼吸间,两呼吸也许做不了什么事,但往往能让处于生死边缘的人,得到一线生机。青衣男子趁帕特里克一顿之时急速远遁,转眼不见踪影。 玄月拍拍天翔,对着青衣男子逃遁的方向一指,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原地已经不见天翔的踪影,仿佛融入风中,也仿佛此地根本就不曾有过一匹叫天翔的白马停留…… 帕特里克在追击中蓦然见一道白光闪过,眼中露出明了之色,转头往玄月所在之处掠去。 在帕特里克与青衣男子对上的同时,云润就截住试图退后的剑士,此人被天翔的两蹄子吓破了胆,无心与云润纠缠。见云润紧逼,顿时是脚下发力,一大团夹杂着细碎石块的泥土,漫天飞雨般的出现在云润冲过来的道路之上。 云润心中暗恼,他从来就没有想到在与人交手之时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情,身形往旁边躲闪,但还是被一些泥土溅到了身上,剑士手中的大剑狂风骤雨般袭向云润。 在宫里的时候,大家都只是点到为止,而且还都是双方准备妥当之后才交手,像这样的打斗,初始云润极为不习惯,显得手忙脚乱。可慢慢的随着灵力不停运转,心灵不断宁静,云润开始适应起来。 他的心中有着一种完全放开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平时与宫中兄弟们交手之时的那种感觉迥然不同。 这就是实战,酣畅淋漓的实战…… 玄月安然坐在靠椅上,他的神识早就锁定没有加入战圈的剩余六人,六人除了邪异青年达到剑士水平,其余五人修为平平。此时他们均不敢动弹一下,甚至还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被牢牢锁定住,只要稍有动静,铁定便是自己丧命之时。 邪异青年的思维早被后悔填满,满嘴苦涩。他现在已经看出,三人中最强大的不是冷峻男子,也不是那个男孩子,更不是那匹快若闪电的白马,而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绝美小姑娘。她用自己的手下在锤炼她的侍卫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大一会儿,天翔化作的闪电出现在玄月旁边,刚才逃走的青衣男子衣衫破损,此时已经气息全无,被天翔扔在地上,黑亮的大眼望着玄月,亲昵地摩擦玄月的手臂。 玄月轻轻一笑,伸手摸摸天翔的长耳朵,称赞道:“好样的,天翔。” 邪异男子这会儿已经感到强烈到极点的恐惧,一匹能轻易战胜剑圣的马,这是什么级别了?一个能轻易驱使这匹马的主人,又是什么级别了?难怪自己看她跟凡人一样,原来是自己修为太低,根本看不透她……再看看地上青衣男子的尸体,心中的苦涩一圈一圈扩大,连身为剑圣的他都没看出小姑娘的修为,何况自己…… 玄月看着云润,云润明显占据了上风,可就是不愿下杀手,他皱皱眉,轻轻呵斥:“云润,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别忘了,他之前可是要杀你的。” 场中云润早就控制了局面,但从小生活在皇宫里,何时杀过人,所以一直不曾下杀手。此时听了玄月的话,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暗叹一声后,一狠心将手中的细剑刺入对手的心脏。 “不,别杀……”剑士恐惧的大喊,随后只见喉头滚动,他的话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完了。 看着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那双没有瞑目,失去光泽的眼睛空洞的看向天空。云润心情复杂的抽出细剑,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喷出,他忍住刺鼻的血腥味,胃里翻江倒海,跑到一旁剧烈的呕吐起来。 玄月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玉不琢,不成器。不经过这一幕,云润永远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 邪异青年战战兢兢的鞠躬,说道:“小姑……不,这位小姐,求你……”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浑身血液仿似一霎拉被这目光冻结,到口的话生生吞了下去,嘴唇蠕动几下,硬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玄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恼火不已,此人不但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凡几,还一再的把自己当做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经过修真界的惨痛教训,如今的玄月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善良,无忧之人。他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凡是敢挑衅自己的人,玄月是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教训,即便这个教训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帕特里克,他们交给你了。”玄月站起身,将靠椅收起,掠上马背。 “是。”帕特里克恭敬的回答,看向六人的目光冰冷异常,如同看着的是六个死人一般平静。 邪异青年低垂着头,眼神闪烁,此时他不会,也不敢求饶,他只盼这个小煞星快走,剩下这个男子虽说强大,但只要六人分散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在这个小煞星的眼皮底下,自己连这一线生机也不会有。想想那匹白马的速度,邪异青年心脏一阵紧缩。 天翔迈开步子,往林子深处行去,蹲在地上的云润连忙压下心里的不适,跟了上来,继续着玄月的‘寻找亡灵’之行。 …… 第四十二章 老树 天空虽然还没有黑,但丛林里已经完全幽暗了下来。帕特里克有些心急,必须得在天黑前找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驻扎,这里毕竟是中阶魔兽区域,出现一个两个魔兽倒是不怕,但这里也有群居魔兽出没,若是碰到,不仅是麻烦,还有很大的危险。 看了看端坐在马背上的玄月,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敬。他一直都知道殿下很强大,但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昨天殿下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匪徒,表露出来的冷静与杀戮果断得到了他的认同,特别在那种时候还想到训练云润,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做到的。 至于那群敢冒犯殿下的匪徒,早就一个不拉的被帕特里克送回了老家。 “那边有一块地方还不错。”玄月伸手指了指右边。 在他神识探查下,方圆一里内纤毫毕现,很快就找到一处适合扎营的地盘。 当三人一马出现在玄月指定的地方时,帕特里克警惕的四下观望。 有过多次出入丛林经验的帕特里克刚到这里就发现了不同,在中阶魔兽区域里,树木都是参天巨木相连,就算灌木丛也是密密麻麻。而此处明显有些空旷,中间一颗孤零零的巨树,四周都是零散的灌木丛。 在他们正前方,这些灌木丛一直延伸到百丈外,形成了一个灌木通道,在这通道里没有一颗树木。仿似百年前被人随手一挥之下所斩出。 “殿下,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帕特里克收回目光,表情有些凝重的走到玄月面前。 “无妨,今晚就歇这里。”玄月看着灌木通道,轻声说道。 这是人为的还是魔兽做的?若是人为的,那需要是什么级别呢?现在的法神,剑神是绝对做不到。若是魔兽做的,它们有可能做到吗?传说中的圣兽?它们会来这中阶魔兽区域么? 帕特里克与云润不敢打扰玄月的沉思,径直走到巨树下开始清理灌木丛。 玄月凝眉细思,良久之后双眉一扬,微眯的眼睛豁然睁开,似乎终于有所感悟。 一直注意他的云润欣喜地问道:“殿下,您知道了?” 玄月点点头,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烤肉可以吃了。” “……” “……” 吃过晚饭,玄月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靠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进入天玄山脉六天了,现在才看见星空,还真有些枯燥呢,不知道父皇现在是在修炼还是在批阅奏折,或者是在想我?玄月满目柔情,脸上浮出一抹微笑。 “帕特里克,这树就像是活的一样。”云润温和的嗓音从老树后面传来。 “树本来就是活的,不活岂不是变成枯树了。”帕特里克眼神古怪的扫向转了一圈又出现在他旁边的云润。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白痴话题。 “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润不满的说道。 帕特里克一声不响的站起身,走到天翔旁边又坐下,开始清理今天的收获。 他就搞不懂,这云润平时在宫里不是表现的挺聪明,挺睿智的吗,这才进山几天,怎么就变的这样唠叨了。 其实这哪能怪云润唠叨,在宫里的时候,身边从没缺过伴。现在身在丛林里,跟主子不敢乱说话,只有找帕特里克了,而且他又没来过森林,才十四岁的孩子不免有些新鲜,话自然有些多了起来。 见帕特里克在天翔身边坐下,本来跟着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些畏惧的看看天翔,最后还是停住,嘴里嘀咕着找了处地方坐下。 玄月看向那颗引起云润注意的老树,粗壮的树干起码要四人合抱,虬曲多节,活像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树干斑斑点点,遍布皱褶,就像上了年纪的褐色皮肤,粗大的树根从泥土里拱了出来,一根伸向地面的枝条,就像一条疲惫的手臂。 “嗯?”玄月面带疑惑的站起身。 “殿下,怎么了?”云润紧张的四处看看。 帕特里克快速站起,眼中精光四射,灵力凝聚在手上,随时准备攻击。 玄月目光看向树干上方,一挥手,安慰道:“没事儿,上面有古怪,我去看看。” 脚尖在树干上快速的点几下,玄月便来到刚才被神识发现的古怪地方。 一块脸盆大小的树皮,在月光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微不可查的乳白色光芒,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字符。 “这是什么文字?”跟着爬上树的帕特里克瞪大眼睛,这神秘而又陌生的文字像一个个扭曲的蝌蚪,又像一根木棒上延伸出几个触手。 “梵文,这是梵文……”玄月食指从文字上轻轻划过,面上虽然平静,内心实则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这个异世居然有梵文的出现,这说明什么?佛教?玄月敢肯定这个世界绝对没有和尚。但这梵文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这经文暗含的佛力波动,玄月眼神闪烁,他想到了一个解释,一个掀起了他心中惊涛骇浪的解释。 这个世界出现过修真者!!! ‘大般若心经,佛教密典……这么强大的佛力波动,至少需要渡劫期的人才能做出吧。’ 玄月分出神识沉入文字中。 一个面容模糊的老者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神识之海,老者盘膝坐在这颗老树上,嘴里高低抑扬地咏唱着经文,随着老者不断地咏唱,周身模糊的雾气渐渐显化成一个个梵文,金光闪闪的梵文佛力澎湃,围绕着老者不停旋转。 在梵文的旋转中,玄月感觉浑身温暖,心里充满宁静,神态祥和,颇为沉醉。而他的神识之海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在扩宽,神识也得到了凝结。 而老者身下的老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枝,长到极为茂盛之后,又飞快的落叶,枯萎。 仅一瞬间,便完成此树的一个生长周期。 随即又是发芽,抽枝。 又是落叶,枯萎…… 周而复始,不停循环…… “生与死么……”玄月退出神识,低声呢喃。 “殿下。”云润见自己主子先前一动不动的凝视那古怪文字,现在又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不由着急的轻声喊道。 玄月抬起头,眼神中的迷茫慢慢淡去,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以神识阅读这篇文字,仔细体会其中的意境,能得多少好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完,转头望着下面的天翔,微微一笑,招招手道:“天翔,你也上来,一块儿体会一下,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 天翔缩小身体,飞上树枝,蹲在玄月身边,黑亮的大眼疑惑的眨巴几下,随后看向那些在它的眼中明显是奇形怪状的文字。 第四十三章 废章 。。。。。。。。。。。。。。。。。。。。。。 第四十四章 战! 玄月取出灵石,在老树周围布下一个隐匿大阵,掩盖了几人的气息与老树的踪影。做好这一切后,又攀上老树盘膝坐下,将神识融入那篇神奇的文字中,锤炼自己的神识。 云岚大殿上。 所有大臣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仿似犯了多大错误似地一个个战战兢兢。 龙椅上,夏啸天面无表情,瞳孔布满血丝,冰冷的眼神如同要将人冻毙一般。 他缓缓地扫过满朝文武:“众爱卿认为如何?” 死寂的大殿里,呼吸声变得格外粗重,清晰可闻。 两殿为臣的老户部尚书周荣文暗叹一声,迈步走到大殿中间,顶着能将自己射出两个窟窿的目光,微微颤颤的跪下:“陛下,天玄大陆已经有三百多年没发生过战事,各国偏安一隅,关系微妙,而且各国实力相当。若是云岚冒然发兵维尔,势必会遭受别国的觊觎,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只怕云岚大祸临头啊。 更何况,现在亡灵已经重现天玄大陆,还掀起了腥风血雨,如今之势应该联合各国对抗亡灵,而非内战。 虽说十三殿下失踪十日有余,臣等知晓陛下爱子心切,但现在不是还没肯定十三殿下是否真的遭遇不幸。而且维尔也在竭力寻找殿下,相信十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若陛下不放心,老臣愿意亲自到维尔寻找殿下。 发兵之事,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 有了周荣文带头,几个本就不赞同发兵,但害怕夏啸天龙威的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大殿,极力请求夏啸天能收回成命。 维奥凯特虽说也不赞同发兵维尔,但作为夏啸天的宰相加朋友,他比别人都要理解夏啸天此时的心情,因此,他只会坚定的站在夏啸天一边,不管他的决定是对是错。 对于玄月失踪之事,维奥凯特也是非常担忧。自从一年前,从罗兰城爆出玄月是全系魔法师之后,相信各国都不愿意见到他安然成长,扼杀于摇篮,这只怕是各国主宰们共同的心愿。 现今玄月终于独自离开云岚皇宫,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这些心怀叵测的人一定会采取行动。而且,还有那些躲在暗处觊觎的一些老怪物们,他们对殿下的血液可是极为垂涎呢。 看了看龙椅上满眼血丝的夏啸天,维奥凯特暗叹:‘殿下啊,您可一定要平安啊,否则,只怕不只是亡灵让这个大陆腥风血雨了……’ 夏啸天一语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十几个试图阻扰自己的大臣,周身的气场越来越低。 这些大臣的心中也是满腹苦涩,毕竟眼前是陛下,是整个云岚帝国的最高权力者,任何的不敬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轻则革去职务,重则可能终生监禁,也或失去生命。多年为官的他们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稍有不慎,就会灭国啊。 他们自问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辈,也没有为了天下黎明百姓,而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之想。他们只是不想做亡国奴,不愿意自己的荣华富贵变成过眼云烟。要做到这一切,前提是保证云岚的昌盛不衰。 因此众人硬着头皮顶着夏啸天凌厉的目光依然匍匐在地上。 “好,好,很好!”夏啸天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深埋眼底的怒火此刻蓬勃而出:“周爱卿,你刚才请缨要去维尔寻找十三皇儿,朕允了。 以周爱卿为主,张爱卿为辅,朕命你们组成一个搜索团,全力寻找十三皇儿。你们身后的人都是团队成员。事不宜迟,几位爱卿不可耽搁,速速去办吧。” “遵命,陛下。”十二个本就跪在地上的大臣,无奈的领命退出大殿,他们知道陛下已经愤怒了,再多嘴,自己的脑袋怕是不保了。 夏啸天目光灼灼的看着大殿上剩余之人,这些全是当年跟他打天下的得力手下,心腹之人。他缓缓开口:“月儿失踪了,你们应该都知道月儿的能力非常强大,寻常的神级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次跟他出去的还有一只上古魔兽,上古魔兽的强大,不用我再说明了,你们都清楚的吧。这只上古魔兽不但能力强大,而且擅长飞行,速度似闪电,即便神级巅峰也赶不上它的脚步。 有能力留下月儿的人,这个世界是少之又少。但是,若是聚集全国的神级,在月儿毫无防备之时全力围攻,那么,能留下他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夏啸天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嗓音的平静,袖中的拳头捏的死紧,声音里隐忍的悲伤,大臣们均能听出:“朕现在不知道月儿是……死,还是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可敢为朕一战?” “战!” 这些夏啸天一手带出的大臣们,不管文武,齐声怒吼。 雄狮咆哮般的声音,石破惊天般回荡在大殿中,久久不歇。 夏啸天这个帝王,是他们一生的崇敬之源,在他们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是他们的逆鳞。 为了夏啸天,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只为了报答他曾对自己的赏识,曾在逆境中给予过的帮助…… 拇指轻轻摩挲掌中的光明符咒,这是玄月制作成功的第一张光明符咒,夏啸天一直收藏着。 此时的他,眼中那抹忧伤被深深藏起,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梁东升听令,朕任命你为帝国元帅,统领黑鹰军团,紫晶军团,戊西军团,给朕拿下维尔。” “臣接令,遵旨。”梁东升单膝叩拜,眼里是一片兴奋。 作为武将,又有几个不喜欢上阵杀敌,建立举世功勋的呢。就连站在一旁的夏浩轩也是热血沸腾,可随即又黯然。 只可惜,这场战争是用十三皇弟的生死不明换来的,如果可以,宁愿十三皇弟平平安安,也不愿要这场让自己期待了无数年的战争。 随着夏啸天的命令一个个下达,云岚这个平静多年的国家,开始向战争机器转变,所有的大臣都磨拳霍霍,发誓要维尔付出代价。 能动用一国之力的神级,除了维尔皇室,没人有这么大的面子与魄力。 维尔,云岚与你不死不休! 而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的深山大泽里,即将引起两大帝国战争的导火索玄月,此时正安然坐在老树上,与帕特里克,云润,天翔一起沉侵在那神奇的意境中,如痴如醉的体会领悟着,一直不曾醒转过来,浑然忘我。 第四十五章 亚恩 天玄历八百八十七年春,继亡灵入侵后不到一个月,云岚帝国发兵四十万奔赴维尔边境,汇合本就驻守西方边境的戊西军团,共计六十万人兵压维尔。 维尔帝国也急忙调兵遣将,固守边境,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一间装饰极为奢华的房间。 一位身着绛紫华丽长袍的青年男子斜倚在软榻上,一双修长的腿搁在面前案几上,一副慵懒样,平凡的五官因为那醒目的鹰钩鼻子而显得格外阴鸷。 若玄月在此,定能认出,这人正是奥托坎的皇帝陛下亚恩。 此时,亚恩的面前正站立一个长相俊美,温文尔雅的金发青年男子,金发男子明显刚进房间,此时正给亚恩见完礼。 “弗萨德,查清楚了吗?”亚恩的眼睛邪肆的上下打量金发男子,仿佛目光能参透他的衣裳。 金发男子弗萨德毫不在意亚恩的眼神,微笑着道:“夏玄月的确是在安米图失踪,现在不知下落,夏啸天如今可是暴跳如雷了。” “哼,让他蹦跶,看他还能猖狂多久。”亚恩眼神一暗,面上明显的不愉,不过,随即又笑道:“割了他的这块心头肉,倒也让朕解恨。弗萨德,你说会不会是亡灵做的?” 弗萨德轻轻摇头:“这个可能性太小,陛下别忘了,去年夏玄月就能重伤巫妖,那还是他不知道亡灵的弱点,现在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亡灵们的弱点,再碰上,夏玄月肯定能杀了那些亡灵。 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留下夏玄月的,我还是比较倾向维尔皇室。毕竟,维尔帝国可是有着三位剑神,两位法神坐镇,他们若是联手,擒下夏玄月可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样做对他们维尔帝国来说可是好处大于坏处。” “安德罗那老家伙傻了么?在维尔境内动手,这不是引火烧身?”亚恩不赞同的说道。 别看维尔帝王一大把年纪就以为他老糊涂了,老而不死是为精。亚恩不认为那个老头子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授人以话柄。若是他,绝对不会在奥托坎境内对付别国的大臣、皇亲国戚们。 弗萨德依然笑笑,温润的道:“这也是安德罗聪明的地方,夏玄月是在维尔境内出的事,这样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是他动的手,因为没有人会做这种傻事,换做陛下,肯定也不会这样做。 还有,安米图距离云岚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即便夏玄月失踪之事传到夏啸天的耳朵里,只怕也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做到的,到时候安德罗早已做好一切准备。 再有,安德罗肯定认为夏啸天在没有证据之下只能吃这个闷亏,而不敢把他跟维尔怎么样,唯独谁也不曾想到,夏啸天会如此快的得知夏玄月失踪,更是为了一个皇子竟然胆大包天到不惜发动战争。” 亚恩脸上浮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如同吃到嘴里的不是糕点而是云岚的国土。 “发动战争好啊,安逸太久了,人容易生出惰性,还是动动的好。可惜两军只是对垒,还没开打啊,弗萨德,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加把柴,让这火烧的更迅速,更旺些?” “呵呵。”弗萨德语气温和,仿佛在聊今天吃什么菜一般平淡:“联合维尔,这是灭云岚的大好机会,不但能扩充我国的领土,也可解陛下多年的郁结,可谓一举两得。” 亚恩眼里闪过一抹仇恨,他跟夏啸天同年同月出生,那些承平太久,吃饱饭没事做的人,总是拿他们两人相比,甚至他的父皇也是如此,每每总是受到莫名其妙的批驳。 后来,年轻的时候在游历大陆时,两人发生过几次摩擦,而且,自己曾追求的一个女人,对于自己许诺给她的皇后之位毫不在乎,非要嫁给夏啸天,宁愿为妃。虽然事后碍于皇室颜面,两人之间没有发展成大的冲突,但以亚恩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可是被他深深地记在心里,也就导致两人见面总是针尖对麦芒。 亚恩沉思一会,道:“万兽帝国跟云岚的关系比较好,他们若是插手,这场战争还不知道是谁能逐鹿啊,巴布虽然是个野蛮人,但他不傻,他绝对不愿意看着奥托坎跟维尔两家独大。” 弗萨德胸有成竹的道:“万兽帝国终年严寒,他们最缺的是什么?是粮食!虽然每年云岚提供给他们的粮食不少,但也不够他们消耗,因此才会向奥托坎跟维尔均粮,陛下可以从这上面下文章。 我们跟维尔帝国可以承诺,当攻下云岚,把与万兽帝国相邻的城池划分给他们几座,这样,他们万兽帝国的温饱基本能自己解决。只此一项就不怕他巴布不答应,何况,我们并不需要他们万兽帝国出兵,他们没有任何损失。这样只要张嘴,不用动手的好事,巴布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会答应。 当然,还有一条,奥托坎跟维尔必须与万兽帝国签订和平条约,这样才能让巴布没有后顾之忧而放心的分云岚这块蛋糕。”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能把万兽帝国绑在我们的战车上最好不过,那就这样办吧,明天朕就让塔尔出使维尔帝国,跟安德罗那老狐狸商量好之后就去万兽帝国。 既然夏啸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那咱们可不能浪费了。夏啸天,哼!只是可惜了他那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不住朕手上,否则,当攻破云岚皇宫的时候,朕一定会当着他夏啸天的面好好疼疼他的心头肉。” 说完狠话的亚恩见弗萨德紧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邪邪的一笑。他站起身走到弗萨德的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腰,带入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则抓住领口狠狠一扯,顿时,弗萨德的半边肩膀裸露在外。 “宝贝,吃醋了?夏玄月再美又怎能跟你比,他只配当朕的玩物罢了。” 话落,亚恩伸出舌头舔在弗萨德雪白的肩膀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迹。鼻端闻到属于男人的清新香味,不由欲念大作,抱起面色微红的弗萨德放在软榻上,麻利的将他剥个精光,俯身压了上去…… 第四十六章 醒来 阴错阳差之下,再加上夏啸天不惜打破大陆三百年的平静,屯兵边境,所有人都被误导,均以为玄月等人已经落入维尔皇室,天玄大陆各国蠢蠢欲动,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清晨,太阳一大早就羞答答的躲进了云层的幕布里,整个天气似乎不是十分的晴朗。在老树上沉迷了三十一日的云润缓缓地睁开眼睛,呼出了一口浊气。 眼里闪烁着一丝明悟,看看还在闭眼领悟的两人一马,云润不由懊恼的轻拍额头。 “看来功力越低就醒的越快啊……” 内视了一下后,一股狂喜迅速淹没了云润,好在他知道此时不可大喊大叫,按下雀跃的心情,准备移动身体。可突然,身体传来强烈的虚弱感,差点一头栽了下去。云润连忙稳住,这才感觉到自己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清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咽下,这才感觉稍微好过不少,又打开储物戒指准备取出干粮时,察觉通讯玉碟不停跳动,云润皱皱眉忍住想进食的渴求,取出一阅,不由脸色大变:“坏了!” 亚迪斯等人天天给云润几人传讯,可没想到自己这一入定便是三十一日,这么长日子的渺无音信,陛下的怒火已经烧到维尔帝国,现在大军压境,两国的关系非常紧张,随时会爆发大战。 了解了一切后,云润硬着头皮给夏啸天发了一个平安信息,并把这里的一切如实禀报给夏啸天,同时也告诉夏啸天自己也不知道殿下还需要多久才会醒过来。 十日后,帕特里克也从入定中醒来,见玄月与天翔还在旁边,便轻轻跃到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开始祭奠五脏庙。 “帕特里克,出大事了。”云润看看老树上的玄月后,神神秘秘的道。 帕特里克两口将干粮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道:“什么事?” “陛下出兵维尔帝国,两国要打仗了。” 帕特里克拿干粮的手一凝,眼神凌厉的看着云润,要是云润敢拿这种事来糊弄他,他不排除会将云润暴打一顿,让云润知道战争这种事可不是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云润坦然的与帕特里克对视,见帕特里克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不由恼羞成怒:“看什么看,要是不相信,你看看自己的玉碟。” 帕特里克放下手中的干粮,将玉碟取出阅过后,紧抿着嘴唇,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作为军人的他只想到是自己没有随时向陛下禀报殿下的行踪,才导致陛下的误解,又演变成一场随时会爆发的战争,这是自己的失职! ‘也许,现在已经开打了吧……’帕特里克从没向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因为自己的失职,将帝国的军士们推到战争里。 久久不见帕特里克吭声,而且脸色阴沉的可怕,云润惴惴不安的唤道:“喂,帕特里克,帕特里克,怎么了?” 帕特里克见云润一脸关心,嘴唇蠕动几下,半响才挤出两个字:“没事。” 随后也不管才半饱的肚子,闭上眼,在心里不停地批驳着自己。 云润狐疑的看着帕特里克,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啊,心思伶俐的云润马上就想到帕特里克失常的原因。 “喂,我说帕特里克啊,其实陛下已经下了停战的命令了,而且咱们跟维尔也没打起来,一场小的战争都没发动,真的,不骗你。” 帕特里克霍地睁开眼,暴跳如雷的吼道:“你为……”。 “嘘……”云润急忙伸手掩住他的嘴,睁大眼睛,焦急的伸手指指树上的两位。 帕特里克额头青筋突突直冒,一掌掀掉云润的手,咬牙切齿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云润摊摊双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也没问我啊,再说了,你自己不是说没事的吗。” 帕特里克双拳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最后恨恨的转身走到老树的另一边,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润,取出干粮继续使劲咬着,那股嚼劲如同嘴里是云润一般。 看得云润汗毛直竖,冷汗直冒,连忙打着哈哈:“那个……我练功了,你慢慢吃啊。” 随即“哧溜”一下钻到帕特里克看不见的地方坐下。 ‘没想到这傻大个发起火来,样子挺恐怖的啊……’。 第四十七章 感情凌驾在理智上 随后的日子,帕特里克跟云润两人除了改善生活打打野味外,就是专心巩固这段时间的所得,由于云润刻意的接近,如今的帕特里克也不似开始那般冷淡,两人之间倒是经常有说有笑,但多数都是云润一人的表演。 时间慢慢流逝,在帕特里克醒来的第十九日后,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夏啸天出现在安米图进入天玄山脉的路口,迅速向里掠去。 凭着冥冥之中的感应,一路不做停留的顺着玄月曾经走过的路,一点不差的来到他们驻留之地。虽然经过阵法已经掩盖了众人的气息与景物,但又怎能瞒得过夏啸天,玄月的味道与气息可是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与灵魂,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夏啸天自己的气息还要熟悉的多。 感受着那淡淡的,微不可查的,无比眷恋的气息,夏啸天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紧绷着的冷峭脸庞微微放松,迈步走入阵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面目英俊,轻衫白袍的俊郎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形颀长潇洒,好一个翩翩浊世美男子,此人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夏啸天:“陛下……” “嗯。”夏啸天应了一声,并没有看向云润。 而是顺着那股熟悉之极的气息抬头,高高的树枝上,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突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那如同在地狱里煎熬的一个多月,让他度日如年,身心交瘁。 在得知玄月平安的讯息后,夏啸天立马下令停战,而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奔赴天玄山脉,一路上甚至在想,以后绝对,绝对的不会再让这小东西离开自己的视线,即使绑也要绑在自己的身边。 这次可被这小东西吓坏了,若是不采取点强硬措施,指不定类似的惊吓还会有多少次,自己的心脏可没那么结实。 “叩见陛下。”一声浑厚的声音骤然间在夏啸天的耳朵边响起。 夏啸天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瞪了帕特里克一眼,指着他脚下明显刚打来的猎物,没好气的道:“再有下次,朕让你变得跟它一样。快弄弄干净,好些天没吃新鲜食物了。” 随后夏啸天轻飘飘地落在玄月的旁边,仔细端详着爱人的容颜,眼里满是幸福与爱恋。经过这次阴错阳差的失踪事件,让他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倍加珍惜眼前之人。 良久,按下那强烈的想拥玄月入怀的念头,眼睛转向那片梵文,用云润告知的方法细细琢磨起来。 …… 一月后。 “帕特里克,这是什么肉?以前没吃过吧?”刚回来的云润使劲吸了几下鼻子,眼睛盯着烤的焦黄的魔兽肉。 “箭猪,水果可有找到?”帕特里克不停转动手里的烤肉,看向云润的眼内有着淡淡的暖意。 云润从储物戒指里倒出一堆水果,一个个的用清水洗干净后,放在一个祥云银盘里:“天翔,你要的水果。” 正对烤肉流口水的天翔,转头瞅瞅,慢悠悠的走过去,肉呼呼的屁股坐在地上,用两只前蹄夹起一颗水果,用在它看来很优雅,在别人看来很怪异的姿势吃着。 “不错嘛,还有烤肉吃。”一声清脆的嗓音在两人头上轻轻地响起。 “殿下。”云润长眉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您可真厉害,都呆上面快六十天了。” “呵呵。”再次看了看旁边正闭目参悟的夏啸天,翻身下树,坐在帕特里克旁边:“还真的饿了,可以了么?” “可以了。”帕特里克取出小刀,利索的割下一块递给玄月后,又给了云润一块。 “殿下,您可口服不小,刚醒过来就有烤肉吃,我刚醒过来时,饿的浑身无力,差点没从树上栽下来,摔死。” “殿下,为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进食,没被饿……坏?”帕特里克想到平常三天没吃饭还能忍受,可再久一点那就铁定会死人。但这次竟然一个月没吃饭,只不过有些虚弱,这不合常理的事,让他一直困扰。 玄月身子端坐如山,一举一动均是从容不迫,透露出优雅高贵的风度,闻言轻轻一笑,语气平淡的道:“修仙者进入辟谷期以后完全不用进食,靠着吸收天地灵气就可维持生机。 前期的修者一但处于参悟中的时候,就会有着神奇的力量守护,在这种力量之下,身体各种机能几乎已经完全停止,就像处于假死状态,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在天地灵气的温养下维持一线生机。当从这种状态中退出后,所有感觉回笼,只要及时补充能量,便可无甚大碍。” “原来如此啊。”云润恍然大悟,他也是困惑者之一。 “父皇什么时候来的?”吃饱了的玄月斜靠着树根,眼睛望向树枝上那抹牵动自己心神的身影,柔声问道。 “有二十来天了。”云润取过几个水果,递给玄月跟帕特里克:“在我们参悟的那些天里,没有任何消息可把陛下急坏了,陛下认为殿下失踪了,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又是发生在安米图,维尔帝国得负责任,并且也不排除维尔皇室捣的鬼,所以在陛下盛怒之下调动大军,屯兵边境。” 玄月心中一阵感动,居然从心底涌上了一种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这,就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爱情,亲情吗? 前世今生,除了师傅谁曾经这么在乎过自己? 前世今生,除了师傅谁曾为自己如此的不顾一切! 前世今生,谁能够为了自己悍然调动一个国家的军队?! 谁曾经为了自己而如此的绝望?谁曾经为了自己而欣喜欲狂?谁曾经为了自己连名声、性命、国家……什么都不顾了?只求自己平安…… 看着树枝上那挺拔的身影,玄月毫不怀疑,这位男人,完全可以为了自己,将青天捅一个窟窿!因为……自己就是他唯一的爱恋!唯一的念想! 玄月还有一种鼻头发酸的感觉……突觉咽喉有些发堵,鼻孔好像也不透气了,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他伸手捧住脸颊,使劲搓揉几下,发出开心的笑声:“父皇可真是……怎能这么冲动。不过,我喜欢!呵呵。” 帕特里克跟云润面面相觎,一阵无语,这父子俩还都是胆大妄为的主,这可是两国交战啊,动则生灵涂炭啊…… “唉……那么睿智的陛下只要是碰上殿下您的事儿,往往就会让感情凌驾在理智上。”云润摇摇头表示遗憾,但脸上的微笑却表示了他的赞同。 第四十八章 回宫 “好了,说说你们可有所得?” “殿下,这梵文真的很神奇,我的神识已经提高到灵动初期了,而且功力也增长很多,在您参悟期间,我已经突破到练体后期了。”云润欣喜的说道,八人中亚迪斯一直遥遥领先,前不久他又突破至练体后期,当时才刚到练体中期的自己可也是有着几分羡慕呢。 帕特里克将剩下的箭猪肉用宽大的摩里树叶包好,平静的道:“我也突破了,现在是先天初期,而神识……”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是先天后期吧。” “这可是瑰宝啊……”玄月点点头,低声呢喃着闭上双眼,巩固自己的感悟。 以他元婴级的神识,获得的好处可不是云润两人所能比拟的,先天中期的功力已经到了巅峰,随时都可以突破,而这一趟天玄山脉之行,最大的好处便是凝练了神识,如今玄月的神识如同坐火箭一样升到了元婴后期。 要知道功力好练,可神识却难以提升,这东西并不像功力那样只要慢慢积累,勤学苦练便行,神识的突破没有一定的机缘巧合,或是突然顿悟,那将一辈子止步不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以这篇经文的功效来看,似乎对提高神识有相当大的帮助。以玄月在修真界见惯了各种天材地宝,绝世珍品的见识,也不由称赞此物为瑰宝。 神识之海里的老者散发着祥和的佛光,随着他的咏唱,周身的梵文不停地组合闪烁,身下的老树也在不停地枯荣,轮回。沉侵在其中的玄月忘了时间的流逝,神识随着老者的咏唱沉沉浮浮…… “这生死之境还真的很难领悟啊,也不是我现在的境界能触摸到的……”十三天后,玄月无奈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 “月儿。”在充满柔情的低声呼唤中,玄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到熟悉得让他安心的气息,玄月笑靥如花:“父……唔……” 不待玄月说话,夏啸天张口含住眼前日思夜想的,娇嫩的唇瓣,所以思念的话语被他统统吞入腹中,唇相依,舌共舞…… 云润拉了拉帕特里克,给他打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阵外,天翔也非常自觉地跟着走了出来,不过从它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可以明确看出,夏啸天的出现让它十分不满,甚至还有鄙视。 是的,鄙视。因为在天翔的眼里玄月是它的亲人,也是一匹没长大的小马,在天马族里,小马是会受到所有天马保护,不容欺凌。而夏啸天这匹老马竟然吃小马的嫩豆腐,所以得鄙视,狠狠地鄙视!要不是知道玄月对夏啸天的特殊感情,天翔早就会撂他两蹄子了。 许久,两人一马正等得无聊之际,眼前景色一变,原本带着些许雾气的空地显露出三顶帐篷跟一株巨树,以及树下站立的两人。 “回宫。”夏啸天精神奕奕,一副饕足的模样。 “是。”帕特里克跟云润恭敬的回答,同时依依不舍的看了老树一眼。 玄月脸色绯红,红唇微肿,轻声说道:“不用舍不得了,这样的瑰宝怎能让它埋没在这荒山野岭呢,已经在星月戒里了。回宫后就安置在凌霄殿,你们随时可以参悟。” “还是陛下跟殿下英明。”云润乐呵呵的轻轻拍了一记马屁。 夏啸天拦腰抱起玄月,纵身掠上天翔的马背,把宝贝儿紧紧在身前固定后,对着帕特里克道:“你抱着云润坐上来。” “是,陛下。”帕特里克一把抄起有些不太自然的云润,提身上了马背。 由于不敢挤着前面尊贵的两位,帕特里克跟云润两人抱作一团,毫无间隙。帕特里克有力的双臂牢牢箍紧云润的腰肢,呼出的热气直往他的耳朵,脖颈里钻,弄得云润闹了个大红脸,可偏偏又动弹不得,浑身僵硬的挨着。 平时冷酷的帕特里克此时心里突兀的冒出一个想法:‘这云润的身体抱着挺舒服……’ 天翔身上散发出莹莹白光,形成护罩,护着四人,展开翅膀升上高空。认准维尔帝都,一声高亢的嘶鸣后,化作闪电转瞬无踪。 第四十九章 废章 。。。。。。。。。。。。。。。。。。。。。。。。。。。。。。。。。。。。。。。 第五十章 决定 云岚皇宫。 密室里,稠密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涌向聚灵阵中的玄月,周身的七彩霞光暴涨,长发无风自动。少顷,如无底洞般吸收天地灵气的玄月变幻了一个手印,周遭的灵气开始减慢输送。 云润对于玄月的突破可一点也不紧张,在他的眼里,自己的主子可是无所不能的。这可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次验证得出的结论,因为主子实在是太神奇了。 随着玄月收功,涌动的灵气四散而开。睁开双眼,眸中的七彩光芒格外浓郁,黑白分明的双眼已被掩盖,只留下一片茫茫七彩。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一呼吸时间,七彩淡去,显露出黑曜石般的眼眸。 呼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玄月满意的笑道:“嗯,还顺利,看看父皇去,不知道他可有出关。” 如今的玄月只不过是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只要灵力积累够就可以突破,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瓶颈,一直顺风顺水,当然,当他的灵力跟神识同步后,瓶颈还是有可能出现的。 玄月招呼着云润走出密室,心里也暗自琢磨:‘父皇突破先天后期还不到半年,现在又冲击辟谷期,是不是太心急了?会不会有危险?嗯……应该不会,经过老树上的参悟,父皇的神识与灵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已经到巅峰期了,虽然速度快了些,但也算水到渠成吧……’ 刚走进夏啸天闭关的地方,就察觉到蜂拥的天地灵气已经开始逐渐归于平静,玄月知道他的父皇已经成功突破,并已收功。 “吱。”随着密室大门的开启,一个身材修长,高贵,俊逸的男子迈出门口。两双同样充满喜悦,爱恋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父皇。”玄月伸出右手,笑容满面轻轻呼唤着。 夏啸天往前跨过两步,执起伸向自己的白嫩小手,轻柔的一带,便拥的佳人入怀:“呵呵。” 心情舒爽之极的拦腰抱起玄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陪父皇沐浴去。” 暧昧的话语使得玄月脸颊迅速爬满红晕,搂着夏啸天的脖颈,埋首在他的胸膛不声不语。 容易引发人们想象力的浴室里此时正上演着一出激情戏码,细碎的呻吟透过轻舞的薄纱隐隐约约的传出,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一幕最容易让人血脉贲张。 人人都说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这不,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马上就雷声轰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但却没有为这炙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反而越加闷热,不一会儿,天地间朦胧一片,如同罩上一层纱衣,雨水顺着屋檐哗啦啦的往下流,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尽管外面电闪雷鸣,御书房里却依然安安静静,只有玄月偶尔的翻书声以及夏啸天翻阅奏折的细微响声。 “啪”一声轻轻地奏折拍到案桌的响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响亮。 被惊动的玄月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夏啸天,问道:“父皇,怎么了?” “这些人真是没事找事。”夏啸天冷着脸,没好声好气的道。 “嗯?”玄月见夏啸天脸色不好,越加疑惑,伸手拿起被扔在案桌上的奏折,自己看起来。 一目十行的看完奏折,玄月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他们说的也有理,不妨就这样办吧,毕竟是我们云岚理亏在先。” “何必管别人怎么看,理亏又怎样,岂能奈我何?”夏啸天不屑的说道:“何况按这上面所说一心求和而派人去维尔,难保会被人看低几分。别看现在天玄大陆各国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都巴不得抓到别国的小辫子,好实施打击,封疆扩土。” “就算是这样,但不能让云岚做这个出头鸟啊。”玄月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夏啸天的意图。 天玄大陆已经和平了三百多年,各国如今均是国富民强,所以蠢蠢欲动。作为大陆上最富裕的国家云岚帝国,四季如春,万里沃土,背靠魔兽天堂绿色屏障,又邻资源丰富的天玄山脉,早已是别国眼中的一块肥肉。以前还找不到借口,更不敢轻易打破大陆上的和平,怕被别国所乘,如今云岚却不管这忌讳出动大军,正好给别国一个出兵的借口,他们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而作为一代帝王,夏啸天的确是雄才大略,所以他也有着同样的雄心壮志,封疆扩土,统一大陆,谁人不想?哪人不愿?既然事端已起,他岂是怕事之人。 “这事月儿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既然躲不过,就迎头而上。不过,倒是可以把时间推后一点,所以,这出使之人还是要安排的。”夏啸天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似激动,似期待,似冷冽。 “出使维尔么……”玄月喃喃的念叨,沉思一会儿看向夏啸天道:“让我去吧。” 夏啸天在他的唇角轻啄一口,笑道:“你认为我会允许你去么?” “父皇。”玄月轻柔的笑笑,道:“这事本就是由我引起的,那由我出使是最合适,何况上次虽然经过维尔帝都,但不曾进去过,所以也想乘此机会游玩一番,再说了,你认为现在能有人使我陷入危险中么?” 还有一句玄月不曾说,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探探维尔方面的态度,若是维尔帝国态度强硬,想马上发动战争,那么玄月不介意来个斩首行动。至少在云岚还没准备好之前,玄月是不允许别人破坏夏啸天的计划。 夏啸天微微皱眉,不赞同的说道:“你想去维尔玩,父皇怎么会不许,至于出使这事儿还是算了。我不是说过,所有的事都由父皇来抗,月儿只要快乐、幸福的活着吗。” “可是这是父皇的帝国,我也想为父皇分忧,做些我能所力及之事,这米虫般的生活过久了也很无趣呢。”玄月不满的横了夏啸天一眼,继续的轻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父皇,你想守护我的决心跟我想守护你的决心是一样的,守护你,守护你所爱的帝国是我的愿望与责任。’ “唉……”夏啸天看着玄月眼里的情意与坚定,发现自己很是无奈。自己这个宝贝儿平时温和可亲,也听话,但凡他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那么就一定会去做,任何人的劝解都不顶用,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夏啸天败下阵来,把头埋在玄月的脖颈里,闷闷地问道:“那月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玄月嘴角荡起胜利的笑容,奖励似的在夏啸天脸上印了一个轻吻,轻快地道:“明天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嗯,那月儿打算在维尔玩多久?”夏啸天问出心中最关心的话题。 “呵呵,不会太久的,事情办好了就回来,放心吧,很快就回来。”玄月一再的保证,夏啸天才放过他的脖颈。 玄月的目光从夏啸天的身上转向窗外,似乎透过雨幕看到了遥远之地的维尔,眼中的温柔变成冷峭。 维尔帝国,安德罗陛下,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五十一章 初临维尔 碧蓝晴空,万里无云,阳光带给人们以光明与滋养的同时,却也让人酷热难耐。 在这般热浪围裹之下,身处维尔帝都城外的魔法传送阵旁边,一把华贵的大伞遮住了一群身着华丽,气质高贵之人,他们站在一起侃侃而谈,旁边的侍女、仆从均为自己的主子执扇造风,但还是敌不过这灼人的阳光,额上纷纷渗出细汗,虽然人人面带微笑,举止优雅,但从他们频频看向魔法传送阵的目光里还是能看出一丝不耐、不屑以及些微的好奇。 在众人的中心,是一位身着淡黄长袍,颇为俊朗的青年男子,此人相貌俊朗之中不缺威严,整个人看起来颇具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他在众人中笑意盈盈,温和有礼,偶尔对答几句,但目光也同样有意无意的掠过魔法传送阵,眼里却是一抹期待。 就在此时,沉寂了好一会儿的魔法传送阵突然亮起,众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交谈齐齐望去。 只见魔法传送阵上的光芒渐渐淡去,露出一行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宠物,所有的人都拱卫着他。 这个男孩长发齐臀,气质孤傲而遗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却冷淡如冰。微风吹拂,长袍随风轻微摇摆,阳光照耀,身上白袍更显耀眼,配合他那精致绝伦的面容,莹白如玉的肌肤,以及眸中一闪即灭,不停轮回的七彩霞光,深深的给人一种绝世风华,仙人临世的感觉。 这一瞬间,此地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呼吸声以及远处蝉鸣之声,等候在此处的这群贵族公子们集体呆滞,愣愣的看着这男孩,在他们有意识以来何曾见过如此绝世无双的人儿,莫说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神仙看见这男孩,相信也会为之疯狂。 传送过来的这群人正是出使维尔帝国的玄月等人,而等候的那群人,则是维尔帝国的太子托米·维尔所带领的维尔高层官宦子弟们。 “哼!” “咳!” 帕特里克跟维奥凯特不约而同的一齐吭声,均不满这群人的态度,同时恼怒。看看这群人什么德行,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眼里或是惊艳、或是淫猥、或是强烈的占有欲…… 托米·维尔最先反应过来,不由脸色微红,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因美色而失控,不过马上就调整好心态,轻咳一声,让身边的人恢复常态。自己则迈步上前对着玄月行了一个宫廷见面礼,道:“您好!云岚尊贵的十三殿下,欢迎您来维尔帝国。” 这孩子真是美的无以复加,美得让人炫目啊…… 玄月将天翔放在维奥凯特的怀里,也优雅的回了一礼:“您好!维尔尊贵的太子殿下。” 托米·维尔俊朗的脸上挂上一抹温和的笑容,朗声说道:“十三殿下能来维尔,是我们维尔的荣耀,想必十三殿下路途疲累,还是到驿馆休息休息吧。” “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的照顾了。”玄月唇角微弯,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在托米的陪同下,玄月登上一辆豪华马车,而托米在征得玄月的同意后,也钻了进来,与他面对面的坐下。 托米注视着眼前这位差点引发两国大战的云岚最神秘的十三殿下,眼神有些漂浮,轻笑着道:“不知十三殿下可曾在维尔帝都游玩过?我们维尔帝都虽然不及云岚帝都四季如春,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有很多值得观赏的地方。” “前段时间有路过,但不曾游玩。”玄月淡淡的回答。 “这样啊,那十三殿下要是不介意,我倒是非常荣幸的想邀请十三殿下共游维尔帝都,不知可否?”托米连忙毛遂自荐,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也没空理会自己的怪异之处。再说,以云岚十三殿下的身份,自己陪同他游览帝都,也是很正常的。 “谢谢,但玄月如今身怀任务,不敢肆意游玩,此事以后再说吧。”抿抿嘴唇,玄月委婉的拒绝了托米的邀请,目光扫过他看向窗外。 托米心脏一紧,玄月的那一眼突兀的变得格外深邃,好似里外被他看了个通透,熟知自己的所有想法。仿佛在一瞬间就看透了托米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当托米再想确认时,却见玄月已经面对窗外。 托米压下心中的惊异,面不改色的一笑,仿佛刚刚被拒绝的不是他,被那一眼看透的也不是他一般,转移了话题:“听说十三殿下去了安米图,不知可有发现?” 玄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精光,清冷的回答:“有些线索,在晋见贵国的皇帝陛下时,会对贵国说明。”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微笑着的托米攥紧手心,的确是值得庆贺的消息,不是么?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孩子面前总能感到压抑?为什么会感觉这个散发着疏离气息的绝美孩子不简单?是的,非常不简单,甚至生出了他会是自己劲敌的想法,他不是才十一岁么?为什么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刚刚哪一个眼神? 见玄月看着车窗外的景物,疏离又孤傲的气质环绕在身侧,似乎不愿意再说话,托米不以为意的述说起维尔帝都的名胜古迹,马车在略微冷淡的气氛中抵达驿馆。 下车后,托米带着众人对着玄月以及云岚的使者们道别,临走前满含深意的眼光飞快的扫过玄月。 维奥凯特微微皱眉,托米那道含蓄的目光虽然闪的快,但由于他一直注意着托米,所以还是被维奥凯特发现了。 维奥凯特看着托米的背影消失在马车里,若有所思:‘托米,如若你够聪明,希望不要随便挑衅殿下,殿下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而陛下的怒火更不是你维尔能承受的住的。’ “维奥凯特,你在驿馆安排吧,我跟帕特里克出去走走。”看见托米的马车驶远,玄月打断维奥凯特的沉思,吩咐道。 “殿下,您要去哪里啊?您多带几个人吧。”维奥凯特看着玄月,英俊的脸都快皱成一张苦瓜皮了。 ‘您好歹多带几个人吧,虽说您很强大,可这是维尔帝国,而殿下您又那么的耀眼,万一碰见不开眼的东西冒犯了您,以您跟帕特里克的性子铁定要出人命的,若是让陛下知道殿下被人调戏而自己又无作为的时候……自己准会被英明神武的陛下变成猪头的。’ 想到这里,维奥凯特打了一个冷颤,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目不斜视,大声的说道:“殿下,您一定得多带几个侍卫!” 玄月不知为何脸上笑意盎然,拍拍维奥凯特的手臂:“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便抱着天翔带着帕特里克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驿馆,清脆的嗓音从外面传来:“维奥凯特,英明神武的陛下不会把你变成猪头的。” 维奥凯特一呆,实在想不通自己心里的想法殿下怎么会知道的。他却不知道,刚才由于心急,不知不觉把自己所想的最后一句话给呢喃出来了,被身边的人听了个清楚。 看着正辛苦憋笑的众人,维奥凯特怒目一瞪:“去,去,去,该干嘛就干嘛去,都杵这里干作甚。” 第五十二章 找点乐子吧 维尔不似云岚般四季如春,所以在这六月下旬之时天气十分炎热,在这下午时分日头相当毒辣,街上的行人虽然不及早晚多,但也算是熙攘,只不过一个个汗流浃背,脚步匆匆,仿似被这日光追赶一般,小贩的吆喝也是有气无力,似乎口水已经被这阳光蒸干,变得口干舌燥无力召唤客人。 林立的商铺,宽阔的街道,行人华丽的衣着,衣衫简陋者几乎绝迹,以及巡逻而过铠甲铮亮的士兵,这一切无不显示着这里是维尔帝都,也昭示着帝都的繁华。 此时,远处走来两人,一大一小,大的就像别人欠了他五百吊钱似的,黑着一张冷酷的脸,如同寒冰般冷冽。 而让街上行人集体失神的却是走在前面的小人儿。 他黑发飘逸,阳光一晃间渡上一层金黄,白衣如雪,飘飘而来。他就这样缓缓地临近,在其身后,则是那火红之阳,映照中,使得此人面部略显暗色,只能看见那明亮的双目,眸中透出淡淡的七彩霞光。精致的五官,绝世的风华,连那火辣辣的阳光在此时也变成了一种陪衬。 这一大一小正是扔掉众使者的玄月跟帕特里克。 他们慢慢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上,玄月想起早上夏啸天送别时的场景,不觉一阵甜蜜,从西克那里挖来的信息来看,自己还是父皇此生第一个爱上的人,难怪父皇有时候总像个毛头小伙子一般患得患失,以他那帝王的身份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还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一切让玄月很喜欢,很开心…… 沉侵在甜蜜回忆中的玄月无意识的展露笑颜,这一抹笑容落在或偷偷,或大胆注视他的众人眼中,如同被电到一般,变成一片呆滞人偶, 帕特里克板着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冷冷的目光扫过无礼注视的人偶,被扫到的人只觉得被一条毒蛇盯上,心底泛寒,一股凉气顺着尾椎骨直往上串,在帕特里克有意释放的气场下,一个个吓得不是低下头,就是跌跌撞撞的走开。那些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贵族公子们,此刻也吓得脸色苍白。 玄月对着这一切不闻不问,依然优雅的行走着,这些目光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经历的太多,早已能做到心止如水,不动声色。 “嗯?”正回忆中的玄月蓦地警觉,一道带着强烈的势在必得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修者特有的直觉能让他轻易的分辨出这道目光的强势。 神识顺着那道飞快收回的目光掠去,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瘦小老头坐在旁边酒楼二楼的临街窗户边,正巍巍颤颤地倒着酒,灰白的头发跟三寸长须,眼皮松散的撘拢下来,使眼睛只剩一条细缝,拿住酒壶的手掌比常人的略显宽大,不过也是枯皱一片,让任何初见之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但那细缝中偶尔闪露的精光却被玄月神识敏锐的捕捉到。 “又是一个老怪物么?” 想起凌霄殿里捉到的三个神级那狼狈的样子,玄月不由嘴角微弯,凌霄殿里的阵法经过他随时的加持,可不是这个大陆上那些法神、剑神们能够破除的,虽然现在大阵的威力还不能绞杀他们,但困住无法出去倒是不难,那被捉住的三人便是被困在大阵里多日后力竭被擒的。 “帕特里克,咱们找点乐子吧。”玄月淡淡的说道,举步前行。 “是。”摸不着头脑的帕特里克坚定地跟随着小主子的脚步。 大约半柱香以后,玄月毫不犹豫地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少爷,您怎么来这种地方?”帕特里克不解的前后打量这个有些肮脏的小巷,实在搞不懂这个僻静又肮脏的地方会有什么乐子可找。 “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的。”玄月脚步不停,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小巷深处,一面围墙堵死前行的路,四处都是堆放的垃圾,恶臭扑鼻,绿头苍蝇一群群的乱飞。 “小娃娃,挺自信的啊,你难道不知道太过自信的人都是命不长久之人吗?还有,你家大人没告诉你死胡同莫乱进吗?” 一道充满岁月沧桑的苍老声音突兀的响起,在这狭窄的小巷里四处回荡。 帕特里克紧绷身体,灵力凝聚在手中,随时准备奋力一击,他警惕地瞪着缓步走来的瘦小老头,冷冽的问道:“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哈哈,不用紧张,我只是个老不死的,而且也没什么恶意,就想跟你家主子借点东西一用。”瘦小老头的眼皮似乎已经将眼睛彻底盖住,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牢牢盯住玄月,就如同猎人看见猎物一般兴奋。 “呵呵,老不死么?可我依看,你却霉运当头,马上就会死了。”玄月示意帕特里克稍安毋躁,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 “就凭他?”鸡爪般枯瘦的手指冲着帕特里克一指,眼珠根本不曾转动,语气里满是浓浓的不屑。 “不。”玄月轻笑着摇摇头,温文尔雅的道:“现在的他还不是你的对手。” “那么你还有何凭借呢?你手里的宠物吗?我承认它的实力不错,若是成年期的上古魔兽还能让我退避三舍,可惜它还没成年,所以现在的它一样不是我的对手。”瘦小老头笑颜逐开,一张老脸如同邹菊般绽放,可见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你自认为比之巫妖还厉害吗?”玄月也同样心情不错的跟他闲扯。 “巫妖?我的确不如,可那又怎样?你想告诉我你比巫妖厉害吗?扯淡!当年若不是加巴尔,只怕你这小娃娃早变成一只低级亡灵了。你以为我老人家会相信那些流言,谣传而放过你?哈哈,云岚的十三殿下,真不知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愚蠢。” 一股狂暴的气势从瘦小老头的身上爆发,灰白的发与长须无风自动,他的身体瞬间增高,脸上的皱褶也抹平不少,眼中精光四射,此刻再也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而像一头择人而食的凶猛野兽。 “老夫想要什么东西,相信殿下心里有数吧?那么就请尊贵的殿下跟老夫走吧。”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再如刚才那般苍老无力,还带着强烈的欣喜。 “哦?你没那本事。”随着温和的声音响起,玄月招呼不打一个的腾身扑向老头,浑身没有一点气势,但暗含在掌心的一团七彩光芒若隐若现,若是让人好好看看,一定能发现那团七彩光芒中所蕴含的力量是那么的让人恐怖。 今世的玄月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与人和善,以德报怨,那样只会害了自己,这可是自己用生命换来的教训。所以他才不会等老头先动手,自己肯定不会被伤着,但若是伤了天翔或帕特里克那就大大的不值了。 天翔展翅飞到空中,嘴里吐出一道充满威压的白球攻向老头,帕特里克按玄月的吩咐堵在小巷口戒备着。 老头被一人一马同时攻击,但一点也不慌乱,在他的想法里,这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攻击力,就算是从娘肚子里练起,顶天了也不过是高级武士而已,自己怎么说也是神级初阶。对于大陆上传言云岚十三殿下曾打败巫妖一事,这老头压根就不信,以为是以讹传讹罢了,所以也该他倒霉。 老头自信的抬起右手迎向玄月拍来的手掌,就在两掌即将相接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里传来,老头遵循了直觉,准备撤掌躲开,但玄月岂会让他如愿,猛地加快速度,在老头即将让开的一霎拉,两掌合在了一起。 老头“噌噌”的后退四步方稳住身形,刚好躲过天翔的白球攻击,看着玄月轻飘飘落下的身影惊骇不已。 “轰”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了老头,他眼角余光扫向被白球炸出的大坑,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才知道不但这主子强的离谱,这匹魔兽也同样强的离谱。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股陌生的力量突兀的从右臂往身体里钻去,老头连忙以斗气压制,想将它们驱逐出去,但这股力量却势如破竹般一路直上,窜进身体里。 一口鲜血被老头强行咽下,却又加重了他的伤势,他带着惊恐,怨恨的看了玄月一眼,带着软垂的右臂向巷口飞快的掠去。这一切说着慢,实则极快,只不过三五呼吸之间。 可没走多远又一步步往后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的玄月满脸笑容的也随着他一步步前进。老头此时真正的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死亡的笼罩,刚才还以为打不过还能够逃走,可现在看见这孩子鬼魅般的身法速度,他不再有丝毫侥幸。 “你真是……神王转世?”老头沙哑着嗓子问道,他已经回复了那迟暮老者的模样,由于要压制体内的灵力,此时有些颤抖。 “错,我不是什么神王转世。”玄月微笑着,心情很好的回答。 看着老头加剧了颤抖,玄月惋惜地笑了笑,道:“知道你为什么会一招落败吗?” “技不如人而已。”老头满嘴的苦涩:“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玄月并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一是你太自大,二是我比你强大,所以此行注定你会失败。” 第五十三章 神临 老者垂下眼帘,眼角余光偷偷地四处打量,一脸的愁苦相,道:“成王败寇,殿下少年英雄。” 他这细小动作岂能瞒过玄月的神识,他指着天空中的迷你小天马,慢慢悠悠地道:“知道它的速度么?据我所知,你从此地到安米图,即使全力赶路,大概需要一个多月吧?而它,只需要三天,还有,我已经锁定了你的气息。” 玄月似笑非笑的的在老者身上打量一番,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就你现在这状态……啧啧……还是省省吧。” 老者脸色更加苍白,体内灵力肆虐,他对这种极度陌生的力量毫无办法,只能牢牢地守住心脉、大脑以及几处重要地方,本想伺机逃走,如今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老者踉跄后退几步,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身体,萎靡的跌坐在肮脏的地上,此时脸上才露出一丝绝望,他嘶哑着嗓子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嗯,给我一个能让你继续留在这个世上的理由,当然,这理由若是不够充分,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玄月轻声说道,嗓音格外轻柔,如同春风拂面一般舒爽,但听在老者的耳中,却如同死神的召唤。 他知道,一个回答的不好,自己这条老命就玩儿完了。 老者眼神复杂,面带犹豫,挣扎了半响,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有件事我可以告诉殿下,但希望殿下能庇护于我。”顿了顿,老者带着一丝不可抑止的恐惧道:“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手段也非常残忍……” “我没兴趣为自己惹麻烦。”玄月淡淡的说道。 老者急切的说道:“可他们现在的计划是针对殿下您的啊。” “哦?”玄月略带兴味的注视着老者,道:“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庇护你?你是不可能时刻跟在我身边吧?” “我知道,云岚皇宫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突破那里的保护屏障,只要殿下让我进入皇宫,那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老者急促的说道。 玄月挥挥手,将在老者体内肆虐的灵力收回,歪头看向左前方,带着莫名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云岚皇宫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么……我为何不知道?” 老者苦笑道:“殿下,您不用怀疑,我之所以说云岚皇宫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是有根据的。他们前后派了几拨人探查云岚皇宫,其中就包括一位初级剑神跟一位初级法神,但这几拨人进入云岚皇宫后都泥牛入海,渺无音信,能够让神级人物连魔法传讯都无法传出便失踪,只能说明他们是瞬间被擒,能瞬间擒住他们的人……能力必然是极为可怕。这些足以说明云岚皇宫里的可怕。只要殿下能让我庇护在云岚皇宫里,那就根本不怕他们寻找,当然,我也会为殿下尽心尽力做事。” 老者的意思就是愿意投靠玄月,在他的麾下做事。 帕特里克冷冷的看了老者几眼,转向玄月,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满脸的坚定,好像已经决定了什么。 玄月带着揣度的神色看着老者,眼中光芒明灭闪烁,唇角的那抹莫名笑容越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那说说你所知道的吧。” “殿下已经同意让我庇护于云岚皇宫么?”老者欣喜地抬起头,可旋即看见玄月不悦的摸样,苦笑着连声说道:“对不起,请殿下原谅,我不该质疑殿下的。” 顿了顿,他沉思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这个组织叫神临,已经传承了六百多年了,至于他们想做什么,只有组织内几个核心首领知道,我只是隐约探知,他们要做一场非常重要的仪式,这个仪式应该就是这组织创始之初就想完成而未完成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神临里认为殿下的鲜血有助于仪式的完成,但由于需要的鲜血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上面下达了活捉殿下的命令。 神临分为外围成员与核心成员,当外围成员达到神级,并且立功后,便可升为核心成员。而我在半年前才升为神级,又没有立功,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外围成员。 核心成员基本上都是由神级组成,具体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而首领……是一个相当强大,恐怖之人,在三年前我曾有幸远远见过一次,当时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蝼蚁般弱小…… 唉……神临里很多据点,我属于奥托坎的里德城,每次上面下达任务,每个人就在属于自己的据点里接命令,除了核心成员以外,没有一个外围成员能知道两个据点。 组织里的服饰是统一的,黑色长袍,脸带面具,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腰牌。” 老者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块黝黑腰牌,递给玄月,伸出葱白嫩手,玄月将腰牌拿在手上,垂眼打量。 此牌长三寸,宽两寸,一面刻着一把在熊熊火焰中竖立的大剑,一面刻着两个字‘外一’。 老者飞快的看了玄月一眼,又低下头接着述说着:“我在外围成员里排在第一,所以这块腰牌就代表了我。在里德城的据点除了我以外,还有五名外围成员,其中两个剑圣,三个大剑士。 在云岚也有组织安插的人,我曾听一位到里德城巡查的长老发牢骚时无意说过:‘想弄点鲜血做实验都弄不到,亏他还在云岚爬上那么高的位置,他不是说过皇宫任由他进出么?真是没用。’当时我没敢听完便匆匆离去,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谁。” 老者说道此处便停下,眼角余光偷偷看向玄月,却见这绝色小孩面色平静,云淡风轻,不由暗自感慨他的心性与定力真是不错。假若让老者知道玄月是一个活了几百岁,而且又转了一世的老怪物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雷到。 其实老者只看见玄月的表面平静,当时听见老者的话,玄月低垂着的眼帘下的瞳孔急骤缩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就这些?”等了一会儿,不见老者再开口,玄月问道。 “有用的就这些,当然,我还会好好的回忆,把有价值的讯息告诉殿下。”老者思考一会,点点头回答。 玄月紧盯着老者的眼睛,老者起先还能跟他对视,可慢慢地发现玄月的眼中越来越深邃,仿似能把人的灵魂都吸入一般,老者艰难的低下头,心脏急骤的跳动,他隐约的感觉,这孩子好像跟神临里的首领一样可怕。 玄月唇角又出现那抹莫名的微笑,看了远处一眼,轻声细语的道:“跟我回驿馆吧。”不待老者回答,又对着天翔招招手:“回去了。这里可真臭!” 天翔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轻飘飘的落在玄月的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 “西瑞·莫桑” …… 第五十四章 玄月的‘弱点’ “殿下,您回来了。”维奥凯特听见下人禀报后,立马来到玄月的房间,向紧跟着的西瑞投去好奇的目光。 ‘殿下出去一会儿,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捡了个老头回来。’ 接着又向帕特里克投去询问的目光,可帕特里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他,不由让他恨的牙根痒痒,可是又经不住好奇心作祟,只好看着玄月眨巴了几下眼睛,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希望睿智的殿下能为自己解惑。 可惜,他这番动作注定了是自作多情,因为睿智的殿下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给他安排个房间,你们下去吧。”玄月指指西瑞吩咐道。 “是。”维奥凯特委屈的回答,带着西瑞退下。 心里嘀咕:‘你们都不说,聪明的我不会问这死老头么?哼哼。’ 看着维奥凯特那一脸委屈像,玄月不禁暗自好笑,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做出这幅忸怩模样,真是让人……无语。 将天翔放在软椅上,从星月戒里取出传讯玉碟联通了夏啸天。 “父皇,在做什么呢?” “批阅奏折,想父皇了?” “嗯,早些休息吧。” “呵呵,我现在把事提前做完,等月儿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多陪陪你了。” 玄月笑了笑,眼里满是幸福。 “父皇,今儿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 维尔皇宫东边,太子寝殿内。 满屋的明黄将房间里承托的富丽堂皇,兽炉里飘出淡淡的龙涎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屋内正坐有两人,一个就是维尔帝国当今太子殿下托米·维尔。 另一人步入中年,相貌堂堂,目光睿智,唇上留有八字胡,格外多了几分沧桑感。他便是维尔著名的智者,今年八十二岁的莱西·恩利。 “老师,这事您怎么看?”托米紧皱着眉头问道。 派去监视夏玄月的探子刚才回报,奥托坎著名的剑圣西瑞如今正跟在夏玄月的身边,据探子说,他们曾经交过手,那小巷里还有被魔法轰击的痕迹,由于相隔太远,探子也不知真相。对于西瑞为什么会跟夏玄月交手后并跟在他的身边,托米百思不得其解。 “云岚这个十三殿下深居简出,对于他的情报在各国皇子里是最少的,我们知道的情报,是他们愿意所以才让我们探知,而他们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也是我们无法探知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建议太子殿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莱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托米闻言,苦笑道:“我知道现在不宜轻举妄动,不瞒老师说,这孩子给我的感觉很危险,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哦?”莱西端茶的手缓了一缓,凝目看着托米。 托米手指不停地转动着杯盖,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说是因为他的力量比我强大引起的,这不太可能,皇宫里什么级别的人没有,即便是神级,在他们没放出威压时,也不会让我感到危险。而这个孩子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让我……” 莱西没有接过托米的话,他垂眼看着手中的茶,袅袅的青烟柔软的摇动,茶香浮动,直钻鼻端,伸出手指放在青烟上,湿润温热的感觉直达心底。 良久,莱西放下茶杯,道:“听说他长得极美?” “嗯?”托米疑惑的抬头,他不知道老师为何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 “的确是很美,绝世无双。” 看着老师戏谑的眼神,托米无奈的道:“老师,不是因为他长得美,若仅仅这样,我只会欣赏和想要收藏,而不会生出恐惧之感的。” “呵呵。”见托米不再紧皱眉头,莱西微微一笑,道:“现在是敌是友还不一定,没必要烦恼这些有的没得,一切等陛下那里下了决定再打算。” 托米眼光闪烁,有着一丝丝兴奋:“您说父皇会同意奥托坎的提议么?” “提议是让人心动,但云岚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蛋,特别是现在亡灵现世,而且还在维尔境内的情况下,你父皇不一定会同意。” “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没这么好的借口了啊。” “话是这样说,可如果维尔前面在打仗,亡灵在后面闹腾起来,岂不是里外受敌?”莱西也理解每个皇室对于扩展疆土有着狂热的兴趣,所以也没有责怪托米的短视,只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现在不必考虑那么多,等陛下的决议吧,对于夏玄月么……在你没找到他的弱点之前,不管你是想收藏或是想毁灭,切忌不可轻举妄动。”莱西面容严肃的再次嘱咐道。 托米苦涩的笑了笑,道:“老师,您老又来跟我开玩笑了,我哪有能力收藏那个夏玄月啊。先不说他是夏啸天的逆鳞,单单是奥托坎帝王就已经指名道姓的说要他了,就算攻破了云岚,那里还能轮的到我。” 顿了顿,托米眼中透出一丝疑虑:“您说夏玄月的弱点……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无法得到关于他的情报,这弱点之说,还真不知道在那里啊。” “不错,夏玄月这人无疑是最神秘的,关于他的一切,在夏啸天的保护下,我们都不清楚,但有一点你不要忘记,他只是一个孩子。”莱西的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他看出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目前有了一个坎,这个坎便是夏玄月,若是跨不过去这个坎,那他的心中将永远有一个心结,或许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孩子?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托米不解的问道。 “无论多有才华,多有天赋,他始终是个孩子,血气方刚,容易冲动,此为一。第二个可供人攻击的地方便是他的亲人,虽说天家无亲情,但据我们所知,他与夏浩轩、夏启明关系极为不错,更不用说夏啸天了,当然,用这些人做攻击对象,无疑是极为艰难,对了,还有一个人对他很重要,他的奶娘秋鹂,不过,这位女子平时极少出没凌霄殿,也可作为一个目标。 若是这些人突然死掉一个,对夏玄月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你要记住世上没有对付不了的人,也没有完全没有弱点的人。”莱西谆谆教导。 托米挺直腰背,肃然受教:“老师的教诲,弟子谨记。” 莱西微微点点头,目光深邃:“夏玄月的弱点,就算是我说的这几个弱点,充其量也就是所有孩子的通性罢了,是否真的适用于夏玄月的身上,或者怎么运用,到时候你可要仔细斟酌,好好思量。 在一切都还没有明朗化之前,也就是说还没有决定与云岚对立之前,我还是那句话,切勿轻举妄动!夏啸天、夏玄月父子不简单啊……” 托米苦笑着,这笑容里竟然还带着几分钦佩。 对韬略出群,卓尔不凡的夏啸天的钦佩。 对风华绝世,神秘莫测的夏玄月的钦佩。 莱西的推测固然有几分道理,但他永远也想不到,玄月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活神仙,对于他们的这些阴谋诡计,以玄月的力量根本就无视之,而他身边所在乎的人,在玄月的教导下,如今哪一个是好惹的?所谓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下一切只能沦为笑谈。 第五十五章 维尔宴会(上) 金鸡破晓,太阳刚刚冒出一个头,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已经消逝的属于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光芒愈来愈明亮,获得了一夜休息的、快乐的世界苏醒过来了。 “聊了一晚上啊……”玄月呢喃着将传讯玉碟收入星月戒里,笑容可掬的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暖融融的晨光乘机洒满房间,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影绰绰。 “殿下早。”秋鹂带着一排宫女端着洗漱之物,刚到院门口,便看见玄月走了出来,笑呵呵的问好。 这些年来的好生活,使昔日苍白瘦弱的秋鹂又焕发了光彩,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越发显得端庄秀丽,明艳动人。 “秋鹂更早。”玄月微笑着道。 对于秋鹂,是他来这个异世所认定的第一个人,心里有着一种温暖以及一份责任。 转身进入房间,让宫女们伺候着梳洗。 “在宫里这些年闷坏了吧?这些天也没什么事,难得离开云岚一次,不用成天等着伺候我,给你放假,想干嘛就干嘛去。”看着镜中正给自己梳头的秋鹂,玄月笑着说道。 “不闷啊,只要能跟在殿下旁边伺候着,在哪里都不觉着闷。再说了,殿下不是也带我出宫玩了几次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得欣赏什么山啊,水啊的,所以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秋鹂温柔的笑了笑,拿起一块紫晶玉发饰绑在玄月的发髻上,左右端详几下,道:“这玉石可真配殿下,陛下的眼光就是犀利。” “呵呵,秋鹂若是喜欢,改天送你一块。”玄月拿过宫女手中的湿巾抹抹脸。 “那怎么行,这东西太贵重了。”秋鹂一边整理着玄月待会要穿的礼服,一边柔声道:“何况这可是陛下亲自为您定制的。” “嗯,这东西在民间倒是稀罕物,不过宫里还是有几块的,虽说是父皇送的,但有两块是未经雕琢的,给你倒合适。” 秋鹂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后开心的行了一礼,道:“那秋鹂先谢过殿下了。” 旁边的宫女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这些年殿下赏赐给秋鹂的宝贝可是多了去了,她们也只有羡慕而没有嫉妒,人家秋鹂是什么人,她们可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露出一点不好的苗头,不用秋鹂清理,殿下早就让她们神秘失踪了。再说,跟在秋鹂身边大家都过的非常不错,秋鹂温柔、善良,只要她们安安份份的,就能在这满是倾轧的皇宫里保得小命,而且,小日子还能过的挺滋润。 用过早膳后,回到房间的玄月对着床上的一大堆礼服,便觉着头疼,由于礼服的繁杂,长这么大的玄月还从未穿过,可今天是维尔帝王的宴请,不管表示身份、礼貌或是重视,这礼服今天还非穿不可。 “呵呵。”秋鹂见自己主子微微皱眉,轻笑道:“殿下别烦了,时候可不早了。” 玄月无奈地任由秋鹂为自己装扮,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 “殿下,维尔太子到了。”维奥凯特还不曾进屋便在外面嚷嚷道。 “哇……”刚到门口的维奥凯特夸张的睁大眼睛,眼冒星星的惊叹道:“这身衣服穿在殿下身上可真是绝了。” ‘殿下就连皇子袍也不怎么穿,更何况这华丽又复杂的宫廷礼服,那可是见都不曾见过,嘿嘿,估计就是陛下也不曾见过吧,有眼福喽。’ “嗯,马上就好。”玄月展平双手,任由秋鹂不停地调整,不停地配上饰物。 托米沉静地端着茶杯啜了一口茶,眼神不由自主的总往门口飘。 昨天一晚上,夏玄月那张精致到妖异的脸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但每当他一有龌龊的思想,那双深邃的眼睛就会冒出来,冷冷的注视着,让他心惊肉跳,真是水深火热啊。 突听几声玉佩敲击的清脆声音传来,托米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的看向门口,随着门口人影的出现,他身体一僵,心也跳漏一拍。 华丽、精美的宫廷礼服包裹着那个绝色人间的小孩,华贵的黄金坠饰与各种宝石玉佩非但没有给人庸俗之感,反而增加了他的神秘与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 “您好,维尔的太子殿下,让您久等了。”玄月轻柔的嗓音使托米回过神来。 他有些不太自然的也回了一礼:“您好,云岚十三殿下。”即刻又回复自信,朗声道:“我是特意来接十三殿下去皇宫的,不知十三殿下何时可以出发?” “现在就走吧。”玄月淡淡的看了托米一眼,轻轻一点头。 “好,马车正在外面候着,十三殿下与宰相大人请。”托米洒然一笑。 “请。” 维尔的皇宫不似云岚那般威严中透着秀雅,但中规中矩,大气奢华,至于奢华这似乎是所有皇宫的通病。 在丝竹声声中,玄月缓步进入大殿。 莱西在玄月进入大殿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不由暗叹这人的妖孽程度,难怪托米会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所迷,让夏玄月成为他的一道心坎。 大殿中众人在集体失声后,又“轰”的响起低声议论声,几个胆大的,自我感觉不错的年轻新贵纷纷走来向玄月问好,能跟这种赏心悦目的人儿套套近乎,可是一个不错的娱乐。 听着托米一一为他介绍,玄月唇角噙起一抹笑容,点头示好。 当这些年轻新贵们与玄月接触了之后,在他那礼貌的交谈之下,都感觉到这美人儿如同天上的皎月,看似相隔很近,温润的光芒都洒在众人的身上,但当你想伸手碰触时,才发现他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即,让他们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等维尔皇帝安德罗坐上龙椅,玄月带着云岚的使者们躬身行礼:“云岚十三皇子夏玄月率使臣见过维尔尊贵的皇帝陛下。” “免礼,欢迎十三皇子与众使臣造访维尔,赐坐。”安德罗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投向玄月的视线乍现一缕精光,稍闪即逝,又回复一片浑浊。 “上宴。”安德罗圣旨一下,宫女们如同穿花蝴蝶般,穿梭在各个桌前,端上各种精美食物,小吃以及美酒。 顿时,大殿中酒香四溢,轻声笑语,美丽的舞娘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安德罗注视着第二次见面的云岚皇子,举止优雅,透骨而出的高贵,震人心神的容颜,这一切都在向世人昭示着他的不凡。 难怪……难怪能让亚恩念念不忘,势在必得啊。 随着两国大臣之间礼节性的问候与列行公事般的赞扬,玄月觉着一直微笑使自己的脸庞已经开始僵硬时,谈话终于切入正题。 当然,两国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到云岚屯兵边境的问题,毕竟云岚的士兵并没有过境,双方谁也没有损失,在内有亡灵的忧患下,让维尔方面不得不暂时按下心中的不满。 “听说贵国在安米图有所发现,不知能否告知于我们?亡灵可是我们天玄大陆的公敌啊。”维尔的大将军肖恩问出了在场维尔众臣的最关心问题。 维奥凯特平时虽然有些脱线,但在做正事的时候可不能否认他那狐狸的本性。 他站起身对安德罗微微鞠躬后,温和的道:“这事我国也正准备禀报贵国的陛下,希望能一同探讨。” 第五十七章 维尔宴会(下) 见安德罗微微点头,维奥凯特又继续说道:“对于贵国安米图的遭遇,云岚举国上下表示沉痛的哀悼,誓要找出亡灵,将之歼灭。至于安米图的现状,相信大家都已了解,先不说安米图的地底那宏伟的宫殿,就说宫殿里面的那个密室。密室里的情况各位肯定也相当清楚吧?” 众人听到这儿,纷纷露出一副恶心,不寒而栗的表情。 “里面的死尸,血池跟阵法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石台,密室里唯一的物件便是一座石台,不知贵国可曾注意过?” “据石台上的印记表明上面曾摆放有东西。”肖恩向维奥凯特表示自己国家也有留意过石台。 “对,石台上面曾经有摆放过东西,但你们可知道摆放的是何物?为什么会引起亡灵们的注意,以至于招来它们的大举进犯?而如此庞大的宫殿只是为了封印此物而建的么?”维奥凯特抛出一个个问题。 “这个……我国也查过文献,但没有任何记载,确实不知,难道贵国知道?”虽然年迈但依然精神抖擞的维尔宰相西科林将这些问题像扔皮球般又仍了回来。 维奥凯特轻轻摇头,道:“很遗憾,我国也不知道那被封印的东西是何物,也不知道地宫的来历。” 看了一眼失望的众人,继续缓缓地说道:“当初,我国十三殿下曾进入地宫,冒了极大的危险才破了那个邪恶的,可以将死尸转换成亡灵,也能大量制造死亡暗黑元素的魔法阵,避免了安米图跟周边邻地变成一个死亡之地。殿下破阵后接触石台,发现上面残留的气息跟放在罗兰城的黑晶球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殿下推测,这被亡灵抢走之物,即使不是亡灵一族的圣物,也是与黑晶球有莫大的关联,极可能是相辅相成。” 在座众人纷纷拿眼看向玄月,眼神复杂。这个消息对于天玄大陆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黑晶球的威力大多数人虽然没见过,可通过亡灵们上次的袭击,也明白那东西对亡灵的重要,拿到黑晶球亡灵们肯定如虎添翼,不知道还会造出多大的杀孽来。如果此物真的跟黑晶球相似,众人可以毫不怀疑实力大涨的亡灵们,绝对会制造更大的恐慌,更血腥的杀戮。 “这只是你们十三殿下的推测而已……”一个维尔大臣想阐述自己的观点以反驳维奥凯特所带来的这个可怕猜测,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反驳,蠕动几下嘴唇,便默不作声。 因为大家都知道,对于亡灵这个大陆共敌,云岚没必要为它们来欺骗自己的同胞,更不会为亡灵们造势,而且,能用那么大的地宫来封印一件物品,可想而知它是多么的了不得。 安德罗沉默不语,已经年过古稀的他可一点也没老糊涂,他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话,那对维尔,对整个天玄大陆将会带来多大的灾难。连先辈都无法毁灭只能封印之物,可见其强大,想当初,在罗兰城那颗黑晶球只是散发气息,就已经让大家感觉难以承受,若是用于攻击的话…… 按云岚的推测,这被抢之物与黑晶球相似,那么亡灵们的破坏力将更强大……没有一定根据的话,云岚帝绝不会做此推测,这事可是糟的不能再糟了啊…… “那么,云岚帝不知是何想法?有何打算?”抛开心中烦人的事,安德罗整理了一下思绪,把目光投向那犹自浅笑着的绝美孩子。 “父皇的意思是让各国协力找出这封印之物是什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加大搜索,希望能找到亡灵进行剿灭,以绝后患。” “我们也考虑过搜索天玄山脉……”肖恩见自己的陛下微微点头,便把目光转向玄月,语气沉重的道:“可是先不说里面强大的魔兽,就算是找到亡灵也不是那些士兵们能对抗的。就这样冒然进入,只是给那些亡灵们送去……送去更多的祭品。” 大殿里又陷入一片压抑的安静中,谁也提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 维奥凯特见时机成熟,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面对安德罗行礼,道:“尊敬的维尔陛下,关于前段时间,因为我国十三殿下曾在安米图一度失踪,给贵国所造成的困扰,我国深表歉意。万幸殿下已经平安,为表诚意,我们陛下送了份礼物给贵国。” 不提这话题还好,一提起,维尔众臣的表情可就不怎么好了。 “哦?云岚帝的礼物可是相当难得,不知是何物?”安德罗微阖着眼睛说道。 说起这事,他就很恼火,你儿子自己悄悄跑到安米图失踪,便迁怒于我维尔,如此恣意妄为不把我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亡灵侵袭,维尔岂会与你轻易善罢甘休。 “这份礼物相信能让尊敬的陛下满意的。”一口华丽的大木箱在维奥凯特话落后出现在他身边,由于被下了防尘,密封的封印,使人无法窥见里面是何物。 “既然是云岚帝的礼物,那朕便收下了,来人,打开箱子,让大家一起欣赏云岚帝的珍贵礼物。”安德罗挥挥手,吩咐道。 云岚几位使臣脸色一变,在天玄大陆别人送的礼物,一般是私下打开,这表示尊重,若是当着客人的面打开客人送来的礼物,那可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众使臣正待张口阻止,便收到玄月的眼色,让他们少安毋躁,便愤愤的咽下到了喉咙的话语,冷眼看着几位得意洋洋的维尔大臣。 玄月暗示的一幕落入一直暗中注意他的莱西眼中,他眼神闪烁,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随着木箱的打开,一道荧荧白光照的大殿光亮许多,温暖而又祥和的气息让木箱近旁的卫兵们面露舒适,陶醉之色。 大臣们纷纷伸长脖子,想看清是何物散发出如此舒适的白芒,只有少数几人猜到里面所装之物。 安德罗微阖的眼睛猛地睁开,他步下龙椅来到箱边,见到一摞摞叠起的符咒,感受着那股暖洋洋的气息环绕在身边,一下觉得通体舒泰。这气息……不愧是专克亡灵一族的啊。 “好好好。”安德罗一直面无表情的老脸此刻终于露出了微笑,他拿起一张符咒轻轻摩挲:“对于云岚这份雪中送炭之情,我维尔记下了,请十三殿下带朕转达谢意。” 玄月端起茶杯以遮盖自己微微弯起的唇角。 这些符咒对于那些低阶亡灵杀伤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至于高阶亡灵么……就让维尔去做这个实验吧。 随后的宴会上,玄月一直不得安宁,有过来攀交情的,也有想让玄月难堪的。毕竟,云岚帝曾为了他差点打破了大陆上三百年来的平静与维尔兵戎相见了。但这些人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只敢在言语上稍稍尖刻一点,对于这一切,玄月一概一笑而过。 一场宴会持续到华灯初上方始结束。 第五十八章 五星连珠 “殿下,等天明了再回云岚吧。”维奥凯特感觉有些头大,不知是喝多了点,还是让自己殿下给唬的。殿下他从维尔皇宫一出来便要马上回国,可现在实在是很晚了啊。 “不了,明天的行程你看着办,我跟天翔回去就可以了。”话落,维奥凯特便觉得眼前一花,玄月已经不见踪影了。 “殿下!”维奥凯特四处观望,高声呼喊。 “回驿馆。”帕特里克翻身上马。 深夜,微风徐徐,吹在身上格外舒服,凉爽。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渡上一层银白,繁星点点,高高在上的眨着眼睛注视着这芸芸众生。 玄月看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唇角勾起一抹温馨的笑容,他敛住气息,摄手摄脚的走到门口。 “吱”开门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夏啸天抬眼冷冷地看去,随即,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越扩越大。他脚尖一点,腾身扑向门口的小小身影,同时衣袖一挥,大门轰然合上。 揽住细腰,不待怀中人儿说话,便俯身含住那片娇嫩的唇瓣,狂野的直闯入内,扫过每一个角落,再卷住小舌激烈的吸吮…… 良久,夏啸天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已经喘气不匀的玄月,将他抱上软榻。 玄月撇撇微肿的红唇,道:“我只不过去了一晚,父皇便如此欲求不满了?” “呵呵。”夏啸天把玩着玄月的手指,低声说道:“对于月儿,我从来都是欲求不满的,要不是顾忌你刚回来累着,可不止这样就算了。” 玄月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那父皇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对了。”夏啸天从桌案上拿过一本小册子递给玄月:“你看看这个。” 玄月稍稍翻看几页:“这是黑翎军做的?” “嗯,你不是把安米图城主府里的书籍都交给他们了么,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综合出来的一些信息。”夏啸天把小册子翻到中间的一页:“月儿看这一段。” “五星连珠之日,便是魔王降临之时,后辈子孙谨记,切不可让五星连珠!”轻轻读出这句话,玄月疑惑的问道:“这五星连珠是指什么?” “不知道。”夏啸天很干脆的回答。 “这句话从那里得来的?” 夏啸天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张古老破旧的羊皮卷,玄月接过一看,震惊的神色毫不掩饰。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笑起来:“惊着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父皇!”玄月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这也是从安米图带回来的?” “对,在天玄大陆看见修真界的文字是不是很亲切?”夏啸天笑的一脸得意。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天玄大陆的确出现过修真界的人……”玄月呢喃着道。 夏啸天没有接话,开心的笑着,眼中的戏谑明明白白。 “上面就这么一句话,无头无脑的,你说会跟地宫里封印的东西有关吗?”玄月没有理会夏啸天的戏谑,认真思考一会问道。 夏啸天微微皱眉,也认真的道:“这个不好说,上面没提地宫,更没提封印,何况这个魔王指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玄月将羊皮卷放入星月戒中,靠在夏啸天的怀里,慵懒的说:“没有一点提示,明天再研究吧,天晚了,咱们休息去。” “月儿,对于那个神临组织……”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袅袅余音还回荡在御书房,里面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只余下兽炉里飘荡的青烟,跟满室淡淡的龙涎香。 自从维尔回来后的玄月,这段日子里很忙,忙着研究更高一级的符咒,忙着翻看从安米图带回的书籍,忙着帮许多武器跟铠甲刻上既能攻击,又能防御的光元素阵法,忙着加紧训练亲卫队,还经常给夏浩轩、夏启明两人加餐,让他们每天都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种让夏啸天极度不满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昨天,也就是玄月自维尔回来四个月之后。 让玄月停下的是维尔传来的消息,维尔八千精兵在天玄山脉遭遇亡灵,逃回来仅有半数,若不是光明符咒发挥了关键作用,全军覆灭也不是难事。 “低级亡灵碰到便被净化,彻底死亡,说明这符咒还是有极大的用处。”夏啸天心情舒爽,这可是符咒成功制出后第一次用在亡灵身上,看这效果不错啊。 “最后半数士兵集体发出符咒才得以逃脱,是不是说明……那巫妖也受了伤,因此才放弃追赶逃跑士兵?”维奥凯特犹犹豫豫的道。 “聪明,维奥凯特,听说巫妖在符咒的笼罩下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叫声吗,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极为愤怒,二是极为痛苦。若是极为愤怒之下,断断不会让士兵们逃脱,所以朕能断定,巫妖当时是极为痛苦,看来一次性使用海量的符咒一样能伤到它。” 夏啸天的微笑一直不断,揽过旁边的玄月,在他的唇角轻啄一口,开心的道:“父皇的宝贝儿真是厉害啊。” 维奥凯特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副认真的样子好似脚边有蚂蚁给他数一样。对于这种暧昧的场景,一开始还能让他心惊肉跳,可是惊啊惊,跳啊跳的也就习惯了。 玄月微微一笑,温和的问道:“维奥凯特,各国可曾查到关于地宫跟封印的事?” “没有,各国积极查找了四个月都没有分毫线索,逃出的安米图之人也被一一询问,但他们对此事也是一问三不知。”维奥凯特忧心忡忡的摇摇头。 玄月沉思一会,道:“这地宫修建的时日不短,绝对不会在莫格战役之后才建成,可惜战役中把很多重要文献都给毁了,我觉得找找在莫格战役中幸存下来的那些英雄的后代,指不定他们先祖有关于地宫的消息流传下来。” “嗯,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不过父皇已经派人查去了。”夏啸天一副早知会如此的表情,浅笑着道。 第五十九章 两个皇帝 奥托坎皇宫。 “弗萨德,你说那老东西会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么?”亚恩微阖着双眼,靠在龙床上,裸露着精壮的胸膛。 “老家伙还没老糊涂,亡灵没有离开维尔境内,他岂会轻易出兵。”弗萨德躺在亚恩旁边,脸上红晕弥漫,嘴唇微肿,明显是刚刚接受了雨露的滋润。 “云岚的军队后撤二十里,有问题啊……”亚恩呢喃的说道。 弗萨德闭上眼,带着一丝疲惫说道:“他们不撤回,不是说预防亡灵过境吗。” “你相信?” “不信。” 亚恩沉吟一会,道:“托米那边有什么反应么?” “有个老油条莱西在,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弗萨德微微蹙眉,明显是对莱西的不满。 “他是个人才,可惜不为朕所用。”亚恩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从眼缝里露出一道精光。 “维尔这边暂时只能放放了,陛下您看,是不是派个使团去万兽帝国,会会那头狮子?”弗萨德侧过身看着亚恩,一只白嫩的手从被子里伸出,紫红斑点从脖颈、锁骨蔓延而下,连胳膊也同样没有逃过。 亚恩的眼角余光扫到自己的战绩,嘴唇微微翘起:“维尔没搞定之前不要去会那头狮子,毕竟他跟夏啸天曾经一起历练过几年,彼此关系一直不错。等把维尔绑在咱们战车上,到时那头野兽为了他的族人也得仔细考虑考虑了。” “若他联系云岚呢?” “朕不会让他有联系云岚的想法。”亚恩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样,肯定的说道。 弗萨德伸了个懒腰,道:“就按陛下的意思办吧。” 亚恩一个翻身压在弗萨德的身上,邪肆的说道:“就按朕的意思办么?朕现在的意思只想狠狠的办你。” 亚恩低头堵住不停发出轻吟的嘴,舌头肆虐在弗萨德的口中,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弗萨德的唇角流下。 维尔皇宫,御书房。 宰相西科林,智者莱西,大将军肖恩默然的坐着。案桌后面的维尔皇帝陛下安德罗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兽炉里的熏香飘荡着轻烟缭绕而上。 “四千精兵啊,就这么没了……每培养一个就得花大量的金币,还有不短的时间,这么多年来也才培养出两万人,只这一下就十去其二……”苍老的声音呢喃般的响起,安德罗依然闭着眼,不知是为死去的精兵们默哀,还是心疼培养精兵们所花费的海量金币。 下面坐着的三人谁也不敢接声,通过多年来的察言观色,他们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三人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亡灵……巫妖……难啊!”安德罗微微睁眼,看向莱西。 莱西在安德罗的久久注视下终于无法保持沉默,苦笑道:“陛下……好吧,有三个办法,其一:向云岚购买大量的符咒,再去找亡灵。其二:组织我国所有的神级强者们去消灭亡灵。其三:向三大帝国请求援军,组成联合军队剿灭亡灵。” “你们认为如何?”安德罗静静地注视着肖恩以及西科林。 肖恩抬头望着安德罗,沉声道:“臣赞成第一条,向云岚购买大量符咒,此符咒对亡灵的杀伤力很强大,若有大量的符咒在手,臣一定能消灭亡灵。” 西科林等肖恩说完,微微摇头,道:“这个办法固然好,但也要顾及我国的国力,你知道云岚对外是怎么卖符咒的吗?一张十金币啊……就算装备一万人的军队,一人起码得有十张才有把握消灭亡灵吧?一人十张,你算算这得多少金币?咱们维尔一年的国库收入也只不过两百来万,这一下拿出一半的收入来,维尔军队的军饷怎么办?马上要入冬了,棉衣、棉被等等这些军资你都不打算要了?” “他们云岚抢钱啊!”肖恩一巴掌将椅子扶手拍的稀烂,愤怒的吼道。 见两人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才后知后觉的连忙对着安德罗行礼告罪:“陛下,臣不是有意的,这个……”。 “将军的伸手越来越好了啊。”安德罗眼皮也没抬冷冷的说道,更没叫人给肖恩换座,可见心情还不是一般的不好。 肖恩忐忑地站在原地,没陛下的发话也不敢落座了。 西科林瞅瞅肖恩,眼里隐晦的藏着一抹极淡的兴灾乐祸,转而对着安德罗说道:“臣以为莱西大人的第二条办法不错,维尔已知的神级强者有十三名,把他们集合起来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消灭亡灵巫妖绝对可行,这些强者虽然桀骜不驯,但亡灵是大陆的共敌,他们作为大陆最强者有义务保护大陆上的生灵。臣想,若陛下给他们下请帖,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告知,这些人一定会承担他们的责任。 至于向三大帝国求援,先不说丢了维尔的脸面,等他们的军队进入维尔,事完之后他们会否乖乖的离开?要是找什么借口停留在维尔,那咱们能怎么办?打吗?能打过三国联军?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安德罗点点头,缓缓地说道:“符咒要买,必须得买,这是对付亡灵最犀利的武器。神级强者么……,这些人平时不怎么将皇权放在心上,但维尔毕竟是他们的祖国,想来他们也不希望被亡灵们闹的乌烟瘴气吧,所以也要请,看他们能来多少人,视人的多少再做安排。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没必要求援。就这么办吧,朕累了。” “是,臣告退。” 三人站起身齐齐行礼告退。 等御书房再次恢复安静后,安德罗浑浊的眼睛看向窗外,喃喃说道:“云岚……亡灵……” …… 第六十章 困 午后,玄月一人在寝宫里小憩,淡淡的熏香弥漫室内,显得格外宁静。 本应侯在外面的宫女云珠莲步轻移,悄无声息的走进玄月歇息的软榻前,迟疑片刻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嗯。”玄月闭着眼从鼻孔里应了一声。 “侍卫禀报二皇子殿下在凌霄殿外,说是拜访殿下。” “让他进来。”微微睁开眼,玄月合计了一下时辰。这个时候夏启明不是应该在特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前段日子夏启明跟夏浩轩在亲卫队营中特训,三人倒是经常见面,彼此印象都还不错。面对那些残酷的训练,夏浩轩就不用说,他本就喜欢武技,身体也强壮,倒也勉强适应。可夏启明文文弱弱的竟然也能坚持完成每天的魔鬼训练,虽然每次两人累的跟死狗一样,但第二天的训练从未落下过,武功境界也是突飞猛进。因此,玄月对他二人的表现还算满意,连带的对两人也亲切多了。 见夏启明进入寝宫,玄月支起身斜倚在软榻上,指指椅子道:“坐。” “十三弟在休息啊,看来是打扰到你了。”夏启明落座后笑着说道,眼睛不着痕迹的四处打量了一番。 今年已经十九岁是夏启明虽然是嫡子,但还未曾进过凌霄殿,毕竟这里是当朝陛下的宫殿,未经传召谁也不能擅自靠近。在夏启明的记忆中,自己应该是第二个进入凌霄殿的皇子,第一个当然就是面前的人儿。而现在呆的地方更是重中之重,这可是父皇的寝宫啊……宫女刚才带他进来的时候,他心里还忐忑了好一会儿。 “有事?”玄月知道他偷偷打量只是出于好奇心作祟,倒也装着没看见,等云珠端上茶后,淡然的问道。 “是的。”夏启明看着这个明显比实际年龄要老成多的弟弟,笑着道:“我在宫外秘密置了处宅子,今儿府里送来一条新鲜玉雪鱼,想让十三弟去尝尝鲜。十三弟成天呆在宫里就不嫌闷得慌,今儿就出去散散心吧。顺便再指点指点我跟大哥的功法,有些地方我们不怎么懂。” “今天不用训练了?”玄月微微皱眉。 “呵呵,十三弟,昨天是特训的最后一天,我跟大哥商量过,先休息两天,把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消化掉再接着训练。” “嗯,劳逸结合不错,走吧,去你那看看。”玄月想了想,一把捞起还赖在软榻上的天翔,坐起身,云珠忙俯身为玄月穿好奢华无比的豹蛟靴子。 “怎样,还不错吧?”夏启明带着两人在府内转悠了一圈,回到大厅后笑道。 “不错,环境好,布置的也雅致。”夏浩轩洒然一笑,转向玄月:“十三弟,你说呢?” “是不错。”玄月点点头,附和着。 “对了,这玉雪鱼可是个稀罕物,只产在北方万兽帝国的玉雪湖中,听说万兽帝国的陛下都因为产量的原因不能经常吃到,在云岚可是更难尝到,能弄到新鲜的玉雪鱼,可见二弟的本事啊。”夏浩轩作出一副佩服的样子,调笑着。 “大哥你只管夸,把我尾巴夸上天了,你负责把它拉下来。” …… 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嫡子,一个洒脱不羁,一个温文尔雅,按说应该是冲突最厉害的两人,但不知怎么搞的,这仅相差一岁的两人从小便要好,一路互相关爱走到了如今,这现象让玄月也曾经纳闷好一段时间。 “老爷,玉雪鱼已经做好,现在用餐吗?”夏启明府邸里的管家进入大厅,问询道。 “现在用。”夏启明站起身招呼道:“大哥,十三弟走,咱们尝鲜去。” 一尾三尺长,银白色的梭形鱼盛放在一个大盘子里,鱼身洒满翠绿葱花,一朵朵碗大的露曳果雕琢而成的红花点缀在盘子四周,红的,绿的,白的再配合升腾而起的袅袅白烟,以及散发的淡淡鱼香,让人不禁食欲大振。 “十三弟,夹这里。”夏启明从鱼肚上夹起一块嫩白的鱼肉放进玄月面前的酱料碟子里,道:“这里的最嫩。” 玄月夹起动摇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细嫩滑爽,唇齿留香,真是鲜啊。 “嗯,挺鲜,好吃。” 夏浩轩咽下口中的食物,眉毛微微一挑:“真不愧是鱼中皇后啊,这味道太美了。” “呵呵,喜欢就多吃……”夏启明话还没说完,就听“呯”的一声巨响,房间里的地面狠狠地颤了颤,桌上的杯子被震的东倒西歪,酒水顺着桌子流在地上。 “怎么回事?”夏浩轩,夏启明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夏启明走到门口伸手一拉,门是开了,可门外竟然还有一层漆黑的墙壁,敲打后发出沉闷的金属声音。 夏浩轩见状,走到另一边,挥手一拳击向墙壁,“嘭”厚实的墙面那能经得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应声坍塌出一个大洞,从呛人的灰尘中可以看见墙后的黑色阻挡物。 “我们被困住了。”夏浩轩数次攻击无果后,神情凝重的看着焦虑的夏启明,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夏启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有些惊慌失措。 刚刚的大声呼喊,没有一人在外面答应,夏启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说一向淡定的他不该如此惊慌,但现场不容的他不惊慌,他甚至害怕了,大哥,十三弟在他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他害怕,不是害怕自己出事,是害怕大哥跟十三弟出事。 “都过来坐下,继续吃鱼。”玄月张着一个结界把自己跟玉雪鱼还有天翔笼罩在里面,斯里慢条地吃着。 两人毕竟出生皇室,很快整理好情绪,在外历练的两年经验,使夏浩轩比夏启明沉着许多,他走过来坐下:“十三弟,现在怎么办?” 夏浩轩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年纪小,但让人看不透,而且办事非常老练,是以征求他的意见。 “怎么办?该出现的总会出现,急也没用,来吃鱼,如此美味怎可荒废。”玄月撤掉结界,悠然自得的吃着。 “十三殿下好气魄!”一道似曾相识的嗓音响起。 玄月正准备回想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的时候,夏启明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大声喊道:“外公?” 第六十一章 兄弟 在夏启明诧异的呼唤中,外面又复安静,久久无声。 玄月眉毛一扬,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掀起,依然保持优雅的姿势进餐。而夏浩轩在玄月的影响下至少面上还能保持着平静,但从用力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还是表露出心中对于未知事情的紧张。 “我……或许听错了……”夏启明一只手撑在黑色墙壁上,背对着两人说道。 三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吭声,良久,夏浩轩打破了沉默:“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你能把这铁壁击穿?”玄月把嘴里的鱼肉咽下,轻声说道。 夏浩轩神色有些难看,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道:“试试吧。”蓦地,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猛地转过头来:“我的斗气无法运转了。” 玄月摸摸天翔的头:“天翔也一样。”他没有说自己的情况,而是看向夏启明。 夏启明此时略微查看体内的情况后,脸色更白:“我……没事……”他张张嘴,面对夏浩轩失望的眼神,半天才喊道:“不是我!相信我!”。 夏启明软软的靠在墙上,是他邀请的两人,又是在他的庄园,而别人无法行功,自己却可以……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的辩解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夏浩轩紧紧地盯着夏启明的眼睛,突地一笑:“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好似整个人变得轻松多了,他随意的走到桌前坐下,低声笑道:“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十三弟你说呢?” “嗯,就那么一回事。”玄月不屑的撇撇嘴,对着夏启明招招手:“过来吧,别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呢,皇子的礼仪,风范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何况这事儿不会危害到你的。” “是因为我吗?”夏启明依然垂着头,无力的道:“外面是他吧。” “应该不全是因为你吧,估计是冲我来的。”玄月吃饱喝足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道:“你的事只是顺带着一起办。” “十三殿下真是洞察秋毫啊。”外面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聪明的你可有想到脱困的办法了?” “脱困?呵呵,你这铜墙铁壁的,让我们这些被药物压住斗气的人如何脱困?” “既然如此,那殿下是否听听我们的条件?” “不外乎我跟你们走,夏浩轩就地处死,夏启明继承皇位,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玄月明亮的眼睛扫了夏启明一眼。 此时的夏启明在外面的声音一响起的时候便僵硬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难过。 “那殿下是否满意这结果呢?”一股畅快的感觉随着声音一起传来。 不等玄月说话,夏启明一拳捶在铁壁上,大声说道:“外公,关押当朝皇子犯的什么罪,你该很清楚吧,谋逆啊,会满门抄斩的,你怎么如此糊涂!” “启明,这事你别管,外公怎么会伤害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外面的声音在听见夏启明说话后,沉默一会儿再度传来。 玄月制止住夏浩轩的张口欲说,就听夏启明嘶哑的说道:“为了我?为了我就这样对待我的兄弟?” “愚昧无知!”外面的声音严厉的训斥道:“什么兄弟?夏浩轩是大皇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夏玄月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以这样子发展下去,这皇位还有你的份儿?自古天家无亲情,他们这是利用你的善良,只要除了他们两人,这皇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难道你不想当皇帝了?” “不,我想!没有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的。”夏启明用力的挥舞着双手,力竭声嘶的喊道:“可是我希望那是得到父皇的认可,而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被从小百般疼爱自己的外公设计,让夏启明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我明白了,你当初送我这府邸时就安排了这一切,昨天送我玉雪鱼就料定我会请大哥跟十三弟来这里,外公,你怎能陷我于不义,你怎能如此对我!”强烈的痛苦与愤怒使夏启明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不知疼痛般的使劲捶打着铁壁,拳上皮开肉绽,鲜血染在漆黑的铁墙上。 玄月跟夏浩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去劝慰夏启明,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夏启明需要发泄,身体上的伤好治,最怕的是他的心伤,十九岁的夏启明在温婉的皇后照料下,可以说根本没有经过别国皇子那样的勾心斗角,从小一帆风顺的他本性善良,对亲情很是眷恋,所以今天这事对他的打击可谓是相当的大。 “哼!” 一声冷哼声如剑般刺入室内,夏启明、夏浩轩瞬间感觉大脑如遭重锤,脸色苍白异常,无力地瘫软下来,失去力量的天翔也软软的趴在桌上。 “你干什么?会伤害到我外孙的。”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 “你废话很多。”淡淡的声音夹着一丝不屑:“放他们出来。” “嘎嘎”随着机关声,漆黑的墙壁缓缓地升起,阳光从不断扩大的缝隙中钻入,驱散了室内的阴暗。 门外站着几排人,最前面的是两个老者,一个一身富态,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威严,一个身着布衣,满头华发,一脸的冷漠,身上的气势让夏启明跟夏浩轩感到压抑。 那富态的人,玄月很熟悉,正是云岚帝国当朝的财务大臣汉默斯,而另一个老者夏启明却是很熟悉。他指着老者道:“他就算当年灌我毒药的人。” 说完,夏启明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汉默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汉默斯有些不自在的看看华发老者,正待说话,老者一挥手,道:“拿下。” 第六十二章 反逆 老者话音刚落,只感劲风扑面,一道七彩长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仓促之下,老者只得提剑相迎,阔剑与长虹相接,却如同切豆腐般无声息的断成两截。 “啊!”躲闪不及的老者一声凄厉大叫,他左手捂着涌泉般喷血的断臂试图闪开,可就在这时,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轻轻地按在老者的腹部,掌心的灵力全数进入老者的体内,大肆破坏起来。 “轰隆”倒飞出去的老者砸塌了石墙,砖石、瓦砾纷纷落下埋住了那道气息全无的身影。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不到两呼吸间,一切便尘埃落地,快到老者的手下才刚刚迈开步伐,保持着准备抓两兄弟的姿势便愣在原地。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飞扬扬,院中那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是那么的出尘,飘逸。但落在老者的手下眼里,却心底泛寒。他们的首领,一位中级剑神,在他们的心里,眼里是多么高不可攀。但就是他们那高不可攀的神,仅仅一个照面便被眼前这位如同画中走出的孩子秒杀…… 在那孩子冲天的气势笼罩下,十几人仿佛被扼住喉咙,呼吸变得极为困难,皮肤如同被火烤一般疼痛。 明明是一个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气息的孩子,明明是一个比精灵还要美丽的孩子,为何却给人如此可怕的恐怖之感? 那让人打从骨头、从灵魂深处都战栗的可怕,他们从没有过,即便是面对组织里的最高领导者,也没有过…… “离开这里……离开……我们快走。”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哆哆嗦嗦的说道,然后发疯般的狂跑。 “哼,来了就别走了。”玄月举起手中的剑,斜斜一划,一个漂亮的弯月剑芒闪电般削断了右手边几个欲逃离之人的腿。 “啊!”四个男人在地上凄厉的惨叫,翻滚间,鲜红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而刚才说话的华服女子,此时却已经变为一地的碎肉,男人们的鲜血同女人的碎肉交织着,在地上画出一幅能让人晕厥的图画。 站在女人身边一位不曾动过,所以才幸免于难的男子,此时的白袍就好似那寒梅绽放般,点点鲜红,细碎的肉末不但身上有,脸上也有,他抹了一把脸,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细小肉块,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呕吐起来。 而还在餐室里的夏启明早已是吐的天翻地覆,身为皇室嫡子的他,从小生活优裕,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就连一贯沉稳的夏浩轩也是心惊胆颤,他想过,这位十三弟肯定很厉害,却不曾想竟然厉害如斯,从刚才与他交手的的老者所发出的气息,夏浩轩能肯定那绝对是一位剑神,可是竟被十三弟轻易地……秒杀。 “也对,光凭美丽的容貌,父皇怎会如此宠溺他呢……”夏浩轩这样想着,手还不忘在夏启明的背部轻拍,试图让夏启明好过些。 另一边的几人,包括夏启明的外公汉默斯,此时都不敢再移动分毫,也无法挪动一步,因为发软的腿明显有些不听主人的指挥。 玄月冷着一张小脸,手中剑芒不停吞吐的弯月指向汉默斯:“汉默斯,云岚的财务大臣,如此高官厚禄还抵不过神临给你的好处吗?” 冷冷的嗓音带着逼人的威严直插汉默斯的心底。 “你……你早知道了?”汉默斯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那源自天性中对强大者的畏惧使他拖着颤抖的腿一再地后退。 从踏入仕途,他汉默斯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他认为只有这样小心谨慎,才能让他,让他的家族平安无事,慢慢壮大。直到他的女儿被立为皇后,直到他的外孙出生,他才稍稍感到安心。 但大皇子夏浩轩却成为阻挠外孙登基的一块大石,使他如鲠在喉,这块大石还没搬掉,又出现一个夏玄月,又使他如芒在背。他要搬掉大石,他要拔出这根刺,他要为外孙扫平登基之路上的一切障碍!只有外孙做了皇帝,那他的家族便是云岚帝国第一大家族,他汉默斯也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 但他觉得那块石头与那根刺是那么的巨大,他的力量无法撼动。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那个组织出现了,为他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光明,他选择了合作…… “汉默斯,在父皇跟我面前,你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一年前,夏启明中毒之事里,你这个受害者的外公当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冷冷的目光,不屑的语气都带着审判,如针扎般让汉默斯难堪。 剧烈呕吐过的夏启明此时软软靠在夏浩轩的身上,不知是因为呕吐所致,还是因为心伤所致,他的眼里闪着泪花。 汉默斯将视线投向夏启明,张张嘴,半响才嗫嚅的喊道:“启明……” 他也曾极力反对跟那灌了外孙毒药的老者一起来执行这个任务,就是怕被外孙知道真相,可不知组织内怎么想的,指定老者与他同来。 玄月发出四道灵力,点住了还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四个男子,轻轻说道:“嘘,安静点,听听我们汉默斯大人的高论。” “启明,相信外公,不管外公曾对你做过什么,那都是为了你好。”见到夏启明极度失望,极度痛苦的眼神,汉默斯连连说道。 两个儿子的不争气,使他把所有的爱全放在夏启明身上,这个外孙是他的希望啊,他怎会伤害他…… “我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你啊,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能登上那最高位置,做最尊贵之人啊,我的孩子……” “你口口声声说为他好,好到让他差点死掉?”夏浩轩愤怒的指责着。 “他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夏啸天会救他。当时就算没有得到夏玄月的血,我也会救他,我怎么会……”汉默斯的极力解释被一声呵斥打断。 “闭嘴!不要再说了!”夏启明大声喊道,他觉得很冷,冷的全身都在颤抖,心房中有一块地方在坍塌,那个位置是曾经属于那个爱他,疼他的外公的…… 第六十三章 跳梁小丑 夏浩轩搂紧颤抖着的夏启明靠在墙上,他不想再指责汉默斯什么了,那一切只会让夏启明难过。人只有经历过风雨才会长大,但愿这个弟弟经过这件事能够蛹变。 “啊!”在一声惨叫中,地上又多了一个不住翻滚的男子,刚才,他见玄月的注意力全在汉默斯的身上,便悄悄后退,想伺机逃跑。但是,在玄月强大的神识笼罩中的小院,他人有任何小动作又岂能逃过玄月的感知,所以玄月只是一扬剑,那剑芒便瞬间夺去了男子的双腿。 汉默斯在刺鼻的血腥中终于崩溃了,他恐惧的看着玄月,如同看着一个魔鬼,嘶哑着嗓子喊道:“启明,救我!救我!” “你让我怎么救你?拿什么救你?上叛君王,下叛亲人的你,我为什么要救?”夏启明痛苦的眼神牢牢地锁住汉默斯,一声声的质问使汉默斯绝望。 此时,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玄月唇角挂上笑意收起弯月,取出一张靠椅坐下,那副安逸的模样好似专门来这里晒太阳的。 听到那疾驶入府的整齐马蹄声,汉默斯知道黑翎军来了,他完了。不再抱有任何想法的汉默斯一屁股坐在地上,灰暗无神的眼睛无聚焦的盯着前方不知何处,不言不语。 “月儿。”一道紫色旋风卷起椅子上的玄月,将他放在腿上。 “今儿玩的可开心?”低沉华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 “还好,父皇怎么现在才到?可错过了好戏了。”玄月将头依在夏啸天的肩窝上,笑着道。 早在餐室被封时,玄月便通过玉碟给夏啸天传讯了,以夏啸天的速度,从皇宫到这里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呵呵,想让月儿多玩会儿,我便跟亲卫队一块儿过来的。”夏啸天噙着笑回答。 见到帕特里克引着众亲卫兵进入院子,夏啸天扫过仅剩的七人,对于汉默斯夏啸天如同没看见他一般忽略过,他吩咐道“:统统带回去,好好招待招待。” “是。”亲卫兵们齐声回答,如狼似虎般的将几人押走。 “父皇。”夏浩轩、夏启明此时才找到间隙,对着夏啸天行礼。 “嗯。”夏啸天微微点头,温和的说道:“你们受惊了,回宫后好好休息几天,这两天就不用上早朝了。” 对于这两个儿子,夏啸天还是比较满意,兄友弟恭这便是夏啸天当初对他们注意的原因,在夏啸天的授意下,如今的兄弟两已经开始上早朝接触些政事了。 “谢父皇。”被自己敬若神明的父皇关怀,这是很少很少出现的事,此刻两人心里不但有感动,还有激动。 “启明。”夏啸天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二儿子:“这世上有为了金钱出卖朋友的人,也有为了财富背弃亲人的人,可是也有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人,人生百态,掌握好自己的本心。”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的点醒。”夏启明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 是啊,怎能因一人的背弃而质疑所有的人…… 见夏启明振作了些,夏啸天站起身道:“回宫。” “等等。”玄月四处张望“:天翔呢?” “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天翔在……在吃鱼。”夏浩轩有些不确定的转头看向餐室。 果然,众人只见天翔小小的身影都快跟玉雪鱼合在一起了。 “呵呵。”玄月快步走进餐室,抱起天翔戏谑的说道:“天翔,马儿不是都吃草的么?什么时候改吃鱼了?” 天翔咿咿唔唔的直哼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是普通的马儿,怎能跟我比……” “陛下,据汉默斯的招供,这个神临组织想对十三殿下不利,如今他们的内应没了,得预防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因为,他们似乎对十三殿下势在必得。”刑部提督巩萧朗声说道。 众大臣纷纷侧目,陛下对十三殿下的宠爱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个神临组织居然敢打十三殿下的主意,陛下一定会雷霆大怒…… 想到这里,大殿上一片安静,大臣们都屏声静气,生怕君王的怒火烧到自己。 谁知,夏啸天淡然一笑,嘲讽的说道:“神临?一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任他们蹦跶吧,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有一句话夏啸天没说出来:“也可为月儿的生活多味调剂。” 下面的大臣们心思又活跃起来,陛下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啊,难道说陛下对十三殿下的宠爱不复以前了?或者,陛下是真的不把神临放在眼里?可是听说这个组织光神级人物就至少六七个啊,已经强大到一些国家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难道,十三殿下已经强大到无视这些人?不,不可能,十三殿下才不过十一岁,怎么可能强大如斯…… 夏啸天看着下面大臣们五彩缤纷的脸,对于他们的想法也能揣度一些,不由好笑道:“还有事要奏吗?” “陛下。”梁东升拿出一本折子,道:“这是抄汉默斯家时,没收的家产名单,请陛下过目。” 接过西克递来的折子,粗略的看了一眼,心情愉悦的道:“这下国库又充盈了啊。” 这个汉默斯还真是敛财高手,不愧是财务大臣啊。 “看在皇后的面上就不诛九族了,三族以内全诛!”夏啸天将折子扔在桌案上,冷冷地下达命令“梁东升,这事交给你办,年前问斩。” “臣领旨!”梁东升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 第六十四章 梅贵妃 西克见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便高声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在一片恭送中,夏啸天步出大殿,坐上龙辇往凌霄殿而去,在离凌霄殿不远的假山林立处,他一直外放的神识探到一男一女紧紧搂抱在一起,只所以引起夏啸天注意,是因为那个被男子抱着的女人是玄月的奶娘秋鹂,而搂着她的男子身着御林军服饰。 夏啸天微微皱眉,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是玄月的奶娘,就算犯了宫规也是该由玄月这个主子来处置,何况,以玄月对秋鹂的态度,他会怎样处置秋鹂,夏啸天也能猜出个大概。 “月儿。”刚进后花园便见宝贝儿对着自己绽放笑容,夏啸天心情愉悦。 而伊达利几人对夏啸天行礼后又几个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夏啸天俯身在玄月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坐定后,看着那围在一起的几人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玄月无骨似的靠了过来,笑着道:“雨飞的魔兽总是见人就摇尾巴,一副乖小狗模样,让他们觉得有失神兽颜面,这不,几人商量着给它特训呢。” 夏啸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收回视线落在玄月身上:“刚才回寝宫时看见秋鹂与一个御林军在一起,月儿也该关心关心你这奶娘了。” “秋鹂?”眼前浮现那个温婉的女子,玄月蹙眉:“她有意中人了?” 跟了自己十一年,也苦了她,若是相互有意,那倒是可以成全他们,就怕善良的她被人利用作为往上爬的阶梯,尤未自知。 “嗯,看他们关系还不错。”夏啸天慵懒地斜靠着软榻,将玄月的一缕发丝放在鼻端轻嗅:“月儿想成全他们?” 玄月沉思一会儿,微眯眼睛:“先让人调查一下吧,看看那人是否值得秋鹂托付终身。” 若你接触秋鹂的动机不纯,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好了,这事就让西克去办吧。”夏啸天揽着玄月的小腰,转移话题:“你真的不打算管那个神临组织?” “没必要,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有管他们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清清除亡灵这个毒瘤。”玄月撇撇嘴,极为不屑的说道。 说到这个问题,夏啸天的兴致也不高了,他皱眉道:“可惜不知道这毒瘤长于何处,让人无从下手啊。” “父皇也不必太过担心。”玄月伸手抹平夏啸天的眉心,自信的说道:“只要亡灵圣物在我们手中,那它们迟早会自动蹦出来的。” 既然是它们的圣物,那亡灵们就绝对不会放弃,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到时候可就再也不会让它们逃脱,虽然它们逃脱的方式很诡异,但玄月对自己刚刚领悟的禁锢空间法阵非常有信心。 “可这一年多来,亡灵们并不曾再去罗兰城,而且袭击了安米图后又没了踪迹,不知道它们在打什么主意啊。”夏啸天担忧的说道。 玄月执起一块糕点放入夏啸天的嘴里,笑着说:“等它们自认为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时,一定会再次光临罗兰城的。父皇如此模样,难道是想效仿前人,做天玄大陆的英雄?” “英雄?”夏啸天好笑的捏捏玄月的小鼻头:“我可没那想法,英雄这称呼往往是拿命博来的,我的使命是守护着月儿,陪着你好好活下去。何况,只要事不关己,他人死活与我何干。” 玄月奖励性的在夏啸天唇角轻啄一口,夏啸天对他的重视,使玄月非常开心。 夏啸天伸手按住正后退的小脑袋,加深了这个甜蜜的吻。 …… 西克行走在回凌霄殿的路上,还在回想那些让他感动不已的事,不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这秋鹂还真是可怜啊……这宫里估计也没几人能活的舒心、如意的吧……唉……” “大总管。”一道娇如黄莺啼的呼唤使西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西克转头望去,只见一群宫女、侍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身着华贵宫装,肌肤胜雪,明艳动人的女子走来。 “见过贵妃娘娘。”西克微鞠身体,微笑着道:“不知贵妃娘娘唤西克有何吩咐?” “呵呵。”梅贵妃以扇掩唇,真可谓是风情万种,她娇笑道:“大总管不必多礼,刚巧路过碰见大总管,便想与大总管闲聊几句罢了。” “这是西克的荣幸。”西克嘴里如是说道。但他心里了然,只怕是与殿下有关的话题吧。 如今皇后娘家出事,皇后再无任何依靠,这使一直刻意保持低调的梅贵妃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伺机而动。 梅贵妃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把寸长的玉剑,柔声说道:“早就听闻大总管喜好玉器,前些日子一个奴才在宫外寻到此物,我看着挺稀罕的便要了过来,这东西也只有在大总管的手里才不会埋没了,正寻思哪天送给大总管,不想今儿凑巧碰上了,不知道大总管是否喜好?” 西克瞧了瞧那小剑,此物躺在一片嫩白之上,在嫩白的衬托之下,尤为翠绿,晶莹,一丝红色在其内缓缓地流动。 他笑了笑,说道:“这碧血剑的确是稀罕物,娘娘好眼力,在天玄大陆上,碧血玉如今可不多见了,这种贵重之物还请娘娘收回,西克可不敢收下。” 心里同时也嘀咕“这东西可万万拿不得,我可不愿意惹得陛下跟殿下不高兴……” 梅贵妃脸上笑意盈盈,可心中却怒火沸腾。前两天她便遣了宫女来请西克,可居然被他给拒绝了。 “哼,仗着陛下对你的宠信,你对我们这些妃子可是丝毫不给面子啊……若有一天……” 心中越是怒,梅贵妃越发笑得娇艳:“看大总管这话说得,东西再好也得有人怜惜它、懂它,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与光彩不是?我可是觉得这把小剑只有在大总管手里才不会辱没了它。再说,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可不喜欢这些个刀啊,剑啊之类的。” 西克依然笑得一脸和气:“娘娘这可是抬举西克了。” 话完,也不给梅贵妃再次开口的机会,西克躬身说道:“若娘娘没别的什么事,那西克就告退了,殿下还等着呢。” 梅贵妃攥紧手中的小剑,垂眼轻轻地说道:“是月儿在等你吗?” “是的,殿下此刻等着西克去回话的,可不能再耽搁了。” “他……还好么?”梅贵妃依然垂着眼帘,但笑容不再,没人能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请娘娘放心,陛下把殿下照顾的很好。”西克心里又叨念起来“何止很好,陛下只差把殿下溶入骨血中藏着,宠着……” “这样的吗……”梅贵妃思绪飘浮了一下“不待见那孩子,只怕是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若不然,这后宫岂不早成了自己的天下,这皇后之位……也该是囊中之物了吧,何须像现在这样苦寻良机……” 梅贵妃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悔恨交织的光芒,她将后悔与贪婪在心底深处藏好,抬头面露伤心之色,婀娜多姿的对西克福了一福:“请大总管看在我思儿心切的份上,帮帮我,让我见见月儿吧。” 西克连忙闪到一边,面露难色道:“请娘娘不要为难西克,这若让陛下知道了,只怕难以善了。” “陛下当初只是让我……不得骚扰月儿,并不曾说我们母子不能相见啊,只要大总管带信让月儿来见我,不就没有违了陛下的旨意吗?”梅贵妃泪眼婆娑,声音悲切。 而在她手心里的小玉剑,由于她攥的太过用力,已经扎破她的手心,鲜血顺着手指渗入盖住手掌的衣袖中上。 西克暗暗摇头,心中感叹。 “真是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啊……你当初那样对待带着记忆出生的殿下,他怎么可能把你当做他的母妃?就连陛下也是经过了一年的真诚相待,无微不至的关怀,才得到殿下的认可……就凭你句话,装装可怜能打动殿下吗……” 被耽搁的久了,怕被责怪的西克心中略有不耐,他鞠身:“对不起,娘娘这话我可不敢说与殿下听,娘娘还是去求求陛下吧,也许陛下会看在您思儿心切的份上,让您跟殿下见上一面。西克还有要事禀报,就先告退了。” 不待梅贵妃再开口,话语一落,西克便快步往凌霄殿行去。 梅贵妃紧抿唇,眼中冒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西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扬手把小玉剑扔在地上,小剑应声断为两节,里面流动的血丝状物体逐渐消散在空气里…… 第六十五章 坚贞不渝的痴情 西克感觉着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他没有回头,心中的感叹:“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乖乖做你的贵妃不好么?你难道不知道蹦跶的越欢的鱼虾,死的越早吗?特别是在这深宫大院里……” 进入凌霄殿,得知殿下又去了后花园,西克寻到了正在看书的玄月,他忙禀报道“:殿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玄月抬头,眼神示意西克接着说。 西克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与秋鹂在一起的那个御林军名叫林睿,与秋鹂同在一个村庄,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很好。但秋鹂父亲不同意两人婚事,便托人强行将秋鹂送入宫中。林睿得知后,千里迢迢寻到帝都。 一开始林睿在帝都闲雅茶楼当了四年的小二,认识了一些熟人后,被介绍到御林军里当了一名马夫。直到有一天,御林军的张达统领的爱马食用土豆被卡住喉咙差点死掉的时候,为林睿所救,得知林睿唯一的心愿是见到秋鹂后,张达曾动用关系想让他二人见上一面,通过打听,得知秋鹂已经被许配他人,而她的丈夫、孩子又早早过世,便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林睿,据说林睿疯了一样在校场内跑了一下午,大喊大叫。 查到林睿家世清白,张达便让他做了一个普通的御林军,大受打击的林睿并没有消沉或放弃,而是努力做好份内之事,期盼有一天能再见到秋鹂。 一年后,得知秋鹂已经被……梅贵妃给关了起来,不过,他不知道秋鹂是在照顾殿下。林睿喝了一晚上的酒,流了一晚上的泪,别人只是听见他不停地念着一个名字:秋鹂。 由于他的勤劳肯干,待人也诚恳,被提拔为一名小校尉,而同年,秋鹂与殿下也搬来了凌霄殿。 经过十三年的寻找与等待,林睿终于见到了秋鹂。” 西克的话语落下,后花园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西克此刻早已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的感人而感动,还是因为林睿那坚贞不渝的痴情而感动。 良久,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宁静:“呵呵,还真是个痴情的男子啊。”玄月眉目带笑,道:“带林睿来见我。” “是,殿下。”西克乐颠颠的小跑而去。 “林睿啊,你可算熬出头了……” …… 御林军大统领张达此刻火急火燎的往营中大厅赶去。 刚才,准备巡视的张达走到二大队门口,就听见士兵来报,说皇宫大总管西克来了御林军营,要带走林睿。这可把张达给急的不轻,他火烧屁股般的直往回奔,一路忧心忡忡的寻思。 “这下可完了,既然大总管来带人,那是不是说陛下也知道了……这事虽然是犯了宫规,但也可大可小,但以林睿的性子,事关秋鹂,他一定会全扛下来,到时候,惹怒了陛下跟十三殿下,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想到这里,张达对士兵的士兵说道:“你马上去找林睿,让他先藏起来。” “大统领,这可是……宫里要人啊。”士兵担心的看着张达。 “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张达脸色一沉,呵斥道:“还不快去。” “唉……是,大统领。” 西克见英武、壮硕的张达进入大厅,站起身笑道:“张统领安好。” “大总管好。”张达抱拳做礼,豪爽的一笑:“请坐。” 两人坐定后,张达朗声说道:“大总管,这个……不知这林睿犯了何事,居然劳动大总管来带人?其实只要大总管吩咐一声,我自会将人绑到大总管面前,那还需要亲自前来。” 看着张达眼里的担心,西克戏谑的说道:“呵呵,只怕张统领舍不得啊。” “呃……”张达语塞,脸上略显尴尬。 林睿的重情重义,张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两人又脾气相投,这些年来,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现在西克突然来带人,张达怎能不忧呢。 西克暗自点头,看来这个林睿很得人心啊,上至统领,下至小兵可都向着他。 “我问张统领一个问题。” “请问。” “张统领认为殿下待秋鹂如何?”西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慢慢悠悠地说道。 “这个……”不知其意的张达有些迟疑的据实回答:“据别人描述,殿下待秋鹂那是极好。连一些娘娘们都不曾有的稀世珍宝,首饰,秋鹂都有。而且穿着、用度也比一些娘娘好的很多……” 西克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那你认为殿下会为了秋鹂找到爱人而生气吗?” 张达沉思,本来焦虑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越扩越大:“哈哈,我是粗人一个,多亏大总管点醒。” 而后,又冲门口大叫:“来人,快去催催林睿那小子,怎么能让大总管久等。” 应声而来的士兵奇怪的看看张达又偷偷瞅瞅西克,低头说道:“今天林睿休息,已经让人去寻了。” “统领刚刚不是还吩咐让林睿先藏起来吗?现在怎么又要他快来了?”士兵心里不解的嘀咕着。 “多派些人去找。”张达吩咐完,又看向西克:“大总管,您看这可真是不巧,得劳烦您多等一会儿了。” 还没等西克说什么,就见一人像阵风似地卷进大厅,身后还有一个满脸焦急的士兵,这士兵正是张达派去传话之人,看来他的任务失败了,林睿并没有按张达的意思躲起来,反而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冲进来的人黑发黑眼,长相英俊,身上带有几分军人特有的彪悍。他一进入大厅,眼睛便落在西克身上。 此刻的林睿再也不复往日的沉稳,他满脸焦急,眼里还有深深地心疼。极度担忧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逮到西克就问:“秋鹂怎样了?” “不得无礼。”张达沉脸呵斥。 “无妨,你便是林睿?”西克摆摆手,温和的问道。 “林睿见过大总管。”按下心内的焦灼,林睿行礼。 宫里明文规定禁止宫女私通男子,如今林睿与秋鹂违反了宫规,对于林睿他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林睿一点也不在乎,让他担心的是秋鹂的处境。 “鹂儿……”林睿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攥的紧紧的,一阵阵的揪心疼。 “嗯,既然到了,就跟我进宫吧。”西克对张达笑道:“张统领,告辞。” “哈哈。”张达相送:“大总管,这人我可是交给您了,乡下小子不懂什么礼数,在宫里大总管可得多提点提点。” “好说,好说。”西克脸上的笑容一直没间断,心里为秋鹂感到着实高兴。 第六十六章 成全 一路上,林睿一言不发,而西克也不与他言语。直至进入凌霄殿,看见林睿明显越来越紧张,西克才轻轻地说道:“林睿,你是个聪明人,我只送你一句话,面对殿下时坦诚本心。” “谢大总管提点。”林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效果却不甚明显。 “嗯,进去吧,殿下在里面。”西克率先走入后花园。 跟在西克身后的林睿,在看见那软榻上看书的孩子时,心猛地跳了几下,本就紧张的心越发提起,忙低下头,单膝跪地:“臣林睿参见殿下。” “林睿,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我。”清脆的嗓音在林睿耳边响起。 林睿抬头,直视着那仿佛吸进了天地所有色彩的眸子,紧张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想转开目光,但又不敢。心中不停为自己打气:“别慌张,沉着……为了鹂儿……” 玄月久久的注视着林睿,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焦虑、担忧、紧张,但却没有慌乱与胆怯。 坐正身体,玄月严厉的呵斥道:“林睿,私通宫女,你可知罪?” “臣知罪。”林睿的心又猛烈的跳动,此刻的他极为茅盾,又想从殿下嘴里知道秋鹂的情况,又怕从殿下的嘴里说出让他绝望的话语。 “哦?”玄月冷然的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玄月的话里,‘你们’两个字说的格外重,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林睿的心头。 林睿其实一直抱有侥幸,想到殿下平时那么重视秋鹂,这次就算犯了宫规,最多也就是处置自己,而秋鹂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但现在听殿下的语气,似乎不会放过秋鹂。他终于开始慌乱了。 林睿匍匐在地,他惶恐不安的说道:“殿下请容臣详禀。” “说。”玄月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臣在一次值勤时看见秋鹂,便心生爱慕,秋鹂本是不从,是臣逼迫她的,所以臣愿以死谢罪,求殿下饶过秋鹂。” 玄月忍着心内的笑意,依然冷然哼:“就你一个小小的御林军,凭什么威胁秋鹂?若她不愿意,你此刻只怕尸骨早寒。” 林睿心头一惊,背脊冷汗直冒。情急的他还真是慌不择言。 西克不禁有些无语,这孩子真是个榆木脑袋,都跟他说了要坦诚,怎么又唱了这出戏来,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咋如此糊涂呢。 “林睿,你觉得只要我想知道的事,谁能瞒得住吗?”兴许觉得玩够了,玄月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唇角微翘。 听到殿下这话,林睿突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他飞速思考今天的一切,很快他发现了几处不寻常,一是大总管来御林军营带自己入宫,而不是派遣士兵来抓捕。二是统领张达的神态,他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殿下虽在问自己的罪,但看他此刻的神态好似并不打算处置自己。把这一切串联起来,聪明的林睿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林睿义无反顾地说道:“臣该死,刚才只想救秋鹂,所以欺瞒了殿下。但是,臣对秋鹂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臣恳请殿下成全。” “反应倒是挺快的……”心里嘀咕着,玄月挥挥手,懒懒地道:“起来吧,至于秋鹂愿不愿意与你在一起,那可得看她的意思。” “谢殿下。”这份惊喜太过巨大,使刚平静下来的林睿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颠三倒四的道:“不能问她……殿下不能没有她的照顾……我问过很多次了。秋鹂喜欢我的,她不愿意,不!她愿意。” “难道恋爱真的能使人变傻?”西克盯着林睿瞧了又瞧,不停腹议。 “停,说清楚。”玄月听的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殿下。”林睿深吸了一口气,先平复下激动的乱蹦的心脏,缓缓地说道:“臣跟秋鹂提起过,想来求殿下成全我们,可秋鹂死活不同意,她说殿下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若她不在殿下的身边,以后殿下让谁来伺候?臣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使她不愿离开您的身边……” 玄月见林睿几度张口,却顾虑重重的样子,蹙眉说道:“何原因?说吧,恕你无罪。” 林睿又做出一副请罪模样,低声说道:“秋鹂的孩子一夭折后,便被派来照顾殿下,所以秋鹂对殿下的感情是……” “是母子情么?”玄月轻轻道出林睿不敢说出口的话,随即灿然一笑:“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她本就是我奶娘,若无这份情,她凭什么过的比宫中所有人都舒坦?若无这份情,我倒是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了。” 林睿听着玄月如此轻易就说出那对于别人来说属于大逆不道之言,心中感叹:“鹂儿跟了个好主子啊,真不知道刚才自己傻兮兮的瞎着急个什么劲……” “今儿就把你们的事定了,前提是秋鹂愿意。西克,让秋鹂过来吧。”玄月说完,便拿过书阅读。 林睿心情雀跃地频频望向门口,总觉得这时间过的太慢。 “殿下。”刚进后花园的秋鹂眼里只看到玄月,笑意盈盈的边走边说:“刚准备给殿下做点心的,殿下便着大总管来唤我,不知……” 说的正欢的秋鹂眼角不经意的扫到旁边站立之人,顿时哑声,笑容僵在突然苍白的脸上。 “秋鹂,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必担心。”玄月柔声说道。他可不愿意让这温婉、善良的的女子受到任何惊吓:“唤你来,只是想询问你的意思,若你们彼此有意,那我便成全你们。” “殿下,我……”秋鹂看看眼含期盼的林睿,又看看自己的主子,心中两难。跟了林睿,以后肯定是难以见到殿下。可跟着殿下,这以后定是不能再与林睿有任何瓜葛了…… 看着泪眼婆娑,面色为难的秋鹂,玄月不舒服的皱皱眉“:秋鹂,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与林睿可是真心相爱?” 泪水轻轻划过秋鹂脸庞,她点点头,带着哭腔道:“是真心相爱。” 这句话说出后,是否从此便失去了照顾殿下的资格?可若不说,又怎么对得起林睿这十几年的苦等。 玄月脸上笑意渐浓:“秋鹂,你哭什么?找到真心相爱之人,是该高兴的事。再说了,我又不曾说过你嫁了人便不能来看我。有什么好哭的?” 秋鹂瞬间张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欣喜地笑道:“殿下,您的意思是以后我还能伺候殿下?” “呵呵。”玄月指着林睿笑道“:嫁了人,该伺候的是你相公,至于我么,你不用担心,有空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这里见我。” 秋鹂羞涩的低下头,擦干泪痕后娇瞪了正眉开眼笑的林睿一眼:“谁要伺候他了。” “我伺候你。”林睿傻傻地接口。 引来玄月、西克两人的笑声。 …… 最近,皇宫里众人都在议论一件事:秋鹂的婚事。 “哎,你听说没,十三殿下给秋鹂的嫁妆,可是一车一车往外拉。” “这有什么稀奇,秋鹂平时吃穿用度就比一些嫔妃娘娘们还要好,人家可是有个好主子。” “你嫉妒什么?人家那是患难见真情,换着你,你会做到跟当年的秋鹂一样?知道什么叫好人有好报吗?这就是。” “听说陛下跟十三殿下都去贺喜了,陛下还现场题词了呢。” “还有,皇后跟那些娘娘们可都送了贺礼了。” 第六十七章 祖祠 刚下早朝的夏啸天,一进门便见自己的宝贝儿披散着长发伏案书写着什么。 “月儿,云润呢?他怎么没给你束发?”夏啸天爱不释手的抚着那黑段似的软发。 “让他出宫办事去了,本以为自己能弄好,结果……”玄月不满地抓起一缕发摊子夏啸天面前。 “呵呵。”夏啸天拉起玄月走到梳妆台前,执起木梳熟练的把那一头烦了玄月一早上的黑发束好。 “唉,秋鹂不在了,还真不习惯。” “要不,让秋鹂回来?”夏啸天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扎在玄月头上,左右端详。 “不用,让她过她想要的日子,这头发不是还有父皇打理么。”玄月轻轻一笑。 “嗯,我一辈子帮月儿打理。”夏啸天在玄月笑得正欢的唇角抢吻一口:“今年的年宴,你还是不参加?” “嗯,无趣。”玄月站起身,面对夏啸天说道。 “这次月儿就参加,好么?”夏啸天柔声道。 “为何?”玄月不解的问道。父皇明知道我讨厌这些宴会,怎么还要我去呢? 夏啸天将玄月揽在怀里:“不为何,只是这次非常想让月儿陪着我。” “好。”玄月想都不想便一口应承下来。只要是你想的,我便去做…… …… 这日,皇宫上下忙成一片,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天是年关,待会可还要去祖祠祭拜。 寝宫里,父子两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正在穿着礼服。 夏啸天可从没见过自己的宝贝儿穿过这些服饰,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玄月猛瞧。 玄月身上的衣袍是夏啸天专门着人为他特制而出,层层叠叠的浅黄礼服是标准的皇家风格,充满了神秘和辉煌之美。袍角挺拔的青竹,以亮白银丝精绣出精美的皎月纹样。再缀着精心挑选的紫晶玉石,与发顶垂到脸庞的紫晶玉头饰遥相呼应。那妖魅至极的长相完美的融合了透骨而出的高贵与纯真。整个人雍容华贵,惑人心神。 “都退下。”夏啸天眼神幽暗,牢牢看着玄月,吩咐道。 “父皇?”见众人都退出,玄月疑惑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一把揽住玄月的腰,抬起他的下颚,迫不及待地含住那一直诱惑着他的粉色小口,深深地吸允…… 直至怀里的人儿出气不畅,夏啸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那让他无比眷恋的甜蜜。 摩挲着因为自己贪心而略显红肿的唇瓣,夏啸天喃喃地说道:“月儿这样子,可真不想让人瞧了去啊……” “呵呵,就算给人瞧了去,我也只属于父皇不是?父皇何必烦恼。”玄月张口含住徘徊在唇上的手指,轻咬一口,而后又舌尖轻舔。 “马上就要祭祖了,月儿怎可撩拨父皇。”夏啸天眼神更暗,他揽紧玄月,让玄月紧贴在胸膛之上,即便隔着衣袍,也能让玄月感受到他身下之物的坚挺。 “就像父皇说的,马上就要祭祖了,父皇就忍忍吧。”挣开夏啸天的搂抱,玄月笑容可掬的往门口走去:“父皇还不快些走?” “你……小东西,看我晚上怎么罚你。”夏啸天有些无奈的低头看看,发现由于衣袍的厚重,里面的情况倒也不明显,这才快步跟上。 皇家祖祠位于城外的帝王峰,宽阔的道路直通峰顶,沿途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卫兵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浩荡的队伍犹如长龙,千乘万骑,威势齐天。 峰顶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宫殿群,所有的宫殿环绕着庄严肃穆的祖祠而建,如同众星捧月般。高大雄伟的祖祠屹立中间,似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默默地眺望,等待它远游的孩子归来。 夏啸天一脸严肃的站在祖祠门口,在他的身后是皇后、众多妃子,还有皇子,公主们。能进入皇家祖祠的,只能是皇家直系亲属,所以此刻的人倒也不是太多。 祖祠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股肃穆的气息弥漫在此地,宽广的祖祠内,八根巨大的石柱耸立,石柱上刻有九龙环绕,在明黄沙幔的轻轻舞动中,能辨出它们形态各异。 冷清的魔法灯光紧贴着光滑的地面,像是不断堆积起来的寒气,让那些刚步进祖祠的女人们感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座香烟袅绕的古朴祭坛正对大门,祭坛上整齐的放有六块黄金打造的长生牌位,每一块长生牌后都有一副人物肖像画。六幅画像虽然容貌不尽相同,但不约而同地都是气宇轩昂、神态威严之辈。 “月儿,等会记得要许愿。”夏啸天以神识传音给玄月,脸上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灵不灵啊?”身在皇子行列的玄月回传。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夏啸天目视前方,缓步走着。 玄月忍住笑意,同样面无表情的道:“父皇这话说得,怎么跟那么神棍一样。”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小东西,敢这样说父皇,这帐跟你撩拨父皇的帐,晚上一块儿算。” 玄月暗翻白眼,心里嘀咕‘你这是为你欲求不满在找借口……’ 一身白袍的大祭司纹丝不动的站在祭坛边上,在他的身后,跪着几位神官。 “大祭司。”夏啸天对大祭司点头算是行礼。 大祭司在云岚帝国地位超然,他们从小专研星象,通过漫天星辰来预示祸福。历任大祭司都是皇室中人,幼年的他们便被送入祖祠接受大祭司的培训以及看守祖陵。 这任大祭司是夏啸天的亲皇叔,在夏啸天继位之时曾给过不小的帮助。因此,夏啸天对这位皇叔心存感激与尊敬。 大祭司微微一笑:“时辰已到,请陛下开始祭祖吧。”话落,带着满含深意的眼神似不经意的扫过玄月。 玄月眼里的七彩光芒蓦地流转更快,他微眯眼,以遮盖眼内的兴味。 “祭祖”司仪高声喊道。 在大祭司与几位神官的祭文唱咏中,夏啸天带着众人矮身跪下。 如同从远古洪荒传来的古老而荒凉的祭文,在空旷的祖祠内来回盘旋,直入人心。所有人,不管先前是何种心情,在祭文的响起后,都不约而同地平静下来。 随着亢长的祭文结束,玄月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以灵力活络着略显麻木的膝盖,眼角余光扫到那些脸色苍白,一脸苦不堪言模样的女人们,微微摇头,暗叹‘这是死人折腾活人啊……’ 第六十八章 预言 “月儿。”正觉无聊的玄月目光四处观望,便听夏啸天的叫唤。 玄月望去,只见夏啸天对自己招手,示意过去。而后又与大祭司不知说了什么,大祭司的视线一直落在玄月的身上,眼神复杂。 祖祠内所有的人全部看向玄月,在这里,除了夏啸天与大祭司,没人敢在祖祠里随意开口。这是规矩。 “是十三殿下吧。”大祭司对刚过来的玄月笑着道。 走进,玄月才发现大祭司的眼瞳很深邃,里面好似有繁星转动。被这样的眸子盯着,就像他正在解剖你的灵魂,让人一切的隐私全曝光在他的面前。 “玄月见过大祭司。”玄月眼神闪烁一下,鞠躬行礼。 “不必多礼。”大祭司伸手虚托:“殿下好风采啊,难怪……” 大祭司不明所以的话语,使玄月暗暗腹议。不过,这大祭司身上散发的气息倒是让玄月感到挺舒服的。 夏啸天拉起玄月的手,笑道:“大祭司唤他名字即可,不必如此客气。” “好,这里不便喧哗,我们去外面再叙吧。”大祭司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转头对夏啸天、玄月轻声说道。 出了祖祠,夏啸天遣散众人,拉着玄月跟大祭司来到一处小花园里。 三人品了茶,闲聊几句后,大祭司放下茶杯,道:“陛下刚刚说有事相商,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啸天唇角微弯,执起玄月的手:“朕想让大祭司为我们祈福。” 大祭司身体猛地一僵,震惊的目光在坚定的夏啸天与疑惑的玄月中来回转动。随后,目光越来越冷。 “不可能!”大祭司收回目光,断然的说道。 “大祭司,这是朕的权利!”夏啸天沉声道:“朕的机会没有用过。” 大祭司感觉嗓子有些干涩,他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沉默一会儿道:“陛下可知第一任大祭司关于云岚帝王,曾留下一则预言?” “父子相恋,天下大乱。”夏啸天不屑地说道:“只要我云岚无事,天下间与朕何干!” 大祭司不赞同的摇摇头:“陛下此言差矣,天下一乱,我云岚怎可能独善其身?” “大祭司,这天下间本就乱像已现,怎能怪于我父子二人。”虽然此刻一头雾水,但玄月又岂能让夏啸天要做的事落空? 他接着漫声说道:“亡灵已经出现,大祭司您认为那些只懂得毁灭的生物会安分守己?仰或说,没有我父子的相恋,这亡灵就不会出现了?还是说,只要我父子断了这份恋情,这亡灵就能马上消失?大祭司,你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理解这则预言呢?” “换个角度?”大祭司深邃的目光锁牢玄月:“你不觉得这是推脱责任吗?” 玄月洒然一笑,道:“请问大祭司,第一任大祭司留下这则预言的同时,可曾说过帝王父子之间绝对不能相恋?” 大祭司微微蹙眉,眼中冷意稍淡:“这倒是没有。” 玄月脸上笑意更浓:“所以,这句预言我们可以理解为:当云岚出现帝王与皇子相恋的那个时候,天下将会大乱。 前一句‘父子相恋’只是预示大乱的时间。可以说,这则预言是为云岚做出的提醒。让云岚做好准备。而并非是阻止父子相恋。” 看着娓娓道来的玄月,大祭司也思考起来:‘这孩子说的好像也在理啊,若说是因为父子相恋而致使天下大乱,那为什么列祖列宗没有明文规定不许父子相恋呢?这不合常理啊……难道说,这真的只是预示时间?这乱天下的是亡灵吧……它们既然在大陆上,那迟早会出来作乱,只不过选择了出现在如今……’ 看着沉思中的大祭司,夏啸天紧紧地攥着玄月的手,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无论如何也要达到,即便是胁迫大祭司,他也要达到。 玄月侧头,给了夏啸天一个放心的微笑。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大祭司虽然有些无奈,但不得不承认,活了一百来年的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说服了。 能成为大祭司,哪个不是才华横溢,聪慧过人之辈。以前没这样理解,只是因为这意思一直就是这样传下来,出于对第一任大祭司的尊敬,他们更不敢随便理解第一任大祭司的预言,那会被人说为‘曲解’。可现在经过玄月的提醒,大祭司才发觉,原来他们好像全部都曲解了第一任大祭司的预言啊…… 夏啸天愉悦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关于祈福之事,想来大祭司不会再反对了吧?” “你确定了?”大祭司此刻的语气很轻松,不复刚才那份凝重。 夏啸天拉紧玄月的手,坚定地点点头:“确定!” “父皇?”云里雾里的玄月不解的轻唤。 “玄月不知道祈福是什么吧?”大祭司微笑着看向玄月,见后者点头,他缓缓地说道:“当帝王找到自己的真爱后,便可以携带爱人来让大祭司为他们举行祈福仪式。通过祈福后的两人会建立一种微妙的联系,能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情绪。 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也是我们夏家特有的能力。以前是专为族长祈福,现在则是帝王,而且一个帝王只有一次祈福的机会。” 玄月娇嗔的斜了夏啸天一眼,心里甜滋滋的:‘这便是父皇让我来的原因吧……’ “呵呵。”夏啸天捏捏玄月滑嫩的小手,笑道:“只是想给月儿一个惊喜罢了。月儿难道不愿意?” “你明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任何想法的。”玄月笑颜绽放,妖娆惑人。 你的快乐是我的愿望,你的幸福是我的目标,父皇,我的爱人…… “既然你们都已决定,那么就准备开始吧。”大祭司无奈的打断两人之间深情的凝视,表明自己不是透明人的立场。 “走,去祈福大殿。”夏啸天兴奋地站起身:“还不曾见识过这个地方呢。” “你要是见识过,现在可没机会再度进去了。”前面带路的大祭司慢慢悠悠地说道。 第六十九章 祈福 “这是……”玄月一进大殿便被墙上巨大的壁画吸引住目光。 一位大祭司与一群神官围着中间一对男女正张嘴说着什么,年老的大祭司高举双手,一道白芒从星空落到他的手上,再连接上中间两人。在白芒的包裹中,两人盘膝坐在一个魔法阵里,一脸的祥和。 玄月四处观望,这大殿虽然没有祖祠宏大,但也属于巨室一类。一个不小的魔法阵在大殿正中间静静蛰伏。漆黑的屋顶点缀着密麻的晶石,组成各种星辰,似那繁星点点的星空。 “不错,这壁画就是正祈福中的模样。”大祭司耐心地等玄月观察完后,笑着道:“等会儿,你们也会跟他们一样。” 闻讯赶来的十几个神官此时也进入了祈福大殿,他们纷纷行礼:“参见陛下,大祭司、十三殿下” “免礼。”心情愉悦的夏啸天语气分外轻快。 大祭司点点头指着魔法阵:“各就各位吧,祈福马上开始。” 众人有条不紊地在九芒星的星角站好,每个星角站立了两名神官。 “陛下,玄月,请吧。”大祭司轻声浅笑。 夏啸天与玄月相视一笑,而后拉起玄月的手进入阵中,在中间盘膝而坐。 一蓬濛濛青光从大祭司的身上散发,随之一起弥漫而出的还有一股磅礴的气势,使大祭司的衣袍无风自动。 “遥远的星空,闪烁的星辰,请将你们浩瀚的力量……”大祭司抑扬顿挫的嗓音瞬间响彻大殿,神官们也在齐声合音。 随着祷词不断被唱诵,屋顶的晶石开始闪烁起来,而后遵循着神秘的轨迹慢慢地移动。 “以您无上的神力,助我开启那祝福之门……” 唱诵还在继续,屋顶的晶石纷纷爆出耀眼的光芒,运行的更快了。只见它们的光芒缓缓地融合,最后化为九道光柱,射向地面魔法阵的九个星角。魔法阵在瞬间被点亮,每个痕迹如水银般的缓缓流动。 玄月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太神奇了,不注入法力,单单以唱诵的形式居然启动了魔法阵……难道真的是星辰的力量? “划过天际,降临大地吧,以星辰之名,赐福!” 大祭司高举双手,星辰状的晶石蓦地停止了转动,开始急剧闪烁起来,而后爆出一道虽然极为明亮但并不刺目的白光,连接上大祭司的右手,又射向魔法阵中的两人。 光芒笼罩在夏啸天与玄月的身上,微带凉意,随后一丝清凉以不可违逆之势渗入他们的额头,两人都感觉到大脑此刻比平常要清醒的多,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玄月细细体会,一种不属于他的心理波动涌上心间,里面是高兴、放心以及心满意足。这跟神识探查完全不同,是超越神识的感应,就好像他已经溶入夏啸天的体内,清晰的感应到他的一切存在。 夏啸天目露欣喜:“呵呵,以后不管月儿离我有多远,我也能感觉的到你。” 玄月感动的搂住夏啸天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前,低声说道:“父皇,我很高兴。” “呵呵,父皇早就感觉到了,现在月儿的一切可都瞒不了父皇了。”夏啸天环着玄月,眼里满是笑意。 “我本就没什么可瞒父皇的事。”玄月抬头对夏啸天微微撅嘴。 若不是旁边还有很多人,夏啸天真的很想将那两片撅起的唇瓣含住,细细研磨,按捺住心内的蠢蠢欲动,他转向面色苍白的大祭司,语气里有着真诚:“谢谢大祭司。让大祭司受累了。” “无妨,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陛下,这时候可不早了。”大祭司知道,接下来在宫里还有一系列的安排,所以出言提醒。 “对,该回宫了。大祭司还是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不用相送了。” 大祭司点点头,倒也不矫情,有些虚弱的说道:“是消耗了一些精神力,那陛下跟玄月慢走,我就不送了。” “告辞。” 神清气爽的夏啸天揽着玄月缓缓地步出祈福大殿。 “父皇的心愿已了,年宴我就不参加了吧?” “觉着无聊?” “嗯。” “行,反正我主要的目的是带你来祈福的,年宴不去便不去。在寝殿里乖乖等我回来,咱们之间还有两笔账要算清楚呢。” ……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纵横的红云横跨天际,尽情绽放着最后的激越。 正在窗前沉思的玄月被一声轻唤惊醒,他微微蹙眉,回头看向说话之人。 “何事?” 云润见主子略有不愉,心内无奈,他也不想在殿下思考的时候打扰的啊,但是…… “林睿在殿外求见殿下。” 玄月眉间的皱痕加深:“大过年的他不在府里陪着秋鹂,跑我这里来干嘛?” 云润小心地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急。” “让他在厅里侯着。”想了想,玄月吩咐道。年宴才开始没多久,父皇应该不会这么早回寝殿,就看看林睿有何事吧。 进入大厅,便见林睿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一副心烦意燥的模样。如今的林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御林军,早已被夏啸天提拔为刑部二把手。一是为了配得上秋鹂身份,二是为了让秋鹂过上好日子。总的来说,一切都为了秋鹂。 “殿下。”林睿看见玄月,一个箭步跨到玄月面前跪下:“殿下,秋鹂不见了!殿下救救秋鹂!” 玄月心头一震,神态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才轻轻说道:“说清楚。” 焦虑的林睿快速说道:“今天一早,秋鹂非要出府,说想买样东西,臣问她,她只是笑而不语,也不要下人去。臣本来也要同去,但她也不从,无奈,臣只能随她的意思。 就在她出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派去保护秋鹂的人全部回来,独独没有秋鹂,家丁们说,他们只看见一道人影一闪,轿子便裂开,里面的人也无踪影了。殿下,秋鹂一定是被人掳走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林睿,怒气在玄月的胸中暴涨,他冷声道:“人是早上没了的,你现在才来禀报,林睿,你是何居心!” 林睿匍匐在地,语气里满是担心和焦急:“臣不敢随意惊动殿下,便四处寻找,但是……但是……找不到,臣无能。请殿下先去救救秋鹂吧。只要秋鹂平安,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臣绝无怨言。” 玄月冷冷地目光紧盯林睿,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同时强大的神识如同触角般的往四周伸延而出。帝都里的一切此刻全部展现在玄月的心里,只要他愿意,每一个人现在说的话,做的事都能一清二楚。就连别人院子里的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点一点,仔细的探查,就连地下也没有逃过他的勘探。一幕幕欢声笑语,一幕幕对酒当歌,一件件邪恶勾当,一件件不堪入目。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没能使玄月有丝毫停顿,他执着的寻找着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 没有,不在帝都。 玄月闭上双眼,脸色略白,他此时的功力跟身体都无法支撑那股庞大的神识,经过大范围,长时间的使用后,因此感到些微的不适。 ‘秋鹂待人向来温和,从不与人结仇,何人会掳她呢?若是为了林睿,那为什么不直接对林睿出手?林睿的功力并不高啊……看来……目标是我吧……’ 想到此处,玄月唇角挂上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不管你是谁,若是秋鹂伤了一根毫毛,我便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亲们,我参加了原创大赛,请你们一定要支持我啊,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你们的橄榄枝就是我每天多更文的粮食!!!嘿嘿~~~) 第七十章 秋鹂下落 “来人!” 在冷喝声中,侯在外面的卫兵急速入内。 “传令下去,让紫晶军分四个方向立刻出城,挨家挨户的找,漫山遍野的找。务必把秋鹂给我找回来,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眼里闪过一缕精光,玄月冷声吩咐道。 “是!”卫兵领命退出。 看着一直匍匐在地的林睿,玄月倒也不再怪罪他延误救人时机,毕竟,他对秋鹂的爱是铭心刻骨的,恐怕也正是这爱,使一向沉着的他难以冷静,才大失分寸。 “起来吧,你先回府,有消息我会差人来告诉你的。”玄月稍稍放柔语气。 “谢殿下。”此时已经没有分毫主意的林睿如同木偶般站起,眼里的悲痛让玄月看的暗自叹气。 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实在不放心的玄月以神识召唤天翔:“天翔,来我这里,秋鹂被人掳走了,我们去找找。” 正在密室里修炼的天翔此时抬起头颅,看向玄月所处方向,黑亮的大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可以说,天翔除了玄月以外,最喜欢的便是秋鹂了,它总能从秋鹂那里得到各种各样的美味小吃,秋鹂总是极尽所能的宠着它。 “嗖” 一道白芒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远去,只留下因急速而带起的一阵风,打着旋儿的在室内吹过。 就在天翔刚出现在玄月的身边时,亚迪斯进入大厅,他禀报道:“殿下,西瑞在殿外求见,他说有要事需面禀殿下。” 西瑞便是玄月从维尔带回的那个叛变神临的老者。 “让他进来。”若不是亚迪斯说西瑞有要事,玄月可不想耽搁一点时间,毕竟,现在的秋鹂还处于险境中,虽说有自己送她防身的玉佩,但要是今天她恰恰没有带上呢……怎么也无法放心啊…… “殿下。”刚进门的西瑞躬身行礼。 “你有何事?”玄月略微不耐的问道。 西瑞一脸焦急的道:“殿下您快去救救您的奶娘吧。” 玄月扶着天翔长鬃的手一紧,吃痛的天翔扔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松开手,玄月慢慢的踱到椅子前坐下,他低垂眼帘,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他轻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秋鹂的处境的?” “我刚才收到一则魔法传讯,里面说神临绑架了您的奶娘,想引您前去搭救,到时好捕捉殿下。”西瑞不但面上焦急,而且声音里也含有焦急。 “哦?是谁给你传讯的?”玄月靠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是我的一个兄弟,生死兄弟。当初我告诉过他,现在是跟在殿下身边做事,让他不用担心我。这次他怕我跟着殿下一块去,怕有危险,因此才告诉我,让我别掺和此事。”想了想,西瑞又补充道:“由于他不是核心成员,具体的布置他也不清楚。” “秋鹂被关于何处?”没有一点着急模样的玄月浅泯了一口茶后,才开口问道。 西瑞脸上的焦灼更甚,他快速回答:“踏马镇,镇长府邸。” “看来得亲自走一趟啊……”玄月轻声说道,懒懒地站起身。 “这怎么可以!”西瑞不赞同的说道:“这本就是他们为殿下设的局,您亲自去太危险了,不如让军队去吧。” “军队么……”玄月想起了亲卫队,修炼了这么些年,也该检验一下了,他唇角微扬:“云润,让亲卫队到皇宫门口等我。” “殿下您派亲卫队去便可以了,何必以身犯险?请殿下三思啊。”西瑞目露担忧,脸上的皱纹快皱成一朵花了。 挥挥手,让云润去传令:“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何况,他们是有备而来,具体来了几个神级打手还不得知,若来得多,别说救秋鹂,就连我的军队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西瑞紧皱眉头,双手摩擦几下,道:“我陪殿下去吧,既然跟了殿下,那为殿下做事,是我的本份。” “你不怕危险?要知道你可是他们的背叛者。”玄月唇角噙笑,看向西瑞。 “呵呵。”西瑞笑道:“那种不能见阳光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俗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能得殿下的赏识,那是我西瑞的福气。为了殿下,即便舍了这身臭皮囊,又有何不可。” 玄月眼神闪烁,他笑容可掬的道:“好!你能去那是最好不过,这样便多了一份胜算,这次救出秋鹂,我给你记大功。” 转身往殿外行去:“事不宜迟,现在便走吧。” 西瑞依然一脸担忧的模样,紧跟上玄月的脚步:“不通知陛下吗?” “不必了,赶在父皇回寝宫前回来便行了。”为这种小事没必要让父皇担心,不过父皇可又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皇宫外,黑压压的亲卫队士兵们骑在马上排列整齐,个个英姿勃发,瞳眸里精光四溢,整支队伍里没有一丝声响,就连马龙兽也是安静异常。弥漫出来的无形萧杀气势比几年前更甚,但那股血腥气息却消失不见。 “殿下,亲卫队的五千人马全部到齐。”帕特里克疾步行到玄月的面前,禀报道。 “目标,踏马镇。出发!”玄月跃上天翔的背,大声说道。 随后又对西瑞跟亚迪斯说道:“你们两个也上来,我们先走一步。” 若让天翔跟这些马龙兽在一起,它们别说跑了,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玄月决定先走。 如泼墨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阵阵冷风直往人的脖颈里钻,坐在最后的西瑞紧了紧衣领,不知是不是冷的。 “呵呵。没事就好。”踏马镇的上空,一个并不显眼的细小白点上,传出一个极为轻柔的声音,当然是不可能惊动镇内任何人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就算有人看见,也只认为那是一颗不甚明亮的星星。 还没进入踏马镇,外放的神识便寻到了秋鹂,秋鹂正被关在一处房间内,不过还好,没受到什么伤害,而且房间里还有个小小的床铺,看来,这里应该是哪个女婢的房间。 此刻的的秋鹂一脸苍白,满目的担忧,但并没有垂泪,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的是一块三指宽的翠绿雕龙玉佩,只能发现她一脸的坚定,但无法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知道秋鹂不曾受伤,玄月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就如同他的……母亲。 “找个地方降落,等亲卫队来。”玄月此时的声音明显的很轻快。 不是不想马上救出秋鹂,囚禁她的小屋被一层结界笼罩在内,若是现在救出秋鹂,势必惊动布置结界之人,那战斗肯定得马上爆发。这样可就无法检测亲卫队的战力了。 再说,秋鹂还有那块玉佩不是,那块玉佩可是玄月专门为秋鹂制作的,那功能…… “呵呵。”玄月忍不住笑起。 亚迪斯只是看了自己主子一眼,没有询问他为何突然发笑,他可没有雨飞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倒是西瑞心里感叹:‘看样子,殿下对他那奶娘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啊……见到奶娘被抓,一点也不着急,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我在宫里见到的都是表象吧……’ 第七十一章 蝼蚁的力量 “殿下,我们不进去吗?”见玄月背靠天翔一副悠然的模样,西瑞忍不住问道。 “进去?”玄月似笑非笑的看看西瑞:“里面有一个初级剑神,一个中级法神,还有一个有点古怪,一会儿中级,一会儿高级。估计刚进阶吧,境界不稳。而且圣级人物也不少啊,你现在还要进去吗?” 西瑞一时语塞,他实在想不通,殿下就在高空看了那么一眼,他就怎么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人呢? 这个世界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修炼神识的功法,更别提灵活的运用神识来探查了。即便神级巅峰之人,也只能蛮横地将神识探出体内不远处,也就是最多千米处,若是超过这距离,那对他们神识的伤害将是非常大,毕竟这是蛮力而为。 “真是大手笔啊……你们说,今天要是将他们一网打尽,这算不算为民除害?惩恶扬善?”玄月似调侃般的说道。 “自然算。”亚迪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他的眼里,神临这个组织着实可恶,又没招惹他们,他们不断的玩着花样打殿下的主意,还试图伤害殿下身边的人,以前是大皇子,现在是秋鹂,以后说不定就会是伊达利了…… “这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神级巅峰之人呢,虽说有些不纯……神级巅峰那么难修炼吗?这么少?”玄月将天翔的一缕柔软长鬃在自己的脸色轻轻拂过,眼睛看向西瑞。 “这个……”西瑞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见过两名神级巅峰,不过后来他们都不见了……好像……他们都离开了这个大陆……” “答案都一样,没新意。”玄月微微蹙眉。 关于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夏啸天跟宫里的那几位神级存在,但答案都是不知道。巅峰存在为什么要离开天玄大陆?他们都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这些问题,说实话玄月真的很好奇。按说现在的自己应该跟巅峰存在差不多,或许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点,而且父皇应该是超越巅峰存在了,至于达到了半剑皇还是剑皇,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没列子可比较。 就在玄月沉思的时候,镇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如雷声滚动,大地也在蹄声下颤抖不停。 镇长府邸内,大厅中稳稳地坐着三人,一人身着黑色劲装,国字脸,人已中年。一人身着法师长袍,身材消瘦,面色苍白,容貌苍老。而正中的那老人一身华服,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就像半尊铁塔,双目开合间精光四射。 其中两人在蹄声响起时都看向门口,不约而同地道:“来了。” 华服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里满是不屑:“皇家做事,就爱让这些炮灰打头阵。” “副首领,要做准备么?”老法师侧头询问。 “有什么好准备的?一个孩子加上一群炮灰而已。”副首领浅泯一口茶,点评似的说道:“这些个皇子皇孙们都有一个通病,看不起人、死要面子、狂妄自大。” “就是,他们云岚宫里也有几个神级存在,可他偏偏就是不带,还真是狂妄自大啊。”劲装男子冷笑道。 远处的玄月唇角微翘:“还真沉得住气……狂妄自大么……” 找到一马当先的帕特里克,玄月传音道:“包围镇长府邸,组成合击阵法,严阵以待。” 亲卫队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呼啸着从玄月他们站立之处狂奔而过。 查到有人往秋鹂之处疾行而去,玄月脸上挂上一抹冷然的笑容:“秋鹂,开启玉佩,有人来了。” “殿下。”小屋里的秋鹂惊讶的轻呼,她目光四处查找。 “你看不见我的,快开启玉佩。”玄月的声音轻柔。 “是,殿下。”秋鹂按上玉佩上的一个小突起,只见一阵绚丽而又柔和的七彩光芒自玉佩上扩散,以极快的速度包裹住了秋鹂,形成一个七彩光团。 “不用担心,现在没人能动你了,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等会儿来接你。” 等安慰好秋鹂,玄月晃晃悠悠地来到镇长府时,亲卫队早已包围完毕,十个合击阵首尾相连,环环相扣。所有亲卫兵们精神抖擞,杀气腾腾。使那些因被吵醒而不满的镇民们一个个静若寒蝉。 而本来一片沉静的镇长府邸里,此刻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云岚的十三殿下,难道尊贵的你以为凭这区区几千士兵就能救出你的奶娘?你不觉得这有些异想天开吗?” “呵呵”听出这是那个法师的声音,玄月轻笑,但经过灵力扩大的声音依然响彻在踏马镇的上空:“尊敬的法师,你错了,我并不是来救秋鹂的,而是来检阅我得军队的。” “是吗?那结果恐怕会让十三殿下非常失望。而我也没想到云岚最为尊贵的十三殿下竟然不顾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奶娘的死活,如此绝情可真让人意外啊。”法师的声音带着嘲讽回荡在夜空。 “有何意外的。”玄月同样讥讽的道:“我的奶娘根本不在你们的控制之中,何来解救只说?想控制我奶娘,你们有那本事吗?” 镇长府邸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玄月那讥讽的话语使他们感到尴尬。的确,现在的秋鹂还真不在他们的控制中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弄的,被一个诡异的结界包裹住,谁也拿那个结界没办法,任何攻击都被结界吸收,那些斗气、魔力全部转换为结界的养料了。 随即使他们更尴尬的清亮嗓音又传入府邸内:“老家伙们,这就是你们拿来对付我的力量了?还真是不堪一击啊。不过看在你们不介意牺牲自己也要引我来,那我就不客气地把你们这群缩头乌龟照单全收了,用你们的鲜血来验证我的士兵们的能力吧。” 恼羞成怒的苍老嗓音呵斥道:“无知小儿,这些士兵在我等眼里如同蝼蚁,你若不想他们死于非命,不想你的奶娘被困死在这里,就自己乖乖地走进这府邸。” “蝼蚁吗?”玄月莞尔一笑:“呵呵,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蝼蚁的力量。我的士兵们,开始你们的盛宴吧!” “攻击!”帕特里克一声大喝。 “呛”整齐的阔剑出鞘声响彻天地,乌黑的剑身在这无星无月的夜空下爆出濛濛青芒,因组成阵法力量被加持了的士兵们身上的萧杀气势暴涨,这一刻连冷风也停止了吹拂,连落叶也停止了舞动。 当青芒连成一片,每个合击阵上空都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黑剑,十把擎天巨剑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力量直冲云霄,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副首领满脸凝重,仰望着高悬在镇长府上的十把能量形成的巨剑。 “这力量怎么可能是这些小小的士兵们发出来的?”法师惊疑的喊起。 作为法师,对于天地间的能量尤为敏感,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巨剑中所蕴含的庞大力量。这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足以伤害神级存在,如此强大的力量由这些士兵们发出,这简直是逆天! 这一幕使镇长府内人人惶然,但很快,副首领便从惊诧中回神,他眼内精光闪烁,喃喃自语:“增幅如此之大……若我们也会这功法,这天下间谁人能敌?” 法师与旁边的劲装男子眼睛同时一亮,是啊,一些小小的士兵通过阵法便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是由几位神级存在来发动这阵法呢? 第七十二章 踏马镇上的惨剧 “十三殿下,你就不怕伤到你的奶娘吗?别忘了她此刻也在这府中。”副首领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就凭这点力量,还不足以使他动容,他有自信能以最小的伤害来抗下这一击。不过现在的他对玄月更是势在必得了。 “我奶娘的安危就不劳烦你操心了。”玄月抬头望着半空已经凝聚成实体的能量巨剑,灿然一笑:“我的士兵们的力量已经凝聚完成,而且我也该去探望探望秋鹂,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这群缩头乌龟身上了。真是的,就让我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吧。” 府内亮起一片璀璨的光芒,一个巨大的结界在玄月说话的同时,笼罩住了镇长府邸。 而随着玄月话语一落,十把巨剑以雷霆之势从天降落,那令天空也为之失色,令大地也为之颤抖的碰撞声响起。结界如同野草遇到燎原的火般,急速崩溃,而十把能量巨剑也像完成了使命般,碎成星星点点,最后消散在夜色中。 所有人在这巅峰碰撞中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耳目失聪的感觉让人恐慌。 在强大灵力的保护下,玄月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看见一片柔和的白芒自所有的士兵身上亮起,撞击引发的风暴把一枚枚光明符咒残片卷的四散飞舞。玄月暗自点头,对于士兵们迅速的临场反应很是满意。光明符咒可不仅仅克制亡灵,它很能快速消除身体疲惫,修复损伤。 祥和的光芒使士兵们马上恢复过来,他们又一次凝聚力量,准备再次出击。 就在此时,三道气势贯虹的人影自府邸中暴掠而出,一人冲向士兵们,两人冲向玄月所在之处。在他们的身后,一群气势均不弱的人影都向士兵们扑去。 玄月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兔子们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操心亲卫队的士兵们,因为,即使强大如他,若是被一个五百人一组的合击阵缠上,也得耗费些功夫才能完好无损的退出,从仙界传下的合击阵可不仅仅只有能量巨剑一种攻击的,它最强的战力可是近身攻击……除了那个神级存在也许能撑些时间,别的人去,那纯粹是送菜。 玄月将亚迪斯跟天翔送到远处,与西瑞同时迎上飞扑而来的两人。 “西瑞,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今天就让我来清理门户!”在副首领身后停下的法师咬牙切齿的说道,同时,手中发出一道狂风向西瑞卷去。 西瑞一声不吭的挥剑斩向不及躲闪的狂风,脸阴沉的能滴水。 另一处的玄月正不停变换着手印,与副首领战成一团,副首领的大剑发出震人心神的力量,与玄月的七彩光芒连连撞击,发出沉闷地响声并激出串串火花。 一时无法拿下玄月,副首领眼中厉芒闪现。 “剑舞苍穹!” 副首领突然一声大喝,手中的大剑攻势一变,玄月发现视野中全是漫天剑影,身处重重剑影中的玄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印一动,顿时无数七彩灵力自体内狂涌而出,犹如绚丽的长虹,与那一道道攻击撞击在一起,带起隆隆作响的惊雷爆炸声。 剧烈的能量爆炸气浪扩散而出,身处不远的西瑞与法师再也不顾彼此之间的争斗,都面带惊骇急骤远离。 副首领暗自心惊,他从一个极为隐蔽的渠道,知道玄月很强,一般的神级存在奈何不了他,但是,那个仪式却不能少了这个孩子。所以,当他刚刚晋级为巅峰存在后,便迫不及待地来着手抓捕玄月,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身为巅峰存在的他,在这个大陆可以说是无敌的,由他出手,这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副首领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强大如斯,就连自己的绝技他也毫无损伤的低档下来。他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还是人么…… 远处,惨叫声四起,都是神临里那些圣级人物们的濒死嚎叫,十个合击阵快速的运转着,连绵不绝的攻势让他们疲于奔命,即使劲装男子牵制住了两个合击阵,但剩余的八个合击阵却如同绞肉机般,将敌人纷纷吞噬。进入阵中的他们即使想逃离也变成了奢望,夜空下只余下他们绝望的惨嚎。 离镇长府距离近的镇民们怕被殃及鱼池四处逃窜,可还是有不少人被飞溅的劲气震的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突然,“啊”的一声,玄月见面色痛苦,身上血迹斑斑的西瑞倒飞向自己。初级与中级虽然看似只有一阶相差,但彼此间却是天差地别。因此,西瑞受伤到也不出乎意料。 玄月忙乱中抵挡了副首领的攻击,同时抱住摇摇欲坠的西瑞:“撑住。” 追击的法师也来到不远处站定,与副首领一起攻向玄月,此时的玄月面临两人的攻击,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探查西瑞的伤势究竟恶劣到何种程度,只感觉他的气息微弱。 副首领挥舞着大剑在身后法师的魔法配合下,攻击越发凌厉。而玄月又要抱着西瑞,只能单手应敌,随着时间的推移,场面似乎变得不利起来。 而法师与副首领也开始焦急起来,那边的士兵们明显已经占了上风,劲装男子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自己的人正不断的死亡,再过一会儿一些士兵们就能腾出手来,到时候,只怕要抓捕夏玄月的希望渺茫了。 他两互视一眼,传递心中所想,副首领再次加快了攻击力度,而法师的魔法也变得犀利起来。但从他们骤然苍白的脸色来看,现在强行提升战斗力,似乎对他们也是不小的负荷。 这突然加快的攻击频率使玄月有些手忙脚乱,就在此时,一把漆黑的短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玄月的背后,然后猛地刺入玄月的身体。 第七十三章 逗你们玩儿 “混账!” 玄月一声爆喝,他手中的西瑞此刻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一个矮身,从玄月的手里挣脱,闪身掠到副首领的身后,满是皱眉的脸上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 一股浩瀚如海洋般的波动自玄月身体内散发,虽然不是毁灭性的气息,但是却有一股源于精神上的威压,让副首领三人脸色剧变,西瑞甚至无法承受这种威压,竟然忍不住跪了下去,那是源自灵魂的恐惧,就像弱小的蝼蚁慑服在万物主宰者的脚下一般,那浩大的威压震慑人的灵魂。 副首领与法师的双腿在瑟瑟发抖,但依然竭力抵抗,他们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自他们的额头滴落,脊梁骨冒出的冷汗已经湿透他们的衣袍,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一般,呼吸困难。 在玄月那元婴级的神识笼罩下,莫说他们这些神级存在,就连夏啸天也无法抗衡。只是现在的玄月也只使能用神识的威压,却无法用神识来毁灭眼前这些人,因为那样做的后果很严重,因为他这具小小的身体目前还承受不了。 随后浓郁的七彩光芒将玄月包裹住,形成一个七彩光茧,没人能看清里面的景象,而那股浩瀚的威压也随之快速消退,若不是副首领他们还不停颤抖的双腿,以及满身的冷汗,几乎都使人怀疑刚刚那一幕从没出现过。 虽然经历的时间很短,短到只有五、六呼吸,但足以使三人胆寒,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退意。 副首领看着没有丝毫声音发出的光茧,眼里闪过一丝惧怕,可随即又被一缕贪婪占据,他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似乎为自己壮胆,也似乎为同伴打气般的说道:“那匕首上的毒不是那么容易排出体外的,如果不是毒素的影响,刚刚他完全可以杀死我们,现在他一定是无力抵抗才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法师嘶哑着嗓子,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副首领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事实!攻破这光茧便能得到他的鲜血,得到那增幅的功法,便能完成那神圣的仪式,更能无敌于天下!”副首领眼睛赤红,疯狂的低吼。 无敌于天下!这句话能使多少人疯狂啊,这是多少人就连做梦也向往的境界啊!这就如同一个魔咒,生在所有人的心底,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帝王将相! 法师与西瑞同样逃脱不了这个魔咒,所以,他们也疯狂了。 “哈哈。”副首领狂笑着挥动手中的大剑,重重的砸上那绚丽的光茧。 “呯”一声闷响,光茧轻轻地荡了几下,又复于平静。 法师的魔法与西瑞的大剑同时攻上了光茧,但光茧一如先前,依然轻轻地荡了几下,好似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待风吹过,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法师边发魔法边询问西瑞。 “我也不知道,在皇宫里他一般都在凌霄殿中,那里我根本无法靠近,所以对他的情况不清楚。”西瑞有些郁闷的回答。 本以为跟在玄月的身边,可以摸清他的一切情况,也能伺机而动。谁知道花了半年时间,一无所获。他身边的人个个狡猾的跟狐狸一样,只要事关夏玄月,不是闭口不谈,就是东拉西扯,就连那个看似单纯、天真的伊达利都是如此…… “管他怎么回事,现在毒素应该扩散了,咱们只要攻破这光茧便能生擒夏玄月了,加把劲!”副首领按下心内的不安,凶猛的攻击。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光茧里传出:“我就奇怪呢,秋鹂除了进宫,一般很少出府,更别说大年三十这天,商店基本全关门了,她出去买什么?在她的府中有我布置的大阵,你们无法潜入,便让西瑞将她骗出府的吧?” 三人一阵心惊,惊疑不定的看着光茧,发现那股让人崩溃的威压没有出现,稍稍松口气。心内更肯定了玄月此刻在拖延时间。 “殿下聪明,可聪明的人往往很短命的。”西瑞一改在玄月面前的恭顺,出言讽刺道。 “我的聪明不需要你来肯定,我的命运也不需要你来揣度,但你们的命已经被我判了死刑。” 光芒减弱,露出了里面的玄月,他手中正把玩着刚才刺入他身体的黑色匕首,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这笑容看在三人眼里,透出残忍,让他们心惊。 那冷的让人心底泛寒的眼神,更使三人感觉有些不妙,似乎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这事一直都是按他们设定的轨迹发展着,出乎意料的只是那些士兵们,跟刚刚的那股威压,可那也仅仅是威压,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那肯定又是这孩子的一门诡异的功法。而那些士兵们现在正被大量的剑士,剑圣们缠住,短时间内不可能来救他们的殿下,而夏玄月此刻已经中毒,这种毒素蔓延的可是非常快,他此刻恐怕已经被毒素弥漫全身了吧。 毒!副首领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没中毒?” “我百毒不侵。”玄月唇角微扬,一抹嘲讽挂在其上:“西瑞你在皇宫半年时间,连这都没打听出来,可真是失败啊。” “那你刚才……”西瑞觉得嗓子发干,副首领刚刚瞥他一眼,那森然的目光像尖刀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心头颤了颤。 “那只是逗你们玩儿的,看人变脸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应该知道成天呆在宫里确实很无聊的。”玄月轻言浅笑,一副无辜模样,似乎面前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威压没有出现,可一股比副首领要强大更多的气势在玄月身上乍现,飘舞的长发,舞动的衣角,整个人看起来犹如画中仙。 “小恶魔……”这是副首领心里唯一的想法,此刻的他才知道,这个小孩一直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一直都在……玩他…… 面对这股让他感到心悸的力量,副首领萌生退意,只见他手掌一翻,一副带有隐隐魔力的卷轴出现在手上,再快速撕开,空气中的元素往此处汇聚而来,在副首领的身后迅速出现了一道光门。 副首领大喝:“跟我走!”光门刚刚出现,副首领手掌便是对着法师、西瑞一抓,一股吸力暴涌而出,直接是将两人给吸掠至身旁,身形一动,便欲钻入光门之内。 这一切很快,几乎就在副首领将卷轴撕裂的时候,传送之门便已经出现,而副首领的一只脚也进入其内。 “想逃?”玄月冷哼一声。双手以肉眼不可辨的速度,连连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只见一道能量水波纹一般向传送之门处蔓延,其中哪澎湃的气息,即便还没接触到,已经让人心生恐惧。 随后,玄月手掌遥遥对准那道传送门狠狠一握,无形波动爆闪而至,只见得那传送门,居然开始了迅速崩溃。 传送门出现崩溃,那副首领脸色也是猛的一变,旋即眼中寒芒闪动,一掌狠狠拍在西瑞后背之上,恐怖的斗气暴涌而出,将其震向玄月。 “轰!” 西瑞刚刚被震飞而出,那被副首领隐藏在其体内的暗劲,也是陡然爆发,顿时,前者身体“嘭”的一声,爆炸而开!无数碎肉四溅,一股惊人的气浪闪电般的扩散而出,而在这种人体爆炸气浪下,由玄月手中弥漫而出的那股无形之力,也是遭受到阻碍,然后出现了片刻的堵塞。 在那西瑞身体爆炸时,玄月眉头也是一皱,暗自腹议:‘这老家伙倒也还真是狠,居然能够如此毫不迟疑的对身旁的同伴出手。’ 袖袍轻轻一挥,空间中的波动如涟漪般的扩散而去,直接将西瑞爆炸产生的气浪给抵御下来,然后飞快的对着副首领处扩散。 见到一名神级存在的爆炸居然并未取到太大的作用,副首领脸色也是一变,旋即眼中凶芒迅速一闪。 在副首领眼中凶芒闪动时,他身旁的法师心头泛起一股寒意,立刻施展身形,想要逃离开!可一个法师怎么能抵抗一名近在身边的战士呢?更何况,那战士还比他强大。所以,毋庸置疑的被副首领的手掌按上了后背,狂猛劲力涌入体内。 根本来不及防御,那恐怖的斗气,一进入法师的体内便将他的魔力凝固,然后他的身体飞速膨胀。 “嘭” 又是一道巨声响起,一股更加强悍的能量巨浪暴涌而起,闪电般的扩散,地面也在这巨大的气浪冲击下,裂开几道大口,比刚才更为强悍的爆炸气浪,终于将玄月那股无形之力震得崩裂而散,而同样被波及到的传送门此刻光芒黯淡,似乎随时会崩溃,脸色苍白的副首领迅钻如其中,然后消失不见。 第七十四章 十阵合一 望着副首领居然成功逃窜,玄月眉头微皱,他倒是未曾料到此人手中居然有无比珍惜的空间卷轴,空间魔法师在天玄大陆已经绝迹多年,而空间卷轴也就相应稀少,可以说在如今的天玄大陆上,空间卷轴估计不足十幅。而他也是低估了那家伙的心狠程度,为了逃生,居然舍得将两名神级存在给当做炮灰。 “哼!”玄月不满地冷哼,旋即看向正大战的士兵们,发现神临那些个剑士,剑圣们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抵抗力,一些人开始了投降,而另一处的劲装男子依然在负偶顽抗。 “殿下!”一声欣喜的娇呼从空中响起。 玄月抬头,见秋鹂跟亚迪斯都坐在天翔的背上,天翔欢快的一声嘶鸣缓缓降落。 原来,亚迪斯见此处他帮不上什么忙,便与天翔溜进镇长府邸,寻到了秋鹂,秋鹂利用玉佩的吸收功能将困住她的结界给慢慢地吸收,消融了。等他们出来时,玄月这边刚好已经打完收工了。 玄月微微一笑:“没事了。” “给殿下添麻烦了。”秋鹂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内疚地说道。 玄月不介意地道:“我可是来检阅我的军队的。” “对不起……”秋鹂还是一副请罪模样,泫然欲泣。 “好了,林睿可是快要急出病了,你若是不想大过年的伺候病人,那就赶快回家吧。” “啊。”泪水涌出眼眶,秋鹂不停地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玄月拍拍天翔的背,温和的道:“秋鹂,过年可不能哭的,上来,让天翔送你回府。” “那殿下您呢?”秋鹂泪眼婆娑,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天翔的速度你还不知道吗?它会来接我的,快回家吧。”玄月揉揉天翔的头颅,惹来它的几个响鼻。 秋鹂着实担心林睿的状况,倒也没再矫情,等玄月将她托上马背后,她露出了一个笑脸:“谢谢殿下。” “秋鹂,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这两个字,你该知道,在我心中,你是与众不同的。”玄月嘴角噙笑,柔声说道。 “嗯。”秋鹂重重点头。 她当然知道,殿下待她有多好,她一个小小宫女的生活比一些娘娘们还要奢侈,她一个小小宫女的话,比一些娘娘们的话还管用……这一切都是殿下给的。没有殿下,现在的她也许正卑微地生活在宫中某处,也许已经尸骨无存…… 目送天翔远去,玄月缓步往士兵们走去,经过秋鹂这一耽搁,士兵们早已完成各自的任务,往劲装男子处围去,此刻的士兵们一个个一脸疲惫,可见这番战斗队他们的消耗非常大,但是他们虽然疲惫,但每人都像头嗜血的狼见到了血腥一般眼露兴奋。 “组二号阵。” 帕特里克一声大喊,士兵们迅速的站好位置,将劲装男子与两个小合击阵包围,一些士兵则遵循着一定的轨迹不停穿梭在两个小合击阵中,最后将两个合击阵完美的融合入大阵。 劲装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因为他还要应付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现在大阵融合形成的压力大增,可副首领他们还没来增援,劲装男子不复刚才的沉着,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他试图突破重围,但却发现整片空间似乎都被剑影充斥,没有一丝空隙,让人无处可逃。 “十阵合一,祭剑!” 随着帕特里克的爆喝声,天空中再次出现了十把能量巨剑。 “碎天裂地,诛神灭魔,合!”五千铿锵嗓音汇成庞大的音波响彻天际。 十把巨剑迅速融合,变成了一把古朴大剑,玄奥的花纹布满剑身,光华在其间流转,铺天盖地的气势笼罩这片苍穹,连空间也为之凝固。 劲装男子眼内闪过骇然的光芒,身为攻击目标的他尤为感受到大剑上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有多强大‘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 浓郁的不甘从心中升腾而起‘我历经万般磨难,好不容易才晋升为神级,怎可葬身于这些小小的士兵手中……’ “啊!来吧!”劲装男子将身边的攻击格开,仰天狂吼,身后乱发飞舞。 “嗡”古朴大剑随着士兵们的催动,发出震人心弦的剑鸣,让人战栗的气息涌出,神光照亮这一方压抑的天空,以开天辟地之势劈向地面的劲装男子。 “轰” 力抗大剑的劲装男子如被风卷走的落叶般,倒飞而去。而大剑则随着士兵们的力尽,在大地上留下一个直径达十米深不见底的深洞后消失。 “噗嗤!”鲜血喷射间,劲装男子身形从天际狠狠摔落而下,黝黑的脸庞上,涌上一股苍白之色。 嘭!嘭!在劲装男子身形被震飞时,一些士兵也是如遭重击般的倒飞而出,然后尽数瘫倒在地上,气息微弱。 原来劲装男子与大剑相撞产生的劲气虽然四散,但处于劲装男子正面的那些士兵们还是承受了更多的波及,以他们才合体期的修为如何能承受住如此大的力量,没有当场被震死,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即便那些没有被震飞的士兵们此刻也都是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大家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大剑抽取了他们所有的灵力,而后又集体抵抗那股劲气的余波,真是可谓油尽灯枯了。 “做的好。”一声清越的嗓音响起。 对于士兵们的表现,玄月是极为满意,他笑容可掬的走近众人:“我很满意,就地打坐吧,好好恢复。” 听到殿下的表扬,这群士兵们如同吃到了兴奋剂般,满脸的疲惫也挡不住他们那熠熠生辉的目光。 “那些士兵大家不用担心。”玄月指了指被震飞的士兵们:“他们内腑受了些伤,修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 见士兵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纷纷盘膝而坐,玄月噙着一抹冷笑,走到劲装男子身边。 此刻的劲装男子气息极为微弱,呼吸断断续续,唇角还有血丝流出。玄月手印变幻中,几道灵力打出,便在劲装男子的体内形成了几个禁制。 “云润,通知御林军,让他们迅速来踏马镇保护亲卫队。” “是,殿下。” 将传讯玉碟放入星月戒中,玄月看着随时都会断气的劲装男子皱皱眉,嘀咕道:“你现在可不能死,真是便宜了你……” 嘟囔完,手在星月戒上一抹,掌中便出现一颗散发清香的药丸,玄月嫌弃的将劲装男子的下颚掰开,把药丸丢入他口内。不多时,劲装男子的呼吸虽然还是微弱,但已经开始平稳下来。 大约盏茶时间,如雷的蹄声响起,御林军在统领张达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踏马镇。 张达心里也在犯嘀咕:‘亲卫队让御林军去保护?虽然御林军能力也不错,但是那只是针对别的军队来说的。亲卫队……一个亲卫队员至少能对付十个御林军,而且还很轻松吧……这是什么状况?让一群羊去保护一群虎……连虎都对付不了的人,咱这群羊去……’ 想到自己领着一群羊,这个想法让张达不由有些沮丧。 远远便见到所有的亲卫队都在打坐,张达手一抬,所有御林军都勒马停步。看着满目的残垣断壁,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裂痕,以及那个无法见底的深坑,还有遍地的残肢碎肉,张达与一干御林军们纷纷倒吸凉气,闻着空气中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个想法‘亲卫队的人都是怪物……’ 张达疾步走近玄月,躬身行礼:“臣参见殿下。” “嗯。”玄月点点头,缓声说道:“在这里保护好亲卫队,等他们能行动了,你们的任务便完成了。” “是,殿下”张达领命退下。 在张达的安排下,御林军将所有的亲卫队员都围了起来,一个个轻手轻脚的,似乎怕打扰到这些‘怪物’。 “天翔,回宫,父皇肯定都回寝殿了。”玄月对着刚刚返回的天翔轻声说道。 天翔抖了抖脖颈上的长鬃,高昂着头颅,但对着玄月的那双黑亮大眼里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玄月读懂了天翔的意思,他不由好笑的道:“对,我就是想他了,想自己所爱之人无可厚非吧。等你也找到所爱之人后,说不定比我的表现还不如。” 天翔抬高头颅,一副不屑的样子。 “好了,走啦,走啦。”玄月跃上天翔的背,催促道。 出来够久了,他可不想让夏啸天担忧。 第七十五章 幸福 (亲们,给点动力吧,发动机快没油了。你们的票票跟枝枝就是冉冉的动力啊。) 刚回到凌霄殿,玄月就感应到夏啸天的气息,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天翔瞅了瞅满脸高兴的玄月一眼,甩甩尾巴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月儿玩儿的可开心?”夏啸天的黑眸泛着笑意,微醺的他慵懒的斜靠在床上。 看着龙床上衣衫半遮的夏啸天,玄月的目光在他那蜜色胸膛上不停流转,咂咂嘴说道:“父皇这幅模样可真是秀色可餐啊。” “哦?”夏啸天微微扬眉,他看见玄月这幅小色狼模样,不由好笑道:“可惜月儿太小了。” 歪歪头,玄月绽放笑颜:“总会长大的,迟早能吃进嘴里。” “在那之前,是不是该由父皇先动口呢?”夏啸天说话间,挥动一股灵力包裹住玄月,将他拉进怀里。 “呵呵,那是当然。”玄月把脸庞贴在夏啸天的胸脯上蹭了蹭,舒服的眼睛微眯:“可惜父皇今天没看到好戏。” 感受着胸前的滑嫩,夏啸天的手在上面轻轻摩挲:“那月儿就跟父皇说说。” “今天抓了一只小兔子,不过跑了只大兔子。”玄月有些懊恼的说道:“可恶,没想到他居然有空间传送卷轴。” “那东西可是很少的,毕竟,再也没有空间魔法师来制作这东西了,你没料到也是正常事。”空间魔法师啊,那可真是遥远的传说呢,有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也不是完全湮灭,至少这世上还有那么几幅传送卷轴来证明他们曾存在过。 “那个大兔子刚刚晋级神级巅峰,得想办法抓住他,否则,一个巅峰存在发起狂来,还是能造成很大麻烦的。而且,这人特别狠厉,他为了逃跑不惜引爆了两名神级手下来牵制我。”玄月微微皱眉,对于那副首领极为讨厌,那个副首领就跟李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夏啸天心中一惊,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这大陆上能伤害到玄月的人根本没有,因为只要晋级为神级巅峰后,那些人总会神秘消失,所以他对玄月的安危倒不是特别担心。但神级存在的爆炸所引发的力量绝对是极为猛烈,极为惊人的,而自己的宝贝儿还遇到两波…… “有没有受伤?”夏啸天边说边动手脱玄月的衣袍。 任由夏啸天将自己脱的精光,玄月不满地道:“就那点力量,怎会使我受伤?父皇不用担心。” 夏啸天仔细巡视玄月每一寸肌肤,很快他便看见玄月后腰处的一条淡淡红痕:“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西瑞用匕首刺的。”玄月不在乎的笑道:“其实西瑞很笨的,做个卧底都做不好。一个神级存在,不管那人品行再如何不好,多少还是有着傲骨的,可西瑞投降的太干脆了。还有,他在宫里总是找机会打听我的事,虽然他做的有那么点隐蔽,但如何能逃过我的探查? 还有,他一跟我没多久,汉默斯就策划了那场闹剧,这汉默斯一定是神临扔掉的一颗棋子,为了让西瑞取得我的信任。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在维尔接受西瑞投降的时候便没有相信过他。呵呵,还有今天,他的表现也太过了,他与秋鹂根本没什么交集,更提不上熟悉,可他偏偏装出一副特别焦急的模样,演技真烂。呵呵。” 夏啸天一直默默不语,他不停用食指摩挲那条红痕。耳中听着玄月的喋喋不休,心中浮现出玄月后腰上刺着一把匕首,了无生机的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想到这,夏啸天的心狠狠地颤了颤,深深地恐惧塞满了他的体内。不但恐惧而且心疼,强烈的的心疼让他的呼吸也为之一滞。 “父皇?”终于感受到不对劲的玄月抬头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的心痛、恐惧如实的反应在玄月的心底,他从没有见过夏啸天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这使玄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父皇,你怎么了?父皇?” “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没有你的同意,他根本伤不了你,你为什么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夏啸天蓦地低吼道。 “父皇,我没有不在乎,只是刺破了点表皮,没关系的……”看着夏啸天悲伤的眼瞳,玄月接下来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紧,伸手触碰着夏啸天的眼睛,玄月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月儿……”夏啸天将玄月紧紧地拥在怀里,他是那么用力,好似只要稍稍放松,玄月便会从他的怀里消失一般:“答应父皇,以后别让自己受伤,哪怕一点小伤,好么?” 玄月被夏啸天箍的有些隐隐作痛,呼吸也不怎么顺畅,但他依然灿然一笑:“父皇,以后我不跟你分开,你就自己看着我吧。想让我不受伤,那你可得看牢一点。” 玄月才知道夏啸天的情绪是因为自己受伤而引发的,对于这点小伤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西瑞那小动作岂能逃离玄月的神识探查,当时的玄月玩性正浓,他用灵力将肌肉全数移开,匕首只是刺破了一层表皮,便被卡在下凹的身体上。但夏啸天对他的重视,却让玄月感到温馨,幸福,还有为自己的顽皮而生出的愧疚。 “好,父皇会把你看的牢牢地……我的月儿……”夏啸天喃喃说道,同时低头含住那两片娇嫩的唇瓣温柔的吸吮起来。 …… 翌日,风和日丽。 刚用过午膳的夏啸天与玄月正在御花园里散步,帕特里克便匆匆地寻来。 “陛下,殿下,那俘虏已经招供了。” “哦?”玄月轻轻一笑:“倒是挺快的吗,他说些什么?” “他说,神临的总部是在奥托坎帝都,他们的大首领是副首领的师傅,早在四十年前晋升到神级巅峰后,便神秘的消失。组织里一直都是副首领做主。而副首领此次逃窜一定是回了他们的老巢,因为这个组织一直由奥托坎皇家在支持。 至于他们千方百计的想抓捕殿下,一个是因为他们需要殿下的鲜血,另一个原因是奥托坎的陛下承诺过,若是将殿下献给他,那他便给神临一份厚礼。”帕特里克快速的说完,头也不敢抬。因为他能感觉到陛下森然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一股能冻伤人的寒气正在陛下的身上散发而出,帕特里克虽然知道陛下的怒气不是对他发的,但依然腿肚子发软。 “父皇何必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多不值得啊。”玄月轻轻地靠在夏啸天的怀里,安抚着他的怒气。 “朕要他后悔曾说过这句话!”夏啸天斩钉截铁地说道,冷的快结冰的目光投向奥托坎的方向。 “夏玄月永远只属于夏啸天。”玄月的语气分外轻柔,浅浅的笑容里满是坚定。 这句话似乎有神奇的魔力般,让夏啸天满腔的怒火迅速被扑灭。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拥紧玄月,温柔的注视着他:“夏啸天也永远只属于夏玄月。” 玄月搂着夏啸天的腰:“那属于夏玄月的夏啸天得答应夏玄月,以后不许为无关紧要之人随便生气。” “好,属于夏玄月的夏啸天答应夏玄月不随便生气。” 旁边的帕特里克与西克不仅被两人无视,当做透明人,还被两人这绕口的话,弄的头昏脑胀的。 西克只能在心里哀叹:‘以前的陛下多英明,多果断,多冷酷、多神武啊,而且惜字如金……可现在的陛下不仅会甜言蜜语还会绕口令了……难道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化如此大……’ “什么时候去?”正处于甜蜜中的夏啸天突然问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可玄月偏偏就听懂了,他眼里露出兴奋:“要不,等过完十五就去?” “好,顺路看看加巴尔。上次那事对他打击可不小。” “嗯,不像你们皇家,勾心斗角都是家常便饭了。” “你还不是生在皇家。” “那是我的不幸。” “有我了呢?” “我的幸运。” “那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啊?” “总的来说是……幸福。” “哈哈。” …… 第七十六章 老朋友 “陛下,万兽帝国的官员求见陛下。他说您在万兽帝国的一位老朋友要见您。”西克匆匆走进御书房禀报。 陛下在万兽帝国的一位老朋友?能称为陛下老朋友的貌似只有那一位了…… 夏啸天抬头唇角挂上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来干什么?请他们进来。” 少顷,两人在西克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当先一人身材魁梧,穿着万兽帝国官服,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连帽大氅之人,此人比当先之人还要魁梧,高大,一顶兜帽将他面容遮盖住,使人无法窥知。 当来人进入后,当先的官员躬身给夏啸天行礼,而他身后那人却寻了一处座椅,不待主人邀请,自顾自地坐下。 “呵呵。”夏啸天并没有介意来人的无理,反而笑起:“我说狮子,用得着弄这么神秘吗?” “不神秘些不行啊,到处都是眼睛。”被称为狮子之人,声音浑厚,修长的腿长长伸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西克见来人果然是自己心中所想那位,便机灵的给来人呈上几样精致糕点与清茶,而后带着万兽帝国的官员轻轻地退出了御书房。 “把你那块遮羞布拿下吧。”夏啸天也随意的斜靠龙椅上。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国帝王吧,怎么说话还是那么难听。”狮子不满地说道,但手也没闲,掀掉了头上的兜帽。 兜帽落下,露出了来人的满头金色卷发,脸上的线条犹如刀削一般菱角分明,炯炯有神的大眼犀利无比,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狂野、不羁。 若玄月在此,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万兽帝国的皇:巴布。 世人都知道云岚帝国跟万兽帝国关系很好,主要源于他们的皇在年轻时曾共同游历过,彼此有一定的交情。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两国的皇不是有一定的交情,而是交情非常浓厚,当年的多次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使两人之间多了一份割不断的情意,那就是生死兄弟之情。 在夏啸天继位的时候,巴布暗中给予了极大的帮助,甚至差点死在云岚,这也成了夏啸天血洗皇宫的主要理由之一。即便现在同为帝王,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但彼此之间的书信往来却极为频繁,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淡薄。 “不好好呆在你的狮子窝里,跑我这里来干嘛?”从巴布出现,夏啸天脸上的笑意便没有间断过。 夹起一块糕点,抛进嘴里,巴布含糊的说道:“来了几只老鼠到我的狮子窝里,叽叽喳喳的,闹心的很。” “哦?”夏啸天撑起下颚,调侃的说道:“这世上还有狮子怕的东西啊?” “怕?”巴布邪肆的一笑:“这世上能让我巴布怕的人还没见过。” “那巴布陛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寒舍……”巴布斜眼瞅着夏啸天:“你这叫寒舍,那我那里真的只能叫窝了。” “我说,你就别东拉西扯的了,快说重点。”夏啸天知道身为一个帝王有多繁忙,若没有什么大事,巴布哪有时间来云岚,而且这大事,夏啸天敢肯定是关于他的事情。 “我来散心的行不?”看见夏啸天抓起一本奏折作势要投,懒洋洋的说道:“那老鼠头子看你这云岚肉肥,想吃下肚呢。他一个人吃怕被噎着,便鼓动万兽与维尔跟他合作,还列举了一系列的好处。” “亚恩……”夏啸天的眼里厉芒乍现,本就对那人没有一丝好印象,他不但想染指玄月,还想连收了云岚:“他还真不怕被噎死。” “现在有什么打算?”巴布唇角噙起冷笑问道。 这个亚恩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要是换了一个跟啸天没有什么交情的帝王,肯定会选择跟他合作,毕竟,这其中的利益是非常大的。可惜他错估了自己跟啸天的感情…… 谁说帝王无情,那只是没有碰到值得自己交付感情之人罢了。帝王也是人,不管亲情、爱情他同样渴望。但身为帝王,掌管一国社稷,就要比别人更为冷静,更为谨慎的选择这值得交付感情之人。可往往因为帝王的冷静与谨慎,也因为世人对帝王的尊敬与害怕,使得很多帝王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那种人。造就了世人眼中的帝王无情。 “狮子,想不想将你那窝的版图扩大点?”夏啸天端起茶杯浅泯一口,问道。 巴布微微眯眼:“需不需要劳民伤财啊?我家可是很穷的,要不,你先给点甜头。” 打仗,巴布可一点也不怕,兽人天生就比人类强大,而且他们体内似乎都有着嗜血因子,说到打仗,一个个兴奋的嗷嗷直叫。如今的万兽帝国的疆土虽说照样贫瘠,但经过云岚这几十年的帮助,早不复当年那样穷困潦倒,连饭也吃不饱。 这几十年与云岚经商的钱,巴布可是全用在打造军队上去了,现在兽人一支精锐军队的装备可是跟人类一样精良。打仗……呵呵…… “行,这场战争的粮草我包了。”夏啸天想也没想的就一口应承下来。 他很清楚万兽帝国的状况,知道巴布不是存心想敲竹杠,万兽帝国的粮食放在平时到也够用,但若是打仗,那就绝对无法供应了。而云岚则是产粮大国,这么些年囤积下来的粮食足够支持两国的军队了。 “那我就回去准备准备,等你弄好了通知一声。”巴布将糕点扔进嘴里品味一番后,道:“这东西给我包一些,我要带走。” “是给你那小狮子带去的吧?”夏啸天一副戏谑的表情。 “那是,哄好了才能吃到美味啊,不像某些人……”巴布斜视着夏啸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啧啧,可怜啊,想吃,果子却没熟,只有看的份。” 一块糕点飞向巴布:“让你吃个够。” 巴布一把抓在手上,站起身往外走:“啸天,你这是欲求不满啊。哈哈……” 夏啸天无奈的摇摇头,道:“不多玩几天?” “免了,我的小狮子还在罗兰城等着的。”巴布背对着夏啸天摇摇手:“走了。” 见巴布的身影消失,夏啸天嘴角微翘:“欲求不满吗……” 第七十七章 加巴尔、迪瑞 罗兰城有一条富人街,环境优雅,干净整洁,宽阔的道路上可以并排跑三两四匹马车,这里住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非富则贵,各自的庭院深深不知几许。而罗兰城的城主府正是位居此地。 此刻,在宽阔的街道上漫步行来一大一小两人,大人剑眉星目,俊逸不凡,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气息。他旁边的少年容颜绝美,肌肤赛雪,宛如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谪仙。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狂奔而过,男子将少年揽在怀里,并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惹来少年一阵轻笑。 此二人便是前来探寻加巴尔的夏啸天、夏玄月两人了。 如今已经出了正月十五了,各家各户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早已被摘下,不复新年时节的喜庆气氛了。 两人刚出现在城主府门前,便被眼尖的守卫发现,当年亡灵来袭时,玄月力挽狂澜,这些个士兵们可是对他崇拜有加。是以,一位守卫飞速跑进门禀报去了,而另一个则对着尤未接近的两人遥遥行礼:“卑职见过岚帝陛下,见过十三殿下。” “加巴尔可在府中?”夏啸天挥手示意守卫免礼,而后问道。 “回陛下,城主正在府中。”守卫按捺住激动的心跳,恭敬的回答。他虽然很想仔细看看自己的偶像,但尊卑有序的森严制度岂容他放肆,所以他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来了。”玄月微微启唇,轻声说道。 “呵呵,还真快啊,咱们这里才说了一句话,他便出现了。”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肩膀,轻笑中跨入府内。 “哈哈,玄月、啸天。”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爽朗大笑,加巴尔步履矫健的迎来。 “加巴尔伯伯。”玄月发现加巴尔明显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苍老了许多,本来黝黑的头发,现在已经能看见其中夹杂着的银丝的,而脸上的浅淡皱纹也加深了许多。 父子俩心知肚明,看来无力对抗亡灵对直爽、善良的老人打击不小。 “呵呵,许久没看见,玄月越长越漂亮了。”加巴尔打量两人,开心的说道。 罗兰城的事的确让他心力憔悴,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以此为借口想将他拉下城主位置,同时还在罗兰城里四处散布谣言,让加巴尔疲于应付。毕竟,罗兰城与别的国家制度不同,这里的民意是很重要的,至从发生这些事后,他就很少能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男子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玄月故作不满的说道。 “可是伯伯觉得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词了。” “还好吧?”夏啸天微微蹙眉,语气里有着担心。 加巴尔大手一挥,道:“没事,别杵门口了,走,进去再聊。” 见加巴尔快速转移话题,玄月两人便不再询问,但从他们互视的眼神里,传出一丝坚定。 刚行到大厅,加巴尔的家眷们便齐齐赶来,纷纷见礼后,又被加巴尔遣走,只留下他唯一的孙子。 “来,玄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迪瑞。虽然已经二十四了,但一直在家苦修,很少出门也没什么朋友。”加巴尔看着迪瑞的眼内闪过一抹心疼,似叹息般的说道。 迪瑞身材健硕,浓眉星目,菱角分明,眉目间与加巴尔依稀有几分相似。在玄月的注视下他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古铜色的脸上有着不易觉察的红晕。 “迪瑞,你好。”玄月礼貌的问候道。 “您好,殿下。”迪瑞拘谨地行礼,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刚才那惊鸿一瞥,让迪瑞的心脏跳的如捶鼓一样,血液流速也明显加快,让从没碰见过这种情况的他心慌意乱。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没月儿大呢。”夏啸天浮出一抹怀念之色,似乎想起了当年那段四处历练的日子。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我也老了。”加巴尔感慨完,对着玄月道:“其实你们若没有来,我也打算去云岚一趟。玄月啊,伯伯知道你很了不得,所以伯伯有一事相求。” “加巴尔伯伯何必跟玄月客气,你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不会让伯伯失望。”玄月诚恳的说道。 “是这样的。”加巴尔将迪瑞拉到跟前,慈爱的看了一眼:“迪瑞从小就表现出极高的修炼天赋,我对他也是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就指望他能传承我的衣钵。一直以来他也不负我的期望,非常刻苦,也算顺风顺水地在两年前晋级到了剑士。 但是,他进入剑士后不管怎么修炼都无法再进一步,就连体内的斗气也不再增长分毫。他修炼的可是我家传斗气啊,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而且,我也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发现丝毫不妥。伯伯实在没办法,便想到只有麻烦玄月你了。” 听着老人有些沉重的话语,又看看一脸黯然的迪瑞,玄月微微一笑,道:“加巴尔伯伯放心,我一定会帮迪瑞找出这原因。” 加巴尔精神一振:“好,我就知道玄月你一定有办法的。” 迪瑞本黯淡的眸子也一亮,抬头充满感激的看了眼玄月,立马又垂下去。心内翻腾不止:‘这云岚十三殿下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不过,他比自己都小那么多,真的有办法吗?’ 偷偷瞅了一眼信心十足的爷爷,迪瑞按下心中的疑虑,安心的等待着玄月的检查。 玄月给了迪瑞一个放心的微笑,道:“迪瑞,你平时怎么练功的,现在就怎样做吧。” 迪瑞拘谨的看看加巴尔,加巴尔轻轻呵斥:“还不照玄月说的话做,发什么呆。” 迪瑞连忙坐在地上,可怎么也静不下心,无法像平时一样收敛心神,憋了半天,脸色通红,最后求助似地看向加巴尔。 加巴尔吹胡子瞪眼的,正待呵斥便见玄月已经来到迪瑞面前,便狠狠地瞪了迪瑞一眼,不再做声。 玄月手指轻弹,一道七彩光速化为光罩将迪瑞笼罩在里面。迪瑞感到光罩里的火元素格外活跃,根本不用他引导,便纷纷往他的身体里钻,舒泰至极。 “放松心神,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惊慌,也不许抵抗。” 玄月清脆的嗓音直接在迪瑞的脑海里响起,让迪瑞大吃一惊,但想到玄月说的话,忙又稳定好自己的心神,不敢有任何的胡思乱想。 玄月闭上双目,将神识探向迪瑞,并且与迪瑞那尚弱小的神识连接一起。 能够做到这一点,对于迪瑞来说是非常不容易。因为这必须毫无保留的信任玄月,甚至愿意将生命都托付给他。促使迪瑞这样做的原因也是迫于无奈,一直无法晋级的原因像一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今有希望找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当然愿意赌上一切。作为一个武者,追求武道巅峰,可是他们的终极梦想,为此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再加上平时,加巴尔经常在迪瑞耳边唠叨云岚十三殿下是如何的聪慧,如何的厉害等等,何况,玄月战胜了连爷爷加巴尔也无法战胜的巫妖,这也让迪瑞此刻抱有一丝希翼。 幸好迪瑞能听话的放开心神,让玄月比较容易的探入,若非如此,想要在一个人练功的时候,侵入对方的体内、神识内,那肯定会遭到最大程度的抵抗,这样便会使功力较弱的一方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也许连生命也会消失。 玄月的神识与迪瑞取得联系后,开始有目的地控制他身周的元素,一缕神识在他的引导下进入迪瑞的斗气中,当这缕神识进入后,顿时引起了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那股暗红色的斗气似乎有意识的在排斥着这股外来的精神力量。 玄月明白,这并不是迪瑞本人的意思,而是他体内的斗气自动激发出的自我保护能力,并且在迪瑞的刻意压制之下,已经被无限削弱,若非如此,这股抵抗的力量绝对不可能那么的轻微。 虽然以玄月的能力足以轻而易举地压制这股力量,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在那一瞬间,玄月的神识已经变得极为轻薄,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存在,纵然是以斗气的敏感,在这缕如烟的神识面前也被其欺瞒而过。 神识附着在斗气中,顺着斗气运转的方向,缓缓地移动着,当斗气转完一圈,并将由体外吸收而来的火元素送入斗海中之时,一股极淡极淡的灰气突兀的从斗海一闪而过,而那些被迪瑞带入的元素则被这股灰气轻而易举地化掉。 若不是玄月的神识已经强大到元婴后期,只怕也无法觉察到这缕灰气。 他又观察了几次,发觉只要元素进入斗海,那么灰色雾气就会闪现,而新进来的元素也不剩分毫。这样下去,斗气根本就无法壮大,更遑论晋级了。 观察几遍后,对于这灰色雾气的出现,玄月已经有了计较,收回神识后,他心头微沉,睁开双目,入眼的是加巴尔那充满希望的眼睛。 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人,玄月沉默了一下,正寻思怎么告诉老人这件事的时候,加巴尔已经长叹了一口气,他见玄月不言不语,只当这事连他也束手无策:“玄月啊,辛苦你了,查不到就算了,别再劳心劳力了。” 加巴尔的嗓音有些苍凉,里面隐藏了浓浓的失望,家族的希望就这样没了,任谁也不会好过。 “加巴尔伯伯,迪瑞的身体内的确有问题……”玄月措辞半响才开口说道。 刚从练功状态退出的迪瑞与加巴尔同时一怔,随即均面带狂喜,加巴尔连声问道:“探出了?是什么问题?严不严重?能不能治愈?” 看着这一老一小两张欣喜的脸,玄月暗叹了一声,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如实相告:“加巴尔伯伯,这问题不是出在迪瑞身上……” 玄月还没说完的话被加巴尔打断,他着急的抓住玄月的手臂:“怎么会不是出在他的身上?他无法晋级啊。” “听我说完。”玄月无奈的任由加巴尔抓住,轻声道:“这的确与迪瑞的天赋或勤奋、身体无关,他是……是被人暗害了。 在迪瑞斗海内隐藏有一股灰色雾气,平时没任何伤害,它唯一作用就是化去迪瑞吸收的元素,阻止它们变为斗气,所以迪瑞只能维持现状而无法再进一步,只要这股灰气存在一天,那么迪瑞便止步于此。” 迪瑞脸色惨白,看向加巴尔的眼里满是彷徨无助。 加巴尔看在眼里痛在心了,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他紧张的问道:“玄月,你是说迪瑞被人暗害了?他体内的灰色雾气是什么东西?” “那灰色雾气是一种药物产生出来的气体,它会一直停留在斗海内化去所有未经炼化的元素,当然,对现有的斗气,它是没办法化掉。至于我说迪瑞是被人暗害的原因,是因为此药需要三十几种药草调和,并且在规定的时间服用,若是时辰不到或是超过了这个时辰,此药均不能生效,而这有效的时辰只有短短的一刻钟。而且三天后,还必须在同一时间,服用一味药引,来引发潜藏在迪瑞体内的药物。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迪瑞根本不可能存在误食。”玄月一口气说完,见两人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幻,惊诧、愤怒、难过…… 第七十八章 清除(上) “爷爷……”迪瑞嘶哑着嗓子叫唤道。此刻的他双眼通红,心情紊乱。 “不……这不是真的……”加巴尔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语气里只余下浓浓的悲伤。 加巴尔当然明白玄月是不可能欺骗他,他更加知道玄月话中的意思,只有迪瑞身边最亲近的,能让迪瑞毫无保留相信的人,才能使迪瑞没有丝毫怀疑的服下这比毒药还要恶毒的药物。 而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啊,遭到至亲之人的背叛让老人悲伤之后便是极度的愤怒。他须发怒张,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强烈的情绪变化引起了猛烈地斗气扩张,整个大厅都在加巴尔的斗气笼罩下变得一片火红。大厅里的家具,除了夏啸天坐着的雕花椅子,其余的皆化为尘粉。 眼疾手快的夏啸天在加巴尔刚有异常的时候,便给迪瑞套上了一个护罩,避免他受到这种无意识的伤害。旋即,所有的斗气又如退朝一般迅速的往加巴尔退去,看来加巴尔已经成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唉……”加巴尔重重叹了一口气,萧索的说道:“家门不幸啊……” 对于暗害迪瑞的人,他心中已经有谱了,在府内能让迪瑞毫无防备又全心信赖之人不多,而且能让迪瑞服食药物的人更是没几个。 “来人,将大厅打扫干净,重置家具。”吩咐完了加巴尔又回头对着夏啸天两人说道,语气里满是苦涩:“啸天、玄月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加巴尔伯伯,这药丸能将迪瑞体内的灰气散去,服下后立即运功,感觉通体舒泰便可。”玄月自星月戒内取出一粒洗髓丹送到加巴尔的面前:“我跟父皇就先告辞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你们。” 玄月很识趣的决定跟夏啸天离开这里,毕竟,接下来加巴尔可要处理家事,那并不适合外人在场,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玄月非常清楚。 加巴尔慎之又慎的将这枚小小的,包含了自己与迪瑞所有希望的药丸收好,勉强一笑:“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只有改天再登门拜谢了。唉……” 一股暮色在这位老人身上乍现,这种只有在迟暮老人身上才有的暮色,出现在年龄并不是太老的加巴尔身上很不寻常,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的确很重。 “爷爷……”感受到那股暮色,迪瑞惊慌地挽住加巴尔的手臂。 加巴尔在迪瑞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爷爷没事。” 夏啸天脸色阴沉,他缓缓地站起身。加巴尔是他的老兄弟,是他的救命恩人,此刻加巴尔的情况明显不怎么好,他不能不关心:“要不,今天先休息一下?” 加巴尔摇摇头:“只有处理了,我才能心安。”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处理自己的事,不用送了,保重。”夏啸天不再规劝,在加巴尔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随后便带着玄月快速的消失在加巴尔的视线里。 “来人,将表少爷一家传至偏厅。”加巴尔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刚才的那位悲伤、愤怒的老人已经不见,再次恢复为一位神级存在,一位家主,一位城主。 “那表少爷就是他弟弟的儿子。”行走中,夏啸天对玄月说道。:“他弟弟过世的早,这孩子从十五岁便就跟在他身边了。” “这世上忘恩负义之人并不少见……”玄月收回神识,思绪闪烁了一下后,感叹的道。 “月儿,不许想以前的事。”夏啸天的心底划过一缕哀伤及怨恨,他知道那是属于玄月的情绪,他霸道地将玄月揽紧。 “呵呵。”玄月抛开那些复杂的心思,灿然一笑,道:“现在去哪里?” “嗯,去云岚驿馆看看,先把一些讨厌的苍蝇打发掉。”夏啸天微微眯眼,一缕锐利的光芒从眼缝里泻出。 “那还不快走。” “好。” …… 云岚驿馆坐落在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幽静的街道上。门口伫立着云岚特有的马龙兽雕像,竖立上半身,似欲腾空而去。 此刻,在驿馆的会客厅内,上首安然坐着两人,正是夏啸天与玄月,在他们的面前恭敬地站立着两个身着便服的云岚官员,其中一个是玄月见过的剑圣帕恩,另一人则是帕恩的副手沙鲁。 帕恩跟沙鲁对于自己陛下与殿下的突然造访均有些惶然,不停回忆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才引起陛下与殿下的关注。 看着惴惴不安的两人,夏啸天淡淡的说道:“你们不必惊慌,朕来此,有事需要你们去办。” “陛下请吩咐。”听夏啸天如此一说,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思。 “以最快的速度查清,这几年来都有哪些人在明里暗里对付加巴尔。”夏啸天的语气森然,可见他是真的不愉了。 “啊……”帕恩错愕的看向夏啸天,当看见夏啸天冷冷的目光后,一个激灵,马上想到自己失态的如此不是时候,他连忙说道:“陛下,这事不用去查,臣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啸天稍稍收回外放的寒气,冷冷的道:“说。” 帕恩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能在陛下发布命令的时候失态,失态就失态吧,还叫了出来,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罗兰城内想对付加巴尔城主的主要有两人,分别是副城主科菲林、以及监察官金天德。他们现在合作着一同对付加巴尔城主。”感到陛下的寒气微微缓和,帕恩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倒出来以取悦主子:“今天他们就有一个秘密会议,在副城主科菲林家召开,商量怎么搬倒加巴尔城主。” 玄月嘴角上扬,他玩味的说道:“这还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如此巧妙……” 两人并没有询问帕恩从何得知这则消息的,毕竟,驿馆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起到代表云岚和供人休息的地方,真实的作用是密切注意当地一切的情况,然后汇报给云岚当政之人。说白了就是放在明处的暗桩。 “会议什么时候举行?”夏啸天对帕恩的表现还算满意,语气也不由柔和了下来。 帕恩估摸了一下时辰,回答:“现在肯定已经开始了。” 夏啸天转向玄月,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出声问道:“月儿怎么打算?” 玄月眼里的淡淡七彩此刻流转的飞快,忽隐忽现的煞是好看,他绽放出一个让在场三人为之炫目的笑容,开心的道:“父皇,我要去城主府一趟,拿黑晶球。” 夏啸天瞬间便明白玄月想干嘛,他不由好笑的道:“这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出来,而且也只有你能做出来。我陪你去?” “那当然,取了黑晶球就直奔副城主府里去。快走。”玄月说道此处,便拉起夏啸天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帕恩、沙鲁两人紧跟在他们身后,可刚到门口,便觉得眼前一花,等定神看去,发现面前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帕恩与沙鲁面面相觎,此时,一句话同时响在他们的脑海里。 “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说,你们从没见过朕跟月儿来罗兰城。” …… 两道身影如鬼魅般突兀的出现在城主府内,玄月拉起夏啸天直奔放置黑晶球之处,同时神识收索到了加巴尔所在。 此刻的加巴尔正端坐在偏厅,迪瑞站立身后,在他们面前正跪有两大一小三人,门口处也站立一群人,看样子全是一些家眷。 “加巴尔伯伯,我取黑晶球一用,等会儿就送回来。” 加巴尔一怔,脑海里的声音他很熟悉,虽然对于玄月为什么需要黑晶球不得而知,但他也没有时间多过思考,因为这里的事还等他解决。 玄月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小院,门口两名守卫见到来人,纷纷见礼。 “不用多礼,我是来拿黑晶球的,已经通知过你们的城主了。”玄月脚步不停的跨入门内。 两名守卫为难的相视苦笑,他们的任务便是守卫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现在有人来拿黑晶球,还没有城主的手谕,但他们又不敢阻拦,因为这东西本就是这人的啊。可是自己的职责…… 看着七彩光波流转的护罩,玄月伸出同样露出濛濛七彩的手进去,没受到一丝阻碍,用七彩光幕包裹住黑晶球后收手,顺利的将黑晶球取出放入星月戒。 看着守卫左右为难的表情,玄月轻轻地一笑:“不用为难,我用过后便会再送来。” “这事除了加巴尔以外,不许跟任何人说起。”夏啸天冷声吩咐道。锐利的目光扫向两名守卫。 在似刀的目光下,两名守卫只觉浑身汗毛倒竖,他们惊恐的跪下,迭声道:“遵命!遵命!遵命!” 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在面前之人的眼里,只怕比蝼蚁还不如,要灭自己,他们只需动动小拇指,自己就能死上无数遍。 “只要不说出去便会没事的,不用害怕。”玄月柔声道。 “是!”守卫决定,不管怎样,坚决不能说出今天这事。 第七十九章 清除(中) (亲们,这两天我们小区白天停电,所以只能晚上更文了,每天只有一张了,亲们多包涵啊!!等不再停电,冉冉马上就恢复一天两更的。各位的橄榄枝跟票票多施舍些啊,咱们一起加油,争取冲进前十!!!加油!!加油!!) 初冬的阳光,顽强的穿过层层灰云,将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但阳光实在是太微弱了,无法驱散空气中那冷冷地寒气。 “今年格外冷啊,快下雪了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守卫搓搓冻僵的双手,说话间,一股白气从嘴里冒出。 旁边一个双手拢在袖中,脸庞、鼻头都冻得通红的守卫用力的跺跺脚,似乎这样能让他暖和些:“这鬼天气……一进冬天,咱们这些当差的就苦咯。” “今天还算不错,至少还能沐浴阳光啊。”胡子守卫抬头,眯眼看向空中。 见同僚做出一副陶醉模样,脸色通红的守卫打击的说道:“就这点阳光,有跟没有一样,要是起风了,咱们一样能变成两根冰凌子。” 话刚落,一阵极轻的微风从墙头吹过,拂到两人的身上,虽然是微风,但在这寒冷的季节,还是让两人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你这乌鸦嘴。”胡子守卫冷的缩缩脖颈,打趣的说道。 脸色通红的守卫嘟囔道:“还真起风了啊……这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得了,别说话了,要是被队长抓到,少不了一顿好训。” 胡子守卫紧张的四处观察一番后,瞪了脸色通红守卫一眼:“乌鸦嘴,别乱说话。” 一阵微风吹过墙头,吹过前院,吹过回廊,吹进后园一处空房间。伴随着一阵轻笑,本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突兀的出现了两道人影。 “父皇,这里的守卫很多啊。” “只是些凡人而已,难道这能阻挡月儿的脚步?”夏啸天没有放开手中的细腰,反而有揽紧的趋势。 “那处地方连一个窗缝都没有,只能从大门进入了,父皇快想办法吧。”玄月就势贴在夏啸天的胸膛上。 “小事一桩,让他们身处幻境不就得了。”夏啸天看向玄月的眼眸幽幽暗暗。 “那还不快走,来这里干什么?”玄月锤锤夏啸天的胸膛,眼里亮晶晶的,明显是兴奋的光芒。 “干这个……”夏啸天俯身含住玄月的柔唇,细细研磨起来。 抱着玄月一路飞奔,夏啸天早就被他那柔软的身子磨的火起,是以,一进府,便寻了一处无人房间,先缓解一下体内的欲火。 “唔……干正事……要紧……”玄月含含糊糊的说道。他可正期待看别人变脸的好戏呢。 “这也是要紧的正经事。”夏啸天不满玄月的分心,加重了嘴上的力度,舌尖伸进玄月的小口中激烈的翻搅,另一只手则进入玄月的衣袍,在里面探索起来。 “嗯……”玄月一声娇吟,颤抖着瘫软在夏啸天的怀里。 经过夏啸天这些年来不断的引导与调教,已年过十四的玄月早已识得个中滋味,只不过夏啸天怜惜他年纪尚小,倒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一阵耳鬓厮磨后,看着怀里宝贝儿那被情欲侵染的绝世容颜,夏啸天细细亲吻着玄月脸上每一寸,他真是爱煞了玄月这幅意乱情迷的模样,百看不厌。 “十五岁,月儿,等你满十五岁那天,父皇便要了你。” 刚刚回过神来的玄月听见此话,不由脸色更红,娇艳的似一朵刚绽放的花儿,他白了夏啸天一眼,道:“还有半年呢。” 话刚说完,又觉着不妥,羞涩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向夏啸天。 “呵呵,看来月儿是等不及把自己送给父皇了啊?”夏啸天舔舔玄月粉红的耳垂,戏谑地说道。 “父皇!”玄月懊恼地挥拳锤在夏啸天的胸膛上。 知道再调戏,有可能让玄月恼羞成怒,夏啸天轻笑中将玄月的衣袍整理好:“该去办正事了。”又撤了刚才布置的结界,而后抱紧玄月的腰从打开的窗户里纵身而出。 在副城主的府邸中,有一处戒备森严的小院落,不大的院落中,众多的巡逻士兵穿插交错,密集的岗哨彼此相守相望,刀剑在微弱的阳光下泛出森森寒芒。 小院子中唯一的一处房屋,此刻大门紧闭,门口站立着两名剑圣,他们精光四溢的眼眸警惕的扫视着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可以说,士兵们几乎快把这处不大的院落给填满了。 一股在场众人都无法察觉的无形波动从院外传入,而后快速的布满整个院落。等这股无形波动彻底笼罩了整个小院后,从院门口大摇大摆地走来两人,他们悠然的从士兵们面前经过,可奇怪的是,士兵们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好似根本就看不见这两人,任由他们推门进入屋内。 玄月与夏啸天相视一笑,将大门合上,而后来到外厢房,寻了一处椅子安然坐下,听着里间的争执。 “这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等他卸任还要二十几年,我没那么好的耐心。”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是二十几年而已,眨眼便过了,科菲林你何必冒险要争这二十几年呢。”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科菲林目前的情绪明显不怎么好,他咆哮道:“金天德你说的轻松,你现在才一百四十岁,还年轻,我呢?我已经两百九十岁了!再耗二十年,我根本就没指望了!更何况,以加巴尔的声望,说不定还会继任城主!” “神级的寿命可是有五百年的,你不是还有两百来年可活么,急什么?更何况,他加巴尔是没有机会继任的。”金天德一副自信满满地语气。 科菲林马上抓住重点,他问道:“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肯定加巴尔无法继任城主?你可别忘了他在罗兰城的声望无人能及,咱们以前制造的那些舆论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呵呵。”一道娇笑声响起,一个女人柔媚的说道:“副城主大人,您说加巴尔算不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海琳娜,我不懂你的意思。若单纯说加巴尔的为人,倒是有那么点愚忠。”科菲林略微沉默,随后不屑的说道。 “对付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其实很简单的,你们以前的方法都用错了。”海琳娜娇声嗲气说道。 “所以我才请宝贝儿你来帮我们的啊,这些年来你可都没有关心我了”金天德的语气极为肉麻。 “我怎么没帮你?虽然我人没在这里,但是这二十来年我可没少为你操心。”海琳娜一声娇哼。 “你们就别打情骂俏了,快说正事。”科菲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对付加巴尔那种人,有两种方法,一是身边信任之人的背叛,特别是亲人的背叛。二是至亲所爱之人的死亡。这两种方法不管发生了哪一种,都能让那种愚蠢的人难以承受。更别说加巴尔他非常不幸地碰上这两种。就算他是神级中阶那又怎么,一样能让他一蹶不振。”海琳娜缓缓地道出她的主意。 科菲林明显有些兴奋:“好主意啊!我敢肯定他会一蹶不振,这城主他也绝对没心思再当下去。怎么?你们想对付小迪瑞?” “迪瑞?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剑士了。呵呵,不过,如果有必要,我也不介意再寻寻他的晦气。我要让加巴尔心疼到喘不过来气,心疼到对这世界万念俱灰。能让他这样心疼的人,只有他的儿子与儿媳还有那个小迪瑞。”海琳娜娇笑中说着恶毒的话语。 正在玄月身上大吃豆腐的夏啸天猛地一顿,他眼里爆出凌厉的光芒。玄月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听到此处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加巴尔的儿子与儿媳在二十年前便失踪,我一直派人在打探,但他们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线索,看样子……是他们下的手了……”夏啸天传音解释给玄月听。 玄月蹙眉,心里嘀咕:‘这事在当年对加巴尔伯伯的打击不小吧,不过没有发现他们死亡,好歹还有一线希望在支撑着他,如果得知他们已经不在了,那刚刚经过亲人背叛的他……’ “加巴尔的儿子、儿媳?他们不是失踪了吗?难道……一直在你们的手中?”科菲林不愧做了几十年的副城主,从只言片语中便找到了重点。 第八十章 清除(下) 金天德得意的道:“人确实在我的手上,不过也半死不活的了,这还是宝贝儿当年送给我的,我还纳闷呢,为什么让我看好这两人,原来宝贝儿你早就打算好了的啊。” 海琳娜说道:“那当然,要不是这些年为晋级做准备,早能让加巴尔一蹶不振了,不过现在也不晚啊。你们知道这两人是谁送到我手上的么?是他们亲爱的表弟媳!呵呵……这个女人有意思,我喜欢。你们说,加巴尔要是看见他最爱的儿子跟儿媳变成两具残破的尸体,他会怎么样?呵呵……” “高啊!想不到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以前我也想过动动迪瑞,可这小子几乎不出门,一直找不到机会。”科菲林击掌说道。 听见加巴尔的儿子、儿媳还活着的时候,夏啸天才略微放松心神,可想到他们这二十几年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后,怒火便直冒。 加巴尔的儿子麦迪格跟夏啸天年纪相仿,彼此之间关系不错,也曾跟加巴尔与夏啸天几人一起游历大陆很多年。 玄月不愉的皱眉,本是来寻开心的,没想到寻了一肚子的火。他的手掌猛地活动起来,手印不停变幻,十指或曲或颤,一道道无形波动从指头发出,直奔里间。而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依然在兴奋地讨论着怎么对付加巴尔。 等一切布置妥当后,玄月拉着夏啸天站起身,缓步进入室内。里间面对面的坐着四人,上首两人,一个身材矮小,眼似三角。一个白白胖胖,挺着个大肚子。旁边两人,那中年男子目光阴鸷,身形魁梧。唯一的女子生的明艳动人,举止妖娆。中间一盆熊熊炭火使房间内一片温暖。 科菲林几人在两人出现在室内后才惊觉,他们转头看向来人,而后科菲林猛地站起身,他那尖锐得直刺人耳膜的声音响起:“尊贵的岚帝陛下跟十三殿下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介偷听墙角的无耻之辈了?” 在场四人,除了那女子海琳娜没有见过夏啸天与玄月以外,另外三人对这父子俩可一点都不陌生。他们不约而同地提起斗气,准备将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人拿下,毕竟,他们所谈论的话题是绝对不能外传的。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夏啸天与加巴尔是忘年之交。若让他们从这里出去,别说云岚这超级大国他们无法对抗,就是加巴尔也能将他们碾得粉碎。 他们也知道云岚的十三殿下很厉害,但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两人,毕竟,这里可是有着三个神级存在与一位大魔导师。而玄月还要分心照顾这个岚帝,他们的把握就更大了。是的,夏啸天此刻的模样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他的身上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在科菲林几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 三人快速的将两人围住,海琳娜则退到墙角,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魔力开始凝聚。 玄月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就凭你们几个?只怕不够吧。” “请殿下放心,就凭我们几个绝对够了,保证把殿下伺候的舒舒服服。”金天德盯着玄月的目光充满了淫猥和贪婪。 “就是,殿下到时候只管享受就行了。哈哈。”科菲林的倒三角眼此刻都只剩一丝缝隙了。 那目光阴鸷男子见到玄月后,眼里也是乍现出一缕惊艳,不过他并没有吭声,而是戒备的看着中间两人。 “喂,小的给你们用,大的我看上了,悠着点,可别给我弄死了啊,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本小姐的肚皮上,呵呵……”右手虚托着一枚白色的炽烈火球,海琳娜舔舔性感的红唇说道,还抛给夏啸天一个飞吻。 夏啸天忍着想撕碎这四人的想法,好整以暇的站着。现在可是属于他宝贝儿子的玩乐时间,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动手让玄月的乐趣大减。 “人长得丑,说话也难听……”玄月嘟囔着。 不过他这嘟囔的声音并不小,所以科菲林四人脸色均变得难看起来。 不等他们再言语,玄月从星月戒里拿出黑晶球,一脸不情愿的道:“啰,给你们送的礼物。” 金天德皱皱眉,他搞不懂这个孩子想干嘛,送礼物?与他同样困惑的还有两人,只有科菲林看清玄月手里的东西后,脸色大变,他哆嗦了一下后,大喊:“别让他激发那东西!危险!” 当年的罗兰会议,科菲林也有参加的。对于这黑晶球他可是心有余悸,当初仅仅是这东西的气息便让人难以承受,更遑论让这孩子激发它的攻击状态。虽然这东西属于亡灵一族,只有黑暗魔法才能激发,但现在全大陆谁人不知面前这孩子是个全系魔法师。 随着科菲林的大喊,四人全部动了起来,蓦地,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即使张嘴也无法办到,只剩眼珠子能转动,四人惊慌失措的想挣扎,但一切于事无补,刚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三个男人一副攻击的模样,空中还停滞着一枚凝固了的火球。 玄月见他们这副模样,满意的笑道:“这空间禁锢可是我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你们该感到荣幸。” 此刻的玄月笑的那么灿烂,让人目眩神移。但他的笑容落在四人眼中,却让他们冷汗直冒,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这种生死不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真的很恐慌。 玄月对着夏啸天开心的一笑,指着金天德道:“父皇去搜魂,咱们好去救人。” “好。”夏啸天爽快的答应。 金天德圆睁的眼里盛满恐惧,他听到‘搜魂’两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看着夏啸天走近,他心脏急剧地跳动,若不是身体动不了,此刻一定能够看见他浑身颤抖。 看着金天德眼里的乞求,夏啸天毫不为之所动,他伸出食指点住金天德的额头,微微皱眉,因为金天德满头大汗,被他汗水沾染,使夏啸天非常厌恶。 金天德猛地睁大眼睛,眼珠似乎要从眼眶里爆出一般,布满血丝,从他额头青经凸出,胸膛急剧起伏来看,科菲林他们都知道,金天德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大到连一位神级初阶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少顷,夏啸天收回手指,取出丝帕用力的擦拭,对着玄月点点头。而金天德大睁的眼里,生机飞快的流逝,不一会儿,便见他瞳孔扩散,鼻端再无任何气体冒出。 玄月不满地道:“那是我的玩具。” “呵呵,这不是还有三个么,快些解决了吧,要救的人情况不怎么好。”夏啸天宠溺的揉揉玄月的脑袋。 “嗯。” 随着灵力的灌注,黑晶球爆出一道耀眼的黑芒,而后一股黑雾从球体内弥漫而出,黑雾不停地翻滚,似有无数的魂魄在其中挣扎,滚动着。从诡异的黑雾出现后,室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它们飘飘浮浮地,却快速的接近科菲林三人和金天德的尸体,而后将他们紧紧地包裹。 科菲林三人感受到那股冰冷至极,带着浓浓死亡的气息,忙屏息敛气,但是无用,黑雾从他们的皮肤毫无阻碍地钻入他们的身体。只见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枯萎。短短两三呼吸之间,四人变成了四具干尸,他们死不瞑目的眼里满是恐惧、绝望和不甘。 玄月挥手撤了空间禁锢,四具失去依靠的干尸僵硬的砸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屋外的士兵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早已死亡,依然在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就在玄月启动黑晶球的时候,在极为遥远的一处地下溶洞里,一颗比玄月手中的黑晶球略微小,但模样却相同的黑色球体一样爆出一股炫目的黑芒,而后浓浓的黑雾从球体内散出。布满这个小洞后,又向外面的大溶洞扩去。 大溶洞,不,这里其实不应该称之为大溶洞,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一眼望不到边际,林立的钟乳石耸立其间,像一根根擎天石柱支撑着洞顶。这里应该称为什么呢?地下城?不!名不副实,看那密密麻麻不停走动的骷髅、腐尸们,还有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尸臭味,以及四处弥漫的浓浓的死亡气息,这里应该称之为死亡乐园。 在黑雾弥漫到这里后,那些摇晃着森森白骨,走路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的骷髅,还有流淌着绿色尸水,散发恶臭的腐尸们纷纷停下它们那似乎永不停歇的脚步,贪婪的吸收起黑雾来,这黑雾对它们而言好像是绝世美味。 一个身着破烂魔法袍,肌肉干枯,眼冒幽幽绿芒,浑身缠绕着黑雾的亡灵疾步走入盛放黑晶球的溶洞。这亡灵正是曾袭击罗兰城的亡灵巫妖。在它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铠甲的骷髅,这骷髅与外面那些骷髅不同,铠甲骷髅的白骨散发出莹莹光芒,就好像整个骷髅都是用极品白玉雕刻而成。 “这是来自圣物的召唤啊……我们伟大的圣物……可恶的人类!该死!”巫妖看着散发浓浓黑雾的黑晶球先是激动,立刻又变得愤怒,它枯爪似的双臂高举,仰头咆哮,身边缭绕的黑雾似魔云般翻滚不止。 “大人,我们现在有一颗魔星了,再去罗兰城试试吧,魔星一定能打败人类的。”骷髅下颚张张合合,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但它的声音却传入巫妖的脑海。 原来骷髅并不是用嘴说话,而是通过它们的灵魂火种传递它们的话语。 “古西塔,现在不急,一颗魔星恐怕制止不了他,我们还要再寻魔星,若能将魔星聚齐,那让圣物回归将没有丝毫阻碍。等魔星聚齐与圣物相连,这世间将再也不会有那些恶心的生灵,这里将永远属于我们亡灵了。”巫妖眼前浮现出一张绝世容颜,它厌恶的甩甩头,想将那张脸甩出脑海。 那讨厌的人类实在是太强大了,经过这么些年,他不知道又强大到何种地步了……魔星……魔星是我们亡灵的希望,等我们聚集了魔星,我会亲手将你制作成一具干尸! 第八十一章 营救 天空阴霾,铅灰色的云层离地面似乎极近,冷冽的寒风此刻刮得格外起劲,不多时,便下起了濛濛细雨,雨很小很细,像雾像风飘飘洒洒。 离副城主府邸不远的街边,玄月与夏啸天正商量着什么。 “还是不用先通知加巴尔了,让他看见儿子的惨状,他更难过。”夏啸天觉得先把人救出,再送回府。 “父皇,我认为加巴尔伯伯更希望由他自己把儿子救出来。”玄月却觉得应该先通知加巴尔。 夏啸天凝眉,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玄月说的没错,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夏啸天实在不愿加巴尔再受打击。 “走吧,父皇,去城主府。”玄月伸手勾住夏啸天的脖颈,示意夏啸天抱自己。 夏啸天看见玄月这状似撒娇的模样,不由在他的唇角抢吻一口,而后搂紧他的腰,迅速掠远。 城主府内。 加巴尔独自一人对着满桌饭菜,食不下咽。迪瑞由于解决了身体里的问题,早就迫不及待地练功去了,而侄子一家由于居心叵测,被赶出府了,现在偌大的府邸内,只剩下他一人独自用晚餐。 “唉……”加巴尔低叹着端起碗,拿起筷正准备吃饭。 “加巴尔伯伯。”随着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两道身影。 加巴尔见到来人,心情不由稍稍好过些,他招呼道:“你们来的正好,来陪我吃饭,一个人吃饭实在没意思,啸天,咱哥俩喝两盅?” “别吃了,快跟我们走。”夏啸天见加巴尔不怎么好的脸色,微微担心。 加巴尔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去救你儿子跟儿媳。” “啪” 加巴尔手中的碗筷摔落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我儿子跟儿媳……他们……在哪里?” 二十几年的期盼,二十几年的等待都已经快让这老人绝望了,现在乍然听到他们的消息让加巴尔恍如在梦中。 夏啸天回想到从金天德灵魂里搜出的麦迪格的现状,他心里一阵不舒服:“加巴尔,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们现在的状况不怎么好,被人囚禁了二十几年……” “快走啊!快走!”加巴尔只觉得浑身气血直往大脑里冲,他蓦地大喊着奔向门口。 加巴尔只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正在受苦,正等着自己去救援,浑然忘却,他并不知晓儿子被囚禁之处。 夏啸天与玄月跟在加巴尔身后,也没有提醒他,因为加巴尔一路狂奔,暂时倒也没有跑错路线。 寒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冰冷让加巴尔逐渐开始清醒,此刻才记起自己不知道地方,他有些惶然的回头,见夏啸天与玄月正在身后:“快,快带我去。” “没走错,他们在金天德家的地牢里。” “金、天、德!”加巴尔咬牙切齿的低声怒吼:“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濛濛的细雨似乎在回应加巴尔的仇恨,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没打伞的行人们忙不迭的,跑到屋檐下躲避这突然加大的雨。 监察官的府邸没有城主府占地广,但从那些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建筑来看,比城主府更为奢华。 三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府邸的内院,进入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呯呯”声后,又沉寂下来。 “这里。”夏啸天转动墙上一盏魔法灯。 “咔咔” 墙上做装饰用的细格木柜缓缓地移开,露出了一个门洞,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腥臭味。 三人顺着石阶鱼贯而行,一路都有魔法灯,倒是非常明亮,但那股腥臭味随着三人的接近,越发的浓重。 由于有着金天德的记忆,夏啸天带着玄月两人轻松地避过所有机关接近地牢。 石阶尽头是一间宽大的刑室,各种已知的刑具,这里几乎都不缺,一些刑具上还沾有斑斑已经干枯变黑的血迹。三个守卫正围着一张木桌剥着硬坚果,喝着小酒聊天打屁,浑然不觉这里的臭味刺鼻。 “你们是什么人?”三个守卫纷纷站起,其中一个年轻守卫问道。 加巴尔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回答他的问题,狂暴的火属性斗气照亮了这间刑室,轻易地震碎了三个守卫的心脉:“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加巴尔脚不停歇地穿过刑室来到地牢。此地牢房倒是不多,仅仅十间斗室,墙壁全是被土系魔法加固过,坚如磐石。过道一边是儿臂粗的铁栏栅。 加巴尔一进入此地便大呼:“麦迪格!艾瑞!麦迪格!艾瑞!” 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加巴尔眼中满是焦虑和心痛。 “救救我,请你救我出去。” “哈哈,天杀的金天德,终于有人要收拾你了,哈哈。” 地牢里关押的人并不多,只有十来人,但一些人不断说话,也显得吵吵嚷嚷。 “嗬……嗬嗬……” 一道极为嘶哑嗓音夹杂在这些吵嚷的声音中非常轻微,轻微到能使别人轻易的忽略过去。可是加巴尔不是别人,这道嗓音虽然嘶哑,但他依然熟悉,即便是梦中也不会忘记。 “麦迪格!” 加巴尔大步跨到一间牢房前,里面一堆分不出颜色的破布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之人,长长的头发跟脸上的胡须纠结成一团,赤裸着身体,身上已经看不到皮肤,覆盖了一层黝黑的痂。 他艰难的看向过道,从喉咙间不停发出“嗬嗬”声,本黯淡的眼里现出强烈的希望。 “啪” 加巴尔一把揪断铁栏栅,冲入室内轻轻地抱起那人。不顾这里刺鼻的臭味以及他肮脏的身体,不停地亲吻他的眼睛、额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加巴尔老泪纵横,心如刀绞。妻子早早过世,只给他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他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孩子拉扯大,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就在他以为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儿子与儿媳却莫名失踪。现在才知道儿子、儿媳全是因为他才受这无妄之灾时,加巴尔的心在滴血。 父子两的眼泪交织在一起,在麦迪格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嗬嗬”麦迪格眼里突然冒出焦急,他急促的唤着。 “怎么了?我的孩子?”加巴尔紧张的搂紧麦迪格,见他不停瞟向外面,马上便知儿子在焦急什么:“放心,孩子,啸天去找艾瑞了。” 就在他话语刚落,夏啸天托着一个同样枯瘦的人走进来,身上套着夏啸天的外衣,纠结成一个个疙瘩的长发拖在地上,像一块使用以后被丢弃的烂抹布。 “嗬嗬……嗬嗬……”麦迪格本来就激动的情绪,在见到夏啸天怀里不成人形的艾瑞后,更为不稳起来,喉间冒出几声后,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麦迪格!麦迪格!”加巴尔此刻仅仅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所以一见儿子晕倒了,他就跟别的父亲一样惊慌起来。 “他们的身体太糟糕了,回去吧。”夏啸天提醒道。 “对,回家。”加巴尔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麦迪格包裹严实,小心翼翼的抱起。 感受着手里这具轻飘飘的身体,加巴尔又是一阵心酸。不知儿子受了多少苦,当年那个魁梧,壮实的汉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能行动的扶好不能行动的,对,就这样。”玄月清脆的声音从刑室里传来。 等夏啸天与加巴尔进入刑室后,便见所有的囚犯全被玄月集中在此地。囚犯们的样子虽然明显都不怎么好,非常虚弱,但此刻精神倒是都不错,他们一个个相扶相帮眼露希翼的看向玄月。 “走吧。”夏啸天轻轻说道。 “走啦,走啦。”玄月挥挥手,模样跟那些工头有的一比。 一群人跟在玄月身后跌跌撞撞,缓慢的走着,长期的营养不良,使他们连支撑自己体重的力量也快失去了。 夏啸天微微蹙眉,一股灵力从他身上散出,轻柔地托起所有囚徒,囚徒们先是惊慌失措,而后发现没有任何危险,又不用走路,便一个个心安理得的凌空坐下。 “什么人?站住!” 刚行出院落,一声厉喝便响起,引来了一队巡逻士兵,当他们看见那凌空漂浮着的十来人后,一个个吓得倒抽冷气。在天玄大陆上哪个不知,只有神级巅峰才有凌空的能力。是以,这些士兵们全将那些囚徒当成神级巅峰存在了。 加巴尔对金天德恨之入骨,连带的对他府中之人也一并恨起。他雄浑的斗气似海浪般的涌向士兵们,让这些士兵们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断气。 “死有余辜!”加巴尔看向府内最奢华的地方,眼里的仇恨如刀似箭般凌厉。 “加巴尔,先回去,麦迪格他们经不起折腾了,一切稍后再说。”夏啸天没有告诉加巴尔金天德他们已经死亡的事,一开始是没时间说,现在是不想耽搁救治时间,毕竟,解释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何况,旁边还有别人。 “嗯。” 一路避开守卫,一行人轻易地离开了金天德的府邸,直奔城主府而去。 第八十二章 一锅端 亡灵惊现罗兰城! 这消息迅速传遍天玄大陆,不管老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均人人自危,因为他们不知道亡灵下一个目标是谁。至于亡灵为什么会将罗兰城副城主科菲林、监察官金天德等人变成干尸,许多人也是各自猜测,各种各样的谣言四起。 没人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当各国在罗兰城的使者赶到现场后,发现那遗留的浓浓死亡气息,便肯定了此为亡灵所为。因为这世上除了亡灵,别的生灵,只要是有一丝生命力的生灵都无法发出这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魔法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罗兰城的时候,这事端真正的制造者却正悠闲地在畅游奥托坎帝都。两人身披带有兜帽的大氅,不但将身形完全包裹,也将容貌掩盖。街上做如此打扮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是以,两人并不显突出。 “月儿,玩了一天了,还没尽兴?”夏啸天宠溺的问道。 玄月依然四处观望,饶有兴趣的道:“这里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呢。” “呵呵,可是现在是晚膳时间了。”夏啸天提醒道。 从早上来到奥托坎,玄月便一直到处逛,就连午膳也是随便吃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拉起夏啸天再次逛了起来。他那星月戒里,在这一天不知道多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晚膳时间了啊……”玄月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灿烂的一笑:“天快黑了啊……呵呵,走,吃晚饭去。” 夏啸天无奈的拉住举步向前的玄月,指指旁边一座装饰豪华的酒楼:“放着眼前的好地方不去,你打算去哪?” “嗯?没看见……走,进去。” 冬季天黑的格外快,仅仅一顿饭的功夫,便由亮变黑。 “不在?”玄月收回神识,微微蹙眉。 “没找到?”夏啸天执起茶壶,为玄月倒上一杯茶水。 “嗯。”玄月眼神闪烁,有些不愉的说道:“找到他们的老巢了,里面还有两个神级存在坐镇,但那个副首领不在那里。咱们被骗了?当时该搜魂的。” “呵呵。”夏啸天揉揉玄月拢起的眉心,柔和的道:“有没有被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端起茶杯浅泯一口,玄月突然又高兴起来:“父皇,你说亚恩知道神临老巢被连锅端了,会是什么表情?神临可是他的一大臂助啊。” 说到亚恩,夏啸天的眼里闪过一缕厉芒,对于这想碰触他逆鳞的人,夏啸天可一门心思的要除之而后快,还是要光明正大的除掉,让亚恩失去所有后在绝望中死亡。 “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殊不知自己的死活全在他人的掌控中。”夏啸天不屑的说道。 “呵呵。”感受到夏啸天的不愉,玄月转移话题:“加巴尔伯伯的事真的不用管?” “不用。”夏啸天轻轻一笑,道:“他的人脉非常广,再说了,这是他的家事,理应由他自己处理。” “那女人不能留,太恶毒了,就怕加巴尔伯伯找到后一样下不了手。” “看看吧,他若是真的无法下手,咱们再暗地里帮一把。这女人的确是个隐患,若不除,不知会给他们一家再引来什么祸端。”看着玄月一副悠闲模样,夏啸天又道:“看来月儿今天不打算行动了,是不是还想再玩一天?” “玩一天也行,不过,办完事后再玩,感觉更好。”放下茶杯,玄月伸了个懒腰:“该出发了。” “呵呵。”夏啸天在桌子上放了一张银票,揽起玄月的腰从雅间的窗户纵身跃下。 “父皇这些日子似乎喜欢上了跳窗户。” “更喜欢这样抱着你到处跑。” …… “这宅子可真大啊……”顺手放倒一个守卫,玄月感慨的说道。 两人从进入这处大宅院后,便一路探查过来,此地之人全是他们下手的目标,从大门口一路清除,所有人均是无声无息的死亡。偌大一处外院,仅仅片刻间便一片死寂。 “估计是他们那个皇帝赐的吧。”夏啸天将被他灵力包裹着的三人心脉震碎后回答。 “外面干净了,去内院吧。”玄月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缓步而去。 巴鲁斯有些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天都感到心绪不宁,从晋级为神级这两百来年以来,这样的情况还从没有出现过。 “巴鲁斯,你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坐下,坐下。”同为神级中阶存在的霍顿不满地说道。 刚用过晚饭,此刻厅里除了巴鲁斯、霍顿,还有他们的家眷。女人们聚在一团,正聊得开心,孩子们也同样低声讨论着什么,孙子、曾孙们则在一旁打打闹闹。 “霍顿,我总觉得有点心慌意乱。”巴鲁斯倒也听话的坐下,不过并不怎么安心。 啜了一口茶,霍顿微微眯眼,不在意的道:“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使你心慌意乱啊?喝茶吧,你肯定是火气上来了,多喝茶泻火。” 巴鲁斯也觉得霍顿说的在理,这世上的确没什么事能让自己烦恼,毕竟是一个神级中阶不是么?神级中阶在这个大陆上可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 想是这样想,但心内的那股烦意越发强烈,甚至有了不祥的预感,巴鲁斯猛地站起身,大喝:“来人!” 厅内众人均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巴鲁斯,被打扰了好心情的霍顿不满的瞪了巴鲁斯一眼。 门口的守卫疾步入内:“大人。” “通知下去,加强戒备!”巴鲁斯厉声命令道。 守卫还没来得及回话,从厅外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迟了。” “轰” 雄浑的斗气从霍顿和巴鲁斯的身上猛地爆发,妇孺、孩子们一瞬间都呆愣在原地。 “进去。”霍顿一改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对着家眷们急吼。 能通过层层守卫、暗桩悄无声息抵达此地,而且自己跟巴鲁斯都无法察觉来人的存在,那只有一点,来人比自己两人更为强大! 就在妇女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往内厅退的时候,两道黑影进入了大厅,大氅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兜帽掩盖了他们的容貌,在他们身上,巴鲁斯与霍顿感受不到一丝能量的波动,好似面前之人只是两个不具任何功力的平凡人。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之感,使巴鲁斯两人浑身汗毛乍竖,瞳孔急剧收缩。 “两位……”巴鲁斯觉得喉咙干的厉害,声音略微嘶哑:“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玩儿……”清脆的嗓音从身材小一点的黑影那里发出:“杀人。” 霍顿与巴鲁斯的心沉到了谷底,霍顿犹有不甘的问道:“不知这里何人得罪了两位大人,以至于两位杀上门来?请两位大人明示,我等一定秉公处理。” “你能做主?”小黑影,也就是玄月暗自一笑。 霍顿正色说道:“能做主,一定还两位一个公道。” “呵呵。”玄月轻笑出声:“好啊,那我告诉你得罪我的人是谁,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哦。” “一定,一定。”霍顿稍稍松了一口气,心内不由暗骂那得罪眼前之人的蠢货。 “你们的副首领。”玄月戏谑的看向呆住的两人,继续说道:“你秉公处理吧。” “这……”霍顿哑言。 巴鲁斯连忙接口道:“两位大人是否弄错了?我们副首领这些年一直为晋级在闭关修炼,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哼。”玄月冷哼一声:“大年三十的跑到我家大闹一番,你们还说他没出去?” 巴鲁斯与霍顿互看一眼,这事他们知晓,正是因为知晓,他们此刻更为紧张,巴鲁斯咽咽口水:“你们是……” 玄月掀开兜帽,露出他那绝世容颜,唇角噙着笑,但笑意并没进入眼底,眼内一片冰冷。看着戒备中的两人,玄月缓缓地道:“他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巴鲁斯苦涩的道。他现在才知道当初副首领回来时为什么会一副沮丧,这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啊,而神临还三番四次打这人的主意,报应来了…… “不知道么……”玄月缓缓走动两步,巴鲁斯、霍顿犹如惊弓之鸟般急速后退几步。 “我们真的不知道,副首领从……云岚回来后便一直稳固他的境界,在正月十二那天,他突然找到我们,告诉我们说他要离开已知大陆了,就跟别的神级巅峰一样离开,他说他不得不离开,必须离开。但副首领并没有告诉我们他的去向,也没有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霍顿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快速的将他知道的一切说出,只希望面前的煞星不要将副首领的罪责转移到他们的身上。何况,在他们的身后还有自己所有的至亲。 “这样的啊……来晚了。”玄月不满的蹙眉,而后看向巴鲁斯两人,冷冷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没有任何表情:“那你们也没用了。” “轰” 霍顿身上的斗气在玄月说出这一句话后,猛烈的爆发,一把大剑出现在他手中,他大吼:“巴鲁斯,带孩子们走!快!” 巴鲁斯眼里闪过复杂的目光,他与霍顿相处一百多年,彼此的感情非常深厚,在这关键时分霍顿独自留下御敌,这是必死无疑之路啊,但巴鲁斯没有丝毫停留的直往内厅掠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保住霍顿的血脉。 巴鲁斯与霍顿不能说是好人,他们手中沾染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才爬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谁又能说他们做的不对呢?即便不是好人,但他们之间的友情却跟别人一样的纯粹,甚至比很多人更为深厚。 “这个宅子里不会有一个会呼吸的生命存在。这不也是你们神临经常做的事么?”玄月冷声宣布了此地所有人的下场。 玄月抬起他那莹白如玉的手,对着空中展开五指,无形的波动从他的指尖急速扩散,途经之处瞬间被凝固,空气、灰尘、舞动的沙幔、作势欲扑的霍顿,抬腿疾奔的巴鲁斯、内厅里所有家眷全部凝结。 而后,玄月展开的手掌轻轻地一握,屋内一切的东西,一切的人全部如同被切割一般,如同玻璃一般破碎。 所有人惊恐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先是从各处冒出无数股细小鲜血,就像一个满是裂口的皮囊般,而后裂口越来越多,鲜血越喷越远,随后,便是肉块往地上掉落,鼻子、耳朵、手臂……无数人体碎块在大厅、内厅里铺成一簇簇凄艳的绝望之花。 大厅再无一人,只余下一句似叹息般的低语,回荡在这血腥味浓郁的屋内。 “多少人被你们弄得家破人亡,多少人被你们灭了满门,颠覆小国时,你们又灭了多少家族,你们死得并不冤,死有余辜……” 第八十三章 亡灵行踪(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亚恩猛地推开偎在他身边的美艳女子,阴鸷的眼神紧盯他的宰相沙加特。 沙加特将刚才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启禀陛下,垣顺街的一处大宅子,也就是里奥特亲王府邸旁边的宅子发生了命案,没有一个活口,据现场统计共有三千五百六十三具尸体。其中还包括两名神级存在霍顿、和皇室长老巴鲁斯。” “咔嚓” 亚恩手中的玉杯变得粉碎,眼色阴冷至极。那处宅子他很熟悉,在他还没登基的时候,那处宅子便被他秘密买下,而后又赐给了神临组织,现在这宅子里住着神临里的所有主要成员。 神临,光这个名字就能让许多小国为之颤抖,很多小国都被它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它所拥有的神级存在能跟超级大国相媲美,它行事神秘、手段毒辣。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一个组织,被人无声无息之间消灭了。在他亚恩的庇护下,在两位中阶神级存在的守护下,被灭了…… 这让亚恩有一瞬间的惊愕,而后便是极度的愤怒,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恐惧。神临被灭,亚恩可以说失去了一个助力,一个游走于黑暗中的助力。而巴鲁斯还是隶属于皇室的长老,神级中阶啊,这样的存在每个国家并不多,哪一个不是被高高供起,他们的作用就是震慑别国,每失去一人,都能让他隶属国的君主肉疼很长时间…… “霍顿与巴鲁斯是死于何种攻击?”亚恩声音森冷,足见他此刻心情是糟透了。 沙加特回忆在现场看见的场景,脸上浮出了一丝害怕的表情:“他们死于同一时刻,同一种攻击……”。 “也就是说他们被同一人……一招杀死?”亚恩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使之不会颤抖。 一招灭杀两名中阶神级,这事绝不是刚进阶为巅峰存在能做到的,只有那些成为巅峰多年,仰或是……半皇级……可是这大陆上不是没有这些强者么?神临什么时候招惹了如此强者? “陛下,需要调查吗?”就在亚恩思绪起伏的时候,沙加特微带苦涩的声音响起。 “调查……”亚恩的心狠狠地颤了颤,语气不怎么好的道:“你能查清?还是说,就算查清了你能抓住此人?” ‘调查个屁!若是把此人引来,只怕朕这皇帝就做到头了。一群蠢货!’亚恩心底诅咒般的吼着。 “这个……”沙加特咽咽口水,脸上苦涩味更浓:“臣办不到。” “办不到还说!动动你那猪脑子,这样的存在能招惹吗?啊?你是不是嫌朕的日子太清闲了,想给朕找点事做?啊?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乱嚼舌根!近段日子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朕收敛一点,不要随便招惹是非!”亚恩脸色铁青,大声咆哮道。 “是,陛下。”虽然被亚恩骂的狗血淋头,但沙加特心情却好了许多,因为不用去招惹那位可怕的存在了。 见沙加特低垂着头,但明显轻松许多的模样,亚恩的火就更大 “滚!” 一碟浆果飞来,砸在沙加特的脚边,红色的浆果汁斑斑驳驳的染红了地面,在沙加特的眼中,地面上的浆果汁与案发现场的血腥地面相融合…… …… “就是这家?”玄月看着眼前一座朴实无华的两层楼房问道。 夏啸天将玄月的兜帽往下拉了一点,因为玄月抬头,已经能让别人看见他的鼻端了:“嗯,就是这里,进去吧。” “真有那么美味?比家里厨子做的还好吃?”玄月嘴里虽然在疑问,但从他亮晶晶的眼眸里便能看出,他此刻兴趣浓厚。 “各有各味吧。”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肩,进入了楼房。 此处装饰一般,地方不大,只有二十几桌,但好在非常洁净。大厅内几乎快要坐满客人了,每人面前都有几个小蒸笼。客人们虽然只是小声的说话,但所有的音量聚集在一起还是形成了一片“嗡嗡”声。 在两人进来后,由于他们的装扮引来一些人的侧目,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越是藏着掖着,别人越是想探查明白。 “两位客人快请进。”一个小二轻快地小跑到两人面前,笑意盈盈的将人往桌前带。 “去雅间。”夏啸天曾来过这里几次,是以知道楼上有几间雅间,他可不想让他的宝贝儿在一片嘈杂中用餐。 “真是对不起两人客人了,楼上的雅间已经坐满了,就连这里的桌子也就只有这两张了,两位客人您们看……能否将就一下?或者稍等片刻,等雅间空出来?”对这两位连身体带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小二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说不定就是些脾气古怪之人,于是他满脸笑容,和善的道。 夏啸天微微蹙眉,此地的灌汤包味道非常不错,远近闻名。今天专程带月儿来此尝鲜,不想没了雅间。 就在夏啸天略显不愉的时候,玄月拉起他的手,往一张空桌上走去:“能吃到美味就行了,这里好,热闹,就这里。” “两笼雪玉兔包,两笼鸡肉包,两笼青菜包。”夏啸天一边吩咐,一边扫向四周往这里观看的客人。 那些正打量玄月两人的客人们虽然看不见夏啸天的眼睛,但他那森冷的目光却透过兜帽让这些客人们心底泛寒,于是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各自面前的灌汤包发起了攻击。店内的声音也因此小了许多。 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很快便上桌,玄月夹起一个咬了一小口,慢慢咽下后,道:“皮松软、馅儿可口、汤汁鲜美,不错。” “呵呵。”夏啸天低声笑道:“喜欢就多吃些,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了。” “嗯,父……亲,你也吃。”父皇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玄月及时改了口,才没引起此地的震荡。 两个浑身掩盖严实的人,正以极为优雅的姿势用着……灌汤包,这一幕,说实话,真的有些怪异。 这里的客人们都在说着各自的话题,但议论最多的还是关于罗兰城亡灵事件。 “那科菲林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亡灵的什么秘密,才被亡灵灭口的。” “说不定,他们跟亡灵相互勾结,分赃不匀才被杀了的。” “别乱说,谁敢跟亡灵合作?那不是极为大胆就是极为白痴,你说科菲林当了几十年副城主,又是神级存在,他不知道亡灵的危害?你这猜测站不住脚。” “也许是亡灵逼迫科菲林他们,要他们帮亡灵偷回它们的圣物,科菲林副城主他们不受威胁才惨遭杀害的。” 林林总总的猜测汇聚玄月的耳朵里,他与夏啸天相视一笑,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没想到科菲林都变成了英雄了。 “唉……亡灵啊……又要开始大规模的袭击人类的城市了,这些人却还在这里无忧无虑……”在玄月旁边坐着一老一少,老人在听见客人们的议论后,忧心忡忡的低声说道。 “父亲,别乱说话。”青年急忙打断老人的话,四处看看,由于老人的声音低,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青年小声的说道:“父亲,别忘了咱们是出来避祸的,不要引来无谓的麻烦,爷爷现在的处境已经很不好了。等亡灵这次的袭击过路后,咱们得马上回去。” 老人愁眉苦脸的道:“咱们都出来了,可你爷爷还留在那里,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次亡灵的侵袭……还有那么多的乡亲们,不知道回去后还能看见几个熟人……”。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这不能怪我们,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救他们,再说也没人相信爷爷的话啊,大家都把他老人家当疯子一样看待。相信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夏啸天与玄月越听越不对劲,开始是以为这父子在议论罗兰城的事,可一路听下来发现他们是在预示亡灵的下一个目标地。 “我去问问。”夏啸天轻声对玄月说道,见玄月点头,便来到旁边的桌前,在那父子诧异的目光中坐下。 “你们好。”夏啸天先是礼貌的对两人点点头,而后接着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能跟我详细的说说吗?” 青年警惕的看向面前这个神秘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并没有谈论什么事。” “不用紧张。”夏啸天语气柔和的道:“虽然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以至于这样警惕,但我只想告诉你们,若你们说的是事实,那么我就能拯救你们那些乡亲们和你们的爷爷。” “你真的有这能力?”老人看向夏啸天的眼里浮出一点点希望。 “父亲!”青年急声喊道,而后看向夏啸天,嘲讽的道:“就凭你一个人就妄图阻止亡灵的大军?你若有这能力为什么不将它们找出来消灭掉,还让它们再次袭击人类?继续毁灭一切生灵?” 面对青年的质问与嘲讽,夏啸天略显不愉,成为帝王几十年来,何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不过想起他们刚刚的对话,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后,夏啸天平静的道:“你们若真关心你们的亲人,你们的乡亲的死活,那便告诉我真相。你们若并不真心关心他们,那你们就继续苟且偷生。” 说完,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夏啸天便站起身走回玄月身旁。 “为什么不告诉他?也许他真能做到。”老人压低声音,有些焦急的说道。 青年偷瞅了夏啸天一眼,同样低声说道:“若是城主知道我们在外面还说这些话,一定会以散布谣言的罪名将我们抓起来,再说,爷爷现在已经被监视了,不能让他再受伤害。” “只要能救下城内众多百姓,就算我们一家全死了,那又怎样?咱们死得其所,去的安心!”老人大义秉然的说道。 “父亲……”青年看着老人坚定的眼神,难以决策,犹豫良久后,他狠狠地点头:“好吧,就算死,咱们也要将这消息传出去,也许真的能有人相信。” 夏啸天唇角噙起一抹笑意,这一切均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能看出这两个百姓是真心关心他们的亲人跟乡亲们的,想拯救他们的希望终究会战胜他们心中对某人的恐惧。 那父子俩一起来到这边,青年有些腼腆的道:“刚刚对不起,我们是有苦衷的,所以不敢说出来,请问,您现在还想知道吗?” “请坐。”玄月指指椅子,脆生说道。 “谢谢。”父子两人有些拘谨地坐下。直到放开心神后,这对父子才发觉面前这两人浑身洋溢着不可名状的贵气。 “来,边吃边说,不用客气。”玄月将面前的灌汤包往那对父子面前推了推。 “不,不,我们已经吃饱了,谢谢。”老人连连摆手。 玄月也没有勉强,点点头道:“嗯,那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夏啸天极为快速,极为隐蔽的布上一个隔音结界,将四人一桌笼罩在里面。 “亡灵马上就要袭击我的国家,我的家乡川南城了。您们相信吗?”青年犹豫了一阵后,快速的说道。 “你就这么一句话,让我们怎么相信呢?至少你得说出这消息从那里来,好让我们做出判断吧?”夏啸天慢慢悠悠地说道。 第八十四章 亡灵行踪(下) 青年张张嘴,而后沮丧的道:“是从我爷爷那里得知的,也许你们一样不相信这事吧……”。 “你爷爷是怎么说的?”玄月并没有表现出不信任的模样,他认为,在如今这个亡灵重现的大陆上,应该没有人愚蠢到用亡灵来袭这个话题,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管这一家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从何种渠道得知这消息,但从他们敢于拼上自己的性命来看,也许有那么一丝可信度。 “爷爷说亡灵们要来川南取一样东西,一件邪恶之物。在亡灵袭击了安米图后,爷爷就一直这样说,他告诉他能见到的每一个人,让他们离开川南,避开亡灵的袭击。就因为这样,爷爷才被城主大人警告与监视了起来。请您们相信我爷爷,爷爷他是一位睿智的老人,不是疯子,他此生从没说谎,爷爷既然说了亡灵们会来川南,那它们一定会来的。”青年极为真诚的说道。 “我们相信你爷爷!”夏啸天与玄月互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一缕惊诧,而后夏啸天郑重的道。 亡灵袭击安米图只为地底宫殿里的被封印之物,而那被封印之物能被亡灵们如此看重,那对它们一定有极大的帮助,对亡灵有帮助的东西,那对生灵们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以称之为邪恶之物。 况且,亡灵袭击安米图的真相只有各国最高统治者和重要官员知道,同时各国也一致同意下达封口令,怕引起天玄大陆上的生灵们恐慌,所以就连一般的王公贵族也不知内情。而那个普通老百姓竟然能知晓亡灵们的真实意图,这不得不让夏啸天与玄月惊异,同时也重视此事起来。 “您们……您们真的相信……真的……”老人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年来,为使人相信此事,他们一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任他们磨破了嘴皮,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哪怕是自己的亲戚们。所有的人都将他们当做疯子来看待,当做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的人来看待。 “是的,我们相信你父亲说的话。”玄月肯定的回答,而后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过具体时间?” 老人想了想,而后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时间,他只是说快了,快了。父亲说的很多话我们听不懂。” 夏啸天蹙眉,川南所在地他知道,那是荆川国的一个城市,荆川国是依附于云岚的一个小国家。他有心想找那位老人问清楚,可这里到荆川国路途遥远,就算一路飞奔,起码也要七至八天。这还是以夏啸天的速度来说的,若是平常人,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大约三个月的时间。 夏啸天将这些情况告诉玄月,玄月思考一番,道:“天翔这些天快要晋级了,还是等天翔晋级以后再去吧,根本不耽搁时间。” “好。”夏啸天也觉得这样不错,以天翔那变态的速度一天之内绝对能赶到荆川。 “这事我们会解决的,你们放心。”玄月对那父子俩轻轻说道:“何处能找到你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父亲叫林刚,我们家在川南的城西大街上有一处店铺,专售魔兽身上的东西,没有店名。父亲就在那里,您们只要在那条街上一打听,便能知晓。”老人面容有些苦涩,可见那里在他们的印象中并不怎么好。 点点头,玄月看向夏啸天,眼内已经有了离开之意。 …… 就在玄月、夏啸天离开包子店的时候,地底的死亡乐园此刻一片沸腾,所有的亡灵们似乎都在狂欢庆祝着什么,密麻的骷髅们相互敲打着彼此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哐哐”声,众多的腐尸们发出嘶哑至极的嗥叫,所有的声音汇成一场巨大的音波风暴,一些细小的钟乳石在这不停回荡的声音中被震碎。 它们均面对一个方向,那就是盛放魔星的小溶洞。小溶洞内,魔星散发着浓浓的黑雾,这些黑雾聚而不散,围着魔星旋转、翻滚。 巫妖眼内的绿芒闪闪发光,从它微微颤抖的双手上可以看出,巫妖此刻是极为激动。骷髅古西塔忠实地站在巫妖的身边,它空洞的眼眶内,那代表它生命的灵魂之火不停跳跃。 “古西塔,噢,古西塔,咱们很快就能找到第二颗魔星了……你看,孩子们都在庆祝,这是欢庆的时刻!四年了,拿到它四年以来都没有找到第二颗魔星的下落,没想到经过圣物的召唤后,这么快便有了感应。不愧是圣物啊……我们亡灵的圣物……我迦玛发誓,一定要拿回被禁锢了的圣物!要那些该死的人类在这个大陆上灭绝!”巫妖迦玛激动之余还不忘记诅咒。 经过不停地翻腾,黑雾似乎在被一股力量消耗着,不多时便薄弱了许多,随后越来越淡,淡成了一股黑烟,在魔星上慢慢的显露出一幅模糊的图像,隐隐约约能猜到那是一座城市。巫妖迦玛连忙将自身的魔力输入魔星内,魔星得到力量的加持,上面的图像开始清晰起来。 那是一处装饰豪华的宅院,门口停满了马车,很多人进进出出,宅院内一些穿着单薄,袒胸露背的女子们不是跟男人们搂在一起,便是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很多房间内,一对对的男女,或者男男在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图像最后显示的是一处柴房,此地非常阴暗,一个瘦弱的十来岁孩子正在吃力的劈柴,在图像上显露他的时候,他略微不安的四处看看,而后摇摇头,低声呢喃几句什么,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哈哈。”巫妖迦玛的笑声如同摩擦破玻璃般刺耳,看着图像渐渐消失,他兴奋的道:“是这里,魔星就在这里!” “古西塔。”迦玛头也没转的吩咐道:“我带魔星去寻找那座城市,你带着孩子们等我的召唤。必须马上出发,魔星的感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弱。我在外面建一个传送点,你让孩子们轮流往里面灌注魔力,维持它的运转。” 古西塔下颚“咔吧咔吧”张合几下:“是,大人,随时等候您的召唤。” 若玄月、夏啸天听见迦玛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迦玛竟然能建立传送点!这可是只有空间魔法师才能办到的,难道说迦玛生前就是一名空间魔法师?众神大战后,空间魔法师便从天玄大陆上灭绝,难道说,迦玛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不过,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当初为什么会从罗兰城,从玄月眼皮子底下诡异的逃离。 外面的骷髅们、腐尸们看见迦玛手托魔星出现后,闹得更为欢腾。在迦玛高举魔星后,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经过圣物的召唤后,魔星今天终于寻到第二颗魔星的下落,以后还会寻到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等魔星聚齐迎回圣物,就可以开启通道,迎接我们伟大的君王陛下降临!在陛下的带领下,这天玄大陆将会成为我们亡灵一族的乐园!”迦玛嘴里说着煽动的话,心里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一切。 “嗷” “哐哐” 巨大的音波又响起,作为低阶亡灵,它们并不理解巫妖大人话中意思,但它们能感应到大人的高兴。既然大人高兴了,那它们必须也为大人高兴。 迦玛满意的点点头,他瞬移到一处开阔地,此处的亡灵们快速为它腾出地方退到远处,与别的骷髅腐尸们挤在一起,崇敬的看向巫妖迦玛。 迦玛嘴里念念有词,身周的黑雾快速往它手中聚集,而后又猛地散开,融入空气中,只见它面前的空间开始有了一点扭曲,随着迦玛越来越大声的地吟唱,充满死亡气息的魔力注入那片扭曲的空间,当空间扭曲到一定程度后突然裂开,漆黑的裂缝慢慢扩大,最后形成了一扇门,一扇巨大的传送门。 迦玛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两颗冥晶,放在门洞两边:“古西塔,两个时辰就往冥晶内灌送一次魔力,魔力充足,这传送门便不会消失。” 看着迦玛眼内微弱了许多的绿芒,古西塔躬身道:“是,大人。大人您现在就出发?不休息一下吗?” 感受着体内的虚弱,迦玛稍稍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那些讨厌的人类对我们亡灵一族没有好感,居心险恶,此去不知道是否会遭遇到一些厉害的人类,还是将状态恢复到最佳才好。这次行动不容有任何闪失。” 说完,便举步往小溶洞行去,连瞬移也无法做到,可见建造传送门对巫妖迦玛的消耗有多厉害。 “天黑后,出发!” 第八十五章 川南惨剧 黑炭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长相平凡,他没有名字,由于长的黑,所以别人都叫他黑炭。他的母亲本是这家妓馆的头牌,可是由于不小心怀了他,还在生下他以后身材走形,失去了头牌的位置,从此后,客源稀少,还经常遭受嘲笑、打骂。母亲将这一切都怪罪在黑炭身上,她在外面受了苦,回头便从黑炭身上找回来,可以说黑炭从生下来便没有过个好日子,至于他的父亲是谁,这连他母亲也不知道。 黑炭从四岁开始便被这里的总管安排一些事做,用总管的话说,这里不养闲人。长期的劳苦和极差的饮食,使黑炭的个头看起来只有十岁孩子大小。 “黑炭,谁让你去睡了?明天刘大人要在这里请客,柴火可得准备充足,柴没劈完不许睡!”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极为严厉的呵斥道。 黑炭已经开始打架了的眼皮在中年男子的骂声中费力的睁开,他缩缩脖颈,小声的道:“柴火应该够用了……” “什么应该?要一定够用,还不快去,再啰嗦就掌嘴!明天早上我会来检查,要是没完成任务,便打断你的腿。”中年男子厌恶地扫了黑炭一眼,甩甩袖子走远。 直到男子走的不见踪影,黑炭扭扭屁股,甩甩袖子,学着中年男子的模样:“什么应该?要一定够用。” 学了一会儿,黑炭看看灯火通明的远处正院,里面的喧闹声依稀能听见,他对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鄙视的道:“半夜三更还在这里寻欢作乐,都不是好东西,去死!” “满足你的愿望,让他们都去死。”一道嘶哑难听的嗓音在黑炭的话落下后,响起。 “谁?”黑炭惊得四处看看,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你在找我?”嘶哑的声音飘飘渺渺,让人无法确定它的方位。 黑炭咽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你讨厌那些人类吗?”那人并没有回答黑炭的话,而是问了黑炭一个问题。 黑炭以为这人说的是正在此地寻欢作乐的那些人,他点点头,恨声道:“讨厌,很讨厌!” “呵呵,好,很好,奉上你的灵魂,我将赋予你永生,赋予你强大力量,你就可以去杀死那些讨厌的人类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黑影慢慢的从空气中浮现,一袭破烂魔法袍包裹了他的全身,周身黑雾缭绕,从兜帽内透出的两点绿芒对着黑炭。此地的温度也因为此人的现身而下降了许多。这现身的黑影正是巫妖迦玛。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黑炭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好几步,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你……想干……干什么……” 迦玛一动不动的悬浮空中:“来满足你的愿望啊,快奉上你的灵魂吧。” “不!”黑炭虽然只是个孩子,但饱经沧桑的他能分辨出迦玛此举是好意还是恶意,何况,收取别人的灵魂,那只有亡灵法师才能做到。这事全大陆的人都清楚。 “亡灵来了!亡灵来了!”他大叫着转头便跑。 可惜柴房所在的地方非常偏僻,极少有人来这里。可惜正院里的声音太嘲杂,没人能听见一个孩子的濒死报警。 迦玛低声念了几个字,而后便见正狂奔的黑炭轰然倒地,一团极为淡薄,似晨雾般的气体从黑炭身上升起,飘向迦玛摊开的枯爪里。 迦玛将那团气体收入一个黝黑的小瓶中,他那刺耳的声音满是兴奋:“你将是第一个由我亲手制作的孩子,这是作为你厌恶人类的奖励。” 随后迦玛降落地上,对着喧闹的宅院道:“狂欢吧,尽情的狂欢吧,我的孩子们也会加入其中。” 它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魔星,本来平静的魔星突然闪烁起来,迦玛捧着它走向柴房,随着柴房的接近,魔星闪烁的愈发急剧,等进入柴房后,魔星开始轻微的颤动起来,就像一个人,见到阔别许久的亲人、至爱一般激动。 “就是这里了,嘘,安静些,一会儿你们就能重逢了。”迦玛对着魔星轻声说道。而后将它收回储物戒指。 迦玛闭上干枯的眼皮,开始在空间内寻找它设立的空间节点,不多时,一股熟悉的波动被迦玛扑捉到,它迅速连接上那股波动后,嘴里开始吟唱起咒语,浩瀚的魔力从迦玛身上发出,它的面前慢慢的出现一个光点,而后光点快速扩大,一个黝黑的空洞浮现在低空,空洞越扩越大,吞噬了黑炭辛苦劈出的柴火,吞噬了屋顶,吞噬了墙壁。是的,是吞噬,在黑洞经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一切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就连空气也没有。 巨大的黑洞出现在空中,在冬季这无星无月的夜晚,还是出现在绝大多数人已经睡觉的时候,所以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此处宅院里寻欢作乐的人们,早已是醉眼朦胧,就算没醉,在这寒冷的季节也没人愿意离开温暖的屋子,更没人无事抬头望天。 在黑洞形成后,迦玛同样取出两颗冥晶分别放在两边,等这一切刚做好,一具散发莹莹白玉光泽的骷髅骑着一匹骷髅马从黑洞里跨出。在它身后数目庞大的低价亡灵们持续出现。 “嗷” 随着亡灵们的出现,嘶哑、刺耳的嗥叫也同时响彻这片天空,向世人宣誓着它们的到来,惨无人道的杀戮也就此展开。 宅院里的歌舞声、乐声变成了一片哭喊声、惨叫声,但这些声音也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一片浓郁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这里,那些刚刚在绝望、恐惧中死亡的人们,此刻均摇摇晃晃地爬起,它们没有一丝呼吸,没有一点思想,成为了亡灵的一份子。 死亡气息继续扩散,惨叫声的范围越来越广,临近的宅院,临近的街道布满了亡灵,依靠灵魂中深植的毁灭一切的本能,它们寻找着下一个能毁灭的目标…… 碎肉、残肢、脑浆、内脏、鲜血洒满亡灵们经过的地方,浓郁的血腥味混合那同样浓郁的死亡气息让人恶心、头晕、窒息。 远离此地,坐落在川南城另一头的城主府内,此刻一片混乱。仆人们都在快速穿梭,不停收拾着一些贵重物品,内眷们有的在无助的哭泣,有的在害怕的发抖…… 城主王涛衣着凌乱,明显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他正在大厅里来回走动,一副慌张的模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亡灵为什么会来这里?它们竟然真的来到这里了……”。 “城主大人,您还是离开川南吧。”一个将士面容悲苦的道:“亡灵太多了,密密麻麻一片,望不到头啊……城内许多百姓,还有卫兵们……也变成了亡灵……”。 将士想到刚才他远远看见的场景,目之所及全是会动的皑皑白骨,和流着绿色尸水的腐尸们,还有一些刚刚转变成为亡灵的百姓、士兵们……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一个他曾经的部下,现在的亡灵正嚼着一条婴儿的手臂,鲜血染红了它的牙齿、嘴唇,一条肉丝还挂在它的嘴边…… 王涛的心急剧跳动,不用出去看他也知道城内的惨状,亡灵所过之处无一生灵。不说远处,就说安米图,现在的安米图已经变为一座死城,难道川南也要变为一座死城么?想到这,王涛一阵肉疼,川南可是他祖辈居住之地,而且,他在川南也下了大半辈子的心血,现在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不甘心啊。 突然王涛想起了什么,他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激动:“那老头,他不是预言亡灵会来袭击川南吗?他既然能预言这次的袭击,那他说不定有办法让亡灵们离开,你去将那老头带来见我。” 将士微微一叹,他此时也后悔没有相信那老头的话,以至于造成了今天这天大的惨剧:“城主大人,他曾说过亡灵会来川南,也说过大家不离开川南只有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 “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唯一的一丝微弱希望破碎,王涛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眼内黯淡无光,他缓缓地坐下,沉默一会儿道:“离开吧,你带一队人护送。” 将士抿紧唇,眼内闪过一丝坚定,他躬身道:“大人,我会派遣一队士兵护送您离开,但我不能走,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的亲人们都在这里,而且我是城卫队长,保护百姓是我的职责,现在百姓们都处在生死之际,我,要保护他们!” “你疯了!亡灵是你一个小小的大剑士能抵抗的?你那微弱的力量能救下几个百姓?那些骷髅们足够淹死一万个这样的你!带上你妻子孩子跟我马上离开。”王涛大声呵斥,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关心这个城卫队长的,毕竟,这人对他非常忠心,还是他从小的玩伴。 将士摇摇头,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而后站起身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王涛的视线…… 川南城西大街,一处老旧的店铺内,睡着一个极为苍老的白胡子老人,就在城另一头亡灵们开始杀戮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内布满血丝,一颗浑浊的眼泪滑下满是皱纹的脸庞,他喃喃的道:“来了……终于来了……川南没救了……”。 第八十六章 拯救 漆黑的夜晚寒风格外冷冽,天空开始飘起飞雪,细细小小的雪花落在地上,融入被鲜血染红的泥土里。这一刻,仿佛连天也在呜咽,也在悲鸣。 川南城东,残垣断壁,鲜血染红了目所能及的所有地面,亡灵们像瘟疫一般往外扩散,所经之处,无一生灵…… 川南城西,一片熙攘,西门大开,哭声、喊声、吵闹声充斥此地,这些远离城东的老百姓们在城卫队士兵们的疏导下,从西门离开这人间地狱。 猛地,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从城东传来,西门的老百姓们害怕的纷纷涌向城门。 “亡灵来了!我要出去!让开!” “别挤啊!” “啊,我的孩子!别踩我的孩子!” “冲出去!” 现场混乱一遍,不知有多少人在这突然爆发的人潮里被踩踏致死。 “不许乱!安静!”一声洪亮的嗓音瞬间盖过嘲杂的人声,在他们的耳边炸开,震得他们耳膜发疼。 这些早已失去主见的老百姓们纷纷看向开口之人,只见西门上面站立着一位微微发福,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锐利的眼眸扫向下面的百姓们,闪过一丝难过:“看看你们,亡灵制造的灾难还不够吗?看看你们踩死了多少人?踏伤了多少人?这样蜂拥而至,除了伤害更多的人,更为阻挡了你们逃离的脚步!大家若想尽快离开,就冷静点,有次序的出城。然后……有多远就跑多远!” “是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没有抛弃我们。” “城主大人啊……” 西门上伫立的正是本要逃离的城主王涛,他并不是高尚到要与川南共存亡,他也并不能抵御亡灵的侵袭,只是将士的一番话与行动牵动了他心底隐藏最深的那根弦。城是他的城,百姓是他的百姓,他有义务拯救他们,虽然他的力量微薄,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直到现在王涛依然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但他并没有质疑自己的行为:‘就当是积阴德吧……’ 见到城主并没有抛弃所有的人独自逃离,老百姓们在这一刻,犹如找到了主心骨般奇迹的安静了下来,心中对城主的崇敬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点。他们依照城主的话开始有次序的撤离,如此一来,出城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远离川南的一处天空,一点白芒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极快的接近川南城。 “真不该答应你们俩。”夏啸天看看满目的漆黑,有些无聊的闭上眼睛。 “呵呵。”玄月笑容满面:“天翔这半年来都为晋级没离开过密室,可是闷坏了。” “可咱们刚回宫又跑出来,维奥凯特会抱怨的。”夏啸天想起桌案上堆积的奏折,不由无奈的揉揉玄月的头。 中午刚回皇宫,便得知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天翔已经成功晋级,在天翔跟玄月嬉闹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要来川南,天翔便迫不及待了,不知道它是如何鼓动玄月的,反正玄月答应马上就出发。这不,一个下午,一个晚上都在天翔的背上渡过,害的夏啸天本想在晚上跟玄月好好亲热一番的愿望也落空了。 玄月此时正横坐在马背上,舒服的窝在夏啸天的臂弯里:“维奥凯特要是敢抱怨,我就让他尝尝天翔的升降速度。” 夏啸天嘴角微微扬起,对于云润被天翔报复的那一幕他虽然没看见,但也能想象究竟刺激到何种程度,以云润的功力都无法坚持下来,更别说没有一点功力的维奥凯特了,估计他会晕死无数次。 “小东西,别捉弄维奥凯特了,他虽然嘴巴啰嗦了一点,性格脱线了一点,总的来说人还不错的。呵呵。”想起维奥凯特有一次被天翔弄得翻白眼的模样,夏啸天忍不住笑意,低声笑起来。 那一次,维奥凯特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想偷偷地拔天翔尾巴上的长毛,说要做一个什么东西送给他的情人,结果被天翔叼到空中作势要扔,吓得他哇哇大叫,直到他很没用的晕了过去,才被放下地。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看见了他那副出丑的模样。可维奥凯特并没有吸取这次的教训,直到现在仍然在觊觎着天翔的尾毛。 路程在两人说话间似乎变得短了许多,其实,天翔晋级后,身形不但变大了许多,这速度更为变态,本需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川南,现在不过是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便已经接近川南了。 正在空中急速飞行的天翔突兀的停住,害的没有丝毫准备的夏啸天两人均撞到护罩上。 “天翔!”玄月拍拍天翔的背表示不满。 “咴儿”天翔紧盯前方,肌肉猛地绷紧,不停低吼。 “怎么了?”玄月感到一丝不对劲,他转头看向前方。 远处,在夜幕笼罩下有一个小黑点,若不是玄月将灵力凝聚双眼,也根本看不见这个与夜幕融于一起的黑点。不得不说,天翔的速度变态,它的目力也同样变态,因为它已经看见了那个悬于低空的巨大黑洞。 玄月神识往前蔓延,还没接近川南城,便能感觉到空中那股浓郁的死亡气息,一层黑雾已经笼罩了川南半个城,被笼罩的半个城内,真的是尸骨遍地,尸是腐尸,骨是骷髅。 “川南出事了。”玄月眼内闪过寒芒:“亡灵正在城内肆虐。” “该死!快过去!”夏啸天身上腾起一股戾气。 一间没有一个窗户的巨大密室里。 在密室里已经被一层浓郁的黑雾充满,温度极低,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充斥每一寸空间。隐约能看见正中间有一座高大的石台,石台上放有一颗比成人拳头略大的黑色的晶球,黑晶球被一个一大半是金黄,一小半是黑色的结界笼罩在内。黑晶球微微跳动,一层极为淡薄的黑雾环绕在它旁边,金黄结界此刻正被黑色缓慢的腐蚀着。 在石台的前面,有一个小型的魔法阵,阵中放置一个跟石台上的黑晶球一模一样的球体,室内的黑雾正是这球体散发而出,所有的黑雾都在消耗着金黄结界的力量。 正兴奋的看着这一切的巫妖迦玛,在玄月的神识扫过川南城的时候,似有感应一般的仰起它那骷髅般的头,它眼中的绿芒仿佛透过建筑看到了虚空,一股不祥在心头浮现。 绿芒急剧闪动几下,它突然对旁边的骷髅古西塔和几个亡灵法师命令道:“攻击,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结界!” 这股不祥激起了迦玛那久远的记忆,久远到它以为已经忘记了的记忆,它就是在这股不祥的预感来临后身陨而亡的……当它再次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亡灵,一个不容于人世的亡灵,而距离自己身陨的时间已经过了几万年……漫长的亡灵生涯,改变了它的心态,厌恶世间所有生灵是每一个亡灵的灵魂中生于俱来的思想。成为亡灵的迦玛也是一样。 亡灵们的攻击使金黄结界不停晃动,剧烈的打击虽然没有使它破裂,但它的厚度以极缓慢地速度开始变薄,结界上的黑色也开始扩大它们的地盘。 川南城上空,好似凭空出现了一匹神骏非凡,高大威武的白马,一匹长着翅膀的白马。只见从它身上发出炽烈的白芒,被白芒照耀到的一些正逃命的人们舒服的差点忘记此刻的灾难,而同被照耀到的亡灵们则纷纷哀嚎,而后摔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害人。此地的空气也迅速的被净化,黑雾消散。 惊恐的人们感到自身的舒适,看到亡灵们真正的死亡,先是一怔,而后便欢呼起来,他们对着空中白马跪地遥拜,纷纷叙说着他们的感激,他们的愿望。 空中发光的白马也同样被城西的人们看见,他们不了解真相,确是惊慌不已。随后,他们又看见有两道包裹着白芒的人影从马背上下来,不,是踏空而行,从他们手里发出的白芒直指地面。 就算是一个平凡的老百姓也知道,亡灵只能发出黑雾、绿芒、红芒,是绝对不会发出白芒。那这两人一马…… “难道……川南有救了吗……”王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这番话,可眼前的场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的确有人在攻击亡灵。 而且,能踏空而行的只有那传说中的……神级巅峰存在们。一来还是两个。 “来人,备马,我要去看看。”王涛再也扼制不住心中的那丝渴望,想救川南的渴望,想见识巅峰存在的渴望。 “大人,那里危险……”士兵试图劝阻王涛,但被王涛一句话打断。 “看见没?神级巅峰存在啊……他们在拯救川南百姓们,我作为一个城主岂能不有所作为。独自苟且偷生?” “大人,我跟您一起去!”士兵们崇敬地看向王涛,齐声请愿。 “留下一队人继续疏散老百姓,剩下的跟我走!”王涛此刻豪情万丈,他大手一挥,翻身上马,带着他的士兵奔向城东。 第八十七章 逃了 在策马狂奔的王涛眼中,天空中的两人很快落地,那匹白马从口中吐出道道白芒照亮那一片夜空。亡灵们的哀嚎汇成一遍,响彻城东。 大把大把的光明符咒被夏啸天与玄月撕碎洒向四周,净化着周围的一切。人们身体内侵入的黑雾、空气中的黑雾、张牙舞爪的亡灵均是净化的目标。这些在城中肆虐的都是一些低阶亡灵,在这专门为克制它们而产生的符咒面前,没有丝毫抵抗力,大片大片的亡灵们,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被净化后便永远的死亡。 “我去毁了那传送门。”夏啸天看着那悬于低空的巨大黑洞,对玄月传音道。 “通过传送门能找到亡灵们的老巢,巫妖或许就在那边。”虽然很想过去看看,但此地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玄月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毁了这传送门。 “这里没有巫妖的踪迹?”夏啸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说这么重要的事,巫妖怎么会放心让这些低阶亡灵来办,他想了想,肯定的道:“巫妖一定在此地,月儿你好好寻找一下。” 刚才玄月一发现亡灵在肆虐便赶来救人,倒也没有仔细探查,现在听夏啸天的话后,也觉得巫妖在这里的可能性极大。他的神识似触手一般蔓延而出,空中、地底都没有放过,很快玄月便发现异常之处。 在地底的一处地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碍了神识的探查,任玄月如何加大力度,就是无法穿透进去。这种情况在天玄大陆上,玄月只遇到一次,那就是在安米图的地底宫殿。 “地底宫殿!”玄月轻轻吐出四个字,眼内精光乍现:“父皇,这里也有一处地底宫殿,它们一定在那里,我现在就进去。” “不行!”夏啸天想都不想一口回绝,洒出一把符咒后又道:“我去,你在这里救人。” 玄月争取道:“可是那巫妖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父皇你又没有学空间禁锢。” “我的功力比你高。”夏啸天就是不放心让玄月独自一人面对那些诡异的生物,罗兰城玄月那副虚弱的样子,夏啸天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大人,救救我们队长吧!”两个满身鲜血的士兵抬着一个同样满身斑斑血迹的人跑到夏啸天的面前恳求道。 夏啸天拿出一箱符咒交给两个士兵:“对着亡灵撕碎这些东西,快去救人,他交给我。” “是。”两个士兵没有丝毫异议,立刻抬起木箱,往亡灵多的地方奔去。若是连这些传说中的存在都无法救治他们的队长,那他们这些小兵就更没有办法救人了。 看着地上气息微弱的男子,夏啸天撕碎符咒,将他体内的负面状态驱散,而后拔出插入胸膛的森森骨指,抹了些药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又布了一个结界将他护住。等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又传来。 来人翻身下马,踏着满地的白骨、腐尸接近夏啸天,他还没看清夏啸天的模样便行礼:“大人。” “不必多礼。”夏啸天见他带来的人不少,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二十几箱符咒:“让你的人去消灭亡灵,箱子里面的符咒撕碎即可。”说完,他示范性的撕碎了符咒,投向亡灵。 “是。”王涛崇敬的应道,对于符咒的用途大陆上的人,现在恐怕都已知晓。但每一张符咒都珍贵异常,毕竟,这东西只有云岚能产出,而面前之人一口气能拿出如此之多的符咒,这不能不让王涛犯嘀咕:‘难道是云岚皇室的人……’。 安排好这一切后,夏啸天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玄月的身影,他不由担忧的暗道:‘一定是去地底了……’ 上千名士兵怀揣大把的符咒,起先一个个还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些让自己恐惧的亡灵们真正的灭亡后,便胆子大了起来,很多被救治的老百姓们也同样加入消灭亡灵的队伍,夏啸天将仅剩的一些木箱全数拿出,随着队伍的扩大,场面渐渐得到控制。夏啸天则飞身掠向地底的入口。 地底密室内,魔云翻滚,煞气冲天。这里真可谓阴森地狱一般,重重鬼影在黑雾中挣扎吼啸,阴气狂暴涌动。几条特别巨大地阴影像是小山一般矗立在里面,他们透发出地惨烈煞气最为浓重。 黑晶球指挥着这些鬼影扑上结界,带动着滔天的魔气不停翻滚,急速环绕,隐隐发出鬼泣、鬼啸一般声音。 亡灵们的攻击极为激烈,结界上,黑色与金黄各占半壁江山,里面的黑晶球雾气更为淡薄,已经若有若无了,外面黑晶球在阵法的加持之下还在散发浓郁的黑雾。 巫妖迦玛心中的不祥越加强烈,它焦急的尖声道:“用最大的力量,速度快点。” 古西塔伸直右臂,一股暗黑魔力从它散发莹莹白芒的骨骼上浮现,而后统统聚集在中指上,莹白的中指变得漆黑如墨汁,随后,中指闪电般离体爆射而出,尖锐的指尖直刺被腐蚀过的结界。 只听“啵”的一声。这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结界终于破裂。里面的黑晶球也好似已经消耗完了它所有的力量,不再有丝毫动静。而古西塔则瘫倒在地,眼眶里的灵魂之火已经黯淡到只要一股清风吹来就随时会熄灭。 也就在石台上结界破裂的时候,巫妖迦玛布置的封闭这间密室的结界剧烈震荡起来,一股迦玛极为熟悉的力量通过结界传来,那股力量在四年前差点让它永久陨落,而现在,这股力量更为强大,强大到迦玛有一瞬间的心惊,它首先把黑晶球快速收入储物戒指。 而后黑雾快速的包裹住在场所有的亡灵,这些亡灵们可不是外面那些低价亡灵,迦玛目前可不打算放弃它们,等黑雾刚好包裹完,外面的结界便已破开,一道炫目的七彩惊雷般划开室内的重重魔气,直指身影开始变淡的巫妖迦玛。 迦玛情急间,将身边的一个亡灵法师推倒自己面前,挡住了这惊天一击。 “啊……”刺耳的嘶哑惨嚎在室内回荡。 “人类,该灭亡!”迦玛怨毒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它带着剩余的几个亡灵消失在密室里。 “该死!”冲入密室的玄月懊恼地将符咒洒满此地,魔气淡去,露出了光秃秃的石台,以及石台前的一个魔法阵。 眼中淡淡地七彩快速流转,玄月猛地又往门口冲去。飞速掠出宏伟的宫殿,沿着阶梯疾奔,这阶梯在他焦急的眼中变得格外漫长。 在这里神识无法探出太远,所有在玄月神识刚探知前面有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玄月急忙道:“父皇,快带我出去,巫妖逃跑了,我们通过传送门找它们去。” 夏啸天的功力可比玄月高了许多,毕竟,他已经进入辟谷期,是以他的速度也是玄月无法赶上的。 夏啸天二话没说,揽起玄月便往回奔。等他们来到地面,只见悬空的传送门正在消失,里面漆黑的空间,如滚筒一般搅动。这样的传送门是没人敢进入的,天知道它会将你送到什么地方,也许会被空间风暴撕的粉碎,也许将你抛入空间裂缝中永远也无法回来。 玄月不甘心的挥出一道七彩虹芒,震碎了已经极淡的传送门,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爆炸产生的波动让此地更为破败。 “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消灭你!”对于这些只懂得毁灭的生物,看着眼前它们制造的灾难,玄月是厌恶至极。 夏啸天同样心情沉重,说实话,他并不想做什么救世主,做什么英雄,用他曾经说过的话‘英雄可都是拿命博来的称号’夏啸天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搏这个称号,他只是想与他的宝贝儿好好的活着,带他的宝贝儿去寻敬爱的师傅。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胆小也罢,这就是他唯一的愿望,一个很小的愿望。 可现在……看着满目狼藉的城东,看着流离失所的人们,看着遍地皑皑白骨,腐尸还有许许多多新鲜的尸体,夏啸天拢紧的眉头松开,坚定的道:“一定要消灭它们!” “我有感觉,那巫妖绝对受伤了,就是不知道轻重。若伤势过重,它肯定逃离不远。”玄月抬头看看微微泛明的天空,天翔此刻正卖力的消灭着剩余的亡灵,他说道:“父皇,我们四处去寻寻?” “好。”夏啸天一口答应,便传音给天翔:“天翔,巫妖逃了,咱们去找找。” 天翔快速的来到两人面前,等他们在背上坐好后,化为一道白芒消失在这里所有人的视线里。 “城主大人,两位大人走了吗?”一位士兵眼冒星星的看着白芒消失的方向。 王涛敬佩的道:“功成身退,不留姓名,实乃真英雄啊……”。 第八十八章 邪恶之源 在离川南城不远的一处满是光秃秃树木的树林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团黑雾。 “大人,您没事吧?”一个亡灵法师担忧的道。 巫妖迦玛眼内的绿芒黯淡,被击穿的半边脸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玄月那一击不但击杀了被它用来做挡箭牌的亡灵,也穿透了亡灵伤害到它,使迦玛的本源受伤极重。 迦玛并没有回答亡灵法师的话,而是取出魔星盘膝坐下,黝黑的魔星散发出浓浓的死气包裹住迦玛与古西塔。两个生物一刻不停地吸收着,它们体内的状态也开始好转。旁边的树木在这死气的影响下,迅速枯萎,树上挂着的那些晶莹剔透的冰凌子也变得漆黑。 这样的吸收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半刻钟,迦玛感到勉强可以再做一次空间穿梭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这里离川南城太近,迦玛可不会愚蠢到就地疗伤。黑雾再一次罩住所有的亡灵而后消失。 不多时,一点白芒迅速扩大,出现在此地,看着枯死的树木和那些黑色冰凌,玄月眉头聚拢:“跑了。” 夏啸天将玄月紧皱的眉头揉开:“咱们将搜索的范围扩大些,看能不能找到。” “嗯。” 两人的神识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随着天翔的移动罩向所能触到的任何地方,这地毯似的搜索一直持续到朝阳东升才结束。 “月儿,这次让它们逃跑了,不代表下次它们还有这样的好运,不恼了。”夏啸天搂紧犹自生气的玄月安慰道。 “可都让它从我手中跑了两次了。”玄月不开心的道。 “亡灵魔法很诡异的,它们若是那么容易被消灭掉,就不会有八百年前的那一场浩劫了。”夏啸天有些头痛,对亡灵们了解的太少,这真是不容乐观的事。 “父皇,我们去找林刚。”玄月想了一会儿道。 对于玄月跳跃性的话题,夏啸天应答的非常干脆:“好,不过要先用过早餐。” …… 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分外舒服。 平常热闹的城西大街,此刻却行人寥寥无几,两边林立的商铺家家大门紧闭。 “这场恐慌只怕会持续很久。”玄月注意到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带上恐惧之色。 “他们现在还能恐惧,而安米图人能留下尸体的都很少。”夏啸天微微一叹。 “只有找到它们,彻底消灭它们,以绝后患。”这种在修真界从没见过的种族让玄月一提起,就满脸的厌恶,从它们一出现就不停地制造混乱,杀戮。 “可它们极少在有人区域出现,想发现它们的踪迹难啊,这些年来,只有维尔曾找到过一次,还铩羽而归,损失惨重。”对于这个问题,夏啸天也很无奈,巫妖这个级别的亡灵,在它那诡异的亡灵魔法之下,就连一般的神级存在都难以抗衡,更遑论那些士兵们了。 在装饰华丽的商铺间,一个低矮,老旧的小店夹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更与别的商铺不同的是,这小店大门敞开,分明在营业。 “看。”玄月指着小店说道:“还是有人不怕的嘛,现在还开门营业。” “你怎知他不怕,也许是不得不开门。” “不得已?家境贫寒么?”因为这样才没钱装修店铺,在这恐慌时节开门营业的吧…… 夏啸天仔细打量了几眼,摇摇头道:“家境贫寒还不至于,能在这繁华地面拥有一个店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地方肯定是店老板自己家的,而非租用别人的。” “是吗?”玄月拉着夏啸天的手往小店走去:“那我们进去核实一下。” 不大的店内灯光昏暗,空气混浊,低矮的屋顶结τΧΓЛ¤Ψēι着几个蜘蛛网。一个油漆斑驳的柜台,里面摆放着一些低阶魔兽晶核,墙上挂着几张并不珍贵的魔兽皮,柜台后有一道布帘隔开了店面与居室,旁边放着一张老式躺椅。 椅子上一个长胡子老头正闭目躺在上面,脸上的皱纹一层叠着一层,裸露在外的双手,仿佛老树枯藤般的干瘪异常。 玄月扫视一圈:“这样的店铺能赚钱吗?” “也许……能吧。”夏啸天其实对自己的这个答案也不怎么确定。 “有客人来了啊。”听见两人的说话声,长胡子老人睁开眼,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两位客人想买些什么?” 老人苍老颤抖的声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再多说几句话就会喘不过气来。 “你店里就这些东西吗?”面对这样的老人,玄月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都不需要之类的话。 “是啊,我这小店怎能赶上那些大商铺。”老人歇了口气,接着道:“就算别人有好东西出售给我,我也无力购买啊,只能买这些咯。” 对着连连摇头,神色暗淡的老人,玄月好奇的问道:“老人家,别人都把店铺关了,为何你还要营业?你就不怕亡灵吗?” “怕啊,怎么不怕,还以为这次没活路了,唉……不过现在不怕了,亡灵已经拿到拿东西了吧,它们不会再来川南,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老人几乎呢喃的几句话,让玄月与夏啸天同时一怔,两人互视一眼,一丝笑意在唇边蔓延,他们现在已经能肯定眼前这老人正是他们要寻找之人林刚。 夏啸天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亡灵已经拿到那东西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它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老人浑浊的眼看向夏啸天,眼神有些复杂:“这些问题你为何会问我一个老头子?” “老人家,我们就是见过你的儿子与孙子才来川南的,不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夏啸天诚恳的说道。 “你见过他们?”老人家精神似乎略微好了一点,声音微微加大。 “是的,因为我们相信他们的话,才来川南的,并且是专程来寻你了解实情。” “是你们吗?是你们拯救了川南?”老人仔细的看看两人,又看向玄月怀里的天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那时只看见两道人影,一大一小,和一匹高大的白马,眼前两人虽然也是一大一小,可那马儿却相差太大了,不过老人经营魔兽材料多年,倒也知道有些魔兽能变化身体的大小,所以才有此一问。 夏啸天微微一笑,道:“我们答应过你的儿子与孙子要救他们的亲人与乡亲们,不过……看来我们还是没有完全办到。” “不,不,不,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要不然,川南现在一定会变为一座死城啊。”老人连连说道,眼内微微有些湿润,他掀开布帘,招呼道:“进来坐吧,别站这里了。” 玄月看看大敞的店门,道:“那你这里……” 老人笑道:“没事,我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哪有小偷来光顾啊,快进来坐。” 两人随老人进入内间,里面是一个小院与几间住房,在一间房内坐下后,夏啸天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老人家,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如何知道亡灵们会来川南的吗?还有哪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啊……”老人眼光有些恍惚,好似在回忆着什么:“那东西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是万恶之始,邪恶之源。不能让它们重见天日啊,那将是整片大陆的滔天浩劫……”。 夏啸天与玄月同时蹙眉,见老人说的如此严重,又想到对于此物,亡灵们那极为重视的态度,两人均担心起来。 见老人陷入回忆良久没有再开口,玄月问道:“老人家,你能详细说说吗?” “我无法告知你们些什么,因为这些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唉……”老人边说边叹气:“我只知道亡灵们迟早会来川南,取回这邪恶之源。” “那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夏啸天追问道。 “是她……在她偶尔的喃喃自语中,我听到的……”老人神色中有着极为明显的浓浓思念。 “她是谁?”父子俩异口同声问道。 老人陷入回忆中,久久没有吭声,两人也没有打断他的回忆,静静地等着。 许久,要不是老人睁着眼,玄月几乎认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苍老的声音终于又响起:“冉冲,她的名字。她是一位女神,一位仙子。” 怕老人再度陷入长久的回忆,夏啸天连忙问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位冉冲仙子?” 老人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他忧伤的道:“未知区域,云岚的未知区域,五十年前她就进入了那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未知区域。”夏啸天皱着眉。对于未知区域的凶险,他可是非常清楚,并且深有体会,就是神级人物在那里陨落也不为奇,这名叫冉冲的女子一去就是五十年,天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你确定她还活着?”玄月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问道。 “当然活着。”老人对于玄月的这个问题有些不愉,他肯定的回答:“愿望没达成,她是不会轻易的死去。” 而后闭上眼,老人疲倦至极的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想避免历史重演就去寻她吧。” 见老人一个心情不好就立马赶人,两人均相视无奈地一笑。 “老人家,请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夏啸天说完后,见老人没有任何准备开口的迹象,不由头疼,这老头脾气还真是古怪。 他压下心中升起的一丝不舒服,稍稍提高音量道:“你能告诉我这冉冲是哪一国人?她家在何处么?” 夏啸天想找到她的家人,兴许她家人能知道些什么。 夏啸天话音落下后,屋内又是长时间的安静,玄月见夏啸天吃瘪,不由好笑,同时也有一些对老人的不满,他拉起夏啸天举步就走。 刚准备出门时,那停歇许久的嗓音又响起:“罗兰城。” 玄月与夏啸天同时顿住脚步,回头望去,可老人这次如同已经寂灭了一般,不再开口。 两人安静的走出小店,心情都不怎么好,并不是因为老人对他们的态度,而是想到老人说过的话。 “那东西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是万恶之始,邪恶之源。不能让它们重见天日啊,那将是整片大陆的滔天浩劫……”。 “想避免历史重演就去寻她吧。” “未知区域。” 第八十九章 再进地底宫殿 “父皇,你还没见过地底宫殿呢,去看看吗?”玄月提议道。 夏啸天感兴趣的点点头:“走,看看你口中那很大很大的宫殿。”说完,便揽着玄月的腰也不顾惊世骇俗吓着街上的几个行人,提起灵力飞奔而去。 城东,就像一个大型的废墟,没有一栋完好建筑,目之所及全是残垣断壁,士兵们,百姓们均战战兢兢的搬运着那些已经永恒死亡了的骷髅、尸体,城外已经有了几座由这些东西堆积成的大山,冲天的火光夹杂着浓烟还有刺鼻的腥臭散发极远。 “城主大人,您看,那两位大人又来了。”一个士兵指着前行的夏啸天两人高声说道。 正在现场指挥的王涛扭头看去,脸上扬起了笑意,他快步走到两人的面前:“见过两位大人。鄙人代川南所有百姓们谢谢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消灭亡灵是所有生灵的义务与责任,你不必多礼。”夏啸天停下脚步,看了王涛一眼:“你是川南城主?” 刚才士兵的叫声,夏啸天也有听到,对于这个城主居然没有抛下城中百姓们独自逃离,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毕竟,像这些贵族们,一般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无比金贵,别说亡灵这种他们无法抵御生物,就是让自己稍稍涉险都不允许。 “是的,大人,鄙人是川南城主王涛。”看见夏啸天眼内的一丝赞许,王涛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恭敬的回答道。 “你是一个好城主,好了,你去忙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夏啸天没有吝啬自己的赞扬,语气温和。 “前面……”王涛心里一惊,前面可是亡灵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不但破坏最严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黑魔法散发的死亡气息怎么也驱除不了,至今也没人敢接近此地。不过他随即想到两位大人的身份又释然,巅峰存在啊……这大陆有他们不能去的地方么…… “是,不过那里的空气怎么也净化不了,两位大人……”王涛抱着一线希望,但愿他们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王涛的言中之意夏啸天当然能听出,他点点头道:“交给我们。” “谢谢,谢谢。”王涛连声道谢,能解决这个让他一直头痛的问题,他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曾经的烟花之地,从残留的建筑物上还能看出昔日的华丽,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黑魔法特有的那种冰冷、压抑的死亡气息,残垣断壁上众多被腐蚀出的坑坑洼洼,像世人诉说着它曾经的遭遇。 两人走到废墟深处,一个如同被陨石砸出的巨大深坑出现在视线里,坑内一片焦黑,底部是一个能供四辆马车并排而驶的地道入口,幽深的地道就像一个准备择人而食的野兽大张的口。一股股黑雾从里面冒出。 感受着这里浓郁的黑魔法气息,夏啸天微微皱眉,因为他同时感受到一股比较隐晦的气息,这气息比魔力凝厚,比斗气精纯,似魔法又似斗气,但也有些像灵力。 “父皇,你能感受到这里还有一股气息吗?”玄月询问,在安米图时,他就曾为这股气息的强大震撼过。 “嗯,虽然消散的差不多,但还是能感觉到它,这气息……到底是什么力量呢?”夏啸天一边努力感应,一边叙说。 “说不定是曾经的法皇、剑皇留下的呢。”玄月随口打趣道。 “月儿这话也许说到点子上了。”夏啸天赞同的点点头。 “呃……”玄月有些无语,自己随口乱说了一句,父皇居然还赞同。 两人进入地道,沿着石阶蜿蜒而下,夏啸天虽说凌晨时分进入过一次,但那次由于担心,哪有时间与心情注意这里的一切,现在倒是悠然的观看着,不过,沿途的黑雾有些让人讨厌。 漫长的通道宛如没有尽头般一直往下,夏啸天感叹的道:“如此深,是不是建在地心里啊。” “是不是在地心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快到底了。”玄月略微估摸下走过的路程,便清楚离目的地没多远了。 果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阔,虽然已经有所准备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面对这进入过两次的宫殿,玄月任然忍不住赞叹它的雄伟:“父皇,是不是很壮观?” “简直不可想象啊……”夏啸天指着眼前巍峨的宫殿,苦笑一下,道:“月儿,你跟父皇说的一个很大很大的宫殿就是这个?” “是啊,跟安米图那个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大?”玄月边说边往下走。 “月儿。”夏啸天跟上玄月的步伐,无奈的道:“这宫殿可不能光说它很大很大,父皇被你误导了,我还以为跟皇宫差不多,你当初就不能多用点形容词么?” 玄月笑容可掬的道:“这要我怎么形容啊,没有身临其境,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也得有人相信不是么?” “这不会是巨人的城堡吧。”夏啸天站在巨大的宫门前,抬头仰望,这感觉就像只蚂蚁站在一只大象面前一样渺小,云岚皇宫在它面前小的就如同一个婴儿般。 点缀着照明晶石的屋顶、墙壁将这一方空间照的明亮异常,这里没有像安米图那样被黑雾完全笼罩,因此比安米图看的更加清晰,也更加的气势逼人。 “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玄月虽然对这宫殿满是好奇,可惜找不到一丝线索。 这么浩大的工程,历史上怎么就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呢?就算十多万年前的众神时代,也多多少少有相关的文献记载了很多事、很多人物,从而流传了下来,可这宫殿……就如同突然从土里冒出来的一样,真是一个谜啊…… 玄月轻车熟路的带着夏啸天穿过四通八达的过道,来到通往密室路上。 这条过道上跟安米图一样,两边都是巨大的壁画,也一样早已被亡灵们腐蚀的斑斑驳驳,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壁画估计与亡灵们取走的那东西有关,而且,它们不愿让人类知道那是何物,这才处心积虑的大肆破坏。”夏啸天面色冷峻。 玄月点点头,他也是这种想法,看来亡灵是不打算留给人类关于被封印之物的任何线索了。 密室大门毫不列外的同样被破坏,门上的绘图被腐蚀的只能看见一角血红。 “在天玄大陆的习俗里,用红色做底的绘图一般是用来警示的。”夏啸天心中的担忧更为浓郁,这里究竟封印了何物?为什么叫它为邪恶之源、万恶之始?还需要如此雄伟的宫殿作为陪葬?门上血红做底以警示后人的绘图究竟要告诉大家什么?仅仅只是这万恶之始的邪恶程度吗? 重重问题堆在夏啸天的心里,使他的心情沉重,他看向室内,里面黑雾涌动,温度极低,感觉湿湿冷冷,让人窒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横倒在地上,巨大的石台伫立密室正中央,黑雾正从地上的一个魔法阵上散发。 玄月皱眉:“这里被我净化过,当时倒是没有注意到这魔法阵还在运转。” 夏啸天扬手劈出一道灵力,雄厚的灵力只让坚固的地面裂开几道细小的缝隙,虽然是细小缝隙,但魔法阵因为阵图线条的断裂而不再运转,彻底瘫痪。 对于此地的坚固程度,夏啸天微微感叹,自己这一击,若是在别的地方,起码能将目标粉碎,可放在这里…… “走吧,马上回云岚,通知加巴尔找找冉冲的家人。”夏啸天心事重重的道。他只想马上离开这个让他分外压抑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亡灵们在酝酿一场天大灾难,天玄大陆上的生灵们恐怕有危险了…… 夏啸天决不允许八百年前的灾难重临,这个大陆上的生灵们不该是被灭绝的命运。这里有他的爱人,有他的亲人,有他的帝国…… “父皇……”夏啸天的种种情绪清晰的反应在玄月的心底,他有些担忧的轻唤道。 夏啸天将玄月搂在怀中,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月儿,不管有多困难,咱们都必须消灭亡灵,然后父皇陪你找师傅去。” “嗯。”玄月双手环住夏啸天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享受着那让他舒心的温暖。 第九十章 四封信 后花园里,花团锦簇,蝴蝶翩翩起舞,蜜蜂辛勤劳动,为这些奇花异草增添几分勃勃生机,风儿拂过,一阵阵沁人花香随风洒满园。 玄月将一朵紫色的花揉碎,洒在天翔的头上,天翔不满地目光惹来玄月阵阵笑声。不远处的法兰与巴威尔正在低声细语,只是由于他们的嗓门实在太大,那在他们看来是低声,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依然响亮。 “殿下。”伊达利小跑着来到玄月的面前,亚迪斯笑容满面的跟在他的身后。 “殿下,御书房传话过来,陛下让您过去呢。”伊达利快速的说道。 看着伊达利微微红肿的嘴唇,玄月了然的看向亚迪斯,亚迪斯耸耸肩,笑的一脸妖娆。 “越来越妖孽了……”对于亚迪斯魅惑的容颜玄月暗自嘀咕,嘴里回道:“嗯,这就过去。” 懒洋洋的站起身,玄月举步往外走,亚迪斯俯身在伊达利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便快步跟上玄月,留下满脸绯红的伊达利犹自撅着唇。 御书房里,维奥凯特与梁东升站立着,夏啸天正凝眉沉思,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放有四封信件,其中三件是密件,一封来自维尔暗桩,一封来自奥托坎暗桩,一封来自万兽帝国的帝王巴布,另一封普通信件是罗兰城的加巴尔写来的。 四封同一天抵达的信件让夏啸天的心情不怎么好,三封密件上列举的事,非常重大,但这并不是夏啸天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加巴尔带来的消息让他心情沉重。 “父皇。”进入御书房,玄月便见夏啸天皱眉的样子,轻唤道。 “殿下。” “殿下。”维奥凯特与梁东升见玄月来了,马上行礼,维奥凯特冒光的眼睛还偷偷地往玄月的怀里瞅了瞅,没见到想见的,又换上失望的神色。 见维奥凯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玄月有些啼笑皆非的道:“惹毛了天翔,它真的会把你从天上扔下来的。” 维奥凯特身体颤了颤,估计是想到当时的情景,他苦着一张脸:“殿下,您帮帮臣吧,臣只要那么二三十根就够了,您看天翔的尾毛有那么一大把,起码也有几十万,上百万根吧……这些只是九牛一毛啊,不,是九马一毛啊。” 旁边的梁东升嘴角一阵抽搐,人家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天翔比那老虎不知道厉害多少倍,你一个没有丝毫功力的人,一天到晚就挂记着怎么摸人家的的尾毛,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玄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维奥凯特,这天翔对自己的银亮毛发极为爱惜,就算他将天翔的毛揉乱了,也会招来它的不满,莫说去拔它最得意的尾毛了,估计那样做以后,天翔绝对会暴走。 经过维奥凯特这一搅合,夏啸天的心情稍微好转,他招招手,道:“月儿,来。” 等玄月坐下后,夏啸天指着几封信件说道:“你看看。” 玄月打开信笺,一一观看,维奥凯特也变得正经起来,他知道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了,他对那几封信可是好奇了许久的。 玄月看完后轻笑道:“亡灵袭击川南不过一月有余,看来他们是迫不及待了啊。” 夏啸天唇角挂上一抹冷笑:“安德罗那老家伙以前还以为他是只老狐狸,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只老猫,任人摆布。” “他们早已结为同盟,以前没有动作,只是安德罗以为亡灵还在维尔,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会赞同亚恩的提议,毕竟,这提议可是非常诱人的。”玄月晃晃手中的信笺说道。 “陛下,殿下……这个……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啊?”维奥凯特不怕死的打断两人的话,实在是因为那强烈到极点的好奇心作祟。 梁东升往一旁微微移动了一下,离维奥凯特距离远些,就怕从上面飞来个什么不明物后殃及鱼池。 夏啸天倒是没有不愉,对于这个儿时玩伴的性格,他非常清楚,所以这放在别国恐怕是会招来牢狱之灾的事,在这里,特别现在也没有什么外人在场,夏啸天倒也没有计较,他淡然的说道:“维尔与奥托坎正在调兵,准备攻打云岚。” “啊……”维奥凯特被这爆炸性的信息给惊的嘴巴张的老大,梁东升眉毛一扬,眼内闪过一丝厉色。 维奥凯特按下心中的惊诧,眼珠飞快的转动,他略显担忧的道:“陛下,两国大兵压境,云岚的军队恐怕难以应付啊。” 毕竟,维尔与奥托坎跟云岚同为超级大国,三国的兵力相当,若单独对一国,云岚倒并不惧怕,可现在多出了一国的兵力…… “陛下。”梁东升焦虑的道:“云岚共有兵力一百七十万,若兵分两路估计有些捉衿见肘。” “无妨。”夏啸天胸有成竹的道:“此事朕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担忧,他们爪子虽利,但还伤不了云岚。” 听见夏啸天如此一说,两人都安定下来,从小到大,只要陛下决定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所以他们两人心里根深蒂固的认为,这世上没有能难倒陛下的事。 “陛下,万兽帝国是什么态度呢?”维奥凯特虽然知道两国关系不错,但在这种稍不注意就会覆灭的时刻,难保它不为分一杯羹而发难。交情只是私人之间存在的东西,国与国之间只存在利益,谈交情,那是笑话…… “万兽帝国……”夏啸天取过巴布的密信念到:“老鼠头子将于三月后与维尔动手吃你这块大糕点了,我这里粮草全数到位,士兵们可都在嗷嗷叫唤,就等你了。” “万兽帝王的意思是与云岚共同抗敌?”维奥凯特一句就点出重点,看得出他此刻可是很激动:“难怪前段时间往万兽帝国运去那么多粮食,原来陛下早就有准备了。” “陛下,下令吧。”梁东升眼睛分外亮,那是兴奋的目光。 “嗯,现在不急,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再传令。至于兵力的安排么……云岚与奥托坎边境有兵士二十万,就不用再增加了,黑鹰、紫晶两个军团均调到维尔边境去御敌。”夏啸天脸上浮现一丝兴味的笑容。亚恩,朕要你失去所有,用你的生命来为你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赎罪。 “这……”梁东升虽然知道陛下有自己的主意,但对于这样的安排还是有些担心,二十万对奥托坎的差不多两百万……就算万兽帝国那边起兵,最多能牵制一百来万,那剩下的将全由这二十万士兵承担…… 夏啸天没有对梁东升解释,反而让两人退了下去。 见面带疑惑的维奥凯特与一脸凝重的梁东升均出了御书房后,夏啸天看向玄月,柔和的道:“月儿,你那亲卫队这次可要出动了。” “呵呵。”玄月笑眼弯弯:“本就是父皇的亲卫队,何时又变成我的了?修炼了这些年,是时候出现了,让世人看看我云岚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份大礼送给亚恩。”夏啸天微眯着眼,一缕精光闪现。 玄月脸上漾起笑容,眼底却一片冷然:“这份礼只怕亚恩要收到手软,奥托坎皇宫还有四个神级存在,一定要一网打尽,可不能让他们逃了。” “到时候派几个护国师去。”夏啸天点点头,灭了别人的国家,若那些神级存在发起疯来,破坏力可是相当大的。 “嗯。”见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玄月又说起加巴尔的来信:“冉冲的亲人不知道她的去处,也不知道关于封印之物的事,看来此事冉冲没有跟他们说过。” “虽然没有任何进展,但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这么重大的事想来她也不可能随便说给别人听。”夏啸天凝眉,一提起这事,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冉冲还是冉旭大帝的嫡亲后辈呢,真没想到,加巴尔伯伯说冉旭大帝的血脉只剩下冉冲跟她的一个侄女了。”玄月想起耸立在罗兰城广场的巨大雕像,谁能想到那伟岸的男子,一代人杰,即将面临血脉的断承。 夏啸天眉毛微扬,他感叹的说道:“一个人可以被传颂千秋万载,但再辉煌的家族也不可能传承不败,再强大的王朝也不可能永世不衰。” 玄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在修真界别说一个家族,就是一个传承了上万年的大门派也会在瞬间被无情的湮灭,一切都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这个残酷的丛林法则不管放在何处都是有效的…… 玄月眼内的七彩淡淡地流转,忽明忽暗,他突兀的道:“父皇,我要去未知区域。” “不行。”夏啸天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父皇,就让我去吧,有天翔在很快便能回来。”玄月看着夏啸天,很认真的说道。 夏啸天自从川南地宫一行后,心中的担忧日益加重,玄月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舒服,他不希望夏啸天被这些事情烦扰。何况,玄月对于亡灵着实没有好感,极为厌恶,可是苦于找不到它们的行踪。 而通过林刚的话,透露出冉冲不但知道川南有一个地宫,也知道还有别的地宫,那么现在寻找冉冲就是当务之急,坚守地宫所在地,一定能逮住巫妖。虽然时隔五十年,但加巴尔信中说过,冉冲放在她侄女家的命牌并没有破裂,也就是说冉冲还健在人世。 未知区域虽说很大,但得知冉冲是从云岚进入之后,这寻找范围倒是扩小了许多。再说,神级能达到的地方应该是有限度的,只要给玄月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能寻到冉冲。 夏啸天拥紧玄月,低声说道:“月儿,在已知区域,不管你想去哪里,父皇都不会阻止,但未知区域不行,父皇绝对不会允许。” 第九十一章 决定 玄月不放弃的试图说服夏啸天:“以天翔的速度加上我的神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冉冲,到时候我们只要在下一个封印地等着亡灵们的自投罗网,不是很好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夏啸天断然说道:“月儿说过不会离开父皇身边的。” 未知区域的凶险,不曾身临其境你永远不会知道那里严重到何种程度。那是人类的禁地、墓场。那里就像一只守株待兔的凶猛野兽,大张着口,择人而食。那里有数不胜数的强大魔兽,那些魔兽并不像已知区域一般,每只强大的魔兽都有自己的地盘,而是混居,群居。 夏啸天想起当年已是剑圣的自己跟一队能力相当的佣兵们,在已经晋级到神级中阶的加巴尔带领下走进了未知区域,可刚进入外围,便碰到了强大的魔兽群,那些魔兽一个个疯狂至极,狂暴的攻击着每一个人。若不是加巴尔与自己的侍卫拼死相护,他只怕早已经…… 一百三十二人的队伍,逃出来的只剩九人,回程的路上陆续被那些可怕的魔兽与闻所未闻的古怪植物袭击,最后,回到已知区域时,只剩下帕特里克、西克、加巴尔与他,而加巴尔因为一路保护他,斗海受伤极重,以至于从那以后功力再无寸进。帕特里克当时也是重伤垂死…… 这还只是外围区域,那冉冲多年未回来,一定是越过了外围,不知进入了多深,说不定被困在某一处也不一定,若月儿去寻她,岂不是同样也得往深处走…… 夏啸天下意识的缩紧双臂,下颌搁在玄月的头顶,闭上双眼不再去想那可怕的场景,嘴里重复道:“我不会让你去的,绝不!” 他知道玄月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就很难让他改变主意,不由又软语恳求道:“月儿,答应父皇不去,好吗?月儿说过不会让父皇担心的,月儿也说过不离开父皇身边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总得有人去啊,要是让别人去,你觉得他能找到冉冲?”玄月并没有答应夏啸天,反问道。 “我们可以满大陆去寻亡灵。”夏啸天固执的说道。 玄月微微叹了口气,他郁闷的道:“你知道我的神识不能长时间使用的,这身体负荷不了……再说,整个已知大陆的面积实在太大了,这样寻找不知要寻到何时。” “未知区域的面积虽然没人知道,但应该也不小。”夏啸天一点也不松口。 如果消灭亡灵的前提是让玄月去冒险,也许会失去生命,那他宁可不再管这件事,即便落下千古骂名,他也不要他的宝贝儿有丝毫的损伤,那是他无法承受之重,若失去玄月,他的生命里将不会再有任何色彩,生不如死。 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他就是无法做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送自己的今生至爱去那未知的地方,迎接未知的凶险……他不想做什么千古人杰,不想做什么擎天英雄,还是那句话,他只想与他倾其所爱的人平平淡淡的活着…… 面对倔强的夏啸天,玄月无计可施,他同样闭眼靠在夏啸天的脖颈边,不再说话,御书房在此刻陷入了安静中。 良久,玄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勾住夏啸天的脖颈,开心的道:“其实父皇不必担心的,你跟我一块儿去不就行了。” “可是……这里怎么办?”夏啸天犹豫的道。他不是不想去,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长时间离开帝王的管理。国无主,必将大乱! “这里?”玄月撇撇嘴,一副指点的模样,道:“你弄个太子出来不就行了,反正你迟早要离开这里的。” “可他们都还太小啊。”夏啸天考虑一会儿,微微蹙眉。 “小?二十几岁了还小?在修真界,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玄月戳戳夏啸天的胸膛,不赞同的说道。 “那是修真界,天玄大陆上年满三十才成年啊。”夏啸天捉住那根作怪的指头,放在嘴里轻轻啃咬。 “那是你们这里平均寿命长,其实他们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玄月想抽回有些麻痒的手指,却被夏啸天牢牢捉住。 “你现在也是这里的人。”夏啸天不满地加重嘴里的力度,手也在玄月的身上游走。对于玄月将他自己排出在这个世界之外,让他不高兴了。 “是,是,呵呵,好了,痒。”在夏啸天的骚扰之下,玄月可没有办法跟他交谈了。 两人嬉闹一会儿,夏啸天的心情终于不复刚才的沉重,他期待的说道:“听你的,立个太子,这样我们就可以随处可去,不用担忧了,或者干脆传位得了。然后我就带你去畅游大陆。” “好啊,你打算立谁做太子?”玄月慵懒地依在夏啸天的怀里,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开心。 由于帝位的捆绑,夏啸天基本无法离开云岚,即便离开,也要尽快赶回,而玄月也只能随他呆在这个无聊的皇宫里。现在去掉束缚,两人真的就海阔天空任鸟飞了。 “夏浩轩谋虑不足,勇武有余,只能做一员武将。夏启明能文能武,但心肠太善,这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大忌。夏卫奇、夏俊达心胸狭隘,性格残暴,略有小聪明,他们若成为帝王,这云岚将民不聊生。夏安飞优柔寡断不可为帝,夏柯煜心性淡泊无法为帝。夏谰同样有勇无谋,夏风性格怪僻不宜为帝,剩下的真的太小了。”夏啸天一口气将自己稍稍年长的儿子统统批驳了一番,看样子没有一人能让他满意。 “呵呵,父皇还真苛刻。你那么多儿子就真的没一个满意的吗?” “有一个倒是十分的满意,可他不会要这帝位。”夏啸天意有所指的笑道。 玄月不在乎的笑了笑,扔给了夏啸天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 夏啸天状做苦恼的道:“月儿说说,这帝位到底传给谁啊?他们真的都不让我满意。” 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这两年你对夏启明做的那些小动作别当我不知道,既然已经有人选了,何必又要把他批驳一番。”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笑道:“我那是磨练他的心性,帝王的善良是把双刃剑,有时候可会害死很多无辜百姓的,更会害死他。” “看你这高兴的模样,看来夏启明经过你的磨练,有所改变了?变得狠了?”玄月想起那个善良的皇子,对于一个生长在帝王之家还能保持最纯真的善良,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我并不是要他变得心狠,而是要他认清楚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狠心。只要弄清楚这些,并做到,那一个善良的帝王将是云岚百姓们的福。而他现在做的很不错。”夏啸天微笑着在玄月脸颊上轻啄一口。 “那刚才还说了那么一大通。”玄月用手肘噌噌夏啸天:“立了太子咱们就出发,早些安排吧。” 夏啸天略微思考,点点头:“等你生日过了就立太子。” “嗯,也没多久了,正好趁这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该解决的尽快解决掉。再说,那巫妖没有几个月的修养,伤势不会轻易痊愈。这段时间它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玄月一想起巫妖,眼里便闪过一丝厌恶。 “那里……真的很凶险,你打算带谁去?”夏啸天嘴里虽然说着凶险,眼内却有着期待,作为一个强大的男人,似乎体内都有着爱冒险的因子。何况,传说中,众神之战的战场就是在未知区域,虽然不知道在何处,但寻找也是一种乐趣不是么? “法兰、巴威尔功力低,不带。雨飞与雷剑现在正处于微妙的阶段,给他们点闲暇时间,不带。亚迪斯功力最高,可伊达利心肠太软不适合野外生存,他们又不愿分开,不带。风厉正处于晋级阶段,不带。”玄月学夏啸天的模样,将自己的侍卫给点评了一番。 “只剩云润一个人咯?”夏啸天有些好笑的说道。 “看来就是他了。”玄月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带不带这些侍卫都没关系,带上他们也许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分心照顾,可玄月还是希望他们能得到一定的历练。 “嗯,再带上西克与帕特里克吧,反正天翔的身形大了许多,这么几个人随便能坐下了。”有西克在,平时生活上的一应安排都不用操心,而对于帕特里克,夏啸天是很看重的,帕特里克是夏啸天做皇子时候的贴身侍卫,他功力高,遇事冷静沉着,对夏啸天是绝对的忠诚。 “就这样定了,未知区域……很期待呢……呵呵……” 第九十二章 德丰要塞 天玄历八百九十年深冬。 平静三百余年的天玄大陆上再次燃起战火,这次吹响战争号角的是四大超级帝国的云岚帝国与万兽帝国。 万兽帝国在维尔边境屯兵四十万,虎视眈眈地钉牢维尔,牵制了维尔一半兵力。另出兵一百三十万兵临奥托坎城下。 云岚出动一百二十万大军攻破了维尔边境要塞,一路挥军东进凯歌高旋。同时,云岚一支神秘军队连夜奇袭奥托坎的瓦沙要塞,仅仅半个夜晚,瓦沙要塞里的三十万奥托坎大军死伤无数,投降的士兵多达十余万人。瓦沙要塞内,血流成河,尸体如山。 北风似刀,滴水成冰 嘹亮的号角响彻大地,一队队身披灰色战袍的士兵从坚固的德丰要塞里汹涌而出,进至要塞前平坦的旷野上摆开阵势,中军本阵,一杆大旗迎风猎猎飘扬,金黄的旗面上赫然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三尾凤鸟。 三尾凤鸟,这是奥托坎帝国的象征。 数里开外,另一支军队早已经严阵以待。 列阵的这支军队人数并不多,大约五六千人,他们身披一色的黑色战甲,寂静如幽灵。远远望去,荒凉的旷野上就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阴沉得让人窒息,这支军队的正前方同样飘扬着一杆醒目的大旗,鲜红的旗面上绣着一尾似要随风飘走的黑色羽毛。 黑色羽毛,这不是云岚帝国的象征,而是云岚帝王亲卫队黑翎军的象征。 德丰要塞,奥托坎面对云岚方向的最后一个要塞,攻下此地,那么将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云岚大军可以一马平川的直奔奥托坎帝都。 一片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正好飘在将军阿德勒的嘴唇上,霎时化成了一滴雪水,刺骨的冰寒令阿德勒昏沉的神志顿时为之一清,猛抬头,视力可及处尽是奥托坎帝国的轻重步兵,厚重的大盾延绵如墙,锋利的战刀映眼生寒,无数枝长矛直刺长空,犹如猛兽狰狞的獠牙,透着冷森森的寒意…… 奥托坎帝国的三个重装步兵联队已经在正面摆开,在重装步兵身后,是神情冷漠的弓箭手,在整个阵形的两翼,还有两个联队的轻步兵。 阿德勒缓缓收回视线,绝望又嗜血的目光越过旷野望向前方。他知道奥托坎完了,那些强大的兽人士兵们,攻城略地就像砍瓜切菜般的容易,奥托坎的主力大军几乎全被牵制在哪里,据说形势不容乐观。 而这里……帝国再也调不出任何增援,面前的这支骑兵,人数极少,少お楿到还没有他一个联队的轻步兵的人数多。可是……阿德勒的心颤了颤,可是这是死神的军队!世间没人能挡下他们前进的脚步,所有试图阻拦他们脚步的人,都已经被他们碾的粉碎……自己,也同样逃脱不了被他们粉碎的下场吧…… 正前方,帕特里克高举右手。 “呛” 整齐的阔剑出鞘声响彻了这片天地,无形的萧杀随即弥漫,北风似乎被这萧杀激起了要强的性子,此刻刮的格外冷冽。黑翎军散发的那股杀意却比严冬腊月更为刺骨。无数道剑气冲天而起,犹如无数根擎天柱矗立在天地间。 进攻的号角响起,奥托坎大军正踩着整齐的步点,喊着嘹亮的号子,汇聚成一股滚滚铁流,向着黑翎军缓缓碾压过来。不知真相的士兵们此刻显得那么兴奋,在他们的想法里,云岚的这只骑兵是疯了,来寻死的,那么一点人,就敢来德丰要塞叫板,自己如此多的人就算用人潮也能淹死他们。 可悲的奥托坎士兵们并不知道这支骑兵的特殊,并不知道这支骑兵的可怕,也许有一些聪明的士兵能猜想到这些,但军令难违,他们迫于无奈只能前进,再前进,离那些黑色的幽灵越来越近…… 看着那些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的士兵们,帕特里克冰冷的眼内没有丝毫同情,他高举的手猛的落下,一股浩大的波动从空中散发,阿德勒抬头,只见灰蒙蒙的空中浮现出十把巨大的能量大剑,带着足以毁灭万物的恐怖力量在缓缓转动。 阿德勒手足冰凉,曾抱有的唯一一丝侥幸也熄灭,他眼光黯淡,喃喃地说道:“这不是这个世间的力量,不属于这世间……这就是他们说的死神的召唤吗……”。 阿德勒有些木然的对旁边的一个魔法师说道:“给帝都传讯,德丰要塞……失陷……”。 “将军……”魔法师收回投向空中的视线,声音颤抖的说道:“将军,您……快走吧!走吧!” “身为军人,岂可临阵脱逃?阵前埋骨,是每个军人的宿命,传讯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阿德勒整理了一下戎装,悲壮地说道。 已经绝望的阿德勒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还真说对了,这力量的确不属于天玄大陆,它来自修真界…… 被能量巨剑笼罩的士兵们此刻也纷纷慌了神,这种超出他们感知的一幕,让他们恐惧,而那从能量巨剑上散发的波动与气息让他们压抑到窒息。整齐的队伍开始了混乱。 “杀!”这个字从帕特里克的嘴里蹦出,一道催命符贴到了奥托坎士兵们的身上。 “杀!” 直到这时,黑翎军才第一次开口,但仅仅齐声如一地吐了一个字,如惊雷一般,声传百里。震动九天。 “嗡”刹那间,剑鸣摄魂,光芒冲天, 十把代表着毁灭与恐怖的能量巨剑,在划破灰朦的天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大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团耀眼的炽烈光芒从相撞处骤然暴发,犹如太阳般照亮整个天空,而很多士兵的身影也淹没在这炽烈的光芒之中,直接化成了血雾,点滴残碎尸骸都未剩下。 “轰隆” “轰隆” 爆炸声经久不绝,这一刻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退……快退……” “快走……” “逃啊!快!” 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们惊恐的四散逃命,一个个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几条腿。但他们真的能逃过吗? 将地面肆虐的面目全非的能量巨剑并没有消散,在黑翎军的指挥下开始横扫,巨剑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即便没有被巨剑接触到,但它散发的剑气一样让很多士兵的身体四分五裂…… 一把能量巨剑扫过要塞,坚固的魔法结界在能量巨剑之下脆弱的如同薄纸,顷刻间便碎裂,高大的要塞城墙被巨剑整齐的削掉三分之二…… 墙头上早已做好赴死准备的阿德勒与正在传讯的魔法师,还有一众将士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灰飞湮灭…… 奥托坎皇宫。 亚恩一脸阴沉,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前方的战报刚送达他面前,战事的不利让他心烦意乱,而关于云岚方面的战事更使他开始恐惧。仅仅几千人的一支骑兵居然一路畅通无阻,连被天玄大陆上的人誉为史上最强的堡垒德丰要塞也被攻克。 “为什么会这样?云岚何时有了这样变态的一支骑兵?亲卫队?这是一支区区亲卫队能做到的事吗……” 此刻的亚恩终于害怕了,他怕奥托坎真的被云岚与万兽吞并,那样,他将一无所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许还会沦为一介俘虏…… “不!”亚恩低沉嘶吼,眼珠微微泛红:“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撕碎手中的战报,咬牙切齿的道:“夏啸天!巴布!朕要你们项上人头!” “来人!请长老们速来御书房!” “陛下。” 奥托坎的长老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亚恩的面前。 “朕需要你们去办一件事。”亚恩见长老们到齐,直奔主题。 “陛下尽管吩咐。”长老们没有任何推诿。毕竟,奥托坎皇室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使他们养尊处优,为奥托坎帝王办一件事也是应该的。 “奥托坎现在的战事极为不利,万兽那边还稍稍好一些,可云岚这边……朕已经没有办法扼制他们的进攻了……朕想让两位长老去抵御他们的攻击。”亚恩说完,眼光闪烁的看着三个长老。 长老尤佳是一位女性,心思比较慎密,她问道:“云岚出动了神级存在?” “这……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亚恩不敢有欺瞒,他实话实说的道:“虽然没有神级存在,但他们那支骑兵太强大了,没有任何军队能抵挡,所以,朕才请长老们御敌。” “陛下。”奥德鲁是在场唯一的一位达到神级中阶的存在,他摸了摸下颚的胡子,道:“天玄大陆不许神级存在参战,陛下您是知道的,别的事我们都可以为您去办,但若参战就违反规定了,这样的后果或许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莫格条约》中有规定,鉴于神级存在的破坏力太大,所以不许参加各国的战争,若是违规,全大陆的神级将对此人共歼之。 “见鬼的规定!一群迂腐的人!”亚恩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面色悲痛的说道:“这样跟你们说吧,奥托坎现在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云岚的军队已经攻破德丰要塞,要不了多久便会打到帝都了,而万兽帝国那边,士兵们死伤惨重,也同样被攻陷了几座城池。你们都是奥托坎的人,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奥托坎被灭国?你们就愿意做那亡国之人吗? 条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保卫自己的亲人而参战,谁能指责你们?奥托坎,危在旦夕啊……你们身为奥托坎最强大的人,就不能为奥托坎出一份力吗?你们就忍心看着奥托坎的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在他国的铁蹄之下吗?” 三个长老面面相觎,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亚恩要他们参战,因为大陆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条约上的规定,他们更没想到奥托坎已经危机到如此地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他们非常清楚,所以,此刻他们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尤佳毕竟是一位女性,女人特有的母性让她难以接受奥托坎的灭亡,百姓们的受难,再说,一直接受奥托坎皇室的供养上百年,也使她难以抹下情面拒绝亚恩。 她轻咬嘴唇,有些犹豫的道:“陛下,我可以去参战,但……若是有人以条约来压制我,那……” 亚恩忍住心中的窃喜,他正义严辞的道:“你这是为了保卫你的祖国被迫参战,这是神圣的行为,奥托坎的百姓们都会对你感恩戴德,若有人以此为借口而对付你,那朕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驳斥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而奥托坎的百姓们也会支持你们的大义举动。” 也许是亚恩的安慰有效,也许是尤佳真的不想奥托坎被灭亡,总之她点点头,说道:“那陛下您下令吧。” 同时另一位长老也说道:“陛下,算我一个。您说的对,我们这是保卫自己的国家不被毁灭,被迫参战的,不能用条约制衡我们。” 奥德鲁长叹一声,而后对着亚恩点点头,道:“兰特长老正在他家乡,他的家乡离德丰不远,我这就传讯给他,让他阻拦云岚的军队。” …… (亲们,大赛已经临近尾声了,天拥月舞在大家的支持下终于冲进了前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冉冉在此鞠躬了!还剩最后几天,希望支持冉冉,支持此书的亲们,跟冉冉一起努力,一起往前冲!冉冉正在努力中,亲们,拿出你们的橄榄枝一起前进吧!) 第九十三章 剔除出局 天地间一片萧条之色,几只麻雀在干枯的树枝上瑟缩着,天很冷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 在这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季节,离德丰要塞不远的一处山坳间,搭满了一顶顶兽皮帐篷,没有篝火,一片安静,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但若一个功力高深之人在此,一定能听到从帐篷里传来的绵长呼吸。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住所有的帐篷,所以这绵长呼吸也不为外人听见。 现在只是下午,难道这里的人就已经睡觉了?不,他们根本就没有睡觉,每一个人都是盘膝而坐,看来是在修炼中。 一顶帐篷内,帕特里克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后张开双眼,上午攻打德丰要塞时候的消耗,此刻已经全数恢复。他的坐骑马龙兽见主人醒了,转头亲昵的舔着帕特里克的脸,帕特里克伸手揉揉它的头颅,又取出几块干粮递给马龙兽。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本如刀削一般俊朗、坚毅的脸,变得柔和许多,随即眼内又闪出一抹苦恼和几许无奈,更多的却是柔情。 他拿出传讯玉碟在手中摩挲好久,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又放回储物戒指内。 “唉……还是等凯旋而归的时候吧……”轻叹的呢喃完,帕特里克又闭上眼睛,一旁的马龙兽则欢快的吃着它的食物。 冬季的天,黑的极快,不一会儿,山坳里便漆黑一片。 一道黑影在夜幕下急速奔跑,快如闪电,看他前行的方向,似乎就是德丰要塞。黑影快速接近要塞,还没进入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他眼内闪过一丝厉色,闪身进入要塞。 入目的是一片残垣断壁,看着那被生生削矮一大截的城墙,一块石砖在他的手下瞬间粉碎。 城中的百姓们倒是没有多大的损伤,但一个个均窝在家里不敢出门,面上愁云惨淡。军营里尸体如山,被附上一层冷霜,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成厚厚的赤红冰块。城外的场景更为惨烈,残破的尸体随处可见,一具重一具,临死前的强烈恐惧还残存在他们大张的眼里…… “三十万啊……整整三十万士兵就这样没了……这些天杀的刽子手!”冰霜映出黑影有些扭曲的面容,此人步入中年,面白无须,五官端正,正是奥托坎的另一位神级存在兰特长老。 正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的兰特,在下午的时候就接到奥德鲁大长老和奥托坎陛下的魔法传讯,当得知要他去阻止那些普通士兵时,他也有过犹豫,但最后还是被两人说服,答应先过来看看。没想到现在看见的是如此一副人间炼狱的场景。此刻兰特愤怒至极,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怒火焚烧殆尽。 此刻的兰特似乎忘记了,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多消灭一个敌人,自己就多一份保障这一则铁律。他似乎也刻意遗忘了,这场战争是由于他的陛下意图不轨才引发的。 战争往往伴随着众多生命的死亡,伴随着众多百姓的颠沛流离…… 其实,战前,黑翎军也曾劝降过,可阿德勒并没有接受,他的愚忠换来了他的死亡,也换来了众多生命的消散。至于要塞内的百姓们,黑翎军并没有伤害他们。黑翎军只是消灭了军营里不愿意投降的士兵,而那些投降的士兵们,早已被他们遣散,就连关押也没有。 兰特转动着微微有些赤红的眼珠,对于城中百姓竟然不给这些可怜的士兵们收尸也感到愤怒。作为神级存在的他一贯高高在上,哪能体会此时百姓们的心情,那么多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眼中如狼似虎的士兵都被人杀了,还杀的如此干脆,他们此刻都是恐慌异常,哪有胆子去收什么尸体。 “拿命来偿!” 冷冽的北风吹过,这里唯一的活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誓言般的话语飘荡此处。 下午的雪已经掩去了来犯敌人的踪迹,但这并不能难道一名神级存在,很快兰特便寻到了黑翎军驻扎的山坳,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帐篷,他的眼内精光闪烁,兰特并没有做任何掩饰,他缓步前行,在他的想法里,一支普通的骑兵队伍只需他挥挥手便能毁灭,所以,他要这些刽子手在恐惧中死亡。 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重重人影几乎同时从各自的帐篷内掠出,没有一点吵闹声,没有一丝慌乱,就像一个个不会言语的幽灵,迅速站好队形。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来者何人?来此何事?”一道不大的声音响起,却奇异的传出很远。 “兰特,杀人!”兰特悠然地接近,眼内的光芒残忍、愤怒。 “作为一名神级存在参战,你违反了规则。”不大的声音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在叙旧。 “呵呵,何人知?哪人晓?”兰特噙起一抹冷笑。 “违反了游戏规则的人,只有被剔除出局的下场。而此出局便是以你的死亡为终结。”帕特里克缓缓地走出,来到最前方。 “你们还没有玩游戏的资格。”兰特感觉有些好笑,一个连神级都不是的士兵头子居然跟他说什么规则,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想惩罚自己。 帕特里克眼内浮现一丝嗜血,他抿紧唇不再言语,跟一个死人说那么多话是浪费口水。他的手高举,所以的黑翎军士兵们没有一个人看向兰特,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均全神贯注的看向帕特里克高举的右手,随着一个简单的手势,上午在德丰要塞外的一幕重现。 “呛。” 整齐划一的阔剑出鞘声,冲天的剑气直达苍穹。 “杀!” 黑翎军们舌战惊雷,震耳欲聋。刹那间,光芒冲天,强势无比的剑气合在了一起,并聚成一道粗如山岳般的巨大剑光,贯通了天地。 兰特感受到这股由所有士兵凝聚而成的剑气,眉头轻轻跳动了几下,他收起轻视的心,停下缓缓前行的脚步,正想有所准备,蓦地,便感觉到头上有一股让他浑身汗毛乍竖的力量在凝聚。 猛地抬头,只见一把古朴巨剑已经凝实,那巨剑仿佛恒古以来便矗立在天地间,散发着来自远古的沧桑气息,玄奥的花纹惑人心神,淡淡的光华流转其间,滔天的能量波动让巨剑周围的空间在扭曲。 “怎么会……”兰特将投向空中的视线转向那些凝聚成一体的士兵们,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难怪……一路无人能阻拦……这力量明显能与神级相抗衡了……”。 兰特虽然吃惊,但并没有慌乱,雄浑的斗气乍现,将他牢牢包裹,而后他闪电般的往前掠去,只要杀了几人,一定能打断他们的组合,天空的能量巨剑自然就会消散。这是兰特在前行时的想法。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兰特的身法虽然极快,但任然快不过巨剑下落的速度,巨剑下落途中,那开天辟地的气势就已经袭上兰特。剑气使兰特裸露在外的皮肤刺痛不已。 “嘭” 与无形的气势相撞,兰特前进的身体倒退几步,胸中气血翻腾,他惊骇不已,没想到这巨剑仅仅气势就能让自己如此狼狈,不等他缓过气来,巨剑带着君临天下般的气势已经来到头顶,兰特凝聚了所有的斗气迎上无声降落的能量巨剑。 “轰” 巨大的音爆震碎了此地的山石,强烈的余波将没有被无形波动笼罩的地面生生刮低五寸,大地龟裂,地面上所有的树木、巨石均消失无踪…… 刺目的爆炸强光随着巨响声后照亮了天地间,即便离此地极远的地方也听见了这震耳欲聋的声音,看见了这照耀天地的炽白亮光…… “咳,咳咳。”几口鲜血从兰特的嘴里冒出,他的右肩已经消失,胸膛塌陷,破烂的身体被巨剑轰飞极远。 他艰难地扭动脖颈,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那些在他眼里依然弱小如蝼蚁般的士兵们,就是这些弱小的士兵让他此刻濒临死亡。 那种力量,没有切身体会你永远不知道它的强大,永远不知道它的诡异。表面上看,似乎感觉自己能抵御,实际上…… “咳,咕咕……”兰特面色苍白如纸,嘴里的血泡直往外冒。 实际上那不是神级初阶能抗衡的。它会钻入你的身体,大肆破坏你的一切生机,这力量就好似比斗气更为高贵一般,斗气在它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锐气,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无法将它排出体外…… 感受着体内生机急骤的流逝,兰特此刻很想将这用他生命换来的消息告诉大长老,告诉陛下,但这只是奢望…… 帕特里克以残存的灵力护住全身,高度警觉的一步一步走近兰特,只见兰特死不瞑目的眼里瞳孔已经扩散,了无生机,他这才放下戒备,他回头做了一个手势,所以的黑翎军们这才松懈下来,这一松懈便纷纷觉得疲累至极,灵力几乎被巨剑抽光,这样虚弱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特别现在身处敌国…… “马上恢复,明天还要赶路。”帕特里克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他的功力虽然高出士兵们很多,但作为阵心的他,承受到的攻击也是最猛烈,消耗也是最大。 黑翎军虽然能消灭神级初阶,能与神级中阶一战,但这样的跃阶战斗会使士兵们负荷过大,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并不能持续过久,可以说,面对神级存在,若不想拖延,那黑翎军只有一次机会,这次机会一过,若敌人没死,那便是他们身亡。 (亲们,大赛已经临近尾声了,天拥月舞在大家的支持下终于冲进了前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冉冉在此鞠躬了!还剩最后几天,希望支持冉冉,支持此书的亲们,跟冉冉一起努力,一起往前冲!冉冉正在努力中,亲们,拿出你们的橄榄枝一起前进吧!) 第九十四章 暴走的天翔 “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瑞风湖边传来,透过随风飘动的垂柳可以看见湖边聚集着一群大约十几个女子,年龄均不大,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们有的三五成群相互嬉闹,有的正在作画,还有些拢成一圈低声细语。放置在她们旁边有一个长形条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糕点与新鲜水果。 这时,一个毛茸茸的,雪白的小脑袋从一簇花丛中探出,湿漉漉的大眼看向那长形条桌,咽口水的声音不时响起。此兽正是循着香气寻来的天翔。 它转动小脑袋东看看西瞅瞅,似乎在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经不住美食的诱惑,以极快的速度掠上条桌,它并不像别的动物那样伸嘴在盘子里啃咬,而是很怪异的用两只前蹄夹起糕点后再放入自己的嘴里。 “啊……” 一声惊呼响起,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睁大眼看着条桌上的雪白小兽。 所有女孩都循声看过来,马上兴奋的声音响成一片。 “啊,好可爱。” “好像是一匹小马吧,它的毛好漂亮啊。” “你看它吃东西的样子,呵呵,好搞笑。” “好可爱啊,肉嘟嘟的,好想抱抱。” …… 天翔一开始并没有理这些女孩,自顾自的,用在它看来很优雅,在别人看来很怪异的姿势享用着美味,可那个长相艳丽的女孩说想抱它后,就真的将双手伸过来了。 天翔暗翻白眼,它转过毛茸茸的身体,两只前蹄夹着一块糕点,用一副非常不舍的模样放在伸来的手中,黑亮的大眼里满是委屈的看着这些女孩。它非常清楚自己的这幅模样对女孩们的杀伤力有多强大,所以它使用的非常愉快。 刚走进条桌的工部尚书之女卓婷婷看见这一幕,不忍心地说道:“柳诗竹你怎么抢它的糕点呢?桌上还有这么多,别欺负它了,好可怜啊。” “咿咿唔唔” 天翔连忙点点头,嘴里哼哼,对卓婷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啊,它还能听懂我们的话。”柳诗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又被天翔的模样给电到了,两眼熠熠生辉的看着天翔。 “好聪明的小马儿啊。”卓婷婷也感叹起来,望着天翔的眼睛同样冒光。 “我想抱抱它。” “我也想。” “我要让父亲也给我寻这样一个小宠物来。” 天翔暗自不爽,这些女孩真像麻雀一样聒噪。它两只蹄子捧在滚圆的肚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糕点,又看看女孩们。 “你想吃糕点?”一个瓜子脸的女孩轻言细语的问道。 天翔使劲点着小脑袋,眼内的可怜意味更浓。 “可是公主还没到,你要是把这里弄乱了,会遭罚的。”瓜子脸为难的看向旁边的这些女孩,希望她们能想想办法。 一说到公主,这些女孩都安静了一下,随后又叽叽喳喳起来。 “对啊,现在可不能给它吃,公主还没到,这里的东西被动了,会让人以为是我们贪嘴,给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说不定公主会因此不高兴的。” “主人还没到场,客人就先享用,这不但非常不礼貌,还有藐视主人的嫌疑。” “可是……已经被小可爱给吃了啊。” “对了,被它用过了,这可怎么办?” “惨了,惨了,快想办法啊。” 卓婷婷担忧的看着天翔:“这也不知是谁家的魔宠,惹出这事,肯定会被罚的,这么一丁点儿估计一棍子就会被打死的……” “你啊,快走吧,你惹祸了,也会给你主人带去麻烦的,快走吧。”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焦急的催促着天翔,她可不忍心这只可爱的魔宠被罚,就像卓婷婷说的,估计一棍子就会被打死。 天翔腹议,谁敢罚我?谁敢罚我主人?我这模样像是一棍子就能打死的吗? “不能让它走。”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说道:“它走了,谁为这里的事负责?岂不是都要摊在我们的头上?我可不愿背这无辜的罪名。它在这里,到时候公主怪罪下来,也与我等不相干。” “可是……它并不知道这里的东西现在还不能动啊。”瓜子脸柔声为天翔辩解道。 “那公主怪罪下来,你担待?你只要答应,我马上同意让它离开。你这么护着它,是不是它跟你有什么瓜葛?”金发碧眼言辞尖锐。 “我……”瓜子脸看样子是个相当柔弱的女孩,不但身体单薄,脾气也软弱。被金发碧眼这一通话说的泪眼汪汪。 “就是,你担待就让它走,要不它必须留下来。你们谁想让它走,那谁就担待。”与金发碧眼站在一起的一个身穿翠绿裙子的女孩也赞同的说道。 天翔对着金发碧眼不满地咧咧嘴,而后不再管她们的争吵,捧起一颗蜜果大嚼特嚼起来,清脆的声音就像被点燃的炸药般,顷刻引爆了金发碧眼的怒火。 “还吃!”金发碧眼伸手便抓向天翔。 天翔在桌上一串,便出现在另一头,嘴里的嚼声更响亮,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啊,看我不掐死你这该死的畜生!”金发碧眼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礼仪,气急的她跑向天翔,嘴里恶狠狠地骂着。 “快跑啊。” “小东西快走。” 女孩们纷纷焦急的对着天翔喊道。 金发碧眼围着条桌跑了几圈,不但没有抓到天翔,自己还跑的气喘吁吁,她恼怒的停下,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一根冰箭快速的在她身边凝结,而后,她手一挥,冰箭对着天翔激射而去。 “啊” “啊” 金发碧眼的动作引来一众女孩的惊呼,有些女孩甚至闭上眼,不忍心看见那雪白小兽被冰箭插穿,血淋淋的模样。 冰箭呼啸着射向天翔,由于距离太近,很多糕点都被覆上一层薄冰,看来是无法吃了,白影一闪,又出现在条桌中间,冰箭则射穿天翔刚才所呆的地方,钻入草地。 天翔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厉色,它本来只是想安静的享用美味,顺便再逗逗这些女孩,没想到这金发碧眼心肠狠毒,想置自己于死地。当然,这都不是重点,最最重要的是,糕点没法享用了! 这下,天翔不干了,它生气了,天翔生气的后果很麻烦,很严重。 “咴儿” 一声嘹亮的嘶吼,从这匹小如猫咪的马儿嘴里发出,响彻皇宫,震耳欲聋。 此地所有人的耳朵在瞬间再也没法听见任何声音,只余下一片“嗡嗡”声。 只见条桌上一道白芒闪过,雪白小兽不见了,变成一匹极为神骏,极为炫目的高大白马,只见它轻舒翅膀,巨大的羽翼遮住了女孩们头上的阳光,给她们留下一片阴影,而后缓缓升空。 金发碧眼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想到这是皇宫,这里就连神级存在也有几位,那些存在绝不会让人或兽搅乱皇宫的吧。想到这里,她有安定下来,不由冷笑的看着正升空的白马,眼内闪过一缕怨恨,对于这敢于挑战她尊严,让她仪态大失的马儿,她真是恨透顶了:‘看你怎么死!’ 可那些存在们并没有出现,倒是公主与二皇子还有一位也是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快速的跑来,他们看到空中的天翔,也看清了天翔眼中的愤怒,都暗叫“坏了。” 没等他们说什么,一团白光从天而落,只砸向金发碧眼前的空地上。刚晋级为魔法师的金发碧眼那能阻挡天翔的攻击,很快便被这团白芒包裹。 “茱莉安!”赶来的金发碧眼女人恐惧的大喊。她快速跑向事发的地点。 强烈的爆炸声传出极远。这里的爆炸声还没歇灭,天空落雨般的又降下许多的白光,这次白芒不但包裹了茱莉安,与同在她身边的穿着翠绿裙子的女孩,还包裹了那跑来的女人。 远处急速掠来几道人影,正是听见天翔愤怒嚎叫的玄月与夏啸天,还有几位护国师。 “天翔!”玄月刚赶到就对天空中还在下白光雨的天翔喊道。 天翔此刻正愤怒的轰炸着地面上的一切东西,当然,是避过了人群,但那些花花草草,一些精美雕塑,还有一些建筑都遭了殃。 “天翔,下来,不许再搞破坏了!”玄月传音给天翔,在这巨大的爆炸声中,也别指望愤怒中的天翔能听见自己的喊声。 “怎么回事?”夏啸天皱眉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或许天翔宣泄够了,也或许真的是听玄月的话,总之,它乖乖地缩小身体落在玄月的怀里,伤心地看着玄月。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玄月头疼的看看面目全非的瑞风湖畔。 地上的草皮几乎被翻了过来,满地的坑坑洼洼,湖边的垂柳东倒西歪,眼看难以存活了,一座凉亭也是残垣断壁的,那些名贵又娇嫩的花儿就更别提了,早已尸骨无存…… 天翔伸出蹄子指指不远处几个漆黑的人影,大眼里是委屈极了的神色。 玄月皱眉,心有不愉,天翔的脾气他很清楚,偶尔爱弄出点恶作剧,但本性一点也不坏,只要不是把它惹毛了,它绝不会轻易发脾气。今天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可见它是真的气急了。 玄月的不愉如实的反应在夏啸天的心底,他同样不高兴起来,对于让他宝贝儿不开心的人与事,他都是不喜的。 夏啸天揽着玄月走向那三道人影,公主夏启星与二皇子夏启明同时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嗯。”夏啸天冷冷地应了一声。 见父皇心情不好,夏启明与夏启星均不敢再言语,恭敬地站在一边。心头却分外焦急。 其实,这些女孩都是出生在帝都官宦之家,是夏启星邀请而来的,她本意是想让自己的哥哥跟这些女孩接触一下,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孩。没想到发生了这事儿,还惊动了父皇……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其中一个黑影一看见夏啸天就悲悲戚戚的哭起来。 夏啸天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知天翔是如何做的,这三人都没有受伤,但是这模样就不怎么好看了……从头到脚全是漆黑一片,脸上只能看见眼珠的眼白,以及一口白牙。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有的一比。让人无法认出谁是谁。 “你是……谁啊?”夏啸天看了半响,还是没有认出说话的女人是谁。毕竟,后宫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踏足,而那些女人们,他更没有放在心上过。再加上,现在一脸漆黑的模样,夏啸天更不知道这是哪一个嫔妃了。 “臣妾……啊。”女人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身边的两个女孩模样,不由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如碳般的颜色,她不由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不敢,也不愿给夏啸天看见自己的这幅模样。 夏啸天拢紧眉头,他又看向明显已经被吓傻了的两个黑影,冷哼一声,对着夏启明两人道道:“到御书房来,把这事给朕说清楚!” “是,父皇。”兄妹两心头惴惴的应道。 躲在远处,挤成一堆的女孩们都惊恐的看着玄月怀里的天翔,她们被天翔的愤怒给吓坏了,更让她们惊恐的是,这匹马居然是云岚最为尊贵的十三殿下的魔宠,她们都在努力地回忆,自己对那可怕的马儿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好的话。会不会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惹来滔天大祸…… 第九十五章 云润的心思 别国都是严冬季节,可云岚依然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御花园里百花竟艳,香气袭人。 玄月身处一座凉亭,正与天翔细细品味着一些精致糕点:“秋鹂做的糕点就是好吃。” “呵呵。”秋鹂眉目含笑,眼中温柔似水,她柔声说道:“那以后我天天给殿下送糕点来。” “还是不要了,别累着。”玄月看看秋鹂微微凸起的肚子,唇角扬起:“林睿会心疼的。” 秋鹂脸颊飞上两片红云,她羞涩的道:“谁管他了……只是做糕点,并不累的。” “呵呵。”玄月可是非常清楚林睿对秋鹂宝贝到何种程度,对于秋鹂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他也是很开心:“小不点儿起名了没?” “还没有,林睿现在成天翻书。”秋鹂笑意盈盈地扶着肚子,道:“要不殿下给起个名字吧。” “不行,怎么能剥夺林睿的权利。”玄月摇摇头:“给自己孩子起名,可是一个父亲的最大快乐,秋鹂,你还是可怜可怜他吧。” 秋鹂想起林睿现在翻书找名,忙得不也乐乎的模样,也赞同了玄月的说法,笑得一脸幸福。 “殿下,您看云润好像有心事。”秋鹂瞅着已经用同一个姿势站了半响的云润,对玄月说道。 玄月转头看了看,了然的说道:“他啊……心不在这里。” 埋头大吃的天翔也很人性化的点点头,表示赞同玄月的话。 “啊……”玄月的这句话让秋鹂有些好奇了,云润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永远都温润如玉,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没有任何事能烦到他,没想到也会有现在这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事,你就别管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看上哪家姑娘了?”秋鹂不死心的问道。 玄月眼内闪过一丝捉狭,笑容渐深:“差不多吧。” 天翔则鄙视的看了云润一眼,又继续它的美食大计。 秋鹂疑惑的看着玄月,她感到殿下的笑容怎么有些……邪恶呢……而天翔也有些怪怪的…… 摇摇头,将那一丝不好的想法扔掉,出于关心,秋鹂还是说道:“人家好歹是您的侍卫,殿下您多少也关心一下吧,若是雨飞他们我就不管了,可云润这模样,真的让人担心啊。” “好,好,关心一下。”玄月无奈地应道,本来还想多看点戏,可被秋鹂这样一说,好像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主子一般:“云润,你过来。” 云润站在凉亭外,不知看向何处,眼神迷茫,脸上常带有的淡淡笑容早已不见。 “云润!回魂了!”玄月加重了口气,这小子居然无视自己了,看来,心真的丢了。 “啊?”云润迷迷糊糊的回头,还没搞清楚状况。 一块糕点砸在云润的头上,玄月笑骂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居然敢不理我。” “没有啊,殿下……”云润伸手将头上的糕点碎末拍掉,无辜的看向玄月。 “来,来,过来,聊聊天。”玄月眼内的捉狭又闪现。 云润连忙进入凉亭,在玄月的示意下坐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玄月眼中淡淡七彩明灭闪烁,他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场战争不知要持续多久啊。” 秋鹂微微叹气,这世上没几个人喜欢战争,特别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更不喜欢战争:“战争中倒霉的还是黎民百姓,听说帕特里克也出战了?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见秋鹂一句话便说到点子上,玄月暗自高兴,他故作担忧的道:“战争中,谁能担保自己会平安无事?帕特里克虽然功力不错,但这大陆上比他功力高深的人不知凡几,昨天晚上奥托坎就派了个神级存在找到了他们。” “啊。”秋鹂掩唇惊呼,神级在秋鹂这样的女人眼中,那就像神仙一般的存在。 “不必惊慌。”见秋鹂大惊失色,玄月不由懊恼自己的鲁莽,要是惊着了腹中胎儿,自己的罪可就大了,也顾不得欣赏云润的表情,他连忙安慰道:“那人没将帕特里克他们怎么样,自己倒是送了命。” “真的?”秋鹂拍拍胸口,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真的。”玄月保证的说道:“黑翎军们只是脱力,没有人受伤,我训练的士兵,你还信不过吗?” 玄月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在秋鹂面前说这话题明显不适,他看着凉亭外,道:“阳光不错,散步去吧。” “殿下,他们全部脱力,没有两三天根本无法恢复,又没人保护他们,在奥托坎很危险啊。”云润将自己的担心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后,才发现殿下正瞪着自己,不由眨巴了几下眼睛,搞不明白殿下为什么瞪自己。 玄月有些头痛,这平时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一接触到情之一字,就变得愚钝起来了呢。 果不其然,秋鹂稍微恢复红润的脸庞又白了,她不停地绞着手指,焦虑的道:“那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不会有事的吧?殿下,您快想想办法啊。” 云润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由后悔了起来,要是秋鹂腹中胎儿被急出什么问题来,那他不死也得褪层皮了。 “没事,没事,他们有我给的阵盘,也就是活动的禁制,功力没我高,是无法破开的。”这个时候,玄月也不敢卖关子,只想秋鹂快安稳下来。 他决定以后还是少跟秋鹂见面,至少在秋鹂还是孕妇的时候少见面,这提心吊胆的滋味着实难受。 玄月的话,让秋鹂安静了下来,她微微蹙眉,手按在肚子上,玄月的心又提了起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见玄月紧张的模样,秋鹂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了孩子以后,好像特别能吃,现在有些……” “饿了?”见秋鹂点点头,玄月长出一口气,对云润呵斥道:“还不去传膳。” “殿下,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去吃。”秋鹂忙阻止道。怎么能在主子的面前吃饭呢,这可是极为不敬的。 “无妨。”玄月对云润使了个眼色,云润急忙往御膳房行去。 “反正我也没用早膳,现在你就陪我一块儿吃点吧。”玄月随意的说道。对于秋鹂,玄月一直当她是家人看待。是以并不在乎什么尊卑有序。 “可是……”秋鹂为难的准备说什,。却被玄月打断。 玄月貌似不愉的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秋鹂不敢。”秋鹂边说边准备行礼,却被玄月扶住。 “好了,好了,只是一顿饭而已。”玄月轻轻一笑:“再说,现在前方战事频繁,父皇也没时间陪我用午膳了,一个人很无味的。” 听玄月如此一说,秋鹂倒也不再推辞,两人本就相互将对方视为亲人,没有那许多的繁文缛节,现在再推诿,可就拂了殿下的意了。 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经摆在桌上,玄月索性对着云润说道:“坐下,一块儿吃。” 云润微微犹豫一下,坐好。说实话,在宫里,他们从没有跟玄月同桌吃过饭,殿下用膳那可是跟陛下一起的,谁敢掺和在中间? 三人边聊边吃,除了云润偶尔的发呆外,一顿饭倒也吃的非常愉快。 送走秋鹂后,玄月依然在御花园里散步,他自言自语的道:“奥托坎可还有三个神级存在呢,既然已经有一个打破了规则,那另三个估计也会一样吧……也不知帕特里克他们能不能抵御……”。 跟在身后的云润忙接口,语气里满是焦急:“殿下,另三个肯定会参战的,奥托坎帝王一定会要求他们参战,殿下,帕特里克他们虽说能对付一个神级存在,但那只是初级的啊,在奥托坎帝都中可还有一个中级存在,帕特里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殿下,您不会让您的士兵去送死吧?” “帕特里克都没有提这个问题,你急什么?”玄月用一副怪异的目光看向云润。 “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吗,殿下要是不担心就不会提了。”云润觉得自己的话很有说服力。 玄月似笑非笑的道:“担心谁啊?” “黑翎军啊。”云润脸色微红,他不自在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黑翎军的哪一个啊?” “每一个人……都担心……”云润的声音也开始不自在起来,越来越小。 “唉。”玄月走近云润,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以前的云润成竹在胸,那样多好啊,现在怎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云润啊,男人就要敢想敢做,遵循自己的心意走,这样才活的洒脱,活的自在。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日子,过的舒坦吗?” “我……”云润垂下头,他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殿下已经知道了,他沮丧的道:“我们同为男子……” “那又怎样?我跟父皇还是父子呢。”玄月扬眉,不在乎的道。 “正因为您们是父子,所以更为亲密啊,而我们……我怕他以后会后悔,他曾说过……他母亲想抱孙子……我……无法为他……”云润低垂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 “就因为这,你才不接受他?”玄月微微蹙眉,老人想抱孙子这无可厚非,每一个老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放在两个相爱的男人身上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是的。”云润吐出微不可查的两个字,鼻音浓重,可见他的确伤心了。 “这原因,你跟他说过吗?”玄月有些头痛,但这群小子的事情,还真不能不管啊,云润最近连修炼也没心思了。另一个还在外面征战呢,心情不好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 “没有。”云润苦涩的回答。这事叫他怎么跟他说出口呢? “唉,云润啊,我觉得你最好跟他说清楚,有什么问题你们一起面对,从现在开始,给你放假,让天翔送你去他那里。就这样定了,若没什么收拾的现在就出发吧。”玄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他只有想到这个办法,也不等云润再说什么,就一锤定音了。 窝在玄月怀里的天翔不屑的瞟了云润一眼,咿咿唔唔低哼几句后,还是下地恢复了它那高大的身形,伸嘴一叼,就将还发愣的云润很不雅的扔在自己的背上,而后,轻舔玄月的脸便展翅飞向高空。 第九十六章 军临索里 “将军,可以出发了。”副将秦冲来到帕特里克的面前禀报道。 帕特里克点点头,投向已经列队站好的士兵们,冷漠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满意,他轻启薄唇:“出发。” 说完,便当先策马疾奔,在他的身后,所有的士兵们均安静的跟随,就连马龙兽也没有发出任何异响,广阔的平原上回荡着如滚雷般的马蹄声。 距离兰特来袭已经有三天了,士兵们的消耗用了三天才完全恢复,想到陛下交代过速战速决的命令,帕特里克不由有些心急,同时他也想到奥托坎皇宫里的那几个神级存在。 以前没想到他们会参战,帕特里克有十分把握能拿下奥托坎帝都,但现在…… 心内的担忧并没有表现在帕特里克的脸上,他一如往常,紧抿薄唇,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相信那个绝美的孩子,他的主子,他绝不会让这些士兵们枉送性命,这些人可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为之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即便帕特里克知道这些,但担忧并没有减少,毕竟,面对的可是三个神级,其中还有一个神级中阶,这样的存在,现在的士兵们难以抗衡。 …… 远远地,索里的卫兵就发现了那群突然从地平线另一边蹦出的马龙兽,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朝城市的方向奔来。一路上扬起的灰尘让周围的行人慌乱躲避着这支来势汹汹的队伍。 当门外站立笔直的两排士兵看清楚了那移动着的,属于云岚特有的马龙兽兵团后,立刻自动脱离岗位,他们均惊慌的喊道:“黑翎军来了!” 尖叫声突兀地响起,乱作一团的人们都想挤进城内,以躲避那只传说是死神的军队。 德丰要塞的毁灭早已传到这里,但索里距离德丰要塞有半月的路程,现在距离德丰要塞的毁灭才过去了七天,没人能想到这些骑兵们会来的如此神速。守门的卫兵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关闭了厚重的木质城门。 马龙兽迅速接近索里,在距离城门千米外整齐的停下,城门口的百姓们都惊慌失措的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影,拥成一团,一些胆子稍大的人们,试探性的慢慢往别处移动,见那些如幽灵般安静的骑兵们没有任何动作,便猛地拔腿狂奔,嘴里不敢发出声响,似乎怕惊醒那些幽灵骑士。 随着离开的百姓越来越多,还留这里的人不再犹豫,纷纷四散逃跑,当然,都是安静的逃跑,没人敢发出丝毫惊叫,就连孩子在此刻也闭牢了嘴巴,不敢哭出声。 不多时,城外除了寂静的骑兵们,不再有任何百姓,呼号的北风席卷而过,却连他们的一片衣角也没有带动,整支队伍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冷冽。 一个人头从城墙上悄悄探出,而后又飞快缩回,他下了城墙后,按住不停乱跳的太阳穴,大声命令道:“格安,快去通知那些负责防御结界的法师,让他们立刻启动结界,云岚的死神骑兵来了!” “队长,这要城主大人的命令才行……”被点名的格安犹豫了,若没有城主大人的命令,自己私自跑去要求开启魔法结界,这可是死罪啊。 “快去,别犹豫,门外的家伙可不会一直保持沉默,再晚些咱们都得死!”队长眼珠有些泛红,他焦虑的低吼道。 警戒的钟声响彻全城,城内的百姓们均往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一队队身穿重铠的士兵们快速往城墙聚集,城内响起魔法师启动防御结界时特有的“嗡嗡”声。 索里城主府邸内。 仆人们正来回穿梭,看样子都在收拾东西,凡是能带走的贵重物品都被他们往院子里搬运,等着城主检查后,好装入储物戒指里。 肥胖的城主亚德维希此刻正在用午餐,警戒的钟声让他手中的叉子“啪”的掉在盘子里。 “怎么回事?”亚德维希按住瞬间的惊慌,大声问道。 “不知道……”守卫们也是有些慌乱,长久的安定,使他们都失去了应有的警觉,此刻见城内戒严,统统都失态。 “还不快去问清楚!一群蠢货!”亚德维希大声呵斥。 他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难道那支骑兵来了……不,不会,马龙兽再快也得休息吧,至少还需一个礼拜才能到索里……难道是云岚别的军队?也不可能啊,那支骑兵应该是先头部队……有可能是不久前侵犯过罗西镇的那股流匪……’ “大人。”一个士兵冲了进来,他来不及喘口气就快速的说道:“他们来了,就在城外!大人,那支死神的骑兵来了!” “哐” 亚德维希唯一拿着的餐刀也掉在盘子上,他惊慌地站起身:“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有时间的吗?不,没时间了……” 他在餐室里转了几圈,颈间的肥肉颤了颤:“快,马上走!快!” 亚德维希可不认为索里的防御结界比德丰要塞的结界坚固,他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里,远离危险。 “可是防御结界已经启动了……”士兵提醒道。防御结界一启动,那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该死!一群猪猡!没有我的命令就敢私自启动结界,都该死!”亚德维希恶狠狠地咒骂道,他围着餐室不停转动,心慌意乱。 “索里城主出来说话。”一道不大的声音,却清晰的响彻全城。 亚德维希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他连连后退,好像那道声音会找到他,然后如魔兽般吃了他。 “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士兵眼内闪过一丝希望,那支可怕的骑兵既然让城主出去说话,那也许就不会毁灭索里了。 “看你个死人头!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看什么?想让我快些死吗?”亚德维希赤红着眼珠咆哮道,好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士兵垂下头,以掩饰眼中的厌恶与怨恨,城主不理睬城外的喊话,这简直是逼外面那些可怕的骑兵们动手屠城啊。 帕特里克沉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耐,等了许久都不见一人出现,难道真当他不敢动手吗?有百姓又怎么样?在战争中,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要不是陛下与殿下的吩咐,尽量避免伤及百姓,他那还会有这心情喊话劝降,早就将这座城轰成废墟了。 他只是一员武将,不是文官,武将是执掌杀戮而非安民。 “再不出来,便攻击了。”帕特里克下了最后通牒。 他的这番话成功的引爆了士兵们的怨恨,这城主平时就知道欺压城中百姓,他们这些士兵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此刻强烈的恐慌加上积压已久的怨恨,他们终于反了! “大人”一个人影高举双手走上墙头,正是先前出现一个头的队长,他大声喊道:“城主已经被我们捉住了,我们投降!” “受降,开门。”帕特里克冷冷地说道。 “是,马上开门。”队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从黑翎军出现后便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轻松了。 防御结界慢慢消失,厚重的城门被打开,许多士兵走出城门,他们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又动手脱身上的铠甲。 黑翎军静静地看他们做完这一切,才在帕特里克的带领下往城内前进。就在快接近城门的时候,一道白芒快速划过灰蒙蒙的天空,出现在黑翎军的头顶。 那比闪电还快的速度让黑翎军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准备便停下,感受到两道熟悉的气息,帕特里克猛地抬头,本来冷漠的眼里被温暖充斥。 “你来了啊……”帕特里克低声呢喃,脸上坚毅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马龙兽们则没了平时的傲气,不顾背上主人的想法,纷纷跪伏在地,低声轻哼。 这一幕,看的索里城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在他们眼中那些恐怖的骑兵们,此刻都滑稽地坐在跪伏的坐骑身上,本来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现在满是无奈。 空中一匹散发濛濛银芒,神骏异常的白色飞马正低头俯视着,从它的黑亮的大眼里可以看出明显的满意和一丝开心。 “咴儿” 白色飞马甩甩长尾,昂起头颅发出一声嘹亮嘶吼,巨大的咆哮之音,直震的此处城墙似乎都颤动了起来。 “嗷” 地上的马龙兽们全部站起,对着白色飞马,同样仰脖吼叫,就像在迎接它们的君王降临。 五千马龙兽同声齐吼如惊雷炸响,让索里的士兵们感觉到耳畔气流在剧烈的动荡!他们的头发在音波引发的气流中乱舞,衣袍翻飞,索里人,不管城外还是城内均大惊失色,这震动天地的巨大兽吼实在太过恐怖了! 第九十七章 入城 天翔咧咧嘴,一副满意的模样,它滚圆的大眼往下面瞅了瞅闪过一丝捉狭,调整好方向后,身子一抖,正坐在他背上犹犹豫豫,忐忑不安的云润突然感到失去了平衡。 “啊” 云润大叫着,手舞足蹈的从高空坠落。 这一幕看得地上的帕特里克差点肝胆俱裂,他从马龙兽的背上纵身腾起,似离铉之箭般迎上急速落下的云润,长臂一伸便将云润抱如怀中,而后以灵力轰击地面以减低坠落的速度。 尽管已经被帕特里克抱在怀里,但云润依然还在恐惧喊叫,他双手牢牢抱紧帕特里克的脖颈,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誓不放手。 双脚落地,帕特里克才送了口气,他放开揽在云润腰间的手,却发现云润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脖颈,双腿环住自己的腰,似八爪鱼一样,脸色惨白,还不时的“啊啊”叫唤。可见,他的确吓的不轻。 黑翎军们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将军此刻身上挂着个人形树袋熊,还不停地哇哇叫唤,均低下头,从他们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低下头。 帕特里克嘴角微微抽搐,本来准备威风凛凛进城的黑翎军,被天翔弄出这狗血的一幕,还真是……颜面大失。 但不管是帕特里克还是黑翎军众士兵,谁也不敢对天翔表示不满,你还得将它当祖宗般供起,并不单单因为它是殿下的魔宠,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坐骑马龙兽的原因。 在天翔面前,马龙兽乖的跟宝宝一般,天翔的话就是圣旨,指东它们不敢往西。自己要是将天翔惹恼了,只要天翔一句话,黑翎军们绝对相信,马龙兽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它们的主人,一样会把自己掀下马背。 “好了,别叫了,没事了。”耳边的叫声让帕特里克微微皱眉,他拍拍云润的后背。 云润黑眸中浮现淡淡雾气,惊魂未定的四望,才发现已经安全降落了,这才松懈下来,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姿势极为不雅,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跳下地,心如擂鼓。 天翔此刻也降落在两人身边,云润条件反射般的后退几步,看来经过天翔几次的捉弄,云润现在已经对天翔有些过敏了。 天翔得意的抖抖长鬃,而后昂起头颅,优雅的往索里城踱步而去。马龙兽们托着自己的主人也整齐的跟在天翔身后往前行走。 帕特里克的马龙兽焦急的低唤,看看天翔又看看帕特里克。帕特里克跨上马龙兽的背,对着云润伸手:“上来。” 由于极为不雅的出场方式,让云润感到自己在帕特里克面前出丑了,而帕特里克不但没有一句安慰,还扔出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让云润本就纠结的心更为纠结了。 云润平时表现的再成熟,但也不能改变他才十七岁的事实,本就是个孩子,再加上,好像很多人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都避免不了大脑偶尔的短路,所以,云润此刻对帕特里克的冷淡恼怒了。 他满心委屈的将头扭向一边“:不用,我自己走。” 帕特里克蹙眉看着云润,他真不知道云润为什么跟自己生气,扔他下来的是天翔又不是他,怎么胡乱发脾气。 帕特里克的眉头越聚越拢,从没有恋爱经历的他是真的猜不到云润的心思了,平时就寡言少语,现在更是没有了语言,因为帕特里克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云润不再生气。他很不喜欢云润生气,他喜欢云润的笑容,只希望云润天天开心。 见帕特里克许久不说话,云润轻咬嘴唇,心中的委屈更甚,他赌气的往城门走去。 看着云润越走越远的身影,帕特里克眼内浮现无奈,更多的却是柔情,他催马疾驶,路过云润身边的时候,弯腰一捞。 “啊” 在云润的惊叫声中,帕特里克将他按牢在自己的怀里,而后飞奔进城。 一丝甜蜜在云润心中浮现,但鉴于刚才帕特里克让自己受了委屈,所以云润不停地扭动身体,很孩子气的说道:“不要你管,放开我。” 帕特里克搂着云润的手更紧,呼吸微微粗重,他低声说道:“别动。” “就要动。”云润动的更为起劲,突然,他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臀部,云润一僵,同为男人的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两颊绯红,云润又羞又怒的低吼:“管好你的东西。” 话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哪有人这样说话的……这一刻,云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帕特里克唇角抽搐,他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道:“你动来动去的,我管不好。” 云润闭口不语,就这样僵硬的依在帕特里克的怀里,往城主府邸奔去。 索里城主府早已被先到的黑翎军接手,哨兵、守卫均已到位,防范森严。 帕特里克一直策马奔到正屋大厅门口方才下马,他双手一举,轻松地将马上的云润抱下:“进去。” 云润跟着帕特里克进入大厅,大厅里站着两排黑翎军,正中坐着副将秦冲,在大厅中间跪俯着一个肥胖的男人,一身肥肉将华服撑得鼓鼓囊囊,他此刻浑身颤抖着,鼻涕眼泪齐流。 “将军。”秦冲见帕特里克进入大厅,立刻站起身。 帕特里克点点头,走到上位坐下,云润则自己随便找了个座位。 帕特里克看着索里城主亚德维希,眸内冰冷无情:“不降则死,而你选择了死亡。” “不,不,将军大人,我投降啊,投降啊。别杀我,求求您。”亚德维希顾不得已经拉成直线垂在地上的鼻涕,带着哭腔迭声说道。 他慌乱的从肥硕的脖颈处,取出一根项链,上面挂满了储物戒指,他哆哆嗦嗦的道:“这些财富……都奉献给大人您,将军大人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一个黑翎军取过项链,看见上面还有鼻涕,厌恶地在亚德维希的身上擦拭干净后才交到帕特里克的手中。 帕特里克随便查看了几个戒指,发现里面全部堆满了贵重物品,这一串二十几个储物戒指不知道装了多少百姓们的血汗与生命。 帕特里克眼内的冷色更浓,他的嘴里蹦出两个冷如冰渣的字:“杀了。” 对这样的蛀虫,腐吏留着没有丝毫价值,只会浪费粮食,说不定哪一天又会祸害人。再说,敌国的官员、贵族杀多少都不为过。 “不!不要杀我!求求您!我的财富都给您了啊……”亚德维希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大喊,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从他的裆部传出,他身下的地面一片冒烟的水渍正在扩大。 帕特里克厌恶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经过云润的身边时也没做停留,但他低沉的声音传到云润的耳边:“走。” 云润不满地瞪着帕特里克高大的背影,也许是这里的味道实在难闻,也许他还是想跟帕特里克呆在一起,总之,云润还是乖乖地跟上了帕特里克的脚步。 两人在偏厅坐好,一个黑翎军为两人奉上热茶,便识趣地退下,留下两人相对无言,均沉默地喝茶。 云润犹豫的不知道该跟帕特里克怎么开口,而帕特里克却更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云润说,但看云润一直沉着一张脸,以为他还在生气,也不敢轻易开口。直到帕特里克再次准备添茶的时候,才发现一壶茶水已经干了。 “咳。”帕特里克轻咳一声,打破平静:“我让人再添点茶水。” “不用了。”云润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说道。心里直嘀咕:‘这榆木疙瘩,我又不是来陪你喝茶的,你就不会说别的话么?’ “那……饿了没有?饿了的话,就吃点东西。”帕特里克出声询问,他还真的怕云润饿着,在天翔的背上只能吃干粮吧…… 云润暗翻白眼,微微摇头,心里又开始恼怒:‘你除了喝,除了吃,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云润其实就是想听帕特里克说一句贴心的话,但寡言少语的帕特里克还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何况,两人之间只是彼此有意,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呢,帕特里克哪敢随便说什么,生怕惹来云润的不高兴。 见云润只是摇头也不言语,帕特里克又沉默了。 云润暗叹一声,对于眼前这个惜言如金的人,真的不能指望他提正事了。 云润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缓缓地说道:“我这次来,是殿下让来的,殿下让我来跟你说清楚。” 帕特里克心头一紧,但这紧张并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依然一副沉稳的模样。 “不否认,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们同为男子……”云润的话里有着一抹苦涩。 听见云润亲口承认他喜欢自己,帕特里克的眼光闪了闪,格外明亮,他唇角微微扬起:“同为男子那又怎样?世上很多这样的家庭。” 云润痛苦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们跟他们不同,我们有无法跨越的阻碍,你母亲……想抱孙子,而我……无法为她做到。” 说起母亲,帕特里克的目光暗淡下来,母亲在帕特里克三岁的时候便守寡,一人拉扯他长大,吃尽了苦,老人对帕特里克从没有任何的要求,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抱抱孙子…… 见帕特里克果然默然了,云润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这冷,是由内扩散到外,他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想让眼内不断聚集的泪水倒流回去。人生第一次的恋情还没来得及开始,便面临结束,这真的让人很悲哀。 见云润努力伪装的平静,帕特里克有一瞬间想将他抱在怀里,让那环绕在云润身边的悲伤远离他,但母亲苍老的容颜浮现,止住了他的冲动,他就那样攥紧双拳,静静地看着云润,看着更多的悲伤将他包裹,心也开始抽痛起来。 云润的右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掠过,扫开几缕头发,但是在他身边的帕特里克清楚的看到,云润就是用这样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轻轻摘走了眼角正在不断聚集的一颗眼泪。那颗被摘走的眼泪却落进了帕特里克的心里,烫的他钻心的疼。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以后还是……兄弟。”一句似宣判的话从云润嘴里轻轻吐出,将帕特里克的心打入深渊。 殿下就是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才让我来跟你说清楚吧?说清楚了,也就放下了……以后,也就不会再自我折磨了……殿下一定希望我们就算无法做恋人,也要我们亲如兄弟吧…… 第一章 另类的马儿 可怜的云润却不知道,他彻彻底底误解了玄月的意思,玄月本意是让他来跟帕特里克两人一起想办法,攻破这难题,却不想因为没有说明白,被伤心中的云润完全曲解…… 云润从开始说话后,便一直没有看过帕特里克,他怕自己看了他会不舍得再离开,所以帕特里克大变的脸色云润没有看见,他自顾自的沉侵在悲伤中。 帕特里克是不善言语,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相反,他的感情是绝对浓重,绝对专一的。自从与云润在安米图走过一趟后,两人间便一直有一股淡淡的温馨,相互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或者在想什么,这大概就是世人说过的心有灵犀吧。 这温馨持续了四年,早已转化为浓浓的爱恋,帕特里克是顾及云润还小,所以没有向他挑明,只是默默地守护。而云润的顾虑更为强烈,他更不敢踏出那最后一步,好似前面就是万丈深渊,踏出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难过明显的表现在帕特里克的脸上,当云润说出做兄弟那句话后,帕特里克只觉得手足冰凉,四年的守护与等待,就换来这样一句话,他没有不甘,没有埋怨,他有的只是心疼,只是难过,还有强烈的不舍。 云润慢慢站起身,没有看帕特里克一眼,缓慢地往外走去,语气中有压抑着的一丝哽咽:“我走了,你平安。” 一步步,离门槛越来越近,一步步,离帕特里克越来越远。他满是裂痕的心也在这脚步声中裂开。 “不要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走了。”云润没有回头,连脚步也没有顿一下,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眼。 “不要走!”低沉的声音略微拔高,带着坚定。 云润不再说话,因为他已经哽咽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连喉咙也为之堵塞。 “不要走!我爱你!”坚定中带着焦急。 “轰” 云润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大脑冲,他做梦也没想到情急的帕特里克会说出这三个字,这三个许多人一辈子也不会轻易说出的字,前进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等云润有任何别的动作,一股狂暴的力量便卷住他的身体,而后便被紧紧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不许你离开我的身边。”帕特里克霸道的说道,眼里有着一缕伤痛,只要他稍稍有一丝的犹豫,那云润真的会走了,那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云润在他面前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脸庞:“可你的母亲……” 帕特里克没有一丝犹豫的道:“我有办法让她答应我们。” “真的吗?”云润泪眼朦胧,带着微弱的希翼。 帕特里克郑重的点点头,坚定的道:“是的,所以,你不许离开,永远!” 脸上的泪痕犹在,睫毛上的泪珠尚闪烁,云润笑了,他笑容里溢出幸福。 云润的笑容看的帕特里克眼色暗了暗,他突然低头,含住那笑开了的唇,舌尖趁势在里面大肆扫荡,手掌不安分的游走于云润的全身。 “啊……”云润一声惊呼,微微颤抖着抱紧帕特里克,眼内有了些许雾气弥漫,室内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衣服一件件,凌乱的散落在地上,精赤着身体的两人已经滚落在地上,偏厅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结界,没人能看见,听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 就在帕特里克两人缠绵的时候,索里城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一匹雄壮的马龙兽,踏着有力的步伐游走于大街小巷,它高昂的头颅上蹲着一匹微型小白马,只有猫咪一般大,毛茸茸的煞是惹人喜爱。 索里城并没有因为黑翎军的到来而产生什么大的恐慌,因为黑翎军的一个头领说过,黑翎军不会骚扰任何百姓,也确实,自从他们进城后,便一直呆在城主府与军营里,没有一个黑翎军在街上出现。因此百姓们虽然还是有着惧怕,但还是有些胆大的老板开门营业。 此刻,这匹马龙兽出现后,引来人们的观望,但没人敢走进细看,谁都知道马龙兽是黑翎军的专属坐骑。倒是它头上那只漂亮到极点的小马儿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 经过一座酒店时,小马轻哼几声,马龙兽立刻调转脚步,进入了酒店。引起酒店里的人一片慌乱。 小二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大小两马,他实在听不懂轻哼的马声在表达什么意思。胆大的客人们纷纷猜测,而老板也同样一脸迷茫,他想不通,自己这里哪一样东西吸引了它们。两匹马明显影响了生意,可老板没有胆子赶它们出去,他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不敢啊…… 最后,小马,也就是天翔不耐烦从吊在脖颈上的储物戒指里拿出几个金币,伸出蹄子指了指客人们桌子上的糕点,而后又很人性化的摸摸自己滚圆的小肚皮。最后黑亮的眼里满是可怜的看向老板。 “啊……你,不,您要吃糕点?”老板立刻反应过来,他满脸笑容的问,也没考虑,马儿是不是能听懂人类语言。这小东西实在是太可爱了…… 天翔眨巴了几下大眼,点点头连声咿咿唔唔,还不忘撇撇嘴。 客人们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可爱到极点的小东西,都将它脚下的马龙兽自动忽略了,更忘记了黑翎军的可怕。一个客人说道:“小家伙,我这里还有没吃完的糕点,你过来吃。” 天翔瞅了瞅那人,翻了个大白眼,而后转身用屁股对着刚才说话的客人,心里不满地嘀咕:‘西克都不敢给我吃剩下的东西……’ “哈哈” 天翔的动作引来满堂大笑,说话的客人摸摸鼻子,毫不计较的跟着笑起来。 老板笑过后,连忙招呼:“两位……那个……客马,你们是在这里吃还是带走?” 天翔歪着头,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蹄子指向一张空桌。 “在这里吃啊,好,好,两位……客马请。”老板亲自引着两匹马来到空桌前。 “两位客马,你们请坐……”老板想想,不对啊,马儿可不会坐的,于是他连忙改口道:“两位客马请站……”。也不对啊,你怎么能请来客站呢…… 老板犯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客人来,他要说“请坐”,可现在……他头大的看着两匹马儿。 天翔眼内快速闪过一抹捉狭,它跳到桌子上,对着老板又摸摸肚皮,湿漉漉的大眼眨啊眨啊的。 “好,好,马上就上糕点。”老板好像找到了台阶,马上顺势就下,他大声吩咐道:“快上最好的糕点给客马。” 几盘精致的糕点很快端上桌,天翔先闻了闻,感觉没有秋鹂做的香,不满的撇撇嘴,而后一副勉强的模样伸出两只前踢夹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还没等它吃上几块,一道黑影便闪进酒店,马龙兽那高大醒目的身形,根本不用他到处寻,便直接走到天翔的桌前。 店内的客人们一见来人的着装,便知道这是黑翎军,看样子是来抓这两匹上酒店买糕点的另类马儿的吧,他们一个个均大气也不敢出。 士兵对着正吃得不也乐乎的天翔鞠躬,无奈地道:“大人,您怎么私自跑出来了,您若想吃糕点,吩咐一声就是了。” 士兵的话,让客人们惊诧不已,管一匹跟猫咪一样大小的马儿叫大人,这是什么概念,什么状况…… 天翔根本就没理士兵,它毛茸茸的身体在桌上转了转,把屁股对着士兵。 “大人。”士兵稍稍提高音量,无奈味道更浓:“秦将军吩咐我来请您回去。” 这真的是苦差啊,自己只不过刚好从秦将军面前过一趟路就被派了这样一个苦差,黑翎军里谁不知道这位大人的脾气一点也不好啊,稍不如意就是一通胡闹,自己现在要它回去,它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折腾自己呢……往哪里走不好,干嘛非要往秦将军面前走啊,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天翔一本正经的吃着它的糕点,对士兵的话充耳不闻。 “大人啊。”士兵也不顾这里人多,有失自己的面子,恳求道:“您就回去吧,要不我就没法交差了,求您了,大人,回去吧,我给您买很多美味的糕点来。” 听到有很多美味的糕点,天翔这才看向士兵,看到士兵认真的点点头,得到确认的天翔这才满意的跳上马龙兽的头颅,同时指了指桌上没吃完的糕点,又指指门外。 “带走?”士兵见天翔终于肯走了,有些开心的问道。 “咿唔”天翔点点头,这可都是它花钱买的,可不能浪费了…… “好,老板,把这糕点包起来。”士兵快速的吩咐道,心怕天翔突然反悔,不跟他回去了。 等两马一人离开后,安静的酒店里立刻人声嘲杂。 “那小马是什么来头啊?连那些强大的黑翎军都称呼它为大人。” “还要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求它。” “估计是黑翎军大将军的魔兽吧。” “说不定它是极为厉害的魔兽,所以连黑翎军都怕它。” “那么一丁点儿,能有多厉害啊?我一巴掌就能……” “说啊,你一巴掌就能怎么样?” “嘿嘿……玩笑,玩笑,非常时期,可别乱说话啊。” 第二章 卡西莫要塞 遥远的地下溶洞里。 此处再也没有昔日热闹的场景,曾经密集的骷髅与腐尸现在所剩无几,溶洞显得比往日更为巨大,偶尔有几声腐尸的嗥叫回荡。 小溶洞内,魔云翻滚,鬼影重重,阴气弥漫,低低的嘶吼声,似乎有鬼音在飘荡。这是一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气氛。透过浓郁的黑雾,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形状物体端坐其中。 在它们面前放着两颗黑晶球,小溶洞内的所有黑雾均从这两颗黑晶球内散发,其中一颗散发的浓郁些,另一颗却淡薄许多。黑色的冥雾在飘动,缭绕在人形状物体地周围。将岩壁似乎都染黑了。 幽幽鬼音不时响起,像是有千百个人在同时低语、哭泣一般,分外地吓人。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良久,冥雾里的鬼音逐渐减弱,慢慢消失,而那憧憧鬼影与满室的黑雾也变淡了许多。最后,只见其中一个人形物体低声念了几句什么,黑晶球如同鲸鱼吸水般,将所有的黑雾瞬间吸收干净,露出了巫妖迦玛与骷髅古西塔的身影。 迦玛睁开干枯的眼皮,眼里绿芒跳动,虽然不再微弱,但也没有在袭击川南之前那么明亮,它看向旁边灵魂之火依然黯淡的古西塔,喃喃自语:“死气不够了啊……魔星无法支持到我们的复原,死气……需要大量的死气……” 它眼内闪过残忍,猛地站起身走出小溶洞,大声喊道:“霍格亚!” 一个亡灵法师在迦玛的呼唤刚落下的时候,便出现在迦玛的面前,霍格亚深深地鞠躬:“大人请吩咐。” “魔星死气匮乏,你带几个孩子去寻死气,屠村也好,屠城也行,只要行事小心些随便你们怎么搞。快去。”迦玛明显心情不怎么好,语气格外不耐烦。 霍格亚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它恭敬的道:“大人,张和峰从外面传来消息,说天玄大陆上的那些人类正在打仗。” “打仗?”迦玛怔了怔,而后“桀桀”的笑了起来。 “人类就是贪婪、自私、懒惰的综合物,有人类的地方总是避免不了争斗,即使没有外力的介入,他们一样会寻找各种借口而发动战争。打仗,桀桀……打仗好啊,众多的人类死亡,那代表大量的死气可以吸收,打吧,打吧……加油打,最好不用我动手,你们就自相残杀的全部死亡吧。桀桀……”迦玛心情瞬间好转。 它笑了一会儿,对霍格亚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收集死气,既然人类在为我们提供能源,那可别浪费了,就收集战场上的死气吧,那些士兵们的死气更为美味。还有灵魂,将他们的灵魂也收集起来,魔星不仅需要大量的死气,还需要大量的灵魂,第二颗魔星亟需灵魂来恢复,那些战场上的灵魂饱含怨恨、恐惧,士兵的灵魂更为强大,正是魔星最佳的补品。” “是,大人。”霍格亚接到命令后迅速退去。 “等等。”迦玛突然出声说道:“战场在何处?” 霍格亚回答道:“维尔与奥托坎都有战场。” “这样的么……”迦玛皱着稀疏的眉头,略作考虑,道:“等你们赶到那里不知要多久时间,我送你们过去吧,回来就用传送卷轴。最大的战场在哪里?” “这个……”霍格亚想了想:“维尔与奥托坎都有一个大战场,但死人最多的还是维尔那边。在维尔那边双方都有死伤,在奥托坎这边,由于兽人的强大,死的基本是奥托坎士兵。” 迦玛枯瘦的嘴唇扯了扯,幽绿的眼睛看向霍格亚,嘶哑的道:“都死绝了才好!那就去维尔吧,你们要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要是浪费了那些大量的美味,我拆了你们的骨头!” “遵命,大人,我这就叫孩子们过来。”霍格亚得到迦玛的允许,立刻去叫唤别的亡灵。 迦玛的枯爪从储物戒指上抹过,从川南得到的那颗魔星出现在它的手中,迦玛像抚摸恋人一般,轻柔的摩挲着魔星,期待的低语:“你很快就能恢复了,那些可恶的人类正在为你提供能源,霍格亚马上就为你去取了,等你回复后,两颗魔星将提供更大的力量帮我与古西塔恢复伤势,而两颗全盛的魔星能够加快寻找剩余魔星的时间吧……” 魔星似乎有感应一般,一丝黑芒从球体表面闪过…… 不多时,霍格亚带着一个明显已经晋级到中级的骷髅和一个亡灵法师出现,一团黑雾从迦玛身上发出,包裹住三个生物后瞬间消失在地下溶洞。 …… 夜色降临,天地一片黑蒙蒙,冷雨,没遮拦似的倾泻下来,北风,像怒吼的雄狮,在漆黑的夜里呼啸飞奔。 位于维尔境内的卡西莫要塞旁的枯树林里,突兀的出现四道黑影,黑色的连兜魔法袍将他们牢牢包裹,没人能看清他们的长相。但若有人接近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身周的空气温度比别处低了许多。 迦玛就地恢复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感应了一下,它疑惑的道:“这里并没有死气,那些人类的大军不是早已开到这里了吗?难道还没开战?” 霍格亚它们都不敢贸然接话,均安静的站立一旁。 “算了,反正迟早会打起来的,你们就多呆些日子。”迦玛不愿多费思想,随口说道。 “记住,不许让人类发现你们在收集死气与灵魂。”又嘱咐了一句迦玛便消失。 恭送迦玛后,三个亡灵分为三个方向也消失在夜幕冷雨中。 梁东升身披兽皮大氅站在帅帐前,他的目光似乎透过重重军帐投到了远处十里开外的卡西莫要塞。紧抿的唇,冰冷的眼,均透露出他此刻心情并不怎么好。 来到卡西莫已经有六天了,每天云岚的将士们去叫阵,对方都不予理会,就是牢牢窝在要塞内。厚厚的防御结界从他们到来一直开启。就连地底也在结界的笼罩中,挖地道只是白费功夫。面对这个乌龟,梁东升真是没处下牙。云岚的士兵们不耐严寒,许多士兵都生病了…… “元帅,夜深露重,您还是回军帐吧。”定远大将军陆鹰翔刚走出自己的军帐,便看见了梁东升,他知道梁东升的心情不好,他自己同样也很郁闷。 梁东升收回视线,在陆鹰翔的身上略作停留,而后又扫视军营,淡淡地道:“无妨。” 陆鹰翔暗叹,他的目光也随着梁东升在军营中扫过,最后停在一处相对来说比较空旷的地方,此地只有一顶帐篷,旁边有不小的空地,不像别处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 陆鹰翔犹豫了一下,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 他的表情被梁东升收入眼底,梁东升看向陆鹰翔,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吧。” 陆鹰翔眼光瞟向那顶独特的帐篷,压低声音道:“元帅,对于卡西莫的防御结界将士们都没有办法,要不……让护国师出手吧,在这严冬腊月,总是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胡闹!”梁东升轻轻呵斥道:“神级不许参战的条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让云岚被世人谴责吗?” “可是陛下有命令,要速战速决啊。”陆鹰翔不甘心的道:“再说,奥托坎都已经出动神级存在参战了,我们为什么要墨守陈规?若不让护国师出手,这卡西莫还怎么打?” “唉……”梁东升揉揉太阳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只有陆鹰翔一个人提出过,可是陛下让护国师跟随大军并不是让护国师出手对付普通士兵的啊,而是预防神级存在的。若让护国师出手,会不会真的惹来许多的神级存在…… 这是个大问题,事关云岚的盛衰,他不得不郑重对待。若真的惹来许多的神级存在惩罚云岚,只怕云岚难以抵御吧…… 身为护国大将军的梁东升知道陛下与十三殿下很强大,但在他的想法里,再强大也不过神级中阶吧,因为只要达到了巅峰便会离开天玄大陆,这是谁都不能避免的。他并不知道他的陛下与殿下在这已知区域里早已没有了敌手…… “元帅!”陆鹰翔的低唤打断了梁东升的思绪。 梁东升眼神闪烁,他抿了抿唇,看向卡西莫方向,轻声说道:“请示陛下吧……” 第三章 进攻卡西莫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在室内洒下斑驳碎影,一阵微风拂过,明黄沙幔随风轻轻舞动。兽炉里的熏香带着淡淡地香气袅袅升起。满室的安静。 从门外传来的低声细语惊动了伺候在一旁的风厉,他抬眼看看正批阅奏折的夏啸天,与正在看书的玄月,轻轻地退出御书房。 不一会儿,风厉又进来,他轻声禀报道:“陛下,有战报送达。” 夏啸天抬头,瞳眸深邃,似两点寒星:“呈上来。” 风厉将手中的战报恭敬地呈上,夏啸天接过打开阅览。 “卡西莫开启防御结界拒不出战,天寒地冻,我军将士多有生病。” 寥寥几行字将云岚东进军队的窘境尽数说明。夏啸天眼神闪烁,脸色冷然,对于要塞里防御结界的坚固,他极为清楚,若不动用神级存在,那必须得用至少上百名大魔导师联手攻击,还要轮番攻击,这样猛烈的攻击最少也得持续三个时辰,不给结界以修复的时间,才能破开防御结界。 大魔导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长时间的攻击,三个时辰,每次要上百名齐出手,这样算来起码需要六七百大魔导师,上哪里去寻如此多的大魔导师?就算云岚有这么多的大魔导师,可他们不属于军队,是自由的……不过,他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希望吧…… 夏啸天急转的心绪被旁边看书的玄月尽数接收,他看向夏啸天,疑惑的问道:“前方战事不利?” 夏啸天将战报递给玄月:“情况不容乐观啊,云岚的士兵们极少接触严冬季节,都表现出了不适。” “他们不是都有符咒的吗?为什么不用?”玄月放下手中的战报,微微皱眉。光明符咒可不仅仅用来对付亡灵,它还能驱散很多负面状态,这些冻伤之类的应该很容易治愈。 “士兵们手中的符咒并不多,每人十张能用多久?从开战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可能早就用完了吧。”夏啸天将玄月手中的书拿开,接着说道:“月儿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防御结界很牢固?”玄月目光扫过战报问道。 夏啸天点点头,肯定的道:“很牢固,不是他们那些士兵们能破开的。” “那以前别人怎么打仗的?”玄月不解的问道。虽然说天玄大陆已经有三百来年没有战事发生了,但在这之前还是有战火连天的时代啊,结界这么坚固,那别人是怎么破开的? 夏啸天无奈地道:“就是因为出现了这普通士兵难以破开的结界,所以也没了战事。” “发明这结界的人还真是……牛。”玄月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的确。”夏啸天揉揉眉头,有些头痛的道:“这人在三百年前进入神级,他进入神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四大帝国每个国家的两个要塞设置了这么一个防御结界,攻不破这要塞,便伤害不到敌国的根基,打不进去啊。” “看来是一个不喜战争的人,呵呵。”玄月轻笑着依在夏啸天的身上,了然的道:“父皇一定有办法破开吧?要不你怎么会发起这场战争。” “呵呵。”夏啸天伸出双手将玄月圈住,心情愉悦地在玄月唇角轻啄一口,道:“看来父皇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啊,的确,我有办法破开防御结界。” “什么办法?你不会是打算让护国师出手吧?”玄月好奇的问道。 夏啸天微笑着捏捏玄月的鼻尖,道:“当然不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会让护国师出手,咱们可不能留给别人话柄。你就看着吧,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玄月不满地瞥了夏啸天一眼:“神神叨叨的,准没好事。” “哈哈。”夏啸天开心的笑道:“黑翎军已经到索里城了,月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从索里到奥托坎帝都还有那么远,不急。再说,要出发也得等天翔回来啊。”玄月懒散的说道。 “但愿天翔别给黑翎军添什么麻烦,那些马龙兽可是怕极了它。” “不会的,它除了好吃一点,别的还好。” “还好?就是一个惹祸精。” “也没惹什么祸吧。” “它一发脾气,宫里哪次不是被它闹的鸡飞狗跳的?就说最近一次,怡淑妃不就是被它轰的满身满脸乌漆麻黑的。” “呵呵。” …… “元帅。”一个传令兵进入帅帐,双手高举一封密信:“陛下旨意。” 帅帐内一应将军与元帅梁东升均单膝跪地,梁东升恭敬地接过密信,拆开一看。 “等”! 密信上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字,梁东升凝眉沉思,他还真不知道陛下要他等什么?大军开到卡西莫已经有十三天了,更多的士兵病倒,卡西莫的防御结界依然开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元帅,陛下有何旨意?”陆鹰翔见梁东升不言不语陷入沉思,不由出声问道。 一众将军都望向梁东升,夏浩轩亦然在其列,在他们的心里,夏啸天就像神一样,没有他办不到的事,这结界虽然坚固,但陛下一定有办法破开吧……所以,他们此刻均对夏啸天的来信充满期待。 “陛下让我们等。”梁东升沉声说道。他目光扫过在场将士,见他们一副不解的模样,肯定的点点头:“等,陛下的信上只有这一个字,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让我们等,但,陛下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照做就是。想来,陛下一定在想办法。从现在起,传令军营,就地休息,不用再去叫阵,让他们注意防寒保暖。我不希望有更多的士兵被冻伤。” 这一等便是四天。 这一天,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终于露晴,太阳将它的光芒洒向大地,但微弱的阳光连积雪也无法融化,更别说给人以温暖了。 “元帅,有一个奇怪的魔法传讯。”传令兵手持一张纸呈给梁东升。 梁东升接过一看。 “今日,午时,结界破。” 梁东升眼神闪烁,这难道就是陛下让大军等的原因?午时……梁东升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离午时已近,他略作考虑便大声传令:“让所有将军速来帅帐。” 不多时,一众将军均到齐,眼光灼灼地看向梁东升。紧急传令,让他们知道大战即将来临。 卡西莫要塞,高高耸立的瞭望塔上。 一名守卫将长毛抱在胸前,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颈以抵御严寒,虽然要塞被防御结界笼罩,北风无法吹进来,但这温度可不会因为有结界而升高,特别在这高高的瞭望塔上,四面通风更为寒冷。 守卫吸吸鼻子,只盼望天快黑,换了班好去酒吧了喝几杯:“鬼天气……” 嘟囔着的守卫斜靠着墙壁,突然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层乌云,守卫定神看去,只见那片乌云以极快的速度往卡西莫靠拢。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那哪是什么乌云,那是云岚的军队啊,这几天云岚军队不是没有再来过了么,现在怎么突然出动如此多的士兵? 士兵连忙拉动粗大的皮绳,警戒的钟声顿时响彻卡西莫要塞内。即便有坚固的防御结界,守卫依然感到害怕,从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他面对那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形森林,只觉得手足冰凉。 警戒的钟声并没有引起要塞内任何的骚乱,在四天前,这样的钟声,几乎每天都会听到一次,开始还引起人们和士兵们的恐慌,可听了十多次,也没发生什么事,再加上有结界的保护,要塞内的人都已经做到充耳不闻了。 云岚这次可谓是全军出动,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出几里,骑兵联队一马当先到达卡西莫要塞前的宽阔空地上,面对高大坚固的城墙,他们没有如往日般出言叫阵,都安静的呆在原地。 不多时,大军到达,重装步兵、轻步兵、弓箭手均站好队形,神情冷漠的看向卡西莫。 见云岚军队摆出一副准备攻城的队形,瞭望塔上的守卫犹豫的准备再次拉响警戒钟声,提醒要塞内的人,但眼光瞅到正反射着淡淡光芒的防御结界,心中又稍稍安定:‘有结界保护,他们无法打进来吧……再拉钟,要是没什么事,肯定会被训斥,还是……再看看吧……’ 正午,日头移至头顶。 梁东升冷冷地看着卡西莫要塞城墙,卡西莫的结界依然存在,他心绪起伏。一则奇怪的魔法传讯让云岚的大军尽数来到这里,梁东升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按说,他接到传讯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核实内容,但这次传讯的内容却没法核实,机会稍纵即逝,他不敢冒这个险。 就在他心事百转的时候,卡西莫的防御结界颤了颤,梁东升的心也随着一紧,而后结界在阳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极快消失。 “进攻!”梁东升紧盯正在消失的结界,大声命令道。 黑压压的云岚军重装步兵在前,弓箭手尾随其后,轻步兵护卫两翼,汇聚成一股滚滚铁流,向着卡西莫的城墙缓缓碾压过来。 而卡西莫要塞内此刻是一片慌乱,结界的消失,以及刚才警戒的钟声,都让他们有了不好的预感,许多百姓们哭喊着四处乱窜,想寻找一处在他们看来安全的地方。 而卡西莫的军队也迅速集结,重装步兵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咯”声响。弓箭手们快速出现城墙头上摆开阵势。 很快,云岚军队就进入了长弓的射程之内。 墙头上有些害怕的维尔士兵在军官的喝斥下挽弓搭箭,一枝枝锋利的箭簇以斜角虚指长空,军官一声令下,箭矢霎时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箭雨,然后带着死亡的尖啸从高空狠狠攒落。 借着高空坠落的强大惯性,锋利的箭簇甚至可以轻易射穿坚固的铁甲! (天拥的亲们,最后的三天了,咱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亲们,拿出你们的橄榄枝跟冉冉一起努力往前冲吧!冉冉决定来个大爆发,每天三更,让亲们过过瘾。亲们也让冉冉过过瘾吧!) 第四章 破城 (天拥的亲们,最后的三天了,咱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亲们,拿出你们的橄榄枝跟冉冉一起努力往前冲吧!冉冉决定来个大爆发,每天三更,让亲们过过瘾。亲们也让冉冉过过瘾吧!) 云岚的重装步兵将延绵如墙的厚重大盾举过头顶,包着铁皮的盾牌散发着淡淡地青芒,这淡淡地青芒汇聚一起,形成肉眼可见的濛濛青光,这青光将列队在前的重装步兵与他们后面的弓箭手们完全笼罩。只有两翼的轻步兵与站在青光之外。 战场上弓箭手们优先“照顾”的永远都是中路的重装步兵,而不可能是两翼的轻步兵,只有极少数箭矢会落到两翼的轻步兵头上。 密集的箭雨倾泄到位于阵形中央的精锐步兵头上,但怪异的是,狠狠攒落的箭矢一接触到那层看似微弱的青光就变得缓慢起来,而后在厚盾上只留下“叮”的一声轻响便无力地滑落地上。 无数的“叮叮”声汇成一首似讽刺的乐曲,嘲笑着卡西莫的无用之举。 匆匆登上卡西莫要塞瞭望塔的凯瑟不由蹙紧了眉头,眼内闪过一丝凶狠,回头瞪了身后的三名将军模样的人一眼,连声吼道:“结界为什么会消失?防御森严的法师塔为什么会被人侵入?还有,云岚的盾牌为什么会连箭矢也无法射穿?” 凯瑟指着正逼近的云岚大军,怒吼道:“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凯瑟,维尔帝国南部行省总督,也是这次大战的总兵大元帅。 三位将军都不敢正视凯瑟的眼睛,一位将军低声应道:“这……侵入法师塔的人,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法师塔核心被破坏严重,短时间内恐怕无法修复,至于云岚的盾牌……可能上面安置了什么结界吧……” “结界?”凯瑟恶狠狠地目光看向开口说话的将军:“你安一个给我看看。那么小的地方能安什么结界?啊?” 即便在这寒冷的季节,那位将军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冷汗,他低着头,不敢接言。对于云岚那奇怪的盾牌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更多的却是想据为己有。 这些人哪能想到,这些高两米,宽一米五的盾牌上均被黑翎军们刻上了禁制,二十万盾牌花了黑翎军将近一月的时间才完成。完成之后,云岚便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凯瑟将目光转向城外的云岚大军,他强忍怒火,问道:“法师塔需要多久才能修复?” “回大帅,最少也得四个时辰。”另一位身材敦实的将军回道。 “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传我命令,就是用身体挡,也给我坚持四个时辰!”凯瑟一拳砸在瞭望塔的墙上,砸出一个深坑。 云岚军队的齐步推进,连地面都在他们的脚下轻轻地颤动,随后跟进的弓箭手大队在重装步兵结成的盾墙后面迅速展开,很快就列成了整齐的射击队列。 “弓箭手……” “放箭!” 伴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弓弦颤动的声音霎时响彻城墙内外,倏忽之间,无数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然后挟带着凄厉的尖啸向着卡西莫要塞的城头攒落下来。 “竖盾!快竖盾!”卡西莫军官的咆哮响彻墙头。 “笃笃笃……” 从空中攒落的那波箭雨终于降临,利箭钉入木板的声响霎时响成一片。 “啊!”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人群中连绵不绝地响起。 维尔的士兵们并没有云岚士兵们的好运,他们没有那种刻了禁制的盾牌,这些仅仅包裹一层薄薄铁皮的盾牌如何能防御住那些从天降落依靠惯性,连铁甲都能射穿的箭矢。 凯瑟的脸上笼起一片阴云,微微赤红的眼睛扫过城墙内外,他嘶哑的道:“让魔法师们集结,上城头抵御。” “啊?”一位将军失声道:“让魔法师上城头?” 众所周知,魔法师远程攻击虽然强大,但他们的身体由于长年累月的冥想,变得很柔弱,就连一个普通的士兵在近身偷袭的情况下,也能将一个强大的魔法师置于死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集结城头,可以说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魔法师在军队中可是很少,很金贵的啊…… “还愣着干什么,耳朵聋了?”凯瑟怒吼道,“去呀,干紧去传令!一定要坚守四个时辰!” “是!” 将士猛然惊醒,领命去了。 卡西莫的城头上突然多出许多厚重盾牌,密集的盾牌严密相接,形成一堵盾墙。从天攒落的箭矢纷纷插在上面,但还是有很多箭矢透盾而过,引起盾后的凄厉惨嚎。 一片暗红在这片盾墙后闪烁,而后逐渐增强,空气的温度也随着这片暗红的增强而升高。不多时,无数道火箭从盾墙后激射而出,在云岚大军的头顶爆裂开来,形成大片的火球落下,接触到濛濛青光,火球同样减速,但它们并没有像箭矢那样无功而返,而是落在盾牌上,火球的高温将那层铁皮慢慢变红,而后开始融化。 一些火球落在两翼的轻步兵阵营里,无数的惨叫从云岚士兵们的嘴里发出,地上多了许多焦黑的尸体…… “八级炎爆!好!”凯瑟直到此时,沉重的心情才得到微微地缓解,但马上他又失声。 只见云岚大军里升起无数白芒,本来柔和的白芒汇聚一起,变得极为刺目,整个云岚大军就像一个炽烈的太阳,疯狂的散发着它无穷的阳光。就连本来寒冷、干燥的空气,在此刻也变得温暖、湿润起来,火球造成的所有不适均被这股温暖取代。 城墙上不间断的发出魔法,延迟了云岚大军前进的步伐,但随着时间推移,魔法师们的魔力终于消耗殆尽,云岚大军本来缓慢如蜗牛爬的速度又加快。魔法师们这次攻击所争取的时间连半个时辰也没有达到。 大军很快接近城墙,一架架高耸入云的云梯已经从两翼的轻步兵方阵中竖了起来,一架体型庞大的撞城车,也在云岚军中露出了它的狰狞,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要塞大门两侧城墙的争夺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几十架云梯已经搭上城墙,黑压压的云岚轻兵就像无穷无尽的蝼蚁,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几十上百斤的巨石从墙头上倾泄而下,城墙下拥挤成一团的云岚步兵躲闪不及,纷纷被砸倒在地,惨烈的哀嚎声霎时冲霄而起。 登上墙头的云岚士兵们则挥舞着手中的利刀横冲直撞,鲜血飞溅中,许多士兵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一边还发出临死前的哀嚎,其中,有云岚的、也有维尔的……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这场疯狂的战争时,卡西莫城内,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突然骚乱起来。只见一支身着黑色劲装大约百来人的队伍夹裹着滔天的杀气,正对城门杀来。 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蓝发蓝眼的男子,他紧抿着唇,挥动手中散发淡淡光芒的窄剑,被他锐利的眼眸扫到,就如同被猛兽盯上一般让人泛寒。他手中的剑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阻挡在他面前所有人的生命,残肢、头颅、鲜血不时冲天而起…… 没人能阻挡,哪怕稍稍延缓一下他们前进的步伐也做不到,在他身后,百来人如影随形,誓死相随,就像一柄犀利的剔骨尖刀恶狠狠地插向城门。 城内的骚乱引起了凯瑟的注意,他怒吼道:“怎么回事?拦住他们!快!” 拦住!能拦住吗?不!没人能拦住! 城门处除了满地的维尔士兵尸体,只剩下那只异军突起的小队,他们在凯瑟充满愤怒与绝望的目光下转动了控制城门的机关,打开了厚重坚实的城门。 “吱嘎” 在几声沉闷的响声中,城门缓缓地打开,露出了满地的尸体与那一支浑身浴血,傲然屹立的小队伍,呼啸的北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翻飞。 领头的人看见云岚的大军蜂拥进城,眼内闪过一丝赞扬与高兴。即便士兵们众多,但没人敢挤到这只队伍,从他们擦身而过时看向这些人的眼神就知道,这些士兵们对这只队伍有多崇敬。 一员身披玄黑色的战袍,威风凛凛的大将策马疾奔,不顾不时擦身而过的流矢,快速来到城门口。 “大总管!”大将高声大喊。 “大殿下。”大总管微笑着回应。 大将下马,正是大皇子夏浩轩,他有些激动的看看满地的尸体,而后看向大总管西克,眼内有着一丝崇敬:“大总管受累了,快回营中休息吧。” 大总管西克看看身后的人,轻轻问道:“你们累吗?” “不累!”百来人轰然应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一些正进城的士兵们耳朵“嗡嗡”作响。 “那么……”西克手中窄剑指向高高的瞭望塔,依然轻轻说道:“杀敌去!” “是!” 百来人飞快的往瞭望塔奔去。 作为大元帅的梁东升本该呆在中军大营,但随着大量士兵的进城,他再也呆不住,而且从前方传来皇宫大总管西克就在阵前,他翻身上马,在近五百名的铁盔铁甲近卫军保护下来到城门口,而夏浩轩与西克并没有离开此地。 “大总管。”梁东升冰冷的眼里漾起高兴。 “大元帅。”西克同样笑容可掬。 “多谢大总管的帮助了,想来那魔法传讯是大总管传来的了。”梁东升心情极好。 西克对着南方微微鞠躬,他恭敬地说道:“这都是陛下的高瞻远瞩。” 说完后,看见夏浩轩不解的样子,西克立刻就知道夏浩轩在为何事不解了:“其实在你们还没从云岚出发前,我便已经来到这里了,结界是在我到这里后才开启的。” 夏浩轩恍然大悟,不由笑道:“父皇可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 “哈哈”…… 激战已经停歇,不时还能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这些只是零星的战斗。 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高空中出现了许多肉眼不可见的漂浮体,它们有的无声呐喊,有的凄厉嚎叫,有的悲切哭泣。它们的总总形态,总总声音都不为人看见,听见……环绕在它们周围的是一片冰冷,一片窒息的空气,这种没有一丝生气的空气笼罩在整个战场上空。 就在这些漂浮体晃晃悠悠飘动的时候,三股吸力突然出现,以不可拒绝的姿势,将这些漂浮体与那些没有生气的空气,分为三个方向吸向战场地底深处…… 第五章 决战开启 天玄大陆上,不但四大超级大国之间战火连天,许多小国之间同样战事频起,都想乘机扩张国土面积。 战争,受苦受难的永远只是百姓。战争时刻,生命卑贱的如同路边的野草。许多百姓颠沛流离,哀鸿遍野。 但,云岚不但气候永远温暖如春,这里的人们同样春风满面。好似大陆上的战争与云岚无关一般。也确实,残酷的战争都发生在别国,云岚不受丝毫波及,而且传入民间的消息都是云岚大军势如破竹,凯歌高奏,百姓们当然能安居乐业,谈论战事也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即兴节目。 天玄历八百九十一年春末夏初。 已经持续四个月的战事,因为万兽帝王的遇刺而提前进入决战时分。 没人知道万兽帝王伤势如何,轻伤?重伤?还是垂死?世人只知道奥托坎不顾《莫格条约》上的规定,擅自派遣神级参战!面对神级的行刺,想来万兽帝王的现状不容乐观。 这事只要从那些已经疯狂了的兽人士兵身上就能猜到。疯狂的兽人士兵用他们的身体生生将奥托坎的顺景城的城墙推翻,做出了震惊世人的屠城举动。 奥托坎帝都城外。 一杆红底,上绣黑羽毛的大旗迎风猎猎作响,高大的马龙兽上,傲然端坐着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士兵,士兵们身披玄黑色的头盔,玄黑色的重甲以及玄黑色的战袍,就连身后随风翻卷的披风也是黑色的,整个人完全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寂静无声的他们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冥兵冥将! 在他们对面是五个神级存在,一个是尤佳,一个是奥德鲁,另一个神级长老自从去刺杀万兽帝王后就不知去向。而剩下的三个神级存在则是惊闻国之将灭,奋起相帮的民间隐居存在。在这危急关头来帮奥托坎的神级存在并不止他们三个,奥托坎帝王亚恩以重宝与大义也招揽了三人,也就是说,奥托坎帝都现在有神级存在八名! 八名神级!这是一股足以傲视天玄大陆的力量,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神临组织在巅峰时节也不过才七名神级,那其中还包括奥托坎皇室的两名长老。云岚的神级护国师也不过五名,维尔跟云岚相当,至于万兽就更少,皇宫里仅仅四名神级存在。 难怪当年的亚恩会张狂,奥托坎当时可是四大帝国中神级存在最多的国家。可惜,都陆续折损在玄月、夏啸天的手中…… 黑翎军面对五名神级,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他们一如既往的沉静,一如既往的眼里只有帕特里克,只要帕特里克一个手势,他们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对这些神级出手。 寒冷的季节早已过去,天地间不再是一片萧条,树木、野草早已换上了新装,这片辽阔的平原上吹起的风带着阵阵热气。 帕特里克抿紧唇,眼里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冷冽,淡漠。 “退出奥托坎,放你们一条生路。”一个民间隐居的存在,对着黑翎军淡然说道。 虽然他来帮助奥托坎渡过危机,但身为神级存在的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轻易对普通士兵出手,毕竟,《莫格条约》对他们这些存在还是有一定的震慑性。 “你们违反了规则。”帕特里克并没有接过隐居存在的话题,反而开始了谴责。 “我们这是拯救自己的祖国。”隐居存在看着帕特里克,目光冰冷:“条约无法制衡我们。” “你们参战,奥托坎必亡。”帕特里克面对隐居存在凌厉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说道。 “哼!”奥德鲁冷哼道:“我们不参战,奥托坎现在就面临灭亡!” “退,生!不退,死!”另一位身材魁梧的民间存在冷冷地吐出五个字。在他的眼里,这些士兵实在是太过弱小,弱小到只要自己大吼一声,就能让他们气绝身亡。 帕特里克眼内精光乍现,不屈的灵魂因为这人的威胁而愤怒,战意在他身上澎湃。受他影响,黑翎军众士兵们皆战意高昂。 就在此时,远处掠来几道人影,快速接近此地,感受着从来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势。 “神级”! 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不管现场的神级存在们,还是黑翎军都变得凝重起来。 来人接近,帕特里克聚拢的眉头松开,而奥托坎的神级存在们则皱眉。 来的是三人,不用问,也不用猜,他们的容貌清晰地表现出他们是哪一国的人。一个老年男子,人身长着毛绒绒的狐狸尾巴,目光深邃,狐族祭祀!一个四米高的巨人、脸有白毛,手掌有蒲扇大,目光暴虐的中年男子,比蒙巨兽!最后一个除了一双猫耳,倒是一副正常人类模样,中年美妇,但从她手中举着的兽神权杖就知道此人绝不好惹,战争萨满! “嗷!” 比蒙巨兽刚站稳,就仰天嚎叫,巨大的音波震得远处树木均摇摆不停。他暴虐的目光看向奥托坎的存在们,声音似打雷般响起:“敢伤害我们伟大的皇,你们都要死!” 即便面对的敌人比己方多,比蒙巨兽不但不畏惧,反而目中凶光闪烁,散发着阵阵血腥的凶煞气息,一副随时会扑出将人撕成碎片的模样。 “我们只是想阻止战争。”奥德鲁皱眉说道,刺杀兽人皇虽然是亚恩陛下的提议,但也是得到了他的同意的。若不是云岚皇宫有些诡异,奥托坎曾有一个长老陷入其中,那夏啸天也会是他们刺杀的目标。斩首行动往往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不是么? 奥德鲁此时心中有些顾虑,世人都知比蒙巨兽很强大,晋入神级的比蒙巨兽就更可怕,只要从他们散发的那股充满毁灭性的气息就知道,他们绝对能越阶战斗,同阶中以一对二毫不费力。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中年美妇,战争萨满!这是一个为了战争而诞生的职业,单人作战,战争萨满的战力极为强大,攻势诡异。军队作战,战争萨满能为自己的军队增幅,能给敌人的军队添上许多负面状态。他们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这场战争为什么会发起?还不是因为你们奥托坎帝王的贪婪才引发,他若不是觊觎云岚的国土,怎么会有战争发生?你敢说,若我们万兽帝国与云岚帝国没有首先出兵,那你们奥托坎就不会发动战争吗?你们的密使那段时间在我们万兽帝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你们与维尔居心叵测在先,现在居然指责我们这些为了捍卫自己国土,保护自己人民被迫发动战争的国家,你们有资格吗?现在,居然派遣神级刺杀我们伟大的皇!这笔账,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中年美妇义正言辞,咄咄逼人,眼中尽是愤怒。 大多数兽人都心思单纯,不似人类那样复杂,对于兽人皇,每一个兽人都是从骨子里尊敬、爱戴的,现在他们的皇受到伤害,彻底引发了万兽帝国所有兽人的愤怒。 三个民间存在疑惑的看向奥托坎的两个长老,听中年美妇话中的意思,好像是奥托坎与维尔联手准备对付云岚才引发的这场战争。 尤佳避开三个存在的目光,模样有些尴尬。奥德鲁唇角微微抽搐,他暗叹一声,道:“但罪不致灭国。” “罪不致灭国?”中年美妇冷笑道:“那云岚就合该灭国了?他们云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要被你们奥托坎与维尔灭国?” 奥德鲁沉默不语,倒是旁边的那个魁梧的民间存在不耐烦的道:“女人就是牙尖嘴利,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做什么。” 中年美妇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位民间存在,讽刺的道:“只许你们做,不许别人说,奥托坎的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谁说我们兽人野蛮?我看奥托坎的人比兽人野蛮一百倍!” “哼!不打就离开这里,别再啰啰嗦嗦,唧唧歪歪的,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说理的地方。”民间存在脸上的不耐神色更浓。 “嗷” 比蒙巨兽又是一声大吼,让人战栗的毁灭气息骤然爆发,席卷向那民间存在,同时,巨大的拳头夹杂着尖利的呼啸挥向民间存在。 “轰” “轰” “呛” 各色缤纷的斗气或魔力闪现在一个个强大存在的身上,黑翎军阔剑出鞘声也同时响起,雄浑的力量让此地的空气也为之压抑、沉重,风也为之停顿。 第六章 大战 大战一触即发! 此地所有人都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无以伦比的强大爆发力,将附近的林木都震的不断崩碎。 比蒙巨兽与魁梧的民间存在战在一起,他狂野的兽吼凶戾无比,双眼中是充满兽性的光芒,此刻比蒙巨兽如同一头无比可怕的兽王一般,透发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凶煞气息。 狐族祭祀对上了法神尤佳,中年美妇对上了奥德鲁,黑翎军对上了那位让他们退出奥托坎的民间存在。还有一位民间存在眼见比蒙巨兽的凶狠,也加入了他们之间的战斗!本来游刃有余的比蒙巨兽因为这个神级中阶存在的加入,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中年美妇嘴里快速地吟唱了几句,一道濛濛白芒至兽神权杖上骤然爆出,白芒似有眼睛般瞬间笼罩住己方的人,当然黑翎军所有的将士也在这白芒的笼罩之内。 黑翎军们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比平时巅峰时候还要好,体力也好似用不完般绵绵不绝,一股嗜血的兴奋从心底发出,所有人的眼珠均有些微微泛红,他们的气息在这刻强大了一倍,攻击更为凌厉。剑芒激荡,剑气冲天! 帕特里克知道,他们只要牵制住这个神级存在就行,直到己方击溃了敌方,他们这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所以,他并没有让士兵们发出那能撼动神级存在的攻击,只是将此人围困。毕竟,那种超出士兵们负荷的攻击只能发出一次,在奥托坎帝都前这样做,等于自杀。 帕特里克并没有怀疑己方会输,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快速掠过空中。 这被围困的民间存在看似从容地应付黑翎军连绵不绝的的攻击,其实心中正惊诧不已,他从没想过,这世上竟然有低阶士兵能抗衡神级的事,这事要是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晋入神级已有七十来年的他非常清楚神级有多强大,大魔导师、剑圣与神级虽然是一阶之差,但这区别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见之间相隔多远,多大。神级挥手间能覆灭上百大魔导师与剑圣。 但眼前这支军队……民间存在眼内闪过一缕厉芒,怪不得他们一路所向披靡,短短四个月时间便能从边境直奔帝都,原来他们组合一起的力量足以抗衡神级! 民间存在知道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道理,一根筷子很容易被折断,一把筷子抱成团却很难被折断。但眼前这把筷子也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吧。 另一边打斗最激励的战场上。 那名中阶存在没有任何花哨,直接与以力量著称于世的比蒙巨兽硬撼了一记,“轰”的一声巨响,绚烂无匹的光芒如滔天巨浪一般浩荡而出,同比蒙巨兽狂扑而出的巨拳轰撞在了一起,一股磅礴的力量爆发了开来,璀璨耀眼的光芒如翻滚的波涛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在“隆隆”轰响声中,大片的林木崩碎了,败叶狂乱飞舞,更远处的巨树则是不断倒伏,这里像是有上古蛮兽在争斗一般,直接毁灭了一小片林地。 狂暴的气息弥漫四方,以力量雄浑而著称的比蒙巨兽,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四米高的强壮体魄,透发着青黄色光芒,将一排排巨木冲击的折断!他竟然被纯粹的能量轰飞了! 中阶存在体外仿佛有熊熊烈焰在燃烧一般,在这一刻他倒像是一个狂霸无匹的兽人,双目中透发着狂野的光芒,褐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他大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迈出,山林都跟着摇颤一下,仿佛一个巨人在移动一般,透发出无比可怕的威压,让人阵阵心悸。 中年美妇眼里掠过焦急,她挥出一道强横无比的力量将奥德鲁震开,然后飞扑向比蒙巨兽,但奥德鲁岂会让她去救援,他手中大剑闪烁着寒光,劈出一道道光刃只袭中年美妇的后背,中年美妇只能回身防护。 “嗷” 比蒙巨兽唇边溢出一缕血丝,铜铃大眼内凶戾更重,狂吼之音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终于控制住身体降落在地。 方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居然被人以力制力。狂吼中,他的身体猛地增大,獠牙外突,肌肉虬曲,比蒙巨兽狂化了!他带动着无匹的凶狂气息,怒冲向前方那个敌手,青黄色可怕光芒横扫一切阻挡。那巨大的身体上阵阵惨烈的煞气弥漫四野。 中阶存在握拳出击,无匹的斗气似惊涛骇浪般的袭向比蒙巨兽,而那魁梧的民间存在也同时扬起手中阔剑,带着让人皮肤刺痛的剑芒直奔明显已经受了伤的比蒙巨兽。战场上从来就没有温情,趁人病要人命永远是战场上铁的法则,中阶存在与民间存在就将这法则运用的极好。 比蒙巨兽此刻眼珠赤红,透着狰狞的杀机,粗重的气流至鼻翼喷出,可见他已经极端愤怒。 在战场上要想生存下来,你必须永远保持冷静,只有保持冷静,才能让你在最危险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在战场上,任何疏忽任何差错,都足以让你送掉性命,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但此刻的比蒙巨兽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眼里只有疯狂与杀机。 面对两个存在的攻击,比蒙巨兽没有任何躲闪,准备直接硬撼,狐族祭祀焦急的大喊:“隆顿,闪开!” 但比蒙巨兽隆顿此刻已经被愤怒充斥的失去了理智,哪能听见别人说的话,他夹裹着滔天的毁灭气息扑向两个存在。 中年美妇瞬间的失神,被奥德鲁抓到,他趁机接近中年美妇,大剑划动的轨迹将空气都扭曲,中年美妇仓促间举起权杖相抗“呯”的一声,大剑与权杖相接,爆出强大的气流将附近的树木崩溃,木屑漫天飞舞,残枝败叶崩飞的到处都是。 中年美妇与奥德鲁同时“蹬蹬”后退几步方稳住身形,中年美妇脸色苍白,但她对自己的状况一点也不关心,焦虑的目光扫向隆顿。 就在中阶存在与民间存在的攻击离隆顿的身体不足半米的危急关头,一道炫目的七彩匹练般的从天而降,犹如从天而落的银河,带着磅礴的、让人窒息的气势卷上中阶存在与民间存在。 “啊” “啊” 两道凄厉的惨嚎同时响起,似孤狼厉吼,似野兽濒死。一股浩瀚如海洋般的威压伴随着七彩光芒降临。 中年美妇凝聚全身的力量抵抗那股从天降落的庞大威压,有些黯淡的眸子在此刻却亮起,她看见远处的隆顿同样在抵抗那股庞大的威压,但他的身上却没有再增添任何伤痕。而那两名民间存在则委顿在地,脸色惨白。 在场神级存在一个不剩,统统有份,全在那浩大威压的笼罩之下,他们再也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再也没有刚才的不可一世,均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亲身体会的他们无比清晰的知道,散发这威压的人,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他们在这人面前只怕如同蝼蚁…… 这种想法让他们心中突兀的生出无奈、悲哀还有强烈的失落感,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人视为……蝼蚁…… 威压来的快,撤的也快,当然这撤也是有目标的撤,万兽帝国的三个神级存在只是被这威压扫过一下,但奥托坎的存在们则是一直被这威压笼罩,三个神级初阶已经无法抵御这汹涌澎拜开来的威压,这源于精神上的威压让他们难以承受,发自灵魂的恐惧席卷了他们,他们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那浩大的威压真的震慑人的灵魂! “奥托坎,必灭!亚恩,必死!”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空中响起,不大的声音远远扩散开去,不止这里,奥托坎帝都每一个角落旮旯都能清晰地听见这道不大的声音。 奥托坎皇宫。 “怎么回事?” 亚恩猛地站起身,他阴鸷的眼内闪过一缕惊恐,城外的战斗他没有去观看,他功力低微,不敢去看,但他对那五人有绝对的信心,两个中阶存在三个初级存在,若这样的组合都拿不下那支诡异到可怕的骑兵,那奥托坎可就合该灭国了。那支骑兵挡得住五名神级存在的攻击吗?显然他们无法挡住!所以亚恩很悠然的坐在他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等着捷报传来。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声音亚恩很熟悉,虽然只听过一次,但他不会忘记,就像这声音的主人那张堪绝人间的容颜,亚恩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做梦都想将这声音,这脸的主人压在身下,在那精致绝伦的人儿身上狂野的驰骋,让他在自己的征讨下哭泣、求饶…… “陛下不必惊慌,我去看看。” 屋内共有三个神级存在,其中一个年级稍轻些的出声安慰道。 “好。”亚恩眼内闪过一丝欲望,点点头。一想起那个孩子,他此刻的身体就已经起了反应,那处地方硬的发疼。好想尝尝啊…… 第七章 大战之末 奥托坎帝都城外。 一个白点,在地上所有人的眼中快速扩大,一匹神骏非凡,高大健壮的飞马出现在他们眼中。巨大的银白羽翼遮住天空的太阳,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而那浩大的威压随着白马的出现如潮水般退去。 飞马无声降落,两人从马背上飘然下地,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力量的波动,跟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但却给神级存在们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这感觉让他们的汗毛乍竖,心跳如雷。 在场的黑翎军当然认识这两人,三个兽人与奥托坎的大长老奥德鲁却只认得其中一人,但另一人的身份不用猜,他们也知道。 “参见陛下!殿下!”黑翎军轰然单膝跪地,迎接他们的陛下与殿下,迎接他们心中的神!迎接他们誓死相随一生的主子!五千中气十足的声音汇聚一起,似炸雷一般响起。 “平身!你们做的很好!朕与月儿很满意!你们辛苦了!回去后,有赏,人人有份!”夏啸天看向黑翎军的目光带有笑意,唇角扬起。对黑翎军的表现,他极为满意。 听见夏啸天的表扬,黑翎军们一个个就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齐声应道:“谢陛下!”陛下的赞扬那可是很难得到的…… “岚帝陛下。”中年美妇按下心中的惊诧,与狐族祭祀同时行礼:“谢陛下救了隆顿。” 他们这些存在何时会对别国的帝王行礼,但想到刚才那一扫而过,让他们窒息的威压,以及鉴于眼前人又救了他们的同伴,于情于理都该行这一礼。 “两位不必多礼,此乃小事。你们陛下还好吧?”夏啸天微微一笑。 两国交好,夏啸天与万兽的这三位存在并不陌生,他虽然知道巴布并无大碍,但礼节性的问候还是需要的。 “陛下安好,谢谢岚帝的关心。”中年美妇笑着道,但眼角余光扫过奥托坎存在们时闪过一丝冷冽。 巴布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奥托坎那个神级刺客则被闻讯赶来的隆顿撕成了碎片。而巴布之所以不公布自己的伤势程度,就是想让全大陆的人对奥托坎进行谴责,这样一来,奥托坎被灭也不会引发太大的舆论。 但此举也让兽人士兵们彻底变成野兽了,他们不知道他们伟大的皇伤势如何,只知道受伤了,他们疯狂的愤怒也造成了奥托坎许多百姓们的苦难。 奥德鲁觉得嘴里有一丝苦涩在弥漫,他硬着头皮同样对夏啸天行了一礼:“岚帝陛下。” 夏啸天看向奥德鲁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了,他冷冷地道:“你身为大长老,亚恩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吧?你不但没有劝阻,还跟他同流合污。奥托坎的被灭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玄月淡淡地瞥了奥德鲁一眼,独自走向还站在一旁发愣的隆顿,将手中一颗散发淡淡清香的绿色药丸送到他面前:“你伤及内腑,吃下后好好调养,伤势便不会留下隐患。” 隆顿发呆,是因为刚才那股威压的原因,作为比蒙巨兽,还是神级存在的比蒙巨兽,不止是强大,他们最为不怕的就是高阶们的威压,威压越强大,越能引发他们狂暴的力量,提升他们的战力。但刚才那股威压,却颠覆了这状况,他觉得在这威压之下不但他的力量被压制,就连灵魂也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还沉侵在不解中的隆顿看着伸到自己胸前的这只莹白如玉的小小手掌,还有手心那颗闻着香气就让人神清气爽的绿色药丸,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手掌对于隆顿来说,的确太小,他两指并拢就有这小手掌宽了。 见隆顿铜铃大眼里闪过的一丝不解,玄月暗叹,看来兽人的确要比人类单纯啊…… 对于隆顿的勇猛,身处高空的玄月看的清清楚楚,他非常欣赏,但从他们发动攻击到隆顿受伤都只是瞬间的事,所以玄月援手的时候就稍慢了一拍,隆顿毕竟进阶神级才三十几年,而那个中阶存在的力量已经达到中阶顶峰,恐怕过不了多少年就能晋级巅峰存在了。隆顿不敌也是自然。 “隆顿,还不快谢谢殿下!”狐族祭祀快速走来,知识渊博的他仅仅从那药丸散发的香味就知道此药极为珍贵。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别国殿下的恩惠,但为了隆顿伤势不留后患,怕影响到他今后的进阶,他还是厚着脸皮过来提醒隆顿。 “哦。”隆顿对玄月咧嘴一笑,憨厚的道:“谢谢你。” 先前大战之时的毁灭气息、凶戾早已不见,现在的隆顿与刚才的隆顿判若两人。 “不客气,快服下吧,伤势拖久了可不好。”隆顿的爱憎分明,勇猛忠心,玄月曾听夏啸天说起过,是以对这兽人有很大的好感。 “哦。”隆顿应了一声。伸出满是厚厚老茧的大手摊在玄月面前,玄月将掌心的药丸放在那只蒲扇大的手中。 隆顿刚将药丸吞进肚,那边奥德鲁拔高的声音传来:“岚帝陛下,您不能不讲理啊。” “嗷” 隆顿猛地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他大吼一声,凶戾再现,直往奥托坎存在们冲去。前冲的身体带起一阵气流,将玄月的长发衣袍刮得乱舞,玄月看着迅速离开的铁塔般的身影,止不住笑意:“嗬,真是一员猛将啊。” “隆顿,站住!”中年美妇大喝一声,阻止隆顿的进攻,毕竟,现在岚帝在此,还轮不到他们猖狂。 “他们伤害了皇!”愤怒的隆顿声音似打雷,他指着奥托坎存在们。 即便巴布只是受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伤,但隆顿也不允许,皇不但是兽人们的实际领袖,也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夏啸天看向隆顿,眼里有一丝温和,当年还没晋级的隆顿也曾伴随他与巴布闯荡了大陆多年:“隆顿,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你放心。” “好!”隆顿对着夏啸天咧咧嘴,而后凶狠的目光看向奥托坎存在们。 见隆顿不再冲动,中年美妇这才说道:“讲理?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过这里是战场,不是我们讲理的地方么?怎么,现在又要我们讲理了?” 奥德鲁嘴里苦涩意味更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如果早知道岚帝如此可怕,难以匹敌,他当初说什么也会阻止陛下的计划。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努力地寻找解决的办法,后悔是多余的,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奥德鲁苦笑一下,他对着夏啸天深深鞠躬,在夏啸天面前,他这神级中阶存在的身份只是个笑话,他恳求道:“岚帝陛下,请您看在奥托坎数万万百姓们的面上,放奥托坎一条生路吧。” “奥托坎联手维尔还不够,又鼓动万兽帝国,意图以三大帝国的威势给云岚亡命一击,当初你们可曾想过要放云岚一条生路?”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其实,奥托坎的一切举动在朕的眼里只不过是螳螂之臂罢了。” 就在此时,从帝都城内掠来一道身影,他飞快的接近此地,见奥托坎的存在们都规规矩矩地站立着,而遍地的狼藉,明显是经过大战的场景,他疑惑的看向大长老奥德鲁。 奥德鲁长叹,他并没有理会来人的疑惑,而是对着夏啸天道:“那岚帝陛下的意思是不会放过奥托坎了?” “必灭!”夏啸天的嘴里蹦出冷如冰渣的两个字,宣判了奥托坎的结局。 “我知道不是岚帝陛下您的对手,但是……”强横的斗气自奥德鲁身上“轰”的一声爆发,他挺直腰背,眼中精光闪烁,傲然道:“我身为奥托坎的大长老,誓与奥托坎共存亡!” 奥德鲁不仅仅只是皇室大长老,他还是皇室成员,现任陛下亚恩是他亲哥哥的孙子,奥托坎灭亡,那他们这些皇室成员绝对逃不过被灭杀的结局。横竖一死,大义秉然的死去与窝囊的死去,奥德鲁选择了前者。 奥德鲁的心思夏啸天如何不知晓,他目光森冷:“朕,成全你。” 刚来的存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现在见奥德鲁要战斗,他条件反射般的也将斗气浮出体外。可怜的他并不知晓,自己这样的举动在夏啸天的眼里是严重的挑衅。 剩下的奥托坎存在们均后退几步,但也不敢退远,就怕引起夏啸天的敌视,他们虽然身为奥托坎的人,但在明知事不可违的情况下,还没有伟大到为奥托坎搭上自己的性命。活得越久,他们对自己的生命越是珍惜。那股让他们灵魂也为之战栗的威压,使他们连逃跑都不敢尝试。 在夏啸天轻轻挥手间,一道让太阳也为之失色的七彩霞光就像一匹凶悍的巨蟒暴掠而出,令人恐惧的气息在浩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出现在奥德鲁面前,使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即将降临,不及躲闪的奥德鲁凝聚斗气双手迎上霞光。 “轰” 磅礴的力量爆发出阵阵恐怖的波动,大地顿时龟裂出一道道裂缝,附近的林木狂乱摇动。此地所有的人衣袍乱飞,两颊生疼,在这磅礴的劲气中,他们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的小船,被惊涛骇浪掀的飘摇不定。 两道人影被震飞,浓郁的血腥气息也随着劲气扩散。奥德鲁与那个倒霉的存在此刻气息全无。那倒霉存在为他无意中挑战了夏啸天的权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夏啸天身上绚烂的光芒绽放而出,似腾腾跳动的神焰一般,乍现又收。 剩余奥托坎的存在们均大气不敢出,惧怕地低着头,这样糟糕的感觉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尝试过了,没想到还有再次回味的时刻。 神级中阶连一招也撑不过就死的不能再死,那他们恐怕死的会更快,那力量……那让他们战栗、恐惧的力量……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御的,就连轻轻碰触一下,也会伤经动骨…… 这就是神级巅峰的力量吗?可是巅峰存在们不都会莫名离开大陆的吗?那眼前这个可怕到极点的男人为什么没有离开?疑问积压在他们的心里,但没人敢问,别说问了,他们此刻呼吸都不敢过大。 “你们走吧,奥托坎的百姓们,云岚会将他们视为自己的百姓,不会有何差别。”对于这些没有任何战意的存在们,夏啸天倒也没有赶尽杀绝。 四人行礼道谢,高悬的心也落进了肚中,对于岚帝的承诺他们深信不疑,君无戏言,一个傲视天下的人更不会欺骗他们这些在他面前算是弱小的存在。既然百姓们无事,那奥托坎皇室的下场如何,他们当然不会再管,当然,也没那能力管。 待四人离去后,夏啸天的目光看向奥托坎皇宫方向,冷冽至极:“亚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岚帝陛下……”隆顿见夏啸天让这些人走了,不由心急了,他还没报仇呢。 夏啸天指着奥托坎帝都,对隆顿说道:“隆顿,看见没,元凶在那里。” “那还等什么?”隆顿胸膛一挺,看向奥托坎帝都的目光极为暴虐。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的这句话对夏啸天可是不敬的。中年美妇与狐族祭祀都心惊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却不以为意的噙起一抹笑容。 “黑翎军听令!前进,奥托坎皇宫!” 第八章 落幕 “陛下,不好了!”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来到亚恩的面前,惊慌失措的说道:“来了,他们进城了!黑翎军!城门自己打开了。” 亚恩与两个神级存在同时一惊,他们对城外的战斗都很有信心,六个存在啊,还有两个中阶存在,这足以横扫大陆的力量谁人能挡?所以,奥托坎帝都连防御魔法阵都没有启动。但现在怎么回事? “陛下!不好了!”又一个守卫同样慌乱异常地跑了进来。 亚恩阴沉着脸,低吼道:“又是什么事?” “大长老的命牌……碎了!”后来的守卫咽咽口水,一脸惨白。 “啪” 亚恩手中的笔掉落桌案上,眼里有一丝绝望中的疯狂。奥德鲁大长老是亚恩最为倚重的,是亚恩的靠山,他的后盾。现在,靠山倒了,那再也没有任何支撑的自己也无法挺立了……六个存在不但没能阻挡那支骑兵的脚步,反而…… 御书房里的两个存在彼此相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内看出了惊骇,神级中阶啊,那可是能在大陆横着走的角色,没有颠峰存在的大陆上,中阶存在就是陆地神仙。而奥德鲁大长老进入中阶已经有一百来年了,在中阶里也可以说是高手。但现在……这陆地神仙陨落了! 能让中阶存在连逃跑都无法办到就殒命的只能是……巅峰存在! 想到这里,两人均坐立不安起来,他们只是贪图亚恩的重宝才答应帮忙,再加上如此多的神级聚集,他们均认为这次不用消耗什么力气。可看现在这形势……再不走,恐怕就再也不用走了…… “呵呵。”两人不安地表情全被亚恩收在眼里,一抹嘲讽挂在他的嘴边:“害怕了?你们也要逃跑了吗?” 亚恩的确有些疯狂了,也不怕了,奥托坎的覆灭就在眼前,他作为帝王,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就算面前是两个神级存在,他也不怕激怒他们照样讽刺,死在他们的手上总好过死在那人的面前。 两个存在恼怒的看了亚恩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快速掠出御书房,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撵他们一般。 两个守卫不知所措地看向他们的帝王,希望他们帝王能采取有效措施,阻止那支传说是死神军队的骑兵。 “传朕命令,令御林军、城防军全数出战!” “令后宫所有嫔妃、宠侍、皇子、公主速到金阳殿集齐。” 等两个守卫领命出门后,亚恩捏破魔法传讯球。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从屏风后出现,亚恩拿起传国玉玺,轻轻说道:“你把这个给五皇子,带上他马上从地道离开皇宫,不要惊动任何人。” 出现的黑影沉默一会儿,嘶哑的声音有着担忧:“陛下,一起走吧。” “朕若离开,那你跟皇儿都逃不了。没时间了,快去!”亚恩将玉玺放在他的手中,推了黑影一把。 黑影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后快速离开。 亚恩眼中疯狂的焰火熊熊燃烧:“杀吧,杀吧,杀的越多越好!最好将这帝都的人全部杀光。哈哈……” 大笑中的亚恩走出御书房往金阳殿行去,半路上,弗萨德匆匆而来:“陛下,云岚的骑兵进城了。” 亚恩笑容满面地揽住弗萨德的腰,挑起他的下颚,在弗萨德的嘴里一阵猛烈的搅拌,直到弗萨德出气不匀才放开他。 “陛下……”弗萨德不解亚恩为何此时心情如此好。敌军进城,陛下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朕差点把你给漏了,你来的真是时候啊,走,跟朕去金阳殿。”亚恩搂紧弗萨德的腰极快的来到金阳殿。 金阳殿内,所有的人均已到齐,人声嘲杂。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早已没有了平时的高傲,一个个要不满面愁容,要不低声哭泣。直到亚恩的到来,他们才噤声。亚恩的冷酷绝情所有人都知道,没人敢在他面前喧哗,即便是现在这危机的时刻。 亚恩一眼扫过,除了五皇子不在,所有人都不少,他点点头突兀的笑了,那模样似乎很开心。 “陛下……”弗萨德还被亚恩牢牢地揽住腰,他疑惑地想说什么时,亚恩就用他自己的唇堵住了弗萨德的唇,在自己的孩子、嫔妃们面前激烈的吻着弗萨德。 一抹红晕浮现在弗萨德的脸上,他没想到陛下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吻自己。这抹红晕刚刚浮现立刻就被惨白取代,弗萨德本有些迷离的眼眸顷刻睁的极大,不敢置信表现在其内,强烈的痛苦让他俊美的脸庞开始扭曲。 “唔唔……” 弗萨德被封住的唇发出急促的声音,身体开始挣扎,但被亚恩楼的更紧,弗萨德大张的眼内生机极快的流逝,瞳孔逐渐扩散,最后了无生机。 亚恩抬头,他怀里的弗萨德胸前插着一柄华丽的匕首,没及手柄,鲜血染红了弗萨德的白衣,同样将亚恩的龙袍渲染上一团暗红。 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一些女人尽量压抑自己抽泣的声音,耳边传来亚恩嗜血的声音。 “你们都是朕的人,在下面,朕也需要你们的伺候。朕的孩子,就算朕不疼,不爱,也不允许你们丢朕的脸。放你们在这世间,朕不放心,怎么办呢?那朕只好也带上你们了。” 顷刻间,哭喊声响成一片,一些皇子再也顾不得平时对亚恩的惧怕了,为了活命,他们想冲出金阳殿。但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密集的箭雨便覆盖了金阳殿内,除了亚恩站立的一小块地方,全被箭雨笼罩。那些带着死亡尖啸的箭雨密集的没有一丝缝隙,在一簇簇血花中,带走所有人的生命。 箭雨停歇,满屋的人如同刺猬一般,身上插满了箭矢,这一刻,生命似草芥,鲜血似流水。 “哈哈。”亚恩大笑,他笑的极为酣畅,眼角甚至都笑出了一颗泪珠。 “哇哇” 一声低弱的婴儿哭泣声打断了亚恩的狂笑,他移动脚步在一具已经认不出面目的女尸面前停下,翻开女尸,只见一个才几月大的婴儿,正在被鲜血染红的襁褓里哭泣,白白胖胖的小脸上有着他母亲的几滴血迹,血迹流到他的唇边,婴儿便吮吸起来,鲜血将他的唇瓣染得艳红。 亚恩将婴儿抱起,他记得这是他最小的皇子,才五个月大。亚恩在婴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犹如一个溺爱孩子的慈父一般。他的孩子没有一人能得过他的一句赞扬,更别说吻了。这最小的孩子得到了,这不但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来自父亲的吻,也是他短暂的人生最后一个吻。 亚恩的手从婴儿的脖颈上拿开,对着气息全无的婴儿柔声说道:“记住,下辈子,别投生在皇家……” 而后他抱着死婴,拿着火石将金阳殿内的所有沙幔点燃,熊熊烈火快速蔓延开来,散发着仿佛要将虚空燃尽的高温,整个金阳殿都化成了一片火海,跳动的火焰将亚恩明黄的身形掩盖。 “就算是死,朕,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 这一幕,高空中的玄月与夏啸天均知道,他们的神识覆盖这皇宫实在是太容易了。但他们并没有阻止,一代帝王,一位末路枭雄,就让他有点尊严的死去吧。夏啸天觉得此刻也没必要做那意气之争。 人死,恩怨两清。 帝都城内的战斗并没有打响,面对三个万兽的神级存在,御林军与城防军的将士们别说开战了,就是呼吸都感到压抑。这种场面除非哪个脑袋被驴踢了,否则绝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帕特里克,皇宫内一条地道有两人在逃跑,地道通往城外。杀!”一道清脆的声音与一副地形图均出现在帕特里克的脑海里。 帕特里克心里应了一声“是”他现在还无法像殿下这样传言,功力低啊,只能在心内应了。 “殿下,快!”黑影拉着一个身着淡黄皇子服的男孩,快速地奔跑在地道内。男孩大约十五六岁,单薄的唇,坚定又悲伤的眼,他拼劲跑着,虽然已经喘气不匀,但不敢有丝毫停顿。 看着自己殿下开始踉跄的脚步,黑影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恕老奴冒犯了。” 说完,便将男孩夹在胳膊里,用比开始快的多的速度往前奔去。 “杨爷爷,谢谢你。”男孩并没有因为黑影的冒犯生气,反而感谢道。 “殿下千万别这样称呼老奴,这可折杀老奴了。”快速奔跑中的杨姓老者因为男孩这一句爷爷吓得脚步顿了顿。 “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男孩的声音有点哽咽,浓郁的悲伤充斥其中。 “殿下要节哀,陛下遗旨,奥托坎复国的重任在您身上。”杨姓老者暗叹,奥托坎复国,谈何容易啊,压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 地道很快到头,杨姓老者放下男孩,伸手在墙壁上按了按,随着“扎扎”声,阳光从不断开启的石门缝中投了进来。随着石门越开越大,杨姓老者与男孩蓦地脸色变得苍白。 石门外,安静的站着一群士兵,黑色的头盔,黑色的铠甲,黑色的披风,还有那高大的马龙兽,这一切均说明了这群士兵们的身份。 黑翎军! 他们安静似幽灵,他们冷冽似寒冰,他们淡漠似无情。 帕特里克看着地道口僵住的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杀。” “呛” 一百士兵拔出背上阔剑,强大的萧杀瞬间席卷了此地,野草残枝被这无形的萧杀卷入空中,碎裂成几节。隐隐的青芒在士兵们身上流转。一道道可怕地剑芒在自他们手中劈出,隆隆雷鸣之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见黑翎军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就连话也不让说一句就要置之死地,杨姓老者厉声大吼:“殿下快跑!” 旋即老者迎上劈来的剑芒,一定要让殿下逃离此地,逃离云岚的追捕,不能辜负了陛下的重托。 这是杨姓老者临死前的想法,也是他的遗愿,但这注定只是遗愿,无法实现。黑翎军连绵不绝的的剑势杨姓老者并没有接下几招,只是大剑士的他,便被锋利的剑芒撕成碎片,化为血雨落地。 被困住的男孩没有喊叫,没有哭泣,也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愤怒、悲伤、仇恨,还有一丝隐忍!不愧是亚恩看重的皇子。假以时日,此子必能成为一代枭雄。 可惜,时不待我,生不逢时…… 帕特里克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五皇子,眼内冷厉一闪而过,若不是殿下的指点,差点就让他逃了,这可是极大的失误。 “带上尸体,走。” 天玄历八百九十一年夏。 历经四个月的战事终于结束。奥托坎帝国被灭国,国土被万兽帝国与云岚帝国瓜分。奥托坎皇室成员灭族。 维尔帝国割地称臣,由于大片国土的割让,以及大量的赔偿,让维尔帝国一蹶不振,退出超级大国的行列,沦落为一个中型国家。帝王安德罗一病不起,两月后散手人寰,太子托米继位。 第九章 生日宴会 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太阳发出了金色的霞光,它将生气勃勃、辉煌灿烂的阳光洒向大地,并不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但云岚的皇宫中却一片繁忙,宫女、侍从们来回穿梭,均脚步匆匆。从她们或他们不时交谈的话中总是能听到“十三殿下”“生辰”之类的话语,而皇宫内也被装扮的喜气洋洋。总总迹象表明,今天,是云岚最为尊贵,最为神秘的十三殿下的生日。 虽然不曾大宴群臣,但陛下降旨,将举行家宴以示庆祝。 后宫里的女人们在今天也是从天刚亮就忙起,忙着梳妆打扮,一个头发就算用上一个时辰来梳,也不觉得麻烦,更不会觉得不耐烦。陛下已经有多年不曾踏足后宫,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陛下一面,今天有这样的机会,都卯足了劲的打扮自己,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陛下的面前,以便引起陛下的注意,从而得到恩宠。 “呵呵。”梅贵妃笑得一脸开心,眼内波光潋滟:“仅仅一个生辰就将后宫搅得一团乱,我的好皇儿啊,照这趋势,帝位怕是攥在你的手上了吧……这太后的位置……呵呵……也是跑不掉了。” “娘娘。”珠儿带着一群宫女进入屋内,笑着道:“服饰都带来了,娘娘您看看要穿哪一件?” 梅贵妃的目光从一个个托盘上扫过,无数套华贵、精美的衣物与首饰整齐地摆放在上面。 梅贵妃将她柔嫩的手搁在膝盖上,笑意盈盈的道:“不用那么繁琐,今儿月儿是主角,我可不能跟那些愚蠢的女人们一样将自己打扮的光芒四射去抢月儿的风头,陛下会不高兴的。” 珠儿挥手让宫女们退下,她知道梅贵妃现在心情极好,娘娘心情一好就喜欢聊天,再说,宴会是下午举行,现在还早着呢。 “娘娘说笑了,咱们殿下的风光这宫里除了娘娘您能一比,别的人就算包上金边也无法抢去分毫。”珠儿嘴巴极甜的说着梅贵妃爱听的话儿。 “呵呵。”梅贵妃掩唇娇笑:“那倒是,我生的儿子岂会差了去。嗯,等会儿穿着比平时稍稍隆重就行了。” 梅贵妃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眼内闪过一丝惆怅,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儿啊,将他父皇可是哄得开心得很嘞……” 珠儿暗叹,娘娘只怕早已后悔当初那样对待殿下吧,只是,娘娘的后悔是为了皇后的位置而发……若殿下不得陛下的宠爱,那娘娘这后悔估计也不会有吧…… 而此时的玄月正被秋鹂不停地往身上挂着各种配饰,满脸无奈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身大红华服把肌肤衬托得更加莹白赛雪,大红吉祥发坠在齐腰的黑发间若隐若现,秋鹂精心搭配的各种小饰物更突出了自己的高贵,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妖孽。 “月儿,好了么?”夏啸天迈步进入寝殿,见大着肚子的秋鹂还在忙乎:“秋鹂,这事儿就让侍从们做,你别累着。”对于秋鹂,夏啸天还是很感激她的,没有她悉心的照顾,只怕自己的宝贝儿活不到遇见自己的时候吧。 “陛下您稍等,马上就好了,奴婢可不累,开心着呢。”秋鹂笑呵呵地说道。 玄月丢给夏啸天一个你明白了吧的眼神,这话他可不止说过一次,可秋鹂就是不让别人伺候,非要自己动手,还不许自己乱动,这不,站这里都快半个时辰了,被秋鹂打扮成这幅妖孽的模样。 看看夏啸天身上同样的大红华服,玄月心头涌上一丝甜蜜,绝美的脸上绽出笑颜:“父皇不是说让我自己过去的么,怎么又来了?” 被红衣衬托的更为妖娆的笑容晃得夏啸天失神好一会儿:“我……我们一块儿去。” 玄月暗笑,横了夏啸天一眼,多大的人了,还玩失神,也不怕给人笑话去了。但他对夏啸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流光溢彩的黑眸中那隐藏不住的万种风情,让夏啸天嗓子发干,身着红袍的玄月如同专拘人魂魄的魅妖。对玄月向来没有抵抗力的夏啸天若不是顾忌等会就要开始的宴会,只怕马上就会化身野兽扑上去了。 微哑着嗓子,夏啸天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不待玄月有何表示,转身便走。 看着略微狼狈的背影消失,玄月笑的越发迷人:“呵呵……” 秋鹂也微笑着暗自摇头,看来英明的陛下注定是栽在殿下这里了,不过,这样的殿下也只有陛下才能配得上吧…… 在外室的夏啸天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对自己的失态到没有懊恼,只是苦笑,随着月儿的长大,他所散发的魅力也越来越难以抵挡了,这宴会……还真不想去,这样的月儿真不想让人瞧见啊…… 宁馨殿,皇宫举行家宴的大殿。 此时,宁馨殿内娇声笑语响成一片,上至皇后,下到美人、宠侍全都聚齐在这里。当然,少不了各个皇子与公主们,一个个盛装打扮,真是千娇百媚,各有特色啊。 此地的皇子、公主们很多都不曾见过玄月,心里的好奇当然是有的,但更多的确是嫉妒,这情绪滋生在他们心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同为他们的父皇,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面,而夏玄月却十年如一日的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这天壤地别的差异如何能不让他们嫉妒。照这样发展下去,那皇位…… 许多育有皇子的妃子们何尝不是将玄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不是她们不想将玄月除之而后快,而是这夏玄月一般很少出凌霄殿,那里可是她们的禁区,也是整个皇宫里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任何高明的刺客也无法潜进去,听说曾有几名神级存在的刺客就是陷在里面的。 可夏玄月就是出了凌霄殿,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啊,传说那孩子可是一个全系魔法师,就连那让人恐惧的巫妖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前在宫里出现过半年的神级存在西瑞,听说就是被这孩子打败后收服的。再想想夏啸天那双似寒星般无情的眼睛,这些女人们岂会傻到自掘坟墓,所以一个个倒也显得安份。 后宫里的这些女人中,最安份的当属皇后贝纳茜·汉特。贝纳茜是一个温婉,没有什么野心的女子,当初,夏啸天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才会立她为皇后的,经过皇宫怎么多年的熏染,虽然小有改变,但总的来说还是让人满意,特别是这三年来,家族的覆灭让她如履薄冰,做任何事都要考虑了再考虑,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夏啸天,变成一个废后。 所以,这三年的低调造成了梅贵妃的掌权,如今后宫大事小事全由梅贵妃做主,虽然梅贵妃处理事情之前会到皇后面前汇报,但那只是走走过场,说给她听听,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如今的梅贵妃在后宫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没人敢有任何的异议,就算大家知道十三殿下与她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啊,关键时刻他还是会帮自己母妃的吧…… 就在这些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西克洪亮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可当她们(他们)看见门口缓缓行来的两人时,不由集体呆滞了片刻,随即在夏啸天的冷哼声中连忙行礼参拜。 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腰目无旁人的径直走到龙椅上坐定后,才淡然的说道:“平身,宴会开始吧。” 上位龙椅上的两人刺痛了不少人的眼睛,只有帝王才能坐的龙椅如今多出一人坐着,一些皇子心中的嫉妒早已转变为惊慌、仇恨。 而两人亲昵的举止,大红的袍服无不推着众人的思维往哪个他们(她们)平时不敢想象的地方去蔓延,再联想到夏啸天这些年来一直不曾踏足后宫……一个是坐拥天下,傲视人间的帝王,一个是绝色倾城,犹如谪仙的美人。这要是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那么,两人身上喜服一样的大红袍服不正向所有人昭示着两人的另一层关系么…… 陛下可是从不穿红色衣袍,就连迎娶皇后的大婚时刻,也没有穿过大红服饰…… 现在,两人那红的刺眼的衣袍上,一人绣龙,一人绣凤,陛下为龙,夏玄月为凤…… 能在皇宫这个世上竞争最厉害,倾轧最阴暗的地方活下来的人,能有几人是愚蠢的?没有!能活下来的无疑都是聪明至极的人。尽管她们心里满是惊涛骇浪,尽管她们咬碎贝齿,但依然笑的温婉,依然柔声细语。但她们不知道,自己偶尔看向玄月的目光,里面那些她们以为隐藏很好的总总情绪,早就被上位的两人全部纳入眼里。 玄月与夏啸天相视一笑,这样的场景可不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们是在乎别人眼光、想法的人么?当然不是! 夏啸天低声在玄月的耳边说着什么,惹得玄月笑弯了大眼。这一幕落在梅贵妃的眼里让她唇角微扬,这两人什么关系她可不会管,而且也轮不到她管,只要夏啸天宠玄月一日,那她的地位就稳固一日。 这些年她可是摸准了,自己只要不忤逆夏啸天,那他看在月儿的面上就不会为难自己。所以,我的好儿子啊,你可要牢牢地抓紧你的父皇哦…… 管弦齐奏,丝竹声声,宁馨殿内一派歌舞升平。 “那领舞的女子长得还不错嘛。”玄月看着下面那柔若无骨,蛾眉皓齿的女子说道。这女子看向夏啸天的目光灼热的让玄月心生不爽。 “不许看!”夏啸天霸道的将玄月的头转向自己,再看向下面舞的正欢的女子,刚才感觉还好,可现在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他皱眉喝到:“下去!” 一声呵斥让在场所有人心里一突,领舞女子已经面无人色,跪在地上颤抖。她实在想不出,刚刚还好好的陛下为何突然发怒,还是冲自己来的。 “滚!”见玄月的目光又落在女子身上,夏啸天突然烦躁起来,哪怕让玄月多看那女子一眼,他也不乐意。 那女子连滚带爬的跑出宁馨殿,乐师不敢奏乐,殿内一片安静,谁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均僵在各自的椅子上。 “呵呵。”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众人都把视线转向上位,玄月此时正笑的欢畅,那魅惑人心的笑容让下面的这些人的心,都不约而同的瞬间漏跳了一拍。 “父皇何必跟一个女子过意不去呢,你可把别人吓坏了。”玄月的嘴唇几乎是挨着夏啸天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夏啸天耳内微微发痒。 夏啸天揽住玄月的腰,将他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眼神幽暗,他低声说道:“月儿可要记住,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父皇。”其中所表达的独占欲让人一览无遗。 玄月笑意更浓,眼中淡淡的七彩光晕流转,将黑眸衬托的熠熠生辉,他轻轻启唇,道:“我的眼里、心里可不止父皇一人哦,还有师傅呢。” 夏啸天的脸上笑意蔓延,他紧盯着玄月煞是好看的眼眸,柔声道:“那不同,你知道父皇的意思的。” “呵呵。”玄月心里满是甜蜜:“我的眼里、心里只有父皇,父皇早就知道的,何必有此一说。” “这话父皇可是记住了。”夏啸天愉悦的笑道,揽着玄月腰的手作怪的稍稍用力捏了捏。玄月娇嗔的横了夏啸天一眼,惹来夏啸天开心地大笑:“哈哈。” 这一幕,该说是父子互动,还是情人调情呢?反正这暧昧的一幕均落入在场之人的眼中,他们虽然无法听见两人说什么,但两人之间充斥的那淡淡地温馨与浓浓的……幸福,均让他们大失常态。他们的目光复杂,有鄙夷的,有高兴的,有嫉妒的,有仇恨的,有质疑的,有厌恶的…… “这些人可都被你吓的不敢吭声了。”玄月视线扫过在场之人,将他们总总目光尽收眼底,也暗自好笑。这些人还真可悲,明明心情差到了极点,可不敢有分毫表露,还要努力做出无事的模样,都正襟危坐,默不作声。 “这是家宴,这么严肃做什么?继续吧。”夏啸天加大声音吩咐道。这可是为月儿举办的生日宴会,一个个死气沉沉地,存心惹人不开心么。 众人本来就怕夏啸天不开心才大气也不敢出,却不想因此还让陛下给训斥了。如今这世道,人难做啊,特别是皇帝身边的人更难做。 乐声奏起,歌舞继续,这场宴会也没有持续太久,天刚擦黑的时候,在夏啸天的一句传音中就结束。人人均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宫殿,今天的事给这些人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了。 “时候不早了,月儿该进洞房了。” 夏啸天可是从早上睁眼就盼着天黑,所以,现在天一黑,他就迫不及待了,精心呵护了多年的果子终于到采摘的时候了。 两人回到寝殿,玄月此刻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他脸颊微红,目光到处看,就是不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抬起玄月的下颚,强迫他的视线投向自己,明知故问的道:“这里你都住了十年了,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还是一副稀奇样?” 一抹羞涩浮现在玄月的眼里,虽说跟夏啸天亲密过很多次,但那不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么,再说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自愿委身于一人,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玄月这幅羞涩的模样可不多见,夏啸天贪婪的盯牢他,伸手拂上玄月的脸庞,嘴里喃喃的道:“我的新娘……我的……” 夜凉如水,屋内春色弥漫,夜才刚刚开始呢…… 第十章 废章 。。。。。。。。。。。。。。。。。。。。。 第十一章 亚迪斯、伊达利 翌日凌晨,一夜未眠的夏啸天神清气爽的在西克的伺候下洗漱完毕,他看看还在昏睡的玄月,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西克,等会儿亚迪斯过来的时候告诉他,不许吵醒月儿。” “是,陛下。”西克心知肚明为何陛下有此交代。其实从他一踏进寝殿就明白了。 空气中那浓郁的麝香味当时也把他惊了一跳。这可得做多少次才能达到这效果啊,平时殿下都是跟陛下一块儿早起的,今儿却还在昏睡,看那模样可是累极了,把强悍的殿下弄成这副模样,真是佩服陛下的神武,可怜的殿下啊…… 玄月慢慢睁开眼睛,阳光已经洒入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碎影,看这样子该是下午了吧,昨晚的记忆迅速涌现,玄月呆了呆,红晕爬上脸颊,随即又一脸的懊恼,真是的,父皇一直把自己折腾到天亮了才放手的吧,在昏迷前好像看见了晨曦。昏迷……真是没用啊,居然会昏迷过去…… “殿下醒了?”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打断了玄月的回忆,他转头,看见亚迪斯正站立在龙床不远处。 “嗯。”玄月应了一声准备起床,身体刚想动就发现一身疲软还伴有疼痛。 “父皇真是的……”嘴里不满地嘀咕着,玄月运转灵力游遍全身,所有的不适才消失不见。 亚迪斯见玄月要起床,忙召唤伺候在外的宫女们将洗漱之物呈上,自己则伺候玄月更衣,他见玄月脖颈上密布的紫红印记以及一副情事后的慵懒模样,不由脸色通红。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弟弟伊达利,水汪汪的眼睛总是闪着无辜的光芒,柔软的粉唇总是不停地唤着哥哥,自己可只尝过他的唇呢…… “父皇呢?”玄月心里埋怨着夏啸天不知节制,索取无度,嘴里随意的问道。 “啊……”正神游物外的亚迪斯有些茫然地看着玄月,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他结结巴巴地道:“陛下……在御书房……刚才来过,见殿下还没醒……就去了御书房。” 见一向冷静自持的亚迪斯突然露出少见的失态,玄月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跟夏啸天的原因,身边这几人只怕都明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可随即又感觉不对劲,他看着亚迪斯,唇角慢慢扬起。 “我去传膳。”亚迪斯的目光躲闪,丢下一句话后逃跑似地出了寝殿。 看着亚迪斯有些狼狈的身影,玄月唇角的弧度扩大,眼中露出兴味的神色。 当值了一天的亚迪斯心事重重的回到他们几人同住的小院,刚打开房门,就听见一声:“哥哥。” 在这充满欢快的声音中,一个人形树袋熊就挂在了亚迪斯的身上,还不停地晃啊晃的。 “伊达利。”亚迪斯俊美的近乎妖异的脸上浮现笑容,宠溺地搂紧伊达利,将他抱在床上坐好:“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会生病的。” “哥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殿下那里不需要伺候了吗?”伊达利眨巴几下眼睛,赖在亚迪斯的怀里,唔……哥哥的怀里就是舒服啊。 亚迪斯用灵力将伊达利的头发烘干,一抹淡淡的红晕浮现脸上,嘴里道:“嗯,用过晚膳陛下就让我们都退下了不用伺候了。” 那哪是用晚膳啊,简直就是一幕激情大戏,陛下都是哺到殿下的嘴里,还不时的将殿下吻得喘不过气来……这会儿,陛下与殿下估计正在…… 见亚迪斯脸红,伊达利大眼发光,他神秘的一笑,道:“我知道了,陛下遣退你们,是要跟殿下做爱做的事。” 亚迪斯一怔,伊达利的单纯众所周知,这事没人告诉他,他自己绝对想不到也说不出的,对这胡乱教伊达利的人,亚迪斯暗暗咬牙。半响,亚迪斯才问道:“谁告诉你的?” “雨飞啊。”伊达利没心没肺的就将罪魁祸首捅了出来,他搂着亚迪斯的脖颈,好奇的问道:“哥哥,陛下跟殿下要做什么事啊?什么事是他们都爱做的啊?” “这个……”亚迪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伊达利解释,心中将雨飞咒骂了无数遍。明知道伊达利单纯还教他这些。亚迪斯看看还依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心绪起伏,若伊达利懂得了何为男欢女爱,那他是否还会这样依赖自己?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他会不会拒绝自己……自己也想向陛下宠殿下那样,宠着伊达利,为他哺食,将他…… 亚迪斯猛然惊醒,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与伊达利虽然有亲吻的动作,但那是伊达利经常吻他的唇,而伊达利的吻就是两人唇瓣相触就完了,他实在忍不住才反吻了他,但也仅限于他的嘴唇啊,并没有进入口中。现在,自己在想什么?想要他……是的,想要了伊达利,让他属于自己! 亚迪斯脸上的红晕更浓,搂着伊达利的手不由一紧。 “哥哥?”伊达利看着亚迪斯,眼冒星星,哥哥脸红的样子好美啊,好想咬一口…… 心里的想法刚冒出头,伊达利立马就付之行动,抬起头在亚迪斯的脸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听到亚迪斯的吸气声,以为把他咬疼了,连忙又伸出小舌轻轻舔起来。 “轰” 亚迪斯直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顾忌伊达利还小,什么顾忌伊达利长大后会不会埋怨自己,这些顾忌统统都长了翅膀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亚迪斯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伊达利在自己脸上不停舔动的小舌头。 亚迪斯伸手按住伊达利的后脑勺,转过脸就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小口,捕捉到那不停作怪的小舌,激烈的纠缠在一起。 伊达利睁大眼,体验着这份新奇的感受,好奇怪啊……哥哥的舌头在嘴里钻来钻去,好痒啊……有时候陛下也会这样对待殿下,这就是他们爱做的事吗?激吻中,伊达利还不忘记陛下与殿下到底爱做什么事。 嗯……哥哥的舌头好软啊,好舒服,不过……不能呼吸了,完了!完了!要没气了…… 当亚迪斯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放开伊达利的唇才发现他已经窒息的快晕过去了,不由好笑的道:“小笨蛋,你不会呼吸吗?” 半天才恢复过来的伊达利双颊绯红,大眼里如同蒙了一层水雾,迷迷茫茫,波光潋滟的,他红肿的唇撅起:“哥哥把嘴都堵住了,让我怎么呼吸嘛。” “呵呵。”亚迪斯低声笑了起来,他捏捏伊达利的鼻头:“这是用来装样子的吗?” 伊达利伸手摸摸鼻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呢,为什么我只能坚持一小会儿,而殿下可以坚持那么久,我还以为是殿下功力比我们高的原因呢。” 亚迪斯唇角微微抽搐,不知道伊达利在两位主子身上还学了些什么…… “哥哥,你舌头钻来钻去的好怪哦,不过好舒服,再试试。”伊达利满脸希望的将自己的小口送到亚迪斯的唇边,学着亚迪斯的动作笨拙的舔咬。 到口的美味岂有不吃之理,亚迪斯理所当然的,毫不客气的品尝起来…… 良久,放开出气不匀的伊达利,亚迪斯一副狼外婆的模样诱惑着伊达利:“伊达利,让哥哥给你更舒服的,好么?” “更舒服?”伊达利感觉自己脑子迷糊的快跟浆糊有的一比了,他无意识的回答:“好啊。” “呵呵。”得到允许的亚迪斯温柔的吻着怀里的人儿。 “伊达利,不管你会不会后悔,你今生只能属于哥哥,你快乐的笑容只能因哥哥而起,你伤心的泪水只能为哥哥而落。你的舒服也只能由哥哥带给你……” 皎洁的月亮高悬空中,在点点繁星的陪伴下,将她银白的光芒洒向人间,洒向小院,小院里影影绰绰,虫声呢喃。还回荡着细碎的声音…… 第十二章 雨飞的‘泪水’ “你们几个在嘀咕些什么?”玄月刚进入后花园,就见雨飞与法兰几个人脑袋凑成一堆边说边笑,那笑容怎么看就怎么……猥琐。 “殿下。”几人忙起身见礼。其中,雨飞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嗯。”玄月瞅瞅雨飞,不知道这小子又在使什么怪主意:“你们刚才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雷剑把雨飞推上前,跟法兰、巴威尔、风厉同时后退一步,做出一副不认识前面这人的模样。 “哎,你们……”雨飞指着几人,跺跺脚,嚷嚷道:“没义气!” 玄月目光扫过几人,罕见的,几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红晕,就连平时冷酷的雷剑也是一样。 雨飞对身后几人发过牢骚后,面对玄月笑的一脸谄媚:“殿下啊……我们刚才哪有鬼鬼祟祟的,我们那是在讨论……对!是讨论!呵呵。” “哦?都讨论些什么呢?”见几人不怎么正常的模样,玄月的眼睛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把他们看的心里直发毛。而玄月眼中那抹兴味也让他们寒毛直竖,被殿下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会怎么折腾自己。 “这个嘛……”雨飞还是保持着那副谄媚的笑容,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瞄到雷剑几人一个个紧闭嘴巴,一副打死也不开口的模样,就变得垂头丧气起来,他期期艾艾,小声的说道:“回殿下的话,我们在讨论……亚迪斯跟伊达利,那个……昨晚……亚迪斯把伊达利给那个……那个了。殿下,您千万别跟亚迪斯说是我告诉您的啊,要是让他知道,我会被他剥皮的。” 雨飞一开始还吞吞吐吐,后几句可是飞快的说完,而后就可怜兮兮的看着玄月。 玄月唇角微微扬起,对于亚迪斯两兄弟的感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还曾想过,不知道亚迪斯何时会付之于行动,没想这么快就……想想昨天亚迪斯古怪的行为举止,估计是被自己与父皇刺激了吧…… 想到这里,玄月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雨飞几人,这几个小子似乎还能凑出几对来吧。 几人被玄月怪异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法兰与巴威尔互视一眼,法兰打着哈哈道:“今儿天气真好啊,是个铸造的好日子,哈哈,我们去铸造房了,嘿嘿。” 对着玄月连连鞠躬后,法兰拉着巴威尔撒起脚丫子便跑。雨飞暗翻白眼,铸造还需要什么好天气吗? 看见两人跑没影了,风厉憨厚地一笑,又后退几步,离雨飞更远些,而雷剑则面无表情地同样后退几步。只留下雨飞站在原地不敢动。 “嘿嘿……”雨飞傻笑着,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无辜些,要是让亚迪斯知道自己把他的事拿着到处乱说,自己起码得褪层皮,他张口:“殿下,您……” “殿下。” 雨飞的话还没说完,刚跑出去的巴威尔又跑了回来,洪亮的嗓门如同打雷一般:“陛下让您去御书房。” 雨飞松了一口气,对着巴威尔眨巴了几下眼睛,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可巴威尔看见雨飞不停地给自己抛媚眼,大大咧咧的他觉得鸡皮疙瘩直冒,又落荒而逃。 玄月从星月戒里取出两个药瓶,递给雨飞,眼内闪过一丝捉狭:“把这两瓶药给亚迪斯送去,绿色的内服,白色的……内外都可以用。另外告诉他,我准他与伊达利三天假,这三天就不用来当值了。” 雨飞接过,一看上面贴着的药名,一张笑脸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紫霞膏》《清玉膏》,这东西……还是自己奉旨跑去御医院,让御医们特制的,这膏药疗伤,润滑还带点催情…… 殿下让自己送这药去,亚迪斯肯定能猜到自己多嘴,然后就会对自己…… 想道这里,雨飞打了个寒颤,将心里那些让自己害怕的假想场景连忙压下,正准备向玄月求情,可看见主子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的样子,顿时,心里拨凉拨凉的,殿下他……绝对是故意的…… 见雨飞沮丧的样子,玄月心情极好的走了。 直到看不见殿下的影子后,雨飞磨磨蹭蹭的移到雷剑的身边,拉拉雷剑的衣角,委屈的说道:“雷剑,你说亚迪斯厉害不?” “厉害。”雷剑一口应道。亚迪斯可是他们几个中功力最高的,当然厉害了。 “那……”雨飞嘴巴撅起,眼睛湿漉漉的:“你说,我是亚迪斯的对手吗?” “不是。”雷剑斜眼瞟瞟雨飞,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亚迪斯了。 “雷剑,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会帮我吗?”雨飞垂下头,模样很是难过,但他看向地上的眼里却亮晶晶的,哪有一丝难过。 “帮。”雷剑嘴里硬邦邦地蹦出一个字,让雨飞开心的抬起头,但雷剑后面的话让雨飞恼羞成怒了:“如果是亚迪斯就不帮,我打不过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雷剑。”雨飞指着他,大声说道:“你欺软怕硬,不是好汉!” 随即一下蹦到雷剑的背上,双手牢牢地攀住他的脖颈,双腿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大声说道:“我不管,你就得陪我去,是兄弟就有难同当。” “给我下来。”雷剑晃动肩膀:“下不下来?” “不下,就是不下!”雨飞死死攀紧雷剑,嘴里嚷嚷道。 “下来!”雷剑用力甩了几下,还是没把背上的狗皮膏药甩下来,反而贴的更紧了。雷剑用力掰雨飞的胳膊。 “有本事你就把胳膊掰断,要不我绝不放手!”雨飞忍着疼,两眼已经出现了泪光,他就是不放手,还视死如归的说道。 “你们别闹了,雨飞你先下来吧。”风厉看不过眼了,雷剑的力气可是不小,瞧雨飞疼的那模样,还真怕雷剑会将雨飞的胳膊掰断。 “不下!就不下!”没想到雷剑那么用力掰自己的胳膊,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会疼,雨飞此刻真的委屈了。 听见雨飞委屈的声音,雷剑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松开手掌,蹙眉站着,背上粘着的人真的让他不舒服,他不习惯被人近身贴着。 风厉有些头疼的看着两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两人。精灵古怪的雨飞,嘴巴厉害,风厉不是他的对手,寡言少语的雷剑,根本就不怎么说话。这两人,憨厚的风厉拿他们都没办法。 所以,此刻的后花园里出现了极为怪异的一幕,雷剑蹙眉沉思,他背上紧紧攀着雨飞,雨飞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雷剑的后脑勺,而风厉则满是无奈地看向两人。 沉默良久,雷剑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陪我一起去亚迪斯那里。”雨飞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死一起死,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雷剑眉头拢的更紧:“那是殿下给你的任务,又不是给我的。” “我不管,反正你就得陪我去。”雨飞霸道的说道,环住雷剑腰的双脚相互绞的更紧,就怕雷剑又要扔他下来。 雨飞的动作让雷剑更为不舒服,他的手搭在雨飞的脚上,刚要用力,心里闪过雨飞刚才忍痛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一种名为‘不忍心’的情绪浮现心头,雷剑缓缓放下自己的手。 “雷剑,你就陪他去吧,要不他真的有可能被亚迪斯揍的。”风厉劝道。亚迪斯平时什么都好,但凡只要牵扯到伊达利,特别是今天这事儿,亚迪斯说不定真的会揍人了。 雷剑眼神闪烁,两手握成拳,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最终,他还是妥协的道:“你先下来,我陪你去。” 雨飞在他的背上连连摇头,嘴里说道:“不下,你要是跑了我追不上你,你背我去。” 雷剑太阳穴突突跳动,额头青经直冒,他低吼道:“说了陪你去就陪你去,下来!” 雨飞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上,声音哽咽的道:“我一个人去,真的很怕的,你知道我怕疼……” 正准备说什么的雷剑突然感觉到一滴热热的水珠落进他的脖颈里,他再次僵住,马上,又一滴水珠落下,雷剑感到那处皮肤被烫的发疼。 “唉……”雷剑仰天长叹,或许,不想让雨飞再落泪,他迈起脚步,背上贴着人形狗皮膏药,大步往院外走。 在他看不见的背上,雨飞正伸着舌头,一滴涎水顺着舌尖又降落…… 这一幕落在风厉的眼中,他脸部扭曲,唇角急速抽搐,强忍的笑意,让他肚子发疼。 第十三章 宴会上的调戏 距离云岚十三殿下的生日刚刚过去两个月,云岚皇宫内再次繁忙起来,这次,不但皇宫里被装扮的喜气洋洋,就连民间也同样家家庆祝,因为今天是云岚帝国册立太子的大喜日子,是以举国欢庆,各国均派使者前来祝贺,云岚帝都车水马龙,比平时更为繁华,宽阔的街道上,那些小国们装贺礼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甚至有些拥挤了。 所有接到此消息的人都知道,云岚帝国的太子是二皇子夏启明,并不是他们开始猜测的十三皇子夏玄月。 对这事儿,许多人都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猜测传成了无数版本。 有人说夏玄月不再得岚帝陛下的宠爱。 有人说岚帝陛下明着宠爱夏玄月,实际是为了保护夏启明,夏玄月只是岚帝陛下给夏启明的一把保护伞。 也有人说夏玄月其实是不屑那皇位,人家可是全系魔法师,就连巫妖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可要追求更高境界,哪有时间掌管云岚帝国。 “月儿,你真的不去?”盛装的夏啸天对还赖在床上的玄月说道。 玄月的睫毛微微颤动,并没有睁开眼,夏啸天没有节制的索取,让他疲累,他闷在被子里应道:“不去,无聊。” “那好吧,今儿肯定有些忙,估计不能陪你了,要是无聊了就来找父皇。”夏啸天俯身含住玄月的唇研磨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真舍不得离开玄月的身边,特别是玄月还在床上的时候。 “嗯。”玄月应了一声,防止夏啸天的再度骚扰将头蒙在被子里。 玄月的小动作惹来夏啸天一阵低笑,考虑到宝贝儿被自己征伐了一晚上,也该让他休息休息,倒也不再骚扰,静静地离开寝殿。 皇宫内热闹非凡,各国使者云集,这些使者们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国内最美的女子也随使者们进宫道贺,但这样做的目的,大家可是心照不宣。如今的天玄大陆只有云岚与万兽两大超级大国,谁要是巴上这么一棵大树,那就真的好乘凉了。 任外面鼓乐萧瑟齐鸣,凌霄殿内一如往常,不受丝毫影响。 一觉睡到下午才醒的玄月睁着眼看着床顶,明显是在考虑事情。云润安静的站着,虽然殿下早膳、午膳都没用,但他此刻可不敢出言打扰。 “父皇在做什么?”玄月突兀的问道。 云润轻轻地道:“大典已经完成,现在陛下正在永昌殿大宴群臣与各国使者。” “宴会么……”玄月蹙眉,对于宴会一类的活动,玄月可不怎么喜欢,想了想,勉强道:“更衣,去永昌殿。” 其实玄月真的不想去,但他想到自己在夏启明的大典上没有出现,指不定多少人嚼舌根,再说了,也怕夏启明的面子不好看,这种场合自己也该去祝贺一下夏启明的。 云润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他伺候着玄月梳洗完毕,便跟在玄月的身后往永昌殿行去。 “龚月国这次怕是要攀上高枝了。” “谁说不是呢,进献的那女子可真美,千娇百媚啊,陛下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陛下很满意的?” “看见的呗,虽然有些远,但我看见陛下好像笑了。” “现在还在为陛下献舞呢,那姿态真像仙女啊。” …… 刚临近永昌殿,玄月就听见了这一席话,他不悦地冷哼,那些总是变着法儿给夏啸天身边塞人的小国,让玄月不高兴了。前行的脚步加快,他倒要看看龚月国进献了什么样的仙女。 永昌殿内一派歌舞升平,各国使者与皇室成员集齐一堂,彼此间低声笑语,身着太子服饰的夏启明坐在夏啸天的左边,接受一些人的祝贺,脸上笑意盈盈,谁也没有看见他眼底深藏的那抹失望。 夏啸天高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唇角微翘,目光落在中间正起舞的一个女子身上,似乎看的很认真。眼内的无聊表明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里。 起舞的女子穿着一身紧身的网状黑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将婀娜娇躯的玲珑曲线完全的勾勒了出来,外面披着一条白纱,随着优美的舞步而随风舞动,让她闪动着无限的诱惑。大眼波光流转间顾盼生辉,频频看向夏啸天,真是娇艳不可方物。 就在此时,一人步入永昌殿内,谁敢如此大胆,落在陛下的后面才来宴会?许多人都看向那大胆之人,他们的目光投出去后就再也难以收回来了。 起先,许多人都觉得那起舞的女子当属天玄第一美人,但看见眼前之人后,纷纷觉得那女子实在俗气的很。只见来人一袭白衣,飘渺如仙,齐腰乌发更衬出他那白嫩如凝脂的肌肤,黑曜石般的眼眸内还有淡淡的,若隐若现的七彩光晕在流转,魅惑人心,那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让许多人拼命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 玄月先是看向夏啸天,见他目含笑意,虽然知道这笑意是因为看见了自己才有的,但心中任然微微不愉,他缓步走到还在起舞的女子面前仔细端详。女子被这一幕惊得不由停了下来,她呆呆地看向玄月,从没有过的自卑此刻出现在她的心里。 玄月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唇角微扬:“长得不错啊。” “月儿!”夏啸天蹙眉,见玄月竟然碰触这女子,还赞扬她的容貌,让夏啸天吃醋了。 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于他们来说极为震撼的一幕,这是什么状况?这个美如谪仙的孩子在调戏进献给岚帝陛下的女人……岚帝陛下现在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很阴沉啊……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雷霆大怒…… 夏启明见玄月终于出现了,他极为高兴,这个弟弟在他心目中与父皇的地位都相差无几,大典上没有看见玄月,还让他很是难过。对于玄月调戏那女子他可一点也不担心,最后受惩罚的只怕是那无辜的女子吧。 玄月并没有理会夏啸天,他挑着女子下颚的手,拇指摩挲着女子的唇,笑着道:“真柔软啊,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说话间,玄月的脸距离女子越来越近。 “夏玄月!” 一声爆喝,震得在场之人心惊肉跳,他们恐惧地看向岚帝陛下。只见夏啸天脸色极为难看,阴沉的能滴水,就在玄月的脸即将碰触到女子的脸时,一股狂暴的力量卷住玄月,纵身扑来的夏啸天一把揽住玄月的腰而后又掠回龙椅上。 “呵呵。”玄月笑得分外欢畅,笑得肆意妄为。 将玄月牢牢嵌在怀里,夏啸天眼内寒冰一片,他冷冷地的目光扫遍全场,而后落在那女子身上。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神让女子惊恐异常,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滚落的泪水为她美丽的容颜再添上娇柔:“陛下……陛下……” 夏啸天看着女子,冷冷地道:“今天是云岚册立太子的大喜日子,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何居心?” 龚月国的使者明显颤抖了一下,这顶帽子可有些大了,龚月国可受不起啊。 “哼!”夏啸天冷哼一声,大声命令道:“来人!将这居心叵测之人拿下!” 女子尖叫着瘫软地上,她惊恐的眼泪直流,不住颤抖。在场所有人均失声,就连龚月国的使者也不敢为这女子说半句好话,没人敢面对明显已经怒火中烧的岚帝陛下。 “呵呵。”夏啸天的借题发挥,让玄月笑意不断,他对着冲进来的士兵们轻声说道:“没什么事了,你们退下。” 这些士兵们都是夏啸天的侍卫,当然知道殿下的话就跟陛下的话一样,他们均恭敬地退出永昌殿。 “夏启明。”玄月看向夏启明,指着还瘫软在地的女子,笑道:“送给你了,作为我的贺礼,虽然有些借花献佛的意思。” 夏启明偷瞄了夏啸天一眼,对着玄月眨巴几下眼睛,一派询问的模样,玄月笑容可掬的点点头,夏启明见状,也笑着道:“那就谢谢父皇与十三弟了。” 各国使者被这一幕接一幕的震撼给震的快糊涂了,十三殿下一来就调戏岚帝陛下的人,岚帝陛下的怒火却对那无辜的女子发,士兵们听十三殿下的命令,十三殿下没有征求岚帝陛下的同意,私自把属于岚帝陛下的女人给送人了,而接受的人还一副坦然模样,这……不是挑衅岚帝陛下的权威么,可岚帝陛下他此刻……正低头不知道在桌案后忙着什么…… “皮都快破了。”玄月眼中隐含的笑意让夏啸天恼火,夏啸天更为用力的擦拭着玄月曾碰触过女子的手,这手指上的皮肤都已经发红了。 “月儿。”夏啸天低沉的声音有着丝丝危险气息:“你要是再敢做这样的事,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要不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不能随便离开,夏啸天早就将怀里的人带回凌霄殿,狠狠地要了他,以惩罚小东西的轻薄举止。 玄月噙起一抹笑容,在夏啸天的耳边呵气:“你要是还敢接受这样那样的人,我可就不止做这些。” “你……”夏啸天瞪着玄月,随后无奈地道:“你知道父皇心里只有你的,那些人给我,我也不会碰,再说了,我本就准备把这女子赐给启明,我看他对这女子有些兴趣。”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没办法瞒我的。”玄月笑弯了大眼。 “那你还弄出这一幕,让别人看笑话。”夏啸天头疼的用力捏捏玄月的手掌。 “你看看下面,一个个脸色变来变去的,多好玩,嗯,我再加一把火。” “你还想做什么?”夏啸天虽然在问,但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宠溺意味。 玄月对夏啸天狡黠的一笑,而后收起笑容,目光扫过在场那些姿色各异的女子,他嘴唇微启,清脆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你们都听好了,夏啸天是属于我夏玄月的人,从今往后,哪人、哪国要是再敢给他进献什么俊男,美女,那我就灭了他的族,覆了他的国!” 所有人均被一席话震得目瞪口呆,就连皇后也无法再保持平淡,夏启明则含笑微微摇头,自己这十三弟还真是个胆大妄为的主,这事他也敢说给天下人听,不过,估计还没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吧…… 梅贵妃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脸上红白交织,她早已猜到陛下与玄月之间的关系,但她没想到玄月居然在这个场合宣布,这等于通告了全大陆啊,最重要的是这帝位明明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居然拱手让人,这皇太后的位置明明已经近在眼前,现在却再也触不到了…… “呵呵。”夏啸天的轻笑,打破了大殿的寂静,既然玄月都说出来了,那他可不会再有何遮掩,再说了,他夏啸天何尝不是肆意妄为的主,他愉悦地说道:“月儿这话,父皇爱听。” 玄月笑容灿烂,他窝在夏啸天的怀里,对着还呆愣的众人举杯:“今儿大喜日子,该庆祝,都笑起来,笑起来。” 听闻此言,许多人脸上忙挂上笑容,还有少部分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均举杯。 “太子立了,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嗯,随时可以离开。” …… 第十四章 实验之物 林间剑气纵横激荡,随着帕特里克长剑猛挥,一颗头颅斜飞而去,无头的尸体喷出两米多高的血浪,而后翻倒在地。 “嗷……” 一声惨厉的嗥叫戛然而止,又一颗硕大的熊头打着旋儿的呯然落地,西克顾不上擦擦脸上溅到的鲜血,又投入下一场战斗。数十头碧眼熊围住帕特里克、云润、西克龇牙裂齿,猛攻不止。巨大的咆哮声将树枝震得不住颤抖,残枝败叶被劲气扫的四处乱飞。 三人的脸上都显疲惫,身上均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那些碧眼熊们的。 碧眼熊,五级土系魔兽,身高三米,势大力沉,它们以防御见长,法术地刺让人疲于应付,若只是单纯的碧眼熊倒也不可怕,以帕特里克三人的功力,消灭这数十头碧眼熊略费些手脚倒也不难。可怕的是碧眼熊的共生体碧眼,碧眼是六级金系魔兽,个头不大,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但速度奇快无比,肉眼难查还悄无声息,这碧眼只有一只眼睛,就是这只眼睛让三人忌惮不已,被碧眼扫到的人,身体机能会混乱不堪,生机快速流失。 碧眼个头娇小,往往藏于碧眼熊厚密的长毛里,就算想先消灭它,也难以知道它藏于何处,而碧眼熊防御力强大,在破除它们防御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提放碧眼的偷袭,这些就造成了三人的缩手缩脚,以及精神上的疲惫。 在他们头顶天空上,天翔托着玄月穿梭在一片黑云里,在其中盘旋缭绕,从黑云中传来阵阵恐怖的鹰啸,巨大的音波在长空滚滚激荡,如阵阵闷雷一般。成片的黑色尸体不时从天而落,洒下大量的血雨。 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这片黑云其实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六级飞行魔兽铁羽黑兀鹫。 血光迸现,一条绚烂的七彩霞光贯穿一头铁羽黑兀鹫的胸膛,霞光瞬间撕裂了它的身体,令之当场毙命,而这道夺命的霞光穿过此兽后,连续暴毙三十几头铁羽黑兀鹫才消散天地间。 铁羽黑兀鹫的尸体被霞光中所蕴含的强大灵力引爆,爆炸的碎肉如同一颗颗小型的暗器,夹裹着浓烈的血腥,带着尖啸奔向四方。由于队形的密集,爆炸造成的破坏力也相当可观,顷刻间,黑云中就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七彩霞光紧紧包裹着玄月与天翔,帮助他们抵御住铺天盖地的能量攻击,玄月脸上毫无变化,紧抿着唇,手印变幻间,无数道七彩能量顿时从他体内暴涌而出,最后宛如无数七彩巨蛇般掠向四周,瞬间席卷了大片铁羽黑兀鹫,刺耳的尖鸣,响彻天空,血腥味刺鼻,血雨合着大量黑色羽毛以及尸体纷纷扬扬的洒落而下。此刻的玄月冷冽,淡漠,滔天的气势中他似死神般无情的收割着眼前的生命。 在离帕特里克他们战场不太远的地方,战斗更为激烈,一只身高五米的碧眼熊王与一只展翅后长约十几米的铁羽黑兀鹫王正在围攻夏啸天。高亢的鹰鸣,沉闷而又洪亮的熊吼形成一道道音波攻击,震耳欲聋,山林摇动。 低空盘旋,伺机而动的铁羽黑兀鹫王威风凛凛,它的身体长约五六米,全身羽毛隐隐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头顶羽毛为火红色,就仿佛红色皇冠一般,它那锋利巨大的利爪为金黄色,没人能怀疑这爪能不能撕牛裂马,一双泛着蓝光,冰冷锐利双眸朝下方的夏啸天俯览,如同君王般睥睨天下,带着强烈的杀意。 在碧眼熊王与鹫王的围攻之下,夏啸天挺拔的身形显得格外渺小,身上所发出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于两王,甚至还有超过,但碍于碧眼熊王身上碧眼王那鬼神莫测的攻击与无法腾空飞行的阻碍,倒是左突右闪,显得有些狼狈。 “嗷” 碧眼熊王抡起锅大的熊掌,狠狠地拍向夏啸天,只想把这讨厌的蝼蚁一巴掌拍成肉泥,夏啸天疾步后退,形成一串残影,在熊王暴起的同时,一道无声无息,诡异地能量波动把一串串残影纷纷贯穿。 猛然间,一道幽蓝的巨大风刃自鹫王尖锐的嘴中呼啸而下,夏啸天长剑挥动间,一道璀璨的霞光劈舞而出,瞬间就击中了那道追袭而来的风刃,结果爆发出一片绚烂地光芒后同时溃散!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林间肆虐。绚烂光芒爆发处。大片林木在瞬间被摧毁,林叶纷飞,碎木屑漫天飞舞,地面之上出现一个巨大地深坑。 这耀眼的光芒让碧眼熊王眼皮不由自主的闭了闭,就在此时,夏啸天回剑斜扫,堪称防御之王的碧眼熊王那厚厚的长毛与坚韧的皮肤瞬间裂开,锋利的剑尖在它胸膛上造成一个恐怖伤口,从左肩一直裂到右肋,如同森然大张的血盆大口,厚厚的肌肉翻出,胸腹间的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 “嗷呜……” 碧眼熊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剧痛将它的凶性全部激发了出来,身上的黄色熊毛根根倒立,爆发出一道道蒙蒙黄光,黄灿灿的光华不断闪烁。 而后化成一道黄光向夏啸天扑来,带动起一股惨烈的血腥气息,而此时,在天空中虎视眈眈的鹫王一个俯冲,原本飞行速度已经极快的鹫王顷刻间速度大涨,瞬间突破音障,达到一个骇人的速度,同时,一道高亢之极的嘶鸣声从它口中爆发,可怕的声波竟然产生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下方迅速幅散而去。 面对两王的攻击,夏啸天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神色更没有任何变化,他急退中扬剑一劈,一道冷森森的剑芒脱剑而出,直奔鹫王。早已吃过亏的鹫王在夏啸天扬剑的时候就已经机警的划了一个半圈,闪到另一边,伸出两米长的钢铁利爪狠狠向下抓去。 两王的雷霆夹击下,夏啸天脚步横移,堪堪避过熊掌,劲气将他的长发激的狂乱舞动,“噗”一声如击败革的声音响起,碧眼王的诡异攻击使得夏啸天刚刚停留之处留下一个细小的深洞,随即又被鹫王所煽动的残枝败叶所遮盖。 划空而去的剑芒虽然被鹫王提前躲过,但它却不知道这剑芒乃是灵力所催动,别说区区剑芒了,就是夏啸天手中灵剑也能随夏啸天的意愿而改变轨迹,所以,铁羽黑兀鹫王的成功躲闪变成了一厢情愿。 “啾” 一声凄厉的鸟鸣在这片战场上响起,鹫王那巨大的翅膀上被剑芒破开了一个大洞,通过大洞甚至可以看见天空,大量的鲜血夹着羽毛洒落。受伤的翅膀再也无法支撑它的身体,鹫王重重砸落在地。 碧眼熊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扑向夏啸天,夏啸天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避过之后右腿横扫而出,狠狠的劈在熊王露出的森森白骨之上。 夏啸天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腿,将那裸露的森森熊骨踢碎,一些骨骼甚至从熊王的后背插出,熊王一声濒死的嘶吼也没来得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一只拳头大小的肉兽刚从碧眼熊王的身上出现,就被夏啸天的利剑钉死在原地。 落地的铁羽黑兀鹫王透发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凶威,流露着一股惨烈的煞气看着夏啸天,它不是不想逃,但无法逃窜,它的翅膀受了重伤,无法飞行,明知此刻会死,但作为凶兽的它还是冷森森的。 夏啸天敛起身上的气势,整个人此刻变成一个毫无力量之人,他缓步走进鹫王,淡淡地说道:“你只是我的实验之物,实验我各层的力量,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灵剑扬过,一颗巨大的鹫头落地,夏啸天划开它的头部,从里面取出一个魔核,足有人头颅般大小,阴暗的树林也难掩其光辉。接着又从熊王的头颅里取出一颗略小的魔核,放入储物戒指里。 而后便看向两处战场,玄月那儿不用说,单方面的杀戮,密集的铁羽黑兀鹫们逃的逃,跑的跑,死的死,所剩无几。帕特里克几人这边,现在轻松了许多,因为这些碧眼熊见王已经死了,哪有心思恋战,纷纷四散而逃,帕特里克与云润、西克撵着杀。 “父皇。”天翔落地,玄月笑的一脸灿烂。 夏啸天噙起笑,将玄月抱离天翔的背,拥在怀里,缓步行走:“等他们收拾好了再出发吧,天翔可不会让几个浑身血迹的人乘骑的。” “这里人迹全无啊,还是外围区域吗?”玄月抬眼看去,千年古木盘根错节,百年老藤缠叠缭绕,参天古木,遮天蔽日。 “即便是外围区域也属于深处了,此地的魔兽一般人还真无法对付,刚才那两个魔兽与神级中阶相差无几,天上地下相互配合,很是难缠。”夏啸天缓缓说道:“我刚才将功力压制到先天中期,却没有讨到好处。” “呵呵。”玄月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拿在手中把玩:“父皇将功力一层层提升上来使用时候,可有何感觉?” “这样做后,灵力似乎运转的更自如了。”夏啸天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凝结的灵力,有些开心的道。 “嗯,你将斗气转化为灵力后,基本没怎么畅快的使用过,所以灵力偶有不顺畅,战斗就是提升、凝结灵力的最好方法。” “那就一路打进去。”夏啸天眉毛一扬,豪气的道。 第十五章 埋骨之地 “不远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响起,而后一处葱郁的树枝被人撩开,露出了几道人影。正是玄月几人。 距离进入未知区域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越是往深处走,参天古木越是密集。长青巨树遮天蔽日,无尽地原始森林中,数千年地古木十几个人都合围不过来,粗大的老藤绵绵延延能有数百米,凶禽猛兽时时出没,吼啸声不断。 五人这几日行来,已经看到了几十头非常罕见地异禽、蛮兽。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极力避免与之相遇。毕竟,从进入未知区域后,战斗几乎没有断过,那时候的魔兽还算弱小,用来锻炼身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随着深入,魔兽越来越强大,许多凶兽已经不是帕特里克他们能对付的了。有些凶兽就连玄月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 “殿下,那处废墟很大吗?”西克将一支拦路的树枝折断,问道。 “嗯,还算大。”玄月怀抱天翔,脑海里浮现出那处被神识探知的废墟,那里明显已经荒芜了不少年月,却还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 并不是他们不乘骑天翔,而是天上的飞行魔兽比地上的魔兽还多,还密集,要是让天翔一路飞去,那绝对要一路战斗了。越是深处,魔兽不仅越强大,而且还越嗜血,越疯狂,好像神智不清的模样,连天翔身上的上古魔兽的威压都不能震慑到它们,只会引起它们更为强烈的暴虐杀意。 “那是什么能量波动?”夏啸天同样好奇。 “会不会是众神大战时的一处战场?”云润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知道,去看了不就都明白了。”玄月避过地上的一处森森兽骨,漫声说道。 就在众人都绕过那处白骨后,一道白影突然爆射向走在最后的云润,由于相隔不远,云润听到动静后那白影已经来到面前,狠狠扎向他头部。帕特里克与西克一惊,这白影也未免太快了,就算他二人想出手相助,似乎也有些来不及的。 “哼!” 夏啸天一声冷哼,手臂一晃,闪电般一抓,就一把将那白影死死抓住了。 旁边几人这才看的清楚,那竟是一根胳膊粗细,状似白骨的软滑东西,前边有个拳头大球,上面遍布寸许长白刺,蠕动个不停。另一端连接在地上那处白骨里。 夏啸天手掌仿佛不是血肉之躯,钢铁五指就直接抓在白球上,视那些白色尖刺如无物,那些明显极为锐利的尖刺无损伤其肌肤分毫。 他手掌灵力暴涌,这软滑之物瞬间便膨胀而后爆裂开来,绿液飞溅中地下传来一声妖物的巨吼,似乎负痛异常的样子。 随即“轰”的一声,整个兽骨粉碎开来,一个庞然大物在碎裂中现身而出。上面巨大无比,下面纤细异常,竟是一朵巨大的花。每片花瓣长约一米,雪白花瓣层层叠叠的起码有二十几瓣。花心处同样雪白,而刚才喷出攻击云润的软滑之物,是此花诸多粗大花蕊中的一根而已。这花虽然浑身雪白,看似很圣洁,但透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想来是以血肉为食。真是妖花! 走在原始老林中。经常会看到雪白地兽骨。有许多都长达十几、二十米。显然是洪荒蛮兽地骨架,掩映在林草间显得格外恐怖。可没想到某些兽骨里还会隐藏如此凶物。 玄月诧异过后神色如常了,道:“父皇,此花的花蜜可是上好的炼丹材料。既然遇到了,我们就收取一些吧。”夏啸天微微一笑,灵剑骤然出现,剑芒一闪化为十道彩虹激射而去。 妖花中心处发出一怪吼,随即无数道白影密密麻麻的弹射而出,想将这些剑芒击落而下。狂暴的气势将它身边的巨树都震得直颤,枝叶乱飞。 若是普通神级存在碰到这般凶猛的攻击,还真要大感头痛,或许还会落荒而逃。但是夏啸天只是脸色一沉,手中灵剑光华流转间激射出更多的剑芒,带着滂湃的灵力往前。两者方一接触,就将这些白影全都淹没进了剑芒之中,尽数搅成了粉碎。 随即霞光再一晃下,蓦然幻化出数十口一般无二的剑光,夹裹着滔天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落下。毫不客气的围着整朵妖花一阵狂斩,引来妖花阵阵惨嚎,瞬间就将此花斩的七零八落,重重坠落地上,大片绿液流淌了一地。 玄月走到妖花残骸前,单手一翻转,手心多出一个翠绿色小瓶,对准那些残缺不全的花心一晃,顿时一股青霞喷出,在那些花心上一卷而过,顿时了一团团粉红色的液状花蜜出来,然后飞卷而回,灌入了小瓶中。 玄月晃了晃小瓶,一股花蜜的奇香扑鼻而来,青光一闪,小瓶就此不见了踪影,他微微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在这原始森林里行走,可要格外小心,因为危险会随时出现。 接着上路的几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五人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奇异的场景忽然闯入他们的眼帘。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废墟,突兀地出现在山林中,曾经巍峨的城墙尽数秃败,绝大多数已经倒塌,偶有没倒塌的墙头高达一百多米,悠久的岁月已经洗去了它曾经的繁华,徒留苍凉。 一层轻纱似的白雾漂浮其间,透过白雾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石碑倾倒在地上,而整个废墟中怪异的没有一根杂草。 青葱碧郁的大山,到处都是林木,到处都是灌草,在绵绵群山中突然出现一片巨大,没有一根杂草的废墟之地,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起伏的山峦,青碧的植被,将死寂的废墟包围在中央,显得无比的邪异!明明是生机盎然的绿色山林地带,怎么这一片废墟里没有杂草生长呢? 玄月看着眼前的场景,蹙眉道:“有古怪。” 夏啸天将神识往废墟蔓延,刚进入废墟就觉得有一股隐晦的能力将神识阻挡,就像陷入泥沼中,无法前进分毫。 收回神识,夏啸天眼光闪烁,他沉思一会儿,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 “我跟你一起进去。”玄月将天翔放在西克的怀里,见天翔充满灵性的大眼不时瞟向废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伸手给了它一个爆栗:“你要是敢跟着来,我就将你的毛拔光。” 天翔缩缩脖颈,委屈的将头窝在西克的胳膊下。 “走。”夏啸天揽着玄月的腰,两人进入废墟。 林边的三人均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的身影。他们三人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前方透发着一股诡异的波动,使人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的震颤,一股寒意自他们心底升腾而起。 进入废墟的玄月与夏啸天没走多远就驻足,废墟内是一副惨烈的画面,满地白骨森森,磷火幽幽,透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空中充斥着一股隐晦地能量波动。仿佛超大型地重力禁制一样笼罩整个废墟,神识被大幅度削弱。 “走进去看看。”夏啸天感到这隐晦的能量若隐若现,似乎就是从废墟深处发出。 玄月点点头,这感觉他比夏啸天更为清晰,两人举步继续走,不多时就消失在帕特里克三人的视线中。 踏着满地的骨骼,两人来到一片极大的广场中,在这宽阔的广场内是什么样的场景? 尸骸,无边无际地尸骸! 广场内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一眼看不到尽头,目之所及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尸骸,每一寸地面都铺满了白骨,还有许多散发淡淡圣洁光辉的白骨,大概有几十具这样的尸骨散落在骨堆中,透发着微弱的光芒,令这处死亡之地显得格外诡异…… 玄月与夏啸天不由震撼,地面上不仅有许多见所未见的巨大怪兽的遗骨,还有许多巨龙的森森白骨,就连早已绝迹天玄大陆的泰坦的尸骨也有…… 各种各样的碎骨和残骸触目惊心,遍布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在无尽尸骨间有很多腐朽的刀剑。早已近乎磨灭的甲冑被侵蚀的相当厉害。仅仅剩下了部分碎片。与其说这是一个广场,还不如说是一座地狱般的古战场! 一派惨烈!恐怖的画面,恐怖的景象!此地一片死寂,就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隐晦的波动正是从广场正中心一座大半倒塌的巨大宫殿里发出,黑色的宫墙,巨大的石块均向世人诉说着昔日的雄伟。沧桑久远的气迎面扑来,给人以无尽岁月的感觉。那仿佛不是宫殿,而是一段历史长河的截影。 夏啸天与玄月对视一眼,夏啸天问道:“进去吗?” “都来了,当然要进去。”玄月戏谑的道:“难道父皇怯步了?” “呵呵。”夏啸天低笑:“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夏啸天怯步的地方。” “那就走吧。”玄月当先往前走去。 倾斜的宫门前,玄月嘴唇微张,眼睛紧盯宫门,这模样表明他此刻很震惊。 “怎么了?”身后的夏啸天不解的看向那扇被玄月紧盯不放的宫门,出声问道。 “五爪金龙!”玄月看着宫门上的浮雕,失声说道。 天玄大陆上的龙和修真界的龙不一样,背生双翅,和修真界的蜥蜴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竟然在这座神秘的宫殿门上看到五爪金龙地浮雕。 虽然经历了可怕地战争,虽然经历了悠久地岁月,五爪金龙浮雕尽管已经有些模糊但神韵犹在,依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夏啸天揽着情绪明显有些激荡的玄月,他知道,玄月只怕又想起了修真界:“月儿,你前身的总总遭遇,只是为了今生来寻父皇呢。” 按下心中澎湃的思绪,玄月释然一笑,伸手戳戳夏啸天的胸膛:“今生有你相陪,我知足了,走吧,进去。” 第十六章 修者坟墓 进入宫殿,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那股隐晦的能量波动,宫墙上全都刻满玄奥地图案,散发出一丝丝隐晦地波动,尽管和自己体内地灵力有些不同。但玄月可以肯定,那绝对是灵力所特有的波动。许多禁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仍然留下了许多岁月无法磨灭的痕迹。 除了禁制,墙面上、地面上还有许多被刀剑劲气划出的深深印痕,纵横交错。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当中甚至有腐尸溃烂的气味,给人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 一具骨骼倒在殿门口,这是一具高大的蓝色骸骨,一道道蓝色的光辉,如蓝水晶一般晶莹剔透。或许。也可以形容为蓝钻,确实美丽如蓝钻一般通透光亮。除此之外它的脊椎骨和后胸的骨架上,还长有两对蓝色的骨翼。 玄月暗暗惊异不已,这到底是何种生物的骸骨?人的形体长着鸟的翼骨。 “这是……”夏啸天眼瞳急剧收缩:“天使!传说中的天使真的存在!” 除了这具骨骼外,此处还有二十几具散发淡淡白色光芒的尸骸,玄月在这些骸骨上发现了他们为何会死去的原因。 一具尸骸的头骨之上竟然有五个触目惊心的指洞,竟然是被人破脑而亡!一具骸骨从盆骨一直到脖颈都裂开,从那不规则的断裂面可以看出,这是被人生生撕裂的!另一具尸骸的胸骨部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可以想象这个修者当初是被人生生掏去了心脏…… 这二十几具尸骸,有两翼天使的,有人类的,也有兽类的。 “只有灵力修炼到金丹以上的修者,死后,他们的骸骨就会发出白色光芒……这些人,难道是修真界的……”玄月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里不仅有天使的骸骨,强大的巨龙的龙骨,竟然还有金丹以上修者的遗骨!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所在? 这才刚刚进入宫殿,就碰见这样震撼的画面,那里面还有些什么呢?从这些随处可见的禁制历经漫长的岁月依然在履行它们的职责,可以想象,当初下这禁制的人有多强大,这些禁制可不仅仅隔绝神识,阻人前进,它最主要的作用是坚固!坚固所有的宫墙! 就算有这强大的禁制保护,这宫殿依然坍塌,可见当初的大战激烈到何种程度。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温度越低,阴森森的感觉就越明显。 “嗒嗒……” 走在幽暗而又空旷的大殿中。脚步声在清晰回荡。在死寂的殿宇中非常刺耳。 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了两人的衣角,这阴风实在是太古怪了,冷得直透心扉,别说血液,似乎灵魂都要冻僵。 玄月冷的打了个哆嗦,功力已达先天巅峰的他早已不惧冷热,没想到这里的一阵风竟然会让他从新体味冷的感觉,他嘟囔道:“这风挺古怪的……” 夏啸天拥紧玄月,他还好,只感到丝丝凉意,不像玄月那样感到冷:“月儿,用光明符咒。” “嗯。”一阵白芒在玄月说话的时候亮起,不仅包裹、温暖了玄月,还照亮了宫殿过道。 这白芒一亮,突然引来一阵鬼啸般的凄厉惨叫,这惨嚎并不是传入玄月、夏啸天的耳中,而是直接响彻在他们的灵魂里,那是灵魂的咆哮啊! 玄月、夏啸天脸色大变,他们进入宫殿后都并没有感到此处有什么生物,但现在这些鬼啸是怎么回事?连他们都无法感应到的存在? 随着嗥叫,一群,不?密密麻麻的漂浮体出现在两人四周,有人形,有兽形,一条条魂影在飞舞,其中有几个身影格外巨大,透着惨烈的凶煞,一时间,冥雾涌动,鬼影绰绰,鬼啸声声。 “亡魂!”玄月冷冷地看向徘徊在身周的漂浮体,对于这东西他还是很熟悉的,毕竟,这东西在修真界可不少见,以前他还奇怪,亡灵的队伍里为什么没有同为死亡生物的亡魂的存在,还以为这个大陆没有这东西,现在看来,这种生物不管在那里都有的。 “看来它们惧怕光芒符咒啊……”夏啸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几个明显比别的亡魂强大许多的高大亡魂俯冲下来。 冥雾被它们冲击的翻滚而开,在阵阵阴森恐怖的啸声,其中一个高足有五六米的人形魂魄,伸爪便抓向夏啸天,夏啸天抬手,一道璀璨的霞光横空而过,狠狠的劈中了那条凶恶的魂影。天空中发爆发出一团阴火,巨大的人形魂影刹那间灰飞烟灭了。 玄月则撕裂了大把的符咒,炽白的光芒瞬间覆盖了大片地方,许多亡魂在嗥叫中灰飞湮灭,另两道凶魂仅仅前扑不远,就被白芒灼的惨嚎,而后同样被夏啸天消灭。 符咒似水般洒出,密集的亡魂逐渐变少,就在此时,远处阴风浩荡,阵阵血煞气息扑来,一个庞大地魂影显现而出,惊的此地所有亡魂全部逃走。它身周翻滚着阵阵红云血煞,阴云惨雾,这明显是一个凶魂中的凶魂王! 玄月又撕裂大把的符咒,耀眼的光芒只袭凶魂王,白光速度飞快,波浪般把凶魂王笼罩起来,然而。让他意外地是,凶魂王体外突然红光大盛,瞬间击杀大量亡魂的白光对它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它伸出锅大的兽爪带着滔天的煞气抓向玄月,黝黑的鳞甲在满室的白芒中散发幽幽青光。 夏啸天眼内寒芒一闪,带着一串残影纵身向前。 “轰轰轰……” 夏啸天与凶魂王激烈大战,与那只冰冷的兽爪碰撞了足有千百次,激烈的大碰撞,整座大殿像是地震了一般,狂乱摇动。 “轰” “嗷” 最后一次的碰撞中,夏啸天以浑厚的灵力终于将凶魂王震散,凶魂王濒死的惨嚎在大殿中久久回荡。而夏啸天胸膛急剧起伏,可见他战胜凶魂王也耗了不少力气。 “父皇,没事吧?”玄月快步走到夏啸天身边,将自身的灵力往夏啸天身上灌送,担忧的看着夏啸天。 虽说夏啸天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战斗,灵力运转的顺畅许多,但他毕竟接触这种力量没有多少年,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会让他的灵力浪费许多。 “没事。”夏啸天微微平息一下气息,就将玄月圈在怀里,不让他再为自己输送灵力:“这凶魂王战力很强大,不过,亡魂只是依据本能行动而已。意识薄弱,实力也会比生前低上一大截。若是它生前,我肯定不是对手。” “这些亡魂应该属于外面那些尸骸的吧,怎么全部在这里聚而不散呢?为什么没有堕入轮回?”玄月疑惑的看向四周,除了那些残缺的禁制,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啊,而那些禁制玄月可是探查的很仔细,只是阻隔神识与坚固墙壁的作用。 夏啸天看向大殿的深处,这才一重殿,就遇见了如此凶悍的凶魂,后面还不知道有几重,那里面是否还有更厉害的存在呢? 他看向玄月,脸上有明显的犹豫,要是里面更凶险,那月儿肯定会有危险,他可不想让玄月涉险。 “月儿,这里估计也没什么,我们还是退回去吧。”夏啸天决定不再深入,虽然他很是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处古战场,想弄明白到底是不是众神大战的某一处战场,也想知道宫殿深处到底有些什么,但这一切都要以玄月的安全为前提,若是有威胁到玄月的存在,他宁愿这一切成为心中的迷。 但玄月此刻如何会轻易退出,门上的五爪金龙,墙壁上的灵力禁制,还有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尸骸,都对玄月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一定要弄明白这里的一切秘密,若弄明白了,那会不会找到回修真界的路途?即便这希望很渺茫,但他不会放弃! “父皇,你不用顾忌我,我有能力自保,我一定要进去。”夏啸天的心思,玄月何尝不知,他边安慰边拉着夏啸天往里走,一脸的坚定。 “月儿!”夏啸天将玄月固定在怀中,沉声道:“你若一定要弄明白,那就让我一个人进去,你去跟帕特里克他们汇合。” 看着夏啸天眼内的不容置疑,玄月默然,但眼内的坚定表明了他的决心。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让步。 良久,夏啸天低叹一声,他搂紧玄月,下颚搁在玄月的头顶,妥协的道:“进去也行,但你答应父皇,若有凶险,你必须马上离开。” “那你呢?”玄月的声音自夏啸天的胸膛响起。 “不要管我,你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夏啸天吻吻玄月的头顶,轻轻说道。 玄月环住夏啸天的腰,父皇竟然想用他的生命为自己断后,这让玄月的心酸胀酸胀的:“生同衾,死同穴!” 这句话一直响到夏啸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低声笑起,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他豪情冲天的道:“好,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今天我们也闯定了!” 夏啸天不再执著让玄月答应他有危险就先逃,他知道玄月不愿与自己分开,自己又何尝愿与他分开呢,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再说了,现在只是怀疑里面有强大存在,并不能肯定不是么? 再度迈步的两人经过沿途有光泽的零散尸骸,很快接近第二重大殿,越往前走,越是感觉到了阵阵惨烈的气息,前面似乎潜伏着什么极为可怕的凶兽或者凶魂,阵阵阴风吹过后,别说玄月了,就连夏啸天的身上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两人极为谨慎地进入大殿,二重大殿内更为幽暗,甚至可以说黑暗。眼睛能看到的最远距离不过十米左右,里面似乎笼罩着一层漆黑的云雾。 不知是阴风吹过的声音,还是此处确实有许多鬼魂,总之“呜呜”声不绝,凝神细听,就会听见这低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似女人的低泣,似婴儿的啼哭,似战士的咆哮,也似野兽的嗥叫。 玄月、夏啸天心坚似铁,丝毫不为所动,戒备的在大殿中缓缓地移动。玄月本想用符咒来照明,但怕像一重大殿里那样,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只能努力地睁大眼。 蓦地,一蓬莹莹光芒出现在两人视线中,莹莹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在这幽暗的大殿里格外引人注目。 第十七章 诡异男尸 走进一看,发现这里同样经过惨烈的大战,还更为激烈,坚固的地上坑坑洼洼,多处龟裂,那散发莹莹光芒的是三具骨骸,但这三具骨骸与外面的稍有不同。 其中两具骨骸竟然闪烁出金色光芒,匀称粗壮的骨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其中一具骨骸胸骨尽碎,背上本有六只骨翼,但有两翼已经被撕裂下来,扔在一边,尸骸上散发出一阵阵澎湃地能量波动。 还有一具巨大的金黄兽形骸骨,它巨大的头颅与身体已经分开,从那整齐的断裂面可以清楚的知道,它是被人一剑斩头。 而另一具人形骸骨,则流转出灿灿五彩光华,晶莹剔透,闪烁出如梦似幻的光彩。那仿佛并不是骷髅骨架,而是一件杰出的艺术品。 “五彩……”玄月猛地抓紧夏啸天握着他的手掌,嘴里失声。 “五彩是什么存在的尸骸?”夏啸天另一只手搂住玄月的肩膀,轻声问道。 玄月放松紧绷的身体,眼内神色急剧闪烁:“元婴,只有元婴期的修者,尸骨才有五彩光芒。” 两人并没有在那一处过多停留,往大殿深处移去。幽暗的大殿内,不止那三具尸骸,行走中,又看见了七具或金色,或五彩的骸骨。玄月在其中一具六彩尸骨面前停留了片,眼神复杂:“六彩是出窍期。” 尽管大殿里鬼音缭绕,阴风阵阵,但两人还是没有碰上任何状况,有惊无险的通过了二重大殿。不过当走出第二重殿宇时,光明突然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一个极为宽阔的庭院突兀的出现在这宫殿内,从残破的建筑与布置来看,此处应该是一个花园。 “呼” 一阵阴风卷过,带起几片枯黄地落叶。举目看去,庭院两端种满了不知名地大树,干枯的树皮,枯黄的枝桠,枯黄的树叶。地面上积满了厚厚一大层落叶,这些早已枯死多年的树却诡异的没有被风化,竟然还有落叶…… 远处的暗黑中传来一阵咿呀般地声音,仿佛有什么怪物潜伏在那处,又像是宫殿深处传出地一段飘渺地歌声,给人一股阴森森地感觉。 尸骸!不管是这处花园,还是通往三重大殿的过道上都是尸骸!蓝色、金色、五彩、六彩随处可见。这处宫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埋葬了许多强大修者的坟墓! 越发浓郁的腐尸溃烂味刺鼻,就像千万具正高度腐烂的尸体同时散发的气味,让人胸闷,作呕。 夏啸天握紧玄月的手,柔声问道:“还冷吗?” 此刻的玄月身上早已披上了一件兽皮大氅,以前虽然不再惧冷怕寒,但这大氅可是夏啸天送给他的,所以倒是一直放在星月戒中,没想到还有使用的一天。 他轻轻一笑,目光看向三重大殿,道:“不冷了,就是这里的味道太难闻。” “历经悠久的岁月还没有彻底烂干净,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等会儿小心一些。”夏啸天郑重的嘱咐道。 “不知道前面还有几进大殿。”玄月边说边拉着夏啸天往前走。他急于解开心中的谜题。 修真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玄大陆?他们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大战?既然他们能来,那是不是说自己也能回到修真界?回去探寻师傅的下落,回去……报仇! 临近三重大殿,离大殿门口不远处有一具七彩尸骸孤零零的倒于此处,为什么说它孤零零地呢?因为在它四周没有别的骸骨,它面向三重大殿,手骨前伸,似乎要抓住什么…… 一路行来的总总所见,让玄月的神级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看见这具七彩尸骸,他只是木然的说道:“七彩,渡劫期修者。” 夏啸天心中惊涛骇浪,渡劫,那对他来说无疑神仙般的存在啊。可现在却死在这宫殿里…… 夏啸天与玄月正准备绕过它时,玄月突然停下脚步,而后小心的将前伸的手骨用脚尖移开,淡淡的划痕出现在两人视线里,地上竟然刻画着古老的东方字体。 “墓,被诅咒……” 从极淡的字迹以及后面没有刻完的字上可以看出,它已经力尽了,生命走到了尽头。 “墓……”玄月蹙眉,看看四周:“是指这里吗?” 夏啸天现在虽然已经认识了修真界的文字,但对于古老的字体还是不熟悉,莫说夏啸天这个并非修真界的人,就是修真界中很多人对古老的字体一样不认识。他看着地上繁复的笔画,问道:“写的什么?” “墓,被诅咒。”玄月为他翻译,而后再次说道:“没有写完,它的意思是指这里么?什么又被诅咒呢?” “恐怕不是指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城池,即便现在像一个坟墓,只是因为这里发生了大战。至于什么被诅咒,那就得我们自己去探寻了。”夏啸天深深皱眉,这话里似乎蕴含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又联想到天玄大陆上的神级巅峰都会神秘离开天玄已知大陆,不知去了何方,难道与这秘密有关? 既然无法解开这话的含义,玄月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他拉拉夏啸天:“走吧。” “嗯。”夏啸天又仔细看看四周的地上,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字迹,便随着玄月来到三重大殿的门口。刚出现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缩,雄浑地灵力瞬间提至极限包裹全身。 顺着他们紧张又凌厉的视线,只见三重大殿里非常巨大、明亮,这里有许多尸骸,体长千米的巨龙和可怕的巨型魔猿、十二翼大天使、还有倒下似小山高,早已绝迹的泰坦巨人、更多的是人类的尸骸,这些尸骸中六彩、七彩的不少。宛是一座修罗地狱般地古战场!宫墙多处受到严重地破坏,一些地方已经坍塌。 这里的尸骸全部散发着各色濛濛光芒。在这些尸骸身上,还有澎湃的能量波动,也有嗜血狂暴的气息!面对这种毁天灭地般的感觉,让人压抑到窒息!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让夏啸天与玄月高度戒备的是那个男人!宫殿正中一个站立着的中年男子! 一个身披黑色战甲地彪形大汉,左臂已失,左腿自膝盖以下不知踪迹,一把金色匕首深深插入他的头颅。一把黝黑大战刀支撑着他的屹立,满头黑发在阴风中轻轻舞动,所透发出的气势如巨山一般沉重。 怒睁的大眼即使早已失去了光泽,但那睥睨天下的气势犹存。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是蝼蚁,而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圣神一般。 历经无数岁月后,无论是巨龙还是高阶泰坦,以及那些十二翼大天使和元婴、渡劫期老怪全都只剩下了一具尸骸,但是,黑甲大汉却血肉犹在,就连肌肉的萎缩也没有。自他体内散发出一阵阵澎湃的能量波动,惨烈的凶虐气息。一股无形的威压以黑甲大汉为中心,笼罩整座战场。 如神似魔! 尸水自他断裂的手臂与腿部流出,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团后蜿蜒流动,强烈的腐蚀已经让地面上多出了许多小沟壑,但怪异的是黑甲男子脚下方圆米宽的地面却完好无损,不受腐蚀。能将比精金还坚固,纵使金丹期也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的地面腐蚀,这是什么尸水?什么尸体? 两人不敢有任何异动地戒备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玄月迟疑的小声说道:“他比师父的气息还要强大,什么来头?……要进去吗?” 夏啸天紧盯着黑甲大汉,即便这只是一具死尸,但他散发的能量让夏啸天感到难以匹敌,不要说匹敌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抵住大汉散发的威压,走近大汉身边都是问题。 沉默一会儿,夏啸天道:“你在这里等,好吗?” 玄月知道夏啸天是担心他的安危,虽然他急于想解开心中的谜团,急于想寻到回修真界的途径,他还是乖乖地点头,在这凶险之地,玄月不想夏啸天因为要照顾他而分心,或许还会因此受到伤害…… 夏啸天给了玄月一个放心的笑容,便抬起腿,准备跨过门槛。猛地,玄月一把拽住夏啸天的胳膊,急促的传音道:“别动!” 夏啸天举着腿就这样僵在门前,他转动眼珠见玄月额头冒出许多细密汗珠,紧盯着黑甲大汉,他的眼珠又转动,看向男尸,瞳孔急剧缩小,背脊凉飕飕的冷汗直冒。 男尸没有任何异动,一如先前。出状况的是那把一米五高的黝黑大战刀,一抹寒芒自刀刃上不住上下流转,隐约间一片血煞红云浮现。 红云里一片尸山血海,茫茫无际的血海,海水激烈的汹涌澎湃,翻卷起冲天的大浪。在那翻涌的血水中,更有无数的雪白骸骨,沉沉浮浮,红白相映,即便是远远望之,也立时感觉阵阵森然可怕的气息在汹涌! 其实,玄月一开始看见的并不是大战刀的异状,而是那握在大战刀把柄上的手掌,这手掌上的小拇指在夏啸天试图跨过门槛的时候颤动了一下!这颤动极为轻微,但玄月的心却犹如被巨锤狠狠地擂了一下。他毫不怀疑,若夏啸天跨过门槛,那男尸就绝对不止小拇指颤动了,他定会提着这把凶戾的大战刀扑杀过来! 就在凶煞红云浮现的同时,一股阴冷到可怕的感觉降临在夏啸天与玄月的身上,那是窥视!暗中仿佛有一个古老的巨魔,正在狰狞地窥视着他们。似乎随时会出来将他们撕为粉碎。 这是夏啸天修为大进后,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恐惧,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栗,让他敏锐的觉察出莫大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仿佛有一个根本无法抗衡地远古巨魔锁定了他与玄月。 无法察觉从何处发出,好像四面八方都有,这目光充满残暴、嗜血还有威压!这威压不是夏啸天与玄月能抵抗的,这威压有些熟悉,正是那具男尸身上特有的威压! 他们正被男尸窥视?!! 冷汗已经将两人的后背衣服打湿,僵持良久,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渐渐消失,而大战刀上的血煞红云也慢慢消散,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夏啸天极慢极慢的收回有些僵硬的腿,拉着玄月又极慢极慢地后退,一步步,慢慢地,轻轻地,用仿佛怕带动阴风的速度退后。 直到退到庭院,已经看不见三重大殿里的男尸后,两人才转身加快步伐,往二重大殿奔去。那具诡异的男尸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此地!不宜久留! 在明知道前进必死的局面下,两人没有傻乎乎的留下。离开!现在的他们功力太低,不足以探寻此地! 第十八章 逃 诡异宫殿,阴风阵阵,骸骨凌乱,神魔战场! 夏啸天不再急于解惑,他此刻只想将玄月安全的带出这阴森的宫殿。抱起玄月他急掠入二重大殿。 幽暗的二重大殿突兀间跳动一簇簇幽幽绿火,一股阴冷异常的阴风夹着“呜呜”呼啸声穿堂而过,若隐若现的鬼音更为响亮。 夏啸天眼内闪过寒芒,他抿紧唇,前冲的身体并没有停下,见过了凶魂王,见过了虽死犹生的黑甲大汉,此刻宫殿里再有什么古怪,也无法让他有丝毫的心惊。 “嗷嗷” 惨烈的咆哮声,声声响彻灵魂。距离夏啸天最近的一簇绿火靠近,一道黑影如幽灵般出现,冲着他露出了阴森的笑意,看不清五官真容,但是那股怨毒的神态却能够清晰的感应到。 灵剑破空,瞬间斩了过去,璀璨的霞光从夏啸天身上爆出,瞬间照亮了此处,璀璨夺目,但是让人吃惊的是灵剑刺空了,无声无息间,黑影自两人眼前消失。 一团白芒自玄月身上闪现,白芒炽烈而不刺眼,将阴风带来的冷意尽数驱散,但怪异的是依然无法将远处照亮,黑暗之处就像潜伏着一个专门吸收光线的怪兽。 “抱紧我!”夏啸天脚步不停往远处的宫门奔去。 “身后!”玄月在夏啸天胳膊下大叫,一个黑影已经快贴在夏啸天的背上了。 “唰” 夏啸天反手一剑撩去,剑芒穿过黑影射向幽暗处,被剑芒穿透的黑影似乎没有任何不适,他同样发出了一个森森的笑意,而后诡异的消失。 就在黑影消失的时候,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自一处幽暗之地散发,就像一个正沉睡中的黑暗中的王者被惊醒一般。在这股气息面前,夏啸天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这不是他能抗衡的! 没有任何犹豫,夏啸天快速后退,远离那股让他心悸的气息,想从另一个方向出去。但一簇簇绿火猛地自夏啸天想突围的地方出现,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在夏啸天与玄月的心里同时升起。 夏啸天脚步横移,留下一串残影,一个恐怖的凶魂若隐若现,凶煞气息冲天,正狰狞的站在夏啸天离开的地方。这凶魂比一重大殿遇到的凶魂王强大的可不止一倍! 危险接连出现,两人同时感受到了右侧的阴森。 一个兽形黑影冲锋而来,力逾万万钧,如果被其撞中,夏啸天、玄月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将会四分五裂。而这冲锋的兽形黑影偏偏无声无息。 一簇绿火好似凭空出现在他们左边,它那带着怨毒笑意的脸孔明明很清晰,但就是无法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好似眼睛虽然看见了,但就是无法形成图像投到心里。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自它那处传来,躲闪中的夏啸天感觉到了扑身而来的气息仿佛冰刀一样刺进了他躯体。 那似乎连血液,连灵魂也能冻僵的阴冷让夏啸天急速跑动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父皇?”玄月担忧的唤了一声。 “没事!”夏啸天冷冽的目光扫过四周,眼内有着焦急,前面、左边、右边都有他无法匹敌的存在,形势非常严峻。 殿内所有的凶物均缓缓逼近夏啸天两人,它们似乎并不想置两人于死地,或许经过漫长,悠久的岁月,让它们感觉无聊,它们此刻好似都在抱着玩的心态,让猎物慢慢的死去或许更符合它们此刻的心态。 急速后退中,夏啸天猛然觉得眼前一亮,这才发现已经退回了庭院。二重大殿内的那些凶物一直在门口徘徊,就是没有进入庭院,好似它们的地盘不包括庭院,也好似它们对庭院有深深地顾忌,最终,它们又慢慢的消失在幽暗的二重大殿里。 “休息一下,再想办法。”玄月一直在担忧,夏啸天刚才那不正常的停顿,让他有了不好的感觉。 “里面的死灵太强大了,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它们没有出现?”夏啸天放下玄月,这时才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玄月见夏啸天的嘴唇乌紫,不停哆嗦,他抓住夏啸天的胳膊,焦急地迭声问道:“你怎么了?父皇?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咝”夏啸天吸了口气,搓搓两只胳膊:“冷,好冷!”这感觉就像一个凡人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中。 “父皇,你坐下运功,我看看。”玄月有一瞬间的恐惧,能让辟谷期的父皇感到冷,那他一定出了大问题!也不顾满地的骸骨,忙将夏啸天按在地上。 夏啸天哆嗦着盘膝坐好,强行运转着已经停滞的灵力。玄月将神识探入夏啸天的体内,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一缕淡薄到若有若无的黑烟顺着夏啸天的灵力在身体里运转。 玄月试图将这缕黑烟剥离夏啸天的灵力,但这黑烟就像本就与灵力是一体的,怎么也不离开。随着灵力的运转,黑烟早已遍布所有的灵力,若想驱散,只有将灵力尽数散去。 但夏啸天的灵力若尽数散去,那他将变成一个普通人…… “月儿,不急。”夏啸天见玄月一脸惨白,知道自己的问题让玄月束手无策了,不由出言安慰道。 “父皇……”玄月抱着夏啸天的脖颈,闷闷地道:“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但总有一天,一定能解决它!” “呵呵。”夏啸天忍着刺骨的寒冷,勉强的笑了笑,他拍拍玄月的背:“总有办法的。” “对了。”玄月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在星月戒里一阵乱翻,翻出一个赤红药瓶,美丽的眼内有水雾在凝集:“这是由几枚八阶妖兽内丹炼制的净焰丸,本来是给那些火属性功力的人做提升用的,你试试,看能不能压制寒气。” 夏啸天打开瓶盖,外表不大的药瓶,里面空间到不小,明显是有空间的禁制在里面,黄豆大小的艳红药丸,只怕有两三百粒。倒出一粒放入嘴中,药丸入口变为一股温热的暖流,顷刻间遍布全身,黑烟带来的寒冷,在这股暖流下慢慢消失,将所有寒冷驱散后,一股似乎想焚尽躯体的熊熊烈焰在胸腹间燃起,夏啸天热的的额头冒出细汗,头顶也冒出淡淡白烟,皮肤滚烫似火。 “那些能量你可以吸收,只不过能生成灵力的不会太多。”玄月见夏啸天强忍着的模样,连忙提醒。夏啸天依言,开始运转灵力吸收起焰火内的灵力。不大一会儿,夏啸天便将灵力吸收完毕,身体也不再感到炙热,更没有寒冷。 “有效果。”夏啸天微笑着将玄月圈在怀里,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直到此时,玄月高悬的心才稍稍落下,总有办法根治的……玄月不停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那我们……”夏啸天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整个宫殿有些晃动。 “嗒” “铛” 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和一道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交替从三重大殿里传出,好似有个巨人杵着金属拐杖在里面随意的散步,这脚步每迈动一下,就会让整个宫殿摇晃一下。 而那仿佛由千万具腐尸散发出的浓郁腐烂味更为强烈,就好像这千万具腐尸正被搅拌…… 夏啸天与玄月惊疑不定的看向三重大殿,而后,夏啸天快速起身:“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要是它出来了我们必死无疑。” 玄月自星月戒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碧绿盾牌,低垂的眼内闪过一抹坚定,他轻声说道:“这盾牌的防御虽然强大,但开启它所需要的灵力也是极为庞大,以我们的功力只怕发挥不了它过多的功效,但也好过没有。” “就用它!”夏啸天看着这犹如凡物一样的小盾牌,他并不怀疑这盾牌的强大功效,师傅炼制的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凡品。 “冲出去!盾牌我来开启。”玄月环住夏啸天的腰,他的功力不及夏啸天,速度自然也没有他快,所以只能让夏啸天抱着他逃。 夏啸天搂紧玄月,虽然心疼玄月将耗大量的灵力,会导致他虚弱,但此刻可是要命的阶段,也就不反对。自己不可能去开启盾牌,那样就没法跑了。 感到三重大殿里的脚步声好像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了,两人不再停留,夏啸天再次冲向二重大殿。 一进二重大殿,那一簇簇绿火又凭空出现,它们再次从前方、左右方围来,独留后面,看来它们就是想将夏啸天与玄月两人赶到那诡异的庭院。 玄月在夏啸天刚进二重大殿的时候,就将全部的灵力注入盾牌,巴掌大的盾牌猛地冒出一股浩瀚的气息,瞬间涨至两米大小,青翠欲滴的光华流转其间护在两人的身周。 夏啸天夹杂着无匹狂暴的气势直奔向大殿门口,兽形黑影悄无声息的撞向狂奔中的夏啸天,夏啸天纵身闪过,同时避过了一个黑影的伸爪一击,所有黑影的攻击都是悄无声息,但其中蕴含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人心悸。 “嘭” 盾牌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一个黑影抓住夏啸天躲避的一个空隙,将它的手拍在盾牌上,引来青翠的光华一阵颤动。 强大的冲击力带动夏啸天的身体又往前冲了不少距离,眼看离殿门越来越近,那些黑影在此刻似乎开始愤怒起来,它们不再像开始那样戏耍两人,而是发动了攻击,毁天灭地的力量充斥二重大殿,在这浩瀚的力量面前,夏啸天就像被惊涛骇浪不停掀起的小舟,他甚至感到浑身的骨骼被这力量挤压的“嘎吱”作响。 “嘭嘭” 接连有攻击落在盾牌上,借着这些攻击的冲击力,夏啸天快速接近殿门,就在他快迈出殿门的时候,起先那好似黑暗君王的气息猛地出现,几乎就在出现的同时,已经击在盾牌上。 “嚓” 一声裂开的声音响起,盾牌上的翠绿光华急剧闪烁,而后慢慢消散,盾牌再次变成巴掌大小。 而夏啸天被这强大的冲击,冲撞的飞出二重大殿,飞出极远后呯然落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来不及查看伤势,腾身往一重大殿急掠而去。 “月儿!月儿!”奔跑中,夏啸天急声呼唤。在最后一击中,他感到玄月的身体软了下来。 除了疾奔的脚步声,和耳边呼啸的阴风声,没人回应他的呼唤,夏啸天觉得心在慢慢下沉,眼珠布上血丝。 第十九章 受伤 一重大殿没有什么状况,估计这里只有那些亡魂与那个被夏啸天消灭了的凶魂王,所以夏啸天很快通过一重大殿来到外面的广场上。就算已经出了那座诡异的宫殿,夏啸天依然没有做任何停留,他虽然担心玄月,但停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危险,月儿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危险了。 疾奔中,他将玄月打横抱起,见玄月胸前的白袍上已经血迹斑斑,他紧闭双眼,绝美的脸色惨淡如白纸,就连粉色的唇也是苍白,上面还有丝丝血痕残留,玄月此刻的气息极为微弱! “月儿,坚持住!月儿……”夏啸天眼眶发热,心中无比焦急,他飞奔着。必须离开这里!必须为月儿找一处安全的疗伤场所! 一个小白点在废墟里鬼鬼祟祟的穿行,一会儿串上墙头,一会儿串到瓦砾里,一会儿又在那些白骨上使劲蹦两蹦,将已经被风化了的白骨蹦成点点碎末。蓦地,它抬头看向远处,稍稍迟疑,便化为一道白色闪电往前闪去。 夏啸天紧紧搂着玄月软绵的身体,大脑“嗡嗡”作响,灵力不停地往玄月身上输送,但玄月的身体好似一个漏气的口袋,怎么也无法将灵力汇聚。玄月的气息更为微弱,已经断断续续的了,夏啸天不敢想象玄月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该怎么办,他的心已经被恐惧抓紧,害怕失去玄月的恐惧让他有种撕心裂肺的疼。 一道白色闪电出现在夏啸天疾奔的身边,当它看清玄月的状况后,一声嘹亮嘶吼,身体猛地变大,一股属于上古魔兽的威压透体而发。黑亮的大眼里满是愤怒。 “咴儿” 天翔冲着废墟深处愤怒嘶鸣,若不是放心不下玄月,它只怕早已冲了进去一通狂轰乱炸了。 天翔的怒吼让夏啸天有些昏沉的神智一震,他纵身跃上天翔的背,急速说道:“天翔,快找一处安全地方给月儿疗伤!快!” 展开巨大的羽翼,天翔升入空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消失在这处废墟。它升空的姿势被林边的帕特里克、云润、西克看见。帕特里克蹙眉,说道:“殿下说过不许它进废墟的。” 西克微微摇头,无奈地说道:“它刚才是往林子里走的,我以为它去玩耍,没想到它居然打马虎眼儿。” “要去找它吗?”云润看向帕特里克,说实话,他真是有些怕天翔了,现在每次在天翔的背上,总是提心吊胆的。 “陛下让我们在这里等。”帕特里克笔直地坐着没动,他是军人,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不用寻它,它机灵着呢。”西克面色凝重的看向废墟,轻声说道。或许是废墟里散发的那股隐晦波动作怪,也或许绵绵大山中的这片废墟太过突兀,总之,他的心头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久久不见陛下与殿下回来,他开始焦虑起来。 在莽莽山林中的一处平坦空地,夏啸天轻轻地将玄月放在地上,捏开他的下颚,在玄月的嘴里放入一颗绿色药丸,又撕碎了大把的光明符咒,让白芒将玄月包裹,而后双手快速的在玄月身上游走,随着夏啸天有目标的游走,一股股灵力送入了玄月的体内,这次进入的灵力倒没有再度泻出。 灵力滋润着玄月明显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治疗着他严重的内伤。直到此刻,夏啸天才明白使用那面盾牌对玄月造成多大的伤害。玄月不仅灵力被盾牌抽取的油尽灯枯,生机也同样被抽取。难怪会虚弱至此。而那最后一击也让玄月的内腑全数移位,受伤极重。想来,那些黑影在盾牌上每一次的攻击,都给玄月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因为盾牌要抽取他的灵力来抵御,灵力不够就抽取生机! 夏啸天赤红着眼,双手微微颤抖,将灵力一股脑儿的往玄月身体输送,根本没有顾忌自己也同样受了重伤,直到一口鲜血喷出,他才萎靡地倒在地上。 天翔焦急的看看人事不知的玄月,又看看双眼紧闭的夏啸天,不停的低嘶。在原地转了几圈后,一道白芒从它嘴里发出,一个护罩将玄月与夏啸天笼罩,天翔不放心的又加了几重护罩,这才拍着翅膀升空,瞬间飞远。 不多时,白芒闪现在废墟林边,帕特里克三人均看向天翔,天翔黑亮的大眼里那抹焦急分外明显,它冲三人低声嘶吼着。 西克心中不祥的预感更为强烈,他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天翔?” 天翔看看废墟,又看看林间,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然后又看向西克扇扇翅膀。接触过天翔的人都知道,天翔充满灵性的眼睛会说话,此刻再配合肢体语言,让三人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西克的心一沉,帕特里克猛地站起身,眼内一片冷冽:“你说陛下他们受伤了?” 天翔点点头,煽动翅膀催促他们快上来。 “快走!”帕特里克一声暴喝,抱起云润与西克同时掠上天翔的背。天翔急速飞行。很快便来到夏啸天、玄月晕倒的地方。 “搭帐篷!”帕特里克从天翔背上掠下,首先查看两人的伤势,发现一层套一层的护罩将两人牢牢包裹,他瞪了天翔一眼,怒声道:“这里的魔兽统统强大无比,就算有护罩,你也不能离开陛下与殿下!” 天翔一副委屈模样,垂头丧气的走到一边趴下,两只前蹄搭在自己的眼睛上,以表示自己的伤心。它也知道不安全啊,但两人都昏迷了,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说它一匹马怎么照顾两个人嘛…… “怎么办?”西克将锦被为两人腋好,看向沉默的帕特里克。看见伤到昏迷的陛下与殿下,西克与云润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只有帕特里克还算冷静。 帕特里克走到帐篷门口坐下,淡然道:“不用惊慌,殿下虽然气息微弱,但还平稳,陛下本有内伤,再加上灵力耗尽,焦虑攻心,才会昏迷。不多时,陛下就会醒来。” “那废墟里到底有什么?能让陛下与殿下也伤成这样?”云润紧皱眉头,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西克则看向蜷缩在玄月身边的天翔,轻声问道:“天翔,此处真的安全吗?” 天翔点点头,用蹄子划了一个大圈,而后不满地看向西克。 西克明白天翔的意思,它是说附近没有魔兽出没,而且对西克的怀疑感到不满。要是平常,西克肯定会对这小祖宗赔罪,以预防它的捣乱,但现在西克可没什么心情理会它。除了从远处偶尔传来的兽吼声,帐篷内外一片安静。 天已经黑了下来,帐篷外生起了一堆篝火,在原始老林里,篝火可以让很多魔兽不敢接近,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帕特里克与西克均沉默的坐在篝火边,一只烤熟的箭猪放在一边,三人连一只后腿都没有吃完,可见都食不下咽。 “陛下!您醒了!”帐篷内传来云润带着欣喜的轻呼声。 帕特里克与西克快速进入帐篷,只见夏啸天在云润的搀扶下坐起,一只手则搭在玄月的脉搏上,三人都不敢做声,安静的站着。 “我疗伤,你们看护好,特别注意点月儿。”夏啸天将玄月的手放进锦被中,吩咐一声后便盘膝坐好。 帕特里克给云润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在此处照看殿下,而后便与西克又退出帐篷,看得出,他们的神情都轻松了一些。 天色微明,夏啸天吐出一口浊气后睁眼,内腑的伤势经过一夜的治疗有些好转,灵力也恢复了大半。夏啸天首先就看向脸色稍稍好看的玄月,一双手带着灵力又游走在他周身穴道上。玄月的体内已经有一丝淡薄的灵力生出,正在自主地治疗玄月的伤势。 不多时,夏啸天就感觉灵力开始后继无力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在玄月额头轻轻一吻,他喃喃地道:“月儿,快些好起来。” 而后夏啸天不做一丝停顿的又开始恢复灵力,只有充足的灵力才能帮助玄月疗伤。帕特里克他们功力低于玄月,让他们帮忙,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作用,再说,夏啸天也不愿别人碰触玄月,毕竟,这疗伤的穴道也包括私密处。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天,第三天大约正午时分,玄月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放大的俊颜,让玄月无神的眼内浮现了笑意。夏啸天犹如抱着一个易碎品一般,轻柔的抱起玄月上半身,亲吻落在玄月脸上每一处肌肤:“月儿,月儿,月儿……” 看着夏啸天有些湿润的眼眶,玄月扯了扯唇角,嘶哑着嗓子无力地唤道:“父……皇……” “在呢,父皇在呢……父皇没事……”夏啸天不停地亲吻玄月的额头、唇角、脸颊。那撕心裂肺的痛,他真的不愿再尝试第二遍了,他怕了,看着玄月那副随时会撒手而去的模样,他极为害怕,害怕玄月离开他的生命,那他会生不如死…… 第二十章 让人吐血的马 帕特里克与云润坐在一棵参天巨木上,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结界,结界里有三顶帐篷,最大的帐篷里,夏啸天与玄月正在里面闭关疗伤。已经有半个月了,他们还没有出关,可见伤势的确不容乐观。 “以陛下与殿下那么高的功力都会受伤,你说那废墟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存在啊?会不会是强大的魔兽?”云润的脑袋靠在帕特里克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不知道,总之我们不是对手。”帕特里克实事求是的说道。夏啸天与玄月在他的心里就像神一样,能让心目中的神都受伤,那他当然不是对手了。 云润不满地用头抵抵帕特里克的脸颊:“我当然知道不是对手,只是让你帮忙猜猜。” 脸颊被的云润头发挠的发痒,帕特里克索性在他头上蹭了蹭,一本正经的道:“猜不到。” 云润暗叹,真不知道自己看上帕特里克哪一点了,既死板又寡言,可偏偏自己又非他不可,真让人无奈啊。一丝捉狭浮现,云润柔声说道:“你把眼睛闭上。” 帕特里克扭头看向云润,眼里有不解,云润抬头重复道:“闭上眼睛。” 帕特里克古怪的看了看云润,还是依言闭上眼睛,云润脸上笑意蔓延,猛地张口咬在帕特里克的唇上,让你还死板,让你还一本正经…… 正得意的云润来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动作,一只铁臂就紧紧揽住了他的腰,被他咬住的唇反过来包住了他的唇,而后一条舌头便在他的口中肆虐,搅得云润出气不匀。云润扭动身体,想挣开帕特里克的手臂,但他那是帕特里克的对手。 “不……要……”唇终于被帕特里克放开,云润来不及顺顺气,就出声阻止。现在陛下与殿下正疗伤呢,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对主子们可是不敬啊。 帕特里克声音微微嘶哑:“你煽的火,你负责熄灭。” 从进入未知区域这两个月来,帕特里克可是一次也没有跟云润欢爱过,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爱人就在眼前,但为了顾忌陛下与殿下的想法他一直忍着,他也忍得很辛苦啊。现在云润的主动无疑就是火,将他这堆干柴给点燃了。 其实夏啸天与玄月哪会管他们这些事,两个情侣之间的亲密这本就是极为正常的事,只是帕特里克与云润毕竟身为下属,顾虑肯定会有的。 一个小白点鬼头鬼脑的接近参天巨木,它黑亮的眼内疑惑、好奇、兴奋交替闪烁。背上的小翅膀慢慢展开,而后肉呼呼的身体悄无声息的升空。当看见重叠在一起的两人后,大眼内的好奇味更浓,它找了一个枝桠无声地落下,藏在树叶间偷偷地观望。 ‘他们在打架吗?云润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对,是很舒服的样子……也不对,是既痛苦又舒服……啊,啊啊,帕特里克不会把云润戳坏吧?难怪云润会痛苦……可是,那为什么又会舒服呢?’ 偷窥的天翔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模样,苦恼的用蹄子噌噌脑袋。 ‘是云润做了什么坏事,所以帕特里克就戳他,惩罚他吧……帕特里克的模样好可怕’天翔装模作样的颤抖一下,纠结的想着:‘我以后惹恼了他,他会不会也来戳我?肯定很痛的……那以后就别惹他了……’想到这里天翔肉呼呼的屁股往身体下面缩了缩。 ‘不对!我也有那东西,变身后比他的大多了呢,他要是敢用那东西来惩罚我,我就戳他!’天翔狠狠地点了点小脑袋,示威一样挥了挥小蹄子,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看蹙眉呻吟的云润,又看了看额头青筋突突的帕特里克,犹豫了一下转身又消失了。 ‘去找西克,让他来救云润!帕特里克的模样好可怕,我现在不敢惹他。’ 别看天翔身体舒展开来既高大又神骏,它的年纪小着呢,出生不过短短的五年,还是小屁孩一个,这一幕对它来说的确太过深奥了,它只能依照自己简单的思路解答。结果,一场让帕特里克喷血的事情发生了…… 天翔串进西克的帐篷,跑去叼西克的袍角。正在帐篷里打坐的西克当然知道那小祖宗进来了,但没有睁眼理它。一般天翔见别人打坐是不会捣乱的,今天怎么打扰起自己来了。西克无奈的收功,看向天翔。 天翔眼里有着焦急,但更多的是好奇,“咿唔”声中它连比带画挥动着蹄子,一会儿做出很痛苦的模样,一会儿又做出很舒服的模样,接着又扭动几下屁股,然后对着西克眨巴着大眼。 这次,真的难倒了西克,他还真不知道天翔想告诉自己什么事,因为天翔不明白帕特里克与云润在做什么,所以表达起来也是迷迷糊糊的。而西克也看的云里雾里的。 天翔见西克不明白,歪着脑袋,想了想,叼起西克的袍角就往外拉。西克只能随着它往外走,走出了结界,刚接近参天巨木,云润那低低的呻吟声就传到西克的耳朵里,他急忙抱住天翔,唇角抽搐,这两人真是的……也不寻处好地方,让天翔给发现了…… 现在他明白天翔为什么会有那么古怪的表情,那么古怪的动作,它完全是一会装帕特里克,一会装云润啊,还扭屁股……估计两人的所有动作都被它看到了…… 天翔在西克的怀里着急的低嘶,它可是让西克来救云润的呢,怎么能停在这里,听听,云润哭了,哭了啊……云润求饶了……好可怜……可帕特里克还在用力的戳他呢,听这撞击声更响了…… 西克按住不停乱动的天翔,飞快的退回结界,天翔从西克的怀里蹦下地,气愤地看着西克,真是不够义气! 天翔的意思,西克懂,他头痛的看着天翔,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告诉它两人在欢爱?这小不点儿知道何为欢爱吗?告诉它两人在做正经事?可已经看见他们动作的天翔会相信吗?他可是让自己去救云润呢。 “咿唔咿唔” 就在西克犯难的时候,天翔气鼓鼓的狠狠一挥蹄子,一下窜远,西克连忙叫道:“天翔,回来,别去捣乱!” 西克的话传到天翔的耳里,让它更生气了,让你去救云润,你不肯,我现在去救他,你竟然说我捣乱,生气! 以前的总总迹象表明,天翔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很麻烦的。 快了……再来几下……帕特里克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登临云端的感觉。 “嗖” 一道白色闪电猛地撞上帕特里克的身体,强大的冲击让毫无准备的帕特里克一个不稳,往树下坠去,慌乱中抓在云润腰间的手只撕下一片衣袍碎片,他怀里的云润早已被征讨的软绵无力,现在没有帕特里克的支撑以更快的速度坠到了地上。 “啊”云润凄厉惨叫,后背着地,那处地方撞在地面更是钻心疼。 帕特里克落地,一手抓着自己的裤腰,冷冽的眼眸一扫,随即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天翔正在树丫上对他龇牙裂齿的,一副凶恶的模样。他没有理会天翔,快步走到云润身边连忙将云润的裤子提上…… 等他整理好云润与自己的衣物,西克出现了,不知道西克是在一边等他们收拾好了才出现,还是真的刚刚赶到,总之,他来的时候就看见帕特里克正与天翔怒视着。 任谁在快要登临云端的时候被人一脚踹下来,都会心生不爽,会愤怒,何况,这还不是被人一脚踹下来,而是被一匹马一蹄子蹬下来的。 “天、翔!”帕特里克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脸上阴沉的能滴水:“你干什么!” “咿唔”天翔同样愤怒,它指指云润做出痛苦的模样,又对着帕特里克挥动蹄子做出谴责的模样。 西克强忍住笑意,他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天翔它以为你在欺负云润,所以……咳咳,那个……它想救云润。” 天翔使劲点着小脑袋,愤怒的眼睛看着帕特里克,而后又看向他的下身指了指,最后人立起,露出它圆滚滚的小肚皮,伸蹄拨拨自己的那小玩意儿后蹄子又往前戳了帕特里克几下“咿唔咿唔”声不绝。 “咳咳……这个……我看看陛下与殿下出关了没。”看着天翔一通比划,西克脸色通红,甚至有些扭曲,他快速的离开这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哈哈大笑声,看来是实在憋不住了。 帕特里克的脸更黑,他现在恨不得将天翔暴打一顿,但想到天翔的速度,他只能恨恨的抱起无语的云润离开,离这小恶魔远点!不一会儿云润的笑声又传来,听他笑声好像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天翔那一通比划是啥意思呢?它的意思是,你帕特里克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欺负云润,它就用它的那玩意儿来戳你! 第二十一章 生死相随 玄月缓缓地睁开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随后便看向身边的夏啸天,眼内的笑意浓郁。经过半个月的闭关疗伤,内伤好了许多,剩下的只需调养便可恢复了,能好的如此快,还多亏了师傅留下的那些疗伤圣药,否则,大概几个月的时间也不会恢复成现在这样。 由于生机曾被大量抽取,玄月的额前有一缕头发变得雪白,满头的青丝中夹杂着一缕雪白格外醒目,但也更添妖娆。现在这缕雪白就抓在玄月的手里,他微微一笑,莫说一缕白发,只要能换来父皇的平安,就算满头白发他也无所谓。 思绪一转,他又回忆起那诡异的宫殿,那些强大的存在,那些巅峰上的老怪,以及那如神似魔的黑甲大汉。 他们为何会发生大战?到底是修真界的老怪与天玄大陆上的神之间的战斗?还是他们联手对付谁?修真界的人如何来到天玄大陆的?现在这大陆上是否还有修真界的人存在? 墓,被诅咒…… 什么墓?墓在那里?什么被诅咒?为何被诅咒?这诅咒连这些老怪也惧怕吗?那黑甲大汉即便死亡了,气息依然强大如斯,那他生前到底有多强大?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来自哪里? 思绪起伏的玄月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轻轻一笑,放软身体靠着。一只手将他的下颚抬起,入眼的是夏啸天那俊逸的脸庞,夏啸天的唇距玄月的唇越来越近:“月儿在想什么呢……” 没等玄月回答,夏啸天以经含住他唇瓣吸允起来…… 良久,唇分,玄月微微喘气,他软在夏啸天的怀里,问道:“父皇的伤势还好?” “没事了,你还没有完全好吧?”说到伤势,夏啸天微微蹙眉,他的目光落在玄月头上那缕雪白上,丝丝心痛开始弥漫:“月儿,你为什么不告诉父皇那盾牌会抽……” 一只莹白的手覆上夏啸天的唇,阻止他说话,玄月轻声道:“父皇,你可是许了我一生一世,你生命是属于我夏玄月的,别人不能拿走。我的生命同样属于你夏啸天,别人也不能拿走。所以,为你生为你死那都是我的愿望与责任,而对我,你也要付相同的责任。” 猛地搂紧怀里的人儿,夏啸天只觉心中满涨满涨的,幸福将他充斥,多到已经快溢出来了:“我的责任,我付!你生,我陪伴你!你死,我追随你!” “呵呵。”玄月笑得格外灿烂,格外魅惑,他将手伸进夏啸天的衣袍内,作怪的乱捏,嘴里说出了让夏啸天血脉喷张的话:“父皇,要我。” 要我吧,我需要确认你就在我的身边,让我的身体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夏啸天呼吸瞬间变得有些急促,他眼神幽暗,拼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微微嘶哑的说道:“你的伤势还没好,不行的……” 话没说完,随着玄月的动作夏啸天只剩下咽口水的声音,呼吸更为急促。只见玄月双手舞动,他身上的衣袍一件件脱落,露出滑如凝脂的皮肤…… “要我……父皇……要我……” 清脆的嗓音此刻听在夏啸天的耳里好似摄人魂魄的魔音,被蛊惑了的夏啸天猛地扑过去,将那个散发魔音的妖精紧紧抱在怀里,疯狂的摄取着他身上一切的甜蜜…… 狂野的纠缠,抵死的缠绵! 帕特里克一天心情都不好,黑着脸,就连云润出现在他面前一样不理会。他这状态落在西克的眼里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忍不住的笑意总是轻易浮现在西克的脸上,偶尔与云润视线相撞,西克脸上的笑容就更浓郁,而云润则显得有些尴尬,但笑意同样不时浮现。 任谁被人搅黄好事都会不愉,而现在,帕特里克的好事不但被搅黄了,还被一匹马儿威胁要用它那玩意儿戳自己那里!不能不让他生气!他帕特里克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什么洋相呢,可今天上午这洋相可就出的大了。最让他不高兴的是,云润居然也笑自己! 帕特里克坐在火堆边,转动着手中的烤肉,对旁边的云润不理不睬。云润摇摇帕特里克的手臂,轻轻说道:“别生气了,天翔它什么都不懂……那个……要怪也只能怪我们,没有……” 话说到一半,云润就说不下去了,脸绯红一片,他轻咬嘴唇,眼内布满羞涩。两人都沉默了。 “好香啊。” 玄月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云润站起看向刚步出帐篷的夏啸天与玄月,欣喜的脸上红晕更重。原来玄月与夏啸天此刻的模样均不太正常,夏啸天一副饕足后神清气爽的模样,而玄月则一副情事后慵懒地模样,软软的由夏啸天揽着。 “陛下,殿下。”帕特里克闷声行礼。 西克也闻声赶来,他开心的问道:“陛下,殿下您们出关了?伤势……帕特里克,可以开餐了吧?” 一见两主子的模样,他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事都可以做了,还问什么伤势,是以立刻转移话题。但目光一落在帕特里克的身上,止不住的笑意又开始蔓延,西克连忙扭头,憋住笑意,忍耐中脸上肌肉不停地扯动,嘴唇还不住抽搐,极为怪异。云润则马上低头,但唇角越裂越大。 见两人怪异的举止,以及脸色更黑的帕特里克,玄月眼里露出兴味,他与夏啸天缓步走到火堆前坐下,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没事。”帕特里克闷声回答,同时瞪了西克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这事可真是糗到家了。 “哦?”玄月语气拖得老长,他看向西克,眼里的询问很明显。 “这个嘛……殿下啊,您得问他们两个,他们是当事人。”西克一脸无辜,指向帕特里克与云润。 见帕特里克闷声烤肉,云润一脸羞涩,玄月眼内的兴味更浓,就在此时,天翔不知从那里串到玄月的面前,围着夏啸天与玄月转了几圈后,开心的低声哼哼。 玄月揉揉天翔的小脑袋,这些天,只怕让这小东西担心了吧。 “哼!”帕特里克一见天翔,斜着眼就发出冷哼声。 这声冷哼让天翔瞬间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上午的那一幕又重现,它怒瞪帕特里克,人立而起,蹄子拨拨自己的那玩意儿,又戳戳帕特里克,而后小屁股前后耸动了几下。 玄月一怔,天翔的意思他都能懂,所以对天翔这动作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笑。 “天翔!”帕特里克低声怒吼,这小东西居然还想着戳自己。 “哈哈。”西克再也憋不住了,也不顾自己的样子在陛下与殿下面前失态,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回事?”夏啸天疑惑的看看狂笑不止的西克,又看看明显恼怒的帕特里克。 玄月唇角抽搐,他付在夏啸天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结果惹来夏啸天的一阵低笑。 将天翔抱在怀里,使劲在它头上揉揉,漂亮的银色毛发被玄月揉的乱糟糟,天翔不满地哼哼,玄月笑骂道:“你这小东西尽调皮捣蛋。” 天翔马上连比带划,想告诉玄月自己并没有捣蛋,随着天翔的肢体动作与眼神,玄月的眼睛渐渐亮起,唇角也开始上扬。 “殿下,可以吃了。”帕特里克将一片烤的金黄的肉片递到玄月的面前,他知道殿下能懂天翔,怕天翔将一切都抖出来,所以连忙想转移他们之间的话题。 帕特里克的举动无疑是成功的,贪吃的天翔目光马上就被肉片吸引住了,也忘记为自己辩解了,眼里,脑袋里只有这烤肉了。 “呵呵。”玄月并不急,他戏谑的目光在帕特里克与云润身上转了转,笑道:“都吃吧,明天出发。” “这莽莽原始森林中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啊。”夏啸天接过一片烤肉,感慨的说道。 “三年。”玄月撕下一跟肉条放进嘴里,漫声说道:“我们用三年的时间寻找,若还是没有找到冉冲,那就回去,只有慢慢一点一点的寻亡灵了。” “嗯,只有这样了。”夏啸天点点头。三年啊,在这凶险之地呆三年,真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危险……不过,战力会有很大的提升吧……总有一天,我也会达到那黑甲大汉的高度,到时候寻找师傅就会容易许多吧……还要为月儿报仇! 最终,上午的事还是没有瞒多久,就被玄月问了出来,为了帕特里克的面子,玄月很体贴的跟夏啸天回了帐篷,随后,帐篷里发出一阵阵低笑…… 第二十二章 又一座城池 “嗷” 随着一声惨嚎,一头全身毛发犹如根根尖刺,足有三米五高的不知名凶兽倒地而亡,额头上一个铜钱大小的洞里鲜血喷溅。那张大的嘴中两根巨大的獠牙在阳光折射过来的光芒下,反射出让人心悸的寒光。在它的身边还有一具相同的尸体,不过个头就小了许多。 玄月长发、衣衫略显凌乱,他将弯月收起,眼内闪过焦灼看向正打坐的夏啸天,快速掠来:“父皇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陛下这只是皮外伤,伤口虽深但没伤及筋骨,而且寒气已经压制住了。”一身狼狈的西克想起夏啸天身上的伤口嘴里虽说着不碍事,但心里却极为担心。 他不是担心夏啸天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势,而是,这一年来陛下隔两个月总是会出现寒热交替的现象,这现象好像自从陛下与殿下从那处废墟出来后就出现了,功力高深的陛下能被冷的哆嗦,热的冒汗,可见这状况不容乐观啊……可陛下与殿下都闭口不谈此事,他作为下属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默默地担心。 刚才陛下与那凶兽战斗的时候,突然发冷,被凶兽乘机在背上留下了那道伤口,若不是殿下救援及时,陛下可就凶险了…… 见夏啸天头顶的白烟逐渐消失,玄月稍微放心,刚才,见夏啸天被凶兽的獠牙高高掀入空中,他是真的吓坏了,顾不得正与自己厮杀的另一只凶兽,就狂冲过去。还好……父皇没事…… 此刻,玄月才察觉到自己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尽,他扫过被血水染红的林地,林地间是一大片野兽的尸体,血雾蒸腾,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林间。 “此地不宜久留,马上会有凶兽被这血腥味引来。”玄月转移视线,刚好看见夏啸天睁眼。 “嗯,马上走。”夏啸天点点头,经过一年的丛林生活,他们现在对这些凶兽们都有了一些了解。 帕特里克与云润此时也走了过来,两人身上血迹斑斑,衣服虽有破裂,但也没看见什么太大的伤口,想来,他们身上的血迹多是那些魔兽的了。现在的云润虽依然是那副淡雅如竹的模样,但眼中偶尔闪过的锐利倒有些似帕特里克了。而帕特里克则比以前更为冷冽。 帕特里克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疲惫却很明显,他沉声道:“魔核采集完了。” “走。” 几人快速离开此地,消失在莽莽丛林内。 还没半个时辰,那片区域再次传来阵阵嘶吼声,疾步远离的玄月他们还看到高空中有几头飞行的凶兽,冲向了那片充满血腥气味的林地。 其中有一头神雕!雕身有五六米长,身高将近三米,浑身上下黑芒闪烁,一对黑翼伸展开来,足有二十二三米,鼓荡起阵阵狂风,一路而过,让地面上的许多凶兽都噤声。马上,那片天空传来阵阵恐怖的雕鸣,巨大的音波在长空滚滚激荡,如阵阵闷雷一般,恐怕是某一片林域中的凶兽头领! 死去的凶兽成了后来者的餐食,直至天色黑暗下来那里才渐渐恢复宁静,不过却多了许多皑皑兽骨! 一片临时营地,最外围是警戒结界,而后则是防护结界,三顶帐篷里均寂静无声,直到天色微明,一顶帐篷里才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是突破的征兆,可这里不安全啊。”夏啸天微微蹙眉,突破的时候会引来天地能量的异变,这变化肯定会引来许多凶兽。 玄月苦笑着点了点头,经过一夜恢复后,消耗不但尽数回复,还有些不受控制,这明显是要突破了啊,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天地间的能量,也是正源源不断的对着体内灌注而来,这样一来,也是令得其体内开始混乱起来。 “你气息波动越来越大,体内灵力也是不断外溢,看来得赶紧闭关了。”以夏啸天的眼力来看,现在的玄月就好比一个布满无数漏洞的筛子一般,灵力不断的从那些孔洞中泄露出来。 “让天翔去找处安全些的地方吧,它速度快,那些凶兽赶不上它。”玄月对自己的晋级没有丝毫准备,因为在他的预测里,至少还有半年才会突破,没想到会提前,看来这一年来的战斗对灵力有很大的提高啊。 “嗯,只能这样了。”夏啸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玄月可不能有过多的耽搁,那可是会出人命的,若不及时进阶,莫说身体机能会混乱不堪,就是爆体而亡也有可能的。 接到玄月传音的天翔化为一道白色闪电,从西克的帐篷里闪出,而后消失在结界外。 体内那股混乱的灵力令得玄月很是不舒服,他眉头微蹙,天翔出去已经一个上午了,也不知道它寻到那里去了,以它的速度,半日的时间那距离可就不是一般的远。 “还压制的住么?”夏啸天担心的问道。 按说每个修者的灵力是逐渐递增,灵力到什么程度了,还有多久可以晋级了,这些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玄月却不同,不知道是因为他神识是元婴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灵力增长的特别快,特别是近半年来,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到什么时候晋级了,在这凶险的原始森林里还真是让人惊喜,既惊又喜! “还行,一两天内不会有大碍。”玄月不想让夏啸天过于担心,丢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显得漫长,随着天色慢慢变黑,玄月坐立不安起来,天翔出去一天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按说它知道玄月此刻的状态,绝对不可能在外面贪玩,那为什么还没回来?难道……遇到危险了……以天翔的速度,它即便打不过也能安然逃跑,那些凶兽虽然强大,但它们的速度绝对赶不上天翔…… 玄月心烦意乱,他想起昨天看见的那只巨雕,那雕的速度绝对不慢……而这原始大森林里未知的凶兽,未知的凶险多的是……天翔,你一定要平安啊! 玄月心乱,气息也跟着有些紊乱起来,周身的能量波动明显在加大。距离不远的西克只觉得殿下现在给人很危险的感觉,让他压抑,西克连退好几步,直退到帕特里克的帐篷前才稍感好过些。 夏啸天将玄月抱在怀里,忧虑的道:“月儿,镇定!天翔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它,为了给你寻处安全的地方,它可能跑得有些远了,再加上一路又要躲避那些强大的魔兽,才会有所耽搁。” 玄月目光透过结界看向黝黑的丛林,脸上的焦急是那么的明显。天翔就像他的孩子一样,看着它出生,看着它长大,一点一点教给它知识,用心教导它修炼,一人一马之间的感情那是毋庸置疑的。若天翔真的遭遇不测,那玄月绝对会伤心难过。 后半夜,众人依然坐在篝火堆前,谁也没有离开,均为天翔的不归担心。就在此时,玄月脸上突然展现笑容,还没等大家询问,一道白光闪进结界后串进玄月的怀里。 “咿唔咿唔” 天翔蹄子按在小肚皮上,黑亮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玄月。 “帕特里克,快烤点肉给天翔,小东西饿坏了吧。”玄月笑意盈盈的摸摸天翔滚圆的小肚子吩咐道。 天翔的平安归来让他放心的同时更开心,也不管天翔是否完成了自己给它的任务,开心地揪揪它的耳朵,又抓着它的蹄子乱拍,奔波了一天的天翔被玄月一会儿揉,一会儿掐,一会儿倒提弄得眼冒金星,不满地“咿唔”低叫。 夏啸天一直忍耐着,等天翔吃饱后终于耐心到头了,他询问道:“天翔,找到闭关的地方了没?” 天翔点点脑袋,大眼亮晶晶地,它蹦到地上,两只蹄子连续比划,一时摸摸下颚,一时两眼上翻,还不停在地上学人迈步。一连串动作跟表情下来,莫说夏啸天跟帕特里克、云润、西克了,就是玄月都快有些看不过来了。 玄月眼内七彩明灭闪烁,等天翔好不容易停下了后,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有一个城池,里面有很多人居住?” 旁边的四人被玄月这一句话给惊了一下,特别是夏啸天一脸严肃起来,这让他想起了那座城市废墟,还有里面那些邪乎的事。 天翔点点头,大眼似黑宝石般闪亮,一副你快表扬我吧的表情。 “有人看见你了吗?”玄月并没有高兴的表情出现,这事太诡异了,在未知区域深处不但有城市废墟,还有住着活人的城池…… “咿唔” 天翔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忸怩了一下后,蹄子又挥动起来。 “你这小东西……”玄月一副苦笑不得的模样:“你就不觉得那城市出现的有些邪门吗?居然还想着找美食,而且还是用偷的。” “距离有多远?”夏啸天虽然觉得诡异,但若真是一座活人居住的城池,那月儿在那里突破可就比在这安全多了。 见天翔的蹄子划了个半圈,玄月解释道:“它说有半天的路程。” “半天么……”夏啸天看着玄月犹豫的道:“去看看吗?那里……如果还算正常,倒是一个好地方。” 又一座城池的出现让玄月在废墟里获得的谜团又浮现,这还不是一座死城……能在那里找到答案吗? 想解开心中谜团,再加上突破真的不易再耽搁,玄月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点点头:“现在就出发吧,上午便可抵达。” “好,你们马上收拾。”夏啸天赞同马上出发,毕竟,多耽搁一会儿,那玄月突破的时候危险就大一分。 三人手脚麻利的很快就收拾好一切,而后乘骑着天翔离开了这个临时营地。 (对不起亲们了,今天上传晚了,码字畅快的忘记时间了,嘿嘿。谅解,谅解啊) 第二十三章 重见护山大阵 一望无尽的茫茫林海,轻风吹来,树枝摇摆,在林海之上,带起阵阵绿色浪潮,对着视线尽头蔓延而去。一道白芒快若闪电从一株株参天巨木上飞驰而过。这白芒并不升入高空,也不是一条直线飞行,而是擦着树冠,绕来绕去的前行,好似在躲避着什么。 “你们几个休息一下,接下来的我来对付。”玄月看着已经气喘的三人,轻声说道。 帕特里克胸膛起伏的有些剧烈,三人中,他接下的攻击最多,是以消耗最大,他沉声道:“殿下不宜动用灵力,再说,这些魔兽并不强大,还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属下能应付。” 一路飞来,虽然天翔已经绕开了那些强大魔兽的地盘,但一些居住树上的飞行魔兽总能在他们接近的时候发动攻击,不过天翔的速度太快,它们也的确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而且这些魔兽均不是很厉害。 “还是我来吧。”夏啸天接过话,看向玄月的眼里有着担忧,月儿的灵力越来越混乱了…… 玄月不满地横了夏啸天一眼:“伤还没合口呢,不许乱动。” “那点伤不碍事。”夏啸天无奈地笑道,每逢自己一受伤,不管是大伤还是小伤,玄月总是不许他乱动。 玄月食指戳戳夏啸天的胸膛:“别忘了这是属于我的,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说了算。”面对玄月的执着,夏啸天只能妥协。 “咿唔”天翔警告的声音传来,帕特里克将灵力凝聚手掌,当快闪过一株树冠的时候,一股暴虐的力量从下面传来,帕特里克的灵力迅速串出,与之相撞在途中,发出一阵闷雷般的轰响,茂密的树冠在能量的肆虐中变得光秃秃一片,碎木屑、枝叶乱飞,同时引来阵阵狂暴的兽吼声。 而经过这一下,天翔的身影早已飞远,出手的魔兽即便能飞行也赶不上天翔的速度,只能朝天怒吼。 快近午时,天翔速度减慢,而后落地,它对着玄月咿唔着比划,玄月了解的点点头,手一招,天翔缩小身体飞到玄月的怀里。 玄月见四人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天翔说只能在这里停下,那城里有高塔,若飞过去会被他们发现,我们必须步行过去。” “嗯,还是先让他们恢复一下,准备充足了再过去。”夏啸天不无顾虑的道。这森林里如此多的强大魔兽怎么会允许一座城市的存在呢?即便以他辟谷期的功力,许多魔兽他对付起来也很吃力,那座城池是靠什么来保障安全的呢?还是说里面有比自己还强大的人? 当几人再次启程的时候,已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 不时传来兽吼声的森林之中,五人一马安静的行走着,一双双警惕的目光,不断在周围树木中的阴暗地方扫过,随时准备着应付一切突发状况。他们彼此间十分默契,眼神交错间,也能从对方眼神中识别一些代表危险与安全的信号。 一路行来,倒没有遇上什么大型的魔兽,而且,越是接近城池,魔兽越弱小,还以食草动物居多。 “有多高?”玄月脚步不停,但眼睛看的确是怀里的天翔,原来他正与天翔聊天呢。 天翔比划几下,大眼里充满好奇。 “有那么高?你有没有夸张啊?”见到天翔眼里的好奇,他连忙嘱咐道:“等会要是进城了,你可不许捣乱,也不许乱跑。” 天翔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转头不再理玄月了,夏啸天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那么高?” “天翔说那城池里的塔很高,就像通天塔一般。”玄月笑了笑。 结果,通天塔倒是没有看见,他们毕竟是走在森里里,但透过茂密的树枝还是看见了远处的城墙,一个字:高! 足有百米,黑石巨石堆砌的城墙高达一百多米。通体漆黑。仿佛一头庞然大物趴在面前。一个极为巨大的透明能量罩将这座城池完全笼罩在内,正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地蓝色光华。 空中充斥着一股隐晦地能量波动。这波动玄月熟悉,这是修真界那些护山大阵所散发的波动。玄月有一瞬间的惊诧。这护山大阵虽然不似修真界那样将门派隐藏,但这气势一点也不微弱,甚至比许多小门派更为强大……在这里神识被大幅度削弱,若站在城门前。估计只能看见整座城池的冰山一角。 护山大阵的出现,让玄月的神情有些激动,对于城池内是否有修真界的人他现在不是怀疑,而是开始期待了。偶尔会有一些人从城门进出,看进城的人手中肩上的魔兽尸体,就能知道他们是出城打猎的人。城门口没有守卫,好似一片安定。 “我过去,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夏啸天轻轻地吩咐道。看向玄月的目光还带着丝丝恳求。他真的不能让玄月再有任何危险了。 “陛下,让属下去!”帕特里克看着夏啸天坚定的道。怎么能让陛下冒险呢。 夏啸天转向城池摇摇头否定了:“那里有强大的存在,若有危险你难以自保,更莫要说探出什么情况了?” 帕特里克冷冽的眼内终于开始有了别的情绪,他焦急的道:“陛下,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不用了,月儿无法耽搁多久了,你们都在这里等。”夏啸天一锤定音,而后看向一直没有做声的玄月。 玄月看着夏啸天的眼睛,久久没有做声,虽说期待里面能有修真界的人,但现在敌友难辨,贸然出现,说不定能引来什么不好的变化。若自己执意跟着去,那绝对会让父皇分心。良久,他低声问道:“能平安吗?” “一定!绝对!”夏啸天就算知道城池里或许有莫名的凶险,但他绝对不会说出,即便现在是欺骗玄月,但只要能带给玄月安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玄月没有过多的拖拉,他走到一株树下坐好,轻轻地说道:“我!等你来接我!” “好!等我!”夏啸天不敢看向玄月,他怕自己会舍不得,这一去真的是难预测生死,但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回来,因为他的月儿在等他…… 看着夏啸天出现在城门口,与一个刚好准备进城的人说了几句话,而后便与那人一起进入城中。大阵阻隔了神识的探查,高大的城墙挡住了玄月的视线,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看见夏啸天了。担忧从这一刻开始浮现…… 帕特里克、云润、西克均心情沉重,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帕特里克的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无法保护陛下的安全让他极为颓废,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陛下啊……可现在……最危险的魔兽是陛下抗,最危险的地方是陛下去……而自己却一直处于陛下的保护中…… 等待中,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出于担心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天翔此刻也极为少见的安静,它乖乖地俯在玄月的怀里一动不动,黑亮的大眼一直看着玄月,而玄月的视线根本就没有从城门移开分毫,就那样凝重的、痴痴的望着…… 极远处,那些强大的魔兽们偶尔的兽吼传到此处已经很轻了,林间的鸟雀欢畅的鸣叫,一些食草魔兽躲在远处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观察着那坐着的四人,但没有一只敢接近。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夏啸天挺拔的身形出现在玄月的视线里,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几个人类的身影,他们并没有过来,只是站在护罩内。夏啸天一出城就快速往这里掠来,玄月则飞快的向他迎去,怀里的天翔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就已经被抛到地上了,它咿唔哼哼几句后爬到西克的怀里。 “父皇!”玄月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乳燕投林般的扑入了夏啸天的怀里。 “呵呵。”夏啸天此刻心情极好,他搂紧玄月:“月儿,城里全是人类,咱们进城,你可以安全的晋级了。” “父皇,他们有难违你吗?”玄月看向门口的人影,发觉其中一人居然跟自己的功力差不多,不由有些惊讶。在天玄大陆的已知区域里,玄月可从没有见过能跟自己可以一比的人,没想到在这莽林深处倒是碰上了。 “没有,他们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走吧,你可不能再耽搁了。”夏啸天看见玄月眼里的那抹警戒,解释道。他自己当时看见那几人后,何尝不是吃惊不已。但是,好像那些人比自己更吃惊…… “嗯。” 几人很快接近城门,站在门口的是三个人,一个是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此人相貌俊朗,但嘴唇略薄,露出一种无情之感,身穿锦布碎纹红衣,其上绣着一圈圈金色丝线,一头黑发散乱披肩,随着衣角一起迎风而动。隐隐波动的能量显示出此人是一个神级巅峰的存在。 一个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年轻女子,身上的衣衫很暴露。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两条玉臂与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高耸的双峰被一抹轻纱缠裹着,极具诱惑之态。 黑亮的长发披散着,滑嫩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光润,其容貌非常的妖艳妩媚,一双桃花眼此刻流露着丝丝暧昧看向夏啸天,女子身上的气息倒不是很强大,但也能跟合体中期的云润一比高下了,看来只是一个大魔导师。 另一个就是能与玄月功力一比的人,一脸慈祥的消瘦老人,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穿着烫金的魔法袍,左手拿着一根镶嵌了三颗红黄蓝宝石,一看就知道非常珍贵的魔法杖。 见玄月一行人接近,中年男子与老者均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们的目光扫向天空后互视一眼,眼神极为复杂。 第二十四章 天狱城 老人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而后对玄月含笑点头,赞扬道:“年纪轻轻地功力不俗啊。”随后又指向旁边的男子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锦鳞卫的队长韩风,这位美丽的小姐是韩队长的千金韩雪。” 韩风看见玄月后,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惊艳,同时也震惊这一群人的年轻与功力不凡。他轻轻点头,倒是没有开始的倨傲神色了。而那韩雪看清玄月的容貌后先是一怔,而后又看见夏啸天亲昵的搂着玄月的腰,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不知是嫉妒玄月的容貌,还是嫉妒玄月能得到夏啸天的宠爱。 韩雪掩唇一笑:“孙老就爱说笑,在这小公子面前我可不敢自认美丽,这容貌……啧啧,姐姐可都有些嫉妒了。呵呵……” 玄月对着三人优雅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见面礼:“你们好。” 夏啸天淡然的笑了笑,那父女二人的目光隐含的意思,他岂会看不出,不由将两人规划为不受欢迎的名单,他简单的介绍道:“这是我的爱人夏玄月,这三人是我们的侍卫。” 听见夏啸天直接介绍自己是他的爱人而不是儿子,玄月心里甜滋滋的,他何尝不知道夏啸天的用意,就是不想让人觊觎自己而已。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也越发妖娆了。 这笑容看得韩风心跳突然加快,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以避免自己出丑。而一旁的韩雪也有一瞬间被这绝美的笑容震撼,随后便是强烈的嫉妒与自卑。就连早已古井无波的孙老也被这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晃的微微失神。 孙老微笑着打量了玄月几眼,点点头,道:“的确的突破前的征兆,别耽搁了,快进城吧,小兄弟快要超过老头我咯。” “让孙老见笑了,孙老离突破也是不远了啊,大约再有个二三十年便可。”夏啸天拥着玄月随着三人进入城内。 孙老谦虚的道:“还远着呢,远着呢。” 入城的帕特里克几人看见城内的建筑又惊诧了一把。倒是玄月一脸的坦然,毫不为之所动。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塔底宽有千丈,上面明显有牢固禁制的刻痕,一个个玄奥又繁复的刻痕,为这通天巨塔增添了几许神秘。如此巨大石塔,莫说帕特里克、西克、云润是第一次见到,就是夏啸天也同样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们足足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回复正常。 巨塔后面一片片楼台阁楼,一间挨一间也不知有多少座,高的有千丈之高,矮的也有百余丈,均由黑色石砖砌成,这些高楼倒没有牢固禁制,但一个个魔法阵附着在墙壁上,想来也有坚固的作用吧,它们明显是建成在巨塔之后,新旧不一,形态各异。 在前边带路的孙老、韩风、韩雪对帕特里克三人的震惊毫不奇怪,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当他们看见玄月一派悠然的模样,好似这样的景观在他眼里根本是毫无奇特之处,不由纷纷猜测这似仙人般的孩子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他会如此沉着? “这样的巨塔,我们天狱城内共有七座。”韩雪也许想看见玄月震惊的表情,也许玄月一脸的淡然,一副的悠然模样刺激到了她,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她的用意明显没有达到,这次不光是玄月,就是帕特里克三人都已经恢复了平静,更不用说做了帝王多年的夏啸天了,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话再度震惊。 “是吗?那可要好好游玩游玩了,月儿,你说可好?”夏啸天对韩雪淡淡的一笑,而后宠溺地看向玄月。 “那是自然。”玄月唇角微扬。刚进城就碰见这样一对父女,还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其实,面对巨塔,要说玄月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巨塔在天玄大陆上没有,但在修真界却很普遍,还有上面的那些明显出自修真界的禁制,每一样都让玄月震惊,同时心中的期待更甚。但他不想表露出来,面对陌生的人,特别是对夏啸天明显不怀好意的韩雪,他更不愿将心中的任何想法表露。 夏啸天可是玄月的私有,如同玄月自己是夏啸天的逆鳞,甚至可以说是禁脔一般,两人都不愿自己的爱人被人觊觎。 韩雪咬咬唇,目光掠过夏啸天那温柔的笑容,心里一阵不舒服。若是那笑容是对自己浮现的该多好啊…… 韩雪很美,名副其实的天狱城第一美女,追求她的人极多,但没有一个让她中意,她理想中的夫君不但要年轻英俊,气质高贵,还要功力高深,少人能敌。可那些追求者不是功力低微,就是年纪太大。 今天刚好玩到此处,便来看看父亲,一看见夏啸天后,她立刻就被夏啸天吸引,父亲还私下告诉她,夏啸天的功力深不可测,能与塔顶那几位存在比拟。塔顶的存在啊,那可是神仙般的存在…… 直到见到夏啸天,韩雪才相信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可是他已经有爱人了……他的爱人虽然身为男子,但那容貌……只怕世间无人能比吧……就连自己这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在那孩子面前……强烈的自卑与嫉妒让韩雪转头,她不想自己因为总总负面情绪而有些扭曲的脸被夏啸天看见。 “到了,这是我天狱城的贵宾楼,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等夏公子突破后,老头我再为你们引荐天狱城的管事。到时候陪你们畅游天狱城。”孙老将一行人带至一处楼前,笑道。 “别处你们都可以随便游玩,但巨塔的五十层以上,你们万万不可踏足。”当说到巨塔五十层时,孙老一脸的崇敬,同时看向夏啸天的目光有些复杂。 “里面有人招待,我们就告辞了。”韩风直到此刻才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很是好听。临走时视线快速扫过夏啸天五人,眼内带有莫名的意味,而后对玄月微微扯动了一下薄唇。 玄月也是微笑着应对,但这笑意根本就没有到达眼底。夏啸天一直揽在玄月腰间的手紧了紧,同样淡笑着道:“谢谢孙老,韩队长,韩小姐了。” 韩风对孙老点点头,而后带着频频回头的韩雪走远。孙老也是笑着与几人分手离去。 见几人不见踪影,夏啸天沉下脸,他带着玄月转身往门口走去,同时吩咐道:“西克,等会儿你与云润出去打听一下天狱城的情况,不用那么仔细,那会让人觉得我们别有用心,一个大概就可以了。” “是,老爷。”西克机灵的应道。现在可不能管主子叫陛下,那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玄月轻轻说道:“不能偷溜进来吗?为何要与这些管事打交道?” “你突破的时候必然有异象,现在说清楚了,少麻烦。”夏啸天回答。 “几位客人请进。”一个模样清秀,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的女孩迎了上来。 玄月打量了少女几眼,见其气息极弱,只是相当于炼气期的存在,就微点下头,与夏啸天自行走进了屋子中。 少女头一低后,紧跟其后。 楼内五层的一间套房里,夏啸天与玄月并排站在雕花窗口前,状似在看风景,在其身后数丈远处,那名清秀少女正束手而立着。 “天狱有多大?大概有多少人?”夏啸天突然头也不回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少女一呆,但口中却不觉的回道:“天狱城极大,若是一个凡人不休息的行走,从城这头走到另一头,估计需要十五至十六天。虽然没有仔细统计过,起码有上亿人吧。” “上亿?人口这般多吗?能居住的下?”夏啸天自语了一句,似乎有些不太信。天狱城按少女的说法的确够大,但居住上亿的人口,还是太过拥挤了吧。 “天狱城的住房都是高楼,每栋楼里可以居住许多人,而且这才是地面,在地下还有三层,跟地面差不多大小,都有人居住的。”少女急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夏啸天有些恍然,能在地下开出三层能居住的空间,这工程可就不是一般的浩大,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大人,您们第一次来天狱城吗?”少女偷望了玄月与夏啸天一眼,犹豫了一下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怎么,像我们这样首次到天狱城的贵宾很多吗?”夏啸天却似乎听出了些什么,淡淡的问了一句。 “大人说笑了。贵宾楼原本就很少有人入住的。即便有人入住,也不是入住的城外人,而是到我们这城西临时办事的其他天狱城里的人,您们还是第一个来入住的城外人。”少女小心的解释道。 “是吗?天狱难道没有城外人来过?”夏啸天不动声色的说道。在这未知区域的深处,天玄大陆上的人绝对到达不了这里,听少女的意思,好像对自己是城外人并不是很好奇。难道说这未知区域还有别的人类? 少女微笑着道:“也有城外人,不过很少很少。” “他们是从那里来的?”夏啸天追问道。 少女这下好像被难住了,她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人,不过这些城外人最后好像都在天狱城落户了吧。” 夏啸天与玄月互视一眼,都感到了好奇,玄月开口道:“那些城外人居住何处?” 少女又一次茫然地摇头,对于不能解答两位大人的问话,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很少有人能接触到他们,再说,即使见到了,只要他们不说,我们一样不知道他们是城外人。” 见少女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后,玄月便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的目光又投向那座通天巨塔。 夏啸天说了一句:“附近可有出售天狱城地图的吗,有的话,告诉我一下地方,我需要购买一份。” “大人无需到外面买地图的。贵宾楼备有专供诸位贵宾大人使用的特制地图,详细程度远超外面出售的。我这就给大人取来一份。”少女恭谨的说道。 “哦,这样么,那给我拿一份来吧。”夏啸天意外后,不加思索的吩咐道。 “是,大人。”少女应声退后两步,恭敬地下楼了。 夏啸天在玄月的额角轻吻一口,温柔的道:“月儿该闭关了。” 收回视线,玄月轻笑道:“我可是很快就会赶上你的。” “呵呵。”夏啸天将玄月往一处房间带,边走边说:“那更好,以后我就由你来保护了。” “别想偷懒,等我突破后好好看看这天狱城。” “恐怕不能尽兴,这楼内楼外可是有很多眼睛正看着我们呢。” “管他们作甚,咱们只管玩自己的就行。” 第二十五章 闭关 刚推开房间门,夏啸天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怎么了?”玄月边问边往房间走去。 “呵呵。”夏啸天捏了几个手印,一道白光乍现,与白光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绿色小茧,真的是小茧,才有夏啸天的拳头大。 “这是……”玄月感到身后能量的波动回头,好奇的看向那个小茧。 夏啸天将小茧放在掌心,笑道:“月儿忘了虫子了?” “虫子?”玄月走进仔细看了一会儿,道:“进化?” 玄月的确忘记了那条小蛇了,这么些年夏啸天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起过虫子,更没有将虫子放出来过,也难怪玄月会将它忘记,可怜的小蛇这几年也没有被闷死,反而进化了。 “是的,刚才它跟我说不许打扰它,它要进化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夏啸天笑吟吟的道。这小蛇陪伴了他几十年,那感情可不浅。 白芒自西克的房间忽的一下串出,不用问也知道是那调皮的天翔,正在西克床上休息的它突然感受到魔兽的气息,而且还不弱小,这里可是它的地盘,哪个胆大包天的魔兽敢来跟自己抢地盘?这让天翔觉得受到了挑衅!严重的挑衅! 气势汹汹的冲进玄月的房间,看见那散发魔兽气息的小茧正安放在夏啸天的掌心后,天翔就有些蔫头巴脑的了。主人的男人可不好惹…… “天翔。”玄月指着小茧道:“这里面是一条小蛇,叫虫子。以后你可以跟它玩,但你可不许欺负它哦。” 天翔咧咧嘴,虽然不满有魔兽进入自己的地盘,但它还是很明智的选择离开。一是夏啸天不能惹,二嘛……嘿嘿……天翔眼内闪过狡黠,快速的离开了,身后留下玄月的声音:“我闭关的时候你不许出门。” “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开始闭死关,在你闭关间,我会封锁房间。”夏啸天将小茧收起,在玄月的唇角轻轻一啄。 玄月轻点下巴,也就不再拖延,体内那股混乱的灵力令得他很是不舒服,他走到床边盘膝坐下,旋即手印暗结,仅仅几个呼吸间,便是毫无阻碍的进入了修炼状态。 夏啸天见玄月已经进入状态了,便轻轻退出房间,关好房门,随后手指颤动,手印变幻,一道道灵力打出将这间房笼罩,其间开始浮现淡淡地白雾,慢慢地模糊了里面的一切。 一进入修炼状态,体内的情势便是出现在其心神注视下,望着那些在经脉之中如洪水般胡乱奔腾的灵力,玄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在如今这具身体经过自己多次的淬炼,还算坚韧。不然的话,这种程度的灵力暴动,至少也会让他如上次吞服天灵丹般,再享受一次深入骨髓的痛楚。 将杂念缓缓抛出脑中,玄月开始顺理着体内暴动的灵力,而在其雄浑灵魂力量的帮助下,这些胡乱奔涌的灵力并未消耗多少时间,便是被其全部赶至几条主道经脉之中,沿着星月闪功决路线迅速运转,而在这循环运转之中,一种犹如存在于灵魂之中的奇妙感觉,也是缓缓涌现玄月心头。 周围的天地能量也是疯狂的涌动了起来,旋即急速旋转,最后在玄月头顶半空形成一个下小上大的螺旋漏斗,小的一头连接玄月天灵盖,将那庞大能量疯狂的灌注进入玄月体内。 而随着如此庞大的能量灌注,玄月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天狱城之中能量的浓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便是强到了这种地步。深吸一口气,玄月加快了体内灵力的运转,以最快的速度化解涌入体内的天地能量。 房间内,能量呼啸,五彩的斑驳能量带互相缭绕,绚丽的色彩将房间印照得璀璨迷幻,而在那无数能量光带的尽头,则是那盘膝而坐的玄月。 就在玄月心神沉侵在那般奇妙的感觉之中时,天地能量如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外界的天狱城内因为这异常的波动泛起了一片骚动。许多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能量波动的源头。 距离此处极近的巨塔最顶端,一间装饰极为朴素的房间里,一个身着黑袍,面容苍白,盘膝而坐的老者在天地能量异动的时候猛地睁开他那不知已经闭了多少年的眸子,一缕精光从眼内乍现又逝,他深邃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厚厚的墙壁看向天地能量波动的源头,喃喃地道:“又有人突破了么……” 另一座塔顶,一个正在品尝美酒的女人转头看向能量波动的源头,她虽然满头白发,但容颜却如玉般美丽,说老迈那肯定是错误地,说年轻也不太合适,她笑着轻声道:“让人期待啊……” 距离更远的一座巨塔顶端,一个黝黑的房间,房间内黑雾翻滚,冥音缭绕。一道人影端坐其内,却是身材枯小,宽大的黑袍遮住了他的面容,再加上周围翻腾的黑气,却是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容。 而这道人影最为引人关注的就是,那双从黑袍中伸出来的如骷髅般的手掌,虽然身材枯小,但却自有一番威严,整个身体却是被一团淡淡的黑雾所包裹着,久视之下灵魂仿佛都会脱窍而出,被这些黑雾所吸收,仿佛是幽冥中的使者一般,给世间带来的只有恐怖和死亡。 两簇绿芒自他的兜帽里透出,看向的是能量波动的源头,仿佛几万年都没有说过话的声音极为嘶哑刺耳:“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又一座巨塔,其内是一个中年文士,气质翩翩,长相英俊又带着几丝阴柔:“你有希望吗……” 声音一如这中年文士地长相般轻柔,内中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旋律,让人忍不住用心去倾听,最终不知不觉的迷失在其中。 又一座巨塔,其内有一极为俊美的中年男子,他一头绿发如波浪般披散身后,发间隐约能看见他的耳朵很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大自然的气息。他看向能量波动的源头,笑容弥漫:“好!很好……” 又一座巨塔,一个仿似已经沉寂了无尽岁月的白发老头盘坐正中间,一股千年孤独的暮色,从这身影上透出,一道苍老至极的嗓音在这房间回荡:“一千年了……” 最后一座巨塔,房间的主人身形虽然苍老,虽然佝偻,但却是给人遮天蔽地的感觉,仿佛远古虐世的恶魔,重现世间一般。 “又一个……” 夏啸天看着这天地能量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往房间汇聚,微微担心。月儿体内的能量本就有些混乱,现在又吸收这么大的能量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思索间,他盘坐在房间门口,将小茧也取出,放在旁边。这么多的能量能可是能加快虫子的进阶呢。小茧似乎受周围剧烈波动的天地能量所影响,顿时爆出强烈的绿光。而在那绿光之下,房间内浓郁的天地能量也是分散出一部分,对着小茧内涌去。 就在此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西克快速跑去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身着银甲的男子,他顶着一个结界,面色惊异的看看房内,而后说道:“我奉韩大人的命令在此处守卫,以防您们被人打扰,天狱城人员众多,极为复杂,若有我们锦鳞卫的保护,您们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西克一脸笑容的说道:“那就谢谢韩大人的美意了,有劳您了。” “不用客气,我只是奉命行事,那我就下楼了。”士兵站在此处,身周的那些蜂拥而过的天地能量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是以不敢多呆,连忙下楼而去。 夏啸天眼内掠过一缕寒芒,韩风的此举的确让他们少了一些麻烦,但韩风此举的含义也极为明显,那就是在天狱城,他韩风还是个人物,你们安分些,可别惹什么麻烦。 “等会儿不用出去了,月儿闭关这段时间,你们也正好将这段时间沉淀的一些所获参悟透。” “是,老爷。”西克的目光扫向玄月的房间,只见那蜂拥的天地能量将那层白雾都渲染的色彩迷离,不由心头发热,自己也能走到这一步,会有这一天的吧…… 贵宾楼外,聚集了许多人,功力高低不等,当然功力高些的能距离贵宾楼近些,功力低些的距离贵宾楼远些,毕竟,那疯狂而过的天地能量不是谁都能抵御的。 一队身着银甲的士兵已经将贵宾楼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更莫说进去了。对于这些士兵,此地的人都很熟悉,那是锦鳞卫。 锦鳞卫那可是隶属通天巨塔所属,没人敢跟他们叫板,那等于与塔顶的那位存在为敌啊,没人会愚蠢到招惹那些存在,那等于自掘坟墓! 所以,即便一些功力高深的人也只敢在贵宾楼十米外盘膝坐下。来到这里的人都一样,全是就地吐纳起来,这浓郁的天地能量平时可难以碰见啊…… 第二十六章 出关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此时距离玄月闭关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然而房间之中却是依然没有半点动静,连带着虫子所化的绿色小茧,也是依旧在不急不缓的释放着淡淡的光芒,丝毫没有一点要破茧而出的迹象。而对此夏啸天也是颇为无奈,他有些低估虫子进阶所需要的能量了。 夏啸天目光在小茧之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便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被白雾缭绕的地方,在瞧得那里依然没有半点异动时,不由得一声轻叹。 在玄月闭关之后的第三天,他的气息则是彻底隐藏,甚至以夏啸天的实力,也只能在全力施为下,方才能够隐约的感受到房间之中那细若游丝的气息,他知道如今的玄月已经处于先天巅峰向辟谷晋入的正轨之期。等其气息何时真正的消失之时,便是他成功晋升为辟谷强者之时。 帕特里克三人也都闭小关了,他们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战斗磨练,灵力均有所提高,身上的气息强横了许多,而帕特里克早在三个月以前已经晋入先天中期,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至于云润与西克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也会晋级了吧。 现在最悠闲的当属天翔,平时也没怎么看见它修炼,但它体内的能量却与日俱增,由于搞不懂这是为什么,玄月把这事归结为天翔是上古魔兽特有的能力。现在就连玄月也不再逼着它修炼了。 客厅的一角,地上铺着一床锦被,上面堆积了一些脆果、糕点之类的食物。在这些食物堆中,一个毛茸茸的肉团蜷缩着,正是被赶出来的天翔,由于西克闭小关,它只能委屈的睡大厅了,不过西克倒是给它留了许多的美味。 它两只前蹄抱着一个红果,头下枕了一块包着的糯米糕,正睡得舒服。它眼皮下的眼珠急转,正‘咿咿唔唔’的梦呓,不知道梦到什么美味了,又砸咂嘴唇,一线晶亮的口水自它嘴角慢慢的滴下。 这里的日子,便是这样日复一日,毫无波澜的迅速流逝,外界的任何喧哗,都难以扩及被护罩笼罩的此处,倒是给予了玄月最为宁静的晋阶环境。其间,韩雪倒是来过几次,但由于护罩的存在,她连房间的门口都到不了,更别说敲门进入了。看不见夏啸天她只能败兴而归。 贵宾楼的上空那巨大的斑斓能量漩涡,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越加浓郁。贵宾楼外的人也越聚越多。 又过了两日,一直释放淡淡光芒的小茧猛地爆出一道刺眼的绿芒,而且隐隐间还有一股淡淡地异香弥漫开来。茧上有着细微的裂纹蔓延,裂缝中,也是透出丝丝绿色光芒。夏啸天的视线投在小茧上,唇角微翘,看这般情况,似乎距离虫子破茧而出的时候不远了。 果然,没等多久,随着小茧之上的绿光越来越强,到得最后,终于是有着细微的咔嚓声响起,旋即,那小茧之上原本所布的细小裂缝顿时裂开,无数道璀璨绿光从裂缝处射出。 裂缝越来越多,到得最后,一块茧壳突然脱落,而随着第一块的脱落,这小茧便是犹如起到了连锁反应一般,小茧迅速爆裂,露出了一个肉团,仔细看便能发现这是条盘成一堆的小绿蛇,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上位魔兽特有的气息。 被这气息惊动的天翔眨巴着大眼瞅向小蛇,那香气引得它嘴角又挂上一抹可疑的丝线。它忽的串到小蛇面前,伸出蹄子就要拨弄,虫子猛地直起上身,高高昂头,两眼寒芒闪烁,长长的信子吞吐不停,一副准备战斗的状态。 “虫子。”夏啸天的手指在虫子的头上摸了摸,道:“这是天翔,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就像我们两个主人一样和睦…… 听夏啸天如此一说,虫子顿时松懈,以它晋级后特有的能力,可以感觉出眼前的这个白色肉团不好对付,自己对它似乎还有些莫名的惧怕…… “咿唔咿唔”天翔对着虫子连连比划,大眼冒光。 虫子看了它几眼,或许是魔兽特有的沟通能力,它马上明白天翔想让自己跟它玩。 虫子没有理天翔,而是一下串到夏啸天的身上,随后消失,天翔围着夏啸天东转转,西转转,到处找寻。虫子只是变成了夏啸天衣袍上的一处花纹,而以天翔的能力岂能不知,它这样做只是想逗虫子开心而已,虫子开心了就会跟它在一起玩,那样才能实施它蓄谋已久的计划。 果然,虫子被天翔那副傻头傻脑的模样引得现身,也许觉得天翔很好玩,也许它的确寂寞了,反正它一现身就串到天翔的头上,惹得天翔在地上连连打滚,还咿咿唔唔乱哼哼。想把这敢在马儿头上玩耍的家伙弄下来。 夏啸天看着两个嬉闹的小东西,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这两个小东西让他在等待中的日子也不觉得那么孤独了。 又过了三日,天空上那缓缓旋转的庞大能量漩涡,突然逐渐的停止运转,旋即磅礴的能量如暴雨般的倾泻而下,最后化为如山洪般的庞大能量匹练。 这道足有两米宽的能量匹练,划破半空,连空气都是传出尖锐的撕裂声响,从而足以瞧出这道匹练中蕴含着何等庞大的能量,而在如此庞大的能量倾泄下,贵宾楼外的人纷纷远离,而西克几人也出现在大厅,他们的目光看向那白雾缭绕的房门。 房间内,在这一刻,玄月忽然感觉仿佛飘入了云端,整个身躯突然轻飘飘的,且神识仿佛实质化了一般,似乎要飞出体外,一股如兰似麝的馨香自他地身体散发而出。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他的心海中像是打了一道惊雷一般,他突破了!由先天期晋入了辟谷期! 通体闪烁着宝辉。仿佛整个肉身成圣了一般,一股芬芳地气息在房中飘荡。此刻他地眼神犀利如刀刃一般,整个人地精气神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强大地力量在闪烁着光辉地身体内流转。像是滚滚长江、又似是滔滔大河,让他感觉仿佛有着无穷无尽地精力。体质比之以往可谓提升的太多了。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玄月吃惊地发觉他竟然晋升到辟谷初期的巅峰之境,离辟谷中期不过一线之隔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而入。 一次竟然险些破开两道关卡,这既是超出预料的惊喜,又似乎在预料之中。毕竟,只要有足够的能量,玄月晋级可是没有丝毫的困难。 玄月站起身,缓缓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传来一阵噼啪声。 “父皇。”玄月感受到门外夏啸天的气息,传音道。 门外的夏啸天眼睛骤亮,笑意快速在他的脸上蔓延,他一挥手,护罩随之消失,同时那道让他牵挂的身影出现。 “月儿。”感受到玄月体内澎湃的灵力,夏啸天知道玄月的晋级很成功,他手臂一伸,就将玄月圈在怀里,这将进两个月的等待,让他都快相思成灾了。 “恭喜少爷。”西克、云润都笑意盈盈的恭喜着,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帕特里克此刻也脸带浅笑,近距离感受殿下的晋级,让他们所获甚多,这对他们以后的晋级可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玄月眼睛扫过三人,气息强大很多啊,他满意的道:“你们也不错,看来沉淀的经验都已经吸收了吧。” “是的,少爷,我们都已经吸收了。”帕特里克眼内充斥着温意,淡笑一直在脸上。 “咿唔” 天翔不知从哪里出现,串到玄月的怀里,一脸的开心,湿漉漉的大眼眨啊眨啊。在它的背上盘着一条碧绿小蛇,小蛇对着玄月摇头晃脑的,表示着它的开心。 “虫子,你进化完成了啊,嗯,有八级了。”玄月摸摸虫子冰冷的鳞甲。八阶魔兽在已知区域算是高阶魔兽了,不过放在这未知区域还真只是一盘菜。 虫子对着玄月“嘶嘶”几下,又砸吧了两下嘴,而后眼睛冒光的看向玄月。 玄月不解的道:“小东西你想说什么呢?” 天翔咧嘴,它比划着,还不停哼哼。 “这个……”玄月当然能懂天翔的表达,他苦笑道:“我还是真的忘记了……不过我现在也不能炼丹啊,那只有到金丹期,有了丹火才能炼丹。等我到了金丹期一定炼制很多能让你们进化的丹药,嗯,给你们糖豆。” “呵呵。”玄月这番话让夏啸天想起月儿以前的确答应过虫子会给它炼制进化的丹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虫子竟然还记得,这不,现在讨债来了。 虫子听到玄月的保证,又听到天翔的低哼,便不再坚持问玄月要丹药了,它又懒洋洋的俯在天翔的背上。 卷二 第二十七章 天狱城来人 “你现在出关了,想必,某些人物也要出场了吧。”夏啸天意有所指地说道。自己这行一人冒然出现,恐怕早已让很多人坐立不安了吧,而且,夏啸天在一进城的时候便已经感到有几个强大的气息潜伏城内,这气息甚至可以与自己相媲美,其中一股气息比自己似乎略微强大那么一点点。 “不是说天玄大陆上已经没有神级以上的晋级方式了么?这里为什么会有相当于辟谷期的存在?而且,那韩风可是神级巅峰了,他为什么没有离开?”玄月被夏啸天带着走到大厅里坐下,他又指指别的椅子:“都坐下。” 帕特里克几人落座后纷纷看向两位主子,他们对玄月的话同样很感兴趣。 “这城里,神级巅峰可不止几个,有很多。”夏啸天也不怕惊着西克几人,轻声说道。 在玄月闭关的那段时间,贵宾楼外面就陆续来了七、八个神级巅峰的存在。虽然没有放出神识探查全城,但夏啸天可不认为这么几个人就是天狱城的全部。 云润惊异地说道:“难道天玄大陆上的神级巅峰都来天狱城了?” 夏啸天与玄月同时一怔,而后脸上均露出兴味的笑容,云润这句感慨的话让他们心中一亮,天玄大陆上的神级巅峰会离开已知区域,这是他们临走时说的,既然不在已知区域,那么他们只能是进入了未知区域,未知区域又恰恰有一座大型城池,而这城池里又有很多神级巅峰存在…… 但是,这处于未知区域深处的城池可不是一般人能平安到达的,即便是神级巅峰也同样无法到达这里,沿途那些强大的魔兽即便他们能对付一只两只,但这些魔兽可都是群居的啊,有些魔兽甚至强大到辟谷期的夏啸天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更遑论那些神级巅峰的存在们了…… 若他们的确来到了天狱城,那他们是如何来的?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世上有一座天狱城?他们离开已知区域来天狱城是为了寻求晋级的功法吗?他们从何处知道天狱城有晋级的功法? “迷啊。”玄月轻声浅笑:“解谜我最喜欢了。” “呵呵。”夏啸天笑意盎然,随意的拨弄几下虫子,将它拨的七歪八倒,道:“那何时出去转转?说不定能发现你感兴趣的。” “现在即使想出去转只怕也不行了哦,有人来了。”玄月懒洋洋地说道。 夏啸天凝神一探,果然有几个人在孙老的带领下进入了贵宾楼,他们身上的气息均不弱。他意念一动,笼罩房间的护罩便被撤去。上楼的脚步声便传来,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西克在夏啸天的示意下开门,孙老一脸笑容的作揖:“恭喜夏小公子顺利突破啊。” “同喜,同喜,孙老,各位请进。”夏啸天与玄月站起身相迎。 与孙老同来的有四人,三个老头均与孙老的功力相当,也就是说应该属于半皇级,一个中年男子则是神级巅峰。他们看向夏啸天与玄月的目光均是惊疑不定,夏啸天的气息他们感觉不到,但玄月刚刚晋级,周身还有淡淡的能量波动。作为修者绝对感觉灵敏,现在玄月与夏啸天同时给了他们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只有功力远超他们有会形成这种感觉。看来孙老的言辞并没有夸大啊…… “各位请坐。”夏啸天对他们的惊疑目光视而不见,淡笑着邀请。 “呵呵,那就不客气了,老朽正想与夏公子闲聊几句呢。”孙老打着哈哈,与同伴一起坐下。 云润为几人倒上茶水后,与帕特里克、西克同时退到一边伺候着。 “想来,夏公子还没有游览过天狱城吧?”孙老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 有没有游览过天狱城只怕你比我们更清楚,外面那些无数双眼睛只怕有一半是你的吧。玄月暗自腹议。 夏啸天笑道:“我爱人晋级,倒的确没有时间游览天狱城,正寻思着哪天一饱天狱城的美景。” “好,到时候老朽定为各位做这个向导,我们天狱城的美景的确不少啊,哈哈。”说起天狱城,孙老似乎极为自豪。 “那就先谢过孙老了。”夏啸天微微点头。 “不客气,不客气,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孙老指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道:“这三个老头是与我同为城西执法大队的执事,他名刘康,这位是宋伟,这位是塔纳特。”随后又指着中年男子道:“托奥是锦鳞队的副队长。” 玄月与夏啸天目光扫过几人一一颌首。 孙老对着自己的同僚道:“这就是夏啸天公子与他的爱人夏玄月公子。” “两位夏公子不但一表人才,功力更是不俗啊,让我们这些老头心生惭愧。”一看就是极为精明的宋伟连连摇头,表现出一幅羞愧的模样。 那中年男子虽然极力控制,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往玄月身上落,身上的视线让玄月微微蹙眉,他看过去,正好看见托奥急于闪躲的目光,不由唇角微弯。这托奥虽然偷看自已,但他与别人不同的是眼内没有淫猥,没有占有,没有一丝别的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欣赏,还有惊叹。 玄月的笑容让托奥古铜色的脸上蓦地变红,他垂下头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手掌。托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觉得那孩子太美了,只想多看几眼,可是……为什么心跳会加快……甚至紧张…… 玄月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夏啸天淡淡地看了低头的托奥一眼,即使他知道托奥只是单纯的欣赏玄月,但心中同样不怎么舒服,这欣赏可是很容易变质的,特别对象是月儿这种妖孽级的人,那变得会更快。 这一幕被四个老头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担心,面前这两人可不是一般人啊,那人甚至堪比搭顶的存在,可千万不要惹恼了别人……看看他们优雅的举止,这可不是学学就会的,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这些人绝对来头不小啊…… “咳咳……”宋伟轻咳几下,想提醒托奥,他面带笑容地道:“夏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次冒昧前来是想问夏公子几个问题,这是因为职责所在,请夏公子谅解。” 夏啸天一副理解的模样,淡笑道:“几位执事尽管问,夏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宋伟眸光急剧闪烁几下,他的声音微微提高:“请问夏公子家在何方?为何会来天狱城?” 夏啸天没有一丝犹豫地道:“天玄大陆,云岚帝国。至于我们会来天狱城,则完全是巧合。” “哦?”宋伟此刻精气神高度集中,他出声询问:“夏公子为何有此一说?” “你们从已知大陆而来?”塔纳特失声道:“穿越了天狱森林?” 塔纳特当然知道夏啸天的功力深不可测,但他们穿越的是天狱森林啊,那里面强大的魇兽无数,天狱城若不是靠着那神奇而又神秘的护罩,只怕早已从天狱森林消失了…… 夏啸天点点头:“不错。我们从云岚进入未知区域,一路厉练,漫无目的行至此地。而我爱人刚好处于晋级阶段,在城内比外面要安全得多,所以我们才会进城。” 宋伟毫不放松的又问:“你们在事先可知天狱城的存在?” “不知。”夏啸天淡淡地道。对于宋伟一副审犯人的态度,让夏啸天心生不愉,但顾虑到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月儿对此的兴趣似乎很高,倒也没有明显表露出来。 “这样么?”宋伟几人互视一眼,夏啸天的回答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孙老似乎感觉到了夏啸天的不愉,他给宋伟暗中使了个眼色,而后笑道:“夏公子,一路行来怕是遇到极多凶险吧,真是难为你们了,既然来到天狱城,那便是天狱城的客人,你们只管放心的在此居住,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可不好,该放松放松。” “孙老说的极是,我们也想修养一段时间。”夏啸天顺着孙老的意思走。 “你们在天狱森林的时候,有没有碰上什么怪异的事?”孙老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韪。 夏啸天眸内突冷:“怪异?不知孙老所指的怪异是哪一方面?” 怪异!这两个字让夏啸天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宫殿,那里可是差点留下了自己与月儿,差点变成了其中的两具白骨……他们莫非知道那处城池废墟? 见夏啸天骤然冷冽,孙老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惹起了夏啸天的不快,他本意是见宋伟让夏啸天不怎么高兴了,才出面打个圆场顺带将问题提完的。此刻夏啸天冷冽的气势让在场的几个天狱城人感到极为压抑。 孙老连忙说道:“就是天空中的怪异。” “天空?”夏啸天知道自己理解错了,他微微缓和地道:“除了飞行魔兽极多,倒是没有什么怪异。不知孙老所指的怪异是什么?” 夏啸天收敛了气息,四人方觉背脊凉飕飕的,想来冷汗将衣袍都打湿了吧,孙老苦笑道:“夏公子,我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问这些问题一是出于职责,更多的是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好奇,还有期盼。” 卷二 第二十八章 通天巨塔 见夏啸天并没有接声,而是淡然地看着自己,孙老叹息一声,说道:“这在天狱城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夏公子出去后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就由我来说给两位听吧。” 孙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刚才那一瞬间他可是流了不少汗啊,他放下茶杯说道:“天玄大陆的神级巅峰都会离开已知大陆想来你们都知道,不错,他们都来到了天狱城,所以天狱城内的神级巅峰才会如此多。他们必须离开已知大陆啊,否则就会连尸骨也无存。” 塔纳特眸光黯淡,他接口道:“我就是从维尔过来的,来这里已经三百多年了,不知道家中亲人们是否还好。就算极为挂记他们,但是,我却没法回去了,不能回去啊……” 夏啸天与玄月对看一眼,他们知道,马上就会有一个秘密解开了。玄月颇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呢?” 塔纳特视线投向窗外,看向空中:“因为天空,我们不能出现在天空下,只要一出现就会灰飞湮灭。” “天玄大陆上不管已知区域还是未知区域,不管是人类还是魔兽,也或别的生物,功力只要达到神级巅峰,并且境界稳固后,不出两个月就会招来天空上的攻击,我们称之为‘天罚’,那是毁天灭地的能量啊,即便是晋入皇级也抵挡不了,仅仅那股气势就会让人爆体而亡,更莫说那力量的攻击了……”宋伟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精神,此刻模样很颓废。 玄月两眼亮晶晶,明显兴奋中:“天空中的力量,那是什么?天空为什么会攻击?” 晋级神级巅峰就会引来攻击,那自己与父皇为何没有事? 孙老微微叹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极为恭敬的弯着腰,随后,他看向玄月、夏啸天两人,道:“两位,塔主要见你们,想来,你们会从塔主那里知道得更多。” 几人看向夏啸天、玄月的目光有些复杂,塔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即便他们二十年中也不见得能见到塔主一面,没想到这几人刚来天狱城,塔主就会接见。不过,他们随即又想到两人的功力,又释然,这可是能与塔主媲美的存在啊…… 玄月眼内的兴味更浓郁,这才刚出关,惊喜就连连不断啊……塔主么……期待你不会让我失望…… 夏啸天没有拖拉,一见玄月那副表情就知道他迫不及持了,是以交代了帕特里克三人几句,就跟孙老四人出了贵宾楼。 贵宾楼外早已没有先前的人潮了,许多人在天地能量消失后便离开,还有少数人聚集在外,都是一些好奇心重的人,他们想看看是谁能引动那么庞大的天地能量。 当看见执法队的人出现后,纷纷退远些,这些人可是很恐怖的,他们说你对,那么错的也是对的,他们说你错,那么对的也是错的,你还没地方去讲理,即便有一处地方能压制他们,但没人有那胆去那处地方申述。 外面的人在远处偷偷地看着与执法队同行的两人,那男人俊逸非凡,清冷的好似皎月,那孩子……神仙估计也没有他美吧……两人是那么的高贵,让人心生自卑。 不远的距离,在几人的脚程下更近,不多时,几人就已经站在了那座巨塔之下。 在这里抬头望,那巨塔的顶端似乎已经与天空凝为了一体,根本就不可能看列尽头。 在这里,有着一种巨大的压力,悠久的厉史沉淀,似乎就在这一刻扑面而来,宏伟的巨塔,巍然矗立,像是一个世界性标志一般,一股浩瀚莫测的威力从巨塔透发而出。这力量连夏啸天也不禁为之动容。 夏啸天虽然不懂建造,但他也知道,越高的建筑物就越是难以搭建而成。如此之高的巨塔,绝对不可能是现在的工匠能够建造出来的。 一时之间,夏啸天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感触。他踏前了二步,慢慢的伸出了手,在这座高搭的外表慢慢摸着。 高搭的外表光滑冰凉,但又充满着另类的力量。当夏啸天的手一在上面之时,他甚至于能够感触到其中所蕴含着的庞大的力量。这是一种坚定不移的力量! 夏啸天的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缓缓的将自身的灵力灌输其中。 他眼前的景色似乎突然一变,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巨塔从地面缓缓的拨高而起,随后似乎与天齐。虽然这仅仅是一个幻觉,但夏啸天却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脑海中的一切,是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的事实…… 在这座高塔中,似乎是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而这些东西就是经过了这种神奇的力量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看到了这座高搭从诞生到成长的过程。 恍惚间,夏啸天对于星月闪有着更加清晰的了解,夏啸天此刻虽然没有任何别的举动,但是在他的身后,所有人却同时感应到了,夏啸天明明站在那里,但是却仿似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一般,仿佛那里只有一田空气,而非一个站立的人。 他们几人对望一眼。都摸不准夏啸天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玄月一脸笑意。他当然知道夏啸天通过巨塔那股伟力的启发,有了顿悟,这可是非常难得的。 许久之后,夏啸天终于是收回了手掌,他眼里闪过明悟,再次看向巨塔,那股浩湘莫测的伟力在此刻也变得亲切起来。 “夏公子,可否能进去了?”孙老有些焦急,刚才夏啸天明显情况不怎么正常,是以他不敢出言询问,现在见夏啸天已经回复正常了,才开口,毕竟,让塔顶的存在等持,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啊。 也幸好他当时没有开口,不过玄月也不会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打断一次顿悟,那可是极大的损失,有些人一生都不见得有几次顿悟的。 点点头,夏啸天道:“走吧。” 迈步入内,眼前出现一座近千丈的巨厅,厅内天地能量比塔外浓郁数倍,在厅中一处特别规划出来的空地上,有许多人盘膝而坐,正处于修炼状态,一些银甲士兵站立两旁。在另一端则有个被结界隔开的酒座,里面虽然人多,但他们的声音传不到此处。是以,也对这些修炼中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而整座大厅的四周,有三个和夏啸天他们所处入口一般无二的出口,正有人安静的进进出出。 夏啸天脸上讶色一闪,没想到此处是修炼之地,走到厅中上不禁下意识的抬首一看,只见无数晶石将顶端点缀的星星点点,明亮异常。顺着过道,几人来到台阶旁,拾阶而上。 绵延的石阶蜿蜒向上,每一层都有人在修炼,但从第三层开始就再也没有酒座了,全是修炼之人,不过一层比一层的人少,但是,每上升一层,这些修炼之人的气息就越发强大。 孙老由于心急,所以脚步也快了许多,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略显宽阔的塔层,此地修炼的人大约两百来人,其间还有十来只魔兽,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或兽全是神级巅峰存在。一道结界隔开了通道与修炼场地。这一幕,让夏啸天略微心惊,人与兽共存? 看见夏啸天眼中的惊异,孙老苦涩的低声说道:“魔兽与我们一样,到达神级巅峰就面临来自天空的攻击,所以也将它们接入了天狱城。因为天狱城有神奇的结界保护,只要我们这些存在不出天狱城,便没事。” “神奇的结界……”玄月唇角翘起,他知道孙老他们说的就是那护山大阵。他对他们嘴中那来自天空的攻击可是非常有兴趣。 天空中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能发出让这些人都恐惧的攻击?又为什么要攻击天玄大陆上的生灵呢?为什么这攻击不允许天玄大陆上有超过神级的存在呢? 最重要的是,这天狱城是何人所建?护山大阵出自何人手笔?这明显是为了保护天玄大陆上超阶存在的天狱城为何坐落于这莽莽森林的深处? 宋伟与塔纳特、托奥、孙老同时在阶梯旁止步,孙老说道:“这上面是五十层了,我们不能上去,以上是塔主的修炼之处,我们没有塔主的召唤是不能踏足的,所以只能送你们在此处了。塔主就在楼上,请夏公子你们自己进去吧。” 夏啸天目光落向上层,这阶梯的照明不似下面明亮,有些幽暗,一股隐隐地魔力从上面传来,这魔力对夏啸天、玄月来说没什么,但孙老四人明显有些不适,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点点头,夏啸天道:“多谢诸位了,那我们就上去了,再会。” “再会。” “再会。” “再会。” “再会。” 卷二 第二十九章 活着的老祖宗 辞别孙老四人,夏啸天拥着玄月来到了五十层,此处只有一个灰袍老人,他站立门口,明显是在等夏啸天两人,见到他们到来后,微微鞠躬道:“欢迎,塔主正在等两位,请。” 跟在灰袍老人身后继续往上行去,终于来到搭顶,那隐隐的魔力正是从此处散出,灰袍老人恭敬地对着紧闭的门说道:“塔主,客人已经到了。” 黝黑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两位贵客请进。” 夏啸天眼神急剧闪烁了几下,随着门的打开,夏啸天能清晰的感应到,里面的人绝对能与自己抗衡,他不动声色的带着玄月进入屋内。 屋内极为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空空荡荡,无床无椅,更无别的家具,除了一盏昏暗到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魔法灯外,只有地上的几个蒲团点缀着。 一个面容苍白的黑袍老者正看向门口的两人,精光四溢的眼睛与容貌极不搭配。他端坐蒲团上,对着夏啸天、玄月扯动了一下唇角,表达了他的笑意,但这明显已经很久不曾活动过的肌肉,经过这一扯,倒显得有些狰狞。 黑袍老者指着蒲团,道:“两位贵客请随意,我这里着实简陋了些,这招持不周的罪名怕是坐实了。”而后又对外面的灰袍老人吩咐道:“阿峰,给客人倒茶。” “打扰了。”夏啸天也不矫情,与玄月均盘膝坐下。眼前的老人虽然容貌比较僵硬,不怎么好看,但能感觉的到,他并无恶意,而且对自己与月儿地到来很是开心,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阿峰很快就将茶水端来,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的,随后不用塔主吩咐,便退出门外,将门掩上。 “随意啊,哦,我叫文山,来自云岚帝国。可以为我介绍下你们吗?”黑袍老者文山又扯动了一下面上的肌肉。玄月看见他那别扭的笑容,很想告诉他,其实不用这样客气的,最好别笑了。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他神色古怪的与玄月互视一眼,文山见两人神色古怪,不由问道:“有何不妥吗?” “呵呵。”玄月轻笑出声,抚掌道:“老乡见老乡啊。” “两眼泪汪汪。”文山此刻也笑出声了,不知是笑了几次肌肉活泛了,还是真的太开心了,总之,这次的笑容正常许多了:“这么说来,你们也是云岚的人了?” “的确,我们是云岚的,我叫夏啸天,他叫夏玄月。”夏啸天脸上笑意蔓延。 “夏姓啊……”文山思索着,一会儿后,他的手指不停点着两人,笑容更深:“皇室,你们是皇室的人,云岚只有皇室的人是夏姓。” 这事全国人大概都知道吧,所以文山知道自己是皇室的人也不奇怪。夏啸天也不隐瞒,很干脆的又扔出两个炸弹:“我是现任国君,这是我的十三皇儿,同时也是我的爱人。” 的确是炸弹,只要看文山的模样就知道这炸弹还不算小,手指点了两人几下又收回,最后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的,慢慢地,脸上的惊诧又变成笑容:“父子相恋,还是帝王与皇子的相恋,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呵呵,不过,这样功力强大的美人也只有你能匹配了,别人估计是降服不了的。” 玄月暗翻白眼,什么叫降服啊……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低笑,文山的话让他可是极为开心呢。 “对了,对了!”文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手从储物戒指上抹过,一个魔法传讯球出现,文山对着上面说道:“快来我这里,你家来人了。” 说完就捏碎了魇法珠,也不跟夏啸天他们说话了,就看着他们两人不停乐呵,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 夏啸天与玄月也一副悠哉的模样,你不说话,他们也不急,再说,文山那句‘你家来人了’也让两人在思索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夏家也有人在此处? 最终还是文山熬不住了,他问道:“现在云岚跟以前一样吧?” “不一样了。”夏啸天飞快的回答。 “啊?”文山吃了一惊,又问:“怎么了?发生什么变故了?” “老爷子,你来天狱城多久了啊?”玄月没有回答文山的话,反而发问。 文山有些心急,云岚可是他的祖国呢,更重要的是他的血脉都在云岚啊,若云岚有什么不好的变故,那他的后辈血脉岂不是也是祸事临头了?不过这一代帝王如此强大,在已知区域没人能敌啊,就连那个小美人也找不到对手啊,会有什么事? “五百二十七年,唉,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你们快告诉我云岚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山重复地问道。 “云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文山的话刚落,就从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悦耳女声,随即紧闭的门被撞开。 一个鹤发童颜的美丽女子出现在屋内,她的大眼里明显有着担忧、焦急,嘴里还不停嚷嚷:“文老头,云岚怎么了?” “夏兰,你赔我的门。”文山指着歪歪斜斜的门,大声说道。 夏啸天诧异的看向女子,嘴里念到:“夏兰?!”随后一脸古怪的打量着女子。 夏啸天感觉有些头痛,夏兰,这个名宇他知道,也熟悉,那可是他小时候的偶像呢。夏兰的修炼天斌堪称妖异,短短一百年的时间就晋级神级巅峰,而后神秘离开已知大陆。 最要命的是,这个看似年轻的夏兰到现在已经有五百七十几岁了,还是……还是他夏啸天的曾祖母! 管这个美丽的女子叫曾祖母……夏啸天有些寒颤。 “赔你个头,快说我云岚怎么了?”夏兰彪悍的抓着文山的衣袍,大声说道。 文山此刻有些后悔叫夏兰来了,在后辈面前被夏兰这样拎着,这面子可就没了,但这女人你还不能跟她急,你急,她就闹腾的越凶。 文山指着夏啸天,连连说道:“问他们,你们夏家的人。” 夏兰此刻有看向夏啸天两人,当发现他们功力居然与自己相当后,眼内惊异起来,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她美目一横:“你们说,我云岚怎么了?” 夏啸天蠕动嘴唇,那句曾祖母实在叫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道:“没怎么样,就是地盘扩大了许多。” “这样啊。”夏兰长长出了口气,一脸的开心。刚才在屋外听见文山说云岚出事了,还吓她一跳。 “咦?”夏兰怀疑地看看夏啸天,她觉得夏啸天眉目间有些熟悉,再加上文山说这是她夏家的人,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祖父、父亲叫什么?” 夏啸天脸上一阵扭曲,玄月看着奇怪,他拉拉夏啸天的手:“怎么了?” 夏啸天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将玄月推到夏兰的面前,道:“月儿,这是你的曾曾祖母,快叫。” “曾曾……”玄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叫什么事?只不过应这文山的邀请来这里,这才一会儿就弄出个老祖宗出来了…… “曾曾祖母……那我是你的曾祖母咯?你祖父叫什么?”夏兰大眼扫向正尴尬的夏啸天,眼光灼灼。 “咳咳……叫夏翔。”夏啸天迫不得已的说出祖父的名讳。 夏兰一脸笑容,甚至有些慈祥:“夏翔,我的儿啊,你真是我的曾孙,啊,还有这么漂亮的曾孙孙。” 说话间,夏兰就两眼放光的搂住了玄月,笑容满面,一只手还不停一他的脸颊,玄月此别真是哭笑不得了。心里狂喊‘这都是什么狗血情节啊 ……’ 夏啸天看到玄月脸颊被捏的通红,不由心疼的去拉玄月,可伸到半路的手突然顿住,怎么了? 因为他看见一串泪珠自夏兰的眼内滴落,还是不停地滴落。 泪水落在玄月的脸上、肩膀上,玄月不由叹息,这位曾曾祖母想家只怕都快想出病了,现在看见自己的亲人,这思念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女人永远比男人更为恋家啊。 文山也一阵黯然,夏兰终于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还是自己的嫡系后辈,而自己的亲人……连他们是否安好都不知道啊…… 卷二 第三十章 塔主齐聚 夏兰搂着玄月,默默地流泪,玄月拍拍她的后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夏啸天怔在原地,他更不会安慰女人,还是哭泣中的女人。 文山黯然了一会儿后,见这场景不由出言道:“这不是该高兴的事么,哭什么,来,坐下,咱们聊聊。” 夏兰擦擦泪水,见玄月脸上还有自己的泪水,连忙又擦拭,有些哽咽地道:“你曾祖父还好么?” 夏啸天低头,道:“皇爷爷、父皇已经晏驾了。” 夏兰的的手一僵,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她的预料,但此刻一经证实她还是有些受不了,刚刚擦拭干净的脸庞上,泪珠又滚落。 当年她被迫离开的时候是多么不舍啊,爱她的丈夫,她爱的儿子,这一切都让她肝肠寸断,可惜事先没人告诉她晋入神级巅峰的危险,若不然,她绝不会踏出这一步,这一步让她与家人天涯永相隔…… “唉……”夏兰伤心良久,轻叹一声,拉着玄月的手坐下,喃喃地道:“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能够见到你们我就很开心了,也满足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还是现任帝王。”文山指着夏啸天对夏兰说道。 “哦?”夏兰此刻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看来她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她看向夏啸天,道:“你是帝王怎么扔下云岚,跑到这里来了?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夏啸天,这是我十三皇儿夏玄月,也是我的爱人,是我今生誓死相随的人。”夏啸天看着夏兰,眼内坚定。 他不想隐瞒这位老祖宗,而且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老而不死是为精,以夏兰的眼光,只要与他们多接触几次,绝对能看出端倪,倒不如现在说出来,将自己的立场摆出,不管老祖宗支持与否,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夏兰一脸诧异,她看看夏啸天,又看看玄月,眼神复杂,许久,她轻叹道:“唉……当年大祭司说出那句预言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应在你们身上。我不会阻拦你们的,看你们这幅模样也不会为别人的阻拦而放弃。那么,你们现在告诉我,天玄大陆是否已经大乱了?” 被迫与自己的爱人分离,那刻骨铭心的痛夏兰比谁都清楚,所以即便她此刻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人,而且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任人摆布的主,所以也就明智的没有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 “乱兆已现。”夏啸天听老祖宗如此一说,心也不再担忧。 文山心中一紧,他问道:“什么乱兆?” “亡灵重现天玄大陆了,已经屠了两城。”夏啸天语气沉重。无法找到亡灵们的行踪,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又是亡灵!”文山气愤的低吼:“它们就不能安份些吗?” 夏兰蹙眉,说道:“你把这五百年来天玄大陆都发生了什么大事跟我们说说。” “是。”夏啸天神色一正,缓缓地说起了天玄大陆上厉年来的大事,当说道奥托坎被云岚、万兽灭国,维尔也对两帝国称臣后,均眼神古怪,看玄月、夏啸天像看稀有物般。维尔、奥托坎可是与云岚、万兽同时立国,彼此国力相当,就算想灭一国都很困难,更别说同时攻打两国,还损失不大的攻下了…… 听说亡灵们寻找黑晶珠,还找到了两颗时,他们都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随着力量越来越强大,预感也会越来越灵敏,他们此刻均感到不妙,那说明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等夏啸天说完大陆上的事,文山接口道:“你们就为寻找冉冲,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跑进天狱森林?” “是的,必须找到她,才能知道亡灵下一次的目标在那里。”夏啸天回答。 “这就难办了,以冉冲的功力是没有能力走到天狱城的,这莽莽丛林如何寻找?”文山有些为难。 夏啸天也赞同文山的话,一路行来遇到的魔兽一个比一个强大,自己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冉冲还没到神级巅峰的功力了,不过她既然没有死亡,那此刻地到底在那里呢? 夏兰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她惊疑地问道:“前段时间晋级的是我的小孙孙吧?你们在已知区域的时候功力就有如此深了?” 虽然对于自己变成一个美丽的女人嘴里的小孙孙,很是别扭,但玄月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是我,我们进入未知区域有一年多。” “啊?那你们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夏兰惊呼。文山也同样一脸的不敢置信。 再一次听人提到怪异的事,夏啸天虽然知道他们指的是来自天空的攻击,但任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诡异的宫殿:“你们说的是来自天空的攻击吧?没有,我们没有遇到过。” “也对,你们若是遇到了,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这就奇怪了?”夏兰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那个……曾……曾祖母,你们说的这攻击是什么啊?”玄月觉得这一叫唤,舌头有些大了,不过这好奇心实在招不住啊,没办法,硬着头皮叫呗。 “呵呵。”这声曾曾祖母叫的夏兰眉开眼笑,她揉揉玄月的头发,甜腻地说道:“……小孙孙真乖,这来自天空的攻击啊……就是来自天空的攻击。” 玄月一头黑残,这是什么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文山摇摇头,他说道:“我觉得该通知别的塔主,这已知区域可千万不能被亡灵给毁了。这是断了供应啊。” 夏兰也点头:“嗯,找那个老骷髅的麻烦去。” 夏啸天与玄月无奈地一笑,自己想知道的还没一个人解答,现在貌似又要见几个老怪物了。 文山与夏兰一阵嘀咕,随后拿出麾法传讯球一一唤人,做完后,便与夏啸天闲聊起来,顺带等着几个塔主地到来。 就在夏啸天说到临近那片废墟的时候,几道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而后屋内出现了几个人。 一个中年文士,一个俊美中年男子,一个白发老者,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浑身被淡淡黑雾笼罩的黑袍人,那冰冷的气息玄月极为熟悉:亡灵! 他惊诧的与夏啸天互看一眼,这天狱城的搭主还包括亡灵?!这只会毁灭的生物何时能与人类和睦相处了? “来了,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夏啸天,这是夏玄月,也是夏兰的曾孙与曾曾孙,前段时间就是夏兰这个小孙孙晋级。”文山招呼几人坐下后开始介绍。 “乖孙孙们,这酸秀才叫王靖宇。这位,估计你们没有见过吧,他的来头也不小,可是前任的精灵王哦,叫桑德斯。这驼老头叫奥兰特。这死鬼叫温布利。这位白发老人叫麦斯特。” 夏啸天、玄月不由对那俊美的男子多看几眼,不愧是最美的生灵,这位桑德斯优雅、俊美到极限了。 看得出,几为搭主对那位白发老者都很是尊敬,这老者浑身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给人一种仿似存活了万万年之久的感觉,他的双眼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且有一头雪亮的银发,仿佛历经过千百世轮回,看遍了沧海桑田人世浮沉。也正是这位叫麦斯特的老者给了夏啸天一种危险的感觉。 麦斯特微微颌首,他的声音好似远古的祭文般苍凉:“刚才听你们说在天狱城外有一座城市废墟,可以详细的说说么?” 夏啸天在众多强大存在的注视下,镇定异常,他又开口说起那此生也不会遗忘的诡异宫殿,当说道那些彩色骸骨,以及金丹、元婴、渡劫之类的修者骸骨时,麦斯特的眼睛明显亮了亮,但他没有提问,更没有打断夏啸天的述说。 而说到那具男尸的时候,他环视众人一眼,道:“就算我们在座的所以人一齐出手,也无法接下它的一招半式。” 夏啸天的这句话成功的将在场各位塔主的镇定打乱,“你是说它会活动?是亡灵吗?”中年文士王靖宇的声音很奇特,像一种很美妙的旋律,非常动听。 那个叫温布利的亡灵也同样高度集中精神。 夏啸天摇摇头,脸色凝重地道:“不是亡灵,它身上没有亡灵的气息。” “离天狱城有多远?”麦斯特出言问道。 夏啸天略作思考,回答:“若全力赶路,不做休息大概需要四个月左右。” “如此近么……”麦斯特的脸上一如开始的平静,但他语气里却有着淡淡地担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谁都不愿意的,何况那个他人还强大到他们无法匹敌的程度,这就更让人不安了。 “里面的凶魂也很强大?”亡灵温布利第一次开口,声音极为刺耳。亡魂也是生灵死亡后的产物,按说也是归于亡灵生物吧?可是它们亡灵一族并没有魂类的生物,是以它也不知道这凶魂该不该算作亡灵一族。 “比你我强大的多。”夏啸天看向玄月额角的那缕白发,心中疼痛。 他的眼神玄月当然能懂,他给了夏啸天一个安慰的笑容。 诡异的宫殿,强大的存在,未知的凶险,潜伏的隐患。这一切都让这些塔主陷入了沉默。 良久,麦斯特幽幽的叹气:“天玄大陆多灾多难啊,我们的敌人还没有除去,我们的人民还没有解救,现在又多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天玄大陆的敌人?解救什么人民?天玄大陆上的人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谈何解救?玄月眼内的七彩快速流转,一时之间整个眼珠都迷迷蒙蒙,极为梦幻煞是好看。 夏啸天贪婪地盯着玄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玄月横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残,同时也看见自己美丽的曾祖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他眉毛一挑,看自己的爱人怎么了,他可不觉得有何不妥。 卷二 第三十一章 惊天大秘 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出声问道:“麦斯特塔主,您为何有此一说呢?” 麦斯特用他那似看尽沧桑的眼看向玄月,他并没有回答玄月的提问,道:“你们修炼的不是天玄大陆上的功法,或许是我们敌人的功法。” 夏啸天、玄月瞬间凝神戒备起来,他们修炼灵力并不为人所知,这老头为何一见面就能道破? 还说是他们敌人的功法?而他此刻说出有何居心?屋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夏兰一惊,她伸手拦在玄月的面前,就像护犊子的老母鸡:“麦斯特,他们可是我的孙子,我夏家的人,怎么会是敌人?” 麦斯特挥挥手,轻声说道:“我并没有说你们就是故人,你们的功法从何而来?” 玄月淡淡地道:“从天玄山脉一株老树上所获,不知是何人所刻,我与父皇便修炼了。” “这样的么……”麦斯特见玄月眼内一片坦然,不似说谎,尽管不怎么相信,但也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再说,他们的确是天玄大陆上的人,一个还是云岚帝王,如今他们修炼了那种力量说不定能当以大任…… “不管你们这功法从何处学来,都不能改变你们是天玄大陆之人的事实,若有一天,两界之人起了战事,你们何去何从?”麦斯特还是想弄清楚他们的立场,才决定跟不跟他们说某些事。 “天玄大陆有是我们的家,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帝国。”夏啸天说完看向玄月,见他点头,不由唇角微扬。月儿终于不再将自己排除在天玄大陆之外了。 “好!”麦斯特低喝,一直古井无波的眼里有了丝丝变化,那是欣慰。他脸上直到此刻才露出笑容:“那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跟我走吧。” 说完,他环视一圈,道:“都一起来吧。” 而后站起身,半先走了出去。夏啸天趁夏兰起身的时候,一把将玄月拉到自己的身边,即便那是自己的曾祖母,而且玄月也只是坐在她的身边,但夏啸天也忍不住吃醋了。 夏兰对夏啸天的小动作装着没看见,现在是办正经事的时候,就算要含饴弄孙也得等事完了才行。 一行人走到楼下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型传送阵,这传送阵跟天玄大陆上的传送阵明显不同,玄月看得出,这是出自修真界的手笔。 一道白芒闪过,站在传送阵里的人均不见踪影,玄月只是感觉身体微微一轻,随即便发现眼前的房间跟刚才的房间一模一样。 “这是我住的塔,七座搭都是一样的,每个塔内都有一座传送阵,可以互相传送。”麦斯特似乎知道两人心内的想法,解释道。 随着麦斯特上到顶层,发现他这里与文山那里稍有不同,文山的顶层就是一个巨大的房间,而麦斯特这里则分为了两间。 麦斯特将他们带进左边的房间,只见里面一片明亮,这里倒是有桌有椅,还有两个人,墙上有一副巨大的地图。这地图散发着幽幽青光,丝丝天地能量被地图吸收,好似它正在修炼一般。 待众人都落座后,麦斯特微微一叹,对着玄月道:“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何说天玄大陆的人民没有被解放吗?” 玄月点点头,他眼光明亮,明显很兴奋的样子,玄月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将要出现了。 麦斯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沉重,他沉声说道:“因为我们天玄大陆是一个墓啊,我们这些人全是在墓里!墓外的人就像我们的主宰者一样,他掌控着我们天玄大陆上万物的命运! 天玄大陆上所有人都是局中人,没有人能够超脱于世外,在这主宰命运的绝对统治者面前,我们所有人都是局中的棋子,确切的说是微不足道的棋子!或者更像他圈养的玩物!” 墓! 玄月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那句话‘墓,被诅咒……’,难道说这个墓就是指的天玄大陆?那么被诅咒的是什么?什么被诅咒? “这要从十万年前说起……”麦斯特的声音更为苍凉,眸内流露出淡淡地哀伤:“那时候,天玄大陆上的生灵在我们神灵的带领下,过着富足、安康的生活,每个人都可以修炼,每个人都可以活很长很长的岁月。那时候的天玄大陆,强者如林,震慑多界。 可是,直到有一天,代表邪恶的神灵米奥斯离开天玄大陆后,不久,就为天玄大陆惹来了滔天大祸。 那一天,无数的死亡之门出现,暮鼓晨钟响彻了天玄大陆,一股股无以伦比的强大气息,铺天盖地般顺着死亡之门浩荡而出,各界诸强们从门内出现了…… 伴随他们出砚的就是杀戮,无尽的杀戮,伏尸千万,血流成河啊…… 神灵纵使强大,也架不住众多的攻击,他们纷纷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神灵的陨落啊……那一天,来自地狱的镇魂曲凄凄悲鸣,天空中下起了花雨,末世圣歌也同时响起…… 神灵的陨落引得天地同悲! 也是那一天,米奥斯回到了天玄大陆,他痛哭失声,发誓要屠尽九天万界,伤心恸哭中他化身为魔,记载中提到,他身上的魔焰染黑了半边天空,让许多强大的侵越者狼狈败走。更有许多死在他的手中。 没人知道米奥斯后来的情况,是陨落了……还是活着…… 死了,所有剑圣级以上的存在都死了,那些侵越者在天玄大陆居住了一段时间也都离开了,而后天玄大陆就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住,这是他们为我们彻的坟墓啊…… 这坟墓里不管是人类、魔兽还是别的生灵或生物都不能突破到神级巅峰,若是晋级巅峰,境界稳固后就会引来那结界的攻击,那是灭世的攻击啊,无人能抵抗!即便是我,若被那力量碰触分毫,也会尸骨无存……” 麦斯特的声音,苍凉久远如自上古年间悠悠浩荡而来,充斥着愤怒、悲哀、还有深深地无奈。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沉默了,房间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重重疑问在玄月的心中涌现,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天玄大陆?他们都有谁?属于哪一界?为什么将天玄大陆封印?为什么不许这里的人进阶?是害怕出现什么强大存在找他扪报仇吗?不!不可能!既然十万年前他们都如此强大了,那现在只怕已经到了更高的境界。那为什么要控制天玄大陆上生灵的晋级呢? 最主要的是,自己与父皇为什么不在这结界攻击目标之内? “麦斯特塔主,我可以提个问题吗?”玄月想到就问。 麦斯特微微点头,他也感到此刮的气氛过于沉重了:“尽管问。” “为什么我与父皇没有被结界攻击?”玄月首先提出最主要的问题。这可一定要弄清楚,要是莫名引来那让麦斯特都恐惧的攻击,玄月可不认为自己与夏啸天能抵挡的住,这样死了可就冤枉了。 “因为你们功法修炼出的力量与那遮天结界的力量是同源的,就像我们天狱城的这结界同样不受遮天结界的攻击。”麦斯特轻轻回答。 听麦斯特这样一说,玄月的心有一半回到了肚子里,他又问:“这天狱城是何人所建?这结界又是何人布置的?” 麦斯特眼神复杂:“是那些侵越者中的一人,他叫赤脚道人,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天玄大陆的强者。据记载,赤脚道人不忍心看着天玄大陆就此一蹶不振,以他无匹的伟力开辟出了天狱城,这些通天巨塔也是他从地底生生拔起的,这护罩也是他的杰作。他说愿这里能成为一方净土,成为天玄大陆撅起的希望。” 难怪麦斯特神色复杂,这算什么?这简直是挖了自己身上一块肉,而后给自己一颗甜枣啊,该感谢他,还是该怨恨他呢? “各界诸强为什么会侵略天玄大陆?”夏啸天不愧是帝王,一下就掐到点子上。 麦新特摇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也许知道的都不在世间了。” 玄月问起了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他们从何处离开天玄大陆的?” “别处我不知道,但那赤脚道人就是从这里离开的,现在还有一道门,我们称为天路。我们天狱城的任务就是守卫这道门,防止里面的生物冲出来。” “天路?”玄月轻轻地重复。 “是的,天路。”麦斯特眼里露出迷茫:“通天之路,这是那些侵越者留给天玄大陆的最后一条活路,说通过天路就能离开这座坟墓了。” “那是通天之路吗?那只是一条通住地狱的路!”精灵桑德斯悦耳的嗓音充斥愤怒。 “死亡之路!”亡灵温布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充满XX的路,死亡的XX!”中年文士王靖宇轻轻地说道。 卷二 第三十二章 魔王 夏啸天手掌微微攥紧,连这些人都说那条路是死路一条,可见是极为凶险的。可月儿想回修真界只有走这一条路……而且这条路还不知道是否通向修真界被…… 玄月同样考虑的是这个问题,他的确急于回修真界,以前是想回去探寻师傅的下落,现在夏啸天体内的异常更是催促他,只有在修真界才能想办法治疗夏啸天的隐患。 看来以自己的功力无法通过这天路了……但不是还有时间么,玄月有信心能在十年内晋级到金丹期,那时候危险应该小一点了吧…… “我们可以看看那条天路吗?”玄月试探性地问道。 麦斯特没有一丝犹豫的地说道:“随时可以。” “对了。”夏兰突然想到还在天玄大陆肆虐的亡灵,她连忙对温布利说道:“温布利,你那些徒子徒孙们又在已知区域出现了,还屠了两城,你说怎么办?” “怎么回事?”麦斯特连忙接口。 这已知区域就像天狱城的生产基地一样,天狱城大多数的神级巅峰可就是由那里过来的,没了神级巅峰的守卫与战斗,那天路就不安定了,许多生物都会冲入天玄大陆到处肆虐,让人担忧啊。 若已知区域的生灵真的被亡灵灭绝,那等于断了天狱城神级巅峰来源的一个重要途径!这绝对不可以! 文山将夏啸天说过的话此刻又重复了一遍,引来几位塔主的愤怒。 “大敌当前,还想着内战,一群无知的……生物!”一直未曾说话的佝偻老者奥兰特愤愤的看了温布利一眼。 温布利兜帽下的绿芒跳动,语气有些急促:“必须阻止它们,它们在寻找魔星,那是不祥之物,一定不能让它们将魔星找齐,那样,天玄大陆就真的完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夏啸天询问道。 “魔星,不祥之物!五星齐聚,开启地狱之门,魔王将降临人间!那魔王不是人力能抵抗的……”温布利刺耳的声音弥漫丝丝痛苦:“五十万年前,有人集齐魔星召唤出了魔王,我就是死于那场灾难中。当时上百位神灵齐出手,依然没有将它磨灭,还被它反杀了近二十位神灵。现在的天玄大陆已经没有神灵了……” 温布利的话很明显,现在的天玄大陆没有神灵也就没有人是那魔王的对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诡异男尸,他们还没想到办法防御,现在又出现一个他们不能抗衡的魔王,虽然魔王还没出世,但若给那些亡灵们时间,那绝对有降临大陆的一天…… “已知大陆的事,只能拜托两位了,一定要阻止亡灵集齐魔星!”麦斯特有心想帮,但无力去做,他出不了天狱城,只能将希望放在夏啸天、玄月身上。 “至于那冉冲,我虽然不认为她会在天狱城,但还是查查为好。”王靖宇轻声说道。 “对,派人去查查。”文山几人都赞同地说道。 夏啸天见几人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后,开口道:“各位放心,我绝不会让它们将大陆上的生灵灭绝。” “唉……”温布利微微叹气,他犹豫地道:“亡灵的毁灭思想从它们诞生的时候就深植灵魂,厌恶一切生灵也是一样……其实……它们只要晋级到神级巅峰,这样的思维就会转变,根植灵魂的毁灭与厌恶就会消失……所以……能留手的时候,还请放它们一马……可以吗?” 见夏啸天没有立刻回答,他又连忙说道:“天狱城现在就有些巅峰亡灵,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 温布利毕竟属于亡灵,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向着它们些,夏啸天的功力明显不是亡灵们能抵抗的,所以才恳求夏啸天能手下留情。 “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但它们若是实在闹腾的过份,而且不听劝阻,那为了生灵的安危,我也只有出手了。”夏啸天最终还是没有完全答应温布利的要求,跟那些低阶的亡灵讲理,这似乎有些困难。 “谢谢你给它们一个机会,至于它们能否抓住这机会就看它们的造化了,一切以生灵的安危为重。”温布利很诚心的谢过夏啸天。 “魔星……真是邪恶之物啊……”夏兰蹙眉说道。 玄月轻声说道:“是啊,它还叫万恶之始,邪恶之源。” “万恶之始……邪恶之源……”麦斯特重复,他低着头,眉头紧皱,明显在回忆什么:“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名字。” 麦斯特握拳在额头上轻轻敲了几下:“等等……等等……我想想……想想……” 众人都安静的看向麦斯特,几位塔主都知道年纪最大的麦斯特极为博学,还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辛秘。 良久,麦斯特猛地抬头:“你们等等。” 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又进来。麦斯特将木匣打开,露出了一张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羊皮卷,长宽约一尺三。 羊皮卷上有一副图画,画着一个极为邪异的人仰首朝天咆哮着,冲天血芒与煞气将天空都染红。头顶之上,无数亡魂在盘旋着,脸上满是黑色藤蔓纹身,身上魔气冲天,眼泛血光,站在那里,仿佛在与天地为敌,凶魔降世! 他左手拿着一柄黑色长剑,剑上散发着令人惊悚的杀气与凶煞之气,而右手则拿着一颗黝黑的圆球,圆球周围,冥雾涌动,魔影浮现,皆是死气腾腾。 而在魔王对面,则是无数修士向他冲来。脸色满是怨恨和坚毅,似乎与这个魔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魔王的脚下,则是无数的尸骸高高堆起。魔王站在尸骸之上,显得无比高大。遮天蔽地,而在他的阴影中,在那冲天地魔气威压之下,那些向他冲来的修士更像是在慨然赴死。 在画的顶端则写着几个血红大字:万恶之始,邪恶之源,魔王临世! 一侧同是一行血红小字:宫殿封万恶,地心镇邪恶!万恶、邪恶生生不见,魔王永世不现! “对!这就是魔王,与我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温布利的声音有些颤抖,重见魔王引起了他那些恐惧的记忆。 “封印这万恶之始、邪恶之源的就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在地底极深处。”玄月一直都很淡定,直到此刻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这魔王仅仅是一幅画,就能感应到他那冲天煞气,那若真的降临天玄大陆…… “难道是当年的神灵将之封印?可为什么封印在已知区域呢?那里人口密集啊,这魔王去哪里了?这几颗魔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召唤这绝世凶物?这魔星从何而来?”夏啸天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在座之人,但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尽量阻止,不!是一定要阻止!天玄大陆经不起再次的浩劫了。”麦斯特看着夏啸天眼内满是恳求。 夏啸天猛然间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认真的点点头,郑重地道:“尽我最大力量。” “拜托了。” “拜托了。”…… 几位搭主就连夏兰也同样脸色凝重的向夏啸天微微鞠躬。诡异男尸历经这么多年岁月也没有走出那宫殿,他们虽然担忧,但至少还不焦急。这魔星可不同,只要一集齐,就能召唤出那无人能敌的存在,这可是迫在眉睫啊。 “我说过,天玄大陆是我的家,我不会让自己的家被毁灭。”夏啸天不想说什么以性命担保之类的话,他怕到时候做不到,他的性命可是属于玄月的。 ‘魔王要是降世,我会以命相搏吗?’夏啸天此刻也在心里问自己,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若是危及玄月,他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会!‘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一刻,夏啸天有些迷茫。 夏啸天的总总情绪如实的反应在玄月的心底,他将自己的手放入夏啸天的掌心,夏啸天猛地捏紧,眼神渐渐坚定。 ‘我只想抓牢这只手,永世都不放!正因为我爱,所以我有会怕!自私吗?那又如何!’ 卷二 第三十三章 蝴蝶结 玄月将目光投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长约百米的地图流转着淡淡的光华极富灵气,上面囊括了天玄大陆上所有的地方,也就是已知区域与未知区域。 “你们是怎么知道哪里有人晋级了呢?”玄月一向奉行有问题就问。 “你看这幅地图,这是一幅很神奇的地图,若有人晋级,就会有一个带着晋级之人气息的小红点在地图上显示。”麦斯特起身走到地图前面,两个明显是执事的人恭退到一旁。 麦斯特将一个大木箱打开,取出一个纸鹤,脸上神色复杂,似感激、似仇恨也似无奈,他神色变幻几下后,轻叹道:“用这纸鹤接触红点,它就会吸收那人的气息,然后将力量灌注于它腹下的法阵,将要说的话说出后松手,它就会很快出现晋级之人的身边,将储存的话告诉那人,是不是很神奇?” 麦斯特微微苦笑:“这些都是赤脚道人当年留下的。” 玄月看见纸鹤微微一怔,这东西他不但熟悉,还会制作,纸鹤出自修真界,是用来留言、传话的工具,不过这都是很古老的工具了,自从出现了传讯玉简后,几乎人人都用传讯玉简,这纸鹤早已被淘汰了。 纸鹤腹下的法阵可是有着瞬移功能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循着气息找到目标之人,当它将储存的话说完,便会燃烧成灰。 “这纸鹤是一次性消耗品吧,这么多年了,还没用完?”玄月目光自纸鹤上投向麦斯特。 麦斯特将纸鹤放入木箱,道:“是一次性的,当年赤脚道人将制作方法传授给了一些人,倒也不用担心会用完。” 玄月微微点头,这纸鹤的制作工艺极为简单,那法阵稍稍复杂,但要完成也不是很困难,他想了想,又道:“想来已知区域有直通天狱城的传送阵吧?要不,那些人不可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赶到天狱城。” “嗯,的确。”夏兰微微一笑:“这传送阵就在罗兰城一处极为偏僻之处,被法阵掩盖,即便有人从旁边经过也不会知道。不过只是单向传送,你们回去还得从天狱森林里走。” 说到这里夏兰看着夏啸天与玄月的目光有着担忧。即便两人已经安全到达了天狱城,即便他们都功力不低,但作为长辈,对即将远行的晚辈,这担忧是不可避免的。 “这样啊,那只能又打回去咯。”玄月无奈地说道。 “你们功力这么高了,可别有事没事的尽欺负我的同类。”奥兰特冷冷地斜了两人一眼。这一路行来,也不知道被他们杀了多少魔兽…… “怎么了?只许你那些野兽欺负我的孙孙们?”夏兰不满地瞪了奥兰特一眼,转头对夏啸天、玄月道:“别理他,他的本体是暴猿,魔兽晋入皇级就能化形了。” 玄月不由对奥特兰多看了几眼,原来是一只会化形的魔兽啊,难怪会对自己说的话不满,呵呵,这天狱城还挺有趣的哦…… “麦斯特塔主,如今的天玄大陆还有它界之人吗?”玄月其实想问的是还有没有修真界之人存在于天狱城,但怕引起麦斯特几人的猜疑,又怕他不知道修真界,只能笼绕地说道。 “他们为我们砌了这座坟墓,你说他们会呆在这墓里吗?”对于别界之人,麦斯特明显没有好印象。 “你们想看天路就让夏兰带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麦斯特的脸上的确有些疲惫,这并不是身体的疲累,而是来自心灵上的疲惫,今天夏啸天他们带来的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他忧心仲仲。 一行人听麦斯特如此一说,都纷纷告辞,在传送阵旁分手,夏兰一手牵着夏啸天,一手牵着玄月,笑容满面:“乖孙孙们,跟祖母走。” 也不管两人的满头黑线,拉着他们就传送走了。 而此时的贵宾楼,夏啸天的住所里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几次不得进门的韩雪。 她此刻正笑语妍妍地与西克闲聊着,两人似乎都聊的很愉快,帕特里克在韩雪来的时候便将云润拉回了房间,至于天翔与虫子还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么说,夏公子有几个孩子咯?”韩雪的眼睛霎时变亮,这说明他并不是不喜欢女人啊,他既然能娶别的女人,那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吧…… “是的。”西克回答,那可不是几个孩子,加起来起码有三十来个吧…… “呵呵。”韩雪笑的花枝招展,胸前两堆肉团不停乱颤,这模样换做一般的男人还真有可能流鼻血。但西克就不同了,他不否认韩雪很美,但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这宫里就算一个卑微的宫女,那容貌也是不差的。所以韩雪这幅模样还真吸引不了他。 而且对这明显对陛下别有用心的女人,他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但碍于她是韩风的女儿,西克也只能虚与委蛇了,他可不敢给两位主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夏公子有几位夫人啊?”韩雪身子往前倾,被轻纱裹着的两团肉,白花花的露在西克的视线里。 西克则微微一笑,作为一个女人,你自己都不自重了,难道还想别人尊重你?可能吗?所以他的视线毫无顾忌的投在上面,大饱眼福,嘴里道:“很多位夫人。” 只不过自从有了小主子,这些娘娘们就形同虚设了…… 很多位?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咯?不过,现在就是要他多情,我才有机会啊……等嫁给了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只迷恋我一人……至于那个孩子么……父亲对他好像很有兴趣,到时候就当做礼物送给父亲吧…… 还真不知道该说韩雪单纯呢,还是该说她单蠢,也或许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总之,她现在已经开始规划美丽的蓝图了。 韩雪眼眸波光流转间,带起风情万种,她软软的往后一靠,修长、雪白的腿交叠,娇声说道:“你们还会回云岚吗?” “这可就要看两位主子的意思了。”西克湛蓝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 现在的韩雪就觉得西克模样极为温柔,不由对自己更具信心了。她却没有看见这湛蓝的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两位主子……那位小夏公子也是你们的主子么?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夏公子的侍卫呢。”韩雪展颜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我们同为两位主子的侍卫。”西克轻轻地说道。 “这样的么……那位小夏公子……跟夏公子一个姓,他们是亲戚吗?”韩雪有些犹豫,她知道打听别人的隐私可是忌讳。 西克还是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道:“是的。”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探了进来,马上就被西克发现,他叫道:“天翔!你们去哪里了?” 这天翔极为能惹事,现在这天狱城里可是人生地不熟,要是天翔惹出什么事来,自己可真不好交差。况且,这里的高手一抓一大把,天翔若是被伤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自己这看护不力的罪名绝对跑不了。 刚出现就被发现,天翔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乖乖走到西克的面前。 西克此刻却唇角抽搐,为什么呢?你只要看看天翔的背上就知道了。 在天翔的背上,放着一个有两个天翔大的包裹,包裹是由一块碎花布随便包扎成的,其上有一条绿色带子连天翔的肚子和包裹一块儿困住,在最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这绿色带子还有头,此刻睁着黑亮的眼睛正看着西克呢,还用问吗?这不是虫子是什么? “这是什么?”西克指着包裹问道。 “咿唔,咿唔。”天翔嘴里叽咕了几句,可惜西克没有听懂。但他知道这两个小东西出去这一趟绝对没有做什么好事。 “啊,好可爱。”韩雪俯下身,想摸天翔那毛茸茸的脑袋。 “嘶嘶。” 蝴蝶结的顶端忽的竖起来,一条信子冲着韩雪不停吞吐,虫子明显进入了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 “咿唔。”天翔轻哼哼几句,虫子的身体又缩紧,将包裹绑的更紧了。看来天翔是怕虫子玩忽职守啊。 西克有些头痛地看着两个小东西,别看天翔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那是它觉着好玩,装出来的。这一点,西克非常清楚,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天翔与虫子可是一点也不怕自己。 “这两个是什么魔兽?这小不点儿真好玩。”韩雪兴致不减,她可不会怕一条小蛇呢,死在她手里的魔兽可是不少。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魔兽,这是两位主子的魔宠。韩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先把它们送回房间。”西克边说边抓住那翠绿翠绿的蝴蝶结,抱在怀里往帕特里克他们的房间走去。 现在可不是陪人聊天的时候,得赶紧弄清楚这两个小东西有没有惹什么麻烦事。 “两位主子……”韩雪抿抿唇,眼神闪烁,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帕特里克听见敲门声,将门打开,见西克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裹,不由问道:“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西克将这个大包裹放在他们的床上,露出了天翔正不停眨巴的大眼。 帕特里克看看固定在它身上的大包裹,还有那个正摇头晃脑的蝴蝶结,他隐隐感觉不妙:“它们两弄回来的?” “是的。”西克按按眉头:“先看看是什么吧,天翔,打开看看。” 天翔翻翻白眼,趴在床上。那虫子牌的蝴蝶结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天翔,让我们看看你收获了什么好东西,好不好?”西克立刻又换了语气引诱起来。 这样一说,天翔的眼睛亮了,隐隐有一丝得意,它轻声哼哼几句,虫子牌的蝴蝶结唰的一下就散开,被胡乱包裹的碎花布也落在床上。 卷二 第三十四章 玄月吃瘪 随者碎花布的散开,一些糕点水果滚出,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颗直径长达五寸的灰色兽卵,灰色兽卵散发淡淡的荧光,明显被人护养的很好,不是什么无主兽卵。从兽卵里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有些暴虐的气息弥漫。 一个能散发威压的兽卵,明显不是什么低阶兽卵,不只是高阶,帕特里克几人甚至怀疑这是超阶魔兽的卵。 超阶魔兽……西克、帕特里克、云润不由冷汗直冒,这两个小祖宗不会是跑到魔兽巢穴里将卵偷出来的吧…… “天翔,这魔兽卵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西克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天翔理都没理西克,夹起一块糕点就往自己的嘴里丢,虫子以前没有吃过糕点,可今天被天翔带着吃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它也叼起一块糕点,头几抖,就吞进肚子里去了。 “快说,不然,不许吃!”帕特里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将水果、糕点统统往一边堆,天翔忽的串去,四肢伸的笔直趴在糕点堆上。但它那小身板能遮住几块糕点?很快就被帕特里克都收走了。天翔不满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咿唔咿唔的乱哼,湿漉漉的大眼满是委屈。 “你就装吧,装吧,等主子来了,看你怎么交代。”西克见天翔明显不愿说,也没了办法,看来只有等两位主子来问了。 一听西克这么说,天翔也不打滚了,它冲兽卵吐出一道光,形成一个结界,又吐出一道光,再次形成一个结界,就这样,天翔将兽卵套上了”个结界才罢休,它做完后一下串到兽卵上,就那么趴着不动了,还闭上了眼睛。虫子慢慢地爬到天翔的背上,这次倒是没有装成蝴蝶结,而是懒洋洋的趴着。 见两个小东西都不理他们,帕特里克黑着脸走到一边打坐去了,没办法啊,床给占了,云润也一样,坐在帕特里克旁边。西克摇摇头,只能再次出去陪那个无聊的女人,说些无趣的话。 远离此地的一座通天巨塔里,猛地传来一声悲愤的嚎叫,随即惊天动地的兽吼声从塔顶传出,这充满悲愤的兽吼将那一片地域都震动了,不多时从通天巨塔里冲出许多强大的存在,往四面八方散去。 陪了夏兰一个下午,回答了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弄得强悍如夏啸天、玄月都有些吃不住了,他们感慨,原来陪人聊天也是这么可怕啊,此刻的他们宁愿去天狱森林里对付那些强大的魔兽,也不愿意呆在这里面对这位美丽的老祖宗。 “乖孙孙,你真的决定便宜他,就这样让他把你给吃了?”夏兰咽下一口美酒,微眯着眼对玄月说道。 夏啸天、玄月唇角微微抽搐,瞧瞧这老祖宗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夏兰也不用他们回答,她又转向夏啸天,继续说道:“你小子行啊,看我的乖孙孙小模样美的像仙童,就先下手为强,把他给吃干抹净了。” 两人抽搐的更厉害,继续无语中。这还像老辈人说的话么…… 夏兰看看夏啸天,又看看玄月笑得更开心,夏啸天、玄月被她笑得心里直发毛,就听夏兰感叹道:“还是我夏家的种好啊,这模样一个赛一个漂亮,这功力……呵呵,一代比一代强大。呵呵……” “乖孙孙啊。”夏兰突然把脸凑到玄月的面前,吓得玄月连忙靠在椅背上,只见夏兰一脸的笑容极快的转变为哀怨神色,她幽幽地道:“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啊,那样,祖母我就可以抱小小孙孙啦。” 玄月觉得额头开始冒汗,眉心也直跳,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曾曾祖母啊,您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天路啊?” 夏兰白了他一眼,又坐回去:“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你们又不忙回去,急什么,它还会跑了不成。” “乖孙。”夏兰又转向夏啸天,甜腻的唤道。 夏啸天被叫的一个激灵,也靠向椅背,尽量远离夏兰,戒备地看着这位曾祖母。 夏兰眨巴了几下眼睛,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你要是能让我的乖孙孙怀孕,祖母有奖哦,你就加把劲吧。” “咳咳……”夏啸天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心里嘀咕‘我还真没那本事……这把劲加不上来……’ 这一下,玄月不仅无语,都快要无语问苍天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夏啸天、玄月此刻终于尝到了吃瘪的滋味了。 看寿两人吃瘪的模样,夏兰心情大好,她哈哈大笑,等她开心完,才说道:“你们就住这里吧,祖母要天天看见你们。” 天天看见……夏啸天想想就心头发麻,这场合多来几次,月儿绝对会发飙,那倒霉的还是自已,还是躲远点好,他连忙说道:“怎么能打扰曾祖母大人呢,那贵宾楼还不错,我们人多,还是就住那里吧。” 夏兰笑意盈盈地道:“不打扰,不打扰,祖女一会儿就让人把你们那些侍卫接过来。” “不用,不用,那里我们还没游玩过,等玩过了再说吧。”玄月连忙接口,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都是煎熬啊。 两人的心思夏兰岂会不懂,所以她就愈发笑得甜:“住在祖母这里也不会妨碍你们游玩的,祖母这里方便的多呢,而且还是天狱城中心地带。” “我们还是从城西慢慢玩过来的好,风景要一点一点的观看不是。”玄月也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僵硬。 “乖孙孙……”夏兰拖声曳气的唤道,幽怨地看着玄月。 玄月被喊得心里一颤一颤的,这曾曾祖母实在是有些让人害怕,他硬着头皮道:“曾曾祖母大人,我们玩到此处的时候,一定会来曾曾祖母这里的。” “真的?”夏兰眨巴着眼睛。 “真的!”夏啸天连连点头,他也开始冒冷汗了。 “那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们俩小子。”夏兰唇角噙起一抹在夏啸天、玄月看来很……邪恶的笑容。 夏啸天连忙起身拉着玄月就告辞:“曾祖母大人,那孙儿们就告辞了。” “去吧,去吧,要看天路的时候来找祖母。”夏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 看着两人有些狼狈的身影消失,夏兰眼内闪过戏谑:“臭小子,我老人家只是跟乖孙孙亲热亲热,你就吃醋,哼,看我老人家怎么整治你们,有的是方法,嘿嘿……” 夏兰的笑容的确很邪恶! 玄月两人一直回到文山的塔里,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夏啸天苦笑道:“没想到曾祖母的性格这么……开朗啊。” 玄月挖了夏啸天一眼,径直往楼下走去,他可没有忘记夏兰让夏啸天加把劲让自己……怀孕!这真是一句能让人抽搐到痉挛的话。 “月儿。”夏啸天跟在后面,无奈地道:“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 玄月头也没回,说了一句让夏啸天浑身血液加速的话:“今晚你在下面。” 夏啸天眼神一暗,慷慨就义似地说道:“我在下面就我在下面。”说完,拉起玄月的手,唇角微扬,也不知他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 等两人回到贵宾楼的时候天色已晚,韩雪等不到他们回来也早已走了,西克、帕特里克、云润正坐在大厅里商量着什么事,见两位主子回来了均起身相迎。 “晚饭吃过了吧?”玄月问道。现在的夏啸天与玄月均已进入辟谷期,可以不再食用食物,但帕特里克三人却不行。 “回少爷,已经吃过了。”西克回答,接着又道:“今天韩雪小姐来过了。” 夏啸天淡然说道:“以后要是再来,随便打发了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是。”西克可就等着这一句话呢,今天他可是被闷坏了,那女人三句话有两句不离陛下,变着法儿的打听陛下的事,陛下的爱好,真的很烦人。 “老爷,少爷,您们还走先看看天翔去吧。”帕特里克闷声说道。天翔可是将他的床霸占了一下午了。 玄月四处看看,没发现天翔,便问道:“天翔怎么了?在哪?” “在我们屋里。”云润苦笑道。 玄月看看三人一副苦恼、无奈的模样,走向帕特里克与云润的房间。一进屋,就看见天翔正趴在一颗魔兽卵上。 此时,天翔捧着这个兽卵,滴溜溜的在上面打着转儿,似乎是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似的。 玄月认真地看了半响,他终于确信,天翔并不是玩耍,而是在认真的做着某件事情。 “天翔,你是在孵蛋么?”玄月好奇地问道。 天翔顿时扑通一声从兽卵上摔落下来,它怨怼的瞅了眼玄月,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而它背上的虫子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还真是条懒虫! 玄月呵呵大笑,从床上的一边取过一块糕点递了过去,这才让天翔恢复了一张笑脸。 卷二 第三十五章 言雀 玄月将兽卵拿起,感到沉甸甸的:“天翔,你弄这么多结界干嘛?这是什么兽卵?挺沉的啊。” 天翔做出一副很威武的模样比划着,玄月颠颠手中的兽卵:“有那么厉害?” 天翔连连点头,蹄子指着兽卵连点。玄月疑惑的瞅了它一眼,分出一丝神识探入,淡淡的威压与暴虐很快被探知,玄月一笑,揉揉天翔的头:“好样的啊天翔,这是颗超阶兽卵,的确很厉害。 天翔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在床上打滚去了。夏啸天接过兽卵也同样探查了一番,点点头:“嗯,这样的兽卵可不多见啊。” 西克苦恼地道:“少爷,您还是问问天翔这东西往哪来的吧,它出去一个下午,回来就带着这兽卵。” “哦,对。”玄月一把将准备开溜的天翔提过来:“往哪跑?快说,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虫子哧溜一下从天翔的背上串到夏啸天的身上,做出一副与天翔不认识的模样,这界限划清的可实在是快啊…… “咿唔。”天翔用头拱拱玄月的手,眨巴着大眼,一脸的无辜。 见天翔想博人同情,玄月不由好笑的给了它一个爆栗:“快说!” 被敲了的天翔两只前蹄捧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玄月,可就是不告诉他们这兽卵从哪里来的。 “虫子,怎么回事?那东西哪里来的?”夏啸天见天翔一副赖皮相,转而问起了虫子。 “咿咿唔唔。”天翔对着虫子连连叫唤,可虫子瞧都没有瞧它一眼,对着夏啸天“嘶嘶”作响。随着虫子的声音不停响起,夏啸天的脸色渐渐阴沉,很明显,虫子将天翔给出卖了。玄月感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了。 果然,一会儿后,夏啸天对玄月说道:“这兽卵是它们从一座通天巨塔里偷来的。” “天翔。”玄月又敲了它一个爆栗:“你就不能安份些吗?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居然学会了偷东西!” 天翔抱着头,使劲往肚子下钻,可是它那肚子圆溜溜的,就是不能把它的脑袋藏住。 玄月没有再理天翔,他看向夏啸天:“怎么办?还回去吗?” 夏啸天摇摇头:“先看看吧,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塔主的,再说,冒然还回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看我们,若认为我们别有居心可就不好了。” “那这东西……”玄月指着兽卵,有些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先收起来,别让它的气息外泄。”夏啸天边说边将兽卵收进储物戒指里,天翔急的直跳脚。 “你想要?”玄月还从没有见过天翔如此焦急的模样。 天翔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渴望的看向玄月。玄月实在不忍心拂了天翔的意,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一样东西呢,不由对夏啸天说道:“给它吧。” “你就是宠着它,一身坏毛病就是被你惯出来的。”夏啸天虽然如此说,但还是将兽卵取出给了天翔。 帕特里克、云润、西克都感到心痛,这可是超阶兽卵啊,就这样成了一匹马的玩具…… “呵呵。”见天翔开心的趴在兽卵上,玄月轻笑道:“天翔你不是有储物戒指吗,把兽卵收好,可不能让它的气息外露。” 虫子听玄月如此一说,唰的一下昂起头,冲着天翔嘶嘶个不停。 “你有储物戒指为什么还要让我辛苦的当捆绑带?” “啊,我忘记了……” “屁,你诚心的。” “不可以说粗话哦,我还没有说你出卖我呢。” “那是主人要问的,不可以对主人撒谎。” “我又没对主人撒谎。” “可你不回答主人的问话。” …… 一蛇一马,你咿唔过来,它嘶嘶过去,说着让人不懂的话。 夏啸天、玄月懒得理这两个小东西,径直回房去了,也不管两个小东西此刻还将帕特里克、云润的床霸占着。 不多时,就从两人的房间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以后可得把天翔看紧点,别惹出什么大事来……跟你说正事呢,别闹……” “我这也是正事呢……”夏啸天话语含糊,嘴巴明显不怎么得空。 “你……啊……” 伴随着玄月一声惊喘,他们屋内一阵能量的波动,房间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西克脸庞一阵抽动,连忙回房。帕特里克燥热不已,看看脸上布满红晕的云润,又看看床上还在争论不休的一蛇一马,他猛冲过去,将两个小东西连同一颗蛋扔出门外,合上门,只听云润一声惊呼后,他们房内同样一阵能量波动,而后一片静寂。 翌日午时,夏啸天、玄月一行人出现在天狱城西的闹市区,几人一路看过来,发现天狱城里包括了天玄大陆上的各族风貌,就像一个大杂烩一般融合在一起。他们看物、看景。别人就看人。 玄月的容貌自是不必多说,可夏啸天那也是俊逸非凡之人啦。身材高大的西克,蓝发蓝眼,五官柔和,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温柔、俊朗的人。帕特里克冷冽、坚毅。云润温和如玉。这一行人个个都养眼,难免引来众多的目光。 “你知道吗,奥兰特搭主大人的兽卵被盗了。” “知道,这事闹的天狱城里都沸沸扬扬的,恐怕没几人不知道了。” “你说谁的胆子这么大啊?敢偷塔主大人的兽卵?” “就是,不是还有护卫吗,怎么都没有发现那小偷?” “我跟你们说啊,那小偷绝对是一个强横无比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认识吧?” “哎!你怎么说话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惹来杀身之祸的。我这样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想啊,每个塔主的功力都那么高,这小偷肯定知道的吧,他不但不惧怕,还就偷了。塔主住所之下不是都有执事看守的吗?连执事都不知道这小偷怎么进去的,你们说那小偷不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吗?” “有一定道理。” …… 这些话虽然很轻,但玄月、夏啸天他们的耳目岂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自然字字入耳了。 玄月揉揉怀里的天翔,轻叹道:“麻烦。” “奥兰特对我们本就不满,这东西可不能出现了。”夏啸天微微蹙眉。若是别的塔主还稍稍好办一点,但这奥兰特因为他们一路杀了不少魔兽对他们是真的不满,这要是让他知道兽卵在自己的手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呢。 “行了,有什么可担忧的,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玄月微微一笑。回了已知区域再拿出来,他奥兰特就算本事再大,也发现不了。 夏啸天洒然一笑,也就不再恼这个问题了,他弹弹虫子的脑袋:“你们两个小东西以后少惹些麻烦。” 虫子自从进化完成之后,便不愿回到宠物空间去了,成天就盘在天翔的背上,好似就在那上面做窝了。而天翔也没有异议,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而夏啸天也可怜虫子寂寞了这许多年,现在又有伴,看它开心的模样,也舍不得将它再次收起。 天翔轻哼几声,将头埋在玄月的胳膊下面,虫子则将脑袋藏在天翔的毛发里。 “所有地方的街基本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好看的。”玄月四处看看,索然无味地说道。 “这里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看,有魔兽在逛街。”夏啸天看着一处说道。 顺着夏啸天的视线,果然看见一只身高大约三米的庞然大物在街上晃荡,这是一只神级巅峰的象狮兽。它眼睛不时的从店辅扫过,经过一家店辅的时候,似乎发现了它感兴趣的东西,停在店铺前与店老板开始对话,最后店老板取出了一样东西交给那只魔兽,而魔兽则不知从那里取出十几枚金币付账。 “这里的人都懂魔兽的语言?”玄月好奇地问道。要不那店老板为何能与象狮兽对话?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夏啸天说着便拉起玄月往那家店铺走去,此刻象狮兽早已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老板。”一进门,夏啸天就唤道。 “哎,来了,客人想要些什么?”店老板从柜台后现身,热情地招呼。 “呵呵,刚才看见你能与一只魔兽交谈,我们有些好奇,想问问老板是不是懂魔兽的语言?”夏啸天笑道。 “这样的啊。”老板恍然一笑,他手一招,只见一只麻雀大小的红嘴小鸟飞到他的手上。 老板笑着说道:“你们是刚来天狱城吧,其实你们只要在天狱城住久了就会知道了,这小鸟叫‘言雀’,它没有别的什么本事,就是懂各种兽语,由于它是我的魔宠,所以它的翻译我就能听懂了,这里的商辅老板都会收这么一只言雀做魔宠,因为天狱城里还是有很多魔兽会来买商品的。” “还真神奇。”玄月目光落在言雀的身上,出言问道:“这言雀很多么?” “是的,言雀若是在野外抓捕就很困难了,但现在天狱城里已经有人养殖言雀,价格虽然贵些,但总好过去野外捕捉,小公子可是感兴趣了?”老板乐呵呵的摸摸言雀的羽毛。 “有些意思,哪里可以买到?”玄月琢磨要是养这么一只小鸟,那回去的时候,也许不用一路杀回去了,那些魔兽修炼起来同样也是很辛苦的,进入神级巅峰它们就能开启灵智了,就这样杀了还真是可惜了。 老板很热情地走到门口,指着东面说道:“一直往前走,路过岔路的时候往右拐,再前行大约三百米就到了。” “不过。”老板看看玄月怀里的天翔,提醒道:“这言雀必须要收为自己的魔宠才能听懂它的话,小公子若是已经收了魔宠,那恐怕……呵呵……” “无妨,谢谢老板。”玄月淡笑着道谢。他知道老板的意思,天玄大陆上一人只能收一只魔宠,天翔若是自己的魔宠,那自己便不能再收言雀了。 卷二 第三十六章 地下城 “现在去哪?”夏啸天看着身上巴满魔兽的玄月,不由好笑。 现在的玄月,怀里抱着天翔,肩上站着一只红嘴言雀,而天翔背上则盘着一条小蛇。一买下言雀,玄月便签了契约将言雀变成自己的魔宠,这一会儿,三只魔兽正“咿唔”“嘶嘶”“叽喳”的你说来,我说去的,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反正模样是挺欢的。 “不是说这地下还有几层吗,我们去看看。”玄月悠然地说道。 “好。”夏啸天点头后对西克吩咐道:“你去打听这地下城从哪里进入。” “是。”西克领命,走到一边去询问。 一会儿后,西克回来说道:“老爷,少爷,城西的入口离这里不远,我来带路。” 一行人继续前行,直奔地下城的入口。不多时,便来到一扇黑色石门前,此门倒是不高,仅约十米,但是极宽,起码近百米。宽宽的阶梯从门口一直往下伸延。 “这天狱城不但楼房高,这门也挺大的……”玄月嘀咕一声,当先进入大门内。 墙壁上嵌有魔法灯,将地道照的极为明亮,一路上都有行人,其中还有几只魔兽往来。顺着阶梯没走多久,便已经到头,离此地不远又有一道相同的门,想来是通往二层的通道。 一眼望去,同样是高楼林立,与地面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通天巨塔,没有天空,更没有阳光头顶是一盏接一盏的各色魔法灯,不光头顶,街道上同样矗立着一根根雕花石柱,石柱顶端同样安置着魔法灯,这些的魔法灯将此地装扮的绚丽多彩,明亮异常,就像一个不夜城一般。 “还真是没想到地下也能如此漂亮啊……”玄月感叹着,他视线投向那些树木,花草:“这些植物没有阳光也能存活?” “一些魔法植物不需要阳光一样能存活的。”夏啸天捏捏玄月的肩,对他不理解天玄大陆上的一些风俗习惯、还有一些常识表示不满,这说明月儿还没有将自己完全融入到天玄大陆里来。 “呵呵。”玄月轻笑道:“前面看看去。” 地下城的布局与地面相差无几,这里的居民很多,到处都是人,从人群旁经过,总是能听到“奥兰特大人”“兽卵”之类的话,看来,这件事不但惊动了地面,同样惊动了这里,估计下面两层的居民也是一样在谈论此事。 在天狱城随处都能看见神级巅峰的存在,说是一抓一大把可一点也不夸张,巅峰级别的魔兽同样不少,但相对于人类来说,可就少了许多。 玄月发现这些人或兽均是从不远处的那座巨大的黑色宫殿里进出,而一些没到神级巅峰的人每从门前经过时都会看向宫殿,他们的眼内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崇敬、羡慕。 玄月感兴趣地道:“去那里看看。” “进出的全是神级巅峰啊,去看看。”夏啸天早就注意到那处的特殊了,马上响应道。 这座宫殿同样是黑色的,与别处稍稍不同的是这门大了一点,而且门口也有两排站立笔直的守卫。玄月微眯双目的打量了片刻,就举步往里行去。 门前几名守卫的目光在夏啸天、玄月几人身上一扫,脸色蓦然一变,急忙冲夏啸天、玄月深施一礼。能让作为巅峰存在的他们都发现不了两人的气息,可以想象,这二人比自己高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 夏啸天冲他们微点下头,就揽着玄月,带着帕特里克三人大模大样的进入门内。 这为进入就眼前一亮,好宽广的一大片空间,巨门之后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直径起码有五千米的大殿中被魔法灯光照的既明亮又绚丽,在外面看似进出的人挺多,但一融入到这大厅里,到显得稀稀疏疏。大殿正中间,赫然有一个十余丈高的青石柱子耸立在那里,上面光芒闪动,隐约铅印着什么东西似的。 在石柱下,则有许多人仰望着,看来是在查看柱子上的东西,还有一些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玄月望了望石柱,拉着夏啸天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石柱表面遍布密密麻麻的文字,泛起着绿色的翠芒。凝神细看这种文字,才发现这些文字竟都是一个个的任务,其间夹杂少许的收购信息。而任务酬劳无一例外的都是多少多少功劳点。 “基本上都是需要到天路里执行的任务啊。”一个蓝袍老者微微摇头,叹息道。 在他旁边的一个黑衣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没办法,只有这些任务的功劳点多些,我的功劳点已经不够用了,只有接一个来做做了。” “你还年轻,自然有希望晋级,我老了,可没有多少年活的了,只想安稳的过完余生,天路里的任务我可不敢接咯。”老者笑道。 就在几人边听别人闲聊,边观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不是夏公子么,真是巧了,老朽正准备到您那里去呢,没想在这里碰到了。”孙老刚从结交任务的柜台过来,便看见夏啸天、玄月一行人,忙快步走近,一脸笑容的招呼道。 “还真是巧了,这天狱城可是不小啊。”夏啸天淡笑道:“孙老不会也跟我们一样无聊到逛街吧?” “呵呵,那里,那里,我是来这接个任务的。”孙老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张请柬,递到夏啸天的面前:“老朽也就跑腿的命,这不,准备给您送请柬去的呢。” 夏啸天视线在上面扫过,见上面署着自己的名字,接过后看也没有看就递给西克,从那淡淡的香味以及娟秀的字体上,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写的,自己在这天狱城内认识的人可不多,女人就更少,而且能让孙老送请柬的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曾祖母,她老人家想见自己只要带一句话,不可能这么隆重,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韩雪。 对这女人,夏啸天可没有什么好印象,玄月就更不用提了,他冷冷地看了请柬一眼。 见两人神色都不怎么好,孙老也暗暗苦笑,自己也不想接这差事啊,可是面对韩雪的请求,自己又不好拒绝,毕竟,她祖父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而且在当塔主之时也对自己多有照顾,于情于理这件小事都得帮啊。 “啊,我得去天路了,就不陪两位夏公子了。”孙老急于离开,一是任务在身,一是不愿呆在这里,免得尴尬。 “天路?”玄月眸光一闪,轻轻说道:“我们也想去看看,方便吗?” 其实玄月早就想去天路看看的,可是想到需要夏兰带,怎么也鼓不起这勇气面对自己这老祖宗。 “方便,方便。”孙老迭声说道:“想来是塔主跟两位说起的吧?这天路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地方,那里反而是凶险之地,一般没有任务的人都不愿意呆在那里。” 跟着孙老的步伐,玄月好奇地问道:“随便什么人都能去?” “也不是,去那里的都是神级巅峰之人,没有达到这级别的都不许进去,毕竟人多了不便于管理。”孙老解释道。 “如此的么……”玄月看看云润,他还没有达到这级别不知能不能进入。 “呵呵。”孙老察言观色的本事的确厉害,仅仅从玄月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道:“小夏公子不必担忧,您的侍卫可以随您们一起进去。” “嗯。”玄月本还想让帕特里克陪云润去玩,听孙老这样一说,便没有吭声了,毕竟去看看能多长点见识。 “孙老,那功劳点是怎么回事?我看这里的人对这很看重。”夏啸天随意问道。 “在天狱城除了大陆通用的金币外,这里的功劳点也能代表货币使用,某些紧俏的或特殊的物品则必须用功劳点兑换,而这功劳点就必须完成任务才有的,另外各阶的晋级功法以及一些法术也得功劳点兑换。”孙老耐心地为几人解释着。 “原来如此,没想到用处如此大。”夏啸天恍然一笑。 还真没有想到天狱城采取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手段,让这些神级巅峰之人为其出力。 “这些巅峰存在不是服从管理的么?怎么还需要这样做呢?”玄月有问题可就一定要问出来。 孙老笑笑,道:“每个神级巅峰之人都要服从管理,但集体执行任务的时候功劳点相当低,而且每人都有不短的休息时间,这些人就利用休息时间来接任务,以便多换取功劳点。” “这还真是好办法。”玄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卷二 第三十七章 诡异天路 “这就是天路?”玄月神色惊慌,与他表情相同的还有夏啸天几人。 这里该说是一处广场,有围墙的广场,这里挺大,极大,非常大。沿墙而建的一座座高楼,进出的全是巅峰存在。在广场的入口有几名目露精光的守卫,不例外也是巅峰存在。 “我们称这里为‘天堂’,天路为‘地狱’,寓意两处地方的天差地别。”孙老指着远处的一座大殿,说道:“天路在那里面,这里的楼房都是神级巅峰们居住的地方,这些人都是刚来天狱城或刚达到巅峰的存在,每个巅峰存在都必须在此地居住五十年,时间满了以后才会允许离开,并在天狱城内安家。” 众人往大殿走去,一路上很多人都与孙老打招呼,看得出他在这里人缘不错。那些人对夏啸天、玄月两人均露出恭敬的表情,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能有这表情并不足为奇。 大殿内的面积跟地下城那座结交任务的大殿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柱子,没有封顶。在虚空中悬浮着一道由骸骨头颅搭建而成的巨大光门,明显通向了一片未知的空间,这些头颅从莹莹白芒到五、六、七彩,囊括了所有的等级,这就是所谓的天路吗? 遥远而又深邃,仿佛没有尽头,没有终点,忽略去这片空间的声音,无尽的彩色头颅铸就的深远天路,寂静无声,仿佛一片亘古以来无音的死界,显得诡异而又可怕,让人心生寒意。 天路前面站立着两个金甲大汉,从他们身周隐约的能量波动就知道他们是半皇级的存在,用半皇级的守门,先不说天狱城的大手笔,足可见这里的人对这天路的重视。 “这就是天路了。”孙老看着那悬空的骷髅门,微微摇头,叹息道:“两位夏公子要进去看看么?” “来了自然进去。”玄月此刻心情有些激动,这里是否能连通修真界? 孙老看看云润,迟疑的道:“这里面可是凶险万分,即便巅峰存在进去也是极为危险,没有达到神级巅峰,这只怕是有死无生啊……” “无妨。”玄月淡然一笑:“我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他一人吗?” 孙老苦笑一下,道:“不瞒几位,就算是塔主,这天路也吞噬不少了,韩风的父亲在七十年前就是死于天路的,他的父亲当年正是城西的皇级塔主,文山大人是在韩塔主陨落后才接任塔主的。” “老爷,少爷,我就在这里等吧。”云润听孙老这样一说,就不愿意进去了,不是他怕死,而不想变成他们的负累。 玄月看向夏啸天,只见夏啸天摇摇头,道:“不碍事,我们进去吧。” 这次去天路夏啸天并不想深入太远,这样遇到的危险应该会大大降低,所在带上云润并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走吧。”孙老见他们意已决,也不再劝解,当先往天路行去。 两个金甲大汉同样认识孙老,而且发现夏啸天、玄月身上的气息他们看不透,均明白两人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比拟的,所以没有任何阻拦,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天路。 这里,真是一方无比诡异而又可怕的空间。 天地间昏暗无比,算不上太过黑暗,但更不能说有光亮,一道道幽森冥气漂浮在空中,一片灰色的大地,地面郁郁葱葱,生有茂密异常的巨大树木,这些树木却不是绿色,同样是灰色。这里就像一片失去了颜色的世界!放眼望去,灰色,还是灰色! 甚至还有几只体型怪异的灰色大鸟在低空中盘旋不定着。 而在高空中,则是一层灰色雾气形成的雾海,凝厚异常,望上去同样无法看到边缘,奇厚无比的样子。 向前望去,大地之上到处都是灰色骸骨,充满了无尽的死亡气息。邪风所过之处,让人感觉一丝莫名的战栗,XX仿佛被人用利刃逼近般的汗毛倒竖起来。 实在诡异之极!没有颜色,一片的死寂! 玄月发现,神识最多只能探出去一里之遥,似乎有着难以对抗的力量,禁锢着这片空间。神识被无限弱化,让玄月感觉有些不适。 “这些骸骨由于长久被这种怪异的气息侵蚀而变成这样,但是论程度,这气息现在是天路中最淡的地方,越是前行,这诡异的灰雾就越浓。此地一般除了一些最低级的妖物外,还生活着大量低阶兽类。只不过这些兽类个个性情爆裂,十有九都是食肉凶兽。有些厉害的,甚至不下于低阶妖物。虽说是低阶,但也相当于 神级巅峰了。”孙老看来知道的不少,他开口为几人提醒道:“另外还要注意地上的骸骨,有些骸骨会暴起伤人,让人防不胜防。” “亡灵?”玄月询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按说它们是属于亡灵一类,但是温布利塔主却说它们不是亡灵,我也不清楚该把它们分到哪一类。”孙老摇摇头,接着说道:“两位夏公子,你们就在此处随便转转吧,这里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安全地带,我就无法陪你们了,得去执行任务。” “好,有劳孙老了。”夏啸天对着孙老点点头,表示谢意。 “不客气,那我就先行一步,再见。”孙老客气的笑道,随后便告别众人没入了那片灰色森林。。 不多时,森林里传来一声声兽吼,巨吼声传出极远,接着地面一阵颤抖,似乎有许多体型巨大的兽类在争斗着,不过这兽吼没有坚持多久,便告湮灭,此地又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夏啸天收回视线,对着玄月柔声地道:“我们随便走走吧。” “嗯。”玄月轻应一声,举步便行。 一声怪鸣,上面那几只灰色怪鸟似乎发现几人的身形,毫不犹豫的立刻直冲而来。 夏啸天抬头,玄月双目一眯,这才看清楚这些怪鸟的模样,嘴巴粗长,长满了獠牙,身上寸羽没有,一身灰扑扑的,皱皱巴巴的怪异皮肤,头上还生有一个弯弯的独角。 夏啸天一声低哼,几根手指轻轻一弹。 “噗噗”几声后,数道七彩霞光一闪即逝,就瞬间洞穿了这些怪鸟的身躯。一片血雨下,怪鸟纷纷朝地面落去。 “这些似乎不是魔兽。”夏啸天觉得这些怪鸟与天玄大陆上的魔兽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是长相,再是它们没有魔兽会的那些特定法术,最重要的是它们没有魔核。 “好像是……妖兽?”玄月有些不确定自己说的是否正确。因为妖兽在天玄大陆上是没有的,这里只有魔兽,与妖兽有很大的不同。可是这些怪鸟好像介于妖兽与魔兽之间。 “算了,别想了,再瞧瞧。”夏啸天将玄月聚拢的眉头揉开。 在这片茫茫灰色骨地中前进,玄月想要寻找出一丝线索,关于修真界的线索。 为什么这里会没有颜色?这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所在?所有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问。 漫步行走,不时的出现一具具骸骨,大多数都是七零八落的,极少数保存完好,玄月实在想不通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骸骨,难道当年的大战,这里也是战场?可惜这些骸骨已经看不见别的颜色了,从而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神级巅峰们,还是曾经的绝世强者。 突然,白光暴起! 脚下手一具骷髅,高高跳了起来,一只阴森的白骨爪直掏西克胸腹! 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敌人,就躺在他的脚下,实在是防不胜防! 西克仓促间挥动双拳,堪堪挡住了一对骨爪,他方想移动脚步应变,但是吃惊的发觉双脚被一具骷髅死死的锁住了! 西克灵力瞬间遍布全身,试图震开脚上的骨爪,而面前这具骷髅的攻击已经到眼前,快!太快了!西克能感觉到脸上的皮肤在锐利的骨爪前,隐隐发疼,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间不容发时刻,夏啸天的攻击先玄月一步袭上了那具灰色骷髅。 “咔嚓”声中,那具袭击西克的骷髅四分五裂散落地上,抓住西克双脚的那具骷髅则被玄月的灵力击散。 “西克,没事吗?”云润忙询问道。 西克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没事,谢两位主子相救。” 西克现在好歹也算神级中阶了,可没想到在这两具骷髅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依孙老的意思,这里还不算危险,那里面的怪物与妖兽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 “这…还真不是亡灵。”玄月观察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没有死亡气息,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灵魂波动。就好像……是用什么东西制作出来的一样……还真是怪了……” “那这算什么种类?”夏啸天将脚边的一根残破的骨骼踢到一边。 “没见过,不知道。”玄月很干脆的回答。对于这些想不通的事,他一般都是先扔一边,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夏啸天视线投扫过四周,微微皱眉:“这样的骷髅遍地都是,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一具具防着,还不得累死。”玄月轻笑。 “你们不要离我们太远。”夏啸天对西克三人嘱咐道。刚才西克就是一个人落在最后面才遭袭击。 卷二 第三十八章 夏啸天战凶兽 邪异的空间!古怪的地域!被颜色遗弃了的世界!这就是玄月心中所想的。 几人并没有前行太远,就在附近兜兜转转,就算这样,也是遭遇了不少袭击,有来自妖兽的,有来自骸骨的,还有些莫名的妖物也在袭击行列。由于有夏啸天、玄月坐镇,帕特里克、西克、云润虽然经历了不少的战斗,但他们都没有受伤。 “还真是步步凶险啊。”云润擦擦额头的汗,看着地上已经死亡了的妖兽感慨的说道。他衣袍多处破损,模样有些狼狈。 帕特里克连砍了几刀,才将这头凶兽的头颅破开,查到里面还是没有魔核后,才沉声说道:“你小心些,下次站远点,这可不是给你闹着玩儿的。” 这些凶兽连帕特里克对付起来都极为吃力,更别说云润了,若不是陛下与殿下的几次相救,他早就被之前的妖兽撕成了碎片。刚才云润被妖兽差点击中,帕特里克那一瞬间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云润垂头丧气的说道:“我知道了。” “殿下可是说过,多战斗,突破的机会更大。”西克不赞同帕特里克的说法,他当然知道帕特里克是出于担心才会这样说,可这对云润不仅是一种考验,更是难得的提升机会。毕竟有陛下跟殿下在,云润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一年多来,云润的功力那是见长啊。 帕特里克不满地看着西克,怪他多管闲事,但也没有出言反驳,这的确是殿下说的话,而且殿下说的很在理,但想想需要云润承担风险,他又于心不忍。帕特里克甚至在想,这样的场景再多来几次,自己的心脏会不会出问题? 他们的对话自然落在不远处站立的夏啸天、玄月耳中,夏啸天略微提高声音道:“帕特里克,你若不想云润经历生命危险,那么你就必须变得强大,这样才可以保护他。” 帕特里克深深地看了云润一眼,坚定的说道:“我会的!” 刚刚还在沮丧中的云润这一刻被幸福塞满,笑容在脸上蔓延,他看向帕特里克,轻轻地说道:“我也会的!” 西克摇摇头,嘀咕着:“也不嫌肉麻……” “西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一个了。”玄月笑意盈盈。 西克作揖:“谢少爷的关心,感情这东西太麻烦,还是一人自在。这辈子,西克只要能伺候老爷跟少爷就心满意足了,呵呵。” “让老爷给你赐一个。”帕特里克突然说道。惹来几人怪异的目光,平时沉默寡言的跟闷葫芦一样的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不得不让人奇怪。 就在此时,猛地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巨大的兽吼声的同时救命声也传来。 “去看看!”夏啸天搂着玄月当先就往事发地冲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大约有十一、二个人正疯狂的奔跑,在他们的身后有座灰色小山在追击。 这是一头高大概在六米,身体长度却达到十余米的怪兽,特别是尾巴也有惊人的七、八米长!最为让人惊异的是,它通体燃烧着灰色火焰。一声声仿佛来自远古的恐怖咆哮,带着无尽的暴虐、孤傲和久远的气息。 “啊。” 落在最后的一人,在惨嚎中被凶兽踏成肉泥。 前面的人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此刻他们脸上均布满了恐惧与绝望。虽然叫着救命,他们知道能被救援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于渺茫。 凶兽巨大的鼻息猛地往前喷去,击在一人后背,那人身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当然也是灰色,不过升腾的烟雾倒是黑色的。他倒在地上连连打滚,想将火焰压灭,但凶兽如巨柱的腿很快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像被踩的鸡蛋一样,人体爆裂,肉酱还来不及飞出去就被那焰火焚烧殆尽。 恐怖的凶兽!恐怖的火焰! 就在这些人绝望到都想放弃逃跑了的时候,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两人,只见其中一人的身上爆出一道炫目的七彩霞光,几乎就在霞光出现的同时,他们身后的巨兽一声震天的大吼,从那吼声中,能听出其中的痛苦。 “救命!救命啊!” 这群人就像溺水的人碰见浮木,就像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一丝光明,他们纷纷大喊着往夏啸天、玄月那处奔跑。 巨兽在原地转了几圈,缓解了伤痛,随即灰色的大眼凶戾的看向那个让它承受痛苦的人。 夏啸天将玄月留在原地,前行的脚步猛地加快,迅速越过那群逃命的人,出现在凶兽的面前。 站在凶兽面前的夏啸天显得那么的渺小,但当他身上的气势完全爆发后,巨大的能量将地上的骸骨都席卷入空中,此刻的夏啸天不再渺小,他犹如一座恒古便屹立于此处的巨山一般,雄伟傲立,气壮山河! 凶兽大眼里的瞳孔极为明显的缩小,但那凶戾味更重,它一声声低吼,警惕地看着夏啸天,寻找出手捕杀猎物的最佳机会。它身上的火焰不再似刚才那般窜出极高,而是收敛在它的体表,更为凝实,那温度不用怀疑,绝对比刚才更高。 夏啸天也在观察这只凶兽,这就是月儿说的妖兽?这暴虐的气息极为强大,甚至能与自己有的一比了,难怪那些执行任务的巅峰们在它的面前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不过它为什么没有开启神智?难道妖兽与魔兽开启神智的时间不一样?还是说在这诡异的空间里,这些妖兽无法开启神智?抑或无法保有神智? 就在一人一兽对峙的时候,那群逃命的人已经跑到玄月的身边,他们虽然很想马上离开此地,但起码的礼貌还是需要的。再说,那个男人能让凶兽不敢轻举妄动,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凶兽只有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如此小心。 能让凶兽感受到危险……一群人想到这里,心中既惊讶又开心。他们当然不愿放过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观看至强者的战斗,对他们的晋级可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所以,纷纷向玄月道谢后,没有一人离开,都紧张的看向那一人一兽。 “嗷” 凶兽首先沉不住气,夏啸天给它的压力,随着时间越长就越大,那威压如山岳般厚重,逼得凶兽发动了攻击。 凶兽猛扑向前,血盆大口对着夏啸天咬来,那其中的腥臭味能熏得人睁不开眼。 啸天的身躯充满了强横之极,不可揣测的力量。一步迈出。便自原地消失了,只有一道若隐若无地残影留下,速度太快了!能开山裂石的腿撩上凶兽的脖颈。 “嘭” 凶兽果真凶悍无比,身体竟然只是摇晃了几下而已,根本没有倒退一步,更不要说翻倒在地。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腿,居然没有让它受到任何伤害,可想而知凶兽的骨骼有多么的坚硬! 凶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剧痛将它的凶性全部激发了出来,它透发着慑人心魄的凶威再次扑向夏啸天,一道灰色焰火凝聚而成的利刃也同时前冲。 猛然间,一股危险感袭上凶兽的心头,它遵循本能的想后退,但此时,一柄散发七色彩光的灵剑突兀的,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它面前,猝不及防间,凶兽只能堪堪的避过要害,忍受脖颈与肩部的剧痛急速后退。 夏啸天提剑急追,刚才那一击,并没有对凶兽造成多大的伤害,它身上的焰火似铠甲一般,它的皮肤也极为坚韧,锋利的剑刃只是在它身上留下一道不太深的伤口。 凶兽更为疯狂,眼内的灰芒急剧加深,它迎向夏啸天前扑的身影,惨烈的搏杀立时开始。 “轰轰” 能量爆炸声,人兽相撞声接连不断,回荡在这一片天地间。一道道可怕的光束,在这里狂乱冲击,神辉让这失色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绚烂无比。像是九天惊雷奔袭而下,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长空,附近的地面在这声音中一阵摇颤。 地面不断地崩开大裂缝。凶兽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每一脚落下必然震动十方,这是夏啸天所遇到的最为狂野的对手。 这是一头名副其实的凶猛野兽! 剑气冲天,凶煞弥漫,血腥刺鼻,纵横激荡! 那些神级巅峰们已经看呆了,夏啸天之强势让所有人震惊!以一人之力独抗代表死亡的暴虐凶兽,当真是战力惊人! “嗷!” 凶兽惨嚎着急速后退,那并不是它想退,而是被夏啸天那盖世的伟力震得后退,四肢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四道沟壑,等它稳住身形后,众人才发现它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许多伤口甚至深可见骨,灰色血液似小溪般的流淌。 夏啸天身材挺拔魁伟,黑发如深墨,英姿勃发。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伟岸无比,似要让人仰望。 蓦地,夏啸天动了,留下一串的残影,而凶兽则转身便逃,他们极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多时,那凶兽的吼声又传来,能听出里面有着恐惧。 玄月对帕特里克说道:“我去看看。” 随后便往夏啸天离去之处掠去,帕特里克与西克、云润也跟在玄月身后而去。众人互视一眼,也同时往那处奔去。 极快的临近大战之处,众人发现战斗已经结束。 小山般的凶兽已经倒在血泊中,灰色的眼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机,它那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前肢,有一肢被生生斩断。头颅也裂开,灰色的鲜血、灰色的脑浆、还有灰色的肝脏流了一地,血腥残暴无比! 卷二 第三十九章 准备修炼 众人纷纷上前对夏啸天表示感谢,夏啸天微微点头,与这些人没有聊几句,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此处。 见夏啸天离开,这些人一边感慨自己的好运,一边商议着怎么处理这凶兽。 “这凶兽身上的东西可都很值钱的啊,我们把这些收集起来,给那位大人送去吧。” “那位大人既然没有收集,说明他根本就不屑这些东西。” “可这是大人的战利品……” “以那位大人的功力,什么稀罕物得不到?我看吴金贵说的对,这东西,大人不屑一顾。” “这……那我们分了?” “分了吧,好压压惊。” 每个人都有贪欲,只不过有些人贪念的是知识,有些人贪念的是感情,有些人贪念的是权利,有些人贪念的则是钱财。 这些刚脱离生命危险的人在面对能使他们一夜暴富的财物,这贪欲难免滋生。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这些东西,夏啸天他们的确不屑。 “这就是内丹?”夏啸天把玩着一颗灰色的圆珠,这圆珠不大,直径约为一寸,拿在手里很温暖,不硬,有点软。别看此物个头不大,但其中蕴含的能量极为惊人,比那些人头大的魔核蕴含的能量大多了。 “嗯。”玄月应道,他疑惑的看着内丹:“这里怎么会有妖兽?人为放置的?” “估计是当年那些侵越者放置的吧,你不是说修真界才有妖兽的么,这里或许就是通往修真界的路。”夏啸天见玄月还在凝眉沉思,又说道:“月儿,想不通就别想了,以后我们到了修真界再打听,现在的许多谜题一定能得到解答。” “但愿吧……”玄月视线投向远处,突兀的说道:“这里还真是个修炼的圣地。” “对你我来说不错,但对于西克他们太过凶险。”夏啸天想到这里有能与自己抗衡的存在,也赞同玄月的话,全力的战斗才会加大突破的希望。而天狱森林里的那些魔兽们虽然也有能让自己放手一战的存在,但终归太少,而且杀了太过可惜,那都是天玄大陆未来的守卫啊。 “这倒是,你若在这里修炼起码也得再深入些,帕特里克只能在此地,而云润他们就不适合在这里修炼了。”玄月有些可惜的说道。 “让他们三个去城外吧,我们两个进去。”夏啸天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毕竟,他们可是要在天狱城呆上一段时间,总不能成天逛街打发日子吧。 “行,有帕特里克在,他们两个遇到危险的机会也会少许多,再说了,人处逆境才会爆发潜力。” “那今天就出去准备准备。” 两人就这样决定了此后的安排。也造就了云润、西克、帕特里克几人功力的突飞猛进。 当几人再次回到天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不再仅仅是崇敬,更是多了一份感激与亲切。 他们在天路里救人的事早已在昨天就传遍了整个天堂,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今天是别人遇险,明日说不定就是自己,所以对于这些肯在危难时机伸出援手的人,所有人都是感激的。 “两位夏公子。”一声呼唤让夏啸天、玄月停下脚步。 来人他们并不陌生,正是宋伟,那个办起正事来一本正经,咄咄逼人的家伙。 “老朽在此等候两位已经多时了,可终于把你们给等到了,呵呵。”宋伟笑容可掬。 “宋执事不知有何事?”夏啸天淡淡地问道。 宋伟深深作了一个揖,道:“谢谢两位救了我的属下,否则,他们一个也回不来了。” “举手之劳,宋执事不必多礼。”夏啸天没想到这宋伟来这里等他们只是为了道谢,看来他对他的那些下属挺不错的。 宋伟极为严肃的说道:“夏公子,这对于你们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于他们却是恩同再造,这救命之恩或许他们此生无法报答,但他们都说了,只要夏公子有事,只管差遣,他们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夏啸天见要是再客气,这宋伟只怕是要跟着自己了,便点点头,道:“你告诉他们,他们的承诺,我夏啸天记住了。” 宋伟 这才又恢复笑容,他连连作揖,道:“好,就等夏公子的这句话呢,既然如此,那宋某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再见。” 一行人在天堂之人恭送的目光中走出大门。 “他们还真固执。”玄月轻声说道。他们在昨天不是已经表达过感激了么,今天又来这一出。 “呵呵。”夏啸天揽紧玄月的腰,轻笑道:“神级巅峰不管好与坏,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自尊,一般不愿接受别人的恩惠,而救命这种大恩,他们若不做表示,那不但他们自己心房那一关过不去,严重点的,或许功力就此停歇不前,而且也会引来别人对他们的轻视。” “我知道,只是觉得他们太啰嗦了。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天玄大陆上的人比修真界里的人还是单纯的多了。”玄月微微感慨。 “单纯?”夏啸天眸光微微变冷:“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单纯的,你忘记曾经的神临了,他们打你主意可不止一年两年。” 玄月满不在乎地道:“他们那点手段与修真界的人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修真界的人啊……” 玄月叹息着,幽幽的道:“修真界的人防备心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有时候,你就算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呢……被算计了,你还不知道是谁算计了你,为什么算计你……那里的人,恩将仇报的多了去了……” 夏啸天不知道玄月是因为一次打击才会对修真界之人如此差的评价,还是修真界之人的确如他所说。既然对修真界的印象如此差,他很想劝玄月别去修真界了,但他更加知道,师傅的下落是玄月的一块心病。 所以夏啸天只能无语的搂紧玄月,将自己的温暖传送给他。 夏啸天的动作引来玄月的轻笑:“你不必担心我难过,过去的种种磨难虽然不至于忘记,但不会再让我难受。” “如此最好。”夏啸天心疼的看着玄月,心里将李敖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 当众人回到贵宾楼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在这晚饭时分却还有人在等待他们,只不过,这位客人明显不受他们的欢迎,所以连门也没有请她进,三人就站在贵宾楼的大厅里跟她说话。 “夏公子,不知孙老可否将请柬送到。”韩雪今天打扮的端庄了许多,不再象以前那样暴露,明显是跟西克打听出来的,知道夏啸天不喜欢XX的人。 “请柬?”夏啸天思索了一会儿,道:“孙老的确是送了一张请柬,不过我还没有看过。” 韩雪微微一凝,随即娇笑道:“那可是我专程拜托孙老给夏公子送来的呢,夏公子何不看看。” “不知韩小姐送来请柬有何事?”夏啸天当然不可能真的打开看看,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去看。 见夏啸天没有看的意思,韩雪轻咬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三天后是我的生日,希望夏公子能光临寒舍。” 夏啸天冷冷地道:“恐怕要辜负韩小姐的美意了,我们明天就要进入天路,恐怕没有几个月是不会出来了。” “天路?”韩雪惊呼,连连说道:“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即便是皇级也有极大的可能性陨落,太危险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景致,最好还是不要去!你们若要游玩,天狱城多得是好景观,何苦要去那凶煞之地呢?” 韩雪一脸歉意,当她把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话说的可不怎么好听,似乎把他们当成只知游玩之辈了。 果然,只见夏啸天不愉的微微皱眉:“我们并非为看景致而去。” “我累了。”玄月不耐烦的说道。这女人眼里、嘴里只有夏啸天,把自己当透明人了,而且那请柬可只署名夏啸天,可见她只邀请了夏啸天,将自己这个夏啸天正牌的爱人给抛到了一边,居心不良啊。 “知道了。”夏啸天对玄月温柔的一笑,而后对韩雪淡然的道:“不好意思,韩小姐,我跟我的爱人都累了,不能招待你了,告辞。” “夏公子……”韩雪呼唤的声音有些焦急,若真像他们说的要去天路,那不但危险,而且自己也会有好长时间看不到他了。 韩雪的叫声没有引起夏啸天任何的回应,他搂着玄月的腰很快消失在楼梯上。 韩雪狠狠地跺跺脚,自己还不够美吗?还不够端庄吗?还不够诚心吗?自己这副模样可以迷倒天狱城大半的人,可是他的眼里只有那孩子,那孩子的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思想。 “但愿那妖精死在天路……” 韩雪低声的诅咒着,她却不知道,她的这声咒骂已经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内。 夏啸天眼内寒芒涌动,身周温度瞬间下降,玄月唇角微弯,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拉了拉夏啸天,微微摇头,两人走入房内。 卷二 第四十章 天路晋级 茫茫密林,一眼望去,是那看不见尽头的灰色,偶尔一阵邪风吹过,顿时,在那葱郁林海之上,一道道巨大的灰浪,便是由远而近扩散而来,最后消失视线尽头,看上去颇为壮观。 “嗷” “这边,快!” 密林里,诡异的一幕正在上演着,暴躁得几欲发狂的噬灵兽不断的对着身前的小小人影怒砸着,想将它前面那两个犹如苍蝇一般的人影拍死。但那人步履矫健,疾奔如风,而噬灵兽体型庞大,在这林间多有不便,每次的攻击都被那两个苍蝇堪堪避过,噬灵兽愤怒的身上那些长长的毛发几乎快根根竖起。 “右边!”玄月在夏啸天的怀里,看着后面的噬灵兽大喊。 夏啸天猛地右移。 “嘭”,他刚刚落脚的地方被噬灵兽的能量攻击炸出了一个深坑。 疾奔中的夏啸一速度已经提至极限,留下一道道残影,即便如此快的速度也没有将噬灵兽甩掉,那妖兽紧追不舍。 夏啸天此刻健步如飞的对着一处隐隐有着水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身形敏捷的穿过树林间的重重荆棘,夏啸天在急行了片刻后,面前视线骤然开阔了起来,轰隆隆的瀑布声音,使得他满脸狂喜。因为月儿说过噬灵兽忌水,这下有望摆脱那只妖兽了。 在两人的视线之内,一条巨大的灰色瀑布,宛如匹练一般,从高高的山峰之上怒砸而下,水流砸在巨石之上,水气弥漫天空,来不及多看,在身后的噬灵兽阵阵怒吼下,夏啸天抱着玄月“噗通”一声,投入深潭内,往峭壁处游去。 “嗷嗷” 噬灵兽在潭边停下脚步,发出震天怒吼,一道道能量疯狂地攻向深潭,搅起滔天大浪,夏啸天、玄月就在浪尖沉浮,被更快速的推向峭壁,穿过瀑布,两人快速的往上攀爬,只留下噬灵兽在原地不停作践着潭水,潭内一些鱼虾白白承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攀上峭壁,两人全身酸麻,没有丝毫形象的瘫了下来,就这样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人此刻的模样可都不怎么样,衣袍多处破损,浑身还湿淋淋的,长发贴在脸上,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想起那噬灵兽,玄月心头忍不住的升起一抹心有余悸,若不是这里的妖兽都没有神智,若不是这里恰巧有一处水域,恐怕就得真正的栽在这里了……这可是相当于金丹期的存在啊…… 距离他们进入天路已经有半年了,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不停歇的战斗,发现妖兽与各种妖物也越发强大,许多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付的了,两人准备返回的时候,碰巧感觉到一处能力波动异常的地方。 玄月探知那是一株颇为珍惜的药材“灰葛玉藤”。虽然奇怪没有守护妖物的存在,但两人还是小心的将之收入囊中。这不,就引来了不知从哪里刚巧回来的噬灵兽的追杀。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些珍惜的药材。”夏啸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轻声说道:“这里就像自成一个世界……” 玄月没有立即接口,半晌后,他才喃喃地道:“相传,古有大神通者能自辟空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须弥?芥子?什么意思?”夏啸天疑惑的问道。 “须弥、芥子啊……”玄月眼内闪过一丝向往,梦呓似的说道:“须弥是佛经中的曼陀罗山。相传,它是诸山之五,世界的中心。而‘芥子’是一种菜的种子。芥子,极其微小,‘须弥芥子’言偌大的须弥山纳于芥子之中。” “如此神奇?真的有人能做到吗?那可是诸山之王啊。”夏啸天不敢置信。 “有!”玄月肯定的道:“不说远处,就说眼前,我们所处的这处空间一定是人为开辟出来的。” “这……需要什么样的神通?”夏啸天蓦然觉得热血沸腾,神灵也不过如此吧……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达到的吧……这一刻,夏啸天充满了无穷的动力。 玄月微微迷茫,他摇摇头:“不知道,师傅也没有这能力。” 在玄月的心中,他见过最厉害的就数他师傅了,师傅在修真界可是难逢敌手了啊。 随即他又想到废墟宫殿里的那具强大、又诡异的男尸,暗自发问:“他……能做到吗?” 夏啸天猛地坐起:“月儿,恢复一下吧,这里还太过凶险,我们继续回走。” 玄月转了一个身面对夏啸天,懒洋洋的说道:“你恢复,我帮你护法。反正有危险了是你抱着我跑,我又不用费力气。” “好。”夏啸天宠溺的看了看玄月,闭眼开始恢复消耗。 等夏啸天入定后,玄月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来,若不与身后的大山相比,这也能算是一座高山了,此刻两人正处于峰顶,也处于身后大山的山脚。往下看去,透过灰色的云层,隐约能看见救他们一命的深潭只有铜钱大小,噬灵兽早已不知所踪。 “嗬,危机关头还真是激发潜力啊,这么高也爬上来了……”玄月有些不可思议。 这峭壁长年累月处于水雾弥漫中,绝对滑不留手,自己……还就爬上来了……这在平时可是很难做到的啊。他现在都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爬的,要是再让他来一次,他可没有信心了。 “难怪会累成死狗一样……”玄月又摊在地上,嘟囔着。 计算着时间,玄月疑惑的瞅着夏啸天,按说恢复有三个时辰足够了,可现在起码都过了五个时辰了,父皇为什么还没有完功?难道有什么领悟? 玄月并没有打扰夏啸天,同样开始恢复起来,不过他留了一缕神识在体外,以防不测。 夏啸天这一坐,足足坐了三天,这三天中,除了远处传来的兽啸之音不绝于耳外,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这一天,这一方天地间的能量波动突然加剧了起来,蜂拥向夏啸天。 “不是吧……父皇,不是你这样玩儿的吧……”玄月哀叹着,以极快的速度,可以说是手忙脚乱的给此处下来无数禁制,隐藏气息的、隐藏能量波动的、幻境、杀阵等等……只要他感觉有用的,能快速布置的禁制,他统统来了一遍,山峰上的禁制可以说在瞬间就密密麻麻的了。 随后就坐在离夏啸天不远处,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没想到夏啸天就在这凶险之地突破了,看来这半年的高强度战斗,让他获益良多啊。 不过,这里实在不是突破的好地方啊……玄月头痛的叹气,这里强横的妖兽众多,它们对于能量的感应也是极为敏锐。这里出现了这么强烈的波动,定然也会把它们给吸引而来,只希望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山顶的能量如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的波动,夏啸天就像个能量吸盘一样,周围天地能量源源不断的被他吸扯而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灌入,夏啸天身体表面,浮现出了淡淡的七彩光芒,俊逸的脸庞,犹如温玉。 蓦地,一道巨大的兽吼声从身后的山上传来,同时伴随的是一阵阵的地动山摇,玄月侧头,看见山上的树木呈一条直线般的往两边分开,明显是被一只妖兽用它的身体蛮横的撞断,这条直线快速的往山下蔓延。 玄月眼神森冷,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边缘禁制旁,等待着这只率先到达的妖兽。这一刻,玄月尚稚嫩的身体显得极为挺拔,坚毅。 保护他,是我的责任与义务!为了他,即便与天为敌也不惧,何况区区妖兽! 兽吼声中,妖兽很快出现在玄月的视线内,这是一只猿形妖兽,身高约五米,浑身布满着灰色的长长毛发,狰狞的巨嘴中,獠牙伸探而出,一对灰色的巨瞳,散发着残暴的杀意。 玄月瞳孔急缩,金丹期! 通过巨猿的气息波动,玄月立刻明白了它的阶别。 巨猿来到此处,并没有采取别的什么行动,它先是疑惑的四处看看,而后耸动着它那巨大的鼻翼使劲嗅了嗅,最后低吼着在原地转了几圈。巨猿虽然没有神智,但作为金丹期的它能感觉到这里不是什么善地,隐隐有着危险。 它明明嗅到这里有生灵残留的气息,而且那两股气息极为清香,绝对是美食,但眼里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平坦的山顶,上面空无一物,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天地能量为什么会往这山顶汇聚不停? 巨猿简单的头脑被这不寻常的一幕搅的稀里糊涂,它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多年不曾尝到的美食或许就在眼前,终于让它战胜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 猛地大吼一声,巨猿冲进了禁制内,它的眼前一亮,只见一片山明水秀,红的花,绿的叶,瓦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小鸟的清脆叫声,鱼儿戏水的噗通声,蜜蜂煽动翅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一切很美,很美,宁静又悠远。 巨猿疑惑的低吼,它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景色为什么会变了,但它明显很喜欢这一幕,这一幕,好似深刻在它的心底,想忘也忘不了,它……有过这样的岁月! 巨猿没有大肆破坏,它小心的走着,巨大的脚掌落在一颗颗细小的石头上,似乎不愿踩踏到花草。巨猿闻闻花,看看草,跟鱼儿嬉戏,一丝极为淡的回忆戊里闪过,那只是一个残破的记忆片段。 那画面中,一只雪白的大猿正在一棵翠绿的树上吃着一颗红红的果子,在它的肩上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巨猿知道,那只雪白的大猿就是自己…… 它迷茫了,低头看看自己灰色的毛,感觉是那么的难看,不知道为什么,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那泪珠似乎极为悲哀…… 玄月静静地看着巨猿,他当然知道巨猿进入了幻境,可巨猿为什么突然变得悲哀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巨猿安静的呆在幻境里,玄月就谢过满天神佛了。 卷二 第四十一章 逃命的感觉不爽 不多时,兽吼声伴随着地面的晃动,两只妖兽与一个树人又出现在山顶。一只虎形妖兽,一只飞禽类妖兽。 虎形妖兽躯体不是太大,高约一米五,额头上的王字犹如钢铁浇铸一般,散发淡淡灰芒,身后的尾巴粗如人臂,晃动中带着尖啸,夺命钢鞭啊。 飞禽无法知道它属于哪一类,鼠头、鹤身、鹰爪、孔雀翎,别看这飞禽怪异,在它翅膀煽动间,空间都隐隐扭曲。可见其力量有多强悍。 至于树人,长相有些偏人类,只不过,它头顶不是头发,而是树丫,足有八米高,周身流动着淡淡的灰色光华,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全是金丹期!一个初期,两个中期! 玄月并没有心惊,他早就知道这一方区域就是金丹期的地盘,弯月自体内浮现,被玄月紧紧握在手中,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三个妖物,而是以神识偷偷地探查。别说金丹期,就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人,对目光都是极为敏感。若盯着它们看,玄月毫不怀疑,它们会循着视线发现自己。 三个妖物相互之间对峙了一会儿,看得出,它们彼此有着深深的戒心。最终,三个妖物散开,分为三个方向冲入禁制内。 虎形妖兽出现在一座大山里,葱郁的大山绿树茵茵,在它的面前是平坦之地,一只黄黑相间的斑斓大虎斜卧在地上,懒洋洋的看着另一只母虎与三只小虎的嬉戏,平和、温馨。 虎形妖兽怔在原地,一股巨大的悲哀自心底深处升起…… 飞禽形妖兽则看着天空飞舞的各色鸟儿,看着绚丽多彩的世界,它用翅膀紧紧地包裹住自己,那股哀伤到锥心的痛让它难以承受。 树人走在一望无际的森林里,XX着一棵棵参天巨木,它小心的拿住一片绿叶放在自己的身上,但绿叶与自己满身的灰色是那么的不搭调,它难受的蹲在地上…… 玄月此刻倒是镇定了许多,没想到这些妖兽一入幻境,不再凶戾,不再暴虐,统统都变得极为哀伤,玄月又开始好奇起来,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它们不是没有神智了吗?可它们这幅模样明显是被勾出心中最大的伤心事。它们还有记忆?没有神智怎会有记忆? 后面来的妖兽也是一样,一入幻境皆神态大变,浓郁的悲哀充斥了山顶,这些由金丹期存在散发的悲哀凝聚成有型之质,直达灰色的天空,凄凉的气息弥漫,引来万兽悲鸣,铅云涌动,这一刻,天地同悲! 玄月一连退到最里面,才脱离了悲哀的包围,他抹去脸上的泪痕,嘟囔着:“都金丹期的存在了,还搞的跟孩子一样哀伤……不过这气息还真是厉害啊……直接影响灵魂。” 一旁,夏啸天正盘腿而坐,此时山顶的天地能量波动的更为剧烈,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正自夏啸天的体内涌滚而出,而他的衣袍,也是无风自动的被涨得鼓鼓的,凝重的脸庞之上,淡淡的七彩若隐若现。 随着周围天地能量的不断灌注进入夏啸天身体之内,其脸庞之上的七彩也是越来越浓郁,到得最后,七彩光芒几乎掩盖了整张脸庞,而他的体内,气势也正在逐步的拔高着。 当拔高的气势达到某一个地步之时,周围波动的能量,却是骤然间猛的静止了下来,连带着能量的静止,夏啸天身上鼓胀的衣袍,居然也是犹如僵硬一般,动也不动。 夏啸天双眼乍然睁开,漆黑的眼眸中,射出一缕犹如实质般的精光。 “突破了。”玄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夏啸天气唇角扬起:“突破了,让你受惊了。” 说到受惊,玄月不满地走过来戳戳他的胸膛:“你自己看看,我们现在可是被众多的金丹期妖物包围了,突破也不选个好地方。” 夏啸天一惊 ,四处一看,随即头皮发麻,四周起码有不下二十个金丹期的妖物,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们明显处于哀伤中,疑惑的问道:“它们都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们一入幻境就变得哀伤。”玄月也不明所以。 夏啸天眸色闪动:“幻境能克制它们?” “短时间或许可以,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毕竟金丹期的心智是极为坚定的,虽然它们没有了神智,但应该也是一样。”玄月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能出去吗?”夏啸天现在不想讨论这些妖物为何会变成这样,只想快点离开这群可怕的存在。 “可以,幻境里它们看不见我们。”玄月边说边往外走。 夏啸天站起身,体内流淌的灵力。犹如是山洪暴发一般,汹涌的滚动在经脉之中。充盈的力量之感,伴随着骨头脆响的连绵声音,遍布着夏啸天全身各处。 感受着这射箭是脱胎换骨般的XX,夏啸天宛如是在炎日中喝了一碗冰镇酸梅一般,全身的毛孔,都在散发着一种自骨子间挥发而出的畅快。 “呵呵。”夏啸天愉快的跟上玄月的步伐,就从那些妖物身边而过。 即便知道妖物们看不见自己,夏啸天与玄月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出禁制,两人就快速飞奔,犹如那些恐怖的存在正在身后撵他们一般。 两人不敢穿过那座大山,所以只能又顺着峭壁往下爬,不过这次有选择的离开瀑布远了些,倒是不怎么滑。 等两人刚刚两脚落地,山顶上就响起民了惊天动地的兽吼,没有玄月维持的环境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此刻那些妖物们眼前那幕让它们无比眷恋的场景消失,惹得它们纷纷兽性大发,彼此展开了惨烈的大战。 山顶上响彻蛮兽争斗的恐怖啸音,各种不同的巨大吼啸震耳欲聋,厉啸不断,大战似乎无比激烈,那片山岭都仿佛颤动了起来,引得万兽皆惊,齐齐哀吼。 不时有石块从山顶坠落,甚至有一具只剩后半身的妖兽尸体轰然落在两人不远处,砸出一个巨大深坑,灰尘激起数十米高。 这场景吓得夏啸天、玄月连忙又逃,若不然被这些尸体砸中不死也残,他们可不愿这种飞来横祸落在自己身上。 “哎,这逃命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啊。”玄月依在夏啸天的腿上,对着水面扔出一颗石子,溅起了一朵灰色的水花。远离那处战场后,在这溪水边两人也休息了不短的时间。 “总有让它们俯首称臣的一天。”夏啸天信心百倍的道。玄月说起的那些上古大神通者,让夏啸天太向往了,自己迟早会达到那一境界的! “对了,你不是说过金丹期可以飞行了么?这里的妖兽为什么都没有飞起来?”夏啸天疑惑的问道。 玄月微微蹙眉:“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或许有什么限制了它们飞行,也或许这里无法飞行,要不然就是它们根本不会飞。” “幸好它们不会飞起来,要不然,咱们就算有八条腿也逃不了。”夏啸天看看满目的灰色,感叹道:“这片空间确实诡异。” “父皇。”玄月将头往夏啸天的怀里移了移,抱怨道:“每天面对这一片灰色,我都感觉自己快变成灰色的了。” 夏啸天也觉得心烦,他甚至怀疑,在这里呆久了是否真的会变成灰色,自己的眼睛对别的色彩还能不能辨认。 “那咱们出去吧,反正我现在也突破了,是该出去了。”夏啸天爱怜的摸摸玄月的脸,这半年来,月儿跟着自己可吃了不少的苦。 “嗯,顺便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药材。”玄月笑弯了大眼。 夏啸天头疼的道:“要是再引来强大的妖兽,你我又得逃命了。” “不会,往回走,妖兽越来越弱,再说幻境可以牵制它们,我们有保命的手段了。”玄月想到一个简单的幻境困住二十几只妖物,大感不可思议。 “逃跑途中你有时间布置幻境?”本不想打击他的宝贝儿,可是怕他有恃无恐的到处乱闯,那可是极为危险的。 “还真没时间。”玄月沮丧的道,眼内七彩快速流转了几下后,笑意又在他脸上蔓延:“我想个办法,把幻境布置在什么东西上,还要能瞬发,这不就解决了。” 夏啸天将玄月打横抱起,边走边说:“等你成功后,咱们就四处去掏凶兽窝。” “父皇,你比我还厉害,收刮的更彻底啊。” “这不是你想的么?我只不过帮你说出来而已。”夏啸天轻笑道。 “吼” 左边突然传来一声兽吼,夏啸天脸色一变,今天才见过那一大群的金丹期兽群,他现在对这些兽吼都有些过敏了。 玄月神识一探,随即大喊:“快逃!” 如山般庞大的凶兽,浑身上下灰色鳞甲遍布,它向着夏啸天、玄月两人冲来,二十米长的庞大身躯,爆发着冲天的煞气,所过之处无物可挡! 林木成排成排的倒伏,大地在剧烈的颤动,山林被震的落叶纷飞,林鸟哀鸣惊飞,野兽慌恐奔逃。 “唉……又得逃命……” 疾奔中,夏啸天的叹息被从耳边刮过的风吹落在身后。 卷二 第四十二章 兽战 一处悬崖上的山洞中。一个反射着淡淡光芒的护罩将洞口封死。 洞内,夏啸天、玄月双手结着修炼的印结,紧闭双目,明显是在修炼中。修炼犹如行舟,不进则退,唯有坚持不懈,才能有脱茧化蝶的成功。 随着两人平稳的呼吸,周身的空间,犹如水波一般,淡淡的波荡着,一缕缕天地能量从空间中渗发而出。 夏啸天、玄月的皮肤就如同是一团海绵一般,只要一接触到盘旋在身旁的天地能量,无数毛孔,便将会争先恐后的竟先张合,将那一缕缕天地能量,贪婪的吞噬而进。 在浑身毛孔贪婪吞噬之时,大部分的能量,却是顺着他们的呼吸,钻进了其体内,在经过几条功法所特定的脉络炼化之后,再缓缓的储存进了那小小的丹田中。 这样的修炼,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待得感到身体已经有保障感的时候,玄月方才缓缓收功,手中印结散去,一口有些昏沉的浊气,被长长的喷吐而出。 眼睑逐渐睁开,漆黑的眸子中,七彩光芒掠过,瞬息之后,隐于眼眸最深处。 玄月侧头看看还在修炼中的夏啸天,唇角微扬,夏啸天突破才仅仅一个月,这丹田还是空的呢,每天必须修炼一段时间,等灵力将丹田慢慢蓄满之时,就能真正发挥辟谷期巅峰的力量了。 无事可做的玄月,将这段时间收刮而来的战利品取出,细细的分类,拿起一株三彩花,玄月脸上笑意蔓延,这三彩花那还能看见三彩啊,就是一朵灰不溜丢的丑花。 当初为了偷这株花,他跟夏啸天可是偷偷摸摸的潜伏了快半月,才寻到机会下手,结果,又引来亡命大逃亡。那两个月,逃命似乎成了家常便饭,这感觉不仅不爽,还让人无奈…… 不过,这掏凶兽窝的感觉,还真是刺激啊…… “呵呵。”玄月忍不住一阵轻笑,而后将这些药材再一一又放回星月戒。 “笑什么呢?”夏啸天将玄月揽在自己怀里,近在眼前的耳垂顺势也被他含住。 玄月痒的缩缩脖子:“笑你,堂堂一个辟谷期巅峰强者,居然会不小心跌入地下裂缝,一困还是七天。” 夏啸天使劲一吸,耳垂顿时变得艳红,他放开耳垂,说道:“那不是逃命的时候没看见吗,再说,也因此顺利躲过一劫。” “何况,那几天,月儿不是过的很舒坦么。嗯?”夏啸天在玄月耳边暧昧地说道。 玄月莹白的脸上立刻布上红晕。那几天被困在极深的裂缝中,夏啸天根本就没有想什么脱困的办法,而是抓着玄月狠狠地欢愉了三天,似乎在弥补这半年来减少的欢爱,直到玄月精疲力竭,才放过他。 若不是玄月催促,夏啸天在那裂缝离似乎还准备呆段时间,至于呆在那里的目的嘛,除了无休止的疼爱玄月还能有什么? 看着玄月绯红的脸,羞涩的模样,夏啸天眸色暗了暗,情不自禁的将玄月搂的更紧。 “父皇……”感受到夏啸天骤然加重的呼吸,玄月娇嗔的横了夏啸天一眼,真是的,修炼前才做过呢…… 玄月那一眼中的风情万种,引得夏啸天眸色更暗,他抬起玄月的下颚,就将那还微微红肿的唇瓣含住,舌头挑开贝齿,钻入里面肆虐起来…… 过了许久许久,山洞的护罩突然悄无声息的消散,两道人影出现在洞口,神清气爽的夏啸天正打横抱着玄月出现了。 玄月身上的疲累早已被灵力驱散,可他现在就是不想走路,何况,夏啸天也是极为喜欢这样抱着玄月,在这天路里,又没有旁人,两人几乎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吼……” “嗷……” 无数道极为凶戾的吼声,在护罩撤掉后传来,有狮吼、虎啸、猴啼等等。而且不远处的那片山林竟然在剧烈的颤动,似乎有不少凶兽在搏杀! 玄月眸色一亮:“去看看。” 夏啸天也同样好奇,他以行动代替了回答,迅速往那处山岭掠去。 不多时,那处的兽吼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两道巨大的吼声。 两头凶残的蛮兽,实力似乎不相上下,在山岭深处厉啸不断,大战似乎无比激烈,那片山岭都仿佛颤动了起来,引得万兽皆惊,哀吼中慌乱奔走…… 夏啸天伸手敏捷的在数丛中闪掠,宛如灵猴一般,如此小心闪掠之后不久,面前视线便是豁然开阔了起来,他们收敛气息藏身在一处灌木丛里,看向战场。 这处树林早已被大战中的凶兽踏平,林地间是一大片野兽的尸体,灰色血雾蒸腾。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林间。 六头体长两米的巨狼,身体被撕裂,伏尸在灌木丛中;两头长达两米的巨雕,一头胸腹被洞穿,一头翅膀被撕裂,均挂在巨树之上;两头巨大地雄师颈项断裂,血肉模糊的横尸在地上;四头两三米长地巨猪,头颅与躯体分离,叠落在一起……竟然有数十头辟谷期的凶兽伏尸于此。 一头体型足有三四米高,体型壮硕的灰色巨狼直身而立,巨猴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粗重的呼吸从硕大的鼻孔中突出,犹如两道灰色烟雾一般,其双臂极为修长,手爪尖利,每次的攻击都让此地的温度急剧下降。一对深灰色的眼睛,满溢着狂暴与杀意。 与他对攻的是一只熊形凶兽,厚厚的熊毛也不能掩盖它那充满力量的强横之躯,身上不时浮现一层XX灰芒。它每一次移动,都像是一座巨山在颤动一般,偏偏巨熊地速度还快到极致,每次挥掌之间,都带着不可揣测的力量,连空气也发出音爆声。两只凶兽都是异常地强大与生猛! 地面不断地崩开大裂缝,树木不断倒塌,两只凶兽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玄月眼睛一亮,他传音给夏啸天:“我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发生战斗了,有好东西。” “什么东西?那株草?”夏啸天看向唯一没有被大战肆虐到的地方,两兽的攻击似乎都刻意避开那一处,在那里有一株约尺高的五叶小草,唯一突出的是这株小草有浓郁的异香。 “虽然没有颜色,但跟绒衫草模样极为相似,这绒衫草能加快妖兽的进化,极得妖兽的喜爱。”玄月脸上弥漫笑意:“答应虫子的糖豆现在可有材料了。” 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两兽,夏啸天传音道:“等它们两败俱伤,咱们就出手。” 一道拳头大小的幻影蓦然从林间悄无声息地串出,直奔向巨猴的面部,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巨猴只来得及将爪子抬起,就嘶吼着往后倒去,它的头颅破开了一个大洞,明显是被那道幻影穿颅而过,灰色的脑浆、鲜血四溅。 穿过巨猴头颅的幻影并没有停止,在树上借力后又迅速转向巨熊,早有准备的巨熊,身上浮现一片蒙蒙灰芒,只不过比先前明显薄弱了许多,同时巨大的熊掌留下一串残影拍向幻影。 “嘭” 幻影被拍飞极远,撞倒一棵大树后极快的串到另一棵树上,与巨熊冷冷地对峙起来。可见巨熊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同时也能体现出这拳头大小的幻影有多坚韧。 直到此时,夏啸天才看清这幻影的模样,这是一只灰色的老鼠,体长大约两寸,极为较小,毛皮软软的,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森冷狂暴,獠牙外凸,闪着寒芒。 不多时,灰鼠猛地又化为闪电直奔巨熊的心脏而来,巨大的熊掌又煽向灰鼠,这次灰鼠突然一个诡异的转弯绕过了熊掌,瞬间穿过蒙蒙灰光直入巨熊的心脏,但明显被灰光阻拦了一下,没有顺利穿过巨熊的胸膛,还有半截尾巴留在巨熊的体外。 “吼” 巨熊疼得大吼,它拉住灰鼠的尾巴使劲一扯,拉出了灰鼠的半边身子,而巨熊心脏明显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它抓牢灰鼠的半截身体,在怒吼中猛地爆炸开来,碎肉甚至落到了夏啸天、玄月藏身灌木丛上,散发着浓郁的刺鼻血腥味。 爆炸引发的强大气浪席卷了满地的尸首,许多尸体也同时被炸的稀烂。夏啸天早在巨熊爆炸的同时,掠到绒衫草的旁边,险而又险地护住了绒衫草,避免了绒衫草也与那些兽尸的同样下场。 玄月踏着满地的肉块,不满的走进夏啸天:“父皇,这太危险了,同级爆炸引发的能量会伤到你的。” 刚才夏啸天猛然串出,玄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巨熊可是跟父皇一个级别的啊。 “呵呵”夏啸天撤掉护罩,将绒衫草小心的挖出,递给玄月:“这距离还是不算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巨熊还真有脾气,居然跟灰鼠同归于尽了。” 用玉盒盛放好绒衫草,玄月戳戳夏啸天的胸膛:“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 “遵命,女王大人。”夏啸天一把将玄月抱起,大笑道。 “为什么是女王?我又不是女人。”玄月还在夏啸天的胸膛上戳啊戳的。 夏啸天快步离开此地,眼内闪过戏谑:“你就是我的女王啊。” “难听。” “夫人。” “更难听。” “娘子。” “特难听。” “宝贝儿。” “肉麻,不要因为我在下面就把我当女人,迟早有一天我会翻身的!” “是,是,下次为夫就让你在上面。” “别想使诈。” “哈哈……” 卷二 第四十三章 这个世界真小 “唰啦” 一具灰色骸骨四分五裂,飞出极远后散落地上。 “这些东西还真讨厌。”夏啸天揽着玄月继续前行,一路上,这样的攻击层出不穷,虽然无法伤到两人,但也相当烦人。 “明明是死物,却没有死气散发,明明能行动,却没有丝毫灵魂波动,真是诡异。”玄月慢慢悠悠地说道。 “想这么多作甚,又想不出答案,白白费神。再有几天就可以出去了,这里呆久了,人都会变得闷。”夏啸天看着满目的灰色,感叹的说道。 “是啊。”玄月皱皱眉:“我还没有如此期待过各种颜色呢,现在才发现那些颜色的确好看。” “下次再进来,多带些颜色鲜艳的东西进来,好缓解视觉的疲劳。”夏啸天随口说道。 “好主意。”玄月歪头思考一会儿,看了看夏啸天,眼内闪过促狭:“我决定出去后,让人给你缝制新衣裳,红黄橙蓝绿紫等等,各种颜色的衣裳一样一件。或者……一件衣裳上面,什么颜色都有。” 夏啸天想象着自己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如同花孔雀般的模样,不由嘴角微微抽搐,他低声说道:“那种衣裳,最适合月儿你了。” “呵呵。”玄月笑得极为灿烂,但落在夏啸天的眼里,可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了,小东西好像准备动真格的了…… 夏啸天连忙转移话题,希望小东西将这事忘掉:“也不知帕特里克他们怎么样了,这天路古怪的连传讯玉简也用不了。” “西克应该快晋级了吧,八个月前他就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了。至于云润是绝对已经晋级了,天翔么,那家伙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过,这半年进步定是不小。虫子的境界一定是稳固了。”玄月将两人两兽的情况分析一番。 夏啸天也估摸着玄月这番说法是八九不离十了,赞同的点点头:“但愿这些日子,那两个小家伙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个问题玄月就不好猜测了,他含糊的道:“可能……也许……不会的吧。” 没有可能,更没有也许,天翔、虫子此刻早已惹下滔天大祸,等着夏啸天、玄月回去解决呢。若不是看在夏啸天、玄月的面子上,若不是夏兰及时的保护,两个小家伙说不定就被轰成渣了。此刻的天狱城早就沸成了一锅粥。 “前面有动静。”夏啸天凝目往远处看去。 “是人声。”玄月大眼闪亮,兴奋的道:“好久没有看见活人了,过去看看。” 夏啸天一脸黑线,将玄月紧紧搂在胸前:“为夫不是活人吗?” 见玄月迫不及待地要去看别人,夏啸天不乐意了,必须得宣誓自己的主权。 “你是我的,我指的是别人。”玄月踮起脚尖在夏啸天唇角一吻,这才引来夏啸天愉悦的笑容。 “在战斗啊。” “挺激烈的。” 两人边走边说。前方不时传来人类的爆喝声与兽吼声。这种程度的战斗并不会像天路深处那样引起别的凶兽恐慌,只会让它们更为疯狂,两人就不时看见有妖兽往那处奔去。 “退!快退!” “可他们三个被包围了!” “嗷!” “救不了!” “你们快走!别管我们!” “吼!” 人声、兽声交织在一起,听得出,场面非常恶劣。 夏啸天拉着玄月骤然加快脚步,一阵风似的奔向现场。 来到这处山谷之后,却发现山谷中已经是战成一团。一群人正与一群凶兽大战。这群人均是神级巅峰们,看来是进天路执行任务之人。放眼望去,共有十六七人处于这场混战中,其中三人更是处于混战中心岌岌可危。而攻击他们的凶兽,却是足足有三十余头。 这些被凶兽,在神智大失之后体内灵气大增,六识敏锐,以前所领悟的神通更是随便施展,威力极大,再加上这些凶兽只存XX,战斗起来不畏生死,而它们的对手却是怕被它们攻击到,所以束手束脚,打斗起来极难对付。 无数股滔天的能量波动在这里爆发,许多参天大树这段,更有许多树木被连根拔起,神级巅峰们的战斗摧毁了大片的林木,此地一片狼藉。 夏啸天一出现,身上立刻爆出无数道璀璨霞光,夹裹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带着恐怖的凌厉气息席卷向最中心的凶兽,道道霞光照亮了天空,炫目的神焰腾腾跳动。 那些被霞光笼罩的凶兽们来不及发出濒死的嚎叫,纷纷从这个灰色的世界消失,只有满地的肉末碎骨证明者它们的存在过。 这雷霆一击,不但惊呆了那群人类,连凶兽们也停下了攻击,从夏啸天身上隐隐的波动中,让它们感到极度的危险,即便它们早已没有了神智,但害怕、恐惧这种情绪可不是存在神智中,而是存在于灵魂里。 凶兽们一致对着夏啸天、玄月不安地低吼,神级巅峰们也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因为他们怕引来凶兽的异动,没人知道,这些神智全无的凶兽们面对危险,是会退却,还是会狂性大发。 “哼!”夏啸天一声冷哼,随即手指一弹,一道霞光骤射而出,在空中幻化无数剑芒,带着尖啸直奔而下,空中那绚丽夺目的剑芒,没有人会怀疑它仅仅只是好看,其中蕴含着恐怖的能量,让那些并没有直接面对的巅峰存在们寒毛直竖。 “嗷吼!” 凶兽们在这滔天的威势下齐齐大吼,果然狂性大发,纷纷发出自己的最大神通抗衡从天而降的剑芒。 “噗噗噗” “嗷鸣” “吼” 击穿身体的声音与凶兽濒死的惨嚎声响成一片,炽烈的剑芒,璀璨夺目的光束在刹那间洞穿了此地所有凶兽的身体。喷溅出大串的灰色血花,灰色的大地再染上灰色的鲜血,更为的妖异。 这不是一场惨烈的大战,但这场面却异常的惨烈!满地的凶兽尸体,个个堪比神级巅峰,此刻却伏尸在此,尸体还是残破不堪,真是触目惊心! 这些巅峰存在们呆愣了片刻,随即欢呼,真正的死里逃生啊,只有一人正缓慢的后退,似乎不想呆在这里,不愿看见夏啸天、玄月两人。 十几个人涌向夏啸天、玄月,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是崇敬与感激并存。 一位身着蓝袍,体型彪悍的男子首先出言,道:“两位大人,想来是夏公子吧?我李东海代表小队所有成员感谢两位夏公子的救命之恩。” 在夏啸天、玄月一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知道他们有救了,两人的容貌早就传遍天堂,即便没有见过两人,但只要一见玄月那美赛精灵的容貌,夏啸天俊逸出尘的容貌,以及他们特有的优雅而高贵的气质,就不用再猜了。 李东海说完带着这些人齐齐对夏啸天、玄月深深地鞠躬,十来人朗声道:“谢两位夏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用多礼了,先找处地方恢复伤势吧。”夏啸天淡然说道。他发现有几人是在同僚的搀扶下才能站稳,可见伤势不轻。 “是。”李东海知道现在不是闲聊、攀交情的时候,他转身看向几个伤势最重的人问道:“怎么样?”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扯了一下嘴角:“还行,能坚持一会儿。” “呵呵。”玄月突然轻笑,低声说道:“这世界还真小啊……” “嗯?”夏啸天不解的看了看玄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一道人影正躲躲闪闪地准备远离此地:“那是谁?我知道了。” 夏啸天刚问出口,马上明白过来,不由眸光一冷,他指着正远离的人影对李东海说道:“他是怎么回事?” “谁?”李东海扭头看向夏啸天手指的方向,猛地大喊:“罗布,你去哪里?” 罗布听见李东海的叫声,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这下连身形也不掩藏了。 “神临的副首领,你认为你逃得掉吗?”夏啸天冷冷地话语擎轻地传出,但远处的罗布就是听到了,还听得很清楚,他将速度提至极限,一声不吭的发足狂奔。 当那天,那只获救的小队一谈论两人的容貌时候,他莫名地就知道了,云岚帝国最可怕的人来了,在他心中,最可怕的人就是玄月,那个美得不似凡间之人的孩子,最美丽的恶魔!他也幻想过,天狱城如此大,他只要不出天堂,一定不会碰见那小恶魔的。 可没有想到,不足一年的时间,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这世间还真的是太小了啊……而这次见面后才发现,那孩子是小恶魔,他身边还有一个更为恐怖的存在。当年不是说夏啸天是神级中阶么?谁说的?罗布此刻不停地诅咒那个给了他错误情报的人。 李东海见罗布不理自己,他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不由转头说道:“夏公……” 还没说完,他就惊得顿住了,明明站在他旁边的两位夏公子,怎么就在他快速转个头的时间不见了……就像鬼魅般的无声无息消失了…… 李东海又转向罗布的方向,果不然,罗布已经停止奔跑了,在他面前站着两个俊美的人,那不是两位夏公子会是谁?可这速度……李东海咽咽口水,一阵口干舌燥。他忙招呼众人,抬着伤员准备转移。 作为小队长的李东海不是不想管罗布的事,可是他从罗布的表现,还有夏公子说的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能肯定,他们以前绝对认识,彼此之间或许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要不罗布为什么要逃? 李东海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搞不好会惹来什么大祸。别看李东海表面粗犷实则内心细腻着呢。 卷二 第四十四章 神临副首领 “又见面了啊。”玄月轻笑,但看向罗布的眼神极为冰冷。 这人用一个个的阴谋阳谋想抓住自己,虽然他那些手段在玄月看来是那么的幼稚。更不可原谅的是,竟然抓了秋鹂,让她受到惊吓。为了自己能逃命,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同伴,真是心狠手辣,歹毒异常啊。 罗布眸色微闪,即使面对两个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他也没有过于惊慌,他沉声说道:“岚帝陛下、十三殿下,我已经不管神临的事了,过去的一切,给你们增添了不少麻烦,我感到很抱歉,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望岚帝陛下,十三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罗布没有哀求,他知道今天只怕难以善了,若换做自己,甚至绝不会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轰杀了事。在这两人面前,逃不了,打不过,求情更不会有用!夏啸天的冷清、残酷他早有耳闻。 “放你一马。”夏啸天森冷的目光落在罗布的脸上:“当初你打算对付月儿的时候就该有死的觉悟。” 罗布感觉被夏啸天盯住的那一处地方隐隐泛疼。他轻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理的不安,双手抱拳,道:“岚帝陛下,十三殿下,如今我只是天狱城一个小小的士兵,为保护天玄大陆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并无他想。我罗布发誓,今后决不会作恶!两位大人就饶我一命吧。” 玄月慢慢悠悠地道:“天狱城里的神级巅峰挺多的啊,似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吧。” 罗布的心开始下沉:“看来两位大人不打算放过我了?一定要取我性命了?” “我有说过要放过你吗?有说过要取你性命吗?”玄月轻声反问,看向罗布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罗布心知再请求只是白费口舌,他心一横,豁出去的道:“不知两位要怎么处置我?” “这不急。”玄月轻轻摆手:“你先说说,你们神临那个仪式是怎么回事。” 罗布眸色急闪,见玄月面露不耐时才开口说道:“那个仪式是从上古传下来的,传说开启了仪式,可以打通一条通道,召唤神降临大陆。” “这仪式有用吗?”玄月眼神微亮,现在他只要一听到什么传送、空间通道之类的就非常有兴趣。 “传说先辈们曾召唤过一次,而且成功了。”罗布阴鸷的眼内明显有一丝向往。召唤神啊,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是对手? “多久了?”玄月斜靠在一棵古树上,那模样好似在与朋友聊天。 罗布摇摇头:“年代太久元,再加上亡灵的那次活动,许多记载都没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是什么样的仪式?你能摆出来不?”玄月继续问道。 罗布再次摇头:“那是一个古老的祭坛,代代相传下来,我无法复制,那上面的文字、线条都看不懂。” 玄月盯着罗布的眼睛,想确定他有没有撒谎,若是罗布认定自己也无法从天狱城出去,那他就极有可能欺骗自己。反正死无对证。夏啸天也一直默默地看着罗布,只是这目光不太友善。 面对两人锐利的视线,即便这一刻罗布的压力大增,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但罗布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躲闪,若让他们以为自己撒谎,那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了。他现在可不能浪费任何的机会,只要有一线活命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良久,玄月才启齿问道:“那祭坛在何处?” “离魂沼泽。”罗布说完暗暗观察玄月的表情,他不知道玄月是否相信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在那里?”玄月眉毛微扬,对于罗布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感受到夏啸天的目光骤然森冷,不小心惹来夏啸天的不愉了,罗布连忙低下头,他有些惴惴不安的道:“祭坛无法移动。” “这样么……”玄月眼内七彩明灭闪烁,最后依到夏啸天的身上,懒懒的道:“我回去核实你说的事,你该清楚,你是无法离开天狱城的,我们要找你易如反掌,所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罗布一直紧绷的心弦此刻一松,他知道,这小恶魔既然如此说了,也就代表暂时不会取他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 罗布连忙说道:“我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 “嗯。”玄月伸手到罗布的面前:“地图。” 罗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忙在储物戒指里一番找寻,不多时拿出一张羊皮卷,放在玄月的手里:“这是去祭坛的地图。” 玄月看也没有看就放进星月戒内,转头对夏啸天展颜一笑,道:“父皇,我们走吧。” 玄月可不怕罗布会给他一张假的地图,罗布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了。 “好。”夏啸天最后瞥了罗布一眼,揽着玄月离开。 “呼” 罗布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此刻才发现后背有些凉飕飕的,看来被冷汗湿透了啊。他浑身无力的靠在大树上,这简直比战斗一场还累人。罗布眼内神色不停变换,时而愤怒,时而无奈,时而森冷,时而失望。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许久后,直到一声巨大的兽吼才让他回神,他惊觉自己处境的危险,这里可不是善地!于是立刻往远处掠去…… “就这样放过他?”夏啸天不满地说道。对于这些想打月儿主意的人,夏啸天都想除之而后快。 玄月轻轻一笑:“他还能翻出什么大浪么?” “就凭他?”夏啸天鄙夷的道:“再给他一千年也不会有多大进展。” “现在留着他,以后或许还有用呢。”玄月轻声说道:“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我们动手了,更不值得为他们费神。” 夏啸天也觉得玄月说的在理,这种弱小的存在的确不值得动手,不过他这次若是撒谎欺骗月儿,那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你相信他说的话?”夏啸天觉得罗布看似老实的说出一切,但不排除有所隐瞒。 “他是被逼无奈才说的,真真假假都有吧,不可尽信。”玄月的确没有完全相信罗布的话。 那种心狠手辣之辈,一般都是那种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角色,指望他完全说实话,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看似在漫步,但速度并不慢,不多时就追上了李东海一行人。此刻他们队伍里有两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正焦急的李东海看见夏啸天、玄月两人,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他忙迎向两人:“两位夏公子,请问……能帮帮忙吗?我们实在是……” 顺着李东海手指的方向,看到两个昏迷的人,玄月微微皱眉,这两人脸上已经开始弥漫死气了。 见玄月皱眉,李东海的心一沉,声音里有着悲痛:“没……没办法……了吗?” 这些人都跟了他不短的时间,特别其中昏迷的一人跟他同时来到天堂的,两人相处三十来年,关系极好,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自己却束手无策…… “我看看吧。”玄月走到两人面前,神识探入他们的体内。 两人体内的情况极为恶劣,五脏六腑不仅移位,还多处破损,经脉更是断裂极多。其中一人的斗海也受到极重的伤害,就算医治好了,将来只怕也是废人一个,永远无法修炼了。 玄月将两粒绿色药丸放入他们嘴里,而后对着夏啸天点点头,就伸手在一人身上连连点动,夏啸天的手也开始在另一人身上快速的点着。 旁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两人的救治,一个个的眼里都是焦急、期盼。 手指点在伤者的周身大穴,灵力也随同进入他们的身体,开始滋润着他们残破的身体,药力散发,他们的脸上明显开始好转,死气慢慢淡去,露出惨白一片,嘴唇也不再乌紫。 随着夏啸天、玄月手指的舞动,伤者的气息开始缓慢的平稳下来,脸上虽然还是惨白,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 两人的手指飞舞,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就像正翩然起舞的仙子,跳着驱散死亡,给人以生命的舞蹈。 不多时,两人先后停住,夏啸天爱怜的看了玄月一眼,而后对李东海说道:“死是死不了,但他的斗海伤势极重,无法医治,今后只能做一个凡人了。” 顺着夏啸天指的方向看去,李东海心如刀绞,那正是与他关系极好的兄弟,他嘴唇蠕动几下,强笑着对夏啸天、玄月道谢:“两位夏公子,大恩不言谢,这情,我们记住了!” 夏啸天微微点头,也不跟他们矫情。看着难受的众人,夏啸天轻轻叹息:“走吧,这里可不是安全区域。” 让一个曾经拥有过绝强力量的人再度做回平凡人,先不说能不能习惯,光心境就很难调整过来,这样大起大落会让很多人难以接受,甚至于崩溃到自杀。 一群人均默默无言地跟着两人往回走,一路上倒是再也不用担心遇到危险,在危险还没有临近的时候,就被夏啸天扼杀。由于人人心情沉重,均没有说什么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 卷二 第四十五章 斯特雷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大地,灰蒙蒙的树木,在这被颜色遗弃的世界里呆的过久,是人都会觉得压抑,心也似乎变得灰暗。 “你们执行任务就是杀那些妖兽、妖物?”玄月询问道。 李东海回答:“是的,凡是晋级到神级巅峰都必须执行这样的任务,就是尽量多的杀死这些怪物。” “这些妖物不会进入天狱城吗?”这问题一直存在玄月的心里,他并没有在出口感到有什么特殊的法阵。 李东海神色不怎么好的回答:“会,听老一辈人说,天路里的妖物有一个规律,就是当它们发展到一定的数目时就会进入天狱城,当低阶的进入后,就是中阶,而后便是越来越强大的存在进入。 所以我们必须遏制它们的发展,不让它们的数目达到能暴动的数字。只要这些低阶妖物不暴动,那些强大的妖物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听说,这样的暴动在很多年前曾发生过几次,都造成了天狱城内大量人员的死亡。 最惨烈的一次是七万年前的暴动,那次妖物暴动不仅中阶来了许多,甚至出现了一头极为凶悍的变异巨狒,就算是塔主们也不是它的对手。那巨狒不但屠戮天狱城内的人,连那些妖物也一样杀,凡是它能看见的生物,都是它的食物……那次,天狱城内的人差点被它灭绝了……” 见李东海明显情绪有些低落,玄月暂时住口,没有再度询问。 不过李东海叹口气后又接着说道:“后来,实在没办法,七位塔主连同与他们级别差不多的存在们,围住巨狒同时自爆,十三位塔主级别的自爆啊……巨狒死了,可天狱城此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塔主了。我无法想象那爆炸有多强烈,不过那处地方至今还寸草不生。” 夏啸天与玄月互看一眼,他们此刻都明白了,这巨狒绝对是金丹初期的存在,要不凭十三位相当于辟谷期的自爆绝对无法将金丹中期的妖兽致之死地。 这些塔主级别的当时恐怕也是逼于无奈,他们无法离开天狱城,横竖一个死,与其被巨狒当食物这样窝囊的死,还不如杀身成仁博取个万古流芳的美名。当然,也不能否认他们的确存有悲天悯人之心,至少,他们没有将巨狒放出天狱城,让它去天玄大陆肆虐。 李东海停顿一小会儿,又道:“通过好多代人的观察,才总结出这个经验,所以,我们会尽量多的捕杀这些妖兽。虽然许多的同伴都葬身在这天路上,但没人会退缩。” 沉默一会儿,李东海喃喃地道:“真希望有一天,这天路会消失,遮天结界也会消失,还天玄大陆一片安定……我们,不再生活在墓里……” “迟早有一天,我们天玄大陆不再置身墓里!”一直沉默的夏啸天眼内闪过一缕坚定,突然说道。 在天玄大陆上,一般的修者与平民的日子都很好过,但这些神级巅峰以上的存在们就难过了,一进入巅峰,便失去了自由,每天生活在战战兢兢中,这天路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天玄大陆之人,这哪是什么天路,分明就是一把高悬在天玄大陆上的闸刀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下来,然后苍生涂炭…… “但愿吧……”李东海不抱什么希望的轻声说道:“夏公子,你们走到深处了吗?” “不知道算不算深处,不过我们也走了半年。”夏啸天想起那些金丹期的妖兽,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什么无婴期之类的存在,这天路越往里走,妖物越发强大。 “半年……”李东海惊呼,这的确让他震惊,他们每次进入,最远的也只敢走六七天,再进去,那些妖兽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 “那里……”李东海迟疑的道:“妖物很强大吧?” “很强大,我们无法抗衡。”玄月如实说道。 “唉……”李东海叹息道:“咱们天狱城曾经出现过几位超强的存在,他们神通广大,能飞天遁地,最后他们都进入了天路,说要寻找打破牢笼的办法,这一去,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却还跟以前一样。” “飞天遁地?”玄月重复着,他非常明白这些人的修为绝对达到了金丹期,不过,就算是金丹期进去后,也能安然退回来的吧?难道他们已经通过天路了?抑或已经遭遇不测? “是的!飞天遁地!呵呵,真的很让人神往啊……我这辈子只希望能亲眼看见一次这样的存在就满足了。”李东海无限向往的视线看向夏啸天、玄月,笑道:“说不定两位夏公子就能让我圆这个梦呢。” 玄月微微一笑,道:“何不自己努力呢。” 这事对于玄月来说,的确不困难,只要给他时间,莫说金丹期,就是恢复到前世的修为也很容易。 “不是没有那奢望,只是,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不是那块料。所以只希望能平安的过完这一生,多杀些妖物就满足了。”李东海坦然的说道。 “知足常乐,也不失为一种好心态,好境界。”玄月轻声赞扬。 “唉……惭愧!”李东海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随即突然说道:“夏公子是来自云岚帝国吧?” “是。”夏啸天看向李东海道。 “呵呵,我队伍里正好有两人来自云岚帝国。”李东海笑道。 “哦?”玄月视线落在队伍中:“哪两个人?” “黄如X!斯特雷!你两过来!”李东海大声喊道。 一个长相平凡,身材瘦弱的老年魔法师,一个长相俊美,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两人同时对夏啸天、玄月行礼,他们身为云岚帝国的人,都知道,夏姓那可是皇族之人的姓。 “斯特雷·比伦莎(黄如X)见过两位大人。” “斯特雷·比伦莎?”玄月仔细的看向那俊美的中年男子,而后对着夏啸天眨巴几下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夏啸天同样唇角慢慢扬起,他认真的看向斯特雷。而斯特雷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有不对劲,让两位大人看个不停,还笑的……很怪异。 “看来这世界不仅是小,还是太小了。”玄月说了一句让李东海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李东海接口道:“夏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他害怕斯特雷也如同罗布那样与两位夏公子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可他发现斯特雷同样一脸茫然。 “不对?不!不!对,是太对了!”玄月看着斯特雷,越看越像啊。 “两位大人……”斯特雷惴惴不安的唤道。 “斯特雷·比伦莎,来自云岚帝都,是吧?”玄月脸上笑意弥漫。 “是的,大人。”斯特雷惊异的回答,这尊贵的大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自帝都呢?不过随即释然,想到两人的身份,什么事他们能不知道?像自己这些神级存在,估计皇室都有记录的吧。 “你有两个儿子?”玄月继续问道。 斯特雷一听玄月说起自己的儿子,遏制不住的笑意浮现,不过眼里充斥着深深的思念,他回答:“是的,大人。” “亚迪斯·比伦莎、伊达利·比伦莎,对吗?”玄月继续问道。 斯特雷呆了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儿子的名字这位尊贵的人怎么会知道,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你走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情况?” 听见玄月的问话,斯特雷不由答道:“我走的时候他们生活得很好啊,我给夫人留下了一大笔钱,足够我两个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玄月眸色一冷,这事,两兄弟都没有说起过,看样子,他们并不知晓,玄月微微蹙眉,道:“想知道我遇到你两个儿子的情况吗?” “想!”斯特雷此刻能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即便身为神级巅峰,也免不了激动万分,儿子,那是他最为牵挂的啊,他走的时候小儿子才三岁,真是可爱极了,五岁的大儿子乖巧懂事,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玄月抿抿唇,轻声说道:“我碰见你儿子的时候,你六岁的小儿子正在街上乞讨,还被一个大汉暴打,你八岁的大儿子则病的快要死掉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过了两年。” 玄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残酷,这本就是事实,但这话落在斯特雷的耳里不亚于惊雷,他两眼圆睁,呼吸粗重,半晌说不出话。 黄如X、李东海同情的看着斯特雷,他们可是经常听斯特雷谈论他两个儿子,如今骤然听闻儿子们的不幸,这打击绝对不会小。 “不!”斯特雷猛地仰天咆哮:“是谁?我要生撕了你!” 自己留下的财富有多惊人,斯特雷岂会忘记,拥有那笔财富的儿子们绝对不可能去乞讨。这说明,那笔财富被人吞了,没有留给自己儿子一个子!四岁的儿子就上街乞讨……还要遭人毒打……病的快死掉……这让斯特雷心如刀绞。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私吞自己儿子财产的人,要将他剥皮、挖心! 卷二 第四十六章 出事了 “啊!” 斯特雷冲向远处,狂暴的斗气将那处的林木悉数折断,幸好,这里已经接近门口了,妖兽不算太强大,而且,现在的斯特雷明显就在赵目标发泄心中的痛苦与愤怒,所以当一头妖兽与他大战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过去帮忙。 悲愤中的斯特雷简直比妖兽还要疯狂,一味的狂攻,不做任何防御,那妖兽没有挣扎几下就倒地而亡,就算妖兽已经被他杀死,斯特雷还抓住妖兽的尸体一阵撕咬,咬着,咬着他突然呜咽起来:“亚迪斯……伊达利……我的儿子……我苦命的儿子……父亲对不起你们!” “唉……”李东海轻声说道:“斯特雷很爱他的儿子们,我们在一起聊天,他几乎次次都会提到他的两个儿子……” 谁也没有去劝斯特雷,这种事可不是任谁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这必须他自己慢慢接受,虽然过程痛苦,但也没有办法。 良久,只见斯特雷擦干泪痕,与唇边的灰色血迹,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与心情,但细心的人能看出,斯特雷比往常略有苍老。 斯特雷快速走到夏啸天、玄月的身边,鞠躬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这乃人之常情,何人会笑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做了我的侍卫。”玄月想起那兄弟两,眼露暖意,这个世界里,能得到他认可的认可不多呢,也就那么寥寥几人而已。 斯特雷先是放心,随即又悲哀起来,想到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做了下人,过着看主子脸色行事的日子,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给皇室之人当差,那可是走钢丝般的危险啊,若主子一个不高兴,随时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玄月倒也没有过多解释,他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缓解这位父亲的哀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见到亚迪斯、伊达利。 “走吧,边走边聊。”夏啸天可不愿意多在这里停留,最多两时辰就能回到天狱城了呢。 “大人……能给我……说说他们的事吗?”得知玄月还是自己儿子的主子,这斯特雷说话就更小心了,他可不愿意为儿子们惹来无妄之灾。 “嗯,好啊。伊达利么,虽然过了两年乞讨的生活,但他还是非常的单纯,非常的可爱,亚迪斯将他保护的很好,要是有人戏弄了伊达利,亚迪斯绝对会揍人,对了,亚迪斯现在的功力可是非常不错哦,修炼天赋极高,可能得到你的遗传了吧……” 玄月一路说,斯特雷就一路笑,就算玄月偶尔说起一件小事,也能引得他笑半阵。剩下的路程就这样走完。 当他们出了天路以后,斯特雷对着夏啸天、玄月鞠躬:“谢谢夏公子对小儿的照顾!我斯特雷无以为报,只有把这条命送给夏公子。从此以后,斯特雷愿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斯特雷,我并没有拿他们当下人看待,等你们父子相见后,你便会明白了。”玄月决定让亚迪斯与伊达利来天狱城。两兄弟小时候经常会提起他们的父亲,看得出,他们对自己的父亲非常崇敬、想念。现在大了虽然提起的少了,但玄月知道,他们的思念一点也没有减少,特别是亚迪斯,他努力的修炼虽然是为了保护伊达利,但何尝不是想到时候去找父亲。 “相见?”斯特雷激动一会儿后又慢慢平静,他苦涩的道:“不,大人,别让他们来,这天狱城就是一个监狱,他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已知区域,在那儿,想去哪里都行,这里,不自由,他们若是来了,那便走不了,只能永远生活在这里了……” 见斯特雷宁愿忍着思念的煎熬,也要自己儿子们自由自在,玄月微微叹息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他们来了走不了。” “是吗……”斯特雷眼内的渴望是那么强烈。 夏啸天拍拍斯特雷的肩膀,他有些欣赏斯特雷了:“你儿子,比你想象中过的好,我会尽快安排他们过来。” “谢谢,谢谢……”斯特雷发现自己除了谢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斯特雷,当初你为什么不带家人一起来天狱城呢?”玄月突然问道。 斯特雷苦笑道:“当初纸鹤传言时,并没有说允许带上家人,何况又是说到未知区域,更是不敢携带家人了。等来到天狱城后,再后悔已经晚了,出不去啊……没有人能再度回到已知区域。” “这些塔主可真不尽职。”玄月不满地嘀咕。就这样,不知道活生生拆散了多少家庭。 斯特雷心惊,塔主的坏话可没人敢乱说啊,不过,这两位主不是一般的存在吧。 “你若还想听你儿子们的事,可以去城西的贵宾楼找我的侍卫们了解,他们比我可要清楚的多。”玄月临走的时候,对斯特雷嘱咐了一句。 “是,谢谢两位大人。”斯特雷此刻再也看不见颓废了,两眼XX生辉,那跟亚迪斯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上也是恢复了红润。 两人离开天堂,往贵宾楼行去,途中见一群群的神级初级、中级匆匆而过,表情极为严肃,看似心思重重。而且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往日的要少许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的巅峰神级不用,用这些人……”玄月好奇地看着。 夏啸天脚步不停,揽着玄月的手更紧:“管那么多作甚,先回去看看。” “呵呵。”玄月轻笑,任由夏啸天带着自己走。 等两人回到贵宾楼的时候,发现没有一个人在,玄月发现西克他们房间明显好些天没人居住了。 “怎么回事?”玄月嘀咕着拿出传讯玉简,这才发现上面有几句留言。 “殿下,您们快回来,出事了。” “殿下,您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出大事了。” “月儿。”夏啸天也刚看完留言,他蹙眉说道:“他们出事了。” “嗯,快问问。”玄月有些着急,难道他们在外面被魔兽攻击受了重伤?可这也不会说是出大事啊,即便是重伤,有自己给他们的灵药,也不至于性命不保啊……难道谁重伤不治而亡…… 玄月的心一紧,就在这时,夏啸天询问完毕,他对玄月说道:“天翔与虫子惹出的事,他们现在被曾祖母保护了起来,我们快过去。” “出了什么事?还要老祖母保护?”玄月也觉得事情大条了,那枚兽卵被发现了?就算这样,也不至于需要老祖母的保护吧?把兽卵还回去,再说说好话不就得了…… “没时间问,过去不就知道了。”夏啸天拉着玄月便下楼,直奔文山的通天巨塔而去,他们必须节约时间,只能用那里的传送法阵。 两人快速直奔高塔之上,奔上五十层的时候,一位执事拦住了两人:“对不起,两位大人,请止步,没有塔主的召唤不能踏足五十层。” 夏啸天沉声道:“你们塔主不会阻拦我们的,我们只是借传送阵一用。” “对不起,没有塔主的召唤,你们不能上去。”执事非常尽职。 见这个执事如此古板,夏啸天不再与他言语,拉着玄月就往楼上走。执事又拦住他们面前,一本正经的道:“两位大人请止步。” 夏啸天不耐的快速绕过执事,疾步如飞的消失在执事的眼里。执事急忙拉响了警钟,被人闯了进去,打扰到塔主的修炼,这可是极大的失职啊。 两短一长的警钟响彻了整座通天巨塔,引起了巨大的骚乱,通天巨塔的警钟可是数百年难得敲响一次,这两短一长代表了有人在闯通天巨塔,九声长响代表天路的暴乱。 每一层的修者都涌向塔顶,特别是四十九层的那些巅峰存在,只看见一道道人影快速冲入五十层。 “执事大人,什么人闯塔?” “谁胆大包天了?” “哪个这么不怕死?” 执事面色凝重的道:“他们往塔顶去了,快拦住他们!” “快!走!” “走” 一个个迅速往楼上冲去,此刻的他们只想在塔主面前表现一下,根本没有想,连身为半皇级的执事都没有拦住闯塔之人,他们这些神级巅峰如何拦?有些人或许想到了,但想到塔上那位顶级的存在,他们均无所顾忌,那位存在绝对不会让人在这里撒野,自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卷二 第四十七章 魔兽来袭 就在众人往上冲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至上传来:“不用阻拦,各回各位。” 所有人立刻顿住脚步,而后对着塔顶鞠躬后退。 夏啸天、玄月刚到有传送阵的塔层就看见文山站在门口,夏啸天抢先说道:“夏某有急事,借传送阵一用。” 文山点点头,道:“我并非阻拦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那两只惹祸精,这次是犯了众怒了。去吧,去吧。” 两人听文山如此一说,更是急着走了,他们没有与文山过多交谈,很快就通过传送阵来到了夏兰的通天巨塔。 “殿下、殿下。”西克、帕特里克、云润都在此等候,唯独不见那两只惹祸精。 “到底发生什么事?”玄月蹙眉问道。 “先上去再说。”夏啸天拉着玄月来到塔顶,塔顶有三个房间。一间夏兰的卧室,一间类似会客厅,另一间就不知道了。两人没有进去过。 两人刚进会客厅,就见夏兰沉着脸盯着自己,两人一阵头皮发麻,忙唤道:“曾祖母(曾曾祖母)。” “哼!你们还知道回来啊,谁让你们去天路的?那里有多危险你们别说不知道!”夏兰首先就是一通怒吼,随即,脸色一变,泪珠滚滚而下:“你们一去就是大半年……你们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们在这里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夏啸天、玄月面面相觑,还以为老祖宗是因为天翔的事生气,没想到是为自己进入天路在生气,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很好,但是面对落泪的女人……两人都束手无策。 “这个……曾祖母,我们是在那里修炼……这不是没事么……”夏啸天觉得头有些大,这还没弄明白天翔到底惹了什么麻烦,首先就得哄人。 “修炼!哪里不能修炼?非要跑到那危险的地方去?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帝王啊,怎么能让自己涉险?啊?还说没事……要等出事就晚了!”夏兰明显有暴走的趋向,怒睁双眼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头痛,他本来想安慰老祖宗,结果,话说的不对,反而招来通训斥,可见这哄人也是个技术活啊。他求救似的看着玄月,希望玄月能想想办法让老祖宗安静下来。 玄月扭头回望,发现西克几人根本就没有跟进来,他本想西克能说会道,让他哄哄老祖宗的,看来没戏了,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曾曾祖母,我们知道里面危险,并没有深入,您看,父皇已经晋级了。” 夏兰看向夏啸天,脸色稍微好看点:“晋级了……真的没有深入?” 夏啸天连连点头,对于自己父子俩睁眼说瞎话的事,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要是告诉老祖宗事实,还指不定他老人家会闹腾到什么时候。 “扑哧”夏兰一笑,对玄月招手:“乖孙孙,到祖母这里来,祖母可想死你了。” 玄月暗翻白眼,老祖宗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两人坐下后,回答了夏兰的一些问题,不外乎他们进入到何处,碰见了什么危险之类的,夏啸天、玄月虽然心急,但此刻也只能耐心地回答老祖宗的提问,就怕一个人不小心惹的她又泪水淋淋。 最后,还是夏兰提起:“好了,现在说说你们那两只魔宠的事。我说你们哪里弄来的那两只宝啊?纯粹是惹祸精啊,跟土匪一样。” 玄月忙问道:“它们现在在哪里?” “被我关起来了。”夏兰好笑的:“那天翔还装可怜,想博取祖母我的同情,还闹绝食,它以为我不知道啊,他那储物戒指里估计大半空间装的都是好吃的吧。” 夏啸天问道:“曾祖母,它们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麻烦?”夏兰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天狱森林的魔兽正在攻击天狱城呢,你们路上没看见那些初、中阶神级都在往城门聚集?那哪是麻烦,简直是祸事。” 玄月无语,他实在想不通天翔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骚乱。 “那两个家伙,这段时间不知光临了多少高阶魔兽窝,偷了多少魔兽卵,让它们拿出来,好还给那些魔兽们也不肯,以至于天狱城被魔兽给包围了。奥兰特现在都在怀疑他的卵是不是天翔偷的。”夏兰慢慢悠悠地说完,看着玄月两人,再度抱怨:“你们到底是怎么教导它们的?” “咳咳……”夏啸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无奈地说道:“它们……还小,不懂事……” 玄月也是尴尬,一个帝王的魔宠,一皇子的魔宠竟然去做小偷,还不止偷了一家两家,现在失主找上门,他们还拒绝拿出赃物……这个……貌似,的确,真的有些丢人啊…… 夏兰神色一肃,她正色说道:“我们这些人全靠天狱城的这个结界保护才得以存活,而且,这个结界可是天玄大陆能否崛起的希望,现在魔兽们攻击结界,若是让结界有什么破损,那不光我们这些人完了,天玄大陆可能就再也没有一处能安置神级巅峰的地方了。所有超阶存在都得死亡!你们现在该知道这祸有多大了了吧?” 夏兰叹口气,接着道:“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出手阻止他们肆虐结界,神级巅峰的气息决不能泄漏在结界以外,只能靠那些初、中阶的人低档,你们应该知道,同阶之间,魔兽可是要比人类强大不少,所以,他们处境维艰。无妄之灾啊……可恨的是,天翔还不悔改,那些兽卵它就是不拿出来,储物戒指被他吞进肚中,我总不能看别人把它的肚子破开吧。” 玄月皱眉,他不理解天翔为什么要如此做,难怪文山说惹起了众怒,这事事关他们自身的安危,不愤怒那就稀奇了,他说道:“把它们放出来吧,我让它把兽卵还回去。” 之间夏兰掐了几个手印,不多时,门被打开,天翔毛茸茸的脑袋率先出现,它一眼看见玄月,立刻就窜进玄月怀里,黑亮的大眼睛满是委屈与思念“咿唔咿唔”的叫唤。而虫子也窜到夏啸天的怀里,也去诉苦了。 玄月知道,小东西只怕是觉得委屈了,也真的很思念自己了,他揉揉天翔的头,轻声道:“我也很想你。” “咿唔”天翔比划着,大眼亮晶晶的。 “惹祸精!”夏兰不满玄月还如此惯着这小东西,这幅脾气肯定是小孙孙惯出来的。 天翔“哧溜”一下躲到了玄月背后,戒备地看着夏兰,它可是被这个可怜的女人给关了四天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玩。 玄月将天翔提到面前,问道:“为什么要偷兽卵?为什么不还给人家?” 一提这茬,天翔立刻精神百倍了,它连比带划,还不停做着只有玄月能懂的动作,最后停留在一个威武的动作上,对着玄月不停地眨巴眼睛。 玄月头痛的道:“这就是你偷那么多兽卵的原因?” 天翔点点头,充满希翼的眼睛闪啊闪啊。 这次玄月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味的迁就,他板着脸,呵斥道:“胡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件事给天狱城惹了什么麻烦吗?你知不知道这事给这里的人造成多大的灾难?魔兽已经包围了天狱城,城内的人出城阻挡魔兽的攻击,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为此丧命了!” 天翔先是呆了一呆,随后垂下小脑袋,看它的样子是极为沮丧的。不过,就不知道是因为玄月骂它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带给别人灾难而难过。 “兽卵给我,我出城还给那些魔兽。”玄月硬着心肠,冷声说道。他希望天翔能经过这次事件吸取点教训,至少不能随便偷盗。 “不行,外面可是海量魔兽,太危险,还是我去。”夏啸天断然说道。外面那些魔兽虽然没有晋入神级巅峰,但有些魔兽的战力极为惊人,当初有几只魔兽全力爆发后,甚至能与辟谷中期的自己一战,若玄月出去,碰见一只可想而知其下场。 “天翔是我的,它惹的事,理应由我来善后。”玄月的声音极冷,但在天翔看不见的角度,对夏啸天眨了几下眼。 夏啸天立刻明白玄月是想借机敲打天翔,道:“那许多魔兽,你不是对手,会有生命危险的。”夏兰好笑的看着父子俩表演,而天翔的头越垂越低,明显后悔了的摸样。 “即便危险我还是得去,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的魔宠惹出了事,理应由我这主人出面解决。”玄月语气极为坚定。 突然,一道白芒从玄月怀里窜出门,消失不见了。 玄月一怔,随即大喊:“天翔!回来!危险!” 只是瞬间玄月就明白天翔去了哪里,它绝对是不愿意玄月涉嫌,自己去还兽卵了,可城外那些魔兽们现在一个个都恨不得吃了天翔,若见天翔出现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场面啊,而且,玄月能肯定的是,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魔兽们…… 卷二 第四十八章 天翔受伤 玄月此刻很惊恐,他只想到以天翔的脾气肯定会跟自己耍赖,不让自己出城,没想到天翔居然会自己跑走了。 夏啸天一把抱起玄月直追而去,但他能赶上天翔的速度吗?直线或许不会被天翔拉下太远,但在这城里,四处都是楼房,而天翔又是飞行,所以等夏啸天出塔以后已经看不见天翔的影子了,他抓住一个人问道:“你又没有看见一匹小马飞过?” 那人摇摇头:“没看见。” 玄月庞大的神识蓦地爆发,瞬间笼罩整个天狱城,天翔那高大、神骏的身影也出现在玄月的脑海里,他焦急地对天翔说道:“天翔,回来,不许出去!” “咴儿” 天翔回头,冲着玄月所在之处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滚滚音波在高空中格外浩大,能够清晰感觉到气流的震颤。他眼里有浓浓的哀伤和不舍,而后速度不减,直奔城外。 “那边!”玄月只给夏啸天一个方向,然后试图强行调动神识阻止天翔出城,神识在玄月的调动下慢慢形成实质,但这一举动无疑带给玄月极大的伤害,他的身体由于越了无数阶指挥神识,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身体剧震,很难继续下去。 “月儿,你在做什么?”夏啸天紧紧搂着玄月,吼道:“停下!” 玄月身形连续摇晃,最后无奈地停止,就算超负荷依然无法指挥这神识包裹住天翔,还是太弱小了啊…… 天狱城内的那些超阶存在们,在玄月神识笼罩住天狱城的这一霎那,都是诧异不已,更多的甚至是恐慌。这股浩瀚如汪洋般的波动,在天狱城中汹涌澎湃开来,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天路暴乱了! 在这巨大威压之下,他们这些修行者虽然难以承受,但一条条身影还是自天狱城各处纷纷现身,一致往天路掠去,快如奔雷,急如闪电! 玄月虽然很想让神识跟上天翔,但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长时间支持,再加上刚才的妄动,已经让身体超出了极限潜能,再也无法支撑,庞大的神识似退潮一般,极快的返回玄月的神识之海。 此刻,玄月的神识之海正在剧烈波动,掀起一片片大浪,让玄月的头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他来不及平息这番波动,催促着夏啸天:“快!天翔出城了!” 这骤然出现的精神威压突兀间又消失,让那些正在疾奔中的超阶存在们纷纷惊疑不定,有些停滞在原地,有些还是奔向天路…… 天翔刚出城,还没等它有所表示,天上地下的魔兽们纷纷停下攻击,而后对天翔发出震天咆哮,巨大的声波让那些还在城外的初、中阶神级的听觉全部失聪。随即,盘旋在高空的飞行魔兽发出一道道可怕的光束,对着天翔乱冲击,神辉让这片天空狂绚烂无比。 天翔开始还躲闪着不停叫嚷,明显是想解释什么,但那些暴虐的魔兽们现在一心只想杀死天翔,哪会听它的解释,狂暴的能量直往天翔身上宣泄,受到几次重击之后,天翔终于也火了,它那属于上古魔兽的威压顷刻爆发,莹莹白芒包裹着它矫健的躯体,一道道强横的妖力自它口中喷出,被攻击到的魔兽带着一片血雨纷纷从空中坠落。许多魔兽被这股上古魔兽的气息压迫,颤抖着离开战场,但也有很多魔兽更是激起了凶残的XX,不顾一切地攻击天翔。 孤军作战的天翔即便身手不弱,即便速度极快,但面对这数不胜数的魔兽们,它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重重的攻击。 城墙上,城门外聚集了众多的神级存在,许多人极为狼狈,身上血迹斑斑,可见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大战。但现在他们都站在结界内,一脸惊骇地看着空中的惊世大战。 夏啸天见玄月乖乖地收回神识,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快速的朝城门口略去。 等两人一出城,就看见让玄月心如刀绞的一幕。 天空中,天翔浑身浴血,银白的毛发已经看不见多少了,铺天盖地的飞行魔兽正疯狂的攻击着天翔,有体长六七米的大雕、有色彩斑斓的彩烈鸟、有巨大的秃鹫等等…… 而地上,遍地的魔兽仰天咆哮,它们双目中冷森森的光芒,充斥着无尽的恨意,誓要将天翔撕碎! 而玄月看见的一幕正是天翔无力坠落场景,被鲜血染红的身体急速地往地上坠落,而地上的魔兽们疯狂地往那一处积聚,没人猜测,若天翔落地会有什么下场,这个本就不用猜测就能知道结果。 “天翔!”玄月嘶吼着就要往前冲,夏啸天将他一甩,直接甩入城中,而自己泽蒙地报出无比可怕的威压,绚烂的七彩环绕体外,似熊熊烈焰在燃烧一般,夹裹着毁天灭地的气息直接冲入魔兽群。 这些魔兽们被这无匹的威压覆盖,这一刻出奇的安静,所有的魔兽都停止了嘶吼,这气息让他们心悸! 夏啸天脚尖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接住已经神志模糊的天翔,闻到熟悉的气味,天翔微弱的咿唔几句,整个身体快速变小,头一歪,晕了过去,夏啸天身上的虫子焦急的不停嘶嘶。 天空中俯冲下来的飞行魔兽们愤怒的转向夏啸天,夏啸天迅如流星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躲避过了如惊涛骇浪般的狂暴能量。同时,七彩光幕闪耀出绚烂无比的光芒,将部分迫近他身体的能量攻击全部阻挡在外,快速的落在地上。 “嗷吼” “吼” 城外各处,蛮兽的咆哮声,洪荒古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一片沸腾。一切皆因它们一心想杀的天翔被人救下。 落入凶兽中的夏啸天没有任何慌乱,这些魔兽也引不起他的慌乱,他只不过不愿意过多屠戮这些天玄大陆未来的守卫者,即便它们现在没有开启神智。若此刻被他尽数杀完,那对于天狱城绝对是一大损失。 魔兽们的吼声,形成强大的气流,将夏啸天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黑色的长发随风狂乱舞动,夏啸天刀削般的英俊面容充满了冷峻之色,眸子中透发出的光茫似刀锋一般犀利,冷冷地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魔兽们。在这一刻夏啸天高大魁伟的身影深深烙印进众人的脑海中! 如天雷般地咆哮声震耳欲聋,凶煞气息弥漫。不过它们似乎心有忌讳。并不敢接近夏啸天,只是不断地嘶吼,但兽眼越来越凶戾,气息也越来越暴虐。 这一幕,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的人均心惊胆颤。魔兽们似乎要发狂了。不过,魔兽们还没发狂,虫子倒是先发狂了,它蛇瞳盯着这些魔兽,身体之上,猛然间绿色光芒大涨,而随着光芒的盛开,虫子的身体,居然犹如那吹涨了气的气球一般,开始迅速膨胀变大了起来。 在无数道震撼目光中原本不过一尺来长,筷子细的小蛇,仅仅片刻时间,居然变换成了一条身体长十来丈左右的庞然大物。 虫子悬浮虚空,绿色的蛇鳞在阳光下反射着五彩光芒,若是此刻在蛇身下还有爪的话,简直就是一条活脱脱的神龙。 随着身体的变大,一股雄浑的能量,也是缓缓自虫子体内满溢出来,让的周身空间略微起了一些宛如水波般的涟漪。 巨蛇盘旋天空,那庞大的身躯,不仅让下方的众人呆滞。让天上地下的魔兽起了一阵小骚乱,就是夏啸天本人,也是有些感到目瞪口呆,没想到那个一直是迷你袖珍型的小东西,居然能够变化成这般极其刺激眼球的外形。 “虫子,别乱来,天翔没事!”眼见虫子仇视的看着魔兽们,准备发动攻击,夏啸天连忙阻止,若让虫子一闹腾,这不像啥也得开杀了啊…… 夏啸天的灵力在天翔身上游走几圈,天翔悠悠醒来,它无力的蹭蹭夏啸天的手臂,以表示它没事,让夏啸天不要担心。听见天翔的声音,虫子硕大的脑袋伸过来,或许是觉得不方便,或许是听夏啸天不许它闹事的话,虫子又快速缩小,“哧溜”一下窜到夏啸天胳膊上,用头轻轻碰碰天翔的脑袋。 “天翔,那些兽卵呢,取出来,还给他们,”夏啸天柔声说道。 虽然天翔调皮,虽然天翔爱惹麻烦,但不代表夏啸天就不会喜欢它,恰恰相反,夏啸天对天翔同样喜爱异常,这极具人性化的小东西真的很讨人欢心,而且,属于他夏啸天的不管是人或兽,都不允许受到别人的欺负,都是他庇护的目标。 “咿唔”天翔从嘴里吐出一枚储物戒指,夏啸天一看,不由无语,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堆的蛋,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粗月估计有五六十枚…… 夏啸天身上灵力涌动,瞬间便从兽群里消失,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城门口。而在城门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玄月接过天翔,忙着查看伤势。 兽群一阵哗然,兽吼声逐渐加大,统统仇视的看着夏啸天,一些强大的魔兽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蓦地,从城内传来一声暴虐的兽吼,只见一道人影快速接近,来者正是奥兰特,他对着外面的魔兽嘶吼几声,魔兽们的情绪明显稍稍平稳。 奥兰特冷冷地看着夏啸天,突然瞳孔急缩,他在夏啸天身上感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这感觉,只有在面对麦斯特的时候有过,难道……他,晋级了…… 奥兰特神色稍稍放暖,他冷声说道:“夏公子,这场骚乱你打算如何平息?” “还他们兽卵,不过这事还得劳烦奥兰特塔主了,许多兽卵我并不知道属于什么魔兽。”夏啸天快速说道,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天翔受伤极重,而且,月儿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估计刚才的神识散发让他受伤了他现在急于回去让玄月与天翔疗伤。 奥兰特皱眉:“我的气息不能出现在结界外,这些魔兽们没有强大气息的震撼恐怕还得发生骚乱,再说,谁去发放兽卵?不怕被它们撕了?” 夏啸天看看一脸苍白的玄月再看看又陷入昏迷的天翔,不由有些心急,恰好此时帕特里克三人赶到,夏啸天连忙对帕特里克说道:“你发放兽卵,注意安全,我带月儿、天翔疗伤去。” “是,老爷。”帕特里克结果储物戒指,这时,夏啸天又传音道:“千万别让奥兰特看见他的兽卵。” 帕特里克垂头,貌似在整理戒指内的东西。 夏啸天对奥兰特抱抱拳,道:“由我的侍卫出城发放兽卵,劳烦奥兰特塔主帮他注意着,可千万别让他弄错了,到时候再引来魔兽的攻击。” 奥兰特点点头:“义不容辞,夏公子还是去救治你那只……唉……魔兽吧。” 说完话,奥兰特眼色复杂的看了天翔一眼,有关心,有痛恨……毕竟出生于魔兽,奥兰特对所有的魔兽都比对人类要亲切,而天翔还是上古魔兽,这可是极为珍稀的,但它偏偏又惹来这天大麻烦。所以,奥兰特此刻都不知道对它是该爱还是该恨了。 卷二 第四十九章 暴猿奥兰特 玄月抱着天翔,夏啸天抱着玄月,急速地消失在众人眼中。 “你给天翔疗伤,我的伤不碍事,自己来就行,快点吧。”玄月此刻觉得脑袋一阵赛过一阵的疼痛,由于没有及时处理,神识之海的波动更为强烈了。 “好。”夏啸天接过天翔软软的身体,担忧的看着玄月,而后就走到一边开始为天翔疗伤。 玄月则就地盘膝而坐,很快,他的心神就沉入意识之海里,广袤的神识之海内,如同被飓风刮过,不停翻滚着汹涌巨浪,这浪头一个高过一个,若是任由识海这般动荡下去,不出几日便会崩溃,而玄月也会变成没有神识的白痴。 神识之海玄奥无比,而且具有无限的发展空间,是人体重最神秘的所在,他是灵魂的居所。 玄月调动庞大的灵魂之力,缓缓地,小心翼翼的接触那些巨浪,慢慢地渗透,轻轻地抚慰,巨浪在这般情况下,那汹涌的势头开始有所收敛,波涛逐渐减小,而后终于是再度恢复了平静。 看似挺快,实则玄月这一番入定足足用了一日一夜,才让神识之海恢复如常,而且,这过程可谓是凶险万分,一个拿捏不准,轻则灵魂受创,重则神智全失,抑或识海崩溃生命无存! 长长呼出一口气,玄月睁眼,入目的便是夏啸天逐渐放大的俊脸,不容玄月说句话,便将他的唇含住,两人的唇舌激烈的纠缠在一起。 就在玄月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咳咳!”一道轻咳声传来。夏啸天不舍的放开玄月,看向门口。只见自己的老祖宗正睁大眼睛,目露笑意的看着他们。 本来还有些不愉的夏啸天,此刻一头黑线,身为长辈要有长辈的觉悟吧,怎么能偷窥孙子们亲热的场面……而且,这位老祖宗还光明正大的观看,这还不算,还要出声打扰人…… 被老祖宗目睹自己亲热的场面,让玄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是夏兰那双眼睛还不停地盯着自己猛看,让玄月羞怒了,当然,这羞怒只敢对着夏啸天发,他横了夏啸天一眼,怪他不分场合乱发情。 夏啸天苦笑着道:“曾祖母,您有何事?” 夏兰笑意盈盈的道:“我来看看乖孙孙。”随即也横了夏啸天一眼:“怎么?不行啊?” “您老来得可正好,月儿刚刚收功。”夏啸天意有所指地说到。 “那是。我老人家可是掐着时间来的,免得被某些猴急的人打扰到我看孙孙的时间。”夏兰对着玄月眨巴了几下眼睛。 夏啸天一阵嘀咕:‘这到底是谁打扰谁啊……我有猴急吗……’ 这话玄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连忙转移话题:“天翔呢?” “天翔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虫子守着它呢。”夏啸天指向房间一角。 只见一团毛茸茸的雪白蜷缩在那里,翠绿的虫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呆在天翔的背上,盘成一团安静地守在旁边。 玄月走到天翔身边,怜惜地摸摸它的头,顺便帮他把身上一些凌乱的毛整理整齐,他知道天翔可不喜欢乱糟糟的毛发,银亮的白毛再也看不见丝毫血迹,如同自然发光体一般,散发着白芒,不过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 见到玄月伤心的模样,夏啸天心疼得搂着他,轻轻说道:“它虽然昏迷,但月儿不用担心,天翔是、的身体很奇怪,即便是昏迷中,它的伤势也在减轻,就跟它睡觉中也能修炼是一样的情况。估计它就是让自己陷入沉睡来治疗伤势。” “嗯,没事就好……”玄月勉强笑了笑,他又摸摸虫子,赞扬道:“虫子,你很勇敢,也很威武!” 虫子变身为庞然大物,玄月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当时他也呆了片刻,更神奇的是这小东西能悬空,也就是说它有空中飞行的能力! 虫子无精打采的冲玄月嘶嘶两声,明显心情不佳,若换平时受到表扬,那尾巴早就高高翘起了。 “这两只到底是什么魔兽啊?今天上午奥兰特过来,就是特意询问天翔伤势的。”夏兰一副好奇模样,戳戳虫子:“还有这小不点儿,能变那么大个,到底是什么品种?这身皮也没被撑破啊。” 虫子不满地爬到另一边,远离夏兰,被夏兰关了几天,它虽然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以前独自呆宠物空间就是十来年,也习惯了,可因为天翔不高兴了。虫子现在对夏兰可没什么好态度。 “呦嗬,小东西这脾气不小啊。”夏兰作势就要抓虫子。 玄月连忙说道:“曾曾祖母,外面的骚乱平息了么?” “平息了,魔兽退走了,不过,你们别以为没事了,听奥兰特说,它们若是再度见到天翔绝对会攻击它。而你们回去又只能从天狱森林里走,随时会引来大量魔兽围攻,你们要是大开杀戒,估计这里没几人会乐意。除非不带天翔走。”夏兰这下倒是一本正经说道。 “不行!”玄月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他可不放心将天翔独自留下,先不说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就是天翔那爱惹事的毛病,也让玄月不会留下它。若又惹出什么事来,没有自己跟夏啸天的庇护,即便在夏兰的保护下,它的下场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那你们还真一路杀回去啊?”夏兰蹙着眉说道。 玄月想了想,道:“曾曾祖母,您放心,我们也知道那些魔兽们对天玄大陆的重要。所以不会随便出手的,我收了一只言雀,本意就想在回去的路上尽量避免杀戮。” “言雀……”夏兰轻叹道:“言雀能与任何魔兽交谈,很得魔兽喜欢的,但愿有用吧。” “哦。”夏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说道:“你们运气真好,不,应该说我们天玄大陆的运气还没有被消耗完,那冉冲已经找到了,就在天狱城内,啧啧,命可真大……” 夏啸天,玄月眼睛同时一亮,本不抱任何希望的事,没想到它就办成了,夏啸天连忙问道:“冉冲现在何处?” “在麦斯特大人那里,你们别急,还有件事得问你们。”夏兰瞅瞅两人,神色怪异道:“你们俩小子给我老人家乖乖坦白,奥兰特的兽卵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这个……”玄月很想说不是,但面对老祖宗,这句话就是说不出来,虽然夏兰经常让两人难堪,但那只不过是老人家含饴弄孙,而且,夏啸天、玄月非常清楚,夏兰对于与他们这两个孙子可是非常看重,极为喜爱的。因此也不好意思欺骗欺老人家了。 “我明白了。”夏兰挥挥手,意见他们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随即拉着两人:“跟我去见奥兰特,把这个事说清楚,还了他的兽卵,咱们夏家之人可不做这偷鸡摸狗之辈。” 夏啸天、玄月默不作声,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夏兰一路走,一路唠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一个堂堂帝王,一个高贵皇子,连个魔宠也教育不好,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这若是让云岚帝国或者别国的人知道了,不尽给云岚抹黑吗?你们也不怕人笑话!” 夏啸天、玄月一阵汗颜,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经过魔兽暴乱一事,再经夏兰这一通数落,都为自己失败的教育感到颜面无光。 “奥兰特!”夏兰还在楼梯上就高喊。 顶层的门在夏兰这一声喊话中打开,奥兰特出现在门口:“稀客啊,请进。” 四人分别坐好,夏兰首先说道:“奥兰特,你的兽卵找到了,喂!别这样看着我的乖孙们,又不是他们的主意,是他们的魔兽,也就是那匹天马偷的,本想给你还回来,可又怕你无事生非,才拖到现在。” 奥兰特低吼:“我无事生非?我的孩子都被你们偷走了,还说我无事生非?夏兰,你比我们魔兽还不讲理!” “我哪有不讲理了?这不是给你还回来了么?怎么?你想吵架啊?”夏兰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你!”奥兰特霍的站起身,他怒视夏兰:“你们到底是赔礼道歉来的,还是找茬来的?” 奥兰特出生于魔兽,这脾气可是相当的暴躁,再加上自己孩子的失踪,魔兽的暴乱,还有夏啸天带来的那些坏消息等等,这一系列事摊谁身上,谁也不好过。 见夏兰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模样,夏啸天连忙出声:“曾祖母、奥兰特塔主你们先别吵。”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奥兰特的兽卵,递给他,夏啸天说道,“奥兰特塔主,天翔的行为虽然不是我们指使的,但我们身为它的主人,这该负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们会尽力补偿,请你见谅。” 奥兰特愤怒的看了夏啸天一眼,接过兽卵查看有没有受到伤害,突然,他神色一凝。夏兰看得心头一跳,不会真的弄坏了吧,那可就麻烦大了…… 许久,奥兰特才开口:“我的孩子这些天都是谁照顾的?” 玄月有些迟疑的道:“是天翔……有什么问题吗?” 奥兰特的神色还是那么凝重,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兽卵,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说道:“能告诉我天翔是怎么照顾它的吗?” “这个……天翔很喜欢它,根本不离身,就算睡觉也搂着它睡……平时就将这个……你的孩子抱怀里打转,它说这样可以让你的孩子吸收上古魔兽的气息,变的更为强大,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孵蛋……”玄月似乎明白这头暴猿的神色为什么凝重了, 奥兰特摩挲着兽卵,这枚兽卵经过天翔的呵护,现在变得更为晶莹,最主要的是从兽卵里传出的气息比失踪前更为强大,而且还散发着淡淡地上古魔兽的气息。 上古魔兽啊……那绝对是奥兰特需要仰视的存在,即便天翔现在还是小孩,但身为上古魔兽的它已经强大到,许多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的魔兽若是单打独斗都不是它的对手。 “它……天翔真的很喜欢它吗?”奥兰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似乎有点不舍。 “的确非常喜欢,我从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东西如此在乎过。”玄月肯定地回答。 室内是长久的安静,奥兰特一直低着头。手掌在兽卵上摩挲,夏兰觉得奥兰特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夏啸天、玄月则一语不发的安然坐着。 卷二 第五十章 冉冲的述说 良久,奥兰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抬头看向夏啸天:“既然天翔喜欢它,那就送给天翔吧。” 夏啸天一怔,他不解的说道:“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舍得送给天翔呢?” 奥兰特眼神闪烁,半晌,叹气道:“我的确不舍,但这样做是为了我的孩子,它跟着天翔有望进化为更高阶的魔兽,经过天翔这段时间的温养,我的孩子已经沾染了一点点上古魔兽的气息,这样下去它绝对有望进化为超阶之上的魔兽。超阶之上啊……那是多少魔兽梦寐以求的境界…… 而且,这天狱城就像个牢笼,禁锢了它的自由,就算它能去森林中,但没有我的庇佑……那里有多危险相信两位也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它随时会丧命其中啊……跟着你们,它以后不但安全,还能领略到各种不同的风景。而且有天翔的指导,它绝对能超过我!” 玄月轻轻说道:“你决定了?” 奥兰特点点头:“只要孩子能过的好,我即便再舍不得也会舍。” 奥兰特将兽卵递到夏啸天的面前:“请你们善待我的孩子,拜托了!” 夏啸天接过兽卵,他真没想到事情演变成现在这结局,他本以为会承受奥兰特的怒火,他甚至在考虑,只要奥兰特不是很过分就忍忍算了,结果…… “奥兰特塔主,你放心,我们对待你的孩子会跟对待天翔一样,绝对不会让它受了委屈没处申诉。”玄月对奥兰特保证道。 “而且,以天翔对你的孩子喜爱的程度来看,肯定不会让它受到任何委屈的。”夏啸天连忙将天翔抬出来,他看得出,奥兰特虽说让他的孩子跟着自己,实则是跟天翔的。 奥兰特脸上露出笑意:“恐怕得辛苦天翔了,对了,它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上午去看它,可你们祖母不让我进门,怕打扰到你们。” “天翔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多休养一段时间便没事,多谢奥兰特塔主的关心。”夏啸天看着兽卵又递给奥兰特,笑道:“你还是多看看吧。” “呵呵。”奥兰特洒然一笑:“不了,这越看越不舍,夏公子还是收起来吧,等天翔好了,可就要劳烦它了。” 夏啸天也不再推脱,将兽卵收入储物戒指。 “曾曾祖母,我们是否去拜访一下麦斯特塔主?”玄月急于见到冉冲。 “行,那现在就去。”夏兰起身回答。 “你们是急着去找冉冲吧?”奥兰特明了的说道:“这冉冲还是我的同类带来天狱城的,说来还真是好命,要不然早就葬身兽腹了。” “你那同类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夏兰这次没有跟奥兰特较劲,笑着道。 奥兰特扯扯嘴唇,道:“麦斯特塔主已经奖励它了,现在还泡在藏书阁里没出来,你们快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我去拜访两位夏公子,当然,还有我孩子未来的师傅。” “随时欢迎奥兰特塔主,那我们就告辞了。”夏啸天与奥兰特客套几句后,三人匆匆离开。 奥兰特一直送他们到传送阵旁,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他喃喃地道:“孩子,这是你的造化啊……祝福你,我的孩子……” “请坐。”麦斯特召唤几人坐下,他看向夏啸天的眼神闪了闪,脸上浮出一抹喜色:“恭喜夏公子晋级。” 对于夏啸天的晋级,麦斯特没有任何的嫉妒,天玄大陆上的生灵越强大,他越高兴,那样,或许有一天这坟墓会被某一人打开,虽然,这很艰难,但没人会放弃…… “同喜。”夏啸天微微顿了顿,又道:“听说冉冲在麦斯特塔主这里,不知能否见一面?” 麦斯特点点头,淡然说道:“让冉冲在此居住,本就是为等夏公子的到来,你们稍等一会儿。” “让冉冲到这里来一趟。”麦斯特对地图前的一位执事说道。 不多时,执事便带着一位神级巅峰的女子进入房间,这女子明眸皓齿,体态轻盈,身着一袭淡绿长裙,极为的婀娜多姿。 “冉冲见过塔主大人。”冉冲对着麦斯特鞠躬行礼。 “坐吧。”麦斯特等冉冲坐下后,为几人介绍道:“这就是冉冲,这位是夏兰塔主,这位是夏啸天公子,这位是夏玄月公子。” “冉冲见过夏兰塔主,见过两位夏公子。”冉冲再次见礼。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的气息她能看透,说明这些人均比自己强大的太多,就连那个绝美的孩子在她的眼里也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冉冲,来自罗兰城?”玄月轻声说道。 “是的,夏公子。”冉冲没有任何诧异,显然她早已经从麦斯特这里得知夏啸天他们的来意。 “你是如何在天狱森林里活下来的?”玄月并没有切入正题,反而对她的经历感到好奇。 冉冲微微苦笑:“其实我在进入未知区域没多远就无力再深入了,本想返回,不想路遇强大的魔兽袭击,逃命中又引来别的魔兽,就这样一路躲躲逃逃,误打误撞之下来到了安瑞科大人的领地。 安瑞科大人当时已经有了神智,它并没有伤害我,反而让我就在那里住下。而我在逃跑中早已迷失了方向,也没有能力走回去,只能在那里住下,这一住就是十八年,直到安瑞科大人带我来到天狱城,才再度见到人类。” “她是在天狱城晋级巅峰的,不足两百岁便晋入神级巅峰倒也算是个天才。”麦斯特看向冉冲的目光有着淡淡地赞扬。 这些人才都是天狱城中的无价之宝啊,他们也是日后有希望晋升塔主的后辈人选。 点点头,玄月满意的再度询问:“你当初为何进入天狱森林?对于亡灵,你了解多少?” 冉冲眸色波光闪烁,苦涩的道:“从祖上留下一个传言,说在未知区深处住着一群强大的修者,是我们天玄大陆的守护者,我进入未知区域就是想寻求他们的帮助,哪知天狱城竟然是处于这种状况……至于亡灵,我对它们了解有限,不过我知道它们迟早会取出被封印的万恶之始、邪恶之源。” 冉冲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而后,不用他们发问,继续说道:“我们冉家有一个代代相传的使命,那就是镇守已知区域,看护四道封印。同时也有一则预言传了下来,说在冉氏第五十代封印将破,邪物出世……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四十九为定数。但却还有那仅有的一为变数,而这个变数,就在于我这一代……冉氏已经没落,无力看护封印,迫不得已我才前来寻求帮助,没想到……如此快的被破除了两封印……” “你为什么不去各国寻求帮助呢?”玄月蹙眉说道:“你若通知了各国,这两处封印就不会被破除了。” 冉冲脸色悲苦:“祖有遗训,封印之地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亡灵是大陆上的一个禁忌,当时并没有亡灵出现,我若说亡灵会袭击人类,口说无凭,谁会相信?何况,当时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会是亡灵破除封印……你们应该知道,若让已知区域的人知道就在他们的脚下埋藏着那种至邪至恶之物,会引起什么样的恐慌与骚乱……” 夏啸天、玄月微微一凝,他们还真不敢想象这场面,先不说那些老百姓,就是自己只怕也会心绪不宁。何况,让他们没有任何根据的去相信前来求助的冉冲,只怕很困难…… “还有两处封印之地可以告知吗?”夏啸天冷静地看着冉冲,如此问道。 “封印分为四处,在已知区域的东南西北,分别是维尔帝国的安米图城、万兽帝国的德莱尼城、荆川国的川南城、布来国的艾恩米城。”冉冲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回答完毕。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祖上遗训了,只希望阻止那些亡灵们继续破除封印,让那些至邪至恶的东西不要重见天日。 “夏公子打算何时启程?”麦斯特见他们已经询问完毕,接口道。 夏啸天微微沉吟,说道:“等天翔伤势恢复就启程吧,事不宜迟。” 麦斯特赞同的点点头:“我建议你们去拜访一下温布利塔主,他或许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这的确是个好建议,那我们明天就去拜访温布利塔主。”夏啸天脑海浮现出那个亡灵塔主,但愿真的会有所帮助吧…… 卷二 第五十一章 亡灵温布利 玄月把兽卵放在天翔的身边,爱怜的揉揉它的头,低声说道:“天翔这次沉眠不知道要多久时间,肯定是疼的受不了才沉眠的。” “伤势极重,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疼是避免不了的,月儿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希望它能得到教训,做这样的事即危险又丢脸。”夏啸天无奈地看了天翔一眼。这小家伙还真是不好管啊,一个不留心就闯祸…… “对了,天翔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兽卵?”夏啸天突然想起这一茬。 玄月唇角抽搐了一下,道:“天翔说要组织一支魔兽大军,它要做大元帅,称霸天狱森林,扫荡天路……” 夏啸天看着天翔无语半晌,才道:“这理想……很好……很不错……很强大……” “噗哧”玄月笑出声:“不说这些了,通知亚迪斯兄弟俩吧,让他们过来。” 夏啸天斜倚在椅子上,慵懒的道:“刚才你为天翔疗伤的时候,我已经通知过他们了,估计已经出发了。” “嗯,那就好,他们父子分离这么多年彼此都思念的紧。”玄月垂下眼帘,他何尝不是对师傅也思念的很啊……师傅他……生死不知啊…… 心中浮现一缕难过,夏啸天知道那是月儿的情绪,更明白他在为何事难过,他伸手揽过玄月,柔声说道:“时间跟距离都不是问题,只要有心,即便相隔天涯海角也能相见。只要有意,即使许久不见这感情也不会暗淡。你爱师傅如父,师傅爱你如子,就算为了你,他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相信师傅现在正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与你相聚,月儿,师傅睿智而又强大,我们要有信心。” 玄月将头埋在夏啸天的脖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清爽香味直往鼻孔里钻,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玄月的心情渐渐平复,喃喃说道:“但愿吧……” 翌日,艳阳高照,风轻云淡。 夏啸天微眯着眼抬头看向高空,护罩在眼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芒,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就是这看似薄弱的护罩,庇护了天玄大陆上的超阶存在们,给予了天玄大陆一丝微弱的希望。 天狱……天空下的监狱…… 打破坟墓,冲出囚笼,这是天狱城里所有人的愿望,这份愿望是那么的强烈,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份愿望而努力。即便前景是如此的不容乐观,即便成功的希望是那么的渺小,但没有人会放弃,那些皇级之上的天才们前赴后继踏入天路,只为寻找那一线的希望…… 轻轻叹息一声,夏啸天收回视线缓步往前走去。 “父皇,你怎么了?”玄月感觉到夏啸天的那份沉重,疑惑的问道。刚刚还好好的,这才一出门,心情怎么突然变得沉重了。 “只是感到任重道远……”夏啸天感叹道:“天玄大陆的前景不容乐观啊。” “总会有办法的,这一切只能等到回了修真界才能解决吧。”玄月的视线也扫过护罩,眸内的七彩流转加快。 夏啸天揽着玄月往文山的通天巨塔走去,想通过塔内的传送阵直接传到温布利的塔里。昨天就算麦斯特没有提议,他们也有心想拜访温布利,毕竟他身为亡灵,肯定能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 两人刚到温布利的门口,房门自动打开,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扑来,若凡人接触到这冷风,绝对会像是千万根针刺在脸上一样,让他们疼痛难忍…… “两位夏公子请坐。”温布利的嗓音嘶哑刺耳,身形永远被一层黑雾缭绕。 夏啸天与玄月相继坐下,这屋内光线暗淡,温度极为阴冷,是那种没有湿度的冷,极为纯粹的阴。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浓浓死气。 “温布利塔主,你好,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夏啸天客套的说道。 “夏公子不用客气。”两簇绿芒自温布利的兜帽下透出,跳跃了几下:“我这个从没有过客人,所以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招待两位夏公子的,还望见谅。” 夏啸天理解的点点头,指望亡灵招待客人确实有些难为人家了,何况,这阴森森的地方也没有人愿意来。 “温布利塔主,我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吧,对于已知区域里肆虐的那些亡灵们不知道塔主能给点好的建议么?”夏啸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指正题。 温布利微微沉吟,道:“刚觉醒的亡灵会厌恶一切生灵,就算是它的亲人,也一样会厌恶,这是根植于它们灵魂深处,无法改变。而且,亡灵对于所厌恶的事物,都会不择手段的想毁灭。普通的亡灵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它们意识里只有服从高阶亡灵和对生灵的杀戮。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拥有自我意识的高阶亡灵,它们即便具有智慧,只要没有达到神级巅峰,就摆脱不了追求死亡与毁灭的天性……” 温布利兜帽下的绿芒跳跃加快,它似乎陷入了回忆,屋内一片寂静,夏啸天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着,良久,温布利嘶哑的嗓音又响起:“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那些徘徊在死亡中的往生者除了对生者的嫉恨……就再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我们亡灵一族等级森严,我若是能出这天狱城,那些亡灵们自然不敢忤逆于我,可惜出不去,所以,我没有办法帮到你们。” “等级森严……”玄月重复了一句,眸光乍亮:“那若是拿着你的信物,我是说带着你气息的信物,能否让它们退去?” 温布利摇摇头:“我的气息绝对不能暴露在护罩之外,只要你们带着这信物一出天狱城,一定会引来天罚之雷。那种程度的攻击……无人能抵抗,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玄月信息十足的道:“温布利塔主,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就告诉我,你的信物能让那些亡灵们安份么?” “难说,这信物虽然沾染了我的气息,但毕竟只是一件信物,而且还是由人类拿出来,就算暂时退去,也难保它们不卷土重来。”温布利并不看好这一提议。亡灵虽说是等级森严,但那畏惧也只是对于自己的同类上级。生灵……即使再强大的生灵也难以使亡灵们真正产生畏惧,只会让它们更为厌恶,行为更加疯狂,毁灭的更为彻底! 玄月微微皱眉,他确实有办法将温布利的信物安全带走,但经过温布利这样一说,他犹豫了起来。连温布利自己都没有把握,那只能说明这方法行不通,可是除此之外能有什么办法在不灭亡它们的情况下让亡灵们退去呢? 夏啸天也觉得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解决,他沉声说道:“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而且,那些亡灵们若不听劝继续在已知区域肆虐,我也只能辜负温布利塔主的希望了。” 温布利淡然说道:“一切大局为重,不识时务者不用留情。” “好。”夏啸天本就因为以前温布利的说清有些难做,现在温布利已经放口,那他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了。毕竟,他跟玄月以后还要来天狱城的,也不愿意与这些塔主们恶交,回修真界的希望还是天路最大啊。 更何况,从温布利塔主这里深刻的了解了亡灵们,对于以后双方的交手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们说的那个巫妖,我虽然不知道它处于何种阶段,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有了魔星的帮助,它的境界会突飞猛进,而魔星会慢慢控制它的神志,等到它将魔星彻底炼化,那它就会变成魔星的工具。至于那魔星有多邪恶,相信也不用我再过多叙述了。所以,你们的任务很重啊,不仅要阻止它们破除封印,还要将它们手中的魔星抢过来,绝对不能留给它们,防止它们被魔化。”温布利的语气有些沉重,那个巫妖拿到魔星已经有几年时间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炼化了吧,那将是一场生灵的浩劫…… “我们明白,一定会将魔星寻回镇压,这种至邪至恶之物还是不要重现天日的好。就像麦斯特塔主说过的,咱们天玄大陆经不起再度的浩劫了。”夏啸天眼内闪过一抹坚定。 天玄大陆是他的家园,他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灭。 卷二 第五十二章 龙羽山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夏啸天与玄月站起身,对着温布利抱拳。 温布利起身相送:“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们,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两人没有通过传送阵回去,而是步下了巨塔来到了大街上,来往行人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的看向两人,有贪婪,有欣赏,有淫猥,有羡慕,有妒嫉…… 对于这些各种目光,夏啸天与弦月经历的实在太多,均能保持视而不见。 “没想到温布利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亡灵,看来不管是生灵不审那些不死生物最终都是天玄大陆的守护者啊。”玄月想起温布利塔内的那些亡灵们。 在四十九层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生灵的修炼区域,一个是亡灵们的修炼区域,亡灵们那边被结界包裹的严严实实,里面黑雾弥漫,隐隐约约能看见大约三、四十个亡灵在修炼着。即使被结界阻隔,但也让人感觉渗的慌。毕竟,对于这些不死生物,大家了解的并不深入。特别是那些来已知区域的人们,对亡灵的印象更为恶劣。 “虽然是逼于无奈,但不可否认大家都在努力着,月儿,我们也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了。“夏啸天觉得来了一趟天狱城,肩上就被扛上了一副重担,看来想跟自己宝贝儿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想法暂时难以实现了。”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承担自己的责任么,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命运,永远是无法预见的,咱们只能尽量掌握好自己的方向就行。”理解夏啸天的想法,玄月洒然的说道。 “呵呵。”夏啸天低笑道:“也是,只要努力了,即使失败也甘心了。那就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守护我们的家园吧。” “事情不是还没有演变到不可收拾么,亡灵们想找到剩下的两颗魔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尽快回去。” “我就是担心那个巫妖会不会已经被魔星控制了,能让温布利也顾虑的,那肯定不一般。”夏啸天眼内闪过一丝担忧,离开已经区域这么久了,虽然知道亡灵们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那邪恶之源还在它们的手上啊,绝对是一大隐患。 “不是有天罚的么?我想那巫妖即使被万恶之源控制住,也不会有太过于强大的力量吧,超过了那界限可是会引来天雷的。”玄月不以为意。 以他跟夏啸天如今的境界,在这天玄大陆上可以说是决无敌手了,更何况,他们还不受天罚的限制,没有任何的顾虑。 “月儿,有些人即使没有任何力量,也能置人于死地,咱们可不能将敌人看轻。”夏啸天捏了捏玄月的腰,笑道。 在朝堂几十年,看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他自己何尝不是也经历了太多的阴谋诡计,那时候还没有登基的他真是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啊,所以,夏啸天从不轻敌,只要被他立为敌人的范畴,就会使尽手段将之毁灭。这也造成了传言中夏啸天的冷酷无情。 玄月唇角翘起,懒散的道:“一切不都有你做主么,我何必操那份心。” “呵呵。”夏啸天愉悦地笑声惹来更多的目光。 “夏公子。”一道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夏啸天微微蹙眉,而后看向左边,只见满脸笑容的韩雪与一位模样艳丽的高挑女子正往自己这边行来。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夏公子,真是不缘啊。”韩雪今天穿着一件大红长裙,一根丝带在腰间绕了几圈打了个蝴蝶结,更突出那细细蛮腰。 “韩小姐,幸会。”夏啸天礼节性的点点头。 韩雪自从见到夏啸天,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笑容洋溢,可见是真的很开心。 “小雪,这位公子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位夏公子?”那位长相艳丽的女子,眼波流转,瞧瞧夏啸天,看看弦月,最后落在夏啸天揽着玄月腰间的手上,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 “对啊,燕儿,夏公子可是很厉害的噢,在天路呆了一年刚出来呢,对不对?夏公子?”韩雪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骄傲,也不管她自己有没有这骄傲的资格。 燕儿笑意加深,目光灼热,她盈盈一拜,娇声说道:“南宫燕见过夏公子。” “南宫小姐不必客气。“夏啸天同样点点头,并没有多少热情。 南宫燕第三地看了玄月一眼,而后很自觉的不再说话。韩雪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冷淡,她的视线终于扫过玄月,不过速度极快地又转向夏啸天:“夏公子,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玩儿呢?” “随便走走。”夏啸天淡然说道。 玄月冷眼旁观,对于这女人,他既无厌恶,更无喜欢,可以说这女人还没有资本激起他任何的情绪。 韩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这不胜娇羞的模样真是分外的xx,许多偷看夏啸天两人的目光分出少部分转向韩雪。 “夏公子,我们正准备去龙羽山庄,要不一起去玩玩吧,那里的景色怡人,而且还能泡温泉,是休闲的好去处,正好洗去你们在天路的疲惫。”韩雪双手绞紧,目露期待。 南宫燕目露疑问的看了看韩雪,接到韩雪的眼色后便又恢复了微笑。 夏啸天正待拒绝,旁边的玄月接口道:“好啊,去看看,好久没有泡过温泉了。” “嗯?”夏啸天扭头看向玄月,见到玄月唇角那抹兴味的笑容,他眉毛微扬,这小东西看热闹还打算看到自己身上了。 玄月回望,眼内笑意弥漫,在天路这段时间真是闷坏了,满目的灰色,到处危险,而且一出天路就事情不断,这会儿难得放松,也可以找点乐子了,何况还是这种自动送上门的。 “那我们走吧,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韩雪也不管是不是夏啸天同意的,直接就催促着,就怕夏啸天会不答应。 “月儿真的想去?”夏啸天眼看着玄月,眸色暗了暗。 在夏啸天的寝宫就有一处温泉,两人可是每天都会在那里泡一泡,同时也会做某些事情,这会儿说到温泉,这不能不让夏啸天的思绪飞远。 玄月横了夏啸天一眼,而后对韩雪点头道:“有劳韩小姐带路了。” 韩雪欣喜的瞅了夏啸天一眼,拉着南宫燕边走边说:“不用客气,往这边走,龙羽山庄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 龙羽山庄在天狱城中非常有名,这里佳木葱茏,亭台楼阁点缀期间,水雾飘渺,如梦似幻。景色如诗如画。天狱城内的三座矮山都集中在这里。都不过一二百米高,周围有木栅栏围着。占地很广,毫无疑问这业主在天狱城内有很高的地位。 四人很快来到了龙羽山庄,出入这里的人均是锦衣华服,非富即贵,刚到门口,韩雪就遇见了一个熟人,此人面白无须,长相阴柔,他看见韩雪一行人起来,忙迎过去:“小雪,你要过来先告诉我一声啊,我自当派人去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韩雪眼内闪过一丝厌恶,但脸色不变,笑道:“怎敢劳驾叶公子你呢。” “小雪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不是。”叶公子的目光扫过夏啸天,在玄月的身上稍有停留便移开,但眼中的惊艳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面对玄月这样的绝美人儿也没有失态,看来这位叶公子的素养不算差:“小雪,不打算为我介绍这几位朋友么?” 韩雪指着夏啸天,道:“这是夏公子,这位是小夏公子。”而后拉着南宫燕又笑道:“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两人位夏公子,南宫小姐,欢迎欢迎,鄙人叶青,这里是我叶家祖产,各位心情的玩儿,今天我请客。”叶青朗声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将几人迎进龙羽山庄。 龙羽山庄内云蒸霞蔚,花草芬芳,佳林繁茂,各个温泉小区被佳木藤蔓分隔开来,亭台殿宇处处可见。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迎面扑来,同时还能听到一些人的低声私语声。 随着叶青左走右拐,几人进入了贵宾区,贵宾区内同样是水雾飘渺,花香阵阵,这里栽满了奇花异草,更有许多藤萝与佳木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自然地屏障,将各处贵宾区分隔开来。 卷二 第五十三章 曝光了 叶青拂开用藤蔓做成的门帘,露出满室的鲜花,一条小径通中间的宽大温泉池,袅袅水雾弥漫,一切朦朦胧胧。 “两人位夏公子,此处可还入眼?”叶青待几人均进入后,放下藤蔓,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满意的点点头,由衷的道:“胜似仙境,的确不错。” “哈哈。”叶青朗声笑道:“那两位夏公子就请在此处歇歇吧。小雪,南宫小姐,我带你们去女宾区吧。” 韩雪目光闪了闪,张口欲言,南宫燕将她一拉,柔声道:“那就不打扰夏公子了,待会儿再见。” “呆会儿见。” 夏啸天待几人退出后,一把将玄月固定在胸前,在他的耳边轻轻呵气:“月儿,该沐浴了。” 玄月缩了缩脖颈,娇嗔得横了夏啸天一眼:“痒,别闹。” “呵呵。”低笑中,夏啸天手指舞动,玄月身上的衣裳层层剥落,极快的便露出如凝脂的皮肤,夏啸天的呼吸加重,眸色更暗。玄月突地往下滑,便挣出了夏啸天的怀抱,奔向温泉,一路留下欢快的笑声。 夏啸天噙起笑意,往前追去,衣袍沿路掉落。 在他们舒爽地沉浸入温泉中时,漂亮的侍女送来了美酒。这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白皙地皮水嫩无比,漂亮的小侍女轻轻地将盛有美酒地香木托盘放入温泉水中,轻柔的道:“请问您们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嗯?”玄月愕然,夏啸天看到小侍女水汪汪的大眼后,冷声说道:“不需要了。” “哦,好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您们可以拉动这个铃绳,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满足您们的要求。”小侍女说完后扭着腰退走了。 夏啸天将玄月拉到自己身边,抬起下颚,在他的唇边轻啄了一口:“小东西,不许看别人。” “呵呵,父皇不觉得这小侍女也太小了点吧,就来做这种营生。”玄月掬水淋在自己身上。 “任何地方都会有些特殊嗜好的人,这里怎能另外。”夏啸天不置可否的一笑。 雾气朦胧,两人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中,仰靠着池壁,闻着沁人心脾地花香,就着水中托盘喝着小酒。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真地是一种享受。 夏啸天将口中的美酒哺入玄月的口中,顺势与他柔滑的小舌纠缠了片刻。 不得不说温泉仙境布局赏心悦目,依山而建。园林风格,花草芬芳,在τΧΓЛ¤Ψēι繁华喧闹的天狱城中真地宛如出世净土一般。 要知道这里水雾缭绕,很难让那些娇贵地花草成活的,但是眼下所见百花争奇斗艳,佳木郁郁葱葱,藤萝缠叠缭绕。 贡品佳酿很爽口,夏啸天、玄月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此刻,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通体舒泰无比,一直以来他们的身体处在极度绷紧地状态下,此刻温馨畅饮,在温泉池中竟然有了一丝醉意。 玄月粉红的脸颊,迷离的眼色,看的夏啸天难以自持。再次将酒哺入玄月的口中后,就不愿抬起头了,按住玄月的后脑勺,夏啸天加深了这个吻…… 一道护罩同时也将温泉池笼罩,隔绝了声音,隔绝了视线。 藤蔓门帘被一只莹白的纤手打开,韩雪身披轻纱,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就这样出现在夏啸天两人的浴室里,好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那修长的雪白的腿,那如疑脂般地柔嫩玉臂。那盈盈一握地小蛮腰。轻纱飘舞,一派让人流鼻血的景象。 如果有一个男子站在这里,定然会承受不住,不是血液沸腾导致血管爆裂而死。就是激动地晕厥过去。 韩雪看着浴池里那个朦胧的护罩,里面水雾,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也听不到里面的人声。她轻咬嘴唇,而后莲步轻移走到护罩边,犹豫了一下,便伸手触动护罩,唤道:“夏公子,夏公子。” 护罩并没有如她的愿打开,依然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隔绝一切。 此刻的玄月在夏啸天的怀里早已瘫软成一团,在韩雪触动护罩的时候,夏啸天放出一缕神识,见是韩雪之后皱了下眉,正享受之时被人打扰,让夏啸天心生不愉。 当他目光落在玄月那迷离的眼睛上后,心情再度飞扬,不管何时何地,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宝贝儿。 韩雪站了一会儿,见护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甘心地又呼唤着:“夏公子,能把护罩打开吗?我有话想对你说,夏公子。” 可护罩依然伫立,韩雪跺跺脚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个水球也在好的手中成型,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指挥着水球攻上了护罩。 “嘭。” 一声巨响回荡,引来了许多人的惊呼,不多时,嘈杂的脚步声直奔这边而来。 “怎么回事?”最先到达的是叶青,他一进门就发问,问完就呆在那里。随后进来的人也同叶青一样呆住了。 这个贵宾区的奇花异草早已变成残枝败叶,花瓣凌乱地散落一地,蹭的浴池被一个护罩完全遮住,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这些都不是让他们呆住的原因,让他们发呆的原因是护罩旁边那个女人,那个浑身上下不着一缕的女人。曲线优美,娇体修长,粉臂圆润,有几人更是夸张的流下鼻血。 韩雪自己也呆了好一会儿,她没有想到这护罩还有自主攻击的功能,刚才那个水球攻上了护罩,就感到一股让她窒息的力量猛地自护罩上爆发,一阵狂风似刀一般瞬间将她的浴袍割裂成碎片,但怪异的是没有伤害她的皮肤分毫。 “啊。” 韩雪猛地清醒,她尖叫着双手捂住下面,可上面还暴露在外,她立刻又改捂住上面,但是下面……那些男人们的目光就随着韩雪的动作上上下下,面对那些男人们的目光,韩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终于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 叶青咽咽口水,快步走到韩雪的身边,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而后对着门口的人抱拳道:“各位,这里出了点小事情,影响各位的兴致了,抱歉!这里交给我们处理,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区域继续享受吧,今天大家的消费一律半价。” 那些男人们虽然不愿离开,可是碍于叶家的权势,倒也没有多做停留,纷纷离开,但离去之前看向韩雪的目光,那可没有一个是善意的。 卷二 第五十四章 无望的爱 韩雪蹲在地上抽泣着,叶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毕竟,这样的事是极为丢人的,叶青能肯定,这事或许不用等到明天,便会全城皆知。 而温泉里的护罩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这里没有过发生任何事情般。 韩雪哪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护罩内那位她中意的男人的杰作,当水球撞上护罩,巨大的响声严重的影响了夏啸天的心情,一道灵力贴上了护罩,在夏啸天的控制之下席卷了韩雪的衣袍,造成了韩雪祼对众男的场面。 “小雪。”南宫燕身披浴袍出现在此地,缓解叶青的尴尬。 听见南宫燕的声音,韩雪抽泣的更为厉害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如此大的丑。 过来的路上就听人议论这里的事情,南宫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以她对韩雪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韩雪平时虽然作风大胆,但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这里可是男宾区啊…… 南宫燕将韩雪抱在怀里,视线转向叶青,叶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状况。 此时,一股力量在室内弥漫,又极快的收缩,只见护罩迅速的消融,露出里面穿着整齐的两人。夏啸天搂着玄月的腰,神情饕足,神清气爽,玄月则软软地倚在他的身上,脸色酡红,嘴唇微肿,眼波流转间带着丝丝风情,如被沾染雨露的傲梅,这明显刚被人疼爱过的模样让人为之屏息,为之沉沦。 这一回,叶青再也做不到刚见面时的沉着,看向玄月的目光满是迷恋。不说叶青了,就连身为女人,还是美女的南宫燕的呼吸也停了那么一会儿,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夏啸天明知故问,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啊……”南宫燕最先回过神,脸上浮现红晕,忙低下头,正好发现韩雪仇视的看着玄月,连忙将韩雪的脑袋藏起,就怕被夏啸天两人看见她不善的目光。 南宫燕整理好思绪,说道:“夏公子真是对不起了,小雪她走错地方了,打扰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夏啸天嗤之以鼻,但脸上没有表现分毫,淡然说道:“无妨,正好我们也休息够了,打算离开。韩小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我们就不与两人位夏公子同行了,改天再相约吧。”南宫燕当然不会蠢到说出韩雪的窘境,当务之急就是把韩雪送回去。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再会。”夏啸天点点头,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往韩雪身上落过,仿似这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倒是玄月的目光在韩雪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风情万种的眼内有着一抹兴味,而后,任由夏啸天拥着走出了温泉室。 韩雪伏在南宫燕的怀里,看向玄月背影的目光可谓是极为怨毒,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到玄月的身上,若不是他跟夏啸天在一起,自己也不用这样畏首畏脚,若不是突然想到他们在护罩里面做的事,自己也不会妒火中烧的拿水球去攻击护罩……夏玄月就是造成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 韩雪不相信夏啸天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大的动静,连别处的人都惊动了,他可能会不知道……在心上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让韩雪的心里极为难受,更为难堪,想到以后还要面对满城舆论,韩雪对玄月的怨毒就更深。 感受着后背那仿佛能灼伤人的目光,玄月唇角上翘,眸内的笑意越加浓郁。护罩外那么大的动静他岂会不知道,这一幕戏,他可是非常满意呢。 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啊…… “小雪,我送你回家吧。”叶青的目光在夏啸天、玄月两人的背影消失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 然后就开始头疼眼前这个麻烦,韩雪在他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不仅对韩雪的名声不好,对龙羽山庄也有一定的影响,而且,韩雪的父亲在天狱城还算是一个实权人物,更何况,韩雪的爷爷当年可是贵为塔主,他那一系还是有些当权之人的。 叶家家主也就是叶青的爷爷可是极力主张他追求韩雪,希望能将他们那一系拉拢过来,壮大家族,可如今,韩雪在他们的地盘出了这档子事……还真是不好交代。他们叶家虽说不怕韩家那一系,但是能不起冲突为最好。 叶青想起这事就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还真是不好善后啊。 南宫燕将韩雪身上的衣袍拉紧,而后对叶青说道:“不劳烦叶公子了,你只要派辆车送我们就行了。” 不用面对韩雪那个强势的父亲,叶青巴不得,他连连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叫,你们……”他的目光在两女身上扫了扫,识趣的住嘴。 南宫燕微微一笑,道:“我们先去收拾一下,就车车辆在门口等吧。” 韩雪早已停止哭泣,但一直没有吭声,紧紧地咬着嘴唇,唇瓣都被咬的失去了血色,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复杂的目光,时而难受,时而怨恨,时而狠毒…… 待叶青出门,南宫燕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两人套衣裙,首先为韩雪套上:“别难过了,小雪,夏公子不是没有看见么,咱们先回家再想办法。” 韩雪挣开南宫燕的手,拿过衣裙自己快速地穿起,冷冷的道:“你是不是也在心里瞧不起我?” 现在的韩雪极为敏锐,听见南宫燕一提起夏啸天,就觉得南宫燕是在嘲讽她。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嘲讽她的自作多情。但是……她真的很爱他啊…… 南宫燕微微蹙眉,柔声道:“小雪,咱们相识有八年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妹,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何况,那个夏公子的确是人中之龙,你对他产生爱慕也是很正常的啊,可别胡思乱想了。” “对他产生爱慕很正常吗?这么说你也爱慕他了?”韩雪突然提高声音,看着南宫燕的目光布满警惕,好像一个捍卫自己领土之人一般。 南宫燕对于韩雪的无理取闹感到有些不耐,但想到她刚刚遭受到伤害,倒也没有计较,轻轻地道:“小雪,你可别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韩雪冷哼一声,没有再度说话,只是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南宫燕也脱下浴袍,将衣裙套在身上。 “我讨厌那个妖精,我恨他!他为什么没有死在天语!这老天真是不长眼!”韩雪突然低声咒骂。 南宫燕系腰带的手顿了顿,想起那个惊如天人般的绝美人儿,不禁为韩雪感到悲哀,跟那样的人儿去争夺夏啸天,韩雪她有希望么?从夏啸天对那孩子的语气、眼神、动作都能看出他对于夏啸天有多重要。恐怕也就韩雪看不到吧,还执着的追求……也或许是她知道,但不愿意面对…… 小雪啊……夏啸天在拥有过那般出色的人儿后,怎可能对别人有兴趣呢……你的这份爱……从开始萌芽就注定没有希望的…… “这戏可让月儿看舒心了?”夏啸天貌似随意的问道,但眼内的戏谑却毫不掩饰。 “呵呵。”玄月笑容灿烂,眉梢的风情此刻淡化了少许,但还是一副慵懒模样,“你可真是心狠,人家对你情深意重呢,你就不会怜香惜玉么。” “我只会怜你惜你,别人么……既没那心思,也没那兴趣。更何况,这还是她自找的。”夏啸天唇角的讥讽意味明显。 “真的不心动?”玄月脑海里浮现出韩雪那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想到夏啸天也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心里微微泛酸。 夏啸天搂紧玄月,低头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我可是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呢,更何况那会儿的月儿都快让我疯狂了,哪里有闲情去看别人。” 玄月刚刚消失的红晕又浮现在脸上,夏啸天嘴里的热气尽数呵在耳朵里,酥酥麻麻,刚经历过情事的身子敏感的一颤。 “呵呵。”夏啸天察觉到玄月的变化,愉悦地低笑。 玄月无奈地横了夏啸天一眼,他只要跟自己单独在一起总是没个正经,不过,这种感觉……很甜蜜…… 卷二 第五十五章 两人兄弟到来 天狱城中心地段,有一座黑石高楼,高达七、八米,通体没有一缕花纹,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大门敞开,门口没有守卫,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但没有一人随便进入这里,即使是视线,也很少落到这里。 在这座高楼内的一个大殿里,八根蟠龙石柱竖立着,巨大的石柱起码需要三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的住,大殿中间有个高台,高台两人边分别站立着两人个目露精光的士兵。 此刻,高台上传送阵突然爆出一道白光,在白光消失后,出现了两人道身影,一个模样极为妖娆,浑身透发着淡漠的气息。一个长相甜美可爱,湿漉漉的大眼好奇的四处观望。 两人个士兵凝神打量,见他们两人的穿着虽然不华丽,但那丝绸就算在天狱中也不是一般富人能穿得起的。再想想以他们不到神级巅峰的实力就能知道传送阵的所在地,那肯定是大有来头。是以也不敢怠慢。 “欢迎两位小公子光临天狱城。”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士兵先表示了欢迎。 “啊,这里就是天狱城了么?好快啊。”长相可爱的男孩眨巴着大眼,开心地说道:“哥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快走。”他边说边拉着长相妖娆的兄长步下台阶。 这两人正是前来寻父的亚迪斯和伊达利。 当收到西克传讯后,两人激动的一夜未眠,第二天,刚天亮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往罗兰城赶去,可在罗兰城找那个传送阵耗费了两人一点时间,以至于延误了一天才来到天狱城。 “伊达利,慢点。”亚迪斯柔声说道,眼内满溢着宠溺。 “两人位公子,请稍等等,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需要做登记才行。”见两人要走,年纪稍长的士兵连忙开口说道。 “需要登记些什么?”亚迪斯视线转向士兵的时候,眼神又回复一片漠然。 士兵取出一本足有一尺厚的登记薄,道:“若是神级巅峰那只需要登记他们的国家与姓名,但你们不在这一类,所以需要登记你们的身份,来天狱城的目的,从何处知道传送阵的地址。” 见亚迪斯微微皱眉,士兵笑道:“这是天狱城的规定,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说句实在话,我在传送大殿当值了二十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低于神级巅峰的人传送来天狱城。” 亚迪斯非常干脆的接过登记簿,翻到空白之处写下了自己与伊达利的名字,以及此行的目的。而后还给士兵,淡然的道:“我们可以走了么?” 士兵查看了一会儿,眼光闪动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了,祝你们玩的开心,一切顺利。”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另一个士兵不解的说道:“老戴,你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不用上报?” 老戴摇了摇头,拍了拍登记簿:“夏啸天的人。” “哦……” 另一个士兵接过登记簿看后也就不再言语。 对于夏啸天的事迹,现在的天狱城里只怕没有人不知道,一人独闯魔兽群中解救魔宠,还将那些恐怖的魔兽们镇压的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强大如斯的人,没有人敢轻易得罪,所以当看见登记簿上写着两兄弟是夏啸天的侍卫时,老戴就毫不啰嗦的放人。 “哥哥,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吗?我好想他。”伊达利双手抱着亚迪斯的胳膊摇晃着。 亚迪斯轻声道:“我们先去见过老爷和少爷,再说,我们也不知道父亲住在哪里啊。” 其实,亚迪斯并不是不想马上见到多年未见的父亲,但身为下人,首先拜见的当然应该是自己的主子,再加上他与伊达利的关系……所以,亚迪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他不敢想象若父亲知道自己与伊达利的关系后会怎么样…… 亚迪斯扭头看看自己的小爱人,抿紧嘴唇,眼内闪过一抹坚定,不管父亲同不同意,自己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伊达利只能属于亚迪斯!天长地久! “哥哥,我们先玩玩,再通知云润来接我们吧。”一出大门,伊达利的眼睛就看花了,没心没肺地将马上去见父亲的想法给抛弃。 “伊达利乖,我们先去见主子,以后有的是时间玩。”亚迪斯耐心地劝导明显玩心大起的伊达利,这会儿可不是什么游玩的时间。 “噢。”伊达利撅撅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亚迪斯拉过伊达利的手,寻了一处酒楼走了进去。给云润传讯后,两人便用起了午餐。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云润与帕特里克就出现在他们桌前了。 “嗯应……普特恩克……”伊达利一见两人,大眼中笑意加深,含着一嘴的菜,说话口齿不清。 “一起吃点?”亚迪斯虽然是对着两人说话,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伊达利,不时地给他布菜。 “吃过了,你们先吃,吃完了聊。”云润温和的笑道。帕特里克对兄弟俩点点头,便坐下等待。 伊达利忙将口中的菜咽下,这回说话倒是清楚了:“云润,你有见过我父亲吗?” “见过,你父亲还向我们打听你们的情况呢,问的可仔细了,就算一件小事他也听的津津有味,你们父亲很爱你们啊。”云润由衷的为两兄弟感到高兴,期盼了这么多年,这一下总算团聚了。 “我父亲……他……还好吧?”攥紧筷子,亚迪斯心情复杂,很想快点见到父亲,可是又害怕见到父亲,真是矛盾至极。 亚迪斯倒不是惧怕父亲的怒火,就算父亲将他打个半死,他对伊达利的爱也不会减少分毫,就怕单纯的伊达利承受不住,会因此难过伤心。 “很好,就是太思念你们,听见你们要来,这两天可把他乐坏了,听说给你们两兄弟准备了好多礼物。”云润想起那个快乐的父亲,唇角的弧度提的更高。 伊达利两人眼冒光:“很多礼物么?都有些什么?” “呵呵,那我怎么知道啊?”伊达利水汪汪大眼里满是期待,看着他这副小狗狗的模样,云润不由轻声笑起来。 “哥哥……”伊达利大眼眨啊眨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只把亚迪斯的心挠的痒痒的。 “伊达利,再吃一点。”亚迪斯夹菜放进伊达利的碗里,柔声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拿礼物。” “不吃了,饱了,我们快走吧。”伊达利拉着亚迪斯就要离开。 亚迪斯无奈地站起身,他知道现在伊达利可没有心思吃饭了。 结账后,几人走出酒楼,伊达利虽然急着想去接收礼物,但一上大街就明显眼花缭乱了,东转转西瞅瞅,三人也就随着他四处逛,直到傍晚时分,四人才回到夏兰的通天巨塔里。 “见过陛下,殿下。” “不用多礼了,随便坐吧。”玄月随意的说道:“云岚没什么事发生吧?” “回殿下,云岚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事发生。”亚迪斯恭敬地回答。 夏啸天浅抿一口茶,眼瞳平淡无波:“宫里呢?” “回陛下,太子殿下治国有方,有仅帝国一片繁荣,就是宫里之人也是和和睦睦,要说有什么事,那就是大皇子殿下刚添了一位小殿下。” “哦?”玄月唇角慢慢上翘,他转向夏啸天:“做爷爷了啊……恭喜。” 夏啸天见玄月眼内的那抹戏谑,不由眉毛上扬:“你不也升级了么。” “呵呵,看来我得准备礼物了,你呢?打算送什么?”玄月懒懒的靠着,把玩手中的茶杯。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没想到夏浩轩就当爹了,而自己做了叔叔。 “宫里多的是那些东西,月儿你也不用操心了,到时候让西克准备吧。” “唔。”玄月看了看亚迪斯两兄弟:“你们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你们父亲会过来。” “是。”亚迪斯现在也不急于去见父亲,他想先跟云润、西克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帮忙出个主意。 待几人退出,玄月轻轻说道:“亚迪斯有心事啊。” “是怕他父亲知道他与伊达利的关系吧。”夏啸天一针见血点出了亚迪斯的心事。 玄月眼内七彩快速闪烁了几下:“他可没有权利管,就算当初的离开是迫不得已,但也不能否认他抛妻弃子的事实。” “呵呵,他们可是你的侍卫,一切自有你做主,别人是没有权利管的。”夏啸天眼内快速的闪过一抹冷厉。 属于他夏啸天的,不管是人,还是魔兽,不需要别人代劳来管教。 卷二 第五十六章 狐狸夏兰 时间流逝,眨眼之间,又是一月时间过去,沉眠之中的天翔,依就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呼吸倒是变得正常,不再像以前那般,宛如垂危之人一般。这一切,都是显示着天翔体内的伤势,正在逐渐的修复,苏醒,也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经过玄月的特批,这些日子,伊达利与亚迪斯每天都会与斯雷特出去游玩,夏啸天与玄月则百无聊赖地修炼。期间,除了奥兰特经常过来探望他的孩子与天翔以外,这塔里倒也没什么人到来,几人都乐得清闲自在。 时间如水,春去秋来,碧绿的山林间,也是添上了一抹青黄…… 半年时间,就这般在不知不觉流逝而过,但天翔,却依旧并未苏醒,虽然众人都是能够感应到其体内的情况越来越好,但它却依旧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对于这一幕,即使是玄月、夏啸天,都是有些束手无策,这种事情,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天翔它自己。 夏兰这段时间心情很好,嫡亲后辈的到来,让她重温了久违的亲情,每天就想围着夏啸天与玄月转,最后两人被夏兰捉弄的没有办法了,以闭关为借口,终于躲开了老祖宗那些层出不穷的恶作剧,以及那些突发奇想的话语。 “两个月了啊……还不出来……”夏兰翘腿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几下,送到唇边浅泯一口。 她微微眯眼,黑眸中波光流转,不多时,脸上绽开一抹微笑,这笑容不管怎么看都感觉有点邪恶……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夏兰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人。” 一名执事应声而入,他恭敬地道:“塔主大人。” “以我的名义给天狱城中凡是有身份地位的,最主要是家中有女儿的家族发请柬,就说三日后的晚上,我这里将举行舞会,请他们携带妻女参加。”夏兰黑亮的大眼充盈着兴奋,快速的吩咐道。 “遵命,塔主大人。” “到时候就把一楼空出来吧,给我好好布置,好了,快去办。”夏兰略微考虑一下,觉得没有漏掉什么。 待执事出门后,夏兰脸上的笑容加深,嘴里念念有词:“两个混小子,跟你祖奶奶斗……看我怎么玩儿你们。嘿嘿……” 另一间房里,夏啸天刚收功,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睁眼,两人缕精光爆出,而后又极快的缩回,回复了平日的幽深。 夏啸天微微皱眉,寒颤?他可是有很多年没有体味过这味道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没容他多想,旁边玄月收功的动静就吸引住了他的心神。 “今天快了大约半柱香。”夏啸天柔声浅笑。 玄月呼出一口气,眼内的七彩比平时要浓郁很多,两只眼睛看着朦朦胧胧,梦幻至极,夏啸天贪婪地紧盯着,直到那七彩变淡,若隐若现后,才收回视线。 “嗯。”玄月活动了一下筋骨:“这里的灵气比云岚可要浓郁的多啊,每个循环都要快上少许。” 夏啸天长壁一伸,就将玄月抱在怀里,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细腻滑爽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那等我们把已知大陆的事情处理完,就来这里定居,加快修炼,更早的去修真界。” 玄月移动身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完全倚在夏啸天的怀里:“好,让西克去寻处房子吧,我不想以后还住在这里。” 夏啸天的笑容一凝,随后唇角抽搐了一下,对于自己那个曾祖母,还真是无语啊……她老人家对捉弄自己两人似乎上瘾了,经常被她弄得狼狈不堪,搞的他们现在都不敢出门,就怕被她老人家逮到。 点点头,夏啸天坚定地道:“嗯,对,明天就让西克去寻房子。” “哎……”玄月轻叹,一副无奈样:“天天窝在房里,这滋味比在天路还难受。” 夏啸天同样无奈,他也不愿意成天呆在房里,可是只要一出门,老祖宗就会马上出现在他们面前,躲都躲不掉啊。 “等天翔醒了,咱们就回去。”夏啸天只能这样宽慰着玄月。 “笃笃” 几声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夏啸天收回查看的神识,一阵头疼,能让他头疼的在这通天塔里只有一人,他的曾祖母夏兰。此刻,夏兰正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外,姿势端庄又优雅。 玄月长叹一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来现在连闭关这借口都不灵光了,以前只要说是闭关,那只要自己不出去,老祖宗就不会来打扰他们,可现在……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夏啸天打开房门,扯动一下唇角:“曾祖母可是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夏兰笑容温和,一脸的慈爱。 玄月见夏兰进门,连忙起身见礼:“曾曾祖母。” “乖孙孙有没有想祖母啊?祖母可想死你们了。”夏兰本想摸玄月的头,可伸手后发现有些别扭,改拍他的肩膀,现在的玄月可不再是刚来那会儿的小模样了,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男子,高了夏兰快两个脑袋。 玄月笑了笑,不过那笑容貌似有点僵硬:“想,当然想曾曾祖母了。” “真是祖母的乖孙孙。”夏兰笑的一脸灿烂:“闭关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放松下,歇几天吧。” “曾祖母,修行本就是枯燥无味,若是连这点苦也受不了,还谈何修行,孙儿们会严格要求自己,不会因为枯燥而有所放松,所以曾祖母无须担心孙儿们。”夏啸天正色说道。 夏兰转向夏啸天笑呵呵的道:“嗯,能有这样的觉悟,祖母很高兴,不过,修行也该松驰有度,过了这个度,那对身体可不好。” “曾祖母教诲的是,孙儿们记住了。”夏啸天被夏兰看的心里一阵发毛,连忙答道。 “嗯。”夏兰满意的点点头,道:“记住了就好,这几天你们就别修炼了,休息下,三天后我们这里会有客人来,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待客呢。” “客人?”玄月疑惑的重复道。 能来通天巨塔做客,能被塔主称为客人的,在这天狱城中恐怕不多见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夏兰称之为客人呢? “对,会有客人来咱们这里,到时候你们不可能让你们的祖母去招待吧?所以只能由你们来咯。”夏兰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曾曾祖母,孙儿们自当为曾曾祖母分忧。”玄月一边顺从夏兰,一边是对那所谓的客人感到好奇,所以立刻答应了下来。 “哎,还是咱的小孙孙乖,知道体贴祖母,真是祖母的小心肝儿。”夏兰开心的眉眼弯弯。 玄月被这一通夸赞弄得头皮发麻,这夏兰好像就是专门克制他跟夏啸天的一样,每次面对夏兰总是能被她搞的无语又无奈……瞧,这会儿连小心肝儿这词都从她嘴里蹦出来了,她老人家也不想想,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啊,是个男子汉了…… 玄月很想对老祖宗说,别这样喊了,可他知道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若是让夏兰知道自己对这词敏感,那玄月不用猜也知道,从今往后这句小心肝儿的词会天天在夏兰的嘴上,老祖宗不寒碜到他们两人是绝对不会罢手的。他可不想不天天被人称为小心肝儿…… 旁边的夏啸天唇角抽搐,心里不满的嘀咕着:‘我都还没有这样叫过呢……’ 夏兰眼睛左看看,右瞟瞟,眼内的笑意都快满溢而出了,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嗯,那就这样说定啦,这几天你们就好好休息,祖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款款走出门去,等她一路优雅得走回房间,刚把门头目,就哈哈大笑起来,哪里还有那副贵妇人的模样。 “小样儿,跟我玩儿闭关的把戏……客人……嘿嘿……” 夏啸天与玄月此刻正为夏兰的离开而松了口气,可怜的他们却不知道已经被自己的老祖宗给摆了一道,他们以为的几个客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卷二 第五十七章 舞会(一) 三日很快便过,这三日里夏兰一反常态,并没有去捉弄夏啸天和玄月,两人虽然觉着奇怪,但也不会傻兮兮的去寻求答案,乐的自在。 在这三日里,天狱城因为一份烫银的请柬而不再宁静!整个天狱城沸腾了,彻底的沸腾了!凡是有点身份有些家底的人都在讨论着夏兰塔主举办这场舞会的目的,除了家有女儿的以外,不管别人家族再强大,也不在邀请之内……而众所周知,俊逸非凡的夏啸天、绝美惑人的夏玄月都是夏兰塔主的嫡亲后辈。那这场舞会可就隐含了深层的意思了…… 一时间天狱城贵族圈子里纷纷扬扬起来,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只不过才一天的光景然刮起了一阵相当火暴的旋风。 一些收到请柬的人乐不可支,脸上得意洋洋,另一些没有嫡亲女儿的大家族却愁眉苦脸,有些家主甚至大骂自己的儿子们不争气,当初为什么就不生个丫头片子出来,白白错失了这个或许能攀上高枝的机会。 这一天,夏兰的通天巨塔里被装扮的喜气洋洋,各色魔法灯光点缀着,纱缦飞舞之间给人梦幻般的感觉。一阵阵飘渺的音乐从楼上飘下来,在大殿中回荡着,乐曲不是多么罕见罕闻的,但就因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让这乐曲平添了几分高雅之意。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蓝色的地毯给人一种异常厚重的感觉,虽然色泽并不那么显眼却让人感觉到温暖高贵! 巨大的一层大殿,早已经没有人修炼,而酒吧的隔离护罩也被拆掉。舒适的软椅靠墙摆放,每一排之间有一道仿佛从天而降的珍珠卷帘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只遮掩到人的头顶上方三尺处,形成一个个小空间,让每个人都觉得对面尽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大殿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足有三十米,宽有五米的长形条桌,这条桌放在别处或许算巨大,但放在这里却一点也不突兀。 条桌上面摆满了各色水果,全是难得一见之物,一碟碟五彩缤纷的糕点散发着xx的香味与水果竞艳。除了水果与糕点之外,更有许多珍禽异草也摆上条桌,当然,这些都是已经烹饪好了可以食用之物。 这朗朗满目的奇珍用来招待众多赴宴之人,不得不说夏兰的大手笔,的确是相当的阔气。 通天巨塔共有四道门,此刻,每道门口均已站立两排彪形大汉,侍卫们虽然是安静地站着,但透体而发的萧杀,眼内不时掠过的精光,这一切都说明,这些人的功力绝对不浅。 在这一天,天狱城内很多人家都很忙,甚至有些人从天没有亮就开始忙碌,他们忙着让自己的女儿打扮,忙着为自己的女儿挑选衣饰,忙着向别人炫耀自己接到了夏兰塔主的邀请…… 夏啸天、玄月刚下到一楼,就站住不动了,夏啸天缓缓扫视一圈,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而玄月看见这么盛大的场面后则转身往楼上走去,他终于知道了老祖宗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安静了,原来,她老人家的乐趣都放在这一天了…… 夏啸天轻叹着追上去,他感觉自从住进这通天巨塔里后,自己叹气的次数比十年加起来还要多:“今天的客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我今天不舒服,客人由你招待。”玄月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他非常清楚,今天的老祖宗绝对有着什么古怪的招数等着他们两,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呃……好吧。”夏啸天揉揉眉头,玄月的顾虑也是他的顾虑,不过只要月儿没被老祖宗糊弄就好,至于自己么……夏啸天苦笑了一下,唉……只要老祖宗高兴就好…… 阳光普照,暖风轻拂。 通天巨塔邀请的客人也尽都应邀而来,路上一时三刻之间已然尽是极端豪华的顶级马车,一辆又一辆,说不上到底哪辆车更奢华一些,眼前是道不完看不尽的奢华富贵,每一个接到请柬的人都是拉出了自己最好的座驾,把能彰显自己身份高贵的饰物不惜血本地挂在了马车上。 举目望去,贵族富豪云集!两个温文尔雅的白衣少年与两位清纯美丽的白衣少女站在门口当迎宾。难过了来客手中的请柬之后招一招手,就会有一位白衣少年出来热情地将这些宾客迎了进去。 一层大殿中四周角落里,每一个角落均放着一个极其精致的仙鹤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地从鹤嘴中吐出散于空中,舒适而又祥和。 有的人很早就已经到来,但他们就算枯等了许久,也全然没有半点为耐烦的神色,反而更加的精神,兴致勃勃,数十名身姿轻盈,容貌俏丽的淡黄色衣裳少女端着茶盏、酒杯,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众宾客之间。 随着来宾的增多,一层大殿里也渐渐热闹起来,俊男美女,莺莺燕燕,彼此都在交流着。这一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天狱城中稍有姿色、地位的未婚女子已经全数到场,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当年在龙羽山庄出丑的韩雪。 这半年以来,韩雪可以说是足不出户,每天呆在家里独自怨恨,可就算呆在家里,那些风言风语也会吹到她的耳边,为这事,她府中至少有三四个丫头莫名失踪了。 现在的韩雪经过那次的挫折,显得内敛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举止轻浮,穿着大胆,整个人变得沉静又淡漠。韩雪虽然不愿意出门,可当她父亲将那张请柬交到她的手上后,那份被她深藏的爱恋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她一定要去,绝不愿意看着夏啸天娶别的女人,虽然夏啸天娶妻的这种可能性很小…… 一进大殿,韩风就与那些大家主去攀交情,而韩雪独自走向角落,行走的途中,隐约听见别人的议论。 “看,那不是韩雪,听说她在龙羽山庄……” 韩雪眼内闪过冷冽,加快脚步离开,她有种想撕烂那些人嘴巴的冲动,但她更清楚,这里可不是她能放肆的地方。 顶层,玄月与夏啸天的房间里。 玄月舒适的斜靠在椅子上,认真的阅读着一本十分古旧的书籍。夏啸天看看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下去,你要是无聊了就下来找我。” “嗯,你可得小心点,可别又被曾曾祖母给忽悠了。”玄月抬眼看了看夏啸天,好心的嘱咐一句后又继续看书。 夏啸天无奈地摇摇头:“这事情可没有办法注意到的,谁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出招。放心吧,今天人多,老祖母绝对不会给我难堪的。” 这一点,夏啸天还是相当自信的,夏兰绝对不会让他当众出丑,每次捉弄自己,那也是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才发生,就连西克他们在旁边,夏兰也都给足了他们的面子,绝不会捣乱。更莫说现在一楼那些天狱城中的人了。曾祖母虽然童心未泯,但做事极有分寸,而且也是极为护犊子。 玄月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又不解的说道:“这种场合曾曾祖母是没有办法出招的,那她这几天怎么怪怪的?按说,这应该是她的一个什么预谋。” 玄月百思不得其解,他对猜女人心事还真得不拿手,莫说玄月了,就连夏啸天这种经历了无数大场面的人,也无法猜测到夏兰的心思。 “唉,就这么一个老祖宗了,这么些年也苦了她,咱们很快就要离开,到时候,她避免不了又要伤心了,现在就随她闹腾吧,让她开开心也好。” 并不是说夏啸天现在变得有人情味儿了,实在是因为从小夏兰就是他的偶像啊,不仅是他的偶像,更是他至亲之人,夏兰虽然爱捉弄他们,但夏兰对他们那深沉的爱,玄月、夏啸天都深有体会。夏啸天能对别人冷酷、残忍,但对自己的至亲之人,特别还是爱着自己的血脉亲人,他可不会以冷漠代之。 “那你快去吧,待会儿曾曾祖母又要来催你了,让西克、云润伺候着吧,可别累着。”玄月站起身为夏啸天整理了一下衣袍,将几道细微的褶子拉平。 笑意浮现在夏啸天的脸上,他低声道:“月儿这模样跟那些小妻子可有得一比。” 玄月锤了夏啸天一拳:“谁是你的小妻子了。” 夏啸天笑意加深,捉住玄月拳头,放在嘴边轻吻:“你本就是我的小妻子。” “快走,快走,要不曾曾祖母来了就逮到我了。”玄月连拉带推的将夏啸天送出门去。 而后 ‘扑通’的关上门,玄月绝美的脸上笑意蔓延,生活在夏啸天极度的宠溺中,这感觉真的非常好,很温暖,很幸福…… 卷二 第五十八章 舞会(二) 今天本是很普通的一天,可是因为一张烫银请柬而变得不再普通。天狱城的中心区域热闹非凡,熙攘的人群,奢华的马车接踵而来,这一切,只是因为今天举办这场轰动天狱城的舞会的主人居住在这里。 通天巨塔之主,这是所有天狱城人都需要仰视的存在,而在通天巨塔举办舞会,这真的是百年难以碰见一次,受到邀请之人以此为荣,不在邀请之列的人则沮丧至极。 一层大殿里,来宾们三五成群,或站或会。即使主人不在场,也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彼此都低声细语。姿色各异的美女们不时的看向楼梯口,眼内不约而同地带上兴奋、期盼。 就在大家聊天的时候,大殿内的魔法灯光突然变幻,本来飘渺的琴声骤然拔高,同时丝竹声齐齐响起。来宾们恍然发觉已经到了宴会的约定时间,所有人均看向楼梯口。 宽大的楼梯同样被地毯覆盖,在音乐的陪伴下,身着华丽的宫装,雪白长发高束的夏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雍容华贵,高不可攀。在她的身旁是一身紫袍的夏啸天,挺拔的身姿,俊逸的容颜,深邃的眼瞳无情无绪,一片漠然。久居高位的那种上位者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散发。冷漠而以高贵。 许多女孩子们一看见夏啸天,她们的目光就不愿意再移开,但碍于颜面,和不可言状的羞涩,纷纷又低下头,感受着心中的加快。就连一些没有见过夏啸天的男子们,眼内也极快的闪过莫名的光芒。 至于夏兰,所有人的视线都是极快的掠过,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不是她不够美丽,不是她不吸引人,相反,夏兰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而这魅力之中还融合了一丝慧黠,能让任何见过的男子心跳加快。 众人不敢看夏兰的原因说白了就因为她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塔主大人,没有人敢直视她,就算仔细看看她,让这些人也觉得是亵渎了塔主大人。更怕因为自己放肆的目光惹来夏兰的怒火。塔主大人的怒火,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见过塔主大人……”所有来宾齐声恭迎。 夏兰的视线扫视全场,看见一个个美女后,满意的微微点头:“欢迎各位的光临,今天举办这场舞会主要是庆祝我的孙子们的到来,这是我孙子夏啸天,想来很多人都听说过他了,还有一个小孙子夏玄月要待会儿才能来。好了,大家不用拘束,尽情的玩儿吧。” 夏啸天眸色一闪,暗自思量着,老祖宗不会真的要月儿来参加吧,月儿可是最烦宴会之类的…… 今天的舞会跟夏啸天平时在宫里举办的宴会不同,每一个人都是随意走动,聊天,还可以随着乐曲起舞,不似宫里那般拘束端坐。这样的舞会,夏啸天身为一代帝王,当然也学习过,毕竟,那时候的奥托坎与维尔的民俗风情就是这般。 托着夏兰的手,夏啸天两人进入舞池翩翩起舞,拉开了舞会的序幕。轻盈的舞姿,动听的音乐使人跃跃欲试,终于待到一曲舞罢,许多人纷纷涌向舞池,而那些大世家的家主们则走向夏兰,再度表达他们诚挚的问候,当然,不可避免的,他们的嫡亲女儿或是孙女都跟在身侧。其用心不用猜也知道。 “塔主大人。”一个富态的白胡子老头最先接近夏兰,鞠躬道。 夏兰温婉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塔主而怠慢别人:“啸天,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叶康,也是现任叶家的家主,叶家,家大业大,在天狱城中可是属于贵族豪门呢。” 叶康连连鞠躬,诚怕诚恐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叶家这点微薄产业哪能入了塔主大人的眼,若没有几位塔主大人的扶持,叶家只怕早就煙灭了。塔主大人如此夸赞,实在让老朽汗颜啊。” 叶康虽说模样诚怕诚恐,但低垂的眼内闪烁的却是得意,叶家在天狱城中的确可以称为一方豪门贵族,叶家的产业涉及极广,财源滚滚,而且还网络了大量的高手。现在的天狱城里,能与叶家对抗的除了一层的里奥斯家,二层的南宫世家,与三层的房家外,已经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了。 当然了,塔主是不能算在里面的,塔主在他们的心时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是神!是守护天狱城,天玄大陆的守护神! 夏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转到叶康身边女子的身上,细腻的皮肤,凤眼斜挑,樱桃小口,瓜子脸,好一个娇艳的小美女。 叶康察言观色,立刻将女孩拉到面前,笑容满面:“塔主大人,这是老朽的孙女叶莹莹,今年刚满十八岁,尚未婚配,天天呆在家里,怕她闷坏了,所以今儿专程带她来见见世面。” 而后叶康的视线转向夏啸天,赞叹道:“夏公子仪表堂堂,真是人中之龙啊。塔主大人的血脉着实不凡,实在是让人羡慕的紧。” 夸赞夏啸天,这让夏兰打心里开心了,她拉过叶莹莹,笑道:“你们叶家也不错啊,生了这么个小美女,女孩更细心,更会体贴人,我还想要个女孙呢,可他们就是不让我实现这愿望。” 夏兰挖了夏啸天一眼,而后看着叶莹莹笑容加深,只把叶莹莹看的头越垂越低,连耳朵也泛红了。 夏兰拉过夏啸天的手,将叶莹莹的手放在他手中,道:“你是主人,还不快请客人跳舞去,年轻人活跃点。” 夏啸天的眉头不可查的聚拢一下,他很想将那只手甩开,除了月儿,他不想碰触任何人,但碍于老祖宗的吩咐,以及身为主人的身份,只能对着叶莹莹礼貌的点点头,道:“不知叶小姐是否愿意与夏某共舞一曲。” 叶莹莹羞涩的一笑,轻声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夏啸天轻握着那只让他不舒服的手走向舞池,就算身边有美女相伴,他脸上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如先前的漠然。 叶康眉开眼笑,这可是拔得头筹了啊,他暗暗祈祷,祈祷他的孙女能让夏啸天动心,只要攀上夏兰塔主这棵大树,那叶家将独占鳌头了,另外几家在他面前矮了可不止一头…… 场中那些青年男女,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嫉妒、羡慕都从她们的眼里露出,叶莹莹目露妖羞与兴奋,甚至兴奋的微微颤抖,近距离接触夏啸天,让她的心不可抑止的失落了,失落在夏啸天的身上…… 柔缓的音乐,轻盈的舞步,俊男配美女,这一幕本该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场景,但落在那些女孩子们的眼中,却感觉刺眼,特别是韩雪,她坐在一个角落里,从夏啸天现身,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此刻,韩雪拼命忍受着蚀骨的嫉妒,手中的酒杯早已变成碎片,殷红的血液顺着被碎片扎出的伤口流下…… “哟,这不是韩小姐么,怎么没有去跳舞?难道是在等谁么?”一个轻佻的声音将韩雪的视线拉回。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含笑站在韩雪的身旁,这人长相身材都不错,只是浑身上一透露着一股邪气。 等韩雪的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微微一惊,不是他胆小,而是韩雪此刻的目光森然的若蛇瞳,冰冷、怨毒、仇恨…… 男子定神,而后唇角挂一的抹邪气的笑容:“美丽大方的韩小姐这是怎么了?不会因为没有人陪,就寂寞了吧?若是这样,我非常乐意做一位护花使者,为韩小姐你排遣寂寞。” 这人韩雪认识,正是地下一层里奥斯家族的一个败家子,亚米非尔特·里奥斯。这亚米菲尔特是天狱城中有名的纨绔,仗着他家族势大,不知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韩雪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是锦鳞卫的大队长,不是因为文山塔主对她们多少有点照拂,只怕早就遭了亚米菲尔特的毒手了。 “滚远点。”韩雪厌恶的说道,语气冰冷异常。 韩雪眼中的情绪以及话语让亚米菲尔特神色微变,但随后又回复那副邪气的模样:“韩小姐,矜持,矜持点,女孩子嘛,温柔点才招人爱。当然,那是指别的男人,少爷我更喜欢带刺的玫瑰。” 卷二 第五十九章 舞会(三) 韩雪不再搭理亚米菲尔特,视线转向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两人,亚米菲尔特顺着韩雪的目光看去,眸光急剧闪动,他转动了一下酒杯,轻轻说道:“真是天生一对啊,郎才女貌……” 亚米菲尔特的这句话如同一根针一样扎入韩雪的心里,她咬紧嘴唇默不作声,但眼中的负面情绪明显更重了。 感受到韩雪的情绪,亚米菲尔特貌似感叹道:“这夏啸天既年轻英俊,又功力高深,而且身份高贵,哎……面对这样的天之骄子,真是让人连嫉妒的心思也生不起来啊……” 随后又似自言自语的道:“自古英雄配美女,过了这一村可就没有这一店了啊,机会稍纵即逝……” 蓦然间,韩雪的身影移动,原来夏啸天与叶莹莹已经跳完了一曲舞,此刻,很多少女均纷纷往夏啸天那处行去,都希望能与他共舞一曲。 亚米菲尔特浅泯了口美酒,眼光突然变得凛冽,但这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后他那招牌般的轻佻笑容又浮现在脸上。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 “夏公子。” “你好夏公子。” 女孩子们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纷纷主动与夏啸天打招呼,不多时,夏啸天就深陷美女们的包围中,云润与西克互视一眼,正准备过去解救自己的主子,夏兰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招呼客人去。” 连两位主子都不敢违背的老祖宗,云润与西克就更不敢违背她的意愿了,同情的看了夏啸天一眼后,乖乖的跟在夏兰的身后,去招呼那些各大家主们了。 夏啸天此刻深感不耐,若不是老祖宗的嘱咐,他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这些女人们身上的种香气让他感到不舒服,一个个叽叽喳喳的闹得他头脑发胀。 “夏公子。”一道夏啸天稍感熟悉的声音响起。 夏啸天转头看去,只见韩雪正娉娉袅袅的走来,目光是那么的灼热,夏啸天礼貌的点点头:“韩小姐,你好。” 旁边那些女孩子看见韩雪后,纷纷露出怪异的目光,韩雪在龙羽山庄的那些事,现在估计天狱城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韩雪似乎没有看见那些复杂的目光,她伸出手,笑意盈盈的说道:“夏公子,可否邀我跳支舞。” 不得不说韩雪的确胆大,先来的女孩子们出于矜持都还没敢开口邀请夏啸天跳舞,这韩雪一来就做出这个举动。许多女孩恼怒的瞟了韩雪一眼,不过也是偷偷的,不敢过于明显。 “这是我的荣幸。”夏啸天也急于离开身边这群莺莺燕燕,他轻托韩雪的手走向舞池。 行走中,夏啸天感觉韩雪的手心有些湿润,同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转过韩雪的手,发现她手心有几道新鲜伤痕,明显是被什么锐利之物割破。 “嗯?”夏啸天疑惑的看向韩雪。 韩雪无所谓的笑道:“刚刚不小心被酒杯割破皮了,不碍事。” 夏啸天微微皱眉,同样出于礼貌,身为主人,韩雪受伤他不能不管,因此,掏出丝帕为韩雪包扎伤口。 “真无聊……”玄月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 他感到奇怪,老祖宗已经知道他没有参加宴会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说这次的宴会真的是老祖宗为庆祝自己跟父皇的到来举办的?但鉴于老祖宗平时的功绩,玄月还是不敢轻信。 “笃笃” 敲门声响起,玄月神识一扫,而后灵力掠过房门,门开后,伊达利正满脸兴奋的站在门口。 “殿下,您不去看看吗?下面好热闹。” 玄月还是望着天花板,漫声说道:“不去,吵死人,烦。” 伊达利歪头,眼睑闪闪发光:“可是殿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 “总比被人吵舒服,你怎么跑上来了?” 伊达利撅撅嘴,不满的说道:“下面好多人,还有好多的美女,那些女人老是转着哥哥转,哥哥是我的,她们怎么能那样看哥哥。还有啊,我们上来的时候,看见陛下也被好多女人给围着的。嗯……围着陛下的女人更多。” 玄月皱眉,他坐起身,就算他知道夏啸天对那些女人们绝对没有意思,可这心里还是不舒服,越寻思,越是不爽:“更衣,我下去看看。” 伊达利眨巴眨巴眼睛后,连忙跑来为玄月更衣:“殿下是要把陛下带上来么?” 在伊达利的心里陛下是属于殿下的,就像他跟哥哥一样,既然自己都把哥哥带回来了,那殿下肯定也是要把陛下带回的。那些女人们……真的让人不开心呢…… “嗯,先去看看。”任由伊达利伺候,玄月轻声说道。 伊达利手脚麻利的帮玄月束好发,由衷的道:“其实殿下是最美的。” “啪” 玄月轻敲伊达利的脑袋,笑道:“男子怎么能用美来形容。” 伊达利摸摸被敲的地方嘿嘿笑道:“可是我就觉得这样才能形容殿下。” “好了,我下去看看,不用伺候着了,去找你父亲与哥哥吧。”玄月嘱咐一句,便出门而去。 通天巨塔虽然极高,但以玄月的脚程下到一楼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刚到楼梯口,玄月便停住脚步,他看向大殿中央,只见夏啸天正拉着韩雪的手,在用丝帕细心的包扎着,而韩雪则含情脉脉地看着夏啸天,这一幕看在不明所以的人眼里,是那么的温馨,仿佛韩雪就是夏啸天的恋人,此刻,真被他温柔呵护着……当夏啸天包扎完毕,又拉着韩雪的手走入舞池,在音乐声中翩然起舞…… 玄月神色蓦地一冷,心生不愉,一是不愉夏啸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女子如此接触,二是不愉韩雪对夏啸天三番四次的勾引。 距离楼梯口不远的宾客们突然感到空气的温度在降低,他们不由四处查看,当看见那个站在楼梯口身着精美丝绣白袍的玄月后,均狠狠地倒吸一口气,吸入的这口气却久久没有释放出。所以这里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这边的异状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但他们的视线投到玄月的身上后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心跳也不受他们的控制,砰然加快。 美!很美!极美!绝美! 这是所有人唯一的想法,除此之外,他们的思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管男女、老少…… 雪白丝袍,黝黑长发,如梦似幻的瞳眸,精致绝伦的容颜,这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谪仙啊…… 很多女孩们在看见玄月的瞬间都惊为天人,而后就不可抑止的感到自卑…… 夏啸天停下舞步,看向玄月,露出了从下楼后第一管委会笑容,他正准备举步走向玄月时,感觉手臂一紧,转头发现韩雪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眼神紧张而以倔强。 “韩小姐,你还好吧?”夏啸天皱眉说道。 韩雪没有松手,用一种略带委屈的语气说道:“这一曲舞都没有跳完呢……”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夏啸天明显感觉到了玄月的不愉,但审美观点韩雪这样拉着,他又不好挣开。 “跳完这一曲,好么?你答应过我的。”韩雪大眼里浮现些许雾气,柔声哀求。 面对这娇柔而又艳丽的韩雪的哀求,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子,或许都不忍心拒绝,但她碰上的偏偏是夏啸天,是生死只爱玄月的夏啸天,所以,注定她再如何美丽,再如何娇艳也无法让夏啸天有任何感觉。 “不好意思,我的确有事。”夏啸天眉头聚拢,他感到月儿现在可不仅仅是不愉了,已经升级为生气了,所以急于摆脱韩雪。 灵力环绕手臂一圈,轻易的震开韩雪的手,快步向玄月走去。 “你给我站住。”夏兰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响亮。 夏啸天停住脚步,不解的看向夏兰,难道老祖宗没有发现月儿已经生气了么,还想搞什么? 夏兰莲步轻移,越过夏啸天走向玄月,对着玄月眨巴了一下眼睛,也不管玄月透体而发的寒气在他身旁站定,而后面对大殿中的来宾们说道:“这是我的小孙孙夏玄月,刚刚有事,所以来的晚了点,以后还要蒙大家多多照拂。” 此刻的夏兰早就没有刚才的慵懒模样,好似玄月的出现为她注入了活力一般,两眼熠熠生辉,精神焕发。 卷二 第六十章 天翔醒来 夏兰介绍完,便拉着玄月往那些家主们聚集的地方走去,途径夏啸天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道:“让你帮我招待客人的,你倒好,把那么美丽的小姐们扔一边,这样可不行哦,还不快过去招呼。” “曾祖母……”夏啸天看着面无表情的玄月,迟疑的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被夏兰打断。 “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今天你是主人。” 瞅到夏兰眼内一闪而逝的狡黠,玄月豁然醒悟,这只怕就是老祖宗出的招吧,招来这么多美女,让自己与父皇头疼,她老人家就在旁边看热闹……若再因为这些女人让自己与父皇闹闹小矛盾,那她就会觉得更好玩了……真是让人无奈地恶趣味啊…… 而夏啸天现在考虑的是月儿生气了,因为他与别的女人接触而生气的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哄哄宝贝儿啊,怎么能让他再去跟那些女人们呆在一起……再说了,那些女人们真的很烦啊…… 面对夏兰,夏啸天无法像对待别人那样强势,所以现在弄得是左右为难。 玄月眼内的七彩明灭闪烁,流转加快,慢慢的,一抹笑容浮现,他挣开夏兰的手,来到夏啸天的身边就那样斜倚在他的胸膛上,面对所有人轻声说道:“夏啸天是我夏玄月的人,没有经过我允许,谁也不许碰触他分毫,这事,你们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那么,从今天的这一刻开始,可都要给我记牢了。否则,我不介意浪费一点力气,送人上路。” 玄月的声音真的是很轻很轻,就像情人间的私语声,但怪异的是,在这宽广的大殿里任何一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众人被这一番话语震惊的呆愣了片刻,他们不是亲人么,而且还同为男子…… “呵呵。”听见玄月再一次的宣布他的所有权,夏啸天愉悦的笑出声,揽紧玄月的腰,他看向老祖宗。 看见夏啸天那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夏兰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被这两小子发现了她的预谋,她撇撇嘴,道:“这么快就知道了啊,真不好玩儿……” 在场的来宾们刚从呆滞中清醒,又马上被夏兰这句话给震到,感情,今天这舞会是塔主大人为了捉弄她的孙子们举办的啊……不过貌似塔主大人的目的还没有实现,倒是将在场之人给成功忽悠到了,害的他们还以为是塔主大人要选孙媳妇……还真的是让人无语啊…… 就算现在大家都知道塔主大人举办这场舞会的真正目的了,可依然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丝毫不满,均笑容满面。 夏兰凑近两人,低声说道:“谁先发现的。” 夏啸天微微一笑,其实在玄月说出那些话后,夏啸天立刻就明白了老祖宗的招数在哪里了,他回答道:“是月儿先发现的。” 夏兰瞅瞅玄月,不满的说道:“小孙孙不乖哦,也不让祖母玩儿玩儿,或者你跟祖母一起看热闹不好么,非得点破。” 玄月无奈地道:“曾曾祖母,别的事情还好说,但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希望看见,您老人家可别再出这样的招了。” 夏兰扫视全场,轻声道:“这样多热闹啊,你看看,这么多的俊男美女多养眼。你们天天窝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夏啸天眉头突突跳动,暗自嘀咕:“您老人家以为我们喜欢天天窝在房间里么,还不是因为您……” 夏兰看看场中的人,又转头看看夏啸天、弦月,最后笑容灿烂:“还是我的孙孙们更养眼……以后可不许再呆在房间不出来了,得跟祖母多亲近亲近,否则的话,祖母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又做出什么事情来麻烦到你们就不好了,你们说对不对?” 听着夏兰变相的威胁,两人脸上无奈意味更浓,玄月头疼的道:“曾曾祖母,我会让西克、云润他们天天陪伴着您,好么?” “他们?他们不好玩儿。”夏兰一口拒绝,侍卫们怎么会有孙孙们好玩儿呢。 夏啸天深感无力,现在他只盼天翔早日醒来,就在他正这样想的时候,整座巨塔,突然间抖动了一下,很多人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了下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震动,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时间骚乱的窃窃私语声,不断的蔓延お楿而出。众所周知,通到巨塔是被上古之人加持了很多神秘的法阵,可不是一般的坚固,即使神级巅峰之人在这里打斗,只怕也难以撼动巨塔分毫,可现在…… 夏兰、夏啸天、弦月三人也是因为这等变故惊了一下,一位执事立刻沉声喝道:“都安静点,有塔主大人镇守此处,能有何事?” 听得执事的喝声,那骚乱方才逐渐的平息了许多,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倒也觉得有理。 在众人逐渐平静下来时,巨塔又是猛然一抖,而这一次,冷静下来的众人,立刻发现了那波动的来源之处,于是,一道道目光,豁然转向巨塔的楼梯口。他们都发现那波动来自通天巨塔的顶端。 “咻咻咻!” 三道人影快速掠上台阶,直奔巨塔顶端而去。许多人也想跟去看热闹,可在众多执事的视线下,没有人敢做出这一举动。 三人刚到有传送阵的那一层,就看见传送阵猛地运转起来,不多时奥兰特就出现在阵中。 “奥兰特,你怎么来了?”夏兰此刻还有心情叙旧。 奥兰特模样兴奋,他激动的说道:“我感受到了上古魔兽的呼唤,是天翔!绝对是天翔!能让我血液沸腾的只能是它!” 玄月此刻有些着急,他拉着夏啸天顾不得与奥兰特客套,就往上奔。刚来到天翔的居住处,几人就顿住脚步,隔着紧闭的门,隐隐间,他们察觉到了一股极端恐怖的气息,正如同沉睡的巨龙般,缓缓的苏醒过来…… 玄月目光望着大门,特别是在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气息之后,眼中顿时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喃喃的道:“这股气息……是天翔!这小东西,终于醒过来了么?” 屋内,青蛇虫子目光惊喜的望着面前的天翔,此刻,一股浩瀚的妖兽之力,正在如同奔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自床上的天翔体内弥漫而出,而在这妖兽之力弥漫间,虫子能够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悄然醒来。 同时,被这股蕴含着浓郁的上古魔兽妖力笼罩,让虫子觉得通体舒泰,它能感到体内正在变化着,身体越来越坚韧,体内的力量没有运功也在遵循着一定的轨迹快速运转,而且密度还在加强,实力在飞快的提升…… 在虫子惊喜之间,那笼罩着天翔身体的妖兽之力,突然在此刻徒然膨胀开来,转瞬间,便是弥漫了整个房间,见到这一幕,虫子迟疑了一下,身形一动变是掠出门去,这股猛然爆发的妖兽之力跟刚才那个让它眷恋的气息明显不同,有着让人窒息的上古魔兽特有的威压。身为魔兽的虫子自然不敢多待。 就在虫子退出房间时,那弥漫房间的妖兽之力,猛然如同火山喷发般,自塔顶之处,暴涌而出,然后能量铺天盖地的凝结,最后在一道道震惊的目光中,凝聚成一头足有百丈庞大的雪白天马! 天马双翅展开,神骏异常,银亮的长鬃,长尾迎风拂动,庞大的身躯将巨塔尽数遮掩,浓郁的上古魔兽威压弥漫开来,令得不少人脚跟都是有此发软。而身为魔兽的那些神级巅峰们,则在此刻纷纷恭敬而虔诚的跪伏在地,它们感觉灵魂都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因为那种力量之中,蕴含着一种它们无法抗拒的威压,这种威压,来源于灵魂,来源于血脉。 而身为皇级的奥兰特,强悍如他,此刻虽未跪伏而是下,但依旧是遥遥的对着天空上的那道能量巨影弯下了身。 “咴儿” 天马成形,猛的仰天一声长吟,马啸之声浩荡传出,旋即,众人便是见到,天空上的空间一阵扭曲,一道将近百丈庞大的星辰光柱,自外界的天空汇聚而来,然后穿透空间屏障,穿透隔离护罩,重重的落在了天马庞大的身份之上。 这等浩瀚星辰之力,尽数落在天马躯体之上,令得后者那笼大的身体,猛的爆发出一阵璀璨强芒,旋即,一股浩瀚气息,在此刻,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而出…… 银亮光芒四射,令得不少人都是微闭上了眼眸,片刻后方才睁开双眼,然后,他们便是见到,天空中那匹能量巨马正在快速缩小,最后化为一道闪电投入通天巨塔顶端…… 卷二 第六十一章 福兽 能量天马进入房间后,覆盖在在天翔的身上,浓郁的银芒将天翔包裹形成一个光茧,浩瀚的气息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天翔身边的 魔兽卵在此刻散发淡淡荧光,似乎变得透明起来,一股生命的波动也透着卵亮传出,这波动带着眷恋与天翔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彼此融合的极为完美。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大约盏茶时间,而后,弥漫房间的能量纷纷退潮般涌入天翔的体内,天翔睫毛微微颤动,而后黑亮的眼珠慢慢露出。 “轰”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天翔完全吸收,它的身形蓦然变大,只见白光一闪,房间内一匹神骏至极的天马傲立当场。 门外,几道身影急速掠来。 “怎么回事?”麦斯特惊疑的看看房门问道。温布利几位塔主纷纷看向夏啸天、夏兰四人,寻求答案。 刚刚高空里的那股波动,还有那能量巨马,以及穿透空间屏障而来的星辰之力都让他们吃惊。当星辰之力降落的时候,他们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天狱城的结界被这浩瀚的力量击穿,那不止他们,这里所有达到神级巅峰的存在们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天玄大陆将不再有任何的希望了…… “天翔醒了。”奥兰特轻声说道。 桑德斯轻叹道:“醒就醒了吧,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看来它这次有了很大提升吧,这倒是让人高兴的事。” 王靖宇也微微摇头,无奈的道:“这天翔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玄月觉得有点尴尬,至从自己几人来到天狱城中后,好事没有做几件,倒是祸事接连发生,更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好的消息,让这些清闲惯了的塔主们狠玩儿了几次心跳…… “醒了!”玄月欣喜的开口,伸手推开房门。 房门被打开,玄月几人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天翔望去,此刻它的眼里还是一片漠然、高傲,一如它刚出生那段时间。不过当它看清玄月后,滚圆的眼内慢慢浮现出温情,而后,奔玄月扑去。 “停!天翔!”玄月大喊。 他不得不喊,现在的天翔可是高头大马,没有缩小成它平时那小猫咪的身形呢,被它这样一扑,玄月毫不怀疑自己会跌倒在地,那可就颜面大失。 天翔顿住,看了看玄月,湿漉漉的眼内布满委屈“咿唔” “呵呵”玄月走进天翔,揉揉它的鬃毛,开心的道:“进阶了啊天翔,嗯……我都搞清楚你现在应该是什么级别了,你这种类真神奇。” 天翔得意的昂昂头,甩了下长尾,而后“哧溜”一下缩小身体窜入玄月的怀里,不停地用它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的,以表达它的亲昵。 “呵呵,恭喜你了,天翔。”奥兰特乐呵呵的看着天翔。 听见奥兰特的声音,天翔抬头,猛然从玄月的怀里窜到床上,四肢小蹄子抱住那颗曾被它偷的兽卵,警惕的看着奥兰特,嘴里还“咿唔”个不停。 奥兰特摸摸鼻头,笑道:“是的,它现在是你的。” 天翔眼内的警惕又转为疑惑,又咿唔几句。 “是我的孩子,但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了,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管教了。”奥兰特认真的听天翔说完,而后回答。看来,奥兰特能听懂天翔的话啊。 天翔圆溜的大眼眨巴眨巴,或许怕奥兰特欺骗它,又看向玄月,在天翔的心里,玄月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玄月点点头,轻笑道:“奥兰特塔主知道你喜欢他的孩子,而且你身为上古魔兽,他的孩子跟着你,发展前途更大,所以决定让他孩子以后都跟着你,让你做他孩子的师傅,天翔,你可愿意?” 听完玄月的话,天翔大眼冒光,小脑袋鸡啄似地不住点动,还咧嘴直笑。 “谢谢你,天翔。”奥兰特早在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兽卵上沾染的上古魔兽气息,比之增年前浓郁的可不止一倍两倍了,心内即激动又开心,所以,此刻诚心诚意的道谢。 天翔挥挥小蹄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而后就搂着兽卵满床打滚去了,看样子是开心极了。 “各位塔主,这里没事了,去我那里聊聊吧。”夏兰见小不点儿天翔没事,也就放下心来,转而发出了邀请。 “也好。”麦斯特带头同意,天翔已经醒来,那夏啸天他们可就要走了,有些事也该交代交代了。 一行人来到夏兰的会客厅,落座后,麦斯特首先说道:“夏公子可是要回去了?” “是的,就这几天吧。”夏啸天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这是早就订好的行程,已知区域里的那些亡灵们,让他难以安心,这事越早解决越好,若是因为自己的耽搁而弄得生灵涂炭,那就是一大罪过了。 夏兰听见夏啸天的回答,眸色暗淡,难过的神情没有丝毫掩饰,但她也是识大体的女子,知道夏啸天他们必须回去抑制亡灵们的肆虐,因此倒也没有开口挽留。 “如此甚好,那天狱城以外的区域只能拜托两位多照拂了。”空有一身强大力量,却无法帮到天狱城以外的生灵,这让麦斯特深感愧疚,他是有心无力啊…… “放心吧,我会尽力。”夏啸天再次保证,他能体会这位老人的心思。 “夏公子……我有一事相托,不知能不能……帮个忙?”曾经的精灵王桑德斯看向夏啸天,犹犹豫豫地说道。 夏啸天转向这个集优雅与高贵为一体的曾经王者:“桑德斯塔主请说,只要我夏啸天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迟。” 桑德斯柔和的笑了笑,眼内掠过一抹担忧,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离开精灵部落已经有六百多年了,而最近五百多年来,我的族人一个也没有来到天狱城,这事情有些反常,按说我们精灵是天生的魔法师,修炼起来很快,当然,这是指前期,当精灵达到神级巅峰后,修炼的速度就会慢下来。 但是,修炼的神级巅峰对于精灵来说还是很容易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族人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我族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担心,所以想请夏公子在空闲的时候能去精灵部落看看,找找原因。“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去精灵部落看看的。”玄月立刻接口道,对于精灵的居住地,玄月可是非常好奇的,以前是苦于不知道精灵们的所在地,现在桑德斯有不求于他们,那肯定会告诉他们路线,以后可就能名正言顺的去了。 夏啸天眼露笑意,月儿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道,只要是玄月所想的,那就是他夏啸天要做的,所以也点点头,道:“桑德斯塔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答案。 “那我就先谢过两位了。“桑国斯优雅的鞠躬道谢,而后取出一副羊皮卷:”这是去精灵部落的路线图,这上面有我的印章,让我的族人看过后,没人会阻拦你们。其实,这印章最大的用途是给绿色屏障里的那位守护神兽看的,它认识我的印章。没有经过它的同意,是没有人进入精灵部落的,当然,两位夏公子或许能另外。“ “守护神兽……”玄月想起天玄大陆上的传言,传言中在绿色屏障的深处有福兽居住。 “是的,那位神兽大人的力量深不可测,即使以我现在的法力,也揣测不倒它究竟有多强大……”桑德斯叹息的摇摇头。 “它也不在规则的惩罚范围内?”玄月眼内的光芒突地闪动了一下。难道这神兽是不属于天玄大陆的…… “确实。”桑德斯目光有些恍惚,应该是正在加以什么,喃喃地道:“它……能凌空而立,更能时间飞行,即使几天几夜也没有问题……” 凌空而立,空中飞行这不算什么,神级巅峰也能凌空而立,也能飞行,只不过时间不长而已,而桑德斯说的是这神兽能工时间的飞行,还是几天几夜,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了,即便身为皇极的这些塔主们只怕也无法长时间的飞行吧。 玄月看向夏啸天,满眼的兴奋,桑德斯他们不知道这神兽有多强大,但他非常清楚,能长时间飞行,这绝对是金丹或者金丹之上的存在,而且这神兽还不在天罚的攻击之内,只能说明它修炼的绝对是修真界的功法……在它那里肯定能找到很多谜题的答案吧…… 玄月开始期待着与那只传说中的神兽相见了…… 卷二 第六十二章 回程 “把这些带上吧,这都是天狱城的土特产,给我那些孙孙们带去。”夏兰指挥着几个执事将一些珍稀之物放在桌子上,不过多数都是吃的,还有几颗高阶兽卵,这东西在已知区域那是绝对看不见的。 夏兰神色落寂,轻叹着说道:“昨天那场舞会,其实并不是想捉弄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孙子,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幸福恩爱,长长久久。但你们都身为男子,而且还是父子,我就怕你们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而放开对方。孩子,你们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对自己的爱人千万不要轻言放弃,昨天的舞会,一是,看你们敢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对方的身份;二是,我想让天狱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彼此都是心有所属之人,这样做以后,你们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三是,让你们明白,你们有多出色……” 夏兰垂头,手指轻轻拂过桌上的兽卵:“你们都太出色了……出色到能轻易招来别人的觊觎与嫉妒……现在你们是不怕这些,但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片大陆的,修真界……修真界里太多强大的人……所以,不管在何时何地都必须让那些人明白你们只属于这彼此,谁也无法将你们分开。” 夏啸天、玄月一怔,他们还真没有想到老祖宗原来是这份心思,一直以来都误以为老祖宗只是经历了太久的寂寞,因此才捉弄他们为了好玩。看来,猜测女人的心事,他们真的不在行啊。 “这次回去,你们肩上的担子重,已知区域生灵的命运都在你们掌握之间啊……若是已知区域的生灵被灭绝,那光靠着天狱城以及天狱森林的魔兽是绝对无法支撑多久的……”夏兰抬眼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虚空,投到了那片让她魂牵梦绕的故土。 夏啸天、玄月感受到老祖宗低落的情绪,想劝慰几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们终归是要走的啊。 夏兰眼色迷茫,浑身环绕着孤寂,她幽幽地道:“此番回去,以你们的身手,天狱森林中的魔兽也不能对你们造成多大的麻烦,所以,该留手的时候就留手吧,它们也有亲人的……云岚的那些孙孙们,我是没法看见了,好好善待他们,一直以来,我都不希望自己的血脉因为一个皇位而自相残杀……还有,那个诡异的宫殿,你们不许再去。回去后,带我去你们曾爷爷与皇爷爷的陵寝前上柱香,告诉他们,我过的很好……等已知大陆的事办完后,早些回来,祖母……会想你们的……” 听着夏兰一项项的嘱咐,夏啸天、玄月不时点头答应着,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明显已经陷入难过中的老祖宗。 “唉……”夏兰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对两人勉强一笑:“好了,快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路上可得给我小心点,别仗着功力深厚就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小心阴沟里翻船,记住了吗?” 几人步下楼,西克、帕特里克、云润、亚迪斯、伊达利均站在此地等候着。看见主子出现,伊达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殿下,您不要伊达利了吗?” 玄月微微一笑,道:“我们还会来的,你们两兄弟暂时就住在这里,多陪陪你们父亲,怎么是不要你了呢。” 而后又看向亚迪斯,亚迪斯这些日子明显忧郁了许多,玄月多少也知道他是为何忧郁的,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帮他,因为这事必须要亚迪斯自己去解决,去赢得他父亲的认可。若是玄月出面,斯特雷就算答应了,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这只能算是压迫下的妥协。 但为了避免斯特雷走极端,玄月在暗地里还是拜托了夏兰,而夏兰也爽快的答应,在必要的时候会帮助这两兄弟,天真的伊达利可是很得夏兰的喜爱,她当然不愿意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被毁掉。 这时,传送阵一阵发光,不多时,天翔背负着虫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天翔带着虫子到奥兰特的巨塔里,让他们父子告别去了。 玄月抬抬手,天翔窜入他的怀里,而后几人站在传送阵上,夏啸天对强忍悲伤的夏兰说道:“曾祖母,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您老保重。” 夏兰点点头,没有言语,但眼内水雾开始弥漫,经历过那次撕心裂肺般的分离,让夏兰现在对亲人的离开很是敏感,也比常人更难以接受。 传送阵开启,爆出荧荧光芒,当光芒散去,里面的五人两兽早已失去踪影。夏兰身形一晃,迅速消失在顶楼。亚迪斯抿抿唇,牵过伊达利的手,柔声说道:“走吧,去看看父亲,他后天就要去天路执行任务了。” 玄月几人刚传送到文山的塔里,就见文山早已等等在旁。 “听说你们今天走,特来相送。”文山扯动了一下唇角,僵硬的肌肉微微动了动。 夏啸天当先迈出传送阵,抱拳道:“谢过文山塔主了。” “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文山面部由于肌肉僵硬显得面无表情,但从他的眼色里可以看出,他有些不好意思。 “哦?”文山塔主但说无妨。“夏啸天也没有觉得有多奇怪,这些来自已知大陆的存在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牵挂吧。 “我是想知道云岚还有没有我的血脉后辈,他们过得好不好。本来那天想说的,但你们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本不想再麻烦你们。可是,这两天我怎么也无法安心修炼,这想法一生起,我像个魔障般梗在心里。唉……”文山难为情的说道。 “呵呵。”夏啸天轻笑,豪气的说道:“我还当多大的事呢,你可别忘了我另一个身份,云岚的国主,这事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去寻,一声吩咐自当有人办的稳稳妥妥的。所以,文山塔主你放心,只要你的血脉后辈还在云岚,干脆说只要还存在天玄已知大陆,那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到。” “如此就多谢了。”文山鞠躬道谢,这魔障不除,他的功力只怕再无寸进。 “文山塔主,要是找到你的后辈,需要将他们带过来吗?”玄月随口问道。在他的想法里,文山在相隔了这么多年,还执着的想找寻他的后辈,看来是一个重视亲情之人,若是这样的人,只怕很盼望与亲人团聚吧。 文山稍稍迟疑,而后说道:“若他们过的好就不用带来了,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过的不好,就让他们来找我吧,我也不想自己的血脉后辈落个被人欺凌的下场。” “好,这事我自当放在心上,那我们就告辞了。”夏啸天此刻虽说不是归心似箭,但基于尽快解决亡灵,好跟宝贝儿过段安逸生活的想法,使他希望能尽快赶回已知区域。 “再会。”文山的心思已经转达出去,所以也就没有再留他们。 夏啸天点点头,带着几人顺着楼梯而下,很快消失在文山的视线里。 回程,比来时快了不知有多少倍,一路基本都是在天翔的背上度过,那些飞行魔兽们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发出攻击,但也很轻易的被阻挡下来,现在的五人,可不是刚进区域那会儿的功力了,就连天翔也成长为许多魔兽需要仰视的境界了。 “再有半日的路程应该就到那处废墟了吧。”夏啸天拥紧怀里的玄月,将他额前那缕雪白发丝握在手里,即便过去了一年多,只要想去玄月那天垂死的模样,夏啸天总是遏制不住的心疼与害怕。 以天翔那XX的速度,仅仅一个月就接近了此地,想当初他们从这里到天狱地可是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虽说不是全力赶路,但也没有过多停留啊。 “天翔,绕过去吧,不经过那里。”玄月拍拍天翔的脖颈,轻声说道。他们暂时不想再度进入那废墟,那里留给夏啸天的印象太深刻了,玄月不想那些不好的回忆占据夏啸天的心里。 天翔轻嘶,巨大的羽翼轻轻一颤,立刻激起了一片气流,画了一个半弧改变了方向,天空里一些飞行魔兽感受到天翔身上那让它们连灵魂也为之颤抖的威压,仓促间四散纷飞,再度空出路线以供它离开。 卷二 第六十三章 回家 云岚帝者,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不,应该说是比之三年前更为繁华,更为喧闹。四季如春的云岚,物产丰富,治安极好,本就是那些商贾们最为喜爱之地,现在版图扩大,他们的生意也随着扩大。 这一天,云淡风工,旭日普照,和暖的阳光平白为人民增添了一抹慵懒,一派闲暇。此时,一道白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而后稳稳停留在云岚帝都上空。 “咴儿” 一道清亮的长嘶响彻云岚帝都,滚滚音波如雷霆炸响,直震的附近的空气都剧烈波动了起来,空中许多小鸟惶恐远飞,近处的一些小鸟更是直直坠落下地。 如此威势,当真惊天动地! 许多人在这里嘶吼骤然响起后,吓得脚跟发软,虚汗直冒。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上一匹神骏飘逸的雪白马儿傲然而立,银白的长鬃马尾迎风拂动,巨大的羽翼展开投下大片阴影,阳光在它的周身镀上一层金色光圈,朦胧而又迷幻,美的如诗如画。 “嗷” 就在他们惊魂未定之时,城东军营里突然传出恐怖的咆哮声,似万兽齐吼,声音震耳欲聋,穿金裂石,直上云霄!这众兽的吼声又把帝都的居民惊得心脏乱跳。 “是马龙兽的声音。” 许多人对这兽吼声都很熟悉,而且,城东只有一个军营,那便是隶属于云岚皇的亲卫队:黑翎军! 不多时,一阵滚滚蹄声传来,地面也在这如擂鼓般的蹄声下颤抖着,一片乌云极快接近,身着黑甲,被人誉为死神骑兵的黑翎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行人快速闪避,唯恐冲撞到这支可怕的骑兵。 当策马疾奔的黑翎军们看清空中的景象后,眼内闪过崇敬与欣喜,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当街排成长龙,五千中气十足的声音汇聚一起后,响彻这片天地:“恭迎陛下、殿下顺宫!” 而他们的坐骑马龙兽们早就乖乖的跪伏在地,低下他们一贯高傲的头颅,就连出气声也变得轻缓,一个个恭敬而又虔诚,这一切,只因为它们的王者天翔归来了! 从天翔发出马啸声那一刻开始,就像众人宣告了他们的回归。这一刻,云岚帝都,不管身在何处,那些平民百姓,高官贵族均纷纷恭迎他们的皇。 “朕的子民们,都平身!”夏啸天威严的嗓音在空中响起,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遍云岚帝都。 玄月视线往下落,这时候的他,对云岚有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喃喃的道:“终于回来了啊……” 天翔轻轻煸动翅膀,划了一个优美的半弧,而后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云岚皇宫里,从听到天翔那熟悉的马啸声后,可谓是繁忙异常,宫女穿梭,侍从奔走,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了,只因为他们的主子要迎接陛下的回归。 一道白芒出现在皇宫上空,没做任何停顿直接进入了凌霄殿。门口的侍卫慌忙跪地迎接。而殿内的一众宫女、侍卫、侍从早已等候多时,见天翔顿住身形纷纷跪地迎接:“恭迎陛下、殿下回宫!” 夏啸天跃下马背,将玄月抱下后,扫过众人,淡然说道:“平身吧。” 随即便拥着玄月进入寝殿,而西克则又开始了他的工作,帕特里克在云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走出了凌霄殿,看样子是回黑翎军营了。而天翔则快速缩小身体,黑亮的眼睛一阵乱转,瞟到夏啸天、玄月的身影消失在寝殿里后,“咻”的跑远,从它窜去的方向看来,不用猜也知道它绝对是去了御膳房,看来这段时间可把它馋坏了,虫子依然稳稳地盘在它的背上,丝毫没有因为天翔的速度出现不稳当…… “大总管,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大殿下,还有几位殿下都在外面求见陛下。”西克这里还没有安排完,一个侍卫匆忙跑来禀报。 西克看向门口,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与各位殿下,陛下与殿下刚回宫,需要休息,明日陛下肯定会召见他们的。” 这四个多月以来,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天翔的背上度过,陛下与殿下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啊……还是这里舒服啊……”一进寝殿,玄月就倒在床上,外面转了这一圈,终归还是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让他舒坦。 “呵呵。”夏啸天打横抱起玄月,往浴池走去:“沐浴完了,好好休息,这段日子累着了吧。” 玄月挽住夏啸天的脖颈,慵懒的靠在他肩上:“累倒是不累,但外面终归还是没有家里好啊。” 玄月的这句话让夏啸天从心里乐到体外,如同被灌了一大桶蜜般甜蜜,月儿对天玄大陆,对云岚,对这个皇宫里的凌霄殿终于有了归属感,终于不再如同旁观者般冷冷地置身事外,也终于承认这里是他的家了…… 翌日,天刚微亮,夏啸天已经洗簌穿戴完毕,他俯身在玄月的额头印上一吻,柔韧说道:“我去上早朝了,你再睡一会儿,今天可能有点忙,或许不能陪你用午膳了,若是觉着无聊了便来找我。” “嗯。”玄月睫毛微微颤动几下,没有睁眼。夏啸天一晚上的索取,让他身子疲软,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中午时分,天翔贼头贼脑的出现在门口,在旁边伺候着的雷剑食指竖在唇上,天翔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而后轻手轻脚的走近玄月的床边,见玄月还在沉睡,歪歪头,而后又在原地转了几圈,看它的模样似乎有些苦恼。 雷剑怕天翔不懂事把主子惊扰,轻轻走过去,拍拍天翔,指指门口,示意它出去。可天翔连连摇头闷声比划着,可怜的雷剑看的是一头雾水。见雷剑不懂,天翔着急的又连连比划,可惜雷剑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天翔气呼呼的看着雷剑,蓦然跳起,而后重重落在雷剑的脚背上,雷剑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脚背便钻心的疼,他捂着脚背“咝咝”倒抽凉气。他敢肯定,天翔绝对动用了妖力,否则不会这么疼……只是不懂它的意思而已,用不着这么狠吧…… 天翔先是得意的晃晃脑袋,但没有得意多久,耳朵又搭拢下来,而后又开始它的转圈之路。 人不解的瞪着马儿,马儿着急的转着圈儿,这样的场景起码维持了半盏茶时间,这一人一马外带一条懒蛇丝毫不觉得这样子有些诡异。 “天翔,有事吗?”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龙床上传来。 天翔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般,大眼闪闪发光。“咻”的窜到床上,又开始了它坚持不懈的比划。 “秋鹂来了啊……那你着什么急?”玄月微阖着眼,漫声说道。 “咿唔”天翔黑亮的大眼里忽闪忽闪的,扭捏的又比划了几下。 “呵呵。”玄月伸出两手在天翔身上一通乱揉。 “咿唔,咿唔”天翔两只前蹄抱着小脑袋,抗议的哼哼。 直到天翔身上银亮整齐的毛发变成乱糟糟一团,玄月才满意的住手:“小东西,几块糕点就让你把持不住了啊。” 天翔不满的撇撇嘴,蹄子扒拉了一下已经逃到床上的虫子“咿唔”。 “那秋鹂不让你先吃,你就能跑来吵我?”玄月手支着头,笑眯了眼,另一只手点着天翔的额头,把它点的一个踉跄,倒在虫子身边。 天翔眼珠咕噜一转,而后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满床打滚,嘴里还不停“咿唔”哼哼。 玄月看看窗外的天气,也觉着玩闹够了,迈步下床,雷剑急忙过来伺候玄月穿衣,并一如往常般禀报着:“陛下早朝后就去了御书房,午膳也是在御书房草草用的。不久前西克大总管回来传陛下的话,说御花园里新添了一些奇花异草,还有一些国家进贡了一些稀有魔兽,让殿下没事儿的时候去玩儿玩儿,陛下嘱咐,必须用过了膳食才许出去。” “膳食?”玄月轻声重复,他如今哪里还需要用膳食啊,就算平时因习惯的问题会吃一点,但那也只是逞点口腹之欲罢了,今儿父皇怎么特意交代要用膳食呢? 即便不解夏啸天的用意,但玄月依然点点头,只要是夏啸天要他做的,那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想了想,玄月吩咐道:“秋鹂来了,让她过来一块儿用膳吧。” “是,殿下。”雷剑见玄月已经梳洗完毕,忙退出传话去了。 卷二 第六十四章 雪乳 还没有进入饭厅,玄月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软糯的童音,伴随着秋鹂的柔声细语。 “娘亲,殿下比小风还要好看吗?” “嗯,殿下很好看,小风也很好看啊。” “殿下会喜欢小风吗?小风会很乖的。” “呵呵,殿下……” “当然喜欢小风啦。”玄月跨入门槛,眉笑颜开。 倚在秋鹂身边的那个粉嫩小孩模样极为可爱,当他看见玄月后,眨巴了几下眼睛便躲在秋鹂身后,而后伸出半个小脑袋偷瞄,当看见玄月怀里的天翔后,视线便再也不移动了。 “殿下……”秋鹂眼眶微微发红,这些年不见,让秋鹂很是想念。 “坐下说。”玄月招呼秋鹂后,随意的坐下,对小风笑道:“小风,你是男子汉吗?” 小风抓紧秋鹂的裙角,怯怯的说道:“我……我当然是……是男子汉,父亲说小风是……是男子汉。” “既然是男子汉怎么能躲在娘亲的身后呢?不是应该保护娘亲的么?”玄月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小风被玄月的这幅模样急的一下从秋鹂身后窜出,不服气的会动了一下小拳头,奶声奶气的道:“小风就是男子汉!” 看着这才三岁的小不点儿,玄月不禁感慨了一下时间的飞逝,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这异世已经十九年了,前世自己这么大的时候,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那会儿正在乞讨为生吧……玄月脑海里迅速闪过前世的过往,今生的种种。 前世的他,真的败得很彻底……在修真界他失去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心中空空落落。 失落的是情,情浓如李傲,拔剑反刺,冷漠相对,最后甚至要将自己毁灭……亲情如师傅,为了拯救自己,以至于音信渺茫,生死不知…… 在修真界里,他失去了最重要的,让他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不想幼稚的发誓,不想喝出豪言壮语,心痛唯有自知…… 秋鹂敏感地发现玄月有些不对劲,忧伤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的身周,眼神迷茫中带着痛苦,她一下紧张起来,这样的殿下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过了,自从有了陛下的陪伴以后,殿下已经越来越开朗了,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玄月这一会儿陷入他自己的世界,他在默默反思,他在冷静反省…… 由于一直处于师傅的保护中,使他个性善良单纯,以至于对人性的认知,太过流于表面,才会造成这不可挽回的局面,他……需要磨砺啊。玄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思绪飞扬。 “殿下……”秋鹂担忧的声音将玄月从他的世界拉回。 他抬头看向秋鹂,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回复了暖意,也为这一刻的走神感到懊恼,玄月柔和的笑了笑:“没事儿,这几年过的还好吧?” 秋鹂眼中的担忧深藏,温婉的笑道:“不就这样过的,一切都很好,殿下不用操心我,倒是您……” “呵呵,只是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不开心事。”玄月摸摸天翔的头,不想让秋鹂陷入担心中,便转移话题:“小风,娘亲做的糕点很好吃的,你有没有吃过啊?” 小风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天翔的身上移开,看来小孩子对这些毛茸茸,可爱的魔宠是没有免疫力。他用力点点头,一脸委屈的道:“吃过,娘亲天天都会做给我吃,但是今天没有给我吃,娘亲说是做给殿下吃的。” 当听到糕点两个字的时候,一副懒散的天翔耳朵立马就竖起,大眼闪闪发光,唇角甚至有一抹亮晶晶的可疑物…… 秋鹂将桌上的食盒打开,一股清香随即飘散而出,取出一碟碟精致糕点放好,糕点颜色各异,还有些晶莹剔透,光看看,闻闻就能让人食欲大开。 天翔“咻”的一下,窜到桌上,将小风吓得又躲在秋鹂的身后,秋鹂手指戳了戳天翔笑骂道:“瞧你这幅猴急像,就你馋嘴。” 天翔对着秋鹂咧嘴傻笑,看那模样就知道它在讨好人,看来,只要拿出秋鹂制作的糕点,天翔一准脑袋什么就不想了。 见到自己娘亲都敢碰触天翔,小风这下就心痒难耐了,他一点一点移到桌前,看向天翔的目光是那么的好奇:“娘亲,我可以摸摸它吗?” 天翔艰难的把眼睛从糕点上移开,落在小风的身上,而后俯下身,伸出蹄子人模人样的在小风头上摸摸,惹来秋鹂、玄月的一阵笑声。 “吃吧,吃吧。”玄月见天翔那副馋样忍俊不禁,砸吧了几下嘴,等玄月接过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吃特吃起来,滚圆的大眼微眯,一副陶醉模样。 玄月自星月戒里取出一颗有成人头颅大小的蓝色高阶魔兽卵,对小风招招手:“小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风扭头,当看见玄月手中的魔兽卵时,小脸笑开了花,他用力点点头:“知道,知道,那是魔兽卵。” 生活在天玄大陆上的人,从孩童时代就会接触到魔兽一类的知识,毕竟,每个人都会寻找一只魔兽作为伴生兽,从此生死与共,终身不离,所以,小风虽然才三岁多点,却能认出魔兽卵,这一点也不稀奇。 “这可是高阶兽卵哦,非常非常厉害的,想要吗?”玄月目露笑意,手中的兽卵转了几圈。 “殿下,这……太贵重了,不行,不行。”秋鹂连连摇手,她虽然身为女人,但也知道一颗高阶兽卵的价值,在已知大陆里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啊,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小风出生我也没有送他礼物,这是补给他的,何况,有这只魔兽守护,他这一生碰到危险的几率会降低很多。”玄月淡然说道。 秋鹂绞紧手指,一副为难模样,殿下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她不想再让殿下割爱相赠,这东西毕竟太过于贵重。可是,殿下也说的没有错,有这只高阶魔兽的守护,孩子将会更安全…… “小风,过来。”玄月再度招手。 小风看看娘亲,又看看玄月,最后视线落在魔兽卵上,轻轻往前移动了一小步,见两人没有别的动作,便又移动了一小步,见娘亲还是没有呵斥自己,而玄月依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随后胆子变大了起来,一阵小跑,来到玄月身边,眼睛如黑宝石般闪亮闪亮:“殿下,小风想要就会给小风吗?” “那是当然,本就是给你的,喜欢吗?”玄月揉揉小风的脑袋,轻声说道。 “嗯嗯。”小风一阵点头,满脸的兴奋:“喜欢,好喜欢。” “那小风你怕不怕疼?因为到时候让它认主,可是需要小风的血液哦。”玄月将魔兽卵放在小风的小胖手中。 小风短胖的手将魔兽卵牢牢抱在胸前,好似怕玄月会反悔般,快速的回到秋鹂的身边,连连说道:“不怕,不怕。娘亲,小风有好厉害的魔兽啦。” “小风,还不快谢谢殿下。”秋鹂此刻也不再纠结了,魔兽卵已经到孩子的手里,再说了,殿下平日里给自己的赏赐还少了么?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 小风抱着魔兽卵艰难的鞠躬,脆生生的道:“谢谢殿下。” “不用谢,好啦,用膳吧。”玄月对雷剑轻轻点头。 雷剑立刻招呼宫女们将膳食呈上,五彩缤纷的菜琳琅满目,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一个宫女托着一个银质雕龙小碗放在玄月的面前,小碗内并不是米饭,而是乳白色浓稠之物,此物的味道极为好闻,就好似雨后清荷的香味。 玄月从小碗上收回视线,落在雷剑身上,眼色里满是询问。 “回殿下,这是前半月玉亲王国进贡的雪乳,这雪乳乃是雪山之灵物,生于雪山之中,本为精纯的冰雪之力经历岁月挤压,百年成雾形,称之为雪雾,有固体之奇效;千年凝结,形成液态,称之为雪淬;万年融合,形成软体。这时候则是被称为雪乳。有洗骨炼神之奇效,并且,因为那庞大的 纯粹能量,甚至还能帮助一些达到阶别巅峰之人突破晋阶之间的屏障,当然这其中还有不小的失败几率便是。一般来说由于这种雪乳的形成条件苛刻,因此很少有人真正遇见过它。没想到让玉亲王国给寻到。” 雷剑一本正经的禀报着自己知道的情况:“由于雪乳本体太过于寒冷,直接服下会损伤身体,所以,需要以文火加热,直至融化为液体状,再哺以火莲、火核果、火雀服食,便能完美的吸收雪乳里的精纯能量。陛下在早上便已经命人准备了。” 玄月心内浮现暖意,更多的是甜蜜,这雪乳的确算得上是稀世的天才地宝了,任何好事,夏啸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自己,在他的心中永远是玄月第一位啊…… 卷二 第六十五章 雪乳引出的事 一间虽然空荡,但依然奢华的密室里,玄月盘膝坐在寒玉坐垫上,眼帘阖紧,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地阴影。丝丝烟雾自头顶升腾,额头上布满细碎汗珠,脸颊时而惨白,时而潮红,一丝血痕还挂在唇边,而胸前的白袍上、面前的地上都有着斑驳的血迹…… 屋内,冰寒之气四处弥漫,淡淡地雾气,也是缭绕其中,而这雾气的源头自是由玄月头顶冒出。 在冰寒的白色雾气笼罩了房屋之内时,室外,夏啸天一身龙袍,面无表情静静地站立着,双拳攥的死紧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似乎没有丝毫感觉。他抿紧薄唇,幽暗的眼神布满焦灼,还有隐藏不住的担忧与难过。 当时他正在御书房与太子、几位大臣商讨国事,雷剑连禀报也没有就慌乱的冲了进来,雷剑当时的话,直到现在也不时回响在他的心里,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陛下,不好了!殿下出事了!他吐血了!” 等夏啸天疯狂的奔到饭厅,只看见桌上那团鲜红的血液,而他的宝贝儿已经不见踪影,那鲜血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揪心,让夏啸天有一瞬间停住了呼吸,手足冰冷…… 他不知道玄月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只听雷剑说玄月喝完雪乳不一会儿就脸色大变,而后便喷出一口鲜血…… 夏啸天百思不得其解,那块雪乳他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很多遍,没有分毫异状,而且,烹饪的人全是属于凌霄殿的老人,他们在凌霄殿当值可不是十年八年,而都是超过三十年以上,若说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还真是让人不怎么相信……再说了,这世上有什么毒能伤害到玄月?他从小就被师傅用药水浸泡,并精心为他寻了几味绝世灵药服用,早已百毒不侵……若不是中毒,那月儿到底是怎么了…… 夏啸天这里思绪翻腾,而旁边的雨飞不时的搓搓双手,平时灵动的目光此刻尽是担忧,剩下的云润、帕特里克、西克、雷剑、巴威尔、法兰几人到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均安静地站在夏啸天的身后,但从他们的眼色以及容貌上就能看出几人均焦急万分。 夏啸天不敢放出神识探查密室内的情况,就怕打扰到玄月,更不敢进入密室,就那样笔直的站立着。他身后的云润视线落在夏啸天的后背,暗自叹息,陛下的背影虽然同样挺拔,但却透露出丝丝无助,他此刻是那么的萧瑟,那么的孤单…… 只要事关殿下,平日里英明的陛下总是无法把持住自己的情绪,无法稳定自己的心境,这于两人,还真不只是好是坏啊…… 冰寒雾气弥漫的环境之中,犹如是步入了一个属于寒气的空间一般,周围白雾弥漫,始终都望不见尽头。白雾之中,玄月不再似刚才那般平静,只见他面容扭曲,那张原本极为精致绝美的脸庞,此刻已经是完全惨白,近乎透明,看上去颇为可怖,一抹刺眼的血迹在嘴角又浮现,牙关紧咬间,丝丝鲜血从牙龈中渗透了出来。 当他用完那碗雪乳后,细细观察多时,也没有发觉有任何的异常,身体倒是因为雪乳的关系,显得轻松许多,而且,还带着丝丝清凉,极为舒服。见没有任何的不适,玄月便不再关注,与秋鹂闲聊起来。 但是,不多时,一股极为庞大的能力很突兀的自体内出现,让他在瞬间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身体内的灵力也同时暴动,想排挤那股不属于它们的寒冰之力。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玄月淬不及防之下伤到了内腑,才喷出了那口让夏啸天为之窒息的鲜血。 此刻,他的体内可以说是极为糟糕,那股寒冰之力出现之后可不是什么纯能量气体或液体,而是一簇跳动的森白火苗,这簇森白火苗却诡异的没有丝毫热气,反而极冷,能冻僵人灵魂的冷。森白冷火顺着经脉不停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尽数干裂。 玄月加快灵力的运转,快速的修复着被损坏的经脉,同时,灵力也小心翼翼地接近森白冷火,但只要一接近,便被那簇怪异的火苗焚烧殆尽,不管玄月如何加大灵力的输出,结局都是一样,照这趋势下去,玄月绝对会被这簇森白冷火烧的尸骨无存。 玄月强忍着噬心的剧痛,不停地重复着这无望的举动,他绝不能死!他对这世间还有太多眷恋,师傅……父皇……都是他割舍不下的眷恋…… “停下来……停下来……”玄月的心渐渐下沉,体内的灵力快被森白冷火吞噬干净了,若灵力消失,那干裂的经脉将没法快速修复,而他也只能跟着被燃烧成灰,情急的玄月不敢让神识碰触到这簇火苗,沉入灵魂里,同时默默地念着。 怪异的是,那一缕白色细小火苗真的如愿以偿的慢慢减缓了速度,到的最后,居然真的停了下来。玄月心中一喜,他快速回想,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原来这森白冷火居然是由灵魂指挥的,刚刚玄月散发了一点灵魂之力,这火苗立刻就接收到了。 想通这一层,狂喜迅速席卷了玄月,内视着那缕摇曳生姿地白色火焰,玄月兴奋至极。继续加大灵魂感知力,想要控制它,然而就在玄月尝试着想要控制之时,那缕小小的白色火焰中,竟然是传出了一股发自本能般的抗拒之意。 控制失败?玄月愣了愣,心神死死的盯着那缕小小的白色火焰,神识越加集中,灵魂力不断的加强着,不断的试探着白色火焰抗拒地底线。 虽然白色火焰颇为强横与桀骜,不过玄月并不担心,不管如何说,它现在也是无主之物,玄月有信心将之慢慢的占据! 身体之内,玄月与森白冷火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成为那率先的失败者。 这般僵持,足足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就在玄月满头大汗,灵魂也开始疲惫,即将支持不住之时,那包裹着森白冷火的灵魂之力,猛然一颤,然后潮水般的涌进了火焰之中,迅速的掌控了它的一切。 灵魂之力灌注进森白冷火之中,玄月全身猛然一阵轻颤,这股颤抖,犹如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一般,快速的弥漫了整个身躯,那一霎,玄月直觉得灵魂有种升华般的错觉,浑身的毛孔,都几乎是在瞬间完全地张合了开来,那种感觉,极为的玄奥与舒畅。 剧烈的XX,让得玄月再一次颤抖,不知何时,闭上地双眼缓缓睁开,漆黑的眼眸之中,竟然有淡淡的白色火焰在闪烁的七彩中一闪而逝。 这一刻,从其体内散发而出的气势也是越来越浓郁,到得某一刻,玄月忽然仰头一声长啸,长啸声之中,蕴含地汹涌灵力,竟然是将前方弥漫的雾气,吹散了将近大半。而后,轻吐了一口气,手掌缓缓探出,然后微微一颤,一束跳动的森白火焰,骤然自他右手中升腾而起。 玄月的左手微微一握,周围冰寒的雾气急速凝结,最后在其手掌间凝固成了一柄通体雪白的冰枪。玄月抖动手中的冰枪,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玄月唇角上翘,看样子是极为满意。 而身处室外的夏啸天,在此刻略微有些愣然,他眉头微皱,片刻后,脸色却是猛然一变,他发现,一股不比他逊色多少的凶猛气势,忽然缓缓的从密室内散发而出。目中的狂喜代替了先前的焦灼。 蓦然,玄月抬头看向门口,视线似乎穿透紧闭的门,看清了外面的场景,两手一抖,森白冷火与冰枪同时消失,而后欢声唤道:“父皇!” 清脆的声音经过玄月灵力的加持,没有丝毫阻碍的在外面响起,犹如一道怒雷一般,将那紧紧压在夏啸天心中的巨石砸碎了去,而夏啸天在松口气的同时,却是愣然的发现,自己后背,竟然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打湿,若不是这龙袍做工颇为不错地话,恐怕还难保不会被后面的几人发觉些什么。 “轰隆” 密室厚重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露出那让夏啸天魂牵梦绕的身影,夏啸天猛地掠上前将其牢牢抱在怀里,好似只要一松手,怀里的人儿就会离他而去般。 “月儿……月儿……” 夏啸天喃喃的唤着,环抱玄月的力气极大,让玄月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玄月轻轻拍拍夏啸天的后背,柔声说道:“父皇,我没有事,你看,我有突破了。” “父皇应该守在你身边的,不该放你一个人服食那鬼东西,都是父皇不好。”夏啸天的嗓音满是愧疚,带着丝丝颤抖,可见他的确担心的狠了。 “父皇,我们回寝殿吧,我想沐浴。”玄月现在不想跟夏啸天说这事,他感觉的到夏啸天的心情还是处于紧张阶段,想让他先放松放松。 “嗯,好……”夏啸天拦腰抱起玄月,灵力涌向脚底,瞬间消失在原地。 卷二 第六十六章 森白火焰 轻柔拂动的纱缦,水雾漂浮缭绕,朦朦胧胧中,只能看见浴池里两道身影正纠缠在一起,细碎的XX混合着粗重的喘息,声声撩人。 “啊……”一声骤然拔高的XX带着颤音,透过飘舞的层层轻纱传了出去…… “呵呵。”夏啸天将瘫软如泥的玄月抱在怀里,低声笑道:“月儿今天表现不错,是不是功力深厚了,连带的承受能力也加强了?” 刚经历欢爱的玄月,眼角眉梢带着一抹风情,他斜了夏啸天一眼,不满的嘀咕:“父皇越来越不知道节制了。” 玄月的不满惹来夏啸天愉悦地笑声:“哈哈,可是宝贝儿你那么享受,那父皇只好满足你啦。” 一抹羞涩浮现,让玄月本就因为经历了情事后酡红的脸颊更红,甚至蔓延到脖颈、耳垂,湿润的眼眸里七彩迷幻,这幅模样惹得夏啸天的吻连连落下。 手指穿过湿漉漉的黑发,灵力散出,黑发瞬间被烘干,手指就这样巡视着每一处,所过之处不再有丝毫湿润。夏啸天将这如瀑布般的黑亮头发揽在手中,感觉如丝绸般滑不溜手,而后视线下移,落在怀里长发主人的脸上。 玄月微阖着眼帘,神情慵懒,手中同样也攥着夏啸天的一缕长发,手指绕绕又放开,不停地把玩儿着。 “那雪乳……可是有何不对劲?”夏啸天终于问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玄月的手指顿了顿,而后又绕动,懒洋洋的道:“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雪乳服食后会有什么状况?” 夏啸天微微皱眉,手指划过发丝,轻声道:“具体的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东西本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玉亲这次侥幸得到这稀世珍宝便进贡,就是想让我们看在这雪乳的份儿上多庇护他们,毕竟是万年才能成型的啊……而古籍中提到雪乳,只是说它能洗骨炼神,助人突破,别的就没有再提过什么。” “仅仅是助人突破这一功能,就能让多少人为之疯狂啊……”玄月想起在修真界里,有这种功效的灵药哪个不是炙手可热,万金难求,多少人甚至为之倾家荡产,更有的为之家破人亡,不由感叹的道:“确实是稀罕物……那雪乳……进入体内后就变成这样了。” 玄月抬起莹白如玉的右手的,夏啸天视线投过去,瞬间瞳孔缩小,只见一簇森白火苗猛的腾了出来,在玄月指尖跳动。火焰刚刚出现,房间之中,温度不是上升而是下降了许多。森白冷火周围的空气泛起层层波动,并不炽热的温度,却将空间焚烧得略微有些扭曲与虚幻,诡异至极。“ 在这团森白冷火出现之际,夏啸天直感觉汗毛倒竖,一圈圈恐怖的能量自森白冷火之中涟漪般浮动,聚而不散,这能量绝对能伤到他!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团白色火焰,夏啸天心头有些震撼,火焰外放,那只能是金丹期稳固了境界的修真们才能做得到,即便是刚刚达到金丹期的修者也无法做到……这团焰火,明显不是玄月的丹火,他还没有进入金丹期呢,可这火焰的威力绝不输于丹火…… “这是……雪乳所化?”夏啸天凝神半晌,才愣愣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实在难以想象,那被融化为液体的雪乳是如何会凝聚成一团火苗,这火苗虽说温度同样极低,但没人会怀疑它的能力,绝对能焚烧世间一切…… 玄月抖动手指,森白冷火随着玄月的动作不停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宛如火精灵一般来回跳跃:“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雪乳在进入体内后不多时,就变成了这东西,由于事过突然才会伤到内腑。不过自从收复了这小家伙,内伤不但全好,神识、灵魂全都壮大了不少。现在我就把它收在神识之海,让它慢慢淬炼灵魂。” “月儿……”夏啸天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他摩挲着玄月的脸庞,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就让你随便服食这些东西,才让你受苦……” 在玄月手指上跳舞的火焰突兀地消失,玄月手掌覆在夏啸天手背上,脸上荡起绝美的笑容,眼中的柔情似要融化人灵魂般浓郁,他暖声说道:“这雪乳是夺天地之造化而诞生的稀世奇物,能够得到它,并炼化为己用,这需要多大的福缘,为此忍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痛苦,这不算什么。凡事好的东西,父皇总是变着法儿的弄来给我,我从来都是坦然接受,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你给我的爱。父皇,自从碰见你之后,我就一直在享受着这份爱,我很快乐,很幸福!” 阵阵XX席卷了夏啸天全身,让他处于感动与激动的边缘,这十多年以来,两人虽然感情浓厚,但似现在这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说出口的表白却极少极少,他们均是以行动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玄月这番表白不但让夏啸天的愧疚散去,心中的甜蜜如潮水般将他掩盖,俊逸的脸庞散发出幸福的光芒。 “月儿……”激动中的夏啸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玄月还微肿的红唇,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细细舔吻,温柔XX。直至玄月呼吸不匀,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父皇。”玄月平复了呼吸,而后笑的眉眼弯弯,环着夏啸天的脖颈:“我很快就会追上了你哦。” 夏啸天低头在玄月唇边轻啄一口,柔声说道:“你越强大,我越高兴,那样你受到伤害的几率会降低很多。不过,父皇也会努力修炼,不仅仅是为了跟上你的步伐,而是为了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嗯,我们一起努力!”玄月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眼里闪过一抹恍惚:“将来……我们还要去修真界呢。在那里,有许多强大的修者……若不想被人欺凌,咱们必须要变得强大……” 修真界,这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总能轻易挑起玄月心中的种种情绪,开心、快乐、难过、怨恨…… 若不是因为师傅,玄月终生都不愿意再度踏足修真界,那片最终让他伤透心了的地方…… 卷二 第六十七章 清荷小筑 天蓝的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点皱褶,仿佛是平静的大海倒挂在天上。金黄的太阳在天空之上变成一个点缀,为这淇蓝的天空增添几许生气。 呢喃的春虫声,偶尔响起的鸟叫声,为这后花园里更添安静。微风带着湿润的芬芳气息,轻轻吹过,扬起了玄月垂在软塌之外的长发,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之下,让人极易产生倦意,此刻,玄月就感觉昏昏欲睡。 一个侍卫匆匆进入后花园,看了看玄月,而后走到伺候一旁的云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云大人,陛下传话来,让殿下去御花园的清荷小筑,说是在那里等殿下。” “嗯,知道了,我会亲报殿下的。”云润温和地笑道。 目送侍卫退出,云润踌躇片刻,缓步走进软塌,轻声呼唤:“殿下,殿下。” “嗯。”玄月依然闭眼,从鼻孔里应了一声。 “陛下让您去御花园的清荷小筑,说在那里等殿下。”云润禀报完,便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候着玄月的吩咐。 眼珠在眼皮下微微转动,半晌,玄月有懒洋洋地道:“父皇没说有何事么?” “没有。” “嗯。”玄月缓缓地睁开眼,眼内的七彩膛膜迷幻,不过,很快就暗淡隐藏。 自软塌上起身,黑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胸前、身后,平添了一抹慵懒。云润连忙过来打理,并将他衣袍上的小皱褶拉平。 今天是回皇宫的第三天,昨天夏啸天、玄月两人就商量好,今天让夏啸天将所有的事都交代好,明天便要启程去布来国的艾恩米城,难道这么快就交代完了? 远远的,玄月便看见清荷小筑里围坐了一堆的人,正是夏啸天那些皇子们。玄月微微皱眉,他还真不懂夏啸天此举的含义。那些人虽说是他的兄弟们,但玄月对他们可没什么感情,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只有大皇子夏浩轩,太子夏启明。 “月儿。”华丽低沉的声音自清荷小筑里传出,里面所有人的视线均投到玄月的身上。惊艳、羡慕、嫉妒等等复杂的目光,这些目光玄月不管在哪里都能遇上,因此也不以为意。 “十三皇弟。” “十三皇兄。” 一进入小筑,招呼声不断,这些皇子们纷纷起身迎接。对于这位十三兄弟,可以说,他们并不比外面的人了解得更多,正因为都在宫里,反而对他更好奇。 玄月对着大家微微点头,视线在夏浩轩、夏启明身上略微停留,便在夏啸天身边坐下。 “今天这个是小型的家庭聚会,你们也就不用拘束,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彼此多接触接触,不要搞的兄弟间比外人还要陌生。”夏啸天执起茶壶,将玄月面前的茶杯斟满,缓声说道。 “是,父皇。”除了玄月之外,所有的皇子均恭声应到。 “这次我们在未知区域碰见了咱们夏家的一位老祖宗,她老人家由于有特殊的情况,不能回云岚了,所以给你们这些后辈准备了一些礼物,今天让你们过来,也是想帮这些东西给你们,完成老祖宗的心愿。” 夏啸天并不打算告诉大家关于夏兰、关于天狱城的事,毕竟,天狱城作为天玄大陆上神级巅峰以上存在的庇护所,也是冲破囚笼的唯一希望所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天狱城里的情况被捅了出来,那会让很多人,很多生灵失望,修炼的动力也会为之下降很多,这样下去天玄大陆可就危险了…… 夏啸天手指抹过储物戒指,一堆东西出现在桌上,有铠甲、有刀剑,有各色晶石,有硕大的兽卵,还有些精致的小瓶,不知里面所盛何物,但能被老祖宗拿出当礼物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凡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桌上的礼物吸引,玄月百无聊赖地喝着茶,视线在这些皇子们身上穿梭,当看见其中几个皇子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后,一抹不屑自玄月眼中闪过。再经过夏启明、夏浩轩的时候,只见两人眼神清澈,表情淡然,丝毫没有为这些稀世珍宝所动。 同样表情的还有两人,那便是三皇子夏安飞,七皇子夏柯煜,这两人同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玄月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引来两人的目光,均对玄月微笑点头。 “自己来桃选吧,每人一样,由太子开始,而后便是由大到小,以此类推。朕可以告诉你们,这些东西每一样的价值都相当,而且都是稀世珍品。”撂下这句话后,夏啸天便拉着玄月走到九曲回廊里。 建筑在偌大荷塘上的九曲回廊,弯弯绕绕,回廊外便是像伞一样的碧绿荷叶,在层层的荷叶中,盛开着朵朵荷花,有粉红色的,有洁白的,其中还有许多漏斗状的莲蓬,阵阵微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清淡的荷香直入鼻端。 “父皇给他们礼物,为何将我唤来?”玄月看着那一朵朵在风中摇曳的荷花,随口问道。 夏啸天沉吟一会儿,而后徐徐说道:“还记得老祖宗说过的那句话么,她不希望自己的血脉后辈因为一个皇位而自相残杀,其实,我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正是因为经厉过,所以更加知道其中的辛酸、痛苦……” 玄月微微一凝,他知道,夺位的那段时间,是夏啸天最为痛苦的日子,那段时间也是他过的最黑暗的时候,玄月拉住夏啸天的手,将他的温暖传递过去,以前,我无法陪你,但以后,我会不离不弃…… 夏啸天反手握紧掌中的手,微微一笑,但这笑容怎么看都感觉有些苦涩:“我知道,这很难,自古天家无亲情,想让所有的皇子们做到兄友弟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皇位,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那是能让他们为之疯狂之物,不择手段也想坐上去。说实话,这些个皇子中,让我失望的太多了……” “既然不可能实现,那何必想那么多,徒添烦恼。”玄月轻声安慰。 握紧玄月的手,夏啸天缓步往前走,眼色又回复了平日里的幽深,他唇角翘起,洒然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怎么能奢望他们做一个孝子呢,不想了,若随他们闹腾去吧,若是太出格……哼……” “呵呵。”玄月笑容灿烂,眼色中带着戏谑:“刚刚还一副慈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会儿就想着惩治他们了。” “你都说了恨铁不成钢,那给他们点惩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夏啸天伸手揽住玄月的腰,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你若不乖,那也会受到惩罚,只不过,你这惩罚与别人的不同而已。” 玄月眸色波光流转,邪魅地说道:“那父皇若是不乖,是不是也得受到同样的惩罚呢?” “没问题,只是现在的月儿还没有长大呢。”夏啸天的眼色更幽暗,止不住的笑意在弥漫。 玄月眉梢一扬,伸出食指,戳戳夏啸天的胸膛:“那父皇就试试,看看我有没有长大?” “呵呵。”夏啸天捉住那根作怪的手指,愉悦的低笑:“父皇可是天天都有仔细观察的呢,确实没有长大。” 玄月微微一滞,脸颊瞬间浮现两抹红晕,他抿抿唇,决定转移话题,再说下去,指不定这不良父皇又会说出些什么话来:“咳……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随你吧,反正我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夏啸天眼中隐含着笑意,倒是顺着玄月转移了话题。他知道小东西害羞了,再逗弄保不准就要发飙了。 “这几年,亡灵们倒是安静了许多,恐怕它们是在全力炼化那邪恶之源吧?”玄月皱眉,一提起亡灵,他就感到不舒服。亡灵的来路,亡灵的模样,亡灵的气息,还有它们那疯狂的毁灭一切的想法,都让他不喜,厌恶。 “也不是有多安静,不时有些小村庄,整村的人都会莫名失踪,我猜就是亡灵们在作怪。”夏啸天目光骤然变冷,寒声说道:“昨天,维奥凯特将这些失踪人员大约的统计了一下,居然达到十多万人口。这些村庄不是在一个国家,所以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更何况,许多人现在都抱着自保的心态,只要亡灵们不大举进犯他们的国家,他们便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了。” “归根结底,不了解它们,加上它们疯狂的举动,这都让人担忧、害怕。亡灵是深植于人们心中的恐惧啊。”玄月感叹地说道。 “主要是八百年前的教训太过惨痛,生灵差点被灭绝啊,任谁都会对这种生物产生仇恨、恐惧。”夏啸天眸中的冷意更甚。 玄月将头搁在夏啸天肩膀上,他不希望夏啸天心中不痛快,柔声说道:“现在知道了具体地方,那咱们一定能阻止它们的阴谋。” “嗯。”夏啸天看向远方,坚定地说道:“绝对能做到!一定要做到!” 卷二 第六十八章 邪尸?活人? 艾恩米城,隶属于布来王国,布来王国在以前是附属于奥托坎帝国,奥托坎被灭国后,则归属于云岚帝国。 在艾恩米城内一条僻静的街道上,缓步行来两个身披连帽大氅的人,宽松的大氅将他们遮掩的严严实实,兜帽下只能看见这两人的下巴。 身材稍矮的人,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雪白魔宠,修长的手指莹白的近乎透明,细腻如凝脂,就算不看他们身上华贵的衣料,只要看见这双手就能知道,这绝对是出自大富人家的子嗣。 两人顺着这条街,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墙外,透过倒塌的围墙,可以看见里面野草杂生,荆棘满地,足有人高,里面的房子被杂草掩盖,藤蔓缠绕,许多地方长满青苔。影影绰绰之间还夹杂着几声怪异的声音,显得非常阴森。 这是一处不知被遗弃了多久的庭院,行人路过的时候,都会远离这边,并且加快脚步,似乎这里面有着什么食人的怪兽、猛鬼一般。 “就是这里吧。”清脆的嗓音从稍矮那人的兜帽下传出。 “错不了,这条街只有这一处被荒废的院子。”同来的那人声音低沉中带着碰音,非常好听。 他揽着稍矮之人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月儿累么?这些日子都在天翔的背上度过,可不怎么舒服,反正已经找到了地方,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再来?” 不错,这二人正是刚刚抵达艾恩米城的夏啸天与玄月。他们不停赶路,甚少休息,这有在第十日里赶到艾恩米。这不,刚到达就立刻来寻找冉冲口述的这处荒废庭院。 “不累,进去看看吧。”玄月当先迈步跨过倒塌的围墙,进入庭院,夏啸天随即跟进。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不解,有的人模样怪异,像是看见了两个疯子般。 也不知这处庭院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或出现过什么,以至于让大家如此忌惮。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腐烂的气息,长年累月堆积的残枝败叶已经积成厚厚腐泥,如同瘴气般难闻,让人不舒服。两人没有做丝毫停留,径直往里走去,那些人高的杂草、荆棘在二人经过的时候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开,纷纷往两边倒去。 “这里起码有上百年没人住过了。”夏啸天视线扫过房梁上布满的青苔,这里的房子修建的都很高大,而且院落重重,虽说现今坍塌了许多,但依然能猜到昔日的华丽。 “唰唰” 一条足有儿臂粗的褐色长蛇在夏啸天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出现,从两人不远处快速游过,消失在茂密的杂草丛里。 玄月伸手掀掉兜帽,露出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目光有些凝重:“这里……有死亡气息……虽然,极淡极淡,却是……非常纯正的死亡气息!” 夏啸天神识快速扫过这偌大的庭院,在后院发现几具骷髅,还有些散乱的骸骨,不由说道:“会不会是后面那些人死后散发的?” 玄月缓缓摇头,郑重地道:“不是,人死后散发的死亡气息是浑浊的,而这里的死亡气息非常纯正,只有经过提纯或者凝练后才会有如此纯正。这里……不简单!” 夏啸天也掀掉兜帽,郑重地说道:“难道那巫妖已经找到这里了?” 玄月眸色闪了闪,否定道:“若是巫妖已经来过,那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这艾恩米也早就变成人间炼狱了。巫妖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放过这些百姓们。” 说话间,玄月庞大的神识涟漪般散出,迅速笼罩了这片庄园,细细的搜索中,就连地底的一些小虫子都没能逃过这番探查,均清晰地反映在玄月的神识之海里。 蓦地,玄月动了,身形如闪电般急速掠往后院,夏啸天神色一冷,他知道月儿绝对发现了什么,便一声不吭的紧随其后。 穿过重重荒废的殿宇,进入后院,玄月目光凌厉,不做停顿的直接扑向其中一间破败的房间。 “轰” 一声巨响中,破败的房间消失不见,腐朽的碎木屑四散纷飞,后院中的房间在此刻完全坍塌,与此同时,与碎木屑一块儿飞起的还有一道黑影,这道黑影刚一出现就立刻向远处遁去。 “哼!”玄月一声冷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自他身上骤然爆发,他手印快速变幻,只见一道七彩长虹,匹练般的爆射而出,以不可阻挡之势瞬间贯穿那道黑影,血光迸现之间夹杂着一声惨嚎。此刻,浓重的死亡气息蔓延开来,天空中仿佛一片粘稠地死水遮拢了空间。 黑影顿住身形,猛地转身,只见他本来清秀的面目此时却神色怨毒,他双眸突然闪烁出血红色地光芒,瞳孔以及眼白都消失了,唯有两道可怖的红光透发而出,显得分外的邪异与可怕。 此人嘴唇微动,说了几句玄月听不懂的话,他的声音很低,很沉闷,仿佛在幽冥地狱中回荡一般,说不出地阴森恐怖。 黑色的雾气快速自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将他重重包围,无尽黑暗中唯有两点血光透发而出,冰冷地注视着玄月、夏啸天,没有一丝人类情感,有的只是毁灭与死寂的气息。 那仿佛早已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双来自地狱地死亡之眼! 他发出一声低低地嘶吼,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一般,黑雾猛烈地翻涌,此人像是变成了一具恶尸一般,快速向着玄月冲来,无尽地冥雾包裹着他,整个人都已经处在绝对地黑暗之中。 “砰” “哐” 他身体坚逾精钢,似乎已经不是血肉之躯,手臂与玄月的七彩能量碰撞在一起时,竟然发出了金属交击般的声响。 黑色的冥雾在涌动,玄月的视觉也无法探清黑雾中地诡异之人。只能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黑雾,冰冷地看着他。 这种景象很邪异,玄月已经在对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波动,那仿佛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一具来自地狱地邪尸! “轰轰……” 炸响声不断,那人冰冷的手臂,不断击在玄月的灵力上,他与玄月的速度此刻都已经快到了极点,只见一团朦胧地黑雾与一条修长的身影不断变换方位,留下一串串残影。 夏啸天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丝毫担心,那人的功夫确实诡异,也算得上强大,但这一切对于月儿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玄月现在把功力压低到与此人相当的地步,与他周旋,肯定是想探查此人的底细。 这人在刚才明明是有生命波动的,为何他一念叨几句古怪的语言就变成如邪尸一般了呢?那他到底是人还是尸?还有,他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封印邪恶之源的地方……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下面就埋藏着那至邪至恶之物?若真如此,那他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而那人是不是又告诉了别人呢? 种种疑问出现在夏啸天的脑海里,越想越是觉得此事重大,眉头不由自主的慢慢聚拢。 玄月与这人纠缠良久,脸上渐露不耐之色,打斗中,他发现此人的动作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关节等部位却似乎非常地不协调,真的有如老尸一般僵硬。 而且,他周围地空间竟然是破裂的,一道道细小的裂痕中涌动出丝丝黑气,仿佛连通着另外的一片世界——幽冥地狱! 手印翻飞间,空间泛起层层肉眼难辨的波动,无声无息散开,当扩散到一定程度之后,玄月猛地古手虚空一握。 “吼……” 地狱邪尸第一次出声,仰天大吼,声震长空,乱发舞动,血眸中射出的光芒更加的冰冷了,奋力扭动身躯。原来,他突然间感觉到身体被莫名禁锢了。然而,任他如何挣扎,就是无法再动弹分毫,而那些围绕在他身周的细小裂缝则快速合拢,眨眼间,空间再度恢复了平静。 随着裂缝的合拢消失,涌动在此人身上的黑雾也慢慢散去,露出了他苍白异常的脸,此刻,他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不再如刚才般目露血芒,反而有着深深地疲惫。空间被禁锢,让他失去了力量的来源,邪尸之体宣告破解。 卷二 第六十九章 血泪控诉 玄月缓缓后退三步,正好与前行的夏啸天并排而站,夏啸天关切地看了玄月一眼,发现他神色间很平静,便转头看向已经萎顿在地的那人。 此人的年纪看不出,容貌清秀,非常苍白,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也许是刚才那门邪异的功法让他消耗太大,此刻在玄月解开禁锢后,他的手脚都在微微发颤,呼吸急促,面容极为疲惫。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夏啸天冷声发问。 那人疲惫的眼里满是冰冷,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的对手。逃跑,在刚才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可能,但现在他已经精疲力歇,想逃跑只是奢望,他唇角挂上一抹嘲讽,说道:“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会放过我吗?天玄大陆上不是封杀一切会死亡法术的生灵么?既然迟早是个死,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你不属于死亡生物,为何会死亡法术?”夏啸天并没有理会他,反而继续问道。 在天玄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死亡法术只有亡灵跟来自深渊魔域的魔兽们会,也只有它们能施展。可是面前这……明明是个人类啊……人类是无法学习死亡法术,更无法施展,若是人类学习死亡魔法,那死亡之气就会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会让人极快的死亡,没有人敢去学习那邪恶的魔法,学习那魔法等于自杀。 那人面上的讥讽意味更为浓郁,他不屑的移开视线看向一边,看他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再开口。 “你若不说,我将屠你两魂七魄,独留一魂,让你永受折磨!”一个阶下囚居然对自己无视,这让夏啸天极度不愉,他脸上的阴寒如万载寒冰一般不可化解,语音像似来自九幽地府一般森寒:“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什么可说的。”面对夏啸天的威胁,面对近距离的死亡,那人很平静,似乎死亡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月眸色渐冷,那人对夏啸天的无理,同样让他心中冒火,他冷笑道:“你很可悲,到头来这样死去,却连一句留恋这个世界的话语都没有!你不仅可悲,更可怜!” “明知必死,何需多说。你是想让我求你吗,恐怕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求你们,你们也不会放我一条活路的。”那人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将死的人并不是自己,但他下垂的眼帘却遮住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哀伤。 咋闪而逝的哀伤并没能逃过玄月、夏啸天神识的探查,夏啸天眸色微闪,扫过他的胸前,淡淡地说道:“你作为人类却学习了亡灵魔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但我想你的身体现在不容乐观吧?父母赐予你生命,你却如此不珍惜,你妄为人子!取了妻子,你却不守护,不陪伴她,你妄为人夫!你将孩子带到这个世间,却不护佑他,你妄为人父!也只有你这样不仁不义之人,才会学习这邪恶的功法。如今你还不知反悔,还要一味的错下去么?” 那人在夏啸天一字一句中,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苍白的脸甚至有些扭曲起来,看来,夏啸天成功的触及到了他的命门。这一切,只因为他胸前挂着的那条银制项链让夏啸天看见了,那条项链是属于女人佩戴的饰物,而且做工粗糙,并不值钱,但那人却如珍宝般的藏于胸前,是以,夏啸天大胆猜测,却不想被他一语中的。 在夏啸天话音刚落,他蓦然大吼道:“够了!你怎么知道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妄下结论!” 说话间,他挣扎着站起身,指着夏啸天、玄月咆哮道:“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我至于会变成这幅模样吗?我的父母,我的妻儿就是被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害死的!你们还有何颜面来指责我?凭什么?就凭你们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吗?除去那身份,你们什么也不是!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跟老百姓有何不同?凭什么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的辛苦果实,最后都喂养了你们这群蛀虫,这群猪!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受你们欺压?凭什么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任你们宰割?难道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我的亲人全都死在你们这种人手里,现在又要来审判我了吗?是!我学了亡灵魔法,那又怎样?我的血海深仇谁人会帮我报?没有人!没有人敢得罪你们这种该死的贵族!我要报仇!我要手刃仇人!我需要力量!我不管这力量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能帮我报仇,那它就是最好的!” 他歇斯底里的挥舞着双臂,唾液横飞:“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不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趾高气昂的一副制裁者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说你们是正义的化身!既然老天不开眼,那我们只有自救!可就算是自救也是那么的难,在你们眼里此举便是大逆不道,活该灭族!哈哈,现在到我了吧?来吧,来吧!我不怕!死有何惧!我还能与家人团聚。” 看着那人仰天狂笑,听着他的血泪控诉,玄月心内暗自叹息,在这个权利集结、武力为尊,弱肉强食的社会,贵族欺压平民的事情绝对很多很多,许许多多的平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他们悲凉的一生,更有许多的人们认命的劳苦一生……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即便玄月能力通天,也无法改变这延续了无数世纪的规则。 那人握着挂在胸前佩戴的银制项链,嘶哑着嗓子大喊:“李佳我的妻,云云,我的儿啊,还有我的爹娘,你们看……”他指着这处荒废的庭院,仰天嘶吼:“我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瞑目吧!心愿已了,我马上就来陪你们!其实,我早就该来陪你们了……” 蓦然,一股狂暴的力量自他身体由内自外散发。 “他要自爆!”夏啸天皱眉说道。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夏啸天瞬间出现在那人的身前,修长的手指猛的挥而下,快的超出了众人地想象,让人难以捕捉到他移动的影迹。 而玄月也不甘落后,手印猛一变,空间之中,七彩光芒绽放散开,如同温柔的水纹一般,眨眼间就遍布此处后院,旋即一股柔和的力量,瞬间便是将那人包裹,一如刚才一般被禁锢,但这会儿被禁锢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身体内的魔力。 父子两同时出手,这个世间有人能抵挡吗?很明显,没有!所以那人在被夏啸天以灵力束缚的时候,又被玄月禁锢,在他们两人面前,就算一心寻死也变得遥不可及。 那人目露仇恨地看着两人,嘲讽地道:“没有经过两位大人的同意,就连寻死也不允许吗?” 夏啸天放暖口气,轻声说道:“我们不是这意思,你想去陪伴你的亲人,我们也不会阻止。但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必须得告诉我,你为何会在这里?这身功法是学自何处?否则,你的想法将只能是一个想法,永远也不能实现。” 玄月没有吭声,他从刚刚这人的一番话中听出,他也是一个苦命之人,是以,也不愿将他逼的过紧。 “呵呵,我为何要告诉你们?就算你们现在将我禁锢,但我这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你们能禁锢我几日呢?总有解脱的一日。”这人虽然在笑,但神色却满是怨毒,看来,他对贵族真的是恨之入骨了。 “你的身体能死去,但你的灵魂我可以继续禁锢,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夏啸天抛出一句硬梆梆的话,他发现跟这人不管是说好话还是威胁,都不管用,他一心寻死,现在这状况,真是油盐不进了,软硬不吃啊。 那人的笑容微不可查的一滞,而后不以为意地说道:“随便你们,就算被你们禁锢百年又何妨。 “那可就不止百年,或许十年,或许万年,或许我将把你永镇一处,让你无法堕入轮回。让你永远生活在思恋、孤独与黑暗之中。”夏啸天神色淡然,嘴里却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那人抿抿唇,眸色闪烁,明显在快速思考夏啸天的话到底能有几分可信度,半晌,他才开口,这会儿,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态度强硬:“我说了,你们会给我一个痛快么?” “可以。”夏啸天点点头,爽快的同意了他的条件,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条件。 卷二 第七十章 寄生怪物 两人解开禁锢,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会儿,他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刚刚激发了全部的力量,虽然被压制住,但依然让他本就糟糕的身体雪上加霜。 那人静静地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空洞而又苍凉:“说个故事给你们听,愿意听么?” “好。”夏啸天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三把椅子一张桌子放好,说话间,又取出一个精致的酒壶跟三个小酒杯,接着又拿出几样糕点,水果一一放好。而后对那人说道:“坐这里吧。” 那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夏啸天,而后站起身,拍拍双手走了过来:“好久没有食用过这些食物了,走之前尝尝,也算是不再留有什么遗憾了。” 夏啸天斟了一杯酒给他,淡然地说道:“美酒佳肴也不过是果腹之物,有何值得留恋。” “呵呵。”也许由于即将死亡,那人似乎已经放开了对贵族的仇恨,此刻倒是跟夏啸天闲聊起来:“对于你们,这只是果腹之物,但对于我们老百姓却是奢望。你们看看这城中,有多少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他执起一块糕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就仅仅做这一块糕点的本钱,我想,就足够让一家三口的老百姓两天不用挨饿吧……你们是永远也体会不到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艰苦,其实,艰苦一点也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还要受到欺压,迫害。灾祸总是在莫名其妙之间就会降临……就像我……” 那人背靠着椅子,视线投向远方,脸色逐渐柔和:“我一家五口人,爹娘、妻儿,生活虽然过的清苦了一点,但是我们很幸福。每天,我在外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我娘子总会端来热水为我泡脚,洗去一身的疲累,总是有热饭热菜等着我一块儿吃。儿子也会围绕着我,小嘴甜甜的喊着爹爹爹爹,让我的心都乐到融化……慈祥的爹娘总是默默地关爱着我……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幸福……” 蓦然,糕点在他的手里被捏成碎末,而他的神色也悲愤起来,他拨高音调:“可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少年,就被这个畜生给毁了!你们知道这个庄园里以前住的是谁吗?就是那个畜生!那个毁了我幸福的畜生!张元!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死我全家吗?算了,也不问你们,你们这些贵族们的生活真的是糜烂至极! 有一天,这个畜生张元在街上看见我的儿子后,居然让人带话来,说要让我把儿子送到他家里,给他做……做娈童。我儿子才11岁啊,那是我的独子啊,我岂会让他落入火坑。我让爹娘连夜带着我儿子逃跑。可是,第二天,我打开大门就看见爹娘被鲜血凝结的尸体,儿子踪影不见……我与娘子发疯般的冲到张元家里,也就是这里,却连大门也进不了,我娘子被他的家丁打的手脚俱断,我……” 说道这里,那人浑身微微颤抖,浓郁的痛苦自他身上蔓延,他嗓音不但嘶哑也同样颤抖:“他终于把我儿子放出来了,但是……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什么也没有穿,浑身伤口,惨不忍睹啊……娘子她再也强撑不住,吐血而亡。而我想找张元拼命,却根本就见不到他,当时,我以为要被那些人给打死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城外乱坟场,那时候的我真是万念俱灰。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问我想不想报仇。报仇!我当然想!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任何要求,然后花费了三十年苦修。三十年之后,我终于回到这里,杀光了这里每一个人,除了那些……被张元抢来的……娈童。我把张元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让他在极度恐惧与痛苦中死去!而他的灵魂也被教给我法术的怪物给吞噬,什么都没有剩下,彻底的灭亡!” “嗬嗬嗬嗬……彻底的灭亡……嗬嗬嗬嗬……”那人抱头笑起来,但很快,这苦涩的笑声变成了轻微的抽泣声:“一百零五年了,我就一直住在这里。那个怪物说,我儿子与妻子死在这里,在这里可以找到他们的魂魄,但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那怪物说是我功力太浅,那我就努力修炼,可是……即便有那怪物的帮助,这身体也支撑不下去了……” 看着此人努力的压抑哭泣声,夏啸天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毕竟,他经历过太多不平事,看到过太多悲欢离合。而玄月就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今生他虽说改变了很多,对人也淡漠了许多。但是前世的他毕竟是一个善良的人,天性中的善良,即便是经历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依然没有改变太多。特别是此人儿子的境遇勾起了他深埋的记忆。 夏啸天敏锐的捕捉到玄月的心里变化,伸手握紧他的手。玄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侧头对夏啸天微微一笑以表示自己没事儿。 见玄月很好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后,夏啸天看向那人,道:“对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这世上的人,有好也有坏,而你恰恰就碰上了最坏,最龌龊的一个。如今你大仇已报,心愿已了,但你又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亡灵们又在天玄大陆上肆虐,屠存、屠城,它们所过之处皆变成人间炼狱。而你身具死亡法术,所以,一开始见面对你难保不心怀敌意。不过,我看你虽然学习了这邪恶的魔法,但良心未泯。如果你不想广大的老百姓们变成亡灵,那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有用的消息,比如你说的那个怪物是什么?能说清楚点吗?” 那人依然抱头轻轻抽泣,夏啸天、玄月也不着急,安静的等待着他平静下来。 就这样,过了良久,那人逐渐不在颤抖,抽泣,看来,他已经成功的掌握住了自己的情绪,只见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依然低着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自认也不坏,对于亡灵,我同样深痛恶绝,毕竟,我也属于人类。我一直住在这里,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消息告诉你们,至于那个怪物……” 那人慢慢抬起头,神色间一片疲惫,刚才是力量的消耗让他疲累,现在却是精神上的疲惫,里外结合让他此刻显得苍老许多。他唇角一扯,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怪物……我何尝不是个怪物……” 说话间,他猛地拉开宽大的黑袍,露出枯瘦的胸膛以及……以及胸膛上一颗比成人拳头略大的头颅。就在黑袍敞开的瞬间,一股浓浓的死气以及那让人感到畏惧的魔力都一再昭示,这绝非普通的亡灵。不,应该说不是普通的生物,因为夏啸天、玄月也不确定它究竟是不是属于亡灵。 那是一颗小小的如同公鸡的头,但比公鸡头要美丽万分,该说是凤头。将目光盯在那颗明显陷入沉眠的头颅上,玄月皱紧眉头。 如果说这人在运转功法后是一具会活动的邪尸,那么,这个依附在他身上的头颅才是真正的死灵生物。至少在和亡灵打过交道的玄月眼中,这个只有一个头的死灵生物是极其强大的,或许,与他的功力都不相上下。 这个死灵生物是怎么逃过天罚的?这是玄月目前最好奇的事。 那人见两除了眼内闪过的惊奇外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对他们的镇静感到佩服,也感到奇怪,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而后自嘲地说道:“这就是那个怪物,当初它就是一个魂魄体,说要用我的身体孕育出它的身体,当时,我急着报仇就答应了它,然后它就一直寄生在我这里,这都一百年了,它才长出个脑袋。” 那人看向胸前肉瘤似的脑袋,眸内闪动着厌恶与畏惧,他抿抿唇,道:“它很强大,若是在它清醒的时候你们绝对抓不住我。前段时间它凝聚出凤冠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所以陷入了沉睡,没有三四年,它是难以醒过来的。” “一个魂魄寄生于人体,然后凝聚身体……”夏啸天轻轻念叨,这样的事若在以前没有碰见玄月,没有接触修真界那些玄妙至极的功法之前,他绝对会难以相信,绝对会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但现在的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眼界开阔,自然不会为这事再动容。 卷二 第七十一章 死灵之王 这是一颗非常美丽的头颅,金黄的凤冠,金黄的尖啄,五彩羽毛,它即便是沉眠中,也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天翔在看见这头颅的一瞬间,浑身的银亮长毛悉数炸开,好似碰见天敌一般戒备地看着那颗头颅。 玄月轻轻摸摸它的头,让它放松。又拿过一块糕点送到它面前,天翔这才稍稍平静点,但吃着糕点的同时,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头颅,湿漉漉的大眼里有戒备,有好奇。 那人将黑袍又掩上,遮住了他枯瘦的胸膛以及那颗美丽中透发着危险的头颅。随着黑袍的掩盖,空气中那浓郁的死气慢慢淡去,由此可见,这黑袍绝对不是凡品。 玄月默然感受了一下,开口说道:“不错,就是这死气,非常纯正。看来就是这头颅散发的了。” 夏啸天赞同的点点头,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至少这里封印的邪恶之源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是好事。 “你住在这里仅仅是为了收集你妻儿的魂魄?对了,你贵姓?”虽说松了一口气,但夏啸天还是想确认一下。 那人执起酒杯,一如刚才观察糕点一样,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就像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深嗅后眯上眼睛,一副陶醉模样,道:“好酒啊,好酒,极品佳酿啊。走之前有此酒践行也是美事一桩。呵呵……我的名字么……都快忘记了……将死之人何须留名,你们就叫我黑衣吧。” 说完,黑衣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在他微眯的眼角,细心的玄月发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泪光,估计再美的酒在黑衣的嘴里也是无味,或许也是苦涩的吧。 黑衣又自顾自的将酒杯斟满,低声说道:“住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我妻儿的关系,另一方面是出于这怪物的要求。当初,我来复仇的时候,它一眼就看中了这地方,而这里的确是一个修炼的好场所,当然,这仅仅针对修炼了死亡法术的生物来说是个好地方。” 说完,黑衣又将杯中的酒喝干,夏啸天眼神波动:“你说这怪物一来就看中了这地方?又为什么说这里是个修炼死亡法术的好场所?” “好地方啊,开始我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在最近三十来年里,发现在这里修炼真是事半功倍啊,你们看……”黑衣指向一处被腐朽木屑掩盖的地方:“那里在近些年会不时有极为纯净的死气冒出,虽然只是偶尔才出现,但对修炼了死亡法术的生物来说,不亚于大补之物,我的功力在这里得到了快速提升,相对的,身体也在极快的衰败,这一点倒是出乎了它的预料吧……” 顺着黑衣手指的方向看去,玄月没有发现那处有何不同,神识散开渗入地下,在大约十几丈深的时候突然发现,再也无法往下探查,那里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隔了神识的探查。 玄月神色微微一动,转而对夏啸天轻轻点了点头。夏啸天会意的收回视线。这时有个疑问同时出现在他们的心里,那就是,邪恶之源的死气怎么会散发出来,它不是被层层封印了么?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他们并没有急着去看,既然已经到此地了,也就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黑衣胸前那死灵生物是否知道些什么?又该如何解决? 夏啸天不动神色地说道:“你胸前那怪物要怎么样才会醒来?” 黑衣转动手中的酒杯,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外力能不能让它醒过来,一般它都是自己醒来的。刚才那么闹腾不都没能惊动它么,所以别问我。不过,你们真的想让它醒过来么?或许,你们不一定能制的住它,若让它逃走,不知又会去祸害谁。” 经过这短短时间的接触,黑衣发现面前的这两人,虽说同为贵族,但他们的举止、谈吐均不同于常人,在听到自己悲惨的遭遇后,那个绝美的孩子虽说极力隐忍,但弥漫而出的淡淡悲伤,依然被黑衣捕捉到。可见,他们跟张元不是同一类人。就仅仅这一点,让黑衣产生了一丝丝好感,是以,才好意提醒他们。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绝不会让它逃跑就是了,我们只想让它醒过来,有些话想问问它。”夏啸天看向黑衣,他现在的确很想知道这透发着危险的美丽头颅是如何躲过天罚?黑衣刚才不是说过,此地散发死气也不过是最近三十年才出现的状况,可是这头颅怪物为何在百年前一到这里后就不愿再离开,它是否知道些什么? “那你们试试吧。”见夏啸天执意如此,黑衣无所谓的耸耸肩。身之将死,世间万物再如何变幻也与他无关了。 “我试试。”一直没有说话的玄月在此刻开口,以眼色示意黑衣做好准备。 黑衣点点头,再度拉开黑袍,浓郁的死气也再度弥漫在此处。玄月凝神阖眼,温和的,不让人察觉的心灵探知悄然施展,美丽头颅那从无人探询的内心世界开始一一展现在玄月眼前。 首先出现的是一片沙漠,荒芜、死寂的大沙海,悲凉而没有生气。进入了头颅的内心后,玄月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中。 天是深沉的黑色,空气中浮动着足以令人窒息的浓浓死气,尖啸着从头顶上滑翔而过的巨大骨龙,毫无目的的排徊、哀号的亡灵,冰冷的、呼啸而过的阴风……一切的一切,感受都是那么的真实,玄月疑惑了,这是什么地方?死亡之地? 这就是死灵头颅的内心世界?怎么好像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般? 难道心灵探知失败了?玄月疑惑的同时微微感觉沮丧,这法术毕竟是第一次使用,他也不敢肯定能否成功。就在他准备收功的时候,心思突的一动。他想起师傅的话,心灵探知,这是在被施法者昏迷或者熟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失败的法术。 难道……这些幻像是死灵头颅的记忆? 因为受它内心深埋的强烈情感所吸引,我看到的,是它过去的记忆? 还没能整理出头绪,只见不远处有着巨大龙骸骨的区城,突兀的抖动了一下,这里与别处不同,这黑色的沙砾散发着更为浓烈的死亡气息。 “埋骨之地……” 亡灵们低语着,似乎很畏惧这片诡异的土地,谁也没有接近那一处。黑色的地面冒出淡淡的黑气,缓慢的凝结后化为一颗美丽的头颅,正是黑衣胸前那颗凤头,但比之要大上许多。 高耸的五彩凤冠,飘逸而又高贵,让人无法将这个如同圣物般美丽的生物与亡灵联系在一起。 它那赤红的眼中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死亡之息,没有任何的法术,只是从空中降落,就将在不远处排徊的亡灵惊的四散退开。傻瓜都能看出来,这个死灵生物虽然只是由能量凝结出的一个头,但它无疑是强大的,那让无数亡灵都无声退散的力量非比寻常,它一定是某种极强大的存在。 这处的力量,比之在黑衣身上的时候不知要强大多少倍。就连玄月,也感到它是极度感到危险。或许是凝结出实体,真的耗尽了它的力量吧。 这颗头头颅出现后,释放出令整个沙漠都变得如白昼一般耀眼的白芒,强大的气息把作为意识体存在的玄月都给震开。 “嗯……居然有人在偷窥!”猛地察觉到什么,亡灵停下力量的散发,将目光转向玄月所在处高傲地说道:“虽然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不过是一个蹩脚的偷窥者,既然来了这里,那你就别离开了。” 玄月还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听懂这些亡灵们的话语,就感到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玄月的衣袍、长发翻飞,连忙将灵力运转全身,以抵御这股可怕的威压。 那美丽的死灵头颅以藐视的目光看了玄月一眼,冷冷地说道:“偷窥者,就凭你这点微薄的法术,也想反抗伟大的死灵之王哈拉尔大人我吗?在我眼里,你真是弱小的不值一提。取消你那可笑的反抗吧。” 玄月感到自己在这威压中连呼吸也变的压抑起来,这样的感觉也只有在师傅的身上体验过,不由有些惊骇,这死灵已经强大如斯了…… 他稳住心神,连忙说道:“等等,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吗?是通过你在现实中的身体进入此地的。你就算毁灭了我这个意识体,也只会让我现实中的灵魂受到伤害,但并不能至我于死地。可你这样做之后,我绝对会毁灭你现实中的身体!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现实中的身体为了凝结实体,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此刻可是正陷入沉眠呢。” 卷二 第七十二章 死者之地 死灵之王如血般赤红的目光让被他注视着的玄月不由自主的感到丝丝恐惧升起,这不是说他胆小,而是死灵之王哈拉尔的威压已经快要超出玄月的承受极限了,它给人予危险和惊悚之感,那压倒性的气息让人莫名的产生畏惧之心。 在哈拉尔身周隐隐浮动的能量雄厚的让人窒息,玄月毫不怀疑,若让这能量击中,自己这意识体绝对会立刻消散,而现实中,自己的灵魂将受到巨大的伤害,或许……会被这死灵之王直接打碎…… 面对绝对地强大者,玄月可不会傻傻地拿命去拼,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计,这次,真的是太过于鲁莽了。没想到现实中感觉能力与自己相当的这个死灵,曾经是强大如斯。 “卑微的人类,你是在威胁我吗?”哈拉尔赤红的眼内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代表尊贵的凤冠蓦地高竖,语气冰冷的似万年寒冰。 滔天的气势自它身上轰然爆发,离它近的沙粒变成粉尘,稍远处的刚被卷入半空,形成一道白黑相交的沙幕,在昏暗的天空中分外醒目。 骤然加大的威压让玄月的背脊被冷汗湿透,面对这浩瀚如汪洋般的毁灭性的气息,玄月在竭力对抗,最终他没有让已经剧烈颤抖的腿跪伏下去,在这骇人的气息笼罩下,他感到想张口都是那么的困难。 眼看着死灵之王张开口,朝自己射出一道白色光束,感觉到意识体被盯住无法移动的玄月不由惊呼糟糕。 就在以为自己要被重伤,或许会被杀死在哈拉尔记忆里的时候,那束夺命的白芒猛地顿在离玄月面门前两寸的地方,其上散发的能量如利剑一般,即便相隔两寸,玄月仍然感到脸颊阵阵刺痛。 哈拉尔抬头,妖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昏暗的天空,投向遥远的后世时空。沉重的,似乎要让人窒息的气息笼罩在这片死者之地。 玄月在此刻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他明显感到哈拉尔正在愤怒,而且怒火越来越大,虽然不知道哈尔拉为什么会停下对自己的攻击,会突发怒火,但玄月知道,此刻千万别在激怒它是最好的选择。 良久,哈拉尔收回视线,从它赤红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它现在处于极端愤怒当中,高傲的它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涌现出的怒火,咆哮道:“该死的人类,你们若是敢毁坏我的身体,即便是逆穿时空,我也要撕碎你们!” “逆穿时空……” 玄月心神一震,这门法术据说是上古那些大神通者所创,但也随着上古大神通者一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听到这名字,而眼前这强大的死灵之王还会这门神通…… “尊敬的王者,我们并没有想过毁坏您的身体。”玄月艰难的张口解释道:“只是因为我们地上出现了一些麻烦,碰见您之后想请教您几个问题,而现实中的您已经陷入沉睡,迫于无奈,我只有进入这里向您请教。请您相信,我们并没有任何冒犯之意。” “哼,随便进入我的意识当中,探询我的记忆,还大言不惭的说没有冒犯我?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虫子就该被毁灭掉!” 黑色的死亡气息随着死灵之王的话开始猛地增强,当它头顶五彩的凤冠泛着白点光斑之时,一种不知名的恐怖气氛开始在死者之地弥漫。 玄月努力控制着呼吸,他感到嗓子似乎被人掐住一般发紧,同时也干渴异常,这……就是被远超自己的强者压制的状态啊…… 意识体存在的玄月没有丝毫办法,他已经被哈拉尔禁锢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更无法收回这抹心神意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拉尔随时准备毁灭他,现在,谁无法改变这现状,情况万分紧急。 夏啸天只从玄月闭目以后,便眼睛不眨的盯着他,而黑衣也是安静的看向玄月,只不过面容带有丝丝疑惑,他实在搞不懂这个绝美的孩子在做什么,仅仅是闭眼召唤,就能让胸前这怪物醒来么?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出言询问,他可是看出,那男人现在是很紧张的呢。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状态持续并没有多久,夏啸天猛地浑身一震,同时失声:“月儿……” 原来,在此刻,一股莫名的恐惧至心底升起,那绝不是他自己的情绪,那是月儿的,他的月儿现在身处危险之中! 夏啸天猛地一挥手,绚烂的七彩瞬间包裹住黑衣胸前的沉睡头颅,灵力的压迫,让头颅上的羽毛紧贴在头颅上,搭拢着的凤冠也紧紧贴在头颅上,甚至有些变形,可见,夏啸天的灵力并没有少用。 在七彩临近的瞬间,黑衣惊骇的差点跳起,那迫人的能量让他心如擂鼓,不过还好,在他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的时候,那股让他恐惧的力量已经笼罩住了他胸前的怪物,夏啸天灵力运用自如,这强大的能量并没有伤害到黑衣分毫,甚至在怪物被囚禁以后,黑衣没有感到有任何一丁点的不适。 这样的结果,让他对夏啸天不由发自心底的佩服,但同时也生出一份畏惧。现在的他明白了,这男人为何把握十足的说他不会让怪物逃跑。更是明白了,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是多么的弱小……可笑的是,刚刚自己不仅试图反抗,还破口大骂他们…… 当灵力禁锢了头颅,夏啸天心中的那份恐惧渐渐淡去,他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看向玄月的眼睛更是睁得滚圆,生怕一眨眼,他的宝贝儿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他很想将那个让玄月产生恐惧的头颅碾压粉碎,但他不敢,他不知道若是这样做了之后,玄月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他的灵识心神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夏啸天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玄月的神识回归,只能握紧双手,无助地看着。 这样的感觉他经历过几次,但每一次都是因为玄月而产生,这样无助让他很难过,在玄月身居危险的时候却不能帮助他……自责、愧疚、心疼重重情绪让此刻的夏啸天几欲发狂。 蓦地,夏啸天瞳孔骤然缩小,他发现玄月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呼吸也变得短促不稳起来。 “月儿……月儿……”夏啸天伸手想将玄月拥在怀里,但伸出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他不敢碰触玄月,害怕给玄月带来什么伤害。 “他……怎么了?”黑衣也发觉玄月的不对劲,犹豫半晌才开口询问。 夏啸天没有回答黑衣的话,因为在此刻,他心中又浮现出了强烈的不甘,还有不舍,玄月危险! 心情开始慌乱的夏啸天猛地加大灵力的输出,那颗凤头被灵力挤压的变得有些扁平,丝丝黑气自里散发,黑衣甚至听到阵阵骨骼被挤压发出的“咯吱”响声。 以夏啸天能轻易抹平山峰的功力,居然无法捏爆这颗仅有拳头大小的头颅,可见,它的骨骼有多坚硬,夏啸天不信邪的继续提升灵力,他现在只想让这颗邪异的头颅爆掉,绝不让它威胁到玄月的生命安全。他的月儿是那么坚强,若不是身处绝境,是不可能心生不甘、不舍的。 “啊……该死!” 哈拉尔突然嚎叫着,在半空翻腾起来,状似极为痛苦,脱离它掌控的力量也将那一片空间染成漆黑,丝丝细小的空间裂缝随之出现。 玄月面容一松,一直高悬的心也落下,他此刻明白在之前死灵之王为何会放过他,反而看向空中,也明白了现在它为何会如此痛苦,这一切,绝对是夏啸天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从而对死灵之王现实中的身体发动了攻击。 那一束停留在玄月面前的光束,也随着死灵之王的失控而消散,玄月在此刻感到身体略微能动弹了,他连忙远离此地,死灵之王那失控的能量庞大至极,连空间都能割裂,那么将自己这脆弱的意识体打散,想来绝不是什么难事。 他必须寻一处安全的地方,启动法术回到现实中去,这个死灵之王绝不是个善茬,它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现在又激怒了它,玄月可不想呆在这里奢望跟它讲什么条件,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嗷……” 就在玄月拔腿狂奔的时候,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嗥叫声自身后响起。 卷二 第七十三章 血河、古堡 在身后嗥叫声响起的同时,玄月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颗恐怖而又美丽的头颅已经出现在他前行的路上。哈拉尔缓缓转过身,双眼放射出的凶残将已经做好准备的玄月也感到心惊。 “死灵之王,您一定要弄到两败俱伤吗?”玄月倔强的看着那双蕴含着死亡凝视的赤瞳,即便没有哈拉尔强大,但玄月绝不愿意低头乞求。 控制住被强大气息压迫产生的颤抖,玄月的眸色越发明亮,既然无法逃开,那就勇敢的面对吧。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想法。 “两败俱伤……卑微的人类,你们骄傲自大,都是贪婪而又无知的生物,我迟早有一天会将你抹杀掉,你的存在和神界之人一样,让我厌恶透顶!” 大量的死亡之气以死灵之王为中心扩散,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慌的寒气,隐约的鬼啸声摄人心魄。 玄月忙张开护罩,可随后便发现这在天玄大陆上堪称最坚固的护罩也无法抗拒死亡之力的侵蚀。在黑色的能量笼罩下,玄月感觉身上的灵力在飞速流失,作为意识体存在的他,本就不能携带多少灵力,在哈拉尔压倒性的魔力前,护罩轻易地被死亡之力覆盖、吞没。此刻状况极为糟糕。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还要去寻找师傅,还要……陪伴父皇,告诉他必须在哈拉尔虚弱的时候毁灭掉它,要不然就远离这可怕的死灵之王……还有,解除大陆危机的任务没有完成…… 皮肤如同被火灼伤一样,皮肤在死亡之气的弥漫下开始呈现异样的颜色。玄月试图再次张开护罩,可他的身体里的灵力却被眼前的死灵之王抽的一干二净。盯着哈拉尔,玄月眼睛里释放出了不屈的光芒。 “瞧瞧,人类就是这样弱小,这样不堪一击。” 哈拉尔嘲讽的语气让玄月恼火,他挣扎着反驳道:“人类在你眼中如此不堪,那高贵的你为何还要借助人类的躯体来凝结你的身体?这样一来,你可就是人类孕育而出的了。” “闭嘴!”一束能量紧紧地勒住了玄月的脖子,哈拉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哈拉尔曾是神界圣兽,即便身陨,也是死灵之王,卑微的爬虫岂能孕育出高贵的我?人类的身体只不过是给我做养料罢了。” 感到呼吸不畅,玄月依然努力地开口:“曾经再高贵,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死灵,作为一个死灵,你只能生活在这个阴暗、荒凉的地方……何来高贵之说?你想凝结身体,终究是因为……渴望生命,对自己的……死抱有遗憾,才会疯狂地嫉妒其他生命吧?而人类聪明的头脑……超强的适应能力,绝佳的修炼天赋……都是你嫉妒的原因!” “我叫你闭嘴!”猛地将玄月甩飞,哈拉尔以极其愤怒的姿态看着地上的玄月,双眼中射出了恶毒的光芒,这浓烈的恶毒光芒足以让任何与之对视的生物发出颤抖,那饱含着死亡和破坏的目光,即便是不知恐惧的亡灵也会为之畏惧。 “我最讨厌你们人类,就是因为你们太过自以为是,仗着一点小聪明,四处偷奸耍滑!就比如刚才,你一再的强调,我的本体已经落入你们的手里,借此来胁迫我。人类!你知不知道,我哈拉尔最讨厌这手段了! 不过,你们偶尔的小聪明的确好用,这次,我不杀你,因为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意识体,伤害了你灵魂也没有什么大用,你最好记住了,若我现实中的身体有一点点的损伤,你们那个大陆上的人类将面临我伟大的哈拉尔大人的清洗,我会将你们这个种族从你们那个大陆上抹去!” 哈拉尔高姿态的说完这番话,眼内的凶戾依然闪动,玄月知道,若不是它现实中的身体被夏啸天怎么着了,这个死灵之王绝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废话,跟不会放过自己。 玄月抿紧唇,在死灵之王的力量收回后,一个挺身站起,而后迅速远走,哈拉尔赤红的瞳孔滚动着浓郁的杀意,但没有阻拦玄月的离去。可见,它心存的顾忌确实不小。 今天的这番耻辱让玄月再度清醒,自己现在的功力真的不算什么,太低了……浓烈的不屈浮现心头,他追求强大力量的心思更为强烈。 一路狂奔,玄月只想远离那个死灵之王远点,再远点,哈拉尔虽说不杀他,但对于这种生物,玄月还真的不怎么敢相信它们的话,当务之急就是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离开这里。 由于灵力的干枯,玄月只能靠身体的力量急速奔跑,在奔跑的同时还要注意远离那些亡灵,现在的他可没有力量对抗这些亡灵们。 狂奔中,空虚的身体开始吃不消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这样疲累的感觉,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尝试过了,玄月苦涩的咧咧嘴,还真是自我麻烦啊…… “轰隆……” 隐隐约约间,远处传来大河咆哮的声音,同时空气中也浮动着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玄月稍作犹豫,便立刻改变方向,往传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这一望无际的荒凉大沙漠,怎么会有河流奔腾的声音呢……这不得不让人产生好奇。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股血腥味越发的浓郁,当然,声音也越发的响亮。而亡灵却越来越少。玄月隐隐觉得应该停下,前方似乎不是什么善地,但强烈的好奇促使他继续前进。 前方,河水奔腾咆哮地声音“隆隆”传来,同时一股冲天的煞气弥漫在前方,而且刺鼻的血腥味在飘动。猩红的血雾在涌动,一条奔腾咆哮的血河横穿而过,那让人欲呕的血腥味道绝不会让人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血水。 看着满目的猩红,玄月震惊地缓慢靠近,这里,再也看不见一个亡灵,似乎这里是亡灵的禁地一般。 奔啸的血河上有一座石桥,古老的桥体刻满了神魔鬼怪,镌刻满了岁月的风霜,似乎在向人们揭示着什么。河的另一端,是一座巨大的古堡,曾经宏伟的古堡如今已经变成断壁残垣,破碎的废墟。大开的殿门,如同一头远古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嘴,似乎要择人而食。 石桥上也有一些零落的骸骨,可能是由于经历的太多的岁月,那些白骨都几乎风化了。玄月没有停留,戒备的直接沿着石桥跨过了血河。 站在古堡门前,阵阵阴风从门内吹出,让人遍体生寒,古堡内,隐约间传来地不可闻的声音,似低声哭泣、似喃喃呢语、似嘶声咆哮…… 荒废的古堡耸立在这血河一侧,此地的死气比刚刚哈拉尔所呆的那片黑色沙漠还要浓郁,不仅仅死气浓郁,煞气也同样弥漫空间,这里,对于死灵们来说,绝对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可是,这上佳的修炼场所,为什么看不见一个死灵?就连强大的死灵之王也不曾涉足这里? 重重疑问,让玄月止步在古堡前,他并没有冒失的进入古堡,在未知区域里那处诡异宫殿里的教训,他可是记忆犹新。再强烈的好奇心也抵挡不住马上去见夏啸天的心思,玄月四处一看,眸色闪烁,最近倒退回石桥,迅速掠过石桥来到河对岸。 不能耽搁了,心底升腾的焦急越来越浓,父皇肯定是急坏了。 不能想着,玄月盘膝坐下,收敛心神,开始联系自己的主灵识,搜索良久,一丝熟悉的气息被玄月捕捉到,他连忙将心神融入这抹气息当中,血河边的这具意识体开始慢慢的变淡而后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此处。 就在夏啸天、天翔、虫子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见玄月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一股狂喜瞬间席卷了夏啸天,他知道,玄月的灵识即将回归。这短短半个时辰,夏啸天可是一直在被煎熬,包裹他的几乎都是负面情绪,这个中滋味并不好受。 “咿唔”天翔欢快地在桌上打了几个转,笑容可掬的伸出蹄子扒拉着同样在桌上的虫子。 黑衣微微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也在奇怪自己为何担心这个刚刚都还与自己大打出手的孩子。 甩甩头,将心中这抹怪异的感觉压下,而后,微笑着看向正缓缓睁眼的玄月。 卷二 第七十四章 魔鬼的诱惑 “月儿……”夏啸天紧紧抱住玄月,似乎每一次经历危险之后,夏啸天都会做出这一举动。 玄月拍拍夏啸天的后背,轻轻说道:“没事儿,不用担心。” 天翔不满的瞅了瞅夏啸天,它也想去玄月怀里跟他亲昵啊,可因为夏啸天将玄月整个抱着,自己的位置没有了。 夏啸天闭目深吸一口气,鼻端全是玄月身上清爽的淡香,双手紧了紧,而后放开:“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儿?” 玄月目光转向那颗依然被夏啸天禁锢的头颅,神色变幻,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它很强大……强大到出乎我的预料……” “强大?”夏啸天看看那颗依然沉睡的头颅,此刻这头颅虽说已经沉睡,但隐约间透发的危险感任谁也不能忽视,不过,夏啸天并不认为它能强过自己,现在经玄月这样一说,夏啸天不由开始郑重起来。 “是的。”玄月浮现一抹心有余悸的神色,喃喃说道:“曾经的它,很强大,很强大,恐怕连师傅也无法与之相比……我进入了它的记忆中,差点被杀死在那里。” 听到玄月说差点被杀死在那里时,夏啸天的心脏骤然缩紧,感受到夏啸天的紧张,玄月拉住他的手掌,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清楚这门功夫是进入别人的记忆,窥视别人的过去,以前从没有运用过,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嗯。”听见玄月的保证,夏啸天的紧张才略减,这才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玄月微微摇头,遗憾的说道:“大的收获是没有,不过知道了它的来路,这颗头颅可会死大有来头,据它自己说曾是神兽,身陨后才成为死灵,它可是死灵之王呢。它身处的地方时一个极为昏暗的空间,那里时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到处都是亡灵,死气浓郁,而且……那里的死灵似乎没有低阶物种,它们好像都具有自己的意识。活人是没有办法自爱那里生存的。我怀疑那是不是死亡之地。” “不是。”一直不曾开口的黑衣突然接过话语,他淡然说道:“那里不是死亡之地,而是冥狱,是神界之神用来流放诸神的死地,也是神界之人身死后,灵魂复活的冥地。” 见两人不解的看着自己,黑衣苦涩的笑了笑,指指胸前:“它无聊的时候偶尔会跟我聊聊天,死亡之地在它的口中只是一个低阶亡灵生存的地方。” 夏啸天了解的点点头,百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个死灵会跟黑衣聊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既然聊天,那肯定会说一些自己熟悉的事或物,所以,黑衣能知道这些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玄月神色一动,眸色闪了闪,他想起了那条奔涌的血河,那座神秘的古堡,不由出声问道:“它有跟你说起过冥狱里的事情吗?” 黑衣微微摇头,自嘲的道:“别把我看的太高,我在它的眼里只是一件卑微的工具,它怎会同我说太多?不过,在它高兴或愤怒的时候倒是也说了些事,就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黑衣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会儿,明显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他才低声说道:“冥狱是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冥狱无门,非大神通者绝难进入。不知道它是怎么来到我们这个大陆的,从它陆续提起的往事里,我猜想它在天玄大陆上寻找着什么,不知是东西还是人,反正感觉对它很重要。” “它有说过来到天玄大陆多久了么?碰见你的时候,它是什么状况?”玄月心中也有了一个猜想,但需要证实。 “碰到我之前来了大约两百多年,碰见我的时候……”黑衣喝干杯中的酒,神色间痛苦又隐隐浮现,看来一说起往事,他就避免不了想起过往的悲惨遭遇。 那天,对于黑衣来说不亚于世界末日,当他睁开眼,只看见阴霾的天空,低的似乎快降临头顶。浑身骨骼几乎没有一块完整无缺的,疼痛到麻木,喉咙像被火烧似的,肺如同被人使劲捏住,眼前一片模糊,好难受……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 “不想死啊……还没有给家人报仇……”感到身体正在逐渐失去知觉,眼皮越来越沉重,黑衣无力挣扎,只剩下那心中挥之不去的怨恨。 一向善良的他此刻恶毒的诅咒:“无论是谁,只要能让我复仇,就算是毁灭灵魂也在所不惜,神灵啊,诅咒张元吧,这畜生,人渣……” “哼……神灵,那都是一些虚伪的生灵,就算他们听见了你的祈求,也不会搭理你。” 冷冷的笑在空气中传播着,带着嘲讽和傲慢:“人类的身体就是这样脆弱,才这么一点伤,居然就垂死了。” “谁……”意识已经开始从躯体脱离,黑衣无法分辨出这声音到底来自哪里。 黑衣挣扎着想转头寻找说话之人,无奈,浑身骨骼断裂,无法支撑他的行动,撕裂般的痛楚掩盖了一切感知。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家人掩埋,别让……他们暴尸荒野……求求你,将我与他们埋在一起吧。”在眼前黑暗即将来临的瞬间,他模模糊糊间看见了儿子与妻子的尸体被扔在离他不远处,挖心的痛楚袭击着他,他只能哀求这开口说话之人。 “你不是不想死吗?不是想报仇吗?” “想!可是我没有力量,张元是大贵族,凭我一己之力,绝对不可能……虽然不甘,可我知道,报仇不过是我自己所做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只是一个无法达成的怨念……” 黑衣悲凉的说着,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悲哀,那么的绝望。一个平民百姓想找一个大贵族报仇,这只是奢望…… “如果有可能呢?如果你有能力报仇呢?”傲慢的语气带着浓烈的不屑。 “呃……”感觉到那说话声逐渐靠近,语气轻的几不可闻,已经频临死亡的黑衣用他最后的意识来聆听。 “如果我有能力,有机会让你报仇呢?” “你的意思是……”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人类。我让你实现复仇的愿望,代价就是用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来交换。而且,今后就算你的这具身体腐烂了,我也能让你重新凝结新的身体,这就是永生不死哦。”这声音是那么轻,就像在黑衣耳边响起,带着浓烈的煞气。 “灵魂、身体么……无所谓了,只要能给家人报仇,莫说交换,就算让我马上魂飞魄散也心甘情愿!”黑衣猛地睁大眼睛,即便眼前已经一片黑暗,但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报仇!这两字已经深植于他的灵魂,他的脑海里只充斥这两个字。 “哈哈……好极了,就是你了。”乱坟堆里冒出淡淡地黑气,缓慢的凝结成一颗鸡蛋大的头颅。那头颅高姿态的俯视着黑衣,冷冷的说道:“想清楚哦,人类一旦答应之后,你将永远是我的奴隶,虽然我可以让你永生不死,但却没有自由的一天,只要我还活着。” 死亡离黑衣越来越近,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在撕扯着、吞噬着他的意识。 “强大如你,为什么还需要我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类?”明知不该废话的,可是,连这样强大的生物都有无法达到的目的,那他还怎么帮自己报仇呢? “哼……狡猾的人类,你那点心思岂能瞒过我。确实,我现在的力量在离开冥狱的时候被挥霍干净,无法发挥出百分之一,所以,我需要一个忠实的奴仆,帮我重塑身体。只要我凝结出身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哪怕,你想毁灭这个大陆,我都可以办的。” “哈哈……你自己现在连身体都没有,而且力量微薄,又怎么达成我的心愿?”意识逐渐远离身体,黑衣惨笑。 “犹豫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一旦你这肉体死亡,你对我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人类,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不可失啊。而且,我会赐你绝强力量,让你手刃仇人,”无视黑衣的嘲讽,这颗能量凝结的头颅冷笑着,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黑衣脑海里浮现惨死的家人,在生命即将终结的瞬间,说出了几乎听不到的誓言:“我答应你……” “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人类。”高傲的语气里隐含着一抹胜利。 “啊……” 当那颗能量头颅钻入黑衣胸口的瞬间,就算极远处也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惨叫,那远比被人恶打还要痛苦的感觉,让人胆战心惊。 随着黑衣充满痛苦的声音结束,他的回忆也暂时停止。浓郁的悲伤将他淹没。 天翔黑亮的大眼充满同情,它夹起一块糕点送到黑衣的面前,在它单纯的思想里,只要有了美味的糕点,那一切都将变得美好。 黑衣凝视着天翔清澈的大眼,伸手摸摸它的头,接过糕点后给了天翔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的想法果然正确,这死灵穿越世界屏障的时候,能量用光,若猜的不错,那时候的它已经身受重伤,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复原。”玄月盯着哈拉尔的头颅看了良久,轻轻吐出一句话。 卷二 第七十五章 被封印的原因 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那红扩散着渗入淡青的天际,一片似火的红霞追逐着残阳,似乎在挽留它匆匆的脚步。 在一处荒废的庭院里,夕阳将那坐着的几人,身影拉的斜长斜长。一只小猫大的雪白魔兽在庭院里正与一条细小的青蛇在戏耍。若是忽略掉满园的杂草与腐朽的碎木屑,这会儿到好似显得一派悠然。 “你以后打算什么办?”夏啸天看了看黑衣,眼内有着怜悯。按黑衣自己所说,他的这具身体即便死亡腐烂,但这死灵之王也能让他重新凝结身体,这样虽说是不死了,但却没了自由,永远为奴,连死也是一种奢望,这的确是一种悲哀。 黑衣凝视胸前的头颅,悲凉的说道:“我还能有选择吗?只要它在的一天,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只要一离开它,我这身体就会马上衰败。虽说我不怕死亡,但是……我妻儿的魂魄都还没有寻回,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啊……” 玄月眸色闪烁,他看着黑衣,一抹不忍从他脸上飞快闪过,犹豫良久,才开口说道:“黑衣,这里……并没有灵魂,就是魂魄残片也没有。” 早先,玄月在展开神识探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方圆百里都出奇的干净,不是说环境干净,而是空间,在别处,随处可见高空有游荡的魂魄,虽说不多,但绝不会像这里这般干净。此地的魂魄就像是被清理过一样,没有丝毫残留。 黑衣猛地抬头看向玄月,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更有震惊,当他看见玄月郑重地点点头后,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这孩子的能力他可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功劳神奇而又强大。而且,这孩子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那么……剩下的就是……他说的事是真的?!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黑衣失态的自问道。 玄月指指哈拉尔,目光蓦地变得冰冷,说道:“这要问它。” “它?”黑衣再度低头,怒火渐渐充斥他的双眼:“对,它会吸食灵魂,那我妻儿的魂魄一定是被它吸食掉了……或者,它干脆就是欺骗我的,我妻儿的魂魄根本就不在此处!混蛋!” 黑衣猛地捶打着胸前的头颅,双眼渐渐泛红,百年的期待,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在此刻崩溃,一直支撑他活下来的理由消失,这一切让他陷入疯狂之中。 由于哈拉尔被夏啸天灵力禁锢,黑衣的拳头并没有落在哈拉尔的头颅上,悉数被包裹着的力量弹开。 “混账!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黑衣大声嘶吼,也不管是否被灵力震伤,手头如下雨般落下。 玄月看着流泪嘶吼的黑衣,于心不忍,正想劝慰几句,就在此时,哈拉尔的头颅突然发出一股极强的能量,瞬间挣开了夏啸天的禁锢,黑衣被突然爆发的力量掀翻在地,浓郁的黑雾眨眼间将他掩盖。 “卑微而又无耻的人类,你们在挑拨我的奴仆吗?”极为悦耳的嗓音,如同凤鸣,其中蕴含着浓浓的高傲。 “哈拉尔……” 玄月失声唤道,灵力瞬间包裹他全身,看着玄月全力戒备的状态,夏啸天也凝重的做好战斗准备。 “咦……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浓烈的黑雾中,只能看见两簇赤红在闪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知伟大的死灵之王来我们天玄大陆有何贵干?”玄月此刻可并不畏惧哈拉尔,刚才只不过是事过突然,才会失态,而且他发现死灵之王明显没有曾经强大。 那两簇赤红跳跃了几下,傲慢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做出挑拨我奴仆的事,这是对我哈拉尔的挑衅。人类,你们将承受伟大死灵之王的怒火。” “你把他怎么样了?”玄月看看被黑雾笼罩的黑衣,出声询问。内心里实在不忍这个际遇悲惨的人再受到伤害。 “他?他是我的奴仆,既然敢做出背叛我的事,就得遭到惩罚。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吧,你们还是先关心关心你们自己。”死灵之王哈拉尔以藐视的语气说道。 “死灵之王,我们何不坐下来谈谈,或许我们能与你交换一些情报呢。”玄月不想将关系弄的僵化,他还对冥狱里的那条血河、古堡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呢,再说了,死灵之王为何一定要呆在此处也是一个疑问,关于它来天玄大陆的目的,玄月更像知道。就算是要打,那也得让他把这些事弄明白了再开打吧。 “情报……”哈拉尔重复着,随后说道:“人类狡诈无比,你们该让τΧΓЛ¤Ψēι我如何相信你们呢?” 听哈拉尔的语气,明显有商量的余地,玄月不由暗喜,他就知道哈拉尔肯定会考虑自己的提议,若是它真的在找寻什么的话。 “你想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能帮到你不?”玄月试探的说了一句。 “你们那点小心思也想瞒过我?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到地上界来的吧?”哈拉尔嘲讽的冷笑道:“不过,你们就算知道了又有何妨。” “在神界、冥狱流传这一则预言,冥狱中至高无上的皇,将在天玄大陆诞生。为此,这个大陆才会被神界之人封印。而我,就是为了寻找而我们伟大的皇而来。” “冥狱之皇?”玄月皱眉,语气有些不愉:“就因为你们的皇诞生于天玄大陆,所以我们就被封印在这个牢笼里?” “呵呵。”哈拉尔突然笑起,但语气冰冷:“所以我才厌恶你们人类,不仅虚伪而且狡诈!我们的皇无敌于世,三千大小世界,哪一个不惧怕于他?就是轻信了你们这些人类,才被卑鄙的陷害陨落,就连身体也被分解炼化成强大的法器。可会死,让他们失算的是,冥狱的皇,老一代陨落,就会有新的皇诞生,这是延续不断的规则,无人能阻止。 当预言之神沙德拉尔以他的寿命换取了最后一则预言后,这片大陆就注定了要被打落深渊,清洗时必须要做的事,因为他们不知道谁会是预言中的皇。神界的那些垃圾们,绝对不会让我们的皇成长起来,所以,他们就卑鄙的封印的这里,让我们的皇即便诞生了,也无法得到强大的力量,更无法离开这片大陆。所以我来了,即便穿越世界屏障危险万分,或许会因此陨落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让皇平安长大,将皇迎回冥狱,那这无数大小世界将又属于我们!” 听着哈拉尔口出豪言,玄月与夏啸天对视一眼,此刻,终于知道天玄大陆为何会被封印,还会有天罚阻止人们变得强大的原因了。当年那一场连天也为之悲悯的大屠杀,也找到了愿意。虽然心中极为不满,但夏啸天、玄月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玄月淡然的说道:“这样漫无目的,你如何才能确定谁是你们的皇呢?” “哼……无知的人类,不怕告诉你们,我们的皇当然有独特的标志,他的身上有黑色魔纹。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告诉你们吗?因为沙德拉尔在预言里说过了,只有皇才可以打破你们这里的封印。所以,你们别想着趁他没有长大就毁灭,那样做了以后,你们这片大陆的封印将永世长存,无人能破。” 哈拉尔得意地冷笑几声:“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也得好好的保护我们的皇,别妄图毁灭。” 听着哈拉尔的冷嘲热讽,张口闭口就是狡诈的人类、无知的人类、愚蠢的人类……玄月感到一阵厌恶,他实在不想再同这个自以为是的死灵说话了。 但迫于想知道的更多,最终玄月还是开口道:“为表达诚意,我们会帮你寻找你口中带有魔纹的皇,只是不知道这魔纹是长于身体何处?是何形状?” 不管哈拉尔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实的,这个巨大地封印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所谓的皇才能打破,玄月也想试一试。总比毫无目的的寻找破除封印之法要容易一点点吧。 “诚意……哼……人类的诚意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能轻易许出,但却从不轻易实现。不过,不管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会告诉你们,我们皇的魔纹是黑色枝蔓形状,全身都有。最好能找到,否则你们的世世代代就安心呆在这个坟墓里吧。” 哈拉尔高傲而又不屑的语气让人极为不舒服,夏啸天眉头渐渐聚拢,成为帝王后,何时被人如此冷嘲热讽过,还被人批驳的一无是处。 卷二 第七十六章 短兵相接 玄月一边感叹这些封印者的冷酷无情,一边为即将出世,或许已经出世了的冥狱之皇感到心惊。能够让无数大千世界中那些神通广大之人畏惧如蝎,避之如虎,可想而知,这冥狱之皇有多强大。让他们不惜以封印整片大陆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也要杜绝冥狱之皇的诞生。 “人类,这个消息对你们很有用吧。你们呢,用什么消息来交换?比如哪里出现过身带魔纹的人?”见夏啸天、玄月都在沉思,哈拉尔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个消息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只会让我们愤怒!只为了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人,就将我们的先辈屠杀,将天玄大陆封印,天理何在?”夏啸天目光凌厉,语气极为冰冷的指责着道:“这事儿,你们冥狱要承担所有的责任,那是你们的皇,并不是我们的皇。既然是你们冥狱的皇为何会在天玄大陆上诞生?为何不是诞生在你们冥狱?为什么要将祸患引致我们大陆?” “啧啧……别激动,人类。皇的诞生地谁也不能左右,我也想他诞生冥狱啊,但这是不可能的,在皇的力量还没有苏醒之前,他也只是跟你们一样是个人类。作为人类形态的他,是没有办法在冥狱生存的。你们要恨,就恨那些封印了你们的同类去吧。哈哈……”哈拉尔放肆的大笑,笑声中蕴含着深深的嘲讽。 “血河之畔的古堡就是你们皇的居住之所吗?”玄月清冷的声音成功地让哈拉尔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黑雾里那两簇如血红芒,快速跳跃,哈拉尔带着丝丝危险的尖锐声音传来:“你是如何知道冥狱里的情况?你!到底是谁?!” 玄月唇角翘起,脸上浮现淡淡地笑容,他本不想说起冥狱里的事,但实在看不过眼哈拉尔那一副趾高气昂,万事在握的模样,此刻见到哈拉尔果然失色,不由心情大好。 没有理会哈拉尔的问话,玄月目光四处一转,淡然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个破败的庭院呢?你不是来寻人的么,呆在这里,你如何知道你们的皇在哪里?” “回答我的话!” 被无视的哈拉尔猛地爆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强大地精神波动在浩荡,恐怖的威压是不加掩饰的,能撼动人的魂魄。包裹着它与黑衣的黑雾突然翻腾,扭动起来,变化为无数哀嚎的亡魂。那些已经从幻象变为具象化的亡魂扭动着狰狞的面孔,围绕着不断散发出新亡魂的哈拉尔。 呼吸到空气中冰冷的死亡气息,玄月不舒服的皱皱眉,温柔如水的灵力化为七彩光幕紧紧将他笼罩。夏啸天没有做任何防护,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不停翻腾的亡魂,瞳眸的寒意如万载寒冰。 “咴儿” 嘹亮的嘶鸣声中,本在玩耍的天翔骤然显出身形,巨大的羽翼煽动满院的枯草、木屑,上古魔兽才具有的威压随即散发开来。黑亮的大眼满是戒备的看向哈拉尔。而虫子则乖乖的盘在地上,似乎害怕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但从它滚圆的眼里不时闪过的凶戾来看,就知道它决不是软弱的主,它肯定是在伺机而动。 “啾” 随着哈拉尔尖锐的声音,那些亡魂似乎收到什么命令一般,翻滚的更为激烈,在瞬间就纷纷钻入黑衣的身体。 “啊……”本已经陷入昏迷的黑衣猛然撕心裂肺的大叫,只见他大睁的眼里又射出诡异的红芒,皮肤也泛着青色,看向夏啸天、玄月的眼里只有凶残、嗜血。很明显,黑衣此刻已经神志全无,被哈拉尔控制住了。 “嗷” 黑衣发出如兽吼般的咆哮,夹裹着比之前强大数倍的能量,直扑到玄月面前五、六步的距离停住,神色凶恶的看着玄月。 “我是谁很重要吗?”玄月向前逼近了两步。 哈拉尔口气阴森无比,道:“你很自负,不过在我面前收起你的自信吧,我纵横宇内、征战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尘埃呢。” “不否认,曾经的你强大无比,但现在的你,已经处于半废状态,能奈我何?”玄月神色淡然,对于哈拉尔的话不以为意。 “哼哼哼……纵然是一头垂死的虎,也胜过一头鼎盛期的野猫。”哈拉尔的双目中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赤红如血:“若是认为我已经废了,那你就来试试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向着玄月汹涌而去,那是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极富有规律的震动着。 “轰”一股浩瀚如汪洋般的波动,环绕着玄月汹涌澎湃而来,虽然不是毁灭性的气息。但是却有一股源于精神上的巨大威压。面对哈拉尔的威压,玄月庞大的神识全数放出。 从哈拉尔赤红的眼中,可以看出一抹惊讶,但旋即被凶戾掩盖:“哼……就拿你试试我开始复原的力量再好不过了。不过,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还是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哈拉尔,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冥狱,你是一方诸侯,但在我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死灵,一个连人类都比不上的死灵。”玄月眸色冰冷,这一番交谈,让他极为不开心,先不说因为冥狱之皇,天玄大陆被封印,就说哈拉尔那副目中无人的语气,着实让玄月讨厌。 “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到这里哈拉尔的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道:“看来,你就是属于这一类人,敢藐视我哈拉尔,那你就承受死灵之王的怒火吧!” “嗷” 黑衣再度发出大声咆哮,骤然伸长的手臂,越过了这短短的距离,带着劲风直向玄月袭来。手臂之上,能看见淡淡的黑烟缭绕。 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玄月躲过黑衣的双臂,出现在黑衣的身前,手刃如刀,带着变幻闪烁的七彩砍向哈拉尔的头颅,手刃所过之处,发出阵阵可怕的尖啸之音。周围的空间都跟着扭曲了,这是绝对力量地体现。 黑衣突然往后一仰,往地上倒去,哈拉尔的头颅堪堪避过玄月的手刃,玄月没有收手,挥出的手掌方向一变,往下落去。谁知黑衣平躺的身体突然诡异的离地向后而飞,似一道黑箭般急速离开玄月的攻击范围。 同时哈拉尔尖利的长啄张开,一道难以察觉的光线从死灵之王的口中射出,毫无误差的射中了玄月挥动的手掌。手掌上的七彩光幕在这束光线到达之际,爆出耀眼的绚丽光芒。 “月儿!” 不远处的夏啸天猛地喝到,他腾身前掠,来到玄月身边。只见玄月那莹白如玉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好似灼伤般的黑痕。 “找死!”爱人受伤,夏啸天怒火瞬间爆发,磅礴的灵力自他身上如海啸般爆发,让人心悸的力量,让这一片空间的温度急剧降低,力量涌动中,夏啸天的长发飞扬,身形如山岳般厚重,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哈拉尔心惊。 哈拉尔没有想到旁边这个一直默不吭声的男人,居然比这个绝美的男孩还要强大。这个默立一旁的男人浑身上下不曾发现过一丝能量的散发,哈拉尔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所以也就忽视了他。却不曾想此人居然能将能力收敛的如此完美。 哈拉尔赤瞳急缩,不待夏啸天有何动作,指挥着黑衣转身逃遁而去,对付玄月,他有把握,但对付夏啸天却把握不大,现在的它力量恢复的太慢了,需要时间,时间啊…… 玄月没有任何耽搁,左手被七彩光幕笼罩,右手骤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他杀气逼人。不能放走哈拉尔。这是他心中仅剩的想法,只见他身影连续晃动,留下一道道残影追了下去。 夏啸天不敢怠慢,随之而去。 卷二 第七十七章 分离 夕阳坠入地平线,暮色逐渐笼罩了艾恩米城,城中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蓦然间,一声嘹亮的嘶吼响彻了艾恩米城中各处,许多人被这声音吓得手脚发软,更有许多人从屋内奔出,看向发出兽吼声的方向。 只见微显昏暗的天空中,一匹浑身散发蒙蒙银芒的雪白马儿,伸展着巨大的羽翼,刮起让人睁不开眼的旋风,嘴里不时喷出耀眼的白色光弹,往下落去,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声响,那一片地域似乎都在这强烈的爆炸声中颤抖着。 人们注视着出现在城市上空的巨大马儿,又看见那一处升起了一条十来丈长的庞然大物,巨大的身体宛如神龙,而它那连大地也为之颤抖的怒吼,更是让人们都觉得心底泛寒,脚跟发软。 两只前所未见的魔兽不知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开始靠拢城中心,伴随它们而来的是阵阵强大的爆炸声。地处城中心的人们开始慌乱起来,人们拥挤着逃向别处,咒骂声、哭喊声响成一团。 就在人们四散而逃的时候,两只魔兽的前方突然升腾起一道人影,黑影出现后,他身处的那一片天空都变成了漆黑一团,浓稠如墨汁一般的黑雾将那处空间掩盖,一些大胆的人回头望去,只见黑雾中有两团妖异的红芒,如同鬼火般一闪一闪。 巨蛇摆动长尾,带起的厉啸远处之人也能听见。长尾扫中黑雾,爆出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与此同时,那匹神骏异常的马儿嘴里也吐出一道道让人眼花的白芒,强烈的白芒将那一片天空照的雪亮,但就是没能穿透那一团诡异的黑雾,仿佛那团黑雾是一个实体,似一个专门吞噬光亮的怪物。 光弹划破虚空,化成一道道绚烂的白色光芒,向着黑雾激射而去。当白芒进入黑雾,人们看见在黑色的空间笼罩下,所有光芒在这片空间中都放慢了下来。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众人的双眼中。黑雾里的那两道赤红光芒,从容的躲避过所有白芒,更是将几道白芒定在了空中。 在人们看不见的下方,突然升腾起一道绚丽至极的七彩,如彩虹般的七彩直奔黑雾而去,即便相隔甚远,人们也在七彩出现的刹那间,汗毛乍竖,冷汗瞬间遍布背脊、额头。那一刻,好像死亡离他们是那么的近……让他们有一种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的感觉。 骚乱再度出现,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去观看这一场莫名的大战,逃命要紧!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在颤抖,天空似乎也倾斜了,强烈的爆炸光芒好似同时出现了十轮太阳般耀眼。 位于战场那一处的许多民居就这样在无法抗拒的力量下消亡。残余的能力四溢,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将远处的房顶掀起。在这绝强的力量面前,所有逃亡中的人,身体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发抖。 “啾” “嗷……” 被七彩打散的黑雾中传来两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嗥叫声,一道尖锐刺耳,一道形如兽吼。 此刻的黑雾不在如刚才般浓郁,明显刚才迎接那首七彩攻击,消耗了黑雾的力量,这会儿,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在黑雾中显现,泛着妖异红芒的眼睛充满嗜血、狂暴。 “你们将要为此付出代价!”哈拉尔气急败坏的声音自黑衣胸前传出:“当我再次现世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话间,黑衣身周的空间开始扭曲,旋即,一道空间裂缝,快速浮现。哈拉尔在强行开辟空间之门,试图穿梭虚无逃离此处。 见此情景,没有人不知道哈拉尔的心思,天翔嘴中的光弹直往黑衣胸前而去,虫子的嘴里也奔出一道绿色光束,目标当然也是黑衣胸前的哈拉尔。 看着空中的黑衣、哈拉尔,玄月眼内露出焦急,不会飞行,让他此刻无法重创哈拉尔,更无法擒住它。早该想到的,哈拉尔曾经那么强大,绝对能够飞翔,真是太大意了…… “天翔,下来!”夏啸天传音直达天翔的脑海。 天翔不做任何犹豫的化为一道白光,直冲下地,即将临近地面时,夏啸天揽着玄月已经掠到了它的背上,而后天翔没有任何停顿的猛地拔高,直奔即将逃离的哈拉尔。 一切说起慢,实则极快,仅仅两三个呼吸间,天翔已经驼着夏啸天、玄月出现在黑衣面前。 然而也就在这两三个呼吸之间,黑衣身旁的空间裂缝已经稳固,变成了一道空间之门。黑芒至内闪现,一股恐怖的吸力暴涌而出,包裹住黑衣拉向空间之门。 这股吸力同样卷住了天翔、玄月、夏啸天,面对这绝强的吸力,玄月脸色一变,如果这空间之门通向的是冥狱,那他们都没有活路了,那里可全是死气,没有点滴能供生灵呼吸的空气。 “不能被吸进去!”玄月猛地大喊,提起全身的灵力对抗吸力,夏啸天、天翔听见玄月失态的声音,也奋力反抗。 绝强的吸力如同粘稠的沼泽,任他们如何挣扎似乎也无用,两人一兽渐渐被拉向空间之门。门内隐隐有黑气在缭绕,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似连通着幽冥地大门,越是凝目观望。越是感觉深邃、妖异无比,直欲将人的心神吞噬进去。 玄月看见空间之门里一片漆黑,漆黑地如同地狱之门般,里面死气沉沉,黑漆漆地一片森然无比。透发出无尽的死亡气息,越是接近,越是能感觉到那死气的浓郁,那是……冥狱的味道!果然没错!这空间之门真的通往冥狱! 两人一兽即便全力反抗,但依然离空间之门越来越近,而黑衣的身影早已不见。夏啸天也分辨出这空间之门的去处决不是什么善地,能透发出如此浓郁死气的地方,活人肯定不能生存。 看见反抗无效,他眸色闪烁,看向玄月的眼里满是不舍,而后用力抱了抱玄月,刚放手,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见玄月猛地腾身而起,夏啸天心中一惊,伸手一抓,“嘶啦”一声,只撕下玄月的一片袍角。 玄月背对空间之门,对着夏啸天、天翔猛地一挥手,强大的灵力逆袭而来,瞬间减轻了吸力的拉扯,眨眼之间,天翔带着夏啸天脱离了吸力的拉扯。 “月儿!!!” 夏啸天感到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撕心裂肺地大吼,凌空奔向玄月。 玄月留恋的看向夏啸天,张嘴轻轻唤道:“父皇……”随后,任由那强大的吸力将灵力散尽的他拉入黑暗之中。 “不!” 没等夏啸天迈出三步,空间之门已经合拢。黑暗的天空一如往常,皎月当空,星斗闪闪,刚才一幕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夏啸天凌空而站,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右手上,因为那里有一片撕裂的袍角,洁白如雪…… “不……月儿……” 喃喃呢语中,夏啸天眼前一黑,一头栽向地面。 泪眼朦胧的天翔与虫子几乎同时扑向夏啸天,在半空中截住夏啸天无力坠落的身体,而后缓缓降落。 “咿唔……” 刚一落地,天翔就缩小身体,两只前蹄蒙住两眼,趴在地上忍不住悲声哭泣。单纯的它并不傻,那浓郁的死亡气息它早有察觉,它知道,玄月被空间之门吞噬后,身处那种绝地,肯定不会好过,甚至极度危险。 虫子早已恢复平时的形态,此刻焉答答的依偎在夏啸天的身旁,滚圆的大眼满是悲伤。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夏啸天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慢慢张开眼。眼内是一片死寂,就像了无生趣之人,万念俱灰的神情。而后,一颗清亮的泪珠至眼角滚落,滴入地面。 他的月儿,他的宝贝儿……不见了……带着他的心,跌入了未知的领域,去了一个死地…… “月儿……”夏啸天张口轻唤,嘶哑的嗓音满是绝望、悲伤。 “咿唔……” 身旁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听着天翔悲痛的呓语声,夏啸天本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又一阵阵抽痛起来,好似被锐器割裂般,血淋淋的痛。 卷二 第七十八章 我要找到你! 旭日东升,一时间,万道金光,驱散云雾,漫天彩霞漫天红。 如此壮观、绚丽的色彩落在夏啸天的眼里却是一片灰色,他一动不动的就那样躺在肮脏的地面上,大张的眼里,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别无其他感情,此刻就连悲伤也变得奢侈。 玄月的离开,带走了他的魂,带走了他的魄,他的心,被生生撕裂成碎片。那片残缺的雪白袍角就放在他的胸膛,离他正滴血的心是那么的近,然而却无法给与点滴温暖…… “那边有人。” “去看看。” 远处传来人声,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不多时,几个卫兵装扮的人出现在夏啸天所在的这块空地。几人看了看夏啸天,发现他虽然一动不动,但还有轻微的呼吸,而且身上的穿着绝非普通贵族能穿戴得起的。这些士兵因此也不敢怠慢。 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前移两步,对着夏啸天鞠躬问道:“这位大人,您还好吗?请问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吗?” 夏啸天恍如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保不准会被人误以为是具尸体。 几个士兵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夏啸天开口,又不敢随便离开,弄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个壮硕士兵踌躇半晌,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再次开口:“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话音落下,再次等了好一会儿,地上躺着的人依然没有开口。几人对望了一眼,均面露为难之色,在这个权利集结,贵族为尊的社会,若让这几个士兵拋下明显是贵族的夏啸天离开,就是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做这事。若说让他们将夏啸天抬回去,但没有经过夏啸天同意,他们也不敢这样做,没有经过贵族老爷的允许,私自碰触他尊贵的身体,这可是大罪啊…… 士兵们无助的站立良久,一脸苦恼之色。一个圆脸士兵对壮硕士兵轻声说道:“队长,咱们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呢,依我看,不如往上报吧。” 另外几个士兵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赞同的道:“对,上报得了,这事儿咱们可没有能力解决。” 队长的视线投向夏啸天,略作沉思,道:“要不,我再去试试,若还是这样那我们就上报吧。” “行!”几人爽快的点头同意。 见同僚们都同意后,队长再次迈开步子,心里琢磨着,这位老爷是不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呢?这次他决定声音提高点,距离拉近点。 就在他离夏啸天还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就见夏啸天胸前突然立起一条青蛇,虽然只有筷子粗细,但不停伸缩的信子,和竖立的蛇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蛇瞳里的阴寒是那么浓郁,队长相信,只要自己再敢往前半步,这条细小的青蛇绝对能在瞬间夺走自己的生命。 这种心悸的感觉在瞬间浮现在队长的心里,没来由的,无征兆的就这样出现,而且队长也深信不疑,所以,他惴惴不安的停下脚步,不敢有丝毫异动,就连退后也不敢。 “离开这里。” 一道不大且嘶哑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语气空洞,不带丝毫感情。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正凝神戒备的队长再次被惊住,但随即心神一喜,如蒙大赦一般连连鞠躬,道:“是,是,小人马上离开。” 说完,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见那条让他恐惧的小蛇没有动作后,便快速后退,经过同僚们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做任何停留,一边奔跑一边喊道:“走,都离开这里!快!” 同僚们见队长这势头,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凶猛怪兽在追赶一般,不由疑惑得看看夏啸天,没发现什么异常啊……虽说大伙儿心中疑惑,但脚步还是跟上队长,纷纷离开此地。 没有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听这声音,比刚才要多上不少人。 一个大腹便便,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士兵们的簇拥下来到这片空地。他细小的眼睛快速的扫视周围环境一遍,而后投在夏啸天的身上。当看见夏啸天后,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那衣料、那做工还有刺绣,即使是见识多广的他,也很少见到。 这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这是他通过短暂观察得到的结论,他整整衣衫,对身后摆摆手,示意士兵们别跟上来。 这个胖子上前几步,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传来:“离开。” “呃……”胖子脚步顿了顿,小眼中精光一闪,而后满脸堆上笑容,道:“这位公子,鄙人听士兵们汇报了您的情况,特来看看您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昨天那场大战,不仅让艾恩米的人恐惧,更有着极大的好奇,当然,能好奇的仅仅限于那些贵族、高官。而这个胖子就是他们的跑腿。 夏啸天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句话似乎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作为夏啸天契约兽的虫子,知道夏啸天现在不想被人打扰,它再次竖起身子,上位魔兽的威压直往来人而去。 胖子在这威压袭身的瞬间,就感到头皮发麻,喉咙仿佛被人扼住,呼吸变得好困难,冷汗顺着背脊直往下流。 他眼睛惊恐的睁到最大,犹如两粒花生米,这一刻,什么任务,什么好奇,都比不过自己的小命,他现在只想马上逃离。 想到做到,只见他回身便逃,同时嘴里还大声嚷嚷:“拦住它,拦住它!” 士兵们面面相觑,同样被威压笼罩的他们早已脚跟发软,哪敢再去招惹那条明显不是善类的小蛇。当见到小蛇并没有别的动作之后,士兵们也一溃而散。 艾恩米城,在这几日内一直处于慌乱之中,五日前的惊世大战,一直如噩梦般萦绕在人们的心中。这还不是让他们慌乱、恐惧的主要原因。让城内陷入慌乱的是大战中那条长达十余丈的巨蟒此刻就在城中,就在当日大战的战场,在那里守护着它的主人。 大战的第二天,城主就派人去战场查看,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活人,城主知道后,想通过他了解大战的情况,却不知派去了几波人都被遣返,就在城主准备用强的时候,那人胸前的小青蛇突然发狂,骤然变大的身体当时就将很多士兵吓得鬼哭狼嚎、屎尿齐流。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接近那一片地域,那里变成了艾恩米的禁地。 斗转星移,转眼过去了六天。夏啸天一直躺着一动不动,如同凝固了的雕像。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与玄月在一起的情景,小竹林里首次相遇,随后的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恩爱、甜蜜…… 越是想,越是悲哀,越是难过,眼内雾气涌动,最终化为颗颗泪珠滚落而下,六日的回忆,六日的哀伤也汹涌而来,夏啸天再也抑制不住,低声哭泣。 在以前,即便身处绝境,即便重伤垂死,即便亲人离世,夏啸天也不曾哭过,从有记忆以来,他再也没有流过泪。但今天……这泪水终于落下,为了他今生挚爱而流。 他的爱,遗落在未知死地…… 夏啸天无声的抽泣,引来天翔的再度痛哭。 “呜呜……咿唔……呜呜……” 天翔蜷缩成一团,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猫,平日极为爱惜的银亮长毛,此刻也是乱糟糟的,上面还有几根杂草,一些泥土。黑亮的大眼早已红肿,这几日以来,天翔一直在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哭,就连储物戒指里那些美味的糕点,它也没有心思动一点点,早已经被它给遗忘。 当日头再次西斜,夏啸天缓缓坐起,布满血丝的眼内,在痛哭之后不再如前些天那般死寂,此刻除了深深的哀伤之外,还有一抹坚定。拿起胸前的残缺衣角,放在鼻端深深吸气,而后珍重的藏于胸前。 他伸手抱起已经哭的昏睡的天翔,又对悬浮在半空的巨蟒招招手,虫子庞大的身体豁然缩小,极快的窜到夏啸天的手臂上,竖立的蛇瞳中,欣喜、哀伤交织替换。 “悲伤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去寻找月儿!” 夏啸天虽然知道这个目标极为艰难,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希望,但他不会放弃。寻回玄月,现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为了这一目标,即便是跌入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夕阳将夏啸天独自前行的身影拉的斜长斜长,晚风吹乱了他的长发,扬起了他的袍角,他的背影在如血的夕阳衬托下,分外萧瑟、孤独…… “月儿,天涯海角也不能阻隔我们的思念。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你若在地狱,那我便杀入地狱!你……一定要等着我……” 低语般的誓言,深深植入夏啸天的心里,灵魂里,而后随着晚风飘向远方…… 卷二 第七十九章 冥狱 冥狱,一个死的空间,一个专门用来流放的诅咒之地。这里的空间屏障极为坚固,自外打开不难,但里面的人想离开冥狱,却千难万难。这是一处特殊的空间,这里没有生命体,任何生灵在这里都无法存活。 昏暗的天空,魔云翻滚,阴气弥漫。在这阴森地狱中,重重鬼影在冥雾中挣扎吼啸,阴气狂暴涌动。 天空中突然裂开一个黑洞,自里吹来属于地上界带着各系元素的空气,这不属于冥狱的新鲜空气引来许多死灵们的骚乱。不多时,从黑洞里坠落一个人影,他的身上既有死气,也有生气,这生气引来许多死灵的觊觎,厌恶生灵的天性让它们缓缓向那道至空中坠下的身影而去。 骨龙汉诺玛拍打着满是窟窿的翅膀,正好飞行到此处,空中的异象以及坠落的人影都吸引住它的视线,最吸引它的是那股生灵才具有的生气。 “有吃的……” 意识到这一点,汉诺玛放慢飞行的速度,一边发出低沉的鸣叫,来自更强大死灵的威胁,让正准备靠近的死灵们纷纷四散而逃。 虽然不时有人类或别的生物被放逐这片死地,但它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到,所以,这一会儿看见到嘴的美味,心情大好。 好久没有吃到鲜活祭品的骨龙刚收拢翅膀降落在地上,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同时散发死气与生气的人类。 眯了眯暗红色的眼睛,汉诺玛努力在它已经遗忘得差不多的记忆中搜寻,这生死相间的气息让它空洞的思想有些疑惑。 就在汉诺玛凝神思索的时候,地上那人缓缓起身。 起身的动作惊醒了沉浸在思考中的死灵龙,它低头一看,发现那人举步准备离开。 “你是我的猎物!”汉诺玛高呼着,抬起巨大的骸骨脚爪对着那个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想离开的人类踩去。 就在汉诺玛即将踩下来的时候,那个背对它的人类转过身,在那人敞开的黑袍里,那颗如同寄生瘤一样附着在他胸膛上的凤头已经昭示了它的身份,那颗美丽炫目,高贵异常的头颅,散发着强烈的死亡和黑暗气息让傲慢惯了的骨龙猛地倒退了好几步,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飞离。 死灵之王! 是的,就算以前没有见过,但它的容貌已经传遍整个冥狱,那威压,那容貌,在这充斥着亡灵的冥狱是绝无仅有的。 哈拉尔目露凶芒,看了看远逃的汉诺玛,指挥着黑衣也快速离开。现在的它被夏啸天那一击给重创,刚刚凝结的身体隐隐有溃散的趋势,当务之急就是稳定住伤势,修复新生的身体。 就在黑衣离开不久,天空中的黑洞再次扭曲了一下,一道白影至空中坠落。 刚落地,白影迅速爬起,左右观察,发现此处一片空旷,没有一个亡灵。白衣人皱皱眉,对于这诡异的一幕感到些许的不解,但他并没有过多思考,寻了一个方向急速奔远。 这白衣人正是被吸力拉扯进来的玄月。 呼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只感到那空气如同一块冰棱直入心头。喉咙被冷的直发干。 “果然没有一丝能供生灵呼吸的空气,全是死气……” 喃喃自语中,玄月屏住呼吸,同时将全身毛孔也封闭,再强大的生灵也不能被死气长时间的浸泡,那会慢慢腐蚀他们的身体,会侵入灵魂。 别看玄月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心中焦急无比,身处这片死地,他不知道该如何离开,以哈拉尔那么强大的力量在离开冥狱的时候也被消耗的形同废物,那以他这点功力想离开冥狱,恐怕是异想天开啊…… 若自己回不去,那只能在这里等待死亡,最后变成冥狱里的一具死灵……而父皇……在没有了自己的陪伴之后……他……会否安好? 玄月细细观察了一下体内的灵力,抿紧唇。推开天翔、夏啸天的那一击,几乎将他体内灵力散尽,现在还剩下平时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的灵力。在这个没有一丝空气的地方,没法修炼,也就是说灵力用一点就少一点,当灵力用尽之时,那他将再也没有能力封印毛孔,死气就会侵蚀他的身体、灵魂…… 奔行不远,就看见三三两两的死灵们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由于玄月闭住呼吸与毛孔,身上的生灵气味倒也没有散发出来,是以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但距离较近的几个死灵则疑惑的看着玄月,他不同于死灵的容貌以及穿着,触动了它们空洞思想中一些遗忘已久的东西。 急速奔跑中,犹如穿行在寒冰之地,迎面而来的死气与阴风,冰冷异常,扑在脸颊上带走了所有温度。他尽量远离沿途的死灵,灵力不经挥霍啊…… 突然间,玄月心生警兆,猛地左移。只见一道黑芒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而后悬浮在空中。 玄月定神一看,发现是一个被黑雾包裹着的亡魂,惨烈的鬼煞气息让人寒毛竖立,头皮发麻,没有实体的亡魂在半空飘飘忽忽,脸上两簇幽绿的光芒定定落在玄月的身上,发出“呜呜……”的凄厉鬼音。 玄月凝神戒备,最不愿意碰上的事还是给碰上了,现在体内的灵力若说收拾这个亡魂到是没有问题,但是,收拾完这个亡魂之后,灵力估计也就没有什么了,那以后还怎么生存…… 手掌慢慢覆盖在星月戒指上,玄月眼内一抹凌厉闪过。就在亡魂再度冲来的时候,一道明亮但不刺眼的白芒在冥狱中乍现,与死气迥然相反的气息是那么温暖、柔和。乍现的白芒在昏暗的冥狱是那么耀眼、那么醒目。 远处,许多死灵都被惊动,那股让它们极度厌恶,甚至有些畏惧的气息爆发后,这些死灵们遵循着原始的毁灭本性,往那一处而去。 “嗷……” 像是发自灵魂的嚎叫,这个亡魂在被浓烈的光明元素包裹后,魂体淡薄到若有若无,还来不及远离,又经过残余的光明元素洗刷,彻底消失在这个空间,只剩下片片被撕碎的光明符咒残片在阴风中飘荡。 听到一声声死灵的呐喊以及地面的震动,玄月知道大量死灵们正往此处聚集,他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连忙运转所剩不多的灵力,往前奔去。 随着不断的前行,空气中不再是单纯的死气,隐隐的血煞气息在此处弥漫,与此同时,耳边隐隐传来大河奔腾的轰隆之声。 不错,玄月前行的方向正是上次发现的那处血河、古堡。 只有在那里才没有死灵的出现,虽说那古堡给了他隐隐不安的感觉,但此刻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里至少能解决当务之急,不用面对无休止的死灵,保存灵力。 再次避过几波死灵,玄月终于接近了血河,滔滔奔涌的血河如同在怒吼,泛起滔天大浪,浓郁的血腥味几欲让人做呕。血色的大河,腥臭与死亡气息,铺天盖地,这里煞气腾腾恐怖气息弥漫。 面对着这股汪洋般的死气,玄月面色凝重,上次前来的只是意识体,所以感受不深,这次实体到此,才感觉到其中的凶煞。 看了看血河对岸那犹如远古巨兽般的残破古堡,玄月心中的不安更甚。 去还是不去? 玄月犹豫不决,修行者一般灵魂都比寻常之人强大,所以预感也就更为清晰、灵敏。此刻感到前面似乎有莫大的凶险,让玄月停下了脚步。 “吼……” 震慑人灵魂的咆哮声传来,正是从血河的上游传来的,离这里并不远。 这声咆哮促使玄月下定了决心,敢接近血河的死灵决不是一般死灵能比拟的,现在的他没有那实力对抗,再说,这冥狱到处是死灵,若是离开这里,岂能寻到一处安身之所? 迈步走上石桥,璀璨的灵力将他牢牢护住。越是接受血河中心,莫名的压力越大。 “轰” 突然间,大浪千重,血河中涌起的猩红血水像是一堵无边无际的红墙一般,向着玄月压落而来。 刺鼻的血腥味与让人窒息的恐怖煞气,让人灵魂都感觉冷。 玄月身上光芒大作,七道不同颜色的神光似长虹贯日,将他护的严严实实,挡住了大片的血水。   “吼……” 吼声震天,越来越近,大地在猛烈摇动,血河咆哮,涌起无边大浪,血茫茫,让人心悸与心寒。 卷二 第八十章 古堡 “呜呜……”凄厉的声音,至血河上游传来。 “轰——” 猩红的血水奔腾咆哮,在这一刻像是沸腾了一般,成百上千道大浪冲起,所有大浪似乎有眼睛一般,全数往石桥上的玄月拍去,到处都是死亡气息,血腥味让人欲呕。 重如山岳般的压力让玄月不由加强了灵力的输出,他的脸色非常不看,血河上游快速接近的死灵绝对是个盖世巨凶。如果真的被它追上,那么他的处境将非常不妙。脚步瞬间加快,玄月穿过重重血煞红浪,直奔古堡而去。 就在石桥即将走到尽头,远处天地间阴气弥漫,滚滚乌云剧烈翻涌,仿佛要压倒大地,更有血光时时闪耀而出,惨烈的煞气充斥于天地间,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一步跨出,终于离开石桥站在平地之上,玄月回身望去。当他脚步离开石桥之后,汹涌怒吼的血河奇迹般的归于平静,一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泛着波澜往不知名的地方奔流而去。 翻滚的阴云快速接近此地,在浓烈死气的包裹中,隐约能看见一道身影,巨大的阴影像是小山一般矗立在里面,透发出惨烈的煞气。 “那是……” 玄月瞳孔急剧缩小,这咆哮而来的死灵,给他的感觉并不比曾经的死灵之王弱小,透过森森的冥雾,能看出那阴影是一兽形死灵。 兽形死灵停留在石桥边,不再前进半步,黑雾中两簇灯笼大的红芒盯在玄月的身上,凶戾、嗜血。 “人类,离开此地饶你不死!”兽形死灵的声音似打雷般隆隆响起。 玄月面色严峻,全神戒备着,暗自估量,自己只怕无法接下它的一击吧…… “离开此地,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兽形死灵语气凶狠,下了通牒。 心思百转,玄月在瞬间就有了计较,这死灵明显比自己强大的太多,它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但它却一再的让自己离开此地,而不出手灭杀。看来……它不能经过这石桥,不敢接近这古堡!这里果然是冥狱的禁地! 想通这一层,玄月稍稍松懈,他唇角微翘,一抹讽刺挂在唇边:“只怕我一离开这座石桥,就是我的死期吧?” 隆隆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悸的残暴,炸雷般响起:“生灵是没有办法在冥狱存活,你迟早会变成这里的一份子,若是执意留在这里,除非你魂飞魄散。否则,成为死灵之后你将面临最严厉的惩罚!” “那也等我成为死灵之后再说吧,你可以走了,这里现在是属于我的地盘。”玄月冷冷地说道。在这未知险地,他可不希望还被一个强大的死灵虎视眈眈地盯着。 “嗷……” 兽形死灵仰头咆哮,浓郁的煞气冥雾翻腾不止,天空中的黑雾更加的浓密了,鬼啸声震耳欲聋,可见它的确是愤怒至极了。 “该死的人类!你将会为此付出代价!”兽形死灵愤怒的咆哮声传出甚远,将远处听见这咆哮声的死灵们吓得瑟瑟发抖:“皇的居所,岂是尔等能踏足之地,你这是亵渎我伟大的皇!” “果然是冥狱之皇的住所啊,难怪这么邪乎……” 玄月暗自嘀咕,将视线投向那座破败的古堡,不再理会那头还在石桥边犹自暴跳如雷的兽形死灵。这些死灵们为什么就是不敢越过石桥,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它们皇的居所吗?一定还有别的顾虑吧…… 不说死灵们的顾虑,此刻玄月就是顾虑重重,看着面前的古堡,沧桑久远的气息迎面扑来,像一片远古的遗迹刚刚出土一般,给人以无尽岁月的感觉。古堡虽然残破,但是却给人以宏大磅礴的气息,完全是由红褐色的石料堆砌而成,刻满了岁月的风霜。 殿门大敞,里面没有一丝光线,幽静而又漆黑,浓烈的死气在里面滚动翻涌,那死气比外面要纯净的多,血河散发的凶煞气息没有侵入丝毫,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拦住、过滤掉。 玄月犹豫着,他内心里还是不想进入这明显不是什么善地的古堡,但若是要在这里生存,那最起码也要将身边的环境打探清楚,而且,血河边这头兽形死灵,看它的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呆在这空地,难不保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危险,今后只怕也只能暂时居住在这古堡里了…… 掂量了下所剩不多的灵力,玄月无奈地苦笑,经过石桥,被大浪雷霆万钧的拍打又消耗不少啊。暗自叹息中,玄月举步往古堡而去。 “停下!不许进去!”兽形死灵目露凶光大声吼着,同时拍打地面,引起大地的颤抖。 玄月犹如不曾耳闻般,自顾自的进入古堡。一踏入古堡内,玄月感觉浑身好似瞬间被浸泡在万载寒潭中,那冷,直入骨髓,直入灵魂,即便是封闭了浑身毛孔,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死一般的寂静、漆黑的古殿中伸手不见五指,刺骨的寒意在弥漫,冷飕飕的阴气像是厉鬼在吹气。 “嗒嗒……” 寂静而又空旷的大殿中,玄月轻微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满目的漆黑,玄月只能将灵力凝集在双眼,这才看清身周五六米的地方,再远一点只能是模模糊糊的了。 大殿的地板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透过灰尘能看见地板上有许多花纹,似藤蔓一般缠缠绕绕。在这充盈死气的地方,玄月的神识不敢外放,只能凭着眼睛往前。 这大殿似乎极为宽广,玄月走了大约半盏茶时分,才发现眼前不再是一片空旷,高高的台阶出现,他抬头,九层台阶之上是一把黝黑跟金黄相间的宽大椅子。 这把椅子比夏啸天宫里的龙椅还要巨大,两个扶手前端跟靠背的两端分别安置着一颗金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与大张的嘴里有浓如墨汁般的黑气冒出,一派森然。椅子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全都是神魔鬼怪,栩栩如生,仿佛有灵魂一般,似欲破壁而出。 玄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右边,那里有一道门,里面不再如大殿这般黑暗,反而有着隐隐的光线传来。门两边还有两道猩红纱幔,此刻正在阴风中舞动,好似妖异的舞姬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跳着死亡的舞蹈。 无数岁月过去,这薄薄的纱使居然没有被风化,可想而知,这绝对不是什么凡物。 玄月移动脚步,穿过这道门,入眼的是一道宽约五米的长廊,长廊两边同样雕刻着许多图形,上古人类,上古魔兽,上古神灵…… 每幅图之间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兽形骷髅头,从骷髅头上伸出的灯芯跳动着绿油油的火苗,好似鬼火般一闪一闪,微弱到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阵阵阴风吹过,那一簇簇的微弱火苗来回摆动几下,而后依然顽强的亮着。 所有的图案在绿色火苗照耀下,泛着绿色的光芒,格外妖异、恐怖。行走中的玄月总感觉雕刻的那些人或怪的目光一直都投射在自己身上,一丝异常的阴冷气息也总是若隐若现的跟随着自己。 玄月稳了稳心神,灵力凝聚右手,泛着蒙蒙七彩,左手则抓了一把光明符咒缓步前行。 卷二 第八十一章 离开的希望 “嗒嗒……” 脚步声在长廊里回荡,好似身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跟随前行,一阵阵浸骨阴风盘旋吹过,为这死寂的长廊带来浓郁的阴森。 看着两边这些栩栩如生,好似有灵有魂的雕刻,玄月总感觉它们似乎要破墙而出一般。 “刷——” 身后猛地响起什么闪过的声音,玄月骤然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长廊空荡荡一片,只有摇曳的幽绿火苗在跳动。 玄月谨慎的打量着附近的动静,他感觉到了暗中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隐伏着,魔爪甚至将要向他伸来了,虽然没有整个看到,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地。 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他正准备回身继续前行的时候,瞳孔突然间急剧缩小,视线落在刚刚经过的一处壁画上,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上面是一个正放牧的牧童吧,那个牧童正在草地上嬉戏玩耍,但此刻,这画面上只有那只耕牛,右下角的牧童却不见踪迹,只余下一片空白。 会记错吗?不!玄月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记错。现在的他就算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那这个牧童呢……去了那里? 这诡异至极的一幕并没有吓到玄月,已经身临冥狱了,何况这里还是冥狱之皇的宫殿,那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似乎也不为奇。他的视线迅速扫过另外几幅雕刻壁画,发现上面的人或兽均在原位,没有如牧童这般凭空消失。 暗自提高警惕,玄月没有停留多久,继续前行,该来的总归要来,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前行不远,阴风突然加剧,带着隐隐的尖啸,将玄月的袍角吹的猎猎作响。同时,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长廊中,挡住了他的去路,看起来像个狰狞的魔鬼在张牙舞爪一般,在那阴影的背后是漆黑的一团黑雾,看不到点滴的光亮,仿佛有一道死亡之门矗立在那里。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玄月眸色冰冷,以手代刀,直接劈出一道绚烂的神光,化成无坚不摧的刀芒向前撕裂而去,阴风死气翻涌,黑雾在顷刻间裹住玄月挥出的刀芒,快速腐蚀,溶解。 还没有等黑雾完全分化完这刀芒,耀眼而又温暖的白芒自玄月的左手乍然闪现,在这祥和的白芒照耀之下,长廊中不再似刚才那般阴惨惨,而变得一片雪白。凄厉的鬼啸声也在这一刻此起彼伏。 被光明元素包裹中的玄月犹如谪仙,绝美的容颜一片冷峻之色,在这片死地,唯一能让他节约灵力的只能靠着这些光明符咒了,而这符咒对付这些死灵们真是功效卓越。 前方那团黑雾依然在飘动,但那道巨大的虚影消失了,朦朦胧胧间可以看到黑雾中有道人影定定在站在那里。 “刷——” 光芒一闪,玄月发动攻击,一道光幕像是水帘一般倾泻而下,向着那片黑雾冲击而去,与此同时,随着玄月急速变幻的手印,一道微不可查的波动在空间中扩散,极快的笼罩了这处长廊。 “咯咯……”像是牙齿在在不断使劲咬动一般,黑雾中发出了这种刺耳难听的声音。同时,黑雾狂猛的涌动了起来,与罩落而下的光幕猛烈的对冲着,想要将之击散。 “哧哧——” 像是水花落入了烧红的铁块上发出的声音一般。黑雾与光幕的交接处不断发出这种声响,同时一股让人欲呕的尸臭气味飘散了开来。一股黄色的尸水自黑雾中顺着路面流淌了过来。 玄月左手的光明符咒再度猛然裂开,莹白的光盾牢牢护住了自己,他快速向前冲去,右手突现的弯月像是天外仙刃一般斩出,狠狠的撕裂进黑雾中。 “呜啊……”刺耳而又凄厉的尖叫自黑雾中响起。黑雾剧烈翻滚,似乎想逃遁而去,但任它如何挣扎,就是不能如愿离开。 玄月信心大振,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很难突破他的禁锢,几乎已经被他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而他的强大攻击力那是母庸置疑的,足以毁灭这个威胁。 弯月形光刃在黑雾中来回旋转,像是新月降临乌云间,不断破除黑暗一般。尸臭确实让人恶心无比,尽管已经不再呼吸,但是仿似还能够感觉到那让人呕吐的气味。 玄月以强大的战力生生震散了黑雾,一个七八岁的童子显露了出来,他身上的服饰非常的古老,与石壁上的上古刻图一般,透发着古意。他没有生机,如死鱼般的双眼灰暗无光,本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却有些一股恶毒的韵味,正在狠狠地盯着玄月。 这童子,正是雕刻壁画上那个失去踪影的牧童! 破烂不堪的古老衣衫已经被弯月光刃斩的碎裂了,但是身体却并没有被斩断。皮肤已经干裂,如一层层鱼鳞一般,光刃在他干枯坚硬如铁的瘦小躯体上留下一道道的印痕,黄色的尸水正是自那些细小的伤口流出。 “不死生物的存在是合理的,因为他们的灵魂并没有毁灭,但是……这个童子不属于不死生物吧……” 玄月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透发着尸臭,仿佛存在了万年的小童,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觉到灵魂波动,有的只是恶毒的凶煞气息,没有灵魂就不能称为不死生物,不是死灵。 这没有灵魂的死物却依然能行动,这让玄月心惊的同时感到一丝熟悉,他微做思考,立刻想起了天路,天路里那些骷髅同样没有灵魂的波动,也同样能够行动,只不过跟这童子不同是,它们没有任何情绪,好似牵线木偶。 玄月控制弯月光刃不断劈砍,失去了黑雾的保护,这个面目狰狞的童子已经不再坚不可破。 在刺目的光芒中,他的两条手臂,已经被光刃斩断了,从创口不断流出腥臭的黄色尸水。在这个过程中竟然发出了阵阵金属铿锵之音,仿佛在斩铁一般。 在童子凄厉的惨嚎中,玄月又猛力截断了他的颈项,令他的头颅滚落了下来。对这样一个邪祟的凶物,没有什么可值得怜悯的,有丝毫手软都可能会留下杀身之祸。 头颅被斩下后,这个上古“恶鬼”竟然还在挣扎,躯体在微微颤动,头颅也诡异的发出嘶哑吼叫,想滚走,但玄月不给它机会,灵力猛地一绞,最终彻底的粉碎了他的头颅,躯体。 童子身体被粉碎后,骨骼、坚硬的肌肉慢慢的变为一地尸水,没有一点残渣。 在原地稍呆一会儿,玄月四处打量。刚刚那些鬼啸声在童子覆灭之后均消失不见,好似从没有出现过,长廊中又恢复一片死寂。眼中一片冰寒,他不再停留,往长廊的尽头走去。 不多时,不短的长廊终于走到尽头,入眼的是一处宽阔的露天庭院。庭院正中间居然有一株需要八人合抱的巨树。除了巨树以外,庭院里再没有任何植物。树下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 冥狱不是不能有任何生灵存活吗?那这株巨树为何能在这里安家? 玄月疑惑的目光投在巨树上,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巨树透体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就像一个死气的制造体,树叶与树皮黝黑至极,在昏暗的天空下泛着淡淡的乌光。本应该是充满生气的树木,却散发着死气,这一幕让人不得不惊讶。玄月苦思良久也没有找到答案,似乎没有哪本典故中提到过这种树木。 不远处,是一个小水池,周围被不知名的黑色石料圈住。池中不是清澈的水,而是血红的液体,无数万年过去了,池中的液体依然没有干枯,慢慢的流动着,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池中那散发异香的血色液体着实让玄月惊喜异常,他快步走到池边伸手挑起一滴,反复观察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死的极致是生……果然是生命液!” 这一刻,玄月一直悬起的心重重落下,生命液是由极致的死气转换而成。大量的纯净死气才能转换成一丝极致死气,而大量的极致死气才能转换为一滴生命液。其中蕴含的能量能医死人肉白骨,更能变为纯粹的能量供人吸收。 一滴生命液就等于多一条命,所以,此物在修真界极为抢手,更无人愿卖。 看着这一池的生命液,玄月终于看见了活着离开冥狱的希望,黑宝石般的眼瞳发出闪闪光芒,隐约的七彩流转加快,惑人心神的笑容份外灿烂。 “父皇……师傅……等着我……” 卷二 第八十二章 传说中的仙人 昏暗的冥狱,阴风阵阵,冥雾翻滚,鬼啸声此起彼伏。血河之畔,那处犹如鬼宅一般的古堡,没有任何死灵敢于靠近。那里,是冥狱死灵们众所周知的禁地。 此刻,玄月正盘膝而坐,在他的身边就是浓如血浆般的生命液。血气虽然看起来让人容易联想到鲜血,但是却没有丝毫阴煞气息,反而有一股纯正的灵力在一定的范围内浩荡。 他身周各处是一个接一个的阵法,有隐蔽功效的、有遮掩气息的,有警戒作用的,有防护功能的……微型阵法层层套牢,将玄月护的严严实实。 一滴被灵力包裹住的生命液至池中升起,飞进玄月微张的口中,被他吞入腹中。 丝丝清凉顺着喉咙而下,嘴里满是香甜,生命液入腹迅速化为一股纯粹的能量,充斥周身各处。玄月连忙引动身体中所剩不多的灵力遵循着经脉有序的运转,开始了灵力的提炼。随着能量被不断炼化,一层蒙蒙红芒至玄月身上闪现,渐渐的,他被血色光华完全笼罩了。 一滴生命液产生的能量并不多,但是也不少,刚好能让玄月从容的炼化。此刻,他神态安详,似乎极为享受。又一滴生命液至池中飞入玄月的口中,他又开始了下一个循环。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玄月沉浸到了无我无物的境界当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全身所有毛孔都张开了,己身与血色灵气仿佛融为了一体。 这里血色精气氤氲,时间无知无觉的流淌而过,玄月不动如山,陷入无欲无求的境界,而此刻外面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队队士兵身着古老的甲胄,像是死气森森的阴兵一般,整齐划一地至庭院后的殿内走出,来到庭院右边那处宽阔的空地上开始了操练。 古树更是如同活了一般,伸展出巨大的黝黑枝干,宛如人的手臂一般向着玄月封锁而去,似乎想要摄取他的魂魄。 不过,未容它靠近,护罩光芒绚烂,彩霞一道道流转而出,将所有伸展过来的树枝全部阻挡。 这一幕没有引起那些阴兵们的注意,它们就像执行着每天都必须完成的任务般,专注的操练着,外界任何的动静都无法引起它们的波动。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上演一轮。 整整一个月,玄月都处在一种空灵状态,生命液精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改变着他的体质。 缓缓睁开眼睛,浓郁的七彩在眸内流转,璀璨光华掩盖了黑亮的眼珠,犹如阳光下璀璨发光的宝石。七彩没有持续多久便隐去,露出了清亮的黑瞳,神采奕奕。身上突闪而逝的气势迫人无比,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吐出一口浊气,玄月用力握紧拳头,体内充盈的灵力让他浑身舒泰。唇角缓缓上翘,玄月眼内闪过一丝高兴,被至纯能量包裹、炼化一月,让他直接窜入辟谷初期的巅峰。功力有所提升,不管多少,在这死地总是增多了一点点安全感。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动了玄月,他扭头看去,发现一队队阴气森森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庭院,径直走到一处空地开始操练起来,玄月设置的这些泛着异彩的护罩在它们的眼内似如无物。 那些天兵与阴兵都透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仿佛已经活了无尽岁月,似乎是上古人物再现当世一般。 玄月冷冷观察良久,始终没有发现那些阴兵对自己这边有所关注,在玄月的感觉中,这些阴兵个体并不强大,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后,彼此间涌动着一股怪异的力量,沉如大山,稠如沼泽。 直到阴兵再度离开庭院,消失在远处的大殿,玄月也没有异动。微微蹙眉,他此刻考虑的是,还需不需要继续进入,虽然目前来说没有碰见什么大的危险,但随着深入,天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诡异事件发生。 犹豫一会儿,玄月还是决定把附近探查清楚,至于更深处,他目前不打算过去。 手印变幻,护罩打开一个出口,玄月闪身而出,在他离开之后护罩又合拢,经过几座阵法,玄月出现在庭院出口。 不远处,一座大殿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股阴风拂过,古老的殿宇血红色地大门“吱呀呀”不断晃动,分外地阴森吓人,昏暗的大殿明显给人以压抑感。 淡淡的七彩光芒至玄月体内涌现,将他牢牢护住,逆着阴风玄月大步向前。现在不愁灵力的缺乏,让他心气也足了许多。 行至大殿门口,玄月微眯眼。光线暗淡的大殿里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人影幢幢。刚才出现在庭院里的阴兵们此刻都在大殿中。 玄月没有过多犹豫,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大殿内的阴兵都笔直的挺立两旁,如一面面巨大的墓碑般矗立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一步、两步、三步…… 玄月进入了大殿中! 那些身着古老甲胄的阴兵并没有对他出手,它们双目幽森无比,齐齐举起了手中古老的,锈迹斑斑的铁戈,随后又落下,击在地上发出“铛”的巨大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这一幕……是在欢迎吗…… 玄月疑惑重重,心里莫名奇妙的就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戒备中越过这些阴兵,玄月感到这些阴兵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给了他一种压抑的感觉,心里恍惚间有些沉重。他决定就探完这处大殿后,马上退出。 前行不久,玄月蓦然全身紧绷,他清晰地看到两点幽森的青光在黑暗中透发而出,那是一对阴森而又可怕的眸子!紧接着一阵阴风拂动而过,那两点幽芒骤然消失。 无声无息间,一股杀气突然逼近,玄月蓦地转过了身躯,护体霞光爆出璀璨的光芒。 “嘭——” 一声闷响,来自身后的攻击被灵力护罩尽数抵挡。阴兵的放行没有让玄月放松警惕,他在第一时间瓦解了这次袭杀,手腕轻扬,刀芒划破虚空,向着高空激射而去。 “噗——” 如击败革的声音传来,阴冷得森然气息顿时爆了开来。一道黑影被扫飞了出去,转眼凭空消失。地上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腐肉,流着黄色尸水,腥臭无比,让人欲呕。 玄月眼神凌厉,静站原地等待良久,也没有见那道黑影再度出现。而远处的阴兵们依然笔直站立,这边的战斗对它们来说好像并不存在一般。 地上的腐肉,臭味扑鼻,仿佛存在百千年了一般,让人难以忍受,即便千年腐尸也无法发出如此强烈的恶臭。 玄月缓缓后退,这个不管是恶鬼,还是凶灵,仰或是什么死灵,他决定一定要将之除去。此后的日子里,他可是打算就在外面那处庭院安家了,若是在自己修炼的时候,它突然袭击,即便有阵法的保护,玄月也觉得不安心,所以绝对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突然,玄月感觉颈项冰凉,一只冰冷的爪子似乎快要摸到了他的脖子,一股腐烂的气味弥漫开来,让他周身刹那间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玄月身体猛地下沉,右手的弯月爆出强大的气势往后挥去,又是一声如击败革的声音,玄月迅速转身。 这一次,这道黑影并没有凭空消失,瘦瘦高高的身材,使它身上那件古老服饰犹如套在一根竹竿上,空空荡荡,飘飘扬扬。 一如童子般,它并没有丝毫的灵魂波动,鄂下三寸长须在阴风中拂动,满脸的怨毒,又一具从壁画上下来的恶鬼。 “怎么可能?!” 玄月此刻心中的惊异绝地不小,这老头……他并不陌生。在修真界,这人的容貌只怕没有几人不熟悉,他,可是被许多人供奉的传说中的仙人啊。 当时,在壁画上看见这传说中的仙人后,玄月也仅仅是以为他名声太大,才会被刻画与此,毕竟,这里的壁画上可全是上古诸强。 他一直以为长廊里那些雕刻只是单纯的石头雕刻,但现在出现了牧童,又出现了这传说中的仙人,让他怀疑长廊里的那些雕刻是不是全是一具具尸体……那些上古诸强全被封印在那堵石墙中,变为恶鬼…… 此刻的仙人哪里有半丝圣洁的气息,周身上下倒是充满了阴森恐怖的煞气。 卷二 第八十三章 冰白冷火 这个已经化为恶鬼的仙人,脸上是深深的怨毒,好似玄月是它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空荡的古老长袍在阴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眼眶里有两簇森寒的光芒,像是惨碧色地鬼火在跳动,没有任何灵魂波动,有的只是腐尸的恶臭,以及惨烈的煞气。 瘦高的恶鬼走路无声无息,唯有那古老长袍不断在阴风中发出可怕的抖动声响,一对死亡之眼冷冷地盯着玄月。 玄月无所畏惧,迎着刺骨地阴风冲了上去,身上光幕浮现而出,化成一面七彩光盾护在身前,右手中的弯月也显现,刺目光芒绚烂无匹,如实体化的神兵宝刃一般。 弯月射出的光刃划出一道优美得轨迹,像是天外彗星划破长空而至一般,璀璨神光照亮了整个昏暗地大殿,直斩恶鬼得颈项。 “铿锵——”一声,刺耳得金属颤音震地人耳鼓疼痛无比,恶鬼右手迅若闪电一般,荡起一个阴风挡在了颈项前,将那弯月光刃生生崩飞了出去。 那是一只宛如乌金般的鬼爪,干巴巴的骨节上贴着一层黑亮的尸皮,是名副其实的恶鬼凶爪,让人看了就感觉头皮发麻。 绵绵不绝的灵力灌入弯月,爆出耀眼的七彩,寒芒在剑尖处伸缩不定,宛如毒蛇吐信。 光芒闪烁,弯月再次爆出光刃,速度快到极致,袭向凶灵的胸腹间,与此同时,玄月左手连连划动,一座由灵力凝聚而成的空间牢笼,自空中快速向着恶鬼罩落而去。 恶鬼并没有任何退缩,反而大步上前,右侧鬼爪再次崩飞了弯月光刃,左手则快若闪电般抓向玄月的头颅。 玄月将灵力提升到了极限境界,满头乌黑的长发都狂乱地舞动了起来。他眼色凌厉,急速侧身躲过雷霆般的鬼爪,而后毫不畏惧的向前冲去。 修长的躯体如浮光掠影一般留下一道道残影,第一斩直袭恶鬼腰间,很显然想来个腰斩。恶鬼似乎感觉到了玄月的强势以及光刃得锋利。这一次没有用鬼爪格挡,快速躲闪向一旁,而后幽光森森得利爪掏向玄月的心脏。 玄月修为精进后,速度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他在前冲之际及时收住攻势,腾身后退,原地留下一串残影。 恶鬼乌黑的鬼爪之上一道黑芒至指尖爆射而出,看来,这没有神智的恶鬼也懂得伺机而动。黑芒堪比闪电,瞬间冲到玄月的面前,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虽然有护体灵力阻隔,但是恶鬼这一击,透发出一种古怪的力量,隔着护体灵力撼动了玄月的身体。 “哧——” 与此同时那鬼爪指尖再度射出一道黑芒,闪电般刺到了同一位置。 玄月如透雷击,面色有些发红,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恶鬼突如其来,竭尽全力的两下重击,全部刺在胸口,古怪而又霸道的力量震伤了他。 另一只鬼爪挥来,直袭玄月的下半身,空气都在鬼爪划过之时发出阵阵炸响,可见这速度有多快,这力量有多大。 咽下喉中的腥甜,玄月空翻而起,在刹那间冲上了高空,躲避过了那只鬼爪。而后头下脚上俯冲而下,手中光刃激发出一道刺目神光,斩向下方的恶鬼。 恶鬼发出一声低吼,两爪涌起一层黑雾迎上劈头斩下的弯月光刃。 “轰——” 惊天一击,刺目的光芒中,这片宫殿剧烈摇动,若不是宫殿曾经被无上神力加持过,只怕早已被毁灭无数次了。 恶鬼连连后退,地面被它的脚掌蹬出几个浅浅的脚印。能让这被无上神力加持过的坚固地面出现印痕,可想而知它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嘎吱嘎吱……” 恶鬼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声响,似乎全身的骨骼都错位了,在抵挡着玄月的空间挤压之力。 这为玄月提供了良机,他的身躯虽然修长,但动作却如风似电,且轻灵如光影一般,在空中扭转身躯,向着暂时被困住的恶鬼再次斩去。 恶鬼的身体被束缚住了,但是双手却突破了禁锢,交叉着向上格挡而来,而且发出了凶戾的低吼,阵阵黑雾自它嘴中喷向空中。 玄月的身体透发着七彩光芒,一层光幕像是护盾一般保护着他的身体,不怕那些具有腐蚀性的尸瘴侵袭。 “铿锵——” 光刃狠狠的劈在那只乌黑发亮的鬼爪上,虽然有幽冥之光闪动,保护着恶鬼,但是玄月的弯月实在太过锋利了,竟然深深斩了进去,那只鬼掌竟然险些被斩落,黄色的尸水喷溅的到处都是。 “吼……”虽然是凶鬼,但是它仿佛也感觉到了剧痛,发出了让人心神皆寒的咆哮声。且“轰”的一声崩开了玄月布下的空间禁锢,从里面挣脱了出来,就要扑向自空中坠落而下的玄月。 玄月动作太迅捷了,如一阵狂风一般在空中翻飞而起,而后头上脚下踏了下去,狠狠的踢在了那双张开的鬼爪之上,而后他倒飞了出去,这一切都干净利落之极。 “吼……”恶鬼怒吼,被踏上两脚后。玄月脚掌上的浑厚灵力生生将他那只受伤的鬼爪震碎了,黄色的尸水迸溅的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在浩荡,这里显得恐怖无比。 玄月落地之后,恶鬼一腿横扫而来,而玄月也快速的动作着,下盘双腿与恶鬼的双腿几记凶猛对撞后,左手也斩向恶鬼的咽喉。 “刷——” 眼前突的一花,恶鬼凭空消失,紧接着玄月感觉如遭雷击! 太快了!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移动轨迹,便被重重的击飞了出去。五道黑芒全都再一次点在了他胸膛同一位置,震动的浑身气血翻涌,张嘴又喷出一口鲜血。 黑影再次闪现,恶鬼跟进,鬼爪挥动间划出一道道森然的死亡之光,幽冥气息向着玄月笼罩而去,锋利的鬼爪直奔玄月的面门。 快!实在是太快了!倒飞中的玄月避无可避,形式危急,眼看就要命丧与此之时,一簇森白火苗至他口中喷出。 绝对的寒冷瞬间出现,恶鬼的利爪之上被快速覆上一层薄霜,它鄂下的长须也被冻的根根僵硬。吸收到了死气中的寒冷,森白火苗似乎有了些许的壮大,看似在慢慢飘动着,但实际的速度就连恶鬼也无法躲避,无声无息间落在它的利爪之上。 “嗷……” 恶鬼猛地大声咆哮,被森白火苗灼伤的似乎不是它的手掌,而是它的曾经拥有的灵魂。 它快速后退,挥动手臂,似乎想将森白火苗甩出去,但那簇就算在燃烧物体之时也显得微弱的火苗却顽固的粘在它的手上,薄霜变为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手臂、肩膀、头颅、直至全身。 当恶鬼全身被寒冰完全笼罩之后,它不再怒吼,也不再暴跳,反而静静地,犹如一尊冰雕般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不再动弹。 “咳咳……” 玄月手捧胸口先前被击中的地方,一阵咳嗽,丝丝血迹顺着唇角流下,他微做歇息才站起身,那恶鬼的攻击让他受伤不轻。 视线落在还在恶鬼身上摇曳的森白火苗,眼中的惊异渐渐被狂喜掩盖。 刚才的他也是穷途末路才出的一招,只是临死反搏而已,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伸手一招,森白火苗好似小精灵找到了主人般,欢快的跳动了几下,落在玄月伸出的手掌里。丝丝清亮在手心涌动,非常舒服、怡人,就像大热天中,手伸进凉水之中的感觉。 玄月再看向被冰封的恶鬼,小心翼翼地走进,这恶鬼比他强大了许多,不能不让他谨慎。 没有任何波动,死气似乎也被牢牢封印在寒冰里,就连恶鬼身上那些腐臭气息也消失不见,这层看似不厚的寒冰如同隔离护罩。 玄月握紧手中的弯月,轻轻碰触了寒冰一下。 “唰啦——” 玄月本以为这寒冰有多坚硬,没想到仅仅轻轻的碰触就让它四分五裂。紧张中,玄月急速掠远,就怕被其中的恶鬼出手袭击。 然而……让他更想不到的一幕呈现在他眼前,那碎裂的寒冰之中除了一滩黄色尸水和古老衣袍之外,恶鬼已经没有踪迹了。 玄月眸色快速闪动,他似乎还是看轻了森白火苗的厉害程度,能将一具强大的上古邪尸在瞬间融化,这……真是骇人听闻。 盯着手指上的森白火苗,玄月脸上笑容浮现:“呵呵……你真厉害,嗯,以后就叫你冰白冷火。” 冰白冷火似乎听懂了玄月的话,再次跳跃着,欢快的摇曳。 卷二 第八十四章 恶鬼再现 手掌微微一颤,指上的冰白冷火瞬间消失不见。玄月凝神感受,冰白冷火正在神识之海上摇曳,淡不可查的奇异能量至火苗上扩散,散播在神识之海中,神识之海吸收之后又转换成那种奇异能量回传给冰白冷火,两者就这样互动着,经过这样的循环,两者似乎都隐约有扩大的趋势,而玄月也在它们互动之中感到大脑阵阵的清凉、舒适。 收回心神,玄月这才有时间打量起大殿,这座大殿极为高大空旷,云岚皇宫里没有任何一座宫殿能与之相比,在它面前就似大人与孩童。大殿深处更为昏暗,仅仅视线是难以穿越黑暗看到尽头。 心神内视,发现身体内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打消了继续探查的打算。若是长廊上的那些上古诸强,上古魔兽的雕刻,全如牧童跟那仙人般是真身被人封印与此的,那就保不准又会蹦出一个或几个恶鬼来,即便,它们化身为恶鬼之后失去了曾经绝强的神通,但光凭身体的对抗,玄月都没有把握能战胜它们,何况,现在他还受伤不轻。 “安心修炼吧……离开……可是需要强大的力量……” 玄月心内叹息,虽说离那一天非常遥远,但他没有丝毫的气馁。修炼!只有提高自己的功力才能在这死地生存,只有无限强大,才能离开冥狱。修炼,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是不是还有恶鬼来袭,玄月现在也顾虑不到太多了,经过刚才这一仗,他知道自己与那些化身为恶鬼的上古诸强相差太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无奈地苦笑,玄月回身往门口走去。 大殿门口,那两排笔直站立的阴兵并没有因为大战而有所动作,它们手持铁戈犹如十年墓碑般矗立,刚才的大战对它们来说,好似没有发生。古老的甲胄,生锈的铁戈,灰暗的气息,一切都如同刚出土的万年古物。 放松之后,玄月才感到被恶鬼击中的地方似乎有根针在扎一般的刺痛,同时丝丝冷气至伤处往别处扩散。玄月不敢怠慢,忙用灵力包裹住那缕冷气,那缕冷气在被灵力包裹之后停止了扩散,但包裹它的灵力却被慢慢冻结。 玄月心下骇然,能冻结灵力…… 灵力只是一种能量而已,想将它击散或阻挡这并不难,只要功力高于发出灵力的人,都能办到。但若想将别人的灵力冻结,这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了。冻结纯能量体,并不是功力强大就行,至少,玄月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将别人的灵力凝结成冰…… 身体的异常让玄月连忙顿住脚步,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但是灵力一接近伤处,就变得缓慢无比,冷气透过包裹它的灵力已经能影响到后继而来的灵力了。 眸色急剧闪烁,玄月心神忽闪,静立在神识之海内的冰白冷火,顺从玄月的指挥往下而来。顺着经脉极快的来到胸前的伤处。感觉到那缕极度冷气,冰白冷火好似见到大补之物般欢悦跳动。 那缕冷气在冰白冷火现身的时候急速后退,想缩回灵力屏障之时,只见冰白冷火的火苗骤然一闪,而后,冷气的移动速度变慢,似乎在被冰白冷火拉扯住。 两者就这样僵持一会儿,火苗再度一闪,冷气被拉出少许,冷气似乎急了,扑腾中往后倒退。 玄月看着越来越多的灵力被冷气凝结,不由微微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蹙眉,这些被凝结的灵力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能不能让它们溶化再度变为能量体还是未知数。若是不能溶化,那这些块状的灵力对他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嗤啦——” 即便是在身体内部,但玄月也仍然听见了这声响动,冰白冷火蓦地暴涨,强大的拉力将冷气全数拉出,并快速把它吸入火苗内。只见火苗晃动,乍明乍暗。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不大一会儿,冰白冷火便恢复了原样,只是火苗似乎凝实了少许。 冰白冷火再次跳跃了一下,似乎打了个饱嗝般,而后便环绕着被冻结的灵力旋转,随着冰白冷火的旋转,丝丝残留的冷气被从灵力中吸出,随着冷气的离去,灵力渐渐恢复原样。 看见这一幕,玄月不由大为高兴,没想到这个让他刚刚还纠结的问题,就被冰白冷火给一块儿解决了。 再次迈步,这会儿,玄月的心情大好,奇异的冰白冷火等待着他去挖掘更多的秘密。 “铛——” 就在玄月接近阴兵之际,两排阴兵手中的铁戈齐齐往前伸,交叉着拦住了玄月的去路。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看向玄月,就好似被触动了机关的雕像。 玄月眸色一凝,灵力瞬间遍布全身,闪耀的七彩好似神火般跳跃。 让自己进来,却不许出去,它们……是想让自己往深处走吗? 心思转动,玄月缓缓后退,当退到大约五米的距离,阴兵们手中的铁戈又收回竖立。玄月试探性的再次向前,行至刚才的停留的地方时,阴兵们的铁戈再次前倾。 这下,玄月能肯定了,它们的使命就是让进入这大殿之中的人或生物继续前进。 这一下玄月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冷冷地看着这两排少说也有四百阴兵,边后退,边寻思着脱身之法。 打出去?这明显不怎么现实,莫说他现在身负重伤,就是完好无损之时,若说要战胜这些阴兵,似乎也没有什么希望。 想起它们在操练之际彼此间散发的那种奇异的力量,玄月就觉得用打的方法,绝对是不理智之举。 操练……对了,它们不是每天都要出去操练的吗,那等它们出去之后离开不就可以了。 想通这一层,玄月不由微微安心,他转身走到远离阴兵与那滩黄色尸水的地方,手印变幻间,一道道灵力渗入地面,微型阵法快速形成,泛着异彩的光罩出现后,玄月走到中间盘膝坐下,当务之急是疗伤要紧。 死气弥漫的大殿里,阴森森,死寂寂。这里,连冥狱里特有的鬼啸音都不曾出现过,只有阴风在来回滚动。 色彩斑斓的护罩也不能为这大殿带来一点人气,反而显得更为妖异、森然。死气附着在护罩上,发挥着它们的特效,开始了慢慢的腐蚀。 对于死气的腐蚀,玄月早有准备,所以护罩厚实的程度并不薄,撑个一两月倒不是问题。 服下治疗内伤的丹药,玄月心神沉入体内,开始了疗伤的过程。时间无知无觉的流逝,玄月体内的伤势经过灵丹与灵力的滋润温养逐渐好转。 护罩隔离了空中的死气,隔离了阴风的侵袭,更是隔离了声音的传播。 大殿深处传来阵阵呜呜声,声音之凄厉闻所未闻,同时阵阵惨烈的阴煞气息扩散开来,那处绝对有名副其实的大凶大恶之物。 那种呜呜声实在很可怕,仿佛在人的心间中响起一般,让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玄月蓦然睁开双眼,眼瞳内的光芒暴涨,他扭头看向大殿深处。 刚才那凄厉的呜呜声虽然被护罩隔离,但却在玄月的心底响起。要知道他如今的战力已经进入辟谷期,让他都有如此寒意,那声音的源头定是个可怕的不祥之鬼物。 玄月身上爆出一股滔天气势,环绕的七彩犹如跳腾的神火,带出一股仙气,飘逸出尘。手印变幻,外面的地上浮现一条条繁复的印痕,印痕之上磅礴的能量涌动流转,莹莹光芒照亮这一方,这正是阵法启动后出现的异状。 所有的印痕一个接一个,一条叠一条,彼此相连,让人眼花缭乱。护罩上的光芒缓缓流转,执行着守护的使命。 “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接一步,很慢很慢,仿佛一个身带疾病之人艰难的移动一般。宫殿的地面在这脚步声中发出轻微的颤抖,好似巨人在缓步前行。 阴风在这一刻吹过的更为急速,死气也翻腾的更为厉害,似乎都是受到大殿深处那股阴煞气息的影响。 沉重的脚步声不仅在大殿中响起,更是让玄月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这即将出现的凶物给了他太大的压力,绝对比之前的那个上古仙人要强大,或许还是强大很多。 怎么办?此刻的伤势未愈,灵力也没有先前的充裕,怎么打? 卷二 第八十五章 身临险境 昏暗的大殿中,巨大黑色石块铺成的地面,历经无尽岁月的洗礼,透发着沧桑久远的气息。 “嗒嗒”地响声在大殿中响起,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幽音袅袅。地面在脚步声中颤抖,像是有个巨人穿着木屐,在不紧不慢地前行。 凉飕飕的阴风自那方吹来,伴随着阵阵凶煞气息。玄月将修为提升到了极限境界,看着前方昏暗的大殿深处。 “不管你是什么鬼魅精魂?都给我滚出来!”玄月面色凝重,眸色冰冷,大声喝道。 清脆的声音在阴气森森的大殿回旋。该来的,躲不掉,玄月选择了勇敢面对。 凝神疗伤中的玄月能提前发现危险,这只是源于灵识地一种感应,是心灵趋吉避凶的本能反应,更是修者达到一定境界后的纯粹灵觉。 只见一道阴影自地面缓缓的延伸了过来,随后一阵刺骨地阴风吹来,紧接着透发着惨烈凶煞气息的黑雾自暗处露出那浓烈的阴寒与煞气让玄月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幽冥黑雾并没有当初牧童携带的多,但更为凝实,给人沉重的压迫感。先前的两只恶鬼在这个刚现身的鬼物面前,真的是什么也算不上,对它而言,太弱了。 昏暗的大殿中,无数彩色线条环绕着一个泛着异彩的护罩,荧光流转。而另一边,一团浓郁如墨汁的黑雾包裹着未知凶物在凄厉的呜咽声中缓缓地接近。 黑雾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来,离玄月布置的阵法越来越近。阴煞气息当先抵达,就像如雪地中被倾倒了一瓶墨汁,慢慢的侵染了那些色彩各异的线条。 阵法上的能量流动加快,急速补充着被煞气腐蚀到的地方。但随着鬼物的接近,弥补明显有些后继无力。仅仅是散发的阴煞之气就能影响到阵法的运转,可见这未知凶物的强悍。 早在鬼物出现之际玄月就感到浑身一冷,有种心神皆寒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被这鬼物锁定之后出现的警兆。光华一闪,玄月手中多出一柄充盈着灵气的利剑。 “嗤嗤……” 就像一滴水掉进油锅里的声音,阵法发出如此的响声。随着黑雾的接近,玄月心中的压迫感越甚,攥着弯月的掌心已经潮湿一片。 终于,黑雾完全进入阵法之中,它脚边之处的阵法光芒黯淡,似乎即将熄灭的烛火,更似阳光下的积雪,即将融化。 玄月手掌撑在护罩上,磅礴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护罩,再由护罩传递给环环相扣的阵法。阵图得到灵力的支持,猛地爆出七彩神芒,瞬间照亮大殿。一时之间,昏暗的大殿里色彩斑斓,这宛如彩虹般的光芒本应赏心悦目,但配合着翻腾的死气,凄厉的鬼啸跟这团黑雾,就显得诡异而又狰狞。 “呜呜……” 冥雾中的鬼物叫声更急,并连连退后几步,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它,似乎极为不习惯这刺目的光芒。 紧紧环绕它的阴煞骤然爆出,无匹的能量直往护罩而来。玄月心头一颤,恶灵不惧阵法,不被幻像迷惑,这倒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没有灵魂,没有神智也就不会被迷惑吧…… 惨烈的阴煞之气冲入阵中,没有想像中的爆炸声,如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阵图在这股阴煞气的打击下,泛出层层波光,而后光芒减渐弱,似乎被阴煞气消融不少。 玄月紧张的注视阵图,并且加大灵力的输出,但是,阵图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最后,外面的幻阵与隔离阵彻底瘫痪。 看看还剩下的杀阵与护罩,玄月对它们并没有抱多大的奢望,匆匆布置的阵法能坚持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有数,死守护罩内,绝对是死路一条。 玄月手印变幻,护罩突兀的消失,他大步冲了出来,眼眸似刀锋一般犀利,手中弯月光华潋滟,灵动异常,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七彩寒芒在剑尖处吞吐不定,那璀璨的霞光同时环绕剑身与他的右掌,好似剑与手掌不再分彼此,些许光刃更是全部收敛进掌内,右掌神光灿灿,近乎透明。 一冲出护罩,弯月带着如灿烂的匹练般的光芒绞向那些浓稠的冥雾。同时左手中的大把光明符咒被灵力绞碎,爆出明亮、祥和、温暖的光芒直接包裹向黑雾。 这一刻,玄月身处光元素之中,浑身舒泰,伤体似乎也好了许多,心情也不似刚才那么压抑、沉重。 浓烈、纯净的光元素不愧是死亡元素、黑暗元素的克星,只见那本来漆黑的黑雾在光元素的洗礼中,急速变淡,里面的鬼物逐渐显露。 它被这天生克制死灵的光元素侵袭,发出恐怖的咆哮,急速后退。而大殿门口的两排阴兵在此刻也不再平静。那雪白的光芒让它们早已空洞的思想感到早已遗忘的恐惧,一个个表情僵硬,但队形明显有些混乱起来,铁戈相碰撞发出刺耳的“铛铛”声。 淡薄的黑雾中一个人形恶鬼显现在玄月的眼前。在刹那间看清了到底是何凶物后,他的脸色不由变了又变。那是一个生有灰色十四翼的人影,身上古老的衣袍早已被破损,就跟它背后的翅膀一磁破破烂烂。它的头颅犹如骷髅一般,仅有一层干皮贴在上面,眼窝空洞无比,里面没有点滴光芒,看起来非常吓人。 天使!一具没有灵魂的十四翼大天使真身! 不容玄月骇然,他没有做丝毫停留,再度腾身向前直扑显露的恶鬼。空洞禁锢绝学同时发出。 “砰” 弯月狠狠的切在了凶灵地小臂上,一道恐怖的伤口崩现而出,尸水涌动了出来,消失许久的尸臭味再度弥漫在这座大殿里。光华闪烁,弯月留下一道道残影,玄月整个人化成了一道光束,围绕着恶鬼不断出手。 被禁锢的空间束缚着,恶鬼虽然想出手抓裂玄月,但是奈何无法施出辣手,急得不断愤怒咆哮。虽然它的死亡之体涌现出一道道幽冥之光阻挡着弯月,但是面对这种神兵利器,它也受到了很大地伤害。 玄月的弯月早在修真界就已经进化为上品灵器,如果不是面对这头可怕地恶鬼,而是对抗同级的修者,玄月的战力绝对是无匹的! 只是,恶鬼的强大与可怕超出了玄月的预料。它的双翅猛的抖动了起来。浩荡出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幽冥之光让玄月布置的空间灵力崩溃了,无形的空间牢笼间消失了。玄月被自己错乱地力量崩飞了出去,嘴角溢出丝丝血痕。 玄月被强大的力量冲击地虽然不轻,但更为严重地是恶鬼已经锁定了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冲到了他的身前,张开一对鬼爪就抓了过来。 玄月疯狂提升自己地修为,以极限速度躲避,而且展开了无比凌厉的反击,一人一鬼像是两道光影一般纠缠在一起。恶鬼的十四翼似乎是一件极其厉害的凶煞邪物,鼓荡出阵阵阴风,吹的玄月感觉头晕目眩,一道道幽冥之光缠绕在他的周围,像是重重鬼影在舞动一般。 恶鬼实在太过强悍了,它用邪异的力量布下了一片属于它的“域”,那是一片特殊的“鬼域”,即便玄月战力无匹,即便他的弯月令恶鬼也深深忌讳不已,但依然被压制地不断躲避。 最后他更是凌空倒飞了起来,想摆脱那片邪异的鬼域,只是恶鬼翅膀一扇同样冲天而起,在空中与他纠缠在一起,鬼爪挥动间划出一道道森然的死亡之光,幽冥气息向着玄月笼罩而去。 “破!”玄月大喝,右掌与鬼爪触碰到了一起,这一次恶鬼躲避不及,只得以鬼爪抓住了他地弯月。 “喀嚓” 骨骼碎裂的声响传出,鬼爪竟然被震碎了。不得不说融合了灵力与弯月的光刃确实无坚不摧,连恶鬼都吃了大亏,不过就在刹那间。凶鬼背上的破烂翅膀一阵翻动。快速卷住了弯月与玄月那神光璀璨地右掌,黑雾翻涌,顿时将弯月璀璨的光芒都淹没了。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一切都在空中完成地,恶鬼发出一声低吼,在背后的翅膀煽动中,幽冥之雾阵阵涌出,翻腾着想要将玄月包裹进去,黑色的雾气将大殿中心都淹没了,死亡的气息在浩荡,这里显得恐怖无比。 玄月在竭尽全力挣动,但是由恶鬼翅膀散发出的幽冥鬼雾非常地邪异,带着强烈的吸力,竟然无法将之打散。那破烂的翅膀坚硬异常,就连无坚不摧地弯月也难以将之割裂与粉碎,眼看幽冥鬼雾就要将玄月吞没了进去。 卷二 第八十六章 再战恶鬼 情况万分危机,玄月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眼看就要被黑雾吞噬。那冷到极点的阴煞气让他头晕目眩,灵力假释都要停止了运转,本来神光灿灿的手掌在快速变黑,丝丝黑气已经从他的手掌往身上蔓延。 玄月努力调动所有都能调动的能量,抗拒那股强大的吸力跟阴煞气的侵入,但一切都于事无补,黑气入侵的速度极快,瞬间便由右臂蔓延至玄月的身上,他的脸也开始泛黑,大脑阵阵眩晕,身体被黑雾侵蚀到的地方已经失去知觉。 只见那层黑气顺着玄月的下巴直往上而去,嘴巴、鼻子逐一变黑…… 玄月眼内射出一缕绝望的光芒,身体已经完全不听自己指挥,灵力压制的已经无法运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缕绝望的光芒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被黑气掩盖,玄月本该黑亮的眼瞳,此刻一片黑灰,没有光彩,其中隐约的七彩与白色眼仁更是消失不见,就像两颗镶嵌着没有光泽的黑石子。 黑气继续蔓延,越过眼睛、眉毛直往上而去。 若是玄月被黑气完全覆盖之后,那他,将变成这古堡中的一份子…… 玄月的大脑中,本该平静的一如镜面的神识之海,在黑雾出现在此地的这一刻突发大浪,而一直悬浮在其上的冰白冷火也摇曳不停。 在黑雾刚接近神识之海,冰白冷火骤然爆出滔天的火焰。白色的火焰声势浩大,在瞬间就笼罩了神识之海,如屏障般的挡住了黑雾的侵袭。 实在难以想像,那才如小拇指大小的冰白冷火能发出如此之多的火焰,更有如此强大的声势。 黑雾刚接近这层火焰屏障便被焚烧干净,连焚烧之后本该有的烟雾也不曾产生,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黑气源源不绝,疯狂地冲击火焰屏障。冰白冷火一动不动的屹立在神识之海上空,一股奇异的能量,如水波纹般在此处荡漾,柔软而又温和。神识之海的大浪在这能量的抚慰下,慢慢趋于平静,最后宁静的如同镜面一般泛着粼粼波光。 外界,玄月的身体,无法抗拒的被破烂羽翼拉近,最后好似被吞噬一般完全被恶鬼的十四翼包裹,只余一块袍角遗留在外。宽大的羽翼包裹了玄月与恶鬼,密不留缝,浓郁的黑雾至羽翼上散出,将之身影掩盖,而后飘向大殿深处…… 冥雾翻涌,大殿之中恢复了先前的死寂与幽暗。本有些混乱的阴兵们站好队形,再度变成了耸立的墓碑。 神识之海中,争斗还在继续,但汹涌而来的黑气明显不是白色火焰的对手,这白色火焰就好似它的克星般,触之既被焚烧。 这样僵持片刻,这黑气好似突然发狂般加大了进攻的力度,阴煞气更为浓郁,不要命似得纷纷前仆后继而来,看它们的趋势似乎想用阴煞气腐蚀火焰。 疯狂而至的阴煞气、死气犹如扑火之蛾,居然有那么瞬间将白色焰火逼得黯淡些许。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冰白冷火轻微的摇曳,焰火屏障骤然爆出奇异的灼人冷气,这股冷气在阴煞气接近的时候,就犹如泥鳅一般,在里面来回穿梭,随着冷气的穿梭,阴煞气就好似被净化般,逐渐被提纯,而后居然变成纯净的能量被冰冷火之焰吸收。 至于那些阴寒的死气,冰白冷火连炼化也没有就直接吞噬。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可惜玄月没有看见,否则,他绝对会欣喜若狂,按这样的情况,即便没有生命液,他也不愁没法儿产生灵力啊。 冰白冷火吸收阴煞气转变的能量后,火焰暴涨一下,而后又缩回平时那小拇指大小的形状。随着阴煞气与死气的不断被火焰提纯吸收,火苗越来越凝实,明亮。 正在欢悦跳跃的冰白冷火突然静止不动,好似发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在观察一般。而后火苗猛地一闪,那陋绝在神识之海上空的火焰屏障猛然一缩,而后轰然扩大,速度飞快,沿途的阴煞气与死气纷纷被焚烧,扩大的火焰屏障快速扩大到整个头部,而后浩荡着继续往下而去。 “轰” 大殿深处,一团正移动中的黑雾,猛地至中间爆出一团耀眼的白芒。炽白的光芒如同被镜子反射的阳光一般刺眼,随着白芒的爆发,一股更甚死气的寒冷在弥漫。这冷,是那么的纯粹,没有带一点湿度极度冰寒,即便是万载寒冰也无法与之相媲美。 “嗷呜……” 凄厉的鬼叫声在白芒爆发的瞬间响起,似乎疼到极致,一道身影似乎被绝强的力量崩飞,而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本如墨汁般浓郁的黑雾被骤然出现的白芒长鲸吸水般全数吞吸,露出了里面一个浑身包裹在炽白火焰中的人。 腾腾跳动的火焰好似神火,却诡异的不带一丝温度,绝强的寒冷让地面在瞬间被覆上一层薄霜。 玄月低垂着头,木然站立不动,雪白的长袍在火焰中没有丝毫损伤,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脸颊。白色火苗好似有自我意识一般,在玄月的身上燃烧着,却不伤他分毫,丝丝黑气自玄月的身上被它抽离,玄月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昔日的莹白。不需要指挥,便保护主人,可见它护主的意识极为强烈。 “呜呜……” 恶鬼低声咆哮,背上的羽翼疯狂煽动,刮起阵阵让人睁不开眼的阴风,浩荡的死气以它为中心迅速扩散。重重黑雾中鬼气缭绕,而恶鬼身周冥雾的颜色竟然变成了凄艳的血红色。 那凄艳的红格外的刺目,在那翻滚的黑雾中不断地发出一道道可怕的恐怖血光,凶煞气息慑人心魄。一道血红化为刺目的光剑直奔玄月而来,这是它内蕴地最强凶煞之气,触之绝对会不死即伤。 蓦然,玄月一直低垂的头抬起,脸上的黑气早已消失,绝美的脸庞满是寒意。他腾空而起,在空中左手不断划动,而后向下猛力的印去,右手中的弯月发出一道道烈神光也撕裂了下去。 恶鬼浩荡起无尽死亡气息,黑雾翻滚,凶戾无比的向玄月扑来。 玄月手持利剑挥动,浑身火焰犹如铠甲,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之气概,空间都因他的挥剑而发生了扭曲。 卷二 第八十七章 脱险 恶鬼绕过弯月直袭玄月胸口,胸口的火焰蓦然暴涨,腾起尺长的火苗,自主地往恶鬼的手爪而去。十四翼一扇,鼓荡阴风阵阵,恶鬼似乎想将火苗吹熄。 一人一鬼形如闪电激烈的战斗着,从大殿深处打到中心,玄月引导着恶鬼将战场逐渐接近门口。 门口的两排阴兵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彼此间萦绕着一种古怪的力场,将战斗的余波排除在外。它们手中锈迹斑斑的古老铁戈依然忠实的斜斜交叉,预防玄月的逃脱。 “轰” 一声巨大的炸响,在空寂的大殿里格外震耳。恶鬼无差别的攻击将两个阴兵轰出极远,古老的甲胄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起,阴兵们好似没有看见一幕,依然直直站立当场。而那两个被轰飞的阴兵则自地上爬起后,大步走到原先的位置如没事一般再次竖立。 一把光明符咒被玄月攥在手里,灵力猛地一绞,明亮的光芒再次出现在这座大殿中,这次,光元素并没有往恶鬼而去,在玄月的指挥下,温暖的光芒侵入了阴兵们那奇怪的力场,阴兵们也在光元素出现的瞬间再次低声呜呜鸣。一个个身上涌起了更强大的波动,似乎在抵御光元素的洗礼,净化。 而恶鬼追逐着玄月,围绕阴兵们旋转,攻击总是在间不容发之时被玄月灵活的躲过,发出去的攻击也总是能让一些阴兵翻滚出去。玄月边躲闪,边撕裂更多的符咒,漫天的光彩洒落而下,祥和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多。 犹如身处温水浸泡般舒适,让玄月的速度又快了少许。 “轰轰……” 随着炸响声不间断的响起,不时有阴兵被击飞出去。门口本来整齐的队形在光元素的侵袭,在恶鬼的胡乱攻击下早已混乱。 这就是玄月想要的结果,出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即便现在有冰白冷火的帮助,他也不敢跟这只恶鬼对抗,刚刚若不是冰白冷火护住了神识之海,只怕他现在早已变成了一具干尸。而且,这还是外面大殿,天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层,还有多少恶鬼,越是凶戾的鬼怪隐藏的可是越深啊。 突然,玄月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扭身,脚尖在一个阴兵高举的铁戈上轻轻一点,直往门口扑去。此刻,门口的阴兵被恶鬼刚刚狂暴的一击,给打出许多,空出了一个不大的缺口。 白光弥漫中,玄月飘飞的身影犹如下凡的仙人,腾腾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平添了几许神异。他如同天神般降落的身影,让门口仅剩的几个阴兵举起手中长戈,浓稠如沼泽的粘力试图阻止玄月的离开。 阴兵像是古老的化石一般,全身都被甲胄所覆盖,它们立身在当场,并没有移动脚步,手中的青铜古矛划出一道道光华,逼着玄月招架。玄月手中的弯月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只见他双手快速划动,层层肉眼不可辩的波动传开。 他以空间禁锢的神则生生让阴兵们的动作慢了下来。玄月急速奔腾中,道道璀璨的七彩霞光自手中扑出,宛如毒蛇狠狠咬向拦路的阴兵,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其中两道霞光之中隐含着一缕微不可查的白色细线,毫无疑问,这缕细线便是被玄月抽离的冰白冷火。 不得不说,阴兵的战力非常惊人,仅仅一人抵住了玄月的攻击,而且它似乎处在神智并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若是身前,它绝对有着超级恐怖的战力。 根本无法感应到它的情绪波动,怎么看都像是一具能的石像一般,独自硬抗猛然爆发的玄月,依然与往昔一般沉寂、漠然…… “轰” 崩碎的声响传出,阴兵身上的古老甲胄竟然崩裂开了少半,强健的肌体暴露在空气中,古铜色的皮肤透出阵阵黑雾。冰白冷火果然没有辜负玄月的重托,重创阴兵,完美的完成了它的使命。 阴兵感觉到了危险,甲胄崩裂开少半后,它的力量似乎流逝了大半,舞动手中的青铜古矛拒敌。但是,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中,它身上剩下的甲胄彻底崩碎了,手中的青铜古矛更是被折断。古铜色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而后它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老人经,产生了一道道可怕的皱纹,肌肉也渐渐萎缩了下去。 阴兵的双目露出无比迷茫的神色,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紧接着体内微弱的灵魂波动消失了,而后强健的肌体彻底的衰败,最后成了一个皮包骨地骷髅,双目中鬼火闪烁,一股煞气自他地身体爆发而出。 阴兵的变化非常化,就在玄月怀它擦身而过之际已经完成。它挥臂便抓,但是,还没有接触到玄月的身体,便被他身上的火焰燃烧。 凄厉的鬼啸声中,这只刚刚化形的恶鬼就这样被变成一座冰雕,被随后而至的大天使恶鬼的力量崩散。 “呼” 玄月快如闪电,在阴兵们被空间禁锢,行动迟缓的时候,掠出大殿。大天使恶鬼终于没有将他留下。 “嗷呜……” 阵阵恐怖的咆哮在大殿内响起,毫无疑问,大天使恶鬼绝对愤怒至极。 玄月远离大殿,一直奔到庭院门口才回头看去。身后没有一个鬼怪,那恶鬼果然没有离开大殿,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玄月在实战中明白。想要杀死阴兵,必须要破开它们的甲胄才行,不然是无法战胜它们的。至于破开它们的甲胄,玄月对此非常有信心,冰白冷火的冻结力量实在太大,这对它而言,并不是难事。 至于里面的恶鬼,玄月目前不打算去招惹麻烦。想到被黑气侵蚀的时候,玄月打了个寒颤,他还当是以为自己完了……冰白冷火,真是个宝贝啊…… 三堡虽然处处凶险,但是玄月还是决定在这里修炼,在他的感觉中,这处露天庭院是安全的,这是源自于强大心神的感应,绝不会出错。 再次盘膝坐在先前布置的护罩里,内视体内的伤情,玄月轻声叹息:“被死气完全侵透了,虽然被冰白冷火将死气驱散,但是,身体已经毁坏了啊……只能慢慢温养修复了……” 冥狱,无日无月,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无尽的死气,遮天蔽地的昏暗,玄月就在这样一个死地开始了他的苦修之路。 云岚皇宫,凌霄殿的后花园里。 夏啸天静静地站立在一片花海中,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忧郁的目光落在一朵白色的花儿上,那花儿白的是那么的晶莹、剔透,一如他的月儿般…… “陛下……” 旁边来了许久的西克终于还是开口唤道。他知道陛下的心情不好,也不想打扰陛下,但是…… 夏啸天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开口,自从玄月被黑洞吞噬之后,夏啸天一天之中难得开口说句话,所有的国事现在全由太子管理,而夏啸天每天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整整一天,这一天中,他可以保持同一个姿势,不言不语,痴痴发呆。他身上那如实质的悲伤与忧郁,只要长着眼睛,有着灵觉都能轻易的发现。 西克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次回宫,同去的十三殿下却没有回来,这件事极为反常,殿下与陛下可是形影不离的啊…… 天翔也失去了以往的活泼,谁也不理,整天悲悲戚戚,而且火气特大,没人敢去招惹它。 一人一兽的反常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感觉,但没有人敢问,现在就连提殿下都不敢提。 按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西克轻轻说道:“天翔这次又有四天没吃东西了,而且,它似乎很疲倦,身上的毛发也开始脱落……天翔它……似乎生病了……” 西克的声音飘飘忽忽,好似自外太空传来一般,许久才传入夏啸天的耳里,再经历许久才反应给他被悲伤侵袭的有些迟钝的大脑。 “天翔……”夏啸天声音微微嘶哑,轻轻念叨。迷茫的眸色渐渐清亮。 玄月的离开,让天翔就好似失去父母的孩子般哀伤,哭昏头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哭,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现在,该有一个多月了吧…… “生病?”夏啸天的眉头聚拢。 天翔奇异的身体就连玄月也没有弄懂,它即便是在睡觉中,也好似在修炼,那功力见长。再说了,天翔身为上古魔兽,而且功力非凡,怎么可能生病?不是只有哪些凡俗之人才会生病吗?有绝强力量守护的修者是不可能生病的。 夏啸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天翔现在的状态肯定不好,这是事实。他绝不能让天翔有事,否则,怎么能得起月儿…… 丁克只感觉一阵微风吹过,他面前的陛下已经不见踪影。他暗自叹息,因为这一人一兽,现在宫里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中。就连他,在陛下的面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放松了。 卷二 第八十八章 悲伤的天翔 “陛下。” 门口一个卫兵见到夏啸天骤然出现的身影,先是一惊而后连忙见礼。 夏啸天面无表情的推开紧闭的房门,明亮的房间内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圆桌,一张宽大,舒适的床。床上现在正躺着两个小不点。 天翔可怜兮兮的蜷缩着,黑亮的大眼睛一片红肿,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滚落,它没有悲鸣,只是无声落泪。旁边的虫子则像条死蛇般的直挺挺的横在床上,样子萎靡,精神不振,就连它的主人夏啸天进屋,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刚进门,夏啸天的眉头就逐渐靠拢,他发现了一个极不好的情况,天翔本来雪白,银亮的毛发此刻不仅乱糟糟的,而且,还很灰暗,没有昔日的光泽,并且,床上还有许多掉落的白毛。 “果然生病了么……” 夏啸天沉吟着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捞起天翔柔软的身子,同时发现天翔的身体温度出奇的高。夏啸天忧郁的眼眸闪过一抹担忧,若天翔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对得起月儿…… 一缕极为淡薄,可以说是若有若无的柔和灵力顺势进入天翔的体内,随着灵力的游走,夏啸天的面色越来越严峻。 “你为什么不疗伤?!”夏啸天责问道,语气非常严厉。 形式不容他不严厉,天翔身体的状况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体内多处经脉堵塞,更有许多经脉已经破裂。夏啸天观察出,这些伤有新有旧,旧的伤想来是那天与哈拉尔点将时,不知何时被伤到。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经脉的破裂与堵塞,它体内的妖力现在是混乱无比,简直是横冲直撞,结果就造成了一些经脉无法承受产生破裂,这些新的伤患便是这样产生而出。若是这样循环下去的话,不用猜测也知道,天翔这条小命绝对活不了多久,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变成一个残废…… 天翔没有理会夏啸天,它无力的趴在夏啸天的怀里,晶莹的泪珠依然不断线的往下淌,落在夏啸天的手上,烫的他一阵阵的难受。 “唉……”夏啸天抹去天翔滚落的泪水,空灵的嗓音带着深深的忧伤:“天翔,我知道你很伤心,我更伤心啊……月儿他……推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愿……你现在这么糟践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若是让月儿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难过?天翔啊,不为我们自己,就是为了月儿,我们也要好好活下去……” 是的,好好活下去,这是玄月的心愿,只要是玄月所想的,那夏啸天绝对会付之于行动去做到。 “咿唔……呜呜……呜呜……” 天翔一听到夏啸天提起玄月,终于忍不住再次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提起玄月,夏啸天何尝好受,他眼眶微红,眸内盛满悲哀,失去玄月的痛,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好似被挖心噬骨般,但他却不能像天翔这般放任自己,这样天天痛哭不止,因为他身上还背负着清除亡灵的使命,这也是月儿的心愿啊…… “我助你疗伤。”夏啸天压下翻腾的悲伤,沉声说道。 一缕温和如水的灵力被夏啸天注入天翔的体内,随着夏啸天的指挥,直往某条堵塞的经脉而去。夏啸天打算替天翔先将堵塞的经脉梳理顺畅,再去修复那些破裂的经脉。 然而,让夏啸天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天翔自顾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配合夏啸天,而妖力与灵力本就不同,所以,当夏啸天的灵力试图进入经脉当中之时,无人引导的妖力便猛然爆发起来,它们齐齐抵制着这股外来的力量,想将之驱除出去。两者相纠缠引发的力量将一些本就已经非常脆弱的经脉直接冲断,最终让天翔体内的情况更糟糕。 “噗” 天翔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眼内痛苦与哀伤并存,此刻,它真是新伤旧伤一块儿爆发了,再也无力支撑头颅,软塌塌的靠在夏啸天的手臂上。 夏啸天连忙撤回自己的灵力,他眉头紧皱,寻思着解决之法。 天翔即使现在伤势加重,痛苦不堪,也不愿意自我疗伤,玄月的离开,好像也让它放弃了生存的希望,魔兽果然要比很多人类更为忠诚啊。 没有天翔的配合,妖力不受压制,夏啸天的灵力就无法进入它的体内,更无法为它疗伤,难道要让夏啸天眼睁睁的看着天翔走向死亡?当然是不可能的,天翔可是玄月的宝贝啊。 夏啸天整理天翔乱篷篷的鬃毛,轻声说道:“天翔,你应该知道我与月儿曾经接受过星辰的赐福吧。经过赐福的双方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月儿虽然是去了另一个空间,这心灵的联系的确减弱到最小化了,而我现在也感应不到他的任何,但是,我依然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夏啸天神情悲哀的捂紧胸口,语气逐渐加强,既像是说给天翔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虽然极为微弱,但却没有断开,所以,月儿现在还活着!我不知道他在那片死地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寻他……但是,你该知道,悲伤是帮不到他的。我们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是的,变得强大,强大到能破开空间,能穿梭虚无,然后咱们就一处一处去寻找月儿,即便是穿破世界屏障,流浪三千大世界,我也要寻到月儿!” 放任自己颓废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沉迷于悲伤之中。够了!以后的日子里,将悲伤深埋,专心修炼。这样,才有希望再度见到他……我的宝贝,心中的挚爱…… 听到夏啸天说玄月还活着,等待它去救援的时候,天翔红肿的大眼盯牢夏啸天,见他坚定的表情后,天翔眼中的痛苦、悲伤中又多了抹惊喜。 “咿唔咿唔。” 天翔无力的挥动小蹄子,嘴里声音不断,看它的模样很是焦急。 “你愿意疗伤了?”夏啸天低头询问,他还真没有懂天翔的意思。 天翔点点小脑袋,本来黯淡的眸子闪动着希望的光芒。玄月,它的主人,它唯一的亲人,等待着它去救援,它怎么能颓废,怎么能放弃! 就在夏啸天准备再度为它疗伤的时候,天翔突然挣扎起来,并眼巴巴得看着夏啸天,一脸的希翼。 这会儿,夏啸天通过天翔灵动的大眼一下就明白了它的心思。忧郁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穿透了虚空落在了那片让他伤心欲绝的死地,压抑、沉重的声音响起:“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就算知道怎么进入那片空间,也没有能力在那里生存,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谈何去寻月儿?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变得强大。我相信月儿一定不会轻言放弃,他绝对会等着我们去找他。 何况,消除亡灵这个隐患,是月儿的心愿,我也必须完成。等亡灵消除之后,我们就去天狱城,那里灵力充沛,比在已知大陆修炼要迅速许多。天翔,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咱们强大一分,救出月儿的希望就多一分。现在,你最该做的事是什么,你知道了吗? 天头发乖顺的点点头,而后闭眼,不多时一层白芒至它体内浮现,它的小脸皱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可见调动体内已经混乱的妖力让它苦不堪言。 夏啸天连忙伸手覆在它的背上,灵力温和的游走于天翔的体内。 虫子在他们对话之际就一直默默地听着,现在见天翔愿意疗伤了,而且玄月暂时也没有事,不由开心的窜出老远,来到门口盘成一团,高昂的三角头颅上,两只滚圆的眼睛警惕的注视周围。看样子,它是在做一个称职的护法呢。 卫兵杰恩笔直的站立门外,偶尔投向紧闭大门的眼角余光充满敬畏。这会儿,他可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就算扭头看一下别处也不敢,陛下可就在这道门内呢。 想起这段难熬的日子来,杰恩暗自叹息。曾经活泼伶俐的天翔现在成天哭哭啼啼,悲悲戚戚,怎么哄也哄不好,就连平时最爱的美味糕点也不能引起它的丝毫注意。这让他们这些在这里当值的人个个活的小心翼翼,生性因为这事惹来陛下的责罚。 这不,西克大总管今天来看过天翔之后不久,陛下就来了,天翔现在的状态极为不好,不知道呆会儿陛下会不会责怪下来…… 想到这里,杰恩的心狠狠地颤了颤,艰难的咽下口水。 陛下这段日子……很可怕的…… “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心动了犹自陷入可怕幻想的杰恩,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就感到眼前一花,刚出来的陛下就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句话在此地回荡。 “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屋内打扰天翔,等天翔自己出来之后,禀报朕。” “遵命,陛下。”杰恩跪地恭送,虽然明知道陛下已经远去,但杰恩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卷二 第八十九章 岁月如梭 云岚皇宫中,再也没有人看见过那个被悲伤缠绕的忧郁陛下,也没有人看见过总是哭哭啼啼的天翔。随着时间的流逝,宫中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不再生活在战战兢兢当中。 关于夏玄月的离奇不见,传出了众多版本。 有人说他已经遭遇不测;有人说他正潜心修炼;有人说他就像那些神级巅峰一样,离开了已知大陆…… 这样版本,大家都比较倾向第一种,否则陛下为什么会陷入悲伤,天翔为什么会天天哭泣?现在夏玄月、十三殿下这些个字眼都变成了宫中的禁忌,没有人敢随便说出口,生怕勾起陛下的伤心事,惹来祸事临身。 岁月如梭,转眼过去了三十八年。这三十八年当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其中有几件事心动了整个已知大陆。 云岚帝国皇帝陛下在三十七年前禅让退位了,现今的皇帝是期日的太子夏启明。登基半年后,夏启明大婚,娶了一个小国家的公主做皇后。 万兽帝国的皇也在随后的两年完婚,他的皇后居然是他的儿子。 这些都还不算震惊人,让所有人类震惊的是,三十四年前,亡灵空降艾恩米城,却被一个浑身散发七彩光芒的人灭去大半,巫妖与那位神人的惊世大战从城内打到城外,让那片天空都似乎倾斜了,大地龟裂,山峰倒塌。就连太阳也在那场大战之时发出妖异的血红光芒。 那位笼罩在七彩光幕之内的人好似天神下凡,无匹的伟力惊天动地,但是让人们不解的是,在巫妖受伤败逃之后,他却没有乘胜追击,也任由那些亡灵们仓惶退去。 第一次成功阻止了亡灵的屠城,让所有人类庆幸的同时,也在猜测那位天神般的人到底是谁。而艾恩米城内,许多老百姓将此人铸像塑身,高高供起,不仅仅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希望能给他们更多的帮助。 另一件震惊世人的事同样是与那位七彩神人、亡灵有关。 距离亡灵们败逃艾恩米城过去了仅仅三年,它们再次卷土重来,这次它们出现的地方是万兽帝国的德莱尼城的城郊。 那位神人就在亡灵们刚出现的时候就现身,好似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一般。惊天的大战再度爆发。 这一次,巫妖的能力好像提高了许多,浓烈的黑雾将半边天空都染黑,天地间刮起阵阵阴风,天空乌云密布,阴雷震耳,更有一重重血色大浪在空中的乌云间涌动。场面说不出地邪异与可怕,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在遮天蔽地的黑雾里矗立着一个小山般的鬼影,透发出惨烈的煞气。荡起的死亡黑雾让那里的树木尽数枯死。 就在人们惊恐的时候,璀璨的霞光骤然占领了另一边的天空,清香飘荡,仙乐阵阵,好似人间仙境。每一个闻到清香的人都感到神清气爽,多年的病体也奇迹般的康复。 神!这就是神! 这场神与魔的战争,打的山川崩裂,河水倒流,天地失色!没有人能看清他们在怎么点将的,只能凭借空中谁的光芒占领的多来判断胜负。最终,当漫天的黑雾完全被七彩霞光取代之后,人们发出了欢呼的笑声。 那片本是密林的战场被完全摧毁,历经三十多年也没有长出一根杂草,更遑论树木了。 时过境迁,许多年过去了,此两场战斗仍然让人津津乐道。 阳光明媚,云淡风轻,在参天的苍松翠柏之间,掩盖着一座座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清池水榭,假山怪石林立,奇花异草遍布。好一处人间仙境。 此刻,在通幽的曲径上响起了一阵欢快的孩童笑声。 “皇兄,等等我。”稚嫩的嗓音含着一丝兴奋。 “快点,等那些麽麽们发现咱们不见,肯定会来寻我们,那今天就又没儿法探险了。”另一道声音含着焦急,他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真是小蜗牛。” 小径的尽头出现两道小小的黄色身影,一个大约五岁,一个大约七岁,两个人小人唇红齿白,都长得粉雕玉琢般可人。 小点的人儿黑亮的大眼四处打量,脸上焕发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却说道:“皇兄,母后可是嘱咐过,让我们不要来这里的。而且,父皇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切,咱们又没做坏事,就在这里玩玩,不会挨训的。”大点的男孩眼内飞快的闪过一抹狡黠,他拉起弟弟的手,顺着小径往前走。 鸟鸣声清脆悦耳,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为这里平添了几许空灵,几许幽静。葱葱郁郁的树叶遮住了阳光,光线黯淡了下来。 随着越来越远,而且没有丝毫人声,开始的兴奋早已被过度的寂静驱散,弟弟的心里渐渐不安起来,他紧张的拉拉哥哥的手:“皇兄,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不让任何人来吗?你不想知道这里住着何人吗?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这里?就连父皇跟母后也不曾提起过。你不觉得奇怪吗?皇宫里居然会有一处连皇帝也不敢踏足的地方。”哥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弟弟听的头晕,这些问题在哥哥的心里存在明显不是一两天了。 他扭头看向脸色有点发白的弟弟,不满的敲敲他的头:“你害怕了?是不是男子汉啊?” “我……我没有害怕!”弟弟撅起嘴,揉揉被敲的脑袋,倔强的说道。怎么能说自己不是男孩子汉呢,这个问题可是有点严重了。 弟弟甩开哥哥的手,迈开短小的腿大步往前,不服气的说:“我是男子汉!我才不怕!” “嘿嘿。”哥哥得意的笑道:“我夏末云的弟弟果然勇敢。” “哼,那是当然,我将来还要打魔兽的”弟弟挥动白嫩的小拳头,嚷嚷道。 夏末云快步跟上,鄙视的道:“魔兽算什么,敢打亡灵才是英雄。” “那我就打亡灵!”弟弟马上接口,一脸的向往。做一个英雄,那是他的梦想呢。 这两个小人不停往深处走,而在他们进来的路上,那片竹林旁许多侍卫、宫女正急的团团转。 “两个小祖宗已经进去多时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嘴里不停唠叨,手中的丝帕被她绞的皱巴巴的。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一个个的都傻了?”妇人来回转了几圈,突然对这一大群人吼道。 一群人纷纷低头,不敢接话。妇人转头看向一个侍卫,食指快点到他的鼻尖,愤怒的说道:“两位主子年纪小不懂事,你在这里当值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你……你是何居心?啊?想害两位小主子吗?那你进去,进去把两位小主子请出来!你怎么不进去?啊?你也知道怕吗?” “余麽麽……”那个被妇人盯住的侍卫恐惧的看了看眼前路边一只白马雕像,这匹白马雕刻的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侍卫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脸惨白的道,“小人阻止了,但是两位殿下执意要进去,小人实在没有办法啊。只好马上通知您了。” “通知,通知有个屁用!”余麽麽看来已经被气昏了头,这会儿连身份也不顾忌,爆出粗口。 她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出于对两位殿下的担心,和自己失职怕被责罚的恐惧让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余麽麽,还是禀报皇后跟陛下吧,这事咱们明显管不了,耽搁的时间越久,那后果……”开口说话的这个宫女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往下想像。 “禀报……禀报……”余麽麽喃喃低语几遍,眼内闪过一丝慌乱,最终她长叹一声:“禀报吧……梁栋你速速去禀报陛下,我去禀报娘娘。但愿没事……” 但愿两位小殿下没事,但愿自己也没事…… “啪” 五方砚台自龙案上飞出,砸在梁栋的身上,而后落在地上打着旋儿的滚到一旁。梁栋跪伏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墨汁在他的衣袍上侵染出团团黑色。 他刚禀报完两位殿下的去向,陛下就脸色大变,很少发火的他此刻怒火冲天,让梁栋惧怕的努力缩小身子。 “一群废物!” 御书房里只留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夏启明的身影已经自龙案后消失不见。 第二卷 第九十章 宫中禁地 当夏启明飞速赶到竹林边的时候,发现他的皇后还有几位嫔妃也刚好赶到。本来嘈杂的人声在夏启明到来后统统消失,一个个噤若寒蝉。 夏启明被怒火充斥的目光落在皇后金万茹的身上,冷声训斥道:“你身为皇后,教子无方,连自己孩子都教导不好,还如何统领后宫?这皇后你做腻了吗?” 金万茹“噗通”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她不停叩头,连连求饶:“陛下恕罪,臣妾知错了,请陛下息怒。” 不做皇后的下场,在场之人都非常清楚,那就是被打入冷宫,废后的居住地只能是那里,别无他选。 雍容美丽的皇后被夏启明的这番话吓得浑身颤抖,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温和,也宠爱自己的陛下仅仅因为孩子们进入这块禁地,居然想废掉自己。 旁边几位嫔妃眼内闪过复杂的光芒,纷纷垂下头,以掩盖眼中深藏着的一抹惊喜。 “稍后找你们算账。”夏启明冷哼一声,目光投向路旁的那匹白马雕像,瞬间的恍惚浮现在他脸上…… “从今往后,朕就住这里,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私自踏入此地半步,以此为界。”夏啸天淡然说完这番话后,只见他手臂挥动,不远处的一座怪石立刻碎末纷飞,一匹展翅欲飞的天马在夏啸天不停挥手中跃然而出。 夏启明对着这位被他敬若神明的父皇深深鞠躬:“遵命,父皇。” “若云岚有灭国之灾,你可以进来求救。”夏啸天淡淡的看了夏启明一眼,准备离开。 “父皇……”夏启明也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会如此大胆,敢出言挽留他的父皇。 当夏啸天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夏启明被夏啸天眼中那深深的忧郁压抑的又不敢说话了。 见夏启明几度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拿犹豫不决的模样让夏啸天眉头聚拢:“你现在身为皇帝,做事说话不要如此犹豫。” “儿臣……”夏启明见到自己让父皇皱眉不满了,他不由难过的垂下头。 “唉……”夏啸天背负双手,转身慢慢往前走:“你想问月儿去了哪里吧?他……去了一个你今生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关于月儿,朕不希望宫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那是对他的亵渎。” 夏启明快步跟随,但是接近天马石刻后再也不敢往前。他多想再听听关于那个神奇弟弟的事啊,多想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看着呗悲伤环绕的父皇,他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十三弟的处境肯定不好。 那道萧瑟、孤单的背影在夏启明的眼中身影渐渐远去,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夏启明眸中的恍惚快速消散,他摩挲着天马雕刻,平淡的话语,波澜不惊的语气,但是却让所有人心中冒凉气:“以此为界,私自入内者,杀无赦!” “不!不!不!陛下,那是您的皇儿啊,不要啊,陛下求求您了,陛下您饶了他们吧,他们年幼无知,求陛下绕过他们这一次吧,臣妾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了!陛下啊……” 皇后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大脑冲,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泪珠滚滚而落,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身份了,不断的哀求,额头已经在地面上叩出斑斑血迹。 就连几位刚刚还在窃喜的嫔妃也被夏启明这番平淡的话语给惊呆了,平素温和的陛下仅仅因为两位皇子进入此地便要杀无赦……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陛下对着两位皇子一直很宠爱的……这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人?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不可现世的秘密? 夏启明没有理会身后那些人或惊恐或不解的目光,更没有搭理皇后的苦苦哀求,顺着当年父皇走过的小径而去。 “哥哥,走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一个人?这里会不会没人居住啊?”弟弟紧张的拉着夏末云的衣襟,太安静了,这里安静的诡异,他真的不想往前走了,可是,不走的话,哥哥又要说他不是男子汉了…… “怎么会没有人,你看这一路走来,路上有落叶吗?没有吧,那说明有人打扫,居然有人打扫,那就肯定有人的啦,你真笨。”夏末云嘴上这么说道,但是他那张清秀的小脸也是布满紧张,毕竟还是孩子啊,在幽静的地方走了如此久,身为皇子的他们何时有过,哪一天不是前拥后呼的…… “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把两个孩子惊吓到,夏末云将弟弟护在身后,眼睛四处打量,想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他声音微微颤抖着大声喊道:“谁?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 “鬼鬼祟祟?”清凉的嗓音带着丝丝慵懒:“应该说你们才是鬼鬼祟祟的吧?私自进入这里可是大罪哦,你们就不怕?” 这下,夏末云终于发现声音从哪里发出的了,他看向一棵古树,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里是皇宫,我是皇子,此处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 “唰” 夏末云两兄弟只觉两眼一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绿衫,长相清秀,眼睛灵动异常的年轻人。 “你家?”年轻人脸上荡起好看的笑容,当然,若是忽视了他眼中的戏谑,这笑容确实很好看,:“就算是你家,难道你不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吗?比如这里?你家大人没有告诫你们?嗯……肯定是偷偷摸摸的跑来的吧?” 夏末云倔强的昂头,努力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既然是我家,我去何处无需别人的同意,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家的,包括你在内!” “唷……”绿衫男子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般:“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小家伙,出了这处地方,这宫里可没有人敢说我是他的哦。” “你是皇家侍卫吗?”弟弟的小脑袋至夏末云的身后伸出,目光有些怯生生的。 “皇家侍卫为……”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嘴唇翘起,双手环在胸前:“就算是的吧。” “既然是皇家侍卫,那就是我们家的啊。”小家伙抿抿唇,大眼骨碌一转:“你身为侍卫不可以对主子无理。” “呵呵……”青年人噙气邪魅的笑容:“当今世上,能被我称作主子的只有两人,你们……” 他俯身靠近两孩子,轻声说道:“还没有那资格。” 青年的神态、语气让两个孩子不由后退一步,他们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笑容可掬,却莫名给了他们危险感觉的人。 夏末云的心跳加快,他双手往后护住弟弟,结结巴巴得道:“你……你想干……干什么?我……我们可是……皇子……” 青年伸直身体,云淡风轻的道:“你们这一代的皇子于我而言,跟寻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够了,快送他们出去。”两个孩子觉得眼前又是一花,定神后才发现面前又多了一个,一个金发蓝眼,一脸冷酷的人,这人看向夏末云两人的眼色,让他们觉得浑身冰冷。只因那人的眼神太过于冷漠无情。 “若不是因为你们是皇子,此刻已经成为两具尸体。”冷酷男子冷冰冰的话让两个孩子犹如身临冰窖。  “唉……”见到两孩子恐惧的模样,青年不忍的叹息,他放柔声音,轻轻说道:“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放下你们心中的好奇,以后千万别来这里了。若下次再来,那我们谁都保不住你们的小命,就算是你父皇也一样无法保住你们。记住了吗?” 夏末云的眼里射出不屈的光芒,他拉住弟弟的手,一声不吭的转身便跑。 青年眼角满是笑意,他身体一软,靠在后来的冷酷男子身上:“雷剑,你出来干嘛,瞧你这张死人脸把他们给吓得。” 雷剑皱眉,拦住青年的腰:“老爷说过,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许踏足这里,这两个小子的胆子不小,若让老爷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罚他们。” “呵呵。”青年在雷剑耳边轻轻呵气:“那是老爷的孙子,你说老爷会怎么罚他们,你怎么总是不开窍呢。” “雨飞,正经点,这是在外面。”雷剑眉头皱的更紧,不自在的将头扭向一边。 “轰” 突兀间,一阵地动山摇,前面奔跑的两个孩子被震倒在地,弟弟害怕的大声哭泣,夏末云则惊恐看向身后,发现那两个男人正看向空中。 本来瓦蓝瓦蓝的天空,此刻突然布满了云朵,所有的云朵齐齐往一处地方集齐。翻涌的云朵中七彩绽放,将天空渲染的瑰丽而又梦幻。 当云朵集合早一处殿宇之上后,一道璀璨的巨大光柱笼罩而下,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就连远处的雨飞,雷剑两人都阵阵心悸。 快速奔跑中的夏启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变惊得猛地停下,而后心脏骤跳,他眸色快速变换,寻思着该不会是两个小孩触动了什么吧…… “该死……”夏启明低声咒骂,将斗气提至极限,仿似闪电般往前急掠。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晋级金丹 天空之上,万道霞光闪耀,七彩祥云朵朵。 这番异象不止云岚宫中能看见,整个云岚帝都的人都抬头望天,连连称奇。许多百姓遥遥对着皇宫虔诚的行礼,更有些机灵点的人联想到昔年于亡灵大战的那位身披彩霞之人,当时,天空不也是如此七彩璀璨吗…… 难道……当年那位天神便是出自云岚皇宫…… 巨大的七彩光柱笼罩在殿宇之上,其中蕴含的能量澎湃至极,好似席卷了天玄大陆上所有的灵力齐齐灌溉与此一般。 所有的能量呼啸而过,往那处集聚,好似刮起了大风,让人睁不开眼,雨飞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两个孩子,夏末云的身体用力压住弟弟,怕他被这狂风卷跑,大风把他们的衣袍吹的胀鼓鼓,看来,这风只要再大一点点准能将这两个孩子给刮跑了。 雨飞身形一晃,出现在两孩子身边,从他手上爆出一道莹白光芒形成护罩把两个孩子笼罩在内。护罩隔离了大风,夏末云狼狈的自地上爬起,先拉起哭泣的弟弟,上下打量,当发现没有什么事后,便气鼓鼓的瞪着雨飞。 雨飞好笑的指指天空的异象,示意他好好观察。 在夏末云刚转头看去的时候,那道巨大的光柱突然分出一股投向旁边的殿宇,两道能量相当,不分大小的光柱造成的气势更加骇人,汹涌而来的灵气隐隐发出尖啸,巨大的古树在这疯狂而过的灵气中纷纷剧烈摇摆,一些枝桠更是被折断。 “那是……天翔……”雷剑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 “雷剑。”低沉的声音自他身后发出,雷剑没有回头,这声音听了几十年了,他当然知道是谁。 “老爷晋级了。”帕特里克眼里的一贯冷冽,此刻已经被欣喜与崇拜代替。 “天翔在跟老爷比赛了。”云润脸上弥漫着温和的笑意,缓步走到帕特里克的身边。 陆陆续续有人来到这处地方,不多时附近已经站了许多人,绝大多数人都身着黑衣,脸色冷峻,这些黑衣人的右胸口都绣着一根飘飘欲飞的鲜红羽毛。 夏末云睁大双眼,失声说道:“黑翎军……”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听过黑翎军的种种战绩,神奇,强大的黑翎军,被誉为死神的骑兵。仅仅这三个字就能震慑别国的大军,无人敢与之争锋。 这一切对于夏末云只是一个传说,就像一个神话,让他一直以来都在渴望能见见这支独属于云狼的骄傲。但是,任他问遍了所有的人,都无人知道这支军队的下落,或许是有人知道,但没有人敢说吧。 今天见到那根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羽毛,他知道,眼前这些彪悍中透发冷冽,萧杀的黑衣人就是他梦寐一见的黑翎军。 “眼力不错啊。”雨飞调侃的说道。 “哼!”夏末云立刻回神,下意识张大的嘴也马上闭紧。 雨飞刚想戏弄夏末云几句,便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黄色人影在快速接近。 “你是……雨飞?”来人刚抵达,就发出了疑问。 “是的。”雨飞眼带笑意,微微鞠躬:“雨飞见过陛下。” “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夏启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开心,他的目光落在还在护罩里望着黑翎军发呆的两个小家伙,见他们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冷哼一声,而后说道:“他们惹出什么麻烦了吗?” 雨飞摇摇头,轻笑着道:“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夏启明的目光又转向被光柱笼罩的两处殿宇,隐约间好似猜到了什么。 “你来的真是时候,老爷与天翔恐怕要同时晋级了。”雨飞投去的视线满是崇敬。 夏启明有一瞬间的激动,白皙的脸颊也微微泛红:“父皇……呵呵……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父皇?”弟弟的声音突然响起,心思比较单纯的他,在发了一会儿的呆后就回神了,刚回神就听见夏启明的声音,不由惊恐异常,连连拽夏末云的衣襟。 “别闹。”夏末云的眼睛依然没有移开,在那些人中间转来转去,猜测他们都是谁。 弟弟看见夏启明冰冷的目光,不由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黑亮的大眼里泪水直流,却不敢发出声音。 听见旁边的声响,夏末云这才收回视线,同时也吓了一大跳:“父……父皇……” 心内惨嚎:‘完了,完了,被父皇抓到了……’ 看着两个跪地的孩子,夏启明冷冷的说道:“稍后跟你们算账。” 雨飞眸色微闪,虽然他对这两孩子很有好感,但却没有为他们求情,毕竟,他们违抗的是夏啸天的命令。 此刻的这处地方,灵气充沛至极,身处这里仅仅是随便的呼吸便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泰。所有人不用提点,均纷纷就地盘膝而坐,收敛心神开始了修炼。密集的祥云发出霞光万道,好似稀世异宝即将出土一般。庞大的光柱蕴含着让人心悸的能量直达云霄。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将落之际,光柱的光芒渐渐减弱。所有人在这一个下午中没有发出一声异响,均努力调咚身体内的力量,疯狂吸收逸散而出的庞大灵气。 现场只有两个孩子觉得阵阵无聊,但余光瞟瞟正闭目修炼的夏启明立马又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殿宇内,一间无窗的密室里。 柔和的魔法灯光照亮了所有角落,没有一处阴影,因为,这里面没有一件家具,更没有任何摆设。密室的正中间,一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在他的头上是一个由能量形成的漏斗形旋窝,旋窝的尾端连接他的天灵,此刻,旋窝正在逐渐减弱,而后慢慢的消失。 “呼” 那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帘一抖,眼睛张开,黑亮的眼内骤然射出寸长的七彩光芒,随着光芒的一闪而逝,眼内又恢复了平日的忧郁。 他缓缓握紧双手,喃喃的说道:“金丹了……月儿,我又离你近了一步……” 夏啸天心神内沉,只见丹田内一颗小手指大的金色圆球在缓缓旋转,随着圆球的转动,丹田之内的丝丝灵力被它吸收。金光灿灿的圆球之上包裹着一层同为金色的火焰。 夏啸天心神一动,只见他平摊的手指上突兀的多了一簇黄豆大小的金色火焰,这火焰虽然小,但其中蕴含的温度极为恐怖,在它刚出现的时候,旁边的空间出现了阵阵的扭曲。 “有了丹火,便可以炼制丹药了,有了丹药的辅助,修炼会更快吧……” 低语中,那簇火苗消失,夏啸天按紧胸口,忧郁的眼中夹杂丝丝痛苦,那里,紧贴胸口的地方藏着他的痛,他的悲,更是他的爱。那片被撕裂的雪白袍角从没有离开过他的胸口。 蓦地,他抬头看向右边,一抹欣慰浮现脸上。只见他身形一闪,密室内空无一人。 外面的灵气随着夏啸天的收功,淡薄了许多,但还是比平时要充沛了几倍,因为,天翔那边的能量光柱还在。 “唰” 一道人影快速出现在殿宇之上的高空,就那样悬空而立。 夏末云眼角余光刚好发现这神奇的一幕,他张大嘴,指着那道人影,说话也不利索了:“啊……啊……” 旁边的雨飞,夏启明被夏末云的惊讶的声音吵到,他们收功看向犹自还在大声啊啊的夏末云,而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父皇……”空中那道挺拔,伟岸的身影让夏启明激动的猛地站起。 三十多男了,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夏启明在这三十多年来早已改变,不再似当年的单纯,为帝三十载,早已将他的性格打磨的深沉内敛。但是在这一刻,再次见到他父皇,仍然避免不了激动。 雨飞眼内燃气向往的神色,凌空而立,不带丝毫能量波动的凌空而立,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场景,被主子实现了……他自己,何时能达到如此境界啊…… 深蓝色的背影,确实没有丝毫能量波动,但给人一种沉如山岳般的感觉,好像就算天塌下来,这道身影也会将之顶回去。 被风扬起的黑发,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高大挺拔的身影,这一切深深烙印进众人的心间,直至多年过去,这道影迹也难以磨灭,没人会忘记,那虚空而立的伟岸身姿。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逆天之兽 刚升到空中的夏啸天,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天翔那边的动静,蓦然心头一寒,感觉中,一股让他心悸的能量正以光速往此地而来,那股能量夹裹着滔天的气势似乎贯穿世界屏障般自星空上垂直而下。 夏啸天没有移动,也没有为正处于这道突如其来能量之下的天翔担忧。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能量他曾经见到过,那次,在天狱城,天翔从沉眠中苏醒的时候。 “轰” 就在夏啸天寻思的时候,一道粗大的银白光柱仿佛跨越时空而来,天空中的朵朵祥云被顷刻间打散,灵气形成的光柱也随着银白光柱的到来而消散,银白光柱取代了灵气光柱,磅礴的能量疯狂的往殿宇之内灌溉。 这突现的银白能量没有灵气那般温暖,但是并不冷,而且很清凉,给人一种热天身处凉水中的舒适感。当然,这只是对于那些远离银白光柱之人而言,没有人敢靠近,就连夏啸天在这光柱轰然而下之际也后退了一步。能量激起的劲风将他的长发、衣袍吹的翻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空中那道似乎恒古长存的人影,以及那道直星空而来的银白光柱,这一刻,没有了灵气的翻涌呼啸,此地更加寂静。 “星辰之力……”夏啸天轻声私语,眸色微闪。对于星辰之力的神奇,他深有体会,当初,他与玄月的祈福便是由星辰之力完成的,现在就算与玄月相隔一个空间,这联系也没有被切断,可见这星辰之力确实神奇无比。 而天翔历经两次星辰之力的直接灌溉,它……会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对于天翔,夏啸天确实很是不解,以前的它从不主动修炼,每天就是玩耍,但是它的妖力却稳步增长。记得玄月当时说它睡觉就是在修炼。这话听着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用在天翔的身上好像刚好能诠释它能量增长的原因。 “咴儿”一声嘹亮的嘶吼至殿宇中传出,响彻整个云岚帝都,也打断了夏啸天的沉思。夏啸天瞳孔骤缩,因为他感到一股不亚于自己的力量至那处殿宇传出。 而城中百姓在时隔三十多年后再次听见这声兽吼,一个个在惊吓之余后纷纷对着皇宫行礼,关于雪白天马的传说,云岚之人鲜少有人不知。知道天马的他们更加清楚,天马的降临代表云岚曾经的一代英伟人皇,现在的圣皇陛下夏啸天的现世。 在嘶吼声中,一道雪白的马儿好似闪电冲出殿宇房顶,直直冲入银白光柱之内,银白光柱随着天翔的上升在飞速回缩,最后银芒包裹着天翔,在空中形成一颗巨大的光茧。 光茧好似有生命般,一伸一缩,里面的天翔寂静无声。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盏茶时分,就在阳光刚刚没入地平线,众人就见到那光茧突然炸开,片片银白好似没有重量的蛋壳在空中飞舞。而身处其中的天翔就似新生一般,浑身散发银芒,雪白如缎的长鬃长尾随风轻轻飘荡,线条一般流畅动人的身形,键挺的四肢。好一匹神骏的天马! 天翔优雅的迈动四肢,就那样凌空走向夏啸天,黑亮滚圆的大眼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急迫。 “好样的,天翔。”夏啸天伸长手臂也没有摸到天翔高昂的头颅,转而揉揉它的脖子。 “咿唔咿唔。” 天翔刚临近夏啸天嘴里就不停发出声音。 夏啸天眸色一黯,看向虚空,轻轻地说道:“我问你,以你现在的能力能破开世界屏障吗?能破碎虚空吗?” 天翔本来兴奋与急迫并存的眼睛也如夏啸天一般暗淡下来,它高昂的头颅垂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你我虽然已经进入金丹期,但是想要救出他……还远远不够,我们还需努力……直到强大到能破开世界屏障。”夏啸天淡淡的语气中是说不尽的悲伤,道不完的无奈。 天翔眼内浮现出坚定,它咿唔一声转头就准备回刚才出来的殿宇。 “天翔。”夏啸天出声唤道。 天翔转头,不解的看向夏啸天。 “唉……”夏啸天柔和的说道:“修炼,要有松有驰。不间断的一味苦修,对身体有害无益。月儿说过的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我打算明天便启程去天狱城。” 说到此处,夏啸天无奈的摇摇头,当初,他本打算在解决亡灵之后就离开已知大陆的,哪知道天翔急于提高功力,直接陷入深度沉眠,陷入沉眠中的天翔,身上散发的能量以恐怖的速度日益渐增。夏啸天哪敢随便移动它,迫于无奈,只能留下陪伴,这一回,天翔整整睡了三十二年。 天翔仅仅用了三十二年的时间修炼,本落后于夏啸天的功力到现在居然与他持平,可见它身为上古魔兽的修炼天赋有多么的强悍,最最主要的是,它竟然是在睡觉中修炼,它们这一族确实堪称为逆天家族,正因为逆天,所以才差点灭绝吧…… 天翔歪歪头,似乎在思考。 “嗷。” 地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兽吼声,声音里充满喜悦。 天翔往下看去,见到一只高约三米的巨猿正仰头看着自己,还不停的挥动它那蒲扇大的手掌。一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青色小蛇正盘在它宽大的肩膀上,昂头对着自己嘶嘶作响。 天翔黑亮的眼里浮出高兴,就像小孩看见了玩伴一样开心。它突然往下俯冲,前进的途中,高大的身体快速变小,当冲进那双粗大的双臂中时,天翔已经变成一只小猫咪般大小。 “呜呜……”巨猿开心的捧住天翔,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夏啸天视线扫过在场之人,最后停留在夏启明的身上,他凌空迈步,如履平地,而后一步步往下走,就像在他的脚下有看不见的阶梯一般。 “父皇……儿臣见过父皇。”夏启明在夏啸天刚近身的时候便拜倒在地。低垂的眼里是狂热的崇拜。 “父皇……父……皇……”夏末云的嘴再次张大,他看看夏啸天,又看看夏启明,猛地一个激灵,拽着弟弟也跟着跪在地上,这会儿说话利索极了:“孙儿见过皇爷爷,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老爷晋级成功。”帕特里克、西克同声贺喜。 “恭喜老爷晋级成功!”在场的黑翎军们轰然齐声喝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直达云霄,让皇宫中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大惊失色。 夏啸天没有丝毫开心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忧郁,他淡淡地说道:“都平身吧。” 夏启明遵命起身,这才仔细看向夏啸天。突然阵阵难受袭上心头。因为他在夏啸天的双鬓间发现了丝丝白发,就是因为不多,所以在黑发中极为显眼。而且,父皇身上的悲伤似乎更加的深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三弟你怎么舍得让父皇悲伤如斯…… “云岚,还好吧?”夏啸天平淡如水的语气掩藏不了他对云岚的关心。 按下心中翻涌的难过,夏启明极快的回答:“托父皇的福,云岚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 “嗯。”夏啸天微微点头,视线投向夏启明旁边的两个小孩:“你们的胆子很大,要知道,此地就算你们的父皇也不敢随便进入。责罚就免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夏末云眼睛熠熠发光,心中的大石也消失了,他大声说道:“谢皇爷爷开恩。” 弟弟怯怯的躲在夏末云的身后偷偷观察着夏啸天,在他单纯的心思中,父皇夏启明是世上最可亲,也是最可怕的人,但现在,这最可怕的人居然也在惧怕另一个人,那这人肯定更可怕。 夏末云侧头对弟弟挤眉弄眼的,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 “既然无事,你将他们带走吧。”夏啸天见到夏末云那副机灵样,眼中闪现一抹温情,但是很快的又被忧郁取代:“回去后好好用心教导,身为皇子岂可没有一丝规矩。” “是,父皇,儿臣记住了。”夏启明斜了正眉飞色舞的儿子一眼,恭声应道。 夏啸天深深看了夏启明一眼,转身便走:“明天,我会离开已知大陆,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还是那句话,云岚若有灭国之灾,你来这里求助,黑翎军,我会留在这里,他们今后的使命是守护云岚。” “父皇……”夏启明猛地抬头,心中的难过再也压抑不住。时隔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见父皇一面,却不曾想,这一见竟是永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走吧。” 夏啸天挺拔的背影在夏启明的眼里一如三十多年前那般萧瑟。即便此地人数众多,他还是那么的孤单。 夏启明感觉喉头似乎堵塞着什么东西,让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是……” “皇爷爷!”突兀间,夏末云大声喊道:“您留步!孙儿有话要说!” 夏啸天顿住前行的脚步,转头看向夏末云。 夏啸天平静的面容让素来胆大的夏末云紧张的咽咽口水,他攥紧弟弟的手,似乎想从他那里吸取点勇气,却忽视了弟弟此刻已经被他这大声大喊给吓得快哭了。更加忽视了夏启明警告的眼神。 “让孙儿跟随您吧,皇爷爷。” 夏啸天转身站在原地,波澜不惊的面容,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为何?” “孙儿想变的强大!像皇爷爷这般强大!”夏末云说了几句话后,胆子渐渐放开,他挥动了一下小拳头。 “为何?”夏啸天薄唇里再度吐出这两个字。 就在一些人不解的时候,夏末云整个小脸都好似发光一般,他莫名就懂了夏啸天想知道的问题,大声回答:“保护亲人,守护云岚!” 夏啸天眸色快速变幻,好半晌,他才淡淡地说道:“你不仅胆子大,心更大。强者之路满是荆棘,好似走悬崖,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样,你还要继续你的想法吗?” 夏末云坚定的用力点点头:“孙儿不怕吃苦,更不怕危险。” 夏啸天伸出右手,一束光芒至他中指上闪现,而后快速没入夏末云的额头。夏末云感到大脑似乎被人强行塞入了许多东西般,昏昏涨涨非常不舒服。他咬牙坚持,没有吭一声。 “好,我给你四十年,若四十年之后你将我给你的这部功法练到顶层,那我会让你实现你的愿望。”淡淡地说完这些话,夏啸天再度转身离开,这次,他沉重的身影似乎轻松了许多。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再临天狱城 清晨,东方出现了绚丽的朝霞,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啾啾”的鸟雀声打破了大地的沉寂。 寒风料峭中,一群人走在荒郊野外。除了那只巨猿魔兽沉重的脚步声之外,现场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在一个身材挺拔、面色忧郁之人的带领下,这群人如履平地般迅速攀上一座陡峭的山峰。峰顶上的风不仅大,而且凉飕飕的,将这群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夏啸天的目光投到峰顶一处凹陷处,那里有着淡淡的,极为隐晦的能量波动。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远处在晨雾中显得有些模糊的罗兰城,轻声说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现在还可以改变选择。要知道,此去后,回来之日遥遥无期。” 帕特里克大步走到夏啸天的身后,无声的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云润在帕特里克迈步之时立刻跟上。雷剑同样一声不吭的站到了夏啸天的身后,与他同行的是雨飞。 巴威尔挠挠头,迈开粗短的腿也往夏啸天身后走去。 风厉对夏啸天鞠躬,低垂的眼里是一片难受:“老爷,您不用再询问了,能跟随您是大家的心愿。” 大家都隐约感觉到,这一次离开已知大陆或许真的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但他们没有选择。通过夏啸天、天翔日益苦修的表现,他们也都知道这绝对跟离奇失踪的殿下有关,也就是说,殿下现在需要强大力量的救助! 殿下给了他们一片崭新的世界,给了他们的新生,他们岂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他们的力量或许还太弱小,但是没有人会放弃! 巨猿眨巴着铜铃大眼,不解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它搞不懂这些人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在大老爷说了一句话之后,都变得悲伤起来。 被它小心翼翼捧在胸前的天翔低声咿唔几句后,巨猿依然带着不解,但脚步却向着夏啸天走去。 夏啸天最后再看了罗兰城一眼,毅然掉头走向凹陷之处,在他们的身后,众人紧紧跟随。 根据麦斯特教过的手势,夏啸天很快便打开了隐形的护罩,顺着开口,众人鱼贯而入。护罩内只有一个古老的传送阵,繁复的线条刻痕极深。 待众人都在阵内站定之后,夏啸天挥手间,一道璀璨的七彩霞光打入阵图中,能量顺着线条快速流转,等阵图吸取到足够的能量后,骤然爆出耀眼的光芒。等光芒慢慢变淡,阵法中的人群已经消失不见。 身体一轻,失重感出现的极快,也消失的更快。仅仅瞬间,夏啸天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高台之上。下面两个神奇严谨的士兵正观望自己这群人。 夏啸天率先迈步走下台阶,其中一个士兵眸色闪了闪,脸上的惊骇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那么明显。他对着夏啸天鞠躬:“这位公子,您好。欢迎您来到天狱城。” 夏啸天点点头继续前行,他身后的众人自然是紧紧跟随。 士兵眼内闪过焦急,若是平常来到天狱城的神级巅峰,他可不会如此客气。可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有几个人他都看不透,特别是前面那位领头人,不仅服饰华贵,气质高雅,最重要的是,他浑身没有丝毫能量的波动,却带给士兵强大的压迫感。 能让身为神级巅峰的士兵感到压迫,甚至害怕,可见此人决不是普通人。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多年之前远远见到塔主之时曾有过…… 难道……此人堪比塔主大人……不,不可能,若功力强大到如此地步,他绝对无命活下来,天罚,那可是连塔主大人们也畏惧的攻击啊…… 士兵一脸的为难,最后咬咬牙,快走几步,接近夏啸天,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西克停下,一脸微笑的对他说道:“有什么事对我说就行了,主子还有事在身就不能留下了。” 士兵看着眼前这一脸笑眯眯的高大男子,不由咽咽口水,滋润发干的嗓子。这让他看不透的人称前面那人为……主子! 站在门口,夏啸天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刚出来的地方是一座高大的楼房,黝黑的巨石搭建而成,肃穆而又庄严。 再次来到天狱城,人数虽然比第一次要多出不少,但惟独缺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这让夏啸天心中隐隐作疼。 “老爷。”一声欢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伊达利拉着亚迪斯快速接近。 “不必多礼了,先回去吧。”夏啸天阻止了亚迪斯的见礼,淡然吩咐。 “是!”伊达利笑着大声应答,水汪汪的大眼四处一转,而后跑到雨飞的身边:“雨飞,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少爷呢?少爷怎么没有看见啊?” 雨飞在听到少爷两字的时候就暗呼糟糕,但是,还没有容他伸出的手捂住伊达利的嘴,伊达利已经利索的说完了。 夏啸天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玄月,此刻听人问起,伤痕累累的心好似被人生生撕裂,让他痛入骨髓,被他深埋的悲伤悉数涌出。 “刷” 众人觉得眼前一花,夏啸天的身影已经从他们面前消失。 大家站在原地,一个个都心情沉重,压抑的气氛让旁边经过的路人,纷纷远离。亚迪斯自然感到了不同寻常,他连忙拽住正准备发问的伊达利,对大家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老爷能找到我们的。” 回去的路上没有说话,就连天翔、巨猿、虫子都安静的跟着大家。伊达利清澈的大眼弥漫丝丝难过,他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么多年过去,伊达利依然如当初一般单纯,可见,亚迪斯将他保护的有多好。 “啊!” 一道悲怆的嘶吼声在天路里响起,在天路执勤的人纷纷看向来路,不多时,那一处传来阵阵轰隆声,好似远古巨兽在肆虐一般,连大地都在颤抖,阵阵凶兽咆哮震动群山,一声接一声的凶兽濒死的凄厉惨嚎,这一切都让人心惊胆寒。 这样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而后,战场一路移向天路深处…… 三日后,夏兰的通天巨塔里。 刚从入定中醒来的夏兰突然笑容绽放,她外放的心神扑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思念了三十多年的人回来了。 “呵呵,乖孙。”夏兰人还没有进屋,开心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曾祖母。”夏啸天对刚进门的夏兰行礼。 本来笑容满面的夏兰在见到夏啸天后,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夏啸天的忧郁,夏啸天的悲伤即便被他隐藏,但依然被细心的夏兰看出了端倪。她视线落在夏啸天双鬓之间,缕缕白发是那么的醒目。 没有发现那个绝美的孙子后,夏兰心头涌起了强烈的不详预感。她缓步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持续喝了四五杯之后,她才感到心神稍稍稳定。 “发生什么事了?”夏兰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不安。 夏啸天眸色闪烁,痛苦浮现在脸上,攥紧的双拳中,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月儿……进入了冥狱。” 夏兰的心突地急剧跳动几下,冥狱,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善地,她再次喝干杯中酒:“详情告诉我……” 夏啸天笔直的站在原地,开始了痛苦的回忆,伴随着夏啸天悲伤的声音,夏兰手中的酒杯越拽越紧,当听到玄月被时空之门吞噬之时,“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裂。 冥狱,没有生机充满死气的地方,她的乖孙孙如何生存?那些凶戾的死灵,那个强大的死灵之王,她的乖孙孙要怎么应付的过来?时时刻刻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啊…… 正是因为以前经历了亲人分离的痛苦,使夏兰现在格外珍惜亲人间的团聚,也更加难以承受再次分离,这分离……或许还是生死离别…… 巨大的悲伤迅速席卷了夏兰,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悲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我……” 即使现在已经被悲伤掩盖,但她也非常清楚玄月的处境之艰难,更加清楚救出玄月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在亲人长辈面前,夏啸天即使努力隐忍,但是眼眶也开始发红,他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中。 夏兰并没有像寻常女人那样痛哭不休,她知道哭泣只是宣泄心中的悲伤,于事无补,抹干眼泪,她哽咽着回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天路。”夏啸天嘶哑着回答。 “天路……”夏兰泪眼朦胧,这回答让她揪心,天路的危险、莫测她清清楚楚,而且夏兰更加清楚夏啸天现在迫切变强大的心情,他,绝对会冲向天路深处……若是平时,她绝对不会答应,但现在…… “注意安全。”夏兰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无奈、担忧加难受。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启程天路 一座高宅大院里,院落重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派园林风格布局。在繁华锦簇的花园里,几个人正在闲聊。 “六千金币?”雨飞怪叫道:“这么贵?比云岚贵多了,真离谱。” 亚迪斯无奈地摊摊手:“陛下当初走的时候吩咐要买在好地段,我可是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处的。” 天狱万万里,最不乏的就是土地。但这是于天狱城之外而言。对于天狱城中却是另一番情景,可谓寸土寸金。在天玄大陆上,几枚金币就能摆上一桌上好地酒宴,六千枚金币可想而知是多么大一笔财富。也难怪雨飞会怪叫。 “雨飞!”伊达利锤锤他的肩膀,不满的说道:“你别转移话题,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殿下去哪里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雨飞头大的再次回答,今天被伊达利撵着问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确实不知道啊,可伊达利就是不相信。 “你骗人!”伊达利愤愤的盯着雨飞,说什么也不相信。 ‘又来了……’雨飞心中惨嚎,起身准备逃走,被缠了几天,就问同一个问题,是个人就受不了。 “不许走,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伊达利眼疾手快的拽住雨飞的衣襟,锲而不舍的模样让雨飞哭笑不得。 雨飞只好像亚迪斯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亚迪斯也是一副询问的模样,不由苦笑道:“我说你们两兄弟就信我一回,成不?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你们去问问别人啊,比如风厉、云润他们。” “可他们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啊。”伊达利撅撅嘴。 那几个人一回来之后便直接进入了房间,好像是闭关的样子,就连饭菜都是送到门口的。雨飞本来也是如此做的,但却被伊达利给抓了出来,他的房门都差点被踹破了。 “这事以后不要再提起,更不要到处去问,除了老爷与天翔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西克一脸严肃的自远处走过来:“被老爷听见,又要惹起他的不愉了。” 伊达利缩缩脖子,眼神忽闪忽闪的就是不敢看向西克,嘟囔着:“老爷这不是不在嘛……” “不管老爷在与不在,以后都不许提起。”西克加重了语气,眼色也凌厉了起来。 一来到天狱城,老爷就被伊达利无心的一句话给勾起了伤心事,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让西克非常担心,没想到这小家伙还不以此为戒,还反复提起,到处询问。 见到伊达利委屈的低下头,亚迪斯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他也曾说过让伊达利别再说起这事,可伊达利就是抑制不住他的好奇心,而亚迪斯见到夏啸天也没有回来,再加上担心玄月,便随了他去。 西克见亚迪斯对自己微微点头,便知道此事到此为止了,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夏啸天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场几人都惊呼好险,伊达利更是害怕的缩到亚迪斯的身后,见礼的时候声音低到弱不可闻。 “带路。”夏啸天脸色漠然,淡淡地说道。 亚迪斯两兄弟不知道夏啸天让他们带到何处,正不解之时,心思灵敏的西克已经在前方引路了。 “天翔呢?”行走中,夏啸天一路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问道。 “一回来,天翔就呆在房间里,虫子和泰格都在陪它。”西克恭敬地回答。 “等会儿让天翔来我房间。” “是。” 进入房间,夏啸天呼吸微微一滞,而后恍若没事般挥手让西克退下。身后关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夏啸天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怀念。 不得不说亚迪斯两兄弟很有心,房间内的布局、颜色、就连盆栽都是玄月所喜爱的,看着精心装饰的房间,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就在夏啸天心情紊乱的时候,天翔化为一道白芒从半敞的窗户窜进来,落在铺着绸缎的圆桌上。 “咿唔……”天翔昂起毛茸茸的脑袋,对夏啸天发问。 夏啸天走到圆桌旁坐下,低沉的道:“明天我去天路,你去不去?” 天赋禀异的天翔已经被夏啸天视为一大臂助,而天翔对玄月的感情那更是毋庸置疑,想当初,它以为玄月已经遇难后,便要自断生机,为玄月殉葬。这份深厚的感情让夏啸天为之感动,也因此把天翔视为平等之人对待。 天翔猛烈的点头,不停地咿唔。它知道夏啸天为何要去天路,更加知道天路的危险,但它绝对要去。刚刚突破,境界还没有稳固,在战斗中能让妖力更为凝结,境界更快的稳固,而且,战斗也是提高功力的快捷之径。天翔岂会放弃。 “那你现在去把泰格送到它父亲那里去,没有你约束,它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至于虫子……就让它陪着泰格吧,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它。” 夏啸天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他想起天路里那些金丹期的凶兽们,一个个凶悍又强大,他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些凶兽。只有不断跟同级对手战斗,才会更快提升、突破。虽然这很危险…… 天翔在桌上转了几圈,似乎在考虑夏啸天的话,嘴里低声咿唔,模样很是不舍。 “唉……”夏啸天揉揉它的头,耐心地开导:“这次去天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总归还是会回来的。你把它留在这里,又没有人能管到它,你放心吗?再说了,它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它的亲人,现在与它父亲相隔咫尺,你忍心不让它们见面?何况,奥兰特当初能让你带走泰格,就是为了让它变得强大,成为超阶魔兽,现在泰格虽说已经是超阶魔兽了,但是没有你的教导,它也只能止步于此。这一点,奥兰特它岂会不懂?放心吧,在你回来之后,奥兰特绝对会让泰格继续跟随你。趁这段时间,也好让奥兰特将它们本族的天赋技能教给泰格。” 天翔可怜巴巴的瞅了夏啸天一眼,而后跳下桌,垂着小脑袋,一步一蹭地走向房门,那小模样真是沮丧极了。 天翔走后,夏啸天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脸上是怀念与悲伤交织。没有人的时候,夏啸天再也不愿隐藏自己的情绪。这几天在天路疯狂的XX,让他被压制多年的悲哀不再似以前那般让他喘不过气来。至少,现在他已经敢放任自己去回忆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地上形成斑驳白影。黑暗不仅掩盖了夏啸天静坐的身影,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淹没了他的心…… 地上那斑驳的月光,就好似浓郁黑暗中,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希望之光…… “嘎吱” 极轻的开门声响起,天翔在门后探头探脑的看向屋内,当见到夏啸天一动不动坐着的时候,雪白的脑袋难过的垂下,因为夏啸天没来得及收敛的气息中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天翔知道,夏啸天在想它的小主人了,它何尝不想念啊…… 开门声惊动了陷入回忆中的夏啸天,他恍然一惊,看来悲伤真的能让人失去警惕性啊……揉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夏啸天低声问道:“办好了?” 天翔点点头,蹦到桌上,黑亮的大眼满是难过。 “我没事。”夏啸天摸摸它的脑袋,而后加大声音:“进来吧。” 早已恭候门外的西克招呼着仆人们将洗漱之物呈上,夏啸天洗漱之后,对天翔招招手:“走了。” 天翔窜到夏啸天的怀里,夏啸天大步往外走,没有转头的吩咐道:“我跟天翔出去一段时间,你们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 “老爷。”西克在后面出声说道:“我们想去天路修炼。” 夏啸天前行的脚步顿了顿,他淡然说道:“可以,不过别进入深处,那里的妖兽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是。”西克目送着夏啸天萧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里沉重异常。他知道,夏啸天此去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而能让一心想变得强大的夏啸天呆那么长时间,那天狱城里只有一处地方,天路! 老爷他……绝对会进入天路深处…… 卷二 第九十五章 凝结铠甲 昏暗的天空,翻涌的冥雾,冰冷的死气,咆哮的亡魂,徘徊的死灵。这一切,都是冥狱的特色,死亡的象征。 在无尽死气笼罩的露天庭院里,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阵法内,玄月正安然盘坐。昔日的护罩早已不见,一簇森白冷火悬于他的头顶,这簇火苗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般,正大量的吸纳外界的死气。冰白冷火比刚入冥狱之时壮大了少许,也更为凝实。无穷无尽的死气疯狂的涌向了这里,周围的气息甚至于都有些絮乱了。 从静止不动的火苗内传出一股奇异的能量连接在玄月的天灵上,冰白冷火尽情的吸纳着来自于外界的无穷死气,当这种力量积蓄到了一定程度,终于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冰白冷火缓慢的从玄月的头顶降落,当贴到了他的脑门之时,顿时是如同流水一般的落了下来。 冰白冷火似乎是越来越薄,而玄月的身体却是发出璀璨光芯,直到最后竟然覆盖了一层流光四溢的铠甲。 终于,当所有的力量都静止下来的时候,玄月睁开了双目,他低头朝着身上看去,在他的身体上,果然成功的覆盖着一层白色铠甲。 由于这副铠甲完全是由他本人的灵力与冰白冷火的混合所凝聚而成,是以穿在身之后,有着一种强烈的舒适感,与他完美的融合为一体。 这就是有形铠甲和真实铠甲的区别了。 真实铠甲,哪怕是量身定做而成,也绝对不可能在第一次接触之时。就有着这种宛若一体的感觉。 轻轻的动了动手臂,玄月能够轻易的感触到铠甲中所凝聚的庞大力量。 凝结铠甲,这是玄月见过阴兵们的甲胄那强大的防护功能后,突生的想法。在星月戒里不乏铠甲护具,但是玄月都不怎么满意,通过几十年摸索冰白冷火的秘密,直到前些日子,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成形。那就是用冰白冷火凝结铠甲。 玄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的心情激动之极,当这副铠甲终于顺利的成形之后,他心中的欢愉实非笔墨所能形客。 这副铠甲融入了冰白冷火之后,就不仅仅是具有防御的力量,而且还拥有攻击的手段了。 一副铠甲,竟然也拥有攻防于一体的作用,这实在是让人欢喜异常。 玄月可不认为自己的这副白冰铠甲就是银枪蜡烛头,想当初,冰白冷火自行护主骤然爆发之时,就连那强大的恶鬼也忌惮三分。现在凝聚为铠甲后,灵力与冰白冷火互相辅助,效果应该更加显著,而自己使用起来也灵活自如。 当然,这一切都是玄月心中所想,对于这副铠甲的真正能力如何,玄月目前还无法界定。除非是经过了实战的考验,否则他根本就不发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毕竟,有些铠甲和神兵利器在刚刚锻造好之时,似乎是十分的强大,但是在实战中的表现就不敢令人恭维了。 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他的视线落在一边正在操练的阴兵身上。阴兵已经不复多年前的四百之众了,经过玄月这些年的不断试手只剩下不到两百。 不断的打斗中,玄月发现这些阴兵来庭院就是操练,操练完之后就会回到后面的大殿。而它们操练之际,玄月去攻去它们,它们会还手,但是玄月若是退出一定的界限后,这些阴兵却不会追击,继续它们无休止的操练。庭院里还有一处诡异的地方便是那株巨树,它总是趁玄月打坐、修炼之际搞突袭,如幽灵一般的行动没有任何响动,若是玄月清醒之时,它安静的就是一颗制造死气的大树。偷袭虽然没有一次成功过,但它却锲而不舍。 玄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的铠甲恍若不存在一般轻若无物。遵循一定的步伐走出重重阵法,玄月的现身并没有引起阴兵们的注意,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玄月运转灵力,白色铠甲中七彩流转,煞是好看。他身体化为闪电骤然前冲,正操练中的阴兵手中铁戈齐齐指向临近的玄月。 阴兵们身上那种怪异的粘稠之力形成一个独特的“域”,即像阻力,又似拉力,让人感觉知陷沼泽一般,进入这怪异的“域”中,玄月前冲的身影慢了下来。 这些阴兵像是古老的化石一般,全身都被甲胄所覆盖,它们立身在当场,并没有移动脚步,手中的青铜古矛划出一道道先华,笼罩向玄月的身影。 玄月整个人犹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一道道手印幻成千百重光影,不断印向那些名阴兵。被粘稠力量影响了速度的玄月不得不以空间禁锢神通也让阴兵们的速度慢下来,若不是仗着这门绝学,他也没有胆子冲入阴兵们的阵型中,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神则让阴兵的动作迟缓,但它们挥动的铁戈却带着划破死气的尖啸攻向玄月,密集的戈影没有留出一丝空间,瞬间将玄月淹没。 “轰” 巨大的能量爆炸声传出,地面也在这强大的能量攻击下颤抖,玄月挥臂挡开最先临近的几支铁戈,抓住一闪而逝的空档腾空而起,躲避过了随后而来的密集戈影。他身在空中双手不断划动,而后向下猛力的印去,一道道炽烈神光蕴含着丝丝白芒狂奔而去,而后,竟然“轰”的一声将一个阴兵的古老甲胄给撕裂了。 但是,还没有容这个阴兵化身恶鬼,立刻就变成一座冰雕,在随后阴兵们攻来的能量中又化为一地的碎冰。 玄月眸中闪过惊喜,他身在空中急速后退,地上的阴兵们高举手中青铜古戈,一股诡异的力量在它们身周波动,古戈好似凝为一体,一道碧绿的粗大光束带着让人窒息的滔天能量爆射向玄月。 即使玄月凌空速退,依然被那道擦身而过的光束给撞向远处。不过,当他的身体飞出一定界限后,那些如化石般漠然的阴兵们又继续起它们的操练,好似刚才那一战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玄月稳住有些狼别的身形,不满的嘟囔:“每次都来这一招……” 他皱眉冷眼看了那些阴兵们一眼,便凌空一步步走入阵法内。刚坐好便迫不及待地检查起手臂上的铠甲,刚才他可是用手臂挡开了阴兵的铁戈,这在以前可是不敢做的事,那铁戈之上有一种诡异的能量,在粘到人的身体后,就会极快的破坏人体技能,更能影响灵力的运转,当初,玄月可是吃过大亏的,若不是冰白冷火经过大约半年的炼化,现在指不定小命早就没了。 手臂上的铠甲比别处若显薄弱,里面有几丝黑线正在缓慢的游走,这黑线不用说肯定是那古戈上怪异的能量了。 “好家伙,还几丝啊……上次一丝就差点把我给弄死了……”玄月盯着黑线,自言自语说道。 在这无人的死地,玄月现在已经学会自己跟自己说话了,他担心,若长年累月不说话,以后的他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话。他可不愿意,再次见到夏啸天之时,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哑巴。 这几丝黑线并没有存在多久,便被铠甲内的白芒包裹,在铠甲之上形成一个小圆球。此刻,玄月倒不在担心黑线会突破铠甲进入自己的身体,那些白芒可是冰白冷火特有的能量,它肯定在炼化那些黑线。 铠甲强大的防御能量在阻挡铁戈之时玄月就心有感触,现在更不用担心冥狱里重重诡异的能量,让他不由心情大好。 “有了这件铠甲,生命也多了分保障……只是,这功力提升的还是太慢了,现在才金丹期……想离开冥狱,还需要漫长的岁月啊……” 玄月微微叹息,说道这里,不由引出了他的心事。他目光投向虚空,似乎想穿透空间落在他日思夜想的人身上。落寂、思念交织浮现在他精致的脸上:“父皇……你一定要好好的啊……等着我来寻你……” 若说不担心夏啸天,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玄月深知夏啸天对自己的深情,自己的离开肯定让他悲痛欲绝,那个为了自己能把天捅个窟窿的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玄月就是担心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等我回来……父皇……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 先前的喜悦早已被浓郁的思念取代,恍若实质的忧伤环绕在他身周。玄月双手紧紧交握,无尽的孤独中,思念也是一种煎熬…… 卷二 第九十六章 元婴 “哗啦” 碎裂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庭院格外响亮。 玄月冰冷的目光从地上的碎冰块投向庭院后的大殿。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经不记得来冥狱有多久了,只知道初来冥狱的时候,他才是辟谷初期的巅峰境界,但现在…… 玄月内视体内,在丹田中间一个XX的拇指大的小人正盘膝而坐。从他绝美的五官中能看出,这是缩小版的玄月。元婴!不错,现在的玄月已经进入元婴期。 心无旁鹜的修炼,源源不绝的能量供应,没有突破时的屏障,这一切都让他的功力迅猛腾飞。在生命液这种稀世的天材地宝灌溉下,玄月已经回复到了前生的功力,元婴中期。 元婴期修士,其可施展的法术,也是极多,远超结丹期。甚至同样的法术,元婴期施展开来其威力,也是结丹期的百倍千倍。 可以说,在整个修真界的历史中,少有结丹期,可以战胜元婴修士。即便是其获的了逆天的法宝,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可以自保而已。 毕竟法宝的使用。与修为有着极大的关联。 元婴期,是整个修真界,修为等级的一个分水线。只有结出元婴,才可以称真正入修真强者的范畴。由此可见,元婴期对于修士来说的重要程度。 同时,元婴期的三个境界,其差距也是极大。若是以数字来比喻,那么可以说,其间的差别是十倍! 也就是说,元婴后期相当于十个元婴中期,相当于百个元婴初期,这算法虽说过于简单却是真实,只不过里面没有算到法宝而已。 “该你了……”玄月的心神自元婴上收回,喃喃自语中雄浑的灵力遍布全身,他移步往大殿而去。 在他的身后,散落了许多断裂的古老青铜长戈,刚刚就连最后一个阴兵也化为了一地的碎冰块。 古老的殿宇,那血红色的大门一如往昔在阴风中“吱呀呀”的晃动。里面少了那些若古雕般的阴兵,显得更为空旷。 无尽岁月的孤单中,让玄月的眸子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许冷漠,他一步一步走近大殿,而后迈步进入。他没有停下,一路往大殿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越是昏暗,死气也是越发的浓郁。蓦地,玄月冰冷的眸子变得凌厉,银白的铠甲突兀的自内而显笼罩了他的全身。他猛地加快速度前冲,而在大殿深处一股让人战栗的气息也狂冲而来。 “轰” 巨大的能量爆炸声在大殿中越发的震耳欲聋,整座大殿都在这纯能量的对撞中颤了颤。 “呜呜……”凄厉的鬼啸声中,一个身形高大,头似骷髅,背生十四翼的恶鬼出现在玄月的视线中。 恶鬼一现身,背上的破烂羽翼就扇出浓浓黑雾,滚滚的死气直奔玄月而来。 多年前,玄月确实惧怕这一招,但是如今……银白铠甲在眨眼间将他露在外面的头颅也包裹严实,此刻,玄月再也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外了。 玄月左手快速划动,右手的弯月爆出道道璀璨霞光,如毒蛇般直扑恶鬼而去。七彩将大殿深处照亮,恶鬼在迷幻的色彩中显得更为狰狞。 恶鬼张口喷出一道黑芒直取玄月,而羽翼剧烈的煽动中,试图阻挡爆掠而来的剑芒。那道黑芒很少怪异,即便处于这处被玄月禁锢了的空间中,速度也没有变慢,瞬间便到了玄月的眼前,即使被铠甲覆盖,玄月也能感觉到黑芒内蕴含着的能量让人心悸,他不敢怠慢,手中弯月划出一道残影在间不容发之时挡住了黑芒。 “铛” 一声金属相撞的响声后,玄月急速后退,握剑的手掌居然隐隐发麻,能将元婴期的他手掌震的发麻,可见这黑芒的攻击有多强大。 黑芒被弯月阻挡后并没有消失,而是拐了一个弯,再度袭来。玄月突兀的至原地消失,身影出现在另一处。 元婴期的强大,来源于其结出元婴后,体内灵力那种翻天覆地地变化。其用一丝之力,即可施展出结丹期全身修为之击。除此之外,元婴期最显著的神通之术,就是瞬移。而玄月刚刚就是用了瞬移。 失去目标的黑芒快速回到了恶鬼的体内,它羽翼煽动中,无尽的亡魂浮现在羽翼之上,咆哮着纷纷冲向迎头而来的剑芒,蜂拥的亡魂被剑芒打散,永远地消失在这个时间,但它们不畏死的阻挡,终归还是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剑芒的光芒快速变弱,当抵达恶鬼身前,能量已经被腐蚀,消弱许多。 恶鬼干枯的利爪狂扫而过,剑芒消失,大殿再度恢复了昏暗。当然,昏暗仅仅是瞬间而已。空间重叠!” 玄月蓦然大喝,手印猛地转换。他已经将灵力提升到极限出手了。 青色地光幕将这片区域分别成几片,形成了几个重叠的空间。他不仅暂时封住了凶鬼的前进之路,还想用这种空间绝学撕裂凶鬼。 空间重叠,是近些年玄月参悟空间禁锢这门神通新领悟的神则,此刻运用出,效果似乎不错。 “嘎吱嘎吱……” 恶鬼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声响,似乎全身的骨骼都错位了,在抵挡着玄月的空间挤压之力。它的翅膀阵阵轻微的颤抖,似乎是抗拒不了这挤压之力,又似在蓄力准备突破禁锢一般。 玄月体内的灵力疯狂的运转,源源不绝的能量输出让几个空间中的撕扯之力更为强大。 “嘶啦。” 恶鬼身上古老的衣袍首先抵制不住撕扯,化为片片碎布,没有等它们落地,又被撕扯成缕缕布条。恶鬼干瘪的身体黝黑发亮,就像一具包着皮的骷髅般。 “吼”恶鬼沉闷的咆哮声在大殿回荡,背后翅膀猛地一颤,本未被挤压的有些弯曲的身体骤然站直。想来,只要再给它一点时间,挣脱禁锢绝不成问题。 玄月也看出这一点,他眸色急闪,突然张口,不知何时被他收入体内的弯月自他口中而出。化为一道闪电射向地身体被束缚住了的恶鬼。弯月前行的途中,由缝衣针大小逐渐变大,带着能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以不可阻挡之势自恶鬼的胸前贯穿而过。 “嗷……”无法动弹的恶鬼发出凄厉的嗥叫,黄色地尸水竟溅的到处都是,胸口冒出阵阵黑雾,就好像一个漏气了的口袋般。但是,在恶鬼的翅膀急剧煽动中,本来碗口大的洞却在快速缩小。 玄月眉头紧皱,寻思‘再生……它的战力非常恐怖,如果不是头脑不太灵光,我的处境只怕会很糟糕。’ 玄月右臂上的铠甲突然蠕动了一下,而后隐入他体内,就在铠甲隐入的时候,一道白芒自他不停划动的手指上射出,再度奔向恶鬼。 “吼……”虽然是恶鬼,但是它仿佛也感觉到了剧痛与愤怒,发出了让人心神皆寒的咆哮声。而且,它的左手“轰”的一声崩开了玄月布下的重叠空间,从里面挣脱了出来直抓向爆掠而来的白芒。 “嗤嗤”一阵肉落火里般的响声,只见恶鬼的左手掌上冒出阵阵黑烟,那缕白芒直接穿透它的鬼爪再度击穿了即将封口的伤处。恶鬼的翅膀荡起阵阵黑雾,浩荡出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死亡之体涌现出一道道幽冥之光。 “嘎吱” “轰”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恶鬼最终的爆发了,空间灵力崩溃,重叠的青色空间刹那间、消失了。玄月被自己错乱的力量崩飞了出去,脸颊涌起丝丝血色,紊乱的灵力让他气血不稳。 恶鬼咆哮着冲了过来,荡起阵阵黑雾,地面在他猛力地跑动下,竟然摇颤了起来,大殿似乎随时会倒塌一般。然而,还没有等它冲出几步,就见自它胸口处,一层薄冰在迅速蔓延,恶鬼毫不犹豫的挥臂切下胸前被冰覆盖的皮肤,好似那并不是它自己的一般。 玄月眼尖的发现并不止它的皮肤被冰冻结,那处因被切去皮肤而露出的黑色骨骼也在冻结之中。恶鬼把胸前的骨骼一把抓住,随后疯狂的撕扯。“喀嚓、喀嚓”骨骼断裂的声音和这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玄月倒吸一口凉气。 恶鬼虽然在疯狂的拆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薄冰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而是瞬间覆盖了它的全身。 一座恶鬼冰雕再度出现,只不过,不同的是,这座冰雕的手中,正抓着骸骨…… 卷二 第九十七章 禁制 玄月手一挥,冰雕应声而裂。玄月原地而坐,闭目调息翻腾不已的气血。 良久,当体内一切恢复正常后,玄月又静坐了许久,他在考虑还需不需要继续探查。无数年来,打斗,成了他排遣寂寞的唯一方式。 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钻研空间方面的知识,希望能找到穿越虚空之法,但是师傅教给他的总总法术中都找不到有关于穿越虚空之术。 难道……真的要等到能以武力破碎虚空的那一天吗……那一天,真的是太过遥远了啊…… 曾经,玄月甚至起过想去找哈拉尔的心思,但想到哈拉尔高傲的性格,暴戾的脾气,以及被自己逼迫到又回了冥狱,它对自己的仇恨绝对不是一般的浅。外加石桥一端一直不曾离开的凶灵,玄月只能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虽说他已经是元婴中期,但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过石桥边的凶灵,那绝对是一个巨孽,战力无匹的存在。 玄月眸内七彩闪烁不停,而后站起身往里走去,齐臂的长发如黑缎般铺在身后,恍如千年的寂寞之色将他笼罩。 穿过侧门又是一处露天庭院,只不过,这里除了一座好似祭坛的建筑外便空无一物,空旷的场地让玄月想起了皇宫里的操练场,祭坛就犹如点将台一般。当然,玄月可不认为这里就是一处操练场了。 一路无碍的穿过庭院,又穿行过一重宫殿,前方竟传来阵阵光芒,这让玄月马上提高了戒备,在终年昏暗的冥狱看见不同色彩的光芒,这不能不说诡异。 快步前进,一处回廊出现在视线中,回廊的一侧有一座门,门内光芒闪闪,从各色光芒中就能猜出,此地灵气浓密的惊人,里面仿佛是另一处空间一般。 玄月惊异不已,视线扫过门口的那些看似随意镶嵌的小石子。 “禁制……” 对于禁制,玄月并不陌生,前世的师傅对阵法、禁制之类兴趣浓厚,当时也曾想要他钻研,但那时候的玄月闲散无比,自然是荒废不学。 此刻再度见到这些禁制,玄月沉吟少许,向着门口走去。 在道路两旁,隐有能力波动,玄月仔细看了少许,抬头望向门后的空中时,目光已然变得极为谨慎,他可以确定,这些禁制连接着一个护罩,就是有护罩的阻隔,里面的灵气才不至于被死气替代。而禁制连接了护罩,稍不留意就会引来连锁反应,轻则护罩破裂,灵气消散。重则引来强大的攻击,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而这禁制、护罩存在此地无尽岁月,没有失效,而且也没有被死气腐蚀,可见布置禁制之人绝对强悍。 在刚刚出现禁制地地方,玄月停了下来,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这处禁制。 环绕这门口的这一块地面,全部铺满圆滑的黑色小石子。但越是往里,石子就越少。乍一看,此地毫不起眼,可若仔细去看,则会发下。这里的石子,看似无序,实际却是蕴含某种奇异地规则。 玄月目不转睛,在这堆石子中每一颗石子都要凝视许久,每次看完,他都要拿出一个玉简,在其内把看到的心得记录下来。 用了三天的时间,玄月把此处每一颗石子,每一个摆向,每一道条纹,全部记录地一清二楚。他想在这里找到一个解开禁制地方法。 玄月知道,若是自己硬闯,那么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可以踏入门内,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禁制与阵法不同,阵法是用特定的手段,以特定的方式,组成一种威力大小不等地法术。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庞杂不比,用毕生之力去研究,往往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禁制,实际也是阵法的一种。只不过这种法术更其备灵活性。它可以随着施展人的心态与想法变化万千。简单来说,禁制,更倾向于神念。 那些大神通者往往神念一动。即可设置下禁制。即便是历经千年万年,只要神念不灭,禁制依然还是会运转。 甚至有的禁制,即便是施术人死亡,其内的神念,也会自主地形成新的意识,来维持禁制运转。 可以说其内种种变化,除了施术者,很少有人能真正完全的摸索透彻。破除禁制地方法有两个,其中最简单的,就是强行破除,这种方法需要极强地修为,并非常人所能拥有。 第二个方法,那就是研究了,把此禁制的制作原理以及规则了解到一定程度,就自然可以破解。 玄月使用的,正是这第二种方法。 他把这处禁制刻印在了玉简内后,便开始研究起来,好在他之前对于基础阵法研究较为透彻,此时研究禁制,倒也不是一头雾水。 时间慢慢过去,十二天后,玄月盯着此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右手蓦然向内抓去,顿时四周隐隐有能力波动起来,就在这时,玄月仿佛早就知道这样的变化一般,几乎与其同时晃动起来。 他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期间前后两处更是参夹其中。乍一看,他的右手好似没有规则,但若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每次晃动,其节奏都是与此地能力波动一模一样。 在几息之内,玄月的右手晃动地频率已然超过一定极限,他盯着那处石子,双眼沉静如水,蓦然间他晃动的右手一抬,化作一道残影迅速结诀。 只见自他右手上,出现无数残影分支,乍一看,好似忽然变成了成千万只手一般,这些残影晃动不已。十息后,玄月神情专注,额头渐渐滴下汗水,他右手蓦然收回,顿时石子中一道黑光闪现而出,紧追玄月右手而来。 玄月的右手在收回的一刻,再次晃动起来,随着他的晃动,那黑光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 当他把右手收回时,他已经失去了此手的知觉。玄月目光闪动,盯着那处石子,此时那里已然恢复正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调动灵力将麻木的右手恢复了正帝,玄月目露丝丝兴奋之光。 通过他的实验发现,此处禁制的作用,是强力杀敌,一旦进入其内,就会被立刻杀死。若是有一定修为地修士抗过杀招,想要冲出的话,那么黑光就会出现,不死不休。 玄月在研究了几天之后,对此禁制已经略有所知。刚才只是略一实验罢了,同样的实验,玄月在这几天内,已经尝试了不下十次。 从开始的一次只能坚持三息便不得不立刻收回,并且险些被黑光伤着后,到现在可以坚持十息,且黑光追来可被其化解。玄月相信,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可以坚持更长时间。 能够让身为元婴期的玄月如此费解,不得不说这布下禁制之人的强大。幸好玄月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准会被惊骇到。 冥狱之皇,曾威压三千大小世界,站在世界之巅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强大…… 玄月这番实验,这也就是说明。他现在若是全身踏入此禁制中,他虽说不能破解,但却可在禁制内安全的生存十息,并且若是在这十息内离开,即便是黑光,也阻止不了。 一抹笑意浮现在玄月的脸上,虽说此处禁制密集,而且危险重重,但玄月相信,自己找对了道路。如果一直坚持下去,那么安全进入门内并非不可能。 而且,若说刚开始玄月研究禁制地目的,是为了可以进入门内的话,那么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目的,越是研究,这禁制地奇妙就越是引起他的兴趣,在这之前。玄月从来没想过,如果掌握了禁制,那么将会拥有一股多么强大地力量。 比如说这乱石中的禁制,玄月现在虽说能安全度过,但却无法自己布置,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尚没有完全把其研究透彻,一旦他真正的研究完,并且融为己身,那么布下这同样的禁制,自然不在话下。虽说威力不及眼前的禁制,但其诡异性,却是一点不差。而且,随着功力的加深,迟早有一天,他也能达到这一境界。 玄月深吸口气,带着一丝兴奋,沉浸在对禁制的研究之中,时间慢慢过去,一直到一个月后,玄月蓦然间收起玉简,身子一晃进入这石子铺就的地面。 在他进入的瞬间,此地石子上蓦然泛起能量波动,一丝丝红色雾气从四面八方突然涌现而出,地面的石子在刹那间剧烈地晃动起来,化作一把把锋利的武器,全部闪耀而出,消失在红雾中。 与此同时阵阵呼啸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把把利器,如同雨幕一般宣泄而出,目标全部指向玄月,其带动的能量,即便是玄月,也感到阵阵心悸。 早有准备的玄月神色从容,眼内平静,丝毫不在意那宣泄而来的利器,如同是走在自家花园一般,信步向前走去,无数的利器瞬间便临身。 玄月不慌不忙的右手随意一晃,这看似缓慢地动作,但实际却是不知为何,反倒落在了那些利器临身之前。若是有外人在这里,看到如此一幕,定然为之动容。这分明是把此地禁制摸索到了极限,才可以掌握的交错之术。 玄月不懂什么交错之术,他只是知道,自己的手定然会比利器快,这样想着自然也就快了。 随着他右手一晃,他在半空画了一个圈,这简单的一个动作,正是玄月研究禅悟了许久之后,才掌握为已用。虽然是简单的画圈,但在挥动中玄月的右手,却是变化了几乎超过千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此圈一成,那些宣泄而来的利器,一个个立刻速度慢了下来,蓦然间重新化作一颗颗滚圆的石子,绕着玄月飞舞而起。 玄月神色已然平静,至始至终,他的脚步从踏入石子地面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半息,一直向前走去,此时也依然不例外。 随着他的走动,那些汹涌波动的能量纷纷散开,丝毫不敢阻止他的脚步,就这祥,玄月一路走过,就在快要走出时,四周红雾内蓦然闪现而出数道红光,这些红光刚一出现,玄月目光一闪,右手抬起掌面向天狠狠地一抓。 顿时所有的红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一抓之下变的支离破碎,虽说很快便再次组合在一起,但却是扑在了脚下,化作一条红光之路,一直铺展到此禁制之外。 玄月神色如常,踩在其上走出禁制。 走出后,他直欲仰天长啸,耗费了这些时日,终于把此处禁制,完全彻底地融会贯通。他此时对于禁制的兴趣,已经浓厚到了极点。 卷二 第九十八章 药园 玄月走出这处禁制后,即站立不动,流光溢彩的眸子紧紧盯着脚下的石子,这里的石子与刚才经过的石子有些微不同,上面有着一道或两道纹路。其除了一些石纹之外,没有任何异常,若不是这上面散发出一些能量波动,根本就判断不出这里有禁制。 玄月目光四处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四周,全部都是与之类似地禁制,若是按照他之前的方法倒也可以通过,只是玄月现在的兴趣相比于从这里通过,他更倾向于把这禁制研究透彻。 而且,他现在距离那道门还有三十来米,这短短的三十来米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禁制。外面最简单的禁制已经如此厉害,那里面的禁制绝对不是靠自己刚刚领悟的那一点点经验能通过。 漫长的孤单岁月,让玄月的耐心比起以前来,不知增加了多少倍。现在,不光修炼、打斗是他排遣寂寞的方式,研究禁制也成了他的一项乐趣。 掌握禁制,虽然不会立刻变得强大,但是,在以后的岁月里,至少多了一种保命的手段,再处于危机关头,多一种手段或许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带着这样的想法,玄月拿出玉简,又开始凝神参悟起来。 冥狱无岁月,时日若光阴。 转眼间,四年过去。这一日,玄月服下一滴生命液,以补充亏损的灵力。他七彩隐现的双眼本经过长久的孤单早已变得冰冷异常,但此刻,又发生了变化。他的双眼,其眼内好似包罗万象,偶有日月星辰闪过,而隐约闪现的七彩,就如同阳光。 锐利而又深邃的目光,让玄月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若说没有进冥狱之前的玄月是看似温和,实则清冷。进入冥狱后又变得似一块万载难融地玄冰,给人一种寒冷阴沉,生人勿近之感。那么现在,除了这些之外,又多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玄月自是不知他此刻的双眼与他师傅的双眼有多相似,这分明是在禁制术达到一定造诣后,才会拥有的神识之眼。 玄月的这双眼睛,是生生练就出来的。他这四年内,所经历的禁制已然无数,每个禁制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心神仔细研究琢磨,其中有数次,他都险些莽身与内。 深邃莫测的双眼淡淡的看了看五米外的门,玄月将额前那缕已经长齐胸前的雪白银发挽于耳后。突然皱皱眉,他心神一动,身后已经长到膝盖处的黑发突兀的齐齐至腰际断开。断开的黑发还没有落地就在一束白芒中化为灰烬,随后被阴风吹散。 自从来到冥狱之后,这样的动作,玄月已经记不起做过多少次,百次、千次、还是万次,早已没有时间概念的他,对于次数,那更是不会也不愿意去记的,那样,只会引起他的忧伤。 四年的时间,玄月改变了很多,尤其是在禁制方面,更是打开了他的视野,开拓了他的眼界,现在凡是他破解过的禁制,可以随手拈来,常常使用之下,比之许多法术更有奇效。 “难怪师傅会乐此不疲……”脑海里浮现出那对着自己总是笑的一脸慈祥的睿智老人,玄月眼内闪过思念与愧疚。 当初的他闲散,一心喜欢游玩。而师傅除了在修炼星月闪之时态度强硬以外,便从不逼他学习别的法术,还给他炼制了大量的护身灵宝。有那些灵宝的保护,玄月还真没有遇到过一次危险。 若不是那李敖以欺骗的手段骗去了他的储物灵戒,他岂会落到那凄惨的下场…… 使劲摇摇头,将脑海中渐远的思绪拉回,松开紧握的拳头:“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不学无术!今生,再也不做那寄生虫,依靠别人庇护生活。我,夏玄月,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庇护自己在乎的所有人!” 铿锵的声音在这处死寂的地方回荡,显得极为突兀。 玄月的性格在经历了那样悲惨的遭遇后也不曾扭曲,全归功了前世师傅的爱,与今生夏啸天的爱。那场遭遇只是唤醒了他要变得强大的意识。 此时此刻,玄月目光炯炯,昂扬的斗志让他精神焕发。视线再度投到似乎伸臂就能触到的一团云雾,开始了沉思。他时而拿出玉简,在其上刻印少许,时而用手在地上简单的画一番。别看他好似随便画了几下,这是他对于禁制的推演。 四年来,他对于禁制的研究,从开始单纯的记录,已经发展到心神推演。这种推演,是他特有的一种方式,依靠大量的推演,一点点把禁制从起始点开始推动,一旦遇到不流畅处,他便冥思苦想,如此一来,虽说速度慢了下来,但却胜在脚踏实地,稳扎稳打。 玄月眸内光芒闪烁,那好似席卷了天地的深邃中,日月星辰在流转。这便是神识之眼运用到极致才能产生的效果。云雾在神识之眼中被一点点分解,变成一根根细线,玄月要从这些纵横交错的细线中找到它的源头。只有找到源头,那便能顺着源头破解这禁制。当然,这样做最主要的还是弄清楚它的排列顺序,这样玄月才能掌握,并能运用。 在玄月看来,若是没有这云雾。那么这一处的禁制,虽说不好破解,但若是研究时间长一些,也并非毫无头绪,可现在这云雾出现的位置,恰好就是禁制的中心点。 如此,这禁制内的变化,徒增不少变数。而禁制内的这云雾还有一大功效,那便是吸人魂魄。也就是说,身处这禁制中的人,不仅要面对重重强大的杀戮,还要抵御魂魄被吸出体内。真可谓杀机重重啊。 不过尽管如此,但玄月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盯着那片云雾,双眼闪动望个不停,蓦然间他右手一抬,在身前化作一道残影,一道淡青色的能量在玄月面前形成一个个圆圈,而后玄月急速拍动,那些淡青色的圆圈便直指向云雾而去。 别小看了这些能量圈,一个能量圈便是一个禁制,所以玄月仅仅四五呼吸间就已经成功挥出十一二个禁制,这速度的确不是一般的快。 神识之眼紧紧锁定,他的左手在地面连连刻画,许久之后,玄月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一抹,地面的刻画全部被其抹去,他双目一闪,身子从地面站起,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右手后,又低头计算一番,随后右手蓦然一动,打出一道灵光。 绚烂的灵光射在了云雾之上,这灵光一落,云雾立刻一抖,随后慢慢的向四周蔓延开,随着蔓延,其内景象渐渐显露出来。 玄月深吸口气,拿出玉简,仔细的把刚才刻画以及分析出的禁制一一记录下来。这几年来,玄月每打开一道禁制,都会记录在玉简内,并且留下心得,以备日后回忆之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月如闲庭信步般往前而去,只见他身体看似随意的左晃右闪便出了最后一道禁制,也是最厉害的一处。 随着玄月跨出最后一步,他面前的护罩也敞开了一道小口,不到两尺刚好供一人进入,开口刚出现就有合拢的趋势,玄月身形快速一闪,进入其内。 一入护罩内,玄月就感觉如沐阳光,他放开紧闭的毛孔,大口呼吸,这样的感觉似乎都快被遗忘了。 身后的护罩早在玄月刚刚入内的时候已经合拢,速度其快无比,换成一个功力稍差一点的,绝对无法把握这进入的机会,因为他们的速度赶不上护罩合拢的速度。 看着眼前的木门,玄月再度心惊,通过其上的隐隐龙形纹路,他一眼就认出,龙须木!此木在修真界可谓只是传说之物,是绝佳的炼器材料,而玄月也只是在玉简之上见到过。 不过玄月此刻倒是没有什么见财起意的想法,都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哪顾得上这些。推开紧闭的门,满目的色彩缤纷让玄月着实花了眼。 “药园!”玄月失口出声。 入目的是一块块被沟槽划分出来的方形地,排列的整整齐齐。每块地内都郁郁葱葱,种着许多玄月熟悉或陌生的药草,和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植物,让整个园内灵气盎然,即使玄月这样的修者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觉得舒畅无比。 园子中央一座小亭,亭内有一个圆形石桌和四个石凳。 玄月稳稳心神,想起了玉简上所记载的事。上古时期,有大神通修士可以借助一些宝物,开辟出灵气远胜人界的狭小空间当做药园使用,专门培植各种灵药,当然数量非常稀少。 看来,此处便是那冥狱之皇所开辟出来的药园了…… 玄月掠至凉亭,直接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将神识缓缓地放出,开始检查这空间的每一寸的地方,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可怕的禁制没有。 玄月神色平静无波,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收获,正准备收回神识之际,他眼皮眨动几下,面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古怪,骤然睁开双目。 他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走向药园的一角,在十几株结着紫色浆果的古怪灵草前,面带一丝兴奋的停下了脚步。 “樱梦回魂果,已经是紫色的了……起码有万年的药性了……”玄月语气充满了欣喜。 此果炼制后能修补受损的元婴,对于元婴期的人来说,拥有此果不亚于多一条命。 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玄月没有马上毛手毛脚的就采摘什么,而是静静的在那里观察了好半天,才转身离开了,直奔另一处角落而去。 “天浆草。” “咦……这是什么?好像叫……金乳果,对!就是金乳果!”玄月喃喃的叫出了这些珍稀异常或者外界早已灭绝灵药的名字。 这些药草的灵性无一不是万年以上,玄月一对眸子愈发的晶亮起来。 卷二 第九十九章 菜鸟炼丹 心念转动间,玄月就将这些灵药的用途整理了出来。即使平时再冷静沉着,这时也情不自禁的一阵阵激动。 如今已经与前世的功力持平,以后的突破,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有丝毫阻碍。药园里许多灵草都能炼制成增长修为、或助于突破的灵丹,这不能不让他激动。 一想到丹药,玄月突然在星月戒里翻找起来。果不其然,一如他猜想,很快几个小瓶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拨开瓶塞,先是闻了闻,模样有些疑惑,而后手一翻,倒出一粒雪白的绿豆大小的药丸。 “凝雪丸……嗯,增加修为的。”玄月神识一扫,不由苦笑:“只有二十七粒……这瓶,也是增长修为的,六粒……师傅啊,您老人家就不能多炼制点,储存起来么…… 不过玄月这也只是说说,他也知道,这些丹药对于师傅来说只是信手拈来,哪需要什么储存。而且,这些丹药的制材在修真界虽说也是天材地宝了,但跟眼前这些绝世珍品比起来,那正是天差地别。 将药瓶收好,玄月眼光灼灼的看着满园的灵草,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直到最后两眼弯弯,好多年了,自从进入冥狱后,他再也不曾如此开心笑过。 手掌抹过星月戒,十几口大小不一的玉盒从星月戒中飞射而出,一一悬浮在了身前。 玄月当即一躬身,开始小心的移植足下的灵草了。一等此种灵草中的一株移植进某只玉盒完毕,他并不急着动其它相同的灵药,而又带着众玉盒去相邻的另一片灵药地。 不管认识还是陌生的灵药,玄月全都打算不放过的先移植好一株再说,好等以后出了此地,自己弄个药园配置养育。 好一番忙活,终于将药园里每一样灵药都收藏了一株,并且将那些成熟的灵果也采摘下小心翼翼的藏于玉盒中。 忙活完,玄月抬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眯起了双眼。 刚才他已用神识探测过了四壁,四周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全都浑然一体无缝可钻,而天空和地面,神识一探查进去,就被什么东西反弹了出来,看来是有禁制存在于这两处。 此地比起他曾经一直呆的外庭院不知好了多少倍,在没有办法离开冥狱以前,他当然决定住在这里。现在唯一让他放不下的是庭院里的生命液。 经过玄月这么多年的提炼吸收,生命液已经被消耗了至少一半,虽说,他也曾用玉瓶盛了十瓶,但庭院里可还有不少。 “算了,又不是马上就能出去,以后再去盛吧……”看着满园的药材,玄月眼中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父皇看见这么多的灵药,一定会很开心的吧,也不知他的炼丹术研习的怎么样了……这里草药如此多,我或许也可以试试手?” 想到此处,玄月便按耐不住了,虽说他没有用心研习过炼丹之术,但一般的丹药他还是能炼制的。只要有了丹火,任谁都能炼制普通的丹药。只不过手续繁复要求严谨苛刻的那种上品阶的丹药,自然不是像他这种没有研习此道的人能炼制出来的。 玄月在药园里随便晃悠了一圈,手里攥着几株灵草。走到凉亭坐下后,又在星月戒里翻找。不多时,一尊巴掌大小的翠绿药鼎出现在石桌上,鲜艳欲滴的翠绿药鼎身上刻满一些神情凶熬的上古蛮兽,栩栩如生的模样,犹如活物。 在药鼎的下方处,雕刻有两个狰狞的蛇头,大张的蛇口,形成两个彼此相连的通火空洞,空洞弯曲连绵,越深入里面,则直径越小,隐隐看去,似乎内藏奥妙。 药鼎顶段位置,巨蛇盘踞成翠绿的鼎盖,鼎盖一处,还有着一个特殊的孔洞,这是专门投入药材的地方。在鼎盖上,散布着一些细密孔洞,这有着散热的功效,以防止高温而导致爆炉。 望着这尊外表华丽的药鼎,玄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药鼎正视玄月师傅平时炼制丹药专用之物,琉璃鼎。 在修真界里,这琉璃鼎那可是赫赫有名。被誉为修真界第一药鼎,炼丹之时有一定几率能提高丹药的品阶,更能提高丹药的成功率。若不是落在玄月师傅手上,没有人敢打鬼主意。否则肯定会引来无穷的腥风血雨。 触摸着火口,眼眸微闭,体内灵力骤然而出,只见药鼎犹如吸水海绵般将涌来的灵力吸入,而后便逐渐变大。到最后居然涨到一成年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尺度。 当琉璃鼎不再吸取灵力之后,玄月手掌一颤,一簇金黄火焰出现,高温让它旁边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丹火出现,但玄月沉思着并没有开始炼制,他考虑一会儿后,将丹火收回,手上再度出现一簇森白冷火。 冰白冷火的总总奇妙让玄月心中生出了拿它炼制丹药的想法,不知道能否再带给他什么惊喜。 抱着这样的想法,玄月将冰白冷火投入药鼎内,冰白冷火一入药鼎,药鼎内便瞬间燃气熊熊火焰,当然,这火焰没有高温,火苗还是白色。 玄月紧皱眉头,不确定的喃喃说道:“应该……能行吧……” 说实话,玄月炼丹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前世,师傅早就为他打理好了一切,哪需要他自己动手,对于炼丹,他真的是不精通。若随便换一个精于此道的人,绝对不会摒弃与自己一体的丹火不用,改用别的火焰,这简直是拿着灵药当杂草,乱搞一通啊。 在脑中记忆了一下药材的数量与先后顺序之后,玄月的神识逐渐的侵入进药鼎之中,控制着那股白色的火焰。 灵力抓住一株灵药将之从药鼎顶部的那盘踞蛇头中丢了进去。灵草一进入药鼎之中,玄月还来不及控制,火焰便是扑腾而上,转瞬间,一株稀世灵草便是化成了漆黑的灰烬。 玄月并没有因处沮丧,反而眼晴闪闪发光:“能行啊……” 他重新调控了一下火焰的温度,冰白冷火与丹火恰恰相反,别的火焰温度高了,自然是降低温度,而冰白冷火却是提高其温度。 琢磨着应该差不多了,玄月再度投入一株灵草,这株灵草在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灵草在火焰中翻腾了片刻时间,终于开始逐渐的脱去草皮,草叶中所蕴含的汁液,也被熏烤成了一点点淡白粉末,灵草中的精华药力,终于被玄月这菜鸟,成功提炼而出。 玄月见到第一株灵草没有出现意外,便立刻又投入一株,就这样一直到最后一株灵草入鼎,都是一帆风顺,玄月绝美的脸上一直都是轻松的表情,在不急不缓的提炼。但这表情在最后一株灵草入鼎不久后发生了变化。 只见灵草刚刚化为蓝色和小颗粒后,本应该开始融合的粉末突然分开,并翻腾起来,随带的药鼎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 “不是吧……”玄月连忙加大了神识的输入,试图压制药鼎的颤动,并将药粉与最后一种颗粒糅合成一团。 药粉在神识的挤压之下聚集在一起,玄月逐渐放开对冰白冷火的压制,药粉与颗粒两者逐渐融合成一种淡红的粘稠液体。 玄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两眼一亮,一个白色玉瓶自星月戒中突兀内出现,在玄月灵力的包裹下,瓶塞打开,一滴鲜红似血的液体被倾倒入药鼎内,与粘稠液体相溶。 玄月心神聚集在药鼎内,观察着两者的变化。他发现生命液融入之后,那团液体蠕动的更快,都自主的往一堆挤去,而且一股庞大的生命能量隐隐开始显露。 玄月脸上刚刚升起的兴奋表情还没有完全展开,便突然一变,他的身形急速远离凉亭。 “嘭” 一声闷响,凉亭内一股黑烟弥漫而开。药鼎盖翻飞着砸向一处药田。不用猜,被玄月异想天开的一通乱搞,结果炸炉了。 玄月急忙挥手一抓,将药鼎盖凌空抓住,这药田里每一株药草那可都是稀世珍品,让药鼎盖这一砸下去,那岂不是会损失很多,玄月哪会舍得。 刚抓住药鼎盖,玄月又一脸惊讶的看着凉亭。 黑烟散去后,只见药鼎斜倒在地上,而让玄月惊讶的是悬空的那簇冰白冷火。透过白色的火焰,玄月清清楚楚的看见其内有一颗红的鲜艳的圆形药丸。药丸在冰白冷火中左突右闯,似乎想突破冰白冷火的控制。 玄月淡粉的薄唇微微张大,好半晌才过去,手一挥,冰白冷火钻入他的身体,那颗红玛瑙似的药丸趁机远去,玄月并没有阻止,他笑容满面的看着药丸四处乱撞。 “看来我还真有炼丹的天赋啊……一出手就是灵丹…… 这一刻,玄月自我感觉良好,他完完全全忽视了琉璃鼎的特殊功能,冰白冷火的奇异,还有药材的珍稀程度。 看够了的玄月凌空将药丸摄入手中仔细观察一番。药丸蕴含的生命能量极为庞大,不用说,灵药综合了生命液的特效让此药丸完全变成了一颗救命药丸。 “就叫你继命丸吧。”轻语声中,玄月将药丸用玉瓶装好,而后两眼放光的看着满园的药材,摩拳擦掌的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灵药当杂草用的实验之路。 卷二 第一百章 韩雪的小心思 天堂,一个被赋予了美好愿望的地方。 但居住在天堂里的人,却经常要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妖兽。身边同伴的死亡,是他们经常要面对的事情,这样的下场哪一天或许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洛休目送着今天最后一批去天路执勤的人消失在那茫茫空间后,心中叹息,他只能默默地祝福此去的所有人都能平安回来。 收回视线,洛休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腰杆,心中一边为自己的幸运开心,一边盘算着今后的打算。今天,是他在天堂执勤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执勤期已经达到一百年的他就可以离开天堂。 想到这里,洛休的心不由火热起来。从明天起,他就是天狱城正式居民,有权利在天狱城中安置家产了。 就在洛休心中构思美好蓝图之时,天路之门泛起波动,还不待他感觉奇怪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挺拔的身材,俊逸的面容,高贵的气质。此人如同天之皎月,让人心生遐想,却无法触及。 若是平时,洛休见到此人定会出言问候,但是今天……洛休与对面的同僚在此人出现的同时均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而两人脸上均出现了不正常的苍白,额头也在瞬间布满汗珠。 洛休浑身汗毛乍竖,喉咙好似被扼住一般,出气不匀。 “夏……公子……”洛休努力压制因为恐惧而乱跳的心脏,艰难的开口。 今天的夏公子与平时判若两人,平时,夏公子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能量的波动,恍若凡人。但今天的夏公子,身周涌动着让人恐怖的能量,这能量波动极不稳定,时而隐藏时而闪现。看得出,夏公子已经极力压制了,否则,洛休不认为自己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夏啸天淡漠的看了洛休一眼,微微点头。体内满溢的灵力已经开始外泄,而且由于长时间的压制,现在已经开始有混乱的趋势了。忍受着浑身的难受,夏啸天将怀里的天翔凌空一炮。 “我们回去。” 被抛向空中的天翔身体急速变大,就在它身体完全舒展开后,夏啸天身形一晃,已经落在天翔的背上。 “咻” 洛休只觉得一阵风刮过,仅仅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人一兽已经不见了踪影。洛休长长缓了一口气,他与对面相距甚远的同僚对望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心悸。 结束了一轮修炼的风厉正准备去找西克,想询问几个关于功法上的问题,还没有走到西克的住所,就见到一道白芒往内院而去。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脑海:“我要沐浴,让人送水来。” “是,老爷。”风厉心中一惊,连忙跑去招呼人给夏啸天准备热水去了。 揉揉天翔的头,夏啸天轻声说道:“我待会儿就闭关,你这几天也休息休息吧,反正无事就去看看虫子与秦格,两年不见,肯定想它们了吧。” 天翔黑亮的大眼先是一亮,而后马上暗淡,它摇摇头咿唔几声。 “无须护法,不会有事的。”夏啸天眼内闪过淡淡温情。与天翔长久的相处,现在一如玄月般,对于天翔的话意都能明白。 天翔还是固执的摇摇头,一副坚定的表情。多年的相伴,无数次的濒死相救,再加上同样对玄月深厚的感情,这一人一兽彼此间的感情早已不复当年那般淡薄。曾经,兽视人为主人的男人,人视兽为爱人的魔宠。现在的他们,彼此间早已将对方视为亲人待之。 “唉……”夏啸天无奈地轻敲天翔的小脑袋,转身往屋内走去:“那好吧,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咿唔。”天翔大眼弯弯,一副胜利的表情,在空中划了一道圈后快速消失。 “月儿……”夏啸天凝视着悬挂墙上的一副画像,呼唤声中,那浓浓的深情里夹杂着无尽的哀伤。 画中人,一身白衣翩翩,站在无尽花海之中,回首的眸色梦幻迷离,绝美的容颜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惑人心神,颠倒众生。花丛里隐现的蝴蝶,似乎是因为这绝世的风姿,才自卑的躲藏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凡世间的仙人啊…… 长久的分离,让夏啸天无法克制心中的思念,他挥笔泼墨,刻画出了心中的最爱,记得画成那时,他曾对着这幅画像痛哭失声…… “老爷,水烧好了。”屋外不大的声音打断了夏啸天的回忆。 “送进来。”夏啸天为画像上的防尘阵法又输入些灵力,而后才淡然吩咐。 开门声,浴盆落地声,脚步声,关门声。 等外室再度恢复了安静,夏啸天才动手褪下衣袍,精壮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其上布满累累疤痕。新痕叠旧痕,其中更有两道疤痕让人触目心惊。一条从左肋一直延伸到右腹;一条疤痕不大,只是一个小孩拳头的的圆形疤痕,但其位置却在心脏处。 新伤就更不用说了,手臂上就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痕迹很明显是野兽抓伤所致。在肩部上也有一道灼伤的痕迹,幸好伤势不是太重。 从这无数的疤痕中就可以知道,夏啸天在天路中过的是什么日子,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考验。 这些伤痕对于修者来说,完全可以让它们消失,但是夏啸天却不想这样做。玄月离开的痛,他不仅要让心记住,身体也必须记住。 摩挲着玄月的脸,夏啸天柔声说道:“月儿,父皇要去沐浴,待会儿也不能陪你了……要突破了,但愿一切顺利吧,那样我就离你更进一步了……嗯,你肯定会说父皇臭美吧,灵力都外泄了还不赶紧闭关,还想着沐浴。呵呵……小东西,父皇可有两年没有沐浴过了,虽说有灵力的清洁并不脏,但是心理上还是会不舒服啊。等父皇晋级了再来陪你,乖乖的哦……” 夏啸天面露笑容,柔声低语,只是那笑容里的苦涩,眼内的悲哀,任谁都能轻易的发现。 正在外面招待客人的西克突然面色一凝,转头看向门口。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风厉的声音传来:“西克大哥,老爷回来了。” 伴随着声音,风厉身影快速出现。 “老爷回来了?有什么吩咐吗?”西克站起身,喜悦之情洋溢脸上。 “夏公子回来了啊?”旁边的女声让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风厉这才发现这客人是谁,不由暗自皱眉。 西克眸色闪了闪,他转身对那位同样站起身的女子笑道:“老爷刚回,等着我去伺候,那西克就不能陪韩小姐了,请韩小姐海涵。” 韩雪脸上笑容绽放,她娇笑道:“无妨,我反正没事,顺道来坐坐的。不想今儿这般巧,刚好碰见夏公子他回来,而我也有许久不曾见到夏公子了,这可一定要去问候问候。” “韩小姐,不好意思,我家老爷现在正沐浴,不方便见客。”风厉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女人着实让他心烦,对老爷抱有不轨之意不说,居然隐隐贬低少爷。虽说话语里不曾明说,但其中之意,风厉还是能听的出。只是韩雪是以老爷的朋友身份而来,是以他们几个虽心中不满,但对于这隔三差五就来的韩雪也不好冷眼相待,只是大家都避免与她相见。 “呵呵。”韩雪掩唇娇笑,对于风厉这明显送客的话,当作没有听见:“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伺候老爷吧。” 对于韩雪这番暧昧的话语,西克唇角微微抽搐,见她明显不会离开的模样,西克只好前面带路,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个女人而耽搁了伺候夏啸天的时间。 “老爷有什么吩咐?”疾步前行中,西克再度问道。 “没有,老爷只说要沐浴,我已经将水送到老爷的房间了,才来通知你的。”风厉挠挠头,憨憨的一笑。 西克赞许的看了风厉一眼,不再言语。 两人的对话,韩雪都没有听进去,她现在一门心思沉浸在即将见到夏啸天的喜悦中。 当年夏啸天的突然离开,着实让她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她以为夏啸天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时隔三十八年再度来到天狱城。并且,这次前来,那个惑人的小狐狸精已经不在他的身边,这不由让韩雪本已凉透的心又火热起来。 聪明伶俐的她,当然能看出夏啸天的悲伤、忧郁。她也知道,这一切肯定与那个不见了的小狐狸精有关。但她不在乎,受伤的男人更需要关怀,也更能轻易感动。韩雪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让这个明显被伤的男人为自己感动,然后,为自己而倾倒。 只是,事与愿违,夏啸天即便在天狱城中置办了家产,可他本人却经常失踪,动不动就是几年或者上十年也见不到一面。这给了韩雪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她岂会轻易离开。 卷二 第一百零一章 诡异成婴 “不过,老爷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风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西克一惊,见离夏啸天的住所并不远,不由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怎么了?夏公子怎么了?”本沉浸在自己一番小心思中的韩雪不知怎的就听见了这句话,她面露焦急之色连声问道,也不管自己的声音在此刻拔高了好几调。 西克、风厉同时皱眉,这么大的声音,若是吵到主子,那真是大不应该。 西克再次压低声音,道:“韩小姐,请小声点,不要惊扰到我家老爷。” 韩雪吐吐舌头,好像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到了夏啸天的庭院门口,XX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一时情急,请问夏公子到底怎么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风厉心中不满的嘀咕,嘴里倒是小声回答:“刚才进屋送水的时候,我发现老爷的气息很不稳定,虽说老爷在内室不曾见面,但外露的气息让人心惊,当时我腿肚子都软了。李刚与庞大当时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若不是我帮了一下,浴盆都被他们给摔了。” 回忆当时情景,风厉心有余悸,在他感觉中,内室里那波动不停的气息,就像自沉睡中刚刚苏醒的远古巨兽般可怕。 西克眉头紧紧皱起。一直以来,夏啸天收敛气息堪称完美,只要他不愿意,那别人就甭想从他身上察觉到丝毫能量的波动。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一种不好的想法浮现在西克的心底,让他的心高悬起来。 “夏公子受伤了?”韩雪惊讶的声音道出了西克心中的担忧。 风厉神情严肃,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摇摇头:“不知道。” “别说话了。”刚跨进院门,西克便对风厉出声提醒。 虽然他现在急于想弄明白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有夏啸天的吩咐,他绝不会私自进入询问。按捺心中的焦虑,西克安静地往门口走去。 “不用来伺候了,我马上闭关。”一道清冷的嗓音自内传出,让西克三人止住了脚步。 这番话,让西克心中的担忧更深一层,老爷这是要闭关疗伤吗…… “夏公子,你没事吧?”韩雪忍不住出声询问,其中的担忧很明显。 “没事,谢谢韩小姐的关心,我现在不方便见客,改日赔罪。西克代我好好招待韩小姐。”屋内人的声音平淡无波,无情无绪。 韩雪轻咬嘴唇,她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夏啸天已经明说了现在不会见她。她眸色变幻,而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夏公子了,等夏公子出关后再聚吧,我可是等着夏公子的赔罪哦。” 韩雪知道,女人的胡搅蛮缠只会换来男人的讨厌与远离。所以,她明智的选择了以退为进,抓住夏啸天说过的话,寻找能再次见面的突破口。 “一定!韩小姐再见。”夏啸天坐在宽大的浴盆里,手中捏着一枚玉简,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心神微动,一道印痕出现在玉简之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痕,夏啸天疲惫地闭紧双眼:“一百一十七年零七十六天了……你……还好吗……” 一想起玄月,夏啸天就觉得心中阵阵刺痛,这痛紧紧跟随他一百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况愈深…… 虽说想起玄月会悲伤,但也会缓解心中一直紧绷的心神。所以,此刻这一松懈,被压制的灵力突的如脱缰野马般奔腾。 “哗啦” 木质浴盆就这样四分五裂,水顺着地面四处流淌。而夏啸天还坐在浴盆地板上怔了怔,而后站起身,灵力在身上转一圈,水珠尽数被蒸发干净。一脸无奈之色的夏啸天随便披了件长袍走回内室。 体内的灵力越来越不受控制,这让他很不舒服,再不进行突破只怕是对身体有害无益了。 夏啸天不再耽搁,自储物戒中取出一些灵石,按照玄月曾经教过他的方法摆出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刚摆好,便见天地灵气蜂拥而至,仅仅几呼吸间,阵内便被密集的灵气笼罩,如同实质的灵气让阵内模模糊糊,霞光闪闪。 没有过多观察,夏啸天迈步入内,密集的灵气引动了他体内本就不安定的灵力,让他有种膨胀的感觉。盘膝坐下,夏啸天收敛心神,开始了入定。 天狱城,这几天一直维持着一种千年,不,该说是万年难遇的奇观。 高高的天空上,祥云朵朵,彩虹浮现,透发绚丽的七彩光芒,恍如仙界。 凡人感到这几天的风特别大,时刻都在耳边呼啸而过。但有点修为的人都知道,那不是风大,而是天地元素在往一个地方聚齐。 整个天狱城都在骚动中,大量的人群也像天地元素般往同一个方向而去。其中,也包括了几位高高在上的塔主大人。 七位塔主此刻都安静地站在夏啸天的院外,他们都在细心感受元素在这一刻的变化。亲身体会比它们高阶之人的进阶,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对于他们今后的晋级有着极大的帮助。 若是期间有了大机缘,来个顿悟,那会让他们受用不尽。虽说顿悟难显,但是在别人晋级之时,顿悟比平时更容易产生。所以,这七位塔主此刻都在静静感悟着。 当天空中的祥云密集到一定程度后,“轰”一道完全由灵气形成的巨大五彩光柱降临,将夏啸天所处的房屋笼罩在内。 这次出现的光柱比之金丹期出现的光柱不知强大多少倍,其中蕴含的灵气也是呈倍数上涨。或许正是因为蕴含的灵气太过庞大,所以光柱并不像晋级金丹之时来的那般迅速,而是蓄积了许多天才降落,而当时是白光,现在却是五彩。可见其中的大不相同。 这一刻,院外所有人均盘膝而坐,尽最大努力吸收光柱散逸的残余能量。这些能量精纯至极,无须像平时那般经过提炼,直接就可以炼化归于己用。 而宅院外,早已是密码的人潮,若不是延墙站立的那些威武的锦鳞卫,只怕这些人早已蜂拥而入了。 屋内,灵气的密度几成实质,形成云烟缭绕,五彩光芒流转间,显得如梦如幻。 夏啸天稳坐光柱内,现在的他恬淡无比,飘逸出尘。 “咔嚓”体内轻微的声音响起,一直悬浮在丹田内的金丹上出现了些许裂痕,随着夏啸天不断的努力,裂痕越来越多。 想晋级元婴期,首要要做的便是散丹、凝婴、最后一步成婴。 这三步,可谓步步凶险,稍有不慎,便丹碎婴不成。许多天才便是倒在这个坎上,轻则变废人一个,重则自然是身亡。更有许多人终生也不敢跨出这一步,只能等到寿命即将终结之时,或许会做一番尝试,但身体机能已经在最低谷的他们,成功率那更是没有保障。 金丹上的裂痕达到一定程度后,突然裂开,金丹碎片极快的变成一团团液体能量,就在这能量刚刚显现至极,夏啸天遵循着玉简所书凝婴的步骤运转灵力。渐渐的,只见那些液体能量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人形逐渐凝实,隐约能后看见眼、鼻等五官。夏啸天尽最大的能力吸收外界的灵气,以补充凝婴之时所需的庞大灵力。 就在一切顺畅之时,一丝黑气不知从哪里钻出,突兀地出现在丹田内。夏啸天心中一惊,心神出现了不稳,刚刚开始凝实的元婴马上就有消散的征兆。他连忙稳住心神,在继续吸收灵气的同时,分出一股灵力试图将那缕黑气驱除。然而,当灵力靠近黑气后,黑气竟然好似与之本就一体般,在其中毫无阻碍的钻来钻去。 看来,夏啸天想将之驱除的想法极不现实,就算想阻止它靠近即将成型的元婴也是一种奢望。 看着黑气距离元婴越来越近,夏啸天在瞬间都有些绝望了。此刻的他根本无法有别的什么异动,分出一股灵力去阻止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若是现在停止成婴,那他能否活下来还不能肯定。再说了,他对这缕黑气并不陌生。 当初,在那诡异的宫殿中,正是这黑气的侵袭让他几欲被冻结。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让他身受极寒之冷。若不是玄月给的灵药,只怕他早已无命。 当初丹成后,有丹火的防护,这黑气一度消失,任夏啸天如何找寻,就是找不到它丝毫踪迹, 这让夏啸天一度认为,丹成后,洗涤了身体,这黑气与当初那些体内杂质一同排出了体外。却不曾想这黑气竟然一直潜伏在体内,直到此刻丹火消失,婴火未生的时候出现。 夏啸天眼睁睁地看着黑气进入即将成型的元婴内,而后盘踞在元婴的左手上。 即使心中忐忑不安,但夏啸天也不可能停止结婴,那后果,大到他无法承受。密切注意黑气的同时,他再度加大了吸收灵气,此时,他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本来夏啸天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吸收灵气,但凝婴之时所需的能量实在太大,让他隐隐有种后继无力的感觉,但就在黑气入婴后,猛地爆出一股强烈的吸力,外界的灵气好像自发的纷纷往夏啸天体内钻,根本无须他指挥就直奔丹田,自主转变为灵气补充入元婴内。 这一幕看的夏啸天目瞪口呆,元婴得到源源不绝的庞大能量供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实。逐渐清晰的五官,与夏啸天并无二致。 别人费尽千辛万苦也不见得能凝婴,而夏啸天此刻却悠闲的看着元婴自动成型,这让人无语的一幕,也让夏啸天很无语。 “轰”丹田内轻颤,成型的元婴上散发出磅礴的灵力,滋润干枯的丹田。与此同时,一簇金光的婴火自元婴体表浮现。在元婴微抬的左手掌上,悬浮着一团黑气,整个元婴发出XX五彩霞光。 成婴! 卷二 第一百零二章 心灵感应 就在夏啸天婴成之时,终年昏暗的冥狱里。正在修炼禁制之术的玄月猛地睁大眼睛,右手紧紧按在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与夏啸天本来一直沉寂的心灵感应就在刚刚突然加强。 “父皇……来冥狱了?!”玄月一阵恐慌。此地的凶险他最是明白不过,若是夏啸天真的来到冥狱,玄月不认为他会有自己这样好的运气,那结果便是……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玄月的心,失去夏啸天的害怕让他无法保持该有的冷静,惊慌失措的冲向药园门口,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及得上什么石桥边的凶灵,什么哈拉尔,一心想的就是夏啸天有危险了,其形真是状若疯狂。 快速穿过重重禁制,展开瞬移掠出二重大殿,森森的死气,冰冷的阴风迎面而来,让玄月被恐惧充斥而混乱的大脑逐渐清明起来,前行的身影逐渐放慢。 “父皇没有那么强大的法力,更无法撕裂空间,他如何能来……”在石刻长廊上,玄月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不由顿住了脚步。 用心感受那缕联系,他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了的现象,心灵感应虽说是加强了,但是他依然感受不到夏啸天的丝毫情绪。按紧胸口,玄月再度努力感应,没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下,玄月心中无边的惊慌逐渐淡去,他寻思着这突发的状况。 “难道……父皇突破了……”沉思中的玄月猛然抬头,脸上出现了欢愉的表情。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诠释心神间为何会突然加强。 瞬间,玄月感到喉咙似乎被什么堵塞,鼻头也刺刺的,长久的担忧此刻尽然消散,让他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父皇……终归还是没有放弃……”喜悦中夹杂着哀伤的话语,在长廊里轻轻响起。 他,没有放弃修炼,没有放弃希望,没有放弃生命,没有放弃自己…… 怀着悲喜交加的心情,玄月转身回走。不经意的扫到墙上的壁画,瞳孔微缩。几幅壁画上都是空白一片,玄月所记不错的话,一幅是那个传说中的仙人,一幅是那个十四翼大天使,剩下的这两幅,一幅应该是一只上古仙兽貔貅,一幅是一位著名的上古大神通者。 玄月立刻提高警惕,这些远古人或兽,无不是拥有莫测的大神通,它们身具许多失传的,威力无匹的大法术。论身体的对抗,玄月不认为自己是上古仙兽貔貅的对手,论法术的对撞,玄月认为自己只是这个上古大神通者的下饭菜。 惨碧色的烛火跳跃,投下一片片阴影,玄月眸内骤见日月星辰快速闪过,神识之眼扫过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长廊内一片死寂。 警戒中,玄月一步步走向前,一直到门口也没有什么异状发生。身形一闪,他出现在曾经布在庭院的阵法内。一些玉瓶至星月戒中漂浮而出,悬在玄月的身周。只见玄月灵力一卷,一股生命液便装入一个开启的玉瓶里,连续装了十来瓶,玄月才罢手。 将玉瓶收起,他看向所剩不到小半碗的生命液,呢喃着说道:“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可不能断了根……” 再次留心观察周围一会儿后,便身形晃动,阵法内已经空无一人。 “月儿!” 刚成婴的夏啸天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成功欣喜,骤然失声唤道。 他心跳如雷,血液直冲大脑。成婴的霎那间,与玄月骤然加强的心灵感应让夏啸天愕然,随即狂喜席卷了他全身。不过,他还好,不像玄月那般被恐惧充斥而暂时失去理智。 加强的心灵感应中依然无法感应到玄月的情绪,这让夏啸天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夏啸天长久冷漠的脸上布满开心的笑容,这开心不是因为他晋级元婴而发,仅仅是因为他能更加清晰感受到玄月的存在而出现。 “呵呵……月儿……我的月儿……你果然在等着父皇的。呵呵……月儿,你一定要坚持住……”自语中,一滴清泪自夏啸天的眼角滴落。 无数年的苦恋,漫长的等待中,这突如其来的感应加强,让夏啸天喜极而泣。他的爱,正是以前太过甜蜜,所以现在才感觉太苦,太苦。 漫长的岁月,无尽的思念,极度的担忧,这一切都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几欲崩溃…… 说到底,他夏啸天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有血肉的生命而已……不否认,他很强悍,很自负,不敬天地,不敬鬼神。但这强悍在面对失去玄月的时候变得不堪一击。幸好,当时还能有模糊的感应,让他知道玄月尚存世间。否则,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他的这份爱,太深,太深了,已经融入他的血肉、骨髓,扎根灵魂中…… 室外,天空的异象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一切恢复如常。但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表现的心神不安。就连几位塔主也是如此表情。 夏兰一脸焦急,顶着紧紧闭上的院门,若不是极力控制,以及院墙上那只看似无害的雪白小东西,她几乎都要破门而入了。 异象上午就已经消失,这代表夏啸天不管成功与否,都已经收功了。但现在已经快傍晚了, 他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没有成功吗?可是异象消失之时,屋内那一闪而逝的气息怎么解释? 想起那股气息,夏兰至今还心有余悸,那气息真是强大,强大到让她颤栗,那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她偷眼看了看奥兰特几人,发现他们眼内残留的惊骇犹存,而白发苍苍的麦斯特除了惊骇外更多了一抹欣喜。 天玄大陆能否突破这天地囚笼的希望,他现在完全寄托在夏啸天的身上了,所以,夏啸天越是强大,他就越是高兴。 只不过眼前夏啸天久久不露面,让一贯平静的麦斯特也微微皱眉,不容他不担忧啊。 在场中,唯一悠闲的就是院墙上自发要做护法的天翔,毛茸茸的身子模仿人类的模样安然坐着,两只前蹄偶尔晃悠一下,滚圆的大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满眼的有趣之色。 说到天翔,不得不说一下这只小兽的逆天。除了在晋级金丹期是突然进阶的以外,此后的晋级居然全是在天路完成的,最让人无语的是它晋级元婴的时候,场面很是凶险。 当时,夏啸天与天翔正与几只妖兽战斗,其中还有一只元婴初期的妖兽,金丹期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就连逃跑也变得遥不可及。当时夏啸天都以为会殒命于此了。就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天翔居然突破了,临危突破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这场面实在是太过骇人。骤然爆发的天翔带着夏啸天就此逃离。 直到如今,夏啸天还感觉好似做梦一般,他更不明白天翔是如何能在瞬间完成散丹、凝婴、成婴的过程。问天翔,它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夏啸天只能再度归结于它那逆天的天赋。 “吱” 极轻的开门声,此刻不亚于雷声炸响,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 夏啸天一脸淡然的自内走出,身周再也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恍如凡人般。只是那高贵的气质,绝不是凡人能拥有的。 看见院外一群人后,夏啸天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他对夏兰微微鞠躬:“曾祖母。” 夏兰前跨一步,抓住他的手臂,跌声问道:“啸天,还顺利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夏啸天微怔,见到大家同样担忧的目光,不由恍然,他沉声道:“没事,一切安好,劳曾祖母担心了,是孙儿的不是。” 夏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夏啸天确实很好,这才担忧尽去,脸上浮现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公子,恭喜了。” “恭喜。” 几位塔主见祖孙俩话完,这才过来贺喜夏啸天的晋级。 “谢谢。”夏啸天表情平静,淡然说道:“几位塔主请去大厅歇歇吧。” “我不去了,刚刚有点感悟,若不是你不出来让祖母我不放心,我早就回去闭关了。好了,我回去了。”夏兰利索的说完,也不给夏啸天说话的空隙,径直闪人了。 “呵呵,夏公子,我恐怕也得马上回去闭关,若有所悟,都全托夏公子的福啊。”王靖宇奇妙的嗓音确实很好听,恍如最动人的歌声一般。 “我们就不打扰夏公子了,想来,刚刚大家都有些感触,时间拖长了,这感触就变淡了,所以得抓紧时间去感悟,再见。”麦斯特深邃的目光落在夏啸天的身上,夏啸天能感觉到其中的那份淡淡的关怀。 “那我就不挽留大家了,预祝你们能有所领悟。”对麦斯特微微点头,以感谢他的关怀,夏啸天也不做那虚伪的挽留,开口说道。 目送几位塔主离开后,夏啸天再度回房,冷清的声音传到院外每个人的耳中:“你们也好好感悟一下,能有所获那是最好,没有感悟到什么的,也将这些天吸收的能量好好凝结一下,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明天,我会出门。” 出门代表什么意思,西克他们最是清楚不过。老爷又要去天路了…… 目送着夏啸天孤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西克心内叹息:‘老爷啊,您将自己逼的如此紧,真怕有一天您会承受不住啊……少爷,您究竟在哪里啊……’ 卷二 第一百零三章 古堡深处 夏啸天没事,让玄月的心情分外舒畅。盛好生命液,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药园门口的禁制旁。但他并没有进入药园,反而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良久,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举步往回廊的另一头走去。那里,是他还没有探查过的深处。 他不是不忌讳壁画中的上古仙兽貔貅,与那个上古大神通者。经过他仔细的考虑,玄月觉得就算是不敌,凭着瞬移他应该能安然逃离。 学了这么久的禁制之术,他现在急于找个对手试试其威力。何况,这些年里,他炼制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其中灵丹就有几枚,经他斟酌良久,觉得自保是肯定没有问题。 前行的途中,身周能量涌动,银白的铠甲自体内浮现,除了头以外,玄月的身体皆被包裹住。 玄月并没有施展身法急于往里闯,反而是一步步往里走,神识之眼运用到极致,没有放过移除可疑的地方。 就这样小心戒备中,玄月穿过了一条长长过道,两个小院落,一路无事。即使这样,玄月也没有放松一点,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只貔貅与那个上古大神通者会凭空消失,它们绝对潜伏在某一个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然后给与致命的一击。 蓦然,玄月脚步顿了顿,他的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的是一处巨大的庭院,庭院内假山怪石林立,一簇簇生于深渊的地狱花正在阴风中摇曳,还有一丛丛曼陀罗花缠绕在院墙、假山之上。 而玄月正对面的是一座极为恢弘的高大宫殿。这座宫殿并不是玄月一路走来所看见的黑色或猩红色,而是紫色,代表高贵的紫色。 紫色巨石搭建而成的宫殿带给了玄月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两扇巨大的门上,镶嵌着两颗金色的骷髅头,两颗骷髅头晶莹剔透,好似上好极品美玉雕刻而出的一般。 神识之眼仔细地扫过庭院每一处,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莫说恶鬼,就连禁制也没有一处。 玄月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台阶旁,正当他举步准备踏上台阶之时,骤然汗毛乍竖,急速后退。 瞬间,被冷汗湿透的后背,感觉阵阵冰凉,森寒至后而来,锐利的好似剑芒,后退中的玄月腾身而起,悬于空中。 只见台阶上,一道虚影逐渐凝实,露出了一只巨大的怪兽,狮头,马尾,麒麟身。 玄月脑海快速回忆起古书上关于貔貅的描述:貔貅者,古之神兽也,貌似狮,身如麒麟而尾垂于两股之间。但闻此兽日间喜啖金银,只吞不吐,故称其招财瑞兽,亦名曰天禄,世人皆好之。传曰此神兽乃龙之九子也,专为天庭巡视,乃猛兽,故妖门邪气惧之不及,亦名曰辟邪。 一只专门辟邪的仙兽,此刻居然沦落为邪恶凶兽,这又不得不说昔日的冥狱之皇,确实是大神通,大手笔。 而在庭院的门口,正悄然站立着一个身形魁梧之人。这凭空出现的人身背长剑,头发散乱,皮肤黝黑,目中无神。 剑修!只有早已失传的剑修才会背负长剑! 传说剑修之路极苦,而且凶险异常,他们以身养剑,以魂养剑,剑魂即是他们的灵魂,剑碎则人亡。但是,剑修的攻击是任何同级别的修者都不能抵御的,他们越级杀人都是常事。由此可见,剑修的攻击有多强大。 玄月悬浮空中,貔貅与剑修都没有动,场面安静的诡异。 面对两个无法匹敌的存在同时出现,虽然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但玄月此刻倒是没有了焦急与害怕,他在快速思考应对之策。 貔貅明显是阻止自己靠近宫殿,而已经化身恶鬼的剑修明显是阻止自己的离开,它们为什么不攻击呢…… 这谁也不动的场面,一晃就过去了四天,这四天中,玄月一直就悬浮空中。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不说悬浮空中会消耗他的灵力,就算两个怪物不主动攻击他,但他总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吧。 突围……玄月看了看木然而立的剑修,目露无奈之色,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速度能快的过它背上的剑。最终,视线落在貔貅身上。 这些被封印与此的恶鬼好像都无法使出法术,剑修本就从不修炼法术,他们凭借手中的剑便能走遍天下。而貔貅,传说能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法力无匹。 那么,现在没有了法力的它只能凭借身体与自己对抗,这个……或许是个突破口。 虽说玄月不认为自己的身体强过它,但玄月岂会真的与他碰上?他还没有傻到如此程度。现在唯一让他顾忌的是,剑修会不会同时出手? 在思考与观察中,又是两天过去。玄月咽下一滴生命液,这些天缓慢消耗的灵力瞬间补满。铠甲再度浮现,玄月一直静止的身体猛地下冲。 貔貅的脚下突然出现朵朵黑云,没有神光的眼睛看向扑来的玄月,尾巴划出一串残影狂扫而去。 快,实在是太快了,玄月急速前行的身影想倒退也来不及,弯月猛地出现,一连劈出十几剑,森森剑芒绚烂如流星群坠落大地,照耀的庭院一片通明。 “当当当……” 震天金属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弯月与貔貅的尾巴不断碰撞,一串串火星迸发而出。 这一切都快如闪电,玄月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道淡淡的光芒,而手中弯月更是撕裂出一道道冲天的震光,横舞这一片天空,气势磅礴,威力浩大无比。 地面在颤抖,古堡在摇动。 “呜……” 寒光迸现,貔貅一步上前,钢鞭似的长尾在它的挥动下发出了刺耳的啸音,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破空之音宛如鬼啸,带着不可阻挡之势横扫,其蕴含的力量简直要劈裂这片空间。 玄月眼中寒芒闪动,右手握剑,身子腾空而起,而后迎着钢鞭长尾立劈而去。 “铿锵” 剑芒与长尾相撞,那是清晰的金属交击声音,甚至还带着金属颤音。 空中爆发的刺目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剧烈地能量横扫天空,如惊涛骇浪一样狂暴。这一刻,宛如天摇地动一般! 突然,玄月脸色骤变,因为他发现貔貅的前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竭尽全力后退,身体化成一道电光。 一股无比磅礴的可怕力量在此地爆发了开来。 “轰!” 伴随着可怕的能量风暴,玄月的身子虽笼罩着朦胧地光辉,但是依然难以抵挡的倒飞了出去,在地狱花丛中留下一道划痕,一直抵达围墙,玄月的身体才止住后退。 玄月抹去嘴角的鲜血,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即使他注意了又注意,但是貔貅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纯身体的碰撞让他受伤不轻。 貔貅脚踏黑云,没有离开台阶,即便看向玄月的眸内没有丝毫光彩,但玄月也总是觉得它在藐视自己。 刚刚这一番战斗,其实极快,仅仅几呼吸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让身为元婴中期的玄月受伤,而且还没有运用任何法术、神通,这貔貅确实不愧为上古仙兽。 玄月注意到剑修在这边打斗的时候依然纹丝不动,而且貔貅也没有过来,他吞下一滴生命液,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伤处不再像刚才那般疼的厉害,而且灵力也恢复了一些后,玄月站起身。 双眸中寒光闪动,玄月再度腾身前掠。同时双手划起一个个怪圈,拍向貔貅。试练禁制的威力,正是玄月此番来这里的目的。 万物一切,天地所禁之处,在一心中就可包含乾坤,心之所动,禁衍无尽! 一个个禁制经由玄月心神的凝结,而后再由灵动的双手形成,带着连玄月也无法预知的力量瞬间出现在貔貅的身边。 貔貅抬起右蹄,轻轻点在最先近身的怪圈上,指间一阵涟漪般的波动,怪圈就这样无声的消散,貔貅连连点动,怪圈一个接一个消散,随着怪圈的消失,貔貅身边泛起了阵阵怪异的能量波动。本来轻松的貔貅突然不安的低吼起来。 而玄月身影突然晃动,不怕死的掠向被貔貅挡住的宫殿大门,就在即将接近貔貅的时候,玄月手中早已成型的一个怪圈再度拍出,只见貔貅身周那股怪异的能量突然爆发,一层XX青光闪现,笼罩在貔貅的身上。 貔貅的身体在青光闪现的时候僵了僵,而后仰头一声大吼。 “嗷” 巨大的声音响彻古堡,形成音波,地面上的地狱花顷刻间化为粉尘,剑修的衣袍在这强大音波中猎猎作响。貔貅大吼之时,身上的青光化为点点光芒消散。抬起脚爪猛然踩向玄月。 玄月就在貔貅僵住的一霎那,经过貔貅后轰然撞在大门上。粗壮有力的脚爪,险而又险的落在玄月的身边,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嘭” 大门应声而开,玄月一路翻滚着进入大殿。 玄月知道想困住貔貅那不亚于白日做梦,但困住它一会儿,不,困住它一个呼吸就够了,而这一呼吸,玄月还是有点把握。 顾不得观察殿内的情况,玄月翻身而起,手掌又快速划动起来,禁制之圈快速成型。 但是,快速划动的手掌突然停在空中,在玄月的眼中,貔貅的身体渐渐变淡,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如它出现的时候,剑修和貔貅的情况一模一样。 即使它们现在消失了,但玄月有种预感,只要他走出这大殿,这两个可怕的生物绝对会由虚幻变成实体。 卷二 第一百零四章 昔日冥狱皇 回身打量身周的环境,玄月的眸色闪了闪,其内可见一丝惊讶。 金黄,满目的金黄。金黄的屋顶,金黄的墙壁,金黄的家具,金黄的地板…… 巨大的金色魔法吊灯高悬于屋顶,经历漫长的岁月,依然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这满目的金黄,并没有给人以俗不可耐之色,合理的搭配中,反而显得尊贵、奢华。 玄月的视线落在中间的圆桌上,上面放有一个盒子,半尺长的四方盒子看不出是何种制材,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通过神识之眼,玄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伸手准备打开盒盖,突然,他脸色变得怪异起来。原来,这看着不大的盒盖,真是太重了。以玄月能开碑裂石的身体力量居然没有撼动它分毫。 灵力凝聚手上,这次,玄月很顺利的打开了盒盖,露出里面一个巴掌大的菱形之物。其上刻满繁复的线条,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 拿起这菱形之物,发现这东西与盒子恰恰相反,轻若无物。看着上面的线条,玄月一时之间根本就弄不明白这有何用,但是能被冥狱之皇珍重的放于此处,想来也不是什么无用之物。 玄月输入一股灵力,想探查这东西有何用处,突然,一道白芒自内闪现。在虚空凝结出一道人影。 这人影只是一个虚幻体,没有能量的波动,模样就像一个平凡的中年人,只不过个子比较魁梧而已。 但在玄月敏锐的神识感应中,这人极度危险,他身上有着浩瀚如汪洋般的深沉。那沧桑古老的气息,真的震慑人的灵魂!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股无形的威压却是如此的真实,异常可怕,像是唯我独尊的皇帝,睥睨天下。 虚影淡淡的看了玄月一眼,眼神就像万物主宰者不经意间扫过一只弱小的蝼蚁。在这淡然的一瞥中,玄月却在这双眼中看见了日升日落,万物变桑田。 就在玄月心中骇然之际,自那人嘴中传出无比威严的声音,直让人灵魂都随之震动:“你来了。” 轻轻一句话,给人一种,他好似已经在此等待了几个纪元般漫长。 “你是谁?”玄月的灵力已经运转到极致,他随时准备……逃离! “我?我是谁……”那人好似在回忆,沧桑的声音许久才响起:“我,伟大的冥狱之皇,统领三界的霸主,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 能透视世间万物的幽深眸光落在玄月的身上:“我的继任者,你让我等的太久太久了。” 玄月先是惊讶眼前之人居然就是冥狱之皇,而后被冥狱之皇桑恩的一句话给惊呆了。 继任者…… “不用惊讶,我的继任者,成为冥狱之皇是你既定的命运,只有你才能以人类之身进入冥狱,也只有你能够经过血河、石桥。”桑恩的声音无喜无忧,平淡无波,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可能是我!”玄月一口否决,他感觉有些好笑,自己只是一个从修真界转世过来的灵魂,怎么就变成了冥狱之皇的继任者了? “我只是被迫进入这个空间,这不是我的本意,再说了,你们预言冥狱之皇诞生在天玄大陆,而我本就不属于那个世间,何况,我身上也没有魔纹。”玄月列举一系列事实,反驳道。 “我知道……”桑恩看向玄月的眸色微闪,似乎看穿了玄月的前世跟今生:“但是你出生在新皇诞生之地不是吗,魔纹么……会有的,当你力量觉醒的那时候,魔纹就会出现。不管你是何种原因来到冥狱,但终归还是来了,你说对吗?” “不对!”玄月皱眉,他一直以来就对亡灵一类的生物感到厌恶,冥狱之皇?可能是自己吗?绝不可能!他可不愿意待在这满是死气,遍地死灵的鬼地方。更不愿意与这里有任何的瓜葛。 “呵呵……”似乎看穿了玄月心中所想,桑恩不再跟玄月在这里话题上纠缠,他倒背双手,俯视着玄月:“你想离开这里?” “是的。”玄月极快的回答,眼内的希冀一闪而逝。若是此人愿意帮助自己,那或许真的有希望离开吧…… “不,不。”桑恩摇摇头,遗憾的说道:“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而已,没有任何力量,而且也即将消散了……所以别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刚刚有些火热的心马上变凉,玄月快速的看了桑恩一眼,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桑恩从容不迫,静静悬空,流露出无尽威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手里的穿天梭就可以助你离开冥狱。这是我炼制的专门撕裂空间的法宝,不过材料有限,所以只能使用三次。” 攥紧手中的穿天梭,玄月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冷冽的眸子浮现出不可抑止的欣喜,但他没有马上就询问穿天梭的使用方法。天下没有白用的午餐,就算他认定自己是他的继任者,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吧,留在冥狱中,新生的冥狱之皇力量觉醒的应该更快,他为什么会让自己轻易离开呢? 那双蕴含了世间万物的转变的眼眸,深深地看了玄月一眼,而后一声轻叹,这轻叹声似乎是自远古跨越空间而来,苍凉而又悠远:“助你离开冥狱,只是想让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若你答应,我便为你开启穿天梭,否则,你永远也无法启动它。你,可愿意?”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答应你。”按捺住浑身沸腾的血液,玄月轻声回答。不容他不激动,多年的孤单,无尽的思念就有可能结束,再度见到夏啸天,再度回到那独属于自己的怀抱里,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 “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桑恩本来漠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缅怀,他右手前伸,虚幻的手掌上浮现一颗黑色圆球:“我让你帮我寻到此物,共有五样,一颗稍大,剩余四颗则一模一样,寻到后,帮我送回此处。你愿意吗?” 玄月抬眼看去,惊讶再度降临,这不是亡灵一族的圣物吗?那颗摆放在罗兰城的黑晶球?剩余四颗?是邪恶之源?这缕即将消散的残魂,寻找这至邪至恶之物做什么? 这份惊讶被玄月很好的隐藏,他淡然说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我寻找此物吗?” 桑恩留恋的看着手中幻化而出的黑晶球,声音带着些微的凄凉:“因为,这是有我的身体炼制而成的法器,我仅仅是想落叶归根而已……” 玄月脑海中浮现出哈拉尔曾说过的话,刚好与桑恩的话对上。并且想起那几样黑晶球的邪恶,他也觉得放在这里比较稳妥。这里,生灵来不了,死灵不敢接近,确实是埋藏万恶之物的好地方。 “我答应你!”玄月略略提高声音,以表示自己的决心,提高自己的诚意。 “好。”桑恩唇角翘起,抬眼看向玄月,眼内万物的转换骤然加快,让玄月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他连忙移开双眼。 桑恩的这双眼太可怕了,这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残魂而已,若是身前,单凭这双眼睛就绝对能置自己于死地吧…… 手中的黑晶球散去,一直平静的桑恩脸上浮现笑容,而玄月手中紧攥着的穿天梭突然间好似化成了空气般消失,就那般突兀的出现在桑恩的手里:“我现在助你开启穿天梭。” 话刚说完,之见穿天梭上白芒闪现,而后,本是菱形的穿天梭变成了两头尖中间宽的梭形,宛如织布的梭。而桑恩的身影更加透明了。 桑恩面上出现了丝丝犹豫之色,他微做沉吟,道:“那几件法器威力极大,你寻到之后最好封印起来,不要轻易使用。现在的你还无法承受那黑暗气息的侵蚀。若是……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也可拿来救命,但那些黑暗气息会毁坏你的一些身体机能,想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每一样法器中都封存我的灵魂碎片,但是那些残魂没有这养魂石的温养,现在恐怕其内的意识早已散尽……” 说到这里,桑恩扬手将穿天梭扔向玄月,刚才的一番话,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而那回忆明显不怎么愉快,桑恩的神色又变得冷淡起来:“古堡有神力加持,在古堡内无法撕裂空间。你在撕裂空间之前,必须要与你想去的地方取得联系,这样才能准确无误的开启空间通道。你若是没有取得联系,随意撕裂空间,那我也不能保证你会被传向何处。 至外界返回,则不需要定位。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懈怠。等你成为新一代冥狱之皇以后,你若是想将这几样法器收为己用,我也不会反对。但是在身为人类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以使用。好了,言尽于此,你走吧。” 喜悦自心底滋生,扩大,再扩大,一直蔓延全身。感受着穿天梭当中蕴含的磅礴能量,玄月眼中光华流转,惑人心神。 对桑恩的身影抱拳一礼,而后迫不及待地走向门口,在他身后,传来的话语让玄月心神打定:“穿天梭上有我的气息,此去,一路畅通。” 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我回来了 大步迈出宫殿,满目狼藉的庭院,在玄月的眼中也变得美丽起来,玄月此刻浑身的血液都在欢腾,回去,那是他多年以来唯一的梦想。 桑恩目送玄月的身影消失,那双包含了世间万物的双眼中,太阳骤然爆出炽烈的光芒,大海干枯,大地龟裂,生灵涂炭,骸骨铸就的地狱门出现,黑漆漆的森然世界,透发出无尽的死亡气息。 桑恩透明的脸上,隐约出现莫名的笑容:“继任者已现……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叹息般的轻语声中,桑恩的身形越来越淡薄,随着最后一丝灵魂力量的耗尽,他消失了,这缕残魂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看着满园的灵草,玄月按耐住马上动手的冲动,强迫自己先入凉亭,恢复澎湃跌宕的心神。他怕过于激动中,在挖掘的途中弄坏这些难寻的灵草。 自入定中醒来,玄月已经回复了平日的淡然。庞大的神识瞬间布满整个药园,在玄月的指挥下,神识精准的将药园内的灵草纷纷拔起,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玉匣内。 将众多的玉匣收好,玄月视线扫过几乎光秃秃的药园,每样灵草仅剩一株在药田里摇曳。他身形一晃,药园内已经空无一人。 一步踏出大殿门槛,浓郁的血煞气味扑面而来,奔涌的血河旁边,那只不曾离去的凶灵猛然冲着刚现身的玄月低吼,打雷般的声音中,能听出它的惊讶:“你没有死?” “我为什么要死?”玄月淡淡的瞥了它一眼。 滚滚冥雾在凶灵周身翻腾,它的情绪很不稳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 玄月不再同它废话,回去的愿望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大问题就是联系!与另一个空间取得联系,这非常非常难,不亚于撕裂空间。除非分裂出一缕神识放在那一空间,或许还能彼此联系到。但现在…… 不过玄月并没有在这一问题上思考,他与夏啸天之间有着心灵感应,玄月就是想借助着感应,来寻到回家的路。 “人类,回答我的话。”死灵咆哮着,灯笼大的双眼中透出妖异红芒。 玄月微微蹙眉,这死灵不停的嚷嚷,真的很让人烦躁,他冷冷喝道:“闭嘴!” 凶灵突然静止,似乎怔了怔,蓦然,无以伦比的强势气息自它身上爆发,强大的气息犹如海啸一般,从这片地域震动了出来,所有死灵都惊惧无比,有多远跑多远。 翻滚的冥雾中,传来死灵森然的阴冷话语:“以前敢这样对我说话的生灵,都已经魂飞魄散,永久消失了。你,胆子不小!” 玄月冷哼,有恃无恐的道:“你能把我怎样?连这区区血河也无法渡过,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你!”死灵恼怒之极,即使如此,它的视线还是扫了扫血河。灯笼大的眼中那丝恐惧,可被玄月看的清清楚楚。 它不仅身体不敢过来,就连它的力量也不敢过血河,对这一点,玄月再次得到了证实。如此一来,他更加不怕了:“你继续在那里哼哼吧,我可没时间陪你。” 说完,再也不管死灵的大声咆哮,安然盘坐在大殿门口,开始了艰难的回程之路。 捕捉到心中的感应,玄月顺流而上,一开始还很顺畅,但没过多久便受到了阻碍。心お楿神好似陷入泥沼中,举步维艰。一些淡灰色的细小颗粒密密麻麻,阻碍着玄月想从中寻出一定的轨迹也无法办到。 玄月知道,这些肉眼难辨的颗粒,就是组成这个空间的物质,这些物质自混沌中生出,除非这个空间破碎,才能切断他们之间有序的联系。否则,,这些物质便长存。就算是破碎了,这些物质也能组成一个个破碎的空间,飘浮在茫茫宇宙中。 他加强心神,想冲击出去,但是,这可算是强大的冲击落在那些颗粒上却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丝毫变化,所有的力量全部被颗粒吸收。 一次次的冲撞都徒劳无功,玄月无奈的收回疲惫的心神,回去的路又变得遥不可及,让他心中突生焦急。手掌一翻,一瓶生命液出现在手中,玄月裹起一滴放入口中,以补充心神的消耗。 “生命耶!”死灵突然大喊,那浓郁的生命能量的波动,即使多年未见,它任然没有忘记过,那可是独属于皇的生命液,现在居然被一个人类服食,不可抑制的愤怒充斥大脑,它仰头厉嚎:“该死的人类,既是魂飞魄散也不能赎你犯下的亵渎之罪!” 黑雾翻涌,惨烈的凶煞气息在弥漫,空中也如乌云压顶一般,死灵的愤怒确实骇人。咆哮中,它似乎遗忘了让它惧怕的血河,狂冲而来。 玄月心中一惊,然而,还没有等他有别的动作,就发现血河突然翻滚起来,数十丈高的巨浪就那样突兀的升腾而起,形成一面血墙挡住了死灵的路。与此同时,一个血红色的巨大身影自血河内浮现,凶煞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在这几乎顶破天的巨影前,恍如小山般的死灵在它的面前只能算是小孩,可怕的巨人,生根于冥狱血河,简直可怕到了极点,粗大无边,像是亿万太古魔山堆砌而成。 这刚显的身影没有五官,他举起粗如山岭般的巨手,带着让玄月也窒息的沉重感,拍向疯狂后退的死灵,虽然没有被那手掌直接拍到身上,但也被其上的力量煽得倒飞出去,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嚎,凄厉之极。死灵周身的冥雾,在这一刻淡薄到若有若无。 死灵被煽飞,血河中的巨大身影好似融化了一般,化为血水,归于沉寂。 玄月目瞪口呆的看完这一幕,他现在都在为自己如何经过血河的,感到了质疑。 难道……自己真如桑恩所说的,是他的继任者? 玄月眼内流光急转,丝丝厌恶浮现,他连忙压下这让他讨厌的想法,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着自我安慰的话,明显没有什么成效,玄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皇……伟大的皇……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毁灭那个亵渎者……为什么?!” 远处传来死灵不甘而又伤心的凄厉咆哮。 压制混乱的心事,玄月不愿再想这些,他摒壁了听觉,心神再度沉浸在那缕联系上,心灵的呼唤也随之发出。 “父皇……父皇……” 这一次,玄月不再冲撞,反而放缓前进的速度,当再次来到物质颗粒除,他将凝结的心神散开,若有若无的心神似水波一般随着物质颗粒而动,当然,一切都是围绕心灵中的那缕感应而动。 颗粒无序的移动中带动心神,玄月心中涌上狂喜,他发现此举似乎有希望,因为他已经前进了一点,虽说这一点很短很短,仅仅头发丝那么粗,但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 天狱城内,夏啸天的卧房中。 房内空无一人,墙上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拥有仙人之姿。此刻,画像之上突然闪现一缕淡淡的青芒,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它就会熄灭一般微弱。 冥狱无日月,自然也无白天黑夜,永远是昏暗,永远死气沉沉。 奔涌的血河边,死寂的古堡前,玄月恍若化石般闭目而坐。曾经齐腰的长发,已经在地上盘绕了几圈。 心神的前进,心灵的呼唤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他眼睛这一闭上,便是整整十五年。 猛然,闭上十五年的双眼睁开,眼内的七彩一度浓郁到掩盖了他的五官,绝美的脸上笑容绽放,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一只银梭悬浮虚空,银梭的尖端一颤,骤然爆出滔天的能量,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扭曲,而后,一丝空间裂痕出现,伴随着银梭阵阵抖动,裂痕迅速扩大。 一道空间之门快速成型,透过森然的死气,隐约能看见点点微弱的光斑。 “啊” 玄月仰头长啸,以宣泄心中无尽的开心,他终于成功了,十五年的坚持不懈,让他联系上了夏啸天的心神,抓住这瞬间的连通,玄月开启了空间之门。 看着空间之门,玄月抑制不住的心跳如雷,莹白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他迫不及待的迈步而入。 父皇,我回来了…… 卷二 第一百零六章 林伟解救 经历了一成淅沥小雨,天狱森林中空气湿润,但这新雨后的清新空气却被巨大的透明护罩阻隔,无法传到天狱城中。彩虹高挂天际,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瓦蓝瓦蓝,恍如巨大的宝石般。 天狱城中,一处宅院的上空,空间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一个黑洞出现,由小扩大。仿佛打开的地狱之门一般,黑洞内透发着森然四期,黑气在缭绕,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越是凝目观望,越是感觉深邃、妖异无比,直欲将人的心神吞噬进去。 正与云润相互映证法术的帕特里克猛地抬头,冷冽的眼内寒光乍现,与云润同时掠出房间。 在房中打坐的西克骤然睁眼,眼中透发森严,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在这波动刚刚出现的时候,雨飞、亚迪斯、伊达利、巴威尔均纷纷从不同的地方往一处急奔。夏啸天的庭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为严肃,身上杀机闪现。 什么人?居然敢入侵老爷的庭院? 就在众人抵达夏啸天院子之时,一抹白影至那让人心悸的黑洞中跨出。 微风拂动他的长发,吹动他的衣袍,黑洞在他的身后快速合拢,恍如从千年的寂寞中走出的人,有着修长的身形,高贵的气质,绝美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少……少爷!”伊达利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失声叫唤。 雨飞的嘴大张,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多不雅。帕特里克定在原地,惯于冷冽的他,此刻脸上浮现罕见的笑容。 “少爷……少爷!”西克在这一刻,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玄月低头看向下面的人,欣喜的目光转动,一个也没有漏过。虽说以前彼此间都相处的不错,但玄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见他们就感觉有种无比的亲切感。 “我回来了。”玄月轻声说道。脸上呈现出因激动而浮现的红晕,为他那倾城的容貌,更添几许XX风姿。 “少爷……”西克只觉得喉头被什么堵塞,眼前也开始模糊,无数年的担忧就像一块大石般压在他心底,现在,这块大石终于消失了。 用袖子擦擦眼睛,试图让已经模糊的视线能清晰,西克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回来就好……欢迎少爷回家。” “欢迎少爷回家!”所有人齐声说道,语气中的喜悦毫无保留的显现。 “噢……”伊达利欢呼着,在原地跳跃,而后又开心的搂住亚迪斯:“少爷回来喽,少爷回来喽。” 玄月的神识一发即收,本来满面的笑容突然消失,眼内浮现的恐慌,他猛地扑向夏啸天的卧房,发颤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恐惧:“父皇!” 刚才甚是搜索中,他发现夏啸天的气息极度微弱,好似那风中烛火般,随时会熄灭。 玄月发疯般的冲进内室,却发现空无一人,不由怔了怔,夏啸天的气息明明是从这里发出的,怎么会没有人? 他再度放出神识,而后猛地转身,视线落在墙上的画像之上,一滴清泪之眼角滴落:“只是一幅画而已……何须你……分裂出神识相守……” 分割神识的痛苦,玄月非常清楚,那痛,就像撕裂灵魂般,让人难以承受。而夏啸天仅仅是为了守护一幅画像,为了陪伴画中人,就能忍受那噬骨的疼痛,将神识分割。这让玄月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是不舍。 “你……这是个傻子……”似埋怨,似娇嗔,玄月轻触那抹淡淡的青光,其中无比熟悉的气息让他极度眷恋。 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跌宕起伏的心情,他走向外室。 外室里,站了一排的人,一个个眼中都熠熠生辉,看向玄月的目光,除了崇敬以外,更多地是喜悦。 玄月看向犹自沉浸在激动中的西克,出声问道:“父皇呢?” “老爷去天路了。”西克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及时向少爷禀报老爷的去向,不由懊恼自己的失职,连忙补充道:“这几十年的日子,老爷几乎都是在天路中度过的。” “天路……”玄月蹙眉,聪明的他当然知道夏啸天为什么会去天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夏啸天绝对会去找同级别的对手战斗,说不定还会遇上高过他级别的妖兽。天路,那可是步步凶险的地方…… 担忧自心底升起,玄月身影突然自西克他们眼前消失,只余下一句话在此地盘旋。 “我去天路找父皇了,很快就回。” 仅仅两个瞬移,玄月就已经立身在天路门前,突兀的现身,让门口两旁驻守的守卫惊得差点发动攻击。当看清玄月的容貌后,两人不由自主的呆滞片刻。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感觉微风拂面,眼前那个拥有绝世之姿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再次踏上天路,看着满目的灰色,玄月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个被色彩以往的世界给玄月的感觉,与终年昏暗的冥狱相差无几,刚刚从冥狱出来的玄月再度踏足这灰色的世界,心里一阵不舒服。 然而,这不舒服仅仅出现了一小会儿,就被开心代替。与夏啸天的心灵感应此刻骤然加强,夏啸天的情绪清晰地反映在他的心底。 那是……愤怒?! 玄月一惊,能让一贯冷静的夏啸天产生愤怒的情绪,那绝对不是小事,而在天路能让夏啸天为之愤怒的绝对不可能是人类,那些来天路执勤的人不可能,更不敢招惹夏啸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妖兽! 父皇有危险! 仅仅一丝情绪,让玄月推测夏啸天的处境。他连忙压制住心中即将升腾的恐慌,处于无情无绪之中。他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引起身处险境中的夏啸天分心。 捕捉住心中与夏啸天的那份联系,玄月展开了长距离瞬移。只见他一步迈出,身周的空间一阵扭动,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扭动的空间中。 这一步迈出便是过万里,就这样,玄月不顾灵力的巨大消耗,正迅速的接近夏啸天。 “嗷” “嘭” 兽吼声与身体撞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夏啸天的身体划出一道弧线往地上落去,在空中喷洒的鲜血,在这灰色之地是那么的醒目。 一道巨大似小山般的兽影夹裹着滔天的气势,追随而至,巨大的利爪带着破空的尖啸声砸向正无力坠落的夏啸天。 “咿唔。” 一旁正独自对付三只妖兽的天翔浑身已经鲜血浸染,就在夏啸天即将殒命于兽爪之下时,它扔下对手直冲而去,一只妖兽趁天翔转身的时候,张嘴一咬,竟然将天翔后臀的一块血肉生生撕裂下,在口中咀嚼。 化为闪电的天翔,在千钧一发之际,轰然撞在夏啸天的身上,将他再度抛向远处,不及躲闪的它被那只兽爪狠狠地砸在身上,漫天的羽毛、银鬃飘飞,天翔的身体也变成一道抛物线,在它的肋下一道恐怖的伤口有如大张的嘴般,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而那白骨也有几根已经断裂,鲜血沿途喷洒,散发的血腥味激起了妖兽更为凶戾的嗥叫。 夏啸天努力睁大眼,想看清天翔怎么样了,然而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大脑在刺痛中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神识根本没有办法外放。而元婴上的裂痕正在逐渐加大,若不是那缕诡异的黑气自发的死命缠绕在元婴上,只怕现在已经破裂消散了…… 元婴消散的下场,夏啸天非常明白…… “月儿,即使轮回千百次,我也要找到你……” 失去所有意识之前的片刻,这句话回响在夏啸天的心底,而后,他在强烈的悲愤,无比的眷恋中坠入了黑暗之中。 四只妖兽没有停顿的跟随而来,其中气焰最为暴戾的那只豹形妖兽一个瞬移追上天翔,一声咆哮中,高举锐爪,其上闪烁着冷森森的光芒,对着天翔的头颅,凶狠的拍了下来。另外三只妖兽则猛扑夏啸天而去。 在这处战场的上空,一层泛着点点辉光的护罩,将此地与外界隔绝,护罩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其中蕴含的能量,非一般修行者能够破开的。而护罩之上的那股森然的煞气,早已将离此地不远的许多元婴初期的妖兽惊得纷纷远离。 玄月心中恐慌在无限扩大,因为夏啸天的情绪在猛然出现悲愤与眷恋后便归于了沉寂,玄月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一霎那间,除了阵阵的撕裂之痛外还伴随着莫名的哀伤。 他拭去眼中开始弥漫的水雾,灵力运转到极限,再度出现时就发现了这个被凶煞环绕的护罩。 “父皇!”凄厉的呼唤声中,玄月的灵力化为无数光刃,犹如坠落的流星群,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撞击在护罩上。 “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强大的气浪将远处的巨树冲撞得连根拔起,这一刻,地动山摇。 护罩的破裂,让布置护罩的豹形妖兽落下的兽爪停下,张口喷出一道灰色血液,而后急速后退。另外三只妖兽同样止住了前扑的身体,惊疑不定的抬头。 护罩一破,玄月正好看见夏啸天与天翔无力落地的身影,天翔的微弱的气息,夏啸天若有若无的气息,让玄月瞬间发狂。 “啊,你们都要死!” 齐足的黝黑长发狂舞,衣袍无风自动,冷森森的寒意让人发自灵魂的战栗,刺骨的杀气自玄月身体中涌出。 玄月体外白焰跳动,杀气冲天,他一步步向前逼去,脚下的大地仿似都颤动了起来,一道道大裂缝自他的脚下向着四方蔓延而去。 “呜呜”几只妖兽不安的低吼,而那只豹形妖兽,严重的凶戾早已被畏惧代替。它确实没有神智,但不代表它不会害怕,在面对着明显远超自己的强大对手,它选择了逃! “去死吧!”在蕴含了无限愤怒的嗓音中,玄月手中弯月闪现,长剑所向,罡风狂暴,天上的铅灰云雾都在颤动,而后随之疯狂涌动向前,对着四只妖兽汹涌而去。 与此同时,弯月之上爆出刺目的璀璨霞光,无数霞光化为铺天盖地的光刃将四只妖兽笼罩。 “嗷……” 刚刚晋级元婴中期的豹形妖兽与另外三只元婴初期的妖兽发出濒死的惨嚎,在这一片绚烂的光幕下,化为灰烬,点滴残骸也没有留下,魂飞魄散永久消失。 卷二 第一百零七章 危在旦夕 “父皇……天翔……” 玄月扑到夏啸天的身边,还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就见一只玉瓶至星月戒中出现,拔开瓶塞,浓郁的生命能量自瓶内发出。玄月灵力卷起一滴生命液,正准备放入夏啸天的嘴中,突然犹豫了一下,他灵力一分,这滴生命液分成两半,一半落入夏啸天的嘴里,另一半则飞入天翔的嘴里。 不是玄月舍不得生命液,而是这一人一兽的伤势太重了,玄月怕他们的伤势承受不住一滴生命液里的能量冲洗。 “咿唔”天翔微弱的声音里充满欣喜,大眼牢牢看着玄月,不舍得移开分毫。 玄月听出,天翔在说它没有事,便把注意力放在夏啸天的身上。 “父皇……”玄月悲咽着呼唤,轻抚夏啸天脸颊的手都在颤抖。 夏啸天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唇角还有血丝流淌而出。双鬓间的丝丝白发,刺痛了玄月的眼,若有若无到随时都会熄灭的气息,撕裂了玄月的心。 玄月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再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不敢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他伸手轻轻按在夏啸天的丹田处,灵力在夏啸天体内游走一圈后,无尽的恐惧将他掩盖。 父皇的元婴已经破裂,正在消散…… “不……不,不!”玄月只觉得大脑轰然一下,之后便是一片空白。玄月看得出,夏啸天的元婴已经完全破裂开了,若不是那丝黑气缠绕,并且自主地在吸收大量的外界灵气补充,元婴此刻恐怕早已消散。 玄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停止运转的大脑在快速思考。夏啸天现在的伤势极重,陨落是分分钟的事。元婴受伤最是难以治愈,更遑论元婴已经破裂,这绝对是必死的局面。就算有生命液能暂缓元婴的消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随着生命液的完结,夏啸天依然是必死的结局。 “元婴……元婴……治疗元婴……”玄月闭目深吸一口气,缓解混乱的心情,这样呢喃几句之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而后在星月戒里一阵翻找。 一个玉匣出现在玄月莹白的手中,打开后,一颗颗散发异香的紫色园果整齐的排成四行,晶莹剔透,灵气环绕。 “樱梦回魂果,就是它!不过,还需要炼制……父皇,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岂可轻易了离开……” 收好玉匣,玄月再度细细查看夏啸天的伤势,他发现经过生命液的滋养后,元婴虽说还是跟刚才的速度一样在消散,但是生命液却在迅速补充,一边进,一边出,元婴暂时维持了原状,没有继续变小。 稍稍放心的玄月又来到天翔身边,天翔身上那几道醒目的粉色疤痕,让玄月阵阵心痛。见天翔本来疲惫、黯淡的眼神突然发亮,体内的舒坦取代了剧烈的痛楚,天翔微微眯眼,嘴里发出轻微的咿唔声。 曾经断裂的骨骼早已在生命液的滋润下继上,而肋下那道可怕的伤口也已经早已愈合。玄月轻轻揉揉天翔的脑袋:“天翔,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天翔黑亮的大眼满是依恋,可怜兮兮的看着玄月咿唔声不停。 玄月心内泛酸,将天翔小心地抱在胸前:“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我也好想你们……你伤势不轻,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天翔突然紧张的摇头,但是这一动就牵动了它的内伤,滚圆的眼内浮现丝丝痛楚。 “说了不会离开就绝不食言。”玄月保证的说道。 天翔眨巴眨巴眼睛,咧咧嘴,样子很是开心,而后疲惫的双眼合拢,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足见天翔已经疲累至极,这疲惫从身体到精神。而睡觉中的天翔不但能提升功力,更是它治疗伤势的独家本领。 轻柔的灵力裹住天翔的身体,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悬浮在玄月的身边。玄月来到夏啸天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抱起夏啸天,声音轻柔的仿佛微风拂过:“我们回去,回家。” “老爷!”西克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玄月,气息微弱的夏啸天把西克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准备热水,我帮父皇沐浴。”玄月眼内的悲伤感染了所有的人,院内气氛沉重。 谁也没有想到,出去了一天的少爷,回来后,居然抱着重伤垂死的老爷,而天翔的情况明显也不是很好。 他们在伤心之余也暗自庆幸,幸好,少爷回来的及时,否则,这后果…… 步入内室,将天翔放在软榻上后,又把夏啸天放在宽大的床上,玄月动作轻柔的解开夏啸天的衣襟,随着衣袍的脱落,玄月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攥紧衣襟的手指关节泛白,泪水滴落在夏啸天伤痕累累的胸膛上。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的么……这身体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父皇……你不要这样残忍……”悲咽的声音,犹如泣血杜鹃,声声催人泪下。 手指拂过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玄月感觉他拂过的是一块块烙铁,烫得他手指发疼,心也在滴血。 端着热水进来的西克看见夏啸天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心猛的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自从有了玄月,夏啸天再也没有让他贴身服侍过了,他从不知道,夏啸天身上何时多了如此多的疤痕。 看了看神情悲伤的玄月,即使非常担忧夏啸天的伤势,西克也不敢出声询问,他默默的走到玄月身边。 拧干湿巾,玄月为夏啸天擦拭身体,泪眼模糊中,那条条疤痕好似扭曲的蜈蚣,让玄月极不顺眼,父皇健美的身体岂能让这些丑陋的疤痕掩盖呢。 灵力涌动,霞光覆盖了夏啸天全身,小半瓶生命液化为丝丝雾气融入夏啸天的身体。在霞光笼罩中,夏啸天身上的新旧疤痕在快速变化,外凸的疤痕平复,逐渐变淡,而后消失。 当霞光散去,夏啸天身上已经恢复如初,古铜色的皮肤,健硕的肌肉,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 为夏啸天盖好被子,玄月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轻声说道:“这几天我要炼丹,父皇由你来照顾。” 把还剩下大半瓶生命液的玉瓶递到西克面前,玄月的视线没有离开夏啸天,继续吩咐道:“每日午时给父皇服食一滴,切记,不可多用,否则有害无益。还有不要移动父皇跟天翔。” “是,少爷,西克记住了。”接过能保住夏啸天性命的玉瓶,西克郑重的回答。 玄月轻轻点头,凝望了夏啸天一会儿,掉头就走出了房间。玄月知道,现在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更不是留恋不舍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为夏啸天炼制出能治疗元婴的灵丹。 灵丹……玄月双手攥紧,炼制灵丹他真的没有把握。当初在冥狱的时候,他确实炼制出了几颗灵丹,但那都是他奇思妙想,胡搞一起后,出现的意外。按照玉简所书,他正正经经炼制的丹药,没有一粒是灵丹。 在离开夏啸天房间不远的地方,玄月随便寻了一间房,布下阵法后,他安坐室内,开始入定。 这一次炼丹不容有丝毫闪失,玄月必须让心神都处于宁静、平稳中,才敢出手炼制。这一次,他可不敢胡搞,事关夏啸天的性命,玄月自然分得清其中利害。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玄月身上的气息从开始的悲哀已经转旱为恬淡,七彩霞光在他身边流转,超凡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要登天而去一般。 就在天际微显鱼肚之时,玄月的眼睛睁开了,眸内色彩交替,一片空灵。超尘脱俗是他此刻真实的写照,他似乎忘记了曾经的悲恸,忘记了夏啸天还危在旦夕,此刻的他从容而又平静。 心神一动,琉璃鼎自星月戒中出现,而后,是几只玉匣,还有一只玉瓶。玉匣与玉瓶落在桌上,琉璃鼎置于地面,玄月挥手间,琉璃鼎在快速变大。 玄月略作沉吟,手指微微一颤,森白冷火骤然出现,在玄月的手指上跳跃,玄月指向琉璃鼎,冰白冷火似乎收到了命令般,跃入药鼎之内,瞬间,白色火苗在鼎内熊熊燃起。 卷二 第一百零八章 天助我也 琉璃鼎内火焰升腾,房间内的温度没有丝毫的提高,反而下降了好几度。而玄月却是安静的捏着一枚玉简,微皱着眉头,仔细的研读着上面那些资料,将炼丹的流程默记了一遍又一遍,其中的细节更是研究了再研究。 磨刀不费砍柴功,这点道理,玄月还是清楚的很,任何一点疏忽,都将会造成炼丹的失败。樱梦回魂果虽说有多,但是另一味灵药螺母花却仅有三株,若是用别的灵草代替,药性将会下降许多,若是元婴伤势轻微倒是可以服用,但用在夏啸天的身上仅仅是杯水车薪。 也就是说,玄月的机会只有三次,失败三次,那么夏啸天的生命也就会随着生命液用完而终结。 将玉简上的所有资料全部详细的记在脑中,玄月缓缓闭目,片刻后,方才逐渐睁开,轻吐了一口气,将玉简收回星月戒中,视线投向了琉璃鼎。 白色火焰,在玄月神识的控制下,极为顺从的压制着自己的温度,这般过得片刻之后,玄月手掌一招,桌上的玉匣统统打开,一株药材被他吸进手中,轻轻捏了捏,然后将之抛进药鼎之内,顿时,冰白冷火翻涌而上,将之迅速包裹…… 玄月闭着眼睛,利用神识的控制,缓缓的提炼着药材,炼制丹药,药材的提炼,必须达到一个度,有时候纯度高了一点,或低了一点,都将会导致炼制的失败,所以,玄月现在可谓是凝聚了所有心神。 一株药材,足足消耗了玄月十多分钟时间,方才逐渐的达到他自认为可以的地步,而此时,他方才小心翼翼的将第二种药材,投入药鼎。 随着时间的缓缓度过,当阳光西斜之时。除了在提炼间,失手烧毁了两株辅助药材之后,玄月终于将所有灵草都提炼完成。他看着身边的一堆小瓶,里面盛放的都是提炼而出的药粉。而接下来,则是需要开始融合各种提炼出的药粉了。 这一步骤,将会比先前的提炼,更加繁琐,在这期间,若是稍稍有些分神,恐怕便将会导致药材完全覆灭。 玄月没有急于融合,反而再度打坐起来,即是恢复心神的消耗,更是稳定情绪,以便于在融合的时候能把握的更精准一些。任何的疏忽所造成的结果,都不是玄月现在能承受得住的。那后果对于玄月来说不亚于天崩地裂,世界末日的到来。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能蛊惑众神的眼睛睁开,里面梦幻迷离,平静无波。 神识再度散出,小瓶按先后顺序的将里面的药粉倾入琉璃鼎内。 玄月谨慎的控制着冰白冷火,缓缓的熏烤着那些互不买账的药材粉末,它们在融合间所反映出来的特效,都将会通过冰白冷火中的神识,快速的回馈到玄月的脑海之中,然后他便会进行细微的调控,以便于它们的融合。 玄月操控着冰白冷火将所有材料分隔而开,然后熏烤中,缓缓的靠近着,随着接近,它们终于是逐渐有了融合的趋势,不多时,融合后的药粉变成一团黏稠的糊状物。 神识一动,冰白冷火的温度在瞬间被玄月调整好,微弱了许多的火苗,围绕着这团黏稠之物不断烘烤。 这样的烘烤一直持续了五天,这五天中,玄月安若磐石纹丝不动,眼中始终是恬淡之神。 就在玄月炼丹的第三天,这处宅院来了两位客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位客人。 夏兰风风火火地奔向夏啸天的庭院,一脸的焦急之色,刚到庭院门口,就发现伫立门两边的帕特里克与云润,没有给两人见礼的机会,夏兰直往里奔:“别拦我,啸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夏兰的身后跟着同样焦急的韩雪与一脸无奈之色的亚迪斯。 云润两人马上就明白了夏兰为何会来的原因。昨天,韩雪再次来找夏啸天,被伊达利堵在门口,不让她进门。狡猾的韩雪只是略施手段,就让单纯的伊达利失口说出夏啸天现在身受重伤,不方便见客的话。 不用猜也知道,老祖宗绝对是韩雪请来的。 有夏兰带领,帕特里克几人不便阻拦韩雪,只好陪同她们进入夏啸天的卧房。 “啸天,我的孩子……”一进门,夏兰就发现夏啸天的气息微弱至极,忍不住悲从中来。难道她夏兰就命中注定不能跟亲人团聚吗?为什么要让他们一个个都离开,都是以那么残酷的方式离开…… 韩雪也一脸悲戚,眼泪不停往下落,这是她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啊,这一爱,便是漫长的一百多年,而现在,她苦恋着的男人正在鬼门关打转…… 夏兰伸手准备探查夏啸天的伤势,西克高大的身形一闪,不顾尊卑的拦在夏兰的面前,他垂头恭敬的说道:“老祖宗,少爷吩咐过,不能碰触老爷。” 其实,玄月当初吩咐的是不要移动,但西克已经紧张到将这吩咐自动升级,他生怕悲伤中的夏兰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她突然抱着夏啸天痛哭,那不是就移动了吗…… “不能碰触?有这么严重了吗?”夏兰一听这话更加难过,已经被巨大悲伤掩盖的她根本就没有细听西克的话。 但这话落在旁边韩雪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起霹雳,她愕然的抬起头:“少爷?哪位少爷?” 只有那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小狐狸精,才会被这些顽固不化的仆人们称为少爷吧,难道他回来了…… 一阵恐慌至韩雪的心底升起,她明明已经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但还没有容她靠近,还没有抓住,就要消散了吗……不!不!一定还有办法的…… “当然是我们家少爷。”西克淡然说道,眼皮抬都没抬。 “谁?”夏兰这时才惊觉他们对话中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问道:“那是谁?哪一位少爷?” 对于夏兰,西克可不敢那么冷淡,他连忙回答:“是十三少爷,少爷他回来了。” “十三少爷……”夏兰被泪水洗刷而发红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说道:“月儿,你是说月儿回来了?他在哪里?啊?他在哪里?” “回老祖宗,少爷确实回来了,他现在正在为老爷炼制救命的丹药,不能打扰。” “月儿回来了……从……那里回来了……”夏兰这一会儿真是又喜又悲,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模样哪里还有一丝身为塔主的风范,明明就是一位担忧儿孙的普通妇人。 即使她现在情绪极不稳定,但也知道玄月的去处可不能随便提及。若是让世人知道还有一个比死亡之地更高阶的死亡空间,那恐慌绝对会蔓延,不知道会对天玄大陆造成什么恶果。 韩雪快速下垂的眼帘闪过一缕狠毒,正好被刚抬头的西克发现,他眼里寒芒一闪而逝,快到他面前的夏兰也没有察觉,西克再次对夏兰鞠躬,声音极轻的说道:“老祖宗,少爷吩咐过,老爷需要安静的环境修养,不能打扰。” 韩雪刚才闪现的恶毒,绝对是冲少爷而发的。所以,现在的西克,对韩雪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他不好当着夏兰的面对韩雪下逐客令,只能再度把玄月抬了出来。 “好,好,我们出去,可别让啸天……”看了看床上的夏啸天,夏兰美丽的大眼里,泪水又成行滴落。孙子的重伤垂死,让这个一贯强势的女人变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伤心的夏兰走了,韩雪自然没有任何理由停留,随之而去。卧房内经过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再度恢复了宁静。 淡淡的异香自琉璃鼎内散出,闻之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透过不断摇曳的冰白冷火,能看见其内有一颗浑圆的乳白色丹药在缓缓转动。那股异香正是从它这里散发而出的。 玄月面上无喜无忧,平静淡然,密切注视着丹药一步步成型,也没有激起他丝毫的情绪。就在琉璃鼎内药香达到一定的浓度后,玄月突然抬手一挥,顶盖突的打开,一簇森白冷火自鼎内升腾而起。似花香,又似竹香的味道布满室内。 玄月招手,冰白冷火包裹着乳白色的丹药,欢快的回到他的手掌上,手指探入火苗内,玄月轻轻夹住丹药,冰白冷火也被他收回体内。丹药在玄月的两指之间不断震动,似乎想寻机逃遁一般。 玄月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轰然断裂,这一刻,他脸上的淡然尽数被狂喜取代,巨大的惊喜席卷了他全身,血液在欢腾,心脏在狂跳,灵魂也在雀跃。 “樱螺丹……父皇,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放弃生命……”呢喃中,他突然高举手中的灵丹,大声宣泄心中的喜悦:“连老天都在助我!” 仅仅一次,灵丹便成,这结果让玄月此刻都恍然做梦,不得不说他这炼丹菜鸟的运气实在是太好,确实是天助他也…… “呵呵……”开心的大笑声中,玄月撤去阵法,步入屋外。 入目的是亚迪斯几人惊愕的目光,随即,云润似乎想到什么,他温润的目光突然变亮:“少爷,成功了吗?” 玄月脸上荡漾着明媚的笑容,由于太过开心,眼角都聚起了丝丝雾气,他没有回答云润的话,奔向夏啸天的卧房。 “少爷……”站立床头的西克见闭关了几天的玄月进屋,心中涌起强烈的希冀,明眼人都能看见玄月的开心,少爷在开心,那么就是代表老爷有救了…… 玄月微微点头,细细观察了夏啸天的伤势,发现还是维持在他离开时候的原状,捏开夏啸天的下颚,将那颗乳白色的樱螺丹放入他的口中,灵丹入口即化,化为磅礴的生机顺着食道往下而去。 玄月连忙伸手按在夏啸天的丹田处,引导那股磅礴的生机治疗元婴,无数的白色能量在夏啸天的体内流转,欢快无比,充满了无限地生机,他的血肉、脏腑、骨骼,仿佛被输送进无尽的生命活力。 而丹田已经变得茫茫一片白,元婴已经被这白色能量完全包裹,在玄月能洞彻一切细微变化的神识感应中,他发现被包裹的元婴,消散的速度在变慢,一些细小的裂缝正以慢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速度合拢。 这一刻,玄月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他握紧夏啸天的手,放在唇边,呢喃的声音带着哽咽:“父皇……没事了,没事了……很快你就能睁眼看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听着玄月的话,西克既难过,又开心,他体贴地将空间留给这两位一百多年未曾见面的主子,悄悄退出内室。 卷二 第一百零九章 百年后的重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四年的光阴匆匆而过。 将沉睡中的天翔放在布置好的聚灵阵中,看着如烟雾般的灵气把天翔的身体包裹,玄月放心的退出房间。当初,天翔的伤势确实不轻,但是经过生命液与灵丹的治疗,早已好转。虽说天翔一直不曾醒来,但玄月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天翔身体内蕴含的能量正在日益增长,这小东西的沉眠就是修炼啊。 掩好房门,玄月举止往夏啸天的房间而去,透过护罩看向天空。高空之上艳阳高照,白云朵朵。 目露一丝迷离,玄月喃喃自语:“父皇,今天的天气真好……你何时才能陪我晒太阳啊……” 屋内,沉睡了四年之久的夏啸天,睫毛在此刻颤了颤,而后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黝黑深邃的眼眸。 眼珠稍稍一转,看了看熟悉的房间,眼内流露出疑惑。心神内视,他发现曾经破裂的元婴完好无缺,黑气也依然盘绕在元婴左手掌上,一切如初。不,不一样,元婴更加晶莹圆润,神光更甚了。 夏啸天一阵迷惑,他非常清楚的记得,在陷入无边黑暗之前,元婴已经完全破裂,自己应该断然没有活路了的……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是在做梦吗?对,一定是做梦!天狱城之中没有人能深入元婴期妖兽的地盘,没人能救他跟天翔。 “做梦吗……好久没有做梦了……既然是在做梦,就让月儿出现吧……”刚苏醒的夏啸天神情恍惚。 外室响起开门声,然后又是关门声,随后一道雪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夏啸天的视线中。这一下,夏啸天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他贪婪的紧紧盯着这个拥有绝世风姿的人儿,看着他露出欣喜的笑容,听着他欢呼着父皇。 这一刻,夏啸天即不敢动弹,也不敢回应,他生怕一丁点的响动,就会把他这个美梦惊醒。 玄月大步走到床边,开心的唤着:“父皇,你醒了,呵呵,父皇……” 他伸手去抓夏啸天的手掌,但夏啸天却猛地一缩,让玄月的手悬在空中,玄月怔了怔,他不解的看向对自己露出浓浓眷恋的人。 夏啸天长久没有说话嗓子微微嘶哑,他着急的说道:“别,别碰我。每一次你碰我,或者我碰你,你就会消失……这一次,多陪陪我,好么……让这个梦再长一点,好么……” 玄月只觉得咽喉好似被人扼住,突然发堵,鼻头刺痛刺痛,如梦似幻的眼眸中迅速弥漫出一层水雾。他那个高贵似神,骄傲如魔,睥睨天下的男人啊,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了,甚至连面对现实也不愿意了……统统都是自己的不是,都是自己的错啊……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玄月猛地扑在夏啸天的胸膛上,悲咽道:“父皇,我回来了,你不是在做梦。父皇,你摸摸……” 玄月抓起夏啸天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是暖的,对不对……父皇,我回来了……” 捧着玄月脸庞的手掌,拇指轻动,拭去滚落的泪珠,温暖的感觉从拇指一直传到夏啸天的心底,让他死寂的心渐渐泛发活力,随后这活力如火山喷发一般,席卷他的全身。 夏啸天猛地搂紧玄月,一个翻身,将玄月压在身下,眼内的恍惚早已被狂喜、激动代替:“月儿……真的回来了?是的,是的,我的月儿回来了……月儿……” “父……唔……”玄月未说出口的话全数被夏啸天吞入肚中。 这一刻,两人都不愿意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语,漫长岁月的分离,无尽的思念,他们均用行动向对方传达自己深厚的爱意…… 许久,夏啸天一脸饕足的模样,轻笑中含住玄月微张的口,又在玄月嘴中四处巡视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夏啸天脸色猛地一变,他体内的灵力正不受控制的往玄月的体内狂涌而去,还没有容他两有何反应,一股更加雄浑的灵力自玄月嘴中往夏啸天的体内狂冲而来。 这一进一出,带着强大到让人战栗的欢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颤,就在这一颤后,夏啸天发觉他的元婴突兀的出现在玄月体内,猛地搂住玄月的元婴。 这一下,夏啸天、玄月再度被剧烈的舒爽包裹,那是一种从灵魂里升发而出的愉悦。 “双修……”这两个字同时出现在两人的心底深处。 星月闪居然有双修的功效?以前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些问题刚刚升起,就被强烈的欢悦淹没。这一刻,两人均不愿意多想,都安心的享受起这从身体,从灵魂散发的至高享受。 花园内,奇花异草明显被精心呵护过,一丛丛,一簇簇娇艳盛开着,淡淡的花香在这一处流动。 西克负手站在花园里,如宝石般湛蓝的眼睛越过栋栋房屋看向后院,在那里,有一处泛着点点霞光的护罩,在这个被护罩笼罩的地方,住着两个让他牵挂了四年之久的人。 “老爷……肯定已经没事了……”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西克的眼里还是有着深深地担忧。 当年,少爷让老爷服下那粒神奇的灵丹后,便让他们离开,而后封印了他们的居所。虽说当时西克已经听少爷说过没事了,但没有亲眼见到无恙的老爷,他总是难以心安。 “放心吧,西克大哥,老爷现在只是在恢复当中,有少爷在,老爷就是想出事都没有办法出。”雨飞随意的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根,懒洋洋的说道。 “呵呵……”西克轻笑,在他们的心中,少爷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对于玄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上百年,他们自动理解为,那是他去办了一件大事。至于什么大事,他们也不费那个心神去猜测,谁能猜得到啊? “帕特里克他们这次,去的时间也太长了点。”西克脸上旧的担忧还没有散去,新的担忧又出现。 “我说西克大哥啊,你不要一天到晚的担忧这个,操心那个的好不好?就像个管家婆一样。也对,你本就是管家,不过是个管家公,哈哈。”雨飞没心没肺的大笑。 不是他不担心帕特里克几人,而是他太了解帕特里克的为人了。可以说,帕特里克是一个冷静到可怕的家伙,没有必要,他绝不会以身犯险。而天路里的危险,每一个人都知道,亚迪斯他们在帕特里克的带领下,绝不会贸然进入天路深处,而不进入深处,外面的那些妖兽就不会对已经辟谷后期的他们构成威胁,所以,他觉得西克的担忧很没有根据。 “能不操心吗?特别是你,以后不要尽做些没谱的事。上次你唆使伊达利跟韩雪差点打起来,若伊达利出了什么事,我看亚迪斯回来后,你怎么跟他交代。”西克瞥了雨飞一眼,这小子,成天跟伊达利两人嘀嘀咕咕的,准没教伊达利什么好事。 雨飞眉毛斜挑,嘴里的草根在舌头的带动下转了一圈,毫不在意的说道:“伊达利与韩雪对上,结果会是谁胜利?是伊达利对吧?你愿意对着韩雪那张圆饼似得脸吗?不愿意是吧?所以,我这即是锻炼了伊达利,也是为你分了忧。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至于感谢么,那就算了,谁让你们是我的兄弟呢。” 西克好笑的看着振振有词的雨飞,开口道:“问题是,今天老祖宗派人带话来了,让我们对韩雪客气点,说人家好歹是客人。你说你出的什么鬼点子,现在韩雪不亚于拿到了圣旨,以后她再来,我们还怎么阻止?” “噗”雨飞把嘴里的草根吐在地上,一副嫌弃的表情:“这个女人真难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她那模样也敢对老爷起心思,赶少爷的一根手指头都赶不上。” 西克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唉,她以后再来,咱们就不好再给她脸色看了。这些年,她可是把老祖宗哄的开开心心的。” “这女人真有心机。”雨飞倒在草地上,微眯着眼,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鬼主意:“就算她来了又看不见老爷,也不知道老往这里跑什么。” “好了,你呀,以后少惹点事,她现在得老祖宗欢心,若是告你一状,你吃不了兜着走。”西克走到雨飞旁边坐下,好心劝道。 “切,你以为老祖宗看不出她的心思吗?”雨飞不屑的撇撇嘴。 “当然看得出,这不是老爷跟少爷都没有出来嘛,能有一个人陪她解闷,她自然不会给她难堪了。”西克对夏兰的心思一目了然。 老祖宗自从知道夏啸天伤势已经稳住,并正在恢复后,心中大石一放下,爱捉弄人的天性又出来了。西克估摸着,夏兰现在待见韩雪,绝对是想给韩雪一线希望,然后再由少爷或老爷亲手把这希望掐断,那样,她就能看见韩雪绝望的模样了。 西克的猜测确实没有错,对于韩雪的那点小心思,玲珑透彻夏兰其实一清二楚,既然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那她可不会有什么怜惜之心。曾经看在她祖父的面子上,对她或许稍有不同,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她的乖孙孙起歹毒之意。韩雪虽然没有表露过,但活了几百年的夏兰,岂有看不出之理。 抬得越高,摔得越疼,这是夏兰为韩雪精心准备的小礼物,以惩戒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杀了她,这夏兰倒是没有想过,毕竟,当年在天路执勤的时候,她的祖父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否则当初的她不死也是一个残废,她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一阵能量的波动,抬眼看去,发现那个泛着点点霞光的护罩正在消散。 “老爷、少爷出关了!”西克猛地站起身,一脸的欣喜。 雨飞灵力一转,身体似炮弹般往前窜去,留下一串欢快的声音:“主子们出来了,哈哈,去看看。” 卷二 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父,我的夫 刚掠至后院,西克两人就看见一脸饕足的夏啸天拥着眼角还带着一抹风情的玄月步出庭院。 一个俊逸似天神,一个飘逸似谪仙,这极为养眼的一幕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西克微微感叹,这才能被誉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老爷身上的萧瑟不再了,少爷身上的寂寞不见了,取代的是浓浓的幸福。 “老爷、少爷。”精明的西克只是看见两人现在这幅模样,就能猜到之前两人在做什么,微笑着见礼。 “嗯,怎么就剩你们两个了?”玄月慵懒的靠在夏啸天的胸膛上,迷幻的眼眸轻轻一扫,风情万种啊。 这一扫之下,西克、雨飞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雨飞心中嘀咕不停:‘妖孽啊,少爷越大越妖孽了……亚迪斯那个妖孽现在可以靠边了……在少爷面前,他可算不上妖孽了。’ “回少爷,帕特里克带领他们去天路锻炼了,家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伊达利。”西克稳稳神,他也感到无奈。少爷刚回来的时候还稍稍好些,可一经过老爷的雨露滋润后,真的是……妖孽! 这一瞬,西克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了,也跟雨飞想到一块儿去了。以前的少爷虽说是也是绝美风姿,但是至少其内还蕴含孩童的清纯。但百年多未见,昔日的孩童早已成长为青年,一个能蛊惑世间所有生灵的绝世美青年。 “去花园里坐坐吧,今儿天气真不错。”微微眯眼,玄月抬头看向空中,修长的脖颈上,在衣领的掩盖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几枚紫红吻痕。 夏啸天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玄月,那吻痕自然也落入他的眼中,唇角上翘,夏啸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可是独属于他的印记呢。 一路缓步前行,夏啸天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玄月的腰,脸上的笑容也从没有间断过。 他们从双修中醒转过来已经是两日后了,先不说双修之时那种能让灵魂也战栗的快感,单单夏啸天的功力经过与玄月交融之后也有了明显的增长,比他自己修炼要快了起码上十倍。照这样的速度,跟上玄月的脚步并不是难事了。 醒来之后的夏啸天可没有马上放过玄月,又是一番狠狠地讨伐,直到玄月哀声求饶,夏啸天才放过他,否则,玄月此刻哪会像现在这般刚承雨露的模样。 西克、雨飞远远的跟在后面,体贴的为两位主子留出说私房话的空间。 “月儿对这个家还满意么?”经过怪石崚峋的假山,入目的是花团锦簇的花园,夏啸天低声询问道。 “呵呵……”玄月轻声笑道:“满意。只要有你相配,就算住茅屋我也满意。” 怎么会不满意呢,想起刚到冥狱之时,那恶劣的环境哪能跟这里相提并论,不及分毫啊。 玄月的这句话,让夏啸天心中如同被灌了一大桶蜂蜜,由内甜到外:“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儿住茅屋呢,你舍得,为夫还舍不得呢。” 玄月头靠在夏啸天的脖颈旁,任由夏啸天带着走,笑容里蕴含着无限的甜蜜:“呵呵,那夫君可要努力了。在天玄大陆你是皇,自然没人敢对你怎样,但若是出了天玄大陆,那就没人认识你了,更没人买你账了。” “只要我够强大,三千大小世界就任我行走,敢问,谁能奈我何?”这句话一出,夏啸天犹如睥睨苍生的主宰者,气势滔天,摄人心魄。 玄月突生激动,环住夏啸天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这才是夏啸天的本色啊,君临天下的皇者,一代英武人杰! 但玄月也很清楚的知道,夏啸天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死穴,那就是自己。前些天,夏啸天的脆弱不堪玄月至今还历历在目,让他即甜蜜,又难过,但他也没有办法封印住夏啸天的这个死穴,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变得强大,再强大…… 拥紧玄月,夏啸天在他的脸颊印上轻柔的一吻:“月儿,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你陷入危险之中。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所有的苦难由我来抗,你只负责幸福快乐的活着,以后,不许再丢下我……” “嗯。”玄月在夏啸天的胸口重重点头:“再也不丢下你,所有的苦难咱们一起来抗。” 伸手捂住夏啸天的嘴,阻止他说话,玄月眼中的深情浓到快要将夏啸天融化,他轻轻的声音里满是坚定:“你是我的父,更是我的夫,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苦难,就像你不愿意我面对危险一样,所以,你不能拒绝。” 抓住玄月的手,夏啸天感动中一边亲吻,一边回答:“好!我们一起面对!” “月儿……”攥紧玄月的手,夏啸天目露犹豫之色,在玄月询问的目光下,他沉声说道:“能告诉我,你在冥狱里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么?” 在那充满死气,没有一丝生气的死地,他的宝贝儿不知道历经了多少磨难才得以存活啊…… 一想到这些,夏啸天就遏制不住的心痛。 玄月笑了笑,他指向花园里的石凳:“去那里坐坐吧,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的事也不许隐瞒。” “绝不敢有所隐瞒。”夏啸天连忙回答。 在石凳上坐下后,玄月望着略显紧张的夏啸天,展颜一笑:“在冥狱里,我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危险。还记得上次跟黑衣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意识离体了一次么,那是第一次去冥狱,也是那次我发现了一个荒废的古堡,在古堡的四周没有死灵敢接近。所以,后来我跌入冥狱后直接去了那处古堡。我还在古堡内发现了稀有的生命液与一处药园子,药园子里灵气充足,我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那里。对了,药园里可全是上万年的药材呢。父皇,你看……” 玄月挥手间,桌上摆满了玉匣,玄月两眼生辉,笑容满面的像夏啸天展现自己的收获。 对于玄月轻描淡写的话,夏啸天没有尽然相信。他不相信在冥狱中,他的月儿没有遇到危险,他不相信那处古堡内没有凶险。一个连死灵都不敢接近的地方,他的月儿却一住百年…… 心中隐隐作疼,但夏啸天并没有出言质疑。刚团聚,他可不愿意让玄月的回忆破坏气氛,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让玄月再经历一次痛苦的回忆。 见玄月转移话题,便顺着玄月的意思,夏啸天将玉匣一一打开,随着涌出的灵气,一株株稀世灵药呈现在夏啸天的面前。 “月儿,你把药园子都搬空了吧?”夏啸天目瞪口呆,这些药材无一不是天才地宝,无一不是珍贵异常,更有几株甚至早已绝迹。 “呵呵,那倒是没有,我每样都留了一株呢。”看着夏啸天惊异的模样,玄月笑弯了眼。 “真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啊……”夏啸天一株一株细看,感叹不已,语气中隐含兴奋:“这里许多灵药都能炼制成提升修为的丹药,可以大幅提升功力啊。” 将玉匣统统盖好,夏啸天兴奋的说道:“研习了这么多年的炼丹之术,这下可以试试手了。” “父皇……”玄月伸手覆在夏啸天手背之上,抿抿唇,轻声问道:“我……离开了多久了?” 冥狱无日月,玄月没有记过他在那里呆了多少年,当然,他也是不愿意去记,那样做,他怕自己熬不住那些寂寞、孤单的日子。 反转手掌,将玄月细腻修长的手包在掌心,痛楚又在夏啸天眼中隐现:“按你回来的日子算,是一百二十二年又八十六天……” “呵呵,药园里灵气比这里浓郁多了,绝佳的修炼场所啊,在那里修炼的都忘记了日子了。”玄月一副懊恼模样,而后绽放的灿烂笑容让夏啸天的痛楚稍稍减轻。 能孕育出这么多绝世灵药,夏啸天也相信那处药园绝对是一个绝佳的练功场所,不用猜想也知道,那里灵气的密度肯定浓郁至极。还好,总算老天没有薄待他的宝贝儿,给了他一处歇身之地。 “到你了,到你了,不许隐瞒哦。”玄月戳戳夏啸天的胸膛:“若是隐瞒,定不饶你。” 再次看见玄月这熟悉的动作,夏啸天轻笑中捉住那根手指,如以前一样,放在嘴里轻轻啃咬,痒的玄月发出阵阵笑声。 嬉闹一会儿后,玄月待在夏啸天的怀里,手指拂过他鬓角,那里的丝丝白发夹杂在黑发中,太过醒目,玄月心头酸酸的,他的父皇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亡灵的退却 “你离开之后,我在艾恩米与德莱尼城的地道入口设置了几个阵法,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因为不知道亡灵会先去哪里,所以便去了罗兰城。 最终,亡灵还是先寻到艾恩米……” 夏啸天声音低沉,手指搅动玄月额前的那缕雪白银发,目中微显恍惚之色,明显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初你离开之后,我在艾恩米与德莱尼都布下阵法,回到宫中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因为不知道亡灵会先去哪里,所以,那一段时间我与天翔便住在罗兰城里。 阵法被触动时已经是四年之后的事情了,跟天翔赶到的时候还算及时,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那时候,亡灵刚刚涌入艾恩米城。 那次跟巫妖战斗,我发现它的功力已经超出了天罚的底限,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同样不受天罚的限制。 那邪恶之源确实很强大,巫妖与它已经开始有了融合的趋势,虽然这融合才刚刚开始,但发出的威力已经很可观了……” 见玄月神色微变,担忧显现,夏啸天摩挲他光洁的脸庞,柔声道:“我没事,虽说巫妖的功力在天玄大陆来说,已经不低了,但于我而言,还不看在眼里。那时候见它会空间魔法,也就没有下死手,让它寻机逃掉了。” “那只是空间魔法而已,并不能穿越世界屏障的……”玄月当然知道夏啸天起的什么心思,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夏啸天看着玄月,眼里是能让人溺毙的柔情,他轻抚玄月的脸:“我知道,我知道传送门不是空间之门,它也没有强大到能穿越世界屏障,但是,那好歹也是一线希望啊。” “它逃走之后,我取出万恶之源就去了万兽帝国。对了,巴布成婚了。呵呵,他可算是得偿所愿了。”说到此处,夏啸天的眼里射出希翼的光芒,那渴望是那么的强烈:“月儿,你何时会让我也得偿所愿啊?” “呵呵”玄月眼角斜挑,唇角上翘:“那有何难,只要父皇想的,那我便会去做。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世俗间的看法吗,那些凡夫俗子的想法管它作甚。巴布都不怕,何况你我。” 这一番话,说的夏啸天心花怒放,低头含住那甜蜜的小口,细细研磨,温柔吸允…… 良久,直到玄月的眼中再度出现了迷离之色,夏啸天才放过那已经被他蹂躏的微微红肿的唇。 “那我让西克他们去做准备,对了,还得禀报曾祖母。嗯,至于要请多少人,请些什么客人就让曾祖母做主吧,反正我们自己是没有什么客人的。我一定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夏啸天神采奕奕,脸上笑容不断加深。 “嗯,一切你做主就是。”玄月慵懒的说道,眼中的那份期待可没能逃过夏啸天的眼睛。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笑声逐渐加大,他突然大声喊道:“西克。” 远处的西克连忙跑来,刚到夏啸天的面前,就听他吩咐道:“西克你去准备一应物品,我要与月儿成婚,至于日子么……”夏啸天刚要准备推测一下。 就听见怀里的爱人懒洋洋的说道:“六月十八,天官下凡,福禄双全。宜婚嫁、祈福、求嗣。” “六月十八……也就是下个月了,虽说时间久了点,但日子倒是不错,那就定在六月十八了。”夏啸天微做沉吟,便拍板定了下来。 但是他那模样落在西克的眼中,不由喟叹;‘我的爷啊,现在离六月十八也没多久啊,只有二十三天而已,您就嫌时间长了……’ “是,老爷,西克这就去准备。”西克由衷为两人感到高兴,两位主子历经多年的磨难,终于修成正果了。这名分一定,也避免了许多的麻烦啊。 西克行走如风的走了,留下憧憬中的夏啸天与笑容满面的玄月。 玄月双手攀附在夏啸天的脖颈上,衣袖滑落而下,露出白如嫩藕的手臂,上面的紫红吻痕也暴露在阳光之下,他眼眸扫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婚事等会儿再讨论,你接着说说亡灵的事。” “嗯。”夏啸天视线落在印记之上,眸色暗了暗,笑容至唇角扩散到脸上:“在德莱尼呆了大约三年吧,巫妖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它与万恶之源的融合更近了一步,力量也更为强大。放心,我若有事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最后我劝退了它。当时,它也不能不退,因为我把它手上的一颗万恶之源都抢来了。” 玄月抿抿唇,贴在夏啸天的胸膛上,闷闷的说道:“不,你接着说。” 搂紧玄月,夏啸天柔情满腹:“那万恶之源确实很邪恶,它似乎掌控了巫妖的意识,发挥出了超越巫妖极限的能量。若不是巫妖身体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而产生了毁坏,我恐怕还抢夺不到万恶之源。” “你说劝退了它,是怎么回事?”玄月疑惑的问道。 “少了一颗万恶之源的辅助跟控制,巫妖没有了与我抗衡的力量,它自己也知道意识曾被万恶之源控制过。我跟它说起了天狱城,说起了天罚,说起了天玄大陆的状况。它虽然还是对生灵满是怨恨,但却相信了我说的话。因为它曾经亲眼目睹过,死亡之地上一任的皇就是被一道来自天际的恐怖力量毁灭的,彻底的消失,魂飞魄散。 它说对生灵的怨恨,它现在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它会去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尽量不去杀戮。至于温布利,这个巫妖听说过它的名字,也表示它会遵从温布利的意思安心修炼。把另一颗万恶之源给我之后,它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就这样……亡灵的祸患就这样解决了?”玄月怔了怔,这一切也太过容易了吧。但是他也知道,被两颗万恶之源控制的巫妖绝对不是善茬,虽然控制并不完美,但父皇他肯定也耗了不少的力量吧…… “呵呵,其实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很好解决的。它没有与我相抗衡的力量,又知道天罚的存在,更知道了天狱城的存在。而它乖乖退却便能保得一命,顽固不化便会命丧当场,你说它会怎么选择。对于万恶之源,它现在避如蛇蝎,更加不会再度去找寻了。所以,就这样解决了。” “父皇……”玄月严重掠过一丝难过,轻轻说道:“以后不许受伤,身上……不许留下疤痕。” 夏啸天早已发现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都消失不见,他知道那绝对是玄月做的,此刻间玄月难过,他连忙说道:“嗯,嗯,以后保证不会留下疤痕。以前我只是觉得男人身上有点疤痕,很英武的,所以就没有去掉而已。” 他此刻哪敢告诉玄月,那些疤痕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他想让身体也记住玄月离开的痛啊。 “现在该说说婚礼的事了吧。”夏啸天在玄月唇角轻啄一口,说起了他现在最关心的话题。 玄月戳戳他的胸膛,娇嗔的说道:“你以为你在筹备之时能帮到什么?一切都有西克他们打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呵呵,也对,那我就安心的当我新郎了。” “为什么不是我做新郎?”玄月不满的斜了夏啸天一眼,眼中风情无限。 惹得夏啸天的吻连连落在他的眼帘上:“你刚刚才说过了,我是你的夫,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该罚。” 一抹娇羞浮现在玄月的脸上,那不是害怕夏啸天反对才说出那样的话么,当时情急倒不觉得怎样,但现在一提起,玄月就免不了有些不自在了。 “呵呵……”花园里回荡着夏啸天愉悦的笑声。 玄月在他胸膛上用力捶了几捶,恼羞的道:“不许笑!让你还笑……” 大笑中,夏啸天捉住那只如同给他挠痒痒般的拳头,放在唇边:“好,不笑,不笑了。既然婚礼日子已经定下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去见见曾祖母。” “嗯,想来这段日子让她担心了,也该过去请请安,只是……我还真有点怕见她老人家啊。” “这个问题嘛……”夏啸天现在是一脸苦笑,不确定的说道:“按说……我们才出关,这么久没有见面,她老人家不会这么快就寻思着捉弄人吧……” “不管怎么样,这安总是要请的吧?婚礼的事也要禀报的吧?唉,反正也躲不过,面对咯。”玄月软软的靠在夏啸天的怀里,对于这个曾曾祖母,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若有什么事,你给我顶着啊。” “遵命,夫人!一切交给为夫来处理,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啸天这会儿可不敢露出苦笑了,那岂不是告诉他的宝贝儿,他自己其实也很怕见到老祖宗么,怎么能在宝贝儿面前露怯呢。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憋屈的夏啸天 阿贵斜倚在门框上,懒洋洋的招揽着客人,现在还不到正午时间,吃饭的客人并没有多少。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热情,无聊地看着街上的行人。 在人群里,一对身着白袍的夫妻很快的吸引了阿贵的目光。男的英俊的不像话,气质高贵。旁边的妻子黑纱覆面,看不清容貌,但是从丈夫紧紧揽住的细小腰肢来看,身材肯定不错。 丈夫在妻子耳边不知悄声说了些什么,惹来妻子的拳头落在他胸膛上。那拳头莹白的几乎透明,细嫩的堪比凝脂。丈夫在低笑中捉住那只仅仅让人看看就会遐想连篇的拳头,满眼的柔情蜜意。 “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娶妻啊。”阿贵羡慕的喃喃自语。 “啪——”一个爆栗落在阿贵的头上,胖老板唾液横飞地数落道:“让你招揽客人,你给我在门口摆出一副死人样,就你这模样还想着媳妇,做梦吧你。不好好做事,扣你工钱。” 阿贵马上笑容满面地跑到街上,尽心尽力的招揽起客人来,他可不想被这个苛刻的死胖子扣工钱。 “用黑纱遮面,不是极丑就是极美了……”胖老板细小的眼睛努力睁大,其实他早就注意到那对被浓浓幸福包围的两人了,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几乎人人的视线都会被他们吸引。 “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中,你认为会是极丑吗?”一位刚用完餐的客人刚好经过,看白痴似得瞥了胖老板一眼,甩甩衣袖步出酒楼。 上百年没有没有逛街,让玄月现在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他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在一家商店门口,一直虎兽正与店老板在讨价还价,店老板肩头的言雀叽喳不停。 “月儿,你那只言雀呢?”夏啸天突然想起,从玄月回来后,就没有看见过他把言雀放出来过。 “死了,它又不会修炼,哪能活那么长时间。以前在冥狱的时候,忙于修炼忘记了它的存在,等契约突然断开,才知道它寿命终结了。”玄月有些懊恼的摇摇头,那时候在庭院里,没有空气,他就算沦落到自己与自己说话,也不敢放言雀出来,可最终言雀还是寿终正寝了。 “还想要吗?”夏啸天看看那红嘴小鸟,确实蛮可爱的。 “不要了,有天翔、虫子两个就够淘的了。”玄月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他觉得言雀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夏啸天低笑中说道:“可不止天翔、虫子两个哦。奥兰特的那颗兽卵被天翔孵出来了,现在长得可是牛高马大。” “哦?怎么样?有没有到超阶魔兽?”玄月好奇的询问。 “是超阶魔兽,叫泰格。天翔也教它修炼了,不知道天翔是怎么搞的,泰格修炼的速度特别快,仅仅百来年的时间,它已经是辟谷中期了。”夏啸天面带不解之色。 “你也不用想着去问天翔,它绝对自己也说不明白。”玄月笑了笑,他可非常清楚天翔那迷糊的性子,视线前望,一座仿似直达天际的巨塔出现在眼中:“到了,不知道曾曾祖母是否在修炼呢。” “最好在修炼,那咱们只需留个话就行了。”说话间,两人步入塔中。 话是这样说,但是两人在得知夏兰确实是在冥想后,还是乖乖的坐着等待。魔法师的冥想与玄月他们的入定修炼有很大的区别,而时间短也是其中之一。从午时一直等到繁星点点,夏兰才从冥想中醒来。 两个孙子的到来,让夏兰开心极了,拉着玄月的手就是舍不得放开,这么多年,她的乖孙孙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啊。只要一想到这里,夏兰总是泪水涟涟。 一晚上的时间就在夏兰的询问当中度过,当然,玄月可不会把那些凶险的场面说出来,尽捡些无关紧要的事说。没人愿意让自己的亲人们担惊受怕的,玄月自然也不例外。 在夏兰询问告一段落后,夏啸天正色禀报道:“曾祖母,孙儿决定与月儿成婚,日子定在下月的十八,不知曾祖母可否同意?” 夏兰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怔了怔,随即笑容在脸上扩散,她横了夏啸天一眼,故作不满的道:“你们都商量好了的,还来问我?这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而是来通知我老人家吧?” 夏啸天被夏兰这句话弄的左右为难,即不能说是,又不能说不是。只能与玄月两人在那干笑。 夏兰一脸幽怨之色:“好啊,你们两个现在长大了,功力也比祖母我高,什么事也不跟祖母商量了,祖母现在也管不到你们了,你们现在是不是也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了?” “孙儿不敢。”猛地被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还真让τΧΓЛ¤Ψēι夏啸天、玄月吃不消。 “乖孙孙。”夏兰的脸突然靠近玄月,脸上的幽怨之色早已被莫名的光芒代替:“你真的决定娶他了?不再考虑考虑?” 玄月不由感叹这位曾曾祖母变脸还真比翻书快啊,感叹之余,他点点头:“是的,曾曾祖母。” “不是。”夏啸天连忙接口,模样居然有些焦急:“是我娶月儿。” 看见夏啸天那副着急的模样,玄月眼中隐含笑意,故意不满地道:“为什么不是我娶你?” 夏兰眨巴眨巴眼睛,好似非常不解夏啸天为何反驳,点点头道:“对啊,为什么不是月儿娶你?月儿不能娶你吗?还是说你不愿意嫁给月儿?” “不是不愿意嫁给月儿……”夏啸天急忙解释,可没容他把话说完,就被夏兰打断。 “那你刚才还一副不愿意的模样,是不是乖孙孙逼迫你的啊?你大胆说出来,祖母给你做主。婚姻大事还用逼迫的,这还了得!”夏兰横眉竖目的狠狠瞪了玄月一眼。 玄月一阵无语,曾曾祖母的神情也变化的太快,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了。 夏啸天当然知道曾祖母在晃点自己,但是这话可一定要说清楚了,万一惹得玄月不开心了,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月儿没有逼迫我,我也没有不愿意……” “那不就行了,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皆大欢喜的事啊,还搞的一副幽怨小妇人的模样,真是的。”夏兰再一次打断夏啸天的话,转而乐呵呵的看向玄月。 玄月警惕的往后移动下身体,看着夏兰。而夏啸天则一副憋屈像,自己怎么就变成一副幽怨小妇人的模样了? 只见夏兰两眼冒星星,语气轻快地说道:“等大婚的那天,把他交给我打扮吧,祖母保证给你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子。” 一想起自己或者夏啸天会被夏兰打扮成不知道什么怪模样出来见人,玄月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连忙晃动双手,连连说道:“这事怎么能劳烦曾曾祖母呢,您只需等着孙儿们敬酒就行了,岂敢让曾曾祖母操心劳力。” 犹自在一旁憋屈的夏啸天此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让曾祖母打扮?这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也忙接着玄月的话,说道:“曾祖母,孙儿们在天狱城也没有什么朋友,至于请哪些客人,这还得麻烦曾祖母了。到时候,那些客人们还得曾祖母招呼。这已经给曾祖母添了许多的麻烦,怎敢再用别的事劳累曾祖母。” “客人……”这会儿,夏兰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她点点头:“我夏兰孙子的大婚,自然要豪华盛大。请柬、客人这些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对了,让西克抽空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是,曾祖母。”见夏兰不再调侃自己,夏啸天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容他把这口气出完,夏兰又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凤冠霞帔都准备了没有?虽说现在是在天狱城,可咱们皇家的礼仪还是不能丢的。” 玄月唇角一阵抽搐,他实在无法相像自己或者夏啸天身着凤冠霞帔是什么模样。 夏啸天也阵阵头疼,他无奈地说道:“曾祖母,我们身为男子,怎能穿戴凤冠霞帔呢?这不是给人笑话么?” “新娘子穿戴凤冠霞帔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会被人笑话。”夏兰瞟瞟夏啸天,不赞同地说道。 “可是凤冠霞帔只有皇后才能穿戴,民间是不许出现的,而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在天狱城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夏啸天反驳的话苍白无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曾祖母放弃这个骇人的想法。 看着夏啸天一副深感无力的表情,玄月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无奈,夏兰心情大好,她笑容可掬的说道:“你们一个身为云岚的圣皇,一个身为云岚的王爷,岂当不起一件区区的凤冠霞帔?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也回去吧,这段时间若是忙的话,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夏啸天、玄月如同接到圣旨一般,快速告退。看着两人狼狈而逃的背影,夏兰开怀大笑,愉悦的笑声中充满欣慰。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海铁母精 “没有我需要的。”夏啸天看着眼前的一堆矿石,皱眉说道。 身材高大的老板为难地说道:“我这里就这些最为珍贵了,除此外,没有了。” 夏啸天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打扰了,那我去别处看看。” 一连寻了二十多家铁匠铺,也没有找到夏啸天满意的东西,让他有些着急。即将大婚,他想亲手为玄月炼制一件礼物,但是已经寻遍了半个天狱城却一无所获。 抬眼看看城西最后一家算是大的铁匠铺,夏啸天走了进去。 “这位爷,您需要些什么?我们这里刀剑、铠甲一应俱全,您一定能在我们这里找到您满意的东西。”一个学徒打扮的小青年跑来热情的招待着。 “装备不需要,我想寻一些奇异矿石,或者珍贵的冶炼材料,你们这里有么?”夏啸天快速视线扫过满墙做工精良的刀剑、铠甲,而后落在眼前的学徒身上。 “有,有,您请跟我来,这些东西都在后院。”学徒殷情的前面带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这位客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之人啊。 将夏啸天引到一间貌似库房的房间,指着长桌上的一些矿石,学徒笑容满面地说道:“您请看,这里的矿石无一不是稀少珍贵的。” 夏啸天走过去,一一观看,确实,这里的矿石在天玄大陆上来说很珍贵,也稀少。但是对于夏啸天想要炼制的那件礼物来说,太不合格了,无一达到他的要求。 “就这些吗?”夏啸天眉头蹙紧,失望的开口询问。 见眼前这个高贵如天神般的男人失望,学徒小青年心里一阵不舒服,他为难地说道:“只有这些了……” 刚想离开,夏啸天见学徒小青年的两眼突然一亮,不由心生期待,连忙询问:“还有别的?” “是的,还有一样,不过……被我师傅收藏了起来……”学徒小青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啸天打断。 “带我去见你师傅。” 在学徒小青年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一间冶炼房。熊熊的炉火将屋内照耀的一片红彤彤,屋内一个光头大汉赤着胳膊,身上肌肉一块块外凸。粗壮的胳膊有力的挥动着手中明显不轻的大锤,落下之时发出“铛铛”的打铁声。 学徒小青年跑到光头大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大汉抬眼看了看夏啸天,眸色突闪,而后将手中的铁锤递给身边另一个壮实的青年。 光头大汉走到夏啸天的面前,边用围裙擦拭手掌,边淡淡说道:“这里太热了,客人还是请到外面说话吧。” “听说你手里有一块奇矿,不知能否让我一观?”夏啸天不想浪费时间,跟在光头大汉的身后询问道。 大汉微做沉吟,再次看了看夏啸天后,点点头,道:“可以,您请稍后,我去拿。” 不多时,光头大汉手捧一个木匣自屋内出来,他打开盖子露出一块红色绸布,再掀开绸布,一块鸡蛋大的银白色矿石出现在夏啸天的面前。 夏啸天在银白矿石一出现的时候,深邃的眼内快速闪过一抹惊喜,深海铁母精! 此物就算在修真界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上好炼器材料,没有想到能在天狱城中一个普通的铁匠铺里找到,唯一遗憾的是,这块矿石太小了,还不够他炼制那件礼物啊。 光头大汉面露不舍,作为一个铁匠,几乎每一个人都对这些奇异矿石充满狂热的喜爱。光头大汉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一块珍贵的矿石,他很想将之收藏,但是,面对这位仪态不凡的男子,他却不敢违背这人的意思。 ‘夏啸天……’ 光头大汉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回忆起百多年前,城外那独身傲立于万兽丛中的身影。那时候的他刚刚晋阶神级,就被派到城外执行阻拦魔兽的任务,也是那一战中,斗海受到无法治愈的创伤,从一个神级跌落为平凡之人。若不是夏啸天及时出现,他恐怕早已葬身兽腹。 当年魔兽为何会袭击天狱城,几乎没有几人不知道。光头大汉此刻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该恨夏啸天,还是该感激夏啸天…… 对于光头大汉的神情异常,夏啸天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是他的心思可没有放在他身上,拿起那块深海铁母精,鸡蛋大的铁母精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带着丝丝清凉。 “还有吗?”夏啸天深遽的目光落在面色复杂的光头大汉身上,手中的深海铁母精压根就没有放回去的打算。 光头大汉留恋地看了看深海铁母精,摇摇头:“没有了,只剩下这一块了。” “只剩下?”夏啸天敏锐的抓住光头大汉话中关键之处,沉声说道:“也就是说,这矿石原本还有多的咯?” “确实。”光头大汉收回不舍的目光,苦笑道:“半月前,还有这样大小的四块,但是,韩统领不知道从何处知道我这里有奇矿,便来我这里买走了三块,若不是……” 若不是私自收藏了一块,只怕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那是买吗,跟抢劫差不多啊……看来,这块也是同样下场吧…… “韩统领?哪位韩统领?”夏啸天一直平淡的神色浮现出喜悦,他想也没想地问道。 “就是城西锦鳞卫的大队长,韩枫韩统领。”光头大汉本就复杂的神色中隐藏了一抹不屑。 “韩枫?”夏啸天微微蹙眉,好不容易才回忆起这个几乎都快要被他遗忘的人:“他吗?嗯,我知道了。” 掂了掂手中的深海铁母精,夏啸天眼中明显有一丝愉悦:“说吧,你要怎样交换?金币?或是别的什么?” 光头大汉暗自叹息,他根本就不奢望夏啸天会拿出什么同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塔主大人的亲孙子,没有人敢招惹啊。 他垂下眼帘,唇边的苦涩意味浓重:“您看着给吧,我也不清楚这矿石的价值。”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言不由衷的大汉,夏啸天当然也看得出他的不舍。夺人所好本就不是君子行为,但夏啸天确实是急需啊。他微微沉吟,自储物戒指中翻出一个翠绿、一个白色药瓶,递到光头大汉的眼前。 “我观你身上有旧伤患,这白瓶里的药丸虽然不多,但是治愈你斗海的旧伤还是绰掉有余。这绿瓶里的药丸,在你修炼之时服食一粒,可以助你快速提升斗气。这样交换,你可还满意吗?” “轰——” 光头大汉在夏啸天话刚出口之时,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治愈斗海旧伤……快速提升斗气…… 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斗海受伤,没有人能够摆脱成为废人的下场,真的能治愈吗?他很想质疑夏啸天,但他更明白,以夏啸天高贵的身份,用的着欺骗自己吗?他若是什么都不给直接拿走,自己敢阻拦吗? 那么,这药……是真的了?! 狂喜迅速席卷了光头大汉,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两瓶现在不亚于他生命般贵重的药瓶,激动的甚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个劲的鞠躬:“谢谢,谢谢,谢谢……” 夏啸天倒是微显不自在了,这两瓶药于他而言,只是普通的疗伤药,与提升功力的药丸,是他多年之前炼制而出,对于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功效,不过能治愈光头大汉的伤势,倒是小菜一碟。 以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换取这块珍贵的铁母精,还让人如此感激涕零,难怪他不自在起来。 辞别光头大汉,夏啸天刚到大街之上,神识便一放即收,他扭头看向那个方向,眼内的神色极为冷漠,而后,便举步往那处刚刚被他神识探查到的地方而去。 “站住,你找谁?” 在一座黑墙蓝瓦的宅院前,夏啸天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一脸横肉的守卫牛高马大,给人的感觉凶神恶煞。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永远不会缺乏狗仗人势之辈,守卫当然能感觉出夏啸天的不凡,但是他的主人又岂是一般人?他早已习惯了让那些有事求主子的贵族们巴结,此刻见夏啸天冷着一张脸,心里自然就不爽起来。 “找韩枫。”夏啸天语气淡漠,神色平静无波。这样的势力奴才,岂会引起他的情绪,当然不会了。 “放肆,老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呼叫的。”守卫脸上横肉抖了抖,手抓在腰间的剑柄上,示威的说道。 “起了名字不就是给人叫唤的么。”夏啸天淡淡的扫了守卫一眼。 守卫在这一眼扫过之时,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他惊骇的后退一大步,手中的剑“呛啷”一声拨出鞘,紧张中的守卫发现夏啸天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身周依然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 ‘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贵族吧……’ 心里这样给自己打气,但是紧张与害怕依然盘踞在他心底,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不光底气不足,还带着颤抖:“你想干什么?” 夏啸天不再理会这守卫,薄唇微张,轻轻叫道:“韩枫。” 这道如同与人轻声说话的声音,却奇异的传遍了宅院之内每一个角落。 “唰唰——”一道道身影至宅院内每一个角落直往大门口掠来,当先之人正是锦鳞卫大统领、韩雪之父韩枫。 卷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作自受 平静的天狱城,再度因为一张请柬而沸腾。这次的请柬依然出自天狱城中心的通天巨塔,夏兰塔主亲自签名的请柬可想而知有多珍贵。这次收到请柬的人,全是天狱城中有身份,有地位之人。 银白色的请柬上,两株相依相偎的挺拔翠绿修竹,交叉在一起的竹枝代表着对彼此的眷恋。婚柬!两个烫金的字给人感觉大气、华丽。 而如今,韩雪的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放着这样一张请柬。 闺房内已经满目狼藉,破碎的花瓶,散落的书籍,破碎的茶杯…… 韩雪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怨恨,美丽的脸庞因为这怨恨,都有些扭曲。高耸的胸部在急剧起伏,可见她确实气极了。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韩雪目露恼怒,扬手扔出桌上仅剩的一个精致茶壶。 “啪——”茶壶击在门上,伴随着韩雪的怒骂:“滚!” 屋外恢复了安静,但这安静并没有持续了太久,又被打破。只听一个女声在外面响起:“小姐,来客人了,老爷让您出去见客。”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韩雪觉得血液直往脑门冲,这该死的丫头,居然敢一而再的打扰自己!不可原谅! 韩雪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冰锥,正当她准备将房门与那该死的丫头一块儿洞穿的时候,丫头一句话,让这根差点要了丫头命的冰锥消散。 “来的客人是塔主大人的孙子夏公子。” 韩雪不敢置信的怔了怔,塔主大人的孙子,夏公子……她当然知道是谁,那个她就算是做梦也在思念着的男人,他来我家了…… 随即,一股狂喜将韩雪淹没,她站起身正准备去见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她连忙叫唤:“雨荷,快来帮我打扮打扮,快点!还有,让人把房间整理下。” 说话间,她手忙脚乱的在衣橱里翻找,嘴里喃喃自语:“穿哪件呢?这不好看……这也不好看……怎么没有一件好看的啊……哎呀,急死了。” 雨荷低眉顺眼的进入房间,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明显是极怕这位小姐。 就在韩雪刚刚梳妆打扮完,房间也刚刚清理干净,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公子,这里便是小女的住所,请。”韩枫的声音传入韩雪的耳中,她好似收到什么信号一般,眸色快速一闪,而后在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藏入袖中。 “我就在这里等吧。”夏啸天低沉的声音传来,让韩雪心头一颤,喜悦之色浮现脸上。 “不,不,没有关系的,修者不拘这些小节。何况,我去要,小女还不一定会给我,由你亲自出面这是最好的,她就算再不舍,也不会让夏公子失望的。”韩枫朗笑着盛情邀请夏啸天进入韩雪的闺房。 夏啸天微做犹豫,对于进入韩雪的闺房他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压根就没有将韩雪放在眼里过,让他犹豫的是,进入别人闺房怕玄月会不高兴。 但是刚才在外厅等了韩雪许久也不见她出来,而夏啸天又急着想回去陪玄月,虽然他知道玄月现在肯定还在助天翔吸收灵气,但是他可不愿意离开玄月过久。再加上韩枫的盛情邀请,以及韩枫说那几枚深海铁母精是在韩雪的手中,他便进入了此地。 韩雪压下心中狂涌的喜悦以及伴随而至的心酸,她莲步轻移来到门边,丝质轻纱裙随风而动,袅袅娜娜,将那曲线朦胧的身材,勾勒地更加性感妖娆,这简直就是一个妖精,是专门为勾人魂魄而出生的一般。 韩雪笑地风情万种,性感的红唇闪烁着惑人的光泽:“夏公子,既然来了,就里面请吧,否则世人都要笑话我韩雪待客不周了。” “夏公子,请。”韩枫趁机也再度邀请。 夏啸天淡淡地看了韩雪一眼,目中平静无波,只想快点拿到矿石的他迈步而入。 韩雪轻咬嘴唇,那视她如无物的一眼,让她心生难过,幽怨地看了看夏啸天,招呼夏啸天落座。 刚坐定,夏啸天就出声询问道:“听韩统领说他购置的那三块矿石在韩小姐手上,不知可否拿来让夏某一观?” “矿石?”韩雪一怔,随即委屈在心间升起。他……原来并不是来看自己的……自己连区区三块矿石也不值吗…… 心中虽然这样埋怨,但是韩雪聪明的没有表现在脸上,妩媚地白了夏啸天一眼,坐在了他的旁边,柔软的躯体几乎靠在了夏啸天的身上:“那三块矿石确实是在我手上,夏公子若是需要,我自当割爱相赠。你难得来我家一趟,我也自当尽地主之谊。别的事稍后再说不迟啊。” 这时,韩府中的丫鬟们端着一些水果、糕点,还有几碟凉菜一一在桌上放好。 “对,对。夏公子可一定要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正好,我这里有自酿的美酒,夏公子品尝品尝,给点建议,容我以后好改善这方子。”韩枫遣退丫鬟们,自储物戒指内拿出一个精美的酒壶,三只小酒杯。 “这是我闲暇之余,用一些异果酿制的,因为喜好美酒,这酿制美酒也成了我一大爱好,来,夏公子尝尝,小雪还不快给夏公子斟酒。”韩枫英俊的脸上笑容不曾间断过。 韩雪听话的站起身,自夏啸天的身后绕到韩枫身边,拿起酒壶后再度回去坐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酒壶盖,酒香飘逸而出,但那放在酒壶盖上的白皙小手却更让人遐想。 韩雪向夏啸天靠了靠。娇躯几乎完全赖在夏啸天的身上,阵阵体香传来,她细语柔声地道:“此酒名四味,入口先是苦,而后依次是酸、辣、最后便是甜,由五十二种异果酿制而成。” 说话间,皓腕倾斜,至酒壶内流出一股清亮的液体,香醇的酒味弥漫房内。三只酒杯斟满,韩雪放下酒壶,满眼的柔情:“夏公子,你尝尝,可还入的口么?” 夏啸天端坐桌前,看向酒杯的眸色闪出一丝莫名的光芒,他唇角微弯:“闻之便能醉人,确实是好酒。” 见夏啸天举杯,韩枫、韩雪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只是两人的笑容蕴含的味道各不相同。 举起酒杯在鼻端闻闻,夏啸天轻轻点头,似感叹地道:“好酒啊。”说完,又放下酒杯。 韩枫、韩雪的笑容一僵,韩枫连忙劝道:“夏公子,美酒当前,岂有不喝之理,来来,你我干一杯。” “美酒自然是要喝,只是夏某现在没有看见那三块矿石,没有心情喝酒啊。”夏啸天一直平淡的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这还不简单。”韩枫笑着对韩雪说道:“小雪,还不快将三块矿石取出来送给夏公子,否则,这酒,夏公子可就没有心思饮了。” “嗯,我这就去取,夏公子稍等。”韩雪可谓烟视媚行,一双眼睛勾魂夺魄,狐媚无比,妩媚地笑道。 韩雪袅袅娜娜的进入内室,韩枫收回目光,对夏啸天无奈地一笑道:“当初看见这三块奇矿,心生喜爱,便买了回来。哪知一回来就被小雪给收罗走了,她还说什么要炼制一把匕首,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想起要那东西来玩。” “韩小姐是个魔法师,有把匕首防身也是不错的。”夏啸天不置可否地回答,眼角的余光扫过韩枫面前的酒杯,唇边挂起兴味的笑容。 不多时,韩雪捧着一个匣子来到两人面前,将匣子打开后放在夏啸天的面前。看着三颗大小一样的深海铁母精,炼制礼物足够了啊。这一会儿,夏啸天心情大好,他淡笑中举杯:“不错,不错,正是我需要的矿石,劳烦韩小姐割爱,夏某无以为报,便借花献佛,敬两位一杯了。” “好说,好说,来干一杯。”韩枫爽快的端起酒杯,眼角瞟瞟韩雪,露出赞扬的笑容。 “夏公子,请。”韩雪白皙的脸上涌现丝丝红晕,也端起酒杯。 三人在各怀心思中,一饮而尽。 饮完一杯后,韩雪目光闪了闪,她又端起酒壶,再次将三人的酒杯斟满:“夏公子,感觉怎样?这就可好?” “一种酒,却能品出几种味道,真是绝品啊。韩统领这酿酒的手艺堪称大师了。”夏啸天看着杯中清亮的酒,感叹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韩某只是业余爱好罢了,岂敢当的起大师这两字。”韩枫嘴里虽然连说不敢当,但从他熠熠生辉的眼眸中就可以发现那抹隐藏的得意之色。 “对了,夏某这次冒昧前来,还要让韩小姐割爱,实在是有愧于心,我这里有一枚丹药,权当夏某的赔罪之物。”夏啸天手掌一翻,一枚散发淡淡清香的白色药丸出现在掌心。 夏啸天递到韩雪面前,面带一丝不舍,道:“此丹药名为破障丹,是水属性修者突破屏障之时的辅助丹药,晋级的时候服用,提高一半的成功率。” “一半!”韩雪失声叫道,晋级时候的困难没有人不知道,若是无法突破那道屏障,那只能终生止步于此。在天狱城中只要对晋级稍有帮助的丹药,都能让人打破头的去争去抢,更遑论一半的成功率,韩枫、韩雪真是闻所未闻。 水属性……自己正是水属性,难道……他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因为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目的,所以用矿石做借口…… 这一瞬间,被喜悦冲昏头的韩雪,心中乱七八糟的浮想联翩。 将那粒丹药放在韩雪的手中,韩枫、韩雪的目光紧盯着那粒堪比无价之宝的丹药,仔细观察中,目中欣喜外露。 夏啸天神情一动,只见他面前的酒杯与韩雪的酒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调换了一下。这番动作太快,快到没有带起一丝风,没有带起一丝能量的波动,快到韩枫、韩雪都没有发现,一如他刚才换韩枫酒杯之时。 “夏公子……”将丹药收起,韩雪美丽的容颜,充满了狐媚的气质。眸子似水波般在流转:“夏公子这番厚礼,让小雪不知道如何报答,那小雪只有敬夏公子一杯,以后夏公子有何差遣,小雪定是尽心尽力。” “哈哈。”韩枫朗笑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韩某也是此话,夏公子今后若是有用得到韩某的地方,就算上刀山,下油锅,韩某也绝不皱下眉头。” “好说,韩小姐,请。”夏啸天对韩雪举杯,两人对望中饮干了杯中之酒。 见两人均饮完,韩枫面露为难之色,犹豫地道:“夏公子,今天真不巧,轮到韩某当值,恐怕无法陪夏公子饮个痛快了。” “哦?”夏啸天眉毛一挑,眼内兴味更浓,他浅笑道:“无妨,正事要紧,韩统领只管去忙。” “那韩某就先告迟了,下次定当陪夏公子饮个痛快。” 韩枫走了,外室只留下夏啸天与韩雪,这一会儿,韩雪不知是饮了两杯酒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脸上酡红,媚眼如丝。 韩雪嫩腰股如蛇一般,双臂更如柳条一般轻柔,大胆的将夏啸天的右臂围在自己的细腰间,自己的双臂更是直接攀住了夏啸天的脖子。整个人柔媚到极点:“难得你来一趟,今天就多陪陪我吧。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这呢喃般的话自韩雪小口中吐出,看她的模样,一副酒醉之色。 “你的心思?”夏啸天轻轻推开了她,眸色恢复了淡漠:“那与我何干?” 泪水至韩雪的眼内滴落,她的喘息声微微加大,脸色更红了,再次抱住夏啸天的手臂,丰满的胸部在他手臂上不停的摩擦:“你真狠心,我的爱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顾吗?陪陪我……” 夏啸天冷冷地看着韩雪大眼开始出现迷离之色,皮肤泛起粉红,喘息声也越来越大,冷笑道:“这药的效果还真不错啊,他应该快回来了吧,一会儿就有人来陪你了。” “啸天……”无意识的呼唤中,浑身燥热的韩雪开始撕扯自己的罗裙、衣衫。 “嘭——”门被撞开,应声出现的韩枫双目赤红,脸色同样发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身上的衣袍已经被他撕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解药……小雪……”韩枫此刻大脑已经逐渐迷糊,若不是他是神级巅峰的功力,只怕早已发狂。仅剩的点滴意识让他明白,中了“双欢”之人,必须是两人都服下此药后欢爱,才能解除药效。否则会气血逆流,七窍出血而亡。 夏啸天唇角扬起,他捉住已经失去意识的韩雪,稍稍用力一推。浑身无力的韩雪被推入韩枫的怀里。 “轰——” 满怀的柔软,让犹自忍耐的韩枫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仅存的点滴意识中他知道怀里的人是谁,下意识的想推开她。但是韩雪摸到韩枫裸着的胸膛,不由紧贴上去。 阵阵女子特有的体香直接传入韩枫的鼻端,而韩雪更是扭动着身体,不停舔着他的胸膛,性感妖娆的躯体贴在韩枫身上,像火一般热烈,像水一般柔软,这种诱惑实在勾人心弦,莫说已经春药发作的韩枫,就是一个没有被下药的男人也会把持不住。 所有的意识消散,韩枫突然搂紧怀里的韩雪,按住她的后脑勺,嘴含住那张樱挑小口,激烈的搅拌起来。 “嘶啦——”一声,韩雪身上的轻纱薄裙应声而裂,露出韩雪白晃晃的身体。 韩雪脸颊像是染上了红霞一般,细嫩红润地胸部简直要滴出水来了,在韩枫的身体上摩擦。 已经疯狂的韩枫就地把韩雪按在地上,当着夏啸天的面,覆盖在韩雪身上。只听韩雪发出了一声痛楚的呻吟。 “自作自受……阴阳酒壶,这样的把戏也敢在我面前耍……哼!” 冷哼中,夏啸天收回冷漠的视线,落在三块深海铁母精之上,脸上逐渐出现笑容,脑海中浮现玄月拿到礼物之时的开心样子,夏啸天不由心头一阵阵火热。拿起深海铁母精放入储物戒指中,夏啸天头也没回的大步迈出房间。 身后只留下韩枫粗重的喘息声,和韩雪似痛苦似欢悦的呻吟声。 从这以后,韩雪再也没有出现在夏啸天的面前过,就连后来的婚礼也没有参加。在一百多年之后,天狱城中相传,韩雪在接连生下几个畸形的孩子后,被狠心的韩枫抛弃……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轰动天狱的婚礼 玄月抬眼望望高空,前两天一直阴雨连绵,今天终于艳阳高照了。虽说天狱城有护山大阵阻隔,雨水无法落入天狱城之中,但是阴雨连绵的日子终归没有阳光明媚的日子看着舒爽,何况,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呢…… 玄月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明天就要成婚了啊,以后这名分可就定了。以前的自己虽说是属于父皇,但是名分上终归是他的儿子。大婚后,可就不仅仅是儿子了…… “夫人么……”玄月轻声自语,不知道想起什么了,突然笑容扩散:“现在我做夫人,总有一天也让你尝尝做夫人的滋味……呵呵……” 懒洋洋地倚在软塌上,抓起一颗香粒果放入口中,玄月微眯起双眼,满嘴的香甜让他很是享受。曾曾祖母可是送来许多的奇珍异果,更有许多作为食用的珍禽异兽。玄月估摸着,这一次,曾曾祖母的库房绝对被搬空了。 “不知父皇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还不许我作陪,更不许我查探……”夏玄月嘴里虽然说着好似埋怨的话,但从他亮闪闪的眼中就能看出,他可是充满期待呢。 “啊……你还真的动手?你不是人!哎哟……别打了……”隔着围墙,传来雨飞的惨嚎,还有拳头击肉发出的闷响声。 “行了,教训一下就是,不要打了。”雷剑冰冷的声音自远处接近,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心疼在里面。 “雷剑,好痛,好痛啊,亚迪斯要杀人啦……快救我!”听见雷剑的声音,雨飞的惨嚎杀猪般凄厉。 又是一声重重的拳头击肉的声音,“哼。”亚迪斯明显气愤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敢教伊达利一些歪点子,我拨了你的皮。” “哎哟,你不是我兄弟了,我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兄弟……雷剑,好痛,你看看,都打肿了……啊,你轻点,不要按,很痛的。” 雷剑不满地说道:“让你不要挑战亚迪斯的底限,你偏偏乐此不疲,每次挨打很舒服吗?” “嘿嘿,你是没有看见亚迪斯被伊达利弄的那副憋屈像,他现在纠结的很呢,呆会儿还有好戏看。”雨飞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到玄月的耳里,让他不由好笑。 这雨飞,经常教伊达利一些怪点子,单纯的伊达利每次也照他的话去做,结果受害者总是亚迪斯,而亚迪斯也只能把气撒在罪魁祸首雨飞的身上。而雨飞每次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也还乐此不疲。 “这次你又怎么惹到他了?” “呵呵,我告诉伊达利在上面可舒服了,让他跟亚迪斯交换一下,让他做亚迪斯平时做的事。”雨飞眉飞色舞地说道。 “那你也有这个意思咯?“雷剑的声音带着丝丝危险。 “呵呵……”雨飞干笑着抱住雷剑的手臂,转移话题:“西克大哥让我过去帮忙,我就先走了啊。” “你先回去照照镜子,眼眶都被打黑了,这样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啊……死亚迪斯太坏了,打人不打脸,他居然送我黑眼圈,我跟他势不两立!嗷……我完美的形象啊……”雨飞的声音渐行渐远,明显是回房间恢复他完美形象去了。 玄月移动身体,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修长的腿叠在一起,脸上荡起温馨的笑容。充满欢声笑语,嬉笑打骂,这样才像一个家,不是么?冥狱里上百年的孤独,让玄月现在分外珍惜这份温情。 突然,玄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房间,只见那里能量波动几下,而后护罩消散。笑意在玄月眼里弥漫,他没有起身,而是侧身躺在软塌上,以手支着下颚,看向正在打开的房门。 关闭了十一天的房门打开,露出夏啸天挺拨的身影,他一眼就看见含笑躺着的玄月,慵懒的好似一只柔媚小狐。柔情布满夏啸天的双眼,身形一晃,夏啸天居然用了一个短距离的瞬移,一下就将玄月捞起抱在怀里。 “呵呵……”玄月双手攀着夏啸天的脖颈,笑的灿烂无比:“快说,这些日子躲里面都干些什么?” 夏啸天现在可不想说话,他低头含住那淡粉的唇,先缓解缓解多日不见的相思。 良久的纠缠,直到玄月眼中出现迷离之色,夏啸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那被自己亲吻地微显红肿的唇。 看着自己的杰作,夏啸天满意的再次在玄月唇上轻啄一口,才开口道:“送你一样礼物。” “嗯,拿出来看看。”倚在夏啸天的怀里,玄月感觉比软塌舒服多了。 夏啸天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两块挂配,两寸长的挂配非常漂亮,银白做底,其上的浮雕栩栩如生,一件之上为威武的蟠龙,一件之上为雍容的凤凰。两块挂配之中隐含着让人心惊的能量。 夏啸天将凤挂配放在玄月的手上,看着玄月的目光充满期待:“你看看,喜欢不?” 挂配入手清凉,给人非常舒适的感觉,神识扫过,发现里面隐刻着许多繁复的阵法,密密麻麻的阵法一个接一个,对于这些精心印刻的微型阵法,玄月非常清楚这需要多大的精力才能完成。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温馨、幸福。 脸上浮现开心的表情,玄月抬头在夏啸天的唇角快速一啄,语气中满是欣喜地道:“喜欢。” 对于这奖励性的亲吻,夏啸天极为不满意:“我可是幸苦了好些天呢,月儿就是这样奖励的么?” 玄月攀住夏啸天的脖颈,毫不吝啬的献上自己的热吻,大婚前的礼物,让他着实高兴异常,不管好与坏,那可是他的爱人亲手为自己炼制的啊。 缠绵许久,两人才分开。转动手中的挂配,玄月突然戳戳夏啸天:“为什么我的不是龙?” “自古龙凤便是一对,你我成双成对,自然用龙凤来比喻了。” “那为什么不是你拿凤的,让我拿龙的?”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 “这个……其中的原因吗,月儿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么?”夏啸天嘴唇翘起,说不出的邪魅动人。 夏啸天拿起挂配,灵力凝成针尖,扎在中指上,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挂配上,挂配突然爆出一道白芒,如同海绵一般将滴落的血液吸收干净。 “月儿……”夏啸天期待地看着玄月,道:“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启动挂配便能护主,除非功力高过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模样有些沮丧:“你功力本就比我高……这东西对你而言,也没有用……” “乱讲!”玄月娇嗔的白了夏啸天一眼,依样画葫芦的滴了鲜血,等挂配吸收之后,递到夏啸天的面前,兴奋地道:“帮我挂起,以后我可不会让它离开身边。” 看着玄月兴奋的模样,夏啸天脸上笑容弥漫,愉悦的笑容让他俊逸的脸庞隐隐发光,看的玄月微微失神。 失神的玄月极大的取悦了夏啸天,低笑中,夏啸天将挂配挂在玄月的腰间,而后点点他的鼻头,戏谑地道:“小东西,我的模样,你可还满意?” 玄月眉角斜挑,双眼放光的舔舔唇,道:“看着很可口。” “哈哈。”夏啸天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月儿这副小色狼的模样可不多见:“可是月儿更美味呢。” “你什么时候让我尝尝?”玄月对着夏啸天绽放出一个让他炫目的笑脸,甜腻的声音更是引得夏啸天蠢蠢欲动。 “月儿不是天天都在尝的么?难道是我不够努力,没有让月儿吃饱?”夏啸天眸色幽暗,在玄月耳边暧昧地说道。 玄月脸上升起两团红晕,在这些话题上,他永远不是夏啸天的对手,恼羞地捶打着夏啸天,把头埋入夏啸天的胸膛。 “呵呵……”小院里回荡着夏啸天愉悦的笑声。 浓浓的幸福包裹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这一会儿,就连微风也消失不见,似乎怕打扰到这对浓情蜜意的恋人…… 六月十八,黄道吉日。这一天,天狱城中沸腾了。 所有的名门望族在这一天都不约而同的从大早开始繁忙。女眷忙着梳妆打扮,男人们忙着检查礼物,若觉得不满意,又忙着更换。丫鬟、家丁们则被主子指使的脚不沾地的团团转。 大街上车水马龙,奢华的马车一辆接一辆,让宽敞的大街变得拥挤起来。城中百姓也蜂拥而至,就为看看这热闹的场面。 一座黑墙碧瓦的深宅大院里,宾客成群,红男绿女,莺莺燕燕,充满了欢声笑语。流水似的酒席摆满了几个大院,但场地依然显得有些不够用。 这一次,天狱城中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到齐了,没有人敢说不来。就算平素有仇怨的两家人碰上,彼此间也是挂上笑容,不敢冷眼相待,大喜之日,他们可不敢触犯什么忌讳。 “奥兰特塔主携子到!” 门口的礼官,大声唱着来宾们的身份,这一次的唱喏,引得几个院子里的人纷纷站起身,以表示对塔主大人的尊敬。许多人眼露惊羡之色,能请动塔主大人参加婚礼,这的确是大手笔啊。但更多的人面色还算平静,这样的场面他们自然能猜出。 奥兰特略显佝偻的身形在他儿子泰格面前只能算是娇小玲珑了,已经化为人形的泰格高有两米,真是虎背熊腰,英俊的五官有菱有角,好似雕刻而出的一般,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孤傲之气。 他一进入宅院就在奥兰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奥兰特点点头后,泰格便大步往里而去,奥兰特一直就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是落在泰格背影上的视线中,那抹慈爱却无法让人轻易忽略掉。在雨飞的引领下,奥兰特自然是往内厅而去。 “麦斯特塔主到!” “王靖宇塔主到!” “温布利塔主到!” “桑德斯塔主到!” “文山塔主到!” 一声接一声的唱喏,不亚于地震一般,震的各位来宾连落座也不敢了,一个个纷纷站在原地,恭敬的迎接着天狱城的守护神。 六位塔主全数到场祝贺,这宏大的场面真是万年不遇啊,让许多人由此生出感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而夏家的这一宝,那真是稀世珍宝啊…… 所有来宾们都以为这些塔主们都是冲着夏兰的面子而来,却没有人能想到,就算没有夏兰的邀请,这些塔主们也会前来道贺,因为今天婚礼的两主角,都是他们难以企及的存在啊…… 大红纱幔,大红喜字,大红蜡烛,大红绸花……一片喜气的红色海洋。 前院的喧哗声没有传入后院,这里一如往常般安静,玄月静静站在窗前,大红喜服衬托的他更加面如冠,颜如玉,他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配饰,除了腰间悬挂的一块银白挂配,再无其他点缀。 他绝世的风姿沾染了凡俗间的风情,更加的魅惑人心。 即将跟爱人拜堂成亲,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看向窗外的眼内有着幸福,有着期待,有着兴奋,还夹杂着丝丝紧张。 “少爷,吉时快到了,老祖宗让你们快出去,老爷正在院外等候您呢。”云润温和的嗓音让玄月回神。 抿唇一笑,都元婴中期的人了,居然无法把握好情绪,玄月为自己会同时出现这么多情绪感到好笑,但是他却不想压制,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不是么…… 走到院外,便看见同样一身喜服的夏啸天正在门口翘首等待,当看见玄月之后,深邃的眼眸内出现了不可抑止的迷醉之色,如痴如醉的眼神看得玄月白皙的脸上浮现两抹红晕,显得娇羞动人。 一旁的云润看着两位似乎都醉了的主子不由一阵无奈,天天腻在一起的人,还能看的发呆啊,虽然云润很不想打扰到两位主子的深情凝视,但见时间确实不早了,只好出声提醒道:“吉时将到,老爷、少爷快去前厅吧。” 夏啸天伸出手,揽住玄月的腰,轻笑着道:“云润,以后可不能再叫少爷了,要叫夫人。” “不许!我身为男子,怎能被称做夫人。”玄月立刻反驳,横了夏啸天一眼后,突然笑容绽开,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这夫人便用来称呼你。” 夏啸天洒然一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称呼可与我身份不符啊,别忘了,我可是为夫的。” 云润自觉的离两位主子远点,主子的打情骂俏可不能随便偷听。特别是老爷一个兴起,非要自己管少爷叫夫人,或者少爷要自己管老爷叫夫人,那结果,为难的可是自己。 卷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为证,地为凭 泰格行走如风,快速穿过前院、花园,来到后院,看见远处的院子,他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变的柔和,目中的孤傲也被温情取代。 快速进入院子,推其中一间房门,“吱——”轻微的开门声让屋内一个正在看书,身着绿衫的男子抬头看来。 这是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子,长发如瀑,皮肤如雪,眸子若秋水一般,身材修长,如果不是因为确实长有喉结,别人定会将他当成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女子不可,真是漂亮的一塌糊涂,让许多年轻女子都要嫉妒。 “来了。”冷清的嗓音悦耳动听,绿衫青年看来是跟泰格极为熟悉。 “嗯。”掩上房门,泰格的目光始终落在房间正中央,那里灵气密集,几成实质,透过如烟似雾的灵气,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一只猫咪大的雪白小兽。 走到聚灵阵旁边蹲下,泰格大眼中是满满的思念与柔情,轻声说道:“天翔的功力又增长了。” 绿衫男子继续看着他的书,头也没抬地道:“只要是睡觉,它的功力哪天没有在增长?” “唉,快点醒来吧,不会又要我等个几十年吧。”泰格想起上次一等就是三十年,不由烦躁的揉揉脸:“虫子,你琢磨它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绿衫青年狠狠的瞪了泰格一眼,但那娇美的模样更多的倒像撒娇,他冷声说道:“说了很多次了,让你别叫虫子!” 泰格斜了虫子一眼,挑衅地道:“这可是大老爷取的名字,何况别人都这么叫,为什么我就不能叫?” “主人已经给我改名了,你为什么不叫新名字?更正一下,除了主人与小主人,没人敢那样叫我。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跟你翻脸。”虫子美丽的眼中怒火充斥,以前的名字已经变成他的禁忌了,而这该死的泰格一次又一次的犯忌。 “龙腾?就你这条大虫?还想变龙啊?”泰格不屑的语气让虫子,不,现在该叫龙腾了,让龙腾火冒三丈。 “啪——”书本被摔在桌上,龙腾猛地站起身,簌簌青光在他身上隐现。 “铛——” 一声清跪的钟声传来,让两人的目光均投向窗外。 “哼,我先参加老爷、少爷的婚礼去,待会儿跟你算账。”龙腾扔下一句狠话,快速消失在房间内。 “我还怕你不成?”泰格吼了一声后,看着天翔自言自语道:“那条死虫,脾气越来越坏了。你以后少理他。我也要去参加婚礼了,否则又被那死虫子抓到把柄了。你安心睡觉啊,乖乖的,我一会儿就来陪你。” 说完,泰格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屋内只留下被密集灵气包裹,正在沉眠中的天翔。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堂成亲!” 苍凉的嗓音,犹如穿越远古而来,在前院响起。主婚人居然是年纪最长,资格最老的塔主麦斯特。 看见这一幕,所有的来宾们不由又再次感叹起夏啸天、玄月的好命。 麦斯特的声音刚落,一对身着大红喜服的新人自内进入前大厅,所有的人瞬间呆滞,就连几位塔主也是有片刻的晃神。 两人都是那么的高贵、优雅。一个气势沉稳,剑眉、凤目、薄唇,组合在一起俊逸非凡,深邃的眼眸威严重重,好似睥睨天下的皇主。 一个空灵飘逸,倾国倾城的容颜带着能魅惑苍生的浅笑,眼眸内七彩流转,如梦似幻,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沉浸之中。 数百人的场地就这样,突然陷入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缓步而出的新人身上,吉祥的大红喜服一人绣龙,一人绣凤。两块模样相同的挂配上也是一人龙,一人凤。彼此间,一直环绕着浓浓的幸福。 就在所有人陷入痴迷中时,麦斯特轻声咳嗽一下,大声唱到:“一拜天地!” 即使两人从不敬天地,但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依然遵循祖制礼仪,夏啸天、玄月面对天地躬身下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对高坐堂上的夏兰躬身下拜。夏兰在这一刻,笑靥如花,满眼的欣慰之色。 “夫妻对拜!” 夏啸天、玄月两人面对而站,看向彼此的眼中都是满溢的浓情,“夫妻”这两个字让他们的心同时颤了颤,心跳也在这一刻加快。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妻!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夫! 随着下拜,一句誓言同时回响在彼此的脑海中:“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这一刻,天为凭,地为证。天上,骤现绚丽彩虹,五彩祥云朵朵,隐约能听见仙乐飘飘。地上,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鲜花竞相盛开。 天狱城中之人,不管身在何处,似乎都听见了这句无声的誓言,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同一个方向。莫名其妙的,人人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礼成,送入洞房!” 那对神仙般的眷侣离开了,天地异象也慢慢消失。前院先是陷入一片沉寂,而后便爆发出欢呼声,每一个人都在衷心祝福。 不止这一处,天狱城中各个地方,人们都自发的组织起狂欢的队伍,或许是长久的平静,人们纷纷借这个机会来肆意狂欢。一坛坛美酒从夏兰的塔中被运往各个狂欢之地,塔主的支持让气氛更加的热烈,人们载歌载舞,尽情欢笑。 这一夜,于天狱城来说是一个不眠夜,而新人的洞房中,大红喜烛更是将暮色驱赶,只留下无边的春色弥漫…… 翌日,日上三竿。 被喜庆之色铺满的房间内,在那床大红喜被覆盖下的夏啸天眼帘微动,而后露出了深邃的眼眸。怀里嫩滑的身体让他不敢动弹,心怕惊醒正沉睡中的精灵。 搁在肩膀上的头突然动了动,那张能盅惑众生的脸出现在夏啸天的视线中。睫毛轻颤,迷离梦幻的眼睛刚刚睁开,就迎来了夏啸天不断落下的亲吻。 被子滑落,露出了玄月被印满紫红吻痕的肩膀,脖颈。夏啸天视线巡视,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被吻的迷迷糊糊的玄月无意识的发出轻吟,让夏啸天那处本来沉睡的地方开始苏醒。 不过夏啸天并没有别的动作,他怜惜的吻吻玄月的唇角,柔声道:“再睡一会儿吧,你可没有睡多久。” 送入洞房后,夏啸天出去仅仅应酬了一小会儿,便迫不及待地回了房间。对玄月的讨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天亮,他知道,宝贝儿被自己累坏了。但当时他根本停不下来,只想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睡了。”玄月埋头到被子里,搁在夏啸天的胸膛上,以防止他的骚扰,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等会儿还要帮天翔炼化灵气呢。” 夏啸天伸手把玄月从被子里挖出,拥在怀里:“你每天帮天翔一次,真的能让它加快醒来的速度?” “嗯。”玄月感觉浑身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欢爱消耗的是纯身体的力量,看来在这一方面,他还远远不是夏啸天的对手啊。也正是因为这样,玄月有时候嘴上说着要翻身的话,但是从没有付之行动过,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若是在上面,那肯定是无法满足夏啸天的。 “天翔快醒了,我见它的力量已经快达到高峰。” 夏啸天为玄月按摩的手掌停顿一下,轻声问道:“你决定了吗?” 玄月抬眼看向夏啸天,脸上的神色很平静:“是的,你不舍吗?” “这个世间,我唯一不舍的便是你。除此外,万物皆可抛,一切皆可舍。”夏啸天拥紧玄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极轻的语气,其中蕴含的坚定不容置疑。 “嗯,等天翔醒来,我们就出发。以我们现在的功力,穿越天路虽说危险,但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好,一切自然是夫人说了算。”夏啸天唇角含笑,不安份的手又开始在玄月赤着的身体上游走起来,到处煽风点火。 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说着事呢,就开始没正经起来。他挣开夏啸天的怀抱坐起身,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却遮掩不住春光外泄,乌黑配雪白,这醒目的搭配,这半遮半掩的模样,更加让人难以把持。注意到身上密布的吻痕,让他再次剜了犹自贪婪看着自己的夏啸天一眼。 真是……喂不饱的狼……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只醋兽 玄月脸色凝重,将桌上的五个封印好的匣子一一放进星月戒中,抬眼看向刚进来的夏啸天:“只能暂时封印。” 夏啸天皱眉:“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眸色闪了闪,玄月想起了冥狱里见到的那个前前任冥狱皇,仅仅一个没有力量,即将消散的残魂,便能让自己感到恐惧,觉得危险。而这五样用他躯体炼制的法器,可想而知有多强大。幸好,当初巫妖无法承受邪恶之源给予它的力量,否则夏啸天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这里面确实还有残魂碎片,但是经过漫长的岁月,现在已经变成无意识的空白残魂了,当初巫妖肯定就是被这残魂给控制了。腐蚀性太强,即使是我下的封印估计也就能支撑半年,半年后必须再次封印。” “难道只能将它们分开,必须用地心镇压?”夏啸天缓步走到玄月身边坐下,眉头越聚越拢:“这东西为什么要封印在我们天玄大陆?还有,我一直在想,天玄大陆被封印仅仅是因为冥狱之皇会诞生在这里吗?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玄月伸手揉开夏啸天紧皱的眉头,柔声说道:“想那么多干嘛,现在你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答案的。” 冥狱之皇……玄月压下心中的不安,不想让夏啸天觉察到。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夏啸天,昔日冥狱之皇说自己是他的继任者。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在极力否定,但是冥冥之中,玄月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中的不安也日益加重。 “嗯。”夏啸天捉住玄月的手,垂下眼帘看着掌心中细嫩修长的手,说道:“不管怎样,这邪恶的东西坚决不能留在天玄大陆。” “啸天,真的不回去告别了?玄月顺势倒在夏啸天的怀里:“精灵部落我们都没有去呢,还有那神兽,我们也没有看见。”” 自从大婚后,夏啸天就让玄月改口,非要让他叫自己的名字,而玄月也是乐意之至。 “呵呵。”夏啸天拥紧玄月,他岂有不知道玄月想玩的心事,不由低笑着道:“你还挂 记着这事啊,若是你想去,那我们就走一趟啊。” “不去了,反正你也交代秦冲去办了,他肯定能办好,我们去只是耽搁时间。”玄月懒洋洋的说道,眼色有一瞬间的飘忽。 他想起了那个从小照顾他的温婉女子,时间无情啊,在玄月还在冥狱的时候,秋鹂就已经作古了。得知她后半生过的幸福快乐,走的也安详后,玄月多少还是心安了一点,在已知大陆,他真的没有什么挂记的了。 “嗯,精灵部落的事让秦冲去办,我确实放心。至于文山的后裔,他们都过的很好,现在是经商世家了,只是家里再也没有人修炼了,当时文山得知后也很遗憾。”既然说到这里,夏啸天索性把两位塔主曾经拜托他们的事一并说出来。 “没人继承衣钵,肯定免不了有遗憾的……”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玄月的话,紧接着爆炸声后是泰格打雷般的怒吼:“死虫,你居然真的敢用妖力打我?我要抓住你炖汤喝!” 接着又是一阵的地动山摇,不停地轰炸声响起。 玄月脸上浮现笑容,这两个小打天天有,大打三六九,今天这场合看来是大的了。夏啸天无奈地捏捏玄月的鼻头:“看吧,又打起来了,都是你惯的,以前他们可不敢随便出手。” “虫子是你的魔宠,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是你自己不管好不好。”玄月笑意满面。 “我管,你就护着,让我怎么管?以前还没有化形的时候,他们关系很好的,天天都不离,这一化形了,怎么倒天天打起架了。” “你没有发现泰格经常被虫子打,他的妖力越来越凝结么?泰格一直都生活在安逸中,这样对魔兽不好。兽就应该在战斗中成长,若长此安逸下去,我怕泰格永远达不到他的顶端。这只是我鼓励他们对打的原因之一,主要的是,我发现他们两个都对天翔有强烈的独占欲,彼此又一直闷在心底,这样,他们之间的不满会越来越大,最后爆发出来绝对会关系破裂。现在这样小打小闹的就能避免这一点,你看,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多了。” 玄月娓娓道来,一派指点江山般的气定神怡。 夏啸天一阵无语,这样一说,泰格跟虫子是在争风吃醋了?他半晌才说道:“天翔……现在还没有化形呢,再说了,就算它化形了后,会选择他们吗?” “这就是天翔的事了,你别小看它,天翔虽然迷糊,但其实很聪明的,它肯定能调解好他们之间的关系。”玄月微眯着眼,从眼缝里射出兴味的目光。他可是很期待天翔的表现呢。 “被拆的房子,轰烂的地,你们都给我恢复原样。”夏啸天对外轻轻说了一句。这两只吃醋的兽动不动就打,宅院里,除了他这个院子与花园,别的地方没有少遭殃。 记得有一次,泰格把亚迪斯的房子轰塌了,来不及躲闪的伊达利被埋在里面,灰头土脸的模样,让亚迪斯大发雷霆,追着泰格把他打的哇哇叫唤,这一下,龙腾又不干了,反过来帮泰格打亚迪斯。结果,宅院在那一次打斗中,几乎塌了一半。夏啸天可不想还没有离开天狱城就没有地方栖身了。 轻轻地声音经灵力的传送,在正怒吼的泰格与一脸幸灾乐祸的虫子耳边响起。两人立刻不约而同的住手,左右看看。他们当然不是找夏啸天,而是看向那些被他们毁坏的建筑。看见满目的狼籍,两人这一下变得垂头丧气了。 “走吧,你打扫残渣,我来砌。”泰格这会儿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 “我们打了多久了?”龙腾突然问道。 泰格犹豫的道:“有一会儿了吧。” 龙腾狠狠地瞪了泰格一眼,道:“都是你,又让天翔独自呆在屋里。” “什么都是我?是你先动手的!别往我身上赖。”泰格声音猛地拔高,两眼圆瞪,明显极为不满。 “快,快,动手。清理完了回去陪天翔。”龙腾挥手间,妖力化为龙卷风,把地上的残渣统统卷起。 泰格招手,堆砌在另一处院子里的石料也飞来,这些石料还是西克特意购置回来预备的,这两只兽的破坏力真是太大了…… 就在两只兽卖力干活的时候,哼哼般的咿唔声让他们两个同时呆滞住了。 “哗啦” “啪嗒” 龙卷风没人控制,飞向远处了。石料没人控制,纷纷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新的坑。 “啊!”龙腾一声惊呼,扭头看向不远处正蹲在假山之上的雪白小兽。 “哈哈。”泰格绽开笑容,迈开大步往假山而去:“你终于醒了,我想死你了。” 天翔黑亮的眼睛里晶晶亮,它咧开嘴,露出高兴的模样,安坐在假山上,小蹄子对着两只兽使劲摇晃。 泰格刚伸手要抱天翔,突然身边微风轻动,一道绿芒一闪,眼前的天翔已经落入龙腾的怀里。 龙腾一脸的欣喜,漂亮一塌糊涂的笑容让天翔看得两个闪发光,头颅在龙腾胸膛上蹭蹭,“咿唔咿唔”发出舒服的低语声。 “呵呵。”龙腾笑的一脸灿烂,天翔对他的依赖让他开心异常。 泰格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天翔,此刻见天翔亲昵龙腾不由醋劲大发,他酸溜溜的叫道:“天翔……” 天翔转头看向高大英俊的泰格,一样是两眼放光,它突的自龙腾怀里窜出,跃到泰格的怀里,这还不算,它在泰格的大手中人立而起,两只前蹄趴在泰格的胸膛上,头颅亲昵着泰格的脸庞。 就这样,它咿唔声不绝,一会儿窜到龙腾的怀里,一会儿回到泰格的怀里,玩的不亦乐乎。两只兽也被它逗得开怀大笑。 开心中的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天翔亮晶晶的、清澈见底的眼中那抹深藏的得意与狡黠。 龙卷风刮过花园,满园的鲜花被卷的枝叶、花瓣纷飞。龙卷风飞过,只剩下一地光秃秃的花枝,地上非常干净,就连一点点残枝败叶也看不见。 伊达利躺在草地上,暖洋洋的微风吹拂着,让他此刻睡的正香,龙卷风狂猛的袭来,让犹自做梦的伊达利发出了一声惨叫。当龙卷风飞过后,只见伊达利还是躺在地上,但地上那些青绿的小草早已不见,而伊达利身上的衣衫更是只剩下缕缕布条,露出白嫩的身体。 伊达利满眼委屈,凄厉的大吼:“为什么又是我……” 卷三 第一章 穿越天路(一) 护罩外阴雨连绵,连带的天狱城内也气氛沉闷。而最沉闷之处当属天路入口,离别的哀伤在这里弥漫,每一个人眼中都是浓浓的不舍。 夏啸天、玄月并排而站,在他们的身后的是龙腾、西克。在他们对面的是帕特里克、云润、亚迪斯、伊达利、雨飞、雷剑风厉、巴威尔、泰格。 “就到此吧,不要再送了,会有再见的一天,你们要努力修炼。”夏啸天语气淡然,神色平静。但从他的嘱咐中就能听出他对这些人的关心。 “天翔,该走了。”玄月对犹自赖在泰格怀里的天翔招招手。 天翔滚圆的大眼里水雾弥漫,似乎即将汇聚成泪珠滚落,它两只蹄子用力的抱着泰格的手腕,就是不舍得松开,泫然欲泣。 泰格呼吸粗重,双目赤红,覆在天翔身上的手掌也舍不得拿开。 “天翔……”玄月轻叹一声,再次唤道。 “呜呜”天翔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呜咽声让所有的人揪心,也引发了大家一直隐忍的悲伤,伊达利也放声哭泣。 泰格猛地抬头,往前迈了一步。“”的一声跪在地上,他嘶哑着嗓子说道:“大老爷,小少爷,我知道自己的功力太差,跟随您们只会成为您们的包袱。但是……但是我还是请求您们带上我吧,我不能离开天翔,离开它我会死的……求您们了!” 听见泰格的话,天翔哭泣的声音加大,肉乎乎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成串的泪珠不停滴落,那小模样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龙腾也自夏啸天身后站出,跪在泰格的身边,漂亮的脸上满是哀求:“主人,小主人,请带上泰格吧,天翔也离不开他,这一路上我会保护他,用我的生命保护他,绝不让他成为您们的累赘。” “呜呜……咿唔……”天翔边哭边点头,鼻涕眼泪就往泰格袖子上揩,一副打死也不松手的表情。 玄月一阵头疼,此去,他们可是准备穿越天路,越是往后,这危险就越大,多带一人,这危险系数就增大一分,若是泰格有个什么意外,天翔恐怕难以接受。但是,真将他们分开,玄月又于心不忍,没有跟在天翔身边,泰格难以有很大的进步,因为天翔的气息似乎对所有兽类都有促其进化的特殊功效,最主要的是,天翔确实是舍不得泰格,它真的伤心了……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天翔,既焦急又悲伤的泰格,夏啸天想起了玄月离开自己时候的痛不欲生,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夏啸天实在不忍心拆散这两只兽,他点点头,轻声说道:“那好吧,泰格跟我们走,你们……” 视线在剩下的几人中间转动,目中威严加重:“你们就留下,总有一天,我会打开笼罩天玄大陆的囚笼,与你们相聚。” 听见夏啸天准许了,龙腾开心地用力在泰格厚实的肩膀上一锤,泰格也咧开嘴笑了起来。最开心的当属天翔,它眼角还挂着晶亮的泪珠,就咿唔咿唔的欢呼起来。泰格爱怜的拭去天翔睫毛上的泪珠,站在了夏啸天的身后。 “恭送老爷、少爷,一路平安!”帕特里克心里极为难过,身为夏啸天的贴身侍卫,却不能跟随保护,让他感到严重的失职。但他知道夏啸天这样做是为他们好,天路的危险莫测,没有人不知道。既然不能保护主人,那么,他也不愿意成为主人的累赘。 “恭送老爷、少爷,一路平安!”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恭送,脸上的哀伤是那么明显。 点点头,夏啸天揽过玄月正准备进入天路,突然,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远处。 只见几道人影正飞快的接近,不多时,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要走也不告诉我这老头子一声,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麦斯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浅笑,还有隐含的希望。 “此去,一路保重!”桑德斯学着云岚帝国的习俗,抱拳相送,这个通俗的动作出自桑德斯的身上充满了高雅之味。 “泰格……”奥兰特看见泰格站在夏啸天身侧,心中突的一下。 泰格对着奥兰特深深鞠躬:“父亲,我要离开您了,您多保重,我不能离开天翔。” “你……”奥兰特眸色急剧变幻,最终他长叹道:“唉……好吧,以后一定要听夏公子与天翔的话,行事不可鲁莽……路上……小心啊……” 这一瞬间,奥兰特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他明白天翔对泰格的重要性,更加明白把泰格关在天狱城,最后儿子的结局也会跟自己一样,终老此地……他希望儿子能找到更广阔的天地任他遨游。虽然不舍,但奥兰特不会斩断泰格的前程。唯一让他揪心的是,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泰格最后一面…… 可能泰格也想到了那个让奥兰特揪心的问题,他猛然跪地,对着奥兰特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叩地的“咚咚”声响在奥兰特的心里,就好似被巨锤敲打一般疼。他扶起泰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推,将泰格推到了夏啸天的身边。 奥兰特对夏啸天、玄月深深鞠躬,嗓音苍凉:“请两位夏公子多照顾小儿,奥兰特感激不尽,在此先谢过两位了。” 夏啸天伸手扶住奥兰特,沉声道:“泰格既然跟随了我们,那我们就绝不会放任他不管。” 奥兰特点点头,黯然退到一边,慈祥的目光一直落在泰格的身上,好似怎么也看不够。泰格走过去给了奥兰特一个有力的拥抱:“父亲,您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看您的。” “保重!”文山抱拳,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中射出的目光带着丝丝担忧。 昔日那些神通广大的塔主们无一不是进入了天路,去寻找解开天玄大陆囚笼的办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过,更没有一个人回来…… 温布利身周冥雾比平时翻腾的厉害,可见他心中非常不平静,但隐于兜帽下的脸色谁也无法看清,所以,没人能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他嘶哑着嗓子也对两人说着保重的话。 夏兰没有来,昨天去她那里告别的时候,她就哭的昏天黑地,夏啸天怕她无法承受分离之痛,劝慰她不要来相送。 夏啸天、玄月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一次,他们毅然转身,很快消失在天路入口,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在此地盘旋 “天玄大陆内的安然,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眼前的满目灰色,玄月对夏啸天一笑,而后璀璨的灵力卷住五人一兽,瞬间消失在原地。 “嘭” 碎肉末、灰色鲜血漫天飞洒,一个妖兽被轰掉了半边身子后轰然倒地。 玄月扬手打出一道光幕,所有的肉末、血液纷纷被阻隔,在他身后的泰格左臂血流如注,创口上少了一大块肉,露出森森白骨,他正拿出药瓶,准备为自己包扎。 而天翔则发疯般的追着一只妖兽狂打,这只妖兽爪上还有鲜红的血丝,明显是这只妖兽抓伤了泰格,难怪天翔会发疯。 在天路的妖兽都是没有神智的,不管任何阶别都是一样,它们拥有的只有XX,天翔一发疯,这场面就变成两只疯狂兽类的厮杀,当然,这只妖兽的功力明显要低天翔一筹,但是它悍不畏死的攻击,确实给天翔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而另一边,夏啸天与龙腾面对三只妖兽,虽说他们一味的自保,暂时还能顶住,但场面已经岌岌可危。刚刚玄月去救泰格,让本来很轻松的他们一下陷入险境。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只妖兽会突然暴起攻击泰格,若不是玄月即时搭救,泰格只怕早已变成爪下亡魂。而就在玄月拉开泰格的同时,又一只飞行妖兽突然出现,给场面带来了一点混乱。 现在的他们已经来到元婴期妖兽聚集地,越过了元婴初期妖兽的地盘。现在的妖兽全是元婴中期。让夏啸天、龙腾就算自保也有些困难的三只妖兽,便是三只元婴中期的存在,幸好它们没有神智,否则两人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快速解决掉对手,玄月猛冲向夏啸天那处,手指弹动间,一片璀璨的霞光化为光刃落下。 “啸天、龙腾后退!”玄月猛喝道,梦幻的眼眸冰冷异常。 夏啸天原地留下一串残影,瞬间出现在泰格身边,而龙腾正后退的时候,一只妖兽嘴里突然吐出一道灰芒,直奔他而去。 正后退中的龙腾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当场轰杀,就见片片光刃骤然出现在灰芒前面,两者轰然相撞,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强大的气流掀起地上的乱石,将它们绞的粉碎,扩散而出的劲气将远处的巨树拦腰轰断。 躲过一劫的龙腾并没有回到泰格的身边,他此刻已经变成蛇瞳的竖瞳里冰冷至极,飞快的往天翔的那处掠去。 而那些如同流星坠落的光刃则带着破空声,重重撞在三只妖兽的身上,让它们的护体神光发出剧烈的波动,其中一只功力稍差的妖兽甚至张口喷出灰色的鲜血。 “嗷” 强大的打击没有让它们害怕,反而激起了它们的XX。兽吼声震天,那巨大的吼声,穿金裂石,似天雷般震的人气血翻涌。 玄月同样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浑身上下被光芒所笼罩,神焰腾腾跳动,一步向前迈去,大地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狂暴一击出手,玄月双手间爆发出一道道璀璨神芒,如一道道天刀一般,贯穿了方圆数丈虚空,绚烂的光芒无孔不入,附近完全被耀眼的光芒淹没了。 恐怖的能量光芒中,隐约间可以看到如匹练般的神芒,与三头庞大的凶兽不断冲击,爆发出的可怕气息在这片山岭中不断浩荡。 “吼……”一只妖兽狂吼,高高腾跃而起,如苍鹰一般俯冲而下,巨大的魔爪往玄月撕裂而去,玄月翻转手腕将其兽爪抓住,猛力一抖,而后一甩,直接将三米高的妖兽甩飞了出去。 “呜……”被甩出的妖兽发出痛楚的嘶吼,连续撞断十多株巨树才落地,张嘴吐出大团大团的破碎内脏,而后凶戾的眼中光芒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空洞一片。 玄月那一抖,一甩,强大的灵力在瞬间就震碎了它的内腑与元婴,它岂有不死之理。 一只妖兽在玄月甩飞那只妖兽的同时,张口喷出灰芒,在灰芒刚出口,而它的嘴还没有完全合拢之时,一道弱到不可察觉的光芒突兀的出现在它嘴中,随着玄月手掌的合拢,那道极为微弱的光芒猛地爆出滔天能量,妖兽眼中刚出现恐惧之时,爆炸声响起,斗大的兽头被炸的粉碎,庞大的躯体摇晃几下轰然倒地。 大地都在这爆炸中颤动了起来,林木狂乱摇颤,落叶纷飞,附近的区域充满了无比强大的能量狂暴余波。 泰格眼露狂热的看着玄月,从没有见过玄月出手的泰格,从平时众人的谈话中,以及天翔的话语里得知玄月很强大,但是他并不清楚玄月强大到何种地步。此刻见玄月动手,他才知道,原来,这一行人当中,最强大的不是大老爷,而这个绝美的少爷啊。 大老爷跟龙腾两人都搞不定的妖兽,小少爷就几下便解决了。这一刻,泰格心头一片火热,在一群强人的带领下,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肯定会有所成就,到时候,天翔…… “嘿嘿……”泰格傻笑声,引得夏啸天侧目,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傻笑起来。 而刚完成报仇大业的天翔与龙腾也不解的看向泰格,天翔甚至在琢磨,泰格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咿唔”天翔对着泰格挥动下翅膀,煽起一阵大风。泰格大笑中抱起天翔的头颅一顿狂亲,看的龙腾不满的捶打泰格…… “嘭” 当最后 一只妖兽的头颅落地,玄月回身,正好看见打闹中的三只兽,他绝美的脸上荡起温馨的笑容。眼前身影晃动,玄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顺势往后靠,整个身体的重量完全由身后的夏啸天承担。 “还好吧?”虽然知道玄月没有受伤,但夏啸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玄月微微眯眼,一脸的幸福:“很好。” “呵呵……我的月儿越来越厉害了,我可得加快脚步了。” “那你加油哦。” 卷三 第二章 穿越天路(二) 一片灰暗的空间,除了灰色之处,再无别的颜色。延绵不断的山岭,莽莽的丛林,不时响起的兽吼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甚至让人心生恐惧。 空间微微波动,一群人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刚出便往地上疾射而去。 玄月手掌划动,一个个禁制怪圈被他拍入地面,而后手印变幻,禁制之内又被布下层层阵法。 “已经甩开那些妖兽了,就在这里休息会儿吧。”玄月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疲惫之色。不间断的长距离瞬移,明显让他有些吃不消。 “月儿……”夏啸天担忧的轻唤,他的形式更不容乐观,嘴唇都已经泛乌,两眼更是无神。 “我没事,只是灵力消耗的有点多,休息会儿就好了。你现在别说话了,快入定吧。我看看龙腾。”玄月扶着夏啸天坐下,走到龙腾身边。 一群人的模样都很狼狈,身上沾满灰色血迹,均面露疲惫。而龙腾的现状更是不好,一条手臂已经不见,鲜血已经将他破烂的袖子凝结。 一直仓皇逃命,大家也来不及查看龙腾的伤势,此刻玄月细细一探查,本来凝重的脸色不由放松:“还好内腑的伤势倒是不重,至于断臂,等你妖力充盈的时候再生吧。” “咿唔”犹自着急的天翔听玄月如此一说,心神松懈,轻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天翔!”泰格被吓得声音打颤,他伸手就要去抱起天翔。 “不要动它,天翔只是累极了,睡过去罢了,它无碍。”玄月出声阻止了泰格的动作,声音也是疲惫异常:“你们趁现在都好好休息,这里不一定安全,服下生命液便入定吧。” 见所有人都已经入定,玄月眸中寒光滚动,这些天的亡命大逃亡,若不是靠着生命液的支撑,恐怕已经命丧于此了…… 他目光落在夏啸天的身上,隐有不安之色。那只元婴后期的妖兽,聚集了所有力量的一击,就连玄月当时都没有办法阻挡,更无法逃离,眼看就要命丧黄泉,那时候,夏啸天突然发出了一种诡异的能量,阻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那股力量阴寒、冰冷、煞气浓郁,似乎能冻结灵魂。一直修炼星月闪的夏啸天绝对没有修炼过极阴法术,这让玄月想起了他元婴之上的那缕黑气,是福还是祸啊…… 心神一动,一簇森冷火苗出现在指尖。冰白冷火已经缩小到只有黄豆大小,这些天繁频的使用,冰白冷火的能量也被消耗甚多。 微叹一声,玄月将冰白冷火收入体内,留下一缕神识后,也抓紧时间恢复已经快枯竭的灵力。 进入天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们几乎一直在打斗中走来,特别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强大的妖兽,让玄月都觉得有些吃不消,若不是靠着诡异的冰白冷火,禁制和阵法,单凭本身的功力,他们绝对走不到这里。 虽然玄月消耗最大,但是最先恢复的依然是他。大约过了半日,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基本恢复正常。见到大家还没有醒转过来,便走出阵法,当先去探路。在这里,他不敢将神识放出太远,若是被那些妖兽捕捉到,绝对会将它们引来。 葱郁的丛林里,一道白色身影闪电般的飞掠,每到一处地方,他便会停下来,似乎在细细聆听,或者观察什么。当他停下的时候,就像一块顽石,没有丝毫气息外露,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妖兽的注意。 “咔嚓” 一道极轻微的声音自玄月脚下响起,他警惕的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后,皱眉低头看向脚下,乱草丛中露出一节森森白骨,想来,刚刚踩踏到的就是这白骨了。他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距离白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截长满铁锈的剑尖静静地躺在那里。凌空吸入手中,玄月发现这断裂的剑尖虽然锈迹斑斑,但其制材与工艺确属上品,最重要的是,这锻造工艺明显是出自矮人之手! 玄月眸色一冷,人类锻造的武器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昔日那些才华横溢的塔主带入天咱…… 灵力将附近的杂草统统卷到一边,露出了四散的骸骨。此地在很多年以前明显经过一场大战,那些妖兽的骸骨引不起玄月丝毫兴趣,吸引他视线的是离他不远处的那具人类骸骨。 金黄的骸骨上布满幼小的裂痕,有些地方更是断裂。妖兽的骸骨应该是两具,只因为散落的到处都是,所以给人的感觉有些多。 能杀死两只元婴后期的妖兽,虽然也同样身陨于此,但这位塔主想来功力还要超过自己啊。只为了故乡的人不被囚禁,明知前路凶险,却义无反顾的往前,纵使身陨,想来他们也不曾后悔过,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打开那天地囚笼…… 天玄大陆上那些昔日的强者们,一个个的进入了天路,从此后渺无音讯。玄月对他们的处境一直不持乐观态度,若是结伴而行还好,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独自上路,果不其然,现在就看见了一个曾经的强者…… 出于对这些强者的尊敬,玄月对着这具无名骸骨鞠躬:“你安息吧,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所以我会努力去完成。” 挥动手臂,灵力深深扎入地下,而后猛地一抬,一个两米长的深坑就出现在眼前,灵力抬起骸骨,端端正正地放入坑内,玄月又将此人的阔剑残片一一收拢,放在他的旁边,而后灰色泥土翻盖而下,将骸骨掩埋。 玄月再招手,一块灰色大石被他吸到眼前,手指划动中,碎末纷飞,不多时,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出现在已经被削的整齐平滑的石板上,玄月用力往地上一插,石板被深深插入地面。 天玄大陆的守护者:无名氏之墓。 做完这一切后,玄月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迅速回身往来处奔去。 “月儿。”满腹焦急的夏啸天一见玄月出现在阵内,一把就将他抱住:“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能一人随便乱闯?” “咿唔”天翔也挥动蹄子,不满的瞪着玄月。 “我先去探探路,估摸着应该快走出这片地域了。”玄月将夏啸天紧皱的眉头揉开,轻声说道。 夏啸天此刻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不由让玄月稍稍放心,他看向还在打坐的西克、龙腾,发觉他们的状态都有所好转,而龙腾的手臂已经再生,新生的手臂没有衣袖的掩盖白的晃眼。 “我在前面发现了一具人类的骸骨……”玄月拉着夏啸天就地而坐,眸色有一瞬间的恍惚:“现场还有两只妖兽的骸骨。” 场面一下陷入安静中,谁都明白这其中的含意,那代表着天玄大陆昔日的强者陨落在此地…… 就连平素没心没肺的天翔也一动不动的窝在泰格的怀里,滚圆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 夏啸天下意识的搂紧玄月,语气沉重:“很多的修者,都避免不了战场埋骨的命运,这也算是为他们的人生划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不知我会否落得如此下场,但是,即便轮回千百次,我也不会放开你! 夏啸天心中默默地念着,落在玄月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转开,其内那缕极淡极淡的忧愁,被玄月敏感的捕捉到。 他握紧夏啸天的手,微笑着道:“我刚才探路的时候发现前面的树林不再这么稠密,应该是快离开元婴期的地盘了,前面或许还有更强大的妖兽,但是我发现它们的聚集地不似元婴期这般密集,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路程有很大的帮助。” “嗯。只要我们小心点,想来会轻松许多吧。”夏啸天抿抿唇,一说到妖兽,他眼中就不可避免的闪现寒光。 西克与龙腾几乎同时睁眼,天翔欢快伯扑入龙腾的怀里,捧着他新生的手臂左看右看。 “呵呵。”龙腾亲了亲天翔,亲昵的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天翔不停地在龙腾胸膛上蹭来蹭去,还不时的舔舔他美艳我的脸,两眼闪闪发光。 见天翔这副模样,夏啸天、玄月暗自好笑,这小东西摆明了就是在吃豆腐嘛,瞧它那一脸的陶醉模样……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都已经恢复了,那我们启程吧。”夏啸天说出了玄月正准备要说的话。 几人神色均变得严谨起来,一路行来,让他们明白,曾经让他们引以为豪的功力,在这些妖兽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也正是如此,将他们想要变得强大的心思激发的更彻底。 撤去阵法、禁制。一行人又坩埚在这灰色的世界中,他们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马上跟在玄月身后急掠而去…… 卷三 第三章 穿越天路(三) 一行人谨慎的穿越在丛林中,由于之前玄月曾探过路,所以,虽然一路弯弯绕绕,但是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越是前行,参天巨树越是减少,兽吼声虽然同样响起,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此起彼伏了。这里的妖兽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很明显,他们已经进入了元婴期交界的地方。 “等等!”玄月猛地顿住脚步,传音入所有人的脑海。 所有人努力的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并且提高警惕,他们知道,玄月绝对发现了什么突发状况。 玄月眸内一片冷然,星辰交替。在这个不敢放出神识的地方,他的神识之眼运用到极致。穿过树木空隙,看到远处的情景。 在一片沼泽地里,一头小山似的妖兽正安逸的躺在那里,形似豪猪,两颗长长的獠牙反射着寒光。从它毫不掩饰的毁灭性气息中,玄月知道这是一只刚晋级为出窍期的妖兽。 莫说它刚晋级出窍期,就算它是元婴后期的巅峰,玄月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战胜它,要知道,一入元婴期,那一个阶别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一个元婴后期的对付十个元婴中期的根本不是多大的问题。否则,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也不至于时刻处于逃跑阶段。 “退!”玄月再次传音,他决定绕过去,这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 就在他们快速后退的时候,那只豪猪的长鼻突然耸动了几下,铜铃大的眼睛张开,里面凶戾的光芒射向玄月他们的方向。 “嗷呜” 穿金裂石的兽吼声震人耳膜,这片山岭都在颤抖,强大的音波攻击形成波纹,让沿途的树木折断,断枝翻飞。而功力最低的泰格则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若不是龙腾的扶持,他只怕已经倒地不起了。 玄月大叫了一声不好,灵力卷住众人快速向着来时的密林冲去。 如山般庞大的上古凶兽,浑身上下灰色光焰跳动,它向着玄月他们逃窜的茂密林区冲来,五十米长的庞大身躯,爆发着冲天的煞气,所过之处无物可挡! 林木成排成排的倒伏,大地在剧烈的颤动,山林被震的落叶纷飞,林鸟哀鸣惊飞,野兽慌恐奔逃,玄月不得不飞逃,在茂密的林区不断变换地点。但是幸好,豪猪的冲天煞气已经将那些元婴期的妖兽吓得早已逃走,所以,玄月他们倒是没有被阻拦,甚至还有些妖兽与他们一起仓皇逃窜。 豪猪实在太过可怕了,无坚不摧,没有任何障碍物能够阻挡它的步伐! 原始森林中一片大乱,无尽的凶兽慌乱奔逃,除了常见的狮、虎、象等外,更有许多凶残的异种,许多洪荒蛮兽,似乎都是一些古书上记载的可怕恶兽,它们奔跑如风,吼啸声如惊雷。这里仿佛上古蛮荒世界一般! 众多奔逃的妖兽似乎吸引了豪猪的视线,它那毁灭性的滔天能量四处播撒,凡是出现在它视线以内的妖兽均连濒死的嚎叫也没有发出,就灰飞烟灭了。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只妖兽被杀死后,玄月眸色快速闪烁,他们的速度虽说快若闪电,但是与豪猪相比,真是犹如孩童与成人之间的差距,玄月猛地将灵力提至极限,只见他们身边的空间一阵波动,几人的身影就原地消失。 “嗷” 豪猪见眼前的猎物居然敢逃,发出惊天动地的嗥叫。一道灰芒自它的身上发出,快速出现在玄月他们消失的地方。 刚刚跨入空间的玄月,猛地觉得头皮发麻,灵力疯狂涌动,银白盔甲也随之而出。 “噗” 一道极轻的声音响起,玄月身体微微晃动,裹住众人的灵力也随之波动了一下,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月儿?”被玄月灵力裹住,夏啸天无法看见玄月,刚刚这一波动让夏啸天心生担忧。 瞬移很快,这边刚进入,那边就已经出来,可以说是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可就是千里之遥。在夏啸天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一处密林。这里依然有兽吼声,但是豪猪的骚乱,明显没有波及到此处。 众人也暗自庆幸,天路里的妖兽由于没有神志,甚少有妖兽会瞬移来追赶他们,进入天路这么久,被瞬移追杀也只是前几天发生过一次。 刚一出现,大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玄月就一头栽往地下。 “月儿!”夏啸天被吓得肝胆俱裂,他的月儿双眼紧闭,脸上苍白如纸,气息紊乱…… 抱紧玄月,夏啸天发现他的胸口有一个细小的洞,这个洞前后通透,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伤口处的肌肉正在变化,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扩散。 巨大的恐惧抓紧了夏啸天的心脏,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只要事关玄月,夏啸天永远也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双目赤红,声音因为恐慌而颤抖:“月儿!月儿!” “老爷,继命丸。”西克也是一脸焦急,但还算冷静,连忙出声提醒。 这一句话让夏啸天猛地醒悟,他猛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效果不是太好,但总算不似刚才那般手足无措了。夏啸天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倾倒出一粒散发异香的药丸。这正是玄月昔日在冥狱无聊之时炼制的灵药。 捏开玄月的下颚,灵药入口即化。磅礴的生命力顺势而下,滋润着玄月被毁坏的身体机能。夏啸天犹自觉得不够保险,又卷起两滴生命液融于玄月的创口上。 虽然豪猪的攻击带有强大的毁灭能量,但是在生命液与无数稀世灵草炼制而成的继命丸的面前,颓然败退。灰色不再扩散,反而在缩小,不多时,创口已经合拢,而灰色也已经消失不见。 玄月一直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脸色也好转。这一切可以说是极快,从玄月带着大家瞬移,直到玄月伤口愈合,前后不过盏茶时间。也正是这盏茶时间,让玄月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 寻毁灭的能量很怪异,让人神志错沉,也快速破坏他的身体,同时伴随着就连玄月也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那痛好似能撕裂灵魂一般。 当那毁灭性的能量被完全驱除之后,玄月的神志也清明起来,他张开眼就看见夏啸天布满血丝的双眼,玄月扯动嘴唇,送给夏啸天一个微笑,说出了他最近常说的一句话:“我没事,放心吧。” “月儿……”夏啸天猛地抱紧玄月,头埋在玄月的脖颈处,嗓音嘶哑着道:“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等我们足够强大了再来,好不好?那时候,大家就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了……” 夏啸天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担忧,这一路上,他的月儿为了大家几次以身犯险,若不是身上有足够的稀世灵药,只怕……而此去,前路更是凶险…… “啸天,师傅的安危我还不知道,天玄大陆的囚笼也等着我们破除,我的仇还没有报……一百多年了,我已经等待的太久,太久……若是还要等,我怕……怕当我们到达修真界之时,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玄月轻轻地说着,语气里夹杂着苍凉。 心痛弥漫在心间,夏啸天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他遇到玄月的那天起,他就知道玄月心中有一个结。他即使倾尽了万般柔情,也无法打开玄月心中的结,只因为,那个结不是因他而生,自然也不是他能破除的…… 玄月看向所有人,目中温情流动,语气轻柔的说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怎么会是累赘呢,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我才充满了无限的动力,才没有生活在前世的阴影里。” 本来都垂头丧气的众人与天翔,这一刻均心酸、感动交织着。少爷,是拿他们当亲人看待的啊…… 抱紧夏啸天,玄月在他耳边更加柔情的说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你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倾情相待,我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早已被仇恨所蒙蔽,变成一个丧心病狂之徒也不一定。啸天,唯独你,不可以说你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后,这样的话不可以再说了,会让我伤心的……” “好,再也不说了。”夏啸天依然闷在玄月的脖颈处,他怕抬头后,让玄月看见他眼中弥漫的水雾,不止是感动与柔情,更多的是不舍与心痛,还有因为自己不能帮助玄月而产生的难过。 夏啸天复杂的情绪,如实地反应在玄月的心底。玄月决定转换话题,不让夏啸天继续沉浸之中:“嗯,刚才那里是不能走了,我们得绕道而行。对了,我发现出窍期的妖兽很分散,没有元婴期那么密集,这对我们来说,虽然有危险,却是一个机会。” “咿唔咿唔。”天翔蹄子划动,指指远处,又划出一个大圈,眼内闪亮闪亮的,模样很是兴奋。 “呵呵。”玄月窝在夏啸天的怀里,笑的一脸灿烂,问道:“你确定?” 天翔猛点小脑袋,肉乎乎的身体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嗯,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就从那边绕过去,但愿真的没有妖兽。” 天翔开始听见玄月赞同自己的观点,还很是高兴,可听见最后一句后,就不高兴了。它不满的瞅了玄月一眼,转头再也不理他了。小蹄子还使劲的戳泰格的手腕,只要看看泰格吱牙咧齿的模样,就能知道天翔的力道绝对不轻。 卷三 第四章 穿越天路(四) 莽莽灰色丛林,当风吹过,树梢晃动,犹如掀起的一片灰色大浪。 玄月他们此刻正停留在一处小山坳里,这里的树木已经开始稀疏,兽吼声也很少听见。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恢复一路而来损耗的灵力或妖力,当然,最主要的是在等天翔回来。 自从玄月那次受伤后,天翔硬是将探路的责任揽了下来。别看它平时迷糊,但是当它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那效率不是一般的快,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按照天翔探查的路线一路行来,他们居然没有被一只妖兽发现,总是行走在两只妖兽地盘的交界处。这一下,玄月再也不反对天翔探路了。因为他也自叹不如。最终,大家把这一切归结为天翔异禀的天赋。 天路里的妖兽不管有多强大,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现象,那就不会随时将神识外放,这也为他们提供了一线机会。 “龙腾,现在怎么样了?”玄月的目光落在龙腾前些日子刚生出的手臂上。 这只手臂是龙腾在一次战斗中,为保护泰格而被妖兽斩断,那次,若不是玄月搭救及时,龙腾这条小命哪能留到今天。他确实实现了进天路之前的诺言,用他的生命保护泰格。 “经过妖力连日来的洗涤,现在已经运用自如了。”龙腾划动手臂,漂亮的一塌糊涂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模样真是妖冶极了。 旁边的泰格捉住龙腾划动的手臂,不满的说道:“不要乱动,嫩胳膊嫩腿的……” “你说谁嫩胳膊嫩腿的?”龙腾狠狠地瞪着泰格,可那斜挑的桃花眼怎么看也不像是瞪人。 “当然是你啊。”泰格把手中的胳膊放到龙腾的膝盖上:“身为男子,长得白白嫩嫩的,比大姑娘还要水灵,你看我多威武。” “威武你个头。”龙腾举手用力敲在泰格的头顶,愤愤的说道:“就你这副狗熊样,还威武。你给我记住了,这是自进天路以来第二十三次说我像大姑娘了,这账到时候一块儿算!” 见龙腾用新笺手敲自己,泰格可不敢将妖力聚集头顶,生怕震着他的手臂,又不敢躲闪,怕手臂会被闪到,所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爆栗,疼的他不停揉脑袋:“你小子居然敢用这么大的劲!” 其实泰格不是说龙腾用那么大的劲敲自己,而是不想让龙腾新生的手臂太过用劲,怕有个什么闪失。他着实不清楚,再生的肢体其实只要经过自身力量洗涤几次,便会跟以前的一模一样,不会有任何的不同与不适。 “我就敲。”龙腾说话间又抬起手臂捶打起来,把泰格捶的哇哇直叫唤。 看着两人在那里打闹,玄月心中的温馨又升起。现在的他早就清楚,在修真界里结交的那些朋友们,其实更多的是巴结自己,而不是真心与他做朋友。想来,自己不幸的遭遇,能同情自己的不会有几个,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吧…… 感受到心底淡淡的悲伤,夏啸一揽着玄月,在他耳边轻轻问道:“怎么了?” “想到一些前世的事。”玄月对着一脸担忧的夏啸天展颜一笑:“没什么的,你放心吧。” 夏啸天眸色深沉,他揽紧玄月,似乎想将他融入骨血中一样用力。随着越是深入天路,玄月的悲伤出现的次数越多,夏啸天知道,那只是因为他前世被伤的太深的缘故。 “今生,不管发生何事,都有我在你身边。”夏啸天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一直传递到玄月的心底。 他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柔情满腹,轻声应到:“我知道,我知道的……”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的流逝。就在大家已经开始焦急的时候,出去了一天的天翔出现在了禁制外。 将天翔放进来,还没有等它汇报情况,就被龙腾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揉的,搞的天翔一脸的傻笑。 玄月倒是没有催促他们几个,等龙腾、泰格一一亲过后,他才出声问道:“天翔,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天翔自泰格怀里窜到地上,“咿唔”,它晃动着蹄子不停比划,而后又做出睡觉的样子,湿漉漉的大眼中惊恐浮现。 玄月猛地坐直身体,他神情激动的道:“你看见了空间门?” “咿唔”天翔点动脑袋,又做出睡觉的模样,眼内的惊恐明显的传达给玄月。 “你说有只妖兽睡在空间门前?它很强大?”激动慢慢退却,取代的是凝重。玄月的眉头逐渐聚拢。 不止玄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能让天翔感到惊恐的妖兽确实不多,即便元婴后期的妖兽也不会让它感到惊恐,只会激起它强烈的斗志,能不能打赢那是另外一回事。 天翔出现唯一的一次惊恐,是前些日子遇到那只豪猪的时候,这样说来,这只睡在空间门前的妖兽绝对是出窍期以上的妖兽…… 这样,让他们如何进入空间门?那不是去送死的么? “先去看看。”玄月突然出声打破了平静。 “月儿!”夏啸天不安的抓紧玄月的手,他怕一心想回修真界的玄月,面对这最后一道坎的时候不冷静,做出什么傻事来。 夏啸天的心思,玄月如何看不出,轻轻拍拍夏啸天的手背,玄月笑道:“只是去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我不会鲁莽的。” “嗯。”夏啸天捏紧手中的手掌,不打算放开。 撤去禁制,众人在天翔的带领下再次踏上了充满危险的征途。 行走了大约半日,途经几处隐现凶煞气息的地方,幸好没有引起妖兽的注意。 来到一处平坦之地,天翔突然停了下来,轻轻的“咿唔”声中,它指指前方,脸上的惊恐又出现。 “你们在这里等,我前去看看。”玄月给了欲言又止的夏啸天一个安慰的眼神,而后快速离开。 夏啸天目送着玄月离开,说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想阻止玄月,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历经千难万险,已经走到天路的尽头了,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闯一闯,这是所有人的心愿。当然,若事不可违的话,他绝对不会让玄月去涉险。 玄月将身上的气息收敛的完美至极,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在快速移动般。越是前进,越是感到一股凶煞气息在加重,玄月更加谨慎的前行了一段路程后便猛地站定,脸色更为凝重。 在神识之眼中,出现了一座灰色的小山岭,在它的脊梁上,生有上百根寒光闪闪的巨大骨刺,每根骨刺都长有两米,像一杆杆锋利的长矛一般冲天而立,保护着它的大后方。 它实在太过庞大了,浑身上下覆盖满了寒光闪闪的灰色鳞甲,每片鳞甲都有一米多长半米多宽。就连脸上也被鳞片覆盖。远远望去,这个浑身上下寒芒闪烁的灰色巨无霸,显得格外的狰狞。 虽然隔着很远,但玄月已经感觉到了阵阵惨烈的凶煞气息,这个庞大的上古凶兽也不知道撕裂了多少生灵! 这是什么妖兽?玄月实在想不出该把这妖兽称为什么,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从没有见过这类妖兽。但不管它是属于哪一类的妖兽,玄月都知道,自己在它的面前没戏。已经达到出窍初期巅峰的妖兽!它能轻松对付三四只刚入出窍期的豪猪。 按捺下心中翻腾的思绪,他的目光落在恶兽身后,在那里有一道很大的门,高约五米,宽约两米。门框是与天路迥异的鲜红色,应该也算是这个没有颜色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吧,在门的两端笔锋苍劲的书写着:一入此门,便得永生。横批上则是两个大字:生门。 门里面灰色雾气滚动,久视后,似乎欲将人灵魂吸入,沧桑、久远的气息自内透发而出。 感受到自门内发出的那股气息,玄月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连忙稳住心神看向沉睡中的恶兽,发现没有心动它后便缓缓后退。 那气息……那沧桑、久远的气息……他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他曾感受过五百多年…… 天路的尽头,果然是修真界! 卷三 第五章 穿越天路(五) 回到夏啸天他们呆的地方,玄月把前面的情况简约的向他们说了一遍。 他眼光灼灼的看着夏啸天,兴奋的说道:“果然没错,那里通往修真界!” 夏啸天勉强笑了笑,他不是不为玄月高兴,而是在担忧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玄月已经肯定了那门后就是修真界,那他就绝不会放弃进入时空门的想法,即使门前有万般凶险,他肯定也要闯一闯。 “你……打算怎么办?”沉默一会儿后,夏啸天出言问道。 “天路里的妖兽都是没有神智的,我们虽然不能力敌,但是可以智取。我想过了,你们先隐蔽身形,我去引开那只妖兽,它一离开时空门,你们就进去。”玄月快速的说道,明显是他一路上就想好了对策。 “你可别忘了,它是出窍期的妖兽。你认为自己能逃的过它的追赶?”夏啸天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愤怒,这愤怒有对玄月而发的,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愤怒。 明知那是不可力敌的存在,玄月却偏偏要以身犯险。自己总是站在玄月的庇护之下,无法帮助他,还谈何所有的苦难自己扛,让他幸福快乐的活着…… 玄月愕然,可以说夏啸天从没有对他生过气,莫说生气,就是大声说话也屈指可数,现在,他却在吼自己…… 心中突然涌现痛苦、心酸、难过,这种种情绪如实的反应出夏啸天现在复杂的心思,玄月蓦然发现,自己真的忽略了夏啸天的感受。 明知道他是那么在乎自己,自己却一味的只想回修真界,根本就没有为夏啸天考虑过。一路来的战斗,重重凶险中,夏啸天为了他多少次肝胆欲裂,心碎欲绝…… 西克几人被夏啸天这声大吼吓得纷纷噤声,作为局外人,他们都知道夏啸天为什么突然发火。老爷是在担心少爷的安危啊…… “啸天。”玄月猛地抱住夏啸天,一脸的惭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去引开妖兽,你带他们走。”夏啸天的声音很平静,好像现在说的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话题,而是唠嗑一般。 “不行!”玄月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他抬头看见夏啸天眼里淡淡的悲伤,想说的话就梗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放开夏啸天,玄月后退一步,转身背对大家,轻轻的语气里蕴含着不容置疑:“你去只是送死,而我自有保命的手段。所以,你不用跟我争了。” 玄月的这番话非常现实,可以说,现实的有些残酷,让夏啸天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疼,他攥紧双拳,猛地闭上眼睛,等再度张开的时候,眸内已经一片冷然。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的点头:“好,我不跟你争。” 说完,便不发一言的当先离开。看着夏啸天挺拔的背影,玄月抿紧唇,眼内快速闪过一抹心痛。 对不起,啸天……我不能让你涉险、就这一次,让我再任性这一次吧。不管能否成功,从此以后我都会听你的…… 玄月非常明白,若是他的态度不强硬一点,那夏啸天要不就会提议回天狱城,那不就要坚持他自己去。而这两条路,都不是玄月所想要的。 一路山,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越是往前,那股凶煞气息越是浓重,让人分外压抑。在一处小树林边,玄月让他们停下。 “你们就在这里等,妖兽一离开,你们就马上进入时空门。”说话间,玄月指尖颤动,灵力被打入地面,形成一个隐蔽气息跟遮掩身影的阵法。做完后,他犹自不放心,在外面又加了几个禁制。 做完这一切后,他取出十几杆阵旗与一个阵盘送到夏啸天的面前:“到了那边后马上启动阵盘,以防有什么不测。” 默默地接过,夏啸天的视线一直没有在玄月身上停留过。他怕自己眼中的悲伤影响到玄月,所以,一直也不敢看他。 “我……去了。”玄月看了看一直垂着眼帘的夏啸天,他何尝不知道夏啸天的难过,但是他现在不能安慰夏啸天,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夏啸天,放弃这次有些……愚蠢的行动。 毅然转身,玄月迈步走出阵法。 “月儿……”夏啸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浓浓的深情蕴含其中:“我在那边等你!” 玄月回头,被阵法掩盖的地方空无一人,也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一下,玄月的心情好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般压抑,也只有夏啸天能左右他的情绪啊…… 身形晃动中,玄月很快接近那只奇形怪状的恶兽,这片地区给人以一股难言的死寂之感。 仿佛这里是一片大凶之地一般!一股惨烈的煞气弥漫了开来。 远远地看见它还在沉睡后,铠甲瞬间浮现在玄月的身体上,流转的白芒似那跳动的神焰,为本就飘逸的玄月,增添了一丝英武,一抹空灵。 蓦地,一股强大的威压自选月身上发出,往恶兽滚滚而去。 “吼。” 沉睡中的恶兽在这股威压刚出现之时,猛地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玄月虽然在第一时间堵上了耳朵,但还是被震的双耳嗡嗡作响,这巨大的咆哮声,像天雷在耳畔炸开了一般。 恶兽惨碧的巨眼,如磨盘那般大小,透发出如炬般的幽光看向玄月所在处。同时一股让玄月感到毛骨悚然的凶煞能量在恶兽的身上爆出。这恐怖的凶煞之气,哪应该是杀得万千生灵凝聚而成的。沉睡中的它被惊醒了过来,此刻显得暴怒无比。 “吼……” 恶兽一声咆哮,声音震耳欲聋,一只十米长的巨大锐爪,闪烁着冷森森的光芒,凶狠的拍在地上。 “轰隆隆……” 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声响,地面竟然被那恐怖的利爪生生拍的龟裂,这实在太多震撼了! 恶兽利爪一拍,而后如山岭般巨大的身体爆发着冲天的煞气,突然化为闪电,以与它身形极不相符的速度疾奔向玄月。地面都在它的脚下震动,似乎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嘎吱声。 玄月没有丝毫停留,在威压刚刚放出之时就立刻后退,他感觉到,一双灰碧森然的巨眼,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虽然已经将速度提至了极限,但是玄月发现他与恶兽的距离越来越近,迫不得已,玄月聚起灵力用了一次短距离瞬移。其实,他并不想现在就用瞬移的,毕竟瞬移实在太消耗灵力了,为了给夏啸天他们争取时间,玄月必须要多坚持一会儿。 但是,玄月很快就发现,想坚持一会儿是多么的难,因为恶兽身上爆出一股力量,让玄月如陷沼泽,给他的瞬移增加了额外的难度,必须要花费比平时多四倍的灵力才能完成,这样下去,他的灵力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莫说争取时间,自己能否安然逃离都是一个问题。 好在恶兽暂时并没有发出什么神通,只是一味的用身体力量追逐玄月,看来想将他生生撕碎。用过一次瞬移后,玄月决定还是少用为妙,不然就真的没有办法逃脱了。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汗毛直竖,他连忙右移,“喀嚓!”刺耳的声音响在身旁,恶兽那粗壮有力的脚爪,踩断一株大树,险而又险的落在玄月的身边,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对于这突兀出现在身边的恶兽,玄月感到一阵恐怖,它刚刚不还在身后吗…… 凝聚灵力,玄月准备再次瞬移,他可不想跟这恶兽隔得太近。然而,很快,一件让他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空间被凝固,无法使用瞬移了! “喀嚓喀嚓!” 巨木折断的声音,像是死神的锁链声响一般,不断在玄月周围响起,即便他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但是也无法快过那一步就十几米的恶兽啊! “吼……” 恶兽仰天一声吼啸,滚滚音波直震得玄月险些昏厥过去,他急忙闭住了听觉,即便这样扔觉得耳鼓仿佛碎裂了一般疼痛。 他连连闪避,不远处那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巨大兽爪,深深刺进地下一米多深,玄月冷汗直流。又只差了一点点,他就被洞穿了! 玄月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即使面临这绝境,他也绝不会放弃,因为有人在等着他! 玄月双手连连划动,带出串串残影,一个个禁制怪圈在玄月身前成型。当怪圈达到二十个的时候,玄月猛地腾空而起,面对恶兽一边后退,一边将这些禁制打到身前的空间处。 同时一簇森白冷火自他额头浮现,带着似乎能冰封千里的极度寒冷。 “轰” 一声闷响,一道由白色火焰组成的墙在空中形成,此地的树木、地面在瞬间被覆上一层薄冰。 恶兽也同时腾空而起,巨大的身体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在火墙出现的时候,它稍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张口喷出一道灰色的能量。 灰色能量还没有击打在火墙上,就被玄月布置的禁制挡了下来,当然,挡了这一波之后,禁制纷纷被破坏。被消弱了许多的能量攻击在火墙上,引起火墙一阵的颤动,而后又平静下来。但是,明显可以看出火焰微弱了许多。 玄月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那些由他心神衍生的禁制被破坏,让玄月同样受到伤害。 借着禁制、冰白冷火的双重夹击,玄月终于感到空间有一丝松动。凝聚所有的灵力,这一次,玄月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使用了最后一次瞬移。 玄月的身影刚消失,恶兽怒吼一声后,身体也凭空不见,它……也是一只会瞬移的妖兽…… 听着一声声震天的咆哮声,夏啸天带领大家迅速往前奔去,凤目里没有焦急,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只有一片决然。 ‘月儿,你若有何不测,我绝不独活!上天入地,我也随你而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那扇巨大的时空门,门前地面龟裂,一个个可怕的巨大兽爪印深入地面,原地还残留的惨烈凶煞气息让他们都明白这只妖兽有多可怕。 这一切现在都引不起夏啸天的注意了,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完成玄月交给他的任务。灵力卷起西克,夏啸天一声不发的投入了那灰蒙蒙的时空门。 天翔也卷起泰格,与龙腾紧跟着夏啸天进入。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没有多久之后,一道白影凭空出现在时空门旁边,他刚一出现,脸上浮现喜悦之色。因为夏啸天他们的气息在此地还有残留,他们已经进去了…… 这一下,玄月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猛地投向时空门。 就在玄月刚进入时空门,还能隐约看见他身影的时候,恶兽也自空间浮现,它愤怒至极,大眼中凶戾之色滚动,似乎想发动攻击,但是,好像又有什么顾虑般。 最后,他猛奔向远处山岭,山岭另一处那片区域一阵大乱。 除了恶兽愤怒的咆哮声外,另一道穿金裂石的兽吼随之响起,竟然完全不下于恶兽,两者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似乎在快速的接近。 时间不长,山岭深处便响起了蛮兽争斗的恐怖啸音,两种不同的巨大吼啸震耳欲聋,堪比天上的惊雷。 “吼……” “嗷……” 两头凶残的蛮兽,实力似乎不相上下,在山岭深处厉啸不断,大战似乎无比激烈,那片山岭都仿佛颤动了起来,引得万兽皆惊,齐齐哀吼。 卷三 第六章 死海 一阵严重的失重感传来,还不容夏啸天调整好平衡,就感觉眼前一亮。一片黄色入目,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沙海,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沙砾反射着点点金芒。 “嘭嘭”身后传来几声落地的声音,夏啸天回头。只见天翔、泰格、龙腾正狼狈的自地上爬起来。在他们的身后,空间没有任何的异常,若不是夏啸天他们自那里出来的,也不会想到此处连通天玄大陆。 神识外放,夏啸天发现这沙漠非常奇怪,在夏啸天神识之中,没有发现一个存活的生命体,就连沙漠特有的沙虫,此处也没有,隐约间,夏啸天感到此处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这里等月儿。”夏啸天淡淡的说道。同时祭起阵旗,按照一定的规律插入沙地,当阵盘启动后,一行人自原地消失。 背负着双手,夏啸天的眼内没有焦虑,没有担忧,只是充满落寂。现在,担忧是多余的,夏啸天对于玄月能否平安归来,只抱有五五之数,那只妖兽实在太过于强大了…… 让他失落的是自己太过于无用,力量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帮到玄月。一有危险,就得靠玄月庇护,这让一贯强势的夏啸天一时难以承受。 ‘月儿,你若是遭遇不测,我,也绝不独活!即使上天入地,我也会随你而去……’ 夏啸天决然的默念,他的心已经疼到麻木,眼睁睁看着爱人以身犯险,自己却只能束手无策,这痛,有口也说不出…… 天翔急的团团转,眼里的悲伤越来越浓郁,它现在很害怕,害怕玄月就这样不见了,就像百多年前那样扔下它…… 西克他们同样一脸焦急,但却不敢像天翔那样转动,生怕打扰到明显被悲伤掩盖的夏啸天。 突然,半空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白影出现在夏啸天警戒的眼中,让夏啸天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轰然断裂,还没有容他有所动作,那白影说的话就让夏啸天瞬间陷入幸福的包围中。 “啸天,我来找你了。从今往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不愿意让我去做的事,我绝不会去做。啸天,我爱你!”玄月轻轻落在地上,神识之眼穿过阵法落在夏啸天的身上,其中蕴含的深情,让夏啸天酥麻的快要融化。 玄月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之前伤害了夏啸天而道歉,更多的是说出了他的心声。历经几次险象环生,玄月现在不仅要让夏啸天感受到他的爱,更要把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感情亲口告诉夏啸天。 夏啸天感到心内满胀满胀的,他当然明白玄月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由爱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三个字由玄月轻启薄唇说出,落入夏啸天的心里,如蜂蜜般迅速融化,那甜蜜自内而外…… “咿唔”天翔一看见玄月,开心的大声哼哼,而后欢快的猛扑而来,夏啸天连忙挥手,一道能量墙立在玄月身前。 “嘭”躲闪不及的天翔一头撞在能量墙上,被弹出不短的距离,天翔蹄子捧着小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玄月,嘴里不满的咿唔个不停。 “呵呵……”玄月笑弯了大眼,那明媚的笑容让夏啸天的眸色暗了暗。 他猛地将玄月揽入怀中,抬起玄月的下颚,没有丝毫顾忌的就将那张一直诱惑他的性感薄唇含入口中。 天翔眨巴了几下眼睛,而后两只蹄子突然蒙住双眼,转过身去,肉呼呼的屁股对着那两个大庭广众之下亲吻的人,典型的非礼勿视模样。 西克、龙腾、泰格也配合的转过身去,龙腾、西克斜视天翔的目光满是好笑,这小东西又在献宝了。只有泰格局促不安,面红耳赤。西克、龙腾他们对于两位主子当众亲吻的场景可是见得多了,自然是见怪不怪了。而泰格则很少见过这场景,所以免不了有些不自在。 短暂的缠绵之后,玄月这才注意起周身的环境,入目的黄沙让他的心头猛地一沉。 “死海!”玄月失口叫道。 修真界有两大恶地。一个是云仙岛,岛内云雾弥漫,灵气密集,遍地灵草,风景极美。但是没有人敢进入其内。那些采摘灵药的修真者均只敢在外围采集,同时还得小心翼翼。因为云仙岛上面有绝强的杀阵跟幻阵。关于这杀阵跟幻阵流传下来有三个说法。一个说法是,云仙岛天然形成的。一个说法是,由那些上古大神通者遗留下来的。另一个则说是由仙人布置而成。 就连昔日威慑修真界的玄月的师傅也不敢进入云仙岛,可见其内的凶险。而那些进入云仙岛的绝强修真者们,则没有一个人能回来,他们留在修真界的命牌当然也就破裂…… 另一个绝地则是死海。 死海并不是海洋,而是沙海。在死海内没有生命体能存活,因为死海里时刻会出现一种恐怖的红色雾气。这雾气出现之时毫无征兆,来势汹汹。其速度无人能超越,就算是躲入次元空间内,也逃脱不了,它粉碎次元空间毫不费力。当被红色雾气笼罩后,它就会吸干你的能量,炼化你的身体。最后,被炼化的生命体就会变成一颗沙砾,永远的沉寂在死海中。 传说,死海在无尽的岁月前,在仙界通道还没有被封印之前,曾杀死过四位自仙界而来的仙人…… “生门……好一个生门!哼!”玄月愤愤的冷哼。什么一入此门便得长生?只怕是变为一颗沙砾后长生吧,真是居心叵测啊。 “月儿,怎么回事?”夏啸天早已感觉此地怪异,现在见玄月失态,马上就明白了,此地绝非什么善地。 “我们先离开,这里绝不能久留。”玄月脸色凝重,他飞快地吩咐道:“天翔带上泰格、西克,我们御器飞行,修真界不比天玄大陆,这里可以随便御器。” 御器……西克眼内闪过一丝兴奋,他早就学会了御器飞行,但是在天玄大陆由于怕太过于惊世骇俗,夏啸天都禁止他们随便乱飞。他们一群人只能在天路飞行过过瘾,即使这样,还得遮遮掩掩,怕被那些执勤的人看见。 现在来到修真界了,他终于可以实现随心所欲的御器飞行了…… 只见玄月身上光芒一闪,一柄焕发七彩的修长灵剑出现在玄月的脚下,他看向夏啸天,夏啸天微微一笑,脚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在剑柄上,将玄月环在胸前。 天翔身上白芒闪过,猫咪大的小马变为一匹神骏飘逸的白马,西克、泰格掠上马背,天翔瞅了龙腾一眼,戏谑一闪而过。只见它羽翼一展,瞬间刮起大风,卷起满地的沙砾。 被黄色沙墙笼罩的地方,传来龙腾的笑骂声:“小东西,看我抓到你,怎么罚你。” 光芒闪烁后,一群人瞬间远遁。 火辣辣的太阳照耀下,沙砾散发着高温,这高温中连空气也泛起了层层波纹。三道色彩不同的光芒从天空一划而过,快得让人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何物。 距离玄月他们进入死海已经有半月了,这半个月当中,他们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基本上都是在急速飞行。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就是没有飞出这沙海。 若是在天玄大陆,依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半个月足够他们从天狱城回到已知区域了。但如今,这点距离对于沙海来说,好似只经过了冰山一角般。 “什么声音?”正在急速飞行的玄月,忽然警觉的停了下来。 夏啸天也有所感应,露出凝重之色,道:“极度危险。” 天翔也感应到了,他与龙腾稳稳地停在玄月身边。 死海一望无垠。前方,传来阵阵声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蕴含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遥远的前方,似乎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在快速接近。 “嘭” 金光闪闪的沙海上,一个刚经过此地的次元空间顷刻间灰飞烟灭。 “那是什么?”夏啸天吃惊的叫了起来,在他视线尽头一片红色浮现。 “噬灵雾!”玄月面沉如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果断掉头飞退:“快跑!以最快的速度逃!” 一望无垠的金色沙地,次元空间犹如纸糊的一般,在雾气涌动下,一下子倒塌了,接着灰飞烟灭,什么也没有剩下。 “沙沙……” 像是风吹起沙粒的声音在微弱的传来,但是那种力量绝对无以伦比,似乎可以毁灭一切。 “来了!”西克回头,他发现雾气的速度太快,太快。 红色的雾气像是潮水一般自地平线汹涌而来,声音依然很微弱,像是落叶纷飞的声音沙沙作响,非常的轻柔,看不出一点狂暴的样子。 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了极大的危险,红色的雾蕴含着毁灭的力量,强如夏啸天与玄月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面对这诡异的红色雾气,所有人都有心悸的感觉,说不出的压抑,西克他们甚至汗毛乍竖。 轻柔的红雾看似缓慢,但是实际移动速度非常快,眨眼便涌动了数十里,已经到了身后不远处。 玄月卷住所有人,开始了瞬移,但是当他刚准备跨入空间的时候,恐惧的发现,这空间里遍布红色雾气,骇的他连忙退出。 到了现在,纵然是他们的急速与穿越空间似乎都不顶用了,几人被红色的雾气追到了身后。 几人全都变色,竭尽所能的逃遁。 连仙人都可以吞噬的可怕力量,那绝对是惊悚与恐怖的。红雾拂动,虽然看似轻柔,但是却蕴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轰” 眼看红雾就要将众人吞没了,玄月伸出雪白的拳头,向后狂轰了一记,顿时像是流星撞入了瀚海中一般,惊涛骇浪席卷了天地。 红色的无波澜起伏着,而玄月轰出的力量眨眼间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沙沙……” 红色的雾气终于涌动了过来,将不及逃离的所有人全部淹没在了里面。 “哧” 夏啸天与玄月联手撑起一片光幕,像是光罩一般试图阻挡红雾接近他们。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没有用,那红雾在疯狂吸收他们的灵力。玄月想起了那些传说,吸干了他们的能量,就会吸收他们的生机,最后将他们炼化成一颗沙砾…… 感受着体内灵力疯狂的外泄,玄月心中升起强烈的不甘。好不容易来到了修真界,难道就要葬身此处吗? “月儿,你休息,让我来。”夏啸天目光坚定的看着玄月,这一次,他绝不容许玄月反对。 “没用的……”即使从不轻言放弃的玄月,此刻都感到了一丝绝望。连仙人也无法逃脱的噬灵雾,他们有何侥幸能逃过? 夏啸天抿紧唇,目光一直落在玄月的身上,其内是能溺死人的柔情。仅仅这一小会儿,他的灵力已经被吸走大半,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但是,为了能让爱人多舒服哪怕一会儿,他也乐意。 卷三 第七章 绝地、死海 死海,一个绝世大凶之地。被称之为凶地就是因为死海内的那诡异到可怕的噬灵雾,传说噬灵雾是由亿亿万生灵不甘的怨念而生。 相传无数纪元前,死海所在的地界,曾是修真界最为繁华之地,不仅有凡俗人的国家,也有修真者的门派,当真是一片富庶之地。 这繁华之地为何会变成一片荒芜的沙漠,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人们隐约知道,是与修真界昔日那些上古大神通者集体失踪有关。听说,那是一场灭世之战,战场从仙界蔓延到修真界。这场战争,毁灭了无数小世界,毁灭了无数修真者和数之不尽的凡人。这些被毁灭的生灵,可不仅仅只有修真界,还包括仙界…… 也就是那一战,将修真界的生灵减去大半,若不是十几位上古大神通者以逆天的伟力扭转局面,拼死维护,只怕修真界里的生灵早已灭绝。 没人知道,这场灭世之战缘何而起。更没人知道,当战争结束后,那些上古大神通者为何集体失踪。徒留修真界里的人在原地受尽了仙界之人的欺凌。只知道多年之后,不知是何人以无上的伟力封印了进入修真界的通道,仙界之人从此再也无法降临修真界。 而与此同时,修真界之人骇然的发现,当他们的功力达到一个相同的度后,就会有劫雷降临,若是扛了过去便立刻身不由己的飞升,若是抗不过去,则飞灰湮灭。这给修真界之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庞大、持久的挑选,过关的则生,不过关的则死。至于被选上的人会有什么结果,没人能知道…… 无尽的猩红中,一个由灵力凝聚的护罩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感受着灵力疯狂的外泄,玄月的视线从脸色苍白的夏啸天身上转到已经萎靡之色的西克、泰格身上,而后又落在同样精神不振的天翔与龙腾身上。 身处噬灵雾中只有一天时间,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天内,每个人的能量都被吸干了好几次。若不是仗着神奇的生命液,他们绝对撑不到现在。但是,就算有生命液快速补充能量,但是还是跟不上消耗的速度。生命液毕竟还是要经过炼化才能转变为能量的啊。 所以现在每个人能支撑的时间越来越短,照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此地的一粒黄沙…… 懊悔、难过、自责纷纷涌上心头。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要进入时空门,他们何至于会落到如此绝地…… 越是自责,越是难过,看着夏啸天那憔悴的模样,视线落在他两鬓上的丝丝白发,玄月瞬间心痛到无法呼吸。 短暂的幸福之后,给予他的只是长久的悲哀。好不容易相聚,却又被自己带入死地…… 就是这瞬间的心神不稳,体内本来还能支撑一会儿的灵力,突然狂泻而出,体内的能量干干净净。由于之前估算时间,玄月不会这么快就能量告罄,所以大家都在努力恢复消耗,因此,现在谁也没有及时对正在快速消散的护罩补充能量。 玄月惊骇的脸色大变,他猛地祭出冰白冷火,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隔离办法。 “轰” 白色火焰在护罩即将消失的时候猛地出现,形成一个火焰护罩。那极度寒冷只是出现在护罩之外,护罩内的温度并没有变化。白色火焰在猩红雾气中摇曳着,两者之间,色彩的对比分外醒目。 玄月摇手止住夏啸天的动作,他脸上的惊骇慢慢变成喜悦。因为他惊喜的发现,冰白冷火的能量同样被噬灵雾吸收,但是这速度与自己这几人相比,可就缓慢了太多太多。玄月估摸着,按这速度的话,支持个把月绝对不成问题。 若不是之前在天路,冰白冷火消耗太多,而又一直没有得到补充,玄月相信满能量的冰白冷火绝对能支持半年。 “快,我们马上走!”玄月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喜悦:“冰白冷火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愿我们能在这段时间之内走出死海。” 虽然只有短短的个把月,但多少也是一线生机,总好过他们现在坐这里等死。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激动之色,本已经绝望了的他们终于看见了一线希望。 所有人都跃上天翔的背,他们非常清楚,护罩越大,消耗就越大,他们现在尽最大的能力节约着。白色火焰往下延伸,很快形成一个圆球,将众人包裹在里面。天翔四蹄踏空而行,当翅膀展开后,化为流星消失在无尽茫茫的猩红雾气中。 “月儿,怎么样?”夏啸天担忧的目光落在已经非常薄弱的护罩上,护罩上的火焰已经微弱到似乎一阵风就能让它们熄灭。 一个月真的太快了,眨眼就过。这一路上,天翔飞行一段路程,玄月或夏啸天就带大家瞬移一段路程,都在尽最大努力想走出这无尽的死海。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就在冰白冷火的能量即将耗尽的时候,他们依然身处在噬灵雾的包围中。 玄月面露焦急,没有补充,一味的消耗,他能感到,冰白冷火真的支撑不了几天了。难道……真是天要亡他们于此地吗? “没有补充,支撑不了几天了……”玄月轻轻的说出让人绝望的话。 “少爷,火焰需要什么来补充?也是火吗?”西克虽然身处绝境,脸上也有着遗憾,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在西克的想法里,只要能跟老爷、少爷在一起,就算变成一颗沙砾,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看看少爷前世生活过的世界。 玄月摇摇头,轻叹着道:“不需要火能量,唯一能补充给冰白冷火的能量是极冷、极寒之气。可惜,这里没有……” “极冷、极寒……”夏啸天默默念叨,他心中突地一动,本有些黯淡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只要是极冷、极寒的能量它都能吸收吗?” “是的,就连死气它也能吸收。”玄月肯定地回答,冰白冷火吸收死气那可是利索的很嘞。 “好!”夏啸天拍拍天翔的脖颈:“天翔,落到地上去。” “啸天?”玄月不解夏啸天为何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了。 “呵呵……”夏啸天爽朗的大笑,双脚落地后,他说道:“月儿,准备让冰白冷火吸收极冷能量。” 就在玄月猛然醒悟的时候,只见夏啸天身上突然涌动一股黑雾,那能冻伤人灵魂的冷突兀的出现。 果然……玄月就在刚刚才回想到夏啸天曾发出过一次极为阴寒的能量,现在见夏啸天没有出他所料,果然再次发动这能量。但是,玄月没有欣喜,反而是深深的担忧。他还记得,发动那么一次攻击后,夏啸天的身体差点崩坏。 但是,此刻玄月却不能阻止夏啸天再次发动这能量,因为死亡就在眼前,若是逃了出去,玄月才有机会消除夏啸天身体内的隐患。 冰白冷火自玄月额间显现,只有绿豆大小的冰白冷火此刻已经接近透明,可见它消耗甚巨。它一接触到这股极冷之能量后,本来飘摇的火焰瞬间静止,如同被凝结了一般。而那不仅极冷、极寒、还带着浓郁煞气的能量则好似被牵引一般,自动的往冰白冷火而来。 随着吸入的能量越多,冰白冷火就越凝结,慢慢的,终于不再透明。而由火焰形成的护罩再度厚实了起来。 “好了,啸天,收功。”感受到冰白冷火吸收的这次能量又足够支持一个多月后,玄月连忙出声阻止夏啸天。因为,他发现夏啸天的嘴唇已经开始泛乌。 收回功力,夏啸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阵阵难受自身体各处出现。 “啸天,快休息下。”玄月将冰白冷火收入体内,扶着夏啸天心疼的说道。 灵力在周身各处游走一圈,所有的不适立刻消失,夏啸天不由开心的说道:“没事,只是那寒冷让我不适应,看来,我是个不耐寒的人啊,呵呵……” 玄月微微一笑,只是目中的担忧被他深深隐藏,看了看已经厚实的护罩,他轻轻说道:“好了,继续上路吧。” 不知情的人,如西克、泰格、龙腾、天翔他们此刻均高兴异常,冰白冷火有了后援补给,那走出这无尽死海,绝不是奢望。 在无人察觉的夏啸天元婴上,那丝黑气微微扭动了一下,在托着黑气的元婴手掌上,一丝极淡极淡、极细极细黑线浮现在掌心…… 卷三 第八章 终出死海 猩红雾气所涵盖地域仿佛是一个无垠的世界,根本找不到出路。时间流逝,一月、两月、三月……一年…… 他们不断的摸索前行,但是现在仿佛被永远的隔绝在了这里。 在充满毁灭性的红雾中,他们被困整整一年了,依然毫无头绪,像是陷入了充满毁灭性力量的迷宫中一般。每天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日复一日重复着着枯燥而又单调的生活。 再次为冰白冷火补充完能量,夏啸天内视自己的元婴,元婴左掌上侵染的黑色已经快有绿豆大小了。不动声色间,他抬头对玄月笑道:“这力量我运用的已经越来越自如了,这寒冷也影响不到我了。” 玄月再次仔细观察夏啸天的神色,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现在的夏啸天运用那股极冷能量确实不似当初那般生涩、难受。 “走吧,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这该死的地方。”见玄月目露担忧,夏啸天调转视线看向护罩外无垠的红色,他不想让玄月察觉到自己的问题。 “嗯,瞬移吧。”玄月将担忧深藏,没有走出死海之前,任何担忧都是多余的。 灵力卷住众人,玄月又开始了长距离的瞬移。 玄月一直带领大家往同一个地方而去,东方,在东方有他与师傅的家。却不曾想到整整一年也没能走出死海。刚入修真界的激动早已散去,所有负面情绪也不再出现,他现在有的只是冷静,不容乐观的形势不容他不冷静下来。 这次瞬移,玄月毫无保留的用尽了灵力,所跨越的距离连他自己也无法估算。 从红色空间一出现,就接连听见龙腾他们的惊呼声。而玄月自己也呆滞了片刻,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绿色的草地,点缀着红的、白的、紫的小花,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流淌。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鸟雀声清脆悦耳…… “咿唔”天翔当先冲出护罩,肉呼呼的小身板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压倒了一地的小花儿,满脸的陶醉。 “嗷……”龙腾欢呼着也冲出护罩,衣服也不脱,就“嘭”的一声,跳入溪中,天翔两眼放光,也紧跟着跳了进去。最爱干净的它,这一年多来可都不曾洗澡了,这会儿看见水就分外亲切。 “出来了……”玄月这会儿才微微回神,自语中将护罩撤离。 清新的空气蕴含着比天玄大陆密集太多的灵气,深深呼吸中,玄月感到浑身毛孔都在舒展开来。 庞大的神识瞬间放出,在极远处,玄月发现了那片沙海。怪异的是,沙海跟普通的沙漠一模一样,那噬灵雾无影无踪,好似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而在玄月神识笼罩中,并没有发现人类,就连一只妖兽也没有发现。看来,临近死海,没有任何有灵智的生灵愿意接近。 “欢迎你回到修真界。”夏啸天眉目含笑,低声说道。 玄月眼眸流光溢彩,迷幻至极。止不住的笑意在唇边扩散,他同样低声说道:“欢迎你回婆家,啸天。” “呵呵……”夏啸天大笑中揽住玄月的腰,在他耳边戏谑的说道:“应该是宝贝儿你回娘家才对。” “别得瑟。”玄月戳戳夏啸天的胸膛,视线落在小溪里闹腾的几人身上:“咱们也去?” “乐意之至。”夏啸天早就有此想法了,此刻玄月刚一说出,他就拦腰抱起玄月,脚步一迈,便出现在小溪的上游,同样也没有脱去衣服的就跳入溪中。 能量波动中,一个隔离视线与声音的护罩就将两人包围在里面。 “你……”玄月脸色蓦地泛红,他当然知道夏啸天这样做的原因,只是现在刚出死海,还不知道此地安不安全呢,他就想着这些…… “我怎么了?”夏啸天故意问道,动手剥去玄月早就湿透的衣袍,在他耳边暧昧的道:“让为夫伺候你吧。” 说完,就在玄月身上到处煽风点火,而玄月也很快就瘫软在夏啸天的怀里…… “这里的空气也比天玄大陆好闻许多啊。”感受着空气中密集的天地灵气,西克忍不住面露陶醉。他非常清楚,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修炼,他的灵力绝对会飞速提升。 绝对绝对不能再做老爷跟少爷的累赘了…… 龙腾躺在草地上,执起一朵小花放在鼻端深嗅,清冷的目光闪烁不定,他明显也在思考着问题。 这一路以来的种种凶险,让龙腾戒心深重。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妖力,在那些强大的妖兽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若想好好活下去,那么……就必须变得强大!再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龙腾歪头看向还在溪水里扑腾的小白影,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柔和,冷然的眼神也变暖,还带着一抹宠溺。 就在龙腾看向天翔的时候,天翔也突然掉头看向龙腾。他歪歪头,黑亮的眼中光芒一闪。而后剑一般奔到龙腾的身边,刚停住就猛的抖动身体,一片水珠自它的身上飞溅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彩的水珠,纷纷落在龙腾的身上。 龙腾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任由水珠将他刚换的衣袍打湿,看着笑弯了大眼的天翔,龙腾的脸上也笑容浮现:“小东西,很好玩是不是?” 天翔不满的瞅了瞅龙腾,撅撅嘴:“咿唔咿唔。” 龙腾脸上笑容扩大,眉毛斜挑:“不否认以前的我确实比你小,但是变身后比你要大把?再说了,我现在这模样也比你要大吧?叫你小东西,你有什么不满的?” “咿唔!”天翔人立而起,作出威武的模样,蹄子对着龙腾比划比划后,挑衅的看着龙腾。 “呵呵,君子动口不动手。”龙腾伸手就把不服气的天翔抱在怀里,恨铁不成钢般的说道:“天翔啊,跟着主人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没有学到主人丁点儿的高雅姿态呢?哪能动不动就要跟人比划的,这可是粗鲁的行为哦。” 天翔在龙腾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的,把龙腾的衣袍完全打湿后,才满意的停下。看着自己的杰作,它开心的哼哼。 见这小东西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龙腾也不以为意,那些话只是他打趣天翔才说的。龙腾可不希望天翔真的改变,他希望天翔一直就这样,做一只快乐、淘气、贪吃的小兽。 以妖力把天翔的雪白毛发烘干,蓬松、柔软的毛发在手掌中格外舒服,龙腾细心的把一些被龙翔弄乱的长毛理顺后,就搂着天翔晒太阳。 不远处,泰格坐在草地上,他早就看见龙腾与天翔的嬉闹,但是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冲过去。一路上,他没有为大家做过一件有用的事,反而时刻拖累,若不是因为他,龙腾那一刻也不至于差点就身亡在兽爪之下…… 真的很没用……泰格深深垂下头,气馁、沮丧将他掩盖。可以说,泰格算是温室中成长的,他很少经历这般凶险。以前就算是去天路历练,也是由帕特里克或者龙腾他们带领,当然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此番数次经历生死险境,负面情绪就不可抑制的出现了。若是无人能开导他,或者他无法想通,那泰格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泰格的状态其实一直在西克、龙腾、天翔的关注中,当发现他负面情绪越来越重的时候,天翔眼中的失望也在加重。 魔兽,天生就是战斗的生物,是桀骜不驯的生灵,打击越大,他们的反抗意志也就越强大。最近半年来,泰格一直就沉默寡言,他的情绪没有人不知道,但是谁也没有去劝解他。大家都希望他自己能从打击中站起,这样的他,将来才会有所成就。 若是一受到打击就动不动万念俱灰,那他永远也别想有进步。但是半年过去了,泰格没有从打击中走出来,现在一到安全地方,他的情绪就彻底爆发。 龙腾慢慢坐起身,他抬手止住准备走向泰格的西克,冷冷的目光落在泰格身上,漂亮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泰格,你还是魔兽吗?你连普通魔兽都具备的不屈灵魂也没有吗?连这点打击也承受不了,那当初你死活要跟来做什么?还不如就在天狱城中做你的少爷去!” 泰格猛地抬头,眼眶赤红,他大吼道:“我没有说要做少爷!” “别否认,你这心态只适合生活在安逸中。”龙腾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扎进泰格的心中:“亏你还身为超阶魔兽,连一只普通的魔兽也赶不上,一点点打击就让你灰心丧气,这样的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更不配跟随主人与小主人!” “我没有说要做少爷……”泰格猛地站起身,凶戾的气息自他身上爆发,龙腾总说自己适合生活在安逸中,让他很愤怒:“你说话注意点,别惹我。” “惹你?”龙腾唇边挂上一抹不屑的冷笑:“惹你又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看看你那模样,还有身为超阶魔兽该有的霸气吗?发脾气之前,你还是先掂量掂量吧,你是我的对手吗?” “我还怕你不成?”泰格身上暴虐的气息越来越重,龙腾的话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妖力在他手中凝聚。龙腾身上的妖力也隐隐若现,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咿唔”天翔轻轻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他自龙腾的胸膛上跃下地,往前走了几步后边站立不动。 昂首看着泰格,天翔大眼中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一直以来它都悉心教导泰格,从它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毫不吝啬地将本体气息往他身上灌注,只希望泰格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杰出魔兽。 天翔很喜欢泰格,从见到那颗蛋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那时候,天翔就有一个想法,想组成一只魔兽大军,它做统领,也因为这个想法,它偷了很多的兽卵,以至于差点身死。 但是,当初偷泰格的蛋的时候,天翔没有想这么多,它就是喜欢。它发现这颗兽卵给了它一种亲切感,直到现在它也不知道这莫名出现的亲切感从何而来。 一直以来,天翔都将泰格当做自己孩子般教导,它没有想到,自己的悉心教导看来是失败了…… 卷三 第九章 进入村镇 天翔失望的眼神,极大地刺激了泰格,难过中的他感觉呼吸都快不顺畅了。泰格后退一步,猛地转身狂奔而去。 “啊……”大吼中,他冲入小树林。顷刻间,小树林里的林木成排成排的倒伏,大地在剧烈的颤动,山林被震的落叶纷飞,林鸟哀鸣惊飞,更有许多树木被连根拔起扔向空中…… 龙腾站起身走过去抱起天翔,在它耳边轻轻的说道:“别太过担心,泰格只是心态还不成熟罢了,所以一时无法想通。” “咿唔……”天翔将脑袋软软的搭在龙腾的臂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不会的。我那些话只是想将他身为魔兽该有的不屈不挠给刺激出来,若是因为这么几句话就让他倍受打击,那泰格就实在不适合走修炼这条路了。”龙腾爱怜的摸摸天翔的头颅,把自己的用意耐心的解释给天翔听。 “有效果了,泰格的气息越来越稳定了。”西克唇角慢慢翘起,他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泰格,此刻见泰格逐渐冷静下来,自然也就放心了大半。 “呵呵……”龙腾一只手轻柔天翔的背脊,缓步走到西克不远处坐下,轻言浅笑道:“本来还以为需要我亲自出手的,不想这些树木却遭了殃。这样也好,否则打疼了他,天翔又要心痛了,不打疼他,又没法让他清醒……” “泰格在发什么疯?”在他们身后,一道微带嘶哑的嗓音传来。 西克、龙腾扭头看去,发现夏啸天紧揽着玄月自小溪上游慢慢的走来。玄月白皙的脸颊上还有着两团没有消散的红晕,眉梢还残留着一抹风情。而夏啸天则神清气爽,俊逸的脸上有着满足的笑容。 两人为何会这幅模样……西克、龙腾心知肚明。他们正准备起身相迎,夏啸天摆摆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拉着玄月也坐在草地上后,夏啸天的目光落在远处那片快被夷为平地的小树林。 “泰格的心理承受力有待提高。”玄月懒洋洋的靠在夏啸天身上,身上的不适虽然被灵力驱散,但是,他就是感到有些无力。 “是的,少爷,不过,他这一顿发疯,让他的情绪得到了宣泄,想来应该没事了。”西克连忙为泰格开脱,看着泰格长大的他,实在不想他因此受到玄月或夏啸天的责备。 “嗷” 当最后一颗树被泰格连根拔起后,泰格仰头大声咆哮。身上的暴虐气息逐渐收敛,当他回头看向众人之时,眼内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孤傲。 玄月唇角翘起,对于泰格能走出失落,沮丧的阴影感到高兴。 夏啸天淡然地看了看泰格,启唇说道:“还有那么点超阶魔兽的样子。” 而最高兴的当属天翔,它自龙腾怀里窜出,欢快的奔向泰格,嘴里咿唔个不停。 泰格冷峻的脸上浮现笑容,敞开上臂迎接天翔的飞扑,接住天翔后,他朗声大笑。心中的阴影不再,让他心情分外好。 抱着天翔,泰格大步走到龙腾的面前,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我知道你说那些话其实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很难以接受。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会努力修炼,总有一天我会找你一报今日的羞辱之仇。” “随时奉陪。”龙腾清冷的目光只是在泰格脸上一扫而过,他早就知道,自己那些话说出口,会有多伤人。但是,那时候的泰格不用猛药根本没用。何况,他们又不是没有打过…… “好了,走吧。以前挺烦人多的地方,可现在只想去人多的地方。”玄月微眯着眼,看向空中的太阳,在阳光下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在冥域那个无日无月的昏暗死地呆了上百年,让玄月都快要遗忘掉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了。所以当初一出冥域,沐浴在阳光之下时,玄月感到太阳原来也是那么的亲切啊……而这次,在噬灵雾中一呆又是一年,莫说太阳,就连空气也没有,只有满目的猩红…… 还是生活在阳光下舒服啊…… 玄月心内感叹,他的视线落在同样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天翔身上,眼中戏谑一闪而过,手中的小草化为一道绿芒飞向天翔。 本来软哒哒的天翔,突然警觉地昂头,一道白芒自体内浮现,然而还没有等它做好准备,那绿芒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头上。 “咿唔……”天翔一声惨叫,自泰格的怀里猛窜到远处,当感觉够远的时候回头望来,湿漉漉的大眼满是委屈,小蹄子还不停地蹭着头顶,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呵呵……”玄月笑弯了大眼,眉梢的风情也散发出,让他显得惑人至极,他笑骂道:“别给我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了多大的劲我可非常清楚。快变身,接下来的路程由你负责。” 天翔大眼眨吧几下,一改刚才那副可怜模样,它小蹄子狠狠的铲着草地,一脸的气愤:“咿唔咿唔!” “小东西,飞行本来就是你的本能,何况在死海里不让你带飞,还让谁带?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想反抗啊?呵呵……”玄月扬手一抓,将天翔凌空吸入怀里,双手将它蓬松的白毛揉的乱糟糟,惹来天翔不满的哼哼声。玄月那绝美的笑容,此刻落在天翔的眼里,真的很邪恶。 龙腾不忍的目光落在天翔身上,张口说道:“小主人,我带大家飞行吧。” “好了,别逗天翔了,咱们御器飞行吧,在天玄大陆我可没有爽快的御器过,现在来到修真界了,可得过过瘾。”夏啸天的话音刚落,就招来天翔感激的目光,它那小狗狗般巴结的目光,以及浑身如同炸毛般凌乱竖起的白毛让夏啸天好笑不已。 西克同样目露欣喜、兴奋,爽快的御器飞行,那可是他一直都梦想的呢。 “行,走了。”玄月戳戳夏啸天的胸膛:“你带我。” “遵命,夫人。”夏啸天身上光芒一闪,他已经稳稳地站在灵剑之上,噙着笑意对玄月伸手:“来吧。” “呵呵……”在清脆的笑声中,玄月修长的身形轻飘飘的落在夏啸天的身前。两人化为一道璀璨的光芒刹那远去。 “啊,老爷,少爷等等啊……”西克也化为一道蓝芒直追而去。 而天翔驮着泰格与龙腾很快的就超过了先行一步的西克,天翔还不忘回头抛给西克一个得意的眼色。 一路飞行,沿途树林密布,翠草葱葱,时而鸟鸣蝉叫,凉风习习,温煦的阳光下灵气氤氲,山景更显空灵悠远。树木郁郁葱葱,奇花异草点缀其中。 “前面有村镇,去看看。”接连半月的飞行,夏啸天早就过了开始时的那股兴奋劲,不再如之前那般铆足了劲的飞,而是一路晃晃悠悠的看景色。 不得不说,修真界确实是比天玄大陆要广阔许多倍,也比天玄大陆的灵气密集许多倍,而且这景色也要怡人许多。或是雄伟壮观高山大川,或是钟灵清秀的山谷小溪,无一例外都是灵气氤氲。 每一个地方都让夏啸天觉得是绝佳的修炼环境,但是玄月均不屑一顾,还打趣他是农民进城了。 “嗯,就在这里步行过去吧,前面毕竟是凡俗人聚集地。”玄月说着话,猛地跃下灵剑,飘飘然的落在地上。 夏啸天收起灵剑也随之降落,天翔他们自然也不例外,一群人缓步而行。 “包子,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啊,馅儿大皮薄的包子啦。” “卖冰糖葫芦啦……” 大街上的吆喝声不断,都在竞相拉客,这一幕让夏啸天这群久离人群的人感到一丝亲切。 不过,他们也发现,自自己这几人来到这里后,吆喝声明显减少了许多,而且大街上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可谓是种种神色。 玄月扭头看了看蓝发蓝眼,身材高大的西克,又看了看漂亮的一塌糊涂的龙腾,还有他身边英俊的泰格,最后目光落在身边俊逸非凡的夏啸天身上,他眉头微皱,嘀咕道:“你们这样貌也忒突出了一点。” 夏啸天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唇角抽搐了几下,最后还是夏啸天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月儿,你自己看看,这些人的目光基本都是落在你身上的好不好,怎么能怪我们呢。” 西克、龙腾、泰格不敢有所表示,倒是天翔鸡啄米似得一个劲的点头,它非常赞同夏啸天的话。 “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玄月视线四处一扫,其内蕴含的凌厉让这些凡人们一个个心惊胆寒,纷纷低下头。 满意的点点头,玄月双手摊了摊,满脸的无辜,道:“看吧,没有啊。” 夏啸天好笑的拉住玄月摊开的一只手,大步往前走去:“找处地方歇息去。” 徒留身后暗自翻白眼的一人三兽…… 卷三 第十章 雾霞镇 “客官,楼上请。“一见几人非凡的仪表,小二立刻不用吩咐的就把夏啸天他们殷勤的迎到楼上雅座。 这个装饰还算雅致的茶楼里客人并不是太多,二楼上的雅座也只有寥寥的三四桌人。当玄月他们上楼后,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向他们,特别有那么一两个好色之徒的目光死死粘在玄月的脸上。若不是看见夏啸天他们穿着不凡,气质高贵,说不定就已经扑了上来。 右边靠窗而坐的一桌有三人,一个中午艳妇,两个中年男子,他们倒是很快就收回目光,但是其内掩饰不住的惊艳还是落在了夏啸天他们的眼中。 在小二的招待下,他们也坐在一处窗边。西克温和的对准备开口询问的小二说道:“就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吧。” “好咧,几位客官请稍等。”小二见没人有异议,立刻爽快的回答,一溜小跑的下楼而去。 玄月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那三个人,而后轻轻瞥了夏啸天一眼,夏啸天微微点头,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浅泯一口茶,玄月漫不经心的视线一直都落在窗外。夏啸天现是深嗅而后也是浅泯,感叹的轻声说道:“口味凉甜、鲜爽生津、香味怡人,好茶。” “当然是好茶!”邻桌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突然出声,道:“在我们雾霞镇最出名的就是这雾霞茶,远近驰名啊。几位想来是远方来的客人吧,既然到了雾霞镇那可就得好好品品这茶。” 夏啸天微笑不语,对着锦衣青年点点头,继续品茶。确实是好茶啊,即使在宫里的时候也不曾用过如此好茶,想来这里充足的灵气让这里的植物档次都要高过天玄大陆吧…… 见夏啸天他们不曾接自己的话,锦衣青年也不以为意。他笑容可掬的走到玄月他们桌前,自来熟的说道:“几位远道而来,能在这里相遇,这可是我们的缘份啊,既然如此有缘,那各位今儿的一应开销都由我卢平请客,也算是大家相识一场。“ 卢平说话间,目光不由自主的在玄月脸上转来转去,但玄月恍若没有察觉般依然看向窗外。 西克见夏啸天眉头有聚拢的趋势,连忙站起身,对卢平抱抱拳,微笑道:“怎敢劳驾卢公子破费呢,我家主子们只是歇歇后便要离开,所以只能辜负卢公子的美意了。” 西克的这番话又引来大家惊异的目光,这样一个气质长相都出众的人仅仅是一个仆人…… 为了不让卢平打扰到主子们,西克委婉的拒绝。但是卢平好似没有听出来一般,他眸色微闪,笑呵呵的道:“相见就是缘,诸位既然来到了雾霞镇,这个地主之谊我怎么也要尽一尽的,否则让人以为雾霞镇待客不热情,大家说对不对?” 卢平后面一句话冲着他自己的那桌人而去,引来那里的四人纷纷附和。而窗边的那三人在此刻站起身,结账走人了,临走之前,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再度扫过了夏啸天他们。 直到这时候,玄月的视线才自窗外收回,他淡淡的瞥了卢平一眼,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淡漠的说道:“自己的小命都快没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扰人。” 谁也不能否认,玄月的眼眸极美,梦幻迷离,惑人心神。但是,此刻这双眼睛在卢平的眼中却极为可怕,那似乎能看透世事的深邃,让他如同浑身自内而外被看个通透。特别是其内蕴含的那丝厉芒,让卢平瞬间汗毛乍竖,头皮发麻,就连呼吸也不顺畅起来。 卢平惊骇的连连后退,后背的冷汗已经将他的衣衫湿透。这一刻,他想起了许多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那种能飞天遁地的人…… 玄月对夏啸天点点头,两人默契的一同站起身,往楼下而去。就在他们身影快消失在楼上人眼中之时,一道声音自后传来。 “几位大师请留步,小人有事相求。” 一个跟卢平坐在同一桌的中年男子前迈几步,焦急的看着夏啸天两人的背影。 这人只是一眼就看出少爷身体里的疾患,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也能帮少爷医治吧…… 但是玄月他们并没有稍作停留的意思,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能留下他们的脚步,何况,卢平先前的罗嗦,以及看玄月的目光本就惹得夏啸天不愉,所以,他们很快就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茂叔……”卢平一把拉住准备追去的中年男子,神色还带着惊恐:“别去,那些人别招惹。” 茂叔视线落在卢平脸上,其内弥漫着心痛,本来健康的少爷,自十二岁之后突然发病,每月的十五日就会心痛难忍,这痛虽然持续的时间极短,但是每每都将少爷痛的满地打滚,就连牙齿也曾被他咬断过…… 卢老爷找遍了医师就是无人能诊断出少爷患了何病,最后,卢老爷甚至花了极大的代价请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大师来,但是那位大师只是对着少爷比划几下,又往少爷身上打出几道非常耀眼的光芒,而后拿了贵重的谢礼就此飘然而去。但是少爷的病却依然如此…… 茂叔突然用力一撸,就把卢平的手撸开,他快速往楼下而去,着急地道:“大师,请等等!大师,请留步!” 少爷虽说平时顽劣了一些,但是他本心并不坏,他从不欺负人,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帮助镇上的一些穷人。富贵之家的独生子,能有这好品德,本来是雾霞镇之福啊,因为他若没出什么事就会接替卢老爷做下任的镇长,但是老天不长眼啊…… 刚出茶楼,玄月看了看右边,轻声说道:“这边。” “嗯。”夏啸天轻应道。他目光在大街上转了一圈:“这样的人随处都能碰见?” “相对凡俗人来说不算贵,但是其实也并不少,有些大门派仅仅外门弟子就有几十万人。内门弟子选拔的很严格,但是人数也绝对不少于大几万。再加上一些童子、打杂的,那规模可不会比云岚帝都小。” 玄月看向神采奕奕的夏啸天,不由笑道:“会有让你看见的那一天的。” “大师!”疾奔中的茂叔追上正缓步而行的夏啸天两人,“砰”的一声就跑在两人的面前,神色哀伤的说道:“大师,求求您们救救小人家少爷吧。” “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他死活与我何干?”玄月冷然说道,对于哪些引起夏啸天不愉的人,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茂叔眸色急剧变幻,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头说道:“卢家有一奇物,若是大师能医好少爷的病,老爷定当愿意以此作为报酬。” “奇物?”玄月漫不经心地道:“有何奇特之处?” 茂叔看了看四周的行人,许多人此刻正看着他们,不由欲言又止,一脸的焦急。 夏啸天手掌挥动中,一道无人能察觉的能量在此处波动一下后便归于平静,而后,他问道:“什么奇物?你现在可以说了,没人听得 。站起来吧。” 茂叔惊异于夏啸天神奇的神通,目光不由更加显出尊敬色:“是一本书,此书无人能翻开,但是,每到月圆之夜封面上就会有人影晃动。那些人或飞天,或遁地……想来,应该是属于像大师你们这些仙人传下来的书籍吧。” “哦?”夏啸天目露出许兴味:“还有何奇特之处?” 玄月不置可否地瞥了茂叔一眼,修真界中的功法、法术都是记载在玉简之中,哪会以书籍来记载。这书籍或许是哪位闲得无聊之人,随手做出的小玩意儿罢了。这书籍对于凡人来说或许神奇,但对于修真之人可就不见得有何用处了。 但是由于夏啸天初涉修真界,自然对一切不熟悉的事物都会感到新鲜,所以玄月也不想打扰他的兴致。 “这个……”茂叔回忆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除外之外倒没有别的什么奇特之处了……不过,此书极沉,才两个巴掌宽的书却需要两个壮年汉子才能抬起,而且,放在水中却不会下沉。” 见夏啸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玄月提议道:“反正也不急,要不就先去卢家看看?” “好,去看看那本奇特的书。”夏啸天本就有些兴趣,既然玄月提议了,他当然立刻赞同。 “大师,请!”茂叔喜出望外,能请动这两位如天人般的大师,让他分外激动。 红墙绿瓦,典型的富人家建筑。夏啸天几人被茂叔恭敬的迎接大厅,当他们刚坐定,这家的主人就急忙赶来了。 这是一个身材发福的老人,额头饱满,面色红润。他一进大厅就连忙对上座的夏啸天、玄月行礼:“小人卢富贵见过两位仙师。” “嗯,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了,那现在就将那本书拿来一观吧。”玄月没有与卢富贵客套,在修真界里,修真之人本就属于高高在上之人,一般来说都不会与凡俗打交道。 “是,是,小老儿这就命人将那本神奇的书拿上来给两位仙师过目。”卢富贵连连点头,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汗珠。 他即使再舍不得,也不敢露出点滴犹豫的模样,这些仙师听说脾气都很古怪,稍有不满就会杀人于无形,他此刻对茂叔将玄月几人擅自引到家里来即感到不满,也暗自高兴。 不满的是茂叔居然将他视为心头肉的奇特书籍透露给外人,若是仙师看上了,他可就得拱手相送了。高兴的是,这两位仙师一看就比之前自己请来的那位仙师要高明许多,没看见么,他们的气质是多么的高贵啊,这样的话,儿子的命或许就有救了…… 就在卢富贵心思翻腾的时候,两个壮汉抬着一本宽约半尺,长约一尺,厚有一寸的金色书籍来到了大厅。 “嘭”两个大汉即使轻轻放下,书籍与桌子相接也发出沉闷的响声。 “父亲……”就在此时,卢平畏畏缩缩的出现在大厅门口。 “平儿,快来见过仙师。”卢富贵回首连忙招呼,见儿子缩头缩脑的样子,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见过仙师。”卢平这会儿再也没有刚开始在茶楼见面时候的侃侃而谈了,反倒非常拘束。 “嗯。”夏啸天略微点头,他的视线落在那本黄金书本上,凌空一吸,看似沉重的书便落入夏啸天的手中,书本在夏啸天的手中恍如轻若无物。 卢富贵、卢平看到这一幕,均一副震惊的表情,那书有多重,他们可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卷三 第十一章 杀人夺宝 这本籍与众不同,金黄的书面并不是使用纸张制作的,而是使用一种特殊的类似于铜质的材料。这种籍拿捏在手,触手冰凉,但是时间一长,却有着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要融入人的身体似的,十分的怪异。 而右上角的那朵淡粉小花,夏啸天、玄月一看就知道是封印。既然有封印那凡俗人打不开自然就不以为奇了。 夏啸天手掌覆盖在小花上,掌心灵力涌动,只见一道白芒一闪,封印便被解开。他轻轻的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页面所画的是一片山水图,但令人惊叹的是,一旦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就会有着不同的感觉。夏啸天甚至于有着一种奇异的想法,若是将这些不同角度观看的结果连接起来,那么这副山水图就会活过来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想法,别说他从未精研过丹青之术,就算是他从小沉溺于此道,也绝对不可能将这本秘籍中的内容一丝不误的重新在新的纸张画出来。 其实,书页中描绘的是一种意境,那种只能意会而无法用其它方式表达出来的意境。 翻开第二页,入目的是一柄利剑,这利剑虽然是静止的画在了图纸上,但却有着一种随时都会跃出纸张的神奇感觉。而且,此剑蕴含着凌厉的气势,似乎刺破苍穹般傲然挺立,久视之后,眼睛都隐隐胀痛,似乎被剑芒所伤。 夏啸天慢慢的用着不同的角度观看,果然也可以看到不同的画面。若是将这些画面凝合起来,绝对是一招剑式。 旁边的玄月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眸色急剧变幻,他突然出声,道:“啸天,既然卢老先生愿意以此书作为谢礼,若是你喜欢的话,就先给卢平医好疾患,回去后慢慢看吧。” 玄月的声音将正沉醉于书中的夏啸天惊醒,他抬头笑道:“月儿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就先医人吧。” 卢福贵一阵肉痛,但是又想到独子或许有希望痊愈,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他脸上堆满笑容:“多谢仙师,平儿,快给仙师看看。” “不用看了。”玄月的视线在卢平的身上转了一圈,淡淡地道:“你儿子被人暗算了,该有差不多十年了吧,照此下去,他还有不到三年的寿命。” “暗……暗算……”本来一脸笑容的卢福贵瞬间笑容凝结,他张大嘴,睁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而旁边卢平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手脚都开始哆嗦起来。 “不到三年的寿命……”卢福贵重复着玄月的话,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在此刻早已被骇的缩了回去。看向儿子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痛、难受。 “父亲……”卢平带着哭腔,惊惶失措的抓住卢福贵的手臂,不可抑制的颤抖,也带动卢福贵的手臂晃动。 卢福贵抓住卢平猛然一起跪在地上,他哀声恳求道:“仙师,救救小儿吧,救救他吧,他还小啊……” 玄月挥手间,一股如实质的灵力扶起这对已经六神无主的父子,轻声说道:“我们既然收下了你们的谢礼,自当会解除你儿子的隐疾。” 走到卢平身边,玄月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按在卢平的胸口,灵力喷涌而出,瞬间就钻入卢平的身体。只见卢平本来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一团不正常的酡红,而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往后倒去。 卢福贵连忙扶住卢平,惊慌的叫唤:“平儿,平儿!” “无妨,一会儿就好了。”玄月说话间又打出一道灵力在卢平的身上,就见卢平的眼珠在眼帘转动几下后睁开眼。 “平儿,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卢福贵焦急的询问道。 “感觉……”卢平还沉浸在刚才那噬心般的疼痛中,木然的不知回应。 “你儿子已经没事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玄月说完后,与夏啸天同时往门口走去,那本奇持的书籍自然早已被夏啸天收入储物戒指当中。 “大师……”卢福贵一脸的着急,他其实很想确认儿子是不是已经真如玄月说的那样已经没事了,但是,随便质疑一位仙师,这样的事情就是再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做。所以,他只好说出另一件事。 “仙师说小儿透人暗算,不知能否告知小老儿是如何暗算的吗?” 玄月扭头看了看面容渐渐恢复正常的卢平,也觉得这事得给他们说清楚。虽然自己是拿了别人谢礼才出手医人的,但是,自己既然医好了他,也不想让他再度遭人害死。 “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被人种下了噬心盅,那噬心盅驻扎在他心脏,每月的十五便会吸食他的心头血一次。当这噬心盅变为成虫之后,就会将他的心脏生生吞噬,而后钻入他的大脑控制这副身体,你儿子就变成一个真正的虫人。至于调查、报仇这一类的想法,你们最好不要升起。我发现在噬心盅的旁边还有一些小禁制在保护,所以,我敢断定是某一个邪修做的此事。” 见到两人眼中的惊骇越来越重,玄月于心不忍地取出一个玉佩,灵力卷起卢平胸口上的鲜血滴在玉佩上,只见一层淡淡的光芒自玉佩上一闪而逝。 将玉佩递给卢平,玄月嘱咐道:“此玉佩你贴身佩戴,不要离身,可保你平安。” “多谢仙师。”这会儿卢平不要老爹指使了,非常利索,非常高兴的一鞠到底,脸上焕发的光彩,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等父子两人抬起头的时候,发砚眼前的几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平儿,你身体有什么感觉没有?”卢福贵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以前老感觉胸闷,现在没有,我觉得神清气爽,很舒服。”卢平反复看着手中的温润的玉佩,喜爱之情不宜言表。 “真的?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卢福贵大笑中,一身肥肉在锦衣之下乱颤。 “月儿,为何还要给他一块玉佩防身呢?”夏啸天不解地问道。 “算是给他们的补偿吧。”玄月黑眸内闪过欣喜,语气有些欢快地道:“虽然还没有仔细看,但是那本书绝对不同寻常。” 玄月在看见那本书的时候,有四个字就一直盘旋在他心底:古神之书! “呵呵……”见玄月神采飞扬的模样,夏啸天就知道他一定有所发现,没有好好研究过此书,所以夏啸天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现在该往哪里走?” “放心吧,跑不掉的。”玄月轻笑着,信心十足地说道:“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追上去还是很快的。” “嗯,那就走吧。”夏啸天裹住玄月瞬间消失在原地,而一直默不作声的西克几人连忙循着夏啸天刻意留下的气息追寻而去。 葱郁的山林间,三道光芒一闪,显出两男一女的身影,正是茶楼遇见的三人。 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狐疑地说道:“李道友,此处灵气并不密集,那奇物怎会长于此处?” “当时我发现后也甚是觉得奇怪,只是当时一是没有成熟,二是有灵兽相守,也就没有轻举妄动。若不是遇见武道友,得道友相助,只怕我夫妇二人也不敢前来啊。”另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李姓男子的话似乎极大取悦了武姓男子,一丝得意自他眼中闪过,他嘴里连连谦虚道:“这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两位法力高深。武某只是来打打下手而已。” “呵呵,武道友客气了。”中年艳妇掩唇一笑,眸中波光潋滟,确实是风情万种,她柔柔的道:“这边请,就在前面不远处了,那灵兽太厉害,我们可得小心点。” 武姓男子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提高了戒心往前走去。李姓男子与妻子相视一笑,紧随着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武姓男子突然脸色一变,腾身后退,而在他刚刚落脚的地上突兀的出现一双手。 “怎么回事?”李姓男子同样脸色大变,出声喝到,同时一柄法剑自他手中飞出。 中年艳妇则手执一样圆环形的法器直奔武姓男子,嘴里焦急的呼道:“武道友小心地上!” 急退中的武姓男子条件反射性的看向地面,只见地面隆起一条线,这条线正快速往自己而来。 很明显,地下有人! “嘭——” “你们……”武姓怒喝一声,来不及躲闪的他,喷出一大口鲜血。 本以为是来帮他的中年艳妇,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重重的击在他的身上,武姓男子遭此重击,虽然有护体灵力保护,但是依然受到重创。 武姓男子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柄蕴含灵气的蓝色长剑出现在手中。此剑一出现就引来李姓夫妇两人贪婪的目光。 “我与你夫妇相识一百多年,没想到你们是这种阴险小人!”武姓男子一见他们的目光,立刻就明白他们为何会暗算自己的原因了,不由唾弃的恨声说道。 “哈哈,灵器谁不爱?怪就怪你不该那么好运得到此剑,你这好运也是你的厄运啊。”李姓男子见武姓男子已经重伤,自负他无法逃出自己的掌心,此刻不由得意洋洋。 “呵呵,杀人夺宝啊……多年不曾见过了……”似怀念,似感叹的话轻飘飘的传来,那清脆的声音极为好听,但是落在这里几人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李姓男子惊疑不定的四处查看,甚至放出神识,但就是没能发现说话之人。 猛地自土里蹦出一个身高三尺的驼背矮子,他倒三角眼中光芒凌厉:“你们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修真之人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修真之人绝少会来这灵气稀疏之地,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中年艳妇见丈夫犹自在找寻出声之人,不由代替他回答。 “怎么处理他们?”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磁音,与刚才那清脆的声音截然相反,但是却同样的好听。 “一群贪婪的人。”那似喟叹的清脆声音似乎表达了他的决定。 “大师,救我!”武姓男子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声呼救,但这声呼唤又引得他连连吐出几口鲜血。 李姓男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说话之人,不由心生退意,他暗中对中年艳妇与驼背矮子使了个眼色,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猛地僵在原地。 一股庞大的威压自虚空突兀的出现,三人心中恐惧到极点,两腿不由自主的打颤,在那股如海洋般的威压面前,他们不仅连呼吸也为之停顿,就连灵魂也在颤抖。 而中间的那个武姓男子却没有感受到这股威压,见到三人脸色苍白难看,浑身如筛糠一般,就知道他们受到了攻击。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松弛便觉得体内伤势严重,后背几乎已经塌陷进去了。而灵力也运行迟缓,感到大脑阵阵发晕。 半空中,两道身影就那样出现,好似一直以来就停留在此处一般。两人都是拥有绝世风姿,高贵优雅。他们看向下面努力挣扎的几人如同看蝼蚁一般,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武姓男子恍如看见救世主一般激动,他见那身穿蓝袍之人伸手五指轻轻一握。身边的三人身体轰然炸开,碎肉、血液漫天飞舞,三人就连临死前的惨嚎也不曾发出就这样飞灰湮灭。 卷三 第十二章 初闻师傅音讯 西克快步往正房走去,虽然一脸平静,但是双目中闪过的思索光芒,在显示他现在很是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老爷、少爷让自己几人在一处地方等会儿后,怎会捡来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虽说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西克可不会傻到认为仅仅这一面之缘就能让老爷、少爷出手相救。 “笃笃——”敲门声轻轻响起。 夏啸天合上手中的金黄书本,抬眼看了看正在入定中的玄月。或许怕惊动玄月,他过去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爷。”西克轻声说道:“那人已经醒了,伤势也好了许多。” “嗯,让他再休息休息吧,月儿有话要问他。”夏啸天眸色闪了闪,这人在看见那几人死亡后居然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伤势过重实在撑不住了。 说完后,转身准备进屋,突然发现天地灵气的涌动逐渐变慢,不由唇角弯起,他又回头吩咐道:“让那人过来吧。” “是,老爷。”西克领命而去。 进屋后,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床上盘膝而坐的人身上。只见他眼帘颤了颤而后张开,浓郁的七彩瞬间将他的眼眸都掩盖,眼里只有一片灿灿霞光,虽然这璀璨的霞光仅仅乍现即收,但是也让夏啸天的呼吸为之一滞。真的是太美了…… 见夏啸天痴迷的模样,玄月脸上笑容越扩越大,最后轻轻笑出声,他打趣地说道:“回魂了。” 夏啸天剑眉一挑,模样有些邪魅,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魂早就丢了,还怎么回?不过,放在你身上也是一样的。” 一股淡淡的清爽香味在夏啸天的鼻端萦绕,他执起玄月的一缕长发放在鼻端深嗅,道:“月儿,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越来越香了。” “是你鼻子越来越灵敏了。”玄月横了夏啸天一眼,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容忍身上香味弥漫呢,那不是跟女子一样了…… 不过……玄月无奈的皱皱眉,他身上最近确实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至于是何原因,玄月也很是无解。 “老爷、少爷。”西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吧。”夏啸天站起身吩咐道,而后又把玄月从床上拉下来,两人走到外室。 “见过两位前辈,救命之恩,武稳没齿难忘。”武稳一鞠到底,感激之情不宜言表。 “坐吧。”夏啸天、玄月在主位坐好,两人的视线均在武稳的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瞥,就已经看出,这个武稳虽然已是中年,但是本身的修为只不过是辟谷中期而已。 武稳对夏啸天他们的感激自然是非常重,但是面对两位修为深厚的前辈,他怎么也无法保持平静,见夏啸天开口后,武稳心中忐忑的坐了下来。 “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修真界最近两百来年发生了些什么事,你捡一些重要的事说说吧。”玄月随意地说道。 “是,最近两百年……”武稳快速回忆,微做沉吟后说道:“修真界里事情发生了很多,但是要说到大事也就没有几件,就从两百年前说起吧。妖族里出现了一只大鹏鸟,这只大鹏鸟虽然现在尚且年幼,但由于是灵兽,所以被尊为妖族长老。” 玄月神色细微变幻,时隔多年,再次听见修真界的事,虽说这事自己早已知道,但仍然免不了有些感概在心间。 玄月的变化只有夏啸天看在眼里,武稳当然是不知道,他哪敢盯着上座的两位看,在他的心中想法,这几位肯定修炼闭关了两百多年,这才打听这些年的事,所以也没有隐瞒的将自己知道的大事一一道来。 “清风宗的宗主于一百八十年前飞升,宗内曾起过内乱,有两位长老在内乱中丧生。此后过了二十年吧,修真界最富盛名的齐老前辈也飞升仙界。相传……”武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一阵让他心悸的气息剧烈的波动了几下。他骇然的抬头看向发出这气息的源头。 夏啸天抓紧玄月的手,目露担忧,玄月刚刚突然气息不稳,难道说武稳口中的那位齐老前辈就是师傅…… 一直以来,玄月都没有说过师傅的名字,而两人都是尊称师傅,也没有必要提起师傅的名讳,所以,夏啸天并不知道师傅姓甚名谁。 压下心间翻涌的情绪,玄月阖上眼帘。夏啸天没有猜错,那位齐老前辈就是他们的师傅,齐恒远! 齐恒远,惊才绝艳,不仅修为在修真界无人能及,还精通阵法、丹道、器道。实乃修真界一个传说。 “相传什么?你继续说。”收敛好气息,玄月看似平静地说道。 武稳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脸色惨白。那股气息虽然不是针对他而发,也不过一闪而逝,但仍然让武稳心生恐惧,咽下口水,以滋润干渴的喉咙,他低着头背书般地说道:“相传齐老前辈唯一的爱徒被人杀害,而齐老前辈在拯救爱徒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突然飞升的……在他老人家飞升的时候,曾发下誓言,当时这句誓言响彻整个修真界,没有人不曾听见……” “什么誓言?”玄月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武稳。 武稳被这目光看的如坐针毯,更加谨慎地说道:“以诸天神佛起誓,定让你灭派、灭族、灭门!抽你三魂七魄永世镇压!这就是齐老前辈飞升之际说出的话……” 抬眼偷偷看了玄月一眼,他讶然的发现,这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居然无法掌控好自己的情绪,他现在明显是处于伤感、激动、开心、悲伤之中。这种种情绪交织,让武稳都快看不过来了。 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武稳不用看也知道是旁边那位高人的警告,他又惊慌的低下头。 但愿……没有惹起他们的不愉吧……这人在听见这事后为何会产生这么多的情绪?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时那声音可是传遍了修真界啊,即使是闭关中的修者也都听见了,他们为何不知道?难道…………他们当时不在修真界……他们与齐老前辈有瓜葛…… 修真之人心思都异常灵敏,这武稳仅仅从玄月的情绪当中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他这猜测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毕竟,修真界的空间屏障之坚固,就连昔日的那些仙人都无法撕裂,何况现今的修者。武稳可不认为面前这两人能撕裂空间屏障离开修真界。 “至于齐老前辈指的是谁,没人知道,而他的徒弟星月公子也从此没有出现过,大家都猜测能让齐老前辈发下如此毒誓,定是他的徒弟已经身遭不测。此后修真界平静了将近八十年,就在六十年前,修真界出现了一些邪修,这些邪修为同一个门派,他们以人体养虫,制造虫人,造成了一度的混乱。后被修真界几个大门派联手覆灭。而几个门派都有人折损在这场混乱中,包括几位金丹期的修者,与一位元婴期的前辈。” 武稳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内布满了害怕,可见当时邪修制造的可不是什么混乱,绝对是一些惨无人道的杀戮。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武稳虽然没有参与,但只要想想就能知道惨烈到何种程度,能让元婴期的老怪殒命,足见那些邪修的强大。记得当时邪修横行的时候,修真界里可谓是人人自危啊……而被制造成虫人的,最多的就是像自己这样的散修…… “没了吗?”夏啸天见武稳没有接着说,出声问道。 “是的,前辈,修真界最近两百年的大事就是这些。”武稳恭敬地回答,目光再也不敢随便乱看。 “嗯,那你先去养伤吧。” 武稳马上站起身告退,在西克的带领下离开。 “月儿。”夏啸天将玄月搂在怀里,爱怜的轻拍他的后背:“这下你放心了吧,师傅确实平安无事的飞升了。” “嗯……”玄月的声音自夏啸天的胸膛传出,闷闷的,蕴含悲伤:“师傅不知道在仙界过的可好……他发了那样的誓言,就一定会去做的……” 夏啸天默然,他懂玄月话里的意思。师傅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发下誓言要灭人门派,灭人家族那一定会去做,那李敖的宗门在仙界肯定也有。别人在仙界已经根深蒂固,而师傅一个新人,真去报仇的话,那危险可就不是一点两点…… 正因为这样,他无法回答玄月的话,他不可能用谎话去安慰玄月,再说,玄月也不会相信。 玄月此刻是如此的痛恨自己,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自负,让与世无争的师傅陷入了仇恨当中,现在即使得知了师傅飞升的消息,却依然是生死不知…… 卷三 第十三章 古神之书 看着犹自沉浸在哀伤中的玄月,夏啸天除了紧紧拥着他以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皎月当空,清冷的光辉洒在那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一个下午,玄月将这百年来的悲伤都宣泄。从此以后,不管有多大的伤痛,多重的打击他都会坚强面对。 感受到玄月身上弥漫的悲伤在逐渐消散,一直密切关注他的夏啸天不由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手臂,在玄月耳边轻轻唤道:“月儿……” “嗯。”玄月在夏啸天的怀里动了动,他抬头,即使是在夜色中,也能看见他的眼眶发红:“没事了。” 玄月目光落在窗外,幽深的眸色寒光闪闪:“灭派、灭族、灭门……既然是师傅的誓言,那我们就去完成!” “就算师傅不曾发过这誓言,我也会这样做,这是我多年的心愿。”夏啸天语气寒冷,犹如寒冬腊月的冰渣。 玄月前世凄凉的结束,一直是夏啸天心中的痛。曾经,他不止暗自诅咒过千百遍。甚至跟师傅齐恒远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抽出他们的三魂七魄永世折磨,永世镇压! 回头看向夏啸天,玄月眼内的冰寒逐渐消散,取代的是一片温情,眼前之人会永远在他的身边,倾其所有来爱护自己,不离不弃!还有溺爱自己,亲如父的师傅,还有家人般的西克、天翔他们……自己今生,比前世得到的真情要多得多啊……该满足了,确实也满足了…… 将玄月额前的一缕长发挽于他的耳后,见他眼内逐渐显现的笑意,夏啸天轻柔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呵呵。”玄月并没有回答夏啸天的话,反而轻笑着问他:“你不是在研究那本书么?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说到那本书,夏啸天不由精神起来,他手掌一翻,黄金书就出现在他手中:“月儿,这本书真的有古怪,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是介绍一种什么招式或者法术,可是明知道有古怪,可我又看不出古怪在哪里,你快看看。” 接过书,玄月翻开就看见了那副虽然是静止但却感觉很灵动的山水画。青草茵茵的平原,云雾缭绕的山峰,在视线中好似随时会活过来般,也能够感受到图画中的那种风卷云拥的庞大气势。 玄月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当他的精力高度集中的那一刻,能够清晰的感应出图画中有种风的力量。 风的力量…… 玄月心中一惊,这书中所述,竟然是超脱了五行之外的风系功法?这些超脱五行之外的功法或者法术不是早已随着上古大神通者的失踪而失传了么……这本书,难道真的是古神之书? 古神之书,是修真界之人对那些由上古大神通们遗传下来的秘籍、法术或者一些手札总的称呼。那些上古大神通们用来记载法术或者功法的,并不是现在修真界惯用的玉简,而是由他们亲手制作的书本。所以,玄月在卢家发现这本书的奇特后,心中就不可抑止的涌出这四个字。 按耐下心中的激动,玄月凝神细看,不久后,他感到头疼起来,在他的感觉中,这副图画之中所包含着的,似乎并不仅仅是风的力量。 或者说,在这本奇特的书之中,风的力量只不过是一个点缀而已,而里面所隐藏着的,还有更加庞大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夏啸天见玄月静静地看着书中的图画,似乎是整个身心都已经沉溺于其中而不可自拨。他也没有惊动玄月,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期待玄月能解开这本书的秘密。 许久之后,玄月的脑中突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是一个比较疯狂的念头,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这念头为何会突然的闪现出来。 犹豫了一下,玄月终于是伸出了手,一股灵力缓缓地在指尖凝聚着,随后他将一缕轻微的灵力慢慢的输入进了这本秘籍之中。 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尝试。 能够承受灵力灌输的东西,起码都是法器,这本书虽然比较奇特,但要说它是一件法器,那就未免太过于夸张了。 所以,当玄月尝试着输入灵力之时,绝对是小心谨慎的到了极点。 慢慢的,玄月的脸色突地一变,在他的感觉中,这本书虽然并非普通的纸张,但也无法承受灵力的加持,虽然此刻灌输进入的灵力细微之极,但若是还要继续保持下去,或者是加大灵力的含量,那么这本书肯定会当场爆裂。 夏啸天目光闪了闪,浮现一缕笑意,往书中灌入灵力他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他发现这本书籍并不能承受灵力的灌溉,此刻见玄月也在尝试,不由等着看玄月的沮丧表情。 由此可见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什么事都能想到一块儿去,而且还都是想到了就要做的主…… 玄月轻轻的叹着气,将那一缕灵力缓慢的收回。抬头时刚好发现夏啸天戏谑的目光,不由眉梢一挑,不服输的心思让他再度将心神投在书籍上。 沉思良久,玄月的心中突的一动,他眼中神色转动了片刻,体内的灵力流转,慢慢的,他的指尖出现了一道祥和而又温暖的白芒。 随后,这一股白芒取代了最普通,最基本的灵力,进入了这本奇异的书籍之中。 下一刻,玄月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精芒。 在他的感觉当中,光明能量一旦进入这本秘籍之后,非但没有遭到排斥或者是让秘籍承受不住,反而是逐渐的被这本秘籍所吸引,似乎是有着渴求的趋势。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玄月立即是收敛了心神,并且将光明能量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以一种更加小心谨慎的态度,将能量输入其中。 在玄月刚刚突发奇想中,他觉得不管是五行之中还是五行之外的力量都能被光能量所中和,除了黑暗能量,剩下的一切不都是生活在光能量之下吗,光能量是世上最温和,最能包容一切的能量。 玄月闭上了双目,静静的感应着眼前的这一切。 当光明能量与这本书籍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共鸣之时,他已经再也不需要使用五官,而是使用某种连他也不明白的力量在与书籍沟通了。 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狂涌而来,他似乎是离开了这个院落,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周围的景色秀丽而开阔,但却给予他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慢慢的,玄月的脸色变了。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想起来了。这周围的景色应该就是书籍中第一幅的山水图中的景色。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以前自己是在图画外面,以不同的角度来观看这副山水图。 而如今,他却是亲身的进入了其中,就在山水图的里面感应着这里的变化。 这绝对是一件无比稀奇的事情,哪怕是以玄月如今的见识和阅历,也绝对是头一次遇到。 在此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还会有着如此神奇的事情发生。 而一直静坐旁边的夏啸天此刻脸色猛地一变,他伸手就往玄月身上抓去,但当他的手指距离玄月仅仅一寸之遥的时候又猛地顿住。在夏啸天的视线中,玄月的身影似乎变得飘飘渺渺,好似将要随风消散般。 这也难怪夏啸天情急之下的失态,但是幸好他想到玄月绝对是解开了书籍的秘密,心神沉浸之中才会有此异象发生,这才及时住手。但是从他紧盯着玄月的眼眸来看,他已经是紧张到极点了。 突地,眼前的景色开始缓慢的变化了起来。 玄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他的精神也是高度集中。但是没有多久,他就彻底放开了,静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在这个奇异的,仿佛是真实的空间之中,突地冒出了雾气和大量的云彩。 天空中的云似乎是突然间膨胀了起来,从上自下不断的狂涌着,不仅仅如此,在玄月的身周,同时泛起了无穷无尽的雾气。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之内,这突如其来的云和雾顿时彻底的弥漫开来,并且充斥着附近的每一个空间。 玄月膛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仿佛是被这一群云和雾所充满,同样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豁然,一阵风从遥远的不知名所在吹了过来。 轻轻的,温柔的,但却坚定和充满了力量。 那原本是混沌一团的云和雾似乎是受到了风吹的影响,开始了相互交融,相互混杂。 那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时而如温顺的绵羊,慢慢吞吞飘忽。时而如同怒吼的大海,汹涌波动。 不过片刻,眼前的一切再度改变,就连玄月也同样的分不清楚,在他身周的究竟是云还是雾了。 在这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了昔日在修真界自己与师傅的家后,山顶上所看到的那环绕在顶峰,终年不散的云雾。 隐隐的,他感到了这二者之间的相同之处,无论是书籍中的云雾,还是现实中的云雾,它们其实并无区别。 玄月终于默然了,在体验到了这种玄之又玄的神奇状态之后,他的心真的是彻底的沉溺其中。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事先的感觉并没有错误,这本书籍之中所记载的,并不仅仅是风的力量。 或者说风的力量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掩饰和点缀罢了。在这本书籍中,真正强大的,其实是云和雾的力量。 玄月极目眺望,在那群山之间,弥漫着层层浓雾。而在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团云雾,一团不断舞动着,并且变化莫测的云雾。 脑海中那不住翻腾变化的云雾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影,慢慢的,这个人影清晰了起来,在他的意识之中不断的做着各种神奇的动作。 他就这样默然的站在平原上,感受着那澎湃的不可思议的气息,他的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融入了天地之间。 他的意识象是遁出了身体,在这波澜壮阔的云雾中翱翔,最终化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霍然间,在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影清晰了起来,他的动作已经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体系,仿佛是大自然的雾气一般,飘渺无踪。 最后,这个人影终于停了下来。 而就在这一刻,玄月看清楚了,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在秘籍中真实的体悟到了云雾力量之后,玄月对于这二种本来陌生的力量顿时有了一种深切的理解,这种理解同样不是使用言语可以形容了,正如这本秘籍中所画出来的东西一样,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而刚才脑海中舞动的轨迹也被他深深记在心间。 那是一项奇特的法术! 玄月虽然现在不清楚这法术有多强大,但是能被上古大神通慎重的记录下来,想来绝不简单。 慢慢的,他的精神意念从秘籍中退了出来,缓缓的回归于自己的身体之内。 当玄月的双目重新睁开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想要仰天长啸般的冲动。 卷三 第十四章 虫人 “月儿!”夏啸天猛地将玄月抱在怀里,刚刚那一霎那,夏啸天的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紧攥,仿若随时会离开自己的玄月让他恐惧,虽然他知道那仅仅是自己视线上的错觉,但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玄月的离开了…… 玄月疑惑的抬头,还没容他说话,就被夏啸天将口堵住,玄月闭上充满疑惑的眼,承受着夏啸天炙热的亲吻。 良久,唇分。玄月睁眼就发现一抹悲伤在夏啸天眼中快速深藏,不由自主的拂上那双已经恢复平静的眼睛,他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只是一时的错觉罢了,没事。”夏啸天用力抱了玄月一下,松开双手,扯动一下嘴角,道:“你刚刚是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见夏啸天不愿正面回答自己的话,玄月再度疑惑地看了看夏啸天,但也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夏啸天对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事隐瞒的。 将书递到夏啸天的面前,玄月说道:“我以前不是教过你怎么提取光能量吗,你用光能量注入此书,自会有一番领悟的。” “哦?”夏啸天翻开到第一页,再看了看玄月,见到他点头,不由安下心来提取光能量,当光能量被注入书籍后,玄月终于知道夏啸天为什么会突然紧张了,因为这会儿就连他自己也是猛地一惊。 自嘲的笑了笑,即使已经元婴期了,但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够啊…… 他的目光落在夏啸天似乎有些飘忽的身上,但脑海里却是在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在书中领悟到的法术,手印之间极细微的变化,都被他牢牢记住。 不知不觉间,玄月伸出了一只手,当他平平的摊开来之时,顿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一股股奇异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他的手掌上环绕着,那庞大的天地灵气更是欢蹦乱跳,在这个范围之内泛动着强烈到了极点的变化。 玄月的手掌周围逐渐的多了一团团白色的云雾,这些云雾一开始之时还是淡薄的几乎不可见,但不过就是片刻之后,这些云雾就已经有限度的扩散了起来,并且逐渐的浓密的看不见里面所隐匿着的东西了。 仅仅几呼吸之后,在玄月伸出来的那只手掌周围,就已经布满了厚厚的云雾,将这只手掌彻底的遮掩了起来。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玄月的手一挥,那里的云雾顿时是烟消云散,不见踪迹了。 虽然是使用了云雾之力,但是并没有惊动旁边的夏啸天,虽然夏啸天已经心神沉浸在古神之书中,但是身为元婴级别的人物,对于身边的任何细微变化都能敏锐的察觉。没能惊动夏啸天,可见玄月对于云雾的掌控能力有多强大。 不过话说回来,在所有的力量体系之中,怕是也唯有这二种力量能够以最大的程度来达到隐匿的目的。而且必须是这二种力量在相互混合的情况下,才能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妙用。 若是仅有一种力量或者是换了其它各系的力量,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立即引起强烈的天地灵气变动。 云雾在那只莹白、修长的手中一会儿消失,一会儿聚集,玄月眼中浮现出兴奋的目光,他想起了第二页,那是一柄似乎傲立天地的利剑,他现在很期待第二页会带给自己一种什么新奇的感受。 至于后面……玄月瞥了瞥夏啸天手中的那本书,看似很厚的书,实际只有寥寥几页而已,只不过每一页都特别厚实。 再一次散去掌心的云雾,玄月眉开眼笑的看向自书中退出的夏啸天。夏啸天的眼中还有着思索,明显还沉浸在领悟当中,所以玄月也没有打扰他。 合上书本,夏啸天对着笑看自己的玄月伸出手掌,只见他手掌上也逐渐出现云雾,最后凝结的密度虽然赶不上玄月,但也不算薄弱。 “古神之书……真的很神奇啊……这样的领悟简直跟顿悟一样,能最大程度的让人明白这力量如何运用,招式如何变幻。”玄月感概地说道,他明白夏啸天也完全弄懂了云雾之力的运用。 夏啸天点点头,看了看这本神奇的书,犹豫了一下放进储物戒指里:“先把这云雾之力领悟通透再看下面的吧,贪多嚼不烂。” 上佳的功法与法术对修真之人都有致命的诱惑,夏啸天能抵御这诱惑,可见他的心志有多坚定。就连玄月刚刚都有些蠢蠢欲动呢。 “这本书如何会落在卢福贵的手里?明天让龙腾去问问明白。”夏啸天并不想隐瞒自己别的想法,他轻声说道:“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呢……” “嗯,还得嘱咐他不可说出去,这里虽然灵气淡薄,少有修真之人到来,但也要预防消息走漏。”玄月最是清楚修真界里的残酷。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手中有古神之书,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凯觎,元婴期的倒是不怕,但是绝对会有出窍期、渡劫期的修者出现抢夺。 古神之书对任何阶段的修者都有绝大的帮助,曾经仙界之人来到修真界,就为了大肆搜寻古神之书,为此造成了多少灭派的惨案。 “那就消除他们关于古神之书的记忆,一劳永逸。”为帝几十载,夏啸天最懂得以最小的付出换取最大的利益。 “这样也好,那就着人去办吧。我们也好早日赶回家。”玄月赞同的点点头。 若是换成前世的玄月,他肯定不愿意这样做,随随便便抹去别人的记忆,会让他于心不忍。在齐恒远的庇护之下,他顺风顺水的长大,也就养成了他单纯、善良的个性。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善良,把一切想象的太过美好,所以才会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 翌日上午,在一派风和日丽中,夏啸天一行人又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这一次,他们决定全力赶路,因为玄月实在是想早点回到那个让他一直眷恋的家。那里充满了他童年的欢乐,少年的开心、青年的愉悦…… 时间在赶路中渡过,这半年来,他们几乎都是飞行在崇山峻岭中,很少入城。越是前行,夏啸天他们越是感到灵气的密度在加厚。有极个别的地方更是灵气氤氲。这让夏啸天不得不再次感叹修真界里确实是绝佳的修炼场所。也更是感叹修真界的地大物博,这半年来的飞速赶路,按玄月说的话,离家才不过一半的路程。也让他更加期待玄月与师傅所居住的星月山究竟是何种的洞天福地。 “嗯?”玄月皱眉,他猛地停在空中,看向右方。 “怎么了?月儿?”与他并排飞行的夏啸天也停了下来,刚问完,就发现玄月停下的原因了:“有血腥味……”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龙腾、西克猝不及防之下冲出了过来,差点撞到两人的身上。而天翔则直接一头撞上来,若不是玄月闪的快,只怕就被这飞行中开小差的家伙给撞了。 天翔眨巴眨巴眼睛,而后又露出了一副无辜的神色,大眼中充满了纯真的光芒,嘴里还不满的咿呀几句。 玄月好笑的揉揉天翔的头,这家伙,差点撞到人不说,居然还埋怨玄月突然停住,害它差点被撞了。 “过去看看。”玄月话音刚落,天翔就化为一道白芒消失在视线中,这段时间无休止的赶路,可把它闷坏了。这会儿听见有热闹可看,跑的比谁都快。 玄月、夏啸天也往血腥味散发地而去,但是他们刚飞行没有多远,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崩碎声响,仿佛有山峰崩塌了。 “轰——” 大地都在战栗,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可想而知远处那片区域现在的波动有多么的剧烈。 “咴儿——”天翔清亮的嘶鸣声传来,里面充满愤怒。 几人脸色一变,同时加快速度往前急速。在一片烟尘弥漫的地带他们停了下来,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的景象,只见一座山峰竟然崩碎了。而倒塌的山峰下有一个小镇,那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 透过一些滚落的山石,可以看见地上的血迹,那血迹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如同溪流般蜿蜒。小镇已经被山石掩埋大半,还剩小半的地上全是人类的尸体。那些尸体可不是被山石砸死,而是在山峰倒塌之前就已经死亡。 天翔速度快到了极点,就像是一道白光在冲腾一般,道道妖力凝成的光刃,带着尖啸纷纷直奔它面前的那个……半人半虫的生物。 天翔的对手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类似蜈蚣的怪物。它两眼泛着绿光,像是幽幽碧火,身上弥漫的气息凶戾而又阴煞。 “虫人……”见到这怪物后,夏啸天他们心里同时想到了这个词。 天翔的光刃如暴而般降落,但尚未等光刃真正斩个结实,怪物身上没有丝毫征兆的灵光突闪,一层绿色光芒蓦然浮现在了其上。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白青两色光芒交织到了一起,随即青霞光华大放,竟一下将光刃反弹了开来。 这一下,夏啸天几人均暗自吃惊,他们当然知道天翔的修为有多深厚。可以说,若是单打独斗,夏啸天还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过天翔。而眼前这怪物却看似轻松的就将天翔的招式给化解了。 怪物嘴里发出低低的闷吼,眼内凶光闪现。只见它张嘴喷出一道霞光,一只碧绿色圆环从嘴中飞出,漂浮在了身前。 圆环表面忽暗忽明,隐隐有各色符文,闪动不已。看来不是一件普通宝物。 怪物手一扬,一道法诀打在了那只碧绿圆环上。随后此圆环一阵晃动,忽然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一口气幻化出上百只一模一样的幻影出来。真正的圆环参杂其中,化为一片碧绿光影向天翔激射飞去。 圆环带起的能量波动巨大到夏啸天也吃惊,他正准备上前帮助天翔,就发现眼前绿影一晃,龙腾早已爆射而去。 玄月拉住夏啸天,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先看看。修真界比天玄大陆凶险太多,并不是说环境凶恶,而是人心,最无法琢磨的人心。 最贪婪的人心、最恶毒的人心、最阴险的人心……这些人心不管哪里都有,但是在修真界,这些人心再配上强大的力量,造成的破坏与伤害那可就不是凡人能比拟的。所以,玄月希望大家都慢慢适应,都能提高警惕。 而修者之间的战斗,也是他们不熟悉的,各种法器层出不穷,玄月更希望他们能适应。 龙腾明显极为愤怒,他身上阴寒的气息更甚那怪物。前冲的途中就祭出玄月给他的灵器,两米长的长枪,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奔怪物的头颅。 龙腾与帕特里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冷静,越是愤怒,他就越是冷静。本是人类的眼眸已经回复成了他本体的蛇瞳,阴森无比。 漫天的碧影突然分出一些卷向龙腾那把带着隐隐奔雷声的长枪。而天翔此刻也张嘴喷出了几颗圆珠。 那圆球也是这次玄月自冥狱中回来后给天翔的灵器,只不过,天翔似乎并没有太过用心祭炼,一直以来作为玩具的存在。再说了,天翔、龙腾得到灵器的时间太短,祭炼的并不完全,所以不能完全发挥它们的力量。 好在,怪物用的是法器,而龙腾他们用的却是灵器,档次高了,差距自然也就缩小了许多。 “轰——” “轰——” 接连两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响,地面的山石被能量余波轰的粉碎,漫天尘雾飞扬。就连远处的山林也是技叶乱飞,更遑论身边的树木,早已经变成碎木屑四散。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龙腾一飞冲天抓住被震飞的长枪,俊秀的脸上微显苍白,如瀑的长发飞扬,再配上竖立的蛇瞳,整个人显得妖异无比。 而怪物则被震得连退一段距离,因为它的脚太多,实在不知道它到底退了几步。它的脸色同样也是极为难看,这两击可不是那么好接下的。 卷三 第十五章 回家 虫人惨碧的眸色急转,空中夏啸天几人它当然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美如画中仙的男子给了他强烈的不安感觉、它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它果断的后退,不加思索的无数条腿急速移动,身形猛然往后移蹿,一下就倒退出十余丈的距离。 刚抓住长枪,龙腾一个俯冲,手中长枪如同出洞毒蛇一般带着串串残影奔袭向虫人,而天翔的圆球夹裹着凌人的气势同时攻到。 虫人一只手往身上一拍,顿时一层红色的护罩将其包在了其中,同时在护罩内,又有一层青色的芒罩贴身浮现了出来。而那个碧绿圆环则出现在它的身边,急速的飞天遁去。 两道凌厉的攻势瞬间就到它的身边,虫人就在这时,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冲天而去的尖啸,随着这裂天的啸声,碧绿圆环猛然间暴涨了起来,转眼间就漫天遍布,竟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紧接着这滔滔的气势,虫人的速度一下提升了数倍,如狂涛骇浪一样的瞬间远去。 但是,它的速度能快过天生就会飞的天翔、龙腾吗?答案是否定的,虫人的速度无论如何也快不过他俩。 一青一白两道影子瞬间就出现在虫人的前后,而他们同时出手,角度均刁钻无比。不得不说天翔、龙腾的配合确实相当的默契,他们心有灵犀般的出手让虫人顿时手忙脚乱。 那一片天空只见阵阵光芒闪烁,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残药能量似狂风般四处涌动。连声闷响后,虫人被击的倒飞出去。 “不要逼人太甚!”虫人突然口吐人言,眸色闪烁不定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哼!”龙腾冷哼一声,讥讽的说道:“就你这人不人,虫不虫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恶心,你还配称为人吗?” 虫人眸色突然变换,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血红。在它开始变化的时候,一旁的天翔就又发动了攻击,能够让龙腾说一句话已经是它的极限了,本就没有耐心的天翔哪能容忍这恶心的家伙得到喘息。 “呼”虫人重重呼出一口气,很可能是被龙腾这番刻薄的话给刺激到了,猛地一闪身避过天翔的攻击,凶焰疼疼的直奔龙腾而去。 虫人手一扬,一道绿光由小变大的直奔龙腾飞来,龙腾一抖手中的长枪,顿时幻化成千万道枪影,形成一片光幕对着虫人当头罩下。就在那道绿影即将袭到龙腾的身上时,一道白芒瞬间击中绿影,发出了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不远处,天翔咿呀的哼了几句,而后指挥着几颗圆球继续攻击虫人,那道白芒正是天翔放出一颗圆球,当它看见龙腾去攻击虫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果然,虫人没有想到龙腾不会护身,反而来攻击自己,见头上漫天的枪影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应着肉皮硬接。 “轰” 庞大的能量相撞,龙腾、虫人同时向后倒退。不由自主倒退中的虫人猛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让它心悸的能量波动,它刚发现这波动,就感觉腹部一痛,而后它骇然的发现自己的意识在飘远,虫人努力的想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它低头看去,模糊的视线中,见到自己腹部有碗大一个洞口,正鲜血横流。 “我要死了吗……”这是虫人在意识消散之时唯一的想法,随后它的身体无力的坠向大地。 龙腾稳住身形后,看向对面正洋洋得意的天翔,对它翘起了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好样的,天翔。” 原来天翔趁虫人身形不稳的时候,采取了偷袭,以雷霆之势瞬间崩碎了虫人的元婴。 “你先疗伤。”玄月清脆的声音传来,龙腾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果不其然,天翔顿时瞪大眼,黝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龙腾,同时嘴巴也不满的撇起。 龙腾耸耸肩,无奈地道:“我的功力本就不及你。”言下之意就是,受伤也不足为奇。 “咿唔!”天翔愤愤的扬起蹄子,不停地出声指责龙腾。 “我已经很小心了,打斗自然免不了受伤的,何况,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无碍,无碍的。好,好,我马上疗伤。”龙腾陪着笑脸哄天翔。天翔对他的关心,让他的心如同被蜜浸泡一般甜。 玄月、夏啸天两人没有理那两只兽,他们飞到小镇落在山石上。 这血腥味浓郁的刺鼻,地上的血液还没有凝固,人们死状大同小异,基本都是血液流光而亡,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在极度恐惧中死去。在他们死不瞑目,毫无光泽的眼中还能看见他们临死前的怨恨与绝望。 “奇怪……”玄月仔细感受一番后,喃喃地说道:“没有一丝魂魄的残留……” 人死后,魂魄都会在身死的地方停留很久很久,偶尔有些魂魄会游荡远去,但绝大多数还是停留原地,最后消散。 “那虫人是来收取魂魄的?”夏啸天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性。有些居民明显是虫人所杀,那他们莫名消失的魂魄也只能由虫人摄取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生气也同样没有。人死后,死气下沉,生气上升。这里死了如此多的人,空中却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生气。”玄月微眯着眼睛看向空中。 “也是虫人搞的?”夏啸天缓缓的说道:“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太少了。不是说它们这一派已经被覆灭了么,怎么还有残余。” “漏网之鱼吧。这里没有活人了,葬了他们吧。”玄月心间突然涌起淡淡的悲伤。他犹记得前世的父母就是被人杀死的,徒留自己存活时间。而此地,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好。”夏啸天没有询问玄月为何突然心情变化,他只以为玄月为这些人而悲伤。 磅礴的灵力以夏啸天为中心,骤然散开,卷起巨大的山石将它们揉的粉碎,最后覆盖在小镇上,很快,整个小镇都被掩埋,血腥味也淡了许多 。 “少爷,这是哪个怪物身上的储物袋。”西克见夏啸天、玄月走来,连忙递上一个褐色的袋子。 玄月接过后,伸手在上面一抹,虫人留在上面的神识被玄月轻易的抹掉。他打开储物袋,发现里面东西挺多的,有药,有法器。但是几样法器均不入玄月的眼,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两个小瓶。黑色小瓶触手冰凉,打开后一阵阵幽怨哭泣声,呐喊声自内传出,当然,凡人是无法听见这些声音。 “果然被他收集了。”玄月冷声说道。瓶里全是一个个冤魂,他们无声的呐喊是那么的绝望、伤心。 手一抖,黑色小瓶碎裂,里面的魂魄纷纷飞入高空,它们徘徊在小镇上空悲愤的呐喊着、哭泣着。 玄月知道它们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不用几日它们自然会堕入轮回、再世为人,忘却今生的一切。 另一个小瓶是白色的,不知何种制材炼制而成。玄月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满满的生气。 将瓶盖塞起,玄月轻轻的说道:“这些生气既然已经被收集了那就留着吧,炼丹也用得到。” 把小瓶收入星月戒中,将储物袋扔给西克:“有喜欢的就自己拿吧。继续赶路。” “虫人为何会收集魂魄这些?这不是跟那些亡灵有些相似吗?难道它们修炼的也跟亡灵魔法相似?”飞行中,夏啸天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对这种邪修了解的太少,对于它们的功法也不是靠着猜测就能知道的。对了,那储物袋里有修炼功法的,可不要被他们拿去乱学。” 说到这里,玄月才想起没有将那写修订饿功法拿过来,若是被天翔那好奇的家伙拿到,指不定好奇心重的它就拿去修炼了。 “把储物袋里的功法拿出来。”玄月回头对西克说道。这样的事情可一定要杜绝。 西克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三枚玉筒:“里面只有三枚玉筒。” “嗯。”玄月接过,并没有着急查看,带着大家继续东行。 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对修真界里的修者都具有浓厚的兴趣,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繁复的法诀让他们一路上保持研究的状态。 就在这高昂的研究气氛当中,他们一路平安的飞行了半年,在一个云淡风轻、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他们来到一座大山下。 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大山,玄月心情跌宕。夏啸天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笑着道:“欢迎你回家。” 玄月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抿唇一笑:“回你、我、师傅的家。” 卷三 第十六章 星月山 日头偏西,天色将暗之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远方的那座巨峰脚下。 星月山,不说是修真界最大的山,但也是最高的山,山脉横延向远方伸展。而主山峰高耸于此。 从山脚下抬头张望,这座巨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恰如一个巨人。矗立在万山之中,正深情地俯视着大地。 任何人在这一刻,似乎都能够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夏啸天站在原地,他怔怔地抬头而望,恍惚之间,他似乎是迷失了自己。 那目光所及之处,是无数的白云飘浮,峰头隐于云端,竟然是无法望到尽头。 他的脑海中突地出现了一幅图案,那是一个人,一个不停舞动双手的人,他结出了一个奇异的,深奥莫测的手印,正式古神之书中传授的云雾之力。 站在山脚之下观望了片刻,众人纷纷收拾了心情,想要随着玄月继续前进。 但是就在此刻,却听到玄月惊咦了一声,随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夏啸天。 所有人凝目望去,这才发觉夏啸天有所异样,他就这样昂首而望,似乎是完全饿沉溺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在关注了。 “顿悟……” 玄月一愣之后,顿时是难以置信的,又带着惊喜的喃喃说道。 西克与龙腾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除了惊愕之外,还有着深深的羡慕和欣喜。 “千百年来,所有第一次来到星月主峰之下的人,都会对此峰的雄伟感到震撼。但是,能够在看一眼就能拥有顿悟机缘的,却是屈指可数。” 玄月缓步后退,叹喟的说道。他脸上的笑容表明对夏啸天的顿悟甚是欢喜。众人都是退后到了百步之外,静静的等待着夏啸天的顿悟结果。 夕阳坠落山后,天色渐黑,夜归的鸟雀投入林中,春虫开始在草丛内呢喃。 夏啸天就这样站着,但就是这样仅仅站着不动,就已经成了一股巨大的无法想象的威压,别说是西克他们几个人,就连玄月也觉得有些沉重,他诧异的目光紧盯着夏啸天,没有放过他身上气息分毫的转换。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一轮弯月当空的时候,夏啸天终于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当他这口气吐出来之时,众人都是觉得一阵轻松,刚才那种仿若是泰山在前的感觉。立马之间就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随后,夏啸天转过了头,在这一刻,他的双眸亮若星辰。 “顿悟可遇不可求,啸天,恭喜你了。”玄月眉眼含笑,走到夏啸天的面前。 “恭喜老爷。”西克、龙腾、泰格均过来祝贺。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朗笑,他同样知道顿悟的难得。 顿悟,在一个人的修炼道路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他可是一清二楚。修为越是强大之人,想进入顿悟的状态中就愈发的困难。 到了夏啸天这种境界,能够在百十年中进入一顿悟之境,就已经是历代祖宗保佑,不知道需要多大的机缘了。许多人终此一生也不见得会有一次顿悟。 一路欢声笑语中,几人穿过丛林来到半山腰,玄月仔细的左右看了看,脸色渐冷:“哼,一些贪婪而又愚昧的人。” “嗯?”夏啸天疑惑的看看玄月。 玄月手印变换,众人眼前本来密集的丛林突然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小径。玄月当先进入,冷声说道:“有人曾试图破解阵法,不过没有成功而已。师傅亲手设置的阵法其实随便就能破开的。所以说他们愚昧无知。” “整座大山都被阵法覆盖了,凡人走到这里就会被阵法自动送到山脚。那些试图破解阵法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入手的,待会儿我去看看。”玄月眉头微皱,他能感到大振的能量较之以前薄弱了些,虽说紧紧少许,但也足以引起玄月的重视。 这座大阵以山风灵脉作为阵基,寻常的攻击绝对不会让大阵的能量减弱。玄月能肯定,大阵在最近一段时间遭受了连续不断的强大攻击。 “有什么影响吗?”夏啸天不用想也知道此地为什么会引来别人的攻击。 齐恒远作为一个传说级别的人物,他所留下的财富绝对能让修真界的人发狂。在他飞升之后,他的住所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没事。”玄月唇边挂起一抹不屑:“此阵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特别是以蛮力,更是想也不用想。师傅曾说过,就算是他出手攻击大阵,也不可能破开。除非集齐像他那样修为的五六人同时出手,还要不间断的以最强的攻击连续攻上个把月,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如此强悍……”夏啸天惊异的四处看了看,但只能看见两边的树木,他收回视线,道:“修真界与师傅比肩的人有多少?” “没有!”玄月干脆的回答,眼内闪过一抹骄傲:“师傅的修为在修真界无人能及。” 正说话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直在身边的古树消失,出现在视线中的是绿草茵茵的草坪,草坪尽头是几间古色古香的木屋。木屋的另一边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在木屋的后面是一个挺大的花圃,延伸到木屋两端,奇香扑鼻。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又致远。 最让夏啸天他们称奇的是此地的天地灵气浓郁的已经化为阵阵烟霞云雾,所以视线看过去,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恍若仙境般。 众人正陶醉之时,突然发现远处快速出现两道身影,还伴随着阵阵猛虎的厉啸。西克他们立刻提高警惕,灵力提起,原地戒备着。 玄月的眼中激动涌现,他猛然仰头长啸,清啸声传出甚远。远处的阵阵厉啸突地断掉,而那奔驰的身影也停下。几人这才看清是两只白底黑纹的猛虎。这两只猛虎身长两米,高约一米,在魔兽中或许不算巨大,但是身上的气势给人极为的霸气、凌厉。 “嗷呜……” 狂暴的厉啸突然变得欢快,停住的猛虎再次直奔这边而来,玄月也化为一道闪电,往猛虎那里奔去。 “大白,小白我回来了。”奔跑中玄月开心的大喊,这会儿的他,再也没有平时的冷静,有的只是无尽的开心,如同回到了童年般。 两只猛虎临近玄月,大眼中满是疑惑,它们围绕着玄月转了几圈,鼻头耸动,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玄月当然知道它们的疑惑,自己转世投胎,长相不同不说,就连气息也有所改变。但这没有难倒玄月,他放开灵魂,用灵魂之力轻轻碰触大白、小白。 大白、小白触到这熟悉无比的灵魂之力后,眼中的疑惑被欢喜取代。大白一个虎扑将玄月扑倒在草地上,两虎一人如同小时候一般嬉闹起来。 “呵呵……”玄月清脆的声音传到夏啸天的耳中,看着眼前这一幕,星星眼不禁微感心酸。 在天玄大陆,玄月一直就是努力修炼,哪曾如此般放开心神笑闹过…… “咿唔。”天翔看的眼熟,它低声呓语,猛地窜出。 “嗷”大白突然猛地吼起,形似大怒,猛力甩动着虎头,大家这才发现,天翔居然跳到他的头顶上去了。 大白使劲甩头,想将天翔摔下去,这对它来说,是一种严重的挑衅,身为一只虎王,却被一头小兽骑到了头上,真是无法忍受。 天翔实在太神异了,通体雪白雪白的,洁白无瑕的毛发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像是由柔软剔透的玉髓根根雕琢出来的一般,加上那双灵动的大眼,可爱到了极点,当真是一只集天地之灵慧的小兽。 它此刻两只小蹄子不知怎么弄得,攥紧大白的耳朵,任大白怎么甩,也无法将它摔下来,灵动的大眼眨巴眨巴,一副稀奇模样。 “哈哈。”大白恼怒的样子与天翔精灵古怪的模样引起玄月的大笑:“大白,这是天翔,以后是你们的伙伴咯。” 见大白还是愤怒不已,玄月强行将天翔抱了起来,避免大白发狂。面对愤怒咆哮地大白,天翔满不在乎的冲它挥了挥小蹄子,仿似在说,不和你玩了。 众人看的全都无语了。这小家伙还真是个自来熟,别人好歹也算个地主吧,一点也不给面子…… 阵阵流水声传来,夏啸天好奇的问道:“山顶还有溪水?” “呵呵……”玄月走过来将天翔放在龙腾的怀里,拉着夏啸天的手往木屋后面走去,轻笑道:“这里也不算是山顶,后面有瀑布,我以前最喜欢在那小潭中洗澡沐浴了。” 西克他们自觉的去收拾房子,大白与小白则跟在玄月的身后,那样子好似怎么也不愿意离开玄月了。 玄月拉着夏啸天很快来到木屋后,他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眼内是止不住的开心:“这些可不是一般的花草哦。” “我知道。”夏啸天轻捏玄月柔软的手掌,指着一株紫色的花,道:“绛珠花,有活血通络之效,是炼制伤药的绝佳材料。旁边的是乌芋草,有提神聚气之效,能炼制成提升修为的丹药。” “呵呵。”玄月的笑容分外灿烂,他看起来神采飞扬:“你炼丹术并没有荒废啊。” “那是当然,只要是月儿你交给我的事,我就会尽全力办好。”夏啸天轻轻揽住玄月的腰,眉间柔情似水:“绝不敢有所怠慢。” “走,带你去看看后面的仙境。”玄月的心情一直都是处于激动中,再次回到这个充盈了他所有快乐的家,让他难以保持平静。 “这里本就是仙境,你要说,带我去看仙境的景致。”夏啸天顺着花圃中的小径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卷三 第十七章 突发事故 穿过花圃,沿着蜿蜒的小道来到后山。苍郁的树林,绿草葱茏,凉风习习。时而响起的鸟叫蝉鸣增添了几许空寂,霞雾缭绕间,山景更显的空灵悠远。 拐过一道弯,一道瀑布恍似自天而落,抬头只能看见云雾环绕,哪能看见瀑布的源头。风吹过,瀑布散出层层水雾,犹如银色纱帘,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五彩光芒,如梦似幻。 “美吗?”玄月目光炯炯的看着夏啸天,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夏啸天蹲下身,伸手在清澈见底的水潭里搅动几下,将几尾色彩斑斓的小鱼惊得四散逃开,能从他眸中看出那份由衷的喜欢:“美!人间仙境!” “呵呵……”玄月笑弯了大眼,夏啸天对此地的夸赞,比赞扬他自己还要让他高兴。 玄月掬水,欢笑中突然洒向夏啸天。夏啸天没有躲避,任由水滴洒落身上,他也同样掬水洒向玄月,两人此刻似乎回到了童年般,世间的烦忧抛出心间,唯有这一刻的快乐相伴,清脆低沉的笑声交织传出甚远…… “就起了?”夏啸天看看窗外的天色,发觉天才破晓。 “嗯。”玄月穿上外套,边系腰带边说道:“我去巡视一番。” 夏啸天支起头,目光落在玄月的脖颈处,唇角翘起,看样子极为满意,他懒洋洋的道:“你不是说大阵运转正常么?还需要巡视?” 玄月当然知道夏啸天在看什么,他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那几枚紫红印记,看见夏啸天不满的目光不由笑道:“看看你自己吧。” 夏啸天低头看向自己胸膛,精壮的胸膛上同样也印着几枚紫红印记,他眸色暗了暗:“在这么点,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 玄月撇撇嘴,这些话题上,他非常明白自己永远不是夏啸天的对手,所以他明智的走开:“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们一块去。”夏啸天说话间,衣服已经穿好,惹来玄月怪异的目光。 “呵呵。”夏啸天愉悦的笑道:“我可不光脱衣服快,这穿衣服同样也很利索的。” “嗷呜” 一声虎啸由远至近,能听出其内的暴怒。 “嗯?”玄月、夏啸天同时转头,两人步出房间,就发现大白跟天翔在对峙着,着的是虎视眈眈,大白身上妖力波动,似乎随时都会发动最凌厉的攻击。而天翔则一脸无辜像,清澈的大眼眨啊眨啊的。 而西克一脸无奈的站在远处,看样子是怕这两只兽突然打起来波及到他。 “天翔、大白你们在做什么?”玄月一看它们这样子就明白,绝对是淘气的天翔又去招惹这两只虎了。 “呜呜……”大白低声闷哼,在向玄月说着别人无法听懂的话,眼中的厉芒闪闪。 天翔偷眼看向玄月,见他的眉心有巨龙的趋势,便轻轻后退了一步,但是还没有等它逃跑成功,玄月凌空一吸,就把天翔吸到手心,。“啪”一个爆栗在天翔的头上炸响。 “咿唔……”天翔一声惨哼,它知道在玄月这里无法博到同情,就可怜兮兮的看向龙腾,把龙腾看的心间酸痛酸痛的,但此刻的他哪敢去求情啊,谁让这小东西…… “天翔,进屋去,一个月不许出房门!”玄月指着竹林旁新盖的几件木屋,呵斥道。 “怎么了?”夏啸天见玄月面露不愉,很少跟天翔发货的他明显很生气了。 “我去看看小白,这小东西让小白差点走火入魔了。”玄月将天翔往新木屋那里一扔,转身往后面山谷而去,模样有些焦急。 天翔畏畏缩缩的一步三回头往新木屋走去,这小家伙也知道自己这回惹的事有点大了,但是,自己不是故意的啊……见没认为自己求情,它不由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内,还非常自觉地把门关上。 玄月身形几闪,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一片树林,出现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中。 草地上有三间原始巨木搭建的木屋,木屋既高又大很朴实。玄月的身影出现在左边的木屋前,他还没有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推门而入,视线中小白躺在地上,铜铃大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虎嘴边上有一缕血丝,地上有一摊鲜血还没有凝固。 “小白。”玄月脸色凝重的快步走过去,手掌按在它柔软的腹部上。 “呜……”小白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钢鞭似的虎尾似乎想摆动一下,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垂在地上。 “别动。”玄月轻声嘱咐,一缕灵力柔和的进入小白的体内,随着灵力的游走,玄月凝重的脸色稍稍变柔。 小白的状况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坏,修炼之时被天翔突然打断,造成了它气血逆流,伤及肺腑。查出它体内尚有药力,玄月知道肯定是大白喂它服食的,这药护住了它的心脉,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取出几粒丹药给小白服用后,玄月又助它吸收药力,见到小白眼内的痛苦逐渐消失,玄月轻轻揉揉它的脑袋,说道:“闭个小关,好好吸收残余药力,等伤势好了再出来。” “呜呜……”这一次,虎尾没有垂下,小白晃动了几下,脑袋亲昵的拱拱玄月的掌心。 “小白,天翔是无心的,它平时虽然调皮了些,但是绝对不会起什么想害你们的心。等以后你们跟他接触久了,就会了解它。这一次就原谅它好吗?否则,天翔会很难过的。” 小白虎目一瞪,明显对天翔有很大的意见。这也难怪它,天翔来的第一天就惹得大白不快,第二天就让自己差点头火入魔…… 玄月轻叹,看小白这模样,想让它们接受天翔恐怕还得有一段时间。不顾玄月也不着急,毕竟,时间长了,大白它们自然也就会了解天翔了。 从屋内退出,玄月就看见夏啸天站在草地上,旭日照耀在他脸上,有一种褶褶生辉的感觉。 “没事吧?”夏啸天扭头看过来,视线在木屋上打了个转。 玄月摇摇头,蹙眉道:“妖兽跟魔兽不一样,它们修炼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扰到。唉……天翔肯定是想来找它们玩儿的,结果去弄成这样……” 两人并排往后面走去,夏啸天微微犹豫,说道:“你这样处罚天翔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它是无心之失。” 多年来的相伴,几次舍命相救,夏啸天与天翔早已亲如家人,与刚见面的大白、小白相比,他偏向天翔也不足以为奇。再加上他对天翔的了解,所以也就难免心软。 “它太淘了,让它闭门思过也好。”玄月眸色闪了闪,最后还是狠心的说道。 夏啸天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东西也确实不安分,搞他他也不好求情啊。 一路随着玄月转悠,夏啸天看景致,玄月则查看痕迹。 当转悠了大半个山峰,玄月与夏啸天几乎同时发现了不对劲。也不能说是他们同时发现的,而是同时感觉到的。因为强大的攻击声只要有耳朵就能听见。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谷中格外响亮,引来阵阵回声,惊鸟的鸣叫,野兽的惊吼此起彼伏。 即使如此大的动静也没能引起阵内山峰的丝毫震动,除了声音以外,一片平静。 玄月、夏啸天眸色同时变冷,他们纵身掠去,身上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 “何人擅闯星月山?”清冷的声音传出甚远,夹杂着灵力直刺人耳膜。 在阵外的空中,四个正出手攻击的人不约而同的住手,惊疑不定的互视。他们身上均涌动着雄浑的灵力。 一个须发皆白,却红光满面的老者沉着一张老脸,惊异的看向脚下的大山,喃喃的说道:“怎么回事?此地怎么会有人?” “我们来了也有半个月了,以前怎么没有人出声?林道友,你怎么看?”白发老者旁边一个身着黑袍,面貌威武的中年男子看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目光闪烁,良久,才森然的说道:“管他怎么回事,只要不是齐恒远,我们几个联手会惧怕何人?” “会不会是……他那个徒弟?”一个一脸坑坑洼洼,个子矮小,模样猥琐的老头犹犹豫豫的说出他的看法。 “他徒弟?张文杰?绝对不可能!”那个模样猥琐的老头,倒三角眼里精光一闪,他想起了关于齐恒远为何会突然飞升的原因。 修真界何人不知齐恒远早就到了飞升的境界,但是他就是迟迟不见飞升。每个修者都对他那能隐瞒天机的功法觊觎不已,因为,没人愿意去仙界,在这里他们是祖师爷级别的人物,但是到了仙界说难听一点,就是一盘菜。 虽然觊觎功法,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有什么小动作,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只能憋在心里,甚至可以遗忘,生怕一不小心失口说出,由此引来齐恒远的‘关照’。 而齐恒远奇怪的飞升,传说与他徒弟有关…… 卷三 第十八章 四个老怪 李姓中年男子双眼射出精芒,看向一脸坑洼的老头,冷冷的说道:“修真界谁人不知张文佳已经被害,否则,齐恒远飞升之际为何会发下那种毒誓。” 当说到齐恒远所发毒誓的时候,李姓男子眸色忽闪一下,一抹隐晦的情绪再眼内一闪而逝,快的没有一人发现。 一脸坑洼之人紧盯着李姓男子,桀桀笑道:“你儿子不是跟齐恒远的徒弟是生死之交吗?关系如此亲密,那你肯定知道张文杰的下落咯。” 李姓男子眉头一皱,不愉的看了那人一眼。沉声道:“杜老鬼,说话小心点。” 杜老鬼眼睛一翻,桀然道:“李济深,别人怕你的血魂魔功,但老夫可不怕。一千年前你我二人不分胜负,难道今天还想再打一次不成!” 李济深、杜老鬼都冷眼互盯着对方,二人之间立刻出现阵阵狂乱的灵力波动。但很快,他二人均都是各自转身,熟练灵力。 林姓老者盯着星月山看了一会儿,双眼内精光大闪,他嘴角一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说道:“若是他徒弟那就更好,我们想要的一定能从他嘴里得到。” “他若是启动大阵,我们恐怕就更难以攻破了。”一个黑衣老者沉默良久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老者身体高瘦,下巴处三缕白须随风微拂,面容充满仙风之气,手中一把拂尘,看似好像有道仙人,他眉目间略带有和善之意。 对几位同伴说完这番话后,又面对云烟缭绕的星月山朗声说道:“我等久仰齐前辈的风姿,特来齐前辈故居瞻仰一番,小友能否打开大阵,让我等进去一观?” “星月山已封山谢客,各位还是请回吧。”玄月视线在几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如寒冬之霜,冷声道。 空中几人修为极高,当玄月视线经过他们身上之时,他们均有种被人偷窥感觉。明知此人就在这大山里,奈何他们却无法看见。 夏啸天面色凝重,眼前这四人此刻虽然已经收敛了自身灵力,但是那压迫感依然让人窒息。若是单独对上,夏啸天可不认为自己能在他们哪个人手中能撑上一回合。而现在,依赖还是四人…… “星月山也算是修真界一大圣地,我等前来瞻仰也不为过。小友若是达成老夫心愿,老夫定有重谢。”手拿拂尘之人语气温和,眉目带笑的说道。好似与他对话之人就在他面前一般。 “星月山从不对外开放,向来人人都知道,各位还是请回吧。”玄月再次回绝,这些人起的什么心思,他如何不知。 杜老鬼此刻明显有些不耐烦,见好言相劝无效,他双目内幽光闪烁,沙哑着嗓子,说道:“无知小儿,你若是将大阵打开迎接我等进去,则留你一条活路,否则,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啸天、玄月眸色更冷,真是典型的威逼利诱啊。 “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你们也得先攻破这护山大阵吧。可惜……呵呵……”玄月唇角挂上嘲讽的笑容。 “可惜什么?”杜老鬼的声音徐徐从远处传来。 “可惜此阵却不是尔等能破开的!” 那清脆的声音很悦耳,非常好听。但此刻落在这四人耳中,却显得那么刺耳。几人面色极为难看,在修真界有谁敢如此轻视自己?没有人敢!自从那个一直压在他们一头的齐恒远飞升后,他们在修真界就在也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无人能威胁到他们。 林姓老者怒极反笑:“好你个黄口小儿,祸从口出,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代替你家爹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总有一天,我要个下你的舌头。”低沉的声音自山中传来,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林姓老者正待说话时,他与身边几人脸色同时一变,也同时飞速后退一段距离,而后脸上慢慢升起一丝怒容。 “现在怎么搞?”杜老鬼倒三角眼内精光四溢,瞟了犹自沉默的李济深一眼。 “当初阵法无人主持,你我尚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现在……”黑衣老者眉头聚拢看着逐渐被云雾笼罩的星月山,为难的道:“更难了。” “蓝道友,你当初说那里是阵法最薄弱的地方,为什么我们用了半个月也没有效果?”李济深的视线自已经完全被云雾笼罩的星月山收回,落在黑衣老者身上,神色有些冷然。 杜老鬼、林姓老者的视线齐齐落在黑衣老者身上,林姓老者眼内的质疑没有丝毫遮掩。 黑衣老者已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缓缓地道:“我蓝庄的阵法造诣,虽然比不上齐恒远,但是放眼现今的修真界,还有谁能与蓝某一比吗?” 蓝庄虽然是笑着说这一番话,但眼底深藏的那抹骄傲和淡漠却并没有人发现。 林姓老者的眼光似乎总是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与他的外貌极为不相称,他舔舔嘴唇,道:“不是我们怀疑你的能力,而是集合我们四人的力量也没能攻破这鬼阵……” 蓝庄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的手在拂尘上轻轻滑过,低垂的眼帘里是浓浓的不屑,但语气极为温和的道:“此阵以星月山的灵脉为阵基,岂是那么容易破解掉的。只要攻破外面这护山大阵,里面的阵法,蓝某自会有办法破解掉。” 杜老鬼不满的看了蓝庄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星月山上:“别废话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老夫就不信这阵你那个抵挡住我们连续的攻击。”林姓老者身上突然爆出强大的能量波动,一道青芒自他手中突现,直往前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的星月山攻去。 但怪异的是,这番攻击并没有引起任何响声,泥牛入海办无声无息。既无能量的波动,也无先前那般震耳欲聋的炸响。 “咦……”林姓老者惊疑的睁大眼,不信邪的又出手攻击,但结果也是一样。 这异象引起了几人的重视,三人纷纷看向蓝庄,阵法上的事,他们不说一窍不通,但说到精通,也唯有这蓝庄了。 “难!难!难!”蓝庄眼中精光闪闪,似乎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最终连连吐出的三个难字,让李济深他们不由眉头紧皱。 “蓝道友此话怎讲?”李济深面色阴沉,当初看见这大阵的时候蓝庄可不是如此说的。 “星辰为道,龙脉为基,好大的手笔……”蓝庄目光灼灼的抬头仰望,众人顺着他的视线却没有什么发现,又听他说:“此阵道基坚固,无解!至少现在的我无法解开。” 蓝庄的话让三人心沉入谷底,也就是说他们辛苦半个月一无所获了。这件事让这些心高气傲的人一时无法接受。 “从今天起,蓝某人就居住这里了。”蓝庄现在神采奕奕,大阵没有启动之前,他还没有看出此阵有何特殊之处,只是觉得坚固异常,现在发现了不同之处,让他的心瞬间火热起来。就像一个饥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了满桌的美食般。 “那老夫也就陪同蓝道友吧,反正门派内也无事,再说这里的灵气密度稠密,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嘿嘿……”杜老鬼目光闪了闪,桀桀笑道。 李济深哈哈一笑,说道:“此地确实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如此,那我就与两位道友为伴吧。” “老夫去寻出好地方,开辟个洞府。”林姓老者嘴角挂着一抹疯狂的微笑,当先往下落去,不就便听见隆隆声响,不用猜,几人也知道他在开辟洞府了。 蓝庄微微一笑,对于他们三人的心思,他非常清楚,不就是怕自己研究出破解之法,独自进去罢了。蓝庄侧头对李济深笑道:“那就劳烦李道友帮蓝某也开辟个洞府了,蓝就就先研究研究,也好争取早日破解此阵。” “无妨,李某这就去给蓝道友寻处宝地。”李济深朗声大笑中飞向远处。 杜老鬼深深地看了一脸微笑的蓝庄一眼,也自己去寻地方去了。 修者只见没有永远的友情,都是利益至上。为了利益,这一刻可以是生死相托的同伴。但也是为了利益,下一刻就可能生死相搏。 “气什么,为这些无关的人生气不值得。”玄月拉起夏啸天的手,轻声安慰道:“阵法已经启动,他们想攻破此阵,下辈子也不见得有希望。” 夏啸天沉着脸,眸色寒冰一片。他的月儿被人辱骂,他却没有能力出面为月儿讨个公道,这让他恼怒异常。恼怒那几人的无理,更是恼怒自己的无能。 “啸天,我们恐怕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刚才我发现那几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山下开辟了洞府了。”玄月眼内没有担忧之色,对于大阵的坚固,他非常有信心,唯一不爽的是,短时间内不能带夏啸天去游览修真界了。 卷三 第十九章 出山 “此乃洞天福地,有此佳地也该好好修炼才是真理。”夏啸天抬眼看了看满目的青翠,缓缓说道。他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阴沉。 玄月拉紧夏啸天的手,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呆段时间。以后咱们再去游览修真界。但是现在,就先游览一番星月山吧。” 夏啸天没有异议,任由玄月将自己往山顶拖去。 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西克几人正来回走动,一个个面有忧虑之色。刚才主子与别人的对话他们听的明明白白,此刻不见主子们回来,他们不可避免的心急起来。 天翔自黄狐狸伸出半个小脑袋,偷偷的瞅了屋外几人一眼,缩缩脖子,然后东张西望的,模样鬼鬼祟祟。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三十五年就弹指飞过。 山谷里,花香鸟语一派宁静。但是,这宁静在太阳升至头顶的时候被打破。 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出现,正在修炼的西克、凝神思考的泰格、与天翔玩闹的龙腾纷纷惊骇的闪到远处。 不多时,有一股浩瀚的气息出现,两股气息交织冲上云霄。 在西克他们的视线中,只见夏啸天、玄月的屋顶上冲出两股金色光芒,那金色光芒犹如傲立天地的利剑,带着磅礴的气息直插天际,气势凌人。 西克、龙腾、天翔 还好,泰格迫于压力连连后退好几步,那金光好似剑芒般凌厉,泰格感到皮肤都在隐隐刺痛不已。 山脚下,正盘膝而坐面对星月山的蓝庄突然目光一凝,眉头聚拢,喃喃自语的道:“这是……凌厉而且攻击性极强……难道是……” “金属性……”蓝装猛然失口喊道。 这确实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以他超强的定力也不由自主的失态。 “蓝老友,可是有何进展了?”李济深听到蓝庄的喊声,快速接近,他严重闪烁着一抹希冀。 蓝庄收敛好惊诧、欣喜大的心情,对李济深微微一笑,道:“有些许领悟,太过高兴,以至于失态,让李道友见笑了。” “哦?”李济深略带疑惑的目光在蓝装身上绕了一圈,而后落在云无聊套的星月山上,淡淡的道:“这也算是这三十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李某就不打扰蓝道友了,你继续。” 说完,李济深转身离去,他转头对饿霎那,他严重不经意闪过的凌厉光芒,被蓝庄收入眼底。他淡然一笑后面对星月山再次盘膝而坐。 在远处,林姓老者冷冷的看了看蓝庄,一声不发的转身回了他的洞府。 而杜老鬼根本就没有出门,他的神识外放,在蓝庄不远处的盘绕,李济深两人的对话自然被他挺入耳中。 蓝庄此刻面色一片平静,实则心情跌宕起伏,刚刚那感觉虽然仅仅一瞬,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那种能量。 金属性能量…… 大山中有阵法覆盖,他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的动静,但是若里面能量过大,大阵多少还是有些波动的,甚至还会吸收那种能量。蓝庄正式从大阵的波动中捕捉到那抹极淡的气息。 面对此阵三十多年,蓝庄虽然没能悟透这庞大的阵法,但是对其波动还是有些熟悉,所以,他低垂的眼帘汹涌澎湃。 金属性能练,那可是独属于上古大神通者的绝学。那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锋利,那超强的攻击力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只可惜,这绝学早已随着上古大神通者离奇的失踪而失传。但是作为一代人杰饿齐恒远能有所收藏,也不足以为奇吧…… 蓝庄岂会将这一惊天发现告诉李济深他们,齐恒远的收藏没有人不想独吞,他蓝庄自然也不例外。 山谷内,那两道凌厉的金芒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盏茶时间就消散。西克他们久等也不见两位主子出现,便各自回屋。 翌日,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夏啸天神清气爽的自屋内出现。从他微翘的薄唇,柔和的神色来看,他此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正在练习法诀的西克连忙问好,夏啸天挥挥手,示意西克不用管自己。他慢慢悠悠的走到大凳上坐好,微眯着眼看了看天空。 昨天,正在双修中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离开了古神之书,他们居然也陷入了那片奇异的领域,而且,更想不到的事,双修中的他们对那种能量的领悟更加深切。 低下头,夏啸天的视线落在自己掌心,之间哪里突现一团金芒,一柄缝衣针般大小的小剑在掌心中滴溜溜的打转,其内蕴含的能量极为压迫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夏啸天心神一动,掌心的小剑突然失去踪影,而正在不远处的西克猛地感受到一股死亡的威胁,他汗毛乍竖,护体灵力突现。刚做完这些的时候,西克就僵硬着身体不再动弹。 在西克的额前,一柄金色小剑直指额头,西克甚至能感觉到被指着的额头刺痛不已。这病看似无害的小剑居然在西克无知觉中穿透了他的护体灵力。 夏啸天手一招,西克就感到额前一阵轻松,他用衣袖拭去额头的冷汗,苦笑着看向夏啸天:“老爷,我差点被您给吓死了。” “呵呵……”夏啸天把玩着手中的小剑,笑道:“穿透力挺强的啊。” “不是挺强,而是太强了,速度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准备。穿透力太强,就算有所准备也没用。”西克说出亲身感受,此刻他才发觉身上黏黏糊糊极不舒服,冷汗早已将他背脊上的衣裳湿透了。 “嗯……”夏啸天散去手中的小剑,心神再次一动,只见他手中再次出现一团金芒,接着让西克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夏啸天的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剑,随着夏啸天的只会时而打转,时而静止不动,速度快的西克目不暇接。 当看见夏啸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西克结结巴巴的道:“老爷,我……我去看看……看天翔去……它去了大白……那里……” 夏啸天唇角越翘越高,西克的心也越提越高,当看见夏啸天点头后,西克忙不迭的快速奔远。 当视线中看不见西克的身影后,夏啸天手掌一抬,掌中密麻的小剑踪影不见,而远处则传来西克的惨叫声,那声音凄惨的让刚从入定中醒来的玄月一个激灵。 “老爷,您就饶了我吧……” 玄月严重闪现笑意,神识往西克那里一伸延后,笑意就从眼内蔓延到脸上。 西克一只脚高台保持着前奔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在他的身周,是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剑静止在空中的小剑,剑锋全部指向西克的全身,从头到脚啊。西克此时一脸苦相,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他起身拉开房门,就看见阳光下的夏啸天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俊逸的面容焕发着光彩,让玄月的目光为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迷醉。 “你怎么寻起西克开心来了。”玄月抿唇而笑,走向夏啸天。 “呵呵……”夏啸天伸出手,等玄月将他的手搭在自己手上后,一拉就把玄月拉进自己怀里:“我只是想试试金系力量的速度而已,这小子居然想逃跑。” 对于金系能量的强大描述,玄月早就从书本上看过太多太多,所以即使不尝试,他清楚得很。 “你元婴中期已经稳固了,可想出去走走,看看?”倚在夏啸天的怀里,鼻端是无比熟悉的气息,再加上和风习习,让玄月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出去……”夏啸天的视线落在远处,脸上突然变冷:“那几人还在山下,我们能躲过他们的神识?” 双修让两人的修为得到快速提升,玄月还好,不是那么太快。而夏啸天则飞速猛增,在三年前就已经突破至元婴中期。他虽然修为猛增,但是又玄月的调和,他的根基非常稳固。 “躲不过。”玄月非常干脆的说道。 “那你还说。”夏啸天惩罚性的在玄月嘴唇上轻咬一口。 “但是我们可以逃跑啊,我有办法让他们追不上我们。”玄月双手捧着夏啸天的脸,将他的头移远点,免得他左拐:“去不去?” “去!”夏啸天断然回答。来到修真界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这可是一个遗憾呢。何况,夏啸天在天玄大陆的时候就一直向往着修真界,现在身处修真界,哪有不去游玩一圈的道理。 “呵呵。”玄月轻笑中再次软在夏啸天的怀里,懒洋洋的道:“那什么时候去?” “现在!”夏啸天揽紧玄月的腰,两眼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好,咱们悄悄走,不让天翔他们知道,等出去了再给他们玉蝶传讯。”玄月脸上容光焕发,迷幻的眼眸也是兴奋异常。 “走,走。”夏啸天接连两个走字,木凳上已经不见两人的踪影。 而远处,可怜的西克已然僵硬着不敢动弹,可怜的他明显已经被自己两位打算偷溜出去的主子给遗忘了。 后来夏啸天、玄月两人多年后回来才听说,西克以这样的姿势居然保持了四天五夜…… 卷三 第二十章 神舟发威 在山后的大阵边缘站定,玄月取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舟,在阳光下,小舟反射出盈盈光芒晶莹剔透。 “这不是师父卧房里的装饰物吗?”夏啸天目光落在小舟之上。 这小舟在他第一天来到星月山就看见过,放在齐恒远房间的桌子上。当时见这小舟玲珑漂亮,他可是多看了几眼的,由于是师父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他不敢随便乱动,也就没有碰触过着小舟。 “嗯……”玄月手指轻轻划过小舟,眼内闪现难过之色,他轻声说道:“这是师父为我炼制的最后一件灵器……也就是这小舟炼好的那天……我转世的……” 玄月眼神恍惚了片刻,他犹记得,师父曾经忙乎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中,他跑遍了修真界各个地方,当师父再次回到家的时候,笑容满面的对自己说:“小杰啊,为师要闭关一段时间,你也多用点功,不要就记得玩儿啊。” “师父,您怎么又想着闭关了?”正在为灵草培土的张文杰扭头问道。 齐恒远慈爱的看着张文杰:“这几年为师一直在寻找几种材料,现在已经找齐,所以得闭关炼器了。” 张文杰沾满泥巴的手在脚边的大白的身上擦了擦,惹来大白一阵不满的低哼:“师父要练啥?要多久出关?” “呵呵……”见到张文杰兴奋的发光的眼睛,其很远轻笑道:“为师要为你炼制一件代步工具,速度之快,修真界无人能及。” “我已经有弯月了,师父您就换一个吧。”张文杰眼中的兴奋明显减退。 “不行!”齐恒远摇摇头:“弯月还没有进化,速度终究不是很快。为师此番炼制的这灵气,仅仅代步,没有别的功能,也是给你的一项保命手段。” 仅仅代步,没有别的功能,这一下玄张文杰更不感兴趣了,有师父的庇护,他可不认为在修真界里会有人敢对自己不利,正想再劝劝师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蔫着脑袋,张文杰再次去拨弄花草,就在此时,传讯玉蝶震动了起来。 “在做什么呢?” 李傲的声音似乎就响在张文杰耳边,让他眉目含笑:“在给灵草培土呢,你呢,在做什么?” “想你了。”聊聊三个字让张文杰笑容加深,还没有等他回话,李傲的话又传来。 “齐前辈呢?” “师父比关了,他要炼器,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关的。” 那边收到这则传音后,玉蝶半响都没有回音,良久,才再次震动起来。 “小杰,来清邬城,我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张文杰脸上荡起开心的笑容,快速回道:“神秘神秘的地方?”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等你到了就知道了。能来吗?我想见你。” 张文杰转头看看齐恒远的房间,哪里波动着极淡的能量,这表明师父已经开始闭关了。略作沉默回道:“好,我明天下山。” 玄月轻叹,木管恍惚散去,一抹凌厉取而代之。 那次下山,与师父差点就生死两隔了…… 一道法决打在小舟上,小舟见风就长,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变成五米长的小船了,在空中徐徐漂浮着。起上灵气氤氲,给人非常灵动的感觉。 两人同时掠上神舟,一层雾气自舟上升腾而起,将他们的身影掩盖,他们相视一笑,玄月手印变换间,之间前方密集的树林出现了一个通道,一如他们进来之时的情形。 “准备好了,我可是要全力冲了。”玄月轻声嘱咐身后的夏啸天。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外面那四个全是渡劫期的老怪,就来一个,他们俩都吃不消,还何况是四个。但是玄月对自己脚下的神舟也是充满信心的,这神舟的速度他可是尝试过的,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既然师父说此舟的速度在修真界无人能及,那就绝对无人能追上,所以,玄月虽然紧张,但并不害怕。 “走吧。”夏啸天沉声应道,双手紧紧揽住玄月的腰。 夏啸天话音刚落,眨眼睛,就连人带舟化为了一道白光,急速的飞天遁去。 当他们刚出现在阵外,身后的大阵已经合拢,而医生清啸由远至近,两人回头,之间一股鲜红似血色的浓雾化为十几丈高的血云,气势汹汹的向他们席卷而来。 玄月见此,再也不敢迟疑,在神舟上灵力全开,快速遁去。 “想跑?你能往哪里跑!”一道低沉的声音至血云中传出,带着渗人的寒冷。 “咦?”紧跟在血云后面的杜老鬼、蓝庄两人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而林姓老者双目中的嗜血味道极为浓重,他也发现了奇怪之处,以他们渡劫期的修为,神识居然无法穿透那层白雾,看清里面的人,而他们的神识攻击均如同落在棉花堆里一般,感到无处着力…… “这绝对是一件上品灵器!” 这是四个老怪心理同时冒出的想法,在修真界能防范神识攻击的法器不是没有,但是数量稀少,而且根本不能与眼前这灵器相比。那些法器最多能将神识攻击的力度减弱,若是像他们这种渡劫期的人出手,那法器可不见得有多大用处。 能溶蚀抵御四个渡劫期的神识攻击,还不受任何影响……这让四个老怪的心火热火热的,齐恒远的收藏真不受一般的珍惜啊…… “小子你还不知道吧!我这血魂遁术可不是一般的快,你根本逃不出去的!”李济深催动脚下的血云,滔天的气势往前面的白雾狂压而去。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玄月的确感觉到对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在神舟上有阵法庇护,两人能无恙,所以,玄月的神识根本就不敢放出舟外,因此也就没有看见身后的情形。 这家伙的遁术,似乎真比神舟全速还要快些的样子,这一发现让玄月的脸色有些发青起来,难道此舟没有师傅说的那种速度? 夏啸天神色沉静,他回头望去,轻声说道:“他追不上我们。” 这一句话,让权力催动神舟的玄月不由心情大定,发青的脸色也恢复正常,甚至隐隐还有意思兴奋浮现。 眨眼间,玄月所化的白光和身后的血云,已经一前一后追出几里地,玄月的心情越来越好,而他身后的四个老怪则大为吃惊的同时也暗暗叫苦不迭。 要知道,这血魂遁之术的速度虽然不敢号称修真界第一,但速度绝对在各宗秘法中能排在前五之列,可比一般的顶阶飞行法器快得多了。可如今在他权利飞盾之下,竟一时无法追上驱使小舟飞逃的玄月,这立即深感意外的同时,心理的杀意更重了。 而几人对齐恒远的收藏更是势在必得! 四人都知道,再这样狂奔下去,恐怕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自己肯定会把对方追丢了,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蓝庄脚步往前虚迈一步,整个人就瞬间不见,他在疾飞中使用了瞬移,而林姓老者也不甘落后,同样瞬间消失在空中,与他同时消失的当然少不了杜老鬼。 然而,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发现了诡异之处,他们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偏离了方向。这让他们心惊不已,能堂他们偏离方向,误导他们的神识,蒙蔽他们的天机…… 这真是太不可想象了,太过于骇人了…… 几人身上灵力涌动,强大无比的攻击纷纷往那团白雾落去,但是那如迅雷般的能量却没能追上那白雾远离的速度,纷纷落在空处。 夏啸天冷眼看着身后,几个老怪在视线中越来越远,他们均铁青着脸,目中凶光闪闪,最后不甘的停在虚空。 感到身后澎湃的能量波动归于平静,玄月心中大安,他明白,那些老怪肯定是放弃了这无望的追赶游戏。 不过,此刻玄月更在意的是刚刚神舟上突然出现一股奇异的能量,那倒能量一出现,玄月就发现神舟似乎颠了一下,而后,他又发现神舟的方向已经改变。 他皱眉沉思,刚刚方向的改变还好不是太大,以后若是再出现被人追杀的情况,而神舟自行改变方向,往追杀之人而去,那不是送货上门…… 这让玄月下定决心,不再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动用此舟,看来,自己对这灵器还是不够了解透彻啊。 “这里最近的城池叫清邬城,不过,预防后面的人追去那里,我们就不在那里落脚了。”玄月依然权利催动神舟,现在可不是懈怠的时候。 “嗯,远点保险些。”夏啸天可不想在游玩的途中被人追杀。 “那就去顺永城,那里也算是修真界最大的城池之一,而且,最大的坊市就在那里。”玄月眼内浮现出一抹怀念,当初齐恒远可是经常带他去那里游玩呢…… 夏啸天依然紧紧抱着玄月的腰,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一切都由你拿主意。” “好!去顺永城!呵呵……” 卷三 第二十一章 交易会 修真界之辽阔浩瀚无边,无人能知,大部分都是莽莽山林,其内珍禽异兽更是不知凡几。 夏啸天他们穿过重山万壑,走过无尽的绿海,终于看到了顺永城。 雄伟的顺永城,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城墙高大厚重,足有二三十米高,城墙之上足以并排跑商十几匹骏马,高大的城门楼更是恢弘壮阔无比,这搬入真的是自天穹坠落下的城池,古朴而又宏伟,实乃天下名城。 护城河宽是有几十米,深能有十几米,里面虽然莲花朵朵,鱼群游动,但细看就可以法决其内竟然有猛鳄凶鱼出没。 毫无疑问,顺永城是一座雄伟壮阔的古城,是修真界最为负盛名的一座大城。 “终于到了。”玄月在距离城门尚有一段距离便落在地上。 夏啸天眯眼看向远处雄伟的城池,感叹的道:“如此巨大的城池真是不知如何修建而成的,也不知修了多少岁月啊……” 就连曾经让夏啸天为之惊叹的天狱城,在眼前这城池前面都显得那么渺小。 看着前方的巨城,玄月带着夏啸天向前走去:“据说这是由修者建设而成的,凡人或许不可能搭建这般巨大的城池,但是对于身负神通的修者来说,可不在话下,进去吧。” 走过吊桥,通过护城河,进入了城门中,对于这样单行的人并没有人盘查与阻挡。 进入顺永城,入眼是无尽的繁华与兴盛,车水马龙,大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大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真是热闹而有繁华的巨城,街上摩肩接踵,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有腰间缠绕大蛇之人,有身披袈裟的光头和尚…… 玄月他们在人群中穿行,真是眼花缭乱,这些日子一直在荒林间行走,进入这样的大城真是恍如隔世、 当然,长相、气质都初中的夏啸天、玄月两人也不可避免的引来了许多目光,对于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均视而不见。 “带你去一出地方。”玄月神色突闪,而后说道。 见玄月神神秘秘的模样,夏啸天并没有追问什么,他温和的回道:“好。” 玄月带着夏啸天在顺永城中行走,不久后,他们步入一座酒楼。酒楼街而立,这里生意非常的好,不但坐满了众多客人在吃吃喝喝,而且还有数名店小二,手托菜盘在诸多桌子间穿梭不停,上着各种美酒佳肴,推杯换盏之声接连的传出。 玄月并没有找座位,而是带着夏啸天熟门熟路的穿过大堂,往后而去。 “两位公子请留步,内院是老板私人住所,不对外开放。” 在一个月牙门前,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拦住了两人,表面上看似恭敬,但眼内的傲气却遮掩不住。 夏啸天实现在青年身上一扫而过,就发现他也是一名修者,不过仅仅是个筑基期的小修者。 玄月并没有说什么,他伸出手,只见手上浮现一朵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紫色梅花。 “紫色……”青年瞳孔骤缩,他的视线在玄月、夏啸天身上来回转了几圈,也没有觉察到丝毫能量波动,顿时明白,自己先前误以为两人是凡人,现在看来此二人比自己的修为高深的太多啊…… “两位前辈里面请。”青年连忙让开,这时才真正恭敬的开口。 “可有人来了吗?”玄月当先进门,顺口问道。 “回前辈的话,已经来了几位前辈了。” 夏啸天一声不发,与玄月一前一后跨过了月牙门,经过月牙门的瞬间,夏啸天感到好似穿过了一道看不见的水帘般微凉。 站在门内,与在外面看到的景致完全不同,刚在门外就看见里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边缘是一个小院落,而现在入眼的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除了墙边的一个桌子上拜访着一些面具外,便空无一物。 玄月侧头,发现夏啸天一脸的沉静,不由无趣的撇撇嘴:“这边。” 夏啸天眼内隐含笑意,自己没有惊讶让小爱人不满了啊。他揽住玄月的腰,曼声说道:“修真界里,这样的场景样该不少吧。” 笑容浮现在玄月的脸上,他眉梢一挑,轻声道:“那确实。” 在玄月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桌前,玄月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此面具表面符文隐现,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之物。夏啸天眸色扇了扇,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看清玄月的容貌了。 “面具能掩盖人的身份,神识也不能穿透。”玄月轻声解释。 夏啸天闻言也拿起一个面具戴上,面具铁道皮肤之上,有些微凉,软软的,却轻似无物,甚为舒服。这让夏啸天有点意外。 玄月转脸看了眼夏啸天,结果一张冷冰冰的木雕面孔出现在了眼内,玄月微然一笑,往前迈步,夏啸天自然也是随他而去。 之间两人前迈的脚步就那样突兀的消失,而后便是他们的身体,大厅再次空无一人…… 夏啸天感到眼前一暗,就发现已经身处又一个厅里。厅里有为数不多的软椅,已经做有一些人,在最前方是一个条形桌案,桌案上空荡荡的。 里面光明通亮,屋顶和四周的墙壁上镶嵌了拳头大小的照明石,足有上百颗之多,将此处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在玄月、夏啸天进来之时,无数道寒光同时扫视过来,有冷厉,有淡漠,当他们发现无法察觉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后,一个个的目光都带有惊疑。 两人找了一个无人作为,紧挨着坐了下来。 夏啸天这时才透过面具,仔细扫视了厅内其他之人。 这些人因为面具的遮掩,即使夏啸天这等强大神识之人也无法看清它们面容分毫,但是一个个流露的灵气波动,全都是元婴期修士无疑,其中甚至有两人竟有元婴中期修为,但这两人却一南一北的孤零零坐着,没有其他修士敢贸然坐在身旁。 一名身材妖娆的女修,虽然戴着面具,无法看见娇容,但面具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回眸流转,甚是XX,他尽在这一名身着青衫的人一旁,颇为亲热的样子。 两个身着黑袍之人在一个角落里坐着,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则端端正正的坐在最前面一排。 此地毫无例外的全是清一色元婴期的修士。 “此地是元婴期修者的交易会,会有灵宝出现,以前师父带我来过几次,今天刚好赶上交易会的日子。”玄月神识传音给夏啸天,为他解释来此地的目的。 “如此凑巧?”夏啸天深邃的目光扫视一圈后收回。 “嗯,还算凑巧吧,交易会为期一个月,今天过后也只有两天便结束了。”玄月唇角微翘,可惜无人能看见他那绝美的笑容。 “难怪你一路不休息,是想赶这交易会吧。”夏啸天恍然说道。 玄月没有再答话,两人也学着那些人双眼微阖,紧闭嘴唇,静坐不动。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陆陆续续的又有数名元婴修士,戴着面具走了上来,又过了良久,一名慈眉善目的灰袍道士,约五六十岁,含笑自侧门走到案桌前。 所有在座修士在道士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目,望了过去。 道士目光在厅内转了一圈后,笑容可掬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通道都已经来了,诸位道友没有意见的话,交换会就开始吧。” “清风道友太客气了,不过本人也的确不耐烦了。要不,就先从老夫开始?”一名坐在靠前一排的锦袍修士,淡笑的说道。 清风轻笑中,让开了几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至于交换会的规则,在场的修士哪个不是经理了无数次了,自然无需多费口舌介绍的。 “呵呵……如此就多谢了。”锦袍修士朗笑中走到桌前,左右抱拳,而后取出晾干玉盒放在桌案上。 他将玉盒一个个打开,露出珍藏之物。立刻引来一阵骚动。 “高阶妖丹?这是……八阶妖丹!还是火属性的……” “莲心青果!已经呈青色,绝对有三千年的药龄了。此物长在云仙岛上,寻常之人哪敢随便进入,道友厉害啊……”一名黑衣罩体的修士长叹一声,喃喃的说道。不知是羡慕呢还是嫉妒。 其他修士间也一阵骚动,有几名一起来的修士,甚至没有忌讳的低声议论起来。 “这妖丹不错,寻常哪里找得到八阶妖丹。” “那莲心青果更不错啊,可是炼制丹药的顶阶材料。说不定能炼出灵丹来呢。” “莲心青果就算了,估计难以唤道。” 夏啸天实现落在那枚莲心青果上,此果只有拇指大小,但通体青光环绕,表面光滑晶莹,并有丝丝的青云在齐上盘旋不定,仿若仙气环绕,一副仙家之物的模样! 自从研习了炼丹术之后,夏啸天对这些上号的药材都分外留意,也可以说非常喜爱,看着一枚枚丹药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型,而且还对玄月有用,这让他有种成就感,连带的也就更为喜爱炼制丹药了。 “既然诸位道友已经认出了在下之物,那再洗就不多说什么了。三千年莲心青果一枚,灵石二十万,或者换土属性同阶炼丹、炼器材料。” 锦袍修士朗声说道,他的目光扫视全场,在夏啸天的身上微微顿了一小会儿。 卷三 第二十二章 交换 锦袍修士收回目光,接着说道:“八阶妖丹,换灵石十五万,或者同阶的土属性炼丹、炼器材料。” 在锦袍修士的话音落下后,场内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斟酌、考虑当中。 灵石虽说修真界有产出,但是那数量可是非常稀少。下品、中品灵石坑定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唯一的就是上品灵石。 而上品灵石更是为数不多,就算这些元婴期的修士有些库存,但那也是留着自己用的。因为许多地方却都需要灵石,不如阵法,比如修炼等等。 锦袍修士的这两样物品的品阶很高,又有几个人能拿出相同品阶的土属性材料来交换呢?所以,场面安静的诡异。 锦袍修士静待片刻,不见有人来交换,不由释放的叹叹气:“哎,老夫在西林成就不曾换到,才赶来顺永城的,看来又得失望而归了。” “这位道友,我这里有一颗土属性的七阶妖丹,再加点灵石能否换你那莲心青果?”与那女子同坐的青衫修士开口道。 锦袍修士摇摇头,对青衫修士抱抱拳,道:“不好意思,老夫这只换同阶的材料。” “那妖丹,老夫要了。”一道嘶哑的声音自角落里响起。 众人目光看去,但是很快又移开。开口的正是一个元婴中期的黑袍修者。他一拍储物袋,之间光芒一闪,黑袍修士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符文闪闪的木盒。 他走到桌案前,枯如爪的手掌在木盒上抹过,所有的符文立刻变得暗淡无光,随着合资的打开,一道蒙蒙褐色光芒在其内升起,一块巴掌大的褐色石头正躺在木盒内,其上不时闪现丝丝电芒。 “这是……雷精土!”锦袍修士的眼光瞬间变亮,他看了几眼便已经分辨出真伪,信息的道:“呵呵,好,这颗妖丹就是道友的了。” 黑袍修士漠然的点点头,将木盒放在案桌上,而后拿起装有妖丹的玉盒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二十万灵石,那莲心青果我要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再次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玄月恍如未觉,他站起身走到案桌前,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储物袋递给锦袍修士:“道友清点一下,看看数目可对。” 锦袍修士眸色突闪,他春夏眼帘,结果储物袋细细一点,而后点头说道:“确实是二十万上品灵石,道友财大气粗啊,这枚莲心青果就归道友所有了。” 玄月拿起玉盒一声不发的回道了夏啸天的身边,有机道视线毫无忌惮的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其中就有那两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以及那个青衫修士,而那个女修士眸光流转,隐含笑意。 二十万上品灵石,对于在座的这些修士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而玄月拿出来却没有一丝不舍,那就表明这点灵石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这样的发现怎能不让一些人心怀不轨呢…… 夏啸天深邃的目光对上那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其内的冷厉与威严让青衫修士心头一凛,他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而那两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则瞳孔骤缩,在这一刻,他们同时发现,这个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人也是同为元婴中期。 “好了,这位道友已经满意而归了,接下来就按顺序一个一个来交换吧。”清风道人依然笑容满面,他看向锦袍修士旁边之人。 “好,那老夫就献宝了。”那位修士脚步一跨便已经出现在案桌前。 “老夫可没有刚才那位道友有如此好的机缘,得到那种珍惜的宝物,不过前段时间倒也得到了一件法宝,只要将其稍加进行认主仪式,就可以当本命法宝使用了。不是老夫自夸,此宝威力绝对不小,各位道友向来也能看出。” 这位修者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轻拍储物袋。顿时,只见桌上出现一鼎。此鼎扁圆,两耳三足,高曰三寸,直径半尺,不算很大。 顶端有一微凸的原型盖子,四周雕刻有虫鱼、走兽及众多的山水树木等各种画面,虽然看起来简陋粗糙,但却栩栩如生,甚至给人一种迎面扑来的蛮荒远古的气息感受。 “此宝能困敌,能护身,乃攻防一体之宝。换两千年以上药龄的灵芝。” 这位修士介绍完之后,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修士中也有多人对此物动了心。 虽然在做的修士人人都有了各自的本命法宝,但是兼修其他神通的法宝,也并非不可能的。况且像这种未认主的法宝,也可以买下给门人弟子使用。 而大部分修士都不擅长炼器的,即使到了元婴期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所以这件法宝一出,顿时有不少动心之人。 当即有几名修士先后上去,和那位修士传音低语了几句,然后各拿出几样东西给他看看。 别人看不清楚,但是那位修士只是低首扫了一眼,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让那几名修士都有些悻悻的退回了原位。 “这是一件不错的法宝。”夏啸天只是瞥了几眼就发现此宝的出众之处,他对玄月传音道。 “还行吧,不过咱们也不需要啊。”玄月的实现并没有在古鼎上停留过久。 他手中星月戒里法宝、灵器还真是不少,所以对着古鼎也没有什么兴趣。 “恩,多出现些材料还不错。”夏啸天也赞同的说道。 “会有的,这样的交易会法宝只是占少数,一般来说还是材料多点。毕竟,一般得到上好的法宝,他们可不愿意拿出来,都会自己用,除非确有急需才会交换。” 两人这边传音交谈着,而那位修士最红也没能唤道他需要的物品,最后失望的当先离开了大厅。 交换会在毫无波折中进行着,一个接一个的元婴修士拿出的东西,无一不是珍惜罕见之物。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交换成功,有几名因为东西太冷僻,或者拿出的东西不错,但要交换之物却是在稀少,也未能交换成功。 不过这些元婴老怪人人都是人精,想占便宜的价值悬殊交换,基本上不可能出现。 玄月两人也换了些炼丹、炼器材料。这些材料说白了也只是给夏啸天练手,毕竟,他现在的技术还不及齐恒远的百分之一,用玄月的话,多练练自然就有所提高了。 若是让这些元婴老怪知道他们视为珍宝的材料仅是别人练手之物,不知道是会骂两人败家呢,还是大为心疼。不过,更多的怕是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窥视吧。 不多时,按照顺序就轮到了玄月。 玄月面色如常的站起来,淡然说道:“在下有法宝一件,换取雷精土一快。” “雷精土?” 玄月这话才一出口,四周修士,一个个目露古怪之色,谁人不知刚刚那锦袍修士就换到了一块雷精土,虽说雷精土已经进了他的腰包,但是玄月这番话明显就有多爱之嫌疑啊。 而锦袍修士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冷厉起来,让他身边的几位修士为之侧目,视线中均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 玄月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件数寸大小的蓝色绳索,自玄月手中飞射而出,忽大忽小,闪烁不停。 单手冲此绳索轻轻一指,顿时绳索蓦然一抖,一下子迎风渐长的化为丈许大小,胳膊粗细的巨大绳索上,银白色的符文清晰可见,散发着惊人的灵气。 “灵器!” 惊呼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的目光先是惊讶,而后均变得火热无比,就连锦袍修士也是怔了一怔。 谁也想不到能在交易会上看见一件灵器,虽说是下品灵器,但是也让人眼馋不已。在做之人虽然身为元婴期修士,但也不见得人人都会拥有一件下品灵器。 在修真界不是没有人能炼制灵器,但是仅仅两人而已,还是已经飞升的两人,以至于现在的修真界根本就没有心的灵器出现。 而玄月刚才出手就是二十万上品灵石,现在又是一件下品灵器,甚至让一些人在心理暗自嘀咕,这小子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进入了某个飞升之人的洞府得到了这些宝藏的…… “我换!”锦袍修士没有丝毫犹豫的出生,他生怕刚与他交换之人还有雷精土而抢了先机。 这一会儿,他可没有任何不满之意,反而能从他灼热的目光中看出一丝狂热的喜爱。 而刚与锦袍修士交换的黑袍修士则明显收到了刺激,他凌厉的实现狠盯了锦袍修士一眼,随即又看向悬浮在空中的绳索,一片的后悔之色。 锦袍修士快步走到玄月身边,手中正是盛放了雷精土的木盒,他打开盒盖放在案桌上,看着玄月的目光带着一抹焦急,似乎催促玄月快一点。 玄月神识围绕雷精土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绳索抓在手放在案桌上,淡然的说道:“城郊。” 锦袍修士快速将绳索收入囊中,对玄月一抱拳,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此地,看他神色匆匆的样子,肯定是怕引起什么变故。 杀人夺宝,在修真界可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财不露白,这是人人知道的事,但玄月可不惧怕,莫说这里无人能知道自己的模样,就算被盯上了,他也不惧怕,打不过他不回跑么…… 经过了这一波火热场景,接下来的交换变得平淡无味,许多人甚至都在期待着玄月能否再次出手。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没多久,玄月就与夏啸天起身离开了,几个修士在两人离开后,也是匆匆而出,其中自然有那两个元婴中期的修士。 “月儿,你为何想要雷精土了?还用灵气去换?”夏啸天不解的问道。 雷精土虽说也是炼器的上佳材料,但是怎么也不能跟一件成品灵器相比啊。 “雷精土乃是聚集了雷电之精华而生,此物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将这块雷精土融入龙腾的龙枪之中,定能让龙枪的威力更胜一筹。灵器我们不缺,但能让自己的本命法宝威力更大,何乐而不为呢。”玄月嘘嘘而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面有雷电之力,龙腾能与之相容吗?”夏啸天眉头微皱,龙腾可没有这项神通啊。 “能!”玄月肯定的说道:“我有种感觉,云雾之力后面在领悟就是雷电之力,我还发觉这云雾之力天翔、龙腾修炼起来比我们似乎更为适合,领悟的也更快。” 笑意浮现夏啸天的眸中:“或许与他们是飞行没收有关吧。” “呵呵,大概吧。”玄月唇角挂起一抹笑容。自从修炼了云雾之力后,这两只兽的修为进展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的快。 “把身后的尾巴先解决掉吧。”夏啸天依然轻声浅笑,根本就没有将身后跟踪之人放在眼里。 他们一出酒楼后,便在街上晃晃悠悠的溜达,并米有立刻隐匿身形,对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否则,以后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变化发生,对于这些事最好是扼杀于摇篮中。 何况,夏啸天元婴中期的境界早已经稳固,他此刻也想找个对手试试手,现在正好拿那些人开刀。 卷三 第二十三章 劫杀 两人看似慢,实则极快的出了城门,当离城门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御器往西而去。速度不慢,但也没有他们平时的快。 “两位道友请留步。”当经过一片山岭的时候,一道阴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而在他们前面也自虚空中浮现一人,明显是用瞬移超过两人的。 此人鄂下三寸长须,面容枯瘦,两眼外凸,从那双枯瘦似爪的手可以看出,正是他与那位锦袍修士交换的雷精土。 夏啸天眸色微闪,看来这两人不知何时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啊。他与玄月同时停在空中,好整以暇的静立着。 “这位道友可有事?”玄月明知故问的说道。 “一点小事。”前面的那个黑袍修士身上灵力浮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道友留下储物袋便可自行离去。” “是吗?我若是不愿意呢?”玄月脸上笑容惑人,但那梦幻般的眼眸里却堪比严冬般寒冷。 “那就请道友在此地长眠。”身后那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声音一派森严。 夏啸天一直静默,他的视线在虚空处随意扫了一下,眼内带有一丝兴味。就在此时,前面的黑袍修士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一扬手,一道幻影打在那处虚空。 “嘭”的一声炸响,刚刚明显空荡荡的虚空出现了一道狼狈的身影,正是交易会上那个青衫修士。 青衫修士被从虚空中打出,眼内有着诧异与一丝慌乱,刚显出身形,青衫修士马上后退几步,也不敢远遁怕引来攻击。 几人的视线在青衫修士身上转了一圈,看的青衫修士脸色一变,他冲两个修士抱拳,笑容略微有些僵硬:“在下只是来看看热闹,若是妨碍了两位前辈,在下马上就走。” “既然是来看热闹的,就看到底吧。”后面的森冷嗓音响起。 看那修士的模样也就停留在四、五十岁的时候,他肤色略黑,模样极为平凡。但浑身好似有冷气环绕般,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青衫修士一眼,就丝毫兴趣没有的淡然说道。 青衫修士此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偷窃别人杀人夺宝是多大的忌讳。他也明白,当那两个随便显露财富的白痴身亡后,就是自己的死期。 青衫修士眸色急闪,在寻思着如何脱身,也不由暗自骂自己财迷心窍,想来个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鬼把戏。 就在青衫修士心思百转的时候,那个容貌枯瘦的修士说话了:“道友可是想明白了?是留下储物袋离去,还是葬身于此?” 此有说话语气极为平淡,好似在与人闲聊一般。或许他做这种事的次数太多,已经激不起情绪的起伏了。 “那就让我掂量掂量,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留下我二人吧。”夏啸天眼内讥诮浮现,他不再迟疑两手当即一掐诀,金光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而后凭空消失。 而这时,对面的枯瘦修士也已经出手了,只见他身边突然出现一团魔云,一小部分一阵凝聚变形,忽然幻化成一只黝黑巨蟒,大口一张,身形猛然射出,向夏啸天狠狠的扑去。 眼见巨蟒一下到了夏啸天头顶,一口咬下,夏啸天却二话不说的一扬手,一道金弧脱手射出,正好击在了巨蟒的大口之中。结果此蟒身子一抖,庞大躯体一个翻滚后,就马上溃散消失了。 随后夏啸天身上法力略一运转,一股惊人的磅礴气势散而出,浑身霞光闪动,恍如跳腾的神焰,灵气盎然。 而枯瘦修士此刻却灵力剧烈的波动,在原地不停的扭动,在他身侧不时传出“嗤嗤”轻响,伴随着他一阵怒吼,在空中激荡,充满了凶煞气息。 身后的黑面修士与青衫修士同时震惊不已,那黑面修士早已知道夏啸天与他同为元婴中期,但是没有想到他的灵力居然如此浑厚,隐隐比自己都要高出一筹。 而青衫修士此刻更是后悔莫及,不管那一方取得胜利,自己都不会落得好下场了…… 虽然震惊,但黑面修士也没有迟疑,震的脚下林木摇颤,手中出现一个黄色葫芦,葫芦口微微一震,大股的黄沙马上从里面滚滚而出,转眼间沙砾一凝,化为一条数丈的巨大沙蚁,狠狠扑向了夏啸天。 玄月实然动了,但是他可不是出手,而是快速后退一定距离,而后悬空而立,唇角噙起一抹笑意,看着夏啸天。 两人的镇静让在场的三人都明白,今天只怕是碰到硬茬了。面对两个元婴中期的修者,旁边这绝色美人不但不紧张,还安安稳稳的作壁上观,是太于过自大,还是确定不值得他们联手呢?这答案似乎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面貌俊逸的修士,虽然尚未展露其他的神通,但是刚才一道金弧就击溃魔云组成的巨蛇,实在让人不敢太小瞧对方。 但事到如今已经不容得他们后悔,既然那个容貌绝美的人不出手相帮,他们更是巴不得,现在只有采取雷霆手段速战速决了。 看着扑到身前的沙蚁,夏啸天眼内突然出现一抹思索的神色,他没有打出什么手诀,而是挥手直上,一团金光将他的拳头完全包裹。 “嘭”一声炸响,黄沙化成的沙蚁在那只并不大的拳头下化为漫天黄沙。残余的能量甚至将青衫修士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而他的脸颊也觉得隐隐作痛。 玄月、夏啸天眼中同时一亮,金属性的攻击果然犀利无比。 而夏啸天在打散了沙蚁后并没有停留,金色拳头带出的破空声尖锐刺耳。他浑身神光缭绕,狂啸着冲向了黑袍修士,一双金色的拳头简直要撕裂了虚空,透发着金黄色的绚烂光芒,让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黑袍修士正对付身侧密麻的小金剑,这些看似缝衣针般大的小剑实在锋利无比,就连护体灵力也能轻易穿透,若不是他暗自提高了警惕,只怕早已着道了。虽然如此,但也让他一阵手忙脚乱。 此刻见到夏啸天近身袭来,他不由大惊失色。修士哪个不是以法宝比拼,哪有哪流氓打架般近身拳打脚踢的。 黑袍修士急速往地上落去,自魔云中飞出无数把气势凌厉的飞刀迎向飞身扑来的夏啸天。而身后的黑面修士葫芦再次一抖,又一只带着恐怖能量的沙蚁化形而来。 夏啸天拳头猛地张开,只见虚空处突现一只金色大手,一下抓向沙蚁,而金以光芒化为一张大网,一下将他身形护住。 夏啸天打算凭一肉手,凶悍的来硬接其他的攻势。这一发现让黑袍修士、黑面修士、青衫修士均心惊不已。 无数飞刀全都结结实实的斩在了手影这上,白光金芒交织闪烁,瞬间将夏啸天的身形淹没在了其中。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在夏啸天所站之处金芒猛涨,滔天的能量涌动,密集的飞刀好似被巨力重击一般纷纷飞弹开来。 夏啸天的一对铁拳竟然坚逾金铁,比平常法宝还要硬上三分。只一击,就破掉了飞刀法宝的攻击。 而这时,那只金色大手,也和沙蚁一阵翻滚后,竟一把抓住了沙蚁的脖颈处将其控制。 黑面修士见夏啸天竟然如此的凶悍,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黑面修士见到沙蚁被金手制住,不怒反喜,冲着正挣扎的沙蚁伸指一点。 沙蚁通体黄光闪动,身子一顿,忽化为了一滩散沙逃脱了金手的控制,随之重新凝聚一团,反一下将金色大手包裹在了其内。 黑面修士并没有就此罢手,冷冷的望了夏啸天一眼后,黑不做声的两手掐诀,四周的黄沙如雾一阵骚动,忽然掀起几丈高的巨大浪齐向中间滚滚涌来,尘沙中不时传来嗡呜鬼泣的诡异之声,忽大忽小,让人听了失魂落魄。 夏啸天两手握拳,半空狂击。几声闷响出现后,只见漫天的沙浪轰然炸开,让黑面修士的脸色更黑。 而夏啸天没做停留,狂冲而下,再次扑向黑袍修士。 黑袍修士双足还没有在地上站稳,就立刻祭出一面盾牌,盾牌迎风见长,瞬间就有两米大小。他两眼神色凝重异常。 夏啸天狂扑而下,身上恐怖的能量似滔滔大河在奔腾,如万顷碧海在翻涌,声势浩大的到了极点,让黑袍修士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嘭” 大地都在这炸响中颤动了起来,林木狂乱摇颤,落叶纷飞,附近的区域充满了无比强大的能量狂暴余波,场内两人在璀璨的光华中若隐若现。 “噗”一口鲜血压制不住的自黑袍修士嘴中喷出,他脸色惨白,身体恍如败叶一般倒飞而出。 那强大的攻击,无坚不摧的能量在瞬间就击碎了盾牌法宝,钻入了他的身体大肆破坏,元婴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如同婴儿…… “金属性能量……” 在最后一抹神识消散的时候,这个想法浮现在他的心理…… 夏啸天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浑身上下被光芒所笼罩,神焰腾腾跳动,一步向前迈去,大地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青衫修士恐惧的睁大眼,这超出他常识的一幕让他惊恐,那人没有使用任何法定,仅凭身体居然轻易地杀了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惊恐的他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里。玄月侧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并不凌厉,并不迫人,但就是让青衫修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狂暴一击出手,夏啸天双手间爆发出一道道璀璨神芒,如一道道金色利剑一般,贯穿了方圆数丈虚空,绚烂的光芒无孔不入,附近完全被耀眼的光芒淹没了,同样被淹没的还有黑脸修士。 “啊……”凄厉的惨嚎自那片被淹没的光芒中连续响起。 没有人能看清其内发生了何事,只感到恐怖能量激荡十方!周围,不断有林木崩碎,即便是大战的余波,那些参天古木也无法承受,残枝败叶漫天飞舞,木屑如雪花一般漫天飘舞。 当夏啸天身上灵力波动再度归于平静后,在空中肆虐的能量也慢慢消散。 一道黑影自空中无力的坠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黑袍修士早已气息全无,身体也是残破不堪,恍如被巨力撕扯过的只剩下一个身体,四肢早已无影无踪。鲜血将人的衣袍浸染,刺鼻的血腥味在此地弥漫。 卷三 第二十四章 血阳宗 大战尘埃落定,树木已经满目狼藉,就连鸟雀的声音也不曾闻见,只有风拂过远处丛林发出的沙沙轻响。 夏啸天两手一招,两个储物袋就飞入他的手中,他看也没看的就收入储物戒指内,而后视线落在青衫修士身上。 被两人的视线观望,让青衫修士心如擂鼓,平时的淡定此刻哪见分毫,他讪讪的立在原地。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玄月视线在他身了一圈,淡淡地说道。 “我……”青衫修士咽咽口水,滋润发干的嗓子,他抱拳道:“在下是血阳宗的弟子,多有冒犯,望前辈海涵。” 玄月眸色一凝,他的视线再度落在青衫修士的身上,一抹思索浮现:“血阳宗……李济深是你何人?” 青衫修士神色一整,面露恭敬的回答:“正是家师。” 果然…… 玄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脑海中浮现前些天见到的李济深容貌,同时还有一人的脸也出现。那人容貌与李济深有五分相似,面容俊逸,唇边总是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不是李傲还能是谁。 当初在星月山里看见阵外的李济深时,玄月的情绪就曾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但是随即被他收敛。李济深用李傲的父亲,这事,玄月没有说与夏啸天听,他怕夏啸天一时冲动。 而现在又碰见这个血阳宗的门人弟子,让玄月再次不可避免的回忆了起来。 玄月能肯定这青衫修士是李济深最小的徒弟,也是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因为李济深的前お楿四个徒弟他都见过,唯独这个最小的徒弟不曾谋面。 “血阳宗现在是谁主事?”玄月看似随意的问道。 青衫修士目光怪异的瞅了玄月一眼,但马上又低下头,回答道:“是三师兄李傲。” 修真界里谁人不知道李傲刚进入元婴期的时候,就接过了宗主之位,现在主事之人当然也是李傲啊。 夏啸天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他往前迈步,凌空而来,在玄月身边站定。他虽然在地上,但是两人的对话他岂会听不见。 李傲!这两个字犹如被刻入灵魂中深刻,夏啸天致死都不会忘记。正是此人,让他的宝贝承受那般兽行……他连大声呵斥都舍不得的宝贝,却差点被此人打入轮回…… 此番来修真界,夏啸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此人,让他也尝试一遍玄月曾受到的兽行。然后,绝不会让他轻易坠入轮回,而是让他的魂魄受尽千般折磨,永世镇压! 夏啸天冷厉的气息让青衫修士心寒,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视线更是不敢落在两人身上。他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击杀了两位元婴修士的俊逸男人,对自己明显已经动了杀机。 “前辈,在下霍青山,只要两位前辈放过在下一马,在下愿意为两位前面效犬马之劳。” 霍青山此刻也是暗自叫苦不迭,现在埋怨自己贪心似乎已经为时过晚,只有想办法看能否躲过这一杀劫。他观夏啸天二人面容堂正,目中没有邪恶之气,想来应该不是滥杀之辈,所以出言哀求。 “李傲……”玄月垂下眼帘,掩盖眼中的那丝仇恨,他轻声道:“他现在的修为如何?” “十年前得师傅相助,突破到了元婴后期。”霍山青神色微动,听此人的语气似乎与三师兄有些交情啊,这或许能作为保命的手段。但是另一人却好似对三师兄有很大的仇恨啊…… “他在哪里?”夏啸天的声音寒冷似冰,其内森严的杀机显露无遗。在这迫人的杀机面前,霍青山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在……宗门里。”霍青山如实回答。 虽然知道这人对李傲有杀心,但他并不怕他们去血阳宗。要知道血阳宗在修真界也是一方霸主,宗内高手如云,老宗主李济深更是身为渡劫期的修士,在修真界,哪个敢不给血阳宗几分薄面。 夏啸天扭头看向玄月,向他传递着自己的迫切:“月儿……” 玄月轻轻摇头,打断了夏啸天未说完的话:“现在不是时候。” 而后看向霍青山,神色微闪,神识转动间,一道禁制往霍青山罩去。霍青山惊骇的想后退,却猛地感到一股重如山岳般的威压降临,他的双腿都在这庞大的威压之下颤抖,甚至感到元婴也被压迫的蜷缩成一团。 就在霍青山这一顿之时,一道禁制出现在他的神识之海,落地生根。恐惧狂涌而现,霍青山虽然没有细查这禁制对自己有何制约,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任谁的神识之海多出一道禁制,都会恐慌不已,神识之海,那可是一个人的大脑中枢,一个命门,最为脆弱的存在啊…… “你也无须惊慌,此禁制平时对你无碍。”玄月淡淡的看了霍青山一眼,漠然的道:“你只需为我办一件事情,完事后我自然会撤去禁制,还你自由。” 霍青山心内恶毒的诅咒不停,但面上却诚惶诚恐的道:“在下自当会尽心尽力为前辈效劳。” “嗯,刚才的事是你自己遗忘呢,还是我来帮你遗忘?”玄月轻言细语,神色虽然淡漠但是并没有凶戾,却依然让霍青山心底寒气直冒。 他勉强一笑,他还真怕玄月动手清除自己的记忆,。连忙说道:“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在下只是路径此地,与两位前辈偶遇而已。” 不得不说霍青山还算机灵,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至少现在已经看见了离开这两人的希望,至于神识之海的禁制,到时候再想法办法吧…… “禁制稍有触动,我即使身在万里之外也能知道,而那后果,可就是你不愿意承担的了。”目光往那霍青山身上冷冷一扫后,玄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下明白,绝不敢触动。”霍青山面色疾苦,垂头应答。 “传讯玉碟拿来。”莹白如玉的手伸出,一块青色玉蝶很快出现在玄月的手掌之上。 玄月种下一缕灵魂之力后又扔回给霍青山:“注意李傲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你现在可以走了。” “在下谨记在心,两位前辈再见。”霍青山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对两人抱拳告辞,而后迅速远遁。 “月儿。”夏啸天猛地抱紧玄月,闷闷地声音自玄月脖颈处传出:“我等不及了。” “我也是,但是现在时机尚不成熟,等寻到机会,咱们就去讨债。”玄月环住夏啸天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眼内的仇恨一闪而逝。 “好,时机成熟就去讨债!”夏啸天松开手臂,并在玄月脸颊落下一个怜惜的亲吻:“我们离开这里吧,刚才的能量波动恐怕会引来人。” “我们回顺永城,那里的景观你都还没有好好看过吧,我还要带你去看坊市。修真界的坊市也是一大特色,在那里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宝贝。”玄月脸上笑意浮现。带领夏啸天领略修真界的风土人情也是他的一个愿望呢。 “呵呵。”夏啸天轻笑道:“那我们就去淘宝贝。” 说话间,一把霞光闪闪的灵剑出现在夏啸天的脚底,他揽紧玄月,两人化为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远离。 血阳宗,坐落在修真界西北,号称西北第一大派。其内不仅高手无数,更为重要的是有一个渡劫期老怪坐镇。 昔日的血阳宗的宗主李济深年纪轻轻,修炼不过一千多年就已经成功进入渡劫期,成为修真界第七个渡劫老怪。其修炼天赋不得不让人赞叹。 血阳宗内,大殿林立,连绵不断,门人弟子也是你来我往,恍如一座大城。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一片金碧辉煌,宫殿恢宏,气势威严。 在一间明显是书房的房间里,香炉里青烟升腾,淡淡地香味弥漫全室,安静的房间里就连呼吸声也是轻不可闻。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室内的安静,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童端着托盘进入了房间。 “宗主。”小童将托盘上新泡好的茶轻轻放在案桌上,而后退到一边伺候着。 小童嘴里的宗主坐于桌案后,正凝神寻思着什么,小童的轻唤也没能让他抬眼。 此人容貌英俊,剑眉星目,只是嘴唇略薄,给人一种无情之感。 李傲! 此刻,李傲双手交握在一起,眸色闪闪,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有一抹猩红在他眼底荡漾。 很久以前,他就突然感到心神不安,当时,也曾一段时间。但是,多年过去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无事发生,但是心内的这份不安却与日俱增,这让李傲百思不得其解。 在血阳宗,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宗主,上有老父为其撑腰,下有众多宗门弟子为其所用,这修真界可以说是无人敢对自己不利,就连敢冷面相向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但为何会心神不安呢…… “傲。”一声娇唤打断了李傲的思考。李傲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而后抬头。 一个身着红裙,容貌艳丽的女子款步来到李傲的身边。她眸中波光潋滟,小腰不盈一握,娇柔动人至极。 “既然没有修炼,就陪陪我嘛,一个人好无聊的。”女子轻依在李傲的肩上,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李傲的手臂自然的环在那小蛮腰上,轻轻一捏,唇边挂起邪肆的笑容:“偌大一个血阳宗也让你觉得寂寞?” 女子娇嗔的道:“血阳宗再大,没有你陪也是无趣。” “那可不能冷落了风家大小姐,走,陪你出去走走。”李傲长身而起,拥着风家小姐缓缓而出。看似无情的薄唇自始自终都挂着莫测的笑容,只是风家小组并没有细细去体会而已。 卷三 第二十五章 童年玩伴 李傲、风家小姐并没有在大路上行走,而是由殿后的小径往林间而去。男人俊逸,女人娇美,若是忽略了李傲眼底深处的漠然,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 “傲,你什么时候去清风宗?我来血阳宗已经快有一年了,你若再不去提亲,我恐怕就要被闲言碎语给淹死了。”风家小姐神色幽怨的说道。 “提亲……”李傲骨节分明的手指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转了几圈,唇边那抹莫测的笑容有加深的趋势:“时候到了自然会去的。” 风家小姐不满的在李傲胸膛上轻锤:“什么叫时候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吗?我爹爹可是发话了,你若再不去提亲,我就必须回清风宗。你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我们无名无份,我一个女人住在你这里,本就容易招人闲话。若是名份定了,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没有了。” “咱们修行之人还会在乎什么闲言碎语,随他们说去。”李傲避重就轻的说道。他神色平静的收回揽在风家小姐腰间的手臂,倒负于身后。 “可是……” “公子,你慢点!” “小千,你真慢。” 还没有等风家小姐的话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人声。听见这声音,风家小姐本来柔美的脸瞬间变得冰冷。 而李傲剑眉一挑,神色微微波动,他视线落在远处。不多时,小径的另一头出现一道白影,奔跑中的白影大袖飘飘,黑发如墨,宛如一个跳跃的精灵。 “宗……宗主,风小姐……”白影很快就发现对面的两人,神色有些慌乱,又带着恐惧。 湿漉漉的大眼里惊慌一片,挺翘的鼻,淡粉的唇,雪白的皮肤就连女人也会为之嫉妒,他在风家小姐凌厉的视线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而身后的小童则远远的躬身而立。 李傲微微皱眉,淡淡地瞥了风家小姐一眼,而后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眼底深处在那缕猩红慢慢荡漾开:“莫离,去别处玩吧。” “是,宗主。”莫离如蒙大赦,清澈的眼里波光一闪,就要远走。 “站住!”风家小姐冷冷喝道:“见了宗主与本小姐也不行礼,如此没有教养吗?” “莫离见过宗主,见过风小姐。”莫离被风家小姐一顿呵斥弄得诚惶诚恐,恍如惊鹿,连忙见礼。 “哼!”风家小姐嫌弃的瞟了莫离一眼,讥讽的道:“区区一介凡人,更是身为男宠,你还不醒跟本小姐对话,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对于风家小姐的刁难与讽刺,莫离眼内布满悲哀,他难过的垂下头,咽喉似乎被什么堵塞一般梗咽住。 我也不愿意要这种身份啊…… 昔日的自己生活在民间是多么的快乐、幸福,若不是那一次打猎误入山林而碰见眼前这男人,自己何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 身为凡人的自己与家人,在民间势力再大又有何用,面对这男人的威胁,家中老父只有把自己拱手相让…… “够了!”李傲眉头聚拢,冷声说道:“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你何必跟他计较。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 而后看向被悲伤环绕的莫离,李傲突然觉得心中极不舒服,莫名就烦躁起来,手中的树叶化为一堆碎末:“你去别处,以后少出现在这里。” “是……”莫离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抿紧唇,对风家小姐鞠躬后快速离开。 被李傲训斥的风家小姐喷火的双目一直追随着莫离的身影消失,她突然转身,面对李傲大声说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他!你的心里只有他!那你去找他啊,找这么个与他相像的男宠算什么?” 李傲神色变得漠然,他冷冷的道:“风雨荷,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呵呵……”风雨荷神色间有些许疯狂,她控诉般的说道:“李傲,我爱了你三百年,整整三百年啊,在你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但你呢,最好的是给他留着,他想要的,你想方设法也要帮他弄到。而我呢?以前就不说了,现在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对我还没有对他的一半好!” 风雨荷突然挥手,狂暴的灵力涌出,路边的古树应声而断,她悲戚的指向莫离消失的地方:“现在他不在了,你又弄这么个在身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却还不许我伤害他。甚至将你护身的法宝给了这么一个凡人,你至我于何地?李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风雨荷对你还不够好吗?” 李傲薄唇紧抿,冷眼看着风雨荷,眼底的不耐逐渐浮现。 这个女人真的很烦人,若不是她是现任清风宗宗主的女儿,他李傲才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去陪伴她。 心里只有他吗…… 李傲眸色闪动,讥诮的暗自腹议。 可能吗?若是心内只有他,那自己怎么舍得如此待他?应该说心里只有他的功法,他的法宝而已…… 至于莫离…… 李傲不否认当初看上莫离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他跟那人有七分相似。替身吗?自己只是喜欢那种类型而已…… “我的爱,于你而言就如此不重要么?李傲,你给我一句准确的实话,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提亲?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这个男宠?”风雨荷 这次终于彻底爆发了,身为天之娇女的她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 “我说过,时候到了自然会去,跟一个男宠争风吃醋,你真的不要身份了么?”李傲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李傲就是吃定了风雨荷,他知道风雨荷绝对不可能离开自己,她提不起那勇气。平时可以哄哄她,但她一味闹腾,李傲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看中的是清风宗的实力,我要将清风宗收为己用!你的爱于我而言只是个笑话! 李傲神色突然恍惚一下。 ‘你的爱,于我而言只是个笑话……’ 这句话,他很久很久以前对那人也说过,那人当时很绝望,但是他更多的是仇恨吧…… 他恨自己! 李傲双拳不自觉地握紧,莫名的烦躁再度升起,他灵力在身上运转一圈,心境逐渐平静。 你即使死了,也要扰乱我的心境吗,真是不可原谅…… 看着李傲挺拔而又绝情的背影,风雨荷眼中的雾气终于化为颗颗泪珠滚滚而下,她有些无助的抱紧双臂,似乎这样就会让自己感到安全些。 “我的爱,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风雨荷低声呢喃,神色间的哀伤是那么的让人怜惜。 拥有高贵身世,沉鱼落雁之姿的风雨荷是多少修士的梦中情人。但她偏偏情有独钟,偏偏爱上这么一个总是辜负她的男子。而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他,离开了他,她就会如同行尸走肉,她心中的苦又有几人能知…… …… 转过一个拐角,夏啸天视线在小巷里转了一圈。这是一个死胡同,但是并没有像别的死胡同那般肮脏。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宽阔而又干净,空无一人。 神识往前延伸了一下,能察觉到淡淡地灵力在前面波动。他瞅了眼眉目含笑的玄月,剑眉斜挑,大步往前而去。 “呵呵……”玄月快步追上去,倾城倾国的容颜如梦似幻,一般白衣随风而动,好似飘然而来的仙人。 两人走到小巷尽头,穿墙而过,身影就那样消失在小巷中。 入眼的是一片熙攘,就好似凡间集市一般所有物件都是放在地上。不同的是没有凡间集市那般嘈杂,若是碰见中意的也是低声交谈。视线扫过,无一列外的都是修炼的人,只是境界有高有低,不一而足。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都是在地摊上转悠。 “这里是自由交易场所,没有什么限制,但是物品也没有什么保证。前面是一些大门派的交易场所,那些大门派都修建了房子,在那里既可以按价交换,也可以买卖。当然品质也有保证。” 两人漫步在街上,一边观看,玄月一边为夏啸天介绍着。 地摊下物品繁多,琳琅满目。有符文、有法宝、有材料、有丹药…… 对这些东西,两人只是粗略扫过,便没有丝毫兴趣。此地的东西几乎全是低品阶,中品阶的极少,更莫说高品阶之物了。 不过,淘宝也不仅仅是看个人的眼光,也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才能碰上。所以,虽说不感兴趣,但两人也还是边走边看。 “道友你看清楚啊,这法宝可是我自一处洞府里得到的,绝对犀利!骗你都不是人。” 一道尖细的声音比较大,所以在这还算安静的环境中,也就显得非常清晰。当然也就引得一些人侧目,其中也包括玄月。 玄月眸色一闪,脸上突现一抹激动。 “月儿?”夏啸天自然是觉察到了玄月情绪的波动,疑惑的唤道。 “是柚子的声音。啸天……”玄月兴奋的抓住夏啸天的手,低低的说道。 “嗯……”夏啸天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人群那里,刚才的那尖细声音正是自那里传出。 柚子,夏啸天自然知道此人。玄月提起修真界的事情时也提起过此人几次,年幼的玄月与柚子同为乞儿,当时齐恒远带走玄月的时候,玄月也曾恳求齐恒远收留柚子,但是被齐恒远以他不适合修炼为由拒绝。 虽然拒绝了收留柚子,但齐恒远碍于玄月的哀求,最后为柚子寻了一个大富人家收留。当玄月修炼略有所成后,他下山寻到柚子,也教他简单的练气。在玄月无数灵药的辅助之下,柚子非常的晋入了辟谷后期。也就在那时候,玄月离开修真界转世投胎。 柚子可以说是玄月在修真界,唯一一个待他真心的朋友。剩下的,无不是阿谀奉承,有所图谋之辈。 夏啸天噙起笑意,拉着玄月便往那处而去:“走,看看去。” “道友啊,你这样说就不地道了,我这法宝那里又是伪劣产品了?你不买就别在这里瞎捣乱,败坏我怜星公子的美名。” “我说这位大爷级别的怜星公子啊,你这法宝确实不怎么样啊,一块下品灵石我就换了,拿回去给我重孙做玩具还行。” “我擦,我很老嘛?那里能找出像我这样风度翩翩的大爷?” 现在玄月知道为什么这里人挺多的了,感情都是看热闹的。看看中间那个大约四、五十岁,一脸臭美的肥头大耳男子,就知道大伙在看什么热闹。 此刻他左手拿着一把剑形法宝,右手拿着一根鞭子,一长串符文在脖子上挂着,一直垂到他的大肚子上。同时挂在脖子上的还有些玉佩之类的小玩意儿。 别人是摆地摊卖,他感情是把自己身体当地摊了。而夏啸天也知道玄月为什么叫他柚子了,那身形滚圆,真像个柚子…… 柚子做出一副潇洒样,在原地踏步,对那位与他对话的瘦高修士挑眉道:“哥潇洒吧,这就是风度,知道吧?” “呵呵……” 柚子那副模样还真与潇洒搭不上边,倒是摇摇摆摆,浑身肥肉乱抖,滑稽异常,引来众人的哄笑。 那位瘦高修士明显也不是真心要买柚子的法宝,而是寻他开心,而柚子也是乐在其中。 玄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走到柚子面前,看着鞭子,故意问道:“你这法宝怎么卖?” “哟,道友好眼力,我这法宝可以打人,可以困物,非常实用,见道友喜爱,那我便宜卖给你,五块下品灵石,道友就拿去。”柚子看着玄月两眼发光。 玄月自然看得出,柚子眼里的光芒可不是因为自己风姿卓越而起,那是钓鱼的人,发现鱼儿上钩的兴奋光芒。 他不由暗自好笑,这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财迷模样。他的视线落在柚子肉嘟嘟的手指上,在中指有一个黝黑的戒指,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就是一团黝黑。有眼力的人都能发现这是一件下品护身法宝,而且,做工相当的粗糙。 这东西仍在这条街上估计都没有人愿意弯腰去捡同,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你这戒指也是卖的吧?开个价,多少灵石?”玄月视线在戒指上一直转悠。 柚子如同被蝎子扎到般,突的捧住带戒指的手,本来吊儿郎当的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不起,这位道友,戒指是非卖品。” 玄月微微皱眉,状似不愉的模样:“你这戒指并非什么好法宝,缘何不卖?两块下品灵石卖给我吧。” 柚子眼内的光芒早已淡去,他沉着脸道:“即使再不好,也是我喜欢之物,道友岂能夺人所爱。” “三块下品灵石。”玄月并没有与他啰嗦,直接加价。 柚子将手指捂紧,似乎生怕被眼前这漂亮的不像话的人抢去般,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冷:“道友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小玩意儿不值得道友出价。” “十块下品灵石。”玄月还在加价。已经引得旁人低声议论,他们的视线纷纷落在柚子肥短的手指上,似乎想透过手指看清里面的戒指是不是什么不凡之物。 柚子冷冷的瞥了玄月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一块上品灵石!”玄月并没有阻止他离开,对着柚子的背影提高声音。 场面突然安静了一下,接着更大的议论声响起。上品灵石!在场之人不说拥有,就连没有见过的也有,怎能不引起哗然。 但是,平时财迷般的柚子,此刻听到这不亚于天价的诱惑却没有丝毫停顿,依然大步而去。 “十块上品灵石!” 玄月的声音刚落,本来毅然而走的柚子猛地停下脚步,围观的人都以为他终于承受不了这诱惑而动摇了的时候。 柚子转身,愤怒明显的写在他的胖脸上:“我这戒指对你来说只是垃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除非我身死,否则,谁也不能把它从我这里拿走!” “你为何如此珍惜这劣质的法器呢?”夏啸天在旁边观看良久,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他淡然的问道。 “这是我挚友为我炼制的,也是他炼制的第一件法器,这戒指对于我而言,意义重大!”柚子铿锵的声音响起。他眼内快速闪过一抹难过,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夏啸天传音给玄月,毫不吝啬的夸赞。 “那确实是我炼制的第一件法器,当初见他慧根不行,为防他有什么意外,而专门给他炼制的。没想到他直到现在还珍藏着……”玄月语气即有感慨,也有开心,更多的是欣慰。 修真界里,终究还是有一个人会挂念自己啊…… 卷三 第二十六章 柚子 柚子默默地将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全数拿下,放入储物袋里,脚步也没有停留,直接出了坊市。 他抬头看看瓦蓝的天空,思念自心里喷薄而出。 “小杰,你在哪里……”充满悲伤的低声呢喃,随着拂过的微风飘远。 柚子非常清楚,小杰肯定遭遇了什么不测,否则,他不会不来找自己。而生性恬淡的齐前辈在飞升之际也不会发下那般狠毒的誓言。 柚子捏紧双拳,胖胖的拳头就像两个圆球。他虽然心内明白,但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总是一脸温和笑容,总是善意待人的朋友已经不在了,没有了…… 坊市上的遭遇勾起了柚子的心绪,难过轻易将他掩盖,他就那样恍恍惚惚,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顺永城里。 “柚子。” 身后清脆的声音让柚子的脚步停下,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声音他当然熟悉,不久前,这声音的主人可是执意要买走小杰留给自己的戒指。 柚子转身,看着十步开外的两人。那两人站在一起确实赏心悦目,一个俊逸非凡,一个容貌倾城。一个身带威严,一个空灵飘逸。他们那发自骨子里的高贵无人能及。 如此风姿卓越的两人落在柚子的眼中却让他份外讨厌,柚子讨厌的是这二人的咄咄相逼,他冷冷的说道:“两位道友,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戒指绝对不会相让,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他虽然诧异这两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别名,但是这样叫他的人为数也不少,想来他们刚才在坊市中打听过的吧。 一想到两人还打听自己,柚子的脸色不由更为难看。面前这二人自己根本就看不透,说明他们的修为远超自己。而自己只是一个辟谷期的小修士,能有什么值得他们打听的?“ “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吗?”玄月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柚子轻声说道。 “在下不觉得与两位道友有何可聊的。”柚子一口回绝,戴着戒指的右手下意识的藏于袖中。 他虽然知道如此态度会得罪面前这二人,但是柚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子给他们可乘之机。 柚子倔强的坚持,让玄月即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柚子如此看重他们之间的友情,难受的是,他这样的坚持,若是换成别人就极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吃粑粑,吃粑粑,粑粑拿来喂伢伢……” 玄月粉唇微启,突然哼唱起一首儿歌,声音里是浓郁的怀念。 “伢伢是个苦哈哈,没有爹爹打粑粑,没有娘亲喂粑粑……”柚子喃喃的接着唱起,他看向玄月的目光越来越亮,甚至带着强烈的期待:“你是……” “有很多人知道这首儿歌吗?再说了,你以为真会有人稀罕你那破戒指啊。”玄月眸色闪闪,状似不屑的说道。同时灵魂之力外放,轻轻碰触柚子。 “啊……啊……”柚子感受到那股熟悉无比的灵魂之力,嘴巴夸张的成了喔形,指着玄月啊了几下后,咽咽口水道:“小杰?” “呵呵……”玄月这一刻真的是非常开心,他轻笑中点头。 “啊……小杰!”柚子开心的突然大声喊着,带着一身抖动的肥肉猛扑向玄月。 夏啸天眉稍斜挑,脚步一迈,刚好挡在玄月的面前,而柚子此刻也抱住了夏啸天。 “咦?”柚子觉得眼前人衣服颜色不对,他抬头,干笑着道:“嘿嘿,这个……好像抱错对象了啊。” 玄月在夏啸天身后侧头看向柚子,笑弯了大眼。 “嘿嘿……”柚子松手,还顺带为夏啸天整理了一下衣领,嘴里碎碎叨:“道友,不小心的,嘿嘿,纯属意外。” 夏啸天身上那久居上位的皇者气息,自然而然散发,给人的感觉就是禀然不可侵犯。 玄月身上灵力突发,卷住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也不怕惊世骇俗。 在一处花香鸟语的树木边,三人席地而坐。 “小杰,这位大哥是谁啊?面生的很嘞。”刚坐好,柚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问了。他可是有一肚子的问题,现在才刚开始呢。 “他是我的……”玄月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正准备回答柚子的话,就被夏啸天打断。 “我是他的道侣……” “哦,道侣啊。”柚子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要抱小杰他不允许。 柚子视线落在玄月身上,小眼闪闪发光:“眼光不错啊,你的道侣……什么?道侣?!” 他才说了半句话就怪叫起来,而后目光在玄月、夏啸天身上来回转动,不敢置信的再度问道:“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玄月见柚子努力睁大他那小眼,一脸的吃惊样就感到好笑。 “咳咳……”柚子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突然压低声音对玄月说道:“你啥时候好上这一口了?” 玄月一怔,而后脸上浮现两团红晕。眼中波光流转,伸手就要敲柚子的脑袋。 “哎,别敲脑袋,越打越懵。我本来就够笨的,不需要加重了,你就高抬贵手吧。”柚子肥短的双臂抱住他的脑袋,嘴里还嚷嚷不停。 夏啸天幽深的视线落在玄月绝美的脸上,那抹娇羞让他目不转睛。 玄月横了夏啸天一眼,让夏啸天τΧΓЛ¤Ψēι眼中的笑意加深。 “柚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玄月看向自己的挚友,他明白,在修真界,只有辟谷期修为的柚子日子绝不会有多好边,这里毕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还行,也没有碰见什么凶险,咱是老实人,危险自动远离。嘿嘿。”柚子一副乐天派的模样,笼统的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几个坊市间来回转,用些小玩意儿换点灵石。” 见玄月怜悯的看着自己,柚子摸摸脸,自恋的道:“哥虽然有点潇洒,但也别这样看啊,哥会不好意思的。” “对了,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不会是……”柚子左右看看,低声道:“夺舍的吧?” 玄月对于柚子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早就习以为常,他慢条斯理的道:“我这可是自己的身体。” “你自己的?”柚子翻翻白眼,那神色是相当的鄙视:“你当我眼睛有毛病了啊?我说你小子不地道啊,连我也不说实话。” “喂,你自己那身体好看多了,干嘛搞这么一个……妖孽级别的啊!”说话间,柚子伸手就要捏玄月的脸颊。 夏啸天眸色一凝,伸臂挡住。他的宝贝可不能给别人占了便宜去,即使是挚友也不行。 柚子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又干笑起来:“别流动,别激动,我想试试他身体的契合度。嘿嘿……” 玄月眼内浮现哀伤,其内的难过在此刻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没有必要遮掩,他轻轻地道:“我转世投胎了。”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夏啸天无声的揽紧玄月,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柚子先是怔住,而后呼吸变得粗重。 果然……小杰果然身遭不测了…… 柚子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他攥紧双拳问道:“是谁?” “李傲!”夏啸天冷冷的吐出两字,语气如同冰渣般寒冷。 “是他?”柚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愤怒的道:“我当初看这小子就不顺眼,我就觉得他接近你有所图谋,亏你还对他那么好,这个人渣!” 玄月难过得垂下头,他后悔没有听信柚子当初的话。当初不仅柚子说过李傲对自己有所图谋,师傅也同样不待见他,但是,愚蠢的自己却轻易相信他…… “我打不过他,但是老子一定要阴死他奶奶的!”柚子脸色涨红,胖拳砸在地面上,粗口都爆了出来,明显愤怒到了极点。 玄月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好过了许多,他给了夏啸天一个微笑,而后说道:“柚子,以后别叫我小杰了,为防走漏风声,我现在的名字叫夏玄月。” “夏玄月……嗯,虽然不及以前的名字好听,但也算差强人意。”柚子也不愿意让玄月沉浸在悲伤中,他摇头晃脑的道:“哪个笨蛋给你取这么个女孩的名字啊?不是哥说他坏话啊,真的是差劲的要死。”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淡淡地瞥了柚子一眼,眼角余光瞄到玄月眼中隐含的笑意,揽住玄月的手在他的身上捏了一把。 “咯。”玄月对夏啸天努努嘴,眉眼含笑道:“是这个笨蛋。” 柚子总是有能轻易让人开心的神奇本事,所以,玄月在他面前也总是笑容不断,即使之前忧伤满面的。 “呃……”柚子视线在夏啸天身上转了一圈,当看见夏啸天深邃而又威严的目光时,缩缩脖子。 他搓搓手,突然间就笑得一脸灿烂:“这个名字好啊,寓意深奥,意义不凡,字里行间给人一种清朗、舒爽之感。好名字啊,真是好名字啊。真乃前无古人拥有,后无来者超越啊。只有那些拥有大智慧的能人,才能取出这如同千古绝唱般的绝世佳名啊。” 看着柚子在那里摇头晃脑,大拍马屁的模样,玄月不由笑出声,而夏啸天的唇角也噙起笑意。夏啸天当然知道,柚子并不是惧怕自己才这样说,他仅仅是为了让玄月开心才做出这番滑稽的模样。心中不由对柚子的好感有好加深。 卷三 第二十七章 无良老爹 看着柚子耍宝般的大拍马屁,玄月笑声不断,夏啸天也是眉目含笑。 “小……玄月啊,转世后对你的修为有没有影响?”柚子的目光在玄月身上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灵力波动。 “无甚影响,现在比过去的修为还略有提高。”玄月眼内突现狡黠,他外放一缕灵力,让柚子感受。 柚子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用与他身板极不相符的速度“咻”的一下,退出老远,还大声嚷嚷:“要死人了,要死人了!你说说就得了,不能这样捉弄哥,哥意见大了!” “呵呵……”玄朋眉眼弯弯,脸上焕发的光彩感人心神。 夏啸天愉悦的笑容也浮现脸上,然而还没等他笑容完全展开,就僵在脸上。 “一回来就吓唬哥,太要不得了。想当初,你是多么的善良可爱,嗯,肯定是你今世那无良的老爹把你教坏的。”柚子煞有其事的点点关, 不满的说道。 玄月脸上的笑容在柚子这番话出口后,笑颜绽放的恍如最艳丽的花,笑声也在加大。而旁边的夏啸天一张俊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似的。 夏啸天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看着柚子。这死胖子,怎么老说自己的不是呢…… 见到玄月开怀大笑,柚子的胖脸也乐开了花,然而,当顺着身上那道让他感到凉飕飕的视线看去,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我的娘嘞,这帅哥的眼神好吓人…… 一边开心,一边凶恶,这让柚子处于冰火两重天了,他心里嘀咕:“他大爷的,这人怎么又翻脸了……” 隐约间,柚子感到自己貌似又说错话了。不过,任他想破脑袋,绞尽脑汁,也没有寻思出错在哪里。 不过,玄月很快就为他解惑了,他拍拍夏啸天的胳膊,对柚子眨巴眼睛道:“你说的无良老爹就在这里。你也不地道啊,哪有当着别人面说别人坏话的。” “啊……”柚子视线落在一副生人勿近的夏啸天身上,那嘴巴出了一个啊字后就没有闭上,还有逐渐扩宽的意向。 而玄月则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很无良吗?”夏啸天冷着一张脸,沉声说道。 柚子猛地一拍脑门,无语门苍天,鬼能想到两人身为道侣,居然还是父子啊…… 父子……柚子不由更加无语,这两人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惊世骇俗的…… 见柄子确实被惊到了的模样,玄月手肘拐了夏啸天一下,横了他一眼。夏啸天收回视线,对玄月挑眉,眼内隐含的笑意表明,他也是在逗柚子玩儿呢。 “柚子,过来。”对远处的柚子招招手,玄月轻声叫唤。 柚子的头猛摇,跟拨浪鼓有得一比,脸颊上的肥肉也是颤动不停:“不有什么吓人的事,你一块儿说出来吧,否则,一天一吓,我尽早会你闹出病的。” ‘我可不想被你那道侣兼老爹的人用眼光杀死……’这句话柚子当然不敢说出来,只能暗自腹议。 玄月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而后摇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哦。”柚子偷偷瞅了夏啸天一眼,慢慢吞吞的走近,坐在玄月另一边,他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呆会儿若是又蹦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那冷森森的目光有玄月挡着呢。 嬉闹了这么久,柚子这会儿是真的正经起来:“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报仇!”夏啸天眸色一寒,此番回修真界最大的心愿就是将那人撕成碎片。 “对!这仇是绝对要报!”柚子再次愤慨起来,小眼仇恨的光芒闪闪,他狠狠地吐口唾沫,道:“他奶奶的,大爷我问候李傲十八代祖宗!问候他全家所有女性!” 前世的张文杰在五岁的时候,爹娘被害,沦为乞儿,当时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年长三岁的柚子发现。从此后,柚子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他不管再饿,乞讨来的食物也是让张文杰先吃。若是有剩下的他就吃,没有剩余,他就继续挨饿。那时候他常安慰自己话就是: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虽然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一年,随着齐恒远将张文杰带走而结束,但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却不是时间能够淡化的。 他一直小心呵护,疼爱的弟弟让人迫害,怎么能不让柚子仇恨、愤怒。 柚子诅咒了几句后,有些迟疑的道:“前些年,血阳宗大宴宾客,说是庆祝李傲那个王八蛋晋升元婴后期……” 说到这里,柚子不由担忧的看了看玄月。他可没有忘记,刚刚玄月说过他的修为只比前世略有提高,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处于元婴中期。 元婴中期对上元婴后期,这结果不用猜想就能知道。要知道,元婴期每一个阶别之间的差距,那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一个元婴后期能够轻易对付上十个元婴中期之人。 玄月拍拍柚子的手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也不会冲动的,等寻到一个好时机,自然会让他还债!” 前世凄凉的结束,经历过那种悲惨的遭遇,只要是人就会有所改变。玄月自然不复以前的善良、单纯,那泛滥的同情心早已被他抛弃。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看清面具下的面孔,已经学会了如猎人般的伺机而动。 柚子狠狠的点头:“嗯,要他加倍还债!” 柚子也没有追问他们有何准备,玄月身边的道侣一看就不是凡人,这些事想来也不用自己操心,不过他也暗自决定,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玄月。 “你的修为百年前就已经到了辟谷后期,突破不了吗?”玄月主题一转,落在柚子的身上。 柚子不由愁眉苦脸的道:“我的资质你也知道,这辟谷后期还是你用灵药强行提升上来的,让我自己突破,难度不亚于登天啊。” “你已经到了后期巅峰了,再用些提升修为的药,想来就应该突破了。”玄月在星月戒里翻找,不过看样子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一个玉瓶抛向柚子,夏啸天柔声的道:“在我这里,别找了。” 柚子连忙接住,胖脸又乐开了花。他明白,能让玄月送出的东西绝对不是凡物,而这玉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提升功力的丹药。这百来年,他莫说丹药了,就连修炼用的灵石也是少之双少。想提升修为,那是是难上加难啊。 玄月侧头送给夏啸天一个绝色的笑脸,而后对柚子道:“先找一处地方,让你突破吧。” “好!”柚子激动的浑身肥肉颤了颤,多年的盼望,终于看见了希望啊。 他可不会跟玄月客气,与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好客气的。 几人说到这里,便立刻动身,准备寻一处灵气充沛之地,帮柚子突破。 飞行半日,终于发现一处山谷,其内的灵气比星月山肯定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相对于一路过来的地方,好的还是太多了。 “就是这里了。”玄月双脚落地,四处看了看,身后夏啸天带着柚子也落在地上。 放下柚子,夏啸天不用玄月嘱咐,自发的开辟起洞府来。灵力搅动,坚硬的山石如同豆腐般跌落。不多时,一个宽敞的洞穴呈现眼前。夏啸天钻入其内,里面只听一阵隆隆响声,碎岩石自洞内有序的飞出,落在远处。 站在玄月身后,柚子视线在洞府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在玄月耳边说道:“你怎么把你老爹给勾搭上的?” 说实话,这句话柚子可是憋了许久的,碍于夏啸天在身侧不敢问,现在夏啸天不在旁边了,他才大起胆子问道。 玄月唇角一阵抽搐,他眼睛一瞪,手刚要抬起,柚子双臂护头,凄凄惨惨的喊起:“我知道错了,不许打脑袋,打了就没有办法突破了!” 洞府内勤劳工作的夏啸天唇角上翘,笑意弥漫,这个柚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此刻倒是很想看看玄月的模样,又怕玄月恼羞成怒。 “可以了。”夏啸天浑厚的声音自洞府里传出。 玄月与柚子进入洞府后,发现进而还有两个相对小一点的洞穴,四周平展,没有一点凸起,好似被打磨过的一般光滑。看来夏啸天也是相当用心的。 在一间房内,玄月用灵石布置了一个小型聚灵阵,见灵气蜂拥而至后,他满意的点点头,对柚子说道:“你就在这里突破吧,我们在外面为你护法。” 半晌也没有听见柚子回答,他转头看去,不由一阵无语。此刻的柚子正两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的灵石,那模样只差流哈喇子了。 玄月一阵头大,他还真怕柚子忍不住把这些灵石揣口袋里去,那还突破个鬼。他又取出一堆灵石放在柚子的怀里,嘱咐道:“这些你拿着,地上的不许动,听见没?” “哇哇,全是上品灵石啊,其实聚灵阵有中品灵石就够了……”柚子放光的双眼盯着地上的聚灵阵怎么也移不开,而怀里的灵石早已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收进了储物袋。 “你要是敢把这些换成中品灵石,那我就收回所有的灵石,包括你自己的。”玄月威胁着说道。 这样的事,他必须预防,因为柚子这样做过不止一次了,为此,玄月也是很无奈。 柚子猛地捂住储物袋,视线也终于自灵石上移开,他紧张的说道:“这都是我的。” “现在是你的,但是你若是敢把聚灵阵换了,那什么都不是你的了。你是不换,乖乖突破,那等你晋入金丹期后,我送你一把灵器。” 玄月真是威逼利诱,全部用上了。 “灵器!”柚子小眼的光芒更甚了,简直像阳光下的小宝石,他兴奋的连连点头:“不换,不换,坚决不换,上品灵石的聚灵阵更有助于我突破呢。” 玄月额头上的血管一阵阵跳动,这小子现在知道上品灵石有助于他突破了……以前也不知被他偷偷换过多少回呢…… 其实,玄月哪有不知道柚子起的什么心思。他犹记得,两人逛坊市的时候,有几次自己身上的灵石不够,柚子毫不犹豫地拿出大量上品灵石来给自己买东西。他只是不舍得玄月在他身上花费太多而已。他总是说资质愚钝,给他花费那是纯属浪费,那些被柚子收起的灵石其实都是他帮玄月积攒的…… “记住,不换就有灵器啊。”玄月心疼的看了看柚子,拍拍他的肩膀,与夏啸天转身走了出去。 目送两人消失,门口又被灵力遮盖,柚子那副财迷样逐渐散去。 他笑的一脸温柔,喃喃的道:“不管你是小杰还是玄月,你都是我的弟弟。哥哥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只能量为你节约。对不起,哥又要让你失望了……” 他弯下腰,将聚灵阵的上品灵石一颗颗替换成下品灵石,而后盘膝坐在中间。 室外,玄月长叹一口气,他并没有失望,有的只是无限的心疼。他也明白,柚子的修为被自己用灵药强行提升上来的,想要有所进展那确实相当困难,至于突破更是难上加难,柚子本就是一个不适合修炼之人,他自己也心里明明白白。 “不用难过,我们有这么多灵药,再加上两个元婴期的人相助,总能帮他突破的。”夏啸天揽紧玄月,轻扭安慰道。 “我就担心他的寿命……”玄月说出自己的担忧。 “柚子现在也才五百多岁,还有四百多年的寿命,我就不信这四百年还不能让他了突破。再说了,或许这一次就能一举成功呢。” “但愿吧……”玄月视线落在柚子的房门口:“你把那些灵石换回来,别让他知道。” “没问题。”夏啸天的身影突兀的消失,不多时,又诡异的出现在玄月的身边,冲他微微一笑:“完成了,有没有奖励?” 玄月轻笑中,踮起脚尖在夏啸天唇上啄了一口。 “就这样?”夏啸天一副不满的模样。 “那你还想怎样?”玄月撇下夏啸天,举步往另一间房走去。 夏啸天眸色幽暗,他猛地奔过去,打横抱起玄月,在玄月清脆的笑声中进入了房间…… 卷三 第二十八章 长皱纹的帅哥 山中的岁月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三人在这小山谷里已经有半年了。 这半年来,霍青山也曾给玄月传来几则信息,但无不是一些关于李傲的琐事,真正有用的没有一条。而柚子也到了关键时刻,夏啸天炼制的那些提升功力的丹药有多半进了他的肚子。大量的丹药相助,让柚子的进展非常顺利。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夏啸天收功睁眼,眸内两点光芒似乎跳跃了一下淡去,刚从入定中醒来的他陷入了沉思。 元婴上的那缕黑气没有什么异状,但他发现托着黑气的掌心,黑色又增宽了一点。若是这样下去,元婴迟早会被黑色覆盖,他不知道等元婴变为黑色后,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会有什么变化。 心头沉重,夏啸天轻叹。这事他打算告诉玄月,免得他担忧,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洞府外,玄月躺在草地上,初夏的阳光照耀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他轻阖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如玉般细腻的脸颊,被阳光找出两团淡红,淡粉的薄唇上,那粉色也有加深的趋势,反射着一抹诱、人的光泽。即使是在浅睡中,白衣的玄月也是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在他的身边,蝴蝶翩飞,有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甚至落在他的膝盖上。 这一幕,全被高空上的一人尽收眼底。那人相貌英俊,身材魁伟,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神色显得桀骜不驯。 他脚踏飞剑,静立高空,灵力凝聚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玄月,那慵懒的身影已经牢刻进他的心里。 想不让人深深记住都不行,如此丰姿绝世,绝世而独立的男子,会让多有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深深刻印进心中。 在修真界,修为只要达到金丹期就可以幻化容貌。所以,他不知见过多少面容绝色的女子,但那些幻化而来的容貌就好像一件花瓶般,空有其表。不及眼前这男子分毫。 自一瞬间的迷醉中突醒,空中那人视线落在洞府那里,不弱的灵力波动中,让他知道此地也是一处修者洞府,而且,这里的主人的修为与自己相差不了多少。这一发现,让他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高空风大,道友既然来到此处,不妨下来做做客吧。”清脆的声音犹似波动的琴弦般动听,自四面八方响起,让空中之人捉摸不定。 “哈哈……”大小声中,他俯冲而下,桀骜的神色更为突出,道:“如有打扰,望道友海涵。” “无妨。”夏啸天自玄月声音响起时,就已经来到洞府外,他看了看依然好似陷入沉睡中的玄月,朗声回答。 “鄙人彭飞,路过此地,被美人绊脚,确实唐突了。”此人毫不客气,嘴里说着唐突,但神色间没有丝毫惭愧之色。 夏啸天不经意的眉头微微,彭飞的话让他心生不愉,他淡漠的说道:“内人在小歇,道友还是莫要惊扰了他。” 一句话就道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夏啸天可不想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 彭飞剑眉斜挑,他的视线扫过玄月,最后落在夏啸天的身上。眼中惊讶之色并没有掩饰。 同为男子却结为道侣,这在修真界不是没有,但为数确少之又少,毕竟,就算修真之人中,也有人言可畏直说。面前这人毫不忌讳的说出这番话,让彭飞不由佩服起来。 当视线再度落在玄月身上,他暗自掂量。得此佳人相伴,换做自己,只怕也会如此吧…… “确实唐突了。”这一次彭飞认认真真的对夏啸天抱拳,神色有几分真诚。 彭飞这一举动让夏啸天的心情稍有好转,他观彭飞虽然显得桀骜不驯,但也是个爽直的人,倒也没有与他太过计较。 “夏啸天,我道侣夏玄月。”这会儿,夏啸天才介绍起两人:“道友既然来到此地,不妨进府一叙?” “彭某也很想跟夏道友一叙,奈何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下次吧,下次彭某定会来寻道友,与道友秉烛长谈。”彭飞坦然的对夏啸天抱拳。 “既然如此,夏某就不挽留道友了。”夏啸天也抱拳回道。 在修真界,没有谁会随便进入别人的洞府,不为别的,还是那句话。杀人夺宝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管这彭飞是否真的有要事,夏啸天都不会出言挽留。 “告辞。”彭飞最后看了玄月一眼,再次凌空而去。 彭飞那恋恋不舍的目光自然被夏啸天尽收眼底,他神色波动,突然,唇边挂上一抹微笑,走近玄月身边。将他身边飞舞的蝴蝶惊得四散逃离。 夏啸天眸色幽暗,俯下身去,含住那诱、人的唇,给了玄月一个深吻。玄月伸手抱住夏啸天的脖子,衣袖滑落,露出嫩如凝脂的双臂,只见其上还有一枚枚清晰可见的紫红吻痕。 收回神识,彭飞一脸的惆怅。夏啸天两人之间的甜蜜被他看的清清楚楚,让他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已是他人之物了,只可远观,不可觐觎了……” 彭飞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人抛于脑后。平淡而又甜蜜的日子一晃又过去了十来天。 这一天,身处洞外的玄月突然发觉天地间的灵气波动的有些不正常,时快时慢的往柚子的房间而去。 夏啸天疑惑的看向玄月,这反常的一幕他还从没有碰见过。 “柚子能否突破就看今天了。”玄月双手绞紧,看样子有些紧张。 夏啸天眉头紧皱,哪个突破不是天地灵气蜂拥而至,哪里会像柚子这般时快时慢,这样的话,根本就不能吸取大量的灵气,成功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玄月来回走动,心绪不宁,当灵气再度变得缓慢的时候,他突然好似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我去帮他!” “月儿!”夏啸天一把拉住玄月,眸色如墨般漆黑:“你该知道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明白。”玄月猛地抱住夏啸天,在夏啸天脸颊上轻轻一吻:“让我去吧,他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 玄月当然明白,突破只能靠自己努力。若是外力介入,成功则好,不成功的话,突破之人轻则留残命一条,重则身死。而帮助之人也会受到严重的反噬,于修为,于身体都有极大的伤害。 夏啸天握紧玄月的手,看见他满眼的恳求与焦虑后不由慢慢松开。 他很想跟玄月说,就算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很想跟玄月说不要为别人去冒险,也很想告诉玄月,让他去帮柚子。 但是夏啸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次突破成功与否对柚子的信心有极大的影响。若是失败,以柚子愚钝的资质,还有失败后的阴影,他今后的修为绝对不可能再有进展了。夏啸天也明白柚子不是别人,他是玄月的挚友,是玄月视如兄长的亲人。而他更是知道,自己去帮柚子,那真是让柚子没有一丝突破的希望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熟悉这过程。 “放心吧。”玄月给了夏啸天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而去。 进入房间,玄月发现屋内的灵气相当淡薄,连室外也赶不上。可见全被柚子吸收了,但是外面的灵气此刻变得极为缓慢,柚子吸收灵气相当的吃力。 他此刻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看来他已经尽力了。玄月心头微酸,他走到柚子身后坐下,手掌尚没有按上去时,一句话已经响在柚子脑海里。 “抛开一切念头,记得有我在你身后!” 手掌按上柚子的后背,灵力进入后,他能感到柚子体内的灵力瞬间有紊乱的趋势,呵斥道:“若不想我受伤,就稳定你的心神,全力突破!” 一滴泪水自柚子紧闭的右眼中溢出,顾着胖胖的脸颊滚落,他正是明白帮人突破的危险性,所以才会心神大乱,他不是怕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而是怕玄月会有个什么好歹。 玄月的这句话成功的稳住了柚子,他体内的灵力趋于平静。紧接着,他体内的灵力顿时疯狂般的运转了起来。 此刻柚子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功法的运转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发觉,当玄月的真气入体之后,竟然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反而是依附在体内的经脉之中,并且逐渐的加固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的经脉之中,似乎是多了一层厚实的虚拟经脉。 若是这样的情况被别人知晓,他们肯定会吃惊的连下巴都掉到地了。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哪怕是亲如父子,都不可能一模一样。 当强者的灵气进入了别个修炼者的体内之后,多多少少会给对方造成一点儿的滞碍。至于这种妨碍的程度具体多少,那就要看这二个人之间的体质差异了。 若是滞碍太大的话,那么就算是彼此修炼的功法属性完全相同,但也无法进行经脉的加持守护了。 因为若是连灵力都无法顺畅的运行,那么又怎么可能顺利突破呢。 经脉加持的再厚,再好,但无法突破,那么一切就都是空谈了。 然而,当玄月的灵气以缓慢速度进入柚子体内之时,非但没有给他造成丝毫的滞碍,反而有着一丝隐约的推波助澜的味道。 当玄月把柚子几条主经脉都加持完成后,指挥着灵力又开始往柚子的丹田而去。一进入丹田,玄月诧异的发现柚子丹田居然空空荡荡,灵气稀少。而那团隐隐泛着淡金色的灵气却怎么也不能相溶。 玄月心神一动,灵力瞬间裹住那团淡金色灵力,而后进行挤压。同时又分出一股灵力在丹田里螺旋般的转动起来。 柚子的灵力也随着这股灵力转动,外界的灵气蜂拥而至,纷纷被袖子的身体吸收,注入丹田。 柚子全身心的将精力投注到灵力的运转之中,丹田的淡金色灵力开始慢慢壮大,开始稀释。但是,这个速度就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了。 玄月突然觉得,当他的灵气侵入柚子体内之后,二个人的精神似乎也在某种程度有了交集。 他虽然不能看透柚子此刻的心中所思,但是对于他的情绪变化却是了如指掌。 在他的感觉中,随着时间的加长,柚子的精神正在逐渐的浮躁了起来,似乎有着一股阴暗的感觉正在腐蚀着他那原本坚如磐石的意志。 隐隐的,玄月突然明白了,那种阴暗的感觉就是柚子对于他自己资质的质疑,现在更是增加了害怕失败后对玄月的伤害。 虽然这种阴影在平时已经被他压制下来,但却并没有彻底的驱散。一旦在这种紧要关头之时,这种阴影顿时是无限制的放大 了起来,并且开始冲击起他的自信心。 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玄月感应到了,在这种阴影的冲击之下,柚子本就少的可怜的自信心似乎是有所动摇了。 而这一刻,室外夏啸天的眼中也同时现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他感应到了,柚子他的境界已经是摇摇欲坠,仿佛一面镜子,马上就要破碎开来似得。一旦镜子破碎,那么代表着什么,他则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他紧咬牙关,双手握紧,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眼球上甚至开始出现血丝。面对柚子的门,他笔直站立的身形没有一丝动弹,犹如雕像。 “柚子,你一定能成功,你还要帮我报仇呢。”玄月虽然焦急,但是依然有序的运转灵力,他清脆的声音直接响在柚子的脑海里。 “对!要为小杰报仇!” 这个想法仿佛是包含了无穷的能量,就这样在虚无的空中如同那滚滚而来的雷霆般炸响了。 柚子的身躯颤抖了一下,随后立即恢复了平静。 那似乎是即将破碎的镜子重新稳固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如同高山峻岭般的无可摧毁。 他的信心并没有膨胀,但是那份信念无可压抑的膨胀了起来,心中不可动摇的信念,如同日光般的耀眼,那一直困扰着他的阴影,在这一刻尽数被驱散,再也没有了一丝痕迹可寻。 为了玄月,就算将他这一声肥肉生生剐去,他柚子也绝不会皱皱眉头。所以,此刻为了玄月不受伤害,为了以后给玄月报仇,柚子已经用他的生命在努力突破了。 在柚子的身子突现一股强大的气势,在这种气势之中,似乎已经蕴含了他此刻的心意。 那是一种不成功则成仁的意念,似乎是真的抛开了一切,将他的心念,将他的灵力,甚至于将他的生命都全部的灌输其中。 当灵力供不应求的时候,柚子的生命可被转换为灵力,注入那团淡金色的灵力中,那团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着,颜色逐渐加深,形态越来越柔软。 但是柚子的容貌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胖脸在逐渐变窄,肥肉越来越少,脸皮越来越松,皱纹出现。本来紧绷在身上的衣袍也是松松垮垮…… 玄月心惊的张大双眼,他发现柚子的寿元在飞速流逝,然而,还没等他有别的什么动作之时。 “轰”一道雪白的光柱至天而降,把柚子笼罩在其内。他体内的那团金色液体在光柱内巨大灵力灌溉下,快速凝结,不多时一颗泛着闪闪金光的小圆球出现在柚子的丹田里。 玄月在光柱罩下的时候,已经快速闪到一边。若是他不离开,那光柱就会将灵气一分为二,这样对晋升之人会有很大的影响。 “哈哈……”柚子尖细的笑声响起。充满了巨大的开心。 夏啸天在光柱出现的时候,心头一松,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已经冒出一些细汗了。 “突破了,突破了,哈哈……”柚子手舞足蹈,在屋内蹦达个不停。 而玄月眼色复杂,对柚子居然以生命来突破,不知是难过呢还是欣慰。 “咋嘞?”柚子蹦到玄月面前,摇头晃脑的道:“是不是见哥突破,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嘿嘿,哥就有这么厉害,这么潇洒……”柚子陶醉中,自恋的摸脸。突然怔了怔,而后双手在脸上摸个不停,不管摸到那里都是一副松软的脸皮。 “啊……”柚子凄厉的大喊,而后背对玄月:“哥很难看了,是不是?” “柚子……”玄月想安慰柚子几句。 “别理我。”柚子大声说道。 他在屋内转了几圈,似乎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后,又在储物袋里翻找,一张打磨光亮的铜镜出现在他的手里。 一咬牙,举起手中的铜镜,铜镜中出现一个脸皮松弛,皱纹层叠的面孔。 “啊……” 夏啸天在外面听见柚子再次凄厉的喊声,不由感到奇怪,什么难看?什么别理他?柚子他怎么了? 在他寻思的时候,又听见柚子声音凄惨的发誓道:“我决定了,要吃遍修真界,要加油吃,把我的肉都吃回来!” “柚子。”玄月犹犹豫豫半天,视线在柚子身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其实你现在的身材挺不错的。” “鬼!我才不要这样,我就喜欢那身肥肉,陪了我五百多年,舍不得。哥是个重感情的人!”柚子一巴掌拍在肚子上,一脸不爽的道:“你看,现在身材不协调了,我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玄月暗自翻白眼,对肥肉还有感情……而且柚子现在的身材比常人稍壮点,但是配他在身高也刚合适,他居然还说不协调了…… “那行,走,咱们现在就去实施找回肥肉计划。”玄月无奈地只有顺从柚子。 “好,吃遍修真界!”柚子忙不迭的点点头,为了他的宏图大愿开始做规划:“先去顺永城,咱们把那里的美食都吃光。” 柚子晋级,在突破时候消耗的寿元早已被金丹期的寿元代替,所以,玄月并不担忧他的寿元,至于柚子的容貌,金丹期本就可以幻化容貌的,他若是不愿意幻化,那再把他那身肥肉吃回来,想了也不难。肥肉回来了,那脸上松弛的皮肤自然也就绷紧了吧。 夏啸天在外面听两人嘀咕半阵,才见他们出来,当看见柚子的模样后不免怔了怔。 柚子这会儿就想着他的肥肉去了,也没有回忆起夏啸天冷森森的目光,他鄙视的看了看夏啸天,道:“看什么?没见过帅哥长皱纹吗?” 夏啸天脸皮一阵抽搐,这模样,被说是帅哥他爷爷吧…… 卷三 第二十九章 恶奴 三人当即启程,为了找回柚子的肥肉大计而奔波。 一路上,柚子都两眼发光,右手在储物袋上蹭来蹭去的,那里面不仅有许多的上品灵玉,还有一把灵器呢。正是玄月奖励他的礼物。 听着身后柚子不时响起的“嘿嘿”傻笑声,若不是翻白眼有失身份,夏啸天真想狠狠翻几个白眼。 他们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主要是柚子晋级金丹期,非要自己御器飞行,看看速度有没有加快。 但飞行了数百里后,忽然间从某个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群山都被震得嗡嗡直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强大的灵力波动,那狂暴的能量表明,前方有战斗。 柚子不及防之下,只觉两耳嗡鸣直响,身形晃了一晃,他脸色不禁大变起来。 目光飞快的朝巨声处远远扫了一眼,发现正是在前方,玄月微微皱眉:“绕过去吧。” “对!远离是非!”柚子连连点头。不好奇,不贪婪正是他这百年来的保命绝技。 夏啸天自然没有异议,三人调转方向准备绕过前方的战场。 但是他们才只飞遁了二十余里,神识就感到身后灵气波动惊人。在一股飓风中,几道身影一前两后的从后边破空射来。速度比起玄月他们现在的速度来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几乎眨眼间,离玄月他们只有数里之遥了! 玄月几人心中大感郁闷,本想远远的躲开是非,可如今麻烦偏偏找上门来了。 后边三人气势俱非比寻常,明显都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不过前边那团飓风忽弱忽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看来一名被追杀的倒霉鬼而已。 眼见实在无法避开后面的三人,玄月心中一横,干脆灵力裹住柚子,与夏啸天身形一晃,御器往一侧让去,看看这正在忙着追逐的三人,对自己几人会不会视而不见。 然而,他们的算盘似乎并不如意,前面那团飓风在离他们不远之时,至里面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喊声:“夏道友!” 夏啸天无奈地看了玄月一眼,换来玄月含笑一瞥。这声音他们都没有忘记,不正是前些天经过小山谷的那个被美色绊住脚的彭飞么? 看着这个被追杀的倒霉蛋飞近,夏啸天倒也没有迎上去,他可不认为自己跟他熟到那种程度。 彭飞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明显受伤不轻,还没容他接近,在身后追赶的一个头戴高冠,面色无血的修士冷冷的看了玄月他们一眼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手中的宝瓶突然一团灰色气团,这气团转眼间就迸射出去数十丈。 “离魂雾!”彭飞大惊失色,似乎对那灰色气团极为恐惧,他畏惧异常的急忙一个拐弯,就要避开此气团。 “哈哈,少主现在才知道害怕吗?晚了!”随着狂笑声,下巴生有三缕长须的灰袍大汉也是追近。 那气团迎风见长,紧紧瞬间就变得遮天蔽日,这一片空间完全被笼罩起来。彭飞一惊,急忙向下方也看了一眼,只见低空处同样灰蒙蒙的一片,这雾竟将数里之广的地方全部笼罩在了其内。 彭飞终于接近了夏啸天几人,他面色苍白停下了遁光,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追赶他的两人。 “少主,你已经中了一记离魂雾,想了现在的三魂七魄都处于煎熬中吧?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又何必将外人牵连进来呢。”灰袍大汉看似惋惜的啧啧几声,森冷的目光扫过彭飞身旁几人,当他看见玄月后,神色不可避免的变化了几下。 “恶奴,居然敢弑主,你胆量不小。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后的刑法吗?”彭飞到了此种时候,还镇定异常,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冷冷地说道。 “怕!怕!我好怕!”灰袍大汉在胸口连拍,眼中讥诮意味浓郁:“就是怕才紧追不舍啊,要不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只要你让我种下禁制,就放你离去,这样你就又可以继续做你高高在上的少主,又保得性命,岂不乐哉。” “呸!你以为就凭你,能掌控我放吗?你有那个本事吗?你永远就是一个奴才命!”彭飞不屑的语气,轻视的眼色明显激怒了灰袍大汉。 他恼怒的道:“既然少主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动手!” 头戴金冠修士在灰袍大汉话音刚落,就手指掐诀打在宝瓶之上。两人都自动忽略了旁边的三人,似乎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宝瓶悬浮空中,灰色雾气喷涌不停,四周笼罩空间的灰色似乎受到召唤般也剧烈涌动起来,其内隐隐有鬼音缭绕,摄人魂魄。 彭飞不知道是因为先前受伤的原因,还是却是被这灰雾克制,他明显极为难受,身体已经有些弯曲,从他牙关渗出的鲜血来看,他在极力忍受。 被人忽视,若是放在别处,玄月倒是巴不得,但是现在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了。 一是,与这彭飞虽然不曾深交,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不坏。其二,也就是让玄月开始恼怒的是,这灰雾的攻击,已经将他们也包含其内,一同攻击了。若不是柚子一直被玄月灵力包裹,此刻只怕已经身受重伤,或者干脆说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们真该死!”玄月冷声说出这句话后,身躯化为一道虚影,如画中仙人一般飘了过去。 而夏啸天浑身金芒闪动,一步跨出,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灰袍大汉的面前。 两人均吃了一惊,玄月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的吓人,对于近身攻击他们虽然不怎么熟悉,但仗着护身法宝也不惧怕。 头戴金冠之人高举右手,其上呈现水蓝色的光芒,蓝莹莹,亮晶晶的。他的右手居然带有一件手套形法宝。 戴冠之人右手对着玄月挥来的拳头煽去,在他眼里已经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了。玄月那只拳头白皙宛如上好美玉,细细如凝脂,不带一丝灵力的波动,真是没有一点杀伤力啊。 “啪!”声音非常响亮,宛如炸雷般传出,拳掌交击,震出一道水蓝色的涟漪,蓝蒙蒙的光晕将那处遮盖。 彭飞强人着蚀骨的难受,放出一件羽翎样的法宝,快若闪电直奔被蓝芒遮盖的戴冠之人。他怕那个娇柔的少年不是戴冠之人的对手,情急之下想去救玄月。因为玄月即使出手攻击,也没有见他身上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但是随即,那根羽翎就停在了空中,而彭飞讶然的怔在原地,就连难过此刻似乎也远离。 蓝雾散开,场中,玄月白衣飘飘,黑发如墨,随风飞扬,他绝美的容貌上唯一的表情就是冷,寒冷般的冷。 在玄月的对面,那戴冠之人则脸色苍白,倒退出去很远,整只右掌已经严重变形,点点血珠往下滴落,而掌中那件蓝色手套法宝已经裂开,可见玄月那只拳头蕴含多大的攻击力。 耳边响起柚子的欢呼:“好样的,玄月,打死他娘的!这群人渣!败类!” 玄月回头对柚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落在彭飞的眼中,让他不禁有些痴了,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而夏啸天这边大战已经展开,狂暴的能量余波散出极远,夏啸天每挥一次拳,带出的空气炸响声都让人头皮发麻,而拳头挥过,空间都隐隐扭曲起来。 “轰轰……” 爆炸声、禁书交击声交织响起,整片天空似乎都在这场大战中颤抖了。气流尖啸着至耳边飞过,把彭飞的视线又引到夏啸天这里。 戴冠之人,猛地咬牙,只见扭曲的手掌逐渐复原,然而,玄月那会给他喘息的时间,再次挥动那只莹白如玉的拳头,不带一丝风声,好似轻飘飘的往前而去。 戴冠之人此刻哪敢再忽视这看似无害的拳头,他张嘴喷出一个方印,方印自口中出现,滴溜溜的打着转变大,其上符文闪闪,光华流动,带着如山一般的沉重感,狠狠地砸向玄月。 玄月的拳头并没有收回,依然勇往直前,但拳头上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只见一层金芒突闪了一下又收敛。 “轰隆……”又一声巨大的炸响,那方沉重的方印翻飞着被巨力砸向远方,而后玄月拳变为掌,只见空中出现一只金色大手,带着浩瀚如海般的灵力,连续拍在方印之上。 “啊……”戴冠之人凄惨大叫,随着玄月拍几次,他就喷出几口鲜血。 彭飞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明白,这方印是戴冠之人的本命法宝,法宝遭受重伤,与之相连的主人也同样受创。 最后金色大手抓住方印猛地握拢。 “不!”戴冠之人唇边犹挂着血丝,焦急的哀求道:“请道友手下留情!” 他没有想到,仅仅两击,自己就已经受制于人,这在平时是不可想象的,特别是对手还处于离魂雾里。 “留你奶奶个熊!你们这群活着就是污染空气的人,该死!该死!”柚子大喊大叫,这样的场面让他熟悉沸腾,好在他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否则,只怕早就冲出来了。 “你们追杀自己主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手下留情?噬主的奴才人人得而诛之!”玄月冷声说完这番话,右手轻轻一握,空中的金色大手也同时握紧。 “啊……”在凄厉的大叫声中,戴冠之人衣袍碎裂,身上出现一道道恐怖的裂痕,鲜血狂流。 他仇恨的看了玄月一眼,体内的元婴带着强烈的恐惧,尖声大叫:“道友饶了在下吧……” 婴遁本是速度极快的逃匿之术,也是身体无法保住后唯一的活命手段,婴遁逃离后,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夺舍,也就是侵占别人的身体,杀死别人的意志,就能存活。 这戴冠之人见身体保不住了,冒险婴遁,却被玄月轻易抓到手,他怎能不绝望,不恐惧。 玄月伸手在元婴上一抹,本来满脸恐惧之色的元婴变得一片平静,安详至极。 “二弟!”灰袍大汉惊恐,悲伤的大喊。他想冲来救下弟弟,但奈何夏啸天的攻击让他无暇抽身。 彭飞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他看着玄月的视线有些惊疑不定。他当然知道玄月那一抹是什么意思,那是抹去了戴冠之人的意识,现在的元婴就是一个纯能力体,可以被人炼化吸收。许多邪修就是喜欢杀人夺婴…… 将元婴收入玉瓶中,玄月淡淡地瞥了彭飞一眼,将他看的心惊肉跳后,便转向夏啸天。 金芒包裹的夏啸天犹如天神,即威压又狂暴。他整只右手的手指狠狠如赤金,正抓在灰袍大汉的大刀上,在上面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 “落魂刀在离魂雾里威力更甚,可以斩人魂魄于无形,此人居然以肉手相抗……” 彭飞心内五味杂陈,他仅仅是中了一记离魂雾就感到魂魄隐有消散的趋势,而这两人在离魂雾中却好似无事人一般自在,难道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就有那么大吗…… “轰” 恶愤中的灰袍大汉全力催动落魂刀,黑芒冲天,煞气逼人。 可是夏啸天通体神芒万丈,所有对准魂魄的无形攻击均被金芒阻挡,他再次抓住气焰滔天的落魂刀,这次没有让它溜走。 “咔咔” 落魂刀传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好似在承受压力挤压一般。而灰袍大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鲜血喷出,他忽的化为一道血芒急速远去。 “血遁……”玄月若有所思,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因为夏啸天已经化为一道金芒紧追而去。 远处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那处的天空似乎都被这狂暴的能量打的倾斜了,空中一片阴暗。 “多谢夏道友握手。在下感觉不尽!”离魂雾失去了主人的加持,已经散去,彭飞感觉好受了许多,他对玄月深深鞠躬。 “彭道友不用放在心上,那两个奴才可是也把我们算计在里面的呢。我们出手,只是为了自保而已。”玄月淡淡的说道,不是他不愿意承这人情,而是心中确实是如此认为的。 “总之,救命之恩在下记住了。”彭飞抱拳,一脸正色道。 “既然知道自己小命是别人救下的,那你用什么报答呢?”柚子两只缝隙般细小的眼睛在彭飞身上溜溜转了转,那模样估计是在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这位大爷请放心,在下自有报答。”彭飞对柚子也抱拳,而后微微一笑。 “你大爷的,我才不是大爷!”柚子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起,柚子此刻真想踹他两脚。 “呃……”彭飞愣住,他不知道这位容貌苍老的老人家怎么就突然冒火了,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吧。 “你别叫他大爷了,叫他大爷的话,他会骂你大爷的。”玄月拍拍差点暴走的柚子,轻声对彭飞说道。 这绕口令般的话亏彭飞还听懂了,他点点头,决定不再提关于你大爷,还是他大爷的问题,免得这位在一旁直磨牙的大爷,真的会踹自己。 不多时,夏啸天的身影自天边而显,快速接近。此刻的他已经收敛了灵力,若是忽略了脚下的灵剑,确实恍如凡人般没有一丝能量波动。 “完事了。”夏啸天对玄月点点头,刚才的惊天大战在他眼里似乎不值一提。 “多谢夏道友的救命之恩,彭某没齿不忘。”彭飞对夏啸天再度真诚的感谢。 “小事一桩而已,彭道友不必记在心里。”夏啸天的视线在彭飞的身上转以一圈,略作思考,拿出一粒丹药:“此药能医治魂魄的伤害,虽然没有太大的功效,但多少能为你减轻一点伤害。” 彭飞很想客气,但是却不能。因为他的魂魄确实受伤了,魂魄受伤,基本是靠静静疗养,让它自行恢复,这时间可就长的不敢恭维。能用的起丹药的实在太少了。而能医治魂魄伤害的丹药在修真界却少之又少,千金难求。在他家里虽然有,但也仅仅两粒而已。 “大恩不言谢!”彭飞没有拒绝,他接过丹药当着几人的面,坦然吞下。 夏啸天眉头一挑,这彭飞还真是大胆,这样随便服食别人给的丹药可是修真界一大忌讳呢,哪个不是有着深深的防范之心,彭飞却连检查也没有就直接吞服。 这又让夏啸天几人对他的好感有所上升,能不被人时刻防贼一样防范,确实让人心中舒坦。 丹药下肚,一股清凉出现,三魂七魄在这清凉中舒爽极了,彭飞知道自己赌对了,他也知道自己赢得了这几人的友谊,不由脸上浮现了由衷的笑容。 卷三 第三十章 食物大战 “彭道友,你魂魄受伤不适合远行,要不跟我们一起去顺永城,让你家里来人接你吧。”玄月看向彭飞,带着淡淡地微笑,开口相邀。 彭飞苦笑道:“也只有如此了。” 几人说好后,不再迟疑,当即启程,一路上,彭飞都是夏啸天带着飞行。 再次来到顺永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包下一个小院落后,柚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大吃大喝。见玄月他们没甚兴趣,便独自到外面的大堂去了。 “此人的家奴都是元婴中期的,那家世绝不简单啊。”夏啸天斜倚在榻上,墨黑眼眸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在我印象中没有彭姓的修真家族……各门派中能被称为少主的彭姓也好像没有……”玄月修长莹白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小茶杯,眉间也是一抹思索之色。 “或许只是一个化名,反正他的家世绝不简单。”夏啸天肯定的道。 也确实,能用上元婴中期的家奴,在修真界的世家中能有几家?可以说一家也没有!因为那些修真世家莫不是依附于一些大门派才得以生存。他们自己家族里能出一个元婴期的就算不错了,家奴能晋级元婴?还是两个,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彭飞不是出自修真世家,而是来自于某个门派,还是大门派! 玄月噙起笑意,柔声说道:“管他是什么家世,还是什么门派,只要能对我们报仇有所帮助就行了。” 两人接近彭飞确实也是抱有目的的,否则夏啸天岂会轻易赠送给一个才见两面的人珍贵丹药。玄月又岂会出言相邀。 不可否认,他们接近彭飞就是想借助他家里的力量来对付李傲。当然,这只是他们现在的想法,至于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以后了。 “你可不许太过接近他。”夏啸天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神色间有些微的不愉之色。 “呵呵……”玄月忍不住低声笑起,他当然知道夏啸天为何不愉,他还在计较彭飞那句被美色绊住脚的话。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啦…… 突然,夏啸天神色一动,他取出震动的传讯玉蝶,看了后脸色沉下。 “怎么了?”玄月走进软塌,接过玉蝶,看了后,不由眉头拧紧:“这个天翔……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问宅在哪里,去接!否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这里可不比天玄大陆,若是被人抓了去,说不定会被扒皮,煮着吃了。” 夏啸天揉揉眉头,这个天翔,就不能给他们省点事吗,居然偷偷出山了。 “还有,让龙腾他们不要去找天翔了,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夏啸天嘱咐道。 他可不想一个个的都跑下山了,自己还得一个个的把他们找回来。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与玄月想过二人世界啊…… “天翔怎么没有回话?”等了一会儿,不见天翔回话,玄月开始担心起来。 在修真界,杀妖取丹是非常正常的事,所以他们见天翔居然偷溜出山,才着急。而且,据说天翔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龙腾他们实在没有找到,迫不得已才禀报夏啸天他们。 “再等等。它或许贪玩儿,没有发现传音。”夏啸天拉着玄月坐在软塌上,安慰道。他却忽略了自己的神色也是有些焦虑。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两人等了起码半个时辰,玄月捏在手中的传讯玉碟再次震动起来。 “我在一个好大的城池里,这里有很多的美食,好吃的不得了。我现在正跟一个老爷爷在比赛吃东西呢,待会儿就来找你们。” “它似乎过的满滋润的啊……”玄月哭笑不得的说道:“还在跟别人比赛吃东西呢,也不怕被别人吃了。” 夏啸天拿起玉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在好大的城池里啊,我叫天翔。” 夏啸天与玄月的唇角同时抽搐了一阵,他们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无奈之色。 “那好大的城池叫什么名字?” “我问过了,他们都不告诉我,跟他们说话很烦的,都牛头不对马嘴。嗯,该说是:马对牛弹琴。” 夏啸天再度揉揉眉头,天翔的兽语除了他们几个还真没有人能听懂吧,所以,想问出它身处哪座城池还真不好办。 “那城池里有什么特色?”夏啸天不厌其烦的再次传言过去。 “有啊,有啊,有好多好多的美食!” “除了美食还有没有别的?” “你好烦嘛!” 夏啸天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已经青筋直冒了。现在天翔若是在他面前,他说不定会掐死它。 “呵呵……”玄月笑倒在软塌上,这一下,夏啸天的脸更黑。 “你跟这小东西说。”他把玉碟扔到玄月的身上,实在不愿意跟这可恶的小东西费力交谈了,居然嫌他烦…… “天翔,乖乖说出你在哪里,若是还敢忽悠人,我就把你的毛拔光,你以后也永远别想吃到美食了。” 玄月干脆扔出一句对于天翔来说杀伤力很大的威胁,而后就安逸的等回信。 “我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啊……”天翔委委屈屈的回道。玄月甚至可以想象到它现在的模样,绝对是可怜兮兮的。 得意的瞅了夏啸天一眼,玄月神识瞬间外放。果然,就在外面的大堂里发现了那个雪白小东西。 两张八仙桌拼在一齐,上面摆满了各种佳肴、糕点、水果。天翔此刻正坐在正中间大嚼特嚼,坐在它对面的不是柚子还能是谁。 桌上一片狼藉,小二还不停地上菜。而旁边则围满了一群凡人,他们不停地为这一人一马在加油。 “小家伙,他多吃了一只猪蹄,你落后了。” “哇,小家伙的速度好快!赶上来了。” “小家伙超过了,它多吃了一块糕点。” “小东西,不行就认输吧,小肚子可别撑破了。” “老当益壮,老人家,你加油,我顶你。” “不要叫他老……” “啪啪” 一只鸡腿,一块年糕同时砸在刚出口叫老人家、和小东西的两人脸上,柚子横眉竖目道:“老人家,老人家,我很老吗?想当初,哥潇洒的时候……” “哇哇,你小子不能趁我说话的时候偷吃,不算!不算!”柚子教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天翔连续几块糕点下肚了,不由哇哇大叫起来。 天翔扔给他一个鄙夷的眼色,继续埋头大吃。 “不算!你先停下。”柚子说话间,就去抢天翔爪子上的糕点。 天翔不满意了,在它的原则中,谁抢它的美食,那就是与它为敌啊。 天翔当时脸就黑了,气地将小兽爪中的糕点“吧唧”一声扔在了柚子的脸上。 柚子不以为意的抹了一把脸,却发现天翔又抓起了红浆果,不由急了:“先停下啊,咱们一起开吃。这样才好算账。” 见柚子又伸手来抢,天翔怒了。 “噗” 天翔再一次将小兽爪中地红浆果又扔在了这个不让它吃美食的老头脸上。 软软的浆果在柚子脸上炸开花,红色的浆汁顺着脸皮滴落衣服上。被接连砸了两次,柚子也不干了。 他恼怒的道:“他奶奶的,这什么世道,你吃我的不算,还拿我买的东西砸我?” 两只手抓起桌上的食物就往天翔扔去,天翔大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它在桌上一窜,让过袭来的食物,也抓起食物往柚子砸去。 一人一马你砸来,我砸去,还不停躲闪,越玩越开心。结果旁边围观的人遭了殃,一个个的脸上、身上全是五颜六色,还有油渍。更有几人中了大奖,头上还顶着几根菜叶,一些糕点…… “哎呀,你踩到我了。”躲闪中,被踩到的人痛呼后,抓起肩上挂着的菜叶就扔向那个踩了他的人。 “他娘的,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打是不是?”被菜叶扔的人,不服气的也抓起头上粘着的糕点砸了回去。 “你他娘的砸我朋友?”另一人抓起旁边桌上的食物就迎头扔去。 大堂里乱成一团了,这个客栈兼酒楼的地方,成了顺永城自建城以来的第一次食物大战的战场。 就连本来是过来劝解的店老板,也是带着一身油渍,一脸糕点兴奋的加入了战场。 小院里的玄月本来还一脸笑意的看着柚子跟天翔比拼,事态发展到后面,不由也像夏啸天那样开始脸黑了起来。 这小东西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两眼放光,时不时的偷袭别人,玩儿的不亦乐乎,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天翔,你给我回来。”玄月恶狠狠的下来命令。 不多时,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天翔那雪白的小脑袋伸了进来,看见玄月的视线又缩了回去。一会儿又出现,估计是在外面酝酿好了情绪,这时候的天翔早已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它窜到玄月的腿边,讨好的用头蹭蹭。 大堂里哪个不是身上斑驳油渍,只有这小东西还是一身雪白,浑身的毛都没有一丝杂乱,敢情它就专门砸别人,自己倒是躲的蛮快。 “敢私自下山,你说我该怎么罚你?”玄月板着脸,语气冷冰冰的。 “咿唔……”天翔大眼闪了闪,乖乖的坐着,还难过的垂下头,那神色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想我了,就能私自下山?”玄月用脚拨了天翔一下,天翔顺势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就是伤心透了的模样。 不得不说,天翔这一招对付玄月确实有效,玄月长叹道:“修真界比你修为高深的有很多,若是让他们碰见你,肯定会对你下手。你知不知道,一只妖兽对修士有多大的诱、惑啊?他们会取出你的妖丹拿来炼药。” “咿唔咿唔。”天翔挥动小蹄子比划几下,眼里的委屈快满溢出来了。 本来对天翔不理不睬的夏啸天听见天翔的话后,竖起身子,厉声说道:“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天翔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它速度快,同级别的修士肯定是追不上,现在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也是正常。”玄月的神色同样也是不愉。 听天翔说,它下山没有多久就被人盯上,若不是它的速度快,现在肯定已经尸骨无存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做出那可怜相,这次就不罚你,若有下次定不轻饶。”想到天翔被人追杀,玄月一阵心疼。 “就是这被你宠坏的。”夏啸天倒回软塌上,嘴里还不满的嘀咕几句。 “对了,天翔,你怎么知道顺永城在这里?”玄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在听见玄月不罚它的时候,天翔早就收回了那副伤心模样,此刻眉飞色舞的比划起来。 原来,天翔被人追杀后,遇到一座大山,在那里它碰见一只修炼成的妖兽,两只兽聊了两天,很谈得来。顺永城的方向正是那只妖兽告诉它的,并且还教天翔收敛妖力之法,不让别人发现它是一只有修为的妖兽,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就在天翔刚说完,屋外响起了柚子的声音。 “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一只小兽给耍了。玄月啊,哥被欺负了……” 玄月暗自嘀咕:“自己在那里跟一群凡人玩儿疯了,还说被欺负……” 或许看见玄月他们房门开着的,柚子走了进来,一股食物混合味道也传出。 “这小东西跑这里捣乱来了?”一进房间就看见那只雪白小兽,柚子双眼一瞪,就要扑向天翔。 “停住!”玄月忙出声,柚子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你先去洗洗,这是我的兽宠。” “嫌弃哥了吧。”柚子委屈的指指天翔:“还不是因为它才弄成这样。” 天翔背对着夏啸天、玄月对柚子一阵挤眉弄眼,还咧着嘴笑柚子。 这让柚子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撸起衣袖,恶狠狠地道:“别以为有玄月罩着,你就敢跟哥拽,信不信我把你毛拔下来。” 听到别人威胁要拔自己的毛,这不亚于踩了它尾巴,天翔直接炸毛了,然而还没等它发威,就被玄月抱进了怀里。 “跟一只妖兽斗什么气,快去洗洗,你这模样一点都潇洒了。”玄月还真怕这一人一马在这里乱搞,那他就连一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了。 “对对,咱要保持潇洒,那我去洗澡了。”柚子也感觉到潇洒比较终于,这只小兽,他有的是时间整治。 柚子快速回他自己房间了。可怜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天翔寻开心的下一个目标了。 卷三 第三十一章 彭飞的身份 几人在这处客栈一住就是十天,由于要为静养中的彭飞护法,夏啸天、玄月也没有出过这处小院。倒是柚子天天带着天翔出门,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出去干嘛,一个是为了找回肥肉而吃,一个是为了美食而奋斗。在吃的方面,这一个一兽倒是志向相投。 “彭道友气色好多了。”正在小院里晒天阳的玄月见一直没有过门的彭飞出房,开口笑道。 彭飞看着玄月的目光闪现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多亏了夏道友的丹及时滋养了魂魄,否则这伤势不会好的如此之快。” 彭飞的伤势当然没有痊愈,但是相对于刚受伤那会儿,还是好的太多了。如此快的速度,让彭飞也是心惊,他甚至暗自猜想,夏啸天给他的那丹药到底是不是灵丹。 不过这猜想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灵丹之珍贵谁人不知道。夏啸天怎么会轻易送给自己呢。再说了,当初那丹药也没有灵丹那种惊人的灵气。想来应该只是一种专治灵魂的特效药吧。 专治灵魂的特效药……想到这里,彭飞萌生了一个想法,也正是这个想法让他没有继续在屋内静养,而走出了房门。 在玄月的示意下,彭飞做了下来,他对夏啸天、玄月抱拳说道:“彭某冒昧的想问几个问题,不知两位道友可否解惑?” “但提无妨。”夏啸天波澜不惊的回道。 “两位道友是否精通炼丹之术?”彭飞略带碧色的黑眸盯紧着夏啸天,这个问题似乎对他很重要。 “略会一二,谈到精通还算不上吧。”这不是夏啸天谦虚,在他的想法里,像师傅那样才能算是精通,而他与师傅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而是远了去啦。 彭飞眉梢一挑,再次问道:“道友赠与彭某的丹药可是自己炼制的吗?” “正是出自夏某之手,粗制滥造,让彭道友笑话了。”夏啸天神色平静,淡然而答。 “呵呵……”彭飞神色间突然焕发光采,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夏道友的丹药堪比灵丹,怎会是粗制滥造。” 说完这句话后,彭飞神色一正,道:“彭某有个不情之请,往夏道友能应允。” “彭道友只管说,能帮得上的,夏某绝不推迟。”深邃的眼眸内恍如一潭幽水,谁也不能看透其内的深意。 彭飞的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的轻敲,沉吟一会儿,道:“我族有位长辈,身有顽疾,寻遍修真界也无人能治好,不知夏道友能否伸出援手?” 夏啸天抬眼看了彭飞一眼,而后转向玄月,他见玄月眸色一闪,立刻明白其中之意。 “夏某虽然略通炼丹之术,但并不会看病,至于能否治愈你族中长辈,夏某也不敢保证。”夏啸天眸内的幽深似乎更暗,他缓缓说道。 喜色瞬间出现在彭飞的脸上,他满含深意的看了玄月一眼,唇色上扬:“如此,彭某就先谢过两位道友了。不管治愈与否,我族都将重重酬谢二位。” 夏啸天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 “你他奶奶的,以后别说跟我认识,离我远点。” 小院外响起柚子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是相当的不满。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身影出现在门口。刚进院子,看见玄月的柚子就嚷嚷道:“玄月,你看看你这这只兽宠,就因为它,哥今天丢脸丢到家了。” 在柚子身后的天翔欢乐的奔向玄月,在它的背后, 有一个比它身体还大的包裹。看见包裹,玄月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他还记得,曾经在天域城,天翔也曾弄出这样一个包裹…… 还没等玄月开口询问,柚子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顺手打发了几个闹事的混混,却不曾想那个被欺负的小孩子,是偷溜出来的什么狗屁王爷的儿子。然后非得请我们赏脸去王府。 好啊,王府里不是有更多好吃的么,我们就去了。人家把我当神仙供着,好吃好喝的。临走了,这小东西不见了。等了一会儿它出现时就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裹。我起先还纳闷呢,这小东西啥时候有什么行装了。等我们走出王府一段距离,外放的神识就听见王府里有人大喊‘什么狗屁神仙啊,他娘的,把我们厨房给祸害了……’ 你们说说,这丢人不丢人?我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神仙会去祸害他们的厨房吗?这小东西居然让我背黑锅!我完美的形象完全被毁了,被这个吃了不算,还要打包的小东西给毁于一旦了!” 天翔却好似无事人一般,见柚子说完了,窜到桌上,打开包裹,露出许多的食物,色泽诱人,香气喷鼻。而后乐呵呵的看着玄月咿唔几句后,就窜到玄月的身上。 “呵呵……”夏啸天突然低声笑起,他揉揉天翔的脑袋,道:“我们已经沦落到靠你偷东西来养活了吗?” 天翔眨巴眨巴眼,也咧嘴笑开了。原来,这些食物都是它专门带回来给夏啸天与玄月的。 彭飞自天翔一出现,视线就没有从它身上移开过,眼内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的视线自然引起了天翔的注意,只是光顾着讨好夏啸天、玄月去了,还没来得及解决那道黏在身上的视线。 现在得空了,它狠狠瞪向彭飞,但是天翔那清澈、黝黑的大眼,怎么也无法给人凶狠的感觉。反而觉得湿漉漉的,灵动异常。 瞪了彭飞几眼后,天翔的眼内突然一抹疑惑,眼珠咕噜噜的转动,视线也没有离开彭飞。 彭飞对天翔微微一笑,这只雪白小兽实在是太可爱了。 “喂,你们就不能表示同情什么的吗?好歹也给句话撒。”柚子不满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你遭遇了什么啊?”天翔没有捅出大乱子,玄月也就放了心,这会儿,乐呵呵的打趣柚子来。 “丢脸了啊,受到打击了啊,你们都不抚慰下我脆弱的心灵。”柚子愁眉苦脸的做着西子捧心状。 “哈哈……” “呵呵……” 小院中欢声笑语。彭飞畅怀大笑的同时,心中也生起一个想法,与家里那种气氛相比,若是能跟这些人长久相处也真不错啊…… 闲聊一直持续到天际擦黑,除了法术上的探讨,还有修真界里的一些趣事,几人谈的极为投机。 “笃笃” 敲门声在夜间格外清脆,柚子嘀咕着起身开门。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与一个精瘦之人正站在门口。那精瘦之人正要张口说话。里面的彭飞已经开口:“怎么现在才到?” “回教主,路遇虫人,一番争斗,所以来迟了,请少主责罚。”魁梧大汉神色恭敬的回答。 柚子见是彭飞的家奴,让开了身:“请进。” 两人对柚子点点头,走入了小院。视线在彭飞身上快速一扫后,神色均变得有些难看。彭飞没有掩饰,所以他们自然能看出他哪里受了伤。 “少主……”精瘦之人眉间浮现一抹担忧,欲言又止。 “天色也不早了,回屋吧。”玄月与夏啸天几乎同时站起身,与玄月他们一块儿回房。当然,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天翔的视线字那两人出现后,就在彭飞与那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的,大眼里的疑惑渐去,两眼突然闪亮闪亮的,就像发现了什么绝味美食般兴奋。 刚回房间,天翔就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玄月自己的重大发现。它用头不停地拱玄月的手臂。 但天翔这动作落在夏啸天的眼里,就不爽了。看着天翔在玄月怀里钻个不停,他拧起天翔就扔到软榻上。 “咿唔!”天翔不满的挥动小蹄子,只换来夏啸天的斜视与玄月的笑声。 它闷闷的趴在软榻上,决定不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夏啸天他们了。天翔在软榻上翻过来,倒过去,有心事的它就是睡不着。此刻,它又反悔了,很想跟玄月他们分享自己的发现。但是已经晚了,夏啸天他们已经入定了。 最后,急于找人分享的天翔取出传讯玉蝶,连通了龙腾…… 清晨,等玄月他们来到外室,只见软榻上的天翔正歪着头睡的正香,两只小蹄子还紧紧捧着一枚传讯玉蝶。 两人都知道天翔睡觉就是修炼,本就落地无声的脚步,不由更轻了,就怕惊动了天翔。 看了眼被灵力阻隔的彭飞房间,夏啸天传音说道:“他今天只怕要走了。” “到时候,他肯定会邀请我们。夏神医昨天才答应他,帮他族人看病的。”玄月戏谑地看向夏啸天,调笑着道。 “呵呵……若是真能医好他的族人,那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夏啸天揽住玄月的腰,两人缓步往院中石凳走去。 “咿唔”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天翔雪白的身影已经蹦到玄月的身上。 玄月在天翔背上一阵乱揉,将天翔柔顺的白毛揉的乱糟糟的:“你不好好睡觉,大清早起来做什么。” “咿唔……”天翔不满的扭动身体,最后索性窜到石桌上,远离玄月那双魔手。 但天翔的不满并没有维持多久,它对两人挥动蹄子,嘴里还不住的咿唔着。随着天翔的述说,玄月与夏啸天神色逐渐变化起来。先是吃惊,而后讶然,最后沉思…… 当天翔终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两人后,一副你们快表扬我吧的神色,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天翔,你能肯定?”玄月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天翔。 天翔的小脑袋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犹如丝线的尾巴也在点动中抖动。 夏啸天、玄月互视,两人同时传音:“妖族!” “呵呵,看来我的老底都被小家伙给掀出来了啊。”彭飞大笑着自屋内走出,神色间没有丝毫不快,他看着天翔,道:“小家伙,你不地道啊,咱们同为妖兽,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天翔鄙夷的斜了彭飞一眼,窜到玄月的怀里,那模样典型就是与彭飞划清界限。 “该如何称呼呢?是唤天鹏少主,还是唤你彭道友?”玄月轻言浅笑。 “正式介绍一下,鄙人妖族少主,鹏逸轩。以前多有隐瞒,还望两位道友海涵。”鹏逸轩神色中的桀骜在此刻袒露无疑,唇色的微笑也是那么的自信。 “这种事,在修真界似乎很平常的。”夏啸天倒也真的没有与他计较,时刻保持防范之心,这是在修真界的一种保命手段。 妖族少主!就凭着这四个字就能在修真界吓退很多人。并不是这少主修为有多深,而是前面加上妖族这两字,就给人太大的压迫感。 修真界众所周知,妖族是所有修真门派中最团结的,而妖兽的寿命比寿命比人类长的太多,所以也就造成妖族内高手云集,在修真界,没有哪个门派敢轻易得罪妖族,因为他们得罪不起。 现在夏啸天、玄月才明白,为何此人身边的家奴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是元婴中期了,他们更明白,元婴中期的妖兽,在妖族内绝对不会少。 但是有一点,玄月不明白,他疑惑的问道:“追杀你的二人,明明是人类啊。” 鹏逸轩唇色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眸色有些冷,道:“确实是人类修士,但他们是在我妖族长大的,不施恩图报,却妄想染指妖族,其心可诛!说句让两位道友见谅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呵呵,此话也是太过武断了。我倒不这样认为。”玄月轻柔的帮天翔背上乱糟糟的白毛理顺,而天翔也享受般的微眯着眼。 “能如夏道友这般宁静淡泊的又有几人呢。”鹏逸轩也没有反驳玄月的话,他当然能感觉得出这一人一兽之间那般浓浓的亲情。 能跟妖兽培养出亲情,他当然有权利提出异议。 玄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与鹏逸轩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话题一转:“你今天要启程了吧?” “该说是我们启程了。”鹏逸轩唇角挂起邪魅的笑容:“真诚的邀请二位去妖族做客。” “久慕妖族大名,能得一现,是我们的荣幸。”夏啸天淡然一笑。 “如此,这便启程吧。”鹏逸轩不愿多做耽搁,身体负伤,让他不愿意在外面多呆。 “好,反正也没事做,就去妖族走一趟,我想天翔会喜欢那里的。”玄月挠挠天翔的脖子,他确实是想让天翔去妖族里感受一下。在那里或许能让它找到更多的朋友。 卷三 第三十二章 妖族 一路全力飞行,仅仅用了八日就来到了妖兽们心中的圣地:碧沙山脉。 此处林莽苍苍,猿啼虎啸,皆为原始森林覆盖,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凶禽猛兽,奔啸飞鸣,一派蛮荒时代的景象。 只要进入了碧沙山脉,就不会看见一个人类修士,因为没有哪个修士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杀妖取丹,那他绝对会被生撕活剥了不可。 进入碧沙山脉,鹏逸轩的天棚气息就散发出,一路没有盘查,一些妖兽甚至远远的就躬身参拜。其中包括一些绝世凶兽,玄月甚至看见了几只上古蛮兽…… 看了看怀里一派跃跃欲试的天翔,玄月突然开口问道:“鹏道友,碧沙山脉里不知是否有天翔的族人?” “它这一族……”鹏逸轩神色带着疑惑,道:“没有。” 他也以前还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连碧沙山脉没有种族。碧沙山脉可以说凡是修真界里有的妖兽种族,这里都会有。但是这只雪白小兽却让他大为惊讶,他还真没有见过这种类。 本来一脸兴奋的天翔听见鹏逸轩这样一说,顿时蔫儿了下去,软趴趴的在玄月怀里没精打采的。 这里,也没有它的族人啊…… 玄月安慰性的挠挠天翔的脖子,微微叹息道:“那只有去仙界找找看了。” “或许……”鹏逸轩疑惑的问道:“或许族中长辈会有知道的也不一定,回去后容我问问吧。” “如此,便多谢了。”玄月淡逸的笑容始终挂在唇边,让鹏逸轩的心总是轻易地泛起阵阵悸动。 鹏逸轩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群山上,淡淡地惆怅自心底升起。让他感觉既怪异,又不舒服。 他……不是自己的…… 身为天鹏的鹏逸轩作为神兽,神兽的傲气自然是与生俱来的。他自一出生就被封为妖族长老,随后被立为妖族少主,妖族迟早被他接手。这种惆怅,他何时曾有过。 恢宏的碧沙殿出现在视线中,夏啸天虽然早就听说过碧沙殿的雄伟,此刻依然有种惊叹。他拿碧沙殿与天玄大陆上的地底宫殿做比较,发觉两者虽然同样壮观、恢宏,但是地底宫殿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而碧沙殿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相比较,碧沙殿更让人向往,更让人喜爱,也更能震撼人心。蓬勃大气的碧沙殿恍如历史的截影,透发着沧桑久远的气息。 “少主。” 碧沙殿进进出出的妖兽们见到鹏逸轩纷纷见礼,鹏逸轩龙行虎步的进入碧沙殿,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威严与桀骜。 “小天鹏。”苍老的声音在他们刚进大殿就响起,带着微不可查的宠爱。 “七长老。”鹏逸轩自然看见了殿中静立的身影,带着几人快速走去,指着夏啸天他们一一介绍:“这些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夏啸天,这位是夏道友的道侣夏玄月,这是……” 说道这里,他不由看了看柚子,他只知道叫柚子,还不知他的真名呢。 “老前辈,您好,晚辈姓梁,名天佑,大家都叫晚辈柚子,您老人家若是不嫌弃,也就唤柚子吧。嘿嘿……”柚子经过这段时间不懈的努力,脸上的皱纹已经少了许多,那肥肉也回来了一半。 柚子挠挠头,胖脸显得一团柔和。 七长老面目慈祥,恍如一个平凡的山村老人,他对几人点点头,而后手按在鹏逸轩的脉搏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元婴中期在七长老的眼中就犹如孩子般弱小,他善待几人,只是因为他们是鹏逸轩带回来的,否则,七长老可不会待见他们。 这就是级别之间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 “跟我走。”七长老皱眉说道。 “等会儿,我先安排……” 鹏逸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七长老打断:“自会有人安排。” 而后对夏啸天他们点点头,淡然道:“几位就先在这里住下,若想游玩,也可随便走走。” 夏啸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到眼前一花,鹏逸轩与七长老已经不见踪影。跟他们一起回来的魁梧大汉,对几人说道:“几位道友请跟我来。” 在魁梧大汉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景色优美的小院,小桥流水,一派江南风味。 夏啸天饶有兴趣的扫视了一圈,想不到在妖族里,还有这般精致的景色。在他想象中,妖族全是一些兽类,虽说不至于住山洞,但也没有这般的好品味吧。 “几位道友若还满意,就在此处小住一段日子吧,少主回了长老们的话自会来这里。”魁梧大汉模样谈不上有多恭敬,但是也没有一点傲慢之色,感觉就是平平淡淡的。 “有劳道友了。”玄月含笑回应。 魁梧大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在碧沙山脉,几位可以随便游玩,但是碧沙殿的后山是长老、族长们的闭关之处,乃是妖族禁地,几位道友千万莫要误入。” “多谢倒有点的关心,我等知道了。”玄月其实早就知道后山乃妖族禁地,多年前,他随齐桓远来过这里好几次呢。 魁梧大汉的视线在天翔身上转了转,而后离去。看来,绝色的玄月在他眼里还没有怀里的天翔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柚子嚷嚷着去找他的房间,而夏啸天、玄月则缓步走上小木桥,湿润的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荷香,随风滚动,洒满整个院落。 “那七长老是何种修为?”夏啸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 在大殿中见到那为七长老,夏啸天当时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那位如同凡人般的老者给了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种隐约的感觉与刚下山被几个老怪追杀的感觉不一样,那几个老怪同样让他感到危险,但那是在明处。而在这位七长老面前,夏啸天总觉得危险潜伏在某一处,让他无法发现,无法揣测。这种未知更加让人心惊胆颤。 夏啸天甚至觉得,冒冒失失的来到妖族,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出窍期。”玄月凝视水中的倒影,轻轻说道。 “出窍期……”夏啸天眉头越聚越拢,似自语般的道:“那为什么我觉得他比那几个渡劫期的更可怕……” “因为他的本性是数斯。”玄月看向夏啸天,伸出食指将夏啸天紧皱的眉头揉开,柔声补充:“数斯属于禽类,身如鹞鹰,盛有四爪,前两爪与人类手一模一样,后两爪子则与人类的脚一模一样,此种禽类喜吃人,能把人石化。若按天敌论,数斯该说是人类的天敌,所以你会有些感觉。” 夏啸天眉头一挑:“那他不是食了很多人类?”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修炼有成之后,没有几人愿意食用食物,毕竟产生的浊气过多。所以,七长老已经不再食用人肉了。” 拍了拍天翔,玄月话题一转:“天翔,去玩儿吧,你会在这里找到新朋友的。” 天翔歪头想了想,终于自玄月怀里蹦出,不过,看它那副模样,明显性子不怎么高。 “不许捣乱,不许惹事,不许搞破坏,不许到后山去。”夏啸天嘱咐几句,引来天翔不满的咿唔声。转眼跑没了影儿。 “妖族共有几位长老?”揽住玄月的腰,两人随意漫步。 “鹏逸轩现在应该不算了,那就是八位长老。大长老本体黜黜,形如狸猫,白色尾巴。也是最和善的妖兽。二长老本体耳鼠,四脚兽,身如巨鼠,兔头麋身。 三长老本体孟极,四脚兽,身如豹子,生白毛。四长老本体幽,猿类,身似猿猴,身上皮毛形成花纹。五长老本体为鸾鸟,也是属于凤凰一族,但品阶不及凤凰,所以神通虽大,但扔不能被为神兽。 玄月侃侃而谈,夏啸天也神色坦然,他们浑然不觉此刻谈论的话题有多敏感。能知道妖族长老的本体,这在修真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妖族长老的本体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却并不多。更遑论如玄月这般如数家珍般道出。 “六长老本体雷鸣,龙身人头,声波攻击让人防不胜防。七长老数斯。八长老本体铰,四脚兽,白马形态,有向锯齿一样的牙齿,专食虎豹。而妖族的族长则是龙蛇,不过我没有见过。”一口气说完,玄月笑意盈盈的看向夏啸天:“这些都是师傅告诉我的。” “师傅跟这些长老们很熟?”夏啸天眸色含笑,手指捏了捏嫩如凝脂的脸颊,眼前这张精致绝伦的容颜总是轻易地让他迷醉。 玄月脸颊蹭蹭夏啸天温暖的手掌,像被抚摸的猫咪般微微眯眼,声音也格外柔软:“熟啊,但是并没有什么深交。师傅有时候炼丹需要伴妖草,便会来此处讨要。” 拇指摩挲玄月柔软的唇,一阵酥麻传到身上,揽在玄月腰间的手臂不由一紧,两人已经紧紧贴在一起,那张时刻诱惑着夏啸天的粉唇已经被他含住…… …… “人类就是贪婪、自私的综合体!”七长老眼内闪现凶残的光芒。 一个身着火红曳地长裙的女子,用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梳理如瀑的长发。此女子模样妖娆,明目皓齿,美丽非凡,她轻轻地说道:“以后族里不要再收留人类了,至于以前收留的都处理了吧。” “老大他们都闭关了,这事不需要告诉他们吧?”七长老在室内转了几圈,突然抬头问道。 红衣女子娇嗔的横了七长老一眼:“你认为能说吗?逸轩受伤,还是魂魄受伤,这让他们知道了,还能安心闭关吗?再说了,老大的心那么软,他肯定会让我们把那些人类放出山,不要伤害他们。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我是不赞同的,老大若是这样决定,我坚决不同意!”七长老神色有些阴沉。 “所以咱们这不是先下手为强了吗?他们既然敢对付小天鹏,就要做好这思想准备。”文人儒士慢条斯理的说着,模样温文尔雅,只是嘴里说的话却狠毒无比:“我可不管其中是不是会有无辜,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走一个。” “其实,当初我就不同意收留那些人类。”七长老不满的拧眉。 “禀长老。”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进来。”正烦躁的七长老冷冷的喝到。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低头进入,样子有些忐忑不安:“禀长老,那些人类基本捕获,但逃脱了一个。” “没用的东西!”七长老猛地呵斥道:“能让人类自碧沙山逃脱,你也不用活着丢人了。” “急什么,你就是改不了这急性子。”红衣女子娇声说道:“虎啸,逃脱的是何人?他如何得知消息的?” “ 是冯林,在捉林自在的时候,被他发现,当时人手不够,就被他逃脱了。”虎啸低垂着头,一副认罚的样子。 “加派人手去追杀!”文人儒士依然慢悠悠的说着。 虎啸领命而去,屋内三人暂时陷入了沉默。 一道身影在碧沙殿急速行走,只是他的身影明显不稳,虽然极力收敛自己的气息,但若距离过近依然能察觉到他温岚的额气息。正是冯林。 冯林一脸苍白,体内的伤势没有时间治疗,越来越严重。他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没有贸然逃向外面的山林。 他能肯定,山林里每一只野兽都在寻找自己的踪影,就连一只蚊子也是如此。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能逃出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专拣阴影处行走,冯林小心翼翼地接近了一个院落,记忆中,这个院落一直没人居住,他脚尖一点,轻飘飘入院内。 四处一看,果然没有人在此处。不敢放出神识,他瞄准了一个房间,犹如一道白烟飘了进去。 刚进屋,冯林就愣了愣,而后疾步后退。然而,还没容他倒退半步,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屋内的桌前安稳的坐着两人,英俊、飘逸、高贵在他们身上尽显。他们此刻笑意盈盈,但这笑容落在冯林的眼中,却让他彻底的绝望了。 他背靠门框,无力的惨笑道:“还是自投罗网了……你们既然要捕杀我们人类,当初为何要收留我们呢……难道我们为妖族做的贡献还少了吗?最苦最累的永远是我们人类去做,最危险的事也是我们人类去做……我们没有怨言,因为是妖族养大了我们。人,是要知恩图报的……你们让我死个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捕杀妖族里的人类?” 冯林越是说道最后,声音越低,其中的悲凉也就越浓郁。 玄月的笑容在冯林的话落后已经收敛,迷幻的眸色闪烁不停,他知道,捕杀妖族内的人类肯定与鹏逸轩被袭击有关。看来,妖族对人类的印象坏到极点了啊,那自己的计划也会受到极大的阻挠了。 视线在满身疲惫加绝望的冯林身上饶了一圈,如鸟鸣般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没有参加那个计划?” “计划?”冯林看向那个风姿绝世的男子,茫然的摇摇头:“不懂你再说什么。” “就是对付鹏逸轩的计划,或杀死他,或控制他的计划。”玄月色泽闪亮的唇里,吐出让冯林震惊的话语。 “对付……少主?!”冯林的神色不似伪装,确实是被惊呆了,这一点,玄月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能肯定。 看来,这个人并没有参加袭击鹏逸轩的计划,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你叫什么名字?”玄月思维跳跃的突然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他蛮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贸然闯进自己房间的人。 “在下冯林,这位公子,你能说说是谁袭杀了少主吗”冯林此刻虽然依旧震惊,但是也明白了妖族这番动作的原因,他不由苦笑道:“我敢说,在妖族的人类没有几人会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想法,因为这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已经有人做了,鹏逸轩也受了重伤。”玄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冯林,此人的心性还是蛮坚定的嘛,这才一会儿,他的神色已经开始恢复正常了。 “少主受了重伤?”冯林猛地站直身体,但好像牵扯了他的伤口,脸色再度惨白,豆大的汗珠瞬间出现在额头,他轻声一哼,弯下腰去。 “嗯,你自己也受了重伤啊,你这模样肯定是逃不出去的。”玄月依然浅笑着,并没有相帮的意思。 其实,玄月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他相信这个冯林是无辜的,但是他若是帮助冯林,那等于得罪了妖族。可以说,自己现在掌握着冯林的生命。为了得到妖族的好感,而放弃这人的生命吗?这样做,等于是他杀了眼前之人啊。 玄月举棋不定,若换做前世的自己,只怕他毫不犹豫地帮助冯林。但是,现在的玄月已经不是曾经的张文杰了,但也非滥杀之人啊…… 帮?还是不帮? 玄月眸色变幻不停,最后他将决定权交给冯林:“你能给我一个帮你逃离的理由吗?” 冯林抬起满是汗珠的脸,诧异的看着玄月,而后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一身威严的俊美男人:“你们……不是妖族?” “不是,跟你一样,是人类,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帮你的理由。”玄月嫩葱般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淡然说道。 “我的理由……”冯林苦笑,他真的找不到理由让这二人愿意帮自己,他知道,在妖族的友谊与自己之间孰轻孰重。 “我找不到什么理由,也没有理由……想来你们来妖族或许是有事相求,不要因为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了妖族,不值得。你们还是报与妖族吧,对你们也有帮助。” 冯林顺着门框慢慢滑落地上,看来,他已经没有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了。既然逃不出去,就坦然面对吧。此刻的冯林虽然脸上布满疲惫,但却显得坦坦荡荡。 夏啸天一直默默地观察冯林,直到此刻,他才开口道:“你的这份心境,就是让我们相帮的理由。” 冯林神色平静的看着两人,轻轻摇摇头:“不需要,你们会被牵连的。报讯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夏啸天手一挥,门口阻挡的灵力瞬间加厚,同时隔绝了一切。同时一颗碧绿的丹药,散发着惊人的灵气与异香,悬空出现在冯林的面前。 “你的内腑伤势严重,元婴也有轻微的伤害,这枚灵丹你先服下,然后就在这间房内疗伤。”夏啸天没有容冯林反驳,一个护罩直接将冯林笼罩在其内,移到一个角落。冯林那紊乱的气息瞬间消失。 而玄月手印翻动,一个个禁制图,猿猴。被拍向冯林所在的地方,仅仅一个呼吸间,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即使用神识扫描,也不会发现异状,冯林好似凭空消失般无影无踪。 “此人是知恩图报之人。”夏啸天挥手撇去门口的灵力。 “以后多了一个元婴期的帮手。”玄月轻笑着,满意的看了看空荡的角落。 这个原因正是他们出手相帮的理由。对付李敖,他们必须壮大自身的力量。 卷三 第三十三章 长老召见 “玄月,刚才有人传话,说鹏逸轩被他们长老们责令闭关静养了,所以没法儿来这里了,让咱们这些天先在这里玩玩。”柚子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渐行渐远:“我的肥肉怎么办?总不至于让我自己去外面找吧?若是不小心把谁的儿子宰了,那我还不得被剥皮了啊……” “应该让他去星月山,能量有密集的灵气,对他的修炼有帮助。”夏啸天懊恼的倒向一边,开口说道。 他有这样的想法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过二人世界,但是柚子总是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现在更绝,夏啸天动手动脚,刚点燃了玄月身上的火,眼见玄月眼神已经迷离,却被柚子这一顿喊叫,又恢复了清醒。 见夏啸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玄月横了他一眼,而后推开夏啸天:“柚子的资质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依赖灵药,灵气再密集的地方对他的用处也不大。” 突然想到外室还有一个人的时候,玄月脸色突然绯红。那人被隔绝,虽然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也让玄月感到羞涩。 不由恼羞成怒的在夏啸天胸膛上锤了一拳:“真是不分场合!” 绯红的脸颊,羞涩的神色,娇嗔的目光,这一切让夏啸天无法把持,攥住胸前的拳头,再度翻身将那个让他疯狂的人压在身下,径直啃上了玄月优美的脖颈。 刚被点燃的火还没有熄灭,一股电流自脖子一直传到身上,阵阵酥麻让玄月忍不住轻哼出声,夏啸天眸色幽暗,最深处燃烧着熊熊XX。 玄月挣扎着想起身,但是被夏啸天紧紧压住。他推不开身上的夏啸天,因为这具身子对于夏啸天的碰触实在是太敏感了,玄月已经浑身无力,大眼泛起蒙蒙水雾,又开始变得迷离。隐约的七彩在水雾的折射下更加如梦如幻。 无意识的轻吟自玄月粉色唇中溢出,崩断了夏啸天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他,化身为狼了…… 碧沙山脉,距离碧沙殿很远的山林里,突然爆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兽吼,那声音穿金裂石,直达云霄。随后狂暴的能量在那处地方浩荡,厉啸不断,大战似乎无比激烈,那片山岭都仿佛颤动了起来。 碧沙殿外的妖兽们纷纷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大战之处,有的摇摇头,带着似乎很无奈的模样离开,有点饿则冷冷看了一眼,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更多的则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不是那只暴猿的领地吗,哪个去惹他了?” “胆子是不小,咱们躲它都来不及。” “没被它打死,也会被它烦死,这可是一天不打架就手痒的家伙” “呵呵,看来这次它是真的恼怒了。” “不是说它在守护一株奇草吗,该不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去偷盗吧?” “是灵纹祖草,好东西啊……” “再好也没有哪只兽会去打主意,那只是对猿类帮助最大。” 远处的大战趋于白热化,似乎又有妖兽加入了战斗,那能量波动的更厉害了,那里的树林成片的倒塌,引得万兽皆惊。 不多时,在碧沙殿门前的妖兽们突然感觉到这兽吼声在接近,他们不由纷纷皱眉,寻思着哪只妖兽敢如此大胆,把战火引来碧沙殿。 还没容他们有所反应,恍惚间,只隐约感到一道白芒似乎自头顶飞过。不知是他们的错觉,还是那白芒确实速度太快,没有哪只妖兽能看清楚。 紧接着,这些人一个个的立刻散开,忙不迭的远离此地。因为在空中一只浑身长毛,身高三米的猿厉啸着在接近。在猿的身后还有一只身带着金钱纹的豹,一猿一豹带着冲天的煞气快速接近碧沙殿。 “该死的小白马,我要剥你的皮!”暴猿怒声大吼。 “小白马?” 躲在远处观望的妖兽们,都觉得奇怪,看暴猿都恢复了本体作战,说明那只小白马让他吃到了苦头,但是碧沙山脉里似乎没有什么小白马是暴猿的对手啊。现在还加上同样恢复了本体的猎豹…… 再看看它们身上一簇簇被烧焦的毛,闻着那焦糊味,众妖兽更加心惊了,这是哪里来的小白马啊?这么强悍…… 小白马,这还用问吗,不是天翔还能是哪个呢。 它此刻飞快的穿过碧沙殿,居然直奔后山而去。并不是它忘记了夏啸天的嘱咐,反而正是夏啸天的嘱咐让天翔决定去后山避难的。它可不想现在回到玄月身边,因为在它的思想中,自己好像惹事了,它怕 惹起玄月的不开心。 不过……天翔飞行中居然咧嘴笑了起来,那株草对泰格的帮助可大了,已经进了它腰包里…… 天翔眼中叽里咕噜的乱转,它在寻思,自己只要躲过了那两只妖兽,等它们走了再回玄月那里。而后山不是妖族禁地吗?那两只敢跟它抢宝贝的妖兽肯定不敢进去,所以,那里是最按安全的。 后山说是禁地,其实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仅仅一块石碑立在路边。不说碧沙山脉,就算在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人敢胆大包天的,没经过允许而进入这后山,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禁制、阵法。 至于长老们闭门的地方,那肯定不会如此了,绝对是阵法云集,步步凶险了。 寻找冯林的妖兽,寻找小白马的暴猿将碧沙殿里闹个鸡飞狗跳。 而天翔此刻正安逸的坐在一块大石头,面前放满了一堆碗碗碟碟,上面不用问也知道,是它收藏的各类美食。 就在天翔眯眼享受美食的时候,耳朵突然动了动,然后警惕的看向左边丛林。只见树枝分开,一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自那里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天翔面前,也不用邀请就坐下。 老人家略带惊奇的目光在天翔身上看了看,而后笑容满面的说道:“小家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天翔眨巴了大眼,它能感觉的到,眼前的老头对自己没有恶意,就歪头咿唔了几句。 天翔的眼睛清澈灵动,再配上它肉乎乎。毛茸茸的小身体,真的是可爱到了极点,老人自然也不到外。他的笑容加深:“你知道这是禁地还赶来,胆子不小哦。” “咿唔……”天翔扁扁嘴,一脸的委屈,捧着糕点的蹄子也垂了下来。 老人心疼的揉揉天翔的脑袋:“不怕,不怕,它们不敢来这里的。” 天翔吸吸鼻子,一脸的泫然欲泣,黑色的大眼里水雾开始弥漫了,它放下糕点,对老人比划起来,那水雾都有了化为泪珠的趋势。 这一下老人更加心疼了,他抱起天翔,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背脊,慈爱的说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吗?那以后就让我做你的爷爷好不好?做爷爷的孙子,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善良的老人成功的着了天翔的道了,却还犹如未知。 早在这个老人出现的时候,天翔就知道此人的修为深厚,因为它肯本无法看透老人。而这里又是妖族禁地,它私自闯入若是这老头怪罪,要责罚它,那就惨了。所以,天翔拿出了它的看家本领:装可怜! 它知道这招对付玄月很管用,就是不知道对付眼前这老头是不是同样管用,不过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管用啊。 天翔猛点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细碎的水珠,就咧嘴笑了。 “呵呵……”老人拭去天翔的泪珠,开心的笑道:“你还没有告诉爷爷你的名字呢。” “咿唔。”天翔欢快的蹦到了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看着那肉团般的身体滚来滚去,惹来老人开怀大笑。 “天翔啊……好名字!”老人越看天翔,心里就越喜欢。 天翔突然捧着一块散发诱人香味的糕点送到老人面前。湿漉漉的大眼,眼巴巴的看着老人,恍如一只正讨好的小狗狗。 老人没有用手去接,反而低头就着天翔的小蹄子,把糕点吃进嘴里,而后揉揉天翔的头,疼爱的道:“天翔的糕点很好吃,不过爷爷可不能吃多,天翔自己吃,好不好?” 天翔立刻猛点头,它还真怕老头把它的美食给吃完了。 阳光为天翔与老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金光辉,在温暖的阳光下,天翔开心的吃着它的美味,而老人则慈祥的梳理着天翔的白毛。温馨的画面一直持续到太阳西落。 虎啸自玄月他们下榻的院子里走出,到门口后,对相送的夏啸天、玄月抱拳,真诚的道:“打扰几位客人了,真是对不住。” 虎啸知道这院子里住着少主带回的几位客人,起先也没有来此地,但是碧沙殿已经寻遍了,依然没有冯林的身影,迫不得已,他才独自来到这里。但是这里同样也没有冯林的存在。 “无妨,这事我们自当配合,哪有打扰之说。”玄月含笑说道。 玄月欢爱后,眉梢的那抹风情还没有散去,看的虎啸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他连忙出声告辞。 看着虎啸略微有些狼狈的身影,玄月唇色翘起,眸光流转间色彩斑斓,如梦似幻。 夏啸天则皱皱眉,他实在不想玄月欢爱后出现在别人面前,那慵懒。魅惑的风情,着实太勾引人了。 他伸手将玄月的脸颊扳向自己,霸道的说道:“月儿以后不许这样看人!” 玄月一怔,随后戳戳夏啸天的胸膛:“我不这样看人,那要怎样看?斜视?” “无视!”夏啸天想也没想的答道。 玄月唇角微微抽动,这是在妖族,你敢无视所有妖兽吗?真是个醋坛子!脚步移动,他决定先无视这只明显已经被打翻了的醋坛子。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夏啸天他们开始几天也出门游玩,但发现除了山林外,没什么好玩儿的,倒不如呆在屋里修炼来的好,也就没有兴趣出门了。而天翔每天都会出去,看它高兴的模样,玄月猜想它肯定交到了朋友,也没有管它。 直到第七日,有人来到了这处小院,不是别人,正是虎啸。 “两位道友,长老有情。”虎啸来后,就带了这么一句话。 玄月毫不觉得意外,他们怎么说对鹏逸轩也有着救命之恩,已经被冷落七天,再冷落下去,只怕那些长老们也觉得没有脸面。 “那有劳道友带路了。”玄月清脆的嗓音好似带着丝丝凉意,让听见的人感到舒服。 在虎啸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件装饰虽不奢华,但却显得庄重、威严的大厅内。 在厅里已经坐有三人。一个文人儒士,一个XX女子,还有一个则是刚来时见过的七长老。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夏啸天、玄月身上,让他们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夏啸天心中一惊,面色不变,灵力在体内加快运转的速度,那喉咙似被人掐住的感觉才消失。 “见过三位前辈。”两人均对坐着的三人鞠躬,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在他们鞠躬的时候,上座的三人彼此互视,眼里都有着淡淡的惊讶,不过这惊讶转瞬即逝。 “做下聊吧。”七长老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淡淡地说道。 若是忽略了七长老眼内的冷厉,就看他的样貌,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为二人介绍:“这是五长老,这是八长老。” 五长老本体鸾鸟,却不想化形后是这样艳丽一女子。八长老本体铰,该属于上古凶兽,化形后却如文人儒士。 这都是夏啸天在心中嘀咕的,俊逸的脸上一片平静,他与玄月对两位长老再度抱拳:“晚辈夏啸天(夏玄月)见过长老。” “好俊美的孩子。”五长老如秋水般的眼眸停留在玄月的身上,赞叹的说道。 女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不可避免的喜爱,但是对于姿色超过自己的人,却总是能莫名其妙的生出嫉妒。不过还好,五长老不是凡人,倒也没有生出那种负面情绪。 “你们救了小天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于情于理我们妖族都该答谢。所以,经过我们几个商量,决定让你们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太过份,妖族都会答应。”八长老说话温温吞吞,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只是这话可就不怎么好听。 夏啸天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道:“晚辈们救下鹏道友纯属巧合,无甚图谋,更不需要什么答谢。” “既然无甚图谋,那你们来妖族做什么?”八长老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上流光在转动,他慢条斯理的道:“妖族可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说不定,小命就搭在这里了……” 夏啸天淡淡一笑,洒然笑道:“鹏道友相邀,盛情难却,只能走这一遭。若是仅仅因为晚辈们来到妖族就需要让晚辈们的小命留在这里,那妖族就不怕声名毁于一旦?” “呵呵……”五长老掩唇一笑:“老八就会吓唬孩子,你们别听他的。不过,你们真的没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夏啸天正色道:“救下鹏道友,若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话,那明显是不现实的。只因为那两个恶奴的攻击连我们也算在内,我们才愤然出手将之击杀。虽然确实是救了鹏道友,但是晚辈们并没有举得于他有救命之恩。” 七长老。八长老的眼睛同时闪了闪。这二人若是一口咬定他们是鹏逸轩的救命恩人,那妖族确实会答应他们一个条件作为谢礼。但也不会对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二人并不承认,根本不要妖族的承诺。他们到底是真的如此想的?还是别有图谋? 三个长老决定更加慎重待之。经过鹏逸轩的事,他们现在对人类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感了。别人养虎为患,他们倒是养人为患了。 “既然如此,那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七长老巴不得夏啸天他们如此做,连忙接口道:“听小鹏说你们精通炼丹之术?” “略懂一二,不敢说精通。” “何必谦虚呢,呵呵……”五长老看了看旁边一直带着淡淡笑容的玄月,心里也为这二人的镇静感叹:“不知道你们师承何处?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徒弟,想必你们的师傅也不是个简单之人。说不定,我们还相识呢。” 修真界里,哪个见了他们莫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或者阿谀奉承。但这二人不仅风姿出类拔萃,就连胆色也是超群啊。 ‘还真是你的旧相识,不过你们可不愿意见到他老人家。’玄月心里嘀咕,他犹记得,每次师傅来妖族,这些长老们都是能躲尽量躲,好像师傅好是来讨债的一般。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长老们。只能怪齐桓远会炼丹、炼器。谁都知道修为越高深的妖兽,妖丹品阶越高,也更能炼出灵药。而身体则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齐桓远精通炼丹、炼器之术,他虽然没有对这些长老们起什么心思,但是这些长老们可是心惊胆颤的,他们害怕有一天齐桓远炼制什么东西的时候,非得需要一枚他们这种品阶的妖丹什么的,那就惨了。打不过,那就尽量躲呗。 晚辈们都是散修,没有师承。”玄月见夏啸天一时没有接话,就知道了他的顾虑。 夏啸天可不敢说出玄月说的这番话,这绝对是大大地得罪玄月啊。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旁边不是有玄月么,所以他就沉默了。 “散修能练到这般修为,真是需要大毅力啊。”五长老轻言巧笑,艳丽的五官配合身上的气息,总是给人一种热情的错觉。 “修行之人本就需要有毅力,才能有所成就。”玄月淡笑着回道。 八长老指尖上的光华流转加快,他眼皮也没有抬,轻声说道:“你们真的能炼制滋养灵魂的丹药?” 七长老、五长老的目光同时望向夏啸天、玄月。他们的目光虽然幽暗,但是细微的波动还是被玄月捕捉到,那是紧张!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很重要!这是玄月瞬间得出的结论。他眼皮下垂,心思活泛起来。难道是鹏逸轩嘴里的那位族中长辈?他的灵魂受了伤?但是偌大一个妖族也没有治疗灵魂伤害的药吗? 治疗灵魂的丹药虽然极少,但应该不至于连妖族也没有吧。这样的丹药,每个门派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一两粒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有多少小门派被灭门。 卷三 第三十四章 谋划 滋养灵魂的丹药并不是每一个炼丹师都能炼制的。此种丹药对灵魂的力量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失败。灵魂之力不是相当出色的丹师,也绝不会轻易开炉炼制此种丹药。 “滋养灵魂的丹药……”玄月略作沉吟,眼角余光发现那三位长老看似平静,但眼底深藏着焦虑却被玄月发现。 “可以炼制,但我们没有材料。”没有再卖关子,玄月缓缓地说道。 “哦!”七长老或许好似在场中最性急的,他猛地站起身,脸有喜色的道:“材料不成问题,我, 碧沙山脉别的不说,这奇花异草倒是多不胜数。不知两位……道友,何时能开炉炼丹?” 对于七长老突然的热情,夏啸天、玄月还真有些不太习惯,这会儿这七长老居然把两人放在与他同一辈,以道友相称,让二人连连说不敢当。 夏啸天没有放弃套近乎的机会,他对七长老微微弯腰,道:“各位长老若是不嫌弃,就只管唤我们的名字吧,否则,真是折杀晚辈了。” “呵呵……好,那我就唤你啸天,唤你道侣玄月吧。你也不要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把我都叫老了,以后也随大家,就唤我五长老。” “啸天明白了,五长老。” “呵呵……”五长老笑的花枝乱颤,暗中对八长老使了个眼色。 八长老对着两人也首次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虽然有些牵强,但总比板着脸来的好看,他慢慢悠哉的道:“既然玄月。啸天都这样说了,那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跟五长老一样,以后也别唤前辈了。” “对!对!这样也亲热些,哈哈”七长老朗声大笑。 夏啸天。玄月也同样含笑,似乎也很开心。 玄月非常明白,这些老而不死是为精的家伙善待自己两人,绝对看中了他们的额炼丹之术,可以说,这个需要丹药的人,在他们的心中极为重要。会是谁呢? 与这些成精的老人打交道处处都得小心,所以,两人也没有进一步的拉拢关系,而是适可而止就打住。物极必反嘛,得预防他们会有什么怀疑。 “至于开炉炼丹,本来随时都可以。但是,因为是炼制滋养灵魂的丹药,所以,晚辈们需要蓄养几日。”夏啸天斟酌说词,坦诚的看着几位长老。 “这是理所当然,你们就好好蓄养,老夫绝不会让人打扰你们。等你们什么时候蓄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开始炼丹。”七长老眸色闪闪,非常认真的说道。 炼丹之前的蓄养,这些人都不陌生,也觉得有这必要。毕竟,当一个丹师的精、气、神都达到最稳定之时,也是成丹最高的时刻。 他们可不想两人失败,确实是怕失败后对两人灵魂造成的伤害。但这担心是因为,他们受伤了,就没有办法炼制丹药了。 “那事不宜迟,晚辈们这就回去准备。”夏啸天带着征求的眼色看向他们。 三人几乎同时点点头,神色都有些和蔼:“好,好,那你们去吧。等丹药出炉后,咱们再聊。” 夏啸天、玄月立刻起身告辞。 目送两人消失,八长老又恢复了他那波澜不惊的面孔:“他们似乎很有把握。” “有把握最好,老七,你快去安排人,千万不要让人接近他们住的小院,方圆千米一点杂声都不许有。”五长老眼内波光潋滟,两只纤手交握一起,心中明显不平静:“这次决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否则……” 七长老脸色一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出大厅。 八长老也站起身,叹息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我去命人准备炼丹材料。” “老八,选最好的。”五长老轻轻嘱咐了一句,神色间浮现一抹淡淡的哀愁。 “我懂!”八长老没有回头,他背对着五长老摆摆手,那指尖上的流光依然在流转。 “你打算蓄养几日啊?”玄月戏谑的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低声轻笑:“蓄养到冯林伤体恢复的那一日。” “他元婴受到了震荡,可不是几日就能好的,难道你打算拖个一年半载?”玄月的视线扫过那个空荡的角落。 “那倒是不至于,再说,他们也不会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夏啸天将玄月额头的那缕雪白发丝握在手里,手指轻搓。凉凉的、滑滑的。手感很舒服。 “他在外面恐怕也无法生存,时刻面临妖族的追杀。只有让天翔送他回星月山。”夏啸天放开长发,转而捏住了眼前那粉色耳垂。 见夏啸天得寸进尺的动作,玄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呵呵……”夏啸天低声轻笑,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那就让天翔送他回星月山,正好在那里疗养元婴。” “嗯,现在附近都没有人靠近了,非常适合把他弄出去,过几日,等他内腑伤势好了就行动吧。”玄月戳戳夏啸天:“你知道天翔这几日在玩儿些什么吗?一天不见踪影的。” 捉住那根嫩葱般的手指,夏啸天捏了捏,懒洋洋的道:“连你都没有说,它还会告诉我吗?” “等它回来一定要审问。”说到这里,玄月不由又不满的横了夏啸天一眼。 昨天本来就想等天翔回来后审问的,结果又被夏啸天XX到床上去了,这头喂不饱的狼…… 夏啸天剑眉斜挑,黑眸如墨,带着灼人的光芒看着玄月。若是可以,他宁愿呆床上不下地,既可以长修为,又能品尝这美味。 玄月脸色渐红,他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处,即使两人在一起多年,他有时候面对夏啸天,依然会感到羞涩。当然,心里的感觉不用说,自然是甜蜜无比。 夏啸天身体前倾,俊脸突然出现在玄月的面前,一手猛地揽住他的腰,两张嘴就贴在了一起。玄月没有矫情,双手挽住夏啸天的脖颈,阖上被幸福、甜蜜充斥的双眼…… 这一晚,玄月同样没能如愿。审问天翔的事,再次因为如狼似虎的夏啸天而搁置了。 碧沙山脉所有的妖兽都接到一个奇怪的命令,不许靠近东面一处小院,即使在千米之外,也不许大声说话,若有喧哗,直接处死! 众妖兽虽然感到奇怪无比,但没有哪只妖兽敢违背。不要说千米之外,就是两千米之外,都没有谁敢大声说话,放出妖力。没事的,谁都不去那里。有事的,能绕路尽量绕路,实在无法绕路的,则提心吊胆,恍如做贼般的轻轻飘过。当然。千米之内,谁也没那胆子进入。 天翔依然早出晚归,冯林依然在疗伤,夏啸天依然天天欲求不满的缠着玄月,日子就这样流逝…… 这天早上,天翔刚在软榻上醒来,就法相有个东西挡了它的视线。迷迷糊糊的它伸出爪子还戳了戳,嗯,软的。天翔歪头,睁大眼,突然换成一副讨好的笑脸。因为它发现坐在旁边的是玄月。 这都不是讨好的原因,让它做出这模样来的原因是它心虚了,被玄月看得心虚了。玄月眼神带着审问,带着严厉,看的天翔心里毛毛的。 天翔一边讨好的拱拱玄月的腿,一边寻思,自己这两天没有做什么坏事啊,都在跟爷爷玩耍呢。 “天翔,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玄月神情严肃的说道。 天翔眨巴眨巴大眼,忙不迭的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件事,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走漏丁点风声。”玄月摸摸天翔的脑袋,脸色不怎么好看,担忧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 他不知道把这件事安排到天翔的头上是否妥当,天翔在他的心里只是个贪玩、贪吃的孩子啊。但这事离开了天翔还真没法儿办成。 天翔大眼冒出兴奋的光芒,冒险的因子在它体内快速膨胀,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带一个人偷偷离开碧沙山脉,不能让任何一只兽类发现,因为这个人正被妖族追杀。所以,你必须要用你最快的速度离开,并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星月山。明白吗?”玄月对天翔述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被妖族发现,那不仅你与那个人有危险,我与啸天可能就要葬身此地了。” 本来听见要回星月山,天翔有些不乐意了,但一听到玄月与夏啸天也许会葬身此地,顿时紧张了起来,它眼巴巴的看了看玄月,嘴里咿唔个不停,并且,焦急地只转圈圈。 “今天还不能出发,明天一早你们就启程。天翔,你会平安回到星月山的是不是?”玄月抱起天翔,低声说着。 脸颊在它毛茸茸的身上蹭了蹭,暖暖的,如丝绸般光滑。玄月真舍不得让天翔去冒险,他的心里酸酸的,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去涉险一样的难过。 被玄月的情绪感染,并且,对他们生命安全的担心,让天翔心乱了。拼命移动已经有些不太灵光的脑袋,它不能让玄月他们身处危险之中。 突然,天翔的眼睛一亮,它对玄月轻声咿唔一句,就化为白芒窜出了门,也没理身后玄月的叫唤,径直远去。 卷三 第三十五章 天翔搬的大神 天翔化为一道白芒出现在后山,它没有如往常一样找处地方去玩耍,而是直接奔入最里面。在一个雾气蒙蒙的山洞前,它停下了发疯般的脚步,而后倒在地上蜷缩城一团。 “呜呜……”伤心的哭泣声并不大,天翔肉乎乎的身体也因为哭泣而抽动。 山洞内,在石床上盘膝而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入定中的老者眉头突然皱起,而后,双眼猛地睁开,两道厉芒至内闪现。老者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洞外。 看着地上哭的伤心的天翔,他的心都痛了,弯腰抱起天翔,轻轻拍拍它的背脊,柔声道:“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小天翔受了什么委屈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呜呜……”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天翔的大眼已经通红一片,哀伤地看着老者,伤心不言而喻。 老者被天翔看的心里酸酸的,非常不是滋味,他连连哄道:“告诉爷爷,发生了什么事了,一切都有爷爷做主,决不让天翔受半点委屈。好不好。” “乖啊,不哭,哭的爷爷心都碎了。”老者拭去天翔的泪珠,但一串接一串,根本拭不尽,他只能轻言细语的哄着:“天翔不告诉爷爷,爷爷怎么帮你呢。看,漂亮的大眼都肿了,不哭了呀,有什么事跟爷爷说。” 老者连说几次会帮天翔,让天翔的心稍微安定,它红肿的眼睛看着老者,边哭边咿唔着,任由泪水滑落,将老者的衣衫打湿。 老者越听,眉头越拢。等天翔说完后,他抚摸天翔的白毛,安慰道:“玄月他们怎么会有危险呢,他们是来妖族做客的,妖族还没有那么是非不分。” 天翔焦急的扒拉了一下老者的衣袖,将玄月告诉它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机灵的天翔可没有说出星月山。 老者神色一凝,有些不愉地道:“他们好大的胆子,身在妖族做客,居然还包庇妖族要抓的人,是何居心?” “呜呜……咿唔咿唔……”天翔大哭着指责老者,一副哭死算了的模样,可能哭的太厉害,居然还打起了嗝。 老者白眉颤了颤,哭笑不得地道:“爷爷没有说话不算数啊,也没说不帮你啊。好,好,不哭,那咱们去了解了解情况,好不好?” 见天翔点头同意了,老者看向来路。两百年了,不曾出过此地,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玄月拧眉沉思,天翔的行为让他有种不好的猜想。这小家伙说着说着就跑没影了,不会是想把妖族的什么东西带回星月山吧?或者是与他新朋友告别去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玄月他们的计划都很不利,极有可能让事情暴露。所以,玄月现在真的很担心。 “玄月?”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玄月惊得猛地抬头,视线中就发现一个白眉、慈善的老者正抱着天翔站在屋内。老者是视线似乎是不经意的扫过冯林呆的那个角落,但玄月没有忽略老者眼底的冷意,他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悬了起来。 “谁来了?”夏啸天的声音自内室响起,人也很快出现。 那声音没有响起之前,夏啸天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自己布置的警戒法阵,那此人的修为绝对要高出自己太多太多。他心中虽然惊涛骇浪,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玄月并没有呆愣,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对老者恭敬地道:“前辈请上坐。” 在老者怀里的天翔挥挥小蹄子,“咿唔”它有些洋洋得意的说着。 老者听后,脸上不再淡漠,宠爱的揉揉天翔的头颅,笑道:“爷爷当然会帮你,但也要看这事,你们在不在理啊。” 天翔扁着嘴,哀怨地看着老者,大眼里的水雾快速弥漫,泫然欲泣了。 老者安慰的拍拍天翔,走到椅子边坐下,道:“爷爷这不是来了解情况了吗,乖,哭了可就不漂亮了啊。” 听着老者慈祥的安慰天翔,玄月已经一脑门的冷汗了。这小东西怎么把这尊大神给忽悠来了。玄月当然认得这老者,这不是妖族的大长老还能是谁。 “夏玄月?”老者的视线在玄月身上略作停顿,而后又转向夏啸天:“夏啸天?” “是,晚辈见过前辈。”两人抱拳鞠躬。 “天翔是你们的兽宠?”大长老低头看向天翔,手指在它的脖颈处轻轻挠挠。 大长老的声音很温和,但是隐含在其内的冷厉,夏啸天、玄月均都听了出来。 玄月心思一动,他微笑着道:“晚辈从没有当天翔是兽宠,自它一出生,晚辈就把它当弟弟般教导、疼爱。” 天翔在大长老的怀里猛点头,它当然能知道自己在玄月的心里是摆在什么位子上的,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天翔突然想起,每次自己做错了事,只要一撒娇,或者装可怜,就准能让玄月心软,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老者的视线从开心笑着的天翔身上再度落向玄月,他盯着玄月的眼睛看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候,他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起来:“能如你们这般善待妖兽的人类不是很多,天翔的福气很好。 在来这里之前,大长老就想过,若是玄月他们只是把天翔视为一只兽宠看待,那他绝不会再让天翔跟着他们。但现在看来,他们相处的很好,大长老甚至看得出,他们之间有一种割舍不断的亲情。 “天翔除了偶尔的小捣蛋,其实很讨人喜欢,它心地善良、淳朴。晚辈没有看错的话,前辈也是很喜欢天翔的。”玄月觉得先把话题在天翔身上拉开比较好,这样也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玄月能肯定,冯林的踪迹大长老绝对看了出来,自己那些禁制或许能隐瞒出窍中期的人,但是对于大长老这种级别的人,可就形同虚设了。 “嗯,确实喜欢这小家伙。”大长老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当然,那笑容可不是因为玄月他们出现的,而是他怀里的天翔:“我已经认它做孙子了。” “恭喜前辈喜得孙子,也恭喜天翔了,多了个爷爷。”玄月这是真心的为天翔高兴,能多一人疼爱天翔了。 天翔湿漉漉的大眼顷刻间笑成了小弯月,它在大长老的怀里拱了拱,突然竖立起来,在大长老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呵呵……”大长老是真的高兴了,他开怀大笑,一脸的欣慰。 大长老几千年来,为了修炼一直单身,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的他,现在多了一个孙子,还是一个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孙子,岂有不高兴之理,他是真的把天翔疼到心里去了。 “好,前些日子虽然已经认了你做孙子,但是没有通知你哥哥他们。现在趁他们都在,爷爷决定要大摆宴席,昭告天下,我的小天翔是爷爷的孙子!” 本来一脸慈祥的大长老,气势忽的一变,神色严厉:“谁若是欺负了老夫的孙子,就是与整个妖族为敌!” 夏啸天眸色一喜,他虽然还不知道眼前老者是何人,但仅仅从他修为、气势来看,在妖族的地位绝不低。若是能通过天翔与他的关系拉近,那报仇的希望将更大。 “咿唔”天翔不满的戳戳大长老的胸膛,刚刚那气势虽然被刻意隔离,但依然吓了它一跳。 被天翔这一戳,大长老如同泄气的皮球,气势瞬间全无,又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了,宠溺地看着天翔道:“爷爷不好,爷爷不好,吓着小天翔了。”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吧,他是怎么回事?”大长老指向冯林呆的那个角落,引来天翔疑惑的眼光,它可没有发现那个空荡荡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啊。 不过随着大长老手挥过后,天翔的嘴巴张大了,它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 冯林觉得眼前一亮,便发现了屋里的几人,当他看见大长老后,本来已经红润的脸色突的变得苍白。眼前老者他在几百年前曾远远看见过,岂有不认识之理。 冯林跪在地上,恭敬的见礼:“晚辈冯林见过大长老。” 夏啸天眉梢一挑,他瞅了玄月一眼,见玄月果然没有心惊的模样,就知道他早就认出大长老。 “你认识老夫?”大长老面色平静地看了看冯林。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类啊,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晚辈在幼年时双亲亡故,为寻吃食误入碧沙山脉,差点葬身兽腹。幸被一人搭救,后来便被碧沙殿收留,传与修炼之法。多年前,晚辈在少主出世的典礼上有幸见过大长老一面。”冯林恭恭敬敬地说了自己的身世。 “即为妖族收留,那为何妖族还要追杀你?你做了什么事?”大长老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冯林凄凉的身世而有所动容。与他当初听见天翔无父无母时的模样截然相反,神色间有些冰冷。 “大长老,晚辈冤枉啊。”冯林惨笑道:“少主被人袭杀,晚辈并没有参与其中。而且,晚辈相信,被妖族收留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参与进去。” “小天鹏的伤势如何?”大长老没有接冯林的话,反而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沉声回答:“魂魄受伤,但已经无甚大碍了,再修养个十天半月应该就痊愈了。” 听见十天半月就痊愈,大长老倒是没有什么担忧了,不过魂魄受伤能好的如此之快吗?他不由疑惑地看了看夏啸天。他当然知道夏啸天不敢欺骗他,他只是疑惑夏啸天为什么如此酌定。 “咿唔”天翔为老人家解惑了,它扬扬得意的说出了夏啸天、玄月他们是如何救下鹏逸轩,那时候还以灵药相赠的事。那模样好似它当时就在场一般。 得意的天翔,黑黝黝的大眼亮晶晶的,浑身白毛都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这样的天翔,让大长老更欢喜。 面对天翔大长老总是慈爱的模样,那笑容也不会散去:“这么说,你们还是小天鹏的救命恩人咯。” 天翔摇摇头,指指夏啸天、玄月,而后对老人讪笑着。 “呵呵,你还不居功啊。”大长老揉揉天翔的头,而后抬头看向夏啸天两人:“坐吧,这样说话累得慌,把这事都说说清楚。冯林,你起身吧。” 三人都依了大长老的言,两人坐下,一人站起身。夏啸天则开口说起了鹏逸轩被恶奴追杀的事,一直说到把冯林藏起来才住口。 大长老一直都是面色平静的听着,怀里的天翔在大长老轻柔按摩中昏昏欲睡。 “现在妖族的人类都被抓住了?”大长老神色微显不愉:“老夫虽然不赞同如此对待人类,但是人类这样对待我妖族真是太过份了。” 他转脸看向冯林:“不过,老夫也不会让他们冤枉了谁去。你抬头看着老夫。” 冯林听话的看向大长老,深邃的眼眸似乎看透了冯林的所有,让他感觉在这双眼睛中无所遁形。 “你是无辜的。”大长老平淡地说道,但语气里的肯定让冯林差点喜极而泣。 “你们为救一人或许会搭上自己的生命,也无悔吗?”大长老的视线再度落在夏啸天他们身上。 “他是无辜的。”夏啸天没有多说,这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冯林听见他们的对话,眼眶迅速变红,双手握拳,紧紧攥住。那两位如同神仙般的人,为搭救自己居然打算以命相搏了…… “你们的心是善良的。”大长老点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神情有些严厉:“但是你们不该把天翔拖进来,它只是个孩子!” 玄月低下头,惭愧之色浮现。 是啊,它还只是个孩子,自己却交给它这么重的任务,还把生命都压在它的身上。它背负着两条最亲的人生命,怎么展翅,怎么飞的起来…… 玄月的难过,让夏啸天心中很不舒服,在桌下握紧玄月的手,夏啸天正色说道:“前辈,妖族的势力有多大,您最清楚。我们这样做已经是用命在赌,给天翔任务也是无奈之举。” “可你们知道这样做,让天翔有多伤心吗?”想起天翔蜷缩在他闭关山洞前痛哭的的模样,大长老的心又痛了起来。 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天翔身上,其眼内的溺爱自然没能逃过大长老犀利的眼睛。 夏啸天抿了抿唇,坚定地说道:“我们是它的哥哥,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人怔了怔,而后脸上逐渐浮现笑容:“好!好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实话,老夫本不打算让天翔再跟着你们了,不过,现在老夫放心了。” 夏啸天、玄月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你就暂时住这里,放心,没人敢来对你不利,容老夫把这事弄清楚,自会还你一个清白。妖族虽然都是兽类,但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大长老站起身对冯林说道。 而后看了看怀里睡的香甜的天翔,宠爱的一笑,走到软塌前,小心翼翼地把天翔放好,还取过毯子把那小身板盖住。 “它今天哭累了,不要惊扰到它。”在大长老的心里,天翔自然比屋内所有人都重要。 刚转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小东西若是醒了,就让它在这里等老夫。可别又跑的没踪影了。” “是,大长老。”玄月与夏啸天同时应道。 等他们抬头,就发现大长老已经不见了。 冯林突然面对夏啸天、玄月跪下,对这两个刚见面就愿意用生命救自己的人,他心中的感激无法言表。 “当初你们让我给出一个能让你们相救的理由,那时候的我没有。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理由,那就是:冯林要誓死追随两位公子!” 玄月神色一动,梦幻般的眼眸含笑看向夏啸天。夏啸天的唇角同样噙起笑容,他伸手扶起冯林:“也不要说什么誓死相随的话,我们虽然有心帮你,但也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运气相当不错,若不嫌弃,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 冯林久久看着夏啸天的眼睛,那眼眸同样深邃,却没有给冯林无所遁形的感觉,其中甚至有些暖意,他不由心中一热,道:“不管是做家奴,还是兄弟,反正这条命是你们的了,随便你们安排。” 夏啸天拍拍冯林的肩,笑道:“兄弟岂不是比家奴更亲近。” “冯林见过两位哥哥。”清秀的冯林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虽然看起来比玄月要小,但修行之人岂会计较这些。而夏啸天威严、深沉自然要看起来比他大。 “不对。”夏啸天摇摇头,揽过玄月:“要叫嫂子。” 玄月的脸“唰”的一下通红,手肘拐了夏啸天一下,笑道:“别听他胡言乱语。” “咱们可是拜堂成亲了的,哪有胡言乱语。”夏啸天轻笑着说道。 冯林先是怔了怔,而后心中暖融融的。这两位新认的哥哥一点也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啊…… 还是那间夏啸天他们曾到过的大厅里,此刻里面坐有四人。最上坐的是大长老,下面的依次是五长老、七长老、八长老。 大长老沉着脸,明显在为什么事生气。而下面的三位长老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良久,大长老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一百多无辜之人,就这样被你们给害了,事先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以至于铸成大错。” “大哥,这事是我做的,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与五姐、七哥无关。”八长老垂着头,声音依然慢吞吞的,但是语气就有些难过了。 “老大……”七长老刚张嘴,就看见大长老抬手示意自己不要说话,不由又憋了回去。 “我不是怪你们,也不会责罚你们,因为站在妖族的立场来说,你们并没有做错。”大长老见弟弟、妹妹的神色明显放松,担忧之色浮现大长老脸上:“我是担心你们啊,将来如何面对天劫时候的心魔诱惑。” “咱们虽然是妖兽,但并不是邪修,若是在修为有成后,还滥杀无辜,则必定难过心关。心关过不去,那心魔就趁虚而入,天劫如何撑过去?” 大长老说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见他们的神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就知道他们现在还是不清楚心魔的厉害。 他再次叹气,他们没有亲身体会过,想来是无法跟他们说清楚的,只能以后慢慢说教了。 想到这里,大长老不由转换了话题:“已经死了的,好好掩埋,人类都讲究入土为安。至于那些已经傻了的,就把他们好好养起来吧,想来他们也没有多少年寿命可活了,不要亏待了他们。还有两个是正常的吧?就让他们先在族里养好伤势,再送出碧沙山脉吧。” “是,大哥。”三人也没有异议,这样做也是最好的。 “搜魂术只能用在已经认定的仇人身上,你们啊……”大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三人。 三人现在可不敢接嘴,不过,他们也没有认为自己做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叫防范于未然嘛。 “有没有什么线索?”大长老也没有纠缠在那些话题上,问出了心中关心的事。 七长老抬头,目内凶光闪闪:“刘宁兄弟的帮凶还有两个,不过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但有一点已经肯定,他们是为别人办事。” “别人!”大长老身上蓦然爆出骇人的气势,他微眯眼,道:“有谁想插手我们妖族?” “是的。”五长老肯定的点点头,声音带着不屑的语气:“就凭几个我们养大的人类,妄想入主妖族,真是异想天开。” “若是小天鹏此番被控制了呢?那还是妄想吗?”大长老凌厉的眼眸,看的五长老讪讪的垂下头。 “妖族太过安逸了啊,你们的警惕性都开始退化了!”大长老重重的语气,让三人都惭愧了起来。 “从今天起,注意防范,提高警惕,妖族全面盘查!还有,对小天鹏的安全措施,一定要防范到位,不容有任何闪失。”大长老凌厉的目光收敛,一项一项的吩咐。 “大哥……我决定跟在小天鹏身边贴身保护。”七长老眼巴巴地看着大长老。 “也好,他外出的时候,你就跟着,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大长老赞同地说道。 大长老想了想发觉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完了,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当初不是有一人逃跑了吗。” “大哥,我们会加紧追查的。”五长老紧张地说道。 大长老摆摆手,道:“不用追查,那人我碰见了,他是无辜的。他的事就不用管了,随他自行离去吧。” “哦。”三人都同意,他们深信,老大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 “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大长老脑海里浮现了天翔活蹦乱跳的模样,不由老脸笑开了花。 见大长老话还没有说,就已经乐不可支了,三人面面相觑。老大这是怎么了? “我认了个孙子!”大长老乐呵呵的宣布:“我要大宴宾客,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孙子是谁。” “恭喜大哥啊。”三人是由衷的恭喜,也并不会怀疑那个孙子接近他们的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因为他们老大的那双眼睛,可以看破世间一切的伪装。 “老大,什么时候让我们先看看你的孙子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七长老起哄了。 “呵呵,我那宝贝孙子啊,可是漂亮的不得了,不过有些小调皮。”大长老一说起天翔,突然就站起身,他可记得来了有一会儿了,可别让它等急咯:“我得走了,否则小家伙就不干了,明天带它来看你们。” 话音都还没有落呢,人就已经不见。三个长老再次无语互视。 认识几千年了,什么时候见过性情温和的老大这般急躁的?没有吧…… 卷三 第三十六章 后山禁地 修真界凡是有点名望的门派均接到了一张请柬。其上印着众多蛮荒古兽,栩栩如生,气势逼人,看了就让人心里慎得慌。 万妖帖!出自妖族的万妖帖! 每逢妖族有大事需要昭告天下的时候,就会发出万妖帖。万妖帖从来就没有字迹,无人能知妖族要宣布何事,若想知道必须身临碧沙殿。所以修真界里可谓议论纷纷,大肆猜测。 修真界西北部,血阳宗。 “傲,我跟你一起去,到了碧沙殿肯定能见到父亲。”风雨荷玲珑起伏的柔美娇躯依偎在李傲身侧,纤手执着一张红绿相间的请柬。 李傲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不知什么地方,眸色闪闪,神色冷峻,明显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傲,人家在跟你说话呢。”风雨荷不满的捶打李傲厚实的胸脯,双唇红润性感。微笑间露出的贝齿雪白如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迷人的眸子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 李傲的手在风雨荷背上摩挲,随意答道:“嗯。” 风雨荷高兴的在李傲俊逸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媚多姿,像是春水化成的一般,柔情蜜意地道:“虽然时间还有大半年,但是咱们提前出发吧,免得路上太过劳累,毕竟,从血阳宗到碧沙山脉就要差不多两个月呢。” “嗯。”李傲思索中,再次随意答道。 见李傲明显心不在焉,风雨荷幽幽一叹,放下请柬,起身说道:“我去修炼了。” “嗯。”李傲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淡淡的回答,他两手交握在一起,顶住下颚,看他紧皱一起的眉头,似乎被什么难住了。 风雨荷欲言又止,最后轻咬嘴唇,袅袅娜娜的离开…… 过了半晌,李傲似乎想通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难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边挂上一抹邪肆的笑容,喃喃地道:“真是庸人自扰啊……” 碧沙山脉。 在一处草坪里,一团雪白在草地中滚动,引来女子清脆的笑声。女子身着红衣,当真是风光无限。那张动人的娇颜,像是用春水将柔媚与美艳融合在一起地,妩媚娇柔到了极点。 自从大长老把天翔带给他们看后,几乎都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七长老当初其实见过天翔,但当时天翔在玄月的怀里,而他一心记挂鹏逸轩也就没有怎么注意。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马上就赢得了大家的喜爱。 不过,很快的,几个长老就头大了起来。 比如…… “小东西,你又把我的药园子糟蹋了!”远处传来七长老暴怒的喝声。 “快,快,天翔来,快躲起来。”五长老一把抱住跑近的天翔,将它藏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 七长老一阵风似得来到此地,他四处看了看:“那个小东西呢?看我抓住了,不狠狠煽它几下。” 五长老就是翻白眼的动作也是那么好看,她慢悠悠地道:“昨天你也这样说过,但最后你居然帮它抓野鸡,还在林中烤鸡,差点引发大火吧。” 七长老脸皮抽动,那不是被小家伙给忽悠的嘛……再说了,真抽了它,那老大还不得抽自己…… 但转念又想到那几株灵草,不由又肉痛起来,他沉着一张脸,愤愤地道:“我的药园子被它祸害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它又不会炼丹,要那些灵草干什么。” “既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你应该习惯了啊,怎么还是这么激动?”五长老娇横了七长老一眼,振振有词地道:“它不会炼丹,它哥哥们会啊,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个……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七长老想半天,才找到这么一个词,但是马上又遭到鄙视了。 “该说是吃外扒里,天翔可聪明呢,什么好东西都往哥哥那里带,呵呵……”五长老娇笑,娇美的躯体似微风中的柔柳一般,她一味的帮天翔说话,倒是忘记了自己也被天翔打劫过几次。 或许是女人对可爱的小动物永远也没有免疫力,再加上同为妖兽,自然更是亲切。 七长老一脑门的黑线,觉得与现在的五长老没有办法谈,他直接抛出一句话,很成功的把天翔给引了出来。 “我找夏啸天、夏玄月算账去!” “咿唔!”天翔看着七长老,可怜巴巴的模样。 “你……”真的面对天翔了,特别又是这幅模样,七长老又狠不下心了:“那灵草还没有成型就被你摘了,你知不知道损失有多大啊?你就不能等它们成型了再摘吗?” 天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眼睛贼亮贼亮的,它可没有忽略七长老说过,成型就可以让自己摘的话。 七长老被天翔的目光看的头皮一阵发麻,这才记起刚刚不忍心之下说了些什么,他连忙说道:“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药园子以后你别去了,到别处玩儿。” 天翔扁扁嘴,好似随时会哭一般,咿唔嘀咕个不停。 当听清楚天翔在嘀咕些什么后,“呵呵……”五长老笑的花枝乱颤,七长老则脸色发黑,有揍人的冲动。 原来天翔一个劲的嘀咕:小气鬼,不守信用,说话不算话,年纪一大把尽欺负小孩,爷爷说过,连孩子也骗的不是好人! 最后,天翔愤愤的挥动小蹄子,一副不跟你们玩儿了的模样,直接跑远了。 “啸天,玄月,你们看看,这些材料还行不?”八长老指着桌上的一堆材料,慢吞吞的说着。 夏啸天拿起一株碧幽幽的药草,放在鼻端轻嗅,而后又捏了捏,满意的点点头:“上佳药材。” “嗯,那你们清点清点,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不?” 神识一扫,玄月含笑道:“没有缺什么,若是只需十粒,那这数目还有多。” “多的,你们自己用吧,准备什么时候开炉炼丹?”八长老最关心这个问题。 玄月微微迟疑,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八长老,你们只说需要滋养灵魂的丹药,但是晚辈相信妖族这样的丹药虽说不多,但也不缺少吧。晚辈想,患病的这位前辈是不如是……” “但说无妨。”八长老看似在低头拨弄药材,但语气中隐约的冷厉还是被夏啸天他们听出。 玄月眸色突闪,抿抿唇,而后说道:“晚辈猜测那位前辈不止灵魂受伤,否则妖族预存的丹药早就能控制他的病情了。晚辈斗胆,想见这位前辈一面,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八长老依然低着头,但身周空气的温度突然下降,他的声音冰冷异常:“你可知道,你这样的想法,会让妖族致你于死地。” 在八长老这样的气势下,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自灵魂里的威压,让他们腿肚子都颤抖了起来,这气势似乎想压迫他们跪下一般。夏啸天拥紧玄月,两人相依,顽强的站立着,看向八长老的眼神充满坚定。 刚跑回来的天翔,猛地浑身白毛竖起,它敏锐的察觉到那骇人的气势是自玄月他们房里传来,有危险!天翔化为一道白芒冲向气势最强盛处。 一进屋,天翔就感到白毛下的皮肤都在这惊涛骇浪般的气势下隐隐刺痛,还没有看清屋里的情况,它就愤怒的仰脖长嘶。 “咴儿!”清亮的嘶鸣声响彻了整个碧沙殿,每一只妖兽都惊异的抬头看去,谁敢在碧沙殿如此放肆? 白芒涌动中天翔的身形浮现,高昂的头颅,银光闪闪的白毛,柔顺飘逸的长尾。天翔看起来是那么的高贵、神骏! “天翔。”玄月搂住天翔的脖颈,他怕天翔会贸然发动攻击,但仅仅说了两个字,他就感觉体内气血翻腾。 察觉到玄月有些紊乱的气息,天翔不敢挣扎,它身上白芒涌动,巨大的羽翼覆盖上夏啸天、玄月。两人一马此刻连为一个整体,齐齐对抗着八长老迫人的威压。 在天翔愤怒嘶鸣的时候,后山中的大长老猛地抬头,身形一晃之下,山洞里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同样是后山深处,这里阵法密集,禁制无数。最中心处,稠密的灵气已经将此地掩盖的朦朦胧胧。隐约可见中间有一个庞然大物。呢喃般的苍老声音自那里传出。 “居然能把我自沉眠中唤醒……” “老八!”怒喝声在小院中炸响,夏啸天他们瞬间感觉身体一轻,所有不适已经消失,只有背脊上湿透的衣衫能证明,刚刚确实经历了一场威压上的交战。 八长老收回落在天翔身上惊讶的目光,刚对上大长老立刻垂下头:“大哥……” 其实在天翔刚进屋的时候,八长老就要收回外放的气势,但是天翔猛然变身,背上的两个小肉堆居然是两只翅膀,让八长老呆愣了片刻,也正是这片刻的耽搁,就被大长老给捉住了。 “好!好!你现在修为深厚,了不起!”大长老视线落在天翔身上,虽然对天翔的模样感到讶然,但是看见它被汗湿的长毛,浑身如同刚自水中捞出一般湿答答的,不由心痛难忍。 “老八你做什么?”随后赶到的五长老、七长老几乎同时出声。 “他们要见……说是亲自诊断,才好对症下药。” 屋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良久,大长老出声道:“你们确定要这样做?” 五长老、七长老、八长老都看向玄月、夏啸天,两人感觉那几只眼睛好似针芒般刺人。两人虽然不知道得病之人是谁,但也明白,那人在妖族的地位绝对非同小可。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居心,倒也坦然面对几道探查的视线。 “是的,请大长老见谅,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丹药做出调整,让丹药发挥最大功效,这样也才能适当的配置辅助丹药。一正一辅互相补助,调和,才能好的更快。”玄月振振有词,迷幻的眼眸坦荡荡的直视大长老的眼睛,他知道,大长老似乎有一样神通,能从人的眼睛看出别人的意图。 久久凝视,大长老缓缓的点头:“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你们可能要在妖族呆一段时间了,在病人没有痊愈之前。” 夏啸天、玄月点头同意,这样的结果,他们也猜到过。既然病人在妖族的地位非比寻常,那得病的消息自然是处于封锁阶段,自己看了病人,想来妖族也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了。 “好吧,明天就带你们去看病人,今天你们先休息。”大长老淡然说完,而后敞开双臂,对明显还在生气的天翔柔声唤道:“天翔来……” 天翔突的又缩回去,变成那个毛茸茸的小肉团,窜到大长老的怀里,大眼瞪着八长老,还不时的哼哼。 “呵呵……好,咱们让八爷爷给你赔不是去。”大长老只要一见到天翔,那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对!祸害他的药园子去,我跟你说啊,你八爷爷还有私藏……”几人边走边聊,不过都是在哄天翔。 “老七,不能说!”八长老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可是就算再焦急,也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语气。 “为什么不能说,我的已经遭殃了,你们的也别想保住!我跟你说啊,天翔,你八爷爷的私藏就在……” “月儿,把握有多大?”等那些老的老,小的小都没了踪影后,夏啸天拥着玄月坐下。 玄月倚在夏啸天的怀里,神色平静,轻声道:“灵魂受伤,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快速痊愈,只能服食丹药,并且长久温养。但是,此人在妖族地位不低,那么他的修为也绝对不低。而修真界这几百年来没有发生太大的战事,虫人出现,妖族没有参与进来,此人是如何受伤的?只能说他受伤的日子绝不短。 灵魂伤势再难痊愈,但有几百年的温养,也该好的八九不离十了吧,为何他还没有好?所以,我断定,他还有别的伤势,这伤势绝对是来源于他的身体机能减退!而他这身体机能减退并不是寿元完了,而是来自别的什么伤害。妖族无法可施,只能保住他的灵魂不毁。” 玄月顿了顿,酌定地道:“能腐蚀人体机能的伤害,都是一些邪恶法术,只要是法术的伤害,就有迹可循,而冰白冷火正是对付邪恶法术的最佳武器。” “邪恶法术……”夏啸天的思维转到自己身上,元婴上的那缕黑气始终是他的心病,冰白冷火能否有办法? 就在他犹豫是否该告诉玄月自己体内的变化时,玄月伸了个懒腰,身上粘粘糊糊的让他不舒服,提议道:“去沐浴吧。” 夏啸天视线落在一副慵懒之色的玄月身上,飘远的思绪也被拉到玄月这里,着迷般的吻接连落在他的眼睛、唇角、脸颊上:“好,沐浴去……” 对于夏啸天体内的黑气,玄月岂会没有注意过,只是他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紧邻元婴,稍有伤害,那夏啸天的命就难保了。 玄月可不会认为自己还会有那般好的运气,还能炼制出一粒救命的樱螺丹。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折腾过炼丹之术,但就是再也没有炼制出过哪怕半粒灵丹。所以,他只能等,等到哪一天夏啸天能炼制樱螺丹出来。 翌日。 葱翠的山林间有几道人影晃动,沿途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香味,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夏啸天、玄月来到了后山禁地。一路不停直往最深处而去。 看着远处折射着蒙蒙霞光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密如实质的灵气覆盖。大长老一阵沉默后,沉声说道:“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此地是我族的族长栖身之处。族长几百年以前身受重伤,一直在此地养伤。而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在族长的伤势没有好之前,就只能住在这后山了。” 玄月说不惊骇那是假的,他们有想过这个病人的地位不低,但绝对没有想过会是妖族的族长。难怪……跟师傅来过几次,也没有见过他们的族长……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求师傅给这位族长医疗呢?玄月心中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师傅的炼丹之术可是举世无双的啊…… 随着接近,夏玄月能感到这里看似平静,实则步步凶险,有大长老在身侧,他不敢运用神识之眼,虽然对这些阵法、禁制很感兴趣,但只能规规矩矩的跟在大长老身后。 隐隐约约的,两人发现前面有一道影子,庞大之极,犹如一座小山似的身躯,盘曲在那里。 “你来了……还有客人啊……”苍老的声音传来,让大长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那张一直平静的脸被狂喜覆盖。 “族长,你醒了?” “醒了,昨天被一只小马儿的声音唤醒的……” 面前的雾气在声音响起的时候,突兀的消失。随即,夏啸天、夏玄月都惊讶异常的瞪大眼。 面前的庞然大物,身形似蛇,绿色鳞片反射点点五彩光芒。大约十几丈长的身体盘在一起,恍如小山。头上有两个微微隆起的包。这都不是让夏啸天、夏玄月目瞪口呆的原因,让他们发呆的原因是,面前这庞然大物与龙腾变身后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若不是身上那久远的气息,若不是灯笼般大的眼中那沧桑感。夏啸天他们准会把它当成龙腾。 玄月恍惚间记起,夏啸天也曾经说过,他并不知道龙腾属于哪种族类,现在看来,他居然是龙蛇!? 两人的震惊当然没能逃过族长与大长老的眼睛,但他们只是以为两人因为族长的模样而惊讶,根本想不到他们震惊的原因。 “族长,这两位是专程来为你看病的。”大长老眼中浮现一抹难过。 “看病……”族长并没有放出什么气息,也没有什么动作,但散发着令人仰视的威严,大蛇没有张嘴,但声音却响起:“连齐恒远都束手无策,这修真界还有谁能超过他?回去吧……” 夏玄月心中一动,师傅果然来看过了啊。不过,师傅也束手无策?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族长……”大长老面色焦急。 “回去吧……我还能撑一段时间,能够看到小天鹏长大。”族长语气平淡,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看透了世间沧桑。 夏玄月苦笑道:“尊敬的族长,您认为晚辈们在知道了您的情况后,还能回去吗?何不给晚辈们一个机会呢?” “那好吧。”族长似乎也想起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它也明白,不治好自己,这两人只怕将终生都离不开妖族禁地了。 夏玄月谨慎地问道:“晚辈需要用神识探查您的身体,不知可否?” “不行!”大长老想都没有想的拒绝道。 开玩笑,族长现在身体虚弱,岂能让人随随便便将神识侵入,若是骤然发动攻击,那族长岂不是伤上加伤。 龙蛇巨大的头颅轻轻转动,引起灵气雾一阵翻滚:“好吧,给你们机会。” “族长!”大长老试图改变族长的想法,他眉头紧皱,神情紧张。 龙蛇灯笼大的双眼阖上,轻轻地道:“重病的老虎,也比一只鼎盛时期的猫要强大。” 大长老没有再开口,族长的话是对的。但他凌厉的双眼在夏啸天、夏玄月身上转动,似乎带着能透视人的能量。 夏玄月对大长老点点头,而后面对龙蛇,一缕神识外放,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面前的庞然大物,而后慢慢的,柔和的进入了它的身体。 龙蛇确实没有任何阻挡,那一缕小小的神识就算突然发难,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随着神识在龙蛇身上游走,夏玄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的最后,甚至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龙蛇的身体情况确实如夏玄月当初推断的那样,身体机能被破坏,而且已经坏到极点了。 作为渡劫期的存在,骨骼本应该是七彩斑斓。但现在龙蛇的骨骼几乎已经变成了黑色,深入骨髓了。 收回神识,夏玄月低头沉思,大长老、夏啸天都没有出声。族长虽然对他们不抱什么希望,但同样没有打扰。 这一会儿,此地除了灵气涌动带出的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外,便死一般寂静。 良久,低头的夏玄月猛然看向龙蛇,眼眸内光芒闪闪,那是信心百倍的光芒,龙蛇神色细微的波动了一下,它自然能感觉得到夏玄月那种瞬间出现的强大信心。 难道……真的有希望吗…… “玄月,咋样?”大长老不否认此刻很紧张,不仅面容,就连声音也是透发着紧张的味道。 “晚辈有九成把握能治愈前辈,至于剩下一成……”夏玄月略作迟疑地道:“剩下一成就在前辈的身上了。” “哦?”龙蛇这会儿似乎有了点精神了,它看向玄月:“为何这样说?” “前辈的身体机能已经彻底破坏,而灵魂的情况也已经相当严峻,晚辈可以炼制出伤药,灵丹。但是尚需要一味药引。” 大长老、龙蛇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最后还是大长老出声问道:“需要什么药引?” “龙蛇的新鲜血液作为药引。” “族长就是龙蛇,它的血液不可以吗?” “不行。”夏玄月摇摇头:“族长的血液已经被污染了。” “唉……”龙蛇长叹,有些疲倦地道:“当年齐恒远也是如此说,但是修真界除了我之外并无第二条龙蛇……” “你为什么说那一成的把握在族长身上?”大长老敏锐的抓住这个关键。 夏玄月对大长老抱歉的微微鞠躬,而后面对龙蛇正色说道:“族长,能容晚辈问几个问题吗?” “问吧。” “若是现在就有第二条龙蛇出现修真界,族长不知会如何待它?” 龙蛇并没有正面回答夏玄月的话,它反问道:“你若是身在一个空间,里面全是别的族类,只有你一个人类生存。孤独的过了无尽的岁月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类,你会如何待他?” 夏玄月微微一怔后,唇边荡开一抹笑容,他已经知道了龙蛇的答案。于是转而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医疗的时候,必须换血,但也可以只换一半,也可以全部换掉。换一半的结果就是您与另一条龙蛇都能存活,但你还得慢慢恢复。全部替换的话,您能好的更快,但另一条龙蛇则失去生命。不知族长会作何选择?” “你还是不太了解妖兽。”龙蛇沧桑的眼眸里,突然出现了瑟瑟的孤寂:“每只修为深厚的妖兽,不,要说每一只妖兽自出生起就被赋予了一项使命,那就是带领本族兽类壮大起来。” 它看向大长老,眼里是同病相怜的神色:“我们都是孑然一身,没有本族之兽,本身再强大又如何……这是我们的悲哀……” 夏玄月的心放下了,他也知道龙蛇的选择了,不由笑容灿烂:“恭喜前辈,现在晚辈有十成把握能医治您了。” 龙蛇猛地昂起巨大的头颅,在头颅扬起的瞬间,甚至让那处的空间都微微波动了几下。活了无尽岁月的龙蛇岂能没有听出夏玄月话外之音,它碧色的竖瞳突然亮起灼眼的光芒:“你说什么?修真界还有第二条龙蛇?” 夏玄月轻轻地点头。不过心中正快速思量着,若是让眼前这些顶级妖兽知道龙腾是夏啸天的魔宠,以它们如此在乎本族兽类的脾性,估计会大发雷霆。 嗯,可得尽快收回契约,还有,不能让龙腾再称呼主人之类的了,这老龙蛇绝对会暴走,当然,最后倒霉的绝对会是自己两人。看来龙腾也得叫自己哥哥了…… 夏啸天此刻心中也是转动这些想法,让龙腾叫自己哥哥,并没有让他有什么别扭,他们相伴那么多年,在夏啸天身为皇子,最潦倒,最困苦的时候就陪伴身侧,彼此间的感情早已转换为亲情。 只不过一直以来正是相处的很好,夏啸天从没有对龙腾使用过契约之力,也就忘记了解除这契约了。 “好!好!好!”龙蛇连连说出三个好字,心中的兴奋只要是张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它感概的道:“能见到我的本族,就算死也瞑目了。我要马上见到它,我的本领都将由它来继承!总算后继有人了……” 大长老同样神色激动,一个是为族长后继有人而高兴,另一个则是为族长的顽疾能治愈而高兴。 “它在哪里?”族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夏玄月迟疑了,他总不可能告诉他们,龙腾正在星月山吧。这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他的身份千万不能暴露。 “怎么?”龙蛇有些不愉了。 夏啸天神色一动,他接声道:“他此刻正居住在我们老家,晚辈现在就传讯让他来碧沙山脉。” “你们老家在哪里?”大长老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问道。 “在清都城外一处山谷里。”夏啸天神色坦然地说道。 “不!不!不要让它自己来,路上不太平。要是被修为超过它的修士发现……”老龙蛇居然面色紧张了起来。 “族长,我派人去接。”大长老能体会到族长的心情,若是换做自己,只怕也是如此紧张吧,毕竟,那是唯一的本族兽类啊。 “好,快去快回。”两只顶级妖兽根本就没有征求夏啸天他们的意见,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大长老点点头,而后看向夏啸天、夏玄月:“那就请玄月、啸天暂时居住这后山了。” 夏玄月轻笑道:“这后山景色怡人,灵气密集,是一个好居处。” “呵呵。”大长老首次对两人真心笑了起来:“既然不嫌弃,那就跟老夫走吧,保证给你们寻处好洞府。” “晚辈们告辞。”夏啸天、夏玄月对龙蛇抱拳。 “去吧。”龙蛇经过刚才的激动,神色似乎更加疲倦了,它低头盘在一起,一动不动。 三人刚走出密集的阵法,就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谢谢你们帮老夫照顾了它……” 两人没有接话,他们知道老龙蛇并不需要他们回话,所以噙着笑意,随着大长老来到一处洞府。 说是洞府,其实也不尽然。就是一个山洞,里面一个石床,除此外,什么也没有,与大长老居住地一模一样。 空气中蕴含着的灵气确实密集,虽然赶不上星月山,也赶不上老龙蛇居住地,但在这个碧沙山脉也算是好的了。 “好地方!”夏玄月开口赞道,而后言归正传:“晚辈现在就传讯给龙腾,让他在清都城里等。哦,对了,它叫龙腾,都忘记告诉族长了。是晚辈的不是。” “龙腾……”大长老低声念了几声,微微一笑,道:“是个好名字,与天翔一样,都是你们取的吧?” “让大长老见笑了。”夏玄月有些汗颜地说道。说实话,当初给他们取名,自己还真没有好好琢磨,随意取的呢,却不想换来大长老的赞扬。 “不,老夫很喜欢这两个名字,希望它们也如同各自的名字一样。”大长老是真心赞扬,而后交代道:“好了,你们休息,等龙腾来了,就会带他来看你们。至于天翔,它肯定会自己寻来。这碧沙山脉对它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禁地之说,这个小捣蛋。” 大长老笑着摇摇头,嘴里骂着小捣蛋,可那容貌,怎么看都是一片欢喜。 目送大长老离去,夏啸天拥着夏玄月进入洞内:“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 “要不了多久的。”夏玄月径直走到石床上坐下。 “对龙腾有没有什么影响?”夏啸天也缓步走去,心中的担忧尽写脸上。 夏玄月揉开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道:“开始几天会浑身乏力,但只要修养些日子就会好了,何况,咱们不是还有丹药么,他最多无力三天,就会恢复。” “别的影响没有?”夏啸天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夏玄月肯定的回答。 “如此,我就放心了,那现在给他传讯吧。至于泰格……你看是不是也让他来一趟?他也是妖兽啊。” “不,泰格的心性还没有稳定,有待磨练,让他先静上些年,心性稳定了后再出山。”夏玄月略作思考,就否定了夏啸天的想法。 “嗯。”夏啸天拿出传讯玉碟,给龙腾发去了讯息。 …… “老五,责任重大,你一定要把小龙蛇安全带回碧沙殿。不仅族长的性命握在它手上,族长的期盼也是在它身上!” 五长老的神色此刻是难得的郑重:“大哥,你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大长老点点头:“快去快回。” 五长老没有多言,突然腾空而去,红衣飘飘,裙带拂动,恍如仙女。 妖族长老亲自出马,可见他们对此事的重视。 卷三 第三十七章 龙腾到来 清都城,地处修真界东部。虽然不能排上修真界一级大城,但也足够称为二级大城了。巨石砌起的城墙高大、厚实,充满历史的厚重感。 一道大红身影悬浮清都城上空,在凡人无法看见的高空之上俯览。浩瀚如海洋般的神识骤然放出。 凡人没有什么别样感觉,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但是稍微有一点修为之人则大惊失色,甚至大为恐慌。那神识虽然不具备攻击性,但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在一间客栈的客房里,一个面容妖娆的男子突然抬头看向窗外。在窗外,一个身着红衣,艳丽妩媚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龙腾?”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绵绵糯音。 女子刻意散发着淡淡妖力,龙腾挑眉,丹凤眼中眸色流转,对女子鞠躬道:“正是晚辈。” “你哥哥他们已经告诉你我的来意了吧?”女子眼光在龙腾身上转了转,暗自赞叹龙腾不俗的风姿。 “是的,前辈是妖族五长老吧?快请进。”龙腾唇角微翘,神色虽然恭敬,但与生俱来的傲气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不进了,你也得马上随我离开。”五长老语气温和地说道:“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没有,随时可以走。”龙腾自然不疑,夏啸天可是已经对他说过五长老的样貌,而且,此女子身上的妖力虽然仅仅散发淡薄一丝,但其纯度、浑厚度都让龙腾心惊。 五长老大袖一挥,一股妖力卷起龙腾,两人瞬间消失。 碧沙山脉,后山禁地。 在一处山洞外,几人席地而坐,神色看似平静,但气氛中却散发着丝丝压抑。 夏玄月双手交握,双唇紧抿,眼中滚动着担忧的光芒。大长老、七长老、还有刚出关的二长老、四长老都双目阖上,好似进入了入定状态。而天翔则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蔫儿着小脑袋,一副情绪不高的模样。 突然,覆盖山洞的阵法一阵波动,一股沁人的异香传出。 夏玄月瞬间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笑容在他脸上蔓延。 而几位长老则紧盯着洞口,似乎不愿放过那里任何一丝动静。天翔一骨碌爬起,亮晶晶的大眼满是高兴。 夏啸天刚出洞府,就看见无数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瓶,脸上的笑容充满自信:“幸不辱命。” “好!”大长老宝贝般的接过玉瓶,打开瓶塞一看,脸上的笑容加深:“颗颗晶莹剔透,灵气惊人,上佳丹药啊!啸天好技术!” “可有累着?”夏玄月在夏啸天身边低声轻问。他可没有忽略夏啸天神色间那抹淡淡的疲倦。 滋养灵魂的丹药非常难炼制,而且,对炼丹师的灵魂之力消耗甚大。 看着夏玄月心痛的眼色,夏啸天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把丹药郑重收好,大长老朗声笑道:“炼丹七日,想来也累着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休息,以后还得靠你们呢。” 几位长老也是面色含笑,而后一起离开。 “快休息休息。”夏玄月拖着含笑的夏啸天进入洞府,把他强制性的按在床上,非要夏啸天马上打坐。 夏啸天搂夏玄月的腰,意有所指地道:“若想我早些恢复,似乎还有更好的办法吧?” 夏玄月脸上“唰”的一下,浮现两片绯红,眼眸迷幻,但掩饰不住其内的羞涩。娇羞的绝色容颜令夏啸天看的目不转睛,呼吸都在加重。 虽然羞涩,但夏玄月并没有扭捏,因为他知道,双修确实是最好的恢复办法。只见他修长莹白的手指舞动,衣袍件件脱落…… 一晃,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夏啸天、夏玄月都在这后山禁地静心修炼。一是让精神处于最佳状态,二是也确实没有什么事可做。 这一日,刚下过小雨,虽然已经放晴,但树木、青草却给雨水冲刷得青翠嫩绿、晶莹剔透,空气里也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一副空山新雨后的美丽景色。 “主……哥哥!” 熟悉的声音让不远处的夏啸天、夏玄月侧身看过来。只见身材修长,一身绿衣的龙腾小跑而来,妖娆的面容带着开心的笑容,如瀑的长发在身后起伏。 在他的身后是红衣似火的五长老,她此刻却是微带讶然。这个一路上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神色,相当高傲的小家伙,见到夏玄月他们居然也会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五长老凝神看去,她发现夏啸天与龙腾之间好似有一种联系,这种联系是感觉上的,肉眼自然是看不见。这是什么联系? 夏玄月注意到不远处五长老的疑惑,他的心一跳。可别让这已经成精的五长老看出什么,立刻对夏啸天使了个眼色。 夏啸天视线快速扫过五长老,低声对龙腾说:“跟我进去。” 待两人进入洞府,夏玄月迎上五长老,笑道:“五长老真是神速,一路多有劳累了。啸天有些事必须与龙腾交代清楚,免得出什么差错。” “嗯,这样最好,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随着夏啸天他们进入洞府,五长老收回视线,赞同地说道。 夏玄月自然能看出五长老眉宇间的那抹疑惑并没有消失,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急忙说话,想转移五长老的思绪:“龙腾路上没有给五长老增添什么麻烦吧?他自小就比较高傲,有些难以接近,若是有让五长老不愉的地方,还望五长老海涵,不要计较他的失礼。” 说到这里,夏玄月想起来,龙腾还有点小毒舌,有时候说的话能把人活活气死。 夏玄月瞅了五长老一眼,暗自寻思,这一路上,龙腾应该没有对五长老毒舌吧?否则肯定不是这幅漂亮样子来到这里。 “龙蛇属于上古神兽,龙腾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属于神兽的骄傲自然是与生俱来的。”五长老确实没有怪罪龙腾一路上的冷漠,在她的想法里,这是必然的表现。 在洞府内,随着夏啸天手印的变幻,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似乎很难受。当夏啸天食指点上龙腾光洁的额头,只见一滴鲜血自他额头上浮现,而后滴落地上。正是当年夏啸天签订契约时融入龙腾身上血液。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契约兽。”做完这一切后,夏啸天淡淡地说道。 “主人!”龙腾面色苍白,神色焦急。 主人他……不要我了吗…… 夏啸天拍拍龙腾的肩膀,柔声道:“你与天翔一样,都是我与月儿的弟弟。以后不许再唤主人了。” “是,大哥。”龙腾早已习惯了听从夏啸天的安排,而且,夏啸天的安排对他从来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当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五长老的视线自然又看了过来,这次,她仔仔细细感应,那联系好像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五长老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亲情?对,是亲情! 得到这个结论,五长老的心情不由大好,能与妖兽培养出亲情来,这也让五长老对夏啸天他们的感觉更好。这也难怪那个冷傲的龙腾在看见他们时候,喜欢的像个小孩了。 “老五。”大长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声音在此地刚响起时,几道身影已经站在五长老的身边了。 “二哥、四哥也出关了啊。” “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出关,你三哥大概到明天早上就出来了。”四长老的模样大约四十多岁,长相彪悍,身材魁梧,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 二长老则恰恰相反,身材瘦小,眼睛溜圆,尖脸、倒八字眉,给人贼眉鼠眼的感觉,他的声音居然跟柚子有些相似,都是尖尖细细的:“老六今天能出关。” “你是龙腾?”大长老的视线落在神情淡漠的龙腾身上。 “晚辈龙腾见过几位前辈。”龙腾规规矩矩的行礼。不卑不亢的神色让几位长老目露满意之色。 “跟我来。”大长老转身往深处走去,几位长老自然是跟随在身后。 龙腾看了看夏啸天,夏啸天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跟上去。他们自然知道大长老要带龙腾去哪里。 跟在长老们的身后,龙腾很快看见了妖族的族长。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龙腾并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心底升起。 “你是我的族类。”龙腾平淡的声音满是肯定。 “是的,孩子,我们同为一族。”老龙蛇巨大的头颅轻轻靠近龙腾,自那双灯笼大眼中,龙腾看到了慈爱。那是一种非常陌生,但他又非常喜欢的感情。 抿紧唇,忍住想触摸老龙蛇的冲动,龙腾清冷的嗓音又响起:“你受伤了。” “对,我已经受伤很多很多年了。”老龙蛇苍凉的声音让龙腾心里很难受。 咬咬嘴唇,龙腾突然转身离开:“哥哥们肯定能医好你,我去找他们。” “等等,孩子。”老龙蛇眼里布满笑意,他当然看得出,眼前这小东西很担忧自己。 见龙腾疑惑地看着自己,老龙蛇柔声说道:“你哥哥他们已经答应为我医治了,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没有担心你。”龙腾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可能是被看穿了心事吧。 族长与几位长老不约而同的笑了。 “好,呵呵……真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漂亮的孩子。”老龙蛇越看龙腾,心里越是喜欢。 龙腾蹙眉转身,不满地道:“我这是英俊。”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了,那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词。 “对,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老龙蛇立刻顺着龙腾的话,赞扬道:“修为也有元婴初期了,好!好!” “你能现出你的本体吗?我想看看。”老龙蛇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龙腾抬眼注视老龙蛇,发现它的眼里是满满的期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而后身上妖力一闪,在青光中龙腾变为一条十几丈长的大蛇,青色的鳞甲恍如世界上最坚硬的铠甲,闪烁着五彩霞光,它悬浮空中,灵气形成的云雾将那巨大的身体半遮半掩,好似巨龙腾飞一般。除了头上的两个凸起没有老龙蛇大,别的真是一模一样。 几位长老看着空中恍如神龙的龙腾,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族长昔日神武的身影。 老龙蛇则满脸欣慰,它昂起头颅,突然仰头大吼。 “吼!”巨大的,仿若是排山倒海,雷霆霹雳般的声音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声音直达云霄,震耳欲聋。 但碧沙山脉里并没有因为这宏大的吼声而引起什么不好的骚动,反观一个个妖兽匍匐在地,模样虔诚。 “吼!”龙腾身体扭动,猛地窜上高空,清亮的吼声与老龙蛇苍老的声音不同,但同样穿金裂石,宏大无比。 夏啸天、夏玄月在老龙蛇吼声响起的时候脸色一变,但随即又听到龙腾欢快的声音,不由彻底放心了。 “恭喜族长。”几位长老同时开口祝贺老龙蛇找到了自己的族类。 “呵呵……你们迟早也能找到自己族类的,修真界没有,那就去仙界寻找!”老龙蛇此刻豪情万丈,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已经远离了。 “哥哥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医病?”龙腾再次恢复了人形,开口问道。 老龙蛇看向龙腾,凝重地说道:“你可知道为我医病,你会付出什么吗?” 龙腾点点头平静地道:“哥哥说过,需要我的鲜血。” “需要你身体里一半的鲜血,你愿意吗?” “愿意!”龙腾想都没有想的回答。他就是不想看见老龙蛇这幅病恹恹的模样。或许是对唯一族类的关心吧。 老龙蛇没有说话了,它深深地看了龙腾一眼,而后头颅搁到盘起的身体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族长……”大长老突然担忧了起来,族长不会是改变心意,不想医治了? 老龙蛇没有搭理大长老,还是在沉思。几个长老都有些急了。 “明天开始治病!”龙腾扔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同为一族,龙腾已经感觉到老龙蛇有些动摇了,虽然很开心老龙蛇对自己的关爱,但他不想给老龙蛇反悔的时间,因为龙腾同样不愿意失去这唯一的族类。 几位长老互视,这龙腾与族长的脾气还真得很相似啊,说话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老龙蛇也是诧异的抬头,随后笑容浮现:“这小家伙……” 当龙腾来到夏啸天他们洞府不远处后,自然看见了与夏啸天、夏玄月并排站立的一个男子,那人脸上棱角分明,英俊的容貌有着桀骜不驯的神色。 “龙腾,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妖族少主鹏逸轩,本体是天鹏。”夏玄月眉目含笑招呼走来的龙腾。 鹏逸轩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龙腾身上,带着丝丝精光。这就是那条小龙蛇?模样还真是妖娆多姿啊。 龙腾微微蹙眉,任谁被这样看都会心生不愉,但碍于他是妖族少主,又是在别人的地盘,龙腾倒是没有使出脸色给鹏逸轩看,但是口气就很冷淡了:“龙腾见过天鹏少主。” 鹏逸轩微微眯眼,邪肆的一笑:“你是族长的族类,与我何必那么生分。” 静养中的鹏逸轩在听见两道不同的龙蛇吼声后,就知道那条小龙蛇已经到妖族了。他马上离开自己的居住地来到了这里,并不是他有多想看那条小龙蛇,而是在担忧自己少主的地位会不会因为小龙蛇的到来而动摇。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龙腾清冷地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与你生分是肯定的,也是应该存在的。 鹏逸轩挑眉,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美人说起话来还真不给人台阶下啊…… “龙腾一直随我们在深山修炼,很少见外人,所以有失礼之处,鹏道友可一定要见谅啊。”夏啸天连忙打圆场。他知道龙腾的性格,不代表鹏逸轩也知道啊,可别在这里得罪了人。 “无妨,无妨,美人说什么都是应该的。”鹏逸轩似乎无意地笑道。 但龙腾额头青筋直跳了,若不是这里是妖族,他才不会管鹏逸轩比自己的修为要高,先打一架再说。 压下心头的怒意,龙腾慢悠悠地说道:“哥哥,这里的空气不好,被污染了,我们该去别处的。” 夏啸天、夏玄月一阵头大,这两人还针尖对麦芒了。 夏玄月拉住龙腾,对夏啸天、鹏逸轩说道:“龙腾刚来,我带他去别处转转,啸天陪陪鹏道友。” “咿唔……”玄月话音刚落,就听见欢快的声音传来。 龙腾一直冷着的脸突然笑容绽放,恍若百花齐放,让人炫目。他对着那道奔来的白影敞开双臂:“天翔!” 天翔一到龙腾的怀里,那嘴巴就在龙腾脸上吧唧亲个不停,弄得龙腾一脸的口水,他还开心大笑。 鹏逸轩若有所思的视线在龙腾、天翔的身上转来转去。 “有没有想我?”龙腾亲亲天翔的小鼻头,声音是满满的宠溺。 天翔猛点小脑袋,湿漉漉的大眼里映出龙腾妖娆的笑容。 “那你还偷偷溜出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龙腾脸色一变,神情幽怨。 “咿唔……吧唧……”天翔又在龙腾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对着龙腾傻笑着。 看了看这两只眼里只有彼此的兽,又发现鹏逸轩满是兴味的眼神,夏玄月提议道:“虽然在这后山居住了一个多月,但却没有领略过这后山美景呢,鹏道友可否愿意带我们一观?” “好啊,那他们……”鹏逸轩看了看龙腾、天翔。他岂会不明白夏玄月的心思。 “呵呵,他们许久不曾见面了,让他们亲热一会儿,不用管。”夏玄月眼内七彩突然转动加速,眼睛被蒙蒙七彩掩盖,同时掩盖的还有其内的一抹担忧。 隐约间,夏玄月似乎有些明白了鹏逸轩为何会针对龙腾了。已经内定的继承人,面对突然出现的强硬对手,任谁都会采取自我保护的手段。就算夏玄月告诉鹏逸轩,龙腾不会稀罕那个位置,但鹏逸轩会相信吗? 让龙腾来妖族是对还是错呢…… 翌日一大早。 后山禁地被全面禁严,沿着禁地是一个接一个的杀阵,其中蕴含的攻击力,自然不用怀疑有多强大,这可是一群渡劫期长老们,连夜亲手布置而成的。 在老龙蛇居住的那片宽阔草地,妖族的八位长老已经到齐,个个神色严峻,如临大敌。夏啸天与龙腾在一处大槽边站立。而夏玄月则面对老龙蛇。 “族长,帮您淬骨的时候会很痛。”夏玄月再次郑重声明。 帮老龙蛇淬骨,则需要夏玄月进入老龙蛇的体内,用冰白冷火一节一节炙烤,把那些已经被浸染成黑色的骨骼淬炼回本色。而且骨髓里同样需要炙烤。 常人比喻疼痛,总会说痛入骨髓。现在需要炙烤骨髓,可以想象会有多痛。 “来吧。”老龙蛇神情平淡地说道。 修炼漫长的岁月,它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痛没有承受过,自然不会将疼痛放在眼里。 夏玄月腾身掠上老龙蛇大张的嘴里,那张大嘴恍如顶天立地的巨大门户。 “哥哥……”龙腾猛地出声,看着夏玄月投身蛇口,莫名的就紧张了起来。 夏玄月站在老龙蛇的嘴里回头,白衣翩翩,黑发如墨,即如浊世清莲,又如华贵牡丹。 “族长不会有事,哥哥更不会有事。” 夏玄月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里,他绝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老龙蛇的身体里。 唤出冰白冷火,看着眼前粗有两米的骨骼,夏玄月深吸一口气,在骨骼旁动的肌肉都已经松弛了,就像一个八九十岁老人脸上层叠的皱纹一般。身体机能被严重破坏,让老龙蛇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托着食指大小的冰白冷火靠近了那黝黑的骨骼。 这样巨大的骨骼一圈圈排列,不知有多少节。真是个浩大的工程啊…… 在夏玄月刻意控制下,冰白冷火慢慢的炙烤着骨骼,只见那处的黑色似雾气般涌动了一下,而后被冰白冷火吸入。随着冰白冷火不断的吸收黑色,骨骼上的黑色渐渐变淡,而冰白冷火居然在慢慢壮大。这让夏玄月小小的高兴了一把。 不多时,被炙烤的地方出现了淡淡的光芒,淡淡的七彩霞芒在火焰的照耀下,变幻着动人的光芒。 夏玄月眼中同样七彩流转,神色有着丝丝兴奋,喃喃地道:“果然有效……” 老龙蛇一直静静地盘在原地,开始还好,但不久后,它身上的肉都在轻轻颤抖。能让老龙蛇都忍不住颤抖的痛,那是多痛? 但是再痛,老龙蛇都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没有移动哪怕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龙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长老们都攥紧拳头,默然静立。 当过了半日,一道清跪的声音传出:“龙腾放血!” 一直没有动静的老龙蛇突的抬头,那双曾一直紧闭的眼里已经是赤红一片,可以想象,为了承受疼痛,它是如何隐忍的。但现在它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了。 龙腾突的变身,数人才能合抱的蛇尾伸入大槽中,身上妖力凝结为一柄利刃,毫不犹豫地在蛇尾处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新鲜的皮肉外翻,猩红的鲜血恍如流水般哗哗流入大槽内。 “孩子……”老龙蛇只说了两个字,就在龙腾的注视下闭口不语,只是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我不想你死。”龙腾即使变为本体后,声音依然清亮,冷清。 老龙蛇的视线落在那巨大的伤口处,心里不是滋味。这个本该由它来庇护的孩子,却反过来救自己…… “好!我不死!”老龙蛇再度看向龙腾,好似承诺般地说道。 我不死,我要看着你长大,要将一身本领都传于你,要看着你龙腾九天! “族长,晚辈要出来了。”夏玄月看了看手中已经有拇指大小的冰白冷火,脸上笑容满面,这一次,可是赚大了。 自从出了冥狱,冰白冷火就一直没有壮大过,事后又经过天路、经过死海,过度的使用中,甚至让冰白冷火有缩小的趋势。现在又看见冰白冷火壮大,夏玄月这心里的高兴自然不用提及。 老龙蛇张嘴,自体内飞出一道白影。夏玄月双脚落地就看向龙腾,此刻的龙腾是本体,自然看不出它的脸色,但是自它倔强高昂,却无力晃动的头颅,就知道它现在失血过多的症状出现了。 这幅模样虽然让夏玄月心痛,但他知道龙腾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能救它的唯一族类,龙腾很开心。 “够了!”老龙蛇出口,心痛不宜言表。 伤口被刻意阻挡,无法合拢,鲜血仍然哗哗而流。 “不够!”龙腾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浑身乏力,却依然催动着血液外流。 老龙蛇痛苦的闭上眼睛,但鲜血流到大槽里的哗哗声却更加清晰。空气中涌动的血腥味也直往它的鼻端钻。长老们都感激而又心痛地看着倔强的龙腾。 夏啸天密切注视着龙腾,薄唇紧抿,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自他们在一起以来,龙腾从没有失过如此大量的鲜血,夏啸天觉得那伤口是那么的刺眼,他恨不得立刻将伤口合上。 长宽两米,一米高的大槽很快被注满。 任务终于完成了……龙腾在倒下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着,虽然很想睡觉,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它还要看着那个给了它慈祥感觉的老人医病呢。 “龙腾,把这个吃下,我带你回去休息。”夏啸天抱住龙腾的头,一颗翠绿的药丸在龙腾的嘴里融化。 而五长老、四长老则快速的为龙腾把伤口医好。 “哥,我现在还不想走,好不好……”龙腾的视线落在老龙蛇的身上,带着极力隐藏的关怀。 “好!”夏啸天自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张软塌,将龙腾抱在上面放好,让他面对老龙蛇。 而此刻,老龙蛇的蛇尾,在与龙腾相同的地方,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被老龙蛇划出,黑红色的鲜血流出,也被一个大小相同的大槽接住。 老龙蛇的血液黑色居多,非常稀释,还伴有极度恶心的刺鼻味,就像千年腐尸味般熏人。 在老龙蛇的颈部,同样一道大口出现,大长老悬空托着盛满龙腾鲜血的大槽,在妖力的掌控下,大槽内的血液注水般的自那道伤口而入。每注入大约半桶,夏玄月就会将一团碧绿色的粘稠物也自那道伤口注入。 大量鲜血流出,越是到最后,其内的黑色越是淡了许多,腥气也不如之前刺鼻。 “封伤口!”大槽里的血液一完,大长老就大喝,生怕别人下手慢了一点。 蛇尾处的二长老、三长老手上随时准备的妖力就覆盖上老龙蛇的伤口。只见那道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老龙蛇突然昂起头,总是盘起的身体舒展开,它神色有些激动了起来。 多少年了,这种轻松的感觉都快被自己遗忘了…… 现在的老龙蛇感到,曾经让它觉得沉重如山的头颅轻盈无比,行动艰难的身体也能自由伸曲。虽然还没有到行动自如的地步,但比之前要好的太多,太多…… 内视中,老龙蛇发现体内不再是漆黑一片,莹白的骨骼散发着蒙蒙霞光,色彩虽然没有它鼎盛时期绚丽,但老龙蛇有信心能让它们再度焕发昔日的光彩。 心神一动,庞大的蛇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老者方脸大耳,天庭饱满,身材魁梧,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老龙蛇一化形就往龙腾那边走去。 “孩子。”这声音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龙腾非常享受这慈祥的声音,但不想让老龙蛇看出,他冷淡地道:“你好了?” 点点头,老龙蛇摸摸龙腾的头,温暖的掌心让龙腾感觉很舒服。 老龙蛇的声音低沉,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是的,你该休息了,我的孩子。” “嗯。”龙腾确实一直强撑着,这一会儿真的放心了,疲倦也就将他淹没了,双眼阖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长老,族长该服药了。”夏玄月含笑提醒有些呆愣的大长老。 “哦,对!对!”大长老突然惊醒,老脸笑开了花。 几百年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族长化形,现在猛然看见,免不了怔了怔。族长现在已经能化形了,也就是说族长的伤势好转了许多!想到这里,各位长老被巨大的喜悦充斥。 接过玉瓶,族长倒出一粒洁白、滚圆的丹药,仅仅丹药散发的香味就让人神清气爽。族长放入口中,感觉灵魂在这丹药化成的能量中,舒爽至极。 视线落在夏啸天、夏玄月身上,族长脸上出现一个不失威严的笑容:“你们赢得了妖族的友谊。” 夏啸天、夏玄月一阵激动,他们当然知道族长这句话的轻重,既然得到了妖族的认可,那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事相求,妖族都会尽力相帮。 有多少人想得到这句话,但又有几个人能得到呢?妖族的友谊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这友谊并不是因为你们救了老夫而得到的。”老龙蛇的视线落在即使睡着了,也是一脸疲惫的龙腾身上:“即使它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人物了,但眼睛依然清澈,不见邪恶、凶戾。说明你们教导的很成功,自龙腾的身上,老发就能知道你们的为人。能与妖兽培养出亲情,足以证明你们心地善良。” 几位长老们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对于夏啸天、夏玄月的为人,他们确实是自龙腾与天翔身上看出的。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夏玄月对老龙蛇诚挚地说道:“多谢前辈的夸赞。它们自小就与晚辈在一起,亲如家人,晚辈自然不会让它们堕入邪途。” “它们?”老龙蛇的视线自龙腾身上转到夏玄月身上:“还有妖兽与你们在一起?” 没有等夏玄月开口,大长老突然一拍额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完了,完了,把小东西给忘记了,它准要不高兴了。” 而后,对着老龙蛇就丢了一句话,快速消失。 “族长,我先去看小家伙。回头聊。” “嗯?”老龙蛇眉头一挑,他还从没有见过一贯平静淡泊的大长老有这猴急的一面。 “是这样的。”二长老声音尖细,眉飞色舞地说道:“天翔也是啸天、玄月带来的一只妖兽,可爱的不得了,老大就认它做孙子了。还有啊,族长,你去老七、老八他们的药园子参观参观。那里现在真是阵法密集啊,还全是幻阵。这小家伙不知道把老七他们的药园子祸害了多少次,让他们现在这样对付起来。哈哈……” “现在咱们妖族里可热闹了呢,这个小家伙也太淘了,把碧沙殿成天搅的鸡飞狗跳的。”四长老瓮声瓮气地说道。说完又咧嘴笑了起来,准是想到天翔哪一次的捣蛋表现。 “那我可得要看看。”族长见到几个长老一提起那个捣蛋的小家伙都一副欢喜模样,这兴趣也就被提起来了。 夏玄月也想起了天翔,这会儿,天翔准是在发脾气了吧。 因为它一直粘着龙腾,而龙腾又不愿意让它看见自己流血的样子,而大长老又怕天翔在后山乱跑,现在这后山可是步步凶险啊,若是一不小心进入杀阵,那后果……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天翔暂时囚在洞庭里,谁知道医疗居然用了差不多一天时间,待会儿,这小东西指不定会怎么折腾人呢…… 卷三 第三十八章 遭天妒的天马一族 一间装饰非常雅致的房间里,轻轻的呼吸声有序的响起。天翔趴在床头,头紧挨着龙腾的头。 它在守护龙腾,就像很多次龙腾守护它一样。 昨天晚上把小东西放出后,天翔反常的没有发脾气,它就是要找龙腾,并且哭的撕心裂肺般。 因为隐约的,天翔总觉得龙腾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已经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 当看见昏睡的龙腾那苍白的脸,紧蹙的眉。天翔就默默流泪,把大长老流的心都疼了。除了夏啸天、夏玄月,天翔不许任何人靠近龙腾,其中也包括族长。 龙腾又长又弯的睫毛颤了颤,苍白脸上那两片阴影随着睫毛的抬起而消失。脸颊边紧贴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非常温暖。刚醒的龙腾嘴角上翘,他知道紧贴自己的是那个攥紧自己心神的小家伙。 微微侧脸就看见了天翔的小鼻头,天翔纤长的睫毛上还有点点细碎的泪珠。 “真是个爱哭的小家伙……”龙腾心里这样想着,爱怜的拭去天翔睫毛上的泪珠。 即使龙腾动作相当轻柔,但也把哭累了的天翔惊醒,溜圆的大眼瞬间出现在龙腾的眼里,眼眶都还是红红的。 “咿唔……”天翔紧张地看着龙腾。 “我没事,真的!“龙腾柔声说道。 天翔黑亮的大眼里可怜巴巴的神色,就好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让龙腾心疼不已,他将天翔抱在胸膛上:“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咿唔。”天翔说着说着,大眼里又有泪水泛滥的趋势。 “好!好!以后我做什么事都先告诉你。”龙腾连连保证,他揉揉天翔的脖颈,道:“那天翔以后做什么事,是不是也该先告诉我呢?” 天翔点点头,非常乐意的答应了,但是这个保证能不能生效,就没有任何人敢肯定了。 “龙腾醒了。”夏啸天侧头看向龙腾的房间。 他们坐在荷塘边的石凳上,龙腾房间里的说话声虽然小,但怎么能瞒过他的耳朵。昨天就已经自后山回到了他们以前居住的小院,后山毕竟是妖族禁地,哪能让外人长久居住。 夏玄月头也没有抬,依然在凝神看一枚玉简:“嗯,晚上再服一次药,龙腾就没事了。” 夏啸天点点头没有再出声,他不想打扰夏玄月,当然,在他的想法中,视线是不会打扰人的,所以,夏啸天的目光一直落在夏玄月的身上。 莹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更加剔透,毫无瑕疵的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红,那是自然的血色,非常惑人。浓密弯翘的睫毛下垂,盖住了那双能轻易盅惑天下人的迷幻眼眸。夏啸天的视线久久的落在那双抿起的唇上,淡淡的粉,让人遐想,而夏啸天最是清楚不过,那里面的滋味是如何的美好。 将垂下的发丝挽于耳后,夏玄月依然低头,突然说道:“看够了吗?” “没看够!”夏啸天闻言回答,揶揄的勾唇。 玉简在修长的指间转了转,纤细白嫩的脖颈划出诱人的弧度,夏玄月侧头:“我仔细研究过了,若是按你说的那样用清气藤做主药确实有点效果,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更有效。” “哦?”说到正事,夏啸天收起了慵懒的表情:“什么办法?” “用清气藤与梵炎达罗果一起熬水……”夏玄月眸色忽闪,唇角上翘:“同时熬的还有族长。” 夏啸天唇角抽搐,月儿这打算煮蛇羹呢…… 不过夏啸天也知道这个办法可行,梵炎达罗果性烈,却正好能有效的除去族长体内剩余毒素。而清气藤性凉,既能剔除毒素,也正好综合梵炎达罗果的药性,让老龙蛇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状况。 但问题是,若用熬制的办法,那温度可就不是一般的低了,而时间也不短,老龙蛇的身体那么虚弱,若是把老龙蛇煮熟了怎么办? 夏玄月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白了夏啸天一眼:“把你先扔锅里煮一煮,看你会不会熟。” 夏啸天眉梢抖了几抖:“只要不用婴火,那就太困难了。” 开玩笑,元婴期的身体堪比精金,凡间之火岂能会伤害得到。 “族长的修为还比不上你?”夏玄月站起身,缓步走到荷塘边:“他的身体现在虽然非常虚弱,但是可别质疑他的修为。那点温度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洗了个热水澡。” “玄月,哥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你快想想办法啊。”一声哀嚎自院外响起,那尖细的声音不是柚子还能是谁。 夏玄月有些无奈地揉揉额头,昨天,他就被柚子抓着诉了一下午的苦。现在,看柚子这趋势,又打算诉苦了…… 这一个多月来,夏玄月他们居住后山禁地,柚子自然是进去不了,他也知道夏啸天、夏玄月其实是被变相的囚禁,所以就发狠的吃,那些有点修为的妖兽他当然不敢吃,但是碧沙山脉多的是没有修为的普通飞禽走兽。 也正是因为吃才引出了柚子的苦恼。烤肉的香味引来了一只美丽的火狐,从此,一人一狐天天就在山林间烤野味,相处的非常融洽。 但是柚子连吃了两个月的烤肉,嘴巴早就淡出味了,他就告诉小狐狸山外的美食有多好吃,他想离开碧沙山脉去人间吃美食什么什么的。 结果,第二天,小狐狸的父母就找到了柚子,说他诱拐狐狸,居心不良!并且阻止他们再见面。柚子倒是无所谓,不见就不见呗。但不知为什么,小狐狸不干了,寻死觅活的。最后,两只老狐狸一番商讨,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让圆不留丢的柚子入赘狐狸家。 让柚子娶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那真的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啊。 “呃……狐狸化形后其实很漂亮的。”夏玄月再次重复着昨天的话。 “她是妖兽!妖兽!总不能让我堂堂一个人类娶一只妖兽吧?”柚子腆着大肚子走近,一脸的悲苦像:“难道让哥以后生一窝的狐狸崽子?” “你忍心看她寻死觅活的?”夏玄月也真搞不懂,这个一身肥肉的柚子,哪一点吸引了小狐狸。 “这个……”柚子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下巴的肥肉甩来甩去:“不想。正是因为不想看它寻死觅活的才找你想办法啊。” “你喜欢它吗?” 柚子想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见别的不管是妖兽还是普通小动物,总是怯生生的,只有看见自己才会露出欢喜的光芒,又点点头:“它很可爱。但这不是让我娶它的理由。它现在是兽,我是人!” “这有什么好烦的,把这事告诉妖族长老,让他们出面阻止,不就没事了。”夏啸天在旁边凉凉地说道。 “那不行,小狐狸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我不就成了刽子手了。”柚子连连摇头,反对道。 “来硬的你不愿意,那来软的你行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与一只毛茸茸,玲珑娇小的狐狸成婚。就是想想也觉得十分有趣,唇间的笑意更加明显,夏啸天扬起的唇角又上勾了几分,毫不掩饰他的兴味。 “唉……就是不行才来找你们的啊。”柚子沮丧的蹲在地上,也不知他是怎么蹲下去的,那大肚子没有阻扰? 夏玄月敛下眼中的笑意,缓缓地道:“要不你就与它先相处一段时间,你不是说它快化形了么?若到时候你依然没有兴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说不定,小狐狸也就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好了呢?它父母那边,我会让龙腾带话去的。” 柚子迟疑地道:“这样能行吗?它不会日久生情,对哥的感情越来越深吧?” 都这会儿了,这个柚子还一副自恋的模样,不由让夏玄月很是无语。 “到时候,说不定是你栽了进去。”夏啸天揽着无语的夏玄月转身离开,他可不想他的月儿为这些事烦心。 “我会栽在一只狐狸精的手上?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柚子信誓旦旦的在他们身后怪叫。 世上之人有几人能抵御狐狸精的魅惑?事实证明,至少柚子不能。所以,尽管太阳没有打西面出来,柚子也义无反顾的,华丽丽的栽了进去。 依然是后山禁地,八位长老依然矗立旁边。在正中间是一个筒状的大锅,下面火焰熊熊,锅里漂浮着许多的药草,红红绿绿,散发着的气味有些苦涩的感觉。族长一脸沉静的盘膝坐在里面,自脖子以下全部浸在烟雾蒸腾的沸水中。 古铜色的脸颊比平时颜色更深,额头有许多的水珠,不知是被蒸出的汗水,还是蒸汽形成的水珠,顺着坚毅的脸颊往下淌。 夏玄月提着一个大竹篮,里面是满满的色泽润亮的药草。他的眼睛盯着锅里,在水的颜色稍有一点变化后,就扔出了几株相同的药草。 随着时间的推移,冒泡的沸水由绿色渐渐变成黑色,即使再多的药草投入里面也不能减淡黑色分毫,而熏人的腥气也越加浓郁。 族长身上的伤势是被某中邪恶法术腐蚀,夏玄月虽然感到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修为在修真界里可以说是无敌的族长受伤呢?但他可不会傻傻地去询问。 不过,在他吸收族长体内黑气的时候,让他有种隐约的熟悉感,感觉跟邪恶之源散发的那种死亡气息有点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在太阳西沉的时候,夏玄月手中的大竹篮空无一物,而锅中的水已经完全变成略带粘稠的黑色。 看着那让人恶心的一锅水,八位长老心中都不是滋味,这样的东西在族长体内存在多年,眼睁睁地看着族长越来越虚弱,他们却无法相帮…… “明天再继续,这样的医治需要持续五天。”夏玄月接过夏啸天递来的丝帕,轻轻擦拭沾染了草汁的手指。 穿好外裤,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老龙蛇虽然被沸水煮熬了一天,但神采却更胜之前:“有劳玄月了。” “呵呵,族长何必见外,这是晚辈该做的。”夏玄月淡笑道,神色不卑不亢。 “龙腾怎么样了?”这两天没有看见龙腾,老龙蛇确实有些担心。 不是他不想去看龙腾,而是天翔那小家伙实在闹腾的厉害,不许他们进屋。老龙蛇对于天翔的闹腾则一味迁就,并没有心生不愉,因为他看的出,小家伙是担心的太厉害了。 “龙腾已经好了很多,过了今晚又会生龙活虎了。因为天翔现在不许他下床,所以也就没有出门。”知道老龙蛇的担忧,玄月把龙腾的近况如实告知。 老龙蛇点点头,指了指前方,示意大家跟上:“让他多休息,完全恢复了再出门,至于修炼,耽搁一两日不成问题,我龙蛇一族本就属于天赋异禀之类。” “天赋异禀……”夏玄月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更加天赋异禀的家伙,那天赋堪称妖孽。 “族长,您可否能看出天翔是哪一种族?”夏玄月当然知道天翔是属于天马一族,但那仅仅是天玄大陆的称呼,在修真界是不是还有不同的称呼呢? “天翔啊……”眼前浮现那个一脸悲切,哭的稀里哗啦的,还要拼命赶人的小家伙,老龙蛇迟疑地道:“它这个种族老夫还从没有看见过,这两天老夫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族长,你也不知道?”大长老有些惊讶,在他的感觉中,族长似乎是无所不知的。 老龙蛇缓步而行,沉吟一会儿道:“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天翔该是属于天马一族。” “天马!?”几个长老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引起夏啸天、夏玄月的疑惑。 老龙蛇的神情有些凝重:“是不是天马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族长,天翔变身后跟骏马一样,但背生双翼。”八长老温温吞吞地说道。 “背生双翼?”族长的眼瞳瞬间收缩,几位长老也没有再说话。场面一时陷入安静当中。 夏玄月神色平静,但他的手心已经紧张的冒出细密汗珠。 这一会儿,他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尽管担忧越来越重,他观几位长老在听见天翔可能属于天马一族后,并没有因此现出什么喜色,反而都有些凝重。 良久,大长老开口打断了这份平静:“若天翔确实属于天马一族呢?” 族长扭头看了看大长老,发现他居然有些紧张,不由洒然一笑:“是天马一族又如何?别忘了,这里是修真界!” “对!修真界的事还轮不到他界来插手!”大长老这下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脸上笑颜逐开:“那是我的孙子!” 夏玄月与夏啸天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不明不白,但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至少他们明白了,不管天翔这一族曾发生了何事,但妖族不会对天翔不利。 这会儿,夏玄月才敢出声,不过目标是大长老,因为他是最疼爱天翔的:“大长老,天翔它那一族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不过它们那一族……”大长老突然叹道:“遭天妒啊…” 族长摇摇头,很惋惜地道:“估计它的族类已经所剩不多了吧。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如何躲过的……” 夏玄月蹙眉,这几个老家伙明显知道点什么,可就是不明说,让夏玄月很是焦急:“大长老,能不能为晚辈解惑?” “它这一族不简单啊……”还是族长接过了夏玄月的话,他淡淡的瞥了夏玄月一眼,道:“碰见天翔也不知是你们的好运还是厄运。不过,在修真界倒是没有什么,但在上面……” 老龙蛇指了指头顶,叹气道:“是不容天马一族的,将来天翔飞升后,将马上面临杀身之祸。若想平安就永不飞升,呆在修真界。但那一族的天赋……想不飞升都难啊……” 上面,是仙界! 仙界不容天马一族?难道天翔是自仙界流落到天玄大陆的?那它当时只是一颗卵,又如何会到天玄大陆去的?又是如何穿越了那遮天屏障?仙界为何容不下天马一族? 种种疑问在夏玄月心底扩散,他当然不可能去问天翔,因为他知道,就是问了也是白问,天翔肯定是一问三不知。所以,夏玄月把目光再次对准了面前的老龙蛇。 “族长,上面为何容不下天马一族呢?” “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但传言说天马曾经的族长太过狂妄自大,得罪了仙界好几位仙帝,所以被他们联手击毙,同时也下令围剿天马一族。”老龙蛇深邃的眼内闪过不屑:“但是老夫可不这么认为,其中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何况,这传言不知是怎么传到修真界的,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没人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翔不能飞升!” 难道当年天翔被送入天玄大陆就是为了躲避飞升?在那里有遮天大阵覆盖,无人可以飞升,就连自己也不行。可是天翔却被自己给带了出来,现在如何是好? 夏玄月瞬间心乱如麻,回天玄大陆明显行不通,他现在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天翔走向死亡? “各位前辈,晚辈们先告辞。”夏啸天心痛地看了看夏玄月,出声道。 夏玄月混乱的情绪如实的反映在夏啸天的心底,他同样也因为这件事心生担忧,急于想跟月儿回去讨论办法。 得到族长的同意,两人快速消失在后山。 “你真的要认天翔做孙子?”族长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坚定地道:“是的,族长。这孩子最得我的心。” “龙腾跟着他们很危险啊……”族长皱眉看向夏啸天、夏玄月离开的方向,似乎在为什么事犹豫不决。 “族长,你分不开他们的。特别是天翔跟龙腾,更加分不开。”五长老突然出言。天翔与龙腾之间的感情太深了,五长老亲眼看见过…… “分不开么……”老龙蛇眉头更紧。心里再次浮现了天翔哭的声竭力嘶的模样,仅仅因为龙腾失血过多,它就哭的差点晕厥,它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啊…… 若是强制分开,龙腾会是什么表情呢?他会很伤心的吧? 想到龙腾会伤心,老龙蛇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那孩子不该生活在悲伤中…… “既然分不开,就让他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惹!强大到能庇护他的所爱!”老龙蛇瞬间想通了,他两眼精芒一闪,沉声说道。 不经历风雨,龙腾他永远无法化身为龙。若想龙腾九天,他必须历经磨难!而天翔就是促使龙腾变得强大的最好催化剂! 卷三 第三十九章 冤家路窄 “月儿。”夏啸天用力抱紧夏玄月,清浅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办法的。” 静静依偎在夏啸天的身上,熟悉的体香萦绕在鼻端,让夏玄月渐渐平静下来:“那传言虽然不尽属实,但也有可信的一面。若真是几位仙帝联手下令围剿天马一族,那天翔还真的不能出现在仙界。” “不让它飞升?”夏啸天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天翔可是睡觉也在修炼的。 “可能吗?”夏玄月的脸上浮现苦笑:“谁也阻止不了,就连它自己也阻止不了修为的增加。” 总有一天,天翔会达到飞升的要求,无人能阻止。 “师傅曾有过隐匿修为的功法,但那时候我的修为尚浅,他老人家也就没有传于我。”夏玄月此刻有些懊恼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贪玩了…… 夏啸天轻拍夏玄月的后背,安慰道:“那功法或许不适合妖兽修炼呢。” “现在怎么办?天翔肯定是要飞升的,说不定还在我们前面飞升,它如何面对无尽的追杀?” “只有尽量让它跟我们同一时间飞升,这样才有个照应。”夏啸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多给它一点法宝,让它多些保命手段。” “在天玄大陆给它的那震玄珠,直到前番被追杀时,它才认真淬炼,终于完全融合。再给它,你认为它还会认真祭炼?倒不如让它好好把震玄珠的功用琢磨透了的好。”夏玄月头疼地说道。 这天翔确实是太贪玩了,别人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都把夏玄月给的灵器完美的融合。它倒好,几十年了,也没有进展。 前段时间它偷溜下山,被几个修士追杀,在逃窜的途中才想起祭炼震玄珠,只不过用了它两日的时间就与震玄珠完美融合,可在这之前,它偏偏就是不愿拿出这两天的时间。 让它一动不动的淬炼法宝,或者修炼,那真的比杀了它还难受。为这事,大白、小白不知鄙视了它多少次,但天翔根本不当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 “唉,这样也好,等它把震玄珠琢磨透了,再给它别的法宝。”夏啸天也很是无奈。 天翔就是这性子,骂不好,教不乖。你发脾气,它就装可怜。你不管它,它就能闹腾的鸡飞狗跳。 “走一步看一步吧,若实在不行,就送它回天玄大陆。”夏玄月垂下眼帘,摸摸星月戒。 此刻的他突然想起了里面的那个梭型法宝,正是昔日的冥狱之皇,给他的那个能撕裂空间的法宝。真到那一步,他会带天翔先回冥狱,再联系天玄大陆。只不过,他对能否联系到天玄大陆没有一点信心,那里可是再也没有夏啸天了…… 夏啸天虽然不认为夏玄月还能回到天玄大陆,但这也算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天马一族的际遇不要告诉天翔,现在不是时候,等它再大一点吧。”夏玄月不想让天翔伤心,它应该快快乐乐的成长。 依然是后山禁地,当夏玄月把最后一株药草投入锅中后,就与大家一起静立一旁,等待着老龙蛇完全吸收后,再离开。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锅里的水不再如之前那般黝黑、恶臭,可见老龙蛇体内的毒素已经剔除完了。深绿色的水翻滚着,水泡不停升起又破开,带起袅袅水雾,让老龙蛇的脸庞看起有些朦胧。 水中的颜色逐渐变淡,当绿色完全变成清水的时候,也就是功成的时候。今天,长老们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都知道,当族长把药力完全吸收后,也是族长痊愈的时候。以后只要族长稍加修炼,那个威震修真界的神兽将再次崛起。 老龙蛇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带着笑意看向远处。 小径上,缓缓走来一个绿色身影,怀抱一只雪白小兽,齐臀的长发在微风中轻扬,细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珍珠般的光泽,斜挑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只是那带着碧色的眼眸给人一种冷漠之感。好一个妖娆的冷美人。 “你来了。”老龙蛇的声音很温和,也很随意。 “我来了。”龙腾点点头,认真看了看老龙蛇:“你好了很多。” “对,我好了很多。”老龙蛇的笑意加深,龙腾眼内极力隐藏的关心,岂能逃过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怪:“这点水温对我而言,就像沐浴一般。嗯,过了今天,我就痊愈了。” 龙腾敛下眼帘,也敛住了眼内的尴尬,被老龙蛇一再的看穿心事,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了,你明天得随我一起闭关一个月。”老龙蛇只是告诉龙腾,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龙腾抬头,疑惑的看向老龙蛇。 老龙蛇微微点头,肯定了他之前说的话:“你的龙蛇之力不纯正,需要我帮你体内的妖力炼化为纯正的龙蛇之力。” “龙蛇之力?跟妖力不一样吗?”龙腾的疑惑加深,他一直就是这样修炼的啊,这功法还是夏玄月给他的…… 老龙蛇突然皱眉:“你不知道何为龙蛇之力?” 见龙腾茫然的摇摇头,老龙蛇眼内精芒闪烁:“你没有记忆传承?” 龙腾再次摇摇头,隐约的,他知道自己不同之处,这感觉有些像被家人遗弃的一样。难过让他的头再次垂下。 “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可能没有给你记忆传承?”老龙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每一条龙蛇自母体一出来时,他的父母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孩子记忆传承。里面有龙蛇的独特修炼之法,有龙蛇的独特法术。 “族长。”夏啸天走近龙腾,揽住他的肩,声音冷淡地道:“龙腾无父无母,自幼与晚辈生活在一起。” 夏玄月也迈开修长的腿,站在龙腾另一边,绝色的脸上也有淡淡的不愉。 夏啸天有些恼怒,恼怒老龙蛇戳到龙腾的痛处。 看着难过的龙腾,老龙蛇眸色黯淡,并没有计较夏啸天他们的态度,他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夏啸天挑眉,夏玄月侧目,几位长老目瞪口呆,那一贯强势,即使濒临死亡也骄傲无比的龙蛇,居然会道歉? 因为感觉到龙腾的难过,本来在睡觉的天翔挣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轻轻摸摸天翔的头,龙腾低低地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还有哥哥们,还有天翔,一直以来,我过的很快乐。” 说到最后,龙腾抬起头,看向夏啸天与夏玄月,脸上的难过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没有父母又怎样,他依然有人疼,有人爱。 夏啸天含笑拍拍龙腾的肩膀,他就知道,别看龙腾一副柔弱像,内心其实非常坚强,也非常冷静。 还处于迷糊状态的天翔咧嘴傻傻地笑了,它不知道龙腾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它看见夏玄月、夏啸天、龙腾都在笑,那它自然也要笑咯。 龙腾宠溺的点点它的小鼻头,引来天翔几个喷嚏,还有不满的嘀咕,几人轻笑出声。 老龙蛇与长老们都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就像没有间隙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彼此间都涌动着浓浓的亲情。 “你有哥哥,还有天翔,那愿不愿意再多一个爷爷呢?”老龙蛇期待地看着龙腾。那份亲情很让人羡慕,不是吗? 龙腾并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突兀。毕竟,他在第一次看见老龙蛇就感到很亲切,那老龙蛇肯定也有与自己一样的感觉。他很留恋老龙蛇掌心的温暖,那有别于夏啸天、夏玄月他们的关爱,有别于天翔的恋爱,那是慈爱,来自老一辈人的慈爱。 龙腾还没有回答,在他怀里的天翔就忙不迭的点头。这老头一看就是强大无比,连爷爷都要听他的,那龙腾做他的孙子准不会吃亏,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好处…… “龙腾,还不快叫爷爷。”夏玄月眸色微闪,一脸喜色的开口。 龙腾非常自然的开口:“爷爷。” “哈哈……”老龙蛇开怀大笑,想收龙腾做孙子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曾想过,只是后来一直没有见面,老龙蛇也就没有提起,现在终于如愿,他自然是开心。 高兴的老龙蛇猛地站起身,锅里的水已经变成清水,所以,老龙蛇的下半身虽然还在水中,但清澈的水又能遮住什么呢? “咿唔!”天翔猛地捂住滚圆的大眼,嘴里直哼哼,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老龙蛇一怔,天翔说的话他自然听得懂,脸庞抽搐了几下,幸好二长老已经将衣袍披在他的肩上,让他避免了春光外泄。 “哈哈,我孙子说你老不知羞。”大长老被天翔的模样弄得大笑,得意忘形的说出了天翔的话。 结果,当看见族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他才醒悟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 “咳咳……那个,天翔啊,对老人家不能没有礼貌的,知不知道?”大长老装模作样的撸撸胡子,一派神仙高人的作风。 老龙蛇理都没有理大长老,穿戴完毕,举步就走,一群人也跟在后面。 “族长,这认孙子可不能马虎了,可不能委屈了孩子。”见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大长老出于好心,怕大家憋坏了,连忙转移话题。 老龙蛇瞅了大长老一眼,这家伙,好像变性子了啊,把大长老瞅的心里一紧,然后才赞同的点头:“你不是已经发了万妖帖吗?到时候,咱哥俩一起办。” “爷爷,非要用一个月的时间闭关吗?”龙腾犹豫,在老龙蛇示意下才出声。 “是的,你的龙蛇之力不纯正,要用我的龙蛇之力作为牵引,帮你炼化那部分不纯正的妖力,这就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后半个月,我要把属于龙蛇的特有法术统统教给你,而你在后半月只能囫囵吞枣,统统记住,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慢慢参悟。” 老龙蛇一脸遗憾:“你已经过了卵期了,否则用记忆传承是最有效的办法,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快速参悟每个阶段你能使用的法术。” “咿唔。”天翔在龙腾的怀里哀哀的叫了一声,它舍不得才与龙腾相聚,就要分开。 “小家伙,你舍不得的话,可以与我们一起闭关。”老龙蛇并没有计较先前天翔的胡言乱语,童言无忌啊…… ‘闭关!!!’本来懒洋洋的天翔迅猛的抬起头,眨巴了几下眼睛,而后“哧溜”窜到夏玄月的怀里。 离那两条龙蛇远点,否则,老龙蛇现在就要抓龙腾去闭关,那自己不是也要被带走了,还是这里安全。 天翔心里的话,大家虽然听不见,但看它的模样,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个个都脸皮抽搐,哭笑不得。 惊跑了天翔,老龙蛇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就算出关了,你也要在妖族呆上一段时间,接受我的训练。” 龙腾怨怼的瞅了天翔一眼,暗自嘀咕:‘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嘴里随意地答道:“哦。” 龙腾却不知道他这一答应,就引发了他苦难的十年生涯。 “回来了啊。”迎面而来的柚子拉着冯林一脸兴奋的往外滚去。 对!就是滚!不知柚子是不是吃得太好的原因,不仅曾经的肥肉找回来了,还增加了许多,整个人现在像个圆球,虽然是走路,但夏玄月怎么看也觉得他是在滚动。 “大哥,二哥。”冯林刚叫了一句,就被柚子拉远。 “什么事,这么高兴?”看着从身边一阵风般远去的柚子,夏玄月冲他背影问道。 “哈哈,小狐狸今天化形,我得去看看。对了,你们去不去?”想到这一茬,柚子停住脚步,看回来。 夏玄月背对柚子摆摆手,懒洋洋地道:“没兴趣。” “不去啊,那哥走了。”柚子脸上的肥肉都泛着油光,看样子是太过高兴了。 “咿唔咿唔……”天翔猛地窜到柚子的头上,看它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知道它也很感兴趣。 “小东西,你下来。”柚子恼怒的去扒拉头上的天翔,但天翔紧紧抓住他的发髻,结果,天翔没下来,柚子倒是疼的“咝咝”抽凉气。 最后还是龙腾好心,解决了柚子的麻烦,他伸手抱起天翔,清冷地道:“再不走,小狐狸就化形完毕了。” “走!快走!”柚子狠狠瞪了天翔一眼,再次往前滚去。龙腾怀抱天翔,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 “柚子前段时间不是还挺苦恼的吗?这么快就栽进去了。”夏啸天慢慢悠悠地说道。听在夏玄月的耳中,有点幸灾乐祸的嫌疑。 夏玄月不满的戳戳夏啸天胸膛:“若是柚子不愿意,你可得想办法。” “不用夫人吩咐,为夫自然明白。”夏啸天戏谑的眼神落在夏玄月身上。 与妖族的关系越来越好,曾经预定的目标甚至有超过,这让两人这段时间的心情都很好。虽然是靠着天翔与龙腾,但他们也是自己人不是么?再说了,他们认下妖族的族长与大长老为爷爷,今后在修真界,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而夏啸天与夏玄月自然也能从中得利。 至于能否借妖族的力量来报仇,那还不是看两人的筹划,只要于妖族有利,想来也不会拒绝,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利在什么地方?妖族需要怎样的利? 夏玄月可不会傻傻地认为,凭龙腾与天翔就能让几个老家伙无私相帮,他甚至能肯定,若是自己这个想法被那几个老家伙知道后,那龙腾与天翔绝对会被他们隔开,自己可能再也难以见到他们。虽然很想马上报仇,但是夏玄月不会让龙腾、天翔处于为难中,更不会让他们难堪。 夏玄月不会让仇恨蒙蔽了心灵,在现在的他看来,报仇还没有身边亲人们重要。报仇的前提是亲人们能平安,彼此不会分开。若是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在里面,那他宁愿隐忍,再隐忍。 转眼,几个月过去,夏玄月他们来到妖族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距离万妖帖上的日子也就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已经有些门派的代表陆陆续续来到了妖族,许多人都是抱着跟妖族交好的目的提前达到,想利用这段时间跟妖族培养感情。 夏啸天、夏玄月已经闭关,据他们自己说的,到认亲大礼前两天出关。而柚子成天与化形后的小狐狸腻在一起,无事可做的冯林也同样闭关。龙腾则早已在三月之前就拉开了他苦难十年的帷幕。 这下,天翔无人管了,虽然不至于翻天,但碧沙殿里也成天鸡飞狗跳的了。现在,碧沙殿里的那些妖兽们只要远远看见天翔,就逃跑似得,以他们最快的速度消失。 这一幕自然引起了那些门派代表的关注,有一位修士曾拉住一位想跑的妖兽询问。 “你们怎么看见那只雪白小兽就跑啊?” “小兽?那是小恶魔!” “它很强大?会欺负你们?不像啊,长相蛮可爱的。” “欺负倒是没有……” “那你们跑什么?还称它为小恶魔?” “问题就是,它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的帮它数钱。它做了很让人气愤的事,你偏偏对它发不起火来,最后,说不定,还得哄它开心!” 人类修士被妖兽这几句话引起了兴趣,刻意接近天翔。后果就是,在天翔演唱俱佳的表演下,可怜巴巴的攻势下,身上的宝贝少了许多,最后也远远躲着天翔。 在一处独特的空间里,老龙蛇盘膝坐在地上,似乎正在入定。距离他不远处,有一道门户,不时自里面传来喝声,还有击打声。 “嘭——” 击肉的闷声传来,一道绿色身影倒飞出门,狠狠地摔在离老龙蛇不远的地方。一把长枪也斜插在远处,还在不停颤动。 “呼呼——” 龙腾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喘着粗气,高高扎起的头发凌乱不堪,早已被汗水湿透。 “半刻钟都不到,进去!”老龙蛇没有睁眼,语气平淡。 “我需要休息。”龙腾现在真的不想动了,浑身都在疼痛,好似散架一样,嗓子也干渴的厉害,都快要冒烟了。 “你不需要休息,进去!”老龙蛇的声音严厉,骤然睁开的眼冷冷地看着龙腾。此刻的他那里还能看出半丝慈爱。 龙腾咽下口水,以滋润快冒烟的喉咙,嗓子也不复平时的清亮,带着嘶哑:“龙蛇之力都耗完了,我需要打坐。” “没有龙蛇之力就硬抗!” 龙腾眼瞳骤缩,他喊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会被打死的!” “被打死只能怪你的不济,不能有计算的使用龙蛇之力,那你迟早是死路一条,与其被别人打死,你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省的丢了我龙蛇一族的脸!” 冷酷的语言,冰冷的眼神让龙腾突然委屈了起来,这还是那个疼爱他的爷爷吗?他倔强地道:“我不需要你的训练,一样能打出一片天来,放我出去!” “打出一片天来……就凭你这吃不得苦的性子?”老龙蛇身上散发着威严:“龙蛇乃上古神兽,为万兽之王。若吃不得苦,如何做兽中之王?你很高傲,作为龙蛇自然该高傲,但你也要有高傲的本钱!凭你这幅比姑娘还要漂亮的模样吗?你是以这为本钱吗?” 龙腾两眼喷火,他猛地站起身:“我不是女人!” “好!那你就拿出男儿的血性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姑娘还是男人!” 龙腾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攥起龙枪,再次大步走入那道门户,立刻,里面又传出“嘭”的击打声,还夹杂着龙腾的闷哼。 不多时,龙腾再度被击飞出门,重重地摔倒在地,这次,他感到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了,无法为自己提供空气。没有龙蛇之力的庇护,他现在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脸上有一道青紫痕迹,明显是被棍棒之物击中,已经肿了起来,让那边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龙腾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但是,他知道这是奢望。 果然,老龙蛇冰冷的声音传到他“嗡嗡”作响的大脑里:“刚进去就被打出来,你比姑娘还不如!” 龙腾很想反驳老龙蛇,但他现在真的是没有一丝力气了,完全被里面那些不知什么鬼材料做的人形兵器给榨干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散架了,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还会呼吸真是个奇迹…… 这模样让他想起了刚从蛋里孵出时,那时候饿极了的自己,第一次捕获食物后的情景,那次是险胜,自己休息了起码四天才恢复过来,在休息途中,幼小的自己差点成了别的魔兽口中食物…… 见龙腾闭着眼,就是对自己的刺激不理不睬,老龙蛇明白,相同的手段能有效三个月也算奇迹了,他知道,是用另一种方法来刺激龙腾的时候了。 “你爱天翔,对吧?” 龙腾猛地转头看向老龙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暗红在他眼底蔓延。这是老龙蛇第一次看见龙腾对自己如此态度,他毫不怀疑,若自己说出对天翔不利的话,龙腾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但是老龙蛇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相反,龙腾对自己亲人在乎的态度让老龙蛇暗自高兴。这证明,龙腾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老龙蛇心里不管怎么想,脸上依然一片平淡,他叹息道:“可惜天翔无法陪你长久。” “为什么?”龙腾的声音很冷。他以为老龙蛇要用天翔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因为它无法飞升仙界,而你却迟早要飞升的。”老龙蛇缓缓闭上眼,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天马一族在仙界被下令剿杀,若是天翔飞升后,就面临无尽的追杀。谁能保它平安?” “我能!”龙腾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燃烧,天翔被追杀?这比他自己被追杀还可怕,还要让他愤怒。 龙腾不会怀疑老龙蛇的话,因为他知道,在这上面,老龙蛇没有欺骗他的必要。绝不能让天翔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不想让它有危险,那么,自己就必须变得强大! 龙腾再次咬牙起身,拖着龙枪,步履踉跄的走进了那道曾让他深痛恶绝的门。现在,那门在他的眼里变成了希望,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希望。 “嘭——” 身影倒飞,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灰尘。龙腾艰难的爬起身,他的唇角有一丝血痕,带着满身的伤再次走进门里。 “嘭——” “嘭——” “嘭——” …… 一次次的摔出,一次次的进入,龙腾再也没有吭一声,虽然浑身狼狈不堪,虽然身体恍如不是自己的,但他眼里坚定的光芒越来越盛,老龙蛇甚至感到那光芒有些灼人眼睛。 再一次被摔出,龙腾连着动了许多次,但是也没有办法站起身,他咬咬牙,爬到跌出的龙枪处,抓紧龙枪,再爬到门边,扶着门框摇摇摆摆的站起,当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老龙蛇开口了。 “到极限了,马上打坐。这就是你强大起来的路!”老龙蛇眼里的心痛被他深深埋藏,语气依然严厉。 强大起来的路! 恍惚中的龙腾听见了,他眼睛已经模糊,视物不清,脑子也是“嗡嗡”作响,好似这就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声音,但他就是听见了,还听清了。龙腾没有丝毫停顿,杵着龙枪,扶着门框坐下,就地打坐,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为了它不受伤害! 距离万妖帖上的日子还有一天的时间,夏玄月、夏啸天出关了。碧沙殿已经被装饰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虽然不至于人满为患,但也是宾客众多,所有门派的代表都知道了这次万妖帖是为何而发。 原来是妖族的族长与大长老认孙典礼啊,也幸好大家来的时候都有准备礼物,否则这面子就失大了。 两人静坐于屋内,外面的喧哗并没传到他们居住的这一片地方,这里是贵宾才有资格居住的。 而能被妖族奉为贵宾的,在修真界里又有多少呢?自然是极少数。 夏啸天的脸色阴沉,夏玄月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一切都因为会见到那人的原因。 李傲!在三个月前,夏玄月就收到霍青山的传讯,说李傲在李济深的带领下,携带清风宗宗主的女儿风雨荷一起来妖族。 夏啸天攥紧拳头,眼中光芒森然的如同利刃:“真的很想让他长眠此地!” 伸手覆上夏啸天的拳头,夏玄月冷冷地道:“我也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知道。”夏啸天深吸一口气:“他是元婴后期,我们不是对手,还有他父亲也在身侧……” “!”夏啸天一拳击在桌上,有些难受地说道:“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就那么厉害,而我……” 夏玄月捂住夏啸天的唇,深情凝视:“你是最好的,是无可替代的。” “你才是最好的。”抓住唇边的手,落下几个亲吻。夏啸天眸色幽幽,深不可见底,寒不可测温度:“这次就算不能报仇,但我也不会让他那般好过。” 夏玄月并没有出声阻止,夏啸天为帝几十载,比他不知要精明了多少,自然不需他担心。 “出去走走吧,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来了。”夏啸天捏捏夏玄月嫩滑的手,提议道。 夏玄月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夏啸天醉翁之意不在酒,欣然起身。 刚走到院外,就远远看见柚子正陪着一个容貌俏丽,身着红衣的妩媚女子在逗鱼玩儿,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当然,其中还夹杂着柚子傻乎乎的笑声。 “看,我没有说错吧,他果然栽了进去。”夏啸天拥着夏玄月往外走去,他们可不打算去打扰别人。 “嗯,还栽得到很彻底。”夏玄月眼含笑意的补充道。 看见自己兄弟能找到自己的所爱,夏玄月自然是为柚子高兴。不过他就是想不通,一身肥肉的柚子能被这个不喑世事的小狐狸看上不足为奇,怪异的是小狐狸家的两只老狐狸怎么也就看上了柚子? 夏啸天曾就这个问题解答过,一句话,“傻人自有傻福。” “玄月,你们出关了啊。”这边两人不想打扰他们,那边柚子倒好,居然牵着小狐狸跑了过来。 走近后,小狐狸躲在柚子身后,那肥大的身体也正好把小狐狸挡个严严实实,小狐狸伸出半个头怯生生的唤了一句:“两位哥哥好。” “小丽儿好。”夏玄月温和的回道。 这小狐狸见过两人多次了,但总是这幅怯生生的模样,给夏玄月他们一种感觉,自己好像长相穷凶恶极一般,这很让人无奈。 “你们要出去啊?”柚子羡慕地看了看门外。 小狐狸怕生,自然不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现在碧沙山脉里不时会有人类,虽然他们不敢杀妖兽,但小狐狸依然害怕。所以,胆小的小狐狸听从爹娘的建议,住进了这个院子,让柚子保护着,这里可没有几个人。 “嗯,你去不去?”夏玄月明知故问,眼里有戏谑的笑意。 小狐狸紧张的抓紧柚子的衣袍,柚子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在家里陪小丽儿呢。” “哦,那我们走了,你们在家里玩儿吧。”说完,夏玄月举步便走。 “这边也住人了?”刚出了他们小院不远,就看见远处走来几人,夏啸天似问,似自语般的说道。 突然,夏啸天脸色微变,因为他揽在夏玄月腰间的手感觉手里的身体骤然僵硬,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是他。”身体仅仅僵硬那么一下,夏玄月瞬间又恢复如常,脸上复杂的神色也消失不见。 夏啸天身周的温度猛地下降,他敛下眼帘,也敛住了其内的杀意。他明白,此刻任何一丝异常举动都会引来那人的猜疑,所以两人都如无其事的往前走去。 冤家路窄吗……夏玄月心里冷冷的想着。 缓步而来的李傲明显在想心思,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不耐之色。刚才他父亲与清风宗主两人谈到自己的婚事,两个老人决定回去后就挑个好日子让他去提亲,李傲虽然不想成婚,但是碍于老父的压力,他不得不从。 正为此事心烦的李傲,早就发觉前面有人,但没有细看,当接近的时候,他才淡淡地瞟了一眼,但仅仅这一眼就让他为之侧目,心跳加快。 那两个男人明显是道侣,彼此很亲密,高的那个英俊不凡,神情威严。矮的那个姿容绝世,空灵飘逸。就算是金童玉女在他们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两人与李傲擦肩而过,连礼貌的点头示好也没有,但就是无法让人心生不愉,好似他们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李傲回头深深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同为男子却结为道侣,也能这般从容…… 他脑海里浮现身在血阳宗的莫离模样,但渐渐的,莫离的容貌在改变,变成了一张清丽的面孔,那面容永远噙着温和的笑意,恍若浊世清莲般遗世而独立…… 李傲猛地甩甩头,眼色变得阴鸷。在心里怒喝:‘你已经死了!死了就不要扰乱我的心境了!’ 他有些暴躁的再次举步,但心跳却一直没有缓下来,按了按胸口,他不想承认,这加快的心跳是因为刚才看见那个拥有绝世风姿的男人引起的。 那人有着与总是扰乱他心境之人一样的空灵,都是飘逸出尘。但这人却还是有着不同,他身上还有一种属于男人的妩媚,两种气质完美的融合一体,更加蛊惑人心。 “是雨露承多了所致吧。”李傲嗤笑,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个刚见一面的绝色男人感兴趣了。 李傲深知,能从这个方向走出的人,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不说他们修为如何,至少身后都有莫测的家世。 无法忽视的心跳,让李傲停下脚步,他眸色闪烁,似乎犹豫不决。再次扭头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方向,李傲微微眯眼。 “身份显贵……但那又如何,修真界第一公子还不是死在……”李傲攥紧手掌,唇边勾起一抹冷酷而又势在必得的笑意。 直到拐了一个弯,身后那让人感觉阴寒的视线才消失,夏玄月这才感到后背的衣衫都有些润润的,被汗湿了。 与李傲再次见面,心中的恨意自然是直往上涌,但为了不让李傲有所察觉,夏玄月拼命的压制,而被李傲所杀的阴影一直深埋心底,此刻一起涌出,夏玄月没有因此失态都算是好的了。 拥紧夏玄月,夏啸天眼内的寒冰越加浓郁,身后那赤裸裸的视线,张扬而又充满侵占意味,他如何体会不出。 今世,你还想对月儿图谋不轨吗?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夏啸天唇角浮现森然的笑意。高贵之中平添几许让人心寒的冷意。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冯林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两个高贵如天神般的人,他小跑过来,只不过,那脸色怎么看怎么苦:“你们快去找找天翔吧。” “天翔怎么了?”夏玄月蹙眉,那小家伙不会又惹事了吧? “这些日子你们在闭关,没人管得了它,它把整个碧沙殿都快闹腾翻过来了。”冯林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些日子很多人都在找他告状,可他哪能管得了天翔啊。虽然他让那些人或者妖兽去找大长老,但换来的无不是一个个白眼。谁敢去找大长老告状?再说,大长老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没有办法,这段时间,他就在整个碧沙殿晃悠,就是想在哪里能碰见天翔,然后把它哄回来,但结果是,自己被它忽悠了一次又一次,说出来都有些丢脸啊…… 卷三 第四十章 不请自来 “天翔又做了什么坏事?它现在在什么地方?”当视线再度落在苦着脸的冯林身上,夏玄月放弃了询问他的打算。 在碧沙殿里夏玄月他们可不敢随便神识外放,那会被误以为赤裸裸的敌意,引来妖族的仇视,他拿出传讯玉碟:“天翔你现在马上、立刻、速度到我这里来。” 天翔没有回话,但不多时,一个毛茸茸的、雪白的小家伙出现了,它缩头缩脑的慢慢走近夏玄月,而一路上的妖兽忙不迭的躲避,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这让夏玄月唇角抽搐不停。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做了些什么事,让这些妖兽现在都这么惧怕它。 “过来!”夏玄月板着一张脸,让天翔的头不由又缩了缩。 “咿唔……”天翔走到夏玄月面前,乖乖的坐好,两只前蹄抱在胸前,亮晶晶的大眼眨啊眨啊的,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远处偷看的妖兽们啧啧称奇,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原来还是有人能治它啊。 “说,这些日子你都做了多少坏事?”一看见天翔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夏玄月脸色一冷:“不许装可怜,快说。” “咿唔咿唔。”天翔扁扁嘴,伸出两只蹄子,冯林就看见两只蹄子互相敲,敲了这只又敲另一只,这样敲个不停。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翔,疑惑地问道:“天翔在干什么?” “它在数手指头。”夏啸天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淡然说道。 但他的话被那些妖兽们听了,一个个脸色古怪,而冯林脸皮则一阵阵抽搐,他目光移到别处,脸色有些泛红,明显是憋的。 天翔非常认真的来回点了十几下,而后抬头,露出讨好的笑脸,居然还学人类抱拳作揖,尾巴也随着它不停作揖而一颤一颤的。 夏玄月这会儿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光天翔自己列数的就有十三件坏事,那些被它列为坏事范畴之外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天翔这幅模样你忍心骂它吗? “你……”夏玄月停顿了好一会儿,有狠狠地说道:“回屋去,没人叫你,不许出来!” “呜呜……”天翔看这一招不管用,它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大眼里水雾快速弥漫。 “虽然做错了事,但天翔还是个孩子,夏道友就给鹏某一个面子,饶它一次吧。”鹏逸轩自拐角处出现。 鹏逸轩身上有种桀骜不驯的野性,明确的张扬,那是自信的表现,有着强烈的意志。他所过之处,妖兽们都以最谦卑的姿态迎接。 夏玄月浅薄的嘴唇微微勾动了一下,那弧度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未言先笑。却无人知道,他只是随意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因为鹏逸轩对龙腾的敌视,让夏玄月先前对他的好感所剩无几。 “既然是鹏道友开口,那就饶了这小家伙一回。”天知道,夏玄月才不愿意处罚天翔呢。 夏玄月的话音刚落,天翔好似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大眼里的水雾以比聚集时还快的速度消失,它一骨碌爬起,用头拱拱夏玄月的腿,讨好的味道谁都能闻得到,看得见。 弯腰将天翔抱在怀里,动作轻柔,修长莹白的手指拂过天翔的背脊,让它舒服的眯眼。鹏逸轩的视线落在那只手上。 若是自己也能被他抱在怀里这般抚摸,那该多好的…… 鹏逸轩的目光自那白的剔透的双手上移到高贵,透发淡淡威严的夏啸天的身上。 他的手只会抚摸这个男人,他那迷幻诱人的眼里也只有这个男人…… ‘唉……’惘怅又一次自心底升起,鹏逸轩看似随意地问道:“两位道友准备去哪里游玩?” “屋里呆闷了,随便走走。”夏啸天大方的拥着夏玄月的腰。 鹏逸轩的神色虽然掩饰得极好,但能逃过最擅于捕捉神情的夏啸天视线吗?当然不能。 半阖的眼里锐光闪现,带着笑意的弧度,却看不出笑意的脸,夏啸天随意的动作,轻描淡写的话都在向前面的鹏逸轩,身后那道去而复返的灼人的视线,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正好,鹏某这段时间也呆闷了,不如一起走走?”鹏逸轩唇边始终都挂着笑意,漆黑的眼眸用笑意掩盖了细微的的闪烁。 “那就一起走走吧。”身后的视线让夏玄月如芒在背,他快速答应,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李某也正想走走,看来倒是寻到了同游之伴。鹏少主,夏道友不会责怪李某的唐突吧?” 李傲唇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缓缓走近几人,他眸色坦然,神情温和,好似一个温文尔雅的贵族公子,眼里的光芒没有刚刚在身后注视夏玄月之时的浓烈侵略性,就好似刚刚那视线根本不是他发出的一般。 夏玄月薄唇抿成一道线,他在极力压制心中蠢蠢欲动的复仇之念,平淡的嗓音好似清泉,带着冰魄般的冷意:“那就一起走走吧。” 还是那么一句话,但其内的温度,语气都有所不同。 李傲却恍如没有察觉般的笑了,只是眼底深处的猩红在缓慢荡漾:“鹏道友是否该介绍介绍呢?” 鹏逸轩指了指夏啸天:“这位是夏啸天道友,旁边这位是夏玄月道友,他们乃是道侣。” 后面这几个字,鹏逸轩加重了口气,看向李傲的眼神带着几分兴味:“这位是血阳宗的宗主李傲,李道友。” 夏啸天的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从没有达到过眼底。他与夏玄月对李傲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原来是贤伉俪,两位均为人中之龙,他日成就必定不凡,能结识二位,是李某的荣幸。”李傲彬彬有礼地说道,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完美的让人无法挑剔出半点毛病。 当年,他也是这幅言行,就是这样的他,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夏玄月眼帘半敛,敛住了眼内那抹嘲讽。 夏啸天唇边的狐度越加扩大,他的声音低沉悠扬,但,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能结识李道友,也是我们的荣幸。” “呵呵……三位一见如故啊,不如边走边聊,如何?”鹏逸轩朗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三人随着鹏逸轩慢慢的往碧沙殿外走去,沿路的妖兽们纷纷退让。 “夏道友的这只小宠物真可爱,这是什么品种?”李傲的声音相当有亲和力,这样的语气让人无法生出拒绝他的感觉。 不过,这其中可不包括夏啸天与夏玄月。但现在可不是翻脸的时候,不过还没有等他们说话,夏玄月怀里的天翔不乐意了,它扔给了李傲一个极度鄙夷的眼神,然后调转身体,肉乎乎的屁股对着李傲了。 它自然感觉到了,哥哥们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好感。那它就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夏玄月的身世,除了西克以外,天翔、龙腾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更加不知道李傲这个大仇人,否则,依天翔的性子,它不会就这样算了,绝对会闹个天翻地覆。 “真有灵性。”李傲脸上露出喜爱的神色,夸赞道。 夏玄月没有兴趣去琢磨李傲是真心喜欢天翔,还是假意喜欢天翔,因为李傲做戏的绝佳技艺,很难让人猜到他的真意。 而天翔自从那只在它被追杀时结识的妖兽朋友,教了它收敛妖力之法后,不知道是不是那方法真的很适合天翔,还是天翔用了别的什么办法,它的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妖兽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普通的兽类。 也难怪李傲没能看出它的修为,当然,若是神识强制性的进入天翔体内,就会发现它的妖丹。不过,现在的李傲会这样做吗?当然不会。 “呵呵。”天翔可爱的表现,让鹏逸轩轻笑出声:“李道友可千万别小看了天翔,这个小家伙就是明天的主角之一,你得罪了它,就是得罪了大长老。” 另一个主角就是那小龙蛇了,攀上了族长这棵大树啊…… 鹏逸轩脸上笑意不减,但瞳孔有瞬间的收缩。 “哦?”李傲确实惊讶了一下,他着实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他自嘲的笑了笑:“李某这眼睛真是越来越不顶事了,天翔,可别生气啊,是哥哥的不对。” 以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一只还没有化形的妖兽能自称为哥哥,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但李傲偏偏做的相当自然,好像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天翔翻了个白眼,理都没有理李傲。你也配…… 若是让李傲知道了天翔现在心中所想,不知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 卷三 第四十一章 各怀心思 碧沙山脉,一片银装素裹。 骤雪初雾,太阳破开寒冷的囚禁,穿透层层的云翳,阳光如神临一般降临大地,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这对于凡人来说是寒冷的季节,但对于修士而言,不会引发他们丝毫的不适,凡间的冷热不是他们感觉不到,而是无可奈何他们。 脚步在膨松的雪地上踩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四个风姿不凡的男人一路笑谈,似乎聊的很开心。 “在血阳宗可是很难看到这般美丽的雪景,不过我们西北也有一景观是碧沙山脉无法看见的。”李傲手中捏着一团雪球,看他的模样似乎很喜欢雪。 “西北的大风,对吧。”鹏逸轩侃侃而谈:“西北的大风确是一特色,不过鹏某觉得这大风还是少刮为妙,于凡间不利啊。” 李傲点点头,深有同感地道:“每次刮风,凡间都会造成大量难民。我血阳宗也会派修士尽量把大风造成的伤害减到最小,可是那毕竟是天地异象,不是人力能及的。” 李傲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长叹,手中的雪球也化为滴滴雪水。 “夏道友家乡可有什么别样的景致吗?”李傲浅笑,闪动的黑眸划动异样的光芒。 “雾。”夏玄月抚摸天翔蓬松的白毛,他那不动声色的态度总给人一种挫败感。 讥消般的闪动隐现眼底,李傲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他用他的外表迷惑他人,让所有人在不经意间被他折服。这就是夏玄月用亲身体验得出的结论,血的教训。 “雾?”李傲隐于袖中的手指突的一颤,他神态从容地道:“要说到能以雾为特色的当数东部的星月山脉,星月山脉终年云雾缭绕,那虚无缥缈的云雾变化多端,神妙莫测啊。难道夏公子的洞府在星月山脉吗?” “自幼在清邬城长大。”夏啸天噙着没有温度的笑意,淡然而答。 “清邬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确实是一处好地方。”鹏逸轩浅灰的眼眸带着嘲讽的光芒,不经意的扫了李傲一眼。 又是一个妄想吃葡萄的人…… “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李傲恍然未觉,笑意温和,言词中隐含无人察觉的异样。 确实是个好地方啊,多年前,自己曾经常光顾的地方…… 天空中的雪花不再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的,而是一团团、一簇簇的落下,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远处的景物都开始朦胧起来。 夏玄月的脚步顿了顿,夏啸天侧头,带着疑惑:“月儿?” 对夏啸天露出一个清浅,但却温柔的笑容,夏玄月取出还在震动的传讯玉碟。 “哥,你们在哪里?天翔也跟你们在一起吧?” “碧沙殿外,天翔在我这里。你今天不用训练了?” “今天,明天都不用,我来找你们。” 收回玉碟,夏玄月轻轻启唇:“是龙腾,他过来了。”这句话明显是对夏啸天说的,语气同样平淡,但却多了一种温度,似清风拂面般柔和。 鹏逸轩眼珠微微转动,唇边的狐度扩大,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泛出白芒,那白芒跟地上的雪一样,让人感觉寒冷:“龙腾也是明天的主角之一。” “族长的孙子?”李傲含义深刻的眼睛看了看夏玄月、夏啸天。这两只妖兽都与他们关系非浅…… “是的,他本体与族长一样,是神兽龙蛇。”鹏逸轩大大方方地说道,那模样好似炫耀般。 夏啸天不声不响的直视前方,只不过,无人能看见的眼眸深处,寒意更重。随意说出龙腾的本体看似没有什么,但其中的深意可就有耐人寻味了。神兽的妖丹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而龙腾的修为还如此低…… “哥哥!”龙腾欢快的声音传来。引得四人回头。 白茫茫的天地间,那抹跳跃的绿色格外显眼,恍如精灵般灵动,身上的气息与四周融为一体,都是那么的冷峻,妖娆的面容上比以前多了一抹坚毅。 “咿唔……”天翔化为白芒,眨眼就冲进了龙腾的怀里,引来龙腾的轻笑。 含笑看龙腾走近,夏玄月指了指李傲:“这位是血阳宗,李傲宗主。” 夏玄月刚介绍完,李傲就亲热的对龙腾说道:“无须见外,若不嫌弃,唤声道友即可。” 李傲的神色很自然,没有一丝做作,温和的话语,诚挚的笑容很容易博人好感。 龙腾碧色的眼瞳快速闪过一抹揣度,对他点点头:“李道友。” 自己只是元婴初期,而李傲已经是元婴后期,在这个以修为定身份的修真界里,尽管他是那么的自然,但任嫌过头了一些。 “龙腾一来,这雪景更添美色了。”鹏逸轩露出让人放松戒お楿备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其下的危险性。 碧色的眼眸淡淡地看了鹏逸轩一眼,龙腾的唇角上翘,讥讽在唇角隐约浮现:“景色自然是因人更美,但若是空气被污染,那再美的景色也嫌无味。” 灰黑色的眸子燃烧起来,鹏逸轩笑着挑眉:“还得加上一条,若是不相宜的人出现,那再美的景色也觉碍眼,不知龙腾可否同意鹏某说的话?” 雪色为龙腾的脸庞更添几分莹白,而他眼底也如雪般冷意弥漫,龙腾保持着贵族般的优雅和傲慢,转身缓慢走开:“非常赞同,所以,我决定将这一切的因素都摒弃在外,避免美好的景色因此失色。” 随着龙腾的转身,空气中一直隐约浮动的一触即发和危险的涌动消失。 “哥哥,我跟天翔去玩儿了。”这里的气氛让龙腾不喜。不仅仅是鹏逸轩的原因,还有哥哥们跟那个李傲。 与夏啸天、夏玄月长久的相处,在李傲开口的时候,龙腾就能感到他们极力隐藏的讥讽。哥哥他们不喜欢这人!这是龙腾瞬间得出的结论。 “好。”夏啸天揉揉天翔的脑袋,神情温和。 龙腾抿抿唇:“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吗?我很难得出来玩儿一天。” 龙腾不想把夏啸天、夏玄月留在这里,他知道他们出于礼貌不好擅自离开,但龙腾可不会管那么多俗礼。 龙腾的话让夏啸天正中下怀,唇角噙起疏离的笑意,他轻声说道:“两位道友,真的不好意思,龙腾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当哥哥的自然该陪陪他,容日后与两位道友再叙。”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两位道友请便。”一直沉默观察,若有所思的李傲此刻洒然笑道。 鹏逸轩微笑点头,灰黑色的眸子颜色加深。 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淹没在漫天的风雪中,好似归去的仙人般翩然。 直到视线里再无一人,李傲才收回视线,温文尔雅的赞扬道:“那龙腾真是一表人有,年纪轻轻修为不浅,将来成就必定不凡啊,难怪妖族族长会认其为孙。” 鹏逸轩伸手在旁边树上摘下一根冰棱,低头的时候,唇边浮现笑容:“那是当然,在修真界,族长也只有龙腾这唯一的族类。” 聪明人都不会任由自己被情绪掌控,鹏逸轩虽然桀骜不驯,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狂暴而没有脑子的人,他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只不过,现在出现了龙腾这样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鹏道友同为神兽,又是妖族少主,这前途更加不可限量。”这一句话里,有几个微妙的转折,很容易引发别人的遐想。 “呵呵……”鹏逸轩手指轻轻拂过冰棱,那光滑而又冰冷的感觉一直渗入心底,冻结着他因看见夏玄月而温暖的心房。 轻笑中,冰棱在手中断为几节,无力坠落雪地中,砸出一个个坑,而后又被纷扬而下的雪花掩盖,被掩盖的还有那颗骚动的心。 雪,一直在下,纷纷扰扰的下了一夜。碧沙殿里一直都是灯火辉煌,恍如白昼,春意盎然,外面的风雪没有分毫能进入这里。修士们都没有去修炼什么的,他们都是三个一群,五人一堆的聚在一起,或是交流心得,或是交换宝物。 卷三 第四十二章 小报复 “两位道友,这月华果虽说不是稀罕之物,但也颇为难寻,能综合多重药性,又实用,所以我这要价并不高。怎么样,一瓶提升功力的丹药,这颗月华果就是两位道友的了。” 说话之人模样平凡,属于那种扔进人海里再也找不到的人,而修为也仅仅是金丹中期,明显是跟门派里的长老什么的一起来的。 夏啸天没有多说什么,取出一瓶丹药扔给那人,而月华果也进了他的腰包。 月华果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但也不少见的中性草药,能让几种不相容的药草相容,但炼丹的时候,谁又会把几种不相容的药草一起炼制呢?这不是让药性也无从把握。所以,这月华果也就如同一个鸡肋般。 但夏啸天觉得留着备用也不错,所以,也就换了下来。 看了看手中的丹药,那人喜笑颜开:“两位道友,我这里还有些材料,需要看看吗?说不定有你们满意的。” “好。”夏玄月轻笑点头,反正无事,就看看他还有什么宝贝。 夏啸天突然在夏玄月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在夏玄月点头后,他转身离开。 “还有些什么,拿出来让我瞧瞧。”夏玄月如清泉般的声音,将那个看着他发呆的人惊醒。 那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快速取出一堆材料。心里暗自嘀咕。 “怎么一个男人也长的这般妖孽啊,真是要命……” 夏啸天独自往他们居住的小院而去,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正是在贵宾区当值的妖兽。来到贵宾区,这里难以看见人影,非常安静。 前面行走的妖兽突然脚步放缓,两眼出现迷茫之色,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把这柱香点燃在李傲的居室内。然后告诉清风宗主,说李傲要见他。” 那声音低沉而又悠扬,不带一点波折,这是命令的语气。 妖兽无意识的点点头,夏啸天加快脚步,在与妖兽擦肩而过的时候,妖兽藏于袖中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进入小院,掩上院门夏啸天唇边浮现笑容,只是那笑容没有带一丝温度,幽潭般深邃的眼里冰冷一片。 在血阳宗那边院子当值的是哪几只妖兽,这是一件非常容易探查出来的事。这只妖兽正是负责为李傲清理房间的。 离魂,一个很有效的小法术,可以让中了法术之人在短时间里,无条件的执行施法之人的命令,而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记忆。当然,这个小法术只能施放在比自己修为低上几等之人的身上,否则无法有效的控制,会遭到来自意志、灵魂的抵抗。 妖兽在夏啸天进入院子后,眼神不再迷茫,变得清明起来,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入储物袋,而后若无其事的来到血阳宗下榻的院子。 进入后,他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来到李傲的房间,房门没有掩上,可见主人还没有回来。他跟平时一样进入房间打扫起来。灰尘被妖力包裹,形成一团被丢落在音外的小花圆里,屋内的摆设归于原位。做完这一切后,妖兽取出一支只有两寸长的黄色熏香插入香炉点燃。 随着缭绕的青烟,淡淡的清香散发。香味非常的淡雅,闻之,好似清新的空气中浮动的一抹暗香,细细找寻,却没有踪迹,若隐若现的撩人至极,那抹暗香不带一点凡俗之味,让人心神宁静。 来到清风宗下榻的院子,妖兽对门口当值的同类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当值的妖兽快步进去。 见同类进去传话,妖兽离开,但没有走几步,眼神突闪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皱眉凝思,但似乎没有想到什么,而后摇摇头走远。 直到后半夜,李傲才出现在他的居住处,身上混合着女人的香味,有一种奢靡的味道。 脱下外袍仍在椅子上,整个人也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桌上,双眼的光芒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恍似饿狼看见食物般的凶光。 “月……我最喜欢的一个字……上一轮月已经坠落了,你是新月初生么……”黑色的眼眸划过一道蕴含风暴般的光芒,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与危险。 “天……月在天上吗?只有天……才能拥有月吗……”李傲突然笑了,狂暴的笑容让他脸上出现几处阴影,更显轮廓的深邃。 “即使在天上,我李傲也能将它扯下来!”脑海中浮现那张倾城的脸,这一次,这张脸没有被那个总是扰乱心境之人替代,而是异常清晰的,稳稳当当的在脑中驻扎。 短短的接触,夏玄月清高如斯,给人不可触及之感,他身上淡淡地香味不同于女人香,那是一种清爽但却诱人的味道,即使漫天的风雪也无法将之吹散,将之掩盖。 那味道撩人心神,似乎现在都还萦绕鼻端,似荷,似竹,却又恍若无物…… 脑海里的脸轻言浅笑,散发无人能及的魅力,那微启的淡色薄唇,让李傲很想狠狠的含在嘴中,摄取其中的甜蜜,更想把他压在身下,让那莹白如玉般的脸庞,因为自己的进攻而染上绯红,那人清雅的香味似乎越来越浓,但却有感到若有若无。 李傲眼中似乎有把火在燃烧,让他的眼眸色泽亮的惊人,手往下伸去,李傲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丝丝颤音,那是愉悦的闷哼。 一个模样清秀的妖兽端着脸盆出现在李傲的门口,入眼的就是软塌上的淫乱一幕,他被惊呆了,连羞耻也忘记,连离开也忘记,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那具精壮赤裸的身体。 李傲邪邪的一笑,面对妖兽,依然持续着手中的动作,空闲的左手一吸,妖兽凌空被吸入他的怀里。 “啊!”脸盆瞬间打翻,温热的水溅在两人的身上,妖兽脸庞绯红,扭动身体想要离开。 突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妖兽发现自己被压在软塌上,恐惧攥紧了他的心,妖兽张口就要大喊,但被李傲的嘴给堵住,被钳制中他无法动弹。 将身下人钳牢,李傲知道他不是脑海中的人,但他此刻就想要,除此外,他什么都没有去想。 屋内的暗香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李傲似乎感到夏玄月就在身边,就在身下,这样的想法让他兴奋。 惨哼划破屋外的宁静,混合着粗重的喘息声,谱响了一曲糜乱的乐曲。 “月……只要想到你,就能让我兴奋到战栗……”带着嗜血味道的呢喃声至屋内传出。 清风宗的宗主风扬微带不愉之色踏入血阳宗的院子。李傲作为一个晚辈,有事的话本该是他来找自己,但两人同为大宗的宗主又算身份平辈之人。此刻听说他有急事相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风扬,白面无须,相貌英俊,样貌停留在四十岁左右,身上带着一宗之主的威严,更有修者的出尘之感。 刚进入李傲居住的地方,属于男人动情时的轻吟就传入耳里,喘息声、拍打声,声声入耳。让风扬的眼色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房门没有关上,就连掩盖也没有,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映入风扬的眼里。 “李傲!”风扬喷火的眼神好似两把利刃,怒喝声更如雷霆般炸响。 沉浸在欲望中的李傲抬头,恍如野兽般的眼光让风扬暗自一惊。他并没有停下动作,邪肆的笑容挂在唇边。 “傲儿!”闻声而来的李济深大感棘手,瞪目怒骂:“你这个畜生!” 房门在李济深挥手间掩上,他略做沉思:“风扬,此事有问题。” 活了两千多年,李济深什么事没有见过,他知道李傲生活的糜乱,但李傲绝不会如这般不知轻重,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还这样不顾一切的做出这种事。 他自然看出了李傲那如同野兽般的眼光,只是一思量就明白李傲中招了。 “前辈……”风扬虽然愤怒不已,但面对李济深他不敢发作。 “你先别怒,傲儿被人下药了,现在不能阻止他,会有危险。”李济深眼底汹涌着厉芒,神色虽然平静,但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风扬一怔,随即想起了李傲的眼神,那是没有一丝人性的目光,难盗……是真的被下药了?但是谁又能给精明的李傲下药?是他身下的那个妖兽吗…… 而李济深似乎也想起这个问题,所以,他虽然看见那个妖兽在李傲庞大灵力压制下已经气息微弱,但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毕竟,李傲的安危在他的心里,比区区一只金丹期的妖兽要重要的多。 一道消息经过了暗中看见这一幕的当值妖兽手中,途经几个妖兽的手,很快的传到了七长老这里。 “混账!”七长老怒喝一声瞬间消失。 碧沙殿里,所有人类,所有妖兽都感受到了一道磅礴的妖力在往一个地方而去,那是贵宾区。 “老七怎么了?”发出这一疑问的几个长老都瞬间消失。 “李傲!你把我们妖族当什么地方了?”人还没有到,那炸雷般的怒喝已经滚滚而来。 李济深一惊,糟糕,光顾着儿子的安危,忘记抹去当值妖兽的记忆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慌乱,他的儿子在妖族被人陷害,妖族也该拿出个说法来,他李济深可不虚妖族。 七长老的身形在院里出现,神识刚发出,脸色就更加难看。 “轰” 七长老挥出撞门的妖力被李济深阻挡,能量相撞引发的光芒炽烈刺眼,紧随而至的长老们见两人动起手来,一言不发的就出手攻击。 妖族是最团结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长老们可不会管他们为什么会动手,反正看见老七暴怒的模样,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有什么事,也得自己打赢了,再说。所以,先打,是他们共同的心思。 磅礴如海洋般的妖力在这里涌动,李济深沉声喝到:“妖族就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吗?” “轰隆” 围墙倒塌,地面龟裂出巨大的缝隙,李济深一人接下了六位长老的联手攻击,看他模样还游刃有余。 房子在李济深的维护下,安然无恙。他不想儿子的那副模样被别人看见。 “问个屁,老八,快去房里救那只小兽,快死了!”七长老声音狂暴无比,满头黑发都在狂乱舞动。 “小兽?”长老们的神识瞬间外放,脸色全部冷了下来。可以说是难看到极点了。 八长老身形一晃就往屋内扑去,但是李济深仅仅一挥手,就把八长老拦了下来:“现在不能进去!” 几位长老心中的火苗变为熊熊烈火,凝聚的妖力化为漫天的能量风暴,向李济深狂卷而去。 “住手!”淡淡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让长老们乖乖的停住,而漫天的妖力却在一阵柔和的风中绕绕化为乌有,好似从没有出现过。 李济深一直平静的脸上显出讶然之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族长!”七长老眼珠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明显被气的不轻。 老龙蛇魁梧而又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空中,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平淡,但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你们把那个孩子带走。” 这一次,李济深没有阻止,他不能不给老龙蛇面子,这里毕竟是妖族。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儿子已经完事了。 在距离这院子不是很远的地方,那强烈的爆炸声自然是传到此处。 屋内,夏啸天负手立于窗前,看着远处那团炽烈的光芒,唇角上弯,笑意很冷。 “啸天。”夏玄月自身后抱住夏啸天的腰,清亮的嗓音有些担忧:“真的不会有事吗?长老们都出动了。” 安慰性的拍拍腰际的手,夏啸天冷声说道:“若不能惊动这些老怪,那这戏就没有看头了。” 紧贴身后的身体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夏玄月身上特有的淡香在夏啸天鼻端萦绕,让他感觉很温暖。 “月儿,放心吧,我办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族长。”李济深幽深的眼眸在老龙蛇身上略微扫过,瞳孔不经意的缩小,他抱拳道:“我儿在妖族遭人陷害,望族长给个说话。” 老龙蛇凌空走下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内也是波澜不惊,让人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是怒,还是平静。 “若真如此,妖族自当给你个说话,但若不是呢?” “若不是,李某自当赔罪。” “赔罪吗……”族长唇角扯出了一个弧度,但那个上扬的角度,给人感觉是在讥讽着什么。 清风宗的宗主早在两边开打的时候就退到远处,他不想搀和进来,现在还不知道李傲是什么情况,若他不是被人下药,那女儿就绝对不能嫁给这样的畜生。 就算是被下药,但得罪妖族明显也不是明智之举。 李济深与老龙蛇先后步入屋内,先进一步的李济深已经把衣袍给李傲披上,此刻屋内弥漫着一股淫靡的味道,软塌上已经被鲜血浸染,李傲在见到老龙蛇的时候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好的被他隐藏。眸色闪动中,他乖巧的低头,懊悔之色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老龙蛇没有去看李傲,他眼睛在屋内巡视,而后几乎与李济深同时出现在香炉边。 “梦语……心欲……两种相结合能引发人心底最深的愿望……”老龙蛇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济深。 梦语,心欲都是一种常见的灵草,梦语放入丹药里能让人凝神静气,一般用于提升功力的丹药。心欲放入丹药里能让人血脉通畅,一般用于伤药。 李济深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这熏香没有催情的成分,就如老龙蛇说的,能引发人心底深处最大的渴望,这也说明他的儿子内心深处只有兽欲。这让他如何跟妖族交代? “梦语,心欲是无法相融合的灵草,一碰即成灰,就算用月华果也无济于事,此人不知是如何将之融合的……”老龙蛇并没有提及李济深尴尬之处,反而研究起炉中快燃完的熏香,似乎兴趣很高。 “确实是高人!”李济深眼底暗潮涌动,对于这个暗中做手脚之人,他是恨的咬牙切齿,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族长放心,三天之内,李某一定给妖族一个交代。” “如此便好,时候不早,李道友早些休息吧。”老龙蛇下阖的眼帘内,闪过一缕锐芒,阴寒深藏眼底。 似随意的拿起那支将燃尽的熏香,老龙蛇骤然消失在这屋内。 “啪”响亮的把掌声在屋里响起,李傲半边脸颊顿时红肿,他猛地跪在地上:“父亲……” “育生!你心里就想着这些吗?没出息的废物!” 自李济深出生起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想不到临到老了,已经是渡劫期了,已经高高站在峰顶了,被人这样狠狠的打击。若不是面前是自己的独子,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那暗中下手之人,我会去查,你给老夫安份的呆在屋里!若是在这里再惹出什么事,老夫只怕也保不住你!”李济深扔下几句怒骂,离开这间散发淫靡味道的房间。 老龙蛇与李济深的对话当然传到门外风扬的耳中,他不敢对李济深有所怨言,独自拂袖而去。 但这门亲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了,想来,李济深也不敢威胁自己,宗内可是还有老祖宗在呢。 李傲非常懊恼,若不是他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夏玄月,何至于会中招。 都是他的错!李傲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夏玄月的身上。嗜血的目光落在地上:‘我会让你尝到做错事后的惩罚!’ 旭日东升,碧沙殿里响起了悠扬的钟声,所有人类,妖兽都往碧沙大殿走去。各门派代表按座位上的门派名字对号入座。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虽然妖族下令封锁,但不知还是被谁捅了出来,所以,各门派看向清风宗、血阳宗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了。 大家都知道清风宗正准备与血阳宗联姻,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这也难怪别人的目光怪异。在风扬旁的风雨荷依然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但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笑容有多僵硬,有多苦涩。 血阳宗的座位,就在清风宗的旁边。当李济深来的时候,风扬仅仅对李济深行了个礼,看都没有看李傲一眼。 而风雨荷看向李傲的眼里带着不易觉察的痛苦之色,但李傲根本没有看她一眼,让她心中的苦更甚。 “哼!”风扬对风雨荷冷哼一声,风雨荷垂下头,紧抿的樱唇盛满难过。 夏啸天与夏玄月在此刻缓步进入,大殿里本来落在两个宗派上的视线瞬间被吸走一大半,那俊美飘逸的组合,不禁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若是说世上最完美的人是谁,那在场所有人都会指向这两人。两人对四周微微点头,而后落座。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何为优雅,何为高贵。 李傲在夏玄月出现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恍如流星划过,瞬间璀璨后又暗淡,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二人点头示好。 李傲的神色自然落入了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风雨荷眼中,风雨荷转头看见夏玄月的瞬间有些呆滞,一是为那绝世的容颜,二是为他的风姿与那人好相似……不!还是有不同,他比那人更加的妖娆惑人! 风雨荷收回目光,再次垂下头,不可言状的嫉妒在心里疯狂的升起,她甚至感到莫名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就是莫离也不曾给过她,只有那人曾给过…… 妖族的长老们在族长的带领下在正上方坐好,每个人脸上都是微笑,昨天的事感觉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些人老成精的老怪们,自然不会将心思摆在脸上。 “认孙这事,我们也不搞那么复杂,就让孩子们来磕个头,端杯茶就行,呆会儿还有事与各位相商。”老龙蛇今天依然给人感觉威严,但脸上的笑容,谁都能看的出,那是真心喜欢的笑容。 “孩子们,出来吧。”五长老清脆悦耳的嗓音在老龙蛇话落下后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一道绿色的身影怀抱一只雪白小兽出现,虽为男子,却妖娆动人,虽然长得妩媚迷人,但是并没有给人女子那般柔弱的感觉,眉宇间的那抹冷厉更让人不敢小视。 当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怀中那雪白小兽身上时,若不是现在身处碧沙大殿里,许多人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想法,看这情景,对天翔过敏的人还不在少数。 龙腾就那样优雅而又傲慢的走来,对身上的视线一概无视,只是当行至夏啸天、夏玄月身边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开心的笑容。 夏玄月也回了龙腾一个鼓励的笑容,只是这如百花吐蕊般的笑容,不知又晃花了多少人的眼就不得而知了。 在老龙蛇、大长老他们慈爱的目光中,龙腾正在他们面前,他弯腰将天翔轻轻的放在自己旁边,而后一撩下摆双膝跪地,而天翔则眨巴眨巴眼睛也乖乖的对着大长老跪下。它可没有忘记夏玄月教过的话,跟着龙腾做,龙腾怎么做,它也得怎么做。 “爷爷。”龙腾伏地唤了一声。 “咿唔。”天翔也伏地唤了一声,只是模样有些不好看,因为它的屁、股厥的太高了,那丝绒般的蓬松长尾还扫来扫去的。 “乖!乖!快起来。”老龙蛇眼眉含笑,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孤独一人了,他有孙子了。 大长老一个劲的撸胡须,老脸笑开了花。 两只妖兽端着茶杯来到龙腾、天翔旁边。龙腾端起茶杯往前走了两步,恭敬地献茶。老龙蛇接过,浅泯了一口,满意地道:“从这一刻开始,你龙腾为老夫的孙子,谁若相欺,则与老夫为敌! 前面的两句话的对龙腾说的,慈爱无比,后两句话明显是说给在场之人听的,声色俱厉,让所有人大为警惕,一个个暗自打定主意,回去把龙腾的样貌一定要告诉门内弟子,免得出什么岔子。 而一边的大长老就傻眼了,脸皮还不住的抽搐。为什么呢?你看看天翔知道了。 只见天翔两只后蹄摇摇摆摆的往前走,两只前踢捧着茶杯,龙腾走两步的距离,它那短小的腿不知要迈多少步。摇摆中,满杯的茶水不时溅出,天翔还伸出舌头在茶杯边,在前蹄上舔个不停,反正不能浪费的表情。 看着舔的不也乐乎的天翔走近,大长老赶紧接过杯子,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些茶叶末了,哪里还有茶水。看着眼睛笑成弯月的天翔,大长老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天翔这绝对是故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天翔亮晶晶的大眼下,大长老面色不改色的仰头把茶叶末倒入口中。 看似津津有味的嚼了几下,大长老说话了:“从今往后,你天翔就是老大的孙子了,谁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爷爷。” 天翔湿漉漉的大眼一个劲地盯着大长老的嘴,笑得一脸开心。 “小东西连大长老也敢捉弄了,这胆子越来越大了。”夏玄月无奈的声音在夏啸天的脑海里响起。 夏啸天岂会不知道天翔又在捉弄人,挑这个场合,这个时候,它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大长老不会看出什么吧?”夏玄月的视线扫过大长老,发现这老人家对着天翔的笑容怎么看着有些……奸诈…… “就是看出来了也没事,他把天翔都宠到天上去了。”夏啸天一语道出了大长老对天翔的态度。 老龙蛇看了看天翔,眼底的笑意没有一点掩饰,而后又看了看大长老,眼底的笑意带上戏谑,很明显,大长老吞茶叶末也被他看见了。 大长老白眉一挑,对天翔招招手:“乖孙孙,来爷爷这里。” 天翔听话的“哧溜”窜到大长老的怀里,大长老摸摸天翔的白毛,扔给了老龙蛇一个得意的眼神。 老龙蛇唇角上扬,他知道大长老的意思,他的孙子可以抱着逗弄,而自己的孙子,老龙蛇看向龙腾,这还真不好抱,若是逗他,这小家伙指不定会炸毛。 示意龙腾在后排鹏逸轩身边坐好,老龙蛇威严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认孙已经完成,下面老夫想说一件事。” 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各门派之人都在凝神倾听,老龙蛇接着道:“几十年前,虫人肆虐修真界想来大家都还没有忘记吧?当年是清风宗、血阳宗、古灵派、麓缘派联手把灵虫门剿灭。” “不知族长为何提起此事?”在现场最有发言权的当属李济深了,那一役他没有参加,但听说相当惨烈,他血阳宗也有损失,不过幸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因为灵虫门死灰复燃了。”老龙蛇抛出一个不亚于炸弹的话,让在场之人都怔了怔。 “虫人?”夏啸天在夏玄月耳边轻声说道:“就是我们回去那时候遇见的那个怪物吧?” “嗯,看来有我们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夏玄月神色平淡,并没有费力去猜测什么,等会儿不就能知晓了。 “身在妖族,又一直闭关,能不消息鼻塞吗?”夏啸天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淡淡地环视了一困:“看样子没有几个人知道啊。” “听他们说吧。”突然觉得衣袖下多出一只温暖的手,任由那只手握紧,夏玄月感兴趣的视线投向老龙蛇。 “族长为何有此一说?”古灵派的门主是一位老年女子,她此刻的神色看似平静,但若好好观察就会发现有种深痛恶绝的神情在隐藏眼底。当年的围剿,她古灵派可谓是损失最为惨重,失去了一位元婴期的长老。 “因为灵虫门已经向我妖族出手,至于有没有向你们门派渗透,老夫就不得而知。”老龙蛇眼色犀利,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鹏逸轩被袭一事,妖族下令严查,也不会发现这些隐藏在妖族的虫人。 不,不能说是虫人,要说是虫兽。那些被种下噬心盅的全部是妖兽。 在场之人都不会有疑,老龙蛇的身份尊贵,修为高深,他不需要欺骗大家,更没有必要欺骗大家。所以,这一刻,大殿里人心惶惶,当年灵虫门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带上来。”老龙蛇淡淡地吩咐。 只见几只妖兽托着三个虫兽来到大殿,把手里的虫兽扔到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三只虫兽的身上,多是厌恶之色。 一个是虎头青虫身,一个是蛇头蚯蚓身,还有一个更恶心,是狐狸头白蛆身。它们都目光涣散,明显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软软的身体在地上蠕动,似乎想爬走,但已经被废除了修为的它们却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本来还有几只,但由于使用了摄魂术,所以那些已经死了。这一次,我妖族发现被植入噬心盅的妖兽一共有十六只,而它们的记忆里只有一个黑袍人,别的没有什么发现,当然,这件事,妖族将一查到底。今天与众位说这事就是给大家提个醒。” 老龙蛇冰冷的目光看了看地上还在无意识蠕动的三只虫兽,手一挥,三只虫兽顿时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一定要严查!” “这事可不能耽搁了,尽快回去查办。” “对!那灵虫门当年没有被彻底剿灭吗?” 大殿里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这事确实不容有任何马虎之处。谁要是不认真,说不定自己的门派什么时候就全部变成一窝虫了。 “这样说来,我前段时间还碰见过一个虫人,不过进化不完全,功力也不高。当时,我还在想可能是一些漏网之鱼,现在看来,是他们重新发展的啊。” 在连云派那边,一个身着青衣的老者面色凝重地说道。 “那我们碰见那个应该不是新发展的吧?”夏啸天想起那个虫人浑厚的能量,居然可以抗衡天翔。 “绝对是灵虫门的漏网之鱼。”夏玄月瞟了夏啸天一眼,眸带笑意:“怎么,感兴趣了?” 捏捏夏玄月嫩滑的手,夏啸天唇角上扬,传音道:“抽取李傲魂魄前,让他尝尝做一条恶心的虫子也不错。” 想像李傲的头放在那些蠕动的软体动物身上,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李傲那么骄傲,估计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吧。 这种事,夏玄月并不认为夏啸天只是说说而已,他肯定准备谋划了。想到这里,夏玄月不由提醒道:“噬心盅很诡异的,粘到有体温的人或动物就会迅速钻进去。这灵虫门绝对是有什么秘法,即能豢养,又能驱使。” “我清楚,放心吧,我才不会乱来。”夏啸天脸上笑容加深,视线快速扫过沉思中的李傲,眼底深处浮现一抹残忍。 李傲啊,生不如死的手段,有多少,我就让你尝多少! 卷三 第四十三章 偶遇 妖族给出的消息,在各派代表离开后,让修真界一度陷入了恐慌之中。灵虫门当初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只要想想由人变成虫就会让人不寒而栗,更莫说永生被人控制。 在各门派大力追查中,在几个小门派陆续发现了几个虫人,幸好数量不多,也是新发展的,能量也不大,很快就被消灭,但此事已经引起了各派的重视。 李济深是如何给妖族交代的,夏玄月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当天晚上李济深曾找过族长,密谈了些什么,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第二日就离开了妖族,临行前,李傲曾找过夏玄月,但被柚子以他们闭关为由拒绝。 “天翔,要听哥哥的话,有好吃的就多吃一点,不许私自跑远。”龙腾看着一脸兴奋的天翔,不由无奈。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见要离开妖族了,就开心的跟什么似得,怎么就没有一点留恋呢,好歹自己还在妖族啊…… “回去吧。”夏玄月接过天翔,拍了拍龙腾的肩膀,温和的笑意让龙腾依依不舍。 “哥哥,等我学有所成就来找你们。”龙腾身上的冷厉意味,日益深重,现在的他就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逼人。 “我们也会来看你的。”夏玄月给龙腾吃了个定心丸。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夏啸天的语气很淡,但是很柔和,蕴含着对龙腾的希望。 龙腾点点头,眸色坚完 “我懂!” “嗯,照顾点柚子,他神经有些大条,别出什么事。跟鹏逸轩别闹得太僵,只要他不惹你,就离他远点。”夏玄月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 “好了,好了,就在这里吧,再走就出碧沙山脉了。” 夏玄月他们本来拒绝鹏逸轩与柚子他们的相送,就是不想拖拖拉拉的,但是龙腾实在舍不得天翔,也只好让他们多呆一会儿了。 龙腾停在空中,看着哥哥们与天翔、冯林消失在天边,喃喃地道:“我现在不能陪你,就是为了以后能永远不跟你分开……” “两次到顺永城怎么都没有好好逛逛,这次,怎么也要去坊市看看那些各派的店辅。”三道色彩不同的光芒快速接近顺永城。 再次踏足顺永城,他们直奔坊市而去,凡间的的一切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坊市内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人多,但修士也不算少。夏玄月他们没有在外的地摊上停留,直往里走去。 远远的就能看见大路两边装饰或辉煌,或古朴的楼阁,这里的修士比外面要少,但基本上都是金丹期以上,不似外面就连筑基期的修者也有。 “一家家看过去?”夏玄月倒头看向兴致勃勃的夏啸天问道。 “去那一家,人挺多的。”夏啸天指着一个挂着灵宝阁牌子的楼阁说道。 人多,说明那里吸引人的东西多,也说明信誉好。 “你眼光真好。”夏玄月含笑说道:“这家不属于任何门派,单纯的商铺,所以不像别的店有好的东西先供应本门。” “它背后的主人定然不凡吧。”夏啸天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地说道。 “嗯,是个散修,但是修为高深,所以各派也不敢轻易得罪灵宝阁的主人。” 对答间,三人已经进入灵宝阁之内。跟凡间的店辅不同,里面很大,中间就好像小花园,亭台、流水、假山都有,灵气氤氲。明显此地布置有大型的聚灵阵。 在这一派轻松的氛围中,客人们随意走来走去,来回在各个柜台之间。 “冯林,你随便看,有什么中意的就告诉我。”夏啸天注意到身边的冯林虽然极力隐忍,但依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他们两人都能猜到,为妖族办事的冯林绝对没有太多灵石来到这种地方,能不感兴趣有怪。 “谢谢大哥,二哥。”冯林感激的一笑,他不否认这里的一切都很吸引他,但他可不会随便花费两位哥哥的灵石,哥哥们可没有义务养他。 三人分开,夏啸天、夏玄月往一处出售灵草的柜台走去。他们法宝不缺,但丹药可是消耗品,越用越少的,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先寻找灵草。 两人地到来,让灵草柜台前的几个修士为之倒目,但也是礼貌的没有久视。 一番挑拣,两人满意的离开。 “这件法宝还不错,若满意就买下来。”夏玄月清脆的声音在冯林耳边响起。 放下手中的法宝,冯林深藏喜爱之色,淡然笑道:“让人满意的法宝多了去了,这是爱之不尽的,够用就行。两位哥哥灵草已经买好了?” “嗯。”夏玄月点点头,视线在那件法宝上转了一圈,对他而言,这也就是一件普通的护身法宝,确实让他看不上眼。 不过,他也知道冯林肯定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宝,否则不会对这件法宝动心。但夏玄月也没有再提议给冯林买下,因为,他不介意给冯林一件好的法宝。 三人又四处逛了逛,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的宝贝,他们决意去下一家,岂知,刚出门就碰见了一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在这里能碰见两位夏道友。”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夏玄月他们刚出门就响起。 夏玄月微不可查的蹙眉,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被破坏。 夏啸天脸上浮现出不带温度的笑意,疯狂的杀意被他深藏心底:“确实是巧。” “见过李宗主。”冯林礼貌的鞠躬,夏啸天他们的神情隐藏得太好,就连李傲也不曾察觉,何况他呢,所以,他只当几人关系不错,不愿意失礼。 李傲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进:“不必见外,本来想见就是缘,何况还是旧识。” 冯林暗自感慨,想不到堂堂一大宗派的宗主居然是这样一个和蔼之人,没有一点架子。 这边店铺传讯收到了一样宝贝,本就心烦的李傲便自己过来提取,顺带散散心,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夏玄月他们。 “几位道友来坊市可是有什么需要之物要购买?不妨去我们血阳宗的店铺看看,说不定能碰到合意的。”李傲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灵宝阁,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阴寒,但在他看向夏玄月的时候又转为温润。 “多谢李道友的关心了,我们所需之物已经购齐,因为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搁了,下次再会。”夏啸天很干脆的抱拳告辞,与李傲多说一句话都在考验他的耐心。 “虽然遗憾,但也不能耽搁了道友们的要事,那只有再会了,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李傲唇角噙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夏啸天唇角扬起一个不高的狐度,对李傲点点头,拥着夏玄月转身离开,冯林一脸歉意的对李傲抱抱拳也跟了上去。 至始至终,夏玄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仅仅是淡淡地看过李傲一眼,但李傲并没有什么不愉之色,反而那势在必得的心思愈加强烈。 能征服这样的冷美人,不是更有成就感么…… 盯着夏玄月的背影,李傲眼中深处的猩红猛地扩散开,不似之前那般慢慢荡漾开。他常着一抹危险的笑意安静地看着几人走远,那安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然界里,那些进行狩猎前耐心观察猎物的肉食动物。 “我们离开这里。”夏玄月心中突然升起一些担忧,李傲的为人,他的劣根性,夏玄月最是清楚不过。 夏啸天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他拥紧夏玄月,那力度,好似要把夏玄月融入骨血中一般,快速往城外走去。 真不该来这里的,真是扫兴! 李傲再度回到店里,对于宗主去而复返,里面的人略微有些诧异。 “刚刚那两个人,你们都看见了吧?”李傲话音一落,就发现面前这几个门人弟子一副倾倒之色,李傲微眯眼,掩盖眼里的阴鸷。 “是的宗主,那两人真俊美。” “他们说自己在清邬城里长大的,一个叫夏啸天,一个叫夏玄月,你们去查,尽快查清他们的一切!”李傲冷冷的命令道。 “是!宗主!”几人领命,迅速开始了行动。 卷三 第四十四章 夏啸天的礼物 遁光自远处飞来,化为流星降落在一座山峰上。 夏玄月满意的点点头:“这里的灵气还不错,就暂时居住在这里吧。” 神识外放,在距离此地大约二里地,一座山峰被隐约的灵力覆盖,冯林微微皱眉,犹豫地道:“那边有洞府……我们在这里是否太近了点?” 修真界里,在别人洞府旁居住,若是朋友还好,但若是素不相识之人,那就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要是碰见谨慎狭隘之人,则会引起敌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在修士之间体现的最是淋漓尽致。 “无妨,我们只是暂住,并不久居。”夏啸天淡漠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开辟起洞府来。而天翔也一脸兴奋的挥动着能量,像模像样的帮忙。 冯林正要上去帮忙时,夏玄月的声音响了:“冯林,我这里有两件无主法宝赠与你,只需祭炼便可做你的本名法宝使用,啸天炼丹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淬炼吧。” 冯林刚转头,就看见两件法宝悬浮在自己面前,一件是剑形,一件是盾形。两件法宝灵气虽然内敛,但仍然能感受到那让人心悸的能量,灵器! 冯林心跳猛然加快,那盾形法宝还是一件中品护身灵器!这在修真界都是不可多得之物。冯林突然感到一阵苦涩,因为他发现自己想拒绝,但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这两件法宝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何止冯林无法拒绝这诱惑,只要是修士就无法拒绝这诱惑。 已经是元婴中期的冯林,身上仅仅只有三件拿得出手的法宝,那还是三件上品法器,这还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杀敌夺来的,妖族不会为他们提供太好的法宝,能供应他们修炼所需的灵石已经算不错的了。 “二哥……”冯林嘴唇蠕动,半晌也没有说出下文。 夏玄月唇角上扬,脸上荡起一个让人倍感温暖的笑容:“既然唤了我们做哥哥,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拿去吧。这法宝没有命名,你自己随便叫吧。” 冯林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突然笑了起来:“哥哥,我冯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大袖一卷,面前悬浮的两件法宝被冯林收起,他没有矫情,因为他确实太需要这两件灵器了,这让他的生命有了极大的保障,只有生命有了保障,他才能为两位哥哥做更多的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夏啸天早已神速的收功,开辟一个洞府对他来说,不亚于在一块巨大的豆腐上挖一个洞那么简单,自里面出来,他取出一套阵旗,准备插在山峰周围,防止外人进入。 “大哥,我去。”冯林接过阵旗,在半山腰快速布置起来。 而天翔贼头贼脑的看向远处,那方向正是别人的洞府处。 夏啸天一把拧起天翔,在它肥嘟嘟的屁股上轻轻一拍,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敢去捣乱,以后永远别想吃到美食!” 天翔拨撇嘴,模样很是委屈,但也没有挣扎,明显是美食的诱惑占据上风。 “月儿又收买人心了。”夏啸天揽过夏玄月,戏谑地说道。 夏玄月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只要我们对他好,他自然也会为我们着想。” 两人缓步进入洞府,里面宽敞明亮,夏啸天速度虽然快,但这质量也是没话说。夏啸天手一扬,天翔就化为白芒被扔进了一间稍小的房间,门口灵力涌动,瞬间就被覆盖,天翔不满的抗议声也就消失。 “乖乖在屋里睡觉,过段时间再放你出来。”现在天翔看不见了,夏啸天不再故意板着脸,笑容弥漫。 夏玄月也觉得在他们闭关这段时间,强制天翔睡觉是最好的办法,省的它又闹腾出什么事来。 “修炼了几百上千年,冯林还能保持一颗赤诚之心倒是难得,也值得交往。”进入其中一间居室,夏啸天说出了对冯林的看法。 “这不正是你当初愿意救他的原因吗。”夏玄月走到石床边坐下,迷幻的眼眸里是让夏啸天快溺毙的柔情:“你炼丹吧,我修炼。” 眼前是倾心相爱之人,鼻端是爱人独有的体香,这都是让夏啸天最眷恋,最迷醉的一切,他眸色幽暗,伸手桃起夏玄月的下颚,喃喃地道:“现在可不是炼丹的时候……” “你……唔……”夏玄月话没有说完,嘴唇就被含住,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夏玄月幸福的闭上了双眼。 身上游走的双手,恍如有魔力一般,游走到什么地方,那里便如同被点燃了一簇火,烧的夏玄月很快的瘫软在夏啸天的怀里…… 冯林布置好阵旗,回来就发现一个居室已经被灵力阻隔,他知道两位哥哥已经开始修炼了。旁边那间明显是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里面已经布置好了一个小型聚灵阵,全部是上品灵石。冯林缓缓走到中间坐下,上品灵石他也有,但只有区区五块,其中三块还是多年前五长老奖励他的,还有两块是杀敌获得。他舍不得用,一直放在储物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出手就是灵器,动辄上品灵石…… 但这个问题冯林并没有考虑多久,他既然决定追随夏啸天他们,那么不管他们身份是高贵,还是卑贱,他一样会不离不弃。在他们决定以命救自己的时候,他的这条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睫毛微颤,七彩如朝阳一般喷薄而出,但瞬间又隐于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感人的光华若隐若现,一身的无力感让夏玄月感觉XX的,但他没有用灵力驱除。 薄薄的丝被只盖到胸口,露在外面的手臂,胸膛全是一枚枚紫红印记,若是用灵力驱除身上的无力感,那这样印记一样会消失,那会让夏啸天不乐意,所以夏玄月只是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狼”,便躺在床上让身体慢慢的恢复。 能让元婴中期的夏玄月这般疲累无力,也不知道夏啸天究竟做了多少次,确实不愧是只狼,还是一只饿狼,用夏玄月常说的一句话最能说明,“喂不饱的狼”。 此刻,这只狼倒是一脸的认真,在不远处,集中精力的正在炼丹。金红的火焰在他俊逸的脸庞上照映出几处阴影,那恍如雕刻般完美的轮廓更显深邃。 夏玄月侧身,痴迷地看着,恍然不觉自己的视线有多迷醉,自己的姿势有多诱人。 “宝贝儿,你再这样色迷迷的看我,我就没有办法管这炉丹药了。”夏啸天唇角划出一个好看的狐度,让他本就性感的双唇更加惑人。 夏玄月脸上还没有完全退却的红晕更添娇艳,波光激滟的双眼狠狠瞪了自我感觉非常好的夏啸天一眼,犹不知那一眼的万种风情,被夏啸天的神识捕捉到,害他真的差点无法掌控婴火的温度了。 夏啸天不由苦笑,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月儿面前,真是一点也发挥不出来:“不要再勾引我了,会炸炉的。” “呸,谁勾引你了,我睡觉。”夏玄月转过身,背对夏啸天,只是不想满脸的绯红、羞涩被夏啸天看见,但他却不知道,光洁的背部可全是夏啸天的杰作。 咽了咽口水,夏啸天突然觉得炼丹真是个麻烦事,中间还不能间断,只能强忍心中的渴望,说道:“嗯,睡觉吧,乖乖等我,这一炉完了,我就来陪你。” “不许再来!”夏玄月本来闭上的眼睛,被夏啸天吓得猛地睁开,这还有没有完啊。 夏啸天委屈地道:“你难道不帮我恢复?” 猛地转身,夏玄月恼羞成怒地道:“难道你炼完一炉,我就帮你恢复一次?” “宝贝儿是这样想的啊,那是最好了,行,就这样办。”夏啸天邪肆的笑容落在夏玄月的眼里,让他恨不得狠狠踹他两脚。 再度转身,夏玄月决定不再理会这匹狼。 事实证明,狼不仅是最凶残的动物,也是最狡诈的动物,在这匹狼连哄带骗之下,夏玄月这只小绵羊被他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在夏啸天炼丹期间,他下床的次数屈指可数。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夏啸天他们的房间一直被灵力覆盖,他们两人也重来没有出来过。而被关起来的天翔也被迫睡觉了,冯林则在安心淬炼灵器。 这一日,放在冯林房间的阵盘突然波动了一下。冯林猛地睁眼,眼里两缕厉芒突现。阵盘波动,说明有人触动了阵法,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屋内。 吴刚正是居住在夏玄月他们探查到的那处洞府,前两天他出关正想去附近的坊市转转,却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人开辟了洞府,这不由让他心生警惕,暗中观察了两天,没有发现有人出入,心中的不安让他今天终于踏足这里。 若是修为低于他的,吴刚不介意发笔财,谁让他先侵入自己的领地呢。至于比自己修为高,他认为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因为此地的灵气可不算太好。 来到山腰,吴刚就被大阵阻挠,他发出了一道拜帖,等了半晌也无人搭理,不由恼怒,挥出一道灵力攻在大阵上。 “何人扰我清修?”低沉的声音在阵法外响起。随即,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出现。 吴刚猛地一惊,暗自叫苦,最坏的事被自己碰上了,这人明显是元婴期的修为,比自己高了太多太多啊,他连忙鞠躬,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晚辈吴刚见过前辈。” “为何来此?”冯林冷冷地问道。 面前之人给了吴刚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招来致命一击,他苦笑道:“晚辈洞府离此不远,前两天出关见此地有人居住,以为是同辈中人,特来结交……想不到却打扰了前辈的清修,是晚辈的不是。” 冯林虽然不是多善良之人,但也不是滥杀之人,所以他冷漠地看了吴刚一眼,淡淡地道:“以后不要来了。” “是,是,是!”吴刚连连鞠躬,他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无忧了:“晚辈告辞。” 冯林正准备回去,突然转头看向离开的吴刚,眸色突变,喝到:“等等!” 吴刚在冯林的这一声大喝中,灵力一乱,差点自空中裁了下来,他战战兢兢的回身,脸色苍白地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莫非这人要杀自己?想到这里,吴刚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 “你被种了噬心盅!”冯林的眼睛盯在吴刚的心脏处,刚才他的神识扫过吴刚的时候,立刻发现了他心脏的异常之处。 “……噬……心盅……噬心盅!”吴刚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一片,他非常清楚噬心盅是什么东西,现在的修真界恐怕没有修士不知道这东西。 “不!不!不可能,噬心蛊不是每逢十五让人疼痛难忍吗?我……晚辈没有痛过啊……”吴刚不停地否认,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他知道还有一种情况下,噬心盅不会痛,那就是被种下半年内。 “还有一个月你就能感受到疼痛了。”冯林皱眉,他想不通,为什么被种噬心盅之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异常之处呢?这人好歹也是金丹中期了。 “啊……噗通……” 吴刚自半空中裁倒在地上,巨大的恐惧让他灵力瞬间紊乱,再也控制不了脚下的飞剑。 “前辈……前辈救救晚辈,前辈求求你!”吴刚只要想到自己会变成一条虫,就鼻涕眼泪直流,哪里还有一点修士的样貌。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的,不停对着冯林磕头。 “你先不急,我问你,这半年里,你接触过什么人?” “不急……不急……”吴刚很想骂娘,都这个节骨眼了,我能不急吗? 但他不敢违背冯林的话,努力运转快要变成一团浆糊的大脑:“这半年来,晚辈就出过一次门,是去一位道友家,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一直都是在飞行。” “你那位道友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不!我不知道,因为晚辈去了他洞府,但并没有见到他,只跟他的一个婢女……说说话就回来了。” “仅仅说说话?”冯林见吴刚的眼神闪烁游离,不由嗤笑:“命都快没了,还想着撒谎。” 吴刚低下头,尴尬地道:“还媾合了一次。” 现在冯林能肯定这噬心蛊自何处而来的了,恐怕这吴刚的朋友早就着道了。 吴刚可能也想到了这一茬,他突然激动起来:“这小贱人,亏我还对她那么好,我不宰了她!” 见到冯林冷冰冰的神色,吴刚又哆嗦起来:“前辈救救晚辈!” “你那朋友的洞府在何处?” “距离此地六百里地,往西而行,是一处小山谷,很容易找寻。”吴刚哭丧着脸,再次磕头:“前辈救命。” 冯林凌空把吴刚吸起,手掌按在他的胸口,灵力喷出,在心脏处灵巧的转了几个弯,而后砸开。 “噗” 一口鲜血被吴刚喷出,同时还能发现几个肉眼难见的肉团。 吴刚强忍心头的不适正想感激冯林,但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人影了,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回去闭关,不要再随便外出,你朋友那里不许打草惊蛇,我自有安排。” “是,晚辈谨遵前辈命令。”吴刚对着大阵深深鞠躬,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离开。 冯林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夏啸天他们封闭的门口,略做沉思,便走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淬炼他的灵器去了。 如复一日,直到又过了半月,夏啸天他们的房间才传来波动,门口的封闭打开,夏玄月好似逃跑般的奔出房间,出现在洞府外,身后传来夏啸天阵阵愉悦的笑声。 “大哥,二哥。”冯林听见响动,立刻走了出来。 看见夏啸天神清气爽不由暗自佩服,大哥连续炼丹两个月也不见丝毫疲惫,似乎比刚闭关之时的气色还要好啊。 “淬炼的怎么样了?”夏啸天含笑点头。 “很顺利,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完美融合了。”一说到自己的灵器,冯林就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 “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们走吧。”夏玄月沐浴在阳光之下,脸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接连两个月的滋润,让他身上的韵味更浓郁,眉梢间的那抹惑人风情似乎再也无法消散般,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妖娆。 听着夏玄月这完全不搭调的话,夏啸天唇角的笑意更浓,他当然明白宝贝儿为何急着离开这里,调笑道:“不忙,等冯林完全融合了灵器再走不迟。” 夏玄月现在对这个地方真是深痛恶绝,完全是拜夏啸天所赐,他决定,夏啸天再炼丹,他绝对不会再留在房里陪他。虽然很想离开这里,但夏玄月也明白夏啸天说的不错,淬炼法宝当然是安静祭炼最好,这才能让法宝融合的更完美。 “大哥,二哥,我发现附近可能有虫人的踪迹。”在当天,冯林本就想把这事告诉夏啸天他们,但是怕打扰到他们,才忍住没说。 夏啸天眸色一闪,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怎么回事?” 冯林简洁的说出了半月前的事,以及他的想法。 “过去看看。”夏玄月正闲得慌,一听此事不由就要立马行动。 “好!”夏啸天爽快的答应,但他还记起一个同样闲得慌的家伏来:“我把天翔放出来。” 将门口封印的灵力撤掉,就发现天翔正在聚灵阵里呼呼大睡,四脚朝天,肚皮外翻,嘴边还流着一丝涎水,那姿势还真不雅观。 “天翔,我们出去玩儿了,那里说不定有很多的美食。”夏玄月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 “呼” 正睡得香的天翔猛地站起身,那身体还摇摇晃晃的,眼睛也迷迷糊糊的,明显还没有睡醒,在原地晃了几圈,才找对夏玄月的方向,晃了过来,嘴里咿唔个不停。 “呵呵……”夏玄月轻笑出声,灵力一卷,将把天翔抱在怀里:“你就知道吃,小心变成个大胖子,像柚子那样,龙腾就不要你了。” “咿唔……”天翔骄傲的昂昂头,它才不会变成柚子那圆球样呢。 三道遁光自峰顶远去,自然引起了一直注意这边吴刚的注意,他缩缩脖子,一阵庆幸:“我的娘嘞,还不止一个啊……阿弥陀佛,祖宗保佑的好……” “就是这里了。”冯林看着下方的山谷,这里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完全被阵法覆盖,但四周的山却还在,所以能知道这里是个山谷。 “那就破开阵法吧。”夏玄月眼里闪出一丝厌恶,虫人给他的感觉还真的是不怎么好。 “哥,让我来吧,我想试试法宝。”冯林两眼生光,跃跃欲试。 夏玄月与夏啸天含笑退开,给冯林让开地方。 灵剑凭空出现,悬浮在冯林的面前,散发着让人心惊的灵力,带着能刺痛人皮肤的厉芒。只见冯林手诀一掐,灵剑瞬间爆出刺眼的光芒,化为一道璀璨的流星,带着让空间都扭曲的能量往下而去。 “轰” 耀眼的光芒恍如烟花散开,脚下的大阵在冯林一击之下完全破开,云雾散去,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绿草茵茵的草地,繁花似锦的花园,小桥流水,还有一座古朴阁楼。 在大阵破裂的瞬间,一道红影往后山遁去,天翔兴致盎然的化为白芒追去。 “天翔,不可让她近身,防止她放出噬心盅。”夏玄月连忙传音,就怕天翔玩儿的忘乎所以。 “大哥,不用去追吗?”冯林不太放心天翔独自去追,在他的印象中,天翔除了会吃,会捣乱,还会忽悠人,别的……他还真没有发现。 “嗯,不用,交给天翔就行了。”夏啸天紧跟夏玄月身后往楼阁走去。 神识一扫,他们就发现楼上有人,不过一个个脸色古怪。来到有人的那扇门前,夏啸天挥手,被封印的门轰然而裂,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赤身躺在床上,样貌还是英俊,只是那肚子却大的不正常,比九月怀胎的孕妇还要大几倍。肚皮已经变得相当薄,甚至有些透明,隐约能看见里面有颗粒物。 “救……我……”男子的气息相当微弱,但从他知道有人进来后,发出求救,就知道他并没有丧失神志。 “他肚子里是什么?”冯林神识在男子肚子里探查了几次,也没有看出那些颗粒是什么东西。 夏玄月蹙眉,他同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发现,此人的金丹上也布满了这种白色颗粒,那金丹已经黯淡无光了。 “你肚子里是什么东西?”夏啸天沉声问道。 那人似乎说了一句话后,用尽了力量,嘴唇蠕动几下,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那只有破开看看了。”夏啸天看向夏玄月,征求他的意见。 金丹修士只要不伤及他的金丹,与神识之海,破开肚皮是不会有事的。 夏玄月似乎也没有别得更好办法,点头同意。 凝聚灵力形成利刃,轻轻的在那已经变得透明的肚皮上一划。哪知道刚刮开一道还没有半寸的小口,只听“嘭”的一声。 那男人的肚皮居然爆开,肚皮里那些白色颗粒一串串的,带着许多像鼻涕样的粘稠物四散飞开。同时一股腥臭也在房里弥漫开来。 几人同时挥手,向他们炸来的颗粒物被灵力弹开。忍住刺鼻的腥臭味,夏玄月看向床上的男子,发现他金丹已破,人已经气绝身亡,在他的身上全部是粘稠物,还不时的反光。 那些颗粒滚圆,洁白,大约有小拇指大,夏啸天戳开一个,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条在嚅动的长有两条腿的白蛆,这条白蛆蠕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明显已经死亡。 夏玄月一阵恶心,他快速退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心中在恶心的同时,是极大的愤怒。这灵虫门不仅把人变为虫,居然还以人养虫! 这些白卵没用多久,一颗颗都变得枯萎,很显然,这些白卵不能暴露在空气中。 冯林脸色苍白,血腥他不怕,但是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他真佩服夏啸天,此刻夏啸天还在屋里细细查找线索呢,你看他找的多仔细,就连那些一串串已经枯萎了的白卵都被他细细查看。 夏玄月唇角抽搐,他明白夏啸天在找什么,他肯定在找还没有枯萎的卵,给李傲准备呢,虽然明白夏啸天的意图,但是夏玄月实在无法忍受夏啸天在这屋里走来走去。 “啸天,你出来。” 夏啸天转头,见夏玄月苍白的脸,以及一脸的嫌弃,不由耸耸肩,满脸遗憾的走了出来。 “咿唔……”天翔欢快的声音响起,他们看过去,只见小小的天翔身后飞着一个黑球,被天翔妖力包裹的黑球。 只要想想刚才后山那巨大的爆炸声,就能知道这黑球是什么了。绝对是刚刚那个逃走的女婢。 天翔窜入夏玄月的怀里,邀功似得看着夏玄月。那黑球落在地上,没有了妖力的禁锢,她四肢展开恢复了人形。 “做的好。”夏玄月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去楼下吧。”夏啸天顾忌到宝贝儿的感受,提议道。同时灵力一抓,抓住那个还在痛苦呻吟的女婢,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直接扔到楼下的草地上。 “你在灵虫门身居何职?”夏玄月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从头到脚都是焦黑色的女婢,冷冷的问道。 女婢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小女子只是一个行走,负贵饲养灵虫。” “那恶心的东西也配叫灵虫!”冯林嫌恶说道。 “把你知道关于灵虫门的事情说出来,你知道我们想要听的是什么。若是不老实,我不介意用收魂术。”夏啸天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威严的声音让女婢害怕的颤了颤。 她低声说道:“小女子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老门主被杀之后,新门主继位,命令我们小心行事。新门主是老门主的儿子,叫刘智泰,至于门内还残余多少门人,小女子也不知道,上面的命令就是让小女子寻一处合适,隐蔽的地方饲养灵虫,小女子看这里环境还不错,而这主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修为也是金丹期,正好达到标准,所以就在这里居住下了。” “你在这里饲养了几批了?”夏啸天眼色锐利。 “这是第二扒……”在夏啸天凌人的视线下,女婢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第一批呢?是不是已经被取走,或是你送走的?送到什么地方?”夏啸天的话只切中心。 “是送走的,送到南方两千多里地的一个叫苦梨沟的小村庄,那里有门里的人。” “你会饲养,也就是说你可以防范噬心盅?有什么办法?”夏啸天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这可是用来对付李傲的呢。在夏啸天的心里,这比对付灵虫门重要的多。 “修炼一门法术,就不会让噬心盅钻入身体了。因为噬心盅讨厌,甚至害怕那种味道。” “什么法术,拿出来。”夏啸天眸色一亮。 女婢颤抖着取出一枚玉简,放在夏啸天的脚边。夏啸天掌心一吸,玉简悬浮在面前,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正准备伸手去拿,变故突生。 玉简之上一根透明的,如发丝般细小的线条,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直奔夏啸天伸出的手而去。相隔太近,线条速度太快,几乎在夏玄月他们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缠上了夏啸天的中指,并往里转去。 “啸天!”夏玄月肝胆俱裂,化为风冲向夏啸天,绝不能让那透明细线钻入他的身体!冯林也惊恐的直耷夏啸天。 而女婢在大家慌乱的时候,猛地遁远。 “就想走?忙什么。”夏啸天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女婢的身边响起,同时,女婢感到身体一紧,无力的倒在地上。 女婢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眼里是一片疯狂之色:“哈哈……几年后,你也只是一条虫,一条供人驱使的可怜虫!哈哈……” 不可否认,夏啸天在检查了玉简后放松了警惕,在噬心盅缠上手指的时候,有瞬间的惊慌。他害怕,不是害怕自己会变成一条虫,而是害怕他的宝贝儿会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害怕没有办法陪伴他的月儿。 当噬心蛊拼命往里钻的时候,夏啸天猛地爆出金系力量,他只能想到用最锐利的力量杀死这条可怕的虫,但是,结果没有能杀死它,但却让噬心盅怎么也钻不进去,金系力量的阻隔让噬心蛊无功而不能返,被夏啸天两根手指牢牢捏住。 拎着那条透明的虫,夏啸天在女婢的眼前晃了晃,夏啸天唇角扬起一抹嘲讽:“似乎你的计划出问题了,它没能奈何我。” 女婢张大嘴,她不可置信的疯狂喊道:“不可能!只要有体温就不能阻止噬心盅的进入!不可能!” 突然,她模样有些癫狂的又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鬼,没有体温的鬼,连我的宝贝儿灵虫也厌恶的鬼!对!你就是鬼!哈哈……鬼啊,鬼……” 看着这个乌漆漆的女人不停自语,夏啸天桃眉,不过也没有同这个疯癫的女人多说什么,手指按在她的额头,瞬间,女子惨叫起来,脸庞剧烈的抽搐,双眼瞪得滚圆,不多时就看见她的双瞳渐渐扩散,而后气息全无。 夏啸天招手,一个储物袋落在手中,他自里面取出一个黝黑的竹筒,竹筒上符文密布,打开塞子,把手中还在扭动的噬心盅放入竹筒内盖好。而后又取出一枚玉简,扔给冯林。冯林如同接到个烫手山芋,提心吊胆的左右翻看。 “这是她说的那个小法术,你没事练练,有备无患。”夏啸天眸色闪闪,厉色划过。 李傲,给你的礼物已经备好了,你何时来取呢…… “楼上那人掩埋了吧,入土为安,也是一个可怜人。”夏玄月幽幽一叹,轻轻说道。 以这种方法死掉,那人是死不瞑目啊。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贪恋美色,何至于会落此下场。 “我去。”冯林不想让两位在他心中如天神般的哥哥,再看见那让人恶心的一幕,所以自告奋勇的上了楼。 顺永城,一处庄园里。 “宗主,这是夏啸天、夏玄月的资料。”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有些忐忑的把手中薄薄的一张纸递到李傲的面前。 李傲淡淡的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接过。上面只有聊聊几排字。 夏啸天、夏玄月 出生地:不详。 师承:不详。 修为:不详。 洞府:不详。 亲人:妖族族长之孙,龙腾。妖族大长老之孙,天翔。 首次出现地:雾霞镇。 李傲笑了,笑的不带一点温度。笑容最初发源,是因为野兽捕食需要露出獠牙,后来才发展为为了表示友好。但李傲这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绝对是属于前一种。 “好!你做的很好,全是不详啊……”微笑中,李傲突然挥手。 面前惶恐的中年男子连一声惨哼都没有发出,就变为一地的碎肉。李傲深吸了一口那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脸上荡起一抹兴奋之色,这血腥味让他陶醉。 “月……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雾霞镇吗……呵呵……为了你,我就走一趟吧……” 卷三 第四十五章 雾霞镇惨剧 雾霞镇,一个不大的小镇,这里的人安居乐业,不说家家都富裕,但至少也能衣食无忧。这一切全仰仗他们这里有一个好的镇长,一个总是为他们着想的镇长。 镇长卢平是个善良,可亲的人,也是一个又魄力的人,他开辟出商路,把镇里的特产云雾茶远销大城市,为镇里的百姓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好门路,但卢平并没有垄断产业,他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今天,镇长卢平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一位身份高贵,温文尔雅的客人。就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客人当着卢平的面,谈笑间,杀了他两个儿子,杀了他三个夫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客人问到了三十多年前的事,问到了他卢平的救命恩人的事。 当初,他与父亲都答应恩人,不说出与他们相关的任何事,所以,他不能说,不能做一个不遵守承诺之人,结果就是,他的亲人一个个的惨死在他的面前。 “你杀了我吧!”卢平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他恨不得让这把火把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魔鬼焚烧成灰。 “杀了你很容易啊,但是我更喜欢看你这幅样子。”李傲手心一吸,在卢平怀里到快晕厥的卢珠被吸到李傲的怀里。 “女儿!” “爹爹!” 父女俩同时喊起,卢平的声音是那么的绝望,他恨不得现在就世界崩溃,将自己,将这个恶魔吞噬。 李傲唇角荡开邪魅的笑容:“想不到这凡间也有如此姿色的女子,啧啧,还是个处子啊……” 抬起卢珠的下颚,李傲含住那因哭泣而颤抖的唇,用力一咬,咸咸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让李傲更加兴奋,舌头深入,在里面一阵翻搅。 卢平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辱,却无法动弹,李傲仅仅用了一丝灵力,就让身为凡人的卢平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畜生!你放开她!她才十四岁啊,你这个畜生……呜呜……”卢平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怒骂中失声痛哭。 “那你现在说出来,我就放了她。”李傲放开卢珠的嘴唇,发现她即将晕厥,马上为她注入了一丝灵力,女孩很快恢复过来,但是她现在宁愿晕过去。 虽然恐惧,但是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更让她不安,她疯狂的捶打这个杀死了她哥哥与母亲的凶手,语无伦次的哭喊:“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我说过,没有那么两个人。”卢平咬紧牙关,唇角渗出一缕血丝,仇恨如滔天波浪将他掩盖。 “呵呵……”李傲轻笑,手指在卢珠身上轻轻划过,只见卢珠的罗裙衣衫悉数变成布条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她青稚的身体。 “啊……”卢珠挣扎着要离开,想蜷缩一团,但在李傲的手里,都不能如愿。 “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李傲撩开自己的衣袍下摆,举起卢珠,轻声的,温和的问道。 “我说,我说,你放开我女儿……”卢平大脑里最后一根弦崩断,他再也承受不住这恐惧,这悲伤,这仇恨的煎熬,失控的大哭,他对不住家人的牺牲,他对不住恩人的承诺。 “啊……”在卢珠凄惨的叫声中,响起了李傲嘲讽的话:“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说?我想要的自然能从你那猪脑子里得到。处子的味道还真是鲜美啊……” 雾霞镇乱了,所有的百姓都失声痛哭,举镇哀悼。因为他们最为爱戴的镇长一家惨遭杀害,其状惨不忍睹,两个儿子被挖心掏肝而死,三个夫人脑袋全部变为肉泥,而镇长唯一的女儿被人淫乱致死。 镇长模样最好,虽然脸庞扭曲,但是身上至少没有伤痕,唯独有两行血泪凝结在脸上,向世人控诉着他的满腔怨恨。 “三子,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二少爷,把这块玉佩给他,让他不要再回来,去找这玉佩曾经的主人,只有那人能给镇长报仇!”苍老的茂叔,微微颤颤的自怀里取出一块满是裂痕的玉佩,递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孩手中。 小孩大约十二岁,眼睛红肿,一脸悲哀,他是三少爷的小童,与三少爷同年,所以也是最好的朋友,但如今三少爷没有了,善良的老爷,慈祥的夫人都没有了,还有那可怜的小姐…… 茂叔一口鲜血喷在床上,年纪大把,再加上急怒攻心,悲愤交加,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又取出一包银两交给三子。 茂叔凄凉的说道:“切记,你们要找的人,一个威严似天神,一个拥有世上最美丽的容貌,他们同为男子……却总是不离不弃……不能让二少爷回来,要给老爷留下一脉香火……快走……” “嗯!”三子重重点头,毅然转身离开,他必须要找到押运茶叶去城里的二少爷,让二少爷找人去报仇。 捂紧胸口,那里是唯一能报仇的希望,那块满是裂痕的玉佩。他当然知道,这块玉佩是老爷常年佩戴之物,但昨天他都看见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着三子走远,茂叔无力的躺在床上:“恩人啊……你们一定要为卢家报仇雪恨啊……” 呢语中,茂叔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这里就是苦梨沟?”夏玄月看着眼前的满目泥墙稻草瓦,这个只有十几户村民的地方,还真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村庄。 夏啸天的神识瞬间锁定了一户人家,因为,全村只有这个人有点修为:“这里。” 两人骤然出现在这间低矮的泥屋里,昏暗、潮湿的屋里味道很难闻,一股腐朽、烟尘味。 一个瘦小的老头在炕上颤抖着,夏玄月随意一扫,微微皱眉,这个老头仅仅是辟谷期,那个女婢好歹还是金丹初期呢。 “灵虫门的?”夏玄月声音冷淡,看向老头的目光更加冰冷。 老头没有吭声,就是一个劲的颤抖,甚至越来越厉害。一直被夏啸天强大的气势锁定,让他不能动弹,更不可抑止的恐惧。 夏啸天淡淡地瞥了老头一眼,收回自己的气势,那个老头才稍微好一点,至少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是颤抖的厉害:“回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啸天突然凑近老头:“你确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老头低头的瞬间,眼里快速闪过的那抹狠戾,夏啸天可没有放过,他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月儿,这样的人你认为他会说实话吗?” 夏玄月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出茅屋,刚出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嚎,但声音刚一出现就马上戛然而止,显然被夏啸天用灵力隔断。 不多时,夏啸天走了出来,用丝帕擦拭那根碰触老头的手指,轻轻的道:“附近还有两个饲养灵虫的窝点,这个老头负责在这里收货,然后运送到一个边远小城,我估计灵虫门的根基就在那里。” 丝帕在夏啸天的手中化为灰烬,他眸色凌厉的道:“地处边远,又是凡人居住地,而且灵气也稀薄,这样的地方是隐匿的最好场地。” “他们怎么需要那么多的虫?”夏玄月想起了那一肚皮的虫卵,那真是多不胜数啊。 夏啸天当然明白夏玄月的想法,他抱紧夏玄月,猛地掠上空中,而后脚下灵剑现出,两人瞬间远离:“那一肚皮的虫能存活下来十只算是高产了。” “噬心蛊那么厉害,连你都难以躲开,那他们不是随便撒一把,就会让人中招?” “呵呵,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女婢放出的噬心蛊是她的本命蛊,所以才那么厉害。但是本命蛊并不是每一个灵虫门的人都有,嗯,有些复杂。要看与蛊的契合性,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蛊,还要等到辟谷期才能开始饲养本命蛊。有本命蛊的都是内门弟子,那个女婢就是,不过,她一直在外,所以当年逃过了一劫,但对现在的灵虫门也不是太清楚。” “还有,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把本命蛊下在他身上,那样后,那人就会听从本命蛊主人的指挥,终生不会背叛。我们第一次遇见的虫人,估计就是灵虫门哪个级别较高的人的本命蛊吧。” “嗯,现在去哪里?” “不是还有两个窝点吗,去捣毁了!” 卷三 第四十六章 两人的甜蜜 直到傍晚,夏啸天、夏玄月才回到他们暂住的山峰,迎出来的冯林见他们还带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修士回来。 “大哥、二哥,这两人……”冯林疑惑的看了看那两个人。 “养虫的鼎炉。”夏啸天语气平淡,好似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一样。 夏玄月、冯林脸皮一阵抽搐,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如夏啸天那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咳咳……交给我吧,我来照顾。”冯林灵力卷起两人,往自己房间走去,但夏啸天的话让他差点打了个趔趄。 “他们肚皮还要用灵力清理,不能破开,自XX进入。” 夏啸天若无其事的往自己房间走去,似自语般:“有个三四次就好了,今天,谈们一肚子虫卵都是我清理出来的呢……” 凤翎就觉得一阵反胃,他连忙加快脚步,怕这位大哥又蹦出什么惊人之语。 夏玄月终于忍不住了,今天那场面一直就让他反胃,现在夏啸天还要提起,他突然吼道:“夏啸天,你今天不许碰我!” 夏啸天顿住脚步,他摊开双手,模样很是无辜:“我用的是灵力清理的,又没有碰到他们,只是看过而已……” “你还说!”夏玄月恼怒的一道灵力劈过去。 夏啸天连忙化解,还申辩道:“看过又没什么,他们那一肚子虫卵的模样,是个人就不会有兴趣……” “那没有虫卵,你是不是就感兴趣了?”又是一道璀璨的灵力劈头劈脑盖去。 “绝对没有!你知道为夫心里只有你……” “啊……月儿,轻点,谋杀亲夫啊……” “爱意……很痛的……我真的没有碰到他们……” 冯林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劝架,他看得出,二哥并没有用什么力道。不过他真的很想告诉大哥,您就别再提那事了,二哥明显是被恶心到了。 “咿唔……”天翔听见响动,自它房间窜出,大眼亮晶晶的,一脸的兴奋跟跃跃欲试。 不过它左看看,右瞧瞧发觉帮谁都不好,它为难了半天,最后索性坐在一个角落里,把储物戒指的美味拿出来,碟碟碗碗的摆了一堆,然后一边吃美食,一边睁大眼睛看两人打架,还不时出声发表评论,那模样要多安逸就有多安逸。 “大哥都不敢还手,没劲!” “二哥力道差了点,没劲!” “你们都不是真打,没劲!” 夏啸天、夏玄月自然能听懂天翔说些什么,接连几个没劲下来,两人同时住手,沉下脸来,齐齐面对天翔。 天翔心里一突,哥哥们的脸真黑啊…… 它立刻换上衣服傻乎乎的笑脸,妖力卷起几块糕点,送到夏啸天、夏玄月面前,讨好的咿唔。 “打辛苦了,吃美味。” 夏啸天、夏玄月默契的同时伸手,一人抓住一只小蹄子,用力一扔,在天翔一声凄惨的哼叫声中,把它扔进房间,再出手封印了它的房门。 趁机拥住夏玄月的腰,夏啸天笑容满面的道:“月儿,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白了夏啸天一眼,夏玄月往房间走去:“等冯林祭炼好法宝。” “啸天,这个小法术能预防噬心蛊,对谁都有好处,我觉得应该公开出来。”眉宇间有着一抹担忧,夏玄月即使再改变,依然还保持着该有的善良,他实在不忍心众多的无辜被害。 “嗯,这样挺好的,不过用什么方法传播出去?咱们肯定不能出现在台前。”夏啸天点点头,很赞同夏玄月的话,这样可以救下很多无辜之人。但是身怀血海深仇的他们是绝对不能引起太多人关注的,那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 夏玄月沉思这坐在床上,蹙眉道:“要不就告诉龙腾,让他告诉老龙蛇,这个功臣就让妖族去做?” 夏啸天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突的闪了闪,唇角慢慢翘起,他蹲下身,动手脱去夏玄月的鞋袜:“这个方法固然不错,但对龙腾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手掌中莹白的脚掌,细嫩的犹如豆腐,粉色的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泽,让夏啸天爱不释手的捏了又捏。 “也对,若是别人问起龙腾的法术哪里得到的,如何得到的,也是个麻烦事。”夏玄月倒在锦被上,嘴里说着烦恼的事,但模样却很享受。 夏啸天力度适中的捏拿,让夏玄月舒服的眯眼,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 “这样吧,把我们这里发生的事,让龙腾直接告诉老龙蛇,这个小法术由老龙蛇来公开,这样就省事了许多,因为没有人敢去问老龙蛇的。”夏啸天眸色幽暗,他的按摩顺着脚掌一路往上。 “把我们的立场要说清楚,到时候可别把我们给扯出来。”一巴掌拍掉夏啸天顺着腿而上的手,夏玄月含着笑意嘱咐道。 夏啸天俯身在他身边,眼前是优美的脖颈,距离近到只要伸舌就能舔到,月儿身上特有的淡雅清香,让夏啸天幽暗的眼眸燃起了一簇火苗,那簇火苗燃的夏啸天声音都有些嘶哑。 “我会照做的……” 他说这句“我会照做的”,其意就好像在说他会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的。他心底的想法当然是让眼前这雪白的脖颈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夏啸天喷出的热气让脖颈处的皮肤泛起了粉色的红,有些痒痒的,夏玄月侧头想要移开,但夏啸天以更快的速度已经咬住了那片皮肤,就像一个饥渴的吸血鬼一般,贪婪的吸吮。 麻麻痒痒的刺痛让夏玄月微微眯眼,眼里还有一丝无奈:“每次跟你说正经事,你总是这样……” 用力的吸了一口,夏啸天满意的看着那枚深紫色的吻痕,意犹未尽的舔唇:“谁让你无时无刻的都在诱惑我,这在我的眼里,可是一件最正经,最神圣的事。” 夏玄月看着眼前这张菱角分明的脸,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张能引诱所有人的脸,不分男女,不分老幼,那性感的薄唇似乎就是专为接吻而形成,每一次都能让夏玄月在他的唇舌间轻易沉沦。 伸手拂上那张脸,夏玄月眼里的无奈早就被迷醉取代,夏啸天唇角划起愉悦的角度,毫不客气的品尝起夏玄月嘴里的甘甜。 灼热的呼吸交织,湿软的舌头被夏啸天XX,强烈的搅拌。夏啸天赋予技巧的深吻,让他的口腔急速升温,身体也升起一阵颤栗。 这一段时间的放纵,让这具身体对夏啸天的触碰更加敏感,也让夏啸天无须多费手脚就能把他轻易点燃…… …… 修真界在妖族公布出灵虫门死灰复燃后一度人心惶惶,但没有恐慌多久,再次因为妖族而让修真界沸腾了。 妖族传出一个小法术,此法术能有效的防止噬心蛊的侵入,广传天下,人人可学,赢得了所有修士们的称赞。 一些有心人曾暗中打听过,据说这小法术来自于妖族的族长,大家恍然,也只有那种世外高人,才能对付这种人人恐惧的东西,想出这种一劳永逸的办法。 在洞府外晒太阳的夏玄月躺在软榻上,申请慵懒。夏啸天坐于身侧,一手摩挲着玄月的手,一手拿着一枚玉简在研读。天翔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蜷缩在夏玄月的头边。 一直没有出去,它的美味早就没有了,也难怪它提不起精神。 “大哥,二哥,那两人已经送走了。”冯林微笑着走进两人:“我们是否该启程了?” 天翔突的抬起头,灵动的大眼充满希望的看向夏玄月。 冯林的灵器早在一月前就已经完美融合,但由于那两个被夏啸天他们带回的养虫炉鼎还没有复原,也就耽搁了一个月的行程,算起来,他们在这小山峰上居住了也快有一年了。 “嗯。”夏啸天收好玉简,淡淡的道:“把阵旗取出,我们走。” 冯林转身去取阵旗,天翔也不甘寂寞的跟着跑去,它当然是去帮忙,这样不就能快点离开这里吗。 阵旗取出,一直被云雾缭绕的山峰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三道遁光远去后,山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正是吴刚,他四处看了看,又进入洞府里查看,遗憾的自语:“啥也没有留下……唉……这些前辈们一走,心里不踏实了啊……” 卷三 第四十七章 擦肩而过 “咿唔”飞翔中,兴奋中的天翔也不忘记说话。 “呵呵,天翔说的很正确。”夏玄月揉揉天翔的脖颈,笑容弥漫。 长时间的飞行,让夏玄月觉得枯燥无味,所以,天翔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代步工具,此刻,三人都坐在天翔的背上。 “二哥,天翔说什么?”冯林无法听懂天翔的话,但是对天翔又好奇,他发觉天翔不仅能吃能睡,能捣乱,居然还很厉害,他跟天翔比试过,竟然没有打过这个小家伙。 夏玄月看向前方,语气有些感慨:“它说,我们以前是自这个方向来的……呵呵,一晃快四十年了……” 冯林一怔,他还从不知道夏啸天他们来自何处呢,原来是从这边来的啊:“难道大哥,二哥的老家在这边?” “老家……”夏玄月凝思,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夏啸天笑了,模棱两可的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既然两人不说,冯林自然也不会追问,他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这本就是别人的私事。 眸色一转,冯林换了一个话题:“妖族不知道是否邀了帮手,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是否邀请了帮手就不得而知,但是妖族肯定邀请,这是事实,它们妖族的尊严不容挑衅。”夏啸天客观的分析道。 老龙蛇绝对会采取雷霆手段,对灵虫门进行打击报复,多年来,没有任何门派敢如此挑衅妖族,灵虫门犯了大忌讳。 但是一直让夏啸天、夏玄月他们想不通的是,灵虫门为何会找上妖族,这个修真界最团结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门派。而噬心蛊仅仅种在几只小妖兽身上,这于灵虫门有何好处? 夏啸天他们是没有看见任何好处,这样做,简直就是把灵虫门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还得罪了妖族这一巨擘。 “不知灵虫门在那个凡人居住地祸害了多少人。”冯林皱眉,眸色有瞬间的冰冷。 夏啸天淡然道:“他们若想更好的隐匿,那就不会在周边发展虫人。至于凡人,他们一般是不会选择的,因为那需要苛刻的条件,修士有灵力为噬心蛊提供能量,而凡人则需要大量的营养才能提供噬心蛊的能量,而且凡人变成的虫人,能力低下,无甚大用。再有,凡间若是出个什么事,传的也很快,不似修士间,各自开辟洞府,相隔的距离也远。” 夏玄月突然想起一事,他的眉头逐渐聚拢:“当年那个卢平不是被种了噬心蛊,依我看,灵虫门已经对附近凡人下手了。”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据那个女婢的记忆,凡人变成的虫人,最高的只有合体期的修为,这有什么用?”夏啸天摇摇头,不去想那些费解的问题,他转向夏玄月,柔声问道:“待会儿是与妖族汇合,还是单独行动?” “汇合吧,在一起安全些,不是说当年一战,连元婴期的修士都陨落了吗,现在还不知灵虫门有多少余孽呢。咱们还是谨慎点,让妖族打前站吧。” 这不能说夏玄月生性凉薄,在修真界里,几乎人人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若是好奇心过重,那绝对是死的最快之人。 其实,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妖族就可以不管不顾了,但最终,他们还是来了,也算是为修真界尽一份力。当然,也有着他的私心,那就是,夏啸天在修真界里还没有见过大型的法术对决,夏玄月想让他见识一番。 天翔化为一溜白芒,恍如飘过的青烟,快速的接近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崇礼城。 崇礼城,在修真界里只能算作四级城池,但对于周边的县城、小镇、村庄来说,却是个大型城市。这里由于灵气稀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修士会来这里。 大城有大城的繁华,小城有小城的热闹,只不过,每个城市里的主街道,几乎都是一样,两遍店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潮涌动。 经过一座大酒楼的时候,天翔见夏玄月他们还往前走,它急了“咿唔咿唔……” 夏玄月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那座装饰豪华的酒楼,天翔非要进去,若不是夏玄月按紧它,天翔只怕已经扑进去了。 “先满足它吧,若是它偷偷溜走,那更麻烦。”夏啸天非常了解天翔的个性,别看它好似很怕夏玄月,但那是做错事后的表现。而且,在事前,它可不会去考虑事后该咋办。 无奈中,三人转身进入酒楼,在小二热情的招待中来到楼上雅间里。 刚坐定,夏啸天就一语惊呆了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糕点,最可口的水果一样来一百份。” “客……客官……一百份……”小二结结巴巴的,盯着几人,半天也没有说一句完整话。 这三个神仙般的客人能吃下这么多吗…… 夏啸天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不愉的道:“你们酒楼里没有吗?” “有!有!”或许摄于夏啸天的气场,小二这会儿突然流利了起来,管他们吃不吃得下,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呢,老板准会有赏。 “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快速出门,从他那张笑的嘴都合不拢的脸上看来,真的乐坏了。 “准备好一点就送来一点。”夏啸天冲着小二的后背嘱咐了一句。 夏玄月使劲揉了揉天翔,笑道:“都是你,害我们被人认为是大胃王了。” 这会儿的天翔乐呵着呢,可没有时间搭理自己柔顺的毛是不是被揉乱,一门心思的等着美味上门。 福祥酒楼出现了怪异的一幕,只见成群的小二,甚至打杂的都派上了,端着一盘盘水果、糕点排成长队往楼上雅间而去,那些东西堆起来,少说也能堆满那间雅座了吧,但是这送的还是源源不绝的去送,只不过每一个进过雅间的人,都是神色怪异,有惊恐,有兴奋,有羡慕,有痴迷…… 众多客人连筷子都停下,看着这条从厨房就排起的长龙,一个个的惊诧异常,这是福祥酒楼自开业起就不曾见过的异像。 那雅间里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能吃? 这些人很想去看个究竟,但是楼梯被上上下下的店小二们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根本容不下第三人。 雅间里,当桌上刚一出现一碟糕点或者水果,正猛吃的天翔就蹄子一挥,那碟东西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小二在惊疑中退出,换上下一个。 夏玄月浅泯了一口茶,水泽让粉色唇瓣更显饱满,泛着惑人光泽,放下茶杯,目露好笑意味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天翔,看来这段时间真的把它给馋坏了。 这绝色的人,一举一动都透发着高雅,让人想看却又不敢看。在他的旁边,夏啸天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但自然而然透出的威严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即使这样,这些小二们依然在期待着下一轮的进入。 雅间里没有人说话,小二们的脚步尽量到放轻,所以隔壁雅间的话,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而少爷,您就别再喝了。” “不喝,我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老爷、夫人的大仇还等着您去报啊。” “我拿什么去报?去找那两个连姓名也不知的人吗?茫茫人海让我去哪里找?三子,你说,我要去哪里找?” “去找,终归有希望,不去找就真的没有希望报仇了!” “三子啊,我们是凡人,他们是修士,你知道什么叫修士吗?就是能飞天遁地的人,有移山填海本领的人!那个畜生也是修士,否则,凡人根本伤害不到我爹爹。呜呜……爹爹……娘亲……” “那我们怎么办?” “我要自己去学本领,这血海深仇不报,誓不为人!” “哗啦”酒杯砸碎的声音,而后又是悲凉的哭泣声,还有一声声泣血的呼唤,不多时,声音渐渐减弱,明显是睡了过去。 夏啸天、冯林不为所动,夏玄月微微摇头,又一幕人世惨剧。不是修士人心淡薄,而是人间惨事多不胜数,哪个修士会有那份精力去一一管过? 流水般的瓜果、糕点源源不断的送来,天翔笑弯了大眼,一一收入囊中。这番忙碌一直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宣告结束,在酒楼老板的恭送中,三人才悠然的离开。 卷三 第四十八章 灵虫门 “这里了。”冯林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栈,轻声道。 点点头,夏玄月与夏啸天举步便走。进入客栈,只见里面坐满了客人。其中一些客人见几人进来后,都站起身:“小少爷。” 他们唤的可不是夏玄月几人,从他们的目光就能看见,他们的小少爷是夏玄月怀里的天翔。这些人全部是妖兽化为人形,凡俗人自然是看不出来。另一些分明是人类,此刻也同样对几人鞠躬,行晚辈之礼。 “夏道友,你们来的真快啊,我们也不过刚到。”鹏逸轩的身影出现,灰黑色的眼眸里快速划过欣喜的光芒。 在鹏逸轩身后,是妖族七长老,此刻,七长老的视线落在天翔身上,笑XX的道:“啸天、玄月你们来了啊,天翔来七爷爷这里。” “见过七长老。”天翔爱理不理的,但三人自然不能没有礼数。 七长老似乎早就料到天翔会这幅模样,他取出一个玉盒在天翔面前晃了晃,笑容满面的道:“七爷爷有宝贝哦。” 天翔猛地抬头,溜圆的大眼随着玉盒晃动,它露出天心的笑容,蹦到七长老的怀里,乐的七长老哈哈大笑。 “后面去说吧,这次还有几个门派一起参加围剿。”鹏逸轩噙着笑意说道。 当几人来到后面的独立庭院,见里面还有几人,不过倒也不面生,都是在妖族见过的人。 一个是曾跟随古灵派掌门身边的少妇,这女子面貌大约三十几岁,容貌艳丽,一派端庄。坐在她旁边 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神色严谨,看得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另一边是三位老者,两男一女,一位满脸短胡渣,一位白面无须,老婆婆则满脸的皱纹层层叠叠,好似千层树皮。无一例外,全是元婴期的修士,三位男子是元婴中期,少妇是元婴初期,那老婆婆还是元婴后期修士。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院里的几人都点头示好。七长老则抱着天翔早已不知所踪了。 落座后,鹏逸轩一一介绍:“这二位是古灵派的长老,苗荷丹道友,方天道友,两人也是道侣。” 而后看着满脸短胡渣的老者,说道:“这位是田江海道友,为麓缘派的长老。这位是贾茂凯道友,为栖霞派的长老。这位才婆婆乃是乾朝派的古玉道友。” “这二位是龙腾与天翔的哥哥,这是夏啸天道友,这是夏玄月道友,这位是……他们的朋友冯林道友。”鹏逸轩在介绍到冯想要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冯林。 夏玄月自嘲,现在还得靠龙腾、天翔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了。 “这次没有通知更多的门派是不想走漏风声,而这几个门派里均查处数量不等的虫人,所以就通知了他们。”鹏逸轩对夏啸天他们解释道。 别人不知,但鹏逸轩非常清楚,消息是他们放出的,自然也要夏啸天他们了解个中情况。 “已经核查清楚了吗?”带着温和的笑意,似微风拂面般,给人很舒爽的感觉。 “已经查清楚了,这里确实是灵虫门的隐匿之处,这次,一定要将灵虫门一网打尽!”田江海眼里闪过厉色,沉声说道。 鹏逸轩点点头,神情也不怎么好看,灵虫门对妖族的挑衅,让所有的妖族兽类都愤怒:“若是没有查清楚,我们也不会贸然来这里。” “什么时候动手?”夏啸天的问题最是直接,他也很期待这场大型的法术对决。 方天严肃的道:“我认为现在去最好,迟恐生变。” “没有人来了吧?”苗荷丹声音婉转动人,非常好听。 鹏逸轩略皱眉:“还有铜佛派的没有到,是否等一下呢?” “不等了吧,现在就出发,老身就不信,我们这股力量还不能消灭区区一个灵虫门的余孽。”一直闭目不语的古玉突然接口,目光森严。 几人都点头同意古玉的话,仅仅这里,就有九位元婴期的修士,这放在哪里都是一股强大的,不可忽视的力量。何况,还有妖族七长老呢,那可是出窍期的存在啊……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便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各自带着门人弟子往城外而去,飞行途中,各自都用不同的办法收敛着自身的气息。 飞行中,夏啸天一直面色平静,但夏玄月自然能感觉到夏啸天心中的兴奋,他轻笑着传音道:“呆会儿可别看花了眼。” 夏啸天眉梢一挑,戏谑的道:“月儿就那么想看我失态?别忘了,为夫失态,丢脸的可是你这做夫人的。” 夏玄月抿抿唇,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为何是我丢脸?” “那是自然,别人只会说你管的太严,成天把为夫关在家里,所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夏啸天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是眼里的戏谑有加重的趋势。 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也不知是谁把谁成天关着:“别油嘴滑舌的了,到了。” 前面的古玉他们已经停在空中。放眼望去,天地之间皆是一片淡淡白色,大地之上,均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空中寒风呼啸,不断向着南方刮去。 但眼前这处山谷,却是一片血红之色,如白色天地中的一点残红,虽然占地不大,却尤为显眼。北方的寒冷特征,在这里却是丝毫没有显现。 还有则是,明明应该愈向北方风势就愈大,也愈加寒冷,但临近于山谷后,空气明显凝固闷热,隐隐有血腥气味不断传来,不似北地。 这处山谷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丝毫的动静,里面似乎是一片死地。但是,山谷之中,凶煞之气若有若无,更是让人警惕。 田江海皱眉:“怎么与探查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没有这么安静。莫非走漏了风声?” “七长老,您怎么看?”鹏逸轩沉吟片刻,围着看向七长老。 “这山谷中情景诡异也就罢了,但如此安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先布阵,把这里围起来,不让任何残余逃脱。”七长老虽然说着诡异,但面色不改,这世间能威胁到他的人或物实在是不多了。 众人领命而去,夏啸天与夏玄月、冯林同样随大流,边布置阵法,夏玄月边给两人传音:“等会儿,你们不要冲动,见机行事。” “二哥放心,我会注意的。”不远处的冯林回答道。 众人齐动手,阵法很快布置好,大阵将此地完全掩盖,与世隔绝。自始至终,山谷时奢陆小凤有丝毫动静。 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里面血腥气味刺鼻,空气中涌动着淡淡的猩红色,似乎是由鲜血形成的血雾。 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法阵,这是由虫人组成的法阵,密密麻麻的虫人至少有两千人,这些虫人一排排的倒地不起,自它们的头顶钻出各种形状的成虫,往中间那个被虫体覆盖了的人形而去。 当噬心蛊钻出虫人的头颅,这些已经死亡的虫人则被人用灵力卷走,它们的位子马上又被别的虫人占据。所以,阵法虽然由两千多的虫人组成,但是还有多少候补就不得而知了。 在中间的那个被虫体覆盖了的人,明显是盘膝而坐,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看见浑身蠕动的虫体,那些虫体一接触皮肤就钻入他的身体,地面上,还有源源不断的成虫往他蠕动而去。带出一片“沙沙”声。 旁边站着的上百人虔诚而又狂热的看向中间之人,那眼色,仿佛那个被虫体覆盖的人,是他们的神,他们的救赎者一样。 突然,中间那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有外敌入侵,抗敌!” 在七长老的带领下,一行人往山谷而去,而天翔还在七长老的怀里,夏玄月也觉得在七长老那里,比在自己这里安全的多。 山谷之中,放眼所及,依旧是一片血红色,却也不知这山谷究竟是何种石料所形成。 空气中,煞气若有若无的波动着,但山谷空荡,众人神识外放,却是依旧没发现任何生灵。 但突然间,天翔感应到了什么,它向着山谷中最为隐蔽的一处角落不停咿唔。七长老摸摸天翔的头,往那里走去,还不忘夸赞:“天翔真厉害。” 角落中,却是一处山洞,幽深而不知其深长,因为山洞之中的石料也是血红色,所以极难发现。而山谷之中的微弱煞气,却正是从这处山洞中传出。 卷三 第四十九章 虫群 “请古道友与田道友带领众弟子在外面等候,容我等先去里面探查。”鹏逸轩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里面带着说不出的孤傲之意,淡淡的说道。 这次的行动,自然是以妖族为首,而七长老又不管事,那么作为妖族少主的鹏逸轩自然担当了主事之人。 古玉没有做声,但脚步横移了一下,表示出了她的意思。田江海虽然很想随大家进去,但外面这些门人子弟无不是各派年轻一辈中的精英,若有什么不测也是一大损失。 因此田江海也没有推却,爽快的点点头:“行,就交给我们。” “有劳了。”鹏逸轩的视线落在夏玄月身上,带着一丝关怀,既像对他说的,又像对大家说的:“进去后,提高警惕。” 夏啸天不动声色的揽住夏玄月的腰,深邃的黑眸,如冷空气吹过,带上丝丝凉意。 鹏逸轩敛下眼帘,唇角挂上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好了,进去吧。” 颜色各异的护体灵力浮现各自的体表,七长老当先进入,山洞里面的通道不是很宽,但也不太狭窄,可以容两人并排轻松走过。血腥味在空气中无所不在,越来越浓。 山洞非常深,大家也走的并不快,跟凡人的速度差不多。走了大约半盏茶也没有到头,更没有任何异状发生,这反常的现象,不由让大家的警惕性再次提高。 走在前面的七长老突然顿住脚步,让大家心里一突,正准备询问的时候,就见七长老突然化为青芒,瞬间消失在山洞深处,大家连忙聚起灵力,急速前掠。 “轰轰”爆炸声在前面响起,整个山洞似乎都摇晃了起来。 当几人赶到的时候,就发现了满地的黑色块状物,似肉又不像肉,散发刺鼻的腥臭味。而七长老站在中间沉思。见他们来到后,七长老拍拍天翔的头,宠爱的道:“乖,去你哥哥那里。呆会儿七爷爷再陪你玩儿。” 天翔听话的窜到夏玄月的怀里,夏玄月脸色有些凝重,七长老这样安排,说明他等会儿可能无暇顾忌到天翔的安危,能让七长老如此慎重对待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手与他有的一拼。 “小天鹏,你与玄月出去保护那些弟子去。”七长老的视线在夏玄月怀里的天翔转了一圈,而后淡淡地吩咐道。 “七长老……”鹏逸轩疑惑的看向七长老,正准备说话,却被七长老打断。 “你们马上出去,快!”七长老不容置疑的看了所有人一眼,那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 鹏逸轩不再询问,他看向夏玄月轻声道:“走吧。” 夏玄月轻轻一笑,他如何不知道,七长老其实担心的是天翔,只是天翔在自己怀里,他才把自己算上。他更明白,前面有莫大的凶险,这危险让七长老不得不把自己在意的人先往外送去。 “七长老,我与啸天是道侣,在成婚的那天,就发誓生死不弃。”夏玄月对夏啸天露出一个甜蜜、温馨的笑容。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两人深情凝望,鹏逸轩心里升起的不仅仅是惆怅,还有伴随着强烈的失落感。 他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夏玄月不属于自己,以前,现在,以后……他与夏啸天就是并蒂莲,同根同茎,同生同死。 即使鹏逸轩知道这些,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对夏玄月的感情,相识,分开,相聚,每一个步骤都在加深这份感情。现在的鹏逸轩面对两人的誓言,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的视线落在夏啸天身上,灰黑色的眼眸似乎在燃烧,传音道:“让他出去,里面危险!” “谢谢关心,我的夫人,我自己会照顾好。”夏啸天对鹏逸轩有礼貌的笑了笑,不过那稍纵即逝的笑容落在鹏逸轩的眼里,是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夫人……鹏逸轩的心脏一紧,瞳孔骤缩,一丝暴虐在里面划过:“你若是在意他,就不要把他往危险里带。” 夏啸天笑着挑眉,却燃烧起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你认为他会放任我一个人进去吗?” 他们的视线在碰撞,两个同样骄傲的男人,首次交锋,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一直沉默的七长老发话了,他指着苗荷丹道:“你与逸轩出去,剩下的跟我走。” 方天侧头对苗荷丹微微点头,苗荷丹关切的看了看方天,而后对七长老盈盈应道:“荷丹明白。” 七长老满含深意的看了夏玄月一眼,转身往里而去。几人跟上,鹏逸轩看了看夏玄月的背影,叹息一声,带碰上苗荷丹离开。 “轰” 地道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众人一惊,那动静是自他们身后传来,身后的地道已经坍塌,阻断了后路,而这红色岩石古怪的很,对神识有阻隔作用,一个大型阵法将他们与外界直接隔离。 眼前的通道变成了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沙漠,天空中,骄阳似火,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让这些已经元婴期的修士们都感到燥热。 七长老冷哼一声,庞大的神识瞬间外放,所过之处甚至刮起了一阵强劲的风,卷起满地的沙粒飞上高空。 夏啸天拥紧夏玄月,眸色冰冷,这是一个大型的幻阵,但他们敢肯定,其中绝对含有杀阵。 夏玄月神色平静,他那七彩隐现的眼眸突然波光流转,日月星辰似乎自里面交替闪过,神识之眼!能看穿一切虚妄,一切隐匿的神识之眼! “嗡嗡”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无数黑色的飓风在快速移动。那飓风气势磅礴,上接天,下连地。无穷无尽,浩浩荡荡。用遮天盖地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七长老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这幻阵的阵眼。身上灵力涌动,护体神光更厚:“前面那是虫群,会音波攻击,你们小心点。” 阵阵呜咽之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徐徐传来,夏玄月已经看清,那是一种身体只有拳头大小,有着一对薄薄翅膀的生物,这生物嘴巴尖尖,面目狰狞。 七长老此刻有些不耐,他急于破开这里的阵法,身后的鹏逸轩不知道正经历怎样的危险,他必须去救他。 突现的灵剑带着磅礴的能量悬浮七长老面前,七长老手诀一掐,灵剑呼啸而去,撞入那黑色的飓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团飓风被炸出一个真空地带,但马上又被虫体填满。它们彼此紧密地挨在一起,翅膀飞快拍打,尖利的口中传出阵阵呜咽之声。 几道由成千上万只虫组成的音波攻击化为利剑,狠狠地刺向所有人。 方天张口吐出一道晶光。飞剑闪烁而出,向着那些小兽刺去,同时身上萤光闪烁,被一方锦帕包裹。 贾茂凯大袖一甩,三面盾牌迎风见长,围着他滴溜溜的转动。一杆大旗被他祭出,发出乌黑的光芒,直奔虫群。 夏玄月同样没有敢怠慢,一个巴掌大小的盾牌,出现后就瞬间扩大,护在他与夏啸天的面前,细看就会发现上面有几道裂痕,这盾牌正是曾在那座诡异宫殿里救过两人一命的盾牌。 虽然出现了裂痕,但是防护功能并没有什么影响。 而旁边的冯林也祭出了夏玄月给他的那面盾牌。 他两人的法器一出,引来两人的视线,羡慕的匆匆一瞥,又专注的对付起虫群。 “七长老,那太阳就是阵眼。”夏玄月盯着天空中的太阳眯眼,他不想让自己眼中的异状被别人发现。 夏啸天也祭出一个宝瓶,正是那个追杀鹏逸轩之人的离魂瓶。灰色的雾气一出瓶口,就在夏啸天的指挥之下迎上了飞来的虫体。 一波攻击过后,虫体的音波似乎更加犀利了,它们明显加大了组合,那声音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方天脸色一变,他的护体法宝对抗无形的音波攻击明显有些吃力。七长老扔出一个网状法宝罩住方天,他的神色才好看许多。 “这些生物个体威力不是很大,但若是数量超过亿或者十亿,同时发出音波攻击,那么即便是我,也会立刻当场被震碎神识,甚至身体都会被震的支离破碎。幸好,这里的数量没有那么多,但是,现在能杀也要尽量杀,等虫体减少点,我去破除阵眼,你们阻止虫群。” 七长老沉声说道,灵剑在虫群里穿梭,带出大片大片的光芒,虫尸也如同下雨般往下直落。 几人合力清剿,这速度确实是很快。特别是那离魂雾,一碰触就栽下一大片。 虫群确实很多 ,在几人面前也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但是,也引起了几人的心惊,他们不否认,这数量若是再多出百倍,那么结局将改变,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悬念的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虫群很快人剿清,七长老飞向市容,他没有问夏玄月是如何知道阵眼在此的,他现在只想快点破阵。 卷三 第五十章 破阵 “轰” 强大的攻击撞上那散发炽烈光芒的太阳上,只见那里的空间微微扭曲。天空突然变得阴沉,黑云聚集,隐隐透出暗红的光芒。 下面的五人突然心生警兆,空中猛的出现一颗颗火球,赤红火球带着灼人高温从云层里坠落。 一颗又一颗的火球,如同密集的火雨般,在干枯的沙漠里轻易的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果然有杀阵……”夏啸天喃喃自语般,挥动手臂,驱赶降落的火球。 “轰轰” 七长老还在不停攻击,阵眼有防护,一时半会儿,他竟然还破不开,七长老能肯定,这里有与自己功力 相当之人!不由更加担忧鹏逸轩的安危。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即使几人将灵力运转到极限,依然难以适应越来越高的温度,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背脊,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这是什么火?该死!”贾茂凯诅咒着,他尝到了身如凡人时的燥热难耐,喉咙都感觉在冒烟。 夏玄月眸色转动,看了看被汗水打湿了双鬓的夏啸天,以及呼吸有些紧促的冯林,还有怀里已经水淋淋的天翔。他指尖一颤,一簇森白火苗在指尖摇曳,凉意迅速展开,让人窒息的炙热被驱赶。 空气突然凉爽,贾茂凯、方天惊诧的看向夏玄月,那簇火苗给了他们心悸的感觉,他们眼神闪烁,对夏玄月点头表示感谢,而后默契的抬头看向七长老。至于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无人能知。 夏啸天微微皱眉,大仇未报,他实在不想暴露过多的底牌,但是现在这场景……夏啸一轻叹,不想被热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白冰冷火跳跃了一下,在夏玄月的指挥下一分为二,其中之一徐徐上升,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升上高空往七长老而去。 汗如雨下的七长老猛的感受到那抹清凉,他扭头,正好看见身侧不远的那簇森白冷炎,瞳孔骤缩,这火苗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虽然是淡淡的,但依然让他凝神戒备。 “七长老,这是晚辈的异火,能降低温度,特意为七长老解暑。”夏玄月清脆悠扬的声音在高空响起。 七长老再次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夏玄月,再次发动了强大的攻击,不用分出妖力对抗高温,让他自如了许多。 若是换做别人,就算知道太阳就是阵眼,但是久攻不破之下,他们也只能被烤成人干,若是没有夏玄月,没有他的异火,那么这个杀阵,确实威力巨大。 “轰” “嘭” 带着能焚烧一切高温的太阳碎裂,巨大的碎块还没有落下就消失不见,地道显露。他们依然身处原地,并没有移动分毫。 以七长老出窍期的修为,全力攻击,还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攻破阵眼,可见那坚实程度有多强大。 大阵刚破,七长老就扑向身后的通道,灵力挥动间,通道里堵塞的石块变为粉末。方天虽然还是一副严谨模样,但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焦虑,有七长老的清理,他插不上手,只能干焦急。 夏玄月看向地道深处,隐约中,他总是觉得里面潜伏着一只恐怖的怪兽,让他心生不安。 山洞深处,那诡异而血腥的仪式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阵法上的虫人成百上千的倒地而亡,头顶的洞口在虫体蠕动出后,红白相间的脑浆跟随而出,巨大的山洞里,血腥味甚至已经黏稠起来。 那些活着的虫人,目光复杂,有解脱的,有恐惧的,有怨恨的…… 那个被虫体覆盖的人,身体变得极为庞大臃肿,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层虫,脸上同样补密密麻麻的虫体覆盖,那些蠕动着的软体动物,自他的鼻孔、口腔钻入…… 看着眼前的一层能量护罩,七长老的脸色极为难看:“玄月,阵眼在何处?” 通道里的碎石被清理,但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这能量护罩,七长老不是不能破开,但是他怕引起阵法的波动,怕阵法里的两人有什么不测,所以不敢轻易下手。 夏玄月没有运用神识之眼,他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护罩上,别人只看见一圈涟漪在护罩上扩散,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个细小的禁制怪圈附着其上,带着相同频率的震动,而后炸开。 护罩如同被戳破的球般迅速缩小 ,而后消散…… 护罩消失,苗荷丹倒在地上,鹏逸轩手杵一根看似很柔软的羽翎,羽翎的根部深插地上,支撑着鹏逸轩的身体。 鹏逸轩抬头,唇角有一丝血痕,脸上是深深的疲惫,但眼色却是凌厉无比。但看清来人后,他无力的坐在地上。 “丹妹!”方天脸上的严谨被瓦解,他带着巨大的焦虑前冲。 “逸轩,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七长老抓住鹏逸轩的手,妖力柔和的进入鹏逸轩的体内,查看伤势。 “妖力消耗过大,内腹受了点小伤,无甚大碍。”鹏逸轩随意的靠在石壁上,即使一身狼狈,依然掩饰不了他卓越的风姿。 夏啸天猛然看向出口,这里虽然距离出口很远,但他依然听见了隐约的打斗声,不止夏啸天听见了,除了完全脱罗的苗荷丹之外,所有人都听见了。 “前辈……”贾茂凯的焦急写在脸上,外面有他门派的年轻一辈,那都是年轻一代的精英啊,若是全数折损在这里,将来青黄不接的门派,很可能一蹶不振。 “方天,你带碰上逸轩、苗荷丹出去增援。”七长老面色沉静,外面虽然已经在打斗,但想来对付一群年轻一辈,灵虫门不会派全部的力量,而里面……他感到里面更加危险!他虽然很想让天翔呆在外面,但是,那小家伙绝对不会同意离开它的哥哥们。 夏玄月对鹏逸轩伸手,莹白的手心有一颗绿色带着丝丝红线的丹药,散发让人心神舒爽的香味,夏玄月的声音也如同这丹药般,听起来感觉舒爽:“这是能尽快恢复能量的丹药。” 苗荷丹、鹏逸轩已经脱力,若是不尽快恢复,不仅仅难以自保,还要拖累别人照顾,给有限的力量增加了额外的压力。 鹏逸轩噙起邪魅的笑容,接过了那枚似乎还散发着夏玄月体香的丹药,丢入嘴中:“谢了。” 丹药入腹,鹏逸轩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讶然,而后若无其事的站起身。 那边的苗荷丹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那颗丹药下肚,庞大而又温和的能量,根本无须炼化瞬间转换为灵力,这样的丹药她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能恢复灵力的丹药,能量庞大的丹药肯定避免不了狂暴,温和的丹药肯定避免不了药效甚微,而这丹药,能量既庞大却又温和,更重要的是还无须炼化…… “快走吧。”七长老嘱咐了一句,转向夏玄月:“我们也走。” 夏玄月点点头,与夏啸天、冯林、贾茂凯再度往山洞深处快速掠去。 “门主,怎么办?路上的大阵被他们破除了。”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嘶哑嗓子说道。 门主刘智泰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瘦高,好似竹竿一样,他目光阴鸷,冷着一张脸道:“黄长老马上就能大功告成了,想办法拖延一会儿,等会儿让他们品尝灵虫盛宴!” “是!”黑袍人领命退下。 刘智泰看向阵中的人,目中的阴鸷被狂热取代,喃喃的道:“不需要多久了,不需要多久了……” 一路往下,沿途又破除了几个阵法,还好,不是先前的那般大阵,倒也没有多费什么功夫。 刘智泰抬眼看了看来路,唇角挂起嗜血的笑意,而后退入墙边,就那样隐入墙壁中。 七长老,夏玄月他们冲入这个巨大的山洞,入眼的一切都让他们感觉恶心,那满地的脑浆,成堆的死虫人,蠕动的虫体,最重要的是中间那个被虫体覆盖了的人。 看见一条条肥肥胖胖的青虫、白蛆钻入他的口腔、鼻孔,在混合空气中黏稠的血腥味,不管视觉还是嗅觉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你们来了……”仿佛昆虫震动翅膀般的声音,自那个被虫体覆盖的人那里发出。 那人猛的睁眼,寸长的厉芒自眼中射出,几条挂在眼皮上的虫子被击中,爆出一团绿色、黑色或紫色的粘稠物,炸开的各色粘稠物粘在他脸上的那些虫体上,花花绿绿。 卷三 第五十一章 山崩 几乎就在几人进入山洞的同时,那人的声音就响起。而七长老的攻击也出手了,如波涛般澎湃的妖力在山洞里浩荡,与一股诡异的能量相撞。 刺目的光芒绽放,强烈的爆炸声在巨大的山洞里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强大的余波散开,到处肆虐,引发了大量岩石的坠落,但山洞却没有坍塌,明显被加持过坚固法术。 在光芒绽放,轰炸声响起的时候,墙角一处阴影里突现一个黑袍人,他出现的无声无息,自他身后骤然出一支蝎子尖尾,带着串串残影刺向距离最近的冯林。 身后轻微的破空声让冯林惊觉,但那尖尾的速度太快,冯林刚把护身盾牌祭出,就听“叮”的一声,被大力击中的冯林倒飞向场中。 夏啸天面色阴冷,一拳击向黑袍人,夏玄月挥动灵力卷向冯林,然而,夏玄月的灵力还没有触及冯林,他就被七长老他们的能量余波轰的再度飞走,如同被风卷走的落叶,鲜血自口中喷出,沿途洒落。 而夏啸天不带风声,却重若千钧的拳头击在空中,引发了墙壁上落石纷纷。那黑袍人在一击得手后,竟然诡异消失在石墙里。 仅仅一个呼吸间,冯林受伤。若不是有护身盾牌为他减轻了许多的伤害,他绝对不能在那两个出窍期能量余波中存活下来 往冯林嘴里放入一颗伤药,夏玄月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进入冯林的体内,助他疗伤。冯林的伤势很重,元婴已经暗淡无光。 “轰轰”在连番的攻击中,山洞一阵地动山摇,引发了更多的落石。刺目的光芒一直没有熄灭过,能量相撞声也一直没有停止过。落雨般的碎石降落,大家都怀疑这山洞还能支撑多久。 那个被虫体覆盖之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只虫体,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脸上皱纹层叠,身躯消瘦,后背驼起,最诡异的是他有一双森冷的复眼,就像昆虫那样的复眼。 “黄驼子!”七长老明显认识这人,他怒喝道:“没想到你居然是灵虫门的人!” “嘿嘿……”黄驼子的笑声冷冰冰的:“若是早让你们知道了,那我现在还有命在吗?” “灵虫门为何算计我妖族?”七长老声音更冷。 “哼!我说那不是我灵虫门做的,你信不?”黄驼子脸上浮现不屑之色。 “不是你灵虫门做的?那噬心蛊是自己跑到我妖族去的?鬼信!” “既然不信,你还啰嗦什么?跟个老娘们似的,那就打吧。”黄驼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七长老暴怒不已。 “你找死!”七长老的灵剑骤然变化为千,犹如流星雨般罩向黄驼子。而黄驼子张嘴喷出无数黑芒,闪电般的迎上当头而落的剑芒。 剧烈的爆炸声连续的响起,余波肆虐,夏啸天他们感到自己就如同惊涛骇浪里的小舟一样,外露的皮肤都被余波刮的刺痛。 而这时,连续出现几个黑影,他们都无声无息的骤然出手,想再度偷袭几人。一直密切注意四周的几人立刻迎敌,贾茂凯祭出一杆乌黑大旗,卷住一个黑袍人,夏啸天身上爆出无匹的威压,迎上两个黑袍人,还剩一个攻向正为冯林疗伤的夏玄月。 “咴儿” 蹲在地上的天翔,猛的站起身,耀眼的白芒中,天翔的翅膀煽动,罡风卷向那个黑袍人,措手不及之下,被卷向半空。 而天翔同样升空,炽白的光球落雨般的砸向黑袍人。黑袍人没有慌乱,连续抵挡了几个光球后,发现威力不是很大,就祭出护身法宝,打算以法宝防御,而他又祭出一柄长剑,在黑袍人的指挥下,攻向天翔。 黑袍人不熟悉天翔,所以他没有发现天翔大眼里愤怒掩盖下的狡黠。 在他的长剑堪堪抵达天翔的身前不远处,他发出一声惨叫,无力的坠落。在他的身上有三个大洞,每个洞都穿身而过,能看清对面。其中一个大洞就在丹田处。 三颗光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半弧,被天翔收入体内,它降落在夏玄月的身边,神骏异常。 天翔这边最后一个出手,却最先结束,引来了贾茂凯惊异的目光,那只看似无害的小兽,怎么如此厉害? 夏啸天这边,虽然一人独自对抗两人,但没有显得有多吃力,因为其中一人仅仅是元婴初期,另一人是元婴中期。而夏啸天的身体经过金系能量的洗涤,就堪比法宝,他每挥动一拳,每踢出一脚都会让两人手忙脚乱一会儿。因为在修真界,几乎都是用法宝比拼,这样近身攻击真的让人不习惯。 突然,再一次强大的能量相撞中,山洞一阵剧烈的摇晃,大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山顶塌陷下来。 “快走!” “啸天!” “天翔!” “走!”各种声音同时响起。 所有人都扔下对手,夏啸天扑向夏玄月,同时大声喊道:“天翔缩小!” “轰隆隆” 巨大的山洞被填满,在外面的所有人只看见高耸入云的山峰瞬间矮了一截,他们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打斗,所有人都心中一惊,因为那里面有他们最重要的人啊。 突然,山峰再次动摇,两道身影自里面冲天而起。骤然出现的两人在空中就交起手来,强烈的爆炸光芒,仿佛是空中多了一轮太阳。 狭小的空间内,夏啸天紧紧压住夏玄月,在夏玄月的怀里有天翔,身下有冯林。几人挤成一团。 “啸天?”夏玄月想侧头看看,但被夏啸天牢牢护在怀里,根本动弹不了,只能担忧的轻唤。 “我没事,你呢?”夏啸天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让夏玄月稍稍放心。 “我也没事。现在怎么办?”夏玄月承受着身上的重量,他知道,夏啸天承受的更加沉重,他的背上是无尽的石块啊。 “你别动,我来搞。”夏啸天发出灵力,把几人笼罩。 而后开始粉碎背上的石块,粉碎一点,护罩就扩大一点,就这样,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空间在扩大。直到几人能直起腰坐着,夏啸天才暂停。 “大哥,二哥,拖累你们了……”冯林满脸惭愧。 “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会被埋在这里。这也没什么,对我们又不能造成什么威胁,只不过消耗点时间打个通道出来而已。”夏玄月温和的笑了笑。 夏啸天揉揉天翔的小脑袋,赞扬道:“天翔,很不错啊,知道耍诈了。” 夏玄月忍不住轻笑出声,天翔不满的瞅瞅夏啸天,挥挥蹄子:“咿唔!” “对!对!是计策,看样子,这段时间真的有在琢磨震玄珠的功用了?天翔是越来越懂事了。”夏啸天噙起笑容,这小家伙好不容易听一回话,可一定要好好表扬,这样才能提起它的积极性。 那三颗夹杂在光球雨中的震玄珠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就连夏玄月他们都没有想到天翔会出这一招。 “好了,风去打个通道出来,冯林你趁这段时间好好疗伤,说不定出去后还有战斗。”夏啸天嘱咐了一句,再次清理岩石。 “这是什么岩石,这么坚硬,还对神识有阻隔作用。”夏玄月粉碎一块,嘀咕着。 “嗯嗯,确实古怪,要弄点回去吗?”夏啸天抓起一块,仔细探查:“好像除了砌房子,也没有多大的功用,不能用来炼器。” “弄回去砌房子?”夏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继续动手挖路:“以前觉得灵虫门能让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陨落,总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那还算少的了。” “仅仅是一些余孽,就有这么强大,当初灵虫门强盛的时候,不知到何种地步,难怪能让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寝食难安。”夏啸天微微感叹。 “那黄驼子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散修,在百年前他就是出窍期的修为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加入了灵虫门。” “或许就是他们组建的灵虫门呢,这个世上有野心的人太多了。”夏啸天不以为然的道。 聊天中,两人的速度很快,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直往上延伸。 “前面有动静……”夏玄月突然顿住,传音给夏啸天。 夏啸天凝神细听,果然在前面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声,他们互视一眼静静地等在原地。不多时,只见前面的石块在灵力的搅动中变得粉碎,一个黑袍人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 那个黑袍人明显一惊,他急速后退,但是,蓄势待发的两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夏啸天能量幻化的金色手掌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截去了他的退路,夏玄月手印快速变化,狭小的空间也在瞬间被禁锢。 黑袍人两眼冒出凶光,即使被禁锢了,也不能让他露出一丝害怕之色。 金色能量手掀开黑袍,露出了他身后的蝎子尾,此人除了尾椎骨上的一条蝎子尾以外,跟人类一模一样。 夏啸天皱眉:“看来碰见了谁的本命蛊了。” “黄驼子是你的主人吧?”夏玄月冷眼看着这个嗜血的虫人,虽然问了话,但他没有指望能从这里得到答案。 本命蛊对主人是至死不渝,忠诚无比。想让它背叛主人,那比做梦还不切实际。 本命蛊身上的灵力突然暴动起来,散发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你自爆不了的。”冷冷的说完,夏玄月手指捏紧,空间禁锢,不仅禁锢了本命蛊的身体,更连他的能量一块儿禁锢。 夏啸天那只金色能量手按住本命蛊的丹田,尖锐的金系能量狂涌而出,失去保护的丹田,元婴脆弱的如同枯枝,瞬间被毁。 “嗷” 凄厉的惨嚎中,黑袍人的瞳孔扩大,气息全无。 夏啸天手一挥,一截蝎子尾落入他的手里,这截蝎子尾乌黑发亮,敲起来发出金属声。 唇角上扬,夏啸天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放入储物戒指中:“拿来炼器,是个不错的材料。” “大哥,二哥,怎么回事?”冯林出现在过道的另一头,在他脚边的是天翔。他们明显是被本命蛊临死惨叫声引来的。 “没事,刚好碰见这个害了你的虫人,顺手解决了。”夏啸天略微提高声音回答。 天翔快步跑来,在黑袍人身上,这里戳戳,那里瞧瞧。不多时,被它翻出一个储物袋,拿到一边研究去了。 夏玄月看着天翔那副贼头贼脑,又好奇的模样,不由笑道:“继续吧。” 卷三 第五十二章 灵虫盛宴 感受着山体的震动,夏啸天皱皱眉:“外面还在打斗。” “黄驼子跟七长老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啊。”夏玄月 此刻有些担忧,灵虫门的力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居然还有还手的余地。 “灵虫门若是取胜,你我难逃此地,出去,帮忙!”夏啸天神色凝重,五指泛出蒙蒙金色,如同抓豆腐一般,将前面的石块抓成粉尘。 两人加快了挖掘的速度,通道在快速扩展。大约盏茶时分,前面隐约透出点点光斑。 “前面是出口了,让冯林、天翔快过来,咱们一起冲出去。”夏啸天边说话,边放出神识,试图透过那些微小缝隙,看清外面的情形。 但是,这红色岩石着实怪异,不仅本身能阻隔神识,还散发一种诡异的能量把缝隙填满,神识同样无法穿透过去。 “大哥、二哥,可以出去了?”接到传音的冯林快速来到二人身边,天翔高高坐在他的肩头。 “嗯。等会儿,通道一打开就跟我们一起往外冲,不要分散。”夏玄月伸手把天翔抱在怀里,严肃的嘱咐道。 冯林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做好准备,我要打开了。”夏啸天看了看两人,而后一挥手,大喊:“冲!” “轰隆” 巨大的石块自地面突然炸开,同时,三道人影带着迫人的气息与炸开的石块升上半空。他们没有在空中停留,而是快速的掠到了一处平地上。 “玄月!”鹏逸轩一直提起的心突地落下,忘情中,唤出了夏玄月的名字。 夏啸天眸色一凝,刚站稳,就冷冷的看向鹏逸轩,而夏玄月却没有应答,打量起四周的情形。 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地面上堆满了虫人的尸体,还有少量的虫人正被年轻一辈圈在一起,它们正在做垂死挣扎。 鹏逸轩正与田江海同时对付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那个修士瘦瘦高高,形如竹竿,在两人的夹攻下,狼狈之极。 而古玉单独对抗三人,那三人却没有在古玉手中坚持多久,就被她打的爆体而亡。 现在场中,除了那些被圈起的虫人,就剩下那个还在苦苦坚持的瘦高个修士了。当然,空中的大战还在继续。 “黄长老,为大家报仇啊……” 凄厉的惨号声,划破山谷,瘦高个的身体突然庞大起来,灵力狂涌。他要自爆! 同级自爆,那威力是呈倍数上涨的,鹏逸轩、田江海忙不迭的后退。然而,那个瘦高个就认定了鹏逸轩,向他猛冲而去。 “智泰!” “逸轩!”两声大吼,声震群山。 七长老直往下冲,想去搭救鹏逸轩,但是悲愤的黄驼子岂会如他所愿。无数的黑芒自他口中飞射而出,七长老若是执意要去救鹏逸轩,那势必要遭受到致命的攻击,无奈之下,七长老只能回身自救。 而鹏逸轩奔逃的方向正是夏玄月他们站立的地方,修士的速度本就快,而逃命中的修士那速度自然就更加快。 身后狂暴的能量越来越近,鹏逸轩面容沉静,但目中还是露出了一丝焦急。 夏啸天冷冷的看着,对鹏逸轩的险境视而不见。 夏玄月暗叹一声,他对鹏逸轩说不上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意。唯一不爽的就是鹏逸轩对龙腾的敌意,还有对夏啸天的态度。但这些还不能让他见死不救。 更何况,七长老的视线曾落到过此处,若是鹏逸轩在自己面前有个什么意外,那妖族绝对会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甚至可能引来敌视。 再次叹息,夏玄月双手变化,带出串串残影,一个个禁制怪圈快速出现,而后被夏玄月拍向前方。二十几个禁制怪圈刚落地,鹏逸轩已经快速穿过。 “快走!”鹏逸轩眼看就要靠近夏玄月他们,不由着急的大喊。身后越来越近的狂暴能量,让他的后背感到阵阵凉意。 当夏玄月最后一个禁制怪圈刚拍出,瘦高个已经踏入禁制怪圈中,空间突然泛起阵阵涟漪般的波纹,瘦高个好似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空间中,带着不甘,带着凶狠,带着怨恨轰然炸开。 在那人自爆后,夏玄月脸色突地一白,在最后一个禁制怪圈上,还有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神识,这爆炸让他的神识受到了震荡,感到一阵难受。 “月儿!”夏啸天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他紧张搂住夏玄月,神色带着丝丝恐惧。 他的月儿受伤了,夏啸天心中升起不可言状的害怕。 “玄月!”鹏逸轩面色焦急,快速接近。 “走开!”夏啸天骤然出声喝道,对鹏逸轩怒目相向,若不是为了救他,月儿岂会受伤。 鹏逸轩顿住脚步,他当然知道是夏玄月救了他,救了他而受了伤。对于夏啸天的怒喝,鹏逸轩没有如同上次那般针锋相对,而是沉默的看着夏啸天怀里的人,那苍白的脸,蹙紧的眉,都让他的心痛难以遏制的爆发。 “我没事。”夏玄月看着神色紧张的夏啸天,温柔的说道:“神识受了点小震荡,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放心吧。” “你以后若是再做这种愚蠢的事,而让自己受伤,你就等着受罚!”夏啸天紧张稍缓,他目露不愉之色,霸道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夏玄月温柔的回答,他明白自己让夏啸天担忧了。 爱怜的把夏玄月额前那缕雪白银发挽于耳后,这缕雪白是夏啸天心中永远的痛,让他无法承受的痛,叹息中,夏啸天把他的宝贝儿紧紧拥在怀里。 鹏逸轩面对相拥的两人,神色落寞,他默默轩转身看向空中的战场,眼里滑过一抹忧郁。 “他不是我的……”在心里再次告诫自己,但是心痛、难受还是如波涛般将他掩盖。 空中,各色光芒绽放,剧烈的能量让那处的空间都在扭曲。黄驼子形似疯狂,各式法宝狂乱的攻向七长老。旷世大战,让下面的人看的心神激荡。 黄驼子不管不顾的打法确实让七长老手忙脚乱了一会儿,但是,黄驼子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七长老的无匹妖力明显震伤了他,黄驼子喷出大口鲜血。 “桀桀……”黄驼子突然笑了起来,复眼里满是疯狂之色:“想品尝灵虫盛宴吗?” “只有你才吃那恶心的东西!”七长老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暗自里提高了警惕,手中的攻击并没有停下。 黄驼子眼色兴奋、嗜血、疯狂,他突然一声怪叫,身体表面马上被各式虫体布满,看不见他的人,就连衣角也看不见。而后“哗啦”一声,只见虫体倒塌,化为漫天的虫雨降落,而黄驼子却诡异的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他曾穿的衣袍,随风飘飘扬扬往下落去。 这怪异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面对不断降落的虫体,大家纷纷以灵力驱赶。 空中,七长老眉头紧皱,他不认为黄驼子会凭空消失,因为,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空间波动,而且,这处山谷已经被大阵覆盖,早已阻隔了瞬移穿越,黄驼子他没有办法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大阵,那他去了哪里呢? “啊!”凄厉的惨嚎声接连响起,七长老俯视,脸色大变。 那些虫体虽然被灵力驱除,甚至被绞碎,但是却发出一股怪味,许多年轻一辈的精英在猝不及防之下,吸入带有怪味的空气,一个个外露的皮肤上,上下起伏,仿佛皮肤里有什么在钻动。 一个个的脸上同样如此,脸皮时而外凸,时而内凹,显得狰狞无比。 一个男子恐惧之下,狠心划开手背上起伏不停的皮肤,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条条米粒大的各色虫子,一接触空气,这些虫子卷成一团,往别处蠕动而去,就像生蛆的肉一样,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这一幕,让那些女子率先崩溃,她们捂住起伏不停的脸,疯狂的大喊大叫。其中也包括苗荷丹。 苗荷丹猛的双手抓脸,尖锐的指甲,生生撕下一块脸皮,外露的血肉中,露出颜色各异的虫子,密麻的虫子布满她的脸上。 “丹妹!”方天恐惧而又心痛的嘶声大喊,试图阻止苗荷丹继续发疯。 但是,当看见落在手心里的虫子后,苗荷丹更加疯狂的抓脸,血肉模糊的脸上,连肉带虫子的被她撕下一块块,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 那些被虫子钻入体内的人都疯狂了,她们疯狂的乱抓,有个女人甚至把自己的眼珠都生生挖出,剩下一根血管相连,在脸上晃来晃去,眼珠上不可避免的爬满虫子。而空洞的眼眶中,能清晰的看见虫子们在里面穿梭,布满鲜血的脸格外狰狞。 还没有被虫子侵入的人远远离开那些疯狂的人,纷纷屏住呼吸,惊恐的看着昔日的同伴在那里疯狂的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 这些人虽然是少数,但是也有二十几人,自残中,有几个人承受不住,轰然自爆,爆炸的能量又炸死了几人。 夏啸天早在虫体往下落的时候就撑起了护罩,再加上与黄驼子相距甚远,所以,护罩里的他们平安无事,冯林看着这恐惧的一幕,咽了咽口水,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些痒了起来。 “真是太邪恶了……”夏啸天皱眉,神色间是厌恶的表情。 夏玄月轻轻靠在夏啸天的身上,轻轻叹息:“虫体已经入脑,他们没有救了。” 空中的七长老猛的挥手,在他挥手间,一个雄浑的妖力把那些被虫体腐蚀的人卷到山谷一个角落,在他们落地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很明显是七长老不忍心看他们如此折磨自己,而下了重手。而形似疯狂的方天则被卷向另一处。 “丹妹!”方天声嘶力竭,泪水下落。 “丽儿!”古玉花都的脸上伤心尽显。 贾茂凯看着那堆大火,双拳攥得死紧,那里面有他的得意门生啊。 一簇火苗被七长老弹到那堆尸体上,熊熊的火苗瞬间燃起,把所有的尸体化为灰烬。 “离开这里,此山谷永远封闭!”七长老浩荡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所有人都带着莫大的悲痛,默默地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山谷里所有地方都燃起了大火,那火整整燃烧了一个月!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七长老放的火。 修真界,从此少了一个门派,灵虫门。再也没有那些让人恐惧的噬心蛊,再也没有那些让人恶心的虫人。 卷三 第五十三章 听闻 已是深夜,但是窗外依然一片明亮,地上,房檐上的厚厚积雪都在提供着亮光,清冷的光,就像皎洁的月色。 夏啸天静静地立在窗前,今天的灵虫门一行,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那旷世大战,那层出不穷的法定,那诡异莫测的攻击…… 这一切是他在天玄大陆根本无法看见的,也是他想不到的。修士的狠绝,夏啸天现在深有体会。刘智泰的自爆,黄驼子的化身为虫,他们都只是想拉人陪葬。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逃跑,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逃跑。该说他们是疯狂?是愚蠢?是狠厉?还是绝情? 这一切,皆任世人评说,于他们已经毫无意义,此刻,他们只怕已经堕入轮回。 夏玄月刚收功睁眼,就发现夏啸天站在窗前,清冷的光辉,在他的脸上投下几处阴影,显得既威严又冷漠。 这样的夏啸天,让他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啸天。” 夏啸天回头,脸上的冷漠已经不在,换上的是满眼的柔情,能把人溺毙的柔情,刚刚那冷漠好像是夏玄月的幻觉,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么快?怎么不多恢复一下。”夏啸天声音轻柔,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抿抿唇,而后一个如春风拂面,如百花吐蕊般的笑容缩放在夏玄月的脸上:“本就没事,你非要我恢复。” 夏啸天眼里出现不可抑止的迷醉之色,黑眸如墨,其内有火:“月儿,你笑起来真美……我真该把你藏起来,不让人看了去……” 夏玄月的唇角上扬:“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把你藏起来。” “那行,等报仇之后,咱们互相藏着。”夏啸天揽过夏玄月的腰,在他耳边暧昧的说道:“原来月儿也是狼啊……” 夏玄月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眸内波光瀲滟,明显有丝羞涩。夏啸天在他的头顶深嗅,那清雅的香味沁人心脾,让夏啸天舒适的眯眼。 夏啸天并没有像平时那般吃掉怀里的美味,他的月儿刚受伤呢:“明天就离开这里吧,这里的灵气淡薄,不是疗伤的好环境。” “我真的没事了。”柔柔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我说没事了才行,你说的不算。”夏啸天即干脆,又霸道的说道。 心扉被幸福填满,虽然自小就享受着夏啸天的爱,但夏玄月依然会轻易感动:“遵命,我的陛下。” 夏啸天挑眉,多年不曾被人这样称呼过,现在自宝贝儿的口中听到,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夏玄月的唇角落下几个轻吻,他愉悦的轻笑:“呵呵……” “别的门派都走了,就我们还留在这里,明天也走吧,我对这里没什么好感。”那些虫子想起来就让夏玄月恶心。苗荷丹,堂堂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却以这种方式死亡,想起也让人不寒而栗。 “嗯,明天走。”夏啸天眸色幽暗,他要停留一晚,就是不想与鹏逸轩同行。 以前,鹏逸轩还能遏制对月儿的遐想,可是现在,他发现鹏逸轩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这让夏啸天非常不愉,觊觎他的宝贝儿,那是对他的挑战,若不是大仇未报,夏啸天绝不会如此隐忍。 为了夏玄月,他夏啸天敢把天捅个窟窿,什么妖族,什么少主,在他的眼里,还不及月儿身上的一根汗毛重要。 翌日,当夏玄月打开房门时,就看见天翔正在院中玩儿雪,膨松的雪花被它搅的漫天飞舞,好似一层白纱,玩儿的正欢的天翔看见了夏玄月,大眼笑弯,它浑身一抖,身上落满的雪花纷纷散落。 飞进夏玄月的怀里,天翔不停的咿唔出声。 “对,今天就走。”夏玄月回答天翔的话,踏着满园的雪花往门口走去。 “二哥,大哥呢?”闻声出来的冯林没有看见与夏玄月形影不离的夏啸天,不由大感奇怪。 “他还在入定,我出去看看。”夏玄月头也没有回,打开院门往外走去。 几次喝过云雾茶,夏啸天都赞不绝口,虽说他们现在已经根本不用饮食,但是偶尔的尝尝鲜也是不错的,所以,夏玄月想为夏啸天置办点云雾茶。 清晨,大堂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夏玄月刚自后面出来,就看见店老板与两个小儿站在门口,年约六旬的店老板正大声喊着:“三子,照顾好你家二少爷啊!外面不顺,就回来!” “哎!”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转头对店老板摇摇手,模样有些依依不舍,而后,往前追去。 在前面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背影很萧瑟,带着丝丝凄凉。他的右臂上套有一个巴掌宽的黑色面条,按当地的习俗,那是戴孝。 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被雪色覆盖的大街上。 店老板摇摇头,叹息道:“唉!可怜的孩子……” 他刚回头,就发现自后面出来的夏玄月,店老板清楚的记得,这个美得不似凡间之人的男子正是居住后面雅苑的客人。他连忙招呼道:“客官,可是有什么需要?” 夏啸天轻轻点头,淡然道:“你这里还有云雾茶吧?” “有,有,这就给您泡上一壶。”店老板瞪了正对夏玄月发呆的店小二一眼:“还不快去给客人泡茶。” “不用,我想买上十斤带走。”夏玄月的话刚落,就发现店老板面露难色,不由问道:“怎么?没有这么多吗?” “小店的云雾茶也就七、八斤存货了,若是全数卖给客官,那以后就没有云雾茶给别的客人喝了,客官,你看是不是少买一点呢?” 夏玄月微微蹙眉:“这里不是盛产云雾茶吗?怎么只有这点存货。” “唉,盛产云雾茶是雾霞镇,除了雾霞镇外,别的地方都不产云雾茶。但是四个月前雾霞镇出了大事,所以这云雾茶也就断了供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店老板一脸的悲苦之色,接连又叹了几口气。 “这样啊,那就包上三斤吧,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夏玄月也不想让面前的老者为难,把要求降低。 “别处估计还没有老朽这里的存货多。知道雾霞镇出事,现在不产茶叶后,昨天晚上皇宫里来人,把各个店里的云雾茶都买走了。老朽这里的存货还是一个熟人赠送的。”店老板摇摇头:“他们估计都没有存货了,宫里的命令,谁敢违抗啊……” 随后又对店小二吩咐道:“快去给客人包上三斤云雾茶。” 店小二连忙往后小跑而去。 “不产茶叶?”在等待中,夏玄月随口问道:“雾霞镇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还没有说话,店老板又是一声长叹,神情悲伤的说道:“他们的镇长死了,被人杀死的,全家都惨死啊,真可怜……真是好人命不长啊……老天不长眼,这么个大好人,全家被人害死,最可怜的是可怜的是卢平那唯一的女儿啊,被人……唉,作孽啊……” “卢平?”夏玄月眸色一闪,他能肯定,这个卢平绝对是当年自己求助的那个卢平。 但是,他有自己给的玉佩,怎么会审美观点人杀死?能杀死卢平的只有修士,而且修士为至少要与自己相当,否则,伤不到卢平。也就是说,至少要是元婴中期以上的修为,这样的修士怎么会去杀害卢平一家?卢平一家只是凡人,如何会惹到元婴期的修士?难道是灵虫门发现卢平没有变成虫人,而下的手吗? 但是,他们应该不知道卢平身上有护身法定,就算派人去,也不会派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吧…… “卢平是怎么死的?”夏玄月心中疑惑,出声问道。 “卢平倒是算好的,身上没有伤痕,只是脸部扭曲,双眼外凸,肯定在死之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的家人就死的惨了。” 在店老板不停的叹息中,夏玄月的心思快速转动,身上没有伤痕死亡,不外乎三种可能。一是被人震碎心脉而死。二是被人打碎魂魄而死。三是被人使用了搜魂术,承受不住而亡。 前两人种会让人快速死亡,在他还感受不到疼痛的时候,而卢平脸部扭曲,双眼外凸,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后才身亡,他是被人使用了搜魂术。 眼中的七彩流转加快,夏玄月面色渐渐凝重,使用了搜魂术,也就是说自己得到古神之书的消息极有可能被人知晓。就算那个杀害卢平便宜的修士还不敢肯定,自己得到的是不是古神之书,但他必然会有所猜疑。 “客官,您的茶叶。”店小二的声音打断了夏玄月的深思,他平静的接过包好的茶叶转身往后面走去。但店老板与店小二的对话让他顿住了脚步,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慢慢往里走去。 “卢二少爷真可怜,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人,这些日子也不知他怎么熬过来的。” “是啊,真可怜,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啊。” “三子看见凶手了吧?一定要记牢凶手的模样,等卢二少爷学到本事好报仇。” “唉,这本事有那么好学吗?” 卷三 第五十四章 收徒 “嘎吱” 木质房门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轻响,夏啸天噙着笑意抬头看去,夏玄月面色平静但眸内的一丝凝重,自然瞒不过夏啸天的眼睛。 “有事?”夏啸天轻轻说道。 把天翔放在桌上,夏玄月蹙眉道:“卢平一家被人杀死了,而卢平本人很可能死于搜魂术。” 夏啸天挑眉,眸色一暗,冷意在其内流转,他明白卢平死于搜魂术的后果。 没有一个修士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凡人使用搜魂术,最大的可能就是冲那本古神之书来的。那个修士能破掉月儿给卢平的护身法宝,证明他的修为至少不低于月儿,现在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与月儿的容貌了。 双手交握,夏弦月低声说道:“卢平还有一个儿子没有被害,他身边有个孩子可能看见了那个修士……” “他们现在人在什么地方?马上去找!”夏啸天眼里划过一抹冷厉,大仇未报,他不想引来更多的敌人。 若是他们手上有古神之书的事被传扬出去,就算是一个猜测,也会引来很多人的觊觎,到时候,麻烦会层出不穷,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杀害卢平一家的凶手,在他还没有传扬出去之前,灭口! “他们现在估计快出城了,走吧。”站起身,夏玄月抱起一脸好奇的天翔。 一夜的大雪,为崇礼城披上一层银装,到处都是粉雕玉砌般晶莹。尺长的冰棱挂于屋檐上,凛冽的寒风吹过,似刀子般割人。 卢衍枫把围脖裹紧,他的神色与天气相差不了什么,一样是能冻死人的冰冷。他的心更冷,在得知父母惨死的那天起,他的心就没有暖和过。当三子找到他,像他哭诉家人的死状时,他的心就被利刃割成一片片,一直都是鲜血淋漓。 三子吸了吸鼻涕,双手笼在袖中,嘀咕道:“这鬼天气,连马车都不出城了,累我们家少爷走路……”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花打着转儿的刮远,让三子冷的直缩脖。路上的行人不多寥寥几人,都是神色匆匆,谁也不愿意在冬季的大清早在街上闲逛,偶尔有熟人会向卢衍枫投去怜悯的眼色。 这一切都无法引起卢衍枫的注意,他大步往前,目不斜视,神色冷漠。那个彬彬有礼的卢衍枫在四个月以前就已经死掉了。 远远地,城门出现在视线中,出入的人同样不多,守卫们都冷的弯腰驼背,似乎想缩成一团取暖。 卢衍枫一直冷漠的神色有些微的变化,透出一丝悲凉,这一出去,不知何日才归……甚至,能不能归…… “你是卢平的儿子?”一道好似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卢衍枫警惕的转头,而后,充满戒备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三子张大嘴,呆呆地看着那三人。 一个威严、俊逸,好似天神。一个姿容绝美,恍似画中仙。另一个,卢衍枫没有仔细去看,他的眼里已经全部被这两人人塞满。 卢衍枫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那是激动的,因为他看见了希望,看见了能报血海深仇的希望! “二少爷……他们……茂叔说的……少爷……天神,美人……玉佩!”三子前言不搭后语的结巴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 一语惊醒了卢衍枫,他颤抖着从胸口处取出带有他体温的玉佩,满是裂痕的玉佩随着他的双手也在颤抖不停,他没有说话,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玄月的视线落在玉佩之上,轻轻说道:“这是当年我赠送给卢平的。” “噗通”卢衍枫跪倒在地,不顾冰雪把他的衣袍打湿,寒冷刺骨,他高举玉佩,声音沙哑:“恩人,请为我父亲报仇!卢衍枫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 “恩人啊,老爷他们死的好惨啊……呜呜……”三子也跟着跪地哭泣。 不多的路人纷纷看向这边,呆滞过后就是低声议论,一些知情人边叹惜,边向旁人诉说着卢家的惨案。 夏玄月用灵力托起两人,而后一卷,一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这一幕让旁人再次呆滞,而后一个个目露兴奋之色,他们看见了那些传说中的神仙! 身在修真界,他们虽说不了解修士,但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都知道那群人神通广大,移山填海不在话下。 “先暖和暖和。”夏玄月把热茶往卢衍枫与三子面前推了推,声音柔和。视线在卢衍枫的身上扫过。 这是一个大约才十五岁的孩子,模样跟卢平有六分相似,都属于清秀之类,只是卢衍枫透体而发的悲恸让他看起来更显成熟。 屋内没有炭火,但非常的暖和,穿着厚重的棉衣,甚至感到有点热,这引来三子惊异的目光。卢衍枫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在他的想法里,这些特殊的人,什么事做不到,世间恐怕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们。 只是让卢衍枫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两位神仙就这样出现,在他已经快绝望的时候出现。难道,神仙真的是无所不知的吗…… 见两人已经恢复平静,夏玄月看向三子:“三子,你是否看见凶手的模样了?” 三子重重点头,神情悲愤:“那人长得人模狗样,我还以为是个好人,哪知道是个恶魔!他到家里后,就与老爷去了大厅,我们也不知道大厅里出了什么事,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而夫人、小姐她们明明在后院,也没有看见她们出来,怎么就在大厅了的……” 说着说着,三子泪流满面,哽咽道:“等白雾没有了,我们才进得去,但是进去只看见……呜呜……那个魔鬼已经不见了。” 卢衍枫紧咬牙关,眼眶泛红,泪水无声的滚滚下落,眉宇间是极力隐忍的哀恸。 “你会画像吗?把那个人画出来。”夏啸天话音刚落,就看见三子摇头,不由为难的看向夏玄月,总不能对这人孩子使用搜魂术吧。 见三子一脸难过,夏玄月微微一笑,道:“无妨,我有办法知道他的模样,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你愿意吗?” “愿意!恩人您只管说,需要我怎么配合?”三子毕竟是个孩子,刚刚还为不能帮助二少爷一家而难过,现在一听有别的办法,马上就喜笑颜开。 “需要你睡一觉。”夏玄月温和的说道。 “睡觉啊,就这么简单的事?我愿意!” “好,你躺在软榻上去。” 三子依言躺好,但是好奇、悲愤种种情绪让他哪能睡得着,就看见他眼皮下的眼珠骨碌转动,夏玄月伸手覆在三子的额头,不多时,三子眼皮下的眼珠慢慢归于平静。夏啸天神色有些不解,除了搜魂术,难道还有别的办法能读取别人的记忆?此刻见夏玄月正凝神,他没有出口询问。 猛的就见夏每月两人眼厉芒闪过,惊得卢衍枫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而夏啸天知道,凶手的模样找到了。 “李傲!”夏弦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夏啸天眼里瞬间波涛汹涌,他敛下眼帘,同时敛去了眼里的冷意,他怕身为凡人的卢衍枫承受不住。 “嗯,李傲是那个凶手吗?他τΧΓЛ¤Ψēι是谁?为什么要杀害我全家?”卢衍枫虽然觉得现在的两人让他很害怕,但是想知道凶手的渴望,身上的血海深仇让他压制了心中的害怕。 夏弦月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卢衍枫,夏弦月明白,李绝绝对是调查自己,所以才去卢家,更加知道卢平肯定是遵守当年的承诺不说出自己,家人才会被一一杀害。 什么窥视古神之书,原来是窥视自己!不过,现在的李傲绝对会怀疑那本书! “唉……因果循环啊……”夏玄月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后对卢衍枫正色说道:“卢衍枫,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卢衍枫瞬间惊呆了,他听见了什么?拜神仙为师?这是做梦吗? “卢衍枫,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夏玄月再问了一次,声音更加柔和,他能理解卢衍枫的呆滞。 “噗通”卢衍枫面对夏玄月跪倒,神色激动:“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夏玄月安危接受,而后扶起他:“以后,你就随着为师修行,报仇的事,为师自有安排,绝不会让你一家白死。” “谢师傅……呜呜……”这一刻,卢衍枫如同找到亲人的孩子,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痛苦的煎熬,失声痛哭。 安顿两人在隔壁住下,夏啸天这才开口:“看来卢平一家因我们而死啊,你不打算告诉卢衍枫吗?”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就告诉他。”夏玄月皱眉,道:“说不定,李傲现在就在找我们。” “我们的行踪,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何找?”夏啸天不以为然的道:“就算他现在往这里而来,短时间里,他能到吗?” 夏玄月微微一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满世界转,李傲能找到他们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不过,虽说几率小,但也不能不防,夏玄月略作考虑,道:“我觉得还是改变一下外貌,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行,这也不是麻烦的事,更能避免你被人看了去。”这句话正中下怀,夏啸天连忙答应。那些粘在月儿身上的目光,虽说被两人无视,但终归让人不爽。 卷三 第五十五章 悟道 “月儿,你怎么想到收卢衍枫为徒的?”夏啸天既有不解,也有不满,这样一来,他们身后不是又要多一条小尾巴了,两人世界什么能实现啊。 夏玄月轻叹道:“这就是我说的因果循环,人活世间,莫不是生活在这循环中,不管做任何事,都有因有果,小因果可以无需管它,但是大因果一定要了结,否则在问道的途中,会形成障碍。我们修道之人修的是什么道?自然是天道,若是连道途都不通了,那还如何修道?当年我救下卢平是因,卢平因我而死是果,但是,这只是我们与卢平的因果完结,卢平一家因为我们惨死是因,我收他儿子为徒是果。” “如此说来,这因果还生生不息了,时刻都要了断自己的因果,那还有时间修道吗?” “因果也是一门道,就看你会不会修,会不会化。”夏玄月见夏啸天目露不解,展颜一笑,道:“师傅曾对我说过,因果之道博大精深,修炼此道的莫不是有大魄力之辈,但是能成功的却寥寥无几,而一旦成功,他们就会属于那种立于不败之地的人。因为因果之道的极境是生死之道。” 带着一丝向往的神色,夏玄月接着说道:“悟透生死,然后就是掌控生死,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束缚此人?冥狱之皇这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悟透了死之道,掌控了毁灭的力量。” “但冥狱之皇最终还是死了。”夏啸天带着不解:“他掌控了死亡的力量为何还会陨落?” “那是因为他没有掌控生之力量。”夏玄月轻轻说道:“冥狱之皇并没有真正陨落,掌控了死亡力量的他,是不会被杀死的,但是漫长的岁月,却将他残魂的意识消融了,所以,即使他残魂犹在,但也可以说是陨落了。” 夏啸天的心中突然升起悸动,他眸内精光闪烁:“何为生之道?” “生之道,能让世间万物因你意念而生。” “何为死之道?”夏啸天身上涌起一股气势。 夏玄月突然惊觉,目露喜悦:“死之道,能让世间万物因你意念而亡。” “何为因果之道?”夏啸天眸内的精光更甚。 “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界,今生做者是!”夏玄月盯着越来越神采奕奕的夏啸天,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 “道在何处?”猛的一声惊雷起,夏啸天身上的气势提升到巅峰。 夏玄月攥拳,稳定住心中激荡的情绪,清脆的声音响起:“道,无所不在,天上、地上、你我心间。” 夏啸天身上突然神光灿灿,双眼似乎穿透了苍穹,趟过了无尽岁月,看见了无上大道,他朔源而去! 看了看身影有些虚幻,飘渺的夏啸天,夏玄月静静地退开,带着欣喜,带着激动。 他明白夏啸天在悟道,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许多人终此一身,不见得会有一次。这与修为关系不大,而是一种境界,一种意境,一种灵魂的升华! 幸好,之前为给卢衍枫与三子取暖,而在户内布下了护罩,否则,只怕早已心动城中百姓。 整整一个上午,夏啸天就那样一动不动,但自他的体内似乎传来阵阵砰砰之声,而他的白袍却渐渐变成黑色。夏玄月双目一凝,洗髓! 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从夏啸天的汗毛内泌出。本就没有什么杂质的身体,在悟道之时再次被洗涤。 在夏啸天的脑海里,钟声悠扬,鼓声回荡,晨钟暮鼓响彻天地间。鼓声响起,蕴含了一股悲,酝酿了一种伤,勾起了秋风落叶般的追忆和回味。 与夏玄月相遇后的一幕幕,跌落冥狱后的被迫分离,为求强大的艰苦修炼,再次想到后的甜蜜…… 这一切,都在钟声传来的刹那,嗄然而止。 钟音入耳,洗涤了心灵,升华了首念。钟响、鼓鸣,在这一瞬间,共融。以夏啸天之心的桥梁,产生了共鸣。 夏玄月随着夏啸天一起,在往事里沉浮,本就心神相连的他们,在这一刻,因这共鸣之威的影响,这联系更加紧密,隐约中,那晨钟暮鼓似乎也响在夏玄月的心间。 两人都闭目聆听,心境同时升华。这段时间止步的修为,居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良久,夏玄月睁眼,一口浊气呼出,他感到身体轻若无物,似乎要被天空吸去一般轻盈。 夏玄月低头沉思,心中呢喃。 ‘修行七百年,为何我的道心始终不能圆满,我,明白了。因为我心中始终有一丝悲,先是悲天悯人。而后,是遇害后的悲愤,与啸天在一起,确实很快乐,但是心中同样有着悲,怕失去他的悲,挂念师傅的悲……只要舍去了这份悲,那我的道心就圆满了,以后的修炼之路也将一帆风顺,但是,我能舍吗?’ ‘舍去这份悲,就表示我必须把这一切都遗忘,把我生命中所有在意的人统统……’ 抬眼看向尚在悟道的夏啸天,夏玄月身上蓦然间涌现出一股极为惊人的气息。 ‘若真的以此为代价,以扫去内心悲伤,抹去啸天身姿的方式达到道心圆满,我,这修的是什么道!那啸天、师傅他们岂不是成为了我的炉鼎?情何以堪!’ ‘天道无情,但人有情,我夏玄月身为男儿,虽做不到顶天立地,但也要问心无愧!我在意的人,绝不相忘!绝不相弃!’ ‘我可以扫去内心悲伤,但心中的执着,却是这天道,也不能夺走!’这一刻,夏玄月猛地抬头,透过屋顶遥望天空,眼神坚定无比。 “我的执着是不忘!”轻如呢语的声音,犹如自天外响起,将夏玄月心中的那一丝悲带出,飘远,道心逐渐圆满…… 感受到夏啸天醒转,噙着笑意,夏玄月的视线落在夏啸天的身上,但还有一丝疑虑在心底,被他深藏。 ‘为何,我的道途需要遗忘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为什么别人就没有?’ 夏啸天转头看向夏玄月,眼眸似乎更加深邃,而后露出笑意:“月儿,你刚自泥潭里钻出的吧?” 夏玄月低头看了看,他的白袍上同样有不少黑色污浊,闻着空气中的腥臭,他心情极好:“先看看你自己,再说我。” 灵力在身上游走,皮肤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夏玄月脱下衣袍,赤裸的身体刚呈现,就被一股大力卷走,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月儿,刚悟完道,你怎么就来勾引我?难道想以此来报答为夫?若是如此,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热气呼在耳廓后,让夏玄月痒得缩了缩脖子:“别闹,我们得马上离开。” 夏啸天当然也知道越早离开越安全,但是双手就是控制不住的到处游走,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软,夏玄月猛地推开夏啸天,娇嗔的横了他一眼,快速穿好衣服,道:“快换衣服,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呢。” “当然想着你啊。”夏啸天贪婪的眼光留恋地在夏玄月身上转了转,遗憾的道:“下次,你要补偿。” 抿抿唇,夏玄月打开窗户,用灵力把屋内的异味驱除出去,引来夏啸天的不满“我都还没有换衣服呢,你也不怕我走光,被别人看了去,吃亏的可是你。“ “现在没人。”夏玄月刚回头,就发现夏啸天已经换好了衣服,还真是神速…… 夏玄月神识一扫,见卢衍枫与三子正在兴奋交谈,便出声唤道:“衍枫,你过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师傅。”卢衍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嗯,坐吧。”夏玄月等卢衍枫坐下后,轻轻说道:“有一件事,你有权知道,也有权利选择。” 不了解两人,卢衍枫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自己这美得不像话的师傅。 夏啸天接过话,面色平静的说道:“你家人的死,与我们有关,杀死你家人的凶手,很可能是追查我们的行踪,而查到你家的,这仇,我们肯定会为你报,你也可以选择,是继续留在我们身边,还是另投名师。” 卢衍枫先是征住,而后眼里出现了痛苦之色,仇恨闪现后,又快速熄灭。他明白,这不能怪他们,但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就算不怪他们,但他们也是元凶啊…… 若没有他们,自己家人何至于惨死,但是若没有他们,只怕也没有自己了。父亲当年被人救下的事他所知不多,但知道是玉佩的原主人所救…… 是该恨他们?还是该感激他们?卢衍枫茫然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两人也没有催促,更没有解释,任凭卢衍枫自己去考虑。 沉默许多,卢衍枫垂着头,沙哑着嗓子,说道:“不怪你们。” 说完这句话,卢衍枫好似轻松了许多,肩膀也垮了下来。 是啊,不怪他们,他们不仅好心救下父亲,还赠与仙器保父亲平安,这一幕也是他们不愿看见的吧……他们完全可以不说的,这样自己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但是,他们却选择了坦诚的告诉自己,他们是善良的神仙,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既然,你选择了做我徒弟,那今后就一定要刻苦修行,不可懈怠。”夏玄月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这孩子的心性还不错。 “徒儿明白。”卢衍枫此刻才抬起头,眼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这里距离雾霞镇很近,先带你回去祭奠你家人,然后我们就上路吧。”夏啸天在卢衍枫的眼里看似威严、淡漠,外交部民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一说好,几人就马上动身。 卷三 第五十六章 现踪 雾霞镇在经过最初的骚乱,哀恸后,在经过卢家二少爷的安排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三子接管了卢家产业,虽然二少爷跟神仙走了,但他要为二少爷留下一片根基。 时间一晃过去了八年,这八年中,他们游走于修真界各地,除了最初的时候,为卢衍枫筑基,他们在一处地方停留了一年,而后,都是到处游玩。 在游玩中,他们阅尽世间百态,夏玄月的道心日趋圆满,而两人的修为均有所提升。 血阳宗,在一处峰顶,李傲负手而立,眼神阴鸷的看向前方。风扬起他的袍角,长发,若是忽略他的森冷的眼神,确实是一幅美图。 一个黑衣人快速接近,在李傲身后三米外停住脚步,躬身道:“宗主,在瑞宁城出现几人,疑是目标之人。” “疑是……”李傲唇边挂上一抹冷冷的笑意:“这几年来,你们找到多少疑是之人了?但结果呢?” 黑衣人额头冒出细密汗珠,这些年来,不仅那些疑是之人被宗主杀死,就连他们这些手也被杀了不少,现在给宗主禀报都变成了一项苦差,谁都不愿意来,那是在鬼门关打转啊。 但是,不来,行吗?当然是不行,若不竭尽全力办事,那就不是在鬼门关打转了,而是已经在阎罗殿里签到了。 李傲神色有些不耐烦,这么多年了,他在修真界各自都而下了眼线,但撒下的这张弥天大网,却没有网到想要的鱼。难道,他们正在何处闭关吗? 在修真界,修士闭关,几十年,上百年的不在少数,难道要让他等那么长时间吗? “有什么特点?”李傲没有回头,但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这些人办事太不得力了。 黑衣人努力加快这次的疑是之人的特点,想让李傲满意:“他们一共有四人,属下只能察觉其中一人的修为是灵动初期,剩下三人的修为,属下看不透。而他们的模样都有些相似,好像一家人。那只小兽虽然模样像小狗,但是非常好吃,而且也很调皮。其中两个男子举止很亲热,就像情侣……” 黑衣人突觉风刮过,惊恐的抬头,他以为宗主要对他出手,但是抬头后却发现面前之人已经不知所踪,抹掉额头的汗珠,带着狂跳的心,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中离开。 “天翔,你又欺负衍枫。”远处,夏玄月的声音传来,让天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卢衍枫唇角含笑,转动手中的烤肉,扬声说道:“师傅,师叔很乖的。” 现在的卢衍枫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青稚,挺拔的身躯,昔日的清秀已经变成了英俊,还带有修者特有的淡淡出尘感。 与夏玄月他们相处八年,除了在修炼之时,师傅很严厉以外,别的时候都很温和,师伯虽然看似难以接近,但卢衍枫知道,师伯其实是关心他的,而小师叔虽然是头小兽,但厉害的不得了,而且也可爱的不得了。冯师叔也很关心自己,这一切,让卢衍枫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再度温暖了起来。 天翔“哧溜”一下,转到卢衍枫的背后,还偷偷的看了远处的夏玄月一眼,而后,低头吃起了烤肉,当然吃的当中,它的眼睛是不时瞟向二哥的。 这烤肉放有一些灵草粉末,是夏啸天专程为卢衍枫特制的,让他进食的时候能摄取更多的能量。但是灵草粉末洒在烤肉上,那香味就着实馋人了,这能怪天翔抢卢衍枫的食物吗?好像,不能吧…… 吃完一块,天翔自卢衍枫身后伸出半个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卢衍枫的手,那里还有最后一点烤肉呢…… “天翔,过来。”夏玄月的声音,听在天翔的耳中,不亚于把想吃烤肉的心判了死刑。 它蔫耷耷的一步一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卢衍枫。 其实也不是夏玄月他们不给天翔吃,而是天翔一天也吃的太多了,吃食物,那身体就避免不了会产生杂质,这样对修行之人当然不好,不过,好在天翔体质特殊,它虽然一天吃个不停,但体内的杂质倒也不多,所以,夏玄月也就没有下令禁它的零食,但荤腥油腻之物,就不许它吃的过多。 见天翔那副模样,夏玄月好笑的把它吸进怀里,用力的揉它小脑袋:“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馋嘴啊。” 天翔不满的拍拍滚圆的肚子,扁扁嘴,怨怼的瞅了夏玄月一眼,它那意思,它不是馋嘴,是填饱肚子,现在还没有吃饱,肚子饿着呢。 “啪”一个爆栗弹在天翔的头上,夏啸天淡淡地道:“它不会吃,更会忽悠人。” “咿唔……”惨哼中,天翔抱着头往夏玄月的怀里钻,再也不敢抗议自己的肚子没有填饱了。 “呵呵……”轻笑中,夏玄月把天翔被染成黄色的毛理顺。 他们三人在崇礼城就改变了容貌,模样与卢衍枫接近,所以,任何人看见,都会以为这是四兄弟。自从改变容貌后,麻烦确实少了许多,至少没有了那些粘人的目光,这让他们非常满意。 在溪边洗干净手,卢衍枫高声说道:“师傅,我打坐去了。” “嗯,去吧。”夏玄月轻轻应了一声,很温和。 卢衍枫走到冯林身边坐下,闭目修炼。这是夏弦月给他的规定,每次一吃完食物就马上打坐,把能量炼化为己用。卢衍枫一直都很听话,而他本身的根骨虽说不上很好,但也不差,而且修炼非常认真,再加上夏啸天的丹药,他仅仅用了八年时间就进入了灵动中期,不可谓不快啊。 “月儿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啊,看来,游历也是修者在修行途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夏啸天在月儿的额角落下一个吻,感慨的说道。 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唇角上扬:“游历能开阔视野,能拓宽心境,若想心境圆满,势必要走上这一遭。你还不是一样,何必独说我呢。” “呵呵,因果之道……我才开始,要道心圆满可不是件易事。” “最关键的是,你已经成功的踏出这一步了。”伸手拂过夏啸天的脸,夏玄月开心的道:“别人都是不得其门而入,你可不能太贪心了。” 捉住那只拂过脸颊的手,放在嘴中轻咬,夏啸天挑眉笑道:“正是因为我的贪心,你才会变成我的,所以啊,人还是要贪心一点。” 眼内暖意融融,夏玄月轻声道:“要问因果,佛家的禅理你得修习一番,所以,此去万佛寺你可得虚心学习。” “我明白,放心吧,只是苦了月儿要独守空房一段时间。”夏啸天暧昧的在耳边吹气。 夏玄月推开他的头,无奈的道:“你啊,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对于夏啸天总是有本事把话题扯到那方面,夏玄月确实既无奈,又佩服。 在夏玄月手背上重重吸了一口,满意的看着那枚紫红印记,夏啸天勾唇一笑:“我都要入寺庙了,月儿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舍?” “你入寺庙是去学习禅理,又不是让你出家为僧。”白了夏啸天一眼,抽回手,夏玄月叮嘱道:“佛家的那些忌讳你可要记清楚了,别无意中得罪了人。被驱逐是小事,但没有达成目的是大事。” “佛家,和尚……”夏啸天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和尚们是如何修行的。天玄大陆上根本没有和尚一说,第一次接触佛家,还是在天玄山脉里的那株老树上,看见的那道之印记。 “月儿,天玄大陆那道之印记,似乎就是在阐述生死之道吧?”夏啸天想起那一枯一荣,不由面色一正。 “是,就算是现在,咱们也无法参悟,除非你的因果之道已经圆满,只可惜,没有带出来,否则以后对你的帮助会很大的……”夏玄月遗憾的说道。 夏啸天眸色闪了闪,他沉声道:“只要我们破开遮天屏障,就可以回去!那道之印记我一定要拿到手!” “放在凌霄殿真是暴殄天物啊。”夏玄月无奈的一笑。当初无法参悟,但发觉能扩大识海,凝练神识,就把那道之印记放在了凌霄殿,供大家领悟。 “就算是暴殄天物,也是你做的,呵呵。”夏啸天并不担心道之印记会有何闪失,在凌霄殿内,无人有本事盗取。 以后的皇帝绝不敢轻易乱动自己布置的东西,这一点,夏啸天非常放心。道之印记若有闪失,那只能是云岚被灭国,可是有黑翎军守护的去岚会被灭国吗?至少在天玄大陆,没有哪支力量能灭掉云岚。 夏玄月正想说话,突然感受到一股心悸的力量在快速靠近。两人刚站起身,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温文尔雅,容貌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带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有着温和的嗓音。 “夏道友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了?让李某一番好找啊。” 卷三 第五十七章 苦战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山林间,凉风习习,大地上,小溪潺潺,绿草茵茵。 一幅美丽的图画,一派安逸的气氛,皆因一人的到来,完全被破坏掉。 看着李傲那伪装的和善,夏玄月就觉得好笑,而他也确实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温度太低:“不知李道友找我们有何事啊?” “带衍枫走,往万佛寺逃。”冯林的脑海里响起了夏啸天的传音,他目露精光,一把抓住卢衍枫急速远遁。 他知道是李傲杀了卢衍枫全家,更知道李傲此番找来,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但是他不能留下,他必须先把卢衍枫带到安全的地方。 冯林心中,眼内的焦急没有掩饰,卢衍枫有了不好的感觉,只可惜他并不认识李傲,而且在冯林连番瞬移中,他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能干着急。 李傲往冯林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阻挠,他的目标可是面前这两人呢,那些虾米对他来说,现在不值得关注,他们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李傲笑意满面,声音轻柔:“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与夏道友聊聊天。” “是吗?那李道友想聊些什么呢?”夏啸天直视着李傲,深邃的眼眸让人察觉不到怒意,但能感觉到威严。 既然知道此番无法善了,那夏啸天他们自然不会再虚与委蛇。 李傲笑容更深,笑的好像要啃食猎物的猛兽:“想聊聊两人位夏道友来自哪里,想聊聊那本神奇的书。” “这些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好聊的。”夏啸天很自然的揽住夏玄月的腰,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他的表情尽被李傲收入眼底,在李傲的视线落在夏玄月手背上那枚紫红吻痕上时,眼瞳里的猩红骤然荡漾开。 “怎么会没什么好好聊呢,李某可是非常好奇呢。” 夏啸天神色冷漠,淡淡地道:“李道友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李傲的黑眸带上丝丝暗红,唇角上扬,一个极具威胁性的笑容出现:“李某若是不同意呢?” “轰” 场中四道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像是波涛起伏的大海一般,而后猛的动荡了几下,一道人影在飞快的移动着,宛如鬼魅一般迅疾。一道白影快速升空,急如闪电。 李傲眼内闪过一丝诧异,他急速后退,即使他没有把两人一兽放在眼里,但也不愿意被夏啸天近身,那会让他有种危险感。 “轰” 像是山摇地动一般,夏啸天向李傲冲来,脚步落地之后,大地崩裂。宛如一个钢铁铸造成的魔人一般,生猛的让人不由得惊骇。 夏啸天身影修长挺拔,但却仿佛重逾万万钧,像是一座山一般冲撞而来! 远远的一拳猛轰李傲的头颅,说不出的嚣张与霸道,仿佛根本未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李傲,可谓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一把灵剑迎上夏啸天,灵力浩荡十方,一股璀璨地光芒仿佛撕裂黑暗的光明,剧烈的能量令地表不断崩裂! “铿” 空间仿佛被撕裂了,气流高速流转,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拳剑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属撞击般的声音,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 狂暴的气流把树木瞬间夷为平地,远处的残枝败叶被卷入高空。而空中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双翼煽动间,如雨的炽白光球落下,罩向李傲。 夏玄月双手快速变幻,划出串串残影,此地空间泛出水纹般的波动,一层层荡开,在李傲专心对付夏啸天、天翔的时候,将他笼罩在里面。 夏啸天连退三大步,在相撞的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右手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知觉。相差一个阶别,果然不是随便能够抗衡的。 但夏啸天并没有妥协,灵力在手上快速运转,再次挥拳追去。 一个灵气逼人的圆盘骤然浮现在李傲的头顶,急速升空,挡住了天翔的第一波攻击。 而李傲的灵剑划了一个半圆后,带着一道刺目的光芒,可怕的光芒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想收割夏啸天的生命。 不过,他不可能一击就收割走夏啸天的生命,古铜色的拳头带着内敛的金光,灵力宛如滔滔大河一般激滚而出,与刺目的光芒碰撞在一起,像是冰雪消融了一般,两股力量瞬间崩溃在空中。 而夏啸天则控制不住的后退,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而夏弦月此刻出手了,只见他右手用力一握,左手快速划动,禁制怪圈正快速形成。而空间也在他一握之中,禁锢! 李傲虽说占据了上风,但心中的惊骇只有他自己知晓,虽然他没有尽全力,但是夏啸天两次用身体硬抗他的灵剑,给了他太大的震撼。相差一个级别,若是别的修士,早在他第一击的时候就应该重伤,但是看夏啸天,他似乎连轻伤也没有,这不由让李傲的杀心更甚…… 正震撼的时候,身体突然一紧,李傲抬眼看向夏玄月,嗜血的笑意弥漫:“月,你也要动手吗?一点也不乖。” 夏玄月冷冷的看着李傲,眸色中深藏着一抹恨意,左手的禁制怪圈连续的被他拍向李傲。那个圆盘正是他当年防身之物,在被害时,被李傲把他的储物戒指搜走。 压制住喉头的腥甜,微微颤抖的右手经过灵力的洗刷,再次灵活自如。在天翔的光弹雨再次降落的时候,夏啸天扑身向前。而夏玄月的禁制也在此刻爆发。 李傲放肆的狂笑,而后身上灵力暴涌,能量大浪剧烈地翻涌,天空中仿佛化成了一片翻腾的沸水一般,整片天空都摇动了起来,强大的能量大浪生生撑破了空间禁锢,将天翔、夏啸天与夏玄月掀飞了出去。 夏啸天以手撑地,身体在颤抖,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嘴中喷出,耳鼻都有血丝流淌。而夏玄月的模样同样不好,脸色苍白,唇角一样有鲜血涌出,空间禁锢的破碎,他自己的力量加上李傲的力量,让夏玄月受到双重伤害,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 最轻的还是天翔,李傲对它的攻击最小,他不想杀天翔,因为他不想惹怒那几个老家伙。至于,夏啸天,他只是与天翔,龙腾的关系好,与妖族并不太大渊源,李傲不认为为了一个夏啸天,妖族愿意和血阳宗翻脸。 天翔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它大眼怒睁,嘴中突显一刀芒,绚烂地刀芒像是银河坠落九天,垂落下一道巨大而璀璨的匹练。刀芒立劈而下,斩向李傲的头颅,似乎想要将他劈为两半。 这攻击手段,是天翔从没有显露过的,威力也是巨大无比。 李傲的眸子似野兽一般,透发着让人心悸的光芒。冷、亮、凶! 他左手对着夏玄月一吸,夏玄月的身体好似被风卷走的落叶,快速出现在李傲的面前,而灵剑直刺长空,炽烈的刀芒与璀璨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片能量浪涛,肆虐在天空中,天上的阳光完全审美观点掩去了。 这里的杀气冲天,锋芒璀璨夺目。 天翔嘴中的鲜血似雨水般洒落,它的羽翼首次不能带动自己的身体,无力的坠落。 “月儿!” “天翔!” 两人道悲愤的声音同时响起,夏啸天怒目圆睁,带着伤体狂冲向李傲。 “嘭” 李傲仅仅一挥手,夏啸天再次被扔到远处,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身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把地面打湿。 “啸天!”肝胆俱裂中,夏玄月刚迈出一步,腰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紧,残余的灵力也被禁锢。 “月,不乖的你,要受惩罚。”李傲猩红的眼眸看着怀里悲恸的夏玄月,声音特别的柔和。 愤怒中,夏玄月一拳砸向李傲的面门,但是被禁锢灵力的他,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李傲轻易的捉住他的拳头,手臂一紧,夏玄月整个身体紧贴在李傲的身上。 “啊……”夏啸天的眼珠完全被血丝布满,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仰天怒吼中再次冲向李傲。 李傲看都没看,再次挥手中,就听见几声“咔嚓”的响声,坠地的夏啸天双手软软的搭在地上,坚如法定的骨髓被李傲无情的折断。 眼中的水雾变成泪珠,夏玄月挣扎着,却无力挣脱腰间的禁锢,只能悲鸣的大喊:“啸天!” 攥紧夏玄月的下颚,伸出舌头舔去了夏玄月脸颊上的泪水,李傲温柔的说道:“你的泪水为他流的吗?这怎么可以,以后,只能为我流!” 在李傲说话的时候,夏啸天的身体再度升起,空中留下一大串血花,然后重重砸落,落地中,听到了胸骨碎裂的声音。 “啸天,走啊!啸天……”夏弦月的心中剧痛无比,泪如雨下。 但夏啸天以肩膀支地,摇摇晃晃的站起,他的眼里除了仇恨还有浓浓的悲哀:“月儿……” “快走!”夏玄月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夏啸天一边咳血一边说道:“生死不弃……无人能分开你我!” “哈哈!”李傲肆意妄为的大笑,眼里是兴奋的兽性光芒:“无人能分开吗?那我一定要试试。” 他猛地捏紧夏玄月的脸颊,在夏玄月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猩红的眼眸好似燃烧了一般亮:“宝贝儿,只要想到你,就让我兴奋到战栗,实际品尝,这滋味更美啊……” “放开他,你这肮脏的畜生!”大吼中,夏啸天又咳出一大口鲜血,愤怒燃烧掉了夏啸天最后一丝理智,他运转残余的灵力,化为一头野兽,撞向李傲。 “嘭” “咔嚓” 接连的响声中,夏啸天的双腿,呈不规则的形状弯曲,落在地上后,还倒退极远,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被鲜血染红的夏啸天几次挣扎,也没有站起来,他的身上,骨骼几乎全数审美观点折断。 难到,让月儿还要经历一次前世的遭遇吗?不!不!不 夏啸天的心在滴血,满腔的愤怒化为滔天的仇恨。 “快走啊,啸天!我求你了!”夏玄月再次感受到了前世临死之前的恨、怒、悲! 身受重伤的夏啸天还有生死不知的天翔让他悲痛欲绝。纵是夏玄月心坚如铁,也在杀那间失声痛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痛,自小便很少落泪的他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呜呜……”凄凄悲鸣,像是地狱黄昏中的悲歌一般。让人闻之都跟着以伤,天翔被鲜血浸染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夏啸天面前。 “天翔,带啸天走!快……唔……”泪眼模糊的夏玄月还没有说完的话,全数被李傲堵在嘴里,他激烈的挣扎,嘴里的软滑之物让他恶心无比,但是他的挣扎没有一点作用。 卷三 第五十八章 开启封印 “啊……”夏啸天愤怒咆哮,双眼滴血般的赤红,眼睁睁地看着月儿受辱,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心被撕成碎片。 疯狂的挣扎被遏制,夏玄月双眼燃烧着熊熊仇恨的光芒,若是眼光能杀死人,那眼前这张道貌岸然的脸,不知道已经被洞穿多少次了。 被仇恨充斥的大脑突然冷静了下来,嘴中的翻搅还在继续,李傲简直是在啃咬,大力的吸允,让夏玄月的嘴唇,舌头已经麻木了起来。 白冰冷火接到召唤,自识海里划出,然而,强大的禁锢,让白冰冷火就是无法浮现体外。 夏玄月脑子急转,灵力虽然被禁锢,但神识还能进入星月戒,在里面翻找,夏玄月的心神被五个封印中的盒子吸引。 “那几件法器威力极大,你寻到之后最好封印起来,不要轻易使用,现在的你还无法承受那黑暗气息的侵蚀。若是……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也可拿来救命。但那些黑暗气息会毁坏你的一些身体机能,想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 生死存亡之际!昔日冥狱之皇的话回响在脑海里。 这是夏玄月唯一的希望了,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封印,神识同时进入五颗邪恶之源中。大脑一凉,身上被李傲禁锢的灵力瞬间减少一半。 夏玄月嘴中的甜蜜,让李傲一接触,就不愿意放开,他着迷的,疯狂摄取着里面的一切。正沉浸的李傲突然察觉到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刚有察觉,一股极度冰冷侵入体内,猛的推开夏玄月,李傲骇然的发现,那股冰冷正快速破坏他的身体机能,就是灵力也无法压制。 狂怒的李傲凶恶的眼神看向夏玄月,但瞬间又快速退远,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在夏玄月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虚影,那道虚影看不清容貌,但却给人一种遮天蔽地般的感觉,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恐怖吓人。 “嗷——” 虚影突然浩荡出无尽的魔气,滚滚乌云飞快将本来透发着灿烂光辉的太阳吞没了,一声魔啸无声爆发而出,浩荡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这是什么?”李傲狂呆的眼光落在夏玄月的身上,他发现夏玄月的身体在颤抖,明显正承受剧烈的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魔气翻涌,浩浩荡荡向着李傲涌动而来,无尽的魔气中,一只能够抓起山岳的巨大魔爪,向下抓来,骇人无比! 面对那能够抓断山岳的巨大魔爪,一直悬于李傲头顶的灵剑,爆出刺目的光芒,带着象征死亡的尖啸迎上。灵剑激射的剑芒长达数里,尽管远远没有上方的魔爪粗大但是却犀利无比。 当真是撼天动地的一击! 初始时无声无息,而后巨大的能量波动,瞬间在高空浩荡开来,像是火山在怒海中喷发了一般,似海啸一般的波动席卷十方。大地龟裂,林木崩碎,山石进溅。 一切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让人恐怖。 夏玄月脸色惨白,堪比白纸,嘴唇已经开始变乌,但眼中的仇恨比痛苦更甚,闪着噬人的光芒。 而李傲则控制不住的倒退,鲜血自口中喷出,沿路洒落。 “杀了他!”夏啸天声音嘶哑,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已经负伤的李傲。 一击之后,夏玄月仅剩的灵力猛的又消失,体内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丝毫灵力。大脑好似被浸泡在万年冰魄中,冰冷刺骨,又好似有万根钢针在扎,痛的他快要晕厥,但是,现在不能晕厥!绝对不能晕厥! “万丈魔躯,随风而涨,顶天立地!吼……”魔啸震荡九天! 无尽魔气,刹那间爆发而出,浩瀚的能量波动笼罩十方。原本光芒闪烁的天空中,立刻变得暗淡了下来。 李傲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他受伤了,在拥有上品灵器的护身法宝之下,仅仅一击,就让自己受伤了。现在的这魔影更加的骇人,那接下来的一击…… 李傲没有把握能接住,体内气血翻腾,那股诡异的冷气正在体内大肆破坏,灵力无法遏制,太邪门,太古怪了! 李傲嗜血的眼神落在夏玄月身上,他知道夏玄月撑不了多久了,但是,他没有把握抗衡接下来的这一击,他才不会有与人同归于尽的愚蠢想法。 走!这是李傲唯一的想法,不甘心的最后看了夏玄月一眼,李傲快速遁走。 气吞山河般的魔影再次探出了一爪,相距甚远的距离,在魔爪前好似根本不存在,带着无尽毁灭气息,瞬间就出现在李傲的身后。 李傲惊恐万状,法宝尽出,圆盘、灵剑、巨斧、古鼎、玉瓶…… “轰隆隆——” 魔爪与法宝相接,发出了奔雷般的响声,在那一处地方波荡出无尽的可怕能量,璀璨光芒刺目无比。 斧断!鼎破!瓶碎!而后接触到的圆盘裂开,随后的灵剑上同样布满丝丝裂痕。同时毁掉几件上品灵器,这一击惊世骇俗! “噗——”李傲再次喷出鲜血,祭出一朵鲜红似血的红云,魂不附体的逃远。 身体一直都在颤抖,但是夏玄月仍然笔直站立,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的眼内已经暗淡无神。 过了良久,似乎察觉到李傲确实已经远走,他才无力的跪倒,剧烈的颤抖中,他甚至开始抽搐起来。而他身后的魔影淡了许多,也缩小了许多,但依然透发着让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月儿!”夏啸天想到夏玄月身边去,但是浑身骨骼断裂,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悲鸣的叫唤。 夏玄月艰难的抬头,惨白的脸,乌紫的唇,看起来很狰狞:“啸……天……” “呜呜……”天翔摇晃着往夏玄月走去,哀恸的哭声让人心碎。 “别过……来,天翔……别过来……”夏玄月感觉说一个字就会让大脑剧痛一下,似乎随时都会因这痛而断气。 现在的天翔妖力耗尽,身负重伤,没有护体力量的它,不用魔影出手,也绝对会被黑暗气息侵蚀,这痛苦,夏玄月怎么会舍得让天翔承受呢。 夏玄月的抽搐更加厉害,看的夏啸天泪流满面,声声呼唤似泣血杜鹃:“月儿……月儿……啊!月儿!” 远处,一道白光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在天空不断幻灭、闪烁,有人在瞬移,穿越空间而来。 夏玄月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浑身冰冷,就算是一具尸体的温度也没有他低。全身上下唯一有点温度的是额头,白冰冷火正努力的在吸取涌来脑部的寒冷,护卫着神识之海。 “大哥!二哥!” 悲怒的声音好似天雷炸响,冯林现身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空。明知此来有死无生,但他还是来了,以他最快的速度赶来了,重情重义的汉子! “封印……”在夏玄月的目光完全淡下去的瞬间,他乌紫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夏啸天大吼:“封印那五颗圆球,分开封印!快!” 冯林谨慎地看着还在夏玄月背上的虚影,五颗圆球,分别在虚影的四肢与头部。灵力卷住其中一颗,发现那让人心悸的虚影并没有什么动作,便立刻动手封印。当他封印完一颗后,发现虚影淡薄了许多。 不再有丝毫犹豫,冯林把剩下四颗一一封印,当所有的邪恶之源都被封印后,夏玄月背后的虚影消失。 “二哥。”冯林准备把夏玄月抱起,但触手是冻人的温度,让他惊骇的缩回了手。 略作考虑,他决定不动夏玄月。闪身到夏啸天的身边,入目的一切让他怒火中烧,压下心中滴天的愤怒,冯林取出两颗伤药,分别放入夏啸天与天翔的嘴里。 “马上离开这里。”夏啸天痛苦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夏玄月,就算是冯林出现的时候,也不曾离开,他的心中尚在滴血。 “好!”冯林马上回答,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用灵力卷起两人一兽,快速消失在原地。 连续几个长距离瞬移,他们出现在一处隐秘的绝崖上。在山崖一处外凸的岩石下有一个被藤蔓掩盖的山洞。而卢衍枫此刻正在洞中焦急的转来转去。 当人影一闪,卢衍枫看清来人后,失声喊道:“师傅!师伯!小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安静!你去洞口守着,我为你师伯他们疗伤。”冯林用从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对卢衍枫说道。 卢衍枫情绪紊乱,但是就算再担心,再难过,他也不敢再出声,乖乖的往洞口走去,他知道,师傅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疗伤。 冯林放下夏玄月他们,而后雄浑的灵力包裹住夏啸天,助他接骨。 骨头断裂对于元婴中期的夏啸天来说,并不算多么可怕的伤势。他修炼的金系力量,成天洗刷身体,他的身体堪称宝体,躯体最是强韧不过。不过半日间,骨骼就完全地接续上了,只是在这期间,骨节劈劈啪啪作响,分外吓人。 卷三 第五十九章 一滴泪 当最后一根骨骼继上,夏啸天猛扑向夏玄月。 触手那能冻伤人的寒冷,让夏啸天心如刀绞,他抱紧夏玄月仔细检查他的伤势,却发现夏玄月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就连之前对抗李傲所受的伤也完全康复。 除了灵力枯竭,月儿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势,没有任何不妥,但夏玄月的身体就是冷的吓人,这让夏啸天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他,慌乱中,夏啸天在储物戒指里翻找,然后,生命液、各种灵丹全数进了夏玄月的嘴里。 没用!还是没用!夏玄月的身体依然冰冷如故!那让夏啸天迷醉的眼眸就是不睁开。气息虚弱的好似一阵微风吹过,就能把那微弱的气息吹断。 “月儿!月儿!你睁眼啊……”夏啸天无助的拥紧夏玄月,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怀里的人儿。 颤抖的手拂过夏玄月惨白的脸庞,夏啸天的泪珠落下:“月儿,你是不是很难过,你告诉我啊……告诉我该怎么办……” “月儿……我医不好你,我好没用……” “很冷是不是?可是……我温暖不了你……月儿……我温暖不了你……月儿……”温暖的嘴唇在冰冷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带有泪痕的吻,夏啸天的心碎了。 茫然无助的夏啸天,此刻哭的就像一个孩子:“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凡是只要与夏玄月扯上,夏啸天就无法保持理智,更遑论夏玄月处于生死边缘,那首先崩溃的就是夏啸天。 “你睁眼看看我……月儿,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灵力一道接着一道打入夏玄月的身体,夏啸天伤心恸哭。 卢衍枫跪在洞口,师伯的泣血呼唤让他有了不好的想法。一想到温和可亲的师傅会离他而去,自失去亲人的伤中刚刚恢复的卢衍枫,禁不住再次悲痛不已,低声哭泣。 冯林按下心乱,二哥处境危险,大哥已经乱了心神,天翔由于剧烈的疼痛已经陷入沉眠,而卢衍枫修行日子太短也帮不上什么,唯有自己了,一定要保持清醒,若是自己一乱,二哥或许就真的没救了。 深吸了一口气,冯林尽量让大脑保持清醒,而后快速思考起来。 大战他没有参加,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更加不知道李傲为何会放过大哥,二哥他们,按说已经把他们伤害成那样,断然没有放手的可能啊。冯林可不会愚蠢的认为是李傲善心大发,放过了他们。 那么,让李傲不得不放手的原因,应该是出自二哥那里。那个虚影! 一想起那道虚影,冯林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仅仅是静止不动,就让他心悸不已,那若是发动攻击…… 那道虚影给人感觉冰冷无情,充满了毁灭气息……毁灭既是死亡,二哥体内的冰冷应该就是与那气息有关吧……那么若是注入生机呢?但是,生机哪里有呢? 冯林的眉头越聚越拢,神色凝重。 他突然想到,刚刚大哥不是喂了二哥一种液体吗,那浓郁的生机,应该是生命液吧。连生命液也无法救治,那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生命液携带的生机更多呢? 冯林不由一阵颓废,难道,二哥无法救治了吗? “月儿,你不是说要把我藏起来吗……你不醒来,怎么藏我……”泪水模糊了双眼,夏啸天喃喃低语中,布满泪痕的脸贴在夏玄月的脸上。 心中一片黑暗,夏啸天看不见一丝亮光。没有伤势,除了寒冷,身上各处没有不妥。这种状况,就算修为再高的人也无法为他的月儿医治。绝望在心底升起,逐渐扩大。 贴紧夏玄月,夏啸天闭上红肿的双眼,任由泪水自眼角滑落。他不再害怕了,是生,是死,夏玄月永远别想摆脱夏啸天! 心中悲哀更甚,但混乱的大脑却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夏啸天才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异状。 双眼猛地睁开,夏啸天的手按在夏玄月的额头上,久久的按着,夏啸天眉头紧皱,眼色闪烁,明显在考虑什么事。而冯林、卢衍枫都紧张地看着表现异常的夏啸天。 良久,夏啸天双眼中爆出两道灼人的光芒,激动中,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响起:“月儿,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拥紧夏玄月,埋头在他的脖颈处,夏啸天的声音既欣喜,又难过:“你不会有事的,有白冰冷火的保护,寒冷奈何不了你……月儿,我说的对不对?当你身体里的冷气完全被白冰冷火吸收,你就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右手覆在夏玄月的额头,夏啸天用心感觉良久,那抹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暖意一直都在,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在扩大。这让夏啸天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明。 他明白白冰冷火的特性,专门吸收一切寒气的白冰冷火,现在肯定在发挥它的特长,只要月儿的识海没有被这寒冷侵蚀,那他迟早会恢复过来! 夏啸天突然笑了起来,轻吻不断落下:“月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呵呵!” 刚说完,泪水又滑落:“很难受吧,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减轻痛苦呢?我的月儿……” 就这样,夏啸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卢衍枫真怕夏啸天就这样崩溃,但是冯林却放心了,他明白夏啸天现在悲喜交加的心,更加明白夏啸天是怎样一个人,只要夏玄月有希望复原,那他就会倾尽最大的努力。 夏啸天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更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是一个王者! 而在相距已经很远的战场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这个和尚白眉白须,红光满面,一脸慈悲之色。 老和尚平静的目光在扫视过战场后有瞬间的波动,他仔细感受空气中残存的能量后,神色疾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声悠悠佛号突然响起,给人以无尽悠远沧桑的感觉。 “几回生,几回死,亘古亘今长如此,神头鬼面有多般,返本还元没些子。我佛慈悲……” 老和尚轻诵佛号,吟唱佛经,似乎在这里感受到了什么。 蕴含佛理的吟唱还在这片曾被无情肆虐的战场响起,而老和尚的身影已经消失。 时间流逝,夏啸天他们在这个山洞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中,夏啸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夏玄月身旁,一直抱着他。当冷的受不了的时候,他才放开一会儿,用灵力驱除了寒意后,他又抱紧夏玄月。 夏玄月额头的那抹温暖已经扩散到鼻子处,按照这样的速度,再有四五天,整个大脑的寒冰就会被白冰冷火完全吸收。 夏玄月在经历了剧烈的疼痛后晕厥,当他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空间,无天无地,无日无月,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这个空间很冷很冷,吸入的空气冷的夏玄月肺腑一阵刺痛。 瑟瑟发抖的他发现神识无法离体,白冰冷火也没有反应,灵力、法宝统统都在这个空间里失效。心内焦急无比,他不知道夏啸天怎么样了,不知道天翔怎么样了。 “有人吗?”夏玄月大喊。吸入的大口冷空气冷的他抱紧双臂。 但是在虚幻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没有一丝回应,就连回音也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夏玄月孑然一身,这种感觉好似世界已经破碎,只剩下他一人…… “啸天……”夏玄月想到之前夏啸天的模样,心痛难忍,他必须走出这黑暗,他必须找到他的爱人! 不假思索的大步往前,白影如同划破黑暗的光亮,快速穿梭在虚无中。 累了就休息,恢复了就走,他不知道自己因为疲惫而停下了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行了多久。 漫长的路程里,他一直都没有碰到什么,唯一有所改善的是他逐渐适应这寒冷,他察觉到,体内七彩璀璨的灵力都带上了寒冰特性,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现在无暇顾及,也没有能力顾及。 虽然独自飘荡在这虚无中,但夏玄月一直都没有气馁,他坚信自己一定能走出这片虚无。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岁月,一直在虚无中飘荡的夏玄月突然激动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前方有人影,一个如他一样在漂浮的人影。 按住心中的激动,谨慎的观察半晌,跟着那道人影又飘荡了许久,夏玄月终于感到他没有什么危险性。 快速接近,夏玄月冲着那人魁梧的背影喊道:“喂!这位大哥请留步!” 前面的身影如愿以偿的停下,而后转身。 本来一脸喜悦的夏玄月猛的倒退很远,脸上的笑容僵硬,眸内闪烁着慎重的目光。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凡,面容刚毅。但夏玄月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昔日的冥狱之皇!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 桑恩的眼光很空洞,没有在冥狱中遇见时的那种威压,眼中也没有日升月落,沧海变桑田的变化。但就算他眼神再空洞、茫然,那种脾睨天下的感觉仍然存在。 戒备中,桑恩只是茫然地看了夏玄月一眼,而后又继续他的飘荡。 夏玄月没有追去,心内有了一个让他心神不安的想法。他能肯定,刚刚那是桑恩的残魂,而盛载桑恩残魂的是邪恶之源,难道,自己现在邪恶之源里面? 还是说,自己也只是一抹魂魄了? 夏玄月突觉得手足冰凉,自己已经死了吗?那啸天呢?啸天肯定会……随自己而去! 这是夏玄月不用猜也知道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片绝望,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寒冷再度包围了他,这次,连心都是冷的,泪水滑落脸颊,凄美的好似凋零的百花。 “啸天,就算你随我而去……但是,你也找不到我了……” 山洞里,刚驱除完寒冷的夏啸天,正伸手准备抱住夏玄月,但伸出的手却停止在半空。 一滴泪珠自夏玄月紧闭的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浸染出一团小小的水印。本来已经有点血色的唇正快速变浅,温热也急速退散。 当看见夏玄月的嘴唇再度变成乌紫色,被惊呆了的夏啸天猛的清醒过来,他发疯般的抱紧夏玄月,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月儿,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手掌覆在夏玄月脸上,本来温暖已经扩散到下颚处了,但现在却以夏啸天能感觉到的速度在缩小。这一变化让夏啸天几欲疯狂:“月儿!出什么事了?不!不!你不能放弃!” 虽然现在两人的心神联系好似被割断了,但夏啸天却感受到了夏玄月的绝望。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的月儿想放弃生命。但明明有希望复原,他怎么会允许夏玄月就这样放弃。 但是,夏啸天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夏玄月放弃生命。 “月儿,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巨大的悲伤再次席卷了夏啸天,无助的抱紧夏玄月,停歇多日的泪水再度滑落。 卷三 第六十章 佛号引路 “大哥,二哥他怎么了?”冯林看着夏玄月再度变得乌紫的唇,心猛地下沉。 卢衍枫凄凄惨惨的低声呼唤:“师傅……师傅……” 山洞里的温度,因为夏玄月的关系一直都很低,任凭他们想尽办法,也无法把温度提高。但现在,他们心里温度比这里更低。 夏玄月脸上温度退散的很快,几乎没有多久,就只剩额头那指甲大一块地方了,他们都非常清楚,当这指甲大的地方温热消失,那夏玄月就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白冰冷火与夏玄月心神相连,当夏玄月绝望、放弃的时候,白冰冷火也放弃了吸收,本来已经壮大的火苗开始变得微弱。火苗在神识之海上摇曳,好似跳动最后一曲舞,用它的生命为这曲离世之舞,画上一个凄美的句号。 “为什么要放弃?我想不通……月儿,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 夏啸天声声泣血,似残阳下的杜鹃啼血,又如黄昏中地狱镇魂曲凄凄悲鸣,悲凉无限。 “我不要这个结果……”夏啸天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仰天嘶吼。 这无疑是对夏啸天最残酷的刑罚。 猛的扭头,夏啸天闪身在山洞口,从不敬天地、鬼神的他,对着苍茫青天跪下。 “不愿永生,只愿共生,不争百世,只争一世,不求永恒,只求今生……以我灵魂献祭,千世困苦,百世磨难,只愿换月儿一命……若是天不救他,那我就捅破这天!若是地不救他,我便碎了这地!若是漫天神佛不救他……我便弑神屠佛!” 夏啸天在这一刻,郑重发下誓言,向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祈愿,声音清晰的在整片天地间回荡…… “唉……”远处一声叹息,飘飘渺渺。 “莫攀缘,莫执著,随缘随份随饮啄,不变随缘行无碍,自在随心大安乐……”在悠扬的吟唱中,一个身披袈裟,双手合什礼佛的白眉老和尚出现在空中。 “苦渡大师!”冯林双眼爆出一丝希望。眼前的老和尚他认得,在修真界里只怕没有几人不认识他。正是万佛寺的主持,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是的,之前怎么没有想到,佛是正气浩然,应该能与死气抗衡的啊。冯林连忙恳求道:“求大师慈悲,救救我二哥。” 夏啸天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老和尚,语气也是冰冷,因为他的心已经没有温暖了:“你能救月儿吗?” 苦渡大师透过洞口,看向里面的夏玄月,道:“老衲本不该救他的,但是若不救他,这世间只怕会浩劫无数……” 说到后面,苦渡大师的视线落在夏啸天的身上,宝相庄严地说道:“施主答应一件事,老衲便出手救他。” 夏啸天眼中骤然闪出灼热的光芒,几乎快绝望的心,又一次升起希望:“答应什么?” “若是让你出家为僧,你可愿意?”苦渡大师似乎能洞穿世事的眼,牢牢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眸色一暗,敛下眼帘,也敛去了眼里的杀机,任何想方设法试图分开他跟月儿的人,都会被他视为敌人,即使这个老和尚的修为高出他太多,但他也依然无惧。 夏啸天轻轻地道:“必须的吗?” 若是老和尚说是必须的,那夏啸天会照做,能救下月儿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他绝对会找一个机会杀了眼前的老和尚,然后与月儿相聚。 夏啸天的神色不知道有没有被苦渡大师察觉,总之他宣了声佛号后,说道:“施主有执念,也难静心礼佛,不入空门也罢。那你能代替他答应老衲一件事吗?” 夏啸天心中的不耐升起,月儿那边笈笈可危,而这老和尚一件事反复说,也没有说到正题。 “能!”夏啸天无需考虑,他当然能代替月儿做主。 “你们今后,不可荼毒苍生。”苦渡大师一脸悲苦之色。 夏啸天皱眉道:“我们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大师何出此话?” “能还是不能?”苦渡大师并没有为夏啸天解说,追问道。 “能!”夏啸天非常干脆地说道。 紧紧盯着夏啸天的眼睛,两人的视线平行交流,苦渡大师点点头,双手合十:“老衲这就去救小施主。” “大师请!”夏啸天侧身让出洞口,随时注意着苦渡大师的一举一动。 在夏玄月身边站定,苦渡大师身上,祥和慈悲的气息浩荡而出,他张嘴说了一个字。 “佛……” 悠悠的佛号响起,似乎穿透空间,穿过世纪长河而来,带着无尽悠远沧桑的感觉,传出山洞,回荡在群山中,天地间。 漆黑的空间里,夏玄月就那样绝望的漂浮。他不再试图离开这里,不再试图去寻找夏啸天。他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里,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夏啸天了。 他,把夏啸天给弄丢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当漫长的岁月流淌过,他也会如同桑恩的残魂一样,被洗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个无意识的魂魄,一个单纯的能量体…… “佛……” 悠扬的佛号,骤然在这片虚无中浩荡开来,带着一丝警醒意味。 在这个虚无空间中,恍如渡过了一个纪元般漫长的夏玄月,首次听见除自己以外的声音。但他仅仅是诧异了一下,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哀莫大于心死,意志消沉的夏玄月对一切都不再关注。 “佛……”又一声佛号响起,带着似乎能洗涤人灵魂般的祥和力。 夏玄月依然没有动,但心中已经在猜测这佛号怎么会出现在邪恶之源里。 “佛……”第三声佛号荡开,无尽的悲悯随佛号一起回荡在虚无中。 佛号引发了心中最深的悲,夏玄月泪流满面,他转头,迈开已经停歇的步伐,寻找佛号发出的方向。本以为要找寻很久很久,但是夏玄月却很快的发现了佛号的来源处。 那是一个更加漆黑的地方,那里仿佛有一只专门吞噬光线的怪兽,就连黑色也被它吞噬。 夏玄月凄凉的一笑:“若是你能把我也吞噬了更好,这样,我就不用成天活在无尽的悲哀与思念中,孤独的等待着自己的灭亡……” 抬腿、迈步,夏玄月没有丝毫犹豫的踏入了那片死寂的黝黑…… 山洞里。三声佛号宣过,山洞里静的针落可闻声。夏啸天紧张之色毫不掩饰,在月儿刚才再度滴落一滴泪水后,他的心就被高高悬起。 一直没有离开夏玄月脸颊的视线,突然爆出狂喜的光芒,夏啸天看见了,他看见夏玄月的睫毛在颤抖,而他也感觉到,那指甲大的温热正快速扩大,仅仅两三个呼吸间,已经扩散到颈部。 夏玄月的睫毛每颤动一下,就让夏啸天、冯林、卢衍枫的心跳一下,似乎,若是这睫毛不再颤动了,那他们的心跳也会随之停止跳动般。 缓缓地、慢慢的,夏玄月的眼帘抬起。 “月儿!” “师傅!” “二哥!!”三道欣喜的声音同时响起,但也同时戛然而止。 夏玄月的眼眸漆黑如墨,七彩已经完全被黑色掩盖,只能偶尔露出一丝,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夏玄月眼内冰冷一片,看着他们的视线无情无绪,包括夏啸天在内。 “月儿……”夏啸天声音颤动,恐惧充斥心间,难道,月儿把他给忘记了…… 好似自天外传来的呼唤,让刚钻出那黑色空间的夏玄月恢复清醒。眼里渐渐回暖,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夏玄月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悲,还是喜。 他伸手覆上夏啸天的脸颊,想触碰以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触手的温暖,让夏玄月泪水滑落,他明确的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把夏啸天弄丢:“啸天……” 夏啸天的恐惧在夏玄月一声呼唤中化为乌有,喜悦扑头盖脸的将他淹没,抱紧夏玄月,他连连应道:“我在,我在的……月儿,呵呵……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一睁眼就肯定能看见我!月儿……我的月儿……” 吻也是随着夏啸天的声音不断落在夏玄月的脸颊、眼角、唇角上。他们两个,此刻眼里那还能容下别人的存在。 “咳咳……”冯林不自在的对苦渡大师歉意地说道:“大师,真是对不起,大哥他们……” “老衲能理解。”苦渡大师微笑着打断冯林的话:“喜怒哀乐,爱恨情愁本就是人之常情,若佛门之人太过在意,那就是着相了。” “大师慈悲。”冯林也双手合十,敬了一礼。然后灵力涌动,一个不透明的护罩把夏啸天、夏玄月笼罩在里面,连声音也隔绝。 “大师,我大哥修行的是因果之道,此番,我们正准备前往万佛寺聆听禅理。”冯林眸色一闪,他说出了夏啸天他们的打算。反正要去万佛寺印证因果之道,这也无需隐瞒。 苦渡大师神色却猛地一变,而后眼色复杂地看了看护罩,长叹一声,说了一句冯林听不懂的话:“天意……天意啊……阿弥陀佛……” “大师?”冯林疑惑地看着苦渡大师。 “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在寺里静候施主们的到来,因果之道老衲也不懂如何修行,但是因果轮回的禅理,老衲倒是略知一二。但愿能为施主解惑。” 苦渡大师说完,脸露祥和之色,消失在山洞里。 卷三 第六十一章 疑问 “月儿……”夏啸天细细舔吮夏玄月的唇,激动的泪水落在夏玄月的脸上。 几度伤心欲绝,情绪这样的大起大落,让夏啸天免不了有些失控。 混合着泪水的吻,咸咸的,却很甜蜜。让夏玄月即感动又难过,搂紧夏啸天的脖子,他轻轻的道:“我没事,啸天。” “是我不好,没有本事保护你。”夏啸天痛苦的自责。 主动吻上夏啸天的唇,夏玄月不想让他沉浸在痛苦中:“啸天,你很好了,同级修士,无人能强过你。” “这不够……”夏啸天未说完的话,被夏玄月吞入肚中。 两人不再说话,用肢体向彼此传达爱意,唇舌交织,激烈共舞,都在疯狂摄取着对方那让他们眷恋的甜蜜。 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随意的划着圈,耳边是夏啸天清浅的呼吸声,放心又满足的夏啸天已经沉睡,而夏玄月的眼里有着思索之色。 那个虚无的空间,他能肯定是邪恶之源里面,他也知道,进入邪恶之源的不是自己的魂魄,而是意识。意识是如何进入邪恶之源的?而自己的意识能出来,那桑恩的残魂为什么不能出来? 当初桑恩被封印在里面的时候,就算是一缕受伤的残魂,也要比现在的自己强大的太多太多。 那可不是两三个级别的差距,而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他为何不能如同自己的意识那般离开邪恶之源? 桑恩曾经不是说过,黑暗气息会侵蚀自己身体机能吗?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并无任何损伤。这是什么状况?他至今对当初寒冷入骨时的疼痛还记忆犹新,那样的自己不可能不受伤。 还有,自己的意识在那无尽的死气中,居然没有被腐蚀,而是逐渐适应…… 还有,当初对抗李傲的时候,他非常清楚自己内腹伤势的严重,连元婴都受到了震荡,就算有最好的灵丹,元婴上的伤势可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但现在…… 这一切都让夏玄月疑惑,若是说邪恶之源能医治伤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可是最纯净的死气!而不是生气! 还有,那声佛号是如何能传进邪恶之源里的?那这人会不会已经发觉到邪恶之源在自己的手里? 这被各界之人联手封印于天玄大陆的邪恶之物,在修真界里肯定会有人认识,若是被人发觉此物被自己带了出来,势必引出滔天麻烦。 猛的,夏玄月手指一顿,他想起来,在睁眼的时候,似乎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和尚,只不过,当时已经被夏啸天牵制住全部心神,而忽略了此人,想来,这佛号绝对是出自他的口。 停住的手指突地落入温暖的掌心,夏玄月抬头,就看见了夏啸天含情脉脉的双眼。 还没有说话,夏啸天就先送上一个温柔的吻:“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噙起一抹笑意,夏玄月慵懒的趴在夏啸天胸膛上:“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呵呵……里外都检查过,没事!但我现在不是怕你的腰不舒服吗。”夏啸天暧昧的话,以及腰上按摩的手,让夏玄月脸上的红晕更甚。 “我把你吵醒了?”手摩挲着夏啸天纹理清晰的胸膛,上面没有一丝伤疤,夏玄月轻声问道。 “我睡得够久的了,现在精、气、神都处于巅峰状态,当然这要归功于夫人。没有宝贝儿的努力,为夫的状态哪会好的如此快。只是为夫这一睡,让夫人一人寂寞了,该赔不是呢。” 说着话,夏啸天勾起一抹邪魅的轻笑。翻身把夏玄月压在身下,触手细嫩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 戳戳夏啸天的胸膛,夏玄月柔声说道:“说正经事,那个和尚是谁?” “和尚?”夏啸天挑眉,他还真把别人给忘记了,不由讪笑道:“那个和尚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他说能医好你,只不过喊了三声就把你给喊回来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喊了。” 夏玄月不由好笑地道:“里面蕴含了佛理,你当有那么容易喊的。真是的,怎么把恩人给晾在外面了,快起来。” 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夏玄月的身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别动,为夫帮你穿。” “啪——”一巴掌拍掉夏啸天作怪的手,夏玄月隐着笑意,快速的穿好衣裳。 “没情趣的小东西。”嘀咕中的夏啸天,猛的捏住宝贝儿的下颚,在他的嘴里大肆扫荡了一番,才满意的穿起了衣服来。 护罩散开,露出了并肩而站的两人,一个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一个风情无限,神态慵懒。附带的还有嘴唇微显红肿…… 随着护罩一起散开的还有一股麝香味,这味道,在场都是男性,当然知道是什么味道。冯林与卢衍枫不约而同的脸色发红。而夏玄月先是一怔,而后怨怼的瞅了夏啸天一眼,眼内波光潋滟,有羞有恼。看的夏啸天眸色又暗了暗。 而后,夏啸天若无其事的挥挥手,灵力卷起空气中的异味,送入山洞外。 “那位……大师呢?”夏啸天突然发现,他居然没有记那个老和尚的名字,看来在当时,自己的心神真是乱的可以啊。 冯林高兴的目光在夏玄月身上转了转,但马上又移开,二哥这模样真是……妖孽啊! 他看着墙壁回答:“苦渡大师昨天已经回万佛寺了。” 昨天…… 夏玄月脸上淡淡的笑意僵在脸上,横了夏啸天一眼,难怪自己会觉得疲累,这匹狼! 夏啸天唇角上扬,一脸的春风得意。 “昨天来的是苦渡大师……”夏玄月眉头聚拢。 “有什么不对吗?二哥?”冯林疑惑地看了看夏玄月又看向夏啸天,结果发现夏啸天的眉头也在聚拢,幽深的目光在闪烁不定。 昨天的夏啸天因为心神大乱,除了怎么救夏玄月以外,什么都不会考虑。但现在,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这处山洞很隐秘,而冯林也布置过隐匿阵法,岂会被人随便寻到。好吧,就算苦渡大师修为高深,这些瞒不过他,那他为何会来这处绝崖?巧合?夏啸天可不认为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发生。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发下誓言后出现,应该说,苦渡大师在这里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吧。 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他与月儿不要荼毒苍生?为什么他说什么本不该救治月儿?为什么又说不救治月儿,这世间会浩劫不断? 一个个的为什么堆积夏啸天的脑海里,他的神色越来越冷。 而夏玄月确是考虑的邪恶之源有没有被苦渡大师发现。对于苦渡大师他还有略有了解的。甚至还有过一面之缘。 那次,苦渡大师因为一个法术上的难题,上星月山求教师傅,当时,夏玄月也正好在场。听师傅说,苦渡大师是一个面慈心坚的人,看事看物有自己独到的一面,不被世俗左右,算得上一个得道高僧。 修真界能被师傅称赞的人很少很少,但苦渡大师能算一个。 不管有没有被苦渡大师发现,他救了自己,自己理应去道谢。何况,啸天也要去万佛寺印证因果之道。 想到这里,夏玄月轻声说道:“现在就动身去万佛寺吧。那……黑晶球给我。” “月儿!”夏啸天下意识的左手倒背身后,那只手上戴着储物戒指,他神色不安地说道:“就放我这里。” 夏玄月何尝不知道夏啸天担忧什么,但他轻轻摇头:“放我这里安全些,你知道的。还有,它们现在对我造不成伤害。” 夏啸天当然知道放在夏玄月那里安全些,邪恶之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腐蚀封印,那死气甚至会影响储物戒指。但是星月戒就不会,死气无法影响星月戒分毫。 看着夏啸天犹豫的眼,夏玄月保证道:“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绝对不会让你担心!” 抿抿唇,夏啸天其实很想坚定的拒绝,但是,他却从没有学会过如何拒绝夏玄月,轻声叹息中,夏啸天取出五颗被封印的邪恶之源,递给夏玄月:“你说过的话,不许忘记!” 收藏好邪恶之源,夏玄月看着夏啸天,认真的回答:“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曾忘记。” 夏啸天郑重的点点头,月儿来这么三次,他真的是怕了,再多来几次,他不知道自己还承不承受得了,或许会被逼疯吧。 温柔的一笑,夏玄月用灵力形成一个小小的护罩包裹住天翔,然后轻轻地抱起它,心痛地道:“它肯定是疼的受不了才强迫自己沉眠的。” “它虽然很怕疼,但是很勇敢。”夏啸天爱怜的在护罩上摸了摸。 是的,天翔贪吃、好玩、淘气,也很怕疼,但是它确实很勇敢。 在天狱城,魔兽来袭,它不想让月儿陷入危险,独自冲入兽群。在天路里,与自己艰苦修炼,它从没有说过一句苦,每一次的大战,天翔总是在参加…… “这次沉眠,说不定它会再次给我们一个惊喜呢。”夏玄月声音轻柔,往洞口走去。 “师傅。”卢衍枫这时候才找到机会,开心的叫唤。 “嗯,让你们担心了,我们走吧。”夏玄月的声音刚落,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祭出灵剑,夏啸天带着夏玄月冲天而起。 风中留下夏啸天愉悦的声音:“我为月儿代步。” 卷三 第六十二章 万佛寺 李济深面色阴沉的快速接近瑞宁城,在他接到儿子的传讯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路,但依然用了九天时间才赶到此地。 但愿儿子没事…… 远远地,看见了端宁城高大的城墙,李济深再度一闪身,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一处巨大的宅院里。神识一扫,然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儿子竟然盖着厚厚的棉被,在床上瑟瑟发抖!谁伤害了我的儿子?! 怒火冲天中,李济深出现在李傲身边,低沉的声音带着担忧:“傲儿,怎么会弄成这样?” “父亲……好冷……”李傲嘴唇被冻的泛乌,牙齿发出“咔咔”的交磕声,被冻的不停打摆子。 李济深灵力刚探入李傲的体内,就惊得差点退出,那一缕灵力虽然淡薄,虽然温和,但好歹是渡劫期的灵力啊,那密实度,纯度可不是别的级别能相比的。 但是,在他探入儿子体内后,虽然没有被冻住,但温度却呈直线下降,连他也无法控制。他的儿子在承受一种怎样的酷刑啊…… 这是什么能量?怎么会如此冷? 稳住心神,李济深仔细检查李傲的身体,他骇然的发现,儿子身体机能已经被破坏,体内还有重伤! 心痛让李济深的怒火更甚,他沉声问道:“傲儿,现在别说话,为父先帮你驱除寒冷,然后再疗伤。” 将一颗散发惊人灵气的丹药放入李傲的嘴里,而后,李济深开始动手驱除李傲体内的寒冰。 良久后,李济深神色阴冷的住手,刚刚的努力,全部都做了无用之功。儿子体内的寒冰他竟然无法驱除。那极度寒冷中蕴含着毁灭气息,他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死气!最纯净的黑暗力量! “父亲……好……难受……”李傲一看李济深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伤势很棘手,难住了父亲,不由心中对夏玄月、夏啸天更加的怨恨。 这几天来,他一日比一日难过,那入骨的寒冷,让他痛苦难耐。身体好似被浸泡在万载寒冰中,但是偏偏没有失去知觉。李傲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生机在流逝,这让他心生恐惧。 他不想死!不能死!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心底升起。 伸出颤抖不停的手,抓住李济深,李傲眼中有一抹疯狂:“我会……死了……是不是……” “不!你不会死!”反抓住李傲的手,李济深往他体内输入灵力,想缓解李傲的痛苦,心痛的说道:“爹爹不会让你死。” 李傲眼里的疯狂渐渐减弱,有一丝诧异,有一点感动,还有一抹怀念。 小时候,他都是叫爹爹的,但是大了以后,遵从李济深的意愿,都是叫父亲。在李傲的心里,爹爹代表的是亲切,父亲代表的是严厉。 几百年了,他再也没有开口叫过爹爹,因为面前的人不允许。父亲说,那样叫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无法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爹爹……”几百年想叫却不敢叫的称呼,让李傲被冷透了的心脏,感到丝丝温暖。 “嗯,爹爹在。”李济深把李傲的手放进棉被中,爱怜的拂开儿子贴在额前的乱发:“爹爹先帮你疗伤,至于你体内的寒冰,爹爹会想办法,不要害怕。” “少说话,说话会带走你的……生机……”李济深心中一痛,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 有一天他的儿子会虚弱的躺在自己面前,身受重伤,气息微弱,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 他的儿子不该是这样的,儿子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受万人敬仰的,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 李傲呼吸艰难,每吸一口气,肺腑都疼到极点。有时候,他甚至在想,都疼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疼到麻木呢,这冷、这痛反而一天比一天加重,他倒是宁愿晕厥过去。 ‘月,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夏啸天,而你,也要接受我加倍的惩罚……’李傲的目光凶残,就像负伤的猛兽般嗜血。 这次,李济深的努力有了点用处。伤势复原极慢,比正常时候慢了不知多少倍,但是,好歹也让李济深看到了一点希望。 整整两天两夜,李傲的伤势在李济深雄浑的灵力治疗下,有所好转。但寒冷依旧,生机也同样在流逝。而还没有痊愈的伤势也要时刻医疗,否则,在死气的腐蚀下就会逐渐加重。 用了将近半日的苦苦思索,李济深一直阴鸷的眼眸突然亮起,他突然连棉被带人的一块儿抱起,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傲儿,爹爹带你回去疗伤。” 李傲艰难的睁开眼睛,本来已经黯淡的目光,射出一丝希翼,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说话。一是现在的他确实说话很艰难,二是害怕生机加速流逝。 …… “这就是寺庙?”夏啸天悬浮半空,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群,神色间有些动容。 万佛寺建在山色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其间可以看见数座高塔耸立。 在万佛寺的对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一尊似乎顶天立地的大佛与山崖齐高,在大佛身边是无数小佛像,神态各异,姿态万千。 夏玄月指着悬崖上的雕刻,道:“这就是万佛寺这个名字的由来,这些佛像,大小加起来不下十万尊了。” “这里的气息感觉……很祥和,嗯,很舒服。”夏啸天看看蓝天碧水,还有葱郁的山林。自古刹里传来的气息让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沐浴在祥和中。 “你不会有想在这里长住的打算吧。”夏玄月戏谑地道:“想在这里长住,那可就得出家为僧了。” 夏啸天挑眉,脸上浮现笑意:“让月儿守空房,我这辈子都不会这样做。” “师傅,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卢衍枫见寺庙里突然涌现众多的和尚,往寺门而来,不由好奇地问道。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到来,万佛寺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在寺门大开的时候,自里而出,对夏啸天他们这里轻声说道。 虽然中年和尚的声音很低,而夏玄月他们相距也不近,但声音很清晰的传入几人的耳里。 夏啸天一催脚下的灵剑,快速的来到寺门处,他拥着夏玄月飘身而下,立在中年和尚的面前。 夏玄月视线快速一扫,门内两边站立几排和尚,这些和尚的姿态各异,全是五百罗汉的造型,他们的修为均是辟谷期以上。 夏玄月眼内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万佛寺迎客大礼吗?自己几人怎么能得到如此隆重的迎接? “夏啸天携带家眷夏玄月前来拜访苦渡大师。”夏啸天神情严肃,抱拳行礼,皇者的威严也自然而然的散发。 中年和尚目光始终平静如初,他双手合十,道:“贫僧苦尘,施主请进,方丈有请。” “苦尘,万佛寺武僧的大师傅,一代战僧,也是苦渡的师弟,出窍后期。” 夏玄月传音给夏啸天,同时心中的疑问更甚,自己几人在修真界可以说是默默无闻,怎会引起万佛寺的重视? 夏啸天同时也提高警惕,不动声色地说道:“劳烦苦尘大师了。” 苦尘侧身,让出寺门,几人鱼贯而入。在半途的时候,冯林、卢衍枫就与二人分开,在别的僧人带领下去参观万佛寺。 随着苦尘穿过重重庄严佛堂大殿,一路往后,路上能听见佛音悠远,念经诵佛之声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与亲和力。 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院里种着一棵菩提树硕大无比。虽然已是深秋了,但它还是那么挺拨苍翠。 “施主们请进,苦尘,你退下吧。”屋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苦尘对着门口合什鞠躬,而后对夏玄月、夏啸天点点头离开了。 夏啸天推开房门,入目的一切很简朴,可以说是简陋。屋内一个宽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经书,三个蒲团,苦渡正坐在其中之一上。除此外,什么家具也没有。 “两位施主请坐。”苦渡大师面露一丝微笑,让他更显慈善。 “谢大师。”两人依言盘坐于蒲团上,夏玄月诚挚地道:“玄月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就是老衲该做的。”苦渡大师神色祥和。 夏啸天面色平静,但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光头老和尚,当初非要他答应些莫名其妙的事才出手救治月儿的,现在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大师,晚辈此番前来,一是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二来聆听禅理,望大师能为晚辈解惑。” “因果实为大道,也是苦道,心性不坚者习此道,会在因果中轮回,永远无法超脱。施主确认要修因果之道吗?”苦渡大师睿智的眼眸投在夏啸天的身上,似乎希望夏啸天能放弃修炼因果之道。 夏啸天沉声道:“晚辈自认为心性坚定,非寻常人能比拟。” 苦渡大师长眉飘忽了一下,语气带有一丝劝解意味:“施主的心性确实比之寻常修士要坚定的多,但是,施主却有一个天大的弱点。因此,老衲希望施主再考虑考虑。”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玄月突然开口:“大师,若是在因果中无法超脱,会有什么结果?” “轻则修为停滞,终日苦恼。重则……心性大变,堕入魔道。”说到最后,苦渡大师眸内精光一闪而逝,两人在一刹那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产生。 夏玄月与夏啸天当然明白苦渡大师所说的天大弱点是什么,他们彼此都是对方最大的死穴。 沉默一会儿,夏啸天再次开口:“大师,那若是超脱因果,修成大道了呢?” “超脱因果……修成大道……”苦渡大师手中的念珠转动加快,一直都很平静的面容有一丝动容:“那将超然物外,傲立于亿万神佛魔之上!” “那么,这道,晚辈是修定了!”夏啸天神色坚定:“不为超然物外,不为凌驾诸神,只为护我心中最爱!” 复杂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动,良久,苦渡大师长叹,道:“既是天意如此,那老衲就不多说了,施主有问请提,老衲尽量为施主解惑。” 卷三 第六十三章 灭绝人性 听得苦渡大师如此一说,夏啸天神色一整,正襟危坐:“请问大师,何为道?” “道为本源,演化万物天地。源之尽头,可为一粒沙,一根草,一朵花,万物皆为道,你我皆为道。”苦渡大师双眼微阖,身上升起一股祥和之气。 夏啸天沉思,似乎在琢磨其意,夏玄月凝眉,也在思考中。苦渡大师没有说话,手中的念珠有序的转动。 屋内燃烧着檀香,清淡的香味让人心神宁静,这里并没有设置什么阵法,护罩,所以外面传来的经文声隐约可闻,更增添了一抹悠远。 良久,夏啸天抬头,眸内有些许迷惑之色,再次出声:“道是什么?”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为法,道为则,有形可循,有迹可捉,掌法控则。” 苦渡大师此刻如同悲天悯人的佛祖,散发着佛性的光辉,为世人引航指路。 “何为因?何为果?”夏啸天紧接着问。眸色里的迷惑渐渐转为明悟,隐约中,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总觉得又隔了一层薄纱,似乎还需要一把力,才能助他揭开这层薄纱。 “天地初开,因果以生。三界六道之内皆在因果之中。因即是果,果即是因。” “世人皆以为,斩断贪,痴,欲,恨方可去除因果,然而非也。若诸神皆忘情,忘情已无情,又何能体会众生疾苦,又可以解脱众生,此乃无情之道。” “参悟大道者,明人事,知天理,不受轮回之苦。大道无凭,唯心以求。以求心明,以求心知,参透百态人生。” “何为大道,大道无情亦有情,此道乃与天地共存也。了却因果,即可心之长明……” 苦渡大师谈经论佛,印证大道。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带着警醒意味,大道鸿篇,带着无穷奥义,弥漫天地间。 夏玄月、夏啸天摒除杂念,认真聆听。那一个一个带着无边奥义的字,让他们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 在苦渡大师娓娓阐述中,他们的身体与精神得到了升华,身体散发出蒙蒙七彩,两人再次同时悟道! 苦渡大师眸色不知是喜还是忧,但对于此二人强大的悟性却心生佩服,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禅理会让他们陷入悟道的境界,嘴中带着禅理的话不曾间断。 夏玄月、夏啸天身随心动,心随道印而动,以手结出心语,以印凝出道形,陷入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 他们的战力并没有显著地提升,但是对于今后的道路如何走,却越发的清晰,渐渐懂得那亘古不变的前进方向。 种种玄奥之音,犹如天籁,在苍穹下回荡,各种妙理,醍醐灌顶,顿时让他们沉醉,而后又渐渐迷失。两人都陷入到了一种空灵状态,沉浸在无法言喻的大道妙理中。 苦渡大师轻轻地退出,走在崖边站定,凝望对面的大佛,似乎透过大佛看到了整个修真界,他一脸的悲苦之色。 “天道无情也有情……既然已选,是福是祸……端看芸芸众生之态了……我佛慈悲……” 修真界西北,除了第一大派血阳宗,还有一些小门派,当然,这些小门派都是依附在血阳宗之下得以生存。每年献给血阳宗的贡礼,都会让这些小门派大费脑筋,爷爷会心痛个大半年。 怀圣门就是其中之一,此刻门主楚云道人就在为年供在伤脑筋。礼轻了,怕血阳宗反感;礼重了,自己拿不出。今年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根无根之木了,但是…… 楚云道人肉痛啊,这无根之木刚好可以给他做一样趁手的法器啊。 愁眉苦脸中,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好引爆了楚云道人的火:“敲什么敲,死人了还天塌了!” 敲门声一顿,而后,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师兄,李前辈来了。” 正火头上的楚云道人怒喝:“谁也别来烦我!” “是血阳宗的李前辈与宗主!”外面的声音有些惊恐与焦急。 楚云道人一惊,一个耳刮子甩在脸上,自己都混账的说了些什么鬼话啊,菩萨保佑,千万别让两个煞星听见…… 打开门,楚云道人瞪了一眼师弟田康,连声催促:“快!快走!迎接李前辈与李宗主!让门人弟子都出来迎接!” 楚云道人虽然疑惑这二人怎么会来自己门派,但心中也无暇想那么多,先把这两尊大神伺候好了再说。 怀圣大殿上,李济深面色沉静地坐在上位,在他旁边的是裹在棉被里的李傲。此刻的李傲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的乌色更深,气息也微弱得几乎难以听见。 “晚辈楚云见过李前辈与李宗主。”楚云道人一进大殿就发现了李傲的不妥,但是没敢开口询问,战战兢兢地行礼。 李济深的目光落在楚云身上,淡淡地道:“你就是怀圣门的掌门?” “回前辈的话,晚辈正是怀圣门的掌门。”楚云道人恭敬地回答,心中忐忑不安,眼光落在脚尖上,不敢乱看。 “好,你替老夫办一件事,事后,老夫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会免去怀圣门的年供,作为奖赏。” 楚云道人心中一喜,这不是正好解决了他最烦恼的事:“李前辈尽管吩咐,为前辈办事,晚辈万死不辞。” 李济深的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杀意,可惜没人敢看他,所以也没有人能看见那深藏的杀机。 “我儿身受重伤,现在非常危险,此去血阳宗还有半日路程,老夫怕他支撑不到。所以,老夫需要你们所有人往他身体里灌输灵力。” 楚云道人与大殿里所有在伺候着的怀圣门弟子不由大喜,只要往李傲体内输入灵力就能免去年供,这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我儿身体现在太过虚弱,不能直接输入,容老夫布置一个阵法,你们的灵力通过阵法转换给他。凡是辟谷期以上的,都叫来这里。” “是,晚辈遵命。”楚云道人心欢喜无限,连忙答应。而他师弟天康则马上传讯。 李济深看了看大殿,非常宽大,随随便便能容纳上千人。他不再等待,双手结着印结,快速变幻,灵力遵循着一定的轨迹打入地面,李济深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已经绕着大殿行走了一圈。 这是,怀圣门所有辟谷期以上的门人弟子均已经到齐,毕竟是个小门派,这些人加起来不过两三百人,而金丹期的只有二十几个,元婴期的只有三个,还包括楚云道人在内。 李济深微微皱眉,但马上又松开。他小心地抱起李傲放于阵法中间,然后在四角各打入一道灵力,一个青色的护罩将他笼罩在内。 退到阵法外,李济深沉声说道:“你们都坐于阵法上来,往阵内全力输入灵力。” 楚云道人对阵法小有研究,他看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能量转换阵法,把所有的能量都转换到阵中。心中虽然对李济深怎么不一起输入而疑惑,但是想到他作为高人前辈,自然有他的想法吧。何况,他在阵外也可随时观察场中的动静。 想到这里,楚云心中微弱的疑惑也消失了,他站在阵法上下令道:“都在阵法上坐好,输入灵力!” 此时的两三百人囊括了怀圣门所有的力量,没有一人缺席,因为他们不敢引起李济深的不满。 所有人依言坐在阵法上,而后催动灵力开启了大阵,也开启了他们的死亡之门! 一个巨大的黑色光幕,将大殿完全笼罩,所有人全都罩在了其内。光幕内充满了黑红色的浓浓迷雾,让人不但看不清里面情形分毫,并且,光幕内还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仿若毫无一人一样。 李济深冷冷一笑,眼内散出缕缕暗红,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不多时,整个怀圣门里飘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此地除了植物外,再无一个活物。 当黑色光罩散去,露出里面遍地的尸体,楚云道人双眼圆睁,空洞的眼里还有未及消散的怨恨、后悔…… 死了两三百人,但此地却诡异的没有一丝魂魄,人死之后生气上升,死气下沉,这里也没有一丝死气跟生气,一切显得极不正常。 “傲儿。”李济深快步走进中心处的李傲,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错,有点效果。刚死之人的生气混合他们的魂魄,果然能够与你体内的死气抗衡。” 李傲此刻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同样惨白,但是,至少不再如刚才那般嘴唇泛乌。寒冷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非常冷,不过没有再颤抖不停了。 充满欣喜的目光看向李济深,李傲没有说话,体内的生机还在流逝,他不敢开口,不敢有丝毫异动,那样都会加快生机的流逝。 ‘月,你们可要藏好了,否则,你那娇、嫩的身体可承受不住我的怒火。’嗜血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刚有好转的李傲就想起了夏玄月嘴中的甜蜜,那滋味,真是美好啊,不知那具身体又是如何的销魂…… “这一路回去还有三个门派,等吸收完他们的生气,你就会无甚大碍了。至于生机流逝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又升仙果为你加持生机,你实际上也没有流逝多少。爹爹会筹集生命液,只需二十滴就能遏制住生机的流逝,而爹爹这里已经有十一滴了,待会儿那三个门派应该还会找到一两滴吧。” 李济深安慰着儿子,李傲眼里的嗜血他当然看见了,但并不以为然,他的儿子就该充满攻击性,占有性,把一切都掌控起来,因为他的儿子是最杰出的。 父子俩浑然不觉他们的话有多残忍,他们做的事由多禽兽。几千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形同无物,就连多看一眼也欠奉。这些人只是他们的疗伤药…… 扬手,大殿角落里飞来一个黑色的瓶子,落在李济深的手上,李济深看了看收入储物戒指里,遗憾的说道:“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看来还是瑕疵太多。可惜没有你体内的死气纯净,若是能找到你体内那么纯净的死气,那绝对事半功倍啊……” 抱起李傲,李济深轻轻的说:“去雷涯派……” 卷三 第六十四章 幸福的柚子 修真界掀起了一个不小的波浪。西北有个小门派被邪修所灭,门派里无一活人,就连魂魄也没有一丝一毫,很明显是被那些邪修收走。 虽说是小门派,但是其中最小的门派怀圣门,里面的门人弟子加起来也有三千多人,剩下的三个门派无不是大几千,过万人。 邪修如此丧心病狂,引起了修真界修士们的愤怒。作为西北第一大派的血阳宗勃然大怒,派出弟子加紧追查,势将这些邪修斩草除根,以慰惨死修士们的在天之灵。 这一切,夏玄月、夏啸天都不知情,他们还在苦读大师的禅房里悟道。这一次,他们可不仅仅是半日的时辰。整整三天,他们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沉浸在自己的道韵中。 后山崖顶是一出幽静的地方,古老的苍柏傲然挺立,需要五个壮汉才能环抱的树干下,坐有两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正安静的对弈。 “方丈师兄又输了。”苦尘温和的一笑,落下决定胜负的最后一颗白字,轻轻地说道:“师兄有心事。” “若有一人,你知他在今后会引起无尽浩劫,你会如何做?”苦渡大师放下手中的黑子,轻声问道。 “杀!”苦尘依然是温和的笑容,淡淡的语气。 风吹过,扬起苦渡大师长长地白眉,他目光幽深的道:“但也是此人,会造福苍生,你会如何做?” “佑!”苦尘把白字一颗一颗很认真的捡起放入钵内,神色淡然。 苦渡大师微微一笑:“那对此人到底是杀还是佑呢?” “既然引起浩劫,何来造福苍生?既然造福了苍生,怎会引起浩劫?师兄着相了。” 苦渡大师轻声说道:“此人是造福苍生还是引起浩劫,皆看世人的态度。世人待他善,他则造福苍生。世人待他恶,他就会引发无尽浩劫……” “这也是他与世人的因果循环,师兄何须烦恼。”苦尘收完白字,又捡起黑子,依然是一颗一颗,很认真的捡。 “因果循环……”苦渡大师的视线落到远处,透过葱郁的树林,能看见一角红墙,那里正是他的禅房。 苦渡大师好似想通了什么,笑容浮现脸上:“为兄确实着相了,呵呵……来,来,你我再下一盘。” 夏玄月睁眼,眸内光芒流转,光亮的如同最璀璨的星辰。他转头,正好与夏啸天投来的视线交织,两人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看来,我确实要在这里聆听一段时间的禅理了。”夏啸天眸色明亮,面容恬淡的轻轻说道。 佛理,对他而言是一个相当陌生的理念,当初夏玄月要他来万佛寺印证因果之道,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并没有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就给了他启迪,给了他无比的震撼。 “恩,出去说吧,这里可是苦渡大师的禅房,咱们鸠占鹊巢了。”微笑着站起身,夏玄月往门口走去。 夏玄月每步落下,都有道韵在流转,超凡脱俗,似要登天而去一般。夏啸天同样道韵流转,但气质却大相径庭,像是君临天下的皇主,虽然,身无半点能量波动,但就是给人感觉气势滔天,摄人心魄。 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小沙弥静候在门口,见两人出来,小沙弥双手合什:“见过施主,方丈大师传话,两位施主若要离开,可自行离去。若要聆听禅理,可在寺内住下。” “我们还想聆听禅理,小师傅可否为我们安排个住所?”夏啸天现在对和尚起了一份尊重的心,就算是个小沙弥,他也是温和的说话。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小沙弥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二人心生好感。 把二人带到一排相连的房间前,小沙弥指着其中一间,道:“这间与左边一间是两位施主的房间,施主们的朋友也是住旁边。” 夏啸天视线看向那间房,又看了看旁边的房间。这状况,得与月儿分开住? 这让夏啸天有些不乐意了,他看向夏玄月,就听夏玄月对小沙弥说道:“有劳小师傅了。” 小沙弥退去,夏啸天一把拦住夏玄月的腰,抱怨道:“怎么能给我们安排两间房,月儿,你不是真的要与我分开住吧。” 夏玄月眼里浮现笑意,戳戳夏啸天的胸膛,道:“这里可是寺庙,我与你说的那些忌讳你都忘了?” “可我们是夫妻!”夏啸天刚说了一句话,怀里的宝贝儿就挣脱,打开了房门,他只好跟在后面,继续抱怨:“天底下,哪有把别人夫妻分开住的道理?” 反正他就是不愿与夏玄月分开住,在这件事上面,他执着得如同一个倔强得孩子。什么忌讳,什么清规戒律,那都是他们和尚遵守的,他夏啸天又不是和尚。别的什么事都好说,但让自己跟月儿分开住,这让他无法接受。 “我去找苦渡大师,说理去。”夏啸天面带不愉之色,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夏玄月轻轻地一句话,就让夏啸天的脚步迈不动了。 “唉……”夏玄月走过去,抱住夏啸天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说道:“入乡随俗吧,你反正要聆听禅理,而我也想消化一下这些日子的所得,就当是闭关吧。反正咱么在这里又住不了多久,何必为这小事不愉。” “这可不是小事……”夏啸天打横抱起夏玄月,放在床上,在他的鼻尖落下一个吻:“这对我而言可是大事。” “啸天,我真的需要闭一段时间的小关。”搂住夏啸天的脖颈,迎接一个个落下的吻,夏玄月眯眼说道。 夏啸天惩罚性地在他唇上轻咬一口,而后细细舔吮:“恩,那就闭关吧。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履行你的职责,把为夫伺候好了再闭关……” “这是寺庙……”夏玄月脸色有些发烫,身体的温度也在升高,往往夏啸天某一句话就能让他有异样的感觉。 夏啸天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让他有种极大地成就感:“寺庙又怎样?佛祖总不能不让别人履行自己的责任吧?” “但是……唔……”嘴唇被堵,微弱得理智在嘴里被大肆扫荡后,飘远…… 碧沙山脉,妖族。 大长老这些天有些心神不宁,因为他联系不到他的孙子天翔了。以前,每隔几天小家伙就会找他,或者他找小家伙聊会儿天,但是现在……这都快大半个月了! 他眼神闪烁,全是担忧的光芒,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身体一闪离开了洞府。 “族长,你就让我见见龙腾吧。”大长老此刻哪有平时的恬淡,坐立不安。 老龙蛇双目微阖,淡淡的道:“想见他,等他出关。” 大长老愁眉苦脸地说道:“族长,你孙子在你眼皮底下,你不急。可我孙子音信全无啊,你至少要让我问个明白啊。” “龙腾现在处于紧要关头,绝对不能打扰!”老龙蛇严肃地看着大长老:“若是让他知道天翔有个什么事,那他还能安心闭关吗?你应该知道龙腾为什么如此刻苦的修炼,甚至玩儿命的修炼!你当我就不心痛吗。” “我知道,但是天翔现在音信全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龙腾这么玩儿命还有意义吗?”大长老不甘示弱地等着老龙蛇,平时对族长的畏惧,此刻都忘记了,看来,大长老真是急了。 两人互瞪,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老龙蛇妥协了,他叹气道:“龙腾现在肯定不能打扰的,但是碧沙殿里不是还有一个夏啸天他们的朋友在吗?你怎么就不去找他了解情况呢?” “谁?”大长老刚问出口,马上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个胖子!” 老龙蛇看着面前还打着旋儿的风,不由淡笑着微微摇头。这家伙云淡风轻了几千年,碰见天翔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丽儿,你小心一点。”尖细的声音充满担忧,在林间响起,引来一串清脆的,如同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树枝坲开,一个身材不是很胖,但也不瘦的男子出现,在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约一岁左右的孩子,小孩长得唇红齿白,两只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煞是可爱。 顺着男子幸福的视线看去,前面有一个身穿红裙的美丽女子,女子提着竹篮,里面装了一些野果,菌类。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满山欢快的跑动。 “柚子哥,这里也有蕨菜,你快来看。”丽儿回头笑弯了大眼,又妖又媚,但眼底却清澈如水,很明显,是个极为单纯的人。 “娘亲……”柚子怀里的孩子,口齿不清地对着丽儿深处短短肥肥的双手,要娘亲抱。 “宝宝乖,娘亲肚肚里有小弟弟了,现在不能抱宝宝,爹爹抱,回家了让娘亲抱,好不好?”柚子在儿子那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一口,脸上闪现着幸福的光辉。 妖族不兴结婚什么的,看上了,合得来就住在一起。所以,柚子与丽儿早在四年前就住在一起了。 为了配上美丽的妻子,柚子终于下狠心,告别了感情很深的肥肉。现在这摸样比起以前来,那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了,虽然没有某些人那般英俊潇洒,但面貌也不差,给人感觉敦厚朴实。 以前在凡俗界虽然也成过家,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嗣。现在终于尝到了当爹的滋味,把柚子美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是夏玄月的朋友?”一道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柚子警惕地回头。 随后,柚子与丽儿慌忙见礼:“见过大长老。” 大长老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他当然看得出丽儿本体是火狐。 妖族女子基本都长得妖娆动人,在修真界,淫乐妖族女子的人多的是,更有许多妖族女子以此换取修炼用品,但真心对待的却少之又少,更遑论结婚生孩子。 而眼前这一家人,不论孩子还是夫妻,都给人一种浓浓的幸福感。这让大长老对柚子不由生出了一丝好感。 “无需惊慌,老夫是想问点事情。”大长老声音放柔和。 “大长老请问,天佑不敢有所隐瞒。”柚子抱着孩子鞠躬。而小家伙正好伸出双手碰到大长老的衣袍,抓紧衣袍,稚嫩的声音犹如猫叫:“抱抱……” “宝宝!”丽儿惊恐得差点哭出声,她本就胆小,再加上眼前的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大长老啊。 柚子心中一紧,连忙去掰儿子的手指,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大长老看着孩子小嘴一瘪一瘪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那双纯净,黝黑的大眼睛很快聚集了水雾。不由心中一软,他伸手字柚子怀里抱起孩子,哄道:“不哭,不哭,乖……” 说来也怪,这孩子一到大长老的怀里就破涕为笑了,咯咯的笑声分外悦耳。 大长老微微一笑,他的语气再次放温柔:“老夫就想问问,你有与啸天他们联系吗?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柚子虽然疑惑大长老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但也如实回答:“有联系,前两天玄月说他们到了万佛寺,可能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万佛寺?”大长老眸色一闪,接着问道:“天翔呢?有没有提起天翔?” 柚子这会知道了,大长老感情是找孙子来的,他笑道:“听玄月讲,天翔陷入沉眠了。” “陷入沉眠?”大长老面露喜色,“好事啊,小东西也不先跟老夫说一声,害老夫白担心一场。” 他听夏玄月他们说起过,天翔两次沉眠后的惊喜,所以,他知道沉眠对天翔而言就是闭关,只可惜,无人告诉过他,天翔为什么会陷入沉眠。 卷三 第六十五章 龙腾出关 一处特殊的空间里,除了地面与一道门户外,四面与上方灰蒙蒙一片。这里的灵气密集得惊人,都形成了云雾状态。 “嗷吼!” 一声震天的龙吟,在这片特殊的空间响起,一道青色的闪电,带着滔天的气势猛的自门户里钻入,而后在漫天的云雾中灵活的穿梭。 浑身上下的鳞甲闪烁着灿灿光芒,透发着莫大的威压。庞大的身躯,铺天盖地般投下一大片阴影,鼓荡起的狂风在地面都可以感应到。 屋内,盘膝而坐的老龙蛇猛地睁眼,眸内爆射出两道寸长的精光,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就那样突然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老龙蛇出现在这处特殊的空间里,抬头看向高空中正翻腾、游走的庞然大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青光一闪,一个模样妖娆却透发冷峻气质的青年出现在老龙蛇的面前。 “爷爷,我出关了。”龙腾神色有些冷然,但是看向老龙蛇的眼里却有着温暖。 仅仅十年时间,当龙腾把体内的妖力转换为龙蛇之力,完全凝结后,一跃达到元婴中期的巅峰状态!这不得不让人讶然龙蛇之力的强大!而龙腾欣喜的同时,对老龙蛇很是感激。 “好,你的进度比爷爷想象中要快了许多,很不错!”老龙蛇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严厉的说道:“龙蛇一族的绝学,你已经完全熟记,只要你肯努力,自然会融会贯通。那些大威力的绝技你现在不可使用,那会超出你身体的负荷,以至于身体崩坏,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龙腾抿抿嘴唇,眼里浮现一丝希翼:“爷爷,我可以出碧沙山脉了吗?” “想去找你哥哥与天翔他们?”老龙蛇当然知道龙腾为什么急着离开。虽然不舍得,但不想阻止,是时候让他出去闯闯了,多见见世面,对他的修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的,我想他们了。”龙腾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直以来,他与天翔何时分开过这么久。就算天翔沉眠的时候,他也是在旁边陪伴的。一想到天翔,龙腾本来波澜不惊的心底泛起了层层涟漪,就连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走之前,去趟大长老那里,看他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给天翔不。”老龙蛇慈爱地看了看龙腾,手中出现一个玉瓶:“你有龙枪,那是上品灵气,最适合你了,所以爷爷就不给你什么法宝了。这是龙涎,你以后虽然也会有,但你那百年龙涎可比不上爷爷这千年龙涎,拿着吧。” “谢谢爷爷。”龙岩眼里的温暖更甚,他没有一点矫情,结果后郑重藏好。 龙涎,是炼制丹药的最好材料,往往加入了龙涎的丹药最易出灵丹,可以是伤药,可以是提升丹药……用处太大了。最主要的是,龙涎对龙蛇的用处。伸手重伤的龙蛇,伤势只要不是太过诡异,服下龙涎就能救回一条命。 成长到三百年的龙蛇就会分泌出一滴龙涎,没百年一滴。这一小瓶龙涎,没有几千年是无法积满的。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龙腾不会拒绝,这是爷爷的心意,若是拒绝,爷爷肯定会难过,他不想爷爷难过。 “有什么新鲜事,记得告诉爷爷,去吧!”老龙蛇没有过多罗嗦,轻轻拍了拍龙腾的肩膀。 “恩!”龙腾重重点头,他记住爷爷的话了,突然绽放一个笑脸:“爷爷再见。” 知道龙腾的身影在这个特殊的空间消失,老龙蛇才轻笑起来:“到底是个孩子……” 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到刚才,龙腾从没有对他笑过,更莫说笑的那么开心。他总是隐藏自己的情绪,让老龙蛇只有从他的眼睛里才能发现他的心意。 “大长老。”龙腾站在大长老的山洞前,轻声唤道。 “是龙腾啊,出关了?”大长老的身影在龙腾话音刚落下就出现。 上下打量了一遍,大长老的目光很是满意,但龙腾就觉得有些怪怪的,那目光,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般。 “我要走了,大长老有什么要带给天翔的吗?”顶住让感到不自在的目光,龙腾淡淡的说道。 “你去找天翔?有!当然有,我可是给他收集了许多的宝贝お楿呢。”大长老眼睛一亮,立刻自储物戒指里翻出一堆的东西。 龙腾一一收好,想到天翔看见这一堆宝贝肯定会欢喜的不得了,不由唇角划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大长老,我走了。”东西拿到手了,龙腾自然不愿意多耽搁一分一秒。 “好,路上小心点。”大长老嘱咐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龙腾的背影说道:“对了,等天翔醒来了,让他给我来个讯息。别给爷爷玩儿失踪……” 龙腾的背影猛的僵住,转头,看向大长老的目光冷厉异常:“天翔怎么了?” 大长老一怔,龙腾这样子与族长即将发火的模样好相像…… 这小家伙居然冲自己发火?这一发现,让大长老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最后笑骂道:“混小子,天翔能怎么样,他不过是沉眠了而已,这是好事啊……” “好个屁!”龙腾心中一紧,当即大脑就混乱了。 他当然非常清楚天翔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陷入沉眠,那是他痛得受不了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 这一刻,龙腾暴怒异常,连粗口都喷了出来。喷的大长老再次一呆后,猛的瞬移而去。 他的天翔受伤了,还是重伤!惊慌地龙腾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连询问夏玄月他们在哪里的事都忘记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翔的身边。 在龙腾消失后,大长老才回过味来,再好的脾气,被晚辈这样骂,也让他不由暴跳如雷:“臭小子,你给老夫回来!” 怒吼的声音响彻群山,惊得众妖兽们瑟瑟发抖,脾气最好的大长老发怒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几位没有闭关的长老与老龙蛇刚听见大长老怒吼后,就发现他带着惊人的气息远去,不由纷纷感到诧异,谁让他生了那么大的气了?这真是千年不遇啊。于是都跟在后面想一窥究竟。 龙腾瞬移穿越空间,刚出现在空中就被一只手抓住,耳边是大长老的骂声:“混蛋小子,居然敢骂老夫说话时放屁,反天了啊,跟老夫去见你爷爷,讨个说法去!” 几位长老、老龙蛇刚出现就听见这句话,长老们一个个脸皮抽搐,但是老龙蛇却神态自然,犹如没事人一般。 “族长,你来的刚好,你是怎么管教你孙子的?连老辈人都敢骂了!”大长老也看见了几人,恼怒中,揪住龙腾就往老龙蛇那里带。 “放开!”龙腾冷冷的说道,心中的焦急让他的耐心快耗完了。 “先说说怎么回事。”老龙蛇手一招,大长老的手掌被迫分开,而龙腾也到了老龙蛇的身边。 “怎么回事?你孙子骂我说话时放屁!”大长老愤怒的说道,几千年了,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呢。 老龙蛇疑惑的看向龙腾,他不认为龙腾会无缘无故的骂人,他可是一个冷静道可怕的孩子。 “天翔陷入沉默,大长老说是好事。”龙腾此刻再心急也知道必须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而此刻他也渐渐从混乱中清晰,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 “是我一时心急,大长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天翔睡觉就是修炼,沉眠就是闭关,这怎么不是好事呢?”老龙蛇也清楚天翔的特性,所以神色也有一丝疑惑。 龙腾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他低声说道:“天翔最好玩了,所以他从不会让自己沉眠。能逼迫塔沉眠的唯一办法就是疼痛,剧烈的疼痛,他承受不了的疼痛。每一次沉眠都是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天翔现在肯定受了重伤……” 几人心中一紧,同时沉默,大长老突然骂了一句:“我还真的是放屁!” 他看向龙腾,快速的说道:“天翔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快问清楚,老夫跟你一块儿去!” 这时候,龙腾才想起还不知道哥哥们的行踪,他取出传讯玉牒联系了夏玄月,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心中不由更加焦急,立刻又找上夏啸天,这次终于联系上了。 “哥哥,你们在哪里?” “万佛寺,你今天不用修炼吗?” “出关了,我来找你们,天翔呢?” “出了点事,所以……天翔沉眠了。” “他的伤势重吗?你们还好吗?” “天翔的伤势虽然很重,但正慢慢恢复。我们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那我们在万佛寺等你。” “好!我很快就到。” 收好玉牒,龙腾眼里闪过一抹森冷的光芒:“天翔确实受了重伤,哥哥们在万佛寺……” “那快走!”焦急的大长老妖力卷起龙腾快速消失,就连告别声也没有一句。 “族长……”三长老看向老龙蛇,神色非常的不愉。 现在的修真界里,不敢人人都知道天翔是大长老的孙子,但至少也有八成的人知道,若是伤害天翔的这人明知故犯,那不亚于是在挑衅整个妖族。 再加上天翔确实很得大家的欢心,这些长老们都变着法儿哄他开心,连责骂都不舍得,现在却被人打到重伤,这让他们心痛的同时,也很愤怒。 老龙蛇神色还是很平静,但眼光就不怎么友善了,他冷冷的说道:“这事,大长老会处理的,你们稍安勿躁。若是那人没有充足的理由……” “哼!”一声冷哼后,老龙蛇的身影淡去。 但几位长老同时打个寒颤,这声冷哼的威压太大了,让他们都有些心悸。 卷三 第六十六章 元婴后期 大长老带着龙腾一路瞬移,以他出窍后期的修为,也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接近万佛寺。越是接近万佛寺,越能感受到灵气的不正常。 天地灵气似乎受到召唤一般,往同一个方向涌去,再接近一些后,两人都发现这里的天空中云朵也往同一个方向飘动。 大长老面色淡然,道:“有人在突破。” 这天地异象正是突破时候的情景,一路过去,异象更加明显,不仅灵气蜂拥,天空中已经隐约可见五彩祥云。 “是万佛寺,哪个和尚又突破了?这应该是晋入元婴后期的异象……”大长老速度没慢,但嘴里也没有停。 一路上,龙腾极少说话,神色冷峻,此刻,他仅仅看了肯空中就毫无兴趣,马上就能看见哥哥们与天翔了,心中既激动,又心痛。 万佛寺遥遥在目,空中朵朵祥云,落英缤纷,虹彩无尽,天空上彩色千万条,祥瑞弥漫,神虹绕长空,霞彩无尽。 “咦,不错,不错,是晋级元婴后期啊……”大长老嘀咕中,两人出现在寺里。 夏啸天正凝神盘坐在屋外的树下,卢衍枫与冯林都在不远处坐着,两人的眼里都浮现出激动向往的光芒。 夏啸天猛地一惊,暴退几步。在他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两人。 “老夫孙子呢?”大长老一出现就询问,也不管是不是惊到了人。 这里有人晋级,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庞大,空间波动频繁,严重影响了气息的探测。而且大长老能肯定,他的孙子肯定被人为地隔绝了气息,否则,环境再恶劣,也不至于没有探查到丝毫。 夏啸天还没有回答,一道悠远的声音响起:“贵客驾到,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龙腾可不管别人,他走到夏啸天身边细细打量,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不由稍微放心:“哥哥。” 夏啸天只是在龙腾身上扫过一眼,就发现了龙腾体内磅礴的龙蛇之力,以及迅猛提升的修为。现在的龙腾居然与自己的修为一样,都是元婴中期的巅峰状态,只要机缘一到,就随时能突破到元婴后期。虽然惊讶龙腾猛冲几个级别,但夏啸天更多的是欣喜。 他不由一笑,拉着龙腾对走过来的苦渡大师道:“这是晚辈的弟弟,这位是苦渡大师,龙腾快来见过。” “龙腾见过苦渡大师。”龙腾恭敬地行礼,他看得出,大哥对这位大师很尊敬,那他自然不能怠慢了。 面对高出一个级别的存在,大长老也乖乖地行了一礼:“大师,打扰了。” “呵呵,来者是客,大长老不必多礼。夏施主一家都是一表人才啊。”苦渡大师的视线落在龙腾身上,神色微动,而后看向大长老。 “我来看孙子,听说它受了重伤。”大长老皱眉解释道,不满地看了夏啸天一眼。 听大长老这样一说,苦渡大师立刻想到了夏玄月怀里的那只小兽,再联想到万妖贴就明白了。 苦渡大师温和地笑道:“大长老也无需责怪夏施主他们,当时,他们的情况比你孙子更严峻。只差临门一脚,就进了阎王殿了。唉,罪过……” 龙腾神色一凝,哥哥他们差点没命了?他盯着夏啸天,想问个清楚。 “你们怎么弄成这样,天翔呢?”大长老倒也没有继续责怪夏啸天,但么有看见天翔终归不放心。 夏啸天给了龙腾一个放心的眼色,而后指着被灵气包裹的房间,无奈的道:“大长老,天翔现在没法儿见你,它在月儿的房间里。” “这是……玄月在突破?”大长老惊讶的道。 他记得,夏玄月的身体机能非常年轻,仅仅一百多年禁入元婴中期都让他几个老家伙曾经惊讶不已,现在又突破了? “呵呵,小施主悟性非凡啊……”苦渡大师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一点也不惊讶。 “大哥,天翔它还好吗?”龙腾有些忐忑的问道。 他虽然知道两位哥哥既然已经没事,那天翔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时间够,他就能恢复,但心中就是不安、紧张。 夏啸天眼里闪过一抹心痛,对龙腾也对大长老说道:“天翔受伤确实很重,但不致命。而且在它沉眠后,伤势在渐渐恢复中,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它现在正在积攒能量,所以一直没有醒来。” 一听天翔已经无碍了,大长老不由放心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积攒能量?” 龙腾的唇角上扬,他当然知道天翔积攒能量干嘛:“天翔打算突破后再醒来!” 大长老见夏啸天点头,撸撸胡须,一脸欣慰之色::“好!好!好孩子,那老夫就守着它突破了。” “看来,万佛寺会有一段时间的热闹了。”苦渡大师面色祥和,他的声音也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扰大师的清净了,真是罪过。”大长老这会儿心情好,笑容也浮现了。 “无妨,看!成功了!”苦渡大师的目光落在夏玄月的房顶。 璀璨的霞光笼罩下,瑞彩千条。漫天垂落,散发着圣洁神光,这光芒普照十方,整个万佛寺都笼罩在这片霞光中,配合不曾间断的咏唱佛经声,更显祥和宁静。 磅礴的天地灵气猛地一顿,而后疯狂的往里灌入,似乎被巨鲸一吸而空。随后天地间恢复了平静。但屋里猛然爆出一股惊人的气息,现场除了苦渡大师和大长老神色平静以外,剩下的人莫不是感到阵阵心悸。 而卢衍枫若不是有冯林庇护,差点就承受不住。这气息虽然是乍现既收,但仍然让他们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 大长老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并不是为夏玄月成功突破高兴,而是为马上能看见天翔高兴。夏啸天他们紧盯房门,一个个的都是欣喜不已。唯有苦渡大师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吱”房门打开,露出一道白影。 绝色容貌,出尘风姿,带着恍若青莲般的淡雅,牡丹般的华贵,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画中仙。 “哥哥。” 夏啸天的沉醉在龙腾的轻唤声中被打破,他微笑着走进夏玄月:“恭喜了,不过你这个小关,时间不是一般的久。” 夏玄月抿唇一笑,他也没有想到,一遁入空明状态后,醒来时,竟然马上面临突破,小声道:“你也可以闭的。” 说着走进苦渡大师,鞠躬道:“玄月有所悟,皆是大师的提点。” 苦渡大师单手礼佛,笑得宁静祥和:“见实相,诸法空,刹那顿悟万法同,一旦风光藏不住,赤裸裸的觌面逢,这是施主的福缘。” 夏玄月心里虽然高兴,但一脸恬淡。两次悟道,终于迈入了元婴后期,确实有着极大的机缘。 “玄月,恭喜了,我孙子呢?”大长老虽然知道孙子就在夏玄月的屋里,但是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私自进屋就算自己是老一辈,也是失了身份,面子挂不住啊,何况旁边还有一位苦渡大师呢。 而龙腾早就在叫了哥哥后就进入了房间,他可不用顾及那么多。 “大长老,天翔就在屋里疗伤,可需要晚辈把它抱出来?”夏玄月心中一动,温和的说道。 大长老对天翔的溺爱有目共睹,就算这次不会因为天翔受伤而与血阳宗翻脸,但心中肯定会对李傲生出不满。那以后对付血阳宗的时候,说服大长老相帮,似乎也不是太困难了…… “不要随便动它,老夫自己去看。”大长老话音刚落,原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苦渡大师稽首,轻声说道:“老衲去参禅了。” “送大师。”几人均出声,目送苦渡大师走远。 “我可没有你这么狠心,一闭关就是一年多。”夏啸天神色幽怨的在夏玄月耳边轻轻的道:“你出关了也不问一下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夏玄月唇角上扬,带着一抹暖暖的笑意:“你是怎么过的?” 话刚说完,就感到腰间一紧,然后眼前景色变幻,停下来后,夏玄月眼光转动,四处一看,这不是夏啸天的房间还能是哪里。下颚突被捏紧,一个温软的物体覆在自己唇上。 夏啸天用力搂住怀里的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直接把嘴堵上,而后就是激烈的战争,战场就是唇齿间,武器就是唇舌,空气在迅速的升温…… 卢衍枫脸色红红,他当然知道师伯把师父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要看那隔绝了一切的护罩就会让所有人都明白。 冯林这些年来,倒是习惯了,他也见怪不怪了,侧头发现卢衍枫布满红晕的脸,还有羞涩的双眸,心中没来由的突地一阵悸动。连忙按捺这份情绪,但是他骇然的发现,越是压制,他越是想看向卢衍枫。 “我回房了。”冯林逃跑似的离开,他认为这不正常的情绪肯定是大哥二哥带给他的,过一会儿自然就没事了。 看着冯林有些狼狈的身影,卢衍枫有些不解,冯师叔怎么了? 卷三 第六十七章 问询 一间禅房,香炉中的檀香飘飘忽忽,散发着让人心神气凝的香味。 “说吧,怎么回事?谁动的手?”大长老面色不怎么好看,淡淡的说道。 天翔的伤势虽说无甚大碍,但是依然不容人疏忽,看见那个小家伙蜷缩成一团,想到它因为承受不住疼痛而逼迫自己陷入沉眠,大长老的心那是一阵阵的抽痛。 流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个哥哥,眼里的冷厉不时闪烁,他必须知道是谁伤害了他的亲人们。 “是血阳宗的李傲。”夏啸天神色间浮现一抹不加掩饰的仇恨,冷声说道。 龙腾双眼爆出一团精光,身周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那个李傲,当初他就觉察到,他接近哥哥们有什么企图,他看二哥的视线虽然极力掩饰,但龙腾还是察觉到了他极力隐藏的占有欲。作为神兽,对气息这些最为敏感,所以龙腾不会看错。 大长老神色也是一冷,阴沉的说道:“你们跟他有什么仇恨?他为什么要攻击你们?还置你们于死地?” “李傲觊觎我二哥!”龙腾突然接口,他能肯定绝对是这个原因。 大长老一怔,而后看了看夏玄月,这确实是一个能让人为之疯狂的绝世尤物…… 见夏玄月轻轻点头,他不由一阵无语。心中对李傲的轻视、不屑更加浓重,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怒! 明知天翔是他的孙子,他也敢下死手!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把自己置于何地? “这事,老夫自会找李傲讨个说法!要让世人明白,老夫的孙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无父无母,不代表它没人疼!” 大长老阴沉着一张脸,厉声说道。这就是典型的打了小的,引出了老的。 “大长老,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天翔,让它身受重伤,疼痛到受不了……”轩辕亦神色凄然,犹如风中瑟瑟的花瓣,让人心生怜惜:“当时,天翔浑身都是被鲜血染红,哭得好伤心……” 这神色有八分真,夏玄月确实很自责,对天翔手上也很心痛难过。有两分假,故意表演给大长老看,以加深他对李傲的恶感。 大长老双拳渐渐握紧,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天翔倒在血泊中,疼痛的蜷缩着,哀声痛哭的样子…… 心好似被针扎一样痛,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的孙子,被人欺负成这样,那李傲明显是要取它的性命啊…… 而龙腾的心生生被挖掉一块,鲜血淋漓的痛,他眼神森冷,恨意在眼中蔓延。 大长老默然良久,心中升腾的怒气才被压制下去。他满含深意的视线投在夏玄月身上,人老成精的他,如何不知夏玄月有博他同情的嫌疑,但是,夏玄月说的是事实,他甚至能肯定,天翔当时的情况甚至比夏玄月说得要遭许多。 这些,他仅仅通过观察天翔的伤势就能知道。所以,大长老对夏玄月此举也没什么反感。倒是如夏玄月所愿,大长老对李傲真的是怒火熊熊。 “这段时间,老夫会守着天翔,等它突破后,就去血阳宗!李傲……哼!” 大长老的话还在禅房里回荡,人影已经不见,不用猜,肯定是陪天翔去了。 “哥,你们是怎么脱险的?”龙腾不似大长老那般只关心天翔,夏啸天他们的安危,在他的心里一样的重要。 夏啸天有些后怕的抓紧夏玄月的手,沉声说道:“你二哥开启了邪恶之源的封印,发动了它们的力量,惊走了李傲。” “开启了所有的封印……”龙腾垂下头,轻声说道,声音里有着难过。 邪恶之源他知道,也看见过,那浓郁的死气就是看一眼也让人心惊,更遑论开启了所有的封印,还发动它们的力量……二哥当时很难受吧……苦渡大师说他都在鬼门关打转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跟我们说说,这些年都学到些什么。”夏玄月轻轻一笑,想让气氛轻松些。 龙腾抿抿唇,虽然他还有很多担心没有说出来,但还是乖乖地先回答:“爷爷把龙蛇族的绝学都教给我了,在我这个阶段能使用的法术,我已经融会贯通了。嗯,威力很大。” “是吗。”夏玄月很开心,龙腾他们越有成就,他就越高兴,就好像父母看见孩子在茁壮成长一般:“哪天让哥哥看看,看这龙蛇的绝学威力究竟有多大。” “嗯。”龙腾点头答应,哥哥们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但是他的担心还要继续说:“那些死气现在还对哥哥有伤害吗?” “呵呵。”夏玄月笑意温和,很像六月的微风,带着丝丝清凉,带着丝丝暖意:“你看我现在象有事的样子吗?有白冰冷火,死气奈何不了我的。” 说道白冰冷火,夏玄月记起,好久没有看它了,自从自己醒来后,就不曾观察过它。他手指一颤,一簇森白火苗突兀的出现在指尖,带着能焚烧一切的温度,又带着能冰冻一切的寒冷,给人两种极端的感受。它旁边的空间都泛起了水波纹般的扭动。 “壮大了一点点。”夏玄月观察片刻,欣喜地说道。 “其实,我们应该去寻找一切极冷之气让白冰冷火吸收,加快它的壮大,白冰冷火对你的用处很大。”夏玄月说出了心中早就想过,但没有付之行动的想法。 这次若是没有白冰冷火死守神识之海,夏玄月肯定已经殒命,作为一种保命手段,当然是越强大越好。 “嗯,想法是好的,不过做起来就难了,世上哪有那么多极冷之气。”夏玄月低头看着指间跳跃的火苗,唇角划出一抹无奈之色。 一般的冷气白冰冷火当然也会吸收,但是不会让它壮大,就像一个饿极了的大汉,你让他吃一粒芝麻,能饱吗? 想当初,在冥狱那种死气充盈的地方呆了上百年的时间,也只是让黄豆大的火苗变成小拇指大。在修真界,这极度寒冰的冷气上哪里去寻找?至少夏玄月他是不知道哪里有。 “我们可以去询问。”既然说到这事了,夏啸天不想放弃,白冰冷火对月儿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哥哥何不去请教苦渡大师,或者,我去问爷爷。”龙腾犹豫的说道。 在他看来,苦渡大师能得到两位哥哥的尊重,自然有独到的一面,而且,苦渡大师一看就知那种博学之人。而爷爷在修真界活了几千年,按说对修真界应该是极为熟悉了。 “对!龙腾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们先询问苦渡大师,若是苦渡大师不知道,你再询问你爷爷。”夏啸天对龙腾赞扬的点点头,而后拉起夏玄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苦渡大师。” 龙腾去陪天翔,夏玄月、夏啸天直奔苦渡大师的禅房而去。 “苦渡大师,啸天、玄月求见。” 在禅房外,夏啸天神色恭敬的说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进来吧。”随着苦渡大师的声音传出,紧闭的房门也无声打开。 待两人坐下,苦渡大师微微一笑,道:“眉宇郁结,两位施主有心事。” 夏啸天深邃的目光投在苦渡大师身上,带有一丝希翼:“晚辈想向大师讨教一件事。” “但说无妨。”苦渡大师神态始终很祥和,似乎天下间没有能让他动容的事。 “晚辈想知道修真界哪里能寻到极度寒冰之气。”夏啸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此来的目的。 “极度寒冰……”苦渡大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夏玄月,而后轻轻地说道:“修真界确实有一处地方,拥有大量的极度寒冰之气,但不是你们能到达的。” “敢问大师,那处地方在何处?”夏玄月眸内七彩乍现既收,好似灿烂的烟火闪过。 “云仙岛!”苦渡大师微微一叹:“在云仙岛有一处寒冰之气浓郁的地方,还是昔日那些绝强者进入后传回的信息,只是他们再也没有命出来……” “那是一个寒冰潭,在二道门后。莫说你们,就是老衲也不敢进入二道门里。”苦渡大师面带疾苦,嘴里轻轻用吵了几句佛经,似乎在为那些勇闯云仙岛的修士安魂般。 夏玄月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嘀咕:‘莫说你,我师傅都还没有进入过二道门内。’ 云仙岛,在众修士已知中有三道门。平时采药就在一道门之外,而如苦渡大师他们这种修士刚可以进入一道门内,那里的药材当然要比外面珍惜许多,但是相对的,危险系数也要大很多。而以齐恒远通天的修为,进入二道门应该是可以,但是与世无争,生性淡薄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夏啸天当然也知道云仙岛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方,所以半天没有言语。 “除了云仙岛,还有别处地方有寒冰之气吗?”夏玄月不死心的问道。 “能被称为极度寒冰的只有这一处,但若是一般的寒冰之气修真界倒是还有两处,但是那两处的寒冰之气,对施主你而言只会感到温度比别的地方略低,而不会感到冷。” 夏玄月轻轻一叹:“那也无用……” “打扰大师了,晚辈们谢过大师解惑。”夏啸天见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立刻告辞。 苦渡大师微微点头,等二人走出禅房后,门关上,子里面穿来声声晦涩难懂的经文。 “云仙岛?”夏啸天只说了三个字,他看向夏玄月的目光时询问之色。 夏玄月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你想也别想。” 夏啸天就是询问夏玄月,要不要去云仙岛碰碰运气,结果,这个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直接被扼杀。 卷三 第六十八章 化形丹 李傲身披一件长袍,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穿,露出结实的身体,迈着修长的腿走进自己的卧房。湿漉漉的长发把他后背已经打湿,但他浑然没有在意。 目光落在床上,满目狼藉的大床上面蜷缩着一位容貌清丽出尘,皮肤白皙的男子,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 男子身上不着寸缕,也只能用狼藉来形容,白皙的身体上满是抓痕、咬痕、吻痕。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紧皱着好看的双眉,想来身体一定很难受。 李傲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床前,俯视着男子。这具身体,在他十五岁那年就被自己要了,已经用了十五年从来没有感到厌倦过,真的就放他离开? “莫离……”李傲轻轻的念着,复杂的视线临摹着莫离的五官、身体曲线。想起了父亲李济深昨天的话。 “清风宗愿意跟血阳宗联姻了,但是风雨荷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莫离消失,这事,你自己办妥,是杀,是放,随你意愿。” “放吧。”李傲当时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引来了李济深含义深刻的目光。 他只是一个凡人,在世间也活不了多久,就会老死或者病死,何必还要剥夺他短短的生存权利呢。这是李傲当时的想法。 但当把莫离叫到跟前后,他又犹豫了,三十岁的莫离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那双清澈而又忧郁的眼,是李傲不愿放手的原因,但他必须放手。 所以,李傲发泄般地要了他,为防莫离承受不住,还给他吃了一颗增强体力的丹药。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莫离只是他的一个男宠,总感觉可有可无。但真要放手,李傲就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了。 离开后,他肯定要娶妻生子,想到这具自己专享的身体让别人使用,他的眼里就闪现了一抹杀机。 屋内骤降的温度,让睡梦中没有遮盖的莫离瑟瑟发抖,他再次将身体蜷缩紧,似乎想以此保暖,却不知他正在鬼门关打转。 掌心灵力涌动,李傲只需一挥手,莫离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样,也就没人能享用这具独属于自己的身体。 眸内杀机沉浮不定,最终李傲伸手……却是拉过被子盖在莫离的身上,而后又往他被自己蹂躏到红肿的嘴里喂了两颗丹药,转身离开。 陪伴了自己十五年,就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算是自己给他的奖赏吧…… 心中虽然不怎么舒服,不怎么愿意,但李傲还是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翌日。 “宗主,莫离公子已经离开宗门了,黑二暗中护送他回家。”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立于李傲面前。 手中的笔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书写,但是心性阴冷的李傲,此刻却感到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只是不习惯而已…… 这是李傲为自己这些怪异情绪的总结。 风吹在脸上,阳光照耀身上,莫离从没有感觉风拂过有这般舒服,阳光有这般温暖,清丽雅致的脸上是开心的光芒,散发着迷人的风采。 莫离如同出笼的小鸟一般,敞开双臂,在草地上奔跑,欢快的就想跳跃的音符。 终于自由了,终于能回家了,终于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他心中的欢快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只能尽情的宣泄在天地间,让风、让阳光、让山林与自己一起分享。 “公子,你慢点。”昔日的小童已经长成一个清秀的青年,他笑容满面的跟在莫离身后,生怕那个玻璃般剔透的人儿摔倒。 他是老爷派来服侍公子的,公子的悲,公子的哀,公子的苦,公子的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奈何他帮不了公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快乐的精灵,变成一个郁郁寡欢的人…… “小千,你是蜗牛,真慢……呵呵……” 风扬起莫离的长发,扬起他的衣袍,灿烂的笑容中,就像一个踏着清波而来的天外人。 莫离、小千都不知道,他们的欢快早已落入一人的眼中,那人在高高的云端,阴鸷的目光带着冷厉,带着不快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离开我,你就有那么开心吗……”李傲的眼里浮现丝丝嗜血,就像一只即将被激怒的野兽。 莫离在血阳宗从没有这样欢快的笑过,即使自己强迫他笑,也只能得到一张满是忧郁的苦涩笑脸。此刻,李傲很想出手把那两人轰成渣,让那张曾经想看,但现在却觉得碍眼的笑容永远消失,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带着莫名的愤怒离开,李傲烦躁的是,这气,他还不愿对着惹他生气的人发。 时光流逝,转眼已经在万佛寺有主了大半年,算起来,他们在万佛寺一共呆了两年时间了。这些天,大长老一直密切观察天翔,之后就是长久的沉思,这是以前没有的事。 而这大半年来,通过日日的双修,夏啸天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元婴后期的那道门,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总是不能如愿破开门。 夏啸天能这么快的触摸到元婴后期的门户,完全要归功于夏玄月,在他晋级后,体内的灵力凝实了许多,每日的双修中,以这样的灵力洗刷夏啸天的身体,带动他的灵力也在快速凝实。当然,两次的悟道,也是功不可没。 这一日,大长老又在树下苦思,白眉紧紧聚拢,似乎被什么事烦扰到了。良久,他抬头,对天翔的房间说道:“龙腾,你看着天翔,老夫去找苦渡大师。” “嗯。”屋里发出一道淡淡的声音,正是龙腾。 不一会儿,大长老带着苦渡大师进入了天翔的房间,但同样没有多久,苦渡大师走了出来,还歉意的对大长老说道:“老衲对妖兽着实不了解,不能帮助施主,惭愧,惭愧。” “无妨,打扰大师了,我还是找族长吧。”大长老把苦渡大师送出去后,去出了传讯玉牒。 说着说着,大长老突现一抹喜色,突然大声说道:“族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把夏啸天、夏玄月引出门了。两人正在房里讨论事情,就在夏啸天又开始不规矩起来的时候,被大长老一声喊,夏啸天怔神的时候,夏玄月赶紧趁机逃了出来。 “有八成把握?那我可得准备准备,呵呵……”大长老眉开眼笑,这段时间的烦心事很显然被老龙蛇给解决了。 “大长老,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夏啸天挑眉说道。虽然不满大长老打扰了他的好事,但他可不敢表现出来。 “当然开心了,天翔恐怕要化形了。”大长老的心情那是好得不得了。 夏啸天。夏玄月同时一怔,而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大长老,这真的是好事啊,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化形后会是一幅什么模样?” “那还用猜,肯定是又漂亮,又可爱的模样了。”大长老高兴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而听见几人对话的龙腾,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床上的雪白小兽,唇角划起一抹能忍人看呆的美丽笑容。 “不管你是美,是丑,都是我的天翔……龙腾此生只为守护你而存在……” “不过天翔化形与一般的妖兽不同,严格来说,它不属于妖兽,是仙兽。在下届化形必须要为它准备化形丹,否则它不仅会经历剧烈的痛苦,还无法化形成功。”大长老严肃地说道,眼里闪过一抹忧愁。 “化形丹?”夏玄月还从没有听过世上有这种丹药。 点点头,大长老叹口气,道:“是的,化形丹。这种丹药是帮助妖兽化形用的。但是妖兽到了金丹期,根本无需化形丹就能化形,所以没有谁会炼制这种丹药,我们妖族同样没有。而化形丹的材料……还都是一些珍稀无比的灵草……” “天翔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化形,但这化形丹一定要提前准备好,否则,等待它的就是无尽痛苦,和化形失败。”大长老神色郑重的说道:“老夫现在就去寻找那些材料,你们看好天翔。” “大长老,你能说说都需要哪些灵草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灵草,看有没有需要的。”夏玄月心中紧张起来。 他此刻庆幸无比,幸好把天翔带到修真界了,幸好把天翔带到妖族了,幸好天翔认了个好爷爷,幸好它爷爷来了…… 否则,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天翔要化形了,更加不知道天翔化形会如此凶险。 “好,你等等。”大长老连忙在储物戒指里翻找。虽然他对夏玄月那里会不会有化形丹所需的灵草不抱什么希望,但看看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长老拿出一枚玉简,扔给夏玄月:“你自己看有没有。” 夏玄月神识探入,不由有些膛目结舌,一排下来十二棵灵草,每一种都是珍稀无比。吸口气,镇定一下心神,而后认真看了一遍。退出神识,夏玄月脸色有些苦。 大长老一看夏玄月苦着一张脸,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他了然的说道:“没事,老夫去收集。” “大长老,还少一样灵草,剩下的是一样我这里有……”夏玄月苦着脸说道。没想到冥狱一园子的稀世灵草都不能凑出一颗化形丹来,让他不由有些沮丧。 本来准备安慰夏玄月的话全数被堵在喉咙口,大长老张着嘴,看怪物似的看着夏玄月。 这十二样灵草,每一株在修者界都是不可多得,就算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修士,得到一株也会欣喜无比。他刚刚说什么……他能拿出十一样…… 大长老可不认为他们是为天翔炼制化形丹特地收集的,他们连化形丹是什么都不清楚,那只能说明他们还有无数的稀世灵草,这些灵草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得到这个结论,大长老的目光不是看怪物了,变成看聚宝盆了,那他宝贝孙子以后需要的一些丹药,就从这两小子身上扒了。 这两个小子,不会是跌倒仙人的药院子里去了吧…… 卷三 第六十九章 鱼鳗 “大长老?”夏玄月被大长老怪异的眼光看的心里毛毛的,小声的叫了一声。 “咳咳……那个,还少哪一样?”大长老收回目光,装模作样的撸撸胡须,心中窃喜,当然是为他的宝贝孙子在高兴。 “飞仙果。”夏玄月一口道出所缺的灵草。 大长老脸皮一阵抽搐,别的灵草或许妖族里去搜刮一番,能弄出几株,但是飞仙果这东西他敢肯定,修士们手中现在都没有这东西。 因为飞仙果摘下后,六个月以内没有使用,就会迅速干枯,枯果没有丝毫的药效,毫无用处。而在修真界,只有一处长有飞仙果,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云仙岛的一道门里。 “大长老?”夏玄月再次小声的叫唤,因为他又在发呆了。 看了看天翔的房间,大长老眼里闪过宠溺,他沉声道:“飞仙果只有在云仙岛一道门里才有,老夫这就去找。” 夏啸天眼睛一亮,他看向夏玄月:“月儿,我们是不是也去一趟,在外面摘些草药回来。” 夏玄月轻轻一笑,点点头同意。 这个主意不错,一些常用的草药,他们手头确实不多,而且一路上有大长老在,李傲肯定不敢再找自己麻烦。再加上,他确实很想去云仙岛看看,就在外面不进入,那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你们真的要去?”大长老微微皱眉,带上他们,速度可就要慢上很多,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他只想快去快来。 夏啸天虽然修为比大长老低上许多,但论心思敏捷,可一点也不输给他。所以,夏啸天当然知道了大长老的顾虑,他带着自信说道:“大长老,我们有一代步工具,速度极快,绝不会耽搁大长老的行程。” “哦?”大长老不置可否的看了看他们。这世上有什么代步工具能比自己瞬移快吗? “若不信,大长老可以试一试,若是你认为我们的速度慢了,那我们就绝不会拖大长老的后腿。”夏啸天深邃的眼眸里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脸上可是自信满面。 “这是你们说的,到时候不要说我老人家欺负你们后辈。”夏啸天这番话正中大长老下怀,这样他就有理由不带上他们了。 “龙腾、衍枫、冯林,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夏啸天加大声音,吩咐了一句。 大长老侧日,这小子信心很足啊。 夏玄月放出一只灵动的小舟,两人站在舟中,夏啸天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道:“大长老,我们可要走了。” 大长老打量小舟,没有发现什么惊人的灵气,虽然没敢小瞧,但心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你们先走,老夫自然能追上来。” 夏玄月眼内隐藏笑意,自己这流星舟就连渡劫期的几个老怪都没有追上,更遑论大长老了。他脚下灵力涌动。大长老就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已经没有踪影了,不由一惊,连自己都捕捉不到痕迹? 他神识猛地伸延,就见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划过天空。他连忙身形晃动,空间中连续闪烁,想捕捉那抹痕迹,但是,他骇然的发现,居然与他们相隔的越来越远…… 这还是代步工具吗?这简直是流星……大长老嘀咕着,对这小舟充满了好奇,这世上居然有他追不上的法宝。同时心里也对两人的家世升起了一丝猜测。 拥有大量稀世灵草,有用无数灵器,拥有不凡的仪表,他们那高贵可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与生俱来的。说是散修,但散修会有他们这么富有?会有这般出尘的仪表?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大长老并没有打算去询问,去查询,那是别人的事。他只要照顾好天翔就可以了。只要知道他们对天翔,是真心相待就可以了。 就在大长老一通乱想的时候,他找到了失去踪迹的两人,他们此刻正停在空中,悠然的在等自己呢。 大长老也不客气,一个闪身就掠上了小舟,笑眯眯的道:“那就辛苦玄月了,老夫正好可以偷闲了。” 夏玄月轻轻一笑,发动灵舟,瞬间远去。 一路上都没有停歇,三人轮流催动流星舟,即使这样,也是用了一个半月才赶到海边。 “这就是大海?”夏啸天神采奕奕,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不着边际的蔚蓝大海。 天玄大陆上大河遍布,但是没有大海,所以,夏啸天从没有见过如此有震撼力的水面。 看着波澜壮阔,无边无际的的大海,夏啸天感到心中堵塞的一股浊气突然散掉,他就这样突兀的遁入了空明状态。 而天空也出现了异象,云朵快速聚集,天地灵气蜂拥而至。 “不是吧,这样玩我老人家,这个时候突破?”大长老瞪眼,但是只能干瞪眼,他不可能打断夏啸天。在别人突破或者顿悟的时候打断别人,那比挖别人祖坟还招人恨。 夏玄月即欣喜也无奈,这可是在大海之上啊,不过幸好他发现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岛,连忙飞了过去,降落。 大长老双手颤动,一个法阵把夏啸天圈住,他还觉得不保险,又为夏啸天套上一个护罩,然后才在不远处坐下。 大长老见天空的异象越来越浓重,神色凝重的说道:“大海无边无际,里面不知有多少修炼有成的精怪。现在啸天这模样肯定会引来一些精怪,你可要小心戒备。” 夏玄月同样神色凝重,他当然知道大海里的精怪,而拥有大神通的精怪还不在少数。警惕的注视四周,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有大长老在身侧,但是他现在不敢有一丝放松。 空中的云朵慢慢变幻,渐渐泛出五彩祥光,而天地灵气以夏啸天为中心,疯狂的自四面八方而来,庞大的灵气在他的头顶形戌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小的一端连接夏啸天的天灵。 夏啸天神态平静,祥和。衣袍无风自动,静静盘坐在青石上,流露出无尽威严。 突然,大长老凝目看向远处,夏玄月也眺望远方。远处的海面波涛汹涌,似乎海面之下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似的,掀起了无数巨大的浪花。 神识骤然展开,一条条银白色,扁扁长长的鱼群正往此地快速游动。夏玄月虽然不是第一次出海,但是对海洋生物却并不熟悉,所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鱼群。 “那走鱼鳗,鱼鳗会放电,而鱼鳗群若是大一点的,则必然会有精怪,电倒你是不成问题。”大长老神色平静,嘴里说着让夏玄月心底发凉的话:“不巧,这就是大一点的鱼鳗群。” 夏玄月咽了咽口水,嘴巴里发苦啊。这才刚开始呢,就来了一群能电倒自己的鱼群。 “你去会会它们。”大长老坐着说话不腰疼,指使夏玄月去拦截。 虽然心里发憷,但夏玄月可不想让鱼群扰到夏啸天,他脚下灵力涌动,快速往那片海域飞去。他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大长老眼里全是兴味之色。 还没有接近鱼鳗群,夏玄月就停了下来,他可不想被电倒,双手一划,庞大的灵力组成了一面透明的墙竖在鱼鳗群面前。 然而,还没等夏玄月有下一步动作,就看见海面上突然银光大作,纵然是海面之上,也传出了阵阵刺耳的噼里啪啦的电流交击的声音。这仿若雷霆风暴般的闪电中还夹杂着夏玄月的惨呼。 骤然退出极远,夏玄月骇然的看着乌黑的中指尖,若不是他灵力撤得快,只怕这会儿就在海上飘荡了吧。 大长老眼里是极力隐忍的笑意,他猛地一挥手,那片海面上仅仅亮起几丝银芒后,就有大片大片的鱼鳗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海面之上。其中还有一只体型比别的鱼鳗大上三倍的巨型鱼鳗。 眼前这一幕,让夏玄月嘴角抽搐,他现在知道了,大长老是存心看自己出丑的。这老头以前不是极稳重的吗?什么时候变了心性了…… 这一幕插曲刚过不久,海洋里再次出现异变。 神识之中,一条好似蜥蜴般的怪兽正缓慢靠近小岛。它身体黝黑,庞大的身体下长着四只巨爪,那锐利的爪尖反射着冷冷光芒,两米长的尾巴给人感觉好似钢鞭。 “杀了小的,现在老的来找你了。”大长老安然坐着,怜悯的看着夏玄月,轻轻地说道。 夏玄月不由无语,那群小的他好像一条也没有杀死吧。但看大长老这模样,明显是不打算出手了。夏玄月再次往前迎去,他必须把战场放在远处,以免影响到夏啸天。 这一次夏玄月可不会再空手迎敌了,弯月骤现手中后,化为闪电疾驶而去,璀璨的霞光照亮虚空,将那片海域淹没。 怪兽张开了足以将夏玄月一口吞下的大嘴,一颗无以伦比的,闪着丝丝电弧的圆球自它的喉咙里射出,以快到极点的速度迎上斩来的灵剑。 “轰” 震耳欲聋地爆炸声,自大海之上传来,似天雷在震荡一般,大海都剧烈波动起来,掀起巨大波浪。 怪兽的眼睛变得猩红,它明显暴怒不已。在它的身体左侧有一道尺长的裂口,皮肉外翻,如同大张的嘴,能看见一点森森白骨。鲜血很快将它旁边的海水染成红色,鱼腥味混合海水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暴怒的怪兽低声怒吼,一道道可怕地电光自它口中狂乱劈出,隆隆雷鸣之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恐怖地雷光交织在天空中,到处都是可怕的闪电,声势浩大之极! 刚才夏玄月能一击得手,那是因为怪兽只是吐出一颗电球,但现在就不敢随便出手了,他可不想被电倒后,变成那些鱼鳗般漂浮在海面上。 夏玄月谨慎的闪躲,并寻找精怪的薄弱之处。 “人家是元婴中期,你可是元婴后期。”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句凉凉的话,让夏玄月一阵腹议。 ‘连灵力也导电,难不成让自己冲到雷电网里去,那你就好看热闹了……’ 一番密集的轰炸,精怪明显有些后力不济,一直伺机而动夏玄月动了,早已形成的禁制怪圈穿过不怎么密集的雷电网拍向精怪,瞬间禁锢住了它,而手中的弯月剑光霍霍,照亮了整片天空,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 “嗷……”精怪一声惨嚎,身体瞬间被斩为两段,身周的海水变成通红。 收回弯月,夏玄月往回而去。 “这种小怪应该以雷霆之势剿灭。”大长老指点道:“它的电力很怪,就算灵力、神识都会导电。所以往往会让人束手束脚,但是,你若是还没有等它发动攻击的时候,抢先禁锢住它了呢,那不是很容易杀死它吗?还有,你为什么不使用不导电的法器?临场发挥,这很重要。不要一味的认为自己最趁手的法器就是最好的。” 夏玄月一呆,这事还真没人教过他,前世,他很少战斗。今世,还没有碰见这么怪异的攻击,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大长老的话并不是字字珠玑,反而是很平常,很容易想到的事,但他偏偏就没有想到,甚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大长老的话,让夏玄月开始反思,到底经验不足啊…… 卷三 第七十章 趁火打劫 夏玄月坐下没多久,远处海浪翻滚,大浪一个接一个。 “唉,啸天现在再这些精怪的眼里就是一顿大补品,在晋级的时候吞噬他,有一定的几率能感悟到他的意境。不仅是精怪,许多邪修也会这样做。咯,来了这么多。”大长老胡子颤了颤,眼睛看向前方:“嗯,有一只大的,捏你像捏蚂蚱一样容易。” 风浪越来越大,滚滚浪涛,像浮在海面绵延起伏的群山。吼叫着接近。 夏玄月默不作声的再次迎去,他知道,大长老能看他出丑,但绝对不会看他涉险。既然心中酌定了,那他可没有什么顾虑,正好拿这些精怪们练练手。 这一次,夏玄月没有直接迎战精怪,而是距离它们还有很远就停下来。弯月浮现头顶待命,双手舞动间,大量的禁制怪圈拍到精怪们必经之路上。 就在此时,夏啸天那边出现了一丝怪异,天空中,朵朵五彩祥云中骤现一朵黑云。就像色彩斑斓的彩布上落下的一个小黑点。黑云在最中间,也就是夏啸天的正头顶之上。一道黑色的光芒与万道霞光齐齐落下。 这一幕,夏玄月没有看见,但是大长老看的明明白白,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朵不是很大的黑云。不管是正道修士还是邪修、魔修,谁晋级突破的时候不是五彩祥云,哪曾见过出现黑云的。这是什么状况?他还真没有碰到过,也没有听见过。 但他观察到夏啸天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在那黑云降下的光芒接触到他的时候,流露出一种皇者气势,虽然夏啸天很平静,但是大长老就是感觉到他好像神威盖世,犹如睥睨苍生的主宰者一般。 大长老再次一惊,这时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惊动了大长老,眼前的画面如波纹般动荡了一下,他发现眼前的夏啸天就是以前那个有着淡淡威严的夏啸天,刚才的感觉就像是一种错觉般。 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什么不同,难道真的是错觉?大长老疑惑的掉头看向夏玄月那里。 只见许多精怪已经身亡,还有一巷似乎被什么阻住了去路,在那里不停横冲直撞。而那个大家伙,正优哉游哉的接近小岛,很明显,夏玄月没有阻止它。 “你能有现在的修为也是不易,老夫不想多造杀戮,退去吧。”大长老淡淡的说道。 那只精怪很大,很大,恍如小山,在水面上,只能看见下面有一团巨大的黑影。 精怪果然没有继续前进,它昂头伸出水面,那是一颗足有十米宽的扁平头颅,黝黑色,宽大的嘴几乎有头颅的一半宽,唇两边各有一根长有两米的肉质胡须。 细小的圆眼带有贪婪,还有暴虐,同时还有丝丝犹豫。 在海里晋级的人,它们千年也难得遇到一回,这祥的大好机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但是,那个说话的老头,精怪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所以犹豫了。 大长老不再说话,他微阖双眼,但身上猛的爆出一股阵阵恐怖的气息,这气息并没有延伸多远,仅仅以他为中心,身周一米的范围,他怕会影响到夏啸天。 但是,这股足以让人惊惧的气息一被精怪探知,马上沉入水底,只见那团阴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这片海域。 夏玄月再次握手,禁制完全爆发,炸出千层海浪,随着海浪上升的还有许多精怪的尸体。海域再次平静,夏玄月轻轻一叹,这样的精怪在海洋里只怕数不胜数,杀不胜杀。 回程的时候,发现大长老气息外放,不由唇角挂起一抹放心的笑容,这下不用担心杀到手软了。 果然,此后,这里的海面平静了许多,再也没有精怪前来。但是在极远处,却是波涛汹涌,大浪滚滚。那些精怪察觉到小岛上的这股气息都不敢靠近,但是,它们又不甘心就此退却。所以,造成了远处的奇观。 暂时无事,夏玄月的视线自然是落在夏啸天的身上。而他也发现了那朵隐藏在祥云中的小黑云。 心中突地一紧,他盯着那朵黑云,发现黑云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与别的祥云气息并没有不同之处,而夏啸天也依然是神色安然。 但夏玄月心中的不安升起,这怪异的一幕,他不认为时巧合,也不认为是突发异象。他想起了夏啸天元婴上的那缕黑气,这黑云与那接黑气有什么牵连吗? 若说是黑气引发的黑云,那之前的突破,为什么如平常修士一样,没有黑云出现? 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但夏玄月的脸上一片平静,他不想让精明的大长老觉察到什么。 “看见那朵黑云了?”大长老看向夏玄月,似乎想从他的神色里发现点什么。 夏玄月点点头,轻声回答:“是的,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对啸天有什么影响吧?” “没有影响。”大长老收回视线,眸色闪烁:“老夫也觉得奇怪。” 夏玄月抿抿唇,垂下眼帘,敛去眼里的思索之色,淡笑着说道:“只要没有影响便好,或许这是海洋的特色……” 此时,灵气的速度在加快,夏啸天明显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天地灵气自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带动海面也波澜起伏,似乎有人拿棒子在海底搅动一般。 几成实质的灵气把夏啸天紧紧包裹,散发着蒙蒙霞光,面貌已经变得模模糊糊。 而此时,远处走来一人。不错,是走来的,踏波而行,如履平地。此人衣袍翩然,长发齐膝,容貌绝对能用漂亮来形容,若不是喉结表露了他的性别,那任谁都会认为他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夏玄月在此人出现后,浑身汗毛倒竖,他在这男子身上感到了极度危险,这是一个他不能抗衡的存在! “道友请留步。”大长老眼里精光一闪,沉声说道。 那人展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冷的白芒:“这里是我的领地,道友逾越了。” “事发突然,请道友见谅。”大长老前跨一步,戒备的看着那个美丽的男子,他怕此人突然出手。 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出窍期的攻击有多快,大长老清楚之极,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等于没有距离。 “你们还杀了我的孩儿们。”美丽男子的视线在满是鱼尸的海面上掠过,不过却停下了脚步。 “迫不得已而为之,道友见谅。”大长老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一直都很平静。 “想要我见谅也行,但道友得拿出诚意来。”美丽男子笑的一脸明媚,声音好似海风拂过,湿意中有点凉凉的感觉。 大长老不动声色的说道:“道友想要我们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呢?” “生命液。”美丽男子眼里快速划过一缕悲伤,但速度太快,距离太远,无人看见。 面对如此打劫,大长老脸色一沉,冷冷的道:“道友不觉得太过贪心了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贪心的。”他看向夏啸天,神态悠闲的道:“我若动手,道友你保不了他的平安。” 大长老默然,他知道这人说的是实话,此人能缠住自己,他的那些孩子们,夏玄月一个人根本杀不过来。就算抵挡住了,这人也可以让夏啸天无法顺利突破,因为他们的打斗,必定会对夏啸天有极大的影响。 但是,生命液是何等珍贵之物,都是供奉在妖族内,哪有随身携带的道理。让他此刻上哪里去找生命液? “前辈,您若是拿了生命液就会保他顺利突破吗?”听到美丽男子的要求,夏玄月肚子里高悬的心落下。 “那是自然,你有生命液?”美丽男子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掠过精光,紧盯夏玄月。 夏玄月装出一脸肉痛的表情,愁眉苦脸的道:“晚辈只有三滴,不知前辈需要多少?” 他不知道这人需要多少,但又怕一滴不够他的要求,所以说了三滴。而大长老的目光一顿,他扭头看向夏玄月,目光有些复杂。 美丽男子面色一喜,这一次,他的笑容真的很美丽,不是那种带着凉意的,蕴含别样情绪的笑容,完完全全是欣喜,声音轻快的道:“我刚好需要三滴,拿来,便让他顺利晋级,也可以保你们在我的领地里平安无事。” “三滴都要啊……”夏玄月心痛到不行的模样,磨磨蹭蹭的拿出一个玉瓶。 玉瓶刚出现,就飞向美丽男子,夏玄月凌空抓了一下,似乎想将玉瓶抓回来。 美丽男子打开瓶塞,脸上的欣喜变成了狂喜,双眼熠熠生辉,他猛的沉入水底,但声音还是在海面上回荡。 “我的承诺会遵守。” 大长老目露思索,看了看犹自一脸心痛之色的夏玄月。随身携带三滴生命液,这就是他也不会做的事情,因为生命液太过稀少,太过重要。就算是妖族也只不过仅有十一滴。 与夏玄月他们接触的越深,越是给人极大的震撼。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使用的都是灵器,龙腾、天翔就不说了,那是他们的弟弟,有好的自然会给他们。但是还在妖族的那个胖子,还有冯林都用的灵器。 身上珍稀灵草一大堆,生命液也有。还有一只神兽,一只仙兽做弟弟。这就不能不让大长老刮目相看了。也终于引发了大长老的好奇,回去问天翔! 就在大长老沉思的时候,天地异象猛的顿住,而后慢慢归于平静。 环绕身侧的灵气尽数被夏啸天吸收,露出了他挺拔的身影。一口浊气呼出,夏啸天活动手脚,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身体轻盈的好似快随风而去般,夏啸天唇角挂上愉悦的笑容。 卷三 第七十一章 云仙岛(一) “啸天。”夏玄月缓步走到夏啸天的面前,笑容好似清风拂面般暖:“恭喜了。” “都是夫人的功劳。”夏啸天深情的目光看着夏玄月,传音说道。 一抹红晕升上脸颊,夏玄月抿抿唇,低声说道:“还不快去谢过大长老。” 夏啸天早就看见海面上那些漂浮的鱼群,发生过什么事他虽然不知道,但是能安然突破,大长老肯定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面对大长老,夏啸天鞠躬,诚心诚意的谢道:“啸天谢过大长老。” “你们以后别再临时来这一招就行。好了,耽搁了半日,启程吧。”大长老似责怪的看了夏啸天一眼,但眼中闪烁的是笑意。 夏玄月、夏啸天越强大,大长老就越高兴,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孙子是个不安分的主,要跟他的哥哥们游玩啊。他哥哥们越强大,那自己孙子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三人再次启程,这一次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很顺利的在第七日到达了云仙岛。 云仙岛,修真界两大绝地之一,终年云雾缭绕,中间还有仙霞之光隐约在闪耀。这也是引发那些绝强者冒险的原因。即使神识也无法穿透那些诡异的云雾,让人无法窥得云仙岛的全貌。 越是临近云仙岛,就会发现灵气越是密集。但是接近云仙岛的海域里即没有精怪在这里修炼,也没有人类潜修。因为,云仙岛会不定时的爆发出一股能摧枯拉朽的力量,所过之处不会留下任何活物。 但好在,之前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预警,所以,来此地采药的修士倒是能安然离去。但若是在这里修炼,入定之时,一年、十年是常有的事,云仙岛爆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看着快速接近的云仙岛,大长老突然停下催动灵舟,他说道:“就这里停下吧,前面是禁飞领域,可以踏水过去。” 夏玄月、夏啸天依言踏水前往,跟在大长老的身后。旁边不时会有修士经过,或去的,或回的。修为最低的也是金丹后期。 云仙岛存在的时期无处可查。在无尽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大神通修士入岛寻宝过,但漫长的时光流淌过去,云仙岛仍被神秘血醒的面纱遮盖的严严实实,无人能揭开,让人望而止步至今。 在云仙岛的外围,有许多修士,都是三五成群,但也有单身一人的,不过是少数。许多人军往前面的山脉走去,也有一些人往沙滩走来。 “你们跟老夫来。”脚踏实地后,大这里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远处。 两人极快跟上,一路越过树林,高山。奔行了不短的时间,远远见大长老立在一块青石上等候。 “整个云仙岛的外围你们都可以随意走动,但是不要超过那些两界花。两界花后面就是一道门内,不是你们现在这修为能进入的。” 大长老指着远处形成一道寸高小墙的艳红花群,对刚站定的二人嘱咐道。 “大这里,一道门内有些什么危险?”夏玄月的视线自两界花上收回,好奇的问道。 “谷中的上古禁制姑且不说,那些空间裂缝的可怕,没有见过之人,根本无法想像地。而且这些裂缝偶尔还会……”大长老说道这里。声音顿了一顿,话语突然间停了下来。 “还会怎样?”夏玄月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 “偶尔那些空间裂缝,巧合之下不知是会直接打通其它界面的通道,还是有什么别的空间,会放出一些妖魔鬼怪出来。那些妖魔鬼怪的修为有强有弱,但是能量、攻击都很诡异。碰上它们的时候,大家最好自求多福吧。” “妖魔鬼怪?”夏玄月的神色更加疑惑:“不是说修真界的空间屏障难以打开吗?怎么会有连通其他界面的通道呢?” “如果那些妖魔鬼怪冲出一道门,那这里的修士们岂不是都有危险?”夏啸天看了看那一道两界花形成的小墙,他可不认为这仅有他小腿高的墙,能挡住自里而出的妖魔鬼怪。 “修真界的空间屏障确实很坚固,无人能破开。而这些出现的妖魔鬼怪,只是一些化身或者低等阶的存在。但又因为它们修为不够,无法对抗我们这一界的天地法则而受排斤,在我们这一界不会停留太长时间的。到时候不是自行暴体就是再从裂缝中原路逃回去的。而且,不知为什么,它们无法跨过两界花。” 大长老并没有嫌麻烦,而是尽量为他们解惑:“一道门,两道门都可以随处进入,只要跨过两界花就行,但是出来就必须通过特定的门户了。一道门里一共有四道门户,分别在东西南北。二道门里也是一样。” “原来只能过来低阶妖魔啊,而且时间还有限制,也不能出现在外面。”夏啸天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在这期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对手攻击。 “虽说是外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是往往有些修士会做一些趁火打劫之事,你们也要小心点,毕竟,此地的修士混杂,就连一些出窍初期的修士也有。好了,老夫进去寻找飞仙果,你们就在外面随便逛逛吧,机缘好,外面也能找到珍稀灵草。” 大长老话音刚落,身影已经穿过两界花,消失在里面朦胧的云雾里。 “月儿,随便逛逛去,看咱们机缘好不好。” 夏啸天放眼望去,淡淡的雾好似薄纱一般,笼罩在山林间。别看进入云仙岛的人看似多,实际分散投入林间后,半天不见得碰上一人。这里实在是太宽阔了,山高林密啊。 “撞机缘?”夏玄月好笑的道:“别想那些没谱的事,把常备的药材集齐就不错了。” 夏啸天唇角上扬,拥住夏玄月缓步往左边走去,打趣的道:“珍稀之物,有德者居之,咱们不仅有德,还有才,所谓德才兼备,自然是能碰上的了。” “行,让我看看你这德才兼备之人能碰上什么。” “自然是珍稀灵草。” “小心碰见恶徒打劫。” “谁敢?” 距离夏玄月他们前进的方向,一处山坳里站着三人。 “宗主,您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一个黄袍老者不卑不亢的对李傲说道。 “顾长老,你进去后小心点,赤灸华焰草稀少,务必一定要摘到手。”李傲没有什么表情,轻声说道。 “宗主放心,一定不负重望。”顾长老郑重的点点头。 “嗯,你进去吧,我去洗身。”李傲淡漠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还有一个黑衣人紧跟李傲的身后,真是因为两年前受伤,所以现在李傲也如反间权贵般随身携带护卫,只不过,这个护卫的修为却是出窍期。 李傲往西走,而夏玄月他们却是往东走,他们谁也不知道彼此同处一个岛上,背对背越走越远。 漫步在山林间,浓厚的灵气,与浓郁草木气息直沁人肺腑,两人一路走来,确实也随手采摘了一些药草,只不过,看他们优哉游哉的神态,情浓我浓的模样,更多的是在享受这山色美景。 “那儿有一株泣血草,等我。”夏啸天无所顾忌的在夏玄月颈边轻咬一口,而后走到一株古树旁边。 一株极不起眼的小草成长在灌木丛里,绿色的叶片上有几点暗红,就像泣血的泪珠。 夏啸天小心的挖出小草,灵力在根部一绕,泥土掉落,根部干干净净,藏好泣血草,抬头就能看见一双能蛊惑世人的眼眸,正温柔的注视自己,不由唇角上扬。 这双眼眸能蛊惑世人,能让人沉迷,能使人疯狂,但是,这双眼里永远只有自己的身影!也只有自己能让这双眼睛出现意乱情迷,也只有自己能让这双眼睛布满如火的情欲。 “你笑什么呢?”夏玄月见夏啸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而视线在自己身上乱转,不好的想法在心里萌生。 “呵呵……”夏啸天走近,一手拦住夏玄月的腰,稍一用力,夏玄月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一手捏住他的下颚:“你说我笑什么,嗯……” 夏玄月腰部扭动,想离那抵紧自己之物远点,想说话,但嘴唇又被含住…… 良久,唇分。 “月儿,这都两个月了,你把为夫饿着了,怎么办?是不是该罚?”夏啸天埋首在夏玄月的脖颈处,轻咬、舔吮,制造出一枚枚爱的印记。 夏玄月抱紧夏啸天的脖颈,支撑住自己发软的身体,哀声说道:“不要在这里……” “天为被,地做床,多好的景色……”说话间,夏啸天把软绵的夏玄月横放到草地上。 跪在旁边,双手撑在夏玄月头两侧,夏啸天深情凝视,神色迷醉:“月儿,你真美……” “啸天,不要在这里……”夏玄月哀怜的看着夏啸天,楚楚可怜的犹如风中颤抖的花瓣,极惹人怜爱。 他没有力气拒绝夏啸天,他的力气全部被夏啸天的嘴带走了,只剩下软绵的身体,任由夏啸天为所欲为。 但是这里随时会有人来,而夏啸天的能力他最是清楚不过,可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能绕过自己。看夏啸天这副模样,他根本就不打算撑个护罩什么的,这让夏玄月有些紧张。 夏啸天俯身,一个个吻落在夏玄月的脸上,手掌游走,夏玄月的哀求直接被他无视。而夏玄月则被夏啸天引导的神智渐渐远离。 “救命!救命啊!” 就在夏啸天动手剥夏玄月衣袍的时候,一道救命声由远及近。 已经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夏玄月紧张的按住夏啸天的手,脸色红红的道:“有人来了。” “该死!”夏啸天低声咒骂,身上的欲火无处发泄,变为满腔的怒火,任谁被打扰了好事,都会怒火滔天。 幸好衣袍没有解开太多,夏啸天迅速帮月儿穿好,他可不想宝贝儿的身体教人看了去,哪怕是衣袍下的一寸皮肤都不行。 卷三 第七十二章 云仙岛(二) 两人刚站好,视线中就出现一名绿衫女子,其肩头插着一枚细长的冰锥,鲜血直流,已涂满半边身子。她惊慌失措的往夏啸天他们这里发足狂奔。 “前辈救命!”看见夏啸天两人的绿衫女子好似发现了救命稻草,其秀丽可人的脸上还挂有淡淡的泪痕。 紧跟在女子身后,是一个面色阴柔的青年修士,当他远远看见二人后立时顿住脚步,而后面色阴晴不定,最终犹有不甘的迅速退远。 夏啸天冷冷的看着跑近的绿衫女子,真想一巴掌把她拍成肉酱。 当绿衫女子跑到两人身边不远后,回头发现身后的追兵已经退走,不由放松。 “谢谢两位前辈救……”青衫女子这才缓过一口气了,回头道谢,但当她的视线落在夏玄月他们的身上后,不由呆滞了片刻。 好美的人……好俊的人……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句话,要说什么她全都忘记了。 只不过,她没有呆滞多久,就被夏啸天冰冷的视线给拉回神了。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 那人的眼神太怕人了,好冷,好冷……没有一丝人情味,好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想到这里,绿衫女子又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地面,因为她不敢看夏啸天。 夏玄月见青衫女子被夏啸天吓的够呛,不由声音放柔和的说道:“那人已经远走,不用害怕了。” 随后看向夏啸天,娇嗔的横了他一眼:“我们也走吧。” 夏玄月宛如琴音般悦耳动听的声音,让青衫女子抬头,正好看见那个魔头般的男人对他旁边的美人露出一个温柔到能溺毙的微笑,让女子再次诧异。而后,两人的身影在青衫女子的视线中远去。 青衫女子不敢去追,她怕那个冰冷的男人,那人不仅冰冷无情,还好威严…… 猛的坐在地上,看了看肩头的伤处,秀眉紧锁。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抓起了冰锥的后半部分,银牙一咬,竟将冰锥给拔了出来,痛得女子娇哼了一声,一双秀目流出了泪水,并且伤口处咕噜噜的往外鲜血直冒。 她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不敢丝毫耽搁,在一阵手忙脚乱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个花瓷瓶,并倒出了些黄色的药粉在伤口处,鲜血立即停止了涌出。 做完这一切,绿衫女子才曲膝环抱着坐在了沙地上,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她竟突然双手掩面的呜呜哭泣起来。但因为害怕引来其他人,此女把哭声放的极低。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这青衫女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看了空无一人的山林,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她咬了咬嘴唇,又艰难的站了起来,犹豫了半天后,才认准了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夏啸天搂着夏玄月快速行走,夏玄月奇怪的说道:“啸天,不采药了吗?” “采,不过现在先办正经事。”夏啸天一本正经的说道,对直往一座山峰而去。 夏玄月脸上刚被风吹淡的红晕又来上脸颊,他顿住脚步,即羞又恼的说道:“你就不能想些别的什么吗?成天就想这些……” 夏啸天不管不顾的打横抱起夏玄月,大步往前迈,一脸无辜的说道:“天天想着你不对,若是不想你了,行不行?” “不行!”夏玄月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答,还瞪了他一眼。 夏啸天神色更加无辜:“所以啊,我天天想着你,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嘛。” “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尽想着……做那事……”夏玄月脸色更红,脸埋在夏啸天的胸膛再也不肯抬起来。 “即能怡情,又能提升修为,更能表达我的爱意,这么多好处,为何不做?”夏啸天理所当然的说道:“想你,自然要想你的一切。” 夏玄月无言以对,这事上面,他永远说不过夏啸天。 来到山峰脚下,放下夏玄月,夏啸天灵力一阵涌动,一个简单的阵法被快速布置出,这个阵法虽然简单,但是经过的人绝对不会在这里看出什么端倪,而阵法里的人却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 回头看着羞涩的夏玄月,夏啸天戏谑的说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羞涩。不过,月儿的羞涩为夫是百看不厌啊……” 夏玄月脸上的红晕更甚,他低声说道:“再布置个护罩吧……” 想到自己能看见过往行人,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但夏玄月就是一阵阵紧张。 “这样才能领略此处的美景,月儿怎能不解风情呢,夫人请进洞房吧……” 被夏玄月调笑,夏玄月敏敏唇,不甘示弱的走进了山洞,也走进了夏啸天用爱环绕的温柔中…… 在云仙岛的外围,还有一处地方,大长老忘了告诉夏玄月他们了。那就是温泉,一处有小小奇异能力的温泉。 此温泉一般修士不会去泡,因为不会有任何好处,当然,也没有坏处。修士们都有灵力护体,哪会有什么污浊,所以根本无须沐浴。 泡温泉的人都是那些身体曾经被寒冷的力量侵蚀过之人,他们浸泡温泉后可以加大对寒冷的抵抗之力,更能剔除身体残余的寒冷气体。所以说,这温泉平时根本就没人去泡。 不过,现在不大的温泉池里却是有个人影。一个容貌英俊,菱角分明的青年男子正靠在温泉池边,闭目养神。 李傲慵懒的靠在池边,脑海里的画面不时转动,一会儿是欢笑的莫离,一会儿是泪流满面的夏玄月。一会儿是忧郁的莫离,一会儿是淡漠的夏玄月。 两人的脸孔交织,渐渐变成了一个清丽出尘,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容,而后那清澈明亮的眼珠突然不见,两个空洞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水…… 李傲猛地睁眼,眼里既有烦躁,也有森冷。 ‘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呢……’ 用力抹了一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到赤裸的胸膛上,李傲眼底的猩红荡漾,他冷冷的吩咐:“黑一,脱衣,下水!” 默立于身后的黑一手指一颤,然后快速脱掉衣服,赤着身体走入水中,跪在李傲的身前。 李傲看了看算是清秀的黑一,淡淡的说道:“自己坐上来。” 黑一没有犹豫,听话的爬过去,在一声闷哼中,温泉池被一道隔绝了一切的护罩完全笼罩。 第三日中午,此地一直笼罩的能力散去,夏玄月猛冲出来,好似阵法里有怪兽撵他一般。阵法消失,夏啸天噙着笑意出现。 “月儿,你居然敢逃跑,如此不负责任,太要不得了。” 夏玄月没有吭声,独自往前走,暗自嘀咕:‘再不逃跑,不知道又会是几天……’ 不过,几天的双修,夏玄月倒是感到体内灵力更加凝实,这种感觉很清晰,不似平时那般察觉不到,想不通的夏玄月,只能把这现象归结于云仙岛特殊地理环境,以及灵气密集的原因。 夏啸天追赶上,神采奕奕的说道:“该去找灵草了,我有感觉,今天一定能碰见些什么。” 一路上,两人比试着,看谁先发现草药,欢声笑语中似乎又回到了星月山的那段甜蜜,无忧的日子里。 “采完这株,刚好够炼制一炉回气造化丹了,这里还真像一个药园子。”倚在树上,夏玄月懒散的说道。 不远处的夏啸天正把一株药草挖出,清楚根部的泥土,他笑意浓浓的道:“可惜这个药园子太不安全了,而且,好东西都在危险地带。” “你不是预感到今天要碰见些什么吗?这半天了,碰见什么了?”夏玄月打趣道:“不会碰见鬼吧。” “这不是时候没到吗,急什么,时候到了自然就蹦到我们眼前了,呵呵……” 夏玄月眼角余光扫到两道身影,他懒懒的扭头看去,神色突地一变,即恨又惊。 “真的碰见鬼了。”夏玄月突然压低声音,猛的跑过来,拉着夏啸天就走,他紧张的说道:“啸天,快走。” “嗯?哪里有鬼?”夏啸天正准备放出神识,一探究竟。 带着丝丝恨意,夏玄月连忙传音阻止:“不要放出神识,是李傲。” “李傲?”夏玄月脚步顿住,他神色森严的同样传音说道:“以前怕他,现在咱们可不怕他了,正好取了他的狗命。” “他身边有个黑衣人,我看不透,绝对是出窍期的,快走!”夏玄月焦急的催促。 即使天大的仇恨也没有让他丧失该有的理智,他不想夏啸天涉嫌,上一次,看着夏啸天躺在血泊中,夏玄月的心都碎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暂时会把仇恨深藏,即使碰见,他也选择退去,只为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两人这边一走一停,然后再度快速离开,都落入神色冷漠的黑一的神识中,他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来云仙岛采药的修士多的是,但是两人反常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一沉声禀报:“宗生,前面有两个人的形迹可疑。” 正在思考的李傲抬头,一路上的状况他都没有注意,反正有黑一在,也无需他操心。神识骤然外放,当捕捉到那两道身影后,李傲脸色不知是恨是喜。 “抓住他们!要活的!”李傲纵身往前扑去,带着一抹恨意,带着一抹欣喜,带着一抹嗜血。 黑一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快速穿梭在山林间,极快的接近夏啸天、夏玄月。 卷三 第七十三章 云仙岛(三) 身后让人心悸的气息逐渐接近,夏玄月、夏啸天已经把功力提升至极限,但与黑一的距离还是在快速拉近。 夏啸天面色沉如水,奔跑中,身体透发出淡淡的光芒,而后以莫名的轨迹划动双掌,搅动起阵阵剧烈的灵气波动,地面上所有的枯枝、土石全部漂浮起来,向着身后的黑一冲去。 黑一神色始终如一,无忧无喜,就像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偶般。他的速度没有受到影响,仅仅挥手间,那些袭来的枯枝、土石就变为粉尘。 夏玄月身上灵力涌动,顿时让许多参天大树折断,更有许多树木被连根拔起,沿途的树木都变成阻挡黑一的武器,纷纷往后倒飞。 冷静的黑一把这些巨树一一挡开,速度依然不慢。其实两人一直都处于他的攻击范围内,但他谨遵宗主的命令要抓活的,所以也就没有出手攻击。以他的速度,用不了一会儿就能把两人手到擒来。 林木成排成排的倒伏,大地在剧烈的颤动,山林被震的落叶纷飞,林鸟哀鸣惊飞,野兽惊恐奔逃,许多修士都远眺此地,幸好薄纱般的雾对神识有一定的阻隔作用,稍远一点的就看不见这里,否则,众多的神识都能交织成一张网了。 拉紧夏玄月的手,夏啸天眸色闪烁,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不想个办法,他们两个谁都逃不掉。 自己断后,让月儿逃! 这是夏啸天心里唯一的办法,绝对不能让李傲抓住月儿!绝对不能让月儿承受前世的羞辱、磨难! 手刚要松开,却猛地被夏玄月抓紧,他决然的说道:“你别想丢下我!” “月儿……”夏啸天叫出声,就感到一股大力拉动自己。 夏玄月大喊一声:“进!” 黑一猛地顿住,在他的脚边是开的正艳的两界花,那两个元婴期的人进了一道门内,肯定必死无疑。 那两人的死活他不关心,现在的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完成宗主下达的命令,等待他的将是从身体到心灵上的惩罚,那种惩罚让他痛恨,让他恐惧…… “宗主。”黑一在李傲接近的时候,低头鞠躬,依然面无表情。 李傲看了看两界花,又看向被迷雾笼罩的两界花后面,突然暴怒异常。这一进去,他们肯定会死在里面,那本书,那个美人都让他舍不得。 森冷的视线落在黑一的脸上,“啪”响亮的耳光让黑一半边的脸颊肿起,黑一安静的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头上响起李傲的低吼声,黑一的头更低。 “顾长老,你在一道门内找两个人,或者是两具尸体,他们的长相……” “这是?”夏啸天左右看了看,心中一惊:“一道门内?” “是的。”夏玄月神情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进来啊,但是,在外面只能被活捉,还不如进入一道门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没敢随便乱走,四处打量。 现在应该是下午时分。但天上并没有出现进来之前还刺目耀眼的烈阳,取而代之地,是白蒙蒙的无尽迷雾,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这是某种禁制覆盖了整个天空的结界,与外面一样,根本无法飞行,否则就会触动禁制了。 虽然这样料想。夏啸天还是手指一弹。一片不知何时摘下的树叶脱手射出,直往空中飞去。两人抬首看着此树叶,面无表情。 果然,这片树叶飞到离地面只有五六米处时,一道蓝色闪电凭空落下,正好击在了树叶上,整片树叶悄无声息的化为粉尘。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神识不能放远,比之外面的距离还要短,两人观察起目所能及的地方。 “月儿,你看!”夏啸天指着一个方向,脸上有点惊疑。 夏玄月侧头看去,神色变得有些严谨,只见那处空间波动一下,然后一条黑线逐渐出现,越扩越大,就像怪兽张大的嘴,里面黝黑一片,散发丝丝冷风。 “空间裂缝。”夏玄月皱眉,说道:“这里的空间裂缝难道是随机出现的吗?” “恐怕是的,你看这边又出现了。”夏啸天目光冷厉,神情严肃。 这些空间裂痕毫无规律的出现,这给他们的行程增加了难度。空间裂缝随便就能撕裂一个人的身体,他们都清楚。 “走吧,一路小心点就行了。”夏啸天拉紧夏玄月的手。 他辫认了下方向后,周身灵光闪动,在一团霞光中,谨慎的向西缓缓飞去。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他们可不敢遁速全开。否则一头撞到了什么禁制或空间裂缝中。那纯粹是找死了。 “大长老,你现在何处?”夏玄月联系上大长老,现在的状况一是找到门户出去,二是跟大长老汇合。他们都觉得跟在大长老身边还是安全些。 “在守飞仙果,现在才开花,十日后才能结果,一月后果实才成熟,所以老夫还要呆上一个多月,你们就在外面游玩些日子吧。” “可是,我们已经到一道门内了。”夏玄月声音有些苦涩。 大长老恼怒的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简直是胡闹!” “碰见李傲了,他身边有出窍初期的人,我们打不过。” “李傲?哼,老夫没有去找他,他倒是送上门来了!你们现在再什么地方?别乱动,老夫过来接你们。唉,就是不乱动也有危险,总之,你们小心点。” “我们在……”夏玄月转头回望,脸上苦涩意味更重:“不知道,这里没有什么特色,就是一片树林。” “……那你们小心走动,等发现什么特色标记的时候再告诉老夫。” “好。”夏玄月干脆的回答,收好传讯玉蝶,发现正好避过一个突现的空间裂缝。 “啸天,我带路。”夏玄月连忙说道,若是空间裂缝正隐藏还没有展开的时候,一样会轻易撕裂他们的身体。 神识之眼骤现,目之所及处的一切都清晰浮现。突然,夏玄月发现了一件让他后怕不已,心惊肉跳的事情。 若是神识或者视线看前方,绝对会一无所获。但是在夏玄月神识之眼中却看见了一道淡淡的,非常模糊的光弧,那是透明的空间裂缝!就算神识也不能察觉! 这道透明的空间裂缝静立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若是夏玄月再与大长老多说几句话,那等待他们的就是被这道裂缝无情撕裂。 在百余里外的地方,一名胖乎乎的老者同样盯着眼前一道尺许长、小许多的光弧,喃喃说着话语。 “还真是够险的,刚进来就在空间裂缝地旁边,若是再偏斜十来丈,小命可就不保了。看来这一道门内,空间裂缝还真是不少,真要多加几分小心了。” 这个明显刚晋级出窍期,也是第一次进入一道门内的老者自言自语着,脸色有些发白。 随后他同样观察了下四周,用神识确认没有危险后,认定了一个方向后,身上遁光一闪,就飞出五六丈远去,准备离开这里。 忽然一道白光,在途中亮起。 老者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身体瞬间一分为二的断裂开来。 两截尸体夹着浓浓的血腥之气。跌落尘埃。老者面孔上,满是临死前的不信与不甘之色。 而这道刚限行出来的空间裂缝,光华尽敛,又慢慢的透明隐形起来。若再来人的话,同样无法发现其存在。 随便找了个方向,两人一路前行,途中虽然不时发现一些灵草,但是他们都没有那心情去采摘,避过重重上古禁制与空间裂缝,不知行了多少日,终于走出了树林。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的景色,夏玄月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说道。 “掌印!”夏啸天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惊涛骇浪翻滚不息。 他们面前是一个凹陷之地。足有百丈之广,四周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一看就绝不是自然形成之物。神识扫过,就能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掌印,恍如一个齐天高的巨人随手印下,甚至能感到一丝蛮荒气息。 一掌之力,便可以使得方圆无数里,立刻塌陷,若是在修真界,夏玄月自认也可以做到,但要知道,这里是云仙岛!布满禁制的云仙岛!这里的一切,都要比修真界坚硬不知多少倍。如此一来,这掌印,却是有些恐怖了。 走到坑边,发现掌印边缘的石壁光滑无比,他们整个人估计还没有手印的指甲盖大,夏玄月在此掌印边缘位置,蹲了下来,右手在其上一按,顿时一股死灭之气,蓦然间从其内扩散而出,顺着夏玄月手臂瞬间流入。夏玄月连忙骇然撒手。 “月儿!”夏啸天紧张的看向夏玄月,眼内有一丝责怪之意。 那死灭之气极其尖锐,但幸好夏玄月撤离的快,并没有进入多少,很快被灵力驱除,给了夏啸天一个放心的微笑,夏玄月轻轻说道:“没事。” “这里的东西,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碰!”夏啸天霸道的说道,他怕那些会对夏玄月造成伤害。这里的一切毕竟都是神秘莫测的。 “好。”夏玄月温柔的应道,他不想让夏啸天担心。 “应该是那些上古大神通们留下的吧……”看着这巨大的手掌印,夏玄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惩罚性的在夏玄月唇角轻咬一口,夏啸天低声说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东西的时候,通知大长老吧。” “有人来了。”还被禁锢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只能扭头看去。 神识之眼透过迷雾,发现了一个身穿黄袍的老者,此人鄂下有长须,右眉有颗大黑痣。他正一路走,一路看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卷三 第七十四章 云仙岛(四) 布满迷雾,危险重重的云仙岛一道门内。 夏啸天他们安静的站在巨大手掌印旁边,等着那个黄袍老者靠近,想向他询问离开的门户在哪里,想询问飞仙果生长的方向是何处。 当远远地,老者看见他们俩后,眸色突闪,而后脸上出现了一抹非常和善的微笑。 本来很平静的夏玄月在老者眸色闪动的瞬间,心头猛地大呼一声不好。 “快跑!”在老者那和善的笑意还没有完全展开时,夏玄月就拉着夏啸天发足狂奔,远远而去。 迷雾中,老者的眸色虽然极不引人注目,可以说闪动太快,迷雾阻隔,根本就不会被远处的人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在神识之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在见到他们之后,黄袍老者眼里一闪而逝的狂喜和阴冷,没能逃过夏玄月的眼睛。 这人是冲他们来的! 黄袍老者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一声怒吼,紧追而去。虽然他的功力高出两人许多,但是并没有迅速接近两人,因为他要时刻注意空间,紧跟着他们跑过的路线,他们的距离在非常缓慢的拉近。 “不知血阳宗有几人在这里?”夏啸天跟在夏玄月的身后,有些担忧两人的处境。 神识之眼运用到极限,夏玄月没有一丝慌乱,他平静的说道:“他们人再多也不可能对我们形成围追堵截,这里的空间限制了他们。” “这都四天了,看来是没有办法甩开了。” 整整四天,他们都在奔跑中,身后的追兵缓慢的在接近,想来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被追上。 一路上,夏玄月也曾想过用隐形空间裂缝杀死黄袍老者,但是这人精明异常,他见夏玄月他们怎么做,他也怎么做,动作分毫不差,一丝不苟的完成。 前面两人叫苦不迭,却不知后面的黄袍老者更是心惊不已,他非常清楚一道门内的凶险,隐形裂缝、上古禁制,无一不是取人命的利刃。但是前面那两人,却能在疯狂逃窜的时候,准确的避开这一切。 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法宝能预警,或者能看穿这一切? 这样的想法让老者心热不已,若是自己能得到,这一道门里就能横行无忌了,说不定,还能去二道门里转转…… 时间对于逃命的人来说,过的是非常缓慢,又是两天过去,黄袍老者的距离在拉近。幸好在一道门里,若是相隔太远发动攻击的话,随着灵力运行的轨迹,会引起无数空间裂缝,让黄袍老者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否则两人哪能逃到现在。 黄袍老者心中又恼又喜,再次把速度提升一点,要不了多久,那两人就会被他抓获了。 夏玄月猛然感到左前方一道比较大的空间裂缝里的黑气涌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翻搅一般,他心中一惊,想起了大长老说过的妖魔鬼怪,果不然,一只乌黑的爪子首先露了出来,而后是一颗狰狞的脑袋。 夏玄月猛然的加速,在妖魔鬼怪还没有完全出现的时候,掠了过去,引来鬼怪一阵怒吼,当上半身已经出现的时候,黄袍老者正好经过,他也想快速掠过,但鬼怪的一只利爪猛地拍向他。 黄袍老者脸色阴沉,手指一弹,一道刺目的白芒猛然击打在鬼怪的身上。 “吼!” 鬼怪大声咆哮,一股黑气自它嘴里猛地遮住了黄袍老者,只见黑气中,黄袍老者浑身散发蒙蒙青光,一道惊人的气息自他身上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鬼怪的身上炸开。 鬼怪在惨嚎中烟消云散,那道裂缝也趋于平静。 但这微弱的停顿又拉大了他与夏啸天他们的距离,不由恼怒的咒骂。 不停地追,不停地逃,夏玄月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两界花,不由一狠心,拉着夏啸天再度跨了过去。夏啸天没有阻止,里面再危险,也好过落在李傲的手上百倍。 黄袍老者停下脚步,阴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两人进入的地方,最终,不甘心的取出传讯玉牒。 “宗主,那二人进入了二道门里,我来不及阻止。” “……算了,灵草拿到手了没有?” “还没有,我现在就去找。” “嗯,速度点。” 李傲收回玉牒,神色冰冷异常。真是个老废物! 视线转移,落在被大字形绑在两棵树中间的黑一身上。 浑身不着一缕纱的黑一无力的低垂着头,脖颈处的项圈符文闪闪,明显起着禁锢功力的作用。额头被汗湿的发凌乱的贴在脸上,身上只能用狼藉二字来形容。皮开肉绽中还夹杂着抓痕,咬痕。鲜血在腿间流淌,一副被人凌虐过度的模样。 手指挑起黑一的下颚,紧闭双眼的黑一脸色苍白,李傲冷酷的说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父亲的一条狗,狗不尽心尽力的办事就会受到责罚。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哼!” 李傲挥手撤去护罩,让黑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唇角噙起残忍的笑容:“让世人看看这具渴望男人的身体吧。” 黑一猛地睁眼,双眼出现一抹恐惧,带着哀求看向李傲。 但是空间波动,李傲自他面前消失了。他用一层护罩隔开了黑一与他自己。黑一再度痛苦的闭眼,浑身都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自己这副模样将被世人看见,然后快速的传遍修真界…… 黑一没有想过死,因为他死不了,被李济深控制中的他,就是想寻死也是一种奢侈。而且,为了亲人们,只能顽强的活下来,活在无尽的屈辱中。 远处有人声传来,逐渐接近,黑一的颤抖更加厉害,他的眼角滴落一滴屈辱的泪水…… …… “现在怎么办?”夏玄月一动不敢动的瞪着眼前,连声音也不敢发出,只好传音给夏啸天,只是那声音有些干涩。 夏啸天神色冷厉,板着的脸威严无比:“稍安勿动,看情形。” 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沼泽地,在泥沼与水洼中,看到了不少的白骨,有的半沉陷于淤泥中,有的就暴露在地表,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有些可怕。 有各种各样的骸骨,其中不乏蛮兽的骨架,从一两米到十几米大小不等,而且让他们吃惊的是,还看到了不少人类的尸骨!从那些人骨的色泽与骨质来看,恐怕最少的也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一株株巨大的树木像是一面面墓碑般,矗立在这片死寂的沼泽中。淡淡雾气,正自沼泽中升腾而起,这是瘴气,还是尸瘴!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吼!” 一声无比森然与恐怖的厉啸突兀地在死亡沼泽中响起,这幽冥鬼啸让人感觉头皮都阵阵发麻,啸声邪异可怕到极点。 前方的泥沼中黑暗无比,隐约间看到一个高足有十米的巨大尸影在仰天咆哮,死亡的气息在剧烈的浩荡着,仿佛进入了阴森恐怖的地狱! “吼!” 又是一声让人脊背都冒凉气的鬼啸,无尽的黑暗在刹那间汹涌而来,竟然是汹涌澎湃的死亡尸气! 夏玄月、夏啸天在这两声咆哮响起的时候,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他们很想逃跑,但是却不敢有丝毫异动,就怕引来这恶鬼索命。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跨过两界花,就出现在这个鬼地方,那磅礴的气息让他们的灵魂都在颤抖。 尸影缓慢的走动,毫无目的,每落下一步,地面就跟着颤动一下。 两人手心冷汗直冒,紧张的呆在原地。慢慢地,尸影往沼泽深处而去,只留下强烈的腐朽味道。 “沿着边上,慢慢走,不要带动风声。”夏啸天传音给夏玄月,同时捏住他的手。 两人掌心的汗水合在一起,粘稠滑腻,但是心中仿佛有了一个依靠,彼此都紧紧抓住对方,慢慢地移动脚步。 仿佛走了无尽漫长的岁月,两人眼前出现了树林,出现了荆棘丛,更是出现了平实的草地。 这一切,此刻在他们的眼中,不亚于仙境。两人一阵激动,快速一闪,同时落在草地上。 稍稍舒缓了一直紧张的心情,夏啸天沉声说道:“马上离开这里。” 夏玄月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那道尸影给了他太严重的压抑了,甚至快喘不过气来,真是太恐怖了! “这里可以低空飞行了。”夏玄月神色一动,想到那十几米高的尸影,那么高也没有触发禁制,说明这里的禁空高度增加了。 夏啸天弹出一片树叶,果然,这次一直到差不多三十米高的时候,才被禁制粉碎。 “速度放慢点,可不要撞上什么了。”夏啸天嘱咐道,同时注意观察四周。 “就是你这乌鸦嘴。”夏玄月轻轻捶了夏啸天一拳,笑骂道:“说什么自己有预感会碰上些什么,这下好了,碰见个要命的渣滓。” 夏啸天一脸无辜,摊着双手:“我那只是随口说着玩的。” “走吧,走吧,看能不能找到门户,但愿一路平安无事,苦渡大师保佑,阿弥陀佛。”夏玄月当先举步,嘴里念念叨叨。 夏啸天跟上,挑眉道:“还不如让你夫君保护,这才来的实惠。” “你先确定自己能出去再保护我吧。” “我们当然能出去,咱们可是德才兼备之人。” “俗语说,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嗯,咱们是德才兼备的祸害,活的可不止千年万年,那是与世长存。” “呸!你才是祸害!” “你是祸害的夫人。” 卷三 第七十五章 云仙岛(五) “大长老,你不用找我们了。” “为什么?你们出去了?” “不是,我们进去了。” “进去?什么意思?” “我们进入了二道门里。” “……” “大长老?” “你们疯了?还是活腻味了?想死我成全你们,至少还能留具尸骨!那里面你们连尸骨都不会存下!你们……你们……气死老夫了!” 其实大长老很想说,你们去死就去吧,至少把那十一样灵草给他留下啊。不过说实话,他还是真的有些关心他们俩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大长老啊,我们是被人撵进来的。” “又是李傲那个杂碎?” “是一个黄袍老者,白色胡子,倒三角眼,右眉心有颗大黑痣。” “那是血阳宗的顾老鬼,哼!不要让老夫碰见!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那里面我也不熟悉,唉……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横穿一道门的,总之,你们自求多福吧。” 二道门里,大长老没有那个胆量进去,他对两人是有好感,但还没有好到为两人涉险的地步。若是天翔在里面,那大长老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可惜,天翔不在。 这里的灵气比一道门还要密集,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过,还不忘记把看见的灵草收入囊中。 两日无事发生,夏玄月的心思不由活泛起来,他左右看了看,隐形空间裂缝与一些隐形的禁制,完全展现在眼前。如果这就是云仙岛的恐怖之处,那对拥有神识之眼的夏玄月没有一点危险,只要不再碰见尸影那般的逆天怪物,他们可以在这里任意穿行。 “啸天,不如我们先去寻找寒潭?”夏玄月期待的看着夏啸天,他虽然非常想去,但也必须经过夏啸天的同意。 夏啸天微微踌躇,看见月儿希冀的眼神,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但感情上就是无法拒绝。 “好吧。”夏啸天微微一笑,既然决定了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呵呵……”开心的夏玄月,踮起脚尖在夏啸天的唇角轻吻一口,算是奖励夏啸天的同意。 噙起愉悦的笑意,夏啸天拥着夏玄月开始了他们寻找寒潭的旅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这处安静的世界响起。 夏啸天的体外笼罩着璀璨的神光,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整个人充满了怒意,杀气弥漫在林间,林间的树叶被一股无形的杀气摧残的片片凋零,漫天的青叶在飘落! 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势!让人心惊的场面! 而夏玄月委顿在地,脸色苍白,唇角还有血丝淌下。 刚才,他们途径此地,空中的空间裂缝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兽爪,猝不及防之下,夏玄月只能力抗巨爪,若不是夏啸天随后赶到,把他拉开,他恐怕已经被一爪给压成了肉泥。 一只黑色的巨爪,足有小山那般大小,狰狞的压了下来,似乎想把夏啸天一巴掌扇碎。 尖锐的金系力量变为螺旋形,呼啸着扎向巨爪的掌心,这螺旋形实在太小,在巨爪面前就像一只苍蝇般渺小,巨爪无视的依然下压,投下大片阴影,夏啸天就在这阴影的笼罩之下。 “啸天!”夏玄月惊恐的猛扑而来,手掌划动,空间禁锢绝学使出,试图阻止巨爪一会儿,让夏啸天能逃出巨爪笼罩范围。 黑色的巨爪像是魔鬼的灭世爪,通体乌黑,上面布满了细鳞片,幽光森森,蕴含了无法想象的神力。带着破灭一切的力量压下,就在即将降临夏啸天头顶的时候,突然一顿,原来螺旋形自掌心而入,快速进入了这只手臂。而空间禁锢也同时起到了一点点作用。 夏啸天在这一顿之际,跨步到夏玄月旁边,一把抱住他猛地远遁,不敢回头看,那股无法想象的恐怖气息却在迅速逼近。 夏玄月面朝后面,他自然看见了再次降临的巨爪,弯月一阵颤动,冲天而起,向着那只巨大的魔爪斩去,天穹上不时发出铿锵之音,那巨大的魔爪上竟然出现点点火星,弯月没能奈何它分毫。 眼见巨爪再次降临头顶,两人都有一瞬间的绝望,跑不过,打不过,难道真要葬身这里了吗…… 魔爪发出一股更加磅礴的气息,无尽森寒的杀意使他们如坠深渊,如临地狱!魔爪还没到达,那磅礴的气息就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皮肤似刀割一般刺痛。 夏啸天双目赤红,灵力提至极限,没有到最后一刻,他决不放弃! “散了……”身上的玄月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后整个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但夏啸天却没有听进去,他只想带着他的宝贝儿逃。 巨爪拍下,夏啸天感觉身体一冷,他们居然自巨爪中穿过,而丝毫无损…… 他诧异的回头,只见巨爪已经变为淡淡的虚影,而后消失,恍若从没有出现过。 “啸天,啸天……”还被夏啸天紧紧抱着,夏玄月激动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个吻:“我们活了……” 这一刻,夏啸天发觉自己手脚都有些发软,爱怜的拭去夏玄月唇角的血丝,给了夏玄月一个极尽温柔的吻:“是的,没事了……” 当看见夏玄月被魔爪笼罩的瞬间,夏啸天觉得心跳都快要停止,那一幕让他肝胆俱裂,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找个地方,你先疗伤。”夏啸天左右一看,而后横着抱起夏玄月,来到一处岩石旁。 看着夏玄月服下伤药后开始入定,夏啸天眸色急剧闪烁。 二道门里任何一种危险都不是他们能抗拒的,这两次算是侥幸,但是,他们会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吗?答案是否定的,夏啸天不认为他们会一直受上天的眷顾。 这次,月儿只是受了点伤,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夏啸天就恐惧,失去夏玄月的恐惧,比世界灭亡更让他害怕。 夏啸天苦笑,答应月儿的请求真是不明智之举啊,但是既然答应了,那他一定会做到。何况,寒潭对月儿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苦渡大师说寒潭在二道门的北方,但是他们一路往西,行了五六月了,依然没有发现,究竟还有多远呢?这二道门究竟有多宽广? 夏玄月睁开眼就发现夏啸天正负手而立,淡淡的威严让他的背影更加挺拔,极具安全感,如墨的黑发散在腰间,两只倒背的手掌,大而温暖。这就是自己的爱人,用夏啸天的话说,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男人…… 想到面前这沉稳、大气的男人,每次总是计较两人的称谓,夏玄月不由好笑。 但是他对于夏啸天称他夫人,或是他自称夫君,夏玄月都没有计较什么,他虽然不是女子,但是他确实是处于下方,而且,夏啸天每次这样称呼,总能让他生出一份别样的悸动,既开心又羞涩,更有一种被认同感。他为夫,他为妻,他们是一家人,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听见身后的轻笑声,夏啸天回头,深邃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温情,伸出手,把玄月拉起身:“月儿笑什么呢?伤势全好了?” “嗯,全好了。”依偎在这个让他倍感安全、温暖的胸膛上,鼻端是好闻的淡雅体香,夏玄月柔声说道:“啸天,实在不行,咱们不找寒潭了。” 手轻轻滑过夏玄月如丝缎般的长发,夏啸天的声音也是轻轻的,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而且,我相信距离寒潭应该也不远了,就此放弃未免可惜,富贵险中求,咱们就冒一次险吧!” 夏啸天刚才就是在考虑这件事,但他觉得寒潭对夏玄月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想就此放弃。 “但是,危险系数太大了,不知道下一次,咱们还有没有这么的好命。”夏玄月担忧的说道。那尸影,那魔爪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夏啸天轻拍夏玄月的后背,似乎想把信心传达给他:“若是你能吸收了寒潭里的极度寒冰,那咱们生还的几率会更大。” “好!那咱们现在就求富贵去!”夏玄月送给夏啸天一个极具魅惑的笑容,把夏啸天晃花了眼,迷醉了心,他却转身独自离开。 “月儿!”夏啸天追上,揽紧夏玄月的腰,不满的说道:“在这种危险四伏的地方,你还勾引我,也不怕我把持不住。” 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他只是笑一下而已,怎么又变成勾引人了…… 卷三 第七十六章 云仙岛(六) 似乎上天真的很眷顾他们,直到被寒冷的空气包围,夏啸天、夏玄月再也没有碰见危险。不,该说他们一发现有危险的苗头就马上调转方向离开了。 三天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只绝世凶兽,发现了模样狰狞,能力绝强的妖魔鬼怪,那都是不亚于尸影、魔爪的存在。 发现了杀人于无形的元磁极光,透明的元磁极光,神识,灵力均不能探查到,只要一接触到带有体温的活物,就会瞬间杀死活物,连粉尘都不会留下。 发现了娇柔美丽的植物,当你接近就会被活活吞噬…… 若不是夏玄月的神识之眼,他们只怕已经死了很多回了。现在他们也知道这个二道门里,为什么如此让人谈之变色,这些东西,就连那些美丽的植物,都不是人力能抗衡的存在。 老龙蛇不行,苦渡大师不行,李济深也不行…… 他们没有神识之眼,也没有两人的好命。 “寒潭就在附近!”夏玄月高兴的四处查看,想弄清寒潭的方向。 一直都处于高度戒备中,夏啸天此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含笑看向北面:“这边,走。” 两人往前而行,越走气温越冷,植被也就越少,地面上甚至出现了一些霜。当地面完全被薄冰覆盖的时候,他们也就感到寒冷快要入骨了。 手指颤动,白冰冷火骤然出现,它似乎发现了这里的特殊,欢跃的不停摇曳,白冰冷火漂浮在头顶,一圈白色光芒洒下,温暖再次把两人包围。 “这东西明明是极冷之物,却偏偏能让人感到暖意,真是太奇异了。”夏啸天搂着夏玄月,看着白冰冷火感慨的说道。 “呵呵,这一百多年的相处,我都还没有摸透它呢。” 一路上,白冰冷火根本无须指挥,随着温度的降低,它自动调节温度,让白芒里的两人不至于冻着。而且,白冰冷火也无须指引,它飘飘忽忽的往一个方向而去,好像接到了呼唤似的。 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树木逐渐稀少,高大的巨树上,悬挂着巨大的冰棱,夏玄月很是想不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这些树木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远处,一个散发丝丝雾气的水潭出现在视野中,白冰冷火跳动的更欢快了,它似乎在催促两人加快脚步,白芒不停地闪动。 “似乎……很深啊……”站在厚厚的冰层上,看着幽幽的潭水,即使神识之眼也无法穿透多远,夏玄月倒吸了口气。 “不用下去吧?”夏啸天有些心悸的看了看潭水,他能肯定,这水绝对能把自己冻成冰雕。 夏啸天手掌一翻,一个曾经缴获的战利品,一把剑形法器出现手中,灵力注入,而后投下寒潭。 只见法器刚出白冰冷火的护罩,就化为白色,迅速的变为一块块碎冰落下,极近的寒潭,法器却没能接近哪怕一点点。 “嗯,让白冰冷火自己去吸收?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保护了……”夏玄月视线带着丝丝恐惧,这寒潭太恐怖了。 夏玄月的话还没说完,白冰冷火似乎就听懂了他的话,上下舞动,好像在感激,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寒潭里。 “啊……”夏玄月刚惊呼出声,就发现身周的温度并没有变化,这才心有余悸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同样脸色僵硬,刚才他也被白冰冷火给吓了个半死。他们可不想变成冰雕,永远矗立在这寒潭边上。或许,成为冰雕都有些太奢侈了,只能变为一地的碎冰块。 “没事,白冰冷火的护罩还在。”故作镇静的夏啸天,拍拍脸色有些苍白的夏玄月,安慰道。 “这个……小东西,吓死人不偿命啊……”咽了口唾沫,夏玄月恨恨的瞅了眼寒潭。 那抹白色早已沉入潭底,他自然无法看见。 “月儿……”夏啸天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皱眉道:“白冰冷火是不是已经生出灵智了?” “这才两百年不到,应该不会吧……”夏玄月有些犹豫的回答。 “但是你看它的表现,这还像死物吗?”眉宇间担忧加深,夏啸天沉声道:“白冰冷火生出灵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但关键是它住在你的神识之海里。” 神识之海,修士的命门!这也难怪夏啸天担忧,就算白冰冷火不会主动伤害夏玄月,但若是白冰冷火在神识之海里闹腾出个什么事,那他的月儿就危险了。 “先不说它有没有生出灵识,你认为它会伤害我吗?它对我只有帮助,我的神识之海在白冰冷火日益的能量交流下,已经扩大许多,而且,它还几次自动护主。” 相处一两百年,就算是死物,也有点感情了,何况白冰冷火几次相救,夏玄月自然不认为白冰冷火会伤害自己。 夏啸天眉头皱得更加紧:“我总觉得不妥。” “好了,别想那么多。”夏玄月揉开夏啸天紧皱的眉头,柔声说道:“它因我而生,对我的依恋是最大的。就算现在产生灵识了,也不用惧怕什么,任何死物产生灵识的时候,都是纯真的如同婴儿,它今后是好是坏,全赖我们的教导。” “这事我知道,但就是有点不放心。”揽过夏玄月,夏啸天低声轻叹:“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 “我会好好教导它的,你放心吧。”夏玄月此刻心里是一片欢喜。 他想到了白冰冷火怪异的举动,难道,它真的产生了灵智? 夏啸天挑眉,眼里是满满的无奈,在月儿用心教导之下,天翔变成了一个淘气包,到处祸害别人的宝贝,美食。这白冰冷火不知道会被他用心教导成什么样,不会又多了一个小祸害吧…… 夏啸天心里想什么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夏玄月肯定也就没有猜到。他现在满心欢喜的等着白冰冷火出来,查看它到底有没有产生灵识。 两人这一等,竟然是整整十天。 这十天中,寒潭在慢慢的变化着,潭内的白色雾气越来越少,在夏啸天他们看不见的远处,本是被霜覆盖的地面已经变得潮湿,霜已经不见。而树上的冰棱,正往下滴水,地面厚厚的冰层也在逐渐变薄,空气变暖了。 在第十日的时候,一直平静如死水的寒潭突然翻动起来,好似潭底有谁在大力搅动一般。 夏啸天拉着夏玄月退后了几步,紧张的看着寒潭。不会有什么怪物要蹦出来了吧? 地面上不知有多厚的冰层已经融化为薄薄一层,两人并没有提起灵力,所以踩出“嘎吱”的响声,在这静谧的空间格外刺耳。 突然,夏玄月脑海里传来一阵愉悦,那是白冰冷火向他传达的感情。 “真的……有了……”夏玄月嘴唇微微张大,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 死物产生灵识非常困难,往往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也不见得会有灵智产生,白冰冷火诞生才多久?不足两百年! “什么有了?”夏啸天一边戒备,一边询问。夏玄月无头无脑的话让他奇怪。 “灵识啊……”夏玄月话音刚落,寒潭猛地升起一片浪花。 两人再度后退,定神看去,夏玄月再度呆滞了。 浪花落下,露出了寒潭上一只白色的小鸟,真的很小,还没有他们巴掌大。白色的小鸟头上有三根羽翎,如同皇冠一样。全身一片洁白,就连眼珠也是纯白色。 它没有扇动翅膀,就那样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带着让夏玄月、夏啸天都心悸的气息。冰冷的气息,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特别是它的眼珠,纯白的眼珠给人一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白色眼珠的视线落在夏玄月身上,如婴儿般纯净无暇,却又不带一丝感情的眼里,浮现一片欢喜,带着浓浓的依赖。充满火一样的热情,就像冰与火相撞,带着奇异的蛊惑力。 “啾” 清脆婉转的鸣叫响起,声音很小很小,如刚出生的猫咪一般。 “白冰冷火……”夏玄月惊诧的眼里逐渐被欣喜代替,笑容也扩散开来。 夏啸天诧异的看着这只小小鸟,那簇拇指大小的火苗变成这副模样了? 白芒一闪,小白鸟落在夏玄月的肩上,尖尖的嘴轻轻碰触着夏玄月的脸,带着浓郁的眷恋,就像孩子看见慈祥的母亲一般。 “呵呵……”感受到脸颊上的清凉,夏玄月开心的笑出声:“白冰,你以后就叫白冰。” 小小鸟似乎听懂了夏玄月的话,再次亲昵的蹭蹭夏玄月的脸,用它那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向夏玄月传递它的开心。 “你以后都在这副样子了吗?”夏啸天摸摸肩上的白冰,没有一点热度,凉凉的,但并不冻人,很舒适。 白冰歪着脑袋,纯净的眼眸看了看夏玄月,而后身体突地一缩,一簇森白火苗出现在白冰先前呆的地方。 “大了这么多……你吃了些什么啊……”看着这簇足有他半个拳头大的火苗,夏啸天、夏玄月都不可避免的吃惊了。 火苗跳跃着,似乎非常的高兴,但刚生出灵智没有多久的它,又苦于无法回答夏玄月的问题,它转了几圈,非常苦恼。 “月儿,你别为难它了,它现在还不懂事。”夏啸天看出了白冰的苦恼,忙开脱道。 “白冰,回家了。”夏玄月太开心了,生出灵智的白冰绝对有惊人的本领,单单领略它那股气息,就已经让他们心悸了,更遑论让它发动攻击。 “这一趟,太值了。”夏啸天甚至比夏玄月还要开心,这下,月儿的生命有了极大的保障了:“回家!” 白冰没有急着藏于夏玄月的体内,新生的它对这个世界太好奇了。 两人一鸟踏入了归途。 卷三 第七十七章 云仙岛(七) 在路上,白冰看见什么都好奇,夏玄月他们一路为它介绍,并把那些东西或者物种的习性不厌其烦的解释给它听。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的记忆直接传给白冰,但是,夏玄月担心它幼小的心灵一下子难以接受那么多东西,就没有这样做,而且,亲口教给白冰,让他有很大的成就感。 白冰很聪明,什么事物只要说一遍,它就能准确的记住,也为夏玄月节约了很多的口水。 回去的路有些顺利的诡异。这一切都源自白冰身上,它不仅吸收了寒潭的所有寒冰冷气,好像也吸收了寒潭的记忆,出去的门在白冰的带领下很快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夏啸天、夏玄月看着眼前荧光闪闪的高大门户,都有些不敢置信。他们活着出了二道门…… “走吧,白冰催促了。”夏啸天突然摇头轻笑,这一切太过顺利,直到现在,他还像在做梦呢。 白冰在门户前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清澈的眼里有浓浓的疑问。单纯的它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驻足不前了,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希望离开的吗? 两人不再停留,迈步跨过门户,眼前一暗之后又马上亮起。看着眼前淡淡的雾,他们知道,自己到了一道门里。 “先联系大长老吧。”夏玄月看向夏啸天,只有跟大长老在一起,他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白冰是很厉害,但是,没有看见它出手,夏啸天他们不认为单纯的白冰能打过出窍期的存在。 “大长老,你在什么方向?” “问我方向干什么?咦,你们还活着?” “我们活得很好,活蹦乱跳的。” “这一个月,你们怎么熬过来的?” “还好啊,没碰见什么太大的危险,顺便采了许多稀世的草药。” “……真是没天理,你们俩小子命大的没天理。” “大长老啊,我们现在正在一道门里,来找你啊。” “……别忽悠我老人家。” “真的!千真万确!我们怎么敢忽悠你老人家呢。” “……真是没天理……我在西边,这里很好找,一片平原。你们小心啊,平原里有妖魔鬼怪出没的。不过,你们二道门都闯了,这里也不怕了……我说,你们当初就是忽悠我老人家的吧,你们根本就没有进入二道门!肯定拿我老人家寻开心!” “真的没有忽悠你,我们可是历经千难万险才九死一生的误打误撞闯了出来的。好了,我们来找你。” 连忙把玉牒收起,省的再被大长老追问。夏玄月无奈的笑了笑:“西边平原,走吧。大长老说我们是在忽悠他。” 白冰的方向感极为出色,夏玄月的话音刚落,它就在前面开路了。它开心的上下翻舞着,姿势优美。 “白冰,小……”夏玄月突然发出惊惧的大喊,然而他声音还没有完全传出就发出了惨叫:“不……” 前面的白冰被一道光弧一切为二,那道光弧闪了闪而后慢慢隐藏,等待收割下一条生命,一个隐蔽的透明空间裂缝。 夏啸天、夏玄月疾奔向前,两人都是面色悲痛。 两截身体在空中先是静止了一下,然后突然化为两簇火苗,然后猛地合在一起,白冰那小鸟的身体在两人刚到达的时候又出现了。 它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两人,突然,眼里落下一滴泪水,它感觉到,夏玄月的心里很悲痛,所以它很难过。 看着完好无损的白冰,夏玄月狂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平静,这时他才想起,火苗即使是被切为无数截,只要没有熄灭,合在一起依然无事。 但随即看见白冰落泪后,又把他吓一大跳,双手捧住白冰,夏玄月小心翼翼的问道:“白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很疼痛?” 不舒服?这个白冰知道,它没有不舒服,虽然被切为两截,但是对它没有一点影响,它若是愿意,可以化为无数截呢。所以,白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了?”夏玄月紧张的看着白冰。 白冰茫然了,它不懂哭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它能感到夏玄月在关心自己,所以,白冰又露出了开心的神色,蹦到夏玄月的肩头,亲昵的蹭他的脸。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落泪,但是它确实没事,月儿不要担心了。”夏啸天有些头疼的说道。 现在与白冰对话真的很麻烦,说稍微复杂一点,它都听不懂。 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白冰确实无事,夏玄月这才放心的放开它,任它飞翔。 “无缘无故的,白冰为什么会落泪呢?那一刻我能感觉到它很难过。”夏玄月似自语,又好似询问,还在为这个问题纠结。 “或许是它感到你的悲伤了才难过的。”夏啸天随口说道。他却不知道,这一语正是说中了白冰那滴泪水出现的缘由。 这件事发生后,白冰每一次都很容易的避开那些隐形的空间裂缝,它怕自己变为两截后又让夏玄月悲伤。 “这个平原还不是一般的大啊。”看着眼前茫茫的大草原,夏玄月心里想的是,云仙岛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啊,越是里面越是危险,还有许多莫名的凶险。还有那些不可力敌的存在。 “走吧。有白冰引路咱们可是节约了许多的时间了。算起来,飞仙果也快成熟了。”夏啸天感叹的说道。 这一路走来,一道门,二道门莫不是凶险重重,当初进入二道门,可以说两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当然还有一丝微弱的侥幸,没想到这丝微弱的侥幸竟然成真。不仅安全的退回了一道门,还让白冰进化成功。 难道自己真的是祸害?夏啸天心里这样一想,唇角就不由自主的翘起。 就算是祸害那又怎样,他们也只会祸害那些恶人们。 “嗷” 巨大的咆哮声,直震得附近的地面都摇颤起来,滚滚音波在空中格外浩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气流的震颤。 一只浑身乌黑,獠牙外凸,眼似铜铃的妖魔突兀的出现在身前。锋利的前臂带着一团乌黑的雾气直接抓向离它最近的夏玄月。 这一眼望去毫无遮掩的草原,怎么会让这妖魔在自己身边骤然现身的?这是夏玄月想不通的地方。 灵力刚涌现,还没有等夏啸天、夏玄月、妖魔有下一步动作,前面快乐飞舞的白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一般,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声,骤然出现在妖魔的头顶。 没有看见白冰有什么动作,那只让夏玄月他们都不敢硬抗的妖魔瞬间被化为冰雕。这具冰雕还保持着爪子前探,身体前倾的动作。 夏啸天、夏玄月呆滞原地,眼前就看见白冰猛地在冰雕的头顶一啄,冰雕哗啦一声化为一地的碎冰块,就连血液也被冻结,白冰还是暴怒异常,它在碎冰上又是一通乱啄,碎冰再次变小,然后,白冰双翅一扇,细小的碎冰与妖魔的肉块一起化为水,淌入地里…… 白冰还愤怒的在地上狠狠地踩了无数下,那些比它高无数倍的青草全数被它踩趴在地上。 “白冰……”夏玄月咽了口唾沫,轻轻唤了一声,白冰让他太震撼了。 白冰抬头,冰冷无情的眼眸马上充满欣喜,欢快的冲进夏玄月的怀里。 那只丑陋的怪物让它不喜欢,非常非常的不喜欢,因为白冰感觉到怪物要杀死夏玄月,所以,它用行动表达了自己不喜欢的情绪。 看了看湿漉漉的地面,真是尸骨无存啊。夏啸天惊讶白冰的强悍,更加欢喜白冰的强悍,这个小不点儿带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了。 现在,两人都能肯定一件事,白冰是能与出窍期抗衡的。只不过,感觉应该是出窍初期在白冰面前是难以抵抗,中期应该能对付几下,但赢不赢得了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发现,让两人如获至宝,欢喜异常。李傲身边,在他们目前发现中,就有一个出窍初期,一个出窍中期,现在有了白冰,他们虽然一样打不过,但是不会再如之前那般连逃跑都困难了。 “哈哈……”夏啸天愉悦的大笑,揽住夏玄月往前,跟上白冰的速度,他开心的说道:“月儿,我觉得还得帮白冰寻找极度寒冰之气,帮它进化。” “苦渡大师不是说修真界里只有这一处地方吗,上哪里去寻找?”夏玄月轻轻叹一口气,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啊,但是…… 夏啸天眸色闪烁,微微沉吟,道:“我们可以多问,或许有苦渡大师不知道的隐蔽之处呢。反正询问也不用费什么事。” “好。”夏玄月轻声应道,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确如夏啸天所说的,询问又不费事。 平原的妖魔确实多,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如何出现的,反正等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在你的面前了。 随后碰见的两只妖魔都被愤怒的白冰如法炮制,全数化为冷冷的水滴。 在杀死第二只妖魔后,白冰非常不解的看着夏玄月,它不明白,这些丑丑的怪物为什么要杀死夏玄月他们。 与白冰久久的对视,夏玄月莫名的就懂了它的意思,然后与夏啸天你一句我一句,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跟白冰说着妖魔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而聪明的白冰听懂了,也记住了这些丑丑的怪物是坏蛋,见了就要把它们化为水。 “大长老。”夏玄月脸上荡起柔和的笑意,对着大长老打招呼。 远处,坐在一株半人高的小树边的大长老看向他们,眼神古怪:“没有碰见妖魔鬼怪?” “碰见三只,还真多啊。”走到大长老身边,两人随意的坐下,多日的相处,他们与大长老亲近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生疏了。 “你们没事?”大长老上下打量,眼神更是古怪。这俩小子,状态好的不能再好了。 夏玄月神秘的一笑:“我们有护卫啊。” 大长老鄙视的看了夏玄月一眼:“有护卫还能被人追的四处乱窜?” “真的有啊,是我们进入二道门后才出现的护卫。”夏玄月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眼里的笑意让他的神情怎么也正经不起来。 “护卫呢?让我老人家看看。”大长老一脸不信之色。 夏啸天唇角上扬,轻轻叫道:“白冰,过来。” 话音刚落,大长老就发现一道白影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速度快的他都没有发现这白影是如何出现的。 大长老定神一看,一只纤细的小鸟,拥有世界上最纯洁的白色,那双眼睛虽然清澈,但是太过于冷冽无情。但是,这双雪白中泛着点点金色的眼眸,在看见夏玄月以后,变得欢喜,依恋。 一只充满矛盾的小鸟,不!是一个能量体!也不对,应该是一个……一个什么呢? 大长老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这只小鸟,因为它既不属于生物范畴,也不属于能量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一道门里,它确实有资格护卫你们,但是二道门,它就不够格了吧,说说,你们在二道门里怎么过来的,里面都看见些什么?有什么收获?” 大长老虽然总说他们忽悠自己,但是心里还是认同了他们的话,大长老知道,夏玄月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的动机与必要。 夏玄月与夏啸天相视一笑,此刻都还在感叹他们福大命大。 两人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把二道门里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引得大长老脸色不停变换,看向两人的目光,越来越像在看怪物。 等两人的话告一段落后,大长老长叹,一句话给两人的好运做了总结:“你们是前世做了太多善事,今世列祖列宗又保佑的好,才让你们大难不死!” 卷三 第七十八章 让人无语的小兽 只是过了两天,飞仙果就成熟了,大长老小心的摘下藏好后,带着两人离开了云仙岛。 最后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云仙岛,夏玄月默默地说道:“或许,我还会来的……” 回程很顺利,也很快。当他们回到万佛寺的时候,天翔身上的能量波动已经不平静了,据龙腾说,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有半个月了。 “大长老,天翔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玄月眉头紧锁,惴惴不安的问道。 天翔的能量波动极为不稳定,时而强,时而弱,让夏玄月很是担心。 “化形,天翔要化形了!”大长老肯定的说道,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就是不知道它还要多久才能醒来,而且,仙兽化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状况。” 大长老转了几圈,一拳砸在手心上:“不行,我得找族长问个明白。” “我问过了,爷爷也不清楚,他说没有仙兽在下界化形的情况发生过。爷爷把妖族所有的典故都翻了一遍,只知道仙兽化形会有劫雷降临。”龙腾一样是担忧的模样,看着天翔,轻轻说道。 “劫雷?”大长老呆滞一下,夏玄月也怔住了。 众所周知,劫雷在修士的修为达到渡劫期巅峰的时候才会来临,扛过了飞升仙界,抗不过,则堕入轮回。 若是这劫雷与修士的劫雷一样,那元婴中期的天翔能扛过吗?肯定是魂飞魄散! 但是劫雷又不能有人相帮来抗,那会引发劫雷双倍能量,到时候,不仅渡劫之人魂飞魄散,连帮助之人也会落个一样下场,连堕入轮回也变成奢望。 “爷爷说化形的劫雷与修士渡劫时候的劫雷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龙腾抿抿唇把话说完,让两个石化了的人恢复了活力。 瞪了龙腾一眼,大长老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那就等吧。” 这混小子,说话的时候说一半藏一半,害他老人家吓了一大跳。 天翔身上的能量波动越来越不稳定,为了防止这一排的房子被天翔不稳定的能量冲垮,他们把天翔移到了院外,龙腾一直在旁边守着,没有离开过一秒钟,而天翔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间在众人又忧又喜的情绪中过了两天。 这一天,夏玄月、夏啸天正在屋里打坐,突然感到天地灵气起了变化,不多时,窗户外霞光闪闪。连忙收功,两人同时掠出门外。 果然,万佛寺上空笼罩了大片的瑞彩霞光,彩云从四面八方压落而来,让这里透发出神圣的气息。 在一株大树下,用锦被铺成了一个极其柔软的小窝,一只雪白小兽正在里面香甜的熟睡,而所有的云彩都往它的头顶汇聚。 “它这是突破还是化形啊?”夏玄月有些紧张的问大长老。 “这个……应该……”大长老他也看不懂,看这景象非常像是突破,但是,他又不敢确定。 “轰隆”就在此刻,天空中竟然有惊雷爆发,震动的天空都一阵摇颤。 这一下,夏玄月也不询问了,大长老也不用回答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天翔现在是在干什么。 “小家伙不仅要化形了,还要突破了。”苦渡大师与苦尘大师一同进入院子。 苦渡大师虽然还是一脸平静之色,但是眼中还是有丝丝惊奇,看来,他对这只小兽真的是非常好奇了。 “这……不可能吧?”卢衍枫的下巴都险些掉在地上。 这实在太没天理了! 这位小师叔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只小懒猫,不,在修炼上面是懒猫,在寻找美食或者宝贝的时候勤快的不得了,他就从来没见它修炼过。 你看,它到现在还没睡醒呢,懒的可是一塌糊涂。 这样老资格的小懒虫居然也能够突破?还在睡觉的时候突破? 这也难怪卢衍枫惊讶,他与天翔相处不过几年,而且,还没有人告诉过他,天翔睡觉就是修炼。这天赋太逆天了,夏玄月他们平时可不会随便跟人乱说。 “赶紧叫醒它,天雷快轰下来了,它还没有一点准备呢。”冯林关心的看了看天翔,而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无妨,让它先吃些苦头。”夏啸天这样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它实在太懒了。” 就是他也有些看不过去了,连天雷都快轰下来了,小东西居然还在大模大样的酣睡,确实有点可气。 “不能叫醒它。”苦渡大师连忙阻止,他神色严肃的说道:“老衲观它现在正沉浸在一种玄奥中,若是叫醒,对它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化形丹怎么办?”夏玄月手中出现一个四方小盒,里面是夏啸天辛苦炼制的化形丹。 天翔没有醒来,更不能人为的叫醒它,怕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它现在要化形了,必须得服用化形丹啊。 抬头看了看天空,云朵越来越密集,而雷声也越来越响,夏玄月不由有些着急了,他咬咬牙,道:“龙腾,把化形丹喂进天翔的嘴里。” 龙腾身影一闪,接过化形丹,而后接近天翔,轻柔的掰开天翔的嘴,把拇指大的化形丹放入了它的嘴里,而后快速后退。 几人紧张的看了看,还好,虽然接触了天翔的身体,还没有引起什么不好的反应,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轰隆” 天空中开始出现一道道可怕的闪电,每一条都足有山岳般粗细,像是一条条奔腾的大河一般,在天空中咆哮着。 几人同时退出院子,升到空中,看着这万年难遇的一幕。一只呼呼大睡中的小兽不仅要迎接天雷,还要同时突破…… 夏玄月虽然对天翔有很大的信心,但是看见那粗大的闪电,也不由紧张万分。而大长老更是急得在那里低声念叨。 “小东西,快醒过来,要遭雷劈了。”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快醒过来啊,乖,听话啊,急死人了……” “轰隆隆” 天雷之声更加的震耳欲聋了,电光无比的可怕,随时会劈落在天翔的身上。 从没有见过的劫雷惊动了万佛寺所有的和尚,可以升空的升空,不会升空的跑到后山上眺望。一个个的模样几乎大同小异,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沉睡的小兽。 与此同时,万佛寺附近,或者远处隐居的很多强者都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众多修者全部都向着万佛寺飞来。 他们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万佛寺非同一般的能量波动,全都震惊不已。众人都以为,万佛寺有人在渡劫了。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苦渡大师精修禅理,修为高深,渡劫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一刻,这一片地域震动,众多高手向着万佛寺汇聚而去,人们想亲眼见证苦渡大师的飞升。 万佛寺非常豪气,对所有人都放行,允许所有人观看这等盛事,根本不怕有人暗中使坏。 强大的万佛寺,有苦渡大师、苦尘大师坐镇,无惧任何挑战。 当众多强者怀着敬畏之心赶到时,看到将要渡劫的主角后,皆惊得目瞪口呆。 先不说,主角根本不是苦渡大师,也不说它是如此的秀小,只说它的态度,就足以让人无语了。 这种紧要关头,它居然还在熟睡呢,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神经……也太……大条了! “有没有搞错啊,天雷都快轰下来了,它居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不是在这个时候睡着的,是已经睡了两年多了。”旁边一个和尚非常认真的为那名高手纠正。 旁边所有修者都有吐血的冲动。这实在太没天理了! 快降个天雷轰死它吧,这实在是……天道不公啊! 没见过这么让人吐血的小兽,懒得已经掉渣了,懒得已经让人没脾气了,懒得已经逆天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天空的惊雷终于劈落了下来,像是一道道彩色的天河坠落而下,异常的恐怖,全都轰向那正在大树下锦被小窝中呼呼大睡的小兽。 夏啸天本想让小东西吃一些亏,长点教训,但是却惊愕的发现,这个打算似乎落空了。 “轰” 恐怖的天雷轰落而下时,天翔身上瞬间发出雪白神光,一下子将天雷全部震散了,闪电漫天溃散,连它旁边的古树都安然无恙。 一干人近乎石化,所有观看者全都目瞪口呆。 “天道不公啊……”终于有人忍不住吐血喊了出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又有十几道天雷劈了下来,耀眼的雷光刺目无比,将整座万佛寺都覆盖了。 似乎被雷声打扰了,小兽迷糊的梦呓,而后,它舒服的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实在让人抓狂,这种关键时刻,它居然是这种反应!所有人都无语问苍天…… “轰隆隆”气势更加庞大的天雷降落。 “咿呀。” 就在这一刻,小东西吃尽了苦头,大声叫喊了起来。浑身电光闪烁,所有洁白如雪的毛发全都倒竖了起来。 还没等它爬起来,雷光将它淹没了,它浑身都在放电,身下那由锦被做成的柔软小窝第一时间化成了飞灰。接着是那棵古树,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当这一波劫雷散开,大家才发现小家伙浑身漆黑,只能看见两只眼珠在转动,动是在动,但明显还是没有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模样。 刚坐起身,天翔又听见空中一声炸响,它茫然的抬头,就感到眼前一花,再次被雷电包裹了。 “咿唔” 天翔凄厉的大喊,这一下被电清醒了,无数光球与雷电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此刻的天翔就像一个自然发光体一般。 当雷电被抵消,焦黑的天翔飞快的离开原地,而后气愤的指着天空,挥动小蹄子,嘴里咿唔不停。 远处。众多修者险些栽倒在地,被雷劈了半天,到现在这个小迷糊还不知道遭遇了天雷呢。根本没有意识到它自己正在突破。 更让人感觉苍天不公的是,小东西并没有被那些雷光伤到什么,除了白毛被烤焦,就是被电疼了而已。 “轰隆隆” 天雷之声更加的震耳欲聋了,电光无比的可怕,如同狂蛇乱舞的天雷再次把来不及逃跑的天翔笼罩。这一次所有人只能看见电弧闪闪,白芒闪烁,爆炸声夹杂天翔呼痛的叫声。 这一次比前几次时间都要久,而且,到后面再也没有听见天翔的声音了,夏玄月不由紧张起来。 “天翔不会有事吧,它怎么不叫了?” “天雷伤不到它。”大长老眉头一阵跳动,无奈的笑骂道:“雷也劈不死的家伙。” 众目睽睽之下,天翔上演这一出,把他老人家的脸面给丢尽了,现在恐怕别人都以为他的孙子是个小迷糊,是个大懒虫。 卷三 第七十九章 天翔化形 院中被雷电覆盖,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电弧声,天翔悄无声息。 龙腾紧张到全身冒冷汗,他攥紧双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雷光最强烈的地方。 雷电没有肆虐多久,就慢慢开始消散,隐约中能看见一团黑炭蜷缩在地上。猛的,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自天而降,把那团黑炭与大家的视线隔绝。谁都能从光柱中感受到其内磅礴的能量。 良久,光柱散去,露出了地上一具光洁莹白的身体,那是一具年约十六七岁左右少年的身体,雪白的银色长发搭在身上,尚带青稚的身体在半遮半掩之下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力。 外来的众人惊呆,还没有等他们细看,一道青光已经覆在那具洁白的身体上,龙腾沉着一张俊脸,喷火的眸子扫过四处。众修士被看的心中一禀。而后,暴怒的龙腾抱起已经被他用衣服遮起的天翔走入房中。 龙腾确实气愤不已,他的天翔被人看了去,还是光溜溜的被看了,幸好,妒火中烧的他还保持着理智,知道这不能怪别人,也不能怪天翔,但是……真是不可原谅! 怀中的身体不安分的扭动不停,天翔感觉到眼前一亮后,猛的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原来,龙腾扔出的衣服把他连身体带头都罩住。 “咿唔,放开,龙腾放开我。”天翔大喊大叫,他还在为自己被雷劈而耿耿于怀呢。 把天翔放在床上,他几下就把身上的衣服掀开,身体没有丝毫遮掩的露在龙腾视线中,黝黑水润的大眼,纤长的白色睫毛,挺直的小鼻,还有那张淡粉的小嘴,五官精致,线条柔和,眉宇间带着一抹古灵精怪的神色。 看着眼前的魅惑小鬼,龙腾觉得身体一阵躁动,双眸中火苗逐渐升腾。 完全不自觉的天翔,嘟着小嘴,对龙腾气呼呼的嚷嚷:“我被雷劈了,你都不帮我,你还说会……” 龙腾没有吭声,他挑起天翔的下颚,直接把那张叽叽喳喳的嘴给堵上。 软滑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温柔舔吮,引起天翔一阵阵轻颤,他湿漉漉的大眼圆睁,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俊脸,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化形了,只知道这种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龙腾伸手,覆上天翔好奇的双眼,视线被隔绝,只能剩下感官体验了,嘴里的搅拌逐渐加强,口腔的温度在上升,扫过上颚时,引起了天翔一阵酥麻,身体瞬间就软绵无力。 龙腾惊讶天翔身体的敏感程度,手掌也在天翔身上游走,怀里的身体更加的颤抖了,天翔无意识的发出了呻、吟。这让本来只想吻吻天翔的龙腾再也把持不住,能量波动中,房间被护罩隔开…… “这混小子!”大长老恶狠狠地盯着被护罩隔绝的房间,大骂:“天翔才化形呢,都还没有成婚呢,就迫不及待的开吃了!遭雷劈的小混蛋!” 夏玄月唇角一阵抽搐,大长老这话实在是不太好接,想到这里毕竟是寺院,发生这事他可得赔罪,他只能转向苦渡大师,无奈地说道:“大师,龙腾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苦渡大师温和的笑了笑:“我佛慈悲,成就一桩姻缘,乃是大功德一件,施主无需计较。” 这一下,夏玄月放心了,他的笑容格外灿烂:“佛祖慈悲。” “此间事已了,老衲就回房了。”苦渡大师与苦尘大师同时飞走。 “我们也回房去吧。”夏啸天揽住夏玄月的腰,轻声说道。 “大长老他不会冲进去吧?”夏玄月偷偷看了一眼正生气的大长老,小声问道。 夏啸天酌定地说道:“不会,他对龙腾很有好感,再说了,他也得顾忌一下天翔的感受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从龙腾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欢快的喊声:“啊哈哈,我化形了!哈哈……哎哟……龙腾,你好坏……” 随后的痛呼与埋怨刚到一半就没有了下文。不多时,天翔又快乐地说道:“我去找哥哥。” 门打开,露出了天翔那颗银白的脑袋,然后是他的身体,他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门,后面跟着一脸满足之色的龙腾。 夏玄月在听见天翔声音的时候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天翔一摇一晃的往自己这里走来,嘴里还小声嘀咕:“两只脚走路没有四只脚稳当。” “哥哥,我化形了,漂不漂亮?”两眼闪动着纯粹的开心,天翔对夏玄月摇摇手。 夏玄月温和地笑道:“漂亮,天翔是最漂亮的。” 天翔听后,笑弯了大眼,耳朵也不时动摇,又摇晃着走了几步,夏玄月真怕他一个不小心会跌倒,天翔现在的模样就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婴孩。 “天翔,耳朵不许动。”龙腾双手固定住天翔不时抖动的耳朵,柔声说道。 天翔甩甩头,可没有把龙腾的手甩掉,亮晶晶的大眼只能看着眼前的龙腾,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许动耳朵?” “你现在是人形,若是别人一说话,你的耳朵就晃个不停,会让人侧目的。”龙腾耐心的为天翔解释道。 天翔眨巴眨巴眼睛,而后乖巧的点点头。龙腾这才放开双手。 龙腾的手刚放开,天翔眼珠骨碌一转,他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猛的往前扑去,身后的龙腾连忙伸手去接,结果,只接到一件衣袍,而天翔此刻已经恢复了他雪白小兽的模样,随便溜达几下,他很满意地说道:“嗯,还是这样舒服。” “天翔。”龙腾脸色发黑:“化形!” 天翔看着龙腾退后几步,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样好,这样稳当,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听话,化人形。不然,我就不开心了。”龙腾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妖娆的五官配上这伤心的神态,真的是让人心生怜惜。 天翔歪头,黝黑的大眼闪烁不停,他不喜欢龙腾不开心,何况,昨天晚上他们都举行了仪式的。龙腾说做完这个仪式之后,他就属于龙腾了,而龙腾也属于他了。 既然自己是属于龙腾的,那似乎应该要听他的话吧……这样想着,天翔虽然不愿意,还是乖乖的化为人形。 龙腾赶紧把手里的衣袍给天翔穿上,还好,现在只有哥哥看见,若是多几个人看见,龙腾指不定又要暴怒了。 一只纯白无暇的小鸟突兀的出现在夏玄月肩膀上,引得天翔两眼一亮,衣服带子都还没有系好呢,他就往夏玄月那里晃去:“哥哥,小鸟,好漂亮的小鸟!” 因为自己本休是白色,所以天翔对白色是情有独钟,但是不一会儿他就惴惴不安的停下脚步了,缩头缩脑,眼睛转向别处,嘀咕:“好可怕的小鸟……” 白冰冷冷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天翔,它虽然还懵懂,但能感觉到天翔是冲自己来的,头上三根羽翎高高竖起,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 在白冰身上轻轻抚摸,夏玄月柔声说道:“白冰,这两个也是你的哥哥哦,可不许伤害他们。” 缓步走到天翔面前,看着眨巴好奇眼眸的天翔,夏玄月把白冰捧到手中,让白冰面对天翔,再次说道:“这是你的小哥哥,他叫天翔。这是你的……三哥,他叫龙腾。我们是一家人,要保护对方,知道了吗?” 白冰头上的三根羽翎往后斜着,卸下了敌意。它歪头看了看天翔,又看了看龙腾。虽然还不怎么懂事,但是它知道需要自己称呼哥哥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二哥要它做的事,它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眼里的冰冷无情换上的是好奇,让白冰多了几分生气,更让本来有些畏缩的天翔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了,白冰跟天翔哥哥去玩儿好吗?”夏玄月声音尽量放柔和,就像哄孩子一般。 白冰点点头,一闪就出现在天翔的肩上,尖锐的嘴喙在天翔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代表它接受了天翔。把天翔乐的“咯咯”笑声不断,雪白的小牙齿在阳光下反射着漂亮的光芒:“白冰,白冰,叫小哥哥……呵呵……” “这是白冰冷火进化的,以后就叫它白冰吧。”夏玄月自然看见了龙腾惊疑的眼神,微笑着说道。 龙腾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不可思议的目光在白冰身上转了又转,他可不会记错,白冰出世还没有两百年呢,这就产生灵智了,实在是……比妖物还妖! 但是,随即龙腾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了,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面向夏玄月,龙腾凝重的说道:“哥哥,你们是不是……进了二道门?” 夏玄月点点头,轻笑道:“是的,否则白冰也不会进化了。你看我们不都没事吗,不要担心了。我知道冒险进去是我们的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随便冒险了,你放心吧。” 龙腾垂下眼帘,哥哥这是向他……道歉吗? 心中涌起一股酸酸的幸福感,一直以来,他为夏啸天他们做任何事都觉得是应该的,而且,也不认为两位哥哥的事必须要告诉自己。但是刚才想到他们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心里就止不住的害怕,才询问的。 还是被哥哥看出了自己的情绪啊,结果,哥哥居然对自己道歉,这让龙腾生出更加强烈的被认同感。 即使解除了契约,龙腾也一直把自己当做夏啸天的契约兽,从没有把自己与夏啸天他们放在同一高度。现在,心中的归属感让他眼眶有些发热。 低头为天翔把一头银亮的长发理顺,龙腾整理好了情绪,他拥着天翔面对夏玄月郑重地说道:“哥哥,我要娶天翔。” 这是征求亲人们的意见,也是向亲人们表达自己的意愿。 “好,但是你们的婚礼恐怕要到妖族去举行。”夏玄月含笑说道,视线看向龙腾、天翔的身后。 大长老沉着一张老脸,狠狠地瞪了龙腾一眼,而后眉开眼笑的对天翔敞开双臂,说道:“天翔,来爷爷这里,让爷爷好好看看。” 明显的差别对待,但是龙腾一脸平静,手臂也没有松,天翔只能在他的怀里,对大长老开心的叫着:“爷爷,爷爷,我化形了,呵呵……” 看着天翔精致的小模样,大长老是越看越欢喜,见龙腾不放手,不由伸手去拉天翔,但是龙腾把天翔往后一带,冷冷地说道:“大长老,天翔是我的人了。” “他是我孙子!”大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龙腾也毫不示弱的与大长老对视,夏啸天的独占欲与霸道,他学了个十成:“就算你是爷爷,也不能对我的人搂搂抱抱的。” 天翔自龙腾身后露出半个银色脑袋,还没心没肺的笑得一脸灿烂。 见两人对峙,夏玄月不由感到头疼,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倒是身后的夏啸天说话了,不过他的一句话差点把大长老气死。 “大长老,你就别气了,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你总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人,去拆散他们小两口吧。其实,抱不抱也无所谓的,反正天翔有人疼就行了。何况天翔现在长大了,抱来抱去的也确实招人闲话,那龙腾的面子就不好看了。你老人家说,对不对啊?” 对个屁!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要棒打鸳鸯了?大长老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过,他看龙腾那固执的神态,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抱抱自己孙子都不行了,这让大长老很是郁闷。 卷三 第八十章 回忆 再次瞪了龙腾一眼,大长老闷声说道:“玄月说的对,你们的婚礼必须要回妖族办理。” 天翔两眼放光,婚礼他可不会在意,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婚礼上会有很多很多的美味。想到这里,唇角流下了一丝银亮的可疑物。 看着天翔那副单纯的模样,大长老心疼啊,孩子都还没有长大啊,就被这混蛋小子给吃干抹净了…… 拭去天翔唇边的口水,龙腾柔声对他说道:“天翔,我们回妖族举办婚礼去,好不好?” 点点头,天翔一脸的兴奋:“好,婚礼上有很多好吃的吧?” 大长老这才知道天翔唇边口水为什么会出现的,而夏玄月则眉头突突跳动,在说正经事呢,他想的居然还是美食…… “嗯,有很多好吃的,但是你必须听话才准许吃。”龙腾眸内是温情脉脉,声音也是软软的。 天翔一个劲的点头,双眼熠熠生辉:“我会很听话的,绝不捣乱。对不对,白冰?不过,为什么要举行婚礼呢?” “你嫁给我,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了。” 天翔纤长的睫毛扇啊扇啊,清澈黝黑的大眼满是不解:“你昨天不是说我们做了那个仪式后,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了吗?仪式已经做完了啊,你怎么还不是我的?” 随即,天翔嘴巴瘪起,大眼里水雾迅速弥漫,很委屈地道:“原来你是骗我的,仪式那么痛,我都不怕,你居然骗我……” 夏玄月唇角一阵抽搐,做仪式……真亏得龙腾想得出来…… 夏啸天露出赞许的目光,这小子尽得自己真传了啊。只要能把自己心爱的人拐带床上去,那是坑、蒙、拐、骗样样都使啊 ” 大长老胡须一阵抖动,最后无奈的长叹,自己的孙子就是这样被拐带到床上去的…… 天翔这样一说,几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倒是龙腾一脸没事人一样,好像天翔说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还安安静静的听天翔说完。 看着天翔,龙腾很认真,很郑重地说道:“天翔,我永远也不会骗你,从那个仪式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属于你的了,而你也属于我的了。但是,举行婚礼,是向世人昭告,我们彼此互相拥有。也是给你一个名份。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龙腾是天翔的人,天翔是龙腾的人,我们会相依相伴永不分开。” 眼里水雾弥漫,本来委屈的快要哭的天翔立刻破涕为笑了,原来龙腾没有骗自己啊,原来他要与自己不分开啊。 对于天翔表情的快速转换,几人本来早已习以为常,他装可怜的功夫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这些表情由人形的天翔做出来,味道可就大不相同了,那份楚楚可怜,那份欢喜异常,都是那么强烈,让人忍不住打心眼里去疼爱。 “嗯,在万佛寺打扰的够久了,明天就起程吧,一会儿去给苦渡大师道个别。”夏啸天兴味的目光在龙腾、天翔身上转了转,带着一抹笑容说道。 “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回去了,我要先去血阳宗讨个说法。”大长老脸色突然一冷,森然的说道。 他的孙子被李傲差点打死,这一直是大长老心里的疙瘩。心里对李傲的恨意那是从没有停歇过。 当看见天翔不开心的瘪嘴后,大长老呵呵一笑,慈爱地说道:“放心,爷爷怎么也不会耽搁你的婚礼的,你们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婚礼布置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爷爷早就赶回妖族了。” “嗯,我在妖族等爷爷回来。”天翔用力点点头,银白的长发遮住额头,纯真而又美丽。 修真界西北部,血阳宗。 李傲在一座山峰下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往山峰上飞去,到半山腰降落后,他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求见。” “进来吧。”李济深的声音传到李傲的耳里,笼罩的阵法自动打开,露出了一条小径。 李傲快速的闪身而入,直奔山顶。 山顶上有一座石屋,就用石块搭建而成,看起来很简陋,但是李傲丝毫不会怀疑这石屋的坚固性。 “父亲。”李傲站在门口,对李济深行礼。 木门大敞,李济深正盘膝坐在一个石床上,在看见李傲的时候,严肃的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暖意,他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 “父亲,灵虫培养还少一样关键材料,孩儿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李傲面色惭愧的低下头,垂下的眼眸是一片阴霾。 千辛万苦的收集完所有材料后,在即将成虫的关键时刻,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才说还少一样至关重要之物,若不是她留着有大用,他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 “少什么?”李济深眉头微皱,脸色一沉。 培养的这只灵虫,是他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项,对整个计划的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李济深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李傲在李济深露出不愉之色后,心中忐忑,他虽然知道父亲不会对他怎样,但是,作为一个儿子,想得到父亲的表扬,就是本性无情的他也不能避免。 “龙蛇血,灵虫需要龙蛇血才能成功存活。但是修真界只有两条龙蛇,妖族族长除外,只剩下龙腾了,但是,据说龙腾在万佛寺。孩儿不敢去万佛寺。” 李济深眼帘下阖,神色恢复了平静,他冷冷地说道:“这两条龙蛇现在都不要去动,还不是时候。你最近办事越来越不利了,让为父很失望。 以前的你,办事有条有理,机智百出,远的就不说,单说灵虫门这件事,办的就非常的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灵虫门在修真界彻底消失,也让那个女人失去了存身之处,只能依靠血阳宗。记住,心狠手辣才能让你在修真界存活,善良的人永远都是最先死的那批。 在处理莫离这件事上,你不该心软,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就该处理掉。你能心软一次,就绝对会心软二次、三次,若是这样,你迟早会被自己的心软害死!为父曾经告诫过你,绝对不可感情用事,当你发现谁会牵动你的心神,谁会影响你的心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这样,你才能安心追求更高境界,才能好好活下去! 还有那本书,你一直不曾拿回来。为父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古神之书,但是也要拿回来看过后才能知道。还有你的婚事,就算你对风雨荷没有兴趣,但是在婚前,你该多陪陪她,至少要做个样子,要让清风宗的人认为你是真心对待地的。至于婚后,你只要不杀了她,想怎么做,为父都不会干涉你。” 说完这些不满后,李济深再次冷冷地看了李傲一眼后闭目,一个玉瓶自李济深的手上飞到李傲面前。 “这瓶里是龙蛇血,应该够灵虫的需求了,你退下吧。” 李傲面色一喜,他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还有珍贵的龙蛇血,连忙行礼:“父亲的话,孩儿记住了,孩儿回去了。” 离开李济深的石屋后,李傲脸上的喜色逐渐消失,换上的是阴晴不定,阴鸷的眼里是罕见的犹豫。李济深的话他懂,难道,真的要自己去亲手结果莫离的性命吗?心中莫名的出现一丝不舍。可是,父亲的话不可违背。 李傲的双拳逐渐握紧,眼底的猩红慢慢荡漾开来。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何必让自己烦恼,父亲说什么就怎么做吧…… 神识送李傲出阵后,李济深的眼里精光一闪,脸色阴沉无比。龙蛇血引起了沉睡的记忆,那是不愉快的记忆。 那一年,若不是他跟着自己预感走,没有出现在那里,恐怕,现在的自己早已魂飞魄散了,就跟他们几个一样的下场…… 那条老龙蛇实在是太强悍了,中了圈套,身负重伤之下仍然杀死了所有的人,想想就让人恐惧。等大战停歇许久,他才敢慢慢靠近,出现眼前的是那几个与他同谋之人的尸体,就连尸体也是残缺不全,魂魄更是没有一丝…… 地面上被老龙蛇的鲜血浸湿,可见老龙蛇当时重伤状态,连止血也做不到了。他匆忙收集了三瓶龙蛇血,又一路追赶,想捡个便宜,却再也没有发现老龙蛇的踪影。这几百年来,老龙蛇一直没有出现,妖族只说老龙蛇在闭关,李济深一直深感怀疑。 而这怀疑在上次到妖族的时候被打破了,老龙蛇的出现让他惊诧,这个老怪物不仅没有丝毫不妥,修为也深厚的让自己心悸。迫使他的计划不得不改变。 “妖族……”李济深轻轻念叨,眼里突现嗜血的精光,闭上眼帘,他再次开始了静心打坐。 卷三 第八十一章 凤栖城 六月的中午,骄阳似火,周围的空气热的发烫,大地像蒸笼一样闷,一丝风也没有,让人窒息的日子。 但是,这一切都与空中正飞行的一群人无关,欢快的笑声不时响起,一群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哥哥,前面是大城,很大的城!”天翔化为白芒往夏玄月他们而来,两眼是兴奋的光芒。 天翔天生的本领就是飞行,所以,已经化为人形的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代步工具,径直在空中飞来飞去。 夏玄月噙起一抹微笑,柔和地说道:“你想去玩玩?” 天翔使劲的点着脑袋,一头的银白发丝也抖动不停,一脸的期待之色。在他肩上的白冰也学天翔的动作,在鸡啄米,三根羽翎也是一颤一颤的,只不过它眼中是迷惑之色。很明显,白冰不知道天翔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往妖族而去的几人,并没有急着赶路,龙腾他们也不急在一时,他反而想让天翔尽情的玩玩,以满足他贪玩的性子。所以,他们都是一路走走停停。 “那就走吧。”夏玄月并没有让天翔失望。 天翔一阵欢呼,转身又飞远了:“噢……找美食去咯……” 龙腾紧追而去,还不忘记嘱咐:“天翔,你飞慢点……” 这的确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城,高高耸立的围墙起码能有三十米厚,百余米高,斑驳的围墙,透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 凤栖城,一个很美好的名字,也是一座让人不敢小窥的大型城池。 这座城池里据传遗留有上古大神通们亲手布下的禁制、法阵。专门用来消灭在城池里闹事的修士,这些禁制、法阵的启动传说掌握在一个神秘古老的家族里,但是无数万年过去了,没有人能打听出来,是谁掌握着这一切。 这一传说,一直让人将信将疑。 直到万年前,两个出窍期的修士带领门人弟子,在凤栖城里火拼,没有等他们打上几下,整个凤栖城就发出让所有修士都为之晕厥的能量波动,那闹事的两拨人,连濒临死亡的惨哼都不曾留下,就此灰飞烟灭,连魂魄也烟消云散。 所以,在凤栖城里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修士敢在这座城池里随便惹事。既然找不到这里掌控规矩之人,那么只有乖乖的遵守规则了。 正是因为凤栖城的安全,而且灵气的程度也还算好,在这里定居的修士非常多。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也就造成了这里的坊市格外的大,格外的繁华。 刚进城,天翔就拽住一人的衣袖,大眼忽闪忽闪,笑容可掬地问道:“这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怎么走?” 模样清纯可爱,带着一丝盅惑气质的天翔,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啊。而被他抓住的那个中年男子半天也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看着天翔。 天翔碰触别人,即使是衣服也让龙腾醋心大发,他不愉的掰开天翔抓紧不放的手指,低声说道:“放手!” “不放!我要找酒楼!”天翔的大眼很快聚集了水雾,小嘴一瘪一瘪的,那委屈的小模样真是人见人怜。 龙腾居然黑着脸吼自己,还不让他找酒楼,不放!说什么也不放!就要找酒楼! 见天翔这副悲戚悲凉的模样,龙腾虽然知道他最擅长装可怜,但还是忍不住心痛,连连哄道:“好,找酒楼,我去问,好不好?乖,你把别人放开。” 而那个中年男子早就直接被两人给无视了,而他本人在看见又出现了一个妖娆的男子,刚要回神,又呆住了。这两个大美人都是至哪里蹦出来的啊…… “天翔,这样拉住别人很不礼貌哦。”走近后,看了看满脸无奈的龙腾,夏玄月好笑的轻声说道。 中年男子这次不是呆住了,而是直接快晕厥了,他发现自己鼻子里直冒热气,连忙伸手捂住,失神地看着夏玄月。 鼻血自手指缝里流出,看的夏玄月一愣,而后冲着中年男子展颜一笑,那一笑倾国又倾城,青莲沾上牡丹,优雅而又妖艳。笑完,在夏啸天发黑的脸色下悠然离开。 天翔在龙腾的柔声轻哄下也离开了,而中年男子则失魂落魄的立于原地,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绝色,那一笑中,他失了魂,丢了魄…… 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啊,怎么个个都俊逸非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到了,到了。”天翔笑弯了大眼,使劲咽了口唾沫,眼前装饰奢华的酒楼,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块大大的美味糕点。 龙腾连忙拉住准备往里冲的天翔,就怕他又死攥着谁不放,或者出别的什么洋相。 “干嘛,干嘛,我要进去。”天翔着急的扭动身体,在龙腾的怀里手脚舞动直扑腾。 “当然进去,咱们一起进去,我会为你点上最好吃的美食。”把天翔额前的发丝挽于他的耳后,龙腾对天翔的声音永远是温柔多情。 不是第一次看天翔吃东西了,但是,几人还是生出了深深的无奈感。 或许曾经蹲在桌上吃惯了,天翔现在整个人都快趴在桌上去了,两只手各抓一样,嘴里满口,眼睛还闪闪发光地看着盘子里。这模样就是一个饿死鬼转世。 不过,不得不说这副样子搁在别人身上或许非常的不雅,但是在天翔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反而让人更加能感觉到他的可爱。溜圆的大眼水汪汪的,闪着兴奋、幸福的光芒,让人不忍出声打断他的享受。 龙腾轻柔的为天翔拭去唇边的残渣,看向天翔的目光是能溺死人的温柔。此刻的他哪里还能看见一丝冷冽气质。 冯林偶尔也会为卢衍枫夹菜,只不过目光有些躲闪,似乎尽量避免落在卢衍枫的身上。 好在天翔对糕点、水果的兴趣大一些,尝了几口菜后,不再有兴趣,要不然,卢衍枫可就只能吃白米饭了。 “待会儿,我们去坊市走走?”夏玄月的视线从天翔身上收回,落在夏啸天的身上:“顺便帮柚子的两个儿子买点礼物。” 慵懒地靠在软椅上,夏啸天轻轻回答:“好。” “唔也要弃……”天翔口齿不清的接过话,也不管自己满嘴的食物:“找补贝!” 说完,他两眼弯弯,笑的异常灿烂。龙腾都怕他再笑,嘴里的食物会落下来。 天翔生平有两大爱好,美食、宝贝。一听他们要去逛坊市连忙报名,就怕不带上自己,所以,他现在连忙加快了吃的速度。 “慢慢吃,小心噎着,哥哥会等你的。”龙腾见天翔狼吞虎咽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端起茶杯喂他喝水。 “笃笃”敲门声响起。几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眸色微闪,冯林开口:“进来吧。” 雅间门被打开,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汉子站在门口,几人视线扫过,发现他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还有就是,他是一只妖兽,因为他外露了一丝妖力。 “青霄见过两位少爷,几位前辈。”魁梧汉子刚进门就对龙腾、天翔鞠躬,而后又对夏玄月他们行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龙腾神色恢复了平时的冷冽,他挑眉问道。 “回禀少爷,是一只小妖兽看见了少爷进城。”魁梧汉子青霄低眉顺目的回答:“我接到汇报就赶了过来。” “嗯,有事吗?”龙腾移开视线,淡淡地问道。 妖族里的妖兽们不知道自己长相的只怕是少之又少,所以被人认出他也不感到奇怪。 青霄取出一枚玉简呈上,恭敬的回答:“妖族在凤栖城有产业,也有住处。所以,少爷不必另寻它处落脚。” 接过玉简粗略的一看,是详细的路线图,看来这青霄想的很周到。龙腾满意地说道:“嗯,我们逛完了坊市就过去。” 夏玄月突然闲闲的问了一句:“凤栖城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正要告辞的青霄面对夏玄月,依然是一脸的恭敬,回道:“大事没有,要说新鲜事也就是前天来了一只老龟。这只老龟活了上万年了,知道很多陈年旧事,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这两天,找他打听事的人很多。只不过,这老龟不怎么待见那些人。” “嗯……”天翔努力的把嘴里食物咽下,这会儿说话顺畅了:“我第一个朋友也是一只老乌龟。” 天翔的第一个朋友夏玄月他们都知道,就是在他被追杀途中认识的那只妖兽,正是那只妖兽教了天翔隐匿气息的方法。 “会不会是同一个?”天翔大眼亮晶晶,带着期待的光芒:“去看看好不好?” “呵呵,天翔,妖兽中有很多的乌龟,并不是只有一只两只。以后我陪你去找你那朋友好不好?”龙腾噙着笑意,为天翔天马行空的思想感到好笑。不过……天翔也确实是天马啊……难怪他的思想跳跃…… “就看看嘛,好不好?”天翔面对龙腾,纤长的睫毛扇啊扇啊,如同两只纯白的蝴蝶翅膀,扇得龙腾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点点头,看来他对天翔也如同夏啸天对夏玄月一样,没有丝毫免疫力。 见两位少爷都决定去找老龟,青霄连忙说道:“老龟就住在妖族所在地,我这就回去让他等候两位少爷。” 在龙腾点头中,青霄告退,匆匆离开。 卷三 第八十二章 庚金之争 “天翔不要乱跑。”龙腾如同哄小孩的长辈般,跟在天翔身后不停叫唤,却丝毫不嫌烦,自得其乐中。 夏玄月、夏啸天没有理他们,自顾自的到处闲逛。凤栖城的坊市起码有顺永城的两倍大,人流也比那里多了很多。 “月儿,我们进去看看。”顺着人流,两人来到一处楼房前,夏啸天兴味的迈步走了进去。 外面看这楼房并不大,但是进入里面后却别有洞天,不用说,肯定是用了空间扩展的阵法。里面人多,但并不拥挤,两人在楼下粗略的逛了一圈,走上了二楼。修真界里谁都知道,最好的东西永远是在楼上的。 “两位道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修士看见二人上楼,眸色闪了闪,浮现一抹惊艳之色,而后莲步款移迎了上来。 “你们这里有些什么上好的宝贝?法器不用。”夏玄月淡淡地看了这女子一眼,轻声说道。 女修士脸上的笑容温婉动人,她柔声说道:“要说上好的宝贝我们灵宝阁也是有许多的,除了法器以外,那就是材料与丹药之类了,两位道友请随妾身来,这边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把二人引到柜台前,女修士指着柜台后的无数小牌,再次说道:“这些小牌上的东西在我们灵宝阁都有销售,没有名字的则是没有的。” 两人视线投到小牌上面,夏啸天面无表情的对女修士轻轻点头,以表示感谢,女修士识趣的退下,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庚金……”夏玄月的视线盯着一块小牌,唇角逐渐上翘:“啸天,这东西不错,若是数量够的话炼制一件手套法宝,你带起倒是很好。” 夏啸天战斗喜欢使用金系力量,但是又怕被人看出端倪,每次都是内敛隐藏,若是用庚金手套来遮掩,虽说不能无忌的大肆运用金系力量,但至少不必遮掩的那么辛苦,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庚金怎么卖?”夏啸天视线落在柜台后一直默默站立,等着服务的侍女身上,深邃的目光看得女店员心头一阵紧张,心跳不可抑止的加快。 她脸色微红,低头回答:“庚金是用来交换同价值的宝物,与庚金一排的几样物品都是同等交换,不卖的。” “我们要先看看这庚金有多大,才能确定它价值几何。”侍女羞答答的表情,并没有引起夏啸天的侧目,他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自然,道友稍等,马上就送来。”侍女还是不敢看夏啸天,她说完,马上取出玉牌发出信息。 夏啸天那优雅的举止,俊逸的容貌,出尘的气质还有淡淡的威严,都让她为之着迷。还算好,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与面前之人相比,自己与他只怕是天壤之别。所以努力克制自己想偷看夏啸天的想法。 很快,一个黑袍修士端着一个托盘,自柜台后的门里走出,他冷冷地看了夏啸天他们一眼,把手中的托盘放下,揭开了上面的锦布。 这是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庚金,金白色,闪着蒙蒙光芒,给人一种锐气逼人的感觉。神识一扫而过,夏玄月已经确定了此物的真假与价值。 满意的点点头,夏玄月手掌一翻,一只玉盒出现手中,他正准备放在庚金旁边时,旁边响起了一道男中音:“这块庚金,我要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穿蓝袍、头扎额带的汉子,修为已经达到元婴后期的巅峰,其双眉倒吊,目闪冷光,给人一种极其凶恶的感觉,他神色倨傲的抛出一个瓶子落入柜台后黑袍人的手上,而后手指往庚金落去。 “且慢!” “且慢!” 两道声音说出了相同的两个字,几乎同时响起。一道声音自然出自夏啸天的口,另一道声音却是出自黑袍人口中。 黑袍人把手中的瓶子放在柜台上,冷冷的开口:“灵宝阁规矩分先来后到,你若想要庚金,除非先前的人放弃。” 蓝袍汉子当即缓缓的转身过去,上下仔细的打量起夏啸天、夏玄月来,眼中快速的掠过一丝诧异,但发现夏啸天仅是元婴后期的初期修为,随即脸上不由得现出一丝傲然之色,声音冷冷的:“你们要庚金?” 夏啸天淡然地说道:“不错。” “我的法宝正好缺点庚金,所以这一块我势在必得。两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何必惹麻烦上身。”蓝袍汉子张口阴森地说道,威胁之意毕露无疑。 夏啸天瞳眸深处锐芒一闪,听了对方之言,他眉梢一挑,不怒反笑了起来。 “我无法答应阁下的要求,这块庚金我是要定了!阁下实在缺,不防去别处看看。” 夏啸天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任谁也能听出其针锋相对的不客气之意。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黑袍人,也闪过一丝诧异的望向夏啸天。 蓝袍汉子听了这话,脸上一层煞气一闪即逝。他森冷地说道:“好胆子!修为比我低,还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我还真已经几百年都未碰见了。希望你们渡劫也在凤栖城里!” 夏啸天唇角划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没有再理会蓝袍汉子,转儿对黑袍人淡然道:“这位道友看看我们的交换物是否价值相等。” 黑袍人接过夏玄月手中的玉盒,打开一看,顿时露出了一丝欣喜,他快速的合上盖子,满意的说道:“完全够了,这块庚金是两位道友的了。” 蓝袍汉子阴鸷的目光看着夏玄月把庚金收好,而后看着两人离去,望着他们的背影,蓝袍汉子面沉似水,眼里凶光闪闪。 两人并没有把蓝袍汉子放在心上,只要不是越阶对敌,同级中他们无惧任何人。现在的他们可以说是出窍期下最强之人。 与龙腾、天翔、冯林、卢衍枫他们汇合后,依照青霄给的线路图,一行人来到了妖族所在地。 这是一处形式庄园的园林,非常的巨大,院落无数,风景优美。能在凤栖城这种昂贵的地方拥有如此大的面积,可见妖族的势力确实不是寻常门派能比拟的。 青霄是妖族在凤栖城的负责人,龙腾他们的一切自然由他亲手安排,不敢有丝毫怠慢。 众人被带到一处宽大的庭院里,这里春意盎然,亭台楼阁,景色美不胜收,水从高处堆叠的山石上流下,水声高低扬抑,犹如琴韵。 “少爷,这是乐清苑,您看满意吗?若是不满意,再换个院子。”青霄的笑容带着丝丝憨厚之色。 但谁若是认为青霄为人憨厚,那夏玄月首先就不会相信,能被妖族委以重任的人,想来绝不简单。 “很好,很好啊,就住这里。”天翔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对青霄说道:“老乌龟呢?我要见它。” “天翔少爷,那个……老龟名叫吴大桂,修真界的修士都称呼他为大桂先生,我已经对大桂先生说过您要见他了,现在就带您去。”青霄有些汗颜地说道。 吴大桂存活万年,博学多才,虽然他的修为上升的很慢,但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哪会一口一个老乌龟的叫。 “大桂?那还不是大龟?一样嘛。走啊,走啊。”天翔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的灿烂异常。 青霄任命的带着天翔离开,当然还少不了天翔的跟屁虫龙腾。夏玄月他们倒没有多大的兴趣,则各自寻了房间休息去了。 来到一处比乐清苑小了许多的小院子,青霄提高嗓门,道:“大桂先生,我族少爷们拜访。” “呵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苍老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带着一丝喜悦。 “啊……老乌龟,真的是你!”天翔一蹦老高,也不等主人邀请,欢快的往屋里跑去。 一个须发皆白,面容红润的老者站在厅堂中央,微笑着说道:“小天翔都化形了啊,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龙腾一阵讶然,这也太巧了吧,也太怪异了吧,天翔说很有可能是他的朋友,还真的是他朋友…… “哥哥也说我很漂亮。”天翔两眼弯弯,特别的开心,丝毫不觉得男孩子用漂亮一词有什么不对的,反而沾沾自喜。 眼角扫到龙腾进入,他拉起龙腾的手,介绍道:“老乌龟,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龙腾,是我最好的朋友。” “欢迎,欢迎,请坐吧。”吴大桂和蔼的对龙腾点点头,而后邀请他们坐下。 青霄见都是老熟人了,也就放心的告辞离开。想来,大桂先生是不会责怪天翔少爷称呼他为老乌龟的吧…… “老乌龟,我要成婚了,你参加我的婚礼吗?”一坐下,天翔就叽里呱啦的说开了:“婚礼在妖族举行,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你是我在修真界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呢,你一定要参加我的婚礼。” 吴大桂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睿智的眼眸在龙腾身上扫过,他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参加你的婚礼。” 龙腾与天翔的婚礼在妖族里几乎都快传遍了,两位少爷的婚礼倍受瞩目。本来妖族是不实行结婚的,但是龙腾、天翔自幼与夏啸天他们生活,自然沾染了人类的习俗,在他们的心里,结婚是代表相爱的双方走到一起,成为一家人的仪式,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龙腾的要求下,老龙蛇自然乐意为孙子操办婚礼。 卷三 第八十三章 旧事、秘密 “老乌龟,他们都说你活了万年了,有没有那么久啊?”天翔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上一秒说的事情,下一秒马上又换成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件事了。 吴大桂双眼一眯,乐呵呵地说道:“龟本就是长寿的动物,再加上修炼,那自然活的更久了,不过我可不是活了一万年哦,而是上十万年了。” “哇,那你不是个万年老怪物了。”天翔好奇的睁大双眼,嘴里的话不经思考就蹦了出来。 让一旁的龙腾一阵汗颜,他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真的很容易得罪人啊。不过,龙腾发现吴大桂并没有丝毫的不愉之色,反而开心的与天翔有说有笑。与单纯的天翔在一起,确实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情。 在龙腾思考的时候,吴大桂已经拿出了几颗红艳水果给了天翔,天翔吃的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忘记说话:“这果子在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有。” “哦?你说的是天玄大陆吧?我还以为你没尝过这果子,专程为你寻找来的呢。”吴大桂遗憾的摇摇头,看来寻找这几颗果子确实让他费了不少心。 龙腾心中一惊,吴大桂连他们来自天玄大陆的事也知道?绝对是天翔上次说漏嘴的。哥哥们说过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来路,现在怎么办? 龙腾眼里的神色没有逃过吴大桂的观察,他微微一笑,道:“你们来自天玄大陆确实是天翔无意中说的,你也不要责怪他,我已经答应过天翔绝对不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承诺今生有效。” 吴大桂的语气很轻,但是非常坚定,龙腾自然能听出来,没有办法的办法下,他只能点点头。 天翔吐了吐小舌头,一脸懊悔的皱着小脸,最喜欢的果子也不吃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相信大桂先生的为人,天翔你也该相信自己的朋友不是吗?哥哥们也不会怪你的,快吃吧。”龙腾见天翔难过,自己也不怎么好受,连忙为他开脱。 “哥哥他们……真的不会骂我吗?”天翔怯生生地问道,大眼闪烁着悔恨的目光。 他也不想说的啊,只是那时候他孤独了太久,好不容易碰见个能聊天的对象,说着说着,一顺溜就说了出来,事后他后悔了个半死,非逼着吴大桂发誓,才放过他。 “嗯,不会的。”龙腾肯定的回答,哥哥们对天翔的宠爱他比谁都清楚。 天翔这会儿放心了,他呵呵笑起,又开心的吃着水果。 “天翔虽然不肯告诉我,但我也知道你们当初来修真界肯定是经历了千难万苦的吧,毕竟,天玄大陆是一个被隔离了的世界……” 吴大桂叹息着摇摇头,为可爱的天翔经历了那般的困苦而揪心难过。 龙腾瞬间僵住,他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大桂先生知道天玄大陆?” “天玄大陆啊……”吴大桂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点点头说道:“知道,不过不是很多。那是一个被诅咒的世界。” 龙腾突然抬手,制止住吴大桂继续往下说,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大桂先生,我能把我哥哥他们叫来吗?” 吴大桂温和地笑道:“非常欢迎。” 当夏玄月接到龙腾的玉牌传讯后,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与夏啸天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吴大桂的住处,几人一番客套后,进入了正题。 “听龙腾说大桂先生知道天玄大陆的事,不知大桂先生能否说给晚辈们听听吗?” 夏啸天在此刻一扫刚才的慵懒,神色间带着一抹凝重,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乌龟指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吴大桂的手在胡须上缓缓滑过,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确实是知道一点,不过不多,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若是肩负着打破牢笼的使命,这任务只怕太过艰巨了,现在的你们是无法完成的,那封印是诸强们联手布置,你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几人心头一凝,他们早在来修真界的时候就隐约的猜测到,遮天屏障难以轻易打破,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的修为相对于封印来说还是太弱了…… “晚辈们愿闻其详。”夏啸天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凛然的神色让他更显威严。 吴大桂点点头,而后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措辞,而后缓缓地说了起来。 “天玄大陆,现在被统称为罪孽之地。曾经也是修士中比较理想的修炼之地,有数位强大的神灵守护,无人敢随意侵入那里。所以,那时候的天玄大陆灵气充沛,强者也层出不穷,可以说是人杰地灵,一片繁华。 但是因为一则预言,让天玄大陆的平静一去不复返。预言说,冥狱之皇会诞生于天玄大陆。说这是预言还不如说是诅咒,预言里附带着:当皇者归来,诸天万界无不匍匐。 在这则预言出现后,大家并没有太过认真,毕竟,天玄大陆有好几位神灵守护,若是冥狱之皇真的出现了,那他们一定会采取措施,在他成长之际就能将之轻易扼杀。 但是不久之后,守护天玄大陆的几位神灵相继离奇陨落,引起了诸界众强们的恐慌。最后一位神灵发誓与天玄大陆断绝一切关系,这才得以存活。 被神灵抛弃的天玄大陆迎来了史上最悲惨的时刻,诸强入侵,开始了大清洗,血雨降落,天地同悲啊……” 说到这里,吴大桂有些神情恍惚,道:“冥狱之皇确实很强大,强大到能让众神战栗。据说那一战,无数神灵陨落,以致神界元气大伤……” “冥狱之皇难道是滥杀无辜,穷凶极恶之人?”夏啸天眸色冷冽。至始至终他都不认同封印这一做法,为什么要让天玄大陆上的人来承受这一切的恶果。 吴大桂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据传他是一个做事全凭心中喜好的人。”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亦正亦邪,率性而为之人咯?那神界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呢?”夏玄月的神色似乎很平静,但七彩隐现的双眼里,波光的流转明显加快。 “仅仅因为他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众神寝食难安。所以他必须消失!只是谁都不清楚,冥狱之皇老一代陨落,新一代就会诞生。所以预防再出现强大的冥狱之皇,他们必须要把危险扼杀于摇篮中,清洗与封印是不可避免的。天玄大陆注定了要被打落深渊,被众神抛弃……” 吴大桂眼帘下垂,无人能看见他的目光,只是胡子微微抖动,他似乎有些激动。 “现在修真界里知道这些事的人并不多,但为防万一,你们的来路还是不要说出去。神界曾经下过神谕,凡是罪孽之地出来的生灵一律抹杀。现在几界虽然已经被隔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穿梭,更无法得知它界的消息,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眸色如墨,光芒闪动,夏啸天微微眯眼:“无人能与他抗衡吗?已经强大如斯了?” “有两人,其中一人在冥狱之皇被算计之前已经陨落万年了。还有一人却无人能寻到他的行踪,在那个时候,也是上万年不曾出现过。” “那两个人是谁?”龙腾见两位哥哥没有接声,他忍不住问道。 “一个是魔主,神功盖世,拥有不死之身。一个是神皇,伟力通天,盖世人杰!”吴大桂双眼骤然亮起。 那强烈的光芒,让正注视他的夏玄月感到眼睛隐隐刺痛,骇然的移开双目,就听龙腾再次出声问询。 “神皇死了?他也是被人杀死的吗?” “错,死的不是神皇,是拥有不死之身的魔主!他的陨落很神秘,没人知道他是如何陨落的,当时神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恐怖的战斗。” “他拥有不死之身怎么会死?”夏啸天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魔主的死成了神界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吴大桂感慨地说道:“魔主的墓就在神界,还是冥狱之皇为之修建的……英雄惜英雄吧……” “天玄大陆仅仅是因为冥狱之皇才被封印的吗?”夏玄月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一直以来,他隐隐觉得天玄大陆被封印绝不简单,在天玄大陆上有太多秘密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天狱森林里的废弃宫殿,里面的那具强大的男尸。比如天玄山脉里得到的那副诠释生死之道的烙印。不管是男尸还是烙印,现在站在修真界顶端之人绝对不能达到那高度的。 比如雄伟的地底宫殿,那仅仅是为了封印邪恶之源而建立的吗?那为什么只有四座?若不是为封印邪恶之源而建,那又是为何会存世?为何会建立在天玄大陆地底深处? 吴大桂反常的久久没有说话,现场除了天翔吃果子发出的清脆响声,就连呼吸似乎也没有了。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天翔好奇的左看看,右瞧瞧,他正听的津津有味呢:“老乌龟,你接着讲故事啊。” 几人脸皮一阵抽搐,龙腾无奈的揉揉天翔的头,这可谓是惊天大秘呢,这小家伙倒好,当故事在听。 吴大桂看了看天翔,脸上逐渐出现笑容,他应道:“好,我继续讲故事。天玄大陆被封印或许不是这么简单,而冥狱之皇的事很可能是一个楔子,让他们找到了借口。这其中若是有真相,那只能你们自己去寻找了。” 卷三 第八十四章 围堵 在距离妖族园林空无一人的高空处,一个胖子和蓝袍汉子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正用传音之术交谈着什么。 “贤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几人能住这里,说明他们不是妖兽,也是与妖族有极大渊源之人,为了一时之气而得罪妖族,可不划算啊。”胖子皱眉,劝解道。 “哼,我当他们凭什么敢跟我叫板,原来以为有妖族撑腰。我可不会管他们什么来路,得罪了我,就要付出代价。”蓝袍汉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们若是不出城呢?”胖子神色微显不愉,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得罪妖族。 蓝袍汉子当然知道胖子的顾虑,他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们今天刚到凤栖城,绝不是凤栖城里的修士。相信他们绝对会有离开的一天。黄兄你是没有看见他们拿出什么东西交换庚金,那而是一颗药龄过三千年的灵草,朱华草!他们拿出眼皮也不眨一下,说明他们身上肯定还有更有价值的宝贝!” 黄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这样的肥羊确实很让他动心,但是…… 看了看妖族林远,他犹豫的说道:“我觉得还是先打探清楚他们与妖族的关系比较好。” “黄兄,你这会儿怎么糊涂了,我们让人去打探,且不说能不能打探的到,首先就暴露了我们。再说了,这几人的修为不值一提,到时候杀完人,夺了宝,做的干净一点,谁人能知道是我们做的?”蓝袍汉子目中寒芒一闪,但口上轻飘飘的回道。 “唉,看来这一遭为兄还是要走上一走了,可不能让贤弟落了面子。”黄胖子略一沉吟后,就不在乎的冷笑一声。 在修真界里,不冒险就别想发财,这是一个谁都知道的道理。黄胖子确实心动不已,再加上忌讳蓝袍行子的师门,不想得罪他,所以才答应下来,但是嘴里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如此就先谢过黄兄的侠义相助了。我可听说,黄兄新近得到一件上古宝物,具有不可思议的神效,威能可不在一般的灵器之下。”蓝袍汉子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笑容。 黄胖子听到此话,脸色一变,但马上神情自若起来:“想不到贤弟连此事都知道,为兄前些日子的确得了件宝物,但是说威力在灵器之上,那自然有些夸大了。只是颇有些防身的奇效而已。” 黄胖子连连的摆手,一脸的苦笑:“唉,口口相传,最后越来越失真,都变成了误传了。” “是吗?”蓝袍汉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接下来,这两人心怀鬼胎的又交谈了一会,黄胖子就化为一道遁光,离开了。 望着在天边消失的遁光,蓝袍汉子蓦然脸色狰狞,轻哼了一声,而后往不同的方向飞离开。 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声声的春虫在草丛里呢喃,为夜色增添一抹灵动的色彩。 屋里在照明晶石中,虽然不曾像白昼般明亮,但也并不昏暗,光芒把屋里几人的身影拉的斜长。 “我觉得爷爷很厉害。”龙腾淡淡的说道,眼里掠过一丝暖意。 吴大桂赞同的点点头:“族长确实已经站在修真界的顶端了,能与他并驾齐驱之人恐怕并不多,寥寥一两人吧。” “李济深与老族长的功力差距大吗?”夏玄月看似无意的问询,带着一丝随和的笑意。 “李济深的修炼天赋非常好吧,他的修为进展非常的快,仅仅一两千年就达到渡劫期堪称妖孽也不为过。只不过要是拿他跟族长相比,恐怕还是有些差距,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其实历数修真界万年中的修士,最杰出之人啊,当属齐恒远了。”吴大桂话锋一转,带着仰慕之色的说道:“齐恒远到达渡劫期是仅仅用了千年,不说他修为深厚,单单他的炼丹、炼器之术那时精湛异常,现今夜无人能及啊。阵法造诣也是堪称一绝。” 夏玄月脸上出现一抹喜色,虽然对师傅很熟悉,但是亲耳听见别人的赞扬,心底自然不可避免的生出开心,骄傲。他抿抿唇,道:“齐前辈已经飞升了啊。” 点点头,吴大桂遗憾的说道;“其实齐恒远可以不用飞升的,他有隐匿修为的逆天功法,可惜……最终还是被迫飞升,以至于心愿无法达成……” “心愿?”夏玄月神色一动,问道:“齐前辈还有无法达成的心愿吗 ?” “不管任何人,就算是站在世界最顶端之人,恐怕心中都会存有遗憾。所以,齐恒远有无法达成的心愿也不足为奇,毕竟,世事难以预料。” 轻轻一笑,夏玄月点点头,道:“那也确实……大桂先生知道齐前辈未完成的心愿是什么吗?” “当年我们曾有过一次长谈,他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对他来说也很容易达成,但偏偏天不遂人愿啊……他就想等待他徒弟一起飞升仙界。他说他徒弟太过善良了,他若是离开,这孩子肯定会被人欺负,他不放心。 其实想想也是,他那徒弟确实善良单纯,被齐恒远保护的太好,根本不知世事的险恶。若是齐恒远飞升,留下他的徒弟,这孩子肯定逃脱不掉死亡的结局。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觊觎齐恒远的功法、法器的人会活吞了那个孩子。 但是最终,这个对齐恒远来说很容易的事却没有达成,好像是因为他的徒弟被人害了。愤怒中,齐恒远对苍穹发誓,将屠尽此人的全族。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唉……” 吴大桂叹息的摇摇头,神色即惋惜又遗憾。 而夏玄月的双拳攥的死紧死紧,这些话,师傅从没有对他说过。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师傅一直滞留修真界的原因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伤痛不可避免的升起,让他努力控制的神色中出现一抹悲伤。 “大桂先生,天太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聊。”夏啸天见夏玄月笑容勉强,心底悲伤升起后,就明白月儿又陷入了自责中,他连忙告辞,怕被吴大桂看出什么不妥来。 “好,那我就不送了。这里,随时欢饮你们来。”吴大桂似乎没有发现夏玄月的异常,他一脸温和的笑意:“天翔,明天来找我玩,教你一个有趣的小法术。” “好啊,好啊,明天一定来。”天翔笑容灿烂,被龙腾拉着往外走,他回头给吴大桂摇手:“老乌龟,我走了啊。” 看着四人不见,吴大桂这才慢慢往卧房走去,脸上现出一抹莫名的笑容。 刚进屋,夏啸天就紧紧拥住悲伤的宝贝儿,心中也感叹师傅的大爱,他低声安慰道:“月儿不要悲伤了,等我们到达仙界,找到了师傅,不就完成了他老人家的心愿。” 夏玄月没有啃声,埋头在夏啸天的胸膛里,吸取让他安心的气息,努力平息自己的哀伤,他知道,哀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坚强。但是带给师傅的伤悲,让他无法不自责。 在这个独属于他的温暖胸膛里,总能让他感到安全与满足。久久之后,夏玄月终于调整好了心态,悲伤慢慢淡去,但两人都没有动,就这样相依偎…… 一群人在凤栖城里足足住了十天,这些天中,夏玄月、夏啸天也找过吴大桂,与他又聊了几回,彼此相处的非常愉快。他们本想邀请吴大桂一起去妖族,但吴大桂还有别的事,双方约好半月后在天星崖相聚。 第十日中午,一行人辞别了吴大桂,在青霄的相送下离开了凤栖城。 “青霄,你回去吧,不必相送了。”龙腾掉头对紧随身后的青霄淡然说道。 “是,少爷。”青霄连忙鞠躬,道:“少爷,前辈慢走。” 几人架起各色遁光快速消失在青霄的视线里,他默默站立一会儿,而后掉头回城。 “哥哥,白冰呢?都有四天没有看见它了。”天翔围绕夏玄月身边,灵活的转来转去。 夏啸天伸手一提,抓住天翔的衣领往龙腾扔去,龙腾赶紧伸手接住哇哇乱叫的天翔,无奈的道:“天翔,别跟哥哥捣乱。” 天翔撅着嘴,一脸的委屈:“我想白冰了嘛。只有它才可以跟我比速度。” 看来,天翔想白冰是假,觉得无聊想跟白净比赛是真。 “白冰在修炼,现在不能陪你。”夏玄月眼里,止不住的笑意在弥漫:“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懒。” “我才不懒呢!”天翔不服气的握拳,还振振有词的,有理有据的说道:“懒的话能晋级吗?懒的话能化形吗?” “几位真悠闲啊。看来你们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最好在凤栖城里渡劫,否则,可就没有什么能庇护得了你们了。” 一道阴沉的声音在天翔的话刚落下后响起,一个身穿蓝袍的吊眉汉子浮现在前路上,他一脸森然的笑意。 龙腾把天翔护在身后,此刻的他俨然忘记了,天翔可比他要高一个级别。冯林把卢衍枫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来意不善之人。 夏玄月一脸平静,早在刚才白冰就已经向他发出了警报,说有人暗中尾随,所以对蓝袍汉子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他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个也出来吧,面对比自己修为低的人也鬼鬼祟祟的,就不怕失了面子吗?” 一个胖子在他们身后缓缓现身,眼中闪过一缕凶残的光芒:“不错啊,居然还能察觉到我的行踪。可惜,你们这敏锐的洞察力却救不了你们。” 卷三 第八十五章 灭杀 夏玄月冷冷的看了蓝袍汉子一眼,他认识此人,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所以,也就没有与夏啸天说起过。 此人正是血阳宗李济深的三徒弟。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他会出现的,这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夏啸天与夏玄月对望一眼,突然一笑,而后两人化为两束光芒,一前一后而去。对于来者不善的人,他们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直接采取雷霆手段,灭杀之! 近身攻击,确实让很多修士都不怎么习惯,所以,两人在夏啸天、夏玄月袭来的时候,骤然后退。 夏玄月好似在空中飘浮一般,不带一丝气息,但速度却快若迅雷。黄胖子蓦然间扔出一黑色沙子。与此同时他身子瞬间后退。 那黑沙闪烁一股腥臭之气,出现后顿时发出阵阵微声响,夏玄月心底闪烁一丝讥讽,他并未闪躲,一束金芒自指尖飞出。金芒一现,瞬间便在那铺天盖地落来的沙子中来回穿梭数次。那些黑沙立刻燃起绿火,发出阵阵碎裂之声,最终所有的黑沙,全部变成阵阵绿雾。 夏玄月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划动,空间泛起水波纹般的波动,气息如同拂面的微风。 黄胖子面色谨慎,双目中透发出凶光,身躯爆发出一股狂霸的气息,满头黑色的长发狂乱舞动,凶狂无比。一拍储物袋,一柄爪形法器迎风见长。 利爪浑身符文缭绕,狂啸着冲向了夏玄月,一双巨大的魔爪简直要撕裂了虚空,透发着青黄色的绚烂光芒,让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此刻的夏玄月身上同样爆发出骇人的气息,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浑身上下被七彩光芒所笼罩,朦胧中透发让人致命的美丽。 狂暴一击出手,夏玄月双手间爆发出一道道璀璨神忙,如一道道天刀一般,贯穿了方圆数丈虚空,绚烂的光芒无孔不入,附近完全被耀眼的光芒淹没了。 恐怖的能量光忙中,隐约间可以看到如匹练般的神忙,与两只利爪不断冲击,爆发出可怕气息在这片山岭重不断浩荡。 不用法宝,以纯能量迎敌,这一发现让黄胖子惊怒不已。被修为低于自己的人小窥让他怒,被纯能量体羁绊住让他惊。 这些人真的比自己修为低吗?没有弄错吗? 神光、残影、魔爪、光刀……交相辉映,恐怖能量浩荡十方! 一道七彩光芒骤然自夏玄月的体内激射而出,黄胖子身周浮现一头为能量化的青色巨狼,透发着摄人心魄的凶煞气息。七彩光芒逼近,巨狼张嘴吞下七彩光芒。 黄胖子现出得意之色,这正是他新近获得的护身法宝。然而,得意之色刚现,便瞬间僵在圆圆的胖脸上。 巨狼浑身如同筛子一般,七彩由内射出,让巨狼到处透发七彩霞光。 “咔嚓”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响声,在巨大的能量相撞中,可以让任何人忽略,但除了黄胖子。黄胖子脸色骤变,腰间的一块土黄色木牌发出轻响手,裂为几截,往下落去。而他身边的巨狼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后,迅速消失。 “啊……”黄胖子心痛至极,这可是一件堪比灵气的护身法宝啊,是他费尽心机才得到手的宝贝。 巨狼消失,一把散发蒙蒙霞光的灵剑出现,正是夏玄月的弯月。 “上品灵器!”黄胖子xx的双眼一下就认出了弯月的品级,怒极攻心。 难怪法宝被毁,这几人绝对是隐瞒了修为的人,他感到自己对付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太过吃力了。法器被缠住,他根本就收不回。而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护身法宝,这件上品灵器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里他猛然后退。 弯月随心而动,带着滔天的能量追去。而夏玄月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先前布置的禁制骤然爆发,空中的利爪在强大的能量之下,被控制住,而后夏玄月伸手一吸,利爪落入他的手中,手掌抹去其上的神识。 “噗”远遁的黄胖子一口鲜血喷出,一缕神识被灭,自然也让他受了伤。骇然中,他把灵力提升至极限,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束远离。 一道白忙突然自夏玄月的额头闪现,刚出现就失去了踪影。夏玄月无奈的摇摇头,把弯月召回,收入体内。逃走的黄胖子无需他操心了,视线快速扫过龙腾、卢衍枫他们,发现一个个正看着津津有味,特别是天翔,一脸的跃跃欲试,但被龙腾死死搂在怀里。 “天翔乖,你没有看见哥哥是在用他练拳吗?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我也要练拳去!” “你那拳头不用练就已经很厉害了。” “就要去!去帮哥哥打架,我要去玩儿!” “别玩儿了,小心哥哥把你丢出来。” 夏玄月唇角微起,视线落在夏啸天那处战场。对于夏啸天,他一点也不担心,夏啸天善于近身作战,他金系力量运用的比自己还要娴熟,同级之中无敌手。 蓝袍汉子躲不开夏啸天的进攻,只能把护身法宝全数用出,护体灵力提到最强,好在他曾经也学过一些练体的法术,两人对攻,他不至于太狼狈,蓝袍汉子此刻神色显得非常的狰狞。他却不知道,夏啸天需要隐匿金系能量,所以,并不是全力出手。 附近的区域充满了无比强大的能量狂暴余波,场内两人在璀璨的光华中,如闪电一般在移动,在刺目的光芒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他们在飞快的交手,在不断的碰撞。 各种精妙的杀式,每一瞬间都会打出数十次,超越了许多人的视觉反应,这就像一场强者间的生死大对抗! 两个人周身都透发着夺目的光芒,像是神火在熊熊燃烧一般,由于速度太快,他们在场内的移动轨迹,像是一道道闪电在狂舞。 夏啸天浑身透发让人心悸的强大气息,右拳一击而出,与蓝袍汉子轰击在一起。 “砰” 风起云动,残余能量肆虐,带出一连串的尖锐啸声。 蓝袍汉子的身子立刻退后数丈,右拳骨头出现裂纹,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要知道他曾经就是靠着强悍的身体,甚至不畏惧一般的法宝,让许多同级修士畏惧三分。但如今……他与对手的一拳,却是让自己的身体最坚硬的骨头出现了裂纹,这让他如何不惊。 夏啸天的身子,退后数步,拳头轻颤,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道冲入体内,疯狂的撕扯,但立刻便被灵力压制化解。 “好!”夏啸天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他从没有如此畅快的打斗过。以前跟别人打斗,都是不敢让他近身,而近身后,一个个都是不堪一击。而与李傲的战斗,他却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这个蓝袍汉子却能与自己硬撼,让夏啸天非常舒坦。 “继续!”夏啸天目光闪动奇异光芒,再次向前一动,冲了出去。 蓝袍汉子身子退后,面色阴沉,但夏啸天的速度太快,一拳挥来,四周居然形成了一个类似困牢的气场,更是有无数灵丝虚空幻化而出,好似一根根充满韧性的丝线,向着他的身体捆绑而来。 蓝袍汉子目光一闪,大喝一声,身子一动之下,气场与丝线立刻崩溃,同时他身子一跃,右脚横踢而去,与夏啸天的拳头再次相撞。 又是一声闷响后,夏啸天骤然升高,在空中的双腿连续横扫,光华璀璨夺目,蓝袍汉子举双臂格挡,承受着那重若万钧的劈扫。 “轰!” 蓝袍汉子被夏啸天扫飞了出去。如流星般直往地下坠去。耀眼的光芒爆发而出,一大片林木被能量冲击的崩碎! “吼……”蓝袍汉子怒吼着,但是刚刚站起来,就被如闪电般冲来的夏啸天,抓住左臂生生抛飞了起来,而后夏啸天凌空旋转右腿,狠狠的将蓝袍汉子砸下底面。 随后,又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追了下去,双脚猛力踏向蓝袍汉子的胸膛,如果踏实那必将是身体崩裂的结局,蓝袍汉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此刻他锐气尽失,急忙翻滚身体保命。 “不要杀我!我是血阳宗的人!”蓝袍汉子惊怒的声音响起。 夏啸天的双脚踏在底面,大地都一阵剧烈摇颤,地面出现一道道可怕的大裂缝,蔓延向远处。 他双目骤然射出骇人的光芒,声音如同万载冰魄般寒冷:“血阳宗……” “喀嚓!” 夏啸天再次迅猛的踏出,骨碎的声音发出,这一脚,夏啸天没有丝毫保留,让蓝袍汉子的双腿折断了,惨叫在林间响起。夏啸天右腿猛力扫出,蓝袍汉子被踢飞向半空,他努力想要控制住身体,以便逃跑。 浑身缭绕着灿灿光芒,夏啸天腾空而起,双手抓住蓝袍汉子双臂,“喀嚓”两声脆响,将之双臂折断。 轮动着他的身体降落在地,而后将之抛起,挥拳猛力击向其胸膛! 拳罡璀璨,宛如彗星划空而过一般,爆发出夺目的神光,猛力击在了蓝袍汉子的胸膛之上,同时一道刺目的金色光刃斩向了他的颈项。 鲜血飞洒中,世界安静了。夏啸天屹立的身影如同山岳般沉稳:“杀的就是血阳宗的畜生!” 这边大战刚落下帷幕,一道白影飞来,正是先前离去的白冰,轻轻落在夏玄月的肩头,亲昵的蹭蹭他的脸,用它那细小的声音告诉夏玄月,坏蛋已经变成水了。 “马上离开!”夏啸天神色一沉。 远处升起几道惊人的气息,正快速接近,夏玄月放出灵舟,几人一声不吭的踏上灵舟,瞬间远遁。 卷三 第八十六章(1) 天翔危机 倾倒的数目,断裂的枝干,龟裂的大地,这满目疮痍的一切,都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遭受过何等强大的破坏,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这……这是……” 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尸体,一位白胡子老者不敢相认骇然的瞪大眼。老者鹤发童颜,本来面色红润但此刻却血色尽退,显得苍白一片,他的头发无风自动微微飘起。 “确实是三师弟……”一个四十许岁的中年人,面色阴沉的说道。 此人相貌英俊,眉如点仓,眼若蟠星,面白冠玉,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神色非常的难看。心里正盘算如何禀报给师傅。两人同来凤栖城,师弟却遇害身亡,他连凶手都不知道,这让他如何交代?肯定会招来师傅的责罚! 老者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中年男子却已经是出窍初期。不过,他明显是刚晋升没有多久,身上的灵力都还不能灵活的控制,气息忽强忽弱。 白胡子老者心惊胆战,他是血阳宗在凤栖城的管事,如今宗主的师兄在自己这里遇难身亡,那他一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想到老宗主他的腿脚就发软。 “如今……怎么办?可否……去追凶手?”白胡子老者因为害怕,此刻说话也不利索了。 鄙夷的看了看白胡子老者,中年男子冷冷的道:“不用了,追不上!” 刚才他的神识外放,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之人,说明凶手早已逃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的无影无踪,可见此人的修为绝不低! “那件事,你加快速度办,我要尽快赶回宗门,向师傅禀明此事。”中年男子面色不善,冷声说完后,手一扬,收起了蓝袍汉子的破碎尸体,而后化为遁光回城。 白胡子老者苦笑一下:“那只老乌龟狡诈异常,岂是好相与之辈……唉……” “这就是天星崖?老乌龟怎么选了个这么个鬼地方?连野果都不长……”天翔嘟囔不停,小嘴撅得老高,神色自然是非常的不满意了。 目所能及之处是一片乱石,宽约百里的碎石地带。也难怪天翔不满了,这里连草地都没有,让他对着一堆的石块,他不埋怨才怪。 这些一块块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石头看似杂乱无序,但夏玄月隐隐的就是感觉有些不简单,但具体是哪里有不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来到这里后,他便面对碎石地坐下,神识之眼在其间慢慢地巡视,希望能找出让他感觉怪异的地方来。 几人都非常识趣的没有打扰夏玄月,就连夏啸天也是在距离他四五米的地方盘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夏玄月一直没有动,视线也没有离开过乱石地带。 龙腾陪着天翔每天都会在附近晚上一会儿,冯林有时候也会带着卢衍枫跟他们一起,不过次数并不多。 卢衍枫虽然也喜欢玩儿,但并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贪玩,他的上进心很强,修炼很刻苦。勤能补拙,所以他修为的提升,让夏啸天、夏玄月都很满意。卢衍枫名义上是夏玄月的徒弟,实际上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徒弟。因为夏啸天也是经常指导卢衍枫修行。 半月之期转眼既过,但是吴大桂还是没有出现,天翔用玉牒联系他,也没有回话。这让夏啸天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前些日子在凤栖城,与吴大桂相处的非常愉快,虽说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看在他曾帮过天翔的份上,还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老乌龟为什么不理我了?他出事了吗?”这句话,这两天可是天天挂在天翔的嘴上,他坐立不宁,神色不安。 吴大桂是他在修真界自己交的第一个好朋友,而且对他非常的好,就算他再没心没肺,在面对亲人或朋友可能有难的情况下,还是会担心,会焦急。 “龙腾,我们去找老乌龟,好不好?”天翔拉着龙腾的手臂,不停摇晃,焦虑的大眼满是恳求。 “大桂先生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哥哥不是说再等两日吗?若是过两天他还没有来,我们就去找他,乖,不急。”龙腾柔声安慰。 “可是……老乌龟不会不理我的,他肯定是遇到坏蛋了!”天翔重重的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不住的撒娇:“龙腾,龙腾,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 “天翔……”龙腾头疼的说道:“听哥哥的话。” 嘟着嘴,大眼里的水雾开始弥漫,天翔一脸委屈的走到一边坐下,手指戳着地面,好像戳的是龙腾一样,嘴里念念有词:“还说会疼我……骗人!还说会宠我,骗人!大骗子!龙腾大骗子!我戳戳戳!戳你个大骗子!戳你眼睛,戳你鼻子,戳你肚脐眼……” 俊美的龙腾脸皮一阵抽搐,居然说自己是个大骗子,这让他心里狠狠地骂天翔是个小没良心的。看见天翔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龙腾又心疼啊,只好走过去,轻声软语的哄了起来。 又过了一天,吴大桂还说没有丝毫音讯,龙腾通过妖族的老龙蛇问清楚了,吴大桂离开凤栖城已经有九天了,按说,按正常元婴后期的速度,吴大桂刚好应该在约定之日到达。为什么延迟了三天还没有到达?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大桂肯定身处险境,或许连玉牒都无暇注意,或许根本就无法回复!或许……已经遇难! “哥哥,天翔不见了!”远处传来龙腾惊慌的声音。 夏啸天猛的睁开双眼,化为闪电消失在原地。根本无需想,天翔绝对是去吴大桂了。其实,夏啸天也在考虑,打算等到下午,就顺原路回去寻找吴大桂的。 “我去寻找天翔,你们不要远离月儿。” 顺着原路,夏啸天急速飞行,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能在路上追上天翔,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天翔飞行的速度被他的遁速快了太多。 飞行了一天,一道白忙突然出现在他的肩上,夏啸天并没被惊吓到,那清凉的气息除了白冰,没有人会有。 轻轻摸摸白冰,夏啸天心里暖融融的,肯定是月儿得知他离开,让白冰来保护自己的。一人一鸟继续寻找之路。 突然,白冰看向前方,而夏啸天也感应到了天地灵气不正常的波动。很明显,极远处有战争! 微微皱眉,夏啸天不想被这些无谓的事情耽搁自己的行程,所以,他打算改道而行。刚改变方向,白冰就“喳喳”叫着不停,翅膀煽动,在夏啸天的面前不停的舞动,那模样似乎有些焦急。 夏啸天心神一凝,难道前面的打斗是天翔在战斗?他猛地加速速度往那里飞去,而白冰一直在他的面前飞行,其实以它能与天翔相媲美的速度,早就能远远抛下夏啸天。但是白冰牢记夏玄月的嘱咐,不可离开夏啸天太远,不可让他身陷危险。 “是天翔!”夏啸天的视线被空中的异象吸引,声音冰冷异常,有人在欺负天翔,不可原谅! 万里无云的空中,一匹巨大的能量天马浮现,带着雷霆之势往下奔去。这一招,气势磅礴,威力巨大,夏啸天没有见天翔使用过,很可能是他新近领悟的。能把它逼出使用绝招,可见它的情况不容乐观。 “白冰,快去帮天翔!”即使全力飞行,到天翔那里至少还需要十呼吸,而修者之间的战斗,往往一呼吸之间就能定出生死。夏啸天岂会让天翔陷入险境。 白冰自寒潭进化后,接受的第一个教育就是:哥哥是话要听。但是现在两个哥哥的话有相抵之处,它该怎么办?单纯如白纸的白冰茫然了。 “快!”抓起白冰,夏啸天往前一扔,见哥哥焦急的模样,白冰不再犹豫,瞬间消失在夏啸天的面前。 天翔淡粉小嘴有血丝淌下,他大眼怒睁,凝聚所有的能量指挥那匹巨大的能量天马,撞向那个容貌俊朗的中年男子。 巨大的能量天马夹裹着骇人的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即使已是出窍期,但面色带着一丝凝重,身上护体法宝散发蒙蒙光辉,澎湃如海洋般的灵力骤发,几样法器化为闪电迎上天马。能让中年男子如此郑重对待,可想而知,天翔的这一击真的是堪称强悍! “轰” 天空撕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可怖光芒,恐怖的能量余波令附近的一片片山峰直接崩碎了。 遭到能量的反震,天翔纤细的身体被掀起,而后在空中洒下一串的血花,呈抛物线的往地上落去。 中年男子脸色一白,似乎也受到了震荡,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目露凶光,对天翔发动了毁灭性的攻击。 卷三 第八十六章(2) 夏啸天悟道 一股惊天暴动,光芒冲天,仿佛有一座火山在此地爆发了,无尽的浪涛冲天空。 中年男子右手五指齐张,五口飞剑射出,化成五道神虹,划破长空,眨眼冲至那天翔的身影近前,横劈竖斩,剑气冲霄,纵然是秀美山河在此刻也尽数失色。 天翔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切都太快了,眼见即将殒命之时,那致命的五道神虹却全数变为白色,而后碎裂成块,落在地上。 “嗯?”中年男子保持高度警惕,惊疑不定的看向天翔。这只小妖兽还有这一招,连他的飞剑都被毁了? 倔强而又愤怒的天翔突然笑起来,身上清凉的护罩让他知道是谁来了:“白冰!” 一个小白点出现在天翔的面前,当看见天翔凌乱的银发,还有衣袍上的斑驳血迹后,白冰暴怒了,几次的事实证明,白冰暴怒的后果很严重。 “啾”尖细,刺耳的鸟鸣充满愤怒,一股令人心神压抑的音波快速荡漾。恐怖音波有神鬼莫测之能,威力强大无匹。 中年男子神色凝重,体内传来阵阵让人心悸的恐怖波动,一方宝塔浮现,将他笼罩在里面,隔绝了音波的攻击。 而此时,夏啸天挺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这片空中,声音带着焦灼:“天翔?” “我没事,哥哥杀了他,老乌龟在他的身上!”天翔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气愤的大声嚷嚷。 夏啸天身体流转出无尽金色的光辉,将他彻底护在了里面,眼眸绽放出刀芒般犀利的光芒,他在虚空中一步步向中年男子逼去:“放了吴大桂,饶你不死!” “笑话,不过区区元婴后期的修为,也大言不惭的说绕我不死?真是狂妄的可以。”中年男子唇角挂着讥讽的冷笑,突然震动身体,罩着他的玲珑宝塔飞出,向着夏啸天罩去。 夏啸天眼中厉芒一闪,展现了超越元婴后期级强者的实力,一拳轰出,光芒照耀十方,仿佛一条滔滔大河在奔涌,无尽金色的能量随着这一拳向着天空中的宝塔狂暴涌动而去。 “嘭”滔天的能量波动中,让这一地方的阳光都暗了一暗。 夏啸天后退数步,右手的麻木在他后退之时已经被灵力缓解。他敢与出窍期硬撼,就是感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境界极不稳定,明显是刚晋级没有多久。这样的对手刚好能让他练手,可以全力一搏。 “白冰,守护天翔。”一道白影突地出现在眼前,夏啸天连忙出声阻止白冰,就怕它把这个好不容易发现的对手一下就变成冰雕。 中年男子在白冰骤现的时候,瞳孔急缩,他能感到这个冷冰冰的小家伙非常的不好惹。 宝塔流光溢彩,快速放大,最后竟然如小山一般,带动着无尽狂涛与刺目地光芒,镇压而下。夏啸天右手握拳,金光灿灿,再次狂暴一击。 “轰隆” 恐怖威压浩荡天地间,山川大地顿时崩裂,两位强者汇聚在一起的能量无法想象。 此刻所有林木全都飞灰湮灭了,在毁灭性的能量余波下,纵然是周围的那些山脉也都在隆隆作响,轰然崩塌。乱石穿空,能量骇浪冲天,地层大崩塌! 一副灭世般的恐怖景象,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了! 两人同时倒退,都是脸色苍白。刚顿住身形,夏啸天又一往直前的冲去,挥动的拳头甚至带出尖锐刺耳的炸响声,那是空气也承受不住这般的速度而发出的摩擦声。一只能量大手抓向中年男子。 “砰” 中年男子犹如战神一般,硬抗下这威力强大无匹的能量浪涛,生生将之截断,刺目的光芒在虚空中绽放。 又一道能量光刃宛如流行斩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上空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宝瓶,通体晶莹如玉,瓶口对着重来的光刃,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华,神辉涌动,几乎在一瞬间就定住了光刃。 频频攻击中,夏啸天气势渐升,在这一刻达到极致,仿佛与天地合一,强势气息达到了一种让人惊惧地地步。 在无尽的金色光芒中,他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缓缓向前走来,喝道:“去!” 无尽的金芒漫天飞舞,神虹纵横激荡,剑气直冲霄汉,带着能洞穿万物的锐利如流星群一般向中年男子笼罩而去。 中年男子眼露嘲讽,双手挥动,三把飞剑化为神虹,宝塔凝聚为璀璨神山,宝瓶摄取万物,宝扇勾动天风,长棍震动天地,横扫千军…… 漫天的法宝,威能荡天,皆现大神通。“噗嗤噗嗤。” 没有震天动地的惊天炸响,只有一声声物品被洞穿时的声音发出,很轻,很密集。 “啊!不可能!这是什么东西?”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猛的响起。他一边急速后退,一边努力收回漫天的法宝。 “要人命的东西。”夏啸天低沉悠扬的声音,听在中年男子的耳中如同魔音一般。 数不清的法宝在天空中飞舞,如流星雨在飞洒,强横的能量肆虐天地间,震撼人心。 夏啸天大步往前,他脸上逐渐出现明悟之色,双手划动莫名的轨迹:“因果轮回……” 在夏啸天的身后隐约出现一轮圆盘,那圆盘随着夏啸天每落下一步,就清晰一份,逐渐的,一白一黑的两条阴阳鱼出现在圆盘上,缓慢的转动,生生不息…… 一股让人恐惧的能量在圆盘上慢慢溢出,中年男子惊骇的急速后退,但是他发现怎么也不能脱离那股让他心悸的气息。 “因……果……轮……回!”当说到最后一个回字的时候,夏啸天半阖的眼帘猛的睁开。 他仿佛推开了一道被尘封在历史长河中的神秘门户。眸子中居然射出了可怖的光芒,威力根本无法揣度。 左眼乌光烁烁,宛如地狱魔光崩闲世间,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右眼白光茫茫,宛如永恒圣光,点燃苍茫宇宙的生命。 惊雷阵阵,风云变幻,这一刻天地失色。夏啸天的双眸浩荡出一股磅礴之气,大有毁灭天地之势。 诡异的眼眸扫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惊恐中想瞬移逃走,但是他的速度怎及得上目光快,连惨叫都未来的及发出,直接魂飞魄散。尸体如同飘落的枯叶,往地上坠去。 夏啸天空中盘坐,似乎进入了空灵状态,后脑上的圆盘并没有消失,依然在缓慢转动,恐怖的气息以夏啸天为中心,在他身周一米内涌动,空间都泛起了层层波动,明显是被这股气息扭曲。 天翔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小脸荡出灿烂的笑容,他看了看歪头盯着夏啸天的白冰,捶着护罩,说道“白冰,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白冰回头,翅膀一扇,透明的护罩散开,天翔化为白忙掠至中年男子的尸体旁,一手撸下他的储物戒指,一手在他的袖口取出一支木盒。木盒上符文闪动,天翔试了几下就是无法打开,递给白冰:“快打开,放老乌龟出来。” 白冰看了看木盒,尖嘴在上面一啄,一层淡淡的薄冰覆盖下,符文的光芒全数熄灭。 打开木盒,一只巴掌大的白壳小乌龟出现,正冷的瑟瑟发抖。天翔把它拧出来放在地上,而后扒拉来,扒拉去的,嘴里念念有词:“老乌龟,你咋不化形呢?不过,你这模样真的很可爱,哇,你也是白色的呢……” “白冰不乖额,让老乌龟冻着了,喂,你变成人的模样啊,这样子好奇怪哦。你不变身,就把你炖了啊,万年乌龟汤可是大补哦。”天翔两眼贼亮,纤细的手指把白壳小龟滚来滚去。 白壳小龟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就是不化形,这让天翔撅起了小嘴:“老乌龟啊,我千辛万苦的把你救出来,你咋不听话呢?” “咦,这链子很漂亮啊,老乌龟,你私藏宝贝哦,都不告诉我。”手指抓起一根细小的链子,天翔不满的嘟囔。 小乌龟上面的白壳上,靠近颈项部位被穿了一个小洞,一条金色的精细的锁链拴在上面。闪着蒙蒙光芒,配上雪白的小龟确实是很好看。 白壳小龟一双黝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天翔,使劲眨巴着,想传达什么意思般。可惜,天翔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这根漂亮的链子,哪里去看小龟的眼神啊。这一发现不由让小龟很是沮丧。 “白冰,我要这根链子。”天翔拨弄了几下,都没有取下来,就使唤起万能助手白冰来。 白冰看着链子,在上面一啄,又一层薄冰出现,小龟被冻得抖个不停,一边翻白眼,一边露出开心的神色。 “哗啦”链子从白壳上脱落,天翔开心的研究起来。而白壳小龟身体一抖,已经变为人形,刚化形,吴大桂就楼主天翔,感激涕零的说道:“天翔啊,谢谢你啊,没有你我真的就会被炖汤了。还有啊,这链子就送给你了。” “哦,我知道了,你被这链子束缚住了,不能化形,不能说话?”天翔恍然大悟,而后笑嘻嘻的说道:“老乌龟啊,你怎么感激我?” “呵呵,天翔想要什么呢?”吴大桂捋捋胡子,开心的看着天翔,当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血迹上时,不由一阵的心痛。 他在木盒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清楚,只是苦于无法说话,无法使用灵力,从天翔现身他就知道,随后的打斗他都一清二楚。可怜的孩子为了他,吃了多大的苦头,差点送命啊,说不感动,那时不可能的。 卷三 第八十七章 碎石林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果子。”天翔圆溜溜的大眼看向吴大桂,有点小小的紧张,似乎很怕吴大桂不答应一样。 “好!我会为你找很多很多你没有吃过的果子。”吴大桂满口答应,而后怜爱的说道:“天翔,你的伤势要紧吗?” “没事,一点小伤,哥哥、白冰来得很及时,救下我了。”大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天翔指着空中,欢快的说道:“哥哥入定了,不要打扰他哦。” 看向空中的夏啸天,吴大桂双目中的光芒闪动,神色复杂,似感慨,似欣慰,似难过…… 长叹一声,他轻轻说道:“嗯,不打扰他,咱们就在这里等他,天翔你马上疗伤吧,就算小伤也不能拖得太久。” “哦,你们不要跟龙腾说我受伤了啊。”天翔歪着脑袋,有些苦恼的说道:“他会担心的,以后会把我看得更严呢。小时候他可爱多了,可听话呢,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嘟囔中,天翔乖乖的打坐,开始疗伤。他知道,当看见自己身上有伤后,龙腾会很难过,他不想让龙腾难过。 遥远的乱石地带,一直端坐不动的夏玄月终于动了,他一步一步走进碎石里。冯林他们只看见夏玄月用很慢的速度在碎石堆里穿梭,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轨迹,根本就看不懂。 夏玄月越走越远,却也在慢慢的靠近随时地带的中心。若是现在谁能仔细观察夏玄月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神情恍惚。 他并不是用眼睛在看周围的一切,而是用心灵在聆听。隐约中,他聆听到了两个男子的对话,但他们说些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清楚,他们的声音好似自远古跨越时空而来,飘飘忽忽。 他的心灵也看见了那两个男子,身影挺拔、伟岸,一人着紫衣,一人着白衣。但是他却看不清这两人的容貌。如同隔着一层薄纱,任他如何努力,就是无法看清,就像历史遗留下来的截影。 而后,两个男子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战,磅礴的威力把山峰变为平地,把巨石变为满地的碎石,把树林变为悬崖…… 大战停歇,紫衣男子离去,白衣男子矗立良久,而后在脚下埋入一样东西。离去之时,他突然扭头看向夏玄月,双目中的光芒如同两轮太阳般刺眼,夏玄月感觉一阵头痛,刺痛的双目中,受不了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一切回到了现实,眼睛还在胀痛,甚至畏光。夏玄月眯着眼扭头四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碎石中心,默立良久,他始终不能解释刚才的事,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般。 那个白衣男子即使扭头看向自己,但是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他样貌的记忆。夏玄月低头看向脚下,这里……被埋了什么? 灵力涌动,地面一点点被翻开,夏玄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里的地面非常坚固,以他的修为,一次居然只能挖出拇指大的地方。 夏玄月能肯定,这里没有任何加固的法阵,但是地面为什么会坚固如斯呢?难道是曾经的大战,把地面夯实了? 他记得,那个白衣男子只是灵力一搅,地面就出现了一个深坑,那他究竟是什么修为? 虽然进展非常的缓慢,但是夏玄月没有丝毫气馁,他一点一点的挖,地面上的坑在逐渐加大,加深。 “冯师叔,师傅在挖什么啊?”卢衍枫眼睛看着夏玄月,好奇的询问身边的冯林。 冯林也是面露疑惑之色:“我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龙腾一直都是个行动派,身形一晃就进入了碎石地。 不多时,卢衍枫眼里的好奇之色更加重了:“冯师叔,龙师叔怎么老在原地转圈啊?他不是要去看师傅的吗?” 冯林神色有些凝重了,他沉声说道:“这碎石恐怕是一个大型的阵法,你龙叔叔被迷惑了。” “啊,那怎么办?会有危险吗?可师傅不是一路就走过去了吗?”卢衍枫修行时日毕竟太短,对许多事还是不是很了解。 “应该就是一个迷阵吧,危险不会有,但还是让你龙师叔回来比较好,至于你师傅,他的阵法造诣可没有几个能相比的。”冯林站起身,走到碎石林边缘,大声喊道:“龙腾,你入了迷阵,快回来。” “龙腾,回来!” 喊了几声,龙腾依然没有反应,他根本就听不见有人说话,依然往视线中的夏玄月而去。 明明没有多远的路,但是总不能达到,虽然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龙腾也想到这碎石林可能有什么古怪,但一直没有什么别的异象发生,所以提高了警惕心后,龙腾依然往夏玄月那里掠去。 冯林面色开始焦急,他拿出传讯玉蝶,讯息传过去,但是龙腾似乎就不曾注意到。 怎么办?冯林眸色转动加快,他苦苦思索应对之策。进去,明显不行,那样自己也会陷入迷阵里,催动法宝?但若是引起异动怎么办? “冯师叔,你找根绳子绑住我,我把龙师叔拉回来。”卢衍枫的声音,引来冯林惊异的视线,他被看得惴惴不安:“不行的话,想别的办法吧。” 卢衍枫低下头,他也知道自己的办法真的很笨,被冯林这样一看,卢衍枫就彻底的丧失了信心,脸色发红。 “不!不!这个办法非常好!”冯林的脸上浮现笑意,这么简单的办法,自己居然都想不到,还真是汗颜啊。 发现卢衍枫羞愧的低着脑袋,不由拍拍他的肩膀:“衍枫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得到认可,让卢衍枫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双眸明亮异常,看的冯林有些晃神。 “冯师叔?”卢衍枫突然觉得脸颊火烫,被冯林盯着看,让他有些不自在。 “咳咳……”冯林掩饰的轻咳,他转过头,一根青色绳索绑住卢衍枫的腰,他再也不敢看卢衍枫,说道:“进去吧。” 卢衍枫掠入碎石林,加速往龙腾而去,只是,很快的,冯林就发现了不妥。卢衍枫还没有接近龙腾呢,就自己迷住了,他也是在原地不停地转圈。 无奈中,冯林收紧绳索,吧卢衍枫拉了出来。 “我没用……我明明能看见龙师叔的,可就是不能靠近他……真的很没用。”卢衍枫像个做错的孩子,低垂着头,不停地自责。 冯林心中一痛,有种想把他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只拍拍卢衍枫的手臂:“傻孩子,换做是我,肯定也是一样。这迷阵不一般,既然里面没有什么事,就是多走走路而已,那就等你师父办完事,再去把龙腾带出来吧。” 卢衍枫担忧的看了看龙腾,而后低声说道:“那我去修炼了。” “嗯,修炼吧,师叔给你护法。”冯林轻轻一笑,走到一旁坐下。 整整两日一夜,夏玄月的动作动没有停下来过,此刻,他终于停了,在他的面前是个深达一米的坑,直径才三寸,坑底是个黝黑的正方形盒子,不过两寸宽。 小心翼翼的取出盒子,托在手上,触手冰凉,但并不冻人。夏玄月观察良久,也没有看出这盒子是什么材质。 盒子上并没有任何的封印,符文、阵法,所以,夏玄月轻易的酒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块翠绿欲滴的玉佩,小小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点点光芒,晶莹剔透,似乎在位重见天日而高兴。 玉佩之下还有一枚薄薄的竹片,竹片两边各刻两行字迹,龙飞凤舞的字迹给人狂野不羁,桀骜不驯的感觉。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摩挲着狂傲的字迹,一种沧桑感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深情,带着深深地遗憾,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夏玄月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最终眼泪就这样滑落,拭去脸上的泪珠,夏玄月微微皱眉,这东西太邪门了吧?居然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把竹片与玉佩再次放入盒子里,而后收进星月戒,夏玄月再才站起身,马上就发现了龙腾的不对劲。 遵循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龙腾旁边:“这里的景色都差不多,你还没有看烦?” 龙腾垂头丧气说道:“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转悠了两天啦,怎么也走不出去,也走不到你那里去。明明能看见所有的一切,但是……就是邪门!” “呵呵,走吧,看好我的脚步。”夏玄月淡笑着迈步往前,龙腾赶紧跟随,终于来到了碎石林外。 卷三 第八十八章 出窍期 得知天翔无事,而夏啸天在悟道后,夏玄月他们便安然的留着原地。 再次席地而坐,夏玄月不言不语,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看什么出神,而是陷入了沉思。 那两位男子为什么会被自己看见?这段画面上发生的事,明显已经过了起码上万年。因为他们的服饰与现在修士的服饰有些区别,只有万年前的修士们是那种装扮。 自己为什么会看见万年前的画面?那两位男子分别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因何争执?白衣男子为何会把木盒埋入此地?此地有何不凡之处? 得自碎石林的盒子出现在夏玄月的手中,由于当时情绪被影响,也没有好好观察那枚玉佩,所以,他现在打算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答案。 莹白的掌心衬托的玉佩更加的碧绿,其中隐约有光华在流转。形状椭圆,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根据纹理推断,这是一块天然形成的玉佩,绝不是修士炼制而成。 上面没有阵法,没有禁制,也没有残留神识,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但是夏玄月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普通的玉佩。能让那位拥有莫测伟力的人收藏,岂是凡物? 细细查看玉佩,夏玄月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盯着这天然的纹路时间越久,夏玄月就会感觉越是头晕眼胀。心中猛地一震,这是……天道纹?! 天地初开,自成循环,循环不息,万物始生。而天道纹则是自然中形成的天韵。能蕴含天道纹的物品极少,大多是一些绝世强者感悟天道后,临摹下来的,这些只是他们自己的感悟,对于天道来说,仅仅是沧海一粟,但这沧海一粟也足够他们享用一生。 可想而知,天然物品上能出现天道纹是多么的珍贵。只要时间足够,遮羞死物绝对会生出灵智。 夏玄月心中很不平静,如此贵重的物品,居然被那白衣男子埋入地下,他不相信此物会对那位白衣男子无用。那他为何要如此做呢? 深吸一口气,夏玄月摒弃杂念,神识慢慢的,非常谨慎的探入。先是感觉进入了一片晶莹的世界,到处都是翠绿。还没有等他细细观察,猛然,眼前迷蒙起来,如梦如幻,夏玄月心中一空,进入了一片难明的意境中。 种种异象纷呈,时而莲花朵朵,时而星空闪烁,时而仙乐阵阵,时而大地变迁…… 一种声音响起,飘飘渺渺,浮浮沉沉。夏玄月努力聆听,却听不清楚声音说什么,只感觉玄奥无比。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其中的意境,深深吸引了夏玄月,让他如痴如醉。 声音越来越宏大,像是大道天音,又像是玄妙至理。浩大而又深奥的声音,似从那远古洪荒划破时空传荡而来,最终如黄钟大吕一般在夏玄月耳畔震动,传入他的心中。 夏玄月身如静湖明月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皮肤有莹莹光华在流转,好似阳光下的珍珠。身上那股超尘的气息更加浓郁,在这一刻他看起来极为空灵,飘逸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会随时乘风而去。 龙腾、冯林、卢衍枫都睁大眼睛,既惊喜,又羡慕的看着夏玄月,他们非常清楚夏玄月在做什么,他悟道了! 而夏玄月此刻的内心世界并未如身体那般宁静,大道天音,如渊似海,深奥浩瀚,每一个字响起,都如海崩渊裂,响彻天地间。 像是远古的禅唱,又像是洪荒神祗的祈祷,源源不绝,划破恒古苍穹,缓缓流入夏玄月的心田,让他心海震动,思潮起伏,不知身在何方。 本来碧蓝如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几朵白云,而后越聚越多,定在夏玄月的头顶。中间的云朵开始变色,逐渐变为彩色,同时伴有仙乐阵阵,霞光瑞彩呈现。 “退到远处!”龙腾突然出口,而后腾身掠至两百米开外,目光欣喜的看着身形有些飘渺的夏玄月。 冯林也拉着卢衍枫退至龙腾的身边,脸上浮现笑容:“二哥不愧是罕见的天才啊,这才晋级没有多久,又要突破了。” “嗯,哥哥修炼一直很神速,这次能突破肯定是触摸到了天道。”龙腾唇角弯起,挂着开心的笑容。 冯林点头不语,他当然也能看出端倪,只有触碰到天道的人,才会生出这种空灵,好似已经化为天地万物一般飘渺。既如山岳般沉重,又如微风般轻灵。 夏玄月如纤尘不染的谪仙,有一种无尘无垢、飘渺出尘的气质,身上的灵力不再内敛,播散于身周一米外。 远在万里外的夏啸天,脑后的圆盘依然转动,上面的两条阴阳鱼越来越清晰。而夏啸天心中的明悟也越来越多。 “天地阴阳,古今万物,始终生死至理。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阴阳也为因果。” “万事万物,莫不分阴阳,一身之内,莫不合阴阳之理。人生莫不是在因果轮回。” “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阴即是死,阳即是生,阴即是因,阳即是果……” 大道妙理心间流淌,一道似乎尘封亿万年的古老门扉被缓慢的打开,门后分为两片天地,一处是仙雾蒙蒙,彩霞璀璨。一处使魔云翻滚,黝黑阴森。 站在迷蒙的仙雾里,仙乐叮咚,天籁之音涤荡心灵。站在汹涌的魔云里,凄厉鬼啸,摄人心神。 其内景物,依稀可见,但细看,所有的一切又朦朦胧胧,让人无法窥得全貌,甚至根本就像不曾存在,一切如同海市蜃楼般神秘。 外面,吴大桂、天翔、白冰都移到远处。除了白冰依然漠然,吴大桂脸上是笑容弥漫。而天翔则是小声嘀咕:“又突破?都不等等我……” 在夏啸天的头顶,早已是异象纷呈,彩色祥云聚集,似有仙乐飘出,天地灵气蜂拥而至,几成实质,把夏啸天紧紧包裹,疯狂的往他体内灌去。 吴大桂抬头看向空中,微微眯眼,眉头越聚越拢。他虽然在皱眉,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散去,所以,这幅摸样真的有些怪异。 空中,一朵细小的黑云夹杂在六彩祥云中更外的醒目,体型虽然细小,其上涌动的灵气却比任何一朵祥云都要多。 “老乌龟,你这是在高兴呢?还是在发愁呢?你的脸皮子都快挤到一堆去了,褶子真多!”发现了吴大桂怪异的摸样,天翔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当然是高兴啦。”吴大桂笑呵呵的说道,眉头也舒展开来。 盯着吴大桂的脸,天翔灵动的眼珠转了转,点点头,而后肯定的说道:“嗯,现在像个人样了!” 吴大桂胡子抖了抖,很无奈的道:“天翔,细细体会,你哥哥悟道。对观察的人也有帮助的。” 这也是吴大桂无奈之举,天翔这个小家伙说话可不会经过大脑思考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他单纯吧,有点恶魔潜质;说他邪恶吧,似乎又沾不上边。不过,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天翔认真看了一会儿,倍觉无聊,双手一动,五六个盘子飞出,落在他面前,抓起一颗鲜艳的果子,天翔咬了一口,果香四溢,幸福的眯眼:“看哥哥,吃果子。老乌龟,你也来吃。” “算你有点良心。”吴大桂毫不客气的抓起一颗吃了起来。 “我当然有良心了,良心可好了。不过,老乌龟啊,良心长在哪里的?我怎么总是发现不了呢?!老乌龟,你的良心在哪里?让我看看。”天翔好奇的在身上一通乱摸。而后两眼放光的看着吴大桂。 聪明伶俐的天翔,迷糊可爱的天翔,两种极端,聚集一身。吴大桂长叹,也不知道龙腾成天是怎么过的。 夏啸天与夏玄月他们几乎同时沐浴在神光瑞彩中,也同时遁入空灵状态,把蜂拥的灵力全书转换为晋级的冲力。 无尽的彩霞落下,把他们两人淹没,点点光华闪烁,阵阵神光流转,仿佛点燃的神焰,把远处都照亮。圣洁的气息浩荡天地间。 异象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慢慢散去,露出宝相庄严地夏啸天,空灵飘逸的夏玄月。气息虽然内敛,但依然让人感觉心悸,恐惧。任谁都能感觉他们体内蕴含着能毁天灭地的伟能。 握紧拳头,夏啸天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似都能打破这片天一般强大,喃喃自语:“这就是出窍期……” 卷三 第八十九章 邪异事件 天空中的异象早已消失多时,夏啸天身后的太极图也不再显现,他一直不曾动过,心神内视久久不语。 元婴头上,一个微型的太极图缓慢旋转,阴阳鱼射出一白一黑两道光芒,黑色的连接元婴左手,白色的连接元婴右手。 左手上的黑雾似乎在欢呼一般,曾经一动不动的它开始了旋转。右手上空无一物,在白芒的照射下显现透明状。 黑雾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此刻见它活跃,夏啸天心头凝重,他无法判断这是好还是坏。 ‘看来,必须要告诉月儿了……’ 收回心神,夏啸天睁眼,两道骇人的光芒爆射而出,但转瞬即逝,他淡淡的声音充满无上的威严,道:“去找月儿,天翔私自离开,该罚。” “哥哥……”天翔可怜兮兮的道:“我是来救老乌龟的……” “都是我不好,还请夏公子不要责怪天翔,大桂谢过夏公子的援手,救命之恩定会想报。”吴大桂一脸诚挚的对夏啸天说道,同时还鞠躬道谢。 虚托起吴大桂,夏啸天淡然道:“夏某与大桂先生虽然仅见过几面,但是相谈甚欢,而且,大桂先生对天翔有恩在先,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可能对大桂先生的危险处境视而不见。这都是我这做哥哥的应该做的,大桂先生就不必多礼了,如此反倒显得生分。” 吴大桂活的悠久,自然能听出话中的诚意,他也不是矫情之人,他朗笑道:“呵呵,好!如此我就不说了,那我们启程去天星崖吧。” 见夏啸天没有理他,天翔眼珠骨碌一转,而后露出巴结的笑脸:“哥哥,我驼你们回去。” 看着一脸讨好的天翔,夏啸天确实很想教训他一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远远看见天翔差点死掉,当时夏啸天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现在真的不忍心再责备他。不过夏啸天决定让龙腾以后得看紧点。 夏啸天点点头,两人一鸟都落在了天翔的背上,远离。 手捏竹片,夏玄月再一次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中明明没有哀痛,没有悲伤,为何会泪流不止,真是太邪乎了。 “月儿。”夏啸天一见夏玄月的背影,脸上就浮现笑容,但随着夏玄月转头,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步跨出数十米,猛地把夏玄月拉进怀里,夏啸天拭去他脸上的泪痕,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会哭?” 夏玄月轻轻地一笑:“我也不想啊,只不过这个东西有些怪异。” 夏啸天的视线落在月儿举起的右手上,那里有一块薄薄的竹片,微微皱眉,不愉的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你才哭?” “啸天,你看看,看看对你有没有影响。”把竹片塞进夏啸天的手里,夏玄月仰头注视他的脸。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字迹不错啊,狂傲……” 夏啸天轻声念出竹片上的字,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就落在手上,愕然擦拭脸颊,他发现自己也同样泪流满面。 “这东西真的很怪异……”夏啸天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就是一枚普通的竹片,上面除了字迹什么都没有。 “现在知道我不是自己想哭了吧。” “嗯,还以为你太想我了,才哭的呢。”夏啸天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夏玄月额头落下一吻。 夏玄月戳了戳夏啸天的胸膛,笑道:“我才不会动不动就哭呢。” “呵呵。”夏啸天转动手中的竹片,好奇的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那里。”夏玄月指向碎竹林的中心:“我看见了前人的影像,看见有人把某件东西埋下,然后我就把它挖了出来,还有块玉佩是跟竹片一起埋葬的。” 从夏玄月手里接过玉佩,夏啸天粗略的看了看,而后说道:“这竹片对人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我们问什么会落泪呢?我没有觉得心情有什么变化啊。” “我也不清楚,要不让他们试试。”夏玄月的视线在龙腾、卢衍枫他们身上转了转。 此刻龙腾正拉着天翔,一脸的严肃说着什么,而天翔则低着头,小脸上的表情可怜巴巴的,那摸样就是我知道错了。 冯林、卢衍枫则与吴大桂在交谈,看卢衍枫好奇的表情,就知道吴大桂肯定在说什么奇闻异事。 “嗯,待会儿再试,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夏啸天唇角弯起,笑意加深。 夏玄月拉着他坐下,也轻轻说道:“嗯,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而后相视一笑。夏玄月睫毛微颤,梦幻般的眸色闪了闪,道:“我晋级了。” 夏啸天眉梢一挑,而后搂紧夏玄月,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月儿啊,你真不愧是为夫的好妻子啊,就连突破也要跟为夫一起啊。” “嗯?”夏玄月侧头,望进夏啸天被爱意充斥的黑眸里,讶然的道:“你也晋级了?” 点点头,夏啸天笑容满面:“出窍期,练过几关,为夫厉害吧。” “呵呵,厉害。”夏玄月的头搁在夏啸天的肩膀上:“我也是出窍期了。” “夫人也厉害,咱们齐头并进。”夏啸天笑意弥漫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仇恨:“真想现在就去找李傲,教教他怎么做人!” “等天翔、龙腾的婚礼完了,我就着手报仇的事。若是被李济深察觉,大不了我们回星月山去。”夏玄月声音很轻,带着深深地恨意。 是时候了,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报仇了…… “好!我们启程吧,早点到妖族,我们也就可以早点离开。” “嗯,走吧。”夏玄月拿过夏啸天手中的竹片,还没有忘记这茬:“让他们试试。” 吴大桂他们见夏啸天两人走来,停下了交谈,吴大桂抱拳,歉意的道:“让你们久等了,真是大桂的不该啊。” “呵呵,大桂先生不必客气,这怎么能怪你呢。”夏玄月轻言浅笑,如晨中青莲,清雅出尘。 “冯林,你读上面的字。”夏啸天指了指夏玄月手中的竹片。 冯林接过竹片,疑惑的看了看两人,然后轻念出声。念完后,他更加疑惑了,因为他发现夏玄月、夏啸天都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大哥、二哥,我……念错了吗?”冯林把竹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发现自己没有念错啊。 夏啸天、夏玄月互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之色。为什么冯林不受影响?他没有落泪…… “衍枫,你念一遍。”夏玄月示意冯林把竹片递给卢衍枫,而后紧盯卢衍枫的表情。 结果很让他无语,卢衍枫也同样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吴大桂接过竹片,眸色闪了闪,他赞叹的道:“这字迹狂傲不羁中蕴含大气,桀骜不驯中蕴含霸气,此人不凡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吴大桂念得很慢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好似要把这些字深深刻印进心里一般。但是,他依然没有出现泪水,这让两人很是不解。 随后龙腾、天翔都被拉来试了试,结果一样,这让夏啸天、夏玄月的疑惑更甚。他们走到一边,背对众人,两人轮流念了一遍,结果他们呢又是泪流不止。真的是太不可思议,太邪门了,他们无法解释这奇异的一幕。 用灵力蒸干脸上的泪痕,他们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的流泪。 “为什么会这样?对别人没有影响,单单对我们两个有影响?”夏啸天很是不解。 “这上面没有迷惑人心的法阵,没有蕴含一丝道韵,如此普通的东西,为何会影响到我们?”夏玄月同样想不通。 “大桂先生见识多广,我们或许可以去请教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吴大桂,他此刻正与龙腾他们在聊天。 “嗯,路上请教吧,现在上路。”夏玄月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这里的景色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发现万年前的图像,让他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像见到鬼一样,让他心神不安。 卷三 第九十章 洞府现 烈日炎炎,万里晴空漂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就连吹过的风也是闷热难耐,这是一个就连小鸟也不愿意出门的时分。 远处却出现几道色彩各异的遁光,一群人快速划过空中,消失在天际。 “大桂先生,真的无法解释吗?”夏玄月的声音多少有点失望。 御器飞行的吴大桂胡须轻轻飘动,他遗憾的摇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只有你们两个受到影响。若非要寻个说法,我只能说,也许是你们能体会到那种意境,而我们体会不到。”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啸天突然出声:“大桂先生可知道碎石林是如何形成的吗?有何怪异之处?” “碎石林形成的时间已经不可考究,相传是某些大能者在此争斗造成的,至于是谁,相隔时间太久远,而且,大能者的争斗也无人敢近距离观看,所以同样没人知道了。不过,这碎石林因为大能者的争斗倒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场域,产生了类似迷阵一样的效果。” 吴大桂略微停顿,而后又道:“一些痴迷阵法的修士偶尔也会来这里参悟,但是能有所得的人少之又少。先不说这迷阵能轻易困住出窍期的修士,就说最里面的能量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夏玄月眼皮微微一跳,他也曾听龙腾抱怨过,里面的能量感觉有些怪异,而龙腾才到外围,那深入中心的自己为何没有丝毫感觉? 刚到碎石林,他确实是感到这里有古怪,那些石头排列的看似杂乱无章,但却遵循一定轨迹。而他直到现在一直都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进去的,当要出来的时候,路线却莫名的已经记载了心里。 心里疑问越积越多,既然想不想出个头绪,夏玄月干脆不再思考,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他一直相信,现在不能解释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现出真相。 催动脚下的灵器,夏玄月墨发飞扬,大袖飘飘,超尘脱俗,不食烟火,让人有自惭形秽的感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见识多广的吴大桂此刻也不得不感叹,真是人间仙人之姿啊。 夏玄月轻轻浅笑,顿时如仙葩绽放,极其灿烂,让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色彩:“天翔是如何寻到大桂先生的?” 在他们前面,正倒着飞行的天翔一双大眼眯成了月牙状,嘻嘻笑道:“那是因为我很聪明啊。顺原路飞了好久时间,发现了老乌龟的气息,顺着他的气息找到的呀。” “我被封印你也能闻到我的气息?”吴大桂只要一看天翔,眼里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慈爱。 “能啊,我对气息很敏感的,要不怎么找美食跟宝贝呢?”天翔扔给吴大桂一个鄙视的眼神。 惹得吴大桂一阵大笑:“原来天翔是长着小狗的鼻子。” 对吴大桂用力挥动了一下拳头,天翔不满的道:“敢说我是小狗,老乌龟,小心哪天把你炖汤喝了。” “好,好,我不说了。” “哇,前面有城池,我先去了。”本来还愤愤不平的天翔露出灿烂的笑脸,化为白芒而去。 一路上,都是在荒郊野外过,碰见城池,他们当然也不介意去逛逛。 当然了,进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酒楼,这已经成了定律,否则天翔会闹个不停,而且,卢衍枫还需要食物。所以,现在他们就已经安然坐在一间酒楼的雅间里了。 天翔双眼微眯,一脸幸福,豪不矜持的大吃。龙腾很是不满,这小家伙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都不曾露出过这种幸福的表情,难道自己还比不上这些食物?想想就让他沮丧。 过道响起脚步声,而后是隔壁雅间开门声,小儿问询声,然后又是关门声。 “赤火道友,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样的大机缘很难碰见呢,可不要错失良机啊。”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隔壁雅间响起。 “唉,那种地方不是你我这种修为能去的,太过于危险了。” “赤火道友你太谨慎了,这次各派都有高手出动,我们就跟在后面就行,那里会有危险发生。” “哼,古之大能者的洞府,你们以为有那么容易进的吗?哪一次不是尸山血海的。这一次,各派肯定又会死伤大批弟子。” “听说各派都有长老出动,看来他们都很重视,可惜不知道是哪位大能者的洞府。” “我肯定要去,不说能得到些什么,至少长长见识也不错。” “我反正不去,命只有一条,无端冒险不值得。” “说不定,我们能捡到点什么呢。反正一切都是靠机缘的お楿不是吗?” 本来慵懒的夏啸天眸色一闪,他对冯林点点头,冯林会意的一笑,而后消失。 马上,隔壁响起一片惊慌声。 “见过前辈。” “晚辈见过前辈。”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冯林淡然的声音传来:“你们无需惊慌,我只是了解一件事情,方才你们说的什么事,仔细说与我听听。” “陇南发现了一座洞府,据说是上古某位大能者的洞府,此事已经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了,听说各派都已经在前往的途中了。” “在陇南何处?” “陇南偏西,一个峡谷里。距离此地不是很远。前辈只要到了陇南就能发现,因为,现在很多修士都往那处峡谷里赶去。” “嗯。” 冯林话音一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雅间,他看向夏啸天与夏玄月。 “大桂先生可知道陇南那位大能者是谁吗?”夏啸天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波澜不惊。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六万年前飞升的一位散修,‘黄玄真人’。此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打遍天下无敌手,当时的修真界,无人敢与之争锋。” 吴大桂略作思考,便娓娓道出,不愧为一部活着的史书。 “里面肯定又很多宝贝!”天翔大眼亮晶晶的,无比向往的神色看向夏玄月,恳求道:“哥哥,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夏玄月微微一笑,道:“若没有宝贝呢?” “那我们就当游玩嘛。”清澈的眼里闪动着希翼,纯真无暇,天翔这副,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他的请求。 “我想,里面确定有很多宝贝。当年玄黄真人曾把很多门派的镇派之宝取走。除了一些特异的法宝,飞升是不能带上修真法宝的,那这些法宝肯定就留在他的洞府里。现在玄黄真人的洞府出世,丢失镇派之宝的门派肯定会倾巢而出,而别的门派肯定也想分一杯羹。这场面想不热闹都不成。” 吴大桂捋捋胡子,认真的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相传玄黄真人有一攻伐术相当强大,无坚不破,堪比金系能量。当年他就是凭借这强悍的攻伐术破尽万法。能有所得是不错,没有得到什么也如天翔说的当做游玩。” “攻伐术……”夏玄月有些意动了,强大的攻伐术再配上金系能量,那威能绝对是恐怖的,若能拿到,他与夏啸天的攻击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 “去!若是洞府里真有攻伐术,我势在必得!”夏啸天深邃的眸色闪过一丝灼热。 “好,那衍枫到时候就在陇南等我们,冯林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留下?”夏玄月马上着手安排。 冯林疑惑了一下,他确实很想去看看,但是顾虑到卢衍枫的修为低下,实在不放心,便摇摇头:“我留下吧,到时候陇南修士多,高深修为的不在少数,衍枫一个人留在城里怕有危险。”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陇南!” 说走就走,这一次,天翔虽然没有吃多少,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兴致勃勃。宝贝啊,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傻笑不停,好像那一洞府的宝贝已经被他所得一样。 陇南,地处修真界偏北,一处XX小城。正好处在夏玄月他们去妖族的路上。 等夏玄月他们到达陇南的时候,发现这里到处都是修士,俨然一座修士聚集城池。不用说,这些都是听到风声,自各处而来的修士,其中自然包括一些先到的门派弟子。 这些先到达的门派不是没有想到先动手,想抢占先机,但是他们发现根本奈何不了外面的阵法,反而枉送了许多的性命,无奈之下,只有各派来人,准备一起破除阵法。 卷三 第九十一章 风云聚会 陇南不过是一隅之地,在修真界不过是沧海一粟,如今消息传出去,震动整片浩瀚修真界的大地,这片土地被无尽修士淹没。 夏玄月他们随众多修士一起来到了距离陇南大约三万里的一处山脉。 这里山峦起伏,古木参天,一派原始的景象,相隔还有很远,就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蛮兽咆哮声,隐约间传荡来阵阵的惨烈的煞气。还可以看到一只只奇异的凶禽在天空中盘旋,身体都长达数米以上,巨大无比。 远离人群,夏玄月目视前方,不久后,微微蹙眉,散去神识之眼,道:“那里血煞冲天,是为不祥之地。” “大能者的洞府肯定不是那么好进入的,上次攻打,古灵派与这里的许多小派都损失惨重,这些血煞气肯定是这样引发的。”吴大桂分析道:“你们看,这里的山脉都像是一条大龙,气势磅礴,巍峨雄伟,乃是腾龙之地,玄黄真人岂会把自己的洞府建在一处凶地 。” “这里居然没有人建山门,倒也是怪了,确实是一处好地方。”夏玄月点点头,赞同吴大桂的说法,那股血煞气或许真的是死去修士所化。毕竟,这里的地势不似一个大凶之地。 “不是没有人建过山门,而是这里有些邪门,先后有三个小门派选在这里,但都没有成功,全部都被灭绝。”旁边一边老年修士叹息,道:“看似好,实 则凶,绝非善地啊。” “哦?是什么灭了那三个门派?”不远处的几位青年修士看了过来,其中一个感兴趣的问道。 “不知道,无人能知,没有一人能逃出来,全灭啊。”老年修士摇摇头。 “那没有人去看过吗?”其中一个年轻修士追问。 “看过,就连古灵派曾经也派人来看过,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好像那些人都是突然的暴毙。” 几个青年修士不再询问,他们呢低头讨论起来。 “哥哥,我们还进去吗?”龙腾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眉头紧皱。按说神兽的感觉最是灵敏,但他并没有任何感觉,这反而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进去!进去!当然要进去!”天翔叠声说道,满脸的跃跃欲试的神情。 “天翔,等会儿悠着点,我们跟在后面就行,你不许乱跑。”夏玄月轻轻嘱咐。他肯定要进去,那项攻伐术太吸引人了。 “看,清风宗来了!”众人喧哗,纷纷看向天空。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响,百十道神虹快速接近,在神虹中间是一辆光华四射的玉辇,九头形似麒麟般的异兽在前拉动,腾云驾雾,发出阵阵惊雷声响。 百十道神虹当先开道冲来。九头形似麒麟的异兽随后奔腾而至,停在峡谷前方,那辆玉辇晶莹闪闪,瑞彩万道,神霞缭绕,甚是不凡。 “这样的玉辇只有清风宗的太上长老才能乘坐,看来,清风宗下大本钱了。” “玄黄真人的洞府啊,能不下大本钱吗?里面可是有无上攻伐术与惊世宝藏。” “看看,那是血阳宗的人来了。” “哧哧哧” 遥远的天际,再次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响,一道道神虹向这里飞来,足足有数十道。 在数十道神虹后方,传来阵阵异兽的鸣叫声,雾气翻滚,云雾遮天。九只形似彩凤般的异兽腾云驾雾而来,它们拉着一辆杀气冲天,由黄金浇铸而成的战车,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金戈铁马般的声音让天空都一阵颤栗。 彩凤车后又是数十道神虹护驾,气势滔天,滚滚而来。 旁边是老年修士老人小声道:“清风宗有位大人物出行时用九麒麟拉车,这样对比的话,以九头彩凤拉车的人,在血阳宗肯定具有不一般的超然身份。” 夏啸天眼眸如炬,在血阳宗的人群里,看见了曾经在云仙岛一道门里追杀他们的那个眉心长痣之人。快速移开双眼,他怕眼里的杀意引起那人的注意。此刻几人早已幻化了容貌,根本不怕被此人认出。 很显然这仅仅是序曲,更多的门派在陆续赶来。 一股滔天的妖气像是瀚海一般汹涌而至。 “轰隆隆” 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天际传来阵阵蛮兽的嘶吼声,隆隆作响,碾压过高空,让天穹都在颤栗,数十头蛮兽腾云驾雾而来,在背上皆载着一名妖族修士,虽然是踏在天空中,但是却传来阵阵奔雷之响,像是有数万大军一起杀来了。 “啊,是五奶奶。”天翔明亮的大眼眨巴眨巴,露出开心的笑容。 妖族的那些长老们都对他疼爱有加,天翔自然对他们心生亲切。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上去相认的时候,所有都是传音说话。 妖族非常大的排场与气势,六十二头蛮兽载着六十二位强大的修士,虽然仅仅数十人而已,但是却像是千军万马冲至,天空都在颤栗,像是有无尽的天兵天将杀来了。 最中间的俨然真是妖族五长老,她红衣似火,浅笑盈盈,妖娆艳丽,双眸魅惑如丝,一颦一笑勾魂夺魄。她的坐骑正是一只五彩鸾鸟。 在五长老身侧则是妖族少主鹏一飞,他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眸犀利,桀骜不驯的神色XX。 天空中人喊兽嘶,云雾滚滚激荡,杀气冲天,如一片汪洋汹涌而至。让下面许多的修士都心悸不已,一个个面色苍白快速退开。 修真界四大门派,离此地最近的古灵派倒是最后一个来。在阵阵悠扬的仙乐中,六十几名女子翩然而来,紧随她们身后的是一艘荧光闪闪的玉舟,符文涌动,灵气氤氲。在玉舟两侧是脚踏飞剑的修士,个个灵力波动,气势迫人。 “听说此地很古怪。” “再古怪有能怎样,没有看见元老级的人物都有四位啊,这些可都是跺跺脚,修真界就能颤几下的狠人啊。” “对!我们跟在后面,不会有事的。” 修士们议论纷纷,都对此行充满了信心,一个个眼睛都在冒光,期待能在这次行动中有所收获。 “我怕不会这么简单,一会儿天翔、龙腾你们不许离我太远。”夏玄月眉头紧皱,再次嘱咐道。 “月儿,看出什么了吗?”夏啸天侧头询问。 夏玄月摇摇头,困惑的说道:“我只发现血煞气息,但总感觉这里面似乎有莫名的凶险,总之小心点不会出错的。” “他们进去了。”夏啸天轻轻地说道:“我们最后去,现在不急。” 最先进入峡谷的是四大门派,随后是许多的中型门派,而后是小门派,最后是无数的散修。 数不胜数的修士们纷纷尾随在各大门派身后,远远看去,人头攒动,真是壮观。 当然还有许多的修士没有跟随进去,这些人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进去也难以得到什么,说不定还会丧命,他们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 夏啸天他们老神在在站于原地,并没有忙着往里去。既然有人开路,他们当然不会冒这个险,那里怎么说也是一位大能者的洞府,可不是什么善地。 “哧哧哧” 神虹破空之响不绝于耳,天际不断有修士赶来,冲向前方的峡谷,如同飞蛾扑火般毅然。 “轰” 不多时,大峡谷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直让人灵魂战栗,璀璨神光冲破云霄,贯通了天地。像是火山喷发了一般,无尽的灵力汹涌澎湃而出,绚烂的光芒像是海啸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很多修士如那浮萍一般,被能量大浪直接掀飞了出来,已经退得足够远,但依然受到了波及。 夏玄月他们凛然,这座洞府太可怕了,已经过去无尽岁月,玄黄真人布下的法阵已经哀弱不堪,但被外力冲击时,依然爆发出了这样恐怖的威力,可想而知,当年,那位玄黄真人是何等的强大! 夏啸天感叹道:“几万年过去了,阵法无人主持,居然还有这般威能,真不敢想象那位玄黄真人强大到什么地步。” “玄黄真人惊采绝艳,确实是旷世高手啊。”吴大桂捋着胡须,轻轻说道。 “玄黄真人果然不愧是睥睨修真界的强者,飞升后布下的封印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势,昔年他的绝世风采可见一斑!”夏玄月眸色闪了闪,赞叹道。 龙腾攥紧双拳,凤目乍现冷冽与坚定,他,总有一天也会达到这个高度!甚至还会超过! 前方连连传出惊雷般的炸响,大地在不停地颤抖,天空中璀璨的光芒不断闪烁,让所有修士们惊惧,他们眼中异彩连连。 “打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夏啸天心头开始火热起来,心中的战意逐渐升腾,黑眸如同两点寒星。 攻伐术,他一定要拿到手! 卷三 第九十二章 神玉大殿 进入大峡谷,天空中布满密麻的修士,他们的目光投向前方,神色各异,惊惧、骇然、兴奋、贪婪…… 外围阵法已经破除,露出了峡谷里的部分景色,灵气氤氲,花草遍地。玉栾、战车、玉舟、鸾鸟在最前方。四道磅礴的能量发出,挡在前面的浓雾不断翻滚,却并没有被击穿。 神识之眼运用到极致,看破一切虚妄,破除一切迷雾,夏玄月脸色惊疑不定。他传音给几人:“这是一个杀阵,非常强大,可惜没有人主持,功能不足鼎盛时的一成,但是若贸然进入,就算这些太上长老,估计也无法安然退出。” 他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过去数万年了,这阵法还能发挥威能,难道玄黄真人也如同师傅一样,沟通了地下龙脉不成?可是这里的龙脉明显不是很大,可以说很小,这也能支撑运行数万年? “跟在后面就好。”夏啸天淡然说道,同时给了龙腾一个颜色。龙腾会意得攥紧天翔的手腕。 “痛痛痛,龙腾,你干嘛掐我?”天翔委屈的嚷嚷,两眼泪汪汪的。 把天翔的手腕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揽住他的腰,龙腾说道:“天翔,你不许乱跑,若是敢乱跑,以后就别想吃到美食了。” “我没有乱跑!”天翔撇撇嘴,凶巴巴的道:“不许威胁我!” “轰” 如神海滔天,似银河倒泄,天地间茫茫一片,到处都是刺目的光芒,无尽的神辉在冲击,浩瀚的能量在汹涌。 所有修士全都远离了那里,没有人敢停留。 四位大人物接连不断的出手,祭出他们的武器。硬撼杀阵,直让日月星辰无光,让整片天地都在颤栗。 无尽的神光与可怕的妖力,不断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轰” 再次联手,强势一击,四把强大的武器吞吐神光,凝聚了四位大人物的精气与神力,终于将那杀阵的一角撕裂开。 景色霍然一变,无数的奇花异草中,有一座通体晶莹的宏伟古殿,它光灿灿,晶莹无比,有一股岁月的气息在流淌,同时有一道道神霞在流转。 “这就是玄黄真人的洞府,真是大手笔啊。”修士们一个个惊叹不已。 “这是……神玉?对!是神玉祭炼而成!” “这座宫殿本身就价值连城啊……不愧是玄黄真人……” 议论声在大峡谷里如同沸腾的水,τΧΓЛ¤Ψēι越来越喧腾。 整座古殿由五色神玉祭炼而成,通体晶莹,光华闪烁,甚是神异,像是有时间的力量在流转,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远古的气息。 “杀阵已破,你们可以进攻了。”那辆由九头麒麟兽拉来的玉辇中,传出这样清冷的声音,并不多么宏亮,甚至有些低沉,但却清晰的传遍每一个角落,让很多修士竟有颤栗的感觉。 “宝赠有缘人,你们可以各凭手段竞争。”天空中战车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字字如雷击,震得所有人双耳嗡嗡作响。 一道身影自战车里飞出,他丰神俊朗,白衣赛雪,凌空而立。 夏玄月、夏啸天眸色一凝,而后快速蔹下眼帘,遮掩眼里的杀意,他们心里同时涌出一丝喜意。 “这里作为他的埋骨地,也是很不错的。”夏啸天淡淡的说道。 “还以为他没有来呢,既然来了,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夏玄月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龙腾,那个坏蛋也来了。”天翔小声在龙腾耳边说道,生气的握拳。 龙腾冷冽的视线在李傲身上一扫而过,森然的杀机毫不遮掩。 天空中的李傲似乎有所察觉,他回头往这边扫了一眼,但是人太多,并不能找到刚才那股充满杀意的视线,他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五长老笑颜如花,带着致命诱惑,声音清脆而又动听:“还等什么呢?呵呵……” “几位道友,各守一方吧。”玉舟里的声音略带嘶哑,但很柔和,让人无法想象这是多大年龄的女子,似很年轻,似很苍老,非常的奇异。 四道光芒划过天空,分东南西北,各镇一方。很显然,这一切都死四大门派事先商量好的。看他们的意图,是想锻炼年轻一辈。 四个堪比古兽的老家伙退走,各大门派与一些自认强大的修士们,全部都像打了鸡血般亢奋,全都向着宏伟的古殿冲去,都想第一个打开殿门,进入里面,得到玄黄真人的传承与宝藏。 在这些强者当中如果单论速度的话,无疑是妖族少主鹏逸轩,他双脚突的移动,天空中像是有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他第一个冲至古殿前,伸手向着紧闭的五色玉门推去。 “哧”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是,一片五色神光冲出,当场将他掀飞了出去,强如他这样的妖兽都连着翻了五六个跟头。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大意,全都祭出了自己的武器,纷纷冲上前去,想要开启神玉大殿。 神殿具有神秘的力量,众人几次冲击,都被它们流转出的五色神光震飞,难以接近,不能推开古殿的玉门。 “轰” 几十位各大门派杰出的传人合力一击,各种法宝同时撞在古殿的大门上,终于撼动了它,在轰隆声响中敞开一道缝隙。 顿时,一股荒古的气息迎面扑来,有一股力量如瀚海在汹涌,当场将外面的所有人都掀飞了出去。 天空中一片绚烂,剩下的各门派修士们也先后冲进殿宇内。而后方,许多的修士们也全都腾空而起,冲向古殿。 “我们过去,见机行事。”一直冷眼旁观的夏玄月此刻动了。 夏啸天唇角翘起,说道:“富贵险中求,走!” 五人快速接近神殿,当然,与他们同样想法的修士很多,一个个都往前飞去。 此刻,古殿神光闪闪,透出出一股摄人心魄的磅礴气息,五彩神华缭绕,甚是不凡。 顺着人潮,夏玄月他们接近大殿,尚未进入,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咆哮声,爆炸声,厉喝声响成一团。还有许多先前进入的修士,血肉模糊的被掀飞出来,更有许多则是自己倒退而出,脸上都带着惊惧之色。 五人很容易的进入大殿,大殿里明显有空间法阵,巨大无比,对面还有一道门,不知道往何处。 刚进入大殿,入眼的是战斗,到处都是打斗的修士,空中飞舞一群形似蝙蝠,但长有尖利长嘴的怪物,密密麻麻如同乌云。它们一XX的往下俯冲,带出一声声惨嚎与血雨。 各大门派的杰出弟子也在这里,它们抵抗的是人形傀儡。这些元婴期的死者,不知玄黄真人从何得到,居然全部炼成人形傀儡放在这里。威能巨大,悍不畏死的打法着实让人畏手畏脚。 到处都是腥风血雨,到处都是惨叫不断,无比惨烈的气氛在蔓延。 “吱” 尖利的名叫,刺痛耳膜,空中的乌云不时下压。一群大约二十来只的蝙蝠怪我迅雷般的袭向夏玄月他们。 夏啸天、夏玄月刻意压制修为,以元婴期的力量迎上蝙蝠怪物,灵力翻搅中,当先的几只怪物被搅成肉泥。但随后而来的怪物并没有丝毫畏惧,它们狂猛下冲,带动一片破空声响。 夏玄月微感诧异,这蝙蝠怪物身体不足半尺,但是肉、身相当坚硬,用通透铁骨来形容也不过分,并且速度极快,配合它们的尖嘴,难怪许多修士被它们洞穿身体,含恨而亡。 大片大片的蝙蝠怪物夹裹雷霆之势的俯冲,给修士队伍造成了极大的损害。鹏逸轩、李傲两人同时毁灭人形傀儡,而后抵达对面的门口,而后相继进入,在他们的身后,当然少不了保护者。 冷冷的看着两人进入,夏玄月、夏啸天并不心急,他们相信,越是里面,危险也就越大。他们决定随大流进入,所有在大殿里斩杀蝙蝠怪物。 随后是古灵派的一位女性弟子也进入了那道门。那位女子长裙摇曳,身材丰满,如出水芙蓉,袅袅娜娜而去。 不可否认,蝙蝠怪物确实很多,但是修士们也不少,当大殿完全被修士的鲜血染红后,蝙蝠怪物基本也就一扫而空。 而各大门派的弟子们都早已进入对面的门,许多幸存下来的修士们都有些犹豫,刚进入大殿就遇到这般凶险,让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一些人神情悲哀,可见有亲人或朋友已经死在了这里,少数几人甚至叹息中走出了大殿的门。但是,大多数修士还是咬咬牙,往对面的门口冲去。 “走吧。”看着对面的门,夏啸天幽深的眼眸乍现两点光芒,他当先迈步,并没有踏 踩到满地的碎肉血迹,悬空两寸而行。 卷三 第九十三章 人形傀儡 蜿蜒而上的楼梯全部都被鲜血浸染,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有修士,有妖兽,有蝙蝠怪物,还有一种形似蜥蜴的怪物,血浆往下淌去,血腥味刺鼻。 “这是元婴后期的人形傀儡……”看着地上的尸体,夏玄月有些无语。 这玄黄真人莫不是去掘坟了吧,哪里弄来这么多尸体。还是说,这都是他曾经斩杀之人? 接连发现几具已经崩裂的人形傀儡后,就连吴大桂也不得不感叹道:“这位玄黄真人还真是一位形式狂妄的主。就算是仇人,但人死仇清,修真界自古讲究入土为安,这些人却被他炼化成傀儡,真是特立独行啊……唉……” “人家这叫有本事,何为霸主?这就是!”一位中年修士经过几人的身旁,不屑的看了几人一眼,而后快速往上而去。 “此楼最多三层,我们可以加快速度了。”夏玄月侧头聆听,楼上的战斗已经蔓延到三楼了。 几人不再说话,快速往上冲去。让人打头阵是不错,可别让打头阵的人抢去自己需要的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避过零散的怪物,五人很快接近三楼,发现此地的布局极为怪异。 在空间拓展阵法下,三楼同样堪比巨大的广场。正中间是三面平台,上面摆放许多法宝,光芒闪闪。一条宽约二十米的河水环绕平台,如同护城河一般,浑浊的河水缓缓流淌。 通往平台只有一座桥,桥宽一米,桥前有一人端坐。 不用问,大家都看得出着同样是一具人形傀儡。但是大家同样看不出的是,它是什么修为。只是感觉到这具人形傀儡深不可测,就是坐在那里,无形间也蕴含了一丝道韵。 道韵!这是让人震撼的两个字,也是让人向往的两个字。哪个道士不想触到大道之里,领悟一丝道韵,但是能做到的,在修真界里莫不是那些拥有大神通的顶尖强者。 各大门派的杰出弟子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围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那条宽二十米的浑浊长河,在平时,他们随便就能飞跃,但在这里,就如同洪荒猛兽了。 一见到石桥前的人形傀儡,夏啸天瞳孔微缩,他与夏玄月互视一眼,都从批次眼里看出了一丝骇然,这居然是渡劫期的傀儡!这样一个傀儡可以完灭在场所有的人。 两人不禁再次感叹玄黄真人的大手笔,夏玄月蹙眉道:“还真是有些困难啊。” “呵呵,玄黄真人的宝贝有那么容易得到就是怪事了。”夏啸天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狠狠震惊了一下。 此地的修士越聚越多,看见平台上的蒙蒙光芒,一些人开始有些浮躁起来。几位修士终于忍受不了诱惑,他们远离人形傀儡,来到后方,而后把所有的护身法宝祭出,腾空飞度河水。所有人都看向他们,有些人更是蠢蠢欲动,那些大门派的弟子们停止了交谈,都带着一丝嘲讽看着。 几人动了,他们化为一道流光往河面上冲去,然而刚到河边,他们就发出一声惨叫,而后,大家就看见几人身体崩碎,化为一片血雨降落。至始至终,没人能看清几人是如何死亡的。 “月儿,你看清了吗?”夏啸天传音问询。 “看清了,是从河里突现的一道光芒击碎了他们。有些像无磁极光,但又不完全是。”夏玄月眉头紧皱,这世界上他不曾见过的东西看来还是有很多啊。 “看来只能打过去了……他们动了,看来商量出结果了。”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各大门派杰出弟子那里。 只见他们各自取出一件法宝,而后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半圆,把人形傀儡包围在中间。 “这些法宝威能很强大,蕴含了绝强的能量,不过应该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夏玄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些法宝绝对是他们门中的绝强者炼制的,里面含有力量。当这力量耗完,这法宝也就没有用处了。 人形傀儡猛地睁眼,眼里暗淡无光,空洞无神,但就是让人心悸无比。 “我先动手!”一个看似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体表有点点光华在流转,他高举手中的褐色石块,刹那间,一股极其强大的恐怖波动爆出,黄光激射,快速蔓延向人形傀儡。 人形傀儡握拳,打出,平实无华的一拳,随着它挥动,空间都隐隐扭曲,当击在那道黄光之上时,并没有爆发出多么大的响声,反而如同冰雪消融般,没有任何声息。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一处,不多时,“隆隆”的响声由小到大,如同千军万马自远处奔腾而来,最后恍如炸雷,震耳欲聋,整个宫殿都颤了颤。许多修士的耳鼻都被震得鲜血蜿蜒而出。 杰出弟子们被骤然爆出的能量全数掀翻出去,人形傀儡并没有追击,安静的站立桥前,就像一面恒古长存的巨大墓碑。 古灵派的女弟子上前,一只晶莹剔透的宝瓶悬浮她的头顶,柔和的光芒如同流苏般垂下,将她护在里面,此女子娇声说道:“还是我来吧。” 宝瓶一颤,一股可怕的气息瞬间弥漫了开来,宝瓶透发的能量波动极其恐怖,似有百万大山同时压了下来,让人心惊胆颤。许多修士承受不住的双腿发软。 宝瓶光华如满月,瓶口射出璀璨的光芒,一道巨大的光束粗如房屋,冲向人形傀儡。 夏啸天、夏玄月脸色剧变,他们的视线同时落在李傲的手上。那里有一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木盒,荧光流转,符文闪动。 这盒中所放之物只怕与古灵派的宝瓶一个级别吧,宝瓶里的光束若是打在他们身上,恐怕瞬间成灰,那这盒中的能力同样足以杀死自己。想到这里,两人心有不甘的握拳,看来这次不能轻举妄动了。 整座大殿都动摇了起来,光束似银河坠落下九天,让人感觉到了无尽恐怖的威压。 “哧” 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让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的光芒,竟然在人形傀儡身前消失了,在人形傀儡身前多了一片虚无,那光束就是进入了虚无中,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众人震惊,这般强大的能量竟然伤不到人形傀儡分毫,不由让大家生出了深深地无奈感以及恐惧。 “一起出手,单一的力量对付不了它。”李傲沉声说道。他扫视一圈后,托起木盒面对人形傀儡。 鹏逸轩唇角划起一个冷笑,但也站了过来,他的手中是一块巴掌大的鳞片,闪着幽幽青光。 所有门派的杰出弟子再次形成半包围圈,纷纷启动各自的禁器。然而还没有容他们完全开启禁器之威,人形傀儡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它突然看向一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在人形傀儡一蹬之下身上法宝尽数碎裂,他恐惧的退后,突然一声惨叫,血肉迸飞,尸骨无全。手中本来启动的禁器落在地上,光华尽敛。 “大师兄!” “啊!大师兄!” 措手不及之下,眼睁睁的看着门中精英丧命,一个个惊恐又悲愤。 一蹬之下杀死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这让许多人心寒,恐惧蔓延,一些修士们连滚带爬的往楼下逃去,在他们的眼里,人形傀儡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惨叫声连连响起,人形傀儡瞬间瞪死了死人,但都是那些小门派或者中型门派的弟子,李傲、鹏逸轩他们虽然远离漂浮,但一直都在催发禁器。 不负众望,在第四个修士被瞪死后,剩下的禁器全数被催发。 无尽炫目的神光从几个地方升起,恐怖的能量浩瀚无比,像是漫天星辰坠落大地,光华万丈,神力滔天,掩盖了石桥,掩盖了人形傀儡。 大殿剧烈的颤抖,修士呼吸急促,如同被抽干了力气,浑身发软。许多修士“噗通噗通”的跌倒在地,这威压让他们无法承受。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以人形傀儡为中心响起,在封闭的大殿里更加震耳欲聋。大殿颤动的更加厉害了,似乎下一刻就会裂开一般。 卷三 第九十四章 宝藏失踪 神玉大殿震动着,无尽的光华掩盖了人形傀儡,神光刺目,无人能看清中心发生了什么,只能被动承受着能将他们震晕的剧烈爆炸声。 恐怖的能量充斥大殿,如同太古魔山临世一般,带着绝强的威压,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轰炸声刺破耳膜,就像世界崩裂一般。 绝强的威压下,许多修士瘫软在地,不是他们太弱,而是这威压太强,这能量太过恐怖。 如水的光华笼罩住夏玄月五人,他们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竭力抵御这无上的威压,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这些大门派的底蕴还真是深厚啊,果然不是一般门派能比拟的,就连这种逆天的禁器都能炼出。 “吼” 一声龙吼,石破天惊,无尽的光芒中,一条庞大的龙蛇腾空出现,带着无匹的气势,恍如君临大地。 “唰” 一只巨大的手掌,光华流转,压盖满了整片天地,像是在开天辟地一样。 “哧” 一根晶莹剔透的手指,如同擎天柱般,顶天立地,威压苍穹。 “嗡” 一座萤光闪烁的宝塔,神光蒙蒙,迸射出万道神芒,如一片汪洋在汹涌,流动出威压天地的气息。 天在摇,地在动,人心在颤,大殿里充满了肃杀之气,无尽的恐惧与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许多修士已经软倒在地,难以承受。 这一幅震撼性的画面,莫说别的修士,就连夏啸天、夏玄月也开始承受不住了,而龙腾受到空中龙蛇的影响,体内血液沸腾,就算身体疲软无力,但他战意高昂。 “退后。”夏啸天果断出言,带着几人快速后退。 等下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一击,他没有把握能保天翔他们无恙,必须退到安全地带。 “杀!”一声暴喝,天空的龙蛇扭动庞大的身体,灯笼大的巨眼,如同九幽森严的荧光,张口喷出滔天的能量。 手掌好似苍穹坍塌般下压,晶莹的手指光华乍现,一指定乾坤般点下,宝塔震动出滔天光焰,烧裂大地般的倾泄出无尽神火。 大殿的震动更加剧烈了,甚至让人站立不稳,好似下一刻就会裂开,但一直没有裂,再等又一个下一刻…… “轰隆隆” 如同璀璨的太阳般刺眼的光芒将三楼大殿尽数淹没,各派弟子有禁器守护,安然停留在三楼,而所有的修士已经被逼出了三楼大厅,修士强一点的停留在二楼,修为弱一点的早已往下奔去。 就算在二楼依然能感受到那恐怖的能量余波,当光芒出现,站在楼梯口的几位自负强大的修士瞬间化为飞灰,连濒死惨叫也不曾发出一声。 这一幕吓的许多修士哭爹喊娘,忙不迭的往下面跑,二楼所剩余的修士寥寥无几。而夏啸天、夏玄月他们在远离楼梯口的角落呆着,都在震撼不已。 这里无人能知道三楼怎么样了,只能看着光芒在楼梯口闪现,楼上的人没有出声,只有无尽的爆裂声。 “这只人形傀儡太强悍了,生前绝对是跺跺脚就能让修真界抖几抖的大人物,这玄黄真人实在是太牛了。”天翔刺眼冒星星,脸上写满了向往。 “嗯,人形傀儡的实力不比生前,绝对会下降许多。”夏啸天精通炼器,自然对人形傀儡的炼制不陌生。 “大桂先生,你能认出这是何人吗?”夏玄月转头,看向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吴大桂。 “这是玄黄真人昔日的一位仇人,确实是伟能通天之辈,我还以为他已经飞升仙界了,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玄黄真人的追杀,最后连尸体都被炼制了。他叫盖通天,本是奉玄派的弟子,但得罪玄黄真人后,怕连累山门,最后退了出去。结果奉玄派还是没有逃脱被灭门的下场。” “奉玄派,我曾听说过。听说这一派以前鼎盛无比,在经过了一场旷世大战后,高手尽陨,而后慢慢没落,最后被几派联手灭了。奉玄派的功法、宝藏尽被瓜分。”夏玄月眸色闪动,带出丝丝七彩,就像会流动的丝绦。 “轰” 一阵地动山摇,大殿狠狠地颤了颤,而后归于平静。二楼仅剩的十来位修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先去查看。 不多时,楼上传来法宝相撞的声音,还有呵斥声,不用想是那些门派子弟们在火拼。 ‘人形傀儡被灭了?’ 这是所有人同时升起的想法,他们眼前一亮,快速掠向楼梯口。夏啸天、夏玄月他们也不甘示弱,忙跟上前。 三楼,石桥前坑坑洼洼,但是并没有让地面崩裂,这样强悍的坚固术,只怕是老龙蛇他们这些当世强者,也无法布置出。 人形傀儡的尸体已经断成几节,分散在几处。纵然昔年神功盖世,却逃脱不了这般下场,不得不让人心生怜悯,更是感叹。 现在的石桥前,光芒璀璨,法宝纵横。所有的门派弟子都不愿意让人捷足先登,谁若想越过石桥,必然会遭到所有人的攻击,场面就在打斗中僵持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冲过石桥,卷走石台上的东西,到了现在,无需忌惮什么了,到了真正抢夺瑰宝的时候了,前提就是你能越过石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越过石桥。 “哇,好多宝贝!”天翔的眼睛盯着,淡粉小嘴越张越大,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龙腾连忙揽紧天翔的腰,抬手把他的下颚合上,就怕他的哈喇子流出来,而后警告:“不许擅自行动。” 天翔瘪嘴,一脸的委屈,但是溜圆的大眼却骨碌转个不停。 看见天翔这副不安分的样子,夏玄月头疼,他狠狠瞪了天翔一眼:“天翔,你若是敢乱来,就送你回山,再也别想出来!” 缩缩头,天翔贴紧龙腾,嘀咕道:“可那是宝贝啊,宝贝啊。” “我们出去,快!”夏玄月神色一动,突然做出了一个大家都很惊讶的决定。 “哥哥,宝贝啊。”天翔急眼了,攥着夏玄月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我有办法,快走!”夏玄月灵力卷起几人,快速消失在楼梯口。 一路飞行,他们在大峡谷外面,一处山坳里落下。 “哥哥!”天翔不满的大喊一声,而后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夏玄月,无声控诉他的霸道。那可是一堆宝贝啊,就这样放弃了,天翔感到心在滴血。 夏玄月唇角翘起,他敲了天翔一下,信心百倍的道:“放心,哥哥有办法。” 夏啸天一直没有吭声,他不觉得月儿会轻易放弃,虽然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退出神玉大殿,但也没有询问。 夏玄月他们的退走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桥前,那里的战斗如火如荼,能量纵横交织,强大的攻击,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鹏逸轩与李傲对决,强大的护身法宝让他立于先天不败,而李傲绝强的攻击,让鹏逸轩无处下手。 突然,两人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们急速后退,防备着对方,以为对方要使出什么杀招。但是退开后,那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蓦然消失。 “哈哈,再来!”鹏逸轩神色狂傲,一根翎羽化为黑色闪电刺向李傲。 “好!”李傲眸色阴森,盘旋头上的灵剑电光闪烁,迅速迎上,两人再度战在了一起。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退后的时候,石桥前的空间露出了一丝缝隙,没有被无边的能量包裹。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会为这瞬间出现的缝隙担忧,因为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穿过这乍现即收的细小缝隙。 “啊!不见了!” “不见了,宝藏不见了!” “被人收了,还是自动消失了?”围观的修士们最先看见石台上的变化,他们不由自主的大喊。 各派弟子纷纷停手,而后惊怒交加的飞向石桥,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出手拦截。 三面石台上,本来光芒闪烁,但是现在却是光秃秃一片,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别说各种法宝,就连残渣都没有一点。 “封锁!”鹏逸轩大喊一声,各派弟子如梦初醒,各自发动灵力,封锁了楼梯口。 三楼里的修士们面色都不怎么好,一是为玄黄真人宝藏莫名失踪有关,一是为自己被困此地有关。 不过,好在大家都还很镇定,因为他们没有拿到,也就不怕被人冤枉,这里毕竟囊括了各大门派的杰出弟子。 “怎么会这样?” “宝藏怎么会消失了?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被哪位大神通收走了?” “不可能,这里可是玄黄真人的殿宇,没人能凭空出现在石台上。” “对啊,不可能凭空出现石台那里,而且那河流太可怕了,也不可能有人能越过。” 大殿里议论纷纷,各位门派杰出弟子们,神色难看的也聚在一起商量。 卷三 第九十五章 斩天秘术 浩瀚修真界,地广物博,门派林立。虽然世人皆知有四大门派,十二中型门派,小门派更是无数。但少数人却知道,修真界的势力并不仅仅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在暗处,还有一些不出世的隐世门派与世家。 若说要代表修真界,哪一方都不能独自代表,唯有明暗两方势力才能共同代表修真界。 这两个月来,修真界传的最热闹的话题,莫过于玄黄真人洞府宝物被劫一事。在所有明处势力的眼皮子底下,玄黄真人的传承与惊天宝藏失踪。这不得不让人将矛头对准了暗处的门派与世家,也唯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能与四大门派争锋。 恼归恼,猜疑归猜疑,但没有哪个门派真的会去询问,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当然,这些猜想仅仅在各派的高层中流传,世人并不知。 在远离陇南不知多少万里的一处山谷中,此地云遮霞绕,不难看出这里被阵法覆盖,是一处修者的洞府。 山谷内,似有雷声震动,地面颤抖,五个年龄不同,长相各异的人聚在一处山洞前,看着远处的大战。 夏玄月眸色平静,如蛟龙腾空,一手指天,一手按地,口中轻叱,无上伟力似自太空中被引来,化为擎天大印,带着隆隆闷雷声下压,大印也越来越大。 夏啸天战意高昂,衣袍猎猎,在虚空迈步,登天而上,金色的拳头光芒威烈,近乎透明,带着莫测之神威迎上大印。 “轰” 金光闪烁的拳头撞上下压的巨大方印,大印崩碎,声传数十里,让人耳鼓都要震裂开了。恐怖的余波荡漾,还没等它们完全荡开,就被夏啸天、夏玄月快速收拢,而后手指连连点动,余波无声消散。 “战力提升了三成,但是灵力的消耗也很大,若是连续使用,恐怕会被榨干。”夏啸天用力握拳,欣喜的说道。 “呵呵,与人打斗,你突然爆发出更高的能量,绝对能出其不意。而且,这斩天秘术与金系能量相合确实是犀利无比。这是一个杀手锏,本就是用在关键处。” 夏玄月缓缓落地,他笑意盈盈,黑发轻舞,白衣飘飘,双眸七彩朦胧,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 “那是,杀手锏本就是用在关键处,不能太贪心了。”夏啸天揽过夏玄月,往洞府走去:“斩天秘术已经融汇贯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嗯,是该启程了,这里距离妖族也不算远了,还好没有耽搁太久。” 天翔拉着龙腾去比试了,冯林,卢衍枫,吴大桂迎了过来。 “大哥,你这一拳太强大了,连二哥的大印都没有办法抗住。”冯林感叹不已,这传说中的攻伐术实在是太强悍了。 “玄黄真人昔日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仇家无数,他就是凭着这斩天攻伐术,屡次化险为夷,确实是一门旷世绝学。”吴大桂捋捋胡子,他精神矍铄,两只眼睛跟小太阳一样绚烂。 “攻伐术确实是好东西,但是这一堆法宝就烫手了。”想到星月戒里多出的一堆宝贝,夏玄月无奈的摇摇头:“不能用,不能吃,只能干看着。” “那还不简单,找一处拍卖店卖掉,反正我们也不缺灵器。”夏啸天确实是无所谓,他对法宝的需求不大,只需一把灵剑飞行即可,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法宝。 而夏玄月他们各自都有合适的灵器,根本无需替换。虽说法宝越多越好,但是夏啸天不这样看,他认为专注于常用的法宝最好,这样能提高契合度,以后越用越趁手。 “嗯,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这些法宝不是各门派被抢的镇派之宝,就是玄黄真人昔日的兵器,若是使用,难免不被人看出端倪,必会惹下祸事。要拍卖,我觉得首选灵宝阁,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信誉极好。”吴大桂也是赞同夏啸天的做法,这样可以避免惹祸上身。 “灵宝阁确实是一个好选择,去妖族会经过吉化城,我们就在那里去拍卖,尽量换取一些灵草,炼材之类的东西。”夏玄月想了想,唇角微弯:“当然,若是有极品灵石也可以交换,顺便收购寒属性的材料,帮它炼制一件法宝,这次可是白冰立的大功呢。” “也只有白冰的急速,才能来去无阻啊。不过它本就与能量体相近,来去无踪,自然无人能察觉。”夏啸天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他想起那天看见白冰突然出现面前,而后身体一抖,一堆的法宝噼里啪啦的掉落下地,那场景,确实让他们几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夏玄月竟然会让白冰潜伏进去偷取。 想到白冰那清澈见底的眸子,一脸懵懂的表情,夏啸天就担心。这样单纯如初生婴儿般的白冰,不知会被月儿教成什么样子,若是再教出一个像天翔这样的小捣蛋来,真是一件头痛的事。 但是这种场合下又非得白冰去才行,若是他们自己上去抢夺,只要想想那些禁器,头皮就发麻…… “轰” 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随后是天翔的惨叫:“啊,痛死了……” 夏玄月转身,看见天翔灰头土脸的站在一个大坑边,指着天空的龙腾跺脚:“你都不让我!怕打疼你,我就用了四成的能量。” 龙腾落下,走近天翔,拍打他身上的尘土,一本正经的道:“天翔,不是我不让你,而是让你习惯一下战斗就必须尽力,不管对手是谁,你必须养成随时能战斗的习惯,才好对付突发状况。” 天翔嘟着嘴,大眼雾气弥漫:“我不是怕打到你嘛。” “有哥哥在,你伤不了我。”龙腾擦拭天翔花猫一样的脸,叹息道:“天翔啊,我知道你怕痛,但是踏入了修炼这条路,战斗是必须的,流血也是经常会有的,所以你必须要克制怕痛的心。” 天翔大眼眨巴眨巴,委屈的道:“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轻轻摩挲天翔嫩滑的脸庞,龙腾眼里是满满的心痛:“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但是前咱叵测,你自己也必须强大起来,你难道不想保护我吗?” 龙腾真的很担心,将来去了仙界,天翔如何面对仙界的剿杀令,他不能告诉天翔,不想无忧无虑的天翔被悲伤充斥。办能每天劝他好好修炼,但是收效甚微。 捏紧拳头,在龙腾面前挥了挥,天翔认真的道:“我也会保护你!” “所以你要克制怕痛的心,懒惰的心,好好修炼才能达成你的愿望啊。”抱紧天翔,龙腾真想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就不用害怕他会受到伤害了。 天翔皱眉,大眼转动,他能感受到龙腾怜惜与爱意,更加能体会到龙腾的担忧。他在为自己担忧吗?为什么会担忧自己? 天翔虽然迷糊,但不代表他笨,相反,天翔非常的聪明,所以龙腾的情绪瞒不了他,但他没有询问,他知道龙腾既然不告诉自己,就算自己问他,也不会有答案。 夏玄月心情蓦地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龙腾担忧天翔不好好修炼,会追不上自己与啸天的步伐,将来飞升时不能与他们一起走。 若是天翔独自飞升,到仙界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杀戮,孤苦无依的他,或许刚到仙界就会被人无情的杀死。 “龙腾,我会多睡觉的,好不好?”天翔考虑半天,最终稍微妥协,清澈的大眼看着龙腾,询问道。 龙腾脸上浮现笑容,妖娆明艳,荡人心神:“好!”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天翔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耍赖不回答。龙腾有信心,以天翔妖异的天赋,只要他努力了,绝对能在短时间里赶上哥哥他们。那样,他就不用担心天翔会独自飞升。 “月儿,我们启程吧,到吉化城还有半月的路程呢。”当心中担忧升起,夏啸天就知道月儿在担忧什么,连忙转移话题。 其实,对于这事他也很无奈,天翔的懒惰就像与生俱来一样,骂不听,打不舍,若是告诉天翔事实,当他得知自己种族悲惨的遭遇后,肯定会伤心通过,这更是夏啸天不愿看见的,所以,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拿天翔怎么办。 “好。冯林把阵旗拔出吧。”收拾好心情,夏玄月招呼道:“龙腾、天翔我们走了。” 卷三 第九十六章 宝藏现世 吉化城距离碧沙山脉不是很远,碧沙山脉有无穷的妖修,这些妖修们经常光顾这里,与人类交换各自所需之物。正因为如此,这里很繁华。 灵宝阁在修真界各个城池里都能看见它的身影,应该说只要有修士来往的城池,基本都有灵宝阁的驻扎。所以吉化城也不例外,这里的灵宝阁甚至比一些二级城池更大。能把生意遍布修真界,并且不怕别人的觊觎,可见灵宝阁确实有它的过人之处。 抬头看了看匾牌,已经隐去真面目的夏啸天与夏玄月走了进去。此刻的他们不仅衣着全黑,就连腰际从不离身的银白挂配也摘了下来。 他们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客人少了许多,但也有十来人,其中妖修占了大多数。 一位模样秀美的侍女迎了过来,温言软语的道:“欢迎两位客人,不知客人有何需求?” “我们想拍卖点东西。”装扮成老人的夏啸天,声音也故意变为苍老。 侍女浅笑道:“两位客人这边请,这里是鉴定室。” 随着侍女来到左侧的一个小隔间里,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见夏啸天他们进来,眼里精光一闪,而后略微点点头以示问好。 侍女退出带上门,小隔间里被一层能量与外界隔开,这样是可以预防别人神识的探查。 “两位请坐,需要鉴定何物?”老者神情淡然的说道。 夏啸天与夏玄月坐下,而后自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件网状法宝,放在老人面前的桌案上。法宝没有一丝光泽,显得平淡无华,拳头大一堆就像一块烂抹布。 老人微微皱眉,他看了看夏啸天两人,见他们神情淡定,不似开玩笑的,便拿过这块烂抹布。 先是认真观察良久,神色越来越凝重,而后又取出一块晶石,透过晶石观察后,他的动作立即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停顿,老人蓦然抬头,神情骇然:“兜天网?” “老人家好眼力。”夏啸天唇角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深邃的眸色闪了闪。 玄黄真人有三件宝藏最让人动心,一是斩天秘术;二是兜天网;三是裂天剑。斩天秘术是无上攻伐术,攻击犀利,无坚不破。兜天网是集困敌与护身为一体的法宝。裂天剑乃是一把绝世凶器,杀人于无形。 老人的手指不由得缩紧,好似怕被夏啸天抢回一般,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似乎在消化这个惊天的事实,半晌才开口道:“你们确定要拍卖?” “是的。”夏啸一神情悠闲的道:“这东西烫手,不如拍卖了的好,老人家,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如今所有的门派都在追查玄黄真人宝藏的下落,不仅仅是贪图宝藏,更是因为脸面的问题。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卷走所有宝藏,不亚于狠狠扇了各大门派一记耳光,让他们颜面无光。 “你们想换材料还是换灵石?”老人没有接夏啸天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只不过声音微微颤抖。 “都可以,灵石必须是极品灵石,材料优先考虑寒属性,其次就是一些稀世灵草。” “其实……”老人犹豫的道:“你们可以考虑卖给我们灵宝阁,相信灵宝阁的出价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此时,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鉴定师,他在见到兜天网之后,竟然不顾拍卖会的规矩而进行私下里的收购。 正所谓利字当头,如果没有绝大的利益,此人也断无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 夏啸天沉吟了半晌,轻声说道:“据在下所知,一旦拿出需要鉴定的宝物,就必须要送到拍卖会之上,而在这个过程中就算是宝物的主人都没有回收的权力……” 老人哑然失笑,道:“阁下尽管放心,老夫本来就是灵宝阁中人,自然能够将此事处理妥当绝对不会给阁下引来任何麻烦。而且……” 看了看夏玄月两人,老人以最诚恳的语气道:“阁下既然有能力获得兜天网,那么其他的宝物想来也需要一起出手的了,在修真界里除了灵宝阁,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阁下安心拿出这批宝物。我们灵宝阁只管买卖不管出路。若是有可能的话,老夫想代表灵宝阁一并收购了,阁下认为如何?” 看着老人灼热的眼光,夏啸天、夏玄月沉默不语。 确实如老人所言,现在卖给灵宝阁可以省下许多的麻烦,但是灵宝阁的收购价绝对不能与拍卖价相提并论。若是全数卖给灵宝阁,得到的财物肯定要缩水很多。 但是若不卖给灵宝阁,先不说灵宝阁会不会暗自做什么手脚,就是拍卖后的交割也是一个麻烦事。那时候吉化城里肯定会来许多的大人物,他们的幻化术不知能不能瞒过还是两说。若是灵宝阁动下手脚,他们将面对无尽的追杀。 虽说灵宝阁的声誉向来颇佳,那只不过是因为值得它自毁清誉的筹码不够,面对所有门派都眼红的宝藏,难保灵宝阁不会采取什么手段。 “月儿,你怎么看?”夏啸天传音道。 “我认为这样可行,反正这是一笔意外之财,收入少点,但少点麻烦也不错。”夏玄月斟酌一番,又道:“你认为灵宝阁会对我们下手吗?” “这种可能性很小,灵宝阁以生意为主,那么他们对声誉最是看重,但我们小心点是不会有错的。” “这里距离妖族不远了,就算找麻烦,也不用担忧。” “月儿,你还指望妖族帮忙吗?可别忘了,当初妖族也在神玉大殿里。”夏啸天苦笑道,妖族也失了面子啊。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是天翔偷的。”夏玄月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担心这事被妖族知道。当然,能隐瞒那他一定不会说。 “那就卖给灵宝阁了?”夏啸天最后问了一次。 “嗯,只要他们给的价码能让我们满意就卖了。” 夏啸天看几老人,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淡然的说道:“若是价格满意,我们可以卖给灵宝阁。” 老人眼里浮现喜色,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道:“阁下需要极品灵石,其次是寒属性炼材,然后是稀世灵草是吗?” “不不,首先是寒属性炼材,其次是稀世灵草,最后才是极品灵石。”夏啸天连忙纠正老人的顺序,这可不能搞错。 “好,两位阁下请随老夫来。”老人喜滋滋的站起身,突觉得不妥,恋恋不舍的把手中兜天网还给夏啸天,这才拉开门。 不过此门并非夏啸天他们进来时的门,而是老者身后的一道门。老者温和的道:“这里通向三楼,吉化城的管事就在三楼坐镇,两位请。” 夏啸天微微一笑,这灵宝阁确实想法周全,这样就不会暴露卖家的身份了,他们跟在老者身后离开了小阁楼…… 修真界在继玄黄真人洞府之事后,再度沸腾了,引起人人议论的依然与玄黄真人有关,只不过这一次是关于那批莫名其妙失踪的宝藏行踪。 灵宝阁驻扎各地的分店,同一时间宣布,三月后将在凤栖城举行一场盛世大拍卖。拍卖的东西正是玄黄真人洞府时有意思失踪的宝藏。 这消息一出,引来无尽的哗然。有能力购买的早早赶往凤栖城,没有能力购买的也同样往凤栖城赶去,所有人共同的话题就是,到底是谁能在各大门派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卷走了这批宝藏? 而且得到了宝藏不藏着掖着,反而在这风口浪尖之时拿出来拍卖,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其胆大包天。 血阳宗,一处石屋前,李傲面对石屋躬身而立。 “追魂铃铛乃是血阳宗镇派之宝,当年被玄黄真人抢去,血阳宗虽然派了无数前辈讨伐,但都是有去无回,为此血阳宗曾一度衰败,上次没能拿到追魂铃铛,为父很失望,希望这一次你把握机会,追魂铃铛一定要重归血阳宗。” 李济深面色阴霾,声音冰冷,明显对李傲上次的失手非常不满。但他也知道这不能怪他,所以并没有责罚。 “是,父亲,孩儿谨记在心。”李倩鞠躬,低垂的眼帘里,猩红慢慢荡开。 古灵派,一处雾气升腾的灵池边,一位年纪颇大,神色冷峻的女子,她凝视着灵池上的烟雾,淡淡的说道:“兰英,此去凤栖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五灵宝瓶拍到手,离开宗门六万年了,也该回归了,否则如何对得住古灵派的列祖列宗。” “弟子明白。”古灵派的大弟子兰英,皮肤吹弹可破,姿色堪称人间绝色,她袅袅娜娜的躬身应道。 一处云霞缭绕的山顶上,站有两人。一个中年男子气势沉凝,说话铿锵有力:“先祖神兵现世,理应回归,纪家隐世无尽岁月,不宜大张旗鼓,晨儿你就走一趟吧。”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携先祖神兵回家。”一个看起来很儒雅与俊朗的年轻人开口说道,他一身白衣胜雪,眼眸如水,偶尔流转出点点光辉,一副飘逸出尘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在修真界很多地方上演,不管是明处势力,还是暗处势力,在这一刻,都蠢蠢而动。 卷三 第九十七章 婚礼之初 “咯咯”清脆软糯的童音洒满小院。 夏玄月、夏啸天、柚子夫妇坐在凉亭里闲聊,不远处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与一个两岁女孩子笑的正欢。 “在这里过的还好吧?”夏玄月轻轻放下茶杯,眼睛在柚子身上转了转。 人瘦了,但更精神了,气色非常好,脸上是幸福的光芒。 柚子咧嘴,道:“这几百年来,就属这几年最幸福。夫人有了,儿子有了,女儿有了,我心满意足了。你别说我不思上进,自己的资质自己明白,不过我也会努力的,至于能走到哪一步,都无所谓了。” 指了指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柚子两眼笑眯了:“我最大的愿望是他们能过好,所以啊,我就教了他们基本的吐纳方法,等着你们回来收徒呢。” 夏玄月唇角翘起:“合着在算计我们啊。” “哪是算计,这是你们的义务,我两个宝贝就交给你们了。哈哈……”柚子的笑容更甚。 小狐狸有些不安,毕竟她一直都有些畏惧夏玄月、夏啸天,跟他们相处不久,不甚了解。见柚子把孩子们硬塞给两人,怕引起他们的反感,暗中拉了拉柚子的衣袖,怯怯的偷瞟了二人一眼。 视线在孩子们身上扫过,夏玄月轻声说道:“收徒可以,不过你们可就不能住在碧沙殿了。因为孩子们肯定得跟我们走,你们也不想跟他们分开吧?” 柚子微微迟疑,他看向小狐狸:“丽儿,你看呢?” 跟夏玄月他们走,柚子是一百个愿意,但他顾及小狐狸的感情,毕竟,她的父母都在碧沙山脉,而小狐狸从没有离开过碧沙山脉。 小狐狸见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局促不安的垂下头,声音似蚊蝇:“你做主就可以了。” “那我们一家四口就跟玄月他们走了,以后你想爹娘了,我陪你回来看他们。”柚子见小狐狸点头,不由开心的叫唤:“舒云,舒雨过来。” 听见爹爹的叫唤,虎头虎脑的梁舒云拉着妹妹梁舒雨,迈着短小的腿晃进了凉亭。 “爹爹。”梁舒云幽亮的大眼眨巴眨巴,嘴里叫着柚子,眼睛看向的是夏玄月、夏啸天。而小姑娘早就攀上了娘亲的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是好奇的看向夏玄月他们。 “让你先选。”夏玄月对两个孩子微微一笑,对夏啸天说道。 夏啸天挑眉,看向夏玄月,教徒弟?他还真没有这想法。不过当他与夏玄月对视一阵后,眼里浮现无奈之色,指了指梁舒云:“就他吧。” “那我就收舒雨了。”夏玄月轻轻一笑。 “儿子,女儿快拜师父。”虽然知道两人不会拒绝,真到这一刻,柚子才算真正的放心了。 两个小家伙懵懵懂懂的被自家老爹按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头才算放过他们。 “哈哈……”柚子开心大笑。 “胖子,你笑什么?”白芒一闪,天翔出现在凉亭里,银色的长发丝缎一般飞舞。龙腾则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小屁孩一边去。”柚子瞪了天翔一眼。 “见到两位老人家了?”夏啸天出声,就怕这两人又掐起来。 天翔对柚子皱鼻,而后乖乖回答:“听龙腾的爷爷说,爷爷一回来就闭关了,我没有见着。” 龙腾靠在石柱上,点点头道:“爷爷说大长老回来有大半个月了,一回来就闭关,说这次出去收获甚大,闭关消化一下,我们婚礼的时候他会出关。” 顿了顿,龙腾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继续说道:“爷爷说婚礼定在半月后,不有邀请外人。” “那就半月后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夏玄月唇角划出愉悦的弧度:“这样安排也不错,我们说不定还能赶上凤栖城的拍卖会呢。”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想买什么吧?”夏啸天无奈的说道:“还是先回家吧,把孩子们安顿好,到处飘,他们没有办法安心修炼。” “呵呵。”夏玄月大眼弯弯:“嗯,你说的以,还是先回家。也该回去看看西克与泰格了,不知道大白小白怎么样了。” 听见夏玄月的话,天翔小脸皱成一团,两眼咕噜乱转。 “天翔,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让你睡上一百年。”夏玄月笑容满面,悠然的说道。 睡一百年?好可怕…… 缩了缩脖子,天翔挪到龙腾的身边:“我很听话的……” 半月很快就过去,虽然没有邀请外人,但妖族内依然一片欢腾,象征喜气的红色装扮遍布碧沙殿,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老大怎么还没有出关?吉时以上就到了。”五长老黛眉轻蹙,自语般的说道。 八长老慢慢吞吞的道:“他说过婚礼时一定会出关的,不用急。这可是他的孙子。” “族长来了。”三长老站起身,迎上前去。 老龙蛇一袭青袍,龙行虎步,脸上少了分威严,多了分喜悦,他淡淡的说道:“不用急,大长老一会儿就出关了,孩子们那里准备好了吧?” “是的,都准备好了,就等吉时一到就可以拜堂了。”四长老在老龙蛇进入大厅的时候就站了起来,魁梧的身体高壮厚实。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尖脸,倒八字眉的老者进入了大厅:“都在啊,族长,来客人了。” 老龙蛇扫了二长老一眼:“谁来了?” “李济深。”二长老声音尖尖细细,神色带着一丝疑惑。 老龙蛇挑眉,道:“我们并没有给他下请柬,也没有对外宣扬,他如何得知的?” 五长老眸色闪烁:“他来做什么?我们妖族与血阳宗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一步吧。” “来者是客,你们随我出去迎接吧。”老龙蛇当先迈步,神色平静,带着淡淡的威严。 “李济深来了?”夏玄月诧异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点点头,淡然说道:“是的,外面的小妖过来禀报的。” “哼!”龙腾眸内闪过一丝冷冽:“真是破坏气氛。” 夏玄月看向龙腾,笑了笑:“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大好心情,无视就可以了。” “他是仇人!”龙腾冷着一张脸。大红的衣袍似火,也无法化解他脸上的寒冰。 他永远不会忘记李济深的儿子是如何对待天翔跟哥哥们的,差点就看不见他们了啊,每当想起这事,就让他不寒而栗。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济深恐怕不是专程来给龙腾、天翔贺喜的,肯定有什么事。”夏啸天沉默一会儿,冷声说道。 “恐怕是来找龙腾爷爷的,反正我们也猜不到,无需为这事烦恼,龙腾、天翔的婚礼是要紧事。”夏玄月轻声说道:“龙腾,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不高兴,为这些人不值得。” “知道了,哥哥。”龙腾脸色稍稍缓和。 “哥哥,哥哥,龙腾。”天翔的声音接近,不多时就看见一个恍如精灵般剔透的人儿出现在屋里。 大红衣袍飘扬,银白长发飞舞,挽起的发髻上斜插一朵红色的花儿,犹如雪山之巅上的红莲,纯净而又妖艳。莹白的皮肤,嫣红的小嘴,秀气的鼻子,阴柔中带着一抹纯真,神色带着一丝灵动。 天翔原地转圈,大眼弯弯:“我漂亮不?” 龙腾两眼早已看直了,哪里还能听清天翔说些什么。夏玄月轻轻笑道:“天翔当然是最漂亮的。” “嗯,除了月儿之外,天翔最漂亮。”夏啸天很认真的说道。 夏玄月手肘在夏啸天胸膛上一拐,不满的横了他一眼,夏啸天双手一摊,他可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说的可是实话啊。 天翔没心没肺的笑声洒满房间,他转到龙腾的面前:“龙腾,你还没有说呢。” “嗯……”龙腾这会儿才回过神,笑容在唇角绽放,妖娆的容颜就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天翔,你真美。” “呵呵……”天翔低头左看右看,眼睛亮晶晶的:“五奶奶说我是最漂亮的新娘,对不对?” “对!太对了!”龙腾赞不绝口:“我的天翔最漂亮了,五长老说的非常对!” 卷三 第九十八章 婚礼之中 “李道友远道而来,我代表龙腾他们小两口先感谢了。”老龙蛇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李济深笑容满面,道:“妖族的妖兽们现在最大的话题就是这场婚礼了,不知便罢,既然知道了,李某怎么也要走一趟了。何况李某办事刚好要经过碧沙山脉,也算是顺路。” “李道友有心了。”老龙蛇微微点头,笑容加深,眸色也更加幽暗了,转头吩咐道:“吉时就要到了,四长老去通知一下大长老与六长老他们吧。” 两人都笑语晏晏,避而不谈天翔被李傲袭击的事情,没人能知道他们各自心里的想法。 “是。”四长老大步往外走去,当走出门之后,脸上的笑容淡去,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不多时,几位长老相继出现在大厅里。七长老一看见李济深张口准备说话,被老龙蛇瞪了回去,最后甩甩袖子走到旁边坐下。而大长老则对李济深礼貌的点点头,眸色闪烁了一下,也闭口不语。长老们先后落座,彼此开心交谈,话题当然是围绕龙腾与天翔。 大厅里,全是妖族里的精英,他们分两边坐好,一个个兴高采烈,低声交谈。倒是鹏逸轩那里显得冷清,这位妖族少主桀骜不驯,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身份又高,妖族里没有几人敢跟他攀交情。再加上近段时间鹏逸轩的情绪反复无常,引起许多人的敬而远之。 一直沉默的鹏逸轩突然眸色闪动,他的视线落在刚进入的几人身上。夏啸天、夏玄月两人都是一袭白衣,神态平和,带着淡淡笑意。在他们身后是再度踏足碧沙殿的冯林与一脸新鲜的卢衍枫。 不管走到哪里,夏玄月他们似乎都是视线的中心,俊逸与飘逸的组合让人百看不厌。 “玄月,这边。”柚子起身招呼,在他与小狐狸旁边还有四个位置,明显是为他们预留的。 李济深的目光看似无意的扫过几人,而后对老龙蛇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李某还是到客席上去。” ”请。“老龙蛇伸手虚引。 “铛” 碧沙殿中,悠扬的钟声响起,说明吉时已到。 长老们在各自的位置坐好,而大长老走到族长旁边坐下。老龙蛇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大长老,淡淡的说道:“闭关这么久,可有收获?” “小有收获。”大长老垂下眼帘,唇角笑意加深。 “有收获就好。”老龙蛇收回视线,轻轻一笑:“天翔一回来就嚷嚷要见你,得知你闭关很不高兴,说你说话不算数,答应在婚前给他萨阳果的,你可被小家伙埋怨了。” “萨阳果乃天地奇物,哪有那么好找,我此番也没有找到,再加上有些感触,才决定闭关的。”大长老苦笑道。 老龙蛇敛下眼帘,微微一笑后,淡然说道:“确实难以寻找,以后让下面的人多加留意吧,你也不能对孩子失信了。” 李济深安然坐在椅子上,薄唇翘起,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族长说的是。”大长老视线落在门口,喜悦的道:“孩子们来了。” 龙腾携着天翔缓步而来,若是忽略龙腾的喉结,任何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绝色的新娘子,红色更显他的妖姬多姿。而天翔眼神清亮,如湖水一般澄净,脸上带着一丝顽皮而又新奇的笑容,似不谙世事的少年。 老龙蛇与大长老看着孩子们走近,两人脸上都笑容满面。能亲眼目睹孙子的婚礼,让孤寂了几千年的他们都开心异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高亢的声音宣布着婚礼的进程,当礼成两字响起的时候,大厅里欢声雷动,大长老热泪盈眶,低头擦拭湿润的眼角。 “这喜庆场合,怎么能落泪呢。”老龙蛇好笑的拍拍大长老的肩膀:“可别让人看了去,那你一世英名就没了。” 客席上的李济深眸色幽暗,他端起茶杯遮住唇边的讥讽。 大长老不满的去拂老龙蛇的手,可老龙蛇先一步收了回去,黝黑的眼眸带着笑意。 大长老感叹的道:“天翔成婚了,我也就放心了,就这么一个孙子,终归还是有些不舍。” “龙腾对天翔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长大,感情深厚,我这孙子把你那孙子疼到骨子里去了,倒是便宜了你,有什么不舍的。”老龙蛇感叹的道:“我们这些便宜爷爷也该满足了,否则他们敬的应该是啸天与玄月。” “那倒是,说来我们也该感谢他们。”大长老脸上恢复了笑容,看向随着人群往外走的夏玄月与夏啸天。 “好了,该去招呼李道友了,外面的宴席我就不参加了。”老龙蛇站起身。 “族长,等等。”大长老伸手抓向老龙蛇,一脸焦急的道:“有个问题你得帮帮我。” 老龙蛇一步跨出,刚好错过大长老的手,他戏谑的道:“真是被天翔改变了啊,瞧你那毛毛糙糙的性子。” 大长老低头,收回手,声音有些无奈:“这不是急的吗。” “有什么问题?”老龙蛇回头,问询道。 “算了,先招呼李宗主吧,把客人晾着不怎么好,我的事以后再说。”大长老微微摇头,苦恼的笑了笑。 老龙蛇点点头,往李济深走去,大长老跟在他的身后,别的长老们有说有笑的犹自在交谈。 “李道友,怠慢了,去我那里坐坐吧。” 李济深抱拳,视线在老龙蛇与大长老身上都停留了一下:“恭喜两位了,真是亲上加亲啊。” “呵呵,同喜,同喜。”大长老与老龙蛇同时开口。 “你们去外面与大家庆贺吧。”李济深看向身边的三个随从,眸色幽光一闪,而后吩咐道。 李济深与老龙蛇并排而行,一路上相谈甚欢,往老龙蛇的住处走去,大长老独自跟在老龙蛇的身后,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临近老龙蛇的院子,大长老快步走到老龙蛇的身边,低声说道:“族长,我还是有些问题想不通。” 老龙蛇侧头,他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待会儿说吧。” 大长老抬头,直视老龙蛇的眼睛,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我确实有些急……” 大长老突然叹了一口气,去拉老龙蛇的手臂:“族长……” 老龙蛇转身面对大长老,刚好让过了大长老的手掌,但大长老没有丝毫感觉,仍然去拉老龙蛇。 老龙蛇眸色一冷,侧跨一步再度让开伸来的手掌,大长老的手突然加速,触及了老龙蛇的衣袖,而身后突现冷意。 “哼!”蕴含龙蛇之力的哼声如同青铜大锤,又如惊涛拍岸,重重砸在大长老的心里,巨大的震荡中,让他耳鼻流出了血丝,连连退出好几步。 “轰” 一道可怖的闪电劈落下来,李济深非常果断,看见老龙蛇已经有所防范,立刻展出神通发动了攻击。 老龙蛇闪电般出现在另一边,银色的闪电一下子将地面击穿,乱石四射,崩飞向各处。 “轰”天空中,一座古朴的塔快速放大,向下馈压而来。那座塔不过五层,但却像是大山一般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弥漫出让人心悸的气息。 老龙蛇发出慑人心魄的鸣啸,手指一划,这方天宇当场黑暗了下来。 原本烈阳当空,一片光明,老龙蛇翻手就让夜幕降临了,如此手段让人心中凛然。漆黑的夜空中,星辰满天,像是一颗颗钻石镶嵌在夜幕上,不断闪烁。 此刻,李济深心中凛然,他仿佛置身于星空下,一颗颗星辰在闪光,而后放大,竟然向他迅猛压来。每一颗星辰都如此的怨怖,似完全可以击毁大地,具有无以伦比的磅礴压力。 “隆隆隆” 天崩地裂,每一颗星辰都在快速放大,重如山岳,璀璨夺目,将整片天穹都照亮了!那已经不像是一颗颗星辰,倒像一轮轮烈阳。 “星辰之海……”李济深脸色微变,他深吸一口气,手掌上扬,星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大如山岳的手掌,白皙的手掌在夜空中是如此的耀眼。就笼罩在这片星空之上,像是极其绚烂的云朵遮拢了天空一般。 巨手震动,一颗颗星辰被扇飞,巨大的爆炸声如同天界的战鼓,隆隆作响。但巨手也在快速暗淡下来,明显难抗星辰的力量。 老龙蛇乃是震慑修真界的第一妖兽,功力可谓震古烁今,苍茫大地上,难逢敌手。今天李济深与大长老同时出手偷袭,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在李济深对抗老龙蛇的星辰之海时,一道黄色身影突现,黑发如瀑,身材高大,一眼望不穿,像是成丈深渊,又如无垠星空,深不可测。 “风锋,你也来插一脚吗?”老龙蛇双眼怒瞪,带出无上威严,大喝道。 风锋黑发遮面,无人能看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见两点寒星自发间透出:“无奈啊,他一个人怕不是你的对手。” “多你一个就是我的对手了?”老龙蛇眼眸冷厉,唇角挂起一抹嘲讽。 “谁让我们马上就要结为亲家了呢……”风锋似感叹般说着,一方大印突现,如同一座山悬浮他的头上。大印耸立高空,巍峨磅礴,像是真的移过来一座大山,声势太浩大了。 “轰” 天翻地覆,如山大印拍下。 卷三 第九十九章 婚礼之后 老龙蛇脚踏虚空,战意澎湃,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举拳破空而上。 “轰” 能量四溢,大地龟裂,房屋粉碎,碎木屑漫天飞舞。 李济深趁机突破了老龙蛇的星辰之海,冲天而起,站立在风锋的身边,他的视线在远处被禁锢的大长老身上转了转,脸上浮现一抹嗜血的微笑:“我一直认为没有破绽,却不想还是被你察觉了,能告诉我,哪里出错了吗?” 老龙蛇看向远方,那里光芒璀璨,能量爆炸声接连不断,喊杀声震天,空中的战斗异常惨烈。老龙蛇淡漠的说道:“就算再急,大长老也不会一回来谁也不见就闭关。还有,你低估了天翔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天翔回来,他无论如何也会见一面。” 深邃的眼内绽开浓郁的讥讽,老龙蛇淡淡的说道:“天翔根本没有问大长老要过萨阳果,对了,神兽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当大长老试图碰触我的时候,直觉提醒了我。” “是吗?看来真是我的疏忽了。”李济深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森寒的眼内却并没有丝毫笑意。 远处的战场,大战实在太激烈了!恐怖的波动,肆虐八方,虽然相隔着很远,但是却已经感觉到那滔天的气势,与不灭的战意! “血阳宗与清风宗都出动了吗……”老龙蛇似喃喃自语,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显得无尽孤独,心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没办法啊,妖族家大业大,我们只有两家联手了,你不会怪我们吧?”李济深的笑意更甚,嗜血的光芒闪过,话音未落,一只遮天手掌猛的拍向老龙蛇。风锋的大印也同时压下,带动风雷声。 “你们都该死!”老龙蛇的声音冷漠而残酷,低沉的话语像是一柄柄神锤打在李济深与风锋的心间。 在老龙蛇的头上,古鼎沉浮,他战意冲天独立空中,黑色的战弋闪烁冰冰的光泽遥指前方。快速出手,手中的战弋划出一道乌光,割裂虚空,横贯两人胸腹要将他们斩断。 “啪!” 两人变色,双手齐震,抗衡黑色的铁弋。但脚下却不乱,依然在有节奏的进攻。 他们的大手一个晶莹如玉、一个赤红如血,交织出法则力量。打乱虚空抵住了战弋。 “轰!” 老龙蛇快如闪电,持黑色战弋冲到近前向前洞穿,与此同时,头上的古鼎快速放大向前压落。 “砰”、“砰”、“砰……” 大地摇动,三人对抗快到让人眼花缭乱,虚空被扯的扭曲,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碎,李济深头顶古塔护身,风锋头顶大印护主,两人同时力撼战弋。 “轰隆隆!” 向前迈步的两位渡劫级人物,突然缓慢倒退,每一步落下,虚空震荡,大地都会发生一次大地震。 老龙蛇眸色幽暗,充斥无尽杀意,步步前推,手中战弋挥出道道残影,带动如海般澎湃的龙蛇之力,睥睨天下,为我独尊! “嗷!” 龙腾恢复龙蛇本体,数十丈长的身体荡出浩瀚能量,浑身浴血,冲杀不息。 “咴儿!” 天翔展翅高飞,煽动无尽狂风,遮天蔽日,雪白光芒喷洒中,带出血花朵朵。 “啾!” 天鹏急速,无人能敌,黑芒闪过,带出血雨残肢。 一个个妖兽在生死存亡之际,纷纷显化本体,带着对敌人的残忍,对自己的残忍,与敌人同归于尽。漫天的血雨洒落,地面被猩红覆盖,此刻的碧沙山脉如同修罗地狱,焚烧一切生灵的生命。 一道神虹冲天而起,神华璀璨,照亮天空,夏啸天恍如杀神临世,墨发张扬,举手投足间带走一条人命。 血阳宗一个长老指向夏啸天,身体中冲出一个紫色的铜炉,顿时紫气冲天,光华四射,紫色的神芒向着夏啸天震动而去。 夏啸天神色冰冷,拳头中突然射出两道金剑,一对黄金神剑飞射而出,通体晶莹,神辉灿灿,缭绕的金光像是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向着血阳宗的长老斩杀而去。 血阳宗的长老轻轻一点,身边的紫色铜炉顿时冲天而起,无尽紫色大火喷涌了出来,将那两把黄金神剑笼罩,炽烈燃烧,想要将其当场炼化。 “轰” 两把神剑像是两道闪电,在漫天紫色的光华中冲击而出,瞬间洞穿了血阳宗长老的元婴,血阳宗的长老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胸腹间的洞口,而后带着不甘坠落而下,强大的能量震动的天空都在轻轻摇颤。 在夏啸天不远处,妖娆艳丽的五长老双翼一展,成千上万道金色神羽像是黄金神箭一般向清风宗的长老洞穿而去。 清风宗的长老大袖挥舞,顿时有蒙蒙雾气弥漫而出,而后像是怒海在汹涌澎湃,将那无尽的神羽阻挡在前。 “杀!”五长老声音冷冽,身体神光绽放,黄金色的神羽顿时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璀璨光芒连成一片,像是一张金色的天罗地网遮蔽了苍穹,冲散白色雾气,将清风宗的长老覆盖。 夏玄月把柚子一家还有卢衍枫护在身后,往远处带去。弯月带出道道璀璨的光芒,在空中穿梭不停,每一次都能带走一条生命,犀利的剑芒无人能挡,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 大战非常激烈,一名一类长老节节败退,渐渐不支,而后被三长老洞穿了胸膛,半颗碎裂的元婴被活生生的掏了出来,鲜血喷溅,沾染在三长老的身体上,让他看起来无比凶狂。 另一位人类强者神色冰冷,他双手掐诀,在天空中划出奇异的轨迹,引动铜炉震动,无尽红雾弥漫而出,刹那间将一名大妖吸入铜炉中。 “轰” 红色神火滔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铜炉内发出,大妖在一瞬间被活生生熔炼了,最后只飘出一缕轻烟。 这里妖气纵横,神华冲天,许多绝强妖兽与人类强大者大战连连,霞光四射,各种武器漫天飞舞,让夜空亮如白昼。 柚子抱紧妻儿,视线落在夏玄月的背上,雪白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但夏玄月依然挺立在他们的面前,阻挡一切的伤害,但是他们这群人总是遭到攻击,无穷无尽的法宝几乎快把他们掩盖,漫天的人影,不时死亡的妖兽,都让柚子心生恐惧,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心在痛。 “玄月,带我的孩子与衍枫走,不要管我们了。”柚子大声喊道,他既然无法帮助夏玄月,那么就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闭嘴!”夏玄月头也不回,冷冷呵斥。 一路冲杀,踏着血水染成的路途,夏玄月带着几人终于冲出战团,这里依然有战斗,但不似中心那么惨烈与危险。 一拳轰出一个两米的大坑,夏玄月神色冷峻,双手翻飞,快速布置禁制:“你们就待在这里,不要出来,我会来找你们的。” “师父……”卢衍枫脸色惨白,他何时看见过这般大的场面,没有腿脚发软就已经不错了:“小心!” 云雾之力被夏玄月发挥到极致,眼前景色一变,与四周融为一体,夏玄月相信就算那些长老来了也不见得能发现这个地方有人藏匿。 做完一切,夏玄月眸内的七彩幻化流转,带出无尽的杀意。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原地。 高天之上。老龙蛇与李济深、风锋的大战,浩荡下无尽的恐怖气息,正在进行着修真界数万年以来最为激烈的大战。 老龙蛇左肩鲜血淋淋,手中战弋猛力挥动而出,“当”的一声斩在了一把黝黑大旗上!李济深连连后退,手掌血水涌出,裂出了几道大口。 风锋祭出的灵剑如同毒蛇般刺来,声势并不浩大,但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意,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手,丝毫不给老龙蛇喘息的时间。 老龙蛇战弋收回,却无法阻挡瞬移般的灵剑,手臂上再添一道血印。左手握拳击在灵剑之上,轰然炸响。 在这一刻,天地仿佛要毁灭了一般,大地之上崩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快速蔓延出去上千里,而整片高天更是在一瞬间变黑,似乎面临崩碎毁灭。 这就是老龙蛇与李济深、风锋的实力,稍不注意打出去的毁灭性力量,就险些彻底毁灭方圆数千里天地! 夏玄月突兀的出现在这片修真界顶尖的战场上,他杀气如海,无声的汹涌,眸色如冰窖一样森寒。 想早点结束战争,只有打败两个领头人,否则,就算最后胜利了,也是惨败,而纠缠越久对老龙蛇越是不利,毕竟那两人联手足可以与老龙蛇抗衡。 对于李济深,对于血阳宗,夏玄月恨之入骨,他本来想隐忍,等自己有实力了,再去报仇,但是,现在一个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岂会错过。 只要牵制其中一人一小会儿,给老龙蛇制造一个机会,夏玄月相信以老龙蛇的力量绝对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是的,只需要牵制一小会儿,自己的大仇就有希望报了!夏玄月眼睛如同璀璨饿宝石般闪闪发亮,紧抿的唇带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稳定心神,夏玄月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他的神识沟通了星月戒里的五颗邪恶之源…… 卷三 第一百章 梦想破灭 “轰” 肆虐的能量余波,将空气绞碎,带出水纹般的波动快速向远处辐射。 李济深、风锋后退十余步,“噗”一口鲜血喷出,李济深擦了擦唇角,眼内的神色逐渐疯狂:“可惜啊,再给我三个月,只要拿了追魂铃铛,就好办多了。不过虽然没有镇派之宝,我一样要喝你的血,看看吧,妖族马上就要自修真界里抹除了。” 风锋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又归于平静。 老龙蛇嘴唇紧抿,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他不敢开口说话,怕喉咙的血液趁机喷出。病体虽然治愈,但短短十来年的时间,还不够他恢复到巅峰期,现在虽然与两人打了平手,但他知道,越拖下去,对自己越是不利。 “你真顽固,数百年前,在必死的局面下居然都让你逃走了,不过今天历史不会重演了。”李济深轻轻说道,但出手却是重重的能量。 “你也参与其中了?”老龙蛇攥紧战弋,眼光似利刃,闪烁冷冷寒芒。 “呜呜……” 阴风骤起,远处魔云翻滚,煞气冲天,可谓阴森地狱一般,重重鬼影在冥雾中挣扎吼啸,阴气狂暴涌动。 三人同时暴退,都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处地方。一股浩大而又恐怖地气息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那股阴寒的能量让人无法忽视。 老龙蛇心里有些苦涩,不屈的战意化成视死如归的精神。又一个帮手吗?难道妖族真要被毁灭? 李济深、风锋眸色急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妖族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大能?为什么大长老没有提起过? 远处浩荡出无尽的魔气,滚滚乌云飞快将本来透发着灿烂的阳光吞没了,一声魔啸爆发而出,接着无尽的魔气中,一只能后抓起山岳的巨大魔爪,向下抓来,骇人无比! 风锋乌发飞扬,好战的血液在沸腾,战意冲天。面对那能够抓断山岳的巨大魔爪,以印护身,以剑相抗。 老龙蛇双眼爆出精芒,不管来人是谁,既然他选择攻击风锋,那他暂时没有顾虑,抓住时机,手中的战弋挥出了撼天震地的一击! “轰隆隆!” 三人翻飞,巨大的能量波动,瞬间在高空浩荡开来,像是火山在怒海中喷发了一般,似海啸一般的波动席卷十方。 “吼……”翻滚的魔云中,魔啸震天,一尊魔躯突破魔云,瞬间拔高出万丈体型,顶天立地! “那是什么东西?”李济深双目中幽光森然,冷冷地凝视着魔躯。 “不知道,不是很强,但也不弱。”风锋在能量余波中,发丝乱舞,露出了古铜色的下巴,撞飞的灵剑再度飞回他的头上。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魔躯身旁涌动起无尽的虚影,而后全部实质化,全部都是魔影,群魔乱舞,万魔嘶吼,而后万魔齐动,像是潮水一般,狂猛的扑向风锋。 “星辰出击!”老龙蛇大喝了起来,双手快速挥动,一颗颗巨大的星辰自老龙蛇身后显现,划破天宇,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像是一条条惊天长虹一般飞来,全部笼罩向李济深。 在魔啸声响起的时候,远方的战场上,纵横睥睨的夏啸天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当他视线落在那具顶天立地的大魔身上后,猛的狂啸:“啊……” 无尽的愤怒,无尽的怨恨,滔天的悲愤爆发,黝黑的眼眸逐渐赤红,身上突然爆出无穷金光,如同一个灿烂无比的太阳,堪比阳光般的金芒四散开来,所有拦在路上的敌人就像冰雪般,全数无声无息的消融。 夏啸天疯了! 这是所有还健在的妖兽们的想法,他们看见夏啸天狂猛的冲入人群中,在他的身边一片金光闪烁,杀气如潮似水,寒冷刺骨,成千上万道金芒组成剑海,追魂夺魄! 被笼罩在剑海里的人惊惧,如坠森罗地狱,每一寸血肉都在XX,鲜血溢出,身体瞬间炸开, 魂飞魄散! 在夏啸天身边不远处,众人只感觉气流拂过,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原因,就纷纷变为冰雕,坠落在地,化为一地的碎冰。 白冰疯了! “啾!”刺耳的脆鸣让人大脑刺痛,就像千万钢针在脑袋里扎一样。它与夏玄月心神相连,夏玄月的决绝让它心中怒火如潮。六月的天空落下晶莹的雪花,大地瞬间被冰封,真真正正的冰封三千里!一座座人体雕像或立在地上,或自空中砸下。 天翔疯了! “咴儿!”悲鸣声响彻天空,声传十里。那耸立天际的魔躯,让他知道夏玄月被迫又开启了邪恶之源。空中骤现一把巨大的能量巨剑,带着滔天的波动,恍若末世之剑狠狠斩下,任何与巨剑擦边的敌人都被震得粉碎,就连骨头渣也找不到一丁点。 一人一马一鸟骤然爆出的杀伤力,太强悍了,就连各个长老们也心惊胆颤,唯恐被那剑海笼罩,被巨剑劈中,被冰雪覆盖,一个个往远处躲去,就连妖族的妖兽们也纷纷躲避。 龙腾茫然了! 他不知道夏啸天他们怎么了,怎么突然都那么悲愤,难道……龙腾心里一紧,四处寻找,他没有发现夏玄月的身影,不!不!不会的! 龙腾连连甩头,把恐惧的想法甩出脑海,但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因为恐惧,因为不愿相信,他爆发了。 “嗷!”巨大而又苍凉的龙吼声形成一道音波攻击,荡出层层涟漪,面前的敌人被吹得翻飞。 又疯狂了一个! 龙腾森冷的眼眸逐渐变红,兽性占据了他的思想,大脑中似乎什么断裂了,龙腾张嘴喷出了滚滚火焰,炽烈的火焰红中带黑,若他能够地狱炎火,焚尽眼前所有的敌人,大片大片的敌人在炎火中灰飞湮灭。 入侵的敌人们面对四个不怕死的疯子心里胆怯了,他们虽然有把握几人联手可以消灭那匹马与龙蛇,但是谁也不愿意率先出手,疯子不怕死,他们绝对会拉人同归于尽,没人愿意为这些疯子陪葬。 何况那只白鸟,与浑身笼罩在金芒里的人不是善茬,他们谁也没有把握能扛得住他们的攻击,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太疯狂了!太恐怖了! 所有人明哲保身,但妖兽们岂能善罢甘休,跟随着四个疯子身后追击而去。 夏玄月浑身颤抖,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冰冷笼罩了他,由内而外,再次尝到了痛彻入骨的寒冷与疼痛。但他没有退缩,双手个抓一块极品晶石,疯狂的吸取能量,提供给背后的魔躯。 魔躯比第一次凝结的时候凝实了许多,黝黑的身体几成实质,夏玄月能感受到魔躯蕴含的庞大能力。 “轰隆!”风锋砸开一个又一个的魔影,他的头发散乱,身上也多出了许多的伤口,鲜血淋漓。 李济深静立虚空不动,眼看无边星辰冲到近前来,双手才结出几道神秘的法印,划开了空间,口中喝到:“开!” 隆隆而来的星辰,仿佛在刹那间陷入了真空中,竟然不再发出声音了,一股奇异的波动压制了它们,紧接着,冲击而来的无尽的星辰像是跌进了万丈深渊,全部被李济深身前那撕裂开的巨大空间裂缝吞噬了进去。 李济深喉头一阵腥甜,鲜血自嘴中与鼻孔里涌出,星辰强大冲击力还是伤了他,而且撕开虚幻小世界也耗尽了他的力气,老龙蛇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扛得动的! 李济深猩红的双眸是无尽疯狂的杀意,他知道单凭自己与老龙蛇对抗必死无疑,而风锋那里陷入了群魔乱舞中,短时间是无法脱身,他遥指大长老,大喝一声:“爆!” 被护罩笼罩的大长老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膨胀,能量紊乱,气息不稳。 老龙蛇冷哼一声,左手虚压,护罩快速缩小,隐入大长老的身体,只见大长老本来已经膨胀的身体又平复下来。 李济深在老龙蛇出手压制大长老的时候,快速掠远,直奔风锋而去,他试图与风锋联手,以雷霆之势先击毙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魔影。 古塔祭出,大地裂开,恐怖能量如汪洋卷天,无数血光扫过,万魔身影快速崩裂、消散。 夏玄月无法抵抗两人的联手,大口咳血,两位渡劫期的杀意,足以杀死他,若不是有魔躯阻挡,若不是他掌握了一丝天道至理,以法则相抗,他此刻只怕已经横尸当场了。 老龙蛇双手结印,李济深感觉天空一暗,他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老龙蛇的星辰之海里。远处的星辰化为磨盘,对他碾轧而来。 压下心中的惊骇,李济深头上的古塔快速放大,将他笼罩在里面,但是四周的压力逐渐增大,一股磨灭人世的气息发出。 李济深全力出手,一柄灵气涌动的巨斧砍向迎面而来的巨星。 “轰” 猛烈的撞击中,李济深翻飞,手中的巨斧如朽木一样,化为粉尘,簌簌坠落。 “啊……”他大叫一声,手臂开始消融,骨头与血肉皆成了肉泥。没有风锋的帮助,他不是老龙蛇的对手,何况在先前的战斗中又受了伤。 不可抗拒的杀势蔓延,如惊涛骇浪一样推进,一浪高过一浪,碾轧而过。 “嘎吱”护身的古塔裂出一道道裂痕,当一颗星辰滚来后,古塔化为漫天的碎片。“啊……”李济深此刻再也没有先前的镇定,疯狂也在此刻远离他而去,他脸上写满了惊恐,仰天大叫,却无力改变什么。 “XX” 李济深的身体在龟裂,仿佛被天神的碾子压过,一寸一寸的化为血泥,他无法忍受慢慢接受死亡,恐惧充斥心间,濒临崩溃。四肢消失,最后是身体,而后是头颅。 最终,被誉为修真界天才的李济深化为了一地的血泥,纵使强大如斯,终是逃不过一死,争霸天下的梦想随之破灭。 卷三 第一百零一章 灭宗 碧沙山脉,靠近碧沙殿的地方,昔日葱茏的密林早已被铲平,地上血水流动,积了厚厚一层肉泥,到处是残肢碎骨,这是一幅血腥的景象,如同人间炼狱。 地上的鲜红中,夹杂着一块块惨白的碎骨,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惨不忍睹,皆不敢正视。 残酷的修者世界,一旦开战,就没有什么仁慈可言,孰是孰非难以说清,谈不上对与错,有的只是生死与丛林法则。 风吹过,除了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血腥味,几欲让人作呕。 碧沙殿里,幸存下来的妖兽躺满了眼睛能看见的地方,没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虽然各个带伤,但伤势比较轻的忙着救治重伤垂死的,没有人说话,就连痛苦的呻吟也没有,一个个目露凶光,带着无比的仇恨,气氛极度压抑。 夏啸天默立在床前,一动也不动,衣袍上的血迹已经干枯,白袍变成暗红色,他恍如雕像般挺立。 床上,夏玄月静静地躺着,自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寒冰,让屋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就像一个冰窖。 白冰停留在夏玄月的神识之海,努力吸收他身上的死气,但是这一次分外艰难,死气比上一次浓稠许多,很难炼化,所以进展缓慢。 老龙蛇进入房间,衣服上同样是斑驳血迹,还有几处破损,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 看了看没有丝毫生气的夏玄月,又看向已经心痛到麻木的夏啸天,叹了一口气,道:“稍有好转了,他体内的死气在淡化。” 夏啸天嘴唇蠕动,良久才沙哑的说道:“我知道。” 老龙蛇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最好去看看天翔,他哭晕了几次了,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他体内的妖力紊乱,连我都压制不了,这样下去……” 夏啸天慢慢转过脑袋,对老龙蛇说道:“帮我在这里照看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好。”老龙蛇暗自叹息。 自己还有妖族欠他们太多太多了,没有夏啸天与白冰,妖兽们不知还要死多少,没有夏玄月相帮,自己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就算不死,妖族或许就此被灭…… 而夏玄月如今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助他,这让老龙蛇内疚异常,所以,现在妖族虽然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但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夏啸天转身慢慢走出房间,有些茫然的抬头,在他的眼里,就连六月的太阳也变得没有丝毫温度,因为他的心很冷很冷。眼睁睁的看着月儿在生死边缘挣扎,他却帮不上忙,这是挖心的痛。深入骨髓的痛! 身形一闪,夏啸天出现在一间房内。龙腾脸色苍白,双目禁闭的躺在床上,这场大战,龙腾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是,他使用了超阶法术,身体被法术反噬,性命也岌岌可危。不过,幸好老龙蛇及时给他服用了龙涎,稳住了伤体。 天翔趴在龙腾的床边,双眼红肿,鼻头也红红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滴落。一看见夏啸天,泪水就如同出闸的水:“哥哥……呜呜……龙腾……呜呜……” 他的两位至亲之人都生命垂危,让单纯的天翔难以承受,只能无助的哭泣,宣泄心中的悲伤。 “他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这句话,夏啸天既是说给天翔听,也同样是说给自己听。 “可是……”天翔泪眼朦胧的看了看龙腾,心中一痛,唇边溢出一丝血痕。 夏啸天轻轻的说道:“他们过些天就会醒来,等他们醒来后,看见的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天翔,那他们从此后就会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你要让所有的亲人都为你难过、痛苦吗?” “不要!”天翔摇头,大眼里是惶恐不安的光芒。 “那还不乖乖调息?你的妖力已经紊乱,离走火入魔不远了。”夏啸天的声音逐渐严厉:“若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你痛苦一生,那你就继续!” “呜呜……我……我睡觉,哥哥他们醒来,你要叫醒我!”天翔边哭边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躺在龙腾的身边。 “好,月儿跟龙腾醒了后,我会叫醒你的。”夏啸天语气缓和,眼里闪过一抹哀伤。 听见夏啸天的保证,天翔抽噎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合上房门,夏啸天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心中的悲伤,他进入了月儿所在的屋内,对老龙蛇轻声说道:“天翔没事了,他睡觉了,不要叫醒他就行。” 老龙蛇点点头:“这样就放心了,你也休息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大长老……怎样了?” 老龙蛇背影一僵,缓缓往外走去,语气沉重:“灵虫已经入脑,暂时没有办法,只能封印起来。” 夏啸天双拳攥紧,大长老对天翔溺爱无比,对他们也多有帮助,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若是真的无法救治,只怕天翔会更加难过。 经过这一役,妖族伤亡惨重,八长老身亡,六长老连尸骨也没有找到,七长老、鹏逸轩重伤垂危。妖兽死亡过半,许多大妖在最后一刻与敌人同归于尽,以至于大妖的数量骤减。 而血阳宗、清风宗来侵犯的高端力量尽灭,只有少数门人逃走。二长老、三长老兵分两路,在传送阵的运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修真界两大门派连根拔除。 修真界哗然了,集两派之威,还有内应,不仅没有杂碧沙山脉占到丝毫便宜,还让人灭了宗门。让人不禁怀疑妖族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而众人更是不解,血阳宗、清风宗为何要去招惹妖族? 这一切都与夏啸天无关,他一天到晚就守着夏玄月,寸步不离。龙腾已经脱离危险,不过他没有叫醒天翔,在夏玄月还没有醒来之前,他不会让天翔醒来。 夏玄月身上的死气经过白冰不解的努力,已经被吸收了大半,只剩下双脚尚有死气,别的地方已经恢复了温暖。 夏玄月一直在虚无中漂浮,再次进入邪恶之源,他没有当初的慌张、茫然,这次没有佛号引路,他只能自己寻找出路。不知道漂浮了多久,他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漩涡似的门。 与桑恩的残魂碰见过许多次,他试图与残魂交谈,但每次都是落个自言自语,残魂根本就不理夏玄月。 无趣的夏玄月只能继续飘荡,继续寻找。 “啸天啊……好无聊啊……”夏玄月双手做喇叭状捂在嘴边,大喊大叫,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笑容浮现脸上,夏玄月现在很轻松,李济深的死,让他的大仇得报了一半,心情愉快。虽然还在封印里,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到出路的。 夏啸天手指缓慢的划过夏玄月的脸庞,经过白冰半月的吸收,夏玄月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死气了,气息稳定,呼吸均匀,唇红齿白的,就像在安静的沉睡。 “月儿,再不醒来就要受罚了。”夏啸天低沉的声轻轻响起。带着心痛,带着无奈。 夏玄月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荡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眼。夏啸天瞬间呆滞,随即狂喜席卷了心头,他低头,含住眼前淡粉的唇,狠狠地吮吸一口:“小东西,醒了居然不看我。” “呵呵……我找出口,找的好辛苦啊。”夏玄月双眸七彩迷离,绝色笑容绽放。 夏啸天的吻不断落在他的脸上:“我也等的好辛苦。” “天翔、龙腾他们呢?”夏玄月捧着夏啸天的头,拉远一点距离。 “他们没事。”夏啸天不满的看向夏玄月:“我有事。” 夏玄月笑容一凝,紧张的道:“你怎么了?” “我找你有事!”夏啸天狠狠的说道,而后抱紧夏玄月,埋头在他的脖颈处印下一枚枚爱的印记。 “啸天……等到,衍枫、柚子他们放出来了吗?”夏玄月挣扎了几下,但挣不脱夏啸天的怀抱,只能妥协的软下身体。 “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冯林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到处找,也没有找到。” “先把他们放出来吧,我睡了几天了?”夏玄月捶打夏啸天的后背:“别闹了,我还有好多话问你呢。” 趴在夏玄月的身上,夏啸天哀怨的说道:“月儿,你睡了半个月了,就不能体贴一下,安慰一下我吗?” “呵呵,先把柚子他们放出来,剩下的待会儿再说,行了吧?” “行!把他们放出来后,剩下的时间就归我安排了。” “嗯,归你了。” “呵呵……” 卷三 第一百零二章 暗潮涌动 修真界两大门派的覆灭,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于让凤栖城的盛世大拍卖也变得不重要了,私底下暗潮涌动,许多中型门派为了跻身大门派行列各显神通,虽然不曾大打出手,但小打小闹不断。 古灵派完全相反,门人弟子极为低调,能不外出,尽量待在宗门里,一些在外游历的弟子也全速往宗门里赶去。 而妖族则撒下大网,全力缉拿两派的漏网之鱼,李傲首当其冲。 虽然遍布修真界的妖兽不少,漏网之鱼也抓住一些,不过此时的李傲却没有人知道他藏身何处,如同自修真界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看着玉瓶里的一只乳白色,只有米粒大小的小虫,夏玄月啧啧称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但是感觉很危险,若是按族长所说的,那这绝对是以龙蛇血液养大的,真不知道李济深他们自何处得到龙蛇血液的?” 老龙蛇略作沉思,开口道:“估计是数百年前,我与人大战时流出的血液,被他们收藏了。除此外,他们无法得到龙蛇血液的。” 在妖族危难之际,夏啸天、夏玄月伸出援手获得了妖族上下一致好感。特别是夏玄月拼死缠住风锋,给老龙蛇制造了机会,可算是力挽狂澜,老龙蛇对他们二人自然是亲切了许多,真心实意当自家人看待了。 “这灵虫若是真的被大长老拍在你身上,只怕真的无解了。”夏啸天蹙眉道:“看来李济深他们早有预谋了。” “应该说预谋了数百年了,我以前的伤就是数百年前被人暗算留下的,那一次非常凶险,差点身死。李济深也参与了其中。”老龙蛇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般。 两人默然,他们非常佩服李济深的胆大妄为,先是控制了大长老,试图通过大长老把灵虫放在老龙蛇的身上。失败后立刻与风锋联手,若是没有夏玄月的拖延,现在的碧沙殿或许真的就改姓了。 其实可以往前推,灵虫门的覆灭就在李济深的算计中,再往前推,在李济深得到老龙蛇的血液时或许就已经有了这想法…… 老龙蛇嘴角挂起一抹讥讽:“我是神兽啊,身上的任何东西都珍惜无比,就连鳞片也是炼器的最佳材料,哪个不想?何况,杀了我,妖群群龙无首,他们正可以为所欲为,在修真界想取我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族长,妖族此番元气大伤,别的门派不会趁火打劫吧?”夏玄月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想趁火打劫早就来了,妖族现在已经缓过了这口气,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老龙蛇沉稳的气度,万事在握的神情,都让夏啸天、夏玄月松了一口气。 “听龙腾说,你们要走了?”老龙蛇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使屋内的气氛不再沉重。 “是的,我们今天来就是向你告辞的。”夏玄月轻轻一笑。 老龙蛇眸色闪了闪,略有不舍的道:“两个孩子你们都带走吧,在大长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不要让天翔回来。” “我明白。”夏玄月能理解老人的心思。若是天翔留在妖族,那肯定会天天伤心,毕竟,大长老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深入脑部的灵虫不是说驱除就能驱除的,稍有不慎,神识之海就会破裂。 “你们去吧。”老龙蛇淡淡的说道:“有李傲的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 “族长再见。”两人起身告辞。 “呜呜……”低声的悲咽让人心碎,小狐狸的父母都没有逃过这一劫,这对善良、单纯的小狐狸是极大的打击。 柚子怀里抱着女儿,手臂搂着伤心的妻子,儿子牵着他的衣襟,一家人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家,柚子咧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好了,走吧。” 夏玄月灵力一卷,带起几人升入高空,化为闪电远去。柚子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玄月,哥一家子以后就吃你的了,喝你的了,睡你的了……啊……玄月,你爹太过分了!” 一道黑影呈抛物线落下,百忙中柚子放出灵剑,刚好倒在剑上。舒云大眼溜圆,赞叹道:“老爹,你好帅!” “那是当然,想当年啊……”柚子得意洋洋的念叨起他的想当年了,而小狐狸却听得津津有味。 舒云小鼻子皱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腹诽:‘从我懂事起就天天听到这些,娘哎,你听了那么多年也不觉得烦吗?’ 天翔兴致缺缺的由龙腾带着飞行,既不嚷嚷美食了,也不嚷嚷宝贝了,灵动的眼眸里不时闪过一抹担忧。族长与爷爷一起闭关了,族长说这一次起码需要几十年才会出关,天翔虽然没有问,但他知道,闭关的这段日子,族长是为爷爷分离灵虫,时间越长,代表危险就越大。 天翔长长叹气,软软的靠在龙腾身上,闷闷地道:“龙腾,以后陪我回来看爷爷。” “好!”龙腾爽快的答应,狭长凤眼里闪过宠溺之色。 “这次,一路上大家好好玩玩,以后就没有时间再出来了。”夏玄月清越的声音响在大家的耳边,带着丝丝笑意。 “师叔,为什么不能出来了呢?”梁舒云长得虎头虎脑的,继承了XX的血脉,两只眼睛又圆又亮。 “因为你们要好好用功修炼。”夏啸天淡淡的瞥了梁舒云一眼,说道:“没有百八十年,你是难以出山游玩的了。” “哦。”梁舒云挠挠头,小脸皱成一团。想他这般年纪的孩子,若是不让玩儿,那就像猴子挠心一样难受。 “你小子有点出息行不行。”柚子一巴掌拍在梁舒云的后脑勺上:“别给你爹丢脸。” “啊……不许大脑袋!会被打懵的!”梁舒云惨叫,两眼泪汪汪的抗议柚子的暴力行为。 父子两在那边闹腾,夏啸天突觉得心情沉重,他侧头问道:“月儿,有心事?” “嗯,我在想李傲怎么会平白失踪,他去了哪里?”夏玄月认真思索,眸内的七彩快速流转,带出蒙蒙霞光异彩。 夏啸天眼神变幻,沉声说道:“能让妖族都找不到丝毫踪迹,单凭了还没有这个本事。” “你是说……”夏玄月一惊,自沉思中回神,眼神明灭不定。 夏啸天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能够抹去李傲所有痕迹,不让妖族有任何察觉,必定是一方强大势力,这势力甚至不亚于妖族!我想老龙蛇肯定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若是有这样的势力,应该是那些不出世的隐世门派或家族吧?他们为什么要帮李傲呢?他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而已……”夏玄月蹙眉,他实在想不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李傲得罪妖族,这样的决定恐怕没有哪个愿意做出。但事情偏偏就往这方面发展了。 “哼,修真界那些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哪个不是狡诈异常,若是没有让他们心动的东西,谁会做这种傻事?看来,李傲的身上有秘密咯。”夏啸天眯眼,锐利的光芒在眼内闪过。 李济深虽然已经死了,但主犯李傲还逍遥在外,夏啸天心底猛的涌出一股嗜血的杀意,隐忍多年的仇恨,需要李傲的鲜血来平息。谁帮李傲,那就是与他为敌! “啸天!”夏玄月拽拽夏啸天的胳膊,骤降的温度,突现的杀意,让身边的人都远离,大家都疑惑的看向夏啸天,不知道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想杀谁了。 收敛好自身的气息,夏啸天淡然一笑,道:“我倒真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来交换自己的生命的。” 夏玄月幽幽叹息,语气有些不甘心:“那我们不是找不到他了?无法报仇了?” “我敢肯定,当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那些老怪物不会允许他活下来的,一是不想得罪妖族,二是杀人灭口。不管哪一样,李傲都必死无疑。只可惜,不是我们亲自动手的。”夏啸天唇角划起一抹讥讽:“这样的下场,李傲自己也清楚,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或许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能后逃出生天呢。” “能够逃出来更好,我们好亲手了结!暗处势力插手,难道他们要回到明处?”夏玄月思绪一转,脸色有些不好看。 “现在的修真界明暗势力不再平衡,我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不会像现在这样太平。暗处的势力很可能会浮出水面,当然,不见得是全部,但只是少数,也会给修真界带来动荡不安。” 夏啸天神色平和,淡淡的威严在身上流转,他轻轻说道:“不管修真界的势力格局如何分划,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需杀了李傲后,安心修炼,去仙界寻找师父。” 卷三 第一百零三章 杀手 虽然一路上游玩,但夏玄月一行人的速度也不慢,毕竟,赶路的时候都是飞行,这一日,他们进入了北部与东部的交界处,若是全力赶路,至多有一个月就能回到星月山了。 夏玄月与夏啸天在前飞行,龙腾与天翔落在最后面,冯林、卢衍枫与柚子一家说说笑笑。 “啸天,我们这次出来有多久了?”随着越是临近星月山,夏玄月的心情也就越好,那里可是他的家啊。 “十二年了,不知道西克他们有没有进步。”夏啸天唇角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呵呵,西克根本不需要人提醒,他修炼是最勤快……” 夏玄月的话音未落,天地突然变色,五股让人心神俱寒的凌厉气息锁定了夏啸天、夏玄月两人,阳光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温暖的感觉。 绝世剑锋,碧绿如水,吞吐剑芒,直指夏啸天与夏玄月的头颅,避无可避,这是绝杀! 没有人会想到,回家的途中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来人手段通天,凭空出现,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事先埋伏好的一般。 惊世袭杀,所有人都冒出了寒气,这样的刺杀谁能躲过?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出现的,剑锋就已经刺到了头颅前。 凌厉而狠辣,讲究一击必杀,若是刺中,必然形神俱灭,绝无生还的道理。 “哥哥!”天翔惊呼,银发飘飞,化为白芒直奔而来,但是剑芒太快,相距甚远,天翔只能徒劳。 “嗷!”龙腾一声龙吼,震的群山都在抖动,无尽草木崩碎,可是任他这种吼声再可怕,也解决不了近前的厄运。 绝世剑芒刚出现就已经抵达两人额前,来人是想以雷霆手段斩杀二人。五把剑分别对应了两人的额头、丹田,夏玄月还多了一把剑,直指他带着星月戒的手腕。 夏啸天突然浑身金光灿灿,整个人如同天地间唯一的太阳,让人眼睛刺痛,一轮阴阳鱼突现脑后,转动中带出一丝大道至理,浩瀚波动像火山喷发,恍如神明降世。 夏玄月全身突然浮现一副雪白铠甲,头、脸、脚、甚至眼睛也在铠甲之中,铠甲上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只是给人略微寒冷的感觉。 “叮,叮,叮……” 五声脆响传出,柚子他们眼前一花,而后只看见夏啸天金光灿灿的双手已经抓住一个黑衣人的双腿,而后用力一扯! “噗!” 血光迸溅,夏啸天活活将其中一人撕成两半了! 夏玄月什么也没有说,弯月直接出手,划出一串清冷的光辉! “杀!” 夏玄月神色冷厉,挥动弯月就杀了过去,到了现在,他比突袭的人杀意更浓烈,方才如果不是啊应变迅疾,此刻早已死去了。 突袭的几人全部身着黑衣,被雾气笼罩,皆如来自地狱的幽灵,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有的只是冷厉、血腥的杀戮气息,这种气息是以杀入道的修士所特有的。 “当!” 剑锋碰撞,火花四溅,剑芒冲霄而上。 一个男子XX倒飞而去,在他的丹田处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血洞被薄冰覆盖,没有血水流出,毫无疑问,首次交锋中,他已经身亡,除了夏玄月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那个血洞是如何出现的,就连他自己也是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一个女子与两个男子如一道薄烟,刹那消失,他们一击远退,袭杀失败,察觉到两人的功力后,根本不做停留,果断退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夏啸天恍如战神临世,眼眸似冷电,一拳轰响虚空中。 “噗” 一口鲜血自那处被扭曲的虚空喷出,身材玲珑的女子跌落出来,她毫不豫犹的往远处奔去。 夏玄月神识之眼闪动,长剑所向,锋芒毕露,始终直指一个方向,很显然他锁定了剩下的两大强者。夏啸天根本没有管逃跑的女子,他顺着夏玄月所指,再次狂猛的轰出两拳,已经在虚空中奔行一段距离的两人双双跌出露出身形,他们眼里没有惊骇,有的只是无比的冷静。 剑芒挥动,两把灵剑宛如灵蛇,不带一丝声响直奔夏玄月两人,很明显,他们想为女同伴断后,让她把夏啸天他们的情况送回去。 夏玄月紧抿薄唇,轮动弯月,如一座晶莹的大山一样压了下来,力沉势猛,虚空扭曲,这是无与伦比的重剑! “当!” 黑衣男子被迫抵抗,奔袭而来的黑剑快速移动,劈在弯月之上,声音似穿金裂石,剑鸣震长空。 这名黑衣男子当场倒飞了出去,无法抗住弯月的霸道与强势,那种山岳一样的压迫感让他手臂发麻,嘴角也是溢出鲜血,被砸飞了出去。 情报失误!这是这名男子心内唯一的想法。冷静如他,此刻也不禁有些苦涩,还没来得及后悔,就已经陷入生死之局。 一定要把情报送出去!男子两眼射出强烈的光芒,看着眼前杀意凛然的绝色美人,已经布满细痕的黑剑再度回到他的手中。 “轰!” 夏啸天神勇盖世,周身金色烈焰熊熊燃烧,黑发乱舞,眼眸深邃,双拳不断轮动而下。 这片天地彻底被他斩爆了,不断的扭曲中,他连挥了八拳,足足在地面留下了八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金色的拳头每一次落下,都如一座金色的魔山镇压而下,砸的另一名黑衣男子连连口吐鲜血。 他一身的法宝与兵器都被打成了齑粉,而后他的双臂崩碎,成为血雾,再到后来,他的身体开始龟裂。 当第八拳落下来时,他被夏啸天幻化而出的大手活生生压成了肉泥,彻底毙命。 龙腾、冯林与止步的天翔一起把柚子一家和卢衍枫护在中间,谨慎的观察四周虚空的动静。刚才那霸道绝伦的刺杀实在是太快,太震撼人心了。这些人虽然仅仅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是刚刚那速度明显已经突破了他们的极限,肯定也是一种秘术。 “啊……”远处传来简短的惊呼,黑衣男子心头一惊,神识蔓延,他看见了惊骇的一幕,逃跑的女子已经化为一座冰雕,正急速往地上落去。 “嘭”没有多大的响声,刚落地,冰雕就变成碎片,女子连元婴与魂魄都没有逃出,就此湮灭…… “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袭杀我们?”夏玄月唇边挂着笑意,虽然眼眸里的冷意足以冰冻人,但依然让人心荡神怡,这就是绝世一笑的魅力。 以黑衣人坚定不移的心性,他的眼神也微不可查的动荡了一下,垂下眼帘,男子手中的黑剑回答了夏玄月的问题。黑剑发出惊天的杀意,让群山中万木崩碎,无尽残叶飘零,万兽趴伏在地上颤抖。 冰冷刺骨,像是寒冬来临,北风呼啸,在这一刻草木凋零,万物绝灭,群山中一片枯败! “哼!”夏啸天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拳裂长空,每一次都是重击,加之恐怖的速度。堪称一尊杀戮神明,难以抵抗。 “轰!” 他每一次挥拳,都有冲霄的金色光芒,如一尊不可战胜的神灵,眼眸深邃,黑发飞舞,出手凌厉,徒手裂天。 夏啸天的每一击都是恐怖绝伦的,黑剑断裂,双臂崩碎!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上出窍期的两人只能说他们太悲剧了,夏玄月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夏啸天是同级中无敌的存在。 黑衣人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很快就被夏啸天削成人棍,四肢全无,元婴萎靡,浑身被鲜血染红,还被禁锢了体内能量。 夏啸天跨出一步,瞬间出现在黑衣人身边,将手贴在他的天灵盖上,就要抽取他的神识记忆。 “噗” 然而,他的手刚接近对方的头颅,这个黑衣人的头颅就粉碎了,恐怖的能量裹带着血肉向夏啸天冲击而来。 虚空都被这些血肉打出了一个个黑洞,可想而知蕴含了怎样的力道,绝对可拉上敌手一同形神俱灭。可是,夏啸天金色的大手一震,便将所有血肉与能量都化成了飞灰,全都给斩灭了。 夏啸天浑身金光收敛,他皱眉道:“他的识海深处有绝代高手布下的禁忌力量,无法读取记忆。” 夏玄月身上的铠甲早已收回,再次恢复了他白衣飘飘饿空灵模样:“是谁要杀我们?” “神识既然有禁制,那就说明他要不就是受制于人,要不就是来自某个地方,受人差遣。看他们出手的狠厉与气息,明显是后者,他们来自与某个地方!” 夏啸天瞬间就做出了分析,为帝几十载,这点眼里还是有的。同时,他也做出了应对之策:“这次是针对我们两个的袭杀,幸好他们没有对别人出手,否则就不是这种场面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尽快赶回去,不能让他们去面对这些凶险,他们防备不了!” “好!加快速度!”夏玄月神色冷峻,他此刻也有些后怕,这里的人,哪一个出事,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手掌一翻,他放出了神舟:“都上来,我们必须全速往回赶!” 卷三 第一百零四章 隐世宗门 阳光明媚,眼前的云雾反射着蒙蒙霞光,云蒸霞蔚,变化无穷。 蓝庄披头散发,盘膝而坐,看着眼前终年笼罩云雾的星月山眉头紧皱,心里的推演几十年来从没有停止过。在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这座绝世大阵,外界的一协都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若是能参悟丁点,蓝庄相信自己的阵法造诣还有功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突然,一直平静的蓝庄眼眸里爆出精芒,身形一动,原地已经不见踪影。在离他打坐地方极选的山后,蓝庄的身影突兀的出现,看着眼前翻滚的云雾,蓝庄脸色阴沉。 果然没有错,有人进入了大阵! 蓝庄眼神闪烁,盯着逐渐恢复平静的云雾,良久,才缓慢离开。 星月山里,一片欢声笑语。大白、小白亲昵的蹭着夏玄月。西克为大家安排了住房后,又去忙晚饭。泰格则扯着天翔与龙腾在一边嘀咕着什么。梁舒雨、梁舒云兄妹在欢快的跑来跑去。 “这里还是老样子啊。”故地重游,柚子感慨颇多。 “嗯,以后你一家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没事就不要出去了,外面有两个狠人。”夏玄月眸色骤然变冷:“就让他们再猖狂一阵。”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是明显心怀不轨之人,夏啸天、夏玄月现在是没有办法清除隐患,但不代表以后还会让他们继续放肆。他们要让修真界的人明白,就算星月山没有师傅坐镇,依然是不可侵犯的圣地。 “玄月,何不将他们引入大阵呢?”柚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鬼,岂有那么容易上当的。”夏玄月摇摇头,清浅的笑道:“星月山的阵法,在修真界里没有一个人敢乱闯。特别是这些老鬼,活的越久,就越怕死,没有必然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冒然进入大阵的。” 星月山热闹了几天,又恢复了平静,夏啸天、夏玄月闭关,授徒的事扔给了卢衍枫这个大师兄。小狐狸很喜欢星月山的环境,失去父母的悲伤也逐渐淡了下来。西克突破了元婴期,泰格也是到了金丹后期,看来两人的修炼都没有懈怠。 寻找李傲的下落只能依靠妖族,夏啸天他们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而修真界也不再平静,小打小闹逐渐升级,大规模的火拼已经发生了几次,许多门派牵连了进来,其中不乏隐世门派。 外面洪水滔天,星月山里安静一片,恍如世外桃源。在龙腾的监督下,天翔仅用了三年时间就突破到了出窍期,而他自己也到了元婴后期,这速度不得不说真是快! 斗转星移,一晃就过去了二十三年。在修真者眼里,二十三年只不过是打个坐的时间,但现在对于外面的两人,蓝庄与杜老鬼来说,可不是短时间,这些年他们密切关注星月山里的情况,正是因为关注,所以才惊疑。 看着逐渐消散的漫天云霞,蓝庄喃喃的的说道:“这是出窍期的霞云,又有人晋级了,里面到底有多少人?这些年出窍期的霞云出现了三次了,元婴期的也出现了三次……” 杜老鬼倒三角眼微眯,脸上浮现冷笑:“你再不加快破解阵法,只怕下次出现的就是渡劫期的云霞了。” “齐恒远,不愧是一代宗师啊……”蓝庄摇摇头,面露无奈之色:“蓝某何尝不想加快破解阵法,奈何这么多年来也勘不破其内的奥妙。” “也就是说,你无法破阵了?”杜老鬼眼里射出暴虐的目光,咄咄的说道。 “难!但蓝某不会放弃!”蓝庄温和的笑了笑:“杜道友若是不耐,不防云游一段时间再来。” 杜老鬼桀桀笑道:“这里灵气充沛,理该好好利用。” 说完,杜老鬼独自离开,往他的洞府而去。蓝庄笑意柔和,如同谦谦君子,眼里厉芒一闪而过。 自双修境界中退出,夏玄月还没来得及为突破高兴,就迎来了夏啸天狂风暴雨般的讨伐,屋内只剩下旖旎的喘息声。 “师博怎么还没有出来?”梁舒雨眨着清澈的大眼,柔声问道。 现在的梁舒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国色天香,楚楚动人,可谓一绝色美女。 与梁舒雨一定站在屋前的还有卢衍枫与已经长成翩翩俏公子的梁舒云。冯林与柚子、西克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交谈着,没有一点心急之色。 “肯定还需巩固吧,师妹不用急。”卢衍枫柔和的回答。 “恩。”梁舒雨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卢衍枫身上,突然睁大眼,好奇的问道:“呀,师兄你脖子上怎么有块紫斑啊?” 卢衍枫猛的捂住脖子,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道:“这个……可能是……是蚊子咬得吧……” “确实是一只大蚊子。”梁舒云笑容浮现,看了看不远处的冯林,意有所指的说道。 梁舒雨目光古怪:“修真之人会被蚊子咬?” “妹妹,蚊子咬人很正常的。”梁舒云脸色的笑容感觉有些坏坏的。 “可是,师兄是金丹期的修士啊,怎么会被蚊子咬?”梁舒雨很是不解,牢牢抓住这个话题,非要弄个明白。 卢衍枫尴尬无比,心里对某人的埋怨不断升级。 “小子,欺负你师兄?”冯林的声音骤然响在梁舒云他们的耳朵里。 梁舒云马上换了一个极为温和的笑容,对迎面而来的冯林说道:“冯师叔,我们没有欺负师兄啊,我们在讨论蚊子的事。” “蚊子?”冯林站在卢衍枫的身边,精湛的眼光扫过兄妹两人。 梁舒雨点点头,柔声道:“师兄放蚊子咬了,雨儿觉得很奇怪。” 冯林转头看见卢衍枫死命的捂住脖子,一脸的红晕,眼里的尴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瞪了梁舒云一眼,而后说道:“没事了,你们在这里等你们师父吧。衍枫跟我来。” 说完,冯林拉起卢衍枫往房间走去,卢衍枫微微挣扎,而后还是乖乖的走进了房间。 “哈哈……”梁舒云开心笑定,惹来梁舒雨的好奇。 “哥哥,笑什么呢?” “没,没笑什么。”梁舒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嘻嘻的回答。 梁舒雨不满的撅撅嘴,这时,房门打开,露出了夏啸天伟岸的身影。 “师伯,师父。” “师兄,师叔。” 兄妹两连忙鞠躬,夏啸天的严厉,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调皮。 拥着夏玄月缓步走出房间,夏啸天唇自噙着一丝饕足的笑意。夏玄月眉角的风情,散发着惊人的魅惑,就像被雨水滋润过的花瓣,艳丽无双,妖娆无比。 柚子捂住额头,暗自呻、吟,这两人就不能休息好了再出来吗?这视觉冲击也太强烈了,儿子、女儿都傻了…… “恭喜老爷、少爷。”西克站在两人身边,蓝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清幽的海水,他开心的恭贺。 “西克,你也不错,晋级了。”夏啸天拍拍西克的肩膀,赞扬道。 两人坐下,夏啸天示意西克也坐下,而后对梁舒云两兄妹说道:“你们去修炼吧。” “修真界最近有什么动静?”夏玄月神情中带着一丝慵懒,声音还有着淡淡的沙哑。 西克组织了下语言,侃侃而谈:“隐世纪家、隐世罗凌门、隐世璇玑派已经出世,他们并不是站在同一立场,彼此间也有争斗,大规摸的火拼有三次。妖族保持一贯的中立,修真界的事情不插手,但是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许多出了碧沙山脉的妖兽都失去了踪影。似乎有人在暗中对付妖族,也或许想把妖族拉进漩涡,让它们无法独善其身。 隐世断天门的动向有些让人费解,他们既没说要出世,也没说继续隐世,反而手下门徒在修真界掀起了一些波浪,杀了几个颇有名望的修士,被杀的修士有正有邪,让人揣摩不到断天门的意思。最近修真界里的情况,大致上就这些。” “玄月,断天门是以杀入道的,刺杀是他们的专顶。”柚子神色凝重的说道。 夏啸天眸色突地一闪,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他与夏玄月都没有接话,犹自思考。 他们知道柚子的话中意思,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场刺杀,至今他们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会刺杀他们两。如果真是断天门做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刺杀自己?是有人出钱请的?还是断天门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人冒充断天门的手段行事…… 卷三 第一百零五章 临海城 阴霾的天空,灰色的云层重叠,任阳光如何挣扎,也无法穿透铅灰的云层,只能无奈的任由大地变得昏暗。 风,瑟瑟吹过,卷起无数落叶,带着丝丝寒意,以及浓郁的血腥味,这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没有几具是完整的,几乎全是残缺不全,肠穿肚烂,缺手缺脚。地面被血水浸染成黑色……… 战场的边缘突兀的出现四道人影,四人长得各有千秋,一人英武,一人绝美,一人妖娆,一人清纯。正是离开星月山的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四人,天翔撅撅嘴,清澈的大眼溜溜一转:“没有活人,也没有宝贝。” “一路来发现了几处战场,现在的修真界已经变得如此混乱了……看情形,估计妖族也不容乐观,想置身事外似乎有些难。” 夏啸天微微皱眉,别的门派死活与他无关,但是妖族若有事,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管,自从天翔与龙腾被大长老与老龙蛇收为孙子后,夏啸天和夏玄月就被所有人划入了妖族的阵营。就算他们两人不在乎妖族,但是他们在乎龙腾和天翔。 “哥哥,爷爷说妖族现在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让我们不必担忧。”龙腾神色淡然,淡粉的薄唇抿出一个坚毅的弧度。 “把这些尸体焚烧了吧,暴尸荒野终是不好。”夏玄月面色平静,弹出一簇火苗,加大的火势瞬间笼罩了所有尸体。 “走吧,离云仙岛还有半月的路程呢。这次盛会不知会聚集多少人。” 四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夏啸天低沉的声音,随风而逝。 云仙岛,修真界两大绝地之一,虽说是死地,但也是福地。若是机缘足够,不仅能得到稀世灵草,更能得到前人遗留的功法或者法宝。侥幸者有之,但更多的则身葬云仙岛。 云仙盛会就是在云仙岛上举办,百年一次。每过百年,云仙岛的禁制就会减弱,危险相对于平时要小许多,为期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云仙岛上那股不定时爆发的毁灭力量不会出现,所以大家可以不用担忧,危险与机遇并存,许多人都愿意冒险一搏。 当龙腾接到妖族传来的讯息后,夏啸天与夏玄月决定再次踏足云仙岛。他们对云仙岛中心的那道仙霞气记忆犹新,也充满好奇。 临海诚,顾名思义,坐落在海边的一座二级城池,也是进入云仙岛最后的补给城池。这里居住的基本都是修士,凡人极少。 兴奋的天翔扯着龙腾到处钻,夏啸天与夏玄月在后面缓慢的步行,幻化容貌后,两人也不至于引人注目,倒是一派悠然。 临海城中有一家千年老字号的酒馆,素以家族自酿口味独特的果酒远近驰名,对一切酿造产品都有兴趣尝试的夏啸天自然不想错过品尝一下的机会,在问过几个路人之后,便来到了这家酒馆的门外。 一走进宽敞的大厅,夏啸天皱起了眉头,现在还只是上午,酒馆里便挤满了客人,偌大一间酒馆里居然找不到空位。 酒馆的生意很好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轮到自己没座位,夏啸天与夏玄月总是难免有些失望,在他们正准备离开酒馆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起初大厅里的气氛让夏啸天他们觉得可能只是某位酒品不好的仁兄,一时酒后无德的行为所致,不过这场酒馆中司空见怪的争吵,迅速演变成了一场流血冲突,就示免叫人有些始料不及了。 夏啸天与夏玄月对与己无关的麻烦历来都奉行高高挂起的态度,除非他们感觉自己有插手的必要,现在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龙腾与天翔也自街上跟了进来。 “哇,打架了啊。我要看看,唉……让让!让让!”天翔两眼亮晶晶的,嘟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身周都是修真者,自然也被听了去。他两只手把前面的人群往两边扒拉,想进去观看。 龙腾连忙扯住要往里钻的天翔:“哥哥都走了,不要看了。” “去看看嘛,就看看,好不好?”天翔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恳求,软软的声音让龙腾一时无法硬气心肠。 龙腾虽然明知道这是天翔对自己惯用的手段,但是确无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看看就走。” “啊……” 随着一声受伤倒下的凄厉惨叫声响起,本就已经阴云密布的酒馆从冷战变成了热战状态。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中,法宝的璀璨光芒骤然亮起,酒馆里乱成了一团。法宝纵横,呵斥声、惨叫声不断。 看着不断自酒馆里逃出的人,夏啸天揽着自己的宝贝儿站在不远处的店铺屋檐下。唇边挂起淡淡的笑容:“天翔在里面闹得挺欢的。” “让他玩儿一会儿吧,这些年他被闷坏了,天翔不会随便伤人的。”夏玄月轻轻地说道,笑容很温馨。 “轰” 酒馆虽然被法阵加持过,但也被数量众多的法宝掀翻了屋顶。从酒馆里飞出十几道人影,刚升空就打的不亦乐乎,而天翔则穿来穿去,也不管是哪个阵营的,看见谁危险了,就帮谁一把,还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一方是纪家的人,一方是璇玑派的人,看来他们两派之间有摩擦啊。”夏玄月看着空中你来我往的战斗,悠然的说道。 “两派本就不是同一阵营的。”夏啸天没什么兴起看这些如同孩子玩要般的争斗,声音淡然。 “住手!”一声炸雷般的喝声骤然响起,一股庞大的威严笼罩了此地:“临海城内不许私自打斗,需要解决,自行出城行事!” 威压的最中心,便是正打斗的两帮人,一个个在威压之下身体瑟瑟发抖,面容惶恐。唯独天翔如同没事人一般,撅撅嘴,不满意的飞回了夏啸天他们的身边。 “这人真是多管闹事。”天翔愤愤的嘟囔,不过谨遵夏啸天的话,不敢随便惹是生非,也没有做别的挑衅动作。 夏玄月好笑的看着天翔:“好像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吧。” “我那是做好事呢,你看,没有一个人受伤。”天翔洋洋得意的说道。 “这是临海城的守护者吧,好了,不要再玩了,我们先去汇合妖族。”夏啸天丢下一句话,揽着夏玄月举步便走。天翔不甘心的看了看空中散开的人群,也随着龙腾跟上。 经过这一幕小插曲,夏啸天果酒没有喝到,自然没有兴趣继续闲逛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妖族下榻的地方。 妖族这次带队的依然是妖族少主鹏逸轩,当然还有七长老也在。当年那一战,两人都身负重伤,幸好得到及时救治,没有落下什么隐疾,而通过此番大战,两人虽然险死还生,但得到的好处自然不用说,只要看看他们身体内隐现的磅礴气势就能知道,都突破了。 “玄月、啸天你们来了。”七长老若是不发脾气,光看外貌,绝对能让人感觉他是一个面容慈善的老者。 “七爷爷。”天翔刚进门,就甜甜的叫唤,一双灵动的眼晴盯着的却是七长老的储物戒指,其意不言而喻。 七长老脸上笑容加深,高兴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哟,小天翔也来了啊,你相公呢?” “当然在的啦。”天翔回头,拉过龙腾,笑呵呵的回答,单纯的天翔一直没有弄清楚相公跟娘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相公指的就是龙腾。 “玄月,啸天我们去里面聊吧,七长老肯定要逗天翔一会儿了。” 多年不见,鹏逸轩依然是那副桀骜不驯的神态,长发随意披散,眼神锐利,健硕的身体里蕴含着一股让人不敢小窥的能量。 夏啸天淡漠的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夏玄月则礼貌的笑了笑,跟着鹏逸轩来到了内院。 看见夏玄月那抹疏离的笑脸,鹏逸轩眼眸微不可查的闪烁,唇角噙起自嘲的笑容,心里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虽然明白的知道这人不可能与自己有任何交集,但是心中的思念却是与日俱深。自古单相思最是磨人,何况还是明知无望的单相思…… 卷三 第一百零六章 再踏云仙岛 夏啸天冷冷的瞥了瞥鹏逸轩的背影,挽着夏玄月腰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自第一次见面,鹏逸轩对月儿就暗生情愫,虽说他很好的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也明知道鹏逸轩只是一厢情愿,但还是让夏啸天心生不爽。再加上他对龙腾的敌意,以至于三人之间的间隙也在加深。 “请坐。”鹏逸轩同样心绪起伏,面上带着淡然的笑容。 “来的人很多啊。那些隐世门派也都来人了。”夏玄月清浅的笑了笑,迷幻的眼眸没有看鹏逸轩,随意的打量庭院。 鹏逸轩的视线在夏玄月身上略作停顿,感觉夏啸天的眸色骤然变冷,他唇角噙起邪魅的笑容: “是的,不过他们现在也不能称作隐世门派了,都已经宣布复出,不愿意隐藏暗处了。族长说过,其实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复出的,两大门派的覆灭正好给了他们复出的借口。” “这段时间,修真界很乱吧?”感觉到夏啸天的不愉快,夏玄月不由好笑得在桌下握住夏啸天的手掌。 “乱,非常乱,打斗不断。刚出世的这些门派相互间争斗,同时还要打压一些本就属于明处的门派,所以战争总是没有停止过。不管哪个门派都难以置身事外。”鹏逸轩皱眉,眼里搞过一丝冷意。 从鹏逸轩的神色以及话语中发现,想来妖族的处境并不是很好。虽说是中立派,但是上次大战,妖族表现出的绝世战力肯定让别的门派有所忌惮,仅仅一个妖族就灭了两大门派,底蕴深厚的让人发指。 就算是明着不愿与妖族为敌,但暗地里对妖族使绊子的门派肯定不在少数。毕竟,太过强大会让人恐慌不安,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头上时刻悬一把利剑。而妖族强大到可以无视任何门派,但前提是这些门派不要联手,若是所有门派联手,妖族难以自保。 “这次云仙盛会,各个门派都有人参加,都是老一辈带着年轻一代精英,想在云仙岛寻找机缘。每一次的云仙盛会都会有很多精英丧生,但也会有少数幸运儿诞生。里面虽然环境恶劣,但最危险的……呵呵,想来还是人吧。” 鹏逸轩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人类的贪婪、猜疑实在是根深蒂固,相比之下,妖兽们就要简单直接的许多,想要就明着要,至少它们不会时刻想着去算计谁。 “恩,到时候小心行事。”夏玄月眸色闪了闪,轻声询问道:“大长老他还好吧?” 鹏逸轩垂下眼帘,很厉的光芒在眼里闪烁,他抿抿唇,声音有些低沉:“大长老一直都没有出关……除了族长,没人清楚大长老的情况,而族长又不告诉我们……可恨啊,一直没有找到李傲的踪迹!” 在鹏逸轩的话语落下后,气氛有些沉重,在妖族,与夏啸天、夏玄月他们关系最好的不是老龙蛇,而是大长老。一开始虽然是因为天翔的关系,大长老爱屋及乌,才对夏啸天他们好,但是随着接触的加深,大长老是真心待他们如晚辈的,对他们爱护有加。 这个善良的老人,遭此大难,二人却无法帮忙,心中自然是难过,所以,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良久,夏啸天说出了来这里后的第一句话:“这事不要告你天翔。” 鹏逸轩轻轻地说道:“长老们都交代过,放心吧,没人会乱说。” “那我们去休息了,等时间到了一起出发。”夏啸天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每次鹏逸轩看向月儿就让他不舒服,而月儿跟鹏逸轩交谈,总是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两人来到鹏逸轩安排的房间,刚关上门,夏啸天就楼紧夏玄月,霸道的说道:“月儿不许跟他说话!” “你也不说话,又不让我说话,难道跟鹏逸轩干坐着?”夏玄月好笑得看着夏啸天。 “就算干坐着也不许你跟他说话。”夏啸天固执的像个孩子,心里非常不爽,他这不爽归根结底就是吃醋了,一股子酸味儿直往外冒。 戳戳夏啸天的胸膛,夏玄月笑容不断加深:“你好歹也是帝王,怎么这样小气。” “早就不是了,现在只是你的男人,我在捍卫自己的领土。”夏啸天说的理直气壮。 “好歹也要给妖族面子啊。”夏玄月离开夏啸天的怀抱,坐在椅子上柔声说道:“不理鹏逸轩是小事,但是我们这么做真的很伤妖族的面子,毕竟,鹏逸轩是妖族未来的族长。” 夏啸天闲散地坐下,其实他也就说说而巳,何尝真要如次做:“不说他了,你说那云仙岛每百年开一次通道,修真界许多人都会进入,你以前怎么没有去过?” “我想去啊,但师父不让。以前生活太过安逸了,虽然修为进展挺快的,但那时候的我几百年加起来,战斗的次数也没有上三十次,基本都是游玩,没有战斗经脸,师父哪里会让我去。”夏玄月神色间有一丝回忆,声音轻轻地,很温和。 “虽然没有战斗经脸,但是这种场合谁不想去闯一闯呢,有一次我悄悄地跑出山,结果还没有走多远,就被师父捉回去了,一直把我关到云仙盛会结束。呵啊……师父有时候固执起来,真的没人能改变他的主意,我也不行。” “我听说云仙盛会其实很危险的,进去的人往往十不存一,但是为了机缘,还是会吸引很多人前往,师父其实也是为我好,在那样的环境里,我肯定难以生存下来。” 夏啸天默默地听着,没有开口接话,做一个忠实的听众。他知道月儿回忆与师父在一起的生活时,都是快乐的。 一人说,一人听,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红日当空高悬,蔚蓝的大海波澜壮阔,天蓝,海蓝,整个天地间唯一的点缀好似只剩下了圆圆的太阳。 一群群修士在海面上急速飞过,彼此间都在交谈云仙岛上各种事情,神色间很是兴奋,谁都想进去后,得到莫大机缘安全退出,成为幸运儿。许多人明知道这幸运儿难以落到自己头上,但仍然忍不住去幻想。 夏啸天他们一行人也算众多,大约三十多,最低的修为也是元婴中期,一个个的脸色浮现的神色各不相同,有期盼,有激动,有兴奋,也有紧张…… 鹏逸轩与七长老飞在最前面,夏啸天与夏玄月距离大家不远,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夏玄月脸上的笑容不断。鹏逸轩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注意夏玄月,眼里是淡淡的失落与黯然。 “到了,云仙岛到了。” “真漂亮啊。” “外表漂亮,里面可是修罗场。” 众人的议论入耳,夏玄月抬头,微微眯眼看着前方。 白雾弥漫的岛屿中夹杂着些许绿色,如同流动的薄纱遮面,岛屿中间散发着冲天的七影霞光,经过岛上雾气的折射,显得梦幻迷离,就像一颗巨大的宝石。 ‘我又来了……’夏玄月缓缓地落在海面,徒步前行。 来过云仙岛的人,都觉得今天的雾气似乎比平时还要浓郁,距离过百米,目光就难以辨认面孔。 “每次云仙盛会,这雾气就会大量衍生,若是此时进入一道门,二道门里很难以掌握方向,但是由于云仙通道开启,此地的禁制、空间裂缝之类的危险相对于又弱一些,所以还是会有人选择这个时候进入一道门里。”鹏逸轩对旁边夏玄月低声解说。 夏玄月淡笑着点点头,这情况他以前听说过。许多修士甚至会起这个机会闯二道门里。 一行人随着修士大潮一路往东,隔着白雾感觉前方人声嘈杂,鹏逸轩示意大家停下,而后面对妖兽修士们正色说道:“进入后,你们要小心那些妖兽,不要因为它们是妖兽而疏于防范,它们虽然也是妖兽,但是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你们若是不杀它们,到时候死的就会是你们。里面危机重重,但是我希望你们记着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前期或许大家还能互相帮助,携手迎敌,到了后面可就难说了,得有提防之心。” 手指一弹,鹏逸轩手里飞出许多玉简,停在每一个妖族修士面前,锐利的目光扫过大家:“大家会被云仙岛的传送阵随机送到岛内任意一处,可能会在一起,也可能分开,这个就是方便大家联系用的,这块是族内特别炼制的灵玉,只要将妖气灌输其中,就可以感应到周围五里以内的宗门同伴。” “随机传迎?”夏啸天皱眉,没有想到此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他可不想与月儿分开。 此时,龙腾靠近夏啸天,递过一个罗盘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黄纸符,轻声说道:“这是七长老给的,瞬间传送,单项。只要哥哥灵力催动这阵盘,这张黄纸符上就会有光点,撕碎纸符就会传送到阵盘旁边。一个阵盘就只有一张纸符,所以我跟天翔可能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了。” “嗯,你们要小心。”夏啸天接过阵盘,把黄纸符放在夏玄月的手中。这东西正好解决了他燃眉之急。 卷三 第一百零七章 人心险恶 夏啸天与夏玄月往前走去,此地数千人中,有所谓的名门弟子,有那些魔门中人,有隐世门派,还有不少散修,虽然各自阵营不同,有朋友,也有敌人,却在此刻都按耐住性子,彼此是相安无事,可是一旦云仙通道开启,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由于还没到通道开启时分,所以妖族弟子到场后,都和其他人一样,纷纷坐下来打坐调息,只有天翔耐不住性子,和夏啸天、夏玄月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龙腾四下晃悠去了。 中午时分一到,那层层白雾仿佛突然被冰霜凝固了般完全不在翻涌,众人脚下的泥土则泛起一圈圈青色涟漪,缓缓融入那白雾之中。 转眼之间,那白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自上而下劈开,露出道宽阔的真空地带,一眼看不到尽头。 看着眼前的这通道,夏玄月神色一动,这通道似乎是强行自空间开辟而出一般,不似在云仙岛之上。 等在外围的修真者们顿时躁动起来,前赴后继地走进了通道之中。 “啸天、玄月,通道开启了,一起吧。”鹏逸轩唇角划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出言邀请。 夏玄月微笑中点点头,与夏啸天一起跟着鹏逸轩踏入了通道。 “进去是随机传送,那出来呢?”揽着夏玄月的腰,夏啸天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云仙盛会为期半年,开启三日后通道关闭,半年期满,自动传送出来。”夏玄月轻声说道: “一进去后你就启动阵盘,我来寻你。” “嗯。里面真的能压制功力?” “是的,所有超过元婴初期的人,功力都会被压制在元婴初期,里面好像是自成规则。”跟夏玄月同样言论的还有许多人,为首次来云仙岛的同伴解答问题。 随着人流涌到前面,只见在通道正中,果然有个巨大的上古法阵。 十二尊巨大浑圆的白色立柱呈圆形矗立在地上,每一尊都高达数米,需三人才能合抱,那平滑如玉的立柱上浮现着无数繁密的暗红色诡异符文,远远看去,荡漾的红芒如同无数游蛇在立柱上滑动。 和别的阵法不同,那阵法中间的地面居然是漆黑如墨,隐隐泛起一层紫光,每当有一群修士走上去后,十二根立柱上同时放发出无数条红芒,交织在一起,投入阵法中央,仿佛一个倒扣的红色丝网,将众人包裹住。 红光一闪而过,一批修士就这么诡异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夏玄月走到其中一根立柱旁,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暗暗念叨:‘咦,这立柱上的符文从没有见过,这是什么符文?’夏玄月的视线没有离开符文,眼里有着迷惑站在了阵法中心。 红光闪过,夏玄月只觉得眼前猛然一黑,浑身似乎轻了许多,仿佛有种飘飘欲然的感觉,随后就猛然往下一落,脚步踏实,显然已经被传送到那云仙岛中。 夏玄月立即全力展开无行形波,灵力遍布全身后,再四处打量。 陡峭的岩石上面镶嵌着一块块不知名玉石,散发出淡淡的浅黄光晕,周围是一片空旷冷寂,不远处的散落着几堆零零碎碎的惨白骸骨,角落石缝之中,隐约可见一根根倔强伸出的无名野草。 看来这个云仙岛内,果然如别人所说,如同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一切危险都藏在未知的暗处,而那些天材地宝,稀奇兽丹,也有待无数修真者们去寻觅。 无形波扫过身边一圈,没有发现丝毫灵力波动,夏玄月稍稍安下心,翻手取出那个灵符,发现上面一个白点刚好亮起,唇角翘起,夏玄月手中的黄纸符裂开,一道光芒卷住他,等光芒消散,原地已经失去了夏玄月的身影。 刚刚站稳,一股浓浓的腥臭血味就扑鼻而来,夏玄月目光环扫四周,只见遍地都是断肢残臂,焦黑模糊的妖兽尸骸。腰上一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的还算快。” 夏玄月收回目光,瞅了含笑而立的夏啸天一眼:“你运气不错,被传到兽窝里来了。” “一些小妖兽而已,走吧,去里面看看。”夏啸天抬头看向前面灰暗的天空,眼里闪过异色: “在这里,功力确实被压制了。” 此地确实很大,进来了数千人,夏啸天他们居然没有碰见一人,而这里也很古怪,神识被压制,最多能被到身外千米左右,还只能低空飞行。 “嗷”一声虎啸在前面响起,声音里充满愤怒、悲伤与暴虐。 “咦,这里的妖兽不是说没有神智吗?怎么还有这样的情绪?”夏啸天加快前行的速度:“去看看。” 夏玄月也与夏啸天想到一块儿去了,这里的妖兽没有神智,但是这里面可不仅仅只有没有神智的妖兽,妖族的妖修同样也属于妖兽。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盆地,盆地里一片狼藉,有四个人类修士为成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有两只妖兽,一只高两米的黑熊,一只斑斓白虎,此刻,黑熊重伤倒在地上,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尺长伤口。 不远处有一条长约十水的蝰蛇,被撕成几截,草地上生长了一圈白嫩嫩的小蘑菇,一个个如同小雨伞般簇拥在一起,光清圆润的菇冠,细长的菇身则呈天蓝色,深深扎在泥土里。 “你们不信守诺言!”白虎口吐人言,愤怒之中,眼珠呈红色。 一个衣着鲜亮的青年,嗤笑道:“诺言是给人类的,你们一群畜生也想要诺言?配吗?” “背后偷袭同伴,你们无耻!”白虎暴虐之色更重,张开血盆大口,带出一阵腥风。 “哈哈,只是利用你们杀守护兽而已,人岂会与妖为伍,畜生也配称为同伴?”青年放肆大笑,他衣袖一甩:“杀妖,取丹!” 三人明显一青年为首,在青年话语刚落,他们手里的法宝就发出灿烂的光芒,攻向受伤的两只妖兽。 白虎自知难逃一死,在与这些人说话的说话就在做准备,此刻只见它身体猛的膨胀,狂暴的妖力骤然发出,它竟然要引爆妖丹,与敌人同归于尽。 “不好!” “退!,快退!” 四人忙不迭的急速后退,中间狂暴的妖力却发出一股吸力,影响了他们的速度,四人连串咒骂。 刚起到的夏啸天伸手虚按,已经燃烧了的妖丹,被压制了下来,狂暴的妖力归于平静,白虎亦红的眼珠看向出现的两人,暴虐的眼色突地一顿,而后现出一抹喜色。 “多谢前辈相帮。”本来狼狈逃窜的青年见场面得到控制,发现夏啸天使用的是灵力而非妖力,就以为他是为救自己几人才出手。心里浮现侥幸后,连忙道谢。 夏啸天冷冷的看了青年一眼,看的青年心中一颤,寒意自背脊骨升起,他硬着头皮说道:“这两只妖兽想抢晚辈们的雪菇,晚辈们不得已才反抗……” “你撒谎!咳咳……”已经被化为人形的白虎抱起的黑熊怒声说道,只是伤势太重,声音有些虚弱,声音的震动带动了伤势,咳出一串血沫。 夏啸天皱眉,看了看黑熊:“不要说话。” “就是,在前辈面前哪有你们这些畜生说话的份,闭嘴!”一个样貌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大声呵斥。 夏玄月厌恶的目光扫过四人,走向两只妖兽,右手掌散发出乳白的光芒,把两只妖兽包裹住。 青年、猥琐男子与另一个样貌平凡的同伴一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唯独他们中的老者目露警惕,缓慢得,不引人注意的退后。 当浓郁的白芒散去,白虎与黑熊都化为人身,他们身上的伤口也都愈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多谢前辈。”两只妖兽同时抱拳出声感谢。 青年不解的看了看夏玄月,又看看妖兽。一丝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而那老者祭出法宝掉头就逃。他果然没有感觉错,妖兽与来人认识!那妖兽在看见这两人时,流露出的欣喜虽然短暂,但老者还是捕捉到了一丝。 夏啸天冷哼一声,右手抬起向着天空一指,立刻这灰暗的天空中突然便有一片霞光闪烁在那霞光内快速的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手掌,这手掌充满了一股浩荡的威严其上掌纹清晰可见化作一个巨大的掌印从天空轰轰降临。 “前辈饶……”青年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四人就在掌印中化为了肉泥,连神魂也消散在空气中。 “不杀他们,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对这种人,夏啸天没有一丝怜悯,雷霆之势毁灭。 递给两只妖兽丹药,夏玄月道:“你们就暂时跟着我们吧,等多找到几个同伴,你们再组队离开。” “是。”白虎、黑熊高兴的连忙答应,有两位前辈帮他们寻找族人,肯定比他们自己寻找要快的多,而且跟人类修士组队探险,他们也确实是不放心,想来没有几人不觊觎他们体内的妖丹。人心险恶啊…… 卷三 第一百零八章 土木传承 灰暗的天空下,一处乱石堆上,夏啸天看着眼前的六个妖族修士,淡淡的说道:“你们六人在这里只要不是太贪心,便足以自保,人心叵测,好自为之。” “是,恭送前辈。”六人恭敬的相送。 在这里碾转了十多天,找到了四个妖修,凑集了六人,倒也不怕被人所乘,夏啸天与夏玄月决定深入腹地,就此与他们分开。 “月儿,你说这里也是芥子空间,还是云仙岛上的场景?”夏啸天唯一经历过的芥子空间就是天路,哪里与这里一样的灰暗的天空,不同的是没有这里的各种颜色。 “不清楚,没有听人说过这里是芥子空间,现在很难断定,往里走走再看。” 夏玄月在心里考虑夏啸天这一说法有几成可能性,芥子空间是上古大神通们才会的手段,一般都是随身携带,把芥子空间固定在某一处任人进出,这样的做法对主人没有什么好处,如此做的人只怕少之又少。可是这里自成规则,压抑修士的修为,抑制神识的探测,按说也确实是独立的空间。 “若真是芥子空间的话,那安置在这里有什么用处?仅仅是为了方便修士们?”夏啸天眼里寒芒一闪而过,他对芥子空间的感觉不怎么好。 天路,说是为天玄大陆留下的一条生路,实则死路一条。引诱天玄大陆巅峰强者前赴后继的进入,就算先辈们能侥幸顺利通过天路,但是身在死海,只怕无人能存活。这一做法恶毒无比,彻底斩断了天玄大陆强者的后路。 时间在赶路中度过,转眼,进入此地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夏啸天与夏玄月一路上没有怎么停留,能让他们看得上眼的灵草少之又少,沿途倒是看见了许多的尔虞我诈,为了一株灵草,为了一颗妖丹,先前还是队友,转眼就生死相向。 越是往里,人类的足迹越少,妖兽的修为就越强大,甚至碰见了一只出窍期的妖兽,幸好得到白冰的提示,两人绕路通过。直到第四个月的最后几天,夏啸天与夏玄月终于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天空下,树木与青草不再是绿油油的,而是绿中夹灰,就连那些没有神智的妖兽们,皮肤也夹杂了些许灰色。 夏啸天皱眉说道:“这颜色真不讨人喜欢。” “嗯,再往前走走看。”夏玄月心里莫名一动,随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刚举步,夏啸天视线投向左边的一处山崖:“有人来了。” 两人不愿与人相遇,触动云雾之力,隐于虚空。不久,便有声音传来,一群人边说边接近。 “距离不远了,你们都打起精神。多注意四周,不要被人捡了便宜。” “大长老,我们一路直奔这里而来,想来没人能比我们先到。” “是啊,一路上的妖兽越来越强大,别人就算想来,也没有我们快。” “那些人都是沿途找灵萃,岂会这么快来到这里。” 说话间,六人出现在夏啸天他们的视野里,中间的老者红光满面,银发银须,被五人簇拥,想来就是大长老了。 一人模样清秀,身材修长,看似青年,实则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声音苍老:“小心不为过。” 旁边方脸小眼,魁梧雄壮的中年男子,难掩眼中的激动:“这次一定能破开禁制,获得土木传承……” “闭嘴!”大长老恼怒的呵斥,眼露精光四处看了看。 方脸汉子挠挠头,悠厚的笑了笑:“大长老赎罪,我实则是太激动了。” 一个拄着拐杖,满脸皱纹的老妇瞪了方脸汉子一眼,淡淡的说道:“张显扬,一把年纪了,还管不住嘴。” “土木传承?”夏啸天眸色一闪,看向夏玄月传音道:“不会是……” “恐怕就是。”夏玄月神色古怪,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脸:“先跟在后面看看,上古大神通的属性力量失传已久,如今你我已经得到金水传承,若再得到土木传承岂不美哉。即便不是,于我们也没有损失。” “金水力量虽然强大,奈何现在不敢使用啊。即便要用还得偷偷摸摸,着实不爽。”夏啸天一脸遗憾,战斗中还要压制金系力量的外溢,免得被有心人看出,引来无数人的觊觎,那样的话,只能龟缩在星月山里了。 上次在妖族的战场上,夏啸天曾发狂使用金系力量,幸好经历过金系力量威力的人都已经死亡,而妖族的长老们虽有疑问,但也不会泄露什么,倒也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对于这意外之收获,两人颇感好笑,实在想不到运气会好到如此程度。谨慎的跟在六人身后,向远处的山峰而去。 来到山脚下,大长老严肃的嘱咐道:“上山的时候,脚离开山峰不要超过两米高,依山而上,有禁空禁制的。” 方脸汉子抬头看向山崖边盘旋的飞禽:“那只鸟怎么可以飞翔?” “此地的禁制只针对修士,这里原住民不在禁制管辖范围内。你没有看见越是接近腹地,妖兽能力越强大吗。”跟在大长老身后,一个身穿黑袍,手拿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冷声说道,看向方脸汉子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满。 方脸汉子又露出憨厚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眯成一条缝的双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来到半山腰,只见这里的地面与别处明显不同,非常的空旷,没有密集的树林,长满小草与荆棘,还有许多断裂多年的巨大树木倒塌在旁边。 大长老露出一丝缅怀,唏嘘的说道:“当年的一战真是惨烈啊,我们纪家的上代大长老、四长老就是在这里陨落的,只有一人逃生带出了消息。” “若不是在这鬼地方修为被压制,区区一条出窍期的金线蟒怎会是上任大长老的对手。”老妇愤慨的说道,同时鞠躬行礼,祭拜先人。 几人也纷纷祭拜,大长老眼里有一丝伤痛,难过。看来他与上任大长老的关系非常要好。 “好了,大家要小心,护山灵兽虽说被杀了,但百年已过,说不定会有别的妖兽迁来此处。” 大长老手指一颤,面前出现一个傀儡,他指挥傀儡进入了被藤蔓掩盖的山洞。 眯眼感受一阵后,大长老衣袖一挥:“没有异样,进去!” “怎么了?”夏玄月转头看向拉住他的夏啸天,不解的问道。 “让他们先去探路,我们不急。先前不是说有禁制吗,看他们满怀希望,肯定有信心破解,那我们就在慢慢跟在后面以逸待劳吧。说不定人家会杀个回马轮呢。”夏啸天慢慢悠悠的走到洞口前瞧了瞧,又退了回来。 两人以云雾之力笼罩,正是绝佳的隐匿手段,倒是不怕被人看破身形,所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山洞外。 大约过了两刻种。方脸汉子与青年走到山洞外,四处望了望,方脸汉子不以为意说道:“说过不会有人跟踪,大长老也太过小心翼翼了吧。” 青年面色平静,但眼中是满满的警惕,他快速的在四周转了一圈,而后回到山洞里,苍老的声音传出:“走吧,去追大长老他们,不用呆在门口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洞口,夏玄月对着夏啸天眨巴眼晴,一脸的佩服。刚才若是贸然闯进去,肯定会被两人发现。虽说他们有云雾之力笼罩,别人看不见,但是在山洞那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有些微的变化绝对瞒不过两人的耳目。 夏啸天耸耸肩,被爱人用佩服的眼光注视,心中也是愉悦万分,轻笑着传音:“再等等,咱们不急。” 不多时,山洞里传来隆隆声响,连带的地面都在轻微的颤抖,夏玄月嗤笑道:“他们这是解禁制呢还是拆山洞啊,可别弄榻了……” “你以为谁都有你那么强悍的禁制造诣,他们是在强行破除。”夏啸天说话间,眸色突然一亮:“来了。” “嗯?”夏玄月顺着夏啸天的视线看去。 只见洞口的空间呈现水波纹状,两条身影慢慢浮现,真是方脸汉子与青年。他们再次打量了四周,而后露出笑脸,青年拍拍方脸汉子的肩膀:“真的没人,走吧。” “我们也走。”夏啸天拉住夏玄月的手,两人慢慢的进入山洞。 卷三 第一百零九章 万禁殇 山洞并不宽敞,大约五米左右,四周光滑,见上面连贯的痕迹,好似什么怪物一口气洞穿出来的一样。越是往里,光芒越是暗淡,还有一股霉朽味直往鼻孔里转。 蜿蜒进入,来到一片略宽的山洞。此地平坦,怪石林立,弥漫腥臭味,常年不散。夏啸天二人估摸一下路程,感觉快要接近山腹了,而这里肯定就是百年前那条护山金线蟒的栖息地。 轰鸣声自里面不断传出,隐约还能听见咒骂声。 两人随着山洞继续往里,一路过去山洞在缩小,最后仅仅两米宽。这两米宽的地方似乎成了分水岭,到处都是残破的禁制,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这些禁制还算可以啊,他们怎么破的如此快?就算用蛮力也不应该这么快啊。”夏玄月仔细查看沿途的禁制,以他的水平来破解,这些禁制虽说不是有多难,但放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高级了。 “或许有禁制高手呢。”夏啸天对禁制不太在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地形又逐渐宽阔起来,前面一群人已经进入夏玄月他们的眼帘。大长老手持一面散发蒙蒙黄光的古镜,四枚七彩钉牢牢地盯在墙面上。四人把持七彩钉,还有一人助大长老一起催动古镜,禁制在古镜的照射下,扭曲变形。 “这是……万禁殇……真的是万禁殇!”夏玄月眸色朦胧,脸上浮现一丝诧异:“这古宝不是已经失传已久了吗,怎么落在纪家手里了?” “万禁殇?这古镜?”夏啸天在修真界的时间毕竟还短,对于古宝的认识肯定不足。 夏玄月唇角噙起笑容:“古镜与七彩钉一起成为万禁殇,专门破解禁制的,在上古时代鼎鼎有名,想不到这些隐世家族的手段不错,连这等逆天古宝都能弄到手。” “能破解一切的禁制?” “基本上是这样,据说炼制万禁殇的上古大神通是一位女子,她醉心于禁制。星月山的大阵以龙脉为基,星辰为道,但只要给予时间,这万禁殇也能破解,但这时间肯定不短,最少也是以千年计算。” 夏啸天眼里闪过一缕精光,他缓缓地说道:“这等东西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呵呵……”夏玄月轻笑道:“这万禁殇好是好,但你以为那么容易发动吗?现在修真界的修士最高修为就是堵截后期,这样的修为最多能发动万禁殇两成的威力。”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前方是六人急速后退,禁制的余威使得山洞中落下许多石块。 “进去!”大长老在尘土略减后,带头往前冲去。 不得不说这山洞中的禁制多如牛毛,即使有万禁殇在手,他们也在山洞里耗了两天,终于横贯了山洞。 “这应该是最后一处禁制了。”大长老的视线紧紧盯着古镜,低声说道。 古镜上面布满密麻红点,看得让人头皮发麻,大长老皱紧眉头,他看了看疲惫的五人,无奈的叹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要拿出全力来。” 连续不停的破解禁制,超出范畴的使用万禁殇,把六人的精神力几乎压榨一空,凌厉枯竭好补充,但精神力只能慢慢调养,偏偏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若是精神力枯竭对修士的打击绝不会小,轻的头痛欲裂。重的神经错乱,乃至死亡都有可能发生。 大长老虽然急于破开禁制,也知道现在是急不来,他盘膝坐下,也开始温养精神力,一缕神识始终徘徊在山洞里警戒着。 夏玄月眼里突然变得黑白分明,七彩浓缩为一点,眸色闪烁中,日月星辰在眼里交替划过,在神识之眼中,空无一物的地面浮现出许多交错的线条,这些线条密集到难分彼此,带出一股蛮荒气息。 心中一惊,夏玄月眼睛恢复正常,他诧异的道:“这里居然有荒古禁制。” 知道夏啸天不擅长这些,夏玄月笼统的解释道:“荒古禁制属于上古时代的,本身威力就非常强大,它还会在岁月的流转中慢慢增长威力,也就是说时间越长,这禁制的威力就越大,越难破解。” 轻轻蹙眉,夏玄月不解的道:“这禁制我也是在冥狱中见过,在修真界应该没人会布置,但是眼前这禁制布置的时间却不长,最多三百年而已……” “三百年前有人来过,他不愿让人进入此地。”夏啸天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的星辰,略作思考后,一下就抓住了问题核心:“否则他为什么在走的时候还要费心布置如此多的禁制?既然不愿让人进入,那么只有亮点。一是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二是里面危险,不愿让人涉险,或者不愿让里面的危险出来。” 荒古禁制不愧源自上古,大长老六人轮番催动万禁殇,这个存在仅三百年的荒古禁制也用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破开。 看着眼前的一切,夏啸天、夏玄月瞬间惊呆,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窒息。 这是一个山谷,很大的山谷,一边是参天大树组成的树林,一边是小河流淌。在树林与小河的中间是平坦的草原,草原上花儿朵朵,迎风摇曳,几只食草动物在草原上追逐嬉戏。 本应该是唯美的画面,但是因为只有一种颜色而变得非常诡异。天空是灰暗的,树林是灰色的,小河是灰色的,草原是灰色的,泥土是灰色的,动物也是灰色的…… 触目惊心的灰色,永不遗忘的灰色,刻骨铭心的灰色! 夏啸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加快的心跳,脸上也在此恢复了平静,自语般的说道:“应该能肯定这里是芥子空间了吧,芥子空间都是如此吗……” “这鬼地方真让人不舒服。”方脸汉子嘀咕着。 大长老在洞外看了看,面容波澜无惊,他淡淡的道:“就在洞口恢复,养足精神再出发。这里有些诡异,肯定有凶险。” “轰隆隆” 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正在努力恢复的六人掠到洞外,抬眼看去。声音自左边传来,能看见远处的山脚塌出一个洞口,几道人影在洞口处查看,当远远看见大长老他们后,没有吭声又进入了山洞。 大长老神色一沉,阴恻恻的道:“居然还有别的通道,那是罗陵门的人,到时候不要留活口。” “大长老,罗陵门的人怎么知道这里的?”方脸汉子挠挠头,很是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只有我们纪家才是唯一知道这里有土木传承的吗?” “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似乎,你们一个个都要小心,罗凌门侯勇来了。”当远处山洞口再度出现一人时,大长老瞳孔骤缩,神色变得深沉无比。 “侯勇?”老妇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忧虑:“那个人屠夫怎么来了?” 几人神色都有些不自在,人屠夫侯勇之名确实可以震慑许多人,那是一个疯子,以杀人为乐,曾经一人一夜屠光一城二十万余人。所有招惹得罪人屠夫的人,都被他一寸一寸活剐而死,就连元神也无法逃脱。 “轰隆隆” 树林那里传来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大长老的神色更加凝重,他遥看树林:“又一处通道,这次不知道是属于哪一方……” 手拿拂尘的老者轻声说道:“大长老,我们出发吧,人越来越多了,晚了唯恐不妙。” “走!”大长老当机立断,率领五人迅速离开山洞。 夏啸天与夏玄月依然静立,他们在昨天就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极为隐蔽的神识在身后。若非他们远超境界的神识,以及白冰的提醒只怕难以察觉。 大约两刻钟后,一群人出现在夏啸天与夏玄月的视线中。当先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英气不凡,气宇轩昂,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中年男子身侧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高高挽起的发髻如拳头梨花轻轻颤动,精致而略尖的下巴微微扬起,露出如雪一般白皙的颈。鲜艳欲滴的唇泛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嘴角这不可琢磨的笑意更让她散发出致命的诱惑,这是真正成熟XX,如鲜花一般绽放。 在他们身后有三人,是一女两男,女子肌肤胜雪,素面有如琼玉,一点XX,整张脸散发出迷人的美丽,婀娜有致的身材让人浮想联翩,又一个祸水级的人物。 与女子相比,两个男子就逊色许多,一位青袍老者,一位面容坚毅的青年。五人衣袍的右胸口,都绣着一座古鼎,栩栩如生。 “璇玑派。”夏玄月传音给夏啸天,即使有云雾之力的笼罩,也努力收敛自身的气息。因为那个当先的中年美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之人。 等五人离开山洞后,夏啸天与夏玄月才慢慢来到山谷里。 卷三 第一百一十章 诡异山谷 微风吹过,带着泥土的潮湿味,还有淡淡的花香。天地灵气比外面浓郁数倍,许多地方甚至形成了云雾状,若不是满目的灰色,与未知的凶险,此地也称得上一处洞天福地。 除了小河的潺潺声,人为的响动外,这个山谷一片寂静,没有鸟鸣,没有虫音,没有兽嚎。安静的诡异,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注意到山谷的怪异,但是相比于土木传承,这一点点怪异算得了什么,修真无数年,什么样的情况没有碰见过,与人斗,与怪物斗,哪一个不是踩着皑皑白骨爬到如今的地位。 树林里,几路人马深处奔去。夏啸天与夏玄月跟在后面,依然用云雾之力掩饰行踪,不露面,至少在未知的地方,不熟悉的人群里,少一分危险。 “所有人都进去了,我们也走吧。”夏啸天站在树林边缘,聆听许久,终于开口。 “一共有五路人马,不知另外两队是哪个门派?妖族有没有在里面?”夏玄月轻轻叹息,而后微微一笑:“倒是我小气了。” 对于夏玄月莫名其妙的话,夏啸天却一听就懂,他举步就走,无所谓地说道:“我们本就不是妖族之人,不告诉我们也是正常。再说了,许多传承只传一人,你我有私心,别人就不能有私心吗?老龙蛇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妖族着想,他必须为他的族人负责。这是身在其位者的责任,碰上这种事,谁都希望参与者越少越好。” 夏玄月跟在夏啸天的身后踏入树林,突然眼前一暗,他心中一惊,感受到被捏紧的手掌,旋即略略放松,至少夏啸天还在身边。 举目四望,四周一片黑暗,神识无法离体,就连身边的夏啸天也无法看清。若不是手掌被夏啸天紧紧握住,夏玄月甚至会以为夏啸天根本就不在他的身边。 就在大家刚置身黑暗中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最后一人已经踏入树林了,你们的考验也即将开始。想获得土木传承,那你们必须经历土木的考验,通过者才能得到传承。此地百年一开,为期半年,半年一过就会被传送到云仙岛。必须告诉你们一点,土木传承只有异人获得。考验开始!” 在苍老的声音刚落下,所有人的眼前一亮,而后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他们明明没有移动但是现在却能感到并不是在原地,对于这种神通,一个个都警惕万分。 夏玄月与夏啸天无奈的笑了笑,他们用以掩饰的云雾之力莫名地失效,现在根本无法运用。就在他们不远处偏偏有一队人马,现在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这队人马正是他们一路跟随的纪家。 “唉,说什么传承只有一人能获得,这不是害人么。”夏玄月小声嘀咕。 两人表面上不在乎,暗中却提防着。虽然人人都被压制到元婴初期的修为,但是境界并没有被压制的太厉害,夏啸天能肯定,大长老、方脸汉子与青袍老者都是出窍期的修为,二对六确实是落了下风。 “两位道友面生的很,不知是来自哪一派?”青年脸上的凶戾一闪而过,朗声问道。 他们可没有忘记,土木传承只有一人能获得,那么此地的人越少对他们就越有利,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为了获得传承,最后同室操戈也极有可能发生。两个外人被他们碰到,下场可想而知。 夏啸天寒夜般的眼眸扫过六人,其中的淡漠、森冷让人心寒,就像被上古凶兽盯住一般。 “这是个狠人……” 纪家的六人戒备心无限提高,知道遇上了狠茬子。 “无门无派!”夏啸天一字一顿,神色波澜不惊。 四个字,如同四把锤子落在心里,青袍老者、方脸汉子脸色苍白。青年与老妇脸上骤然发红,气血翻腾,连退几步。大长老脸色有些难看,两手拉住青年与老妇,一道雄浑的灵力压制住两人翻腾的气血。 “道友这是何意?”大长老阴沉着脸,神色不善的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唇角划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只是提醒几位道友,此地凶险异常,可不要因小失大。” 夏玄月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游山玩水一般悠闲。 “大长老,这二人不简单。”青袍老者传音说道,警惕的看向两人。 这二人平静的可怕,看样子根本就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是自大还是有真材实料?刚才那如黄钟大吕的声音,坐实了两人确实是有着真材实料的,他们根本就不惧自己六人! 大长老的眼色急速闪烁,而后垂下眼帘,遮住眼里凶戾的光芒,沉声说道:“多些道友的提醒,前途叵测,道友可要多多保重。告辞!” “大长老,为什么要放过他们?”远远离开夏啸天他们后,青年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长老没有吭声,老妇阴恻恻的说道:“那两人不好惹,就算我们能杀了他们,但临死反扑必然会给我们带来伤害,少一人就少一份力量,于取宝不利。” “当务之急是传承,对上门派,量那两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我倒是希望他们能为我们多除些对手。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人屠夫,就算他们想活也难了。”大长老心里虽然不舒服,但面容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心……”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方脸汉子骤然大喊,同时挥出一道寒芒。 一株开着硕大灰色花朵的植物,花朵的形状很是怪异,依稀像两张背对背粘在一起的人脸,茎干非常厚实。 青年这才发现身侧这多灰色花里面一朵灰影向自己面孔扑来,速度快到只能捕捉到一片灰影! “啊!”青年受惊之下立即大声尖叫,然而眼看那道灰影在他眼中越来越大,他下意识想向后闪躲。但他的速度根本就无法让他挣脱死亡的阴影。 这灰影速度之快让他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他心下一凉,这下完了! 青年茫然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写满恐惧。一道光芒从他眼前,他依然没有反应。 惊醒青年的是“哚”地一声,青年循声望去,自己左侧的一棵树木上露出一个细小的窟窿,巨大的力量让这棵树剧烈摇晃,树叶纷飞,煞是好看。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边的异状,青年脚边掉了一段长达一米长的灰色植物软茎,上面沾满黏液。这些黏液滴在地上立即腐蚀出一个大坑出来,还冒着一股青烟,刺鼻的腐蚀性气味让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猛然,巨大的花朵飞出无数灰影,快的肉眼难辨,六人全部在攻击范围之内。几声喝斥响起,六人纷纷出手。 夏玄月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的灰色,七彩朦胧的眼眸也无法为周围的景色镀上丝毫别的色彩,他蹙眉道:“这样的感觉真不好……” 满目的灰色让人轻易回忆起天路,而天路留给两人的感觉绝对称不上好,好几次他们都面临死亡的困境,更何况,天路是一场陷阱,针对天玄大陆的惊天陷阱。 “呵呵……”夏啸天轻笑着,揽紧夏玄月的腰,柔声说道:“呆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月儿忍忍,我们去别处看看。” 刚走不远,夏啸天猛的顿住脚步,警惕的四处查看,就在刚才,一丝危险在心中升起,虽然没有来由,但夏啸天相信自己的感觉。感觉告诉他,再踏一步,他们就会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啸天?” 就在夏啸天浑身肌肉紧绷时,夏玄月不解的看向紧张的夏啸天。 “月儿,退后,慢慢的……”夏啸天凌厉的目光一直游走在四周,但是没有看见一丝可疑之处。 在夏啸天体内元婴上,手掌上的黑色死气有规律的震动,每到此时,就代表夏啸天陷入了险境。死气,能提前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山洞里,曾经被纪家损坏的禁制正散发隐隐光芒,慢慢地恢复。在人屠夫他们通过的山洞里,曾被他们杀死的无数灰色凶兽,自墙壁里浮现,发出低吼又挤满了通道。所有曾被人通过的山洞,曾经被人为破坏的一切都在复原…… 树林里,不时响起惨叫声,轰鸣声……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恐怖重力 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无数颗汗珠汇聚成一滴,滑落后滴在眼睫毛上,夏啸天一动不敢动,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不曾眨一下,任由汗珠渗进眼里,涩涩的,有轻微的刺痛。 夏玄月神情凝重,神经绷到最紧,背脊阵阵发凉。两人都被巨大的危机笼罩,却无法发现这危机来自于哪里。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没有一处能给予他们安全感,未知的危险让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月儿,你在原地别动,我往前走。”夏啸天松开月儿的手,神色冷峻。 “好。”夏玄月干脆的回答。 他知道夏啸天绝对不许自己涉险,反驳也没有用,原地不动还可以为往前走的夏啸天掠阵,夏玄月与白冰的警惕性提到最高度。 夏啸天抬腿,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轰”风儿静止,天地变色。 夏啸天只感到眼前一晃,随即一个不同的世界出现在眼前,可是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夏啸天便感到一股大到恐怖的压力席卷了全身。 “蓬!” 夏啸天猛地单膝跪地,膝盖狠狠地砸在地面之上,双手也撑住了地面。 “怎么回事?”夏啸天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由内而外,细微至细胞都发生着碎裂,那恐怖的引力令细胞无法保持着原先状态,原先的细胞开始崩溃了。 “嘶嘶…”身体体表地皮肤开始崩裂,猩红的血管暴露了出来,那一块块血红的肌肉很明显暴露了出来,可是肌肉还在缓慢地撕裂着。 夏啸天艰难地扭头,发现夏玄月与他的状况一样,也是跪倒在地,雪白的衣袍被鲜血染红。 “月儿……”夏啸天感到了痛彻心扉地痛! 这可不单单是皮肤肌肉的撕裂,这是源自于最深处细胞的崩溃,连体内的心脏、肺等都开始缓缓崩溃,特别是看见夏玄月被鲜血染红的模样,夏啸天痛到极致! “好重!”夏玄月此刻都不敢呼吸,他怕一呼吸力量减弱整个人就被压趴下了。 重!重!实在是太重了! 巨大的重力压在两人的身上,似乎要把他们压成肉泥般,肌肉在变形裂开,骨骼在咯吱作响,鲜血淋漓。 前面的一株大树枝晃了晃,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奏着欢乐的曲子。一根长长的枝桠如同扫地一般对着两人横扫而来,带动的气流让人脸颊生痛,没人能怀疑这一扫的力量有多大。 枝桠在两人眼中放大,他们想躲闪,奈何在巨大的重力下移动跟龟爬一样缓慢。夏啸天急红了眼,“啊……”一声大吼,浑身被金芒笼罩的夏啸天拼尽全力,身体横在夏玄月身前,以自己的身体阻挡这雷霆万钧的横扫。 “嗤”两人眼前出现白光,一道森白的火焰将两人包裹在内,跳动的火苗带着能灼烧一切的温度。 “嘭!”“噼里啪啦” 两人被惯性带动后退,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几道血痕,但是那根枝桠在接触到白冰冷火后,颤了颤,似乎疼痛异常的摇摆,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月儿,用金系力量,压力会减轻。”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夏啸天站直了身体,他发现压力减轻了许多,欣喜的喊道。 “金系力量……这里充斥着土系的力量,而金克木!这样也减轻一些压力……”夏玄月眼眸一亮,蒙蒙金光自内而外散发出:“而土生金,在这里,金系力量大大提高,发挥平时的双倍能量!” 重力依然在,不过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两人至少能直立行走,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比刚才龟爬要好上许多。身上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地面突然隆起一块,能看见这隆起形成一条直线直奔二人而来。夏啸天握拳,浓郁的金色凝聚手上,一拳砸在地面上,那金色钻入地面形成一个深坑。 “轰隆隆” 地底传来一阵轰鸣声,奔袭而来的直线顿住,猛地,泥土翻飞,一条形似长龙的树根腾空而出,带着呼呼风声,在半空扭动几下断为几截落在地上。 地面震动,无数隆起出现,如同万马奔腾。夏啸天与夏玄月背靠背,神色凝重。 “呼”“呼”…… 七八条巨大的树根至地面刺出,根须如同倒刺,狰狞的树根带着破空声,就像触手一般挥舞而来。 “嘭”“嘭” 重力中,二人无法躲避,只能硬抗,拳头与树根强硬碰撞,震得两人手臂发麻,金系力量趁机融入树根中。无坚不摧之力,在无数次相碰中彻底毁坏了根系,树根节节断裂。而两人堪比法宝的拳头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沉重的呼吸中,灵力在手上流转,疼痛减轻,伤口也逐渐愈合。 而此时萦绕在心中的那股危机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感淡了许多,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夏啸天松了一口气:“幸好我们有白冰,有金系力量,否则只能当靶子被打了。” 夏玄月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身体再强悍也禁不住几下这样的打击,至多六七下身体就会崩溃,在这里连元婴也无法逃离。” “这哪里是考验,分明是取人性命!”夏啸天心中发冷,将此地的危险系数提高了几层。 深吸一口气,夏玄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走吧,尽早走出重力范围,这样的攻击肯定还会有,在重力中对我们不利。”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当然,这样的速度不是他们的极限,他们可不想将力量随便浪费,在这里,随时都要面对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攻击,保存体力是生存的希望。 三天后,夏啸天与夏玄月坐在地上调息,两人都模样都很狼狈,衣服均有斑斑血迹,破裂了多处。地面上到处都是草木碎屑,可见经历了一场艰苦的大战。 身上的金系力量散发微弱的光芒,在金系力量减弱后,重力明显增加了不少。 他们感到整个人身上仿佛被压着一座大山,重力大到以他们地强悍身体也是要牢牢地压在地上,全身筋骨噼里啪啦直响,额头青筋暴突。但是相比于初始还是要好了许多。 调息良久,夏啸天缓缓睁开眼,见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距离自己仅仅不到一尺,那双感人心神的眼眸带着笑意注视着自己,雪白的皮肤流动着珍珠光泽,让人的视线无法移开。 在重力之中,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维持幻术,容貌早就恢复如初。 夏啸天的头往前一伸,嘴唇就碰上两片柔软,把柔软的唇含在嘴里细细研磨,而后舌头挑开牙齿钻入口腔中,大肆扫荡后卷住软滑的小舌深情的吸吮…… “嗯……”在夏啸天终于放开后,夏玄月眼神迷离,他张合麻木的双唇,不满的说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你还要勾引我?”夏啸天砸吧嘴唇,似乎回味无穷。 “是你自己心性不坚,岂能怪我。”夏玄月娇嗔的横了夏啸天一眼。 夏啸天苦笑道:“月儿,你这模样神仙也会为之疯狂,何况我本就中毒已深。” 夏玄月得意的笑容展现在脸上,每次看着夏啸天为他疯狂,夏玄月就觉得几开心又幸福:“啸天,你有没有发现在重力中修炼对身体的淬炼非常好。” “嗯,筋、骨、肉都得到了淬炼,仅仅三天就觉得身体强横了许多。”夏啸天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赞同的说道。 夏玄月遗憾的道:“可惜不能安心修炼,若是没有层出不穷的攻击,咱们不用金系力量相抗。这里倒是一个淬炼身体的好地方。” 在修真界,修士们都是以修炼灵力,祭炼法宝为主,对于身体都额强横不太关注,虽有淬炼但是不会太过重视。毕竟,平时打斗都是远远站着,用法宝比拼,哪有冲上前去拳打脚踢的。 夏玄月轻咬嘴唇,倒在夏啸天的怀里,轻轻说道:“啸天,要不你淬炼身体,我为你护法。” 夏啸天皱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发动攻击,你一人危险太大。” “还有白冰啊,我们联手不会吃亏的。”夏玄月急切的说道。 夏啸天的肉体本就强悍,而他又喜欢近身攻击,若是肉体能更上一层楼,那他的攻击也会更犀利,而安全性也会提高许多。所以夏玄月不想放过眼前的机缘。 “算了,土木传承为重。”夏啸摇摇头,断然说道:“这里太危险,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 夏玄月沉思良久,道:“啸天,你不觉得这里的危险已经超过考验的范畴了吗?摆明了就是谋杀,所以对于此地是否存在土木传承我持保留意见……总之,我觉得不太对劲。” 夏啸天的下颚搁在夏玄月的头顶,眸色在不停闪烁,他早就觉得此地的不正常,这三天来碰见的危险有十一次,每一次的攻击都超过一个元婴初期能承受的范围。若不是两人恰好会金系力量,与土木相生相克,现在只怕尸骨已寒。 “可以适量的淬炼一下,但我不会放开身体承受这重力的,至于土木传承……边走边看吧,若能得到自然好,若是没有也不必强求。” 最终夏啸天还是决定接受夏玄月的提议,若是自己能有所提高,那就能更好的保护月儿了。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斩天 “轰隆隆” 大地蠕动,如同海浪般起伏,泥土化为坚硬的尖刺,密集的尖刺毫无规律的自地上升起,带着大地特有的浑厚力量。矮的有一米高,高的有十多米,一直扮演默默承受的大地,张开了它狰狞的爪牙。 一道人影在尖刺林间穿梭,尘土弥漫,在轰鸣声中,高大的尖刺不停倒塌。 “轰”最后一根十米左右的土刺轰然倒塌,地面都在颤抖,带尘埃散尽,露出了身着破烂的夏玄月,此刻的夏玄月模样极为疲惫,如同抽风箱般急剧的喘息,满脸的汗水混合尘土,掩盖了绝美的容颜。 在他的脚边,夏啸天咬紧牙关盘坐在地,浑身早已没有金芒闪烁,裸露着上半身,皮肤裂开一道道缝隙,裂缝纵横交错,血痕蔓延,触目惊心。 “月儿,苦了你了……”夏啸天额头青筋突出,浑身肌肉都在跳动,因此他扭曲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快休息。” 夏啸天身上肌肉情况算不上如何糟糕。虽然表皮等稍微脆弱些的地方在崩裂,可是蕴藏在每一颗细胞内部的生命活力却让夏啸天的伤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修复着。 皮肤崩裂,修复! 肌肉缓缓撕裂,生命活力再次修复! 生命活力也让夏啸天的肌肉缓缓蜕变着。在这浓郁的土木属性空间中,而他本人则是不断地吸收着土属性能量,让自己的皮肉、筋骨以一种极限速度提高着。 夏玄月坐在夏啸天的旁边,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微笑,想说句话也没有力气,只能闭上眼,快速调息起来。连续不断的高强度战斗,让夏玄月已经力竭,他不能浪费丁点休息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下次战斗何时回来。 爱怜的看着宝贝儿花猫一样的脸颊,夏啸天心痛不已,嘴唇蠕动几下,最后化为轻轻地叹息。 十天了,夏玄月几乎没有怎么休息,此地的攻击层出不穷,全靠他一人独挡,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疲累,更是精神上的疲累。但是,正因为在重力中不停地打斗,夏玄月感到自己身体的坚实度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提高,金系力量越用越顺手,斩天秘术也越来越熟练。 战斗中提高,确实是提升修为的不二法则,如今夏玄月体内的灵力比进入山谷时凝实了许多,宽阔的经脉也能容纳更多的灵气进入,吸收也同样加速,可以保持更长的战斗时间。 略带寒意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缓慢的壮大。只是在邪恶之源里呆过两次,就使得灵力变成寒冷性子,这也是夏玄月想不通的地方,不过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突然,清风吹来,一股芳香弥漫,沁人心扉,让人不由得会感觉心旷神怡。夏玄月警惕的睁开眼,他脸上依然有疲惫之色,但双眼如同璀璨的宝石,发出逼人的亮光。 眼前骤然多出一株起码需要二十个成年男子合抱的高大树木,那参天大树如一把利剑插入云霄,片片灰色树叶在枝桠上摇曳,形成一片灰云。 夏玄月眼中爆出强烈的斗志,身子向前一晃,直奔前方。 但就在夏玄月身子挪动的刹那,这株参天大树猛然一抖,却见无数树叶在这瞬间脱落,似被一股奇异之力卷动,在一声声惊天的尖啸中,这些树叶从四面八方直奔夏玄月而去。 光芒被遮住,铺天盖地的树叶让此处的空间更加暗淡,如同索魂的暗器一般,尖啸着刹那临近夏玄月。 夏玄月没有惊慌,柔和的脸上布满坚毅,亮闪闪的眼中更是冷静异常。墨发翻飞,衣袍舞动,不动如山。斩天秘术中的斩字诀随着金芒闪烁中被超常发挥。 斩天! 这一斩之下,风云卷动,闷雷隆隆,却见在夏玄月前方的天地好似时间被截止,树叶狂暴的冲势骤然顿住。而后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迅速扩大,与天地连接,仿若这一斩,将天空斩成了两半。 裂缝中间一片漆黑,似通往虚无所在,空间乱流在中间横冲直撞,让人毛骨悚然。此刻在这裂缝不断地扩大下,那些树叶被这连接天地的巨大裂缝吞噬…… 夏玄月感觉身体一阵空虚,头部似被针扎一样痛,这是精神力干枯的症状,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身上的金光突然熄灭。 “嘭!” 巨大的重力压身,没有金系力量保护的夏玄月毫无意外的被压趴在地上,连呼吸也变得艰难无比,五脏六腑顿时疼痛的如同被撕裂一般。皮肤也在裂开,血液流淌而出。 “月儿!”夏啸天本来被夏玄月这一神通怔住,当看见夏玄月被压趴在地上后,惊恐的奔了过来。 抱起夏玄月,金系力量扩张,包裹住怀里的人儿,夏啸天焦急又后悔。 压力减轻,夏玄月忍着剧烈的头痛微微睁眼,遗憾的说道:“这最强攻击以后还是要少用,瞬间抽取了我所有的灵力与精神力……啸天啊,我暂时不能为你护法了……” 一滴生命液落入夏玄月的嘴里,夏啸天把玉瓶放入储物戒指,而后磅礴的灵力输入夏玄月的身体:“别说话了,以后我为你护法。” 咬牙承受着剧痛,夏玄月挣扎着要坐起,夏啸天连忙帮忙:“月儿,你精神力干枯最好是睡一觉。” “不,现在修炼最好。”夏玄月闭上眼睛:“后面的就靠你了,记住,斩天最强神通不要随便使用,至少在我恢复之前不要用,别给我输送灵力了,留着战斗。” “好。”夏啸天点头答应,默默看着已经进入打坐中的夏玄月,眼里是满满的爱怜与心痛。 …… 在山谷中,打斗声不时传出,还伴随着偶尔的惨叫,没有凶兽的山谷更加危险,没人知道下一次的攻击来自哪里?是树木?还是土地?或者是青草,又或者是花朵、石头……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随时都会化身为夺命阎罗,无情的收割大家的生命。 纪家的大长老早已没有了先前的仙风道骨,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三人,方脸汉子、青袍老者、老妇人。另外的两人在树林中早已化为一具尸体。 四人脸上均是疲惫之色,每人都警惕的注意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紧张不已,十三天的逃命般奔走,让他们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大长老,歇息一下吧……”青袍老者看了看呼吸紧促的老妇人,眼里露出不忍。 大长老回头,视线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老妇人的身上,老妇人摇摇头,倔强的说道:“我能行,不用管我。” 大长老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找个宽阔点的地方,还是歇息一下吧,这树林只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是啊,这山谷明明只有那么大,我们不停歇的走了是三天也没有走到边,却是很古怪!”青袍老者神色有些黯然,他的徒弟随他而来,却死在了这里。 大长老心情沉重的往前走,自从进入树林后,一股不祥就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而这考验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啊……”凄厉的声音划破平静,刚响起就戛然而止,如同被人勒住了喉咙。 大长老快速回头,惊惧的看着眼前一幕,睚眦俱裂:“师妹!” 老妇人睁着惊恐的双眼,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生机流逝。身体被一根至地上升起的土刺贯穿,至下体进入,穿过元婴,从头顶刺出。她高高悬在三人的面前,鲜血顺着土刺往下流淌,艳红的刺眼。 这根突然出现的土刺,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带动任何的搏动,就好似恒古以来就存在于此地,是老妇人自己穿上去的一般。 方脸汉子的脸上再也没有憨憨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青袍老者眼中浮现痛苦,喃喃的自语:“死了……又死了……这该死的鬼地方……” 大长老一拳轰在土刺上,土刺应声而倒。 “大长老!”方脸汉子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引起什么变动,这才舒了一口气,埋怨的道:“大长老,你知道的,随便出手会引来攻击……” “难道看着师妹暴尸荒野?”大长老神色沉痛,一起生活了几千年的伙伴就这样离开人世,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唉……”方脸汉子不再说话,但移开的目光却是有着不满。 这里太过凶险,方脸汉子可不想因为一个死人而引来攻击,他已经很疲累了……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二轮考验 莽莽丛林,无鸟无虫无兽,却蕴含了无尽杀机,暴喝声此起彼伏,为灰暗的世界里增添了一抹声色,但这声色却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让人惊悚,甚至绝望…… “喝!” 一个玄衣男子暴起,艳红的刀芒划破灰色的世界,凄艳迷离。 “嘭,嘭!” 剧烈的炸响震耳欲聋,带起了无数的尘烟,被藤蔓缠绕的蓝衣老者与巨蟒般的藤蔓一起灰飞烟灭。 “三师兄!” “师伯……” 两声悲鸣,带着无尽哀伤,一个貌似青年的俊秀男子无力的倚在树上,眼里除了悲伤还有丝丝绝望:“三师兄也去了……我们只怕也走不出去了……” 玄衣男子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但嘴唇却猩红,他的眼里是满满的疯狂之色,舔舔猩红的唇,他低声笑道:“呵呵……这里很刺激,很好玩!” 俊秀男子身体一僵,低垂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怨恨与恐惧,不满的说道:“吴师侄,我们已经折损了四人了,三师兄……明明可以救下的,你却……” 玄衣男子把玩着手中一把血红色大刀,嘴唇裂开,露出散发幽光的白牙,毫无愧疚之色的道:“老头已经被藤蔓控制住了,身受重伤,这里危险重重,若是带上他,到时候你们也会跟着他完蛋。” “他是你的三师伯!”俊秀男子攥紧双拳,不满血丝的双眼盯住玄衣男子,愤然说道。 玄衣男子不屑的挑眉,随意舞动手中的大刀,带出一片冷冽:“那又怎样?我不需要拖累,送他长眠,总比看着你们被他拖累死的好。我是人屠夫,不是救命菩萨。” 人屠夫突然笑容满面,眼里的疯狂之色更浓,目光在眼前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你们舍不得老头?想他了?” 俊秀男子旁边是一个身着黑袍,紫冠玉带的男子,他神色悲哀,本来丰神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不停地打斗让他的灵力接近枯竭。 俊秀男子与紫冠男子听人屠夫这样一说,一股寒气同时至心间升起,他们对人屠夫可是很了解,这厮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是一个不可理喻之人。不!不能称之为人,是一个比野兽更可怕的杀坯。 紫冠男子埋怨的看了俊秀男子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痛楚,低声说道:“吴师兄说的不错,我们自身都难保,照顾不了别人……” 人屠夫眼中的疯狂之色渐渐淡去,浮现出失望,看着两人,他不甘的舔舔嘴唇。两人都清楚,若是他们敢说一个想字,人屠夫就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们去见三师兄!在这里,反正无人看见,到时候人屠夫完全可以推脱。 光线突然一亮,视线里出现一幅画面,那是一栋小木屋,只有两个窗户,看来就两间房,小木屋前事一片草地,一条小径。 “第一轮考验结束,第二轮考验开始。这栋木屋里放的就是你们要的东西,第一个进入木屋的人,就是唯一的传承者。第二轮考验就是看谁先找到这栋木屋。当然,这需要运气,修真者虽说是逆天苦修,但若没有一点运气,那迟早也是道消身陨的下场。老夫可不希望自己的传承者是个短命鬼。小辈们,努力吧!” 苍老的声音在画面出现的时候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平淡的直述。 人屠夫两眼放光,不等画面消失,他找准了一个方向,提着大刀就走。两人连忙跟上,对他虽然恐惧,但是也不能否定人屠夫惊天的战力,跟着他至少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这海市蜃楼般的一幕,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去寻找小木屋。 看着画面支离破碎的消失,夏啸天标枪般站的笔直,古铜色的皮肤紧绷,肌肉纹理清晰,线条流畅,就像一只内蕴无穷爆发力的豹子。 夏玄月躺在地上,猫咪般慵懒,莹白的皮肤透着珍珠般的光泽,既不壮硕也不瘦弱,恰到好处的身材修长动人。 两人都只穿一件裤衩,在重力中,皮肤时刻爆裂,鲜血经常溢出,若是穿上衣袍,那一天不知要换多少件,所以两人干脆就不穿。只是这样倒是苦了夏啸天,总是被夏玄月弄得几欲鼻血横流。 “重力没有了,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夏玄月眼睫毛轻颤,色彩朦胧的眼眸刚出现又被眼皮遮住:“唔,我要好好睡一觉。” 夏啸天皱眉,不满的走过来:“先穿上衣袍。” “你帮我穿。”夏玄月嘟囔着,灵力在身上转了一圈,皮肤上所有的灰尘尽数消失。 夏啸天只觉得下腹一把火在乱窜,咽了咽口水,无奈的说道:“月儿,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只是睡一会儿,你放哨就行了。”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把扇子般,在夏玄月脸颊上投下两片阴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看样子随时会进入梦乡。 夏啸天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声音暗哑:“明知这里危险你还勾引我,我要是把持不住可如何是好?告诉你,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唇角抽搐,夏玄月终于睁开眼睛,白了夏啸天一眼:“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呢?” 夏啸天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自然的反应,你不穿衣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吗……” “你好歹也是帝王,自制力都跑哪里去了?”夏玄月慢吞吞的穿上衣袍。 夏啸天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明知道我在你面前,是没有一点自制力的,这个问题以后不需要再讨论。” 眼睛突突跳了几下,夏玄月长叹道:“走吧,找小木屋去。” 夏啸天的动作极快,在夏玄月刚穿好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完毕,揽住夏玄月的腰肢在他唇边偷了一个吻,愉悦的到:“那东西都不知在哪个方向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不能找到无所谓。”夏玄月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所以心态也非常好。 在重力中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人都大有收获,身体强度直线上升,筋骨、皮膜得到锤炼,现在他们的身体已经堪比法宝。而且,不断的打斗让他们的战力也提高了几成,灵力更加的凝结,不止境界稳固还提升了许多,直逼出窍后期。这等提升速度确实是骇人听闻。 没走多久,夏啸天突然凝神细听,而后与夏玄月对视一眼,他询问道:“有打斗声,要不要去看看?” 夏玄月淡然的看远处一眼,摇摇头:“来这里的没一个人是简单角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那往这边走。”夏啸天顺从的回答。 两人绕开打斗战场,继续往前走,只听一声暴喝:“吴大桂,我要活剥了你!” 两人齐齐顿住脚步,夏玄月神色间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真是不让人消停啊……” “走吧,这只老龟可别真的让人活剥了。”夏啸天揽紧夏玄月,身体几闪,快速接近打斗的地方。 透过树丛,只见吴大桂在二人夹攻中岌岌可危,一座三层古塔悬在他头顶,落下条条黄色丝绦,护住他的全身。 两人中,一个身材魁梧,铜铃大眼,唇生硬茬,满脸的横肉。一个恰恰相反,身材矮小,长相阴柔,神色阴鸷。 “朱宽,你这是恩将仇报!”吴大桂愤恨的吼道。 “滚你娘的蛋!把我们兄弟带到这个鬼地方,害死了老子的兄弟,你要偿命!”朱宽满脸的横肉都在扭曲,格外恐怖。 “偿命!”小个子阴测测的喊道,声音尖锐刺耳。手中的法诀快速打出。 “偿你大爷!”吴大桂被逼得手忙脚乱,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开口就骂:“是你们非要跟我来的,死了怨谁?他娘的就是一群短命鬼!” “你个乌龟王八蛋!”朱宽大嘴里唾液四溅,眼珠血丝密布,看样子真是气得不轻。 “老子本就是乌龟!”吴大桂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想要老子的精血,你他娘想得美!” “杀了你自然有。”矮个子突然又扔出一个碟形法宝,加快了攻击。 “老子就是自爆也不会给你们这群龟儿子。”吴大桂白发乱舞,身上早已血迹斑斑,一个不慎又添了几道新伤。 朱宽眼中凶戾的光芒乍隐乍现,一口精气喷在飞剑上,看样子准备一举拿下吴大桂。 刚赶到的夏啸天,正好看见那把青光蒙蒙的飞剑直奔吴大桂的丹田元婴。而吴大桂所有退路都被截断,猝不及防之下,难以躲开。 夏啸天冷哼,手指一弹,一道金芒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在了飞剑之上。 “哐啷” 飞剑发出脆鸣,如同凡铁般断为两截。朱宽一口鲜血喷出,本命法宝被毁导致心神受伤。 “大哥!”矮个子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犹显凄厉。 吴大桂寻得空隙,连忙跳出打斗范围,惊疑的看向树林。 夏啸天与夏玄月步行而出,整洁的衣袍,悠闲的身姿,自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高贵,如同在林间散步的游人。 “啸天,玄月!”吴大桂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揉揉眼,而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真的是你们!” “大桂先生,你还好吧?”夏玄月唇角划出浅浅的笑容。 吴大桂点点头,突然想起刚才的对骂,不由老脸一红,讪笑道:“无甚大碍,没事,没事……” 夏啸天冷漠的目光落在朱宽二人身上,冷冷的道:“你们还不离开吗?” 被夏啸天的目光盯住,两人浑身冰冷,犹如被远古凶兽锁定,无法匹敌的无力感让他们绝望。但是夏啸天这句话又让他们看见了生机,两人一声不吭得连滚带爬远去,在离开前,矮个子隐晦的扫了吴大桂一眼,眼里的仇恨恍若实质。 “看样子,你被惦记上了,要不要帮你解决?”夏玄月含笑说道。他虽然不喜欢随便杀人,但亲人或朋友被威胁时,他也绝不会手软。 吴大桂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了,他们说来也是可怜人,兄弟八人进入这里,就他们两人活着,而且他们已经身中慢性毒药,也活不了多久。” “你跟他们一起来的?”夏啸天抬手往前一指,两人会意的一同离开。 “对,幸好遇上你们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又欠了你们一命。”吴大桂郁闷的叹叹气:“他们想要我的精血驱毒,若是好好商量也不是不行,可不该背后偷偷下毒手。” “人心叵测,特别是在这里,每天都面临死亡的威胁,心态更容易不稳。与树木斗,与花草斗,与石头斗,甚至一截枯枝,一片落叶都会取人性命,这种环境让人崩溃啊……”吴大桂犹有后怕的四处看了看。 卷三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隐世尽出 在这片跟天路一样,被色彩遗忘的灰色世界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所以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单调又枯燥。 夏啸天、夏玄月、吴大桂三人穿行在林间,连续两天不停地行走,既没有碰见别的人,也没有碰见来自树林的攻击,自第二轮考验开始后,这些花草树木全部变成正常的植物,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 他们的身影在林间急速闪烁,带出片片残影急掠而去。打斗声越来越近,能量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 透过树林,隐约可以看见一栋小木屋矗立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小木屋被一个透明光罩笼罩着,在门口有一个狭隘的入口,入口高一米,宽两尺,仅供一人通过。 此刻草坪上正有两拨人马在战斗,法宝层出不穷,色彩斑斓绚丽,狂暴的能量却没能损坏地皮丝毫。看来,这里被人为的加固过。 在树林边缘还有七、八人四散分开,都在虎视眈眈,似乎都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 当看见夏啸天他们靠近后,一个个投来冷冽的目光,蕴含警告、凶戾。 离几人最近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曾经碰头的纪家三人。方脸汉子冲夏啸天他们憨憨的一笑,青袍老者神色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大长老面容平静的转头,只是眼中有一丝讶然与忌讳。 他们纪家同来六人,彼此相帮还折损了三人,而这两人却平安无事,就连神色也是那么的从容淡定,他们是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丛林里熬过来的?还是说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危险? 想到这里,大长老眼中的忌讳之色更加浓厚,他传音给身边的两人:“要小心那边的两人,他们只怕不简单。” 方脸汉子露出思索的神色,与青袍老者对视一眼,均暗自提高警惕。 “手握红刀的是罗凌门的侯勇,人称人屠夫。与他对战的男子是璇玑派的玉机子,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在修真界人称玉面人魔。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吴大桂低声说道。 对另一个战团努努嘴,不屑的说道:“璇玑派自负名门正派,门人弟子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喏,那两个女子与青年就是璇玑派的,少妇是玉面人魔的道侣追魂罗刹玉慧子,那个女孩与青年是他们的弟子,女的叫谢嫣然,男的叫徐云。他们的对手也是罗凌门的。” 夏玄月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吴大桂,这些可都是隐士门派之人,就算他们已经出世,但想来能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多吧,没想到吴大桂居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不愧是见多识广啊。 “那大桂先生再为我们说说在场这些人。”夏啸天的视线缓缓地扫过树林边缘站立的几波人群。 “旁边这三位是纪家的人,那个白发童颜的老头是纪家大长老纪林,功力通玄,看来纪家对土木传承势在必得啊。那个方脸汉子是纪家年轻一代的精英,仅仅修炼两百多年就达到了元婴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叫纪天泉,别看他外貌憨厚,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角色。青袍老者叫纪涟源,是纪家五长老。” 吴大桂没有推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人屠夫与玉面人魔的打斗,嘴唇微动,传音入密的告诉两人。 “那边的一男一女是雷云宗的雷暴散人与他的女弟子云霞儿,据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名为师徒,实为奸情深重,雷暴散人的修为是出窍中期,云霞儿是出窍初期。” 说到这里,吴大桂眼角扬了扬,眼中散发出八卦的光芒:“啧啧,师徒恋啊……据说雷暴散人还是云霞儿的亲叔叔,真是胆大包天,视伦理纲常为无物啊,嘿嘿……” 夏玄月唇角抽搐,自动忽略了吴大桂的八卦消息。视线隐晦的扫过雷暴散人与云霞儿。雷暴散人人到中年,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自信气质,容貌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属于那种让女人心跳的男人。 云霞儿杏眼含春,波光潋滟,容貌妖冶艳丽,一颦一笑带着强烈的诱惑力,袅袅婷婷的紧挨着雷暴散人而站。 夏啸天不屑的瞥了吴大桂一眼,违了伦理纲常又如何,只要无愧于心,莫说违背伦理纲常,就是要毁天灭地他也敢干。 吴大桂啧啧感叹一番后,又回到了正题:“那边三人是姜家的人,中间那个桃花眼的青年叫姜峰,别看他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其实是一个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怪物,手段狠辣,为人阴险狡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当然,报的只是仇,想他报恩,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说到这里,吴大桂的语气充满不屑:“姜家是个大家族,以前倒是出了几个人物,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特别是行事作风。” “大桂先生,这里来的全是隐世门派,难道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个消息吗?”夏玄月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明处势力与隐士门派之间的协调了,发现一处宝藏,两方势力轮番出动,上次陇南出现的玄黄真人的洞府就是明处势力去抢夺,现在当然是属于隐士门派了。”说到这里,吴大桂戏谑的看了看夏啸天两人:“当时玄黄宝藏失踪,而后又在凤栖城拍卖,不知惹来了多少的骂名,想听听别人是怎么骂盗宝贼的吗?” 夏玄月微微一笑,洒然的说道:“那只能说他们没有本事。” “玉面人魔还是稍逊人屠夫,两人修为,神识都相当,但是玉面人魔没有人屠夫狠辣,这家伙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种不怕死的打法确实让人顾忌。”夏啸天点评道。 “现在人还没有到齐,玉面人魔可不会傻到跟人屠夫拼命,让别人捡鱼。而且,人屠夫也没有那么傻,别看他招招狠毒,那是他清楚玉面人魔不想跟他拼命,其实他留有后手。”夏玄月微眯着眼,淡淡的说道。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身怀神识之眼的夏玄月一眼就看清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人屠夫看似疯狂攻击,迅如猛虎,实则心细如发,劲力都是放出七分留有三分。若是有人把人屠夫侯勇当成一介莽夫,那铁定要吃大亏。 人影闪动,远处又出现两道身影,老者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他身边的中年男子相貌既猥琐又丑陋,神色冰冷。 回过头的吴大桂又为两人介绍起来:“来的是揽月山庄的人,老的叫秦江海,少的叫秦风,老的为人虽说也不怎么样,但至少不是乱杀无辜之人,那秦风就不是个好东西了,唯一的爱好就是杀人,还是虐杀的那一种,他喜欢吧冒犯他的人先虐待个半死,再慢慢杀掉。” “慢慢杀掉?”夏玄月侧头看了看秦风。 秦风若有所感的看了过来,当看清夏玄月的容貌后,瞳孔缩至针尖大小,一抹残忍中夹杂着兴奋哦光芒乍现。冲着夏玄月翘起了嘴唇。 夏玄月微微皱眉,收回视线,感觉贴在身上的眼光让人发腻,不过这道视线随着秦风转头,很快就消失。 “对!就是慢慢杀死。听说他会把人的肉一寸一寸割下来,下油锅后,又要别人吞食自己的肉。或者让野兽强暴那些男人或女人,把他们强暴致死,还经常翻新花样,种种恶行让人发指。” “该死!”夏啸天低沉的声音充满杀意。刚刚秦风赤裸的视线触动了他的逆鳞,此人必死! 夏玄月虽然明知道夏啸天暂时还不会动手,但还是抓紧他的手掌,转移了话题:“人屠夫与玉面人魔应该是故意打斗,好把人全部引来。” “嗯?为什么这么说?”吴大桂仔细看了看,发现两人交手凶险万分,怎么看也不像演戏啊。 夏啸天略一思考,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两家肯定是同时发现小木屋,谁也不让谁先进去,若是来个生死斗,难免会便宜别人,所以决定把人全部引来,一网打尽,这两家好算计啊。” “这么多人,他们两家吃得下吗?”吴大桂虽然没有反驳,但也认为这推算不怎么合理。 “人数肯定在他们算计之内,与他们估算的应该差不了多少,待会儿小心些,看他们怎么演戏。”夏啸天深邃的眼眸里光芒明暗不定,明显是在思索。 夏玄月点点头,从刚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两人打斗中有问题,虽然细微,却瞒不过神识之眼。这些细微的问题就连夏啸天都没有看出,那别人肯定也是没有看出来。不得不说人屠夫与玉面人魔胆大心细,居然敢联手演出一幕戏来麻痹人的神经。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是人吗? 场中的打斗落在外人眼中确实激烈异常,法宝纵横,能量四溢,招招致命。当陆续出现二十来人后,一直注意观察的人屠夫眼中露出一抹隐晦的喜色。 “玉机子,侯某现在不想打了。”人屠夫高声喝道。 玉机子手中法诀连连打出,面色难看至极:“刚才你不容分说,见面说打就打,现在又想停手,当我璇玑派好欺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不愿停手?”人屠夫眼睛一眯,身上疯狂的气息暴涨,手指划动,妖红大刀发出一阵阵颤吟。 玉机子神色凝重,看样子权衡了一下局势,他猛地挥袖,一干法宝迅速飞回,愤恨的道:“你偷袭的事,我就暂且不与你这疯子计较,此间事了,定找你罗凌门讨个公道!” 人屠夫召回妖红大刀,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兴奋所致,他闻言舔舔嘴唇道:“你的意思是想找罗凌门弟子们的麻烦咯?要不老子跟你比比,看是你找到罗凌门的人多一些,还是老子找到璇玑派的人多一些?” 树林边缘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唇角齐齐抽搐,这人来疯明显在撒泼,若玉机子敢应下,以这厮的疯狂,估计璇玑派的门人弟子只怕再也不敢出门了。 “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谢嫣然不屑的目光一瞥,昂起下巴,高傲无比。 “废话!你要进去,老子当然要拦住,难不成让老子放你进去不成?当你是天王老子啊?这里是你家的?”人屠夫扛着大刀,鄙视的斜了眼玉机子一眼:“还是说这里所有人都合该让着你们璇玑派?什么玩意儿。” 谢嫣然面孔涨红,羞愤的瞪着人屠夫,尖利的道:“你……粗鲁!” “小丫头,这么盯着看,难不成看上老子了?”人屠夫笑嘻嘻的到。 “够了!”玉机子面色铁青,断然喝道:“疯言疯语,不与你计较。” “宝赠有缘人,二位还是别为了身外之物,伤了两家和气。”雷暴散人步履轻快,带着和善的笑意,携带云霞儿走到了草坪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站在了两家的中间。 “既然知道是身外之物,雷道友想必是不会趟这趟浑水了,如此高风亮节实在是让纪某佩服,我等这些俗人与雷道友相比实在是惭愧啊。”纪林带着纪天泉、纪涟源也踏上草坪。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雷暴散人与纪家的人一动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璇玑派与罗凌门距离小木屋的门口最近,虽说两家互相牵制,但若是他们采取什么手段,说不定就被人抢先一步进入小木屋了。 这是谁也不愿看见的一幕,所以,大家纷纷走了出来,互相戒备着,并且也在伺机而动。但也正因为这样,导致场面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这种场合下,谁若有什么异动都会引来众人齐出手绞杀。 “你们不去?” 吴大桂见夏玄月与夏啸天渊渟岳峙,面容平静,不由出口问道。在他想来,两人既然闻讯来到了这里,肯定会对土木传承有所图,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夏玄月摇摇头,淡然的到:“传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那……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吴大桂看了看场中,眼色微闪,不知在转些什么心思。 “既然来了,自然也要争取一番。”夏啸天的声音平平淡淡,并没有丝毫势在必得之类的情绪。 早在当初进入树林,他就觉得不怎么对劲,这里的一切都透发着诡异,所以对进入小木屋,夏啸天非常谨慎,能进则进,不能进也不会强求。 夏啸天说完,揽着夏玄月往前走去,吴大桂跟在他们身后。当看见最后一拨人终于进入草坪,人屠夫隐晦的与玉面人魔交换了一个眼神。 纪林、雷暴散人、云霞儿、玉慧子、秦江海、秦风,还有后来的阴煞门的花秒娘娘,寒杀派的潘华阳……等人全部相互戒备,各有心思,都想出手,抢先进入那道狭小的门户,却又担心引来雷霆一击。 罗凌门、阴煞门、寒杀派、璇玑派、纪家、蓝月山庄、姜家哪一个都是传承了万年的门派,与世同存,传承至今,历万劫而不朽。 此刻,这些天纵之姿的圣地传人都心有忌惮,谁都不敢第一个出手,不然很有可能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既然你们这么谦让,不如送给我好了!”人屠夫眼里的疯狂之色再次出现,将妖红大刀杵在地上,传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一阵摇动。 都是惊艳的人物,自然没有人惧怕他,但现场的气氛还是一阵紧张,因为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混战。 “嗡” 人屠夫出手了,将妖红大刀轮动了起来,场中都一阵暗淡,虚空被砸的扭曲与变形了。 “尔敢!” 在场的人齐出手,阻止他接近护罩门口,飞剑、大戟、古塔等同时冲来。 “喝!” 人屠夫大声一吼,恍如远古巨兽的咆哮,震耳欲聋,在空间炸响,形成一股股水纹般的音波攻击,无差别的四散。 顿时,现场一片大乱,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在场之人不得不出手,杀气弥漫。 这就是人屠夫与玉面人魔的目的,他们并不是想一个人独战这么多强者,而是想打破平静,让所有人都开始争夺。 人屠夫头顶铜镜,刹那间倒退,摆脱了众人的包围,冲出了人群,退到后面,与他同时如此的还有璇玑派的四人。 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收敛,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冲向门口,进入小木屋。 看着疯狂的人群,人屠夫咧嘴,突然他目光一凝,眼中凶戾闪现,因为他发现还有三人不在控制中。那三人神情淡然,好似看戏般驻足而立,丝毫没有参战的意思。 “啊!”“啊!” 惨嚎声不断响起,场中法宝飞舞,让人眼花缭乱,凡是接近门口之人都毫不例外的化为一滩血肉。 “几位倒是清闲的很啊。”人屠夫扛着大刀,走近夏啸天他们,另一边的玉面人魔也带着他的人逼近,神色均是不善。 “人人都说人屠夫是个莽夫,我看,他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夏玄月淡淡的撇了人屠夫一眼,轻声说道。 人屠夫瞳孔骤缩,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该加入战场了。” “没兴趣。”夏玄月将视线投在战场中,好似没有听出人屠夫话里的威胁之意。 “看了需要奴家请三位去咯?”玉慧子唇角划出魅惑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 玉慧子袅袅娜娜的走到距离夏啸天他们还有三米的地方站定,玉面人魔停在她的身边,看向夏啸天的目光带着猜疑。而人屠夫不管不顾的走近,目光越来越残忍。 “轰” 刚接近,人屠夫一声不吭的挥动大刀,头上的古镜散发出蒙蒙黄光,将他浑身笼罩在内,看似胆大,实则心细。 一身悠闲的夏啸天猛然如同蓄满力的豹子,跨出一步,地面震动,挥出一拳,风停,云滞。拳头如同陨落的流星,带着无匹的劲气,携着让空间湮灭的能量,骤然出现在人屠夫的面门。 人屠夫突然如陷泥沼,拳头的能量禁锢了他,顿时头皮发麻,被死亡笼罩的感觉让他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快!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嘭!” “咔咔” 人屠夫翻滚出去,唇角、鼻孔、耳朵漫出血痕,但人屠夫都没在意,他正惊骇的看着古镜。只见古镜已经裂开几道裂痕,整个古镜光芒暗淡,就像一件破烂古董。 “这……”玉慧子脸上的笑容僵硬,芊芊玉手掩住颤动的嘴唇,眼中又惊又恐。 玉面人魔脸上自信的笑容也同样僵硬,心里狠狠滴颤了颤。他非常清楚那面古镜是什么,那可是上古灵器啊,一件专门护身的上品灵器被一拳摧毁…… 玉面人魔咽咽口水,面容抽搐,那拳头……是肉做的吗?有这么强悍的肉吗?这是人吗? 卷三 第一百一十六 疯狂杀戮 “一起动手!”人屠夫的凶性被激发,狂吼一声。 妖红大刀拖曳一条凄艳的长尾,目标却不是夏啸天,而是夏玄月。他身后的紫冠男子与俊秀男子同时祭出法宝,在人屠夫之前竖起了一道防护墙。 玉面人魔,玉慧字四人叱喝一声,法宝轰向吴大桂。由于夏啸天距离人屠夫太近了,所有人都想着围魏救赵。 “哼!” 夏啸天一声冷哼,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分外清楚,就像寒冬腊月吹来的风,冷冽入骨。 身影晃动,夏啸天鬼魅般的出现在吴大桂的身边轮动巴掌,向前拍来,如磨盘一般的大手,发出隆隆声拍了过去。 “轰” 那只大手拍在虚空间,让气流剧烈冲击,像是雷暴在轰鸣,四件疾驶而来的法宝被扇飞了出去。 夏玄月屈指一弹,一道七彩光芒乍现,带着让人脸颊生痛的尖锐撞在妖红大刀上,大刀被崩的翻滚倒飞,那道七彩能量也如烟花般炸开,变为点点星芒消失。 手指颤动,无数残影出现,一道道禁制怪圈成型,夏玄月面无表情的把隐形禁制怪圈拍向人屠夫。 能量的波动让人屠夫急速后退,眼中是深深的忌惮,这能量让人毛骨悚然,再次嗅到死亡的气息。 “嘭” 紫冠男子二人布置的防护墙连阻止片刻也没有达到,在禁制怪圈中破裂。人屠夫惊骇的后退,但禁制怪圈实在太快,人屠夫连番扔出法宝自爆,以拖延禁制怪圈的追赶。 无数的法宝自人屠夫身上飞出,自爆的能量逐渐在削弱禁制怪圈,这番自爆法宝让人屠夫肉痛不已,当禁制怪圈消散,他的战利品与师门奖赏的法宝也几乎殆尽。 人屠夫眸色发红,凶光闪闪,他传音给玉面魔人:“你那边三人拖住紫衣男子,我这里拖住白袍男子,让玉慧字去杀老头,逐个攻破。” “这两人功法奇特,就算是赢,最后也是惨赢,到时候身负重伤,如何去争夺土木传承?我看还是先退。” “可是有这两人在,土木传承还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吗?”人屠夫犹豫的看了看屹立不动的夏啸天与夏玄月。 “只要咱们保持全盛状态,终归有机会,现在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恐怕没有丁点机会了。”玉面魔人警惕的后退几米,感觉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你看,只要我们不攻击,他们也不会出手。” 人屠夫凶光连连的眼睛投向夏玄月,夏玄月突然转头,脸上似笑非笑 ,如玉的修长手指颤了颤。 “啊……”人屠夫怪叫一声,纵人林中,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不能敌!无法敌!那只有退却了。若是还留在这里强撑,那不是英勇而是傻子。 玉面人魔也带领他的人再度退远,心里涌出一股挫败感。往日只有别人在在他的面前逃避,现如今却变成自己。这巨大的差距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对夏啸天、夏玄月的怨恨无比浓郁。 玉面人魔与人屠夫却是不知,夏啸天被夏玄月誉为同级中第一人,这可不是自夸,而是确确实实。无坚不摧的金系攻击被夏啸天运用的无比娴熟,再配合斩天秘术,在出窍期中,无人能敌! 再加上他们身体在重力中被改造,筋骨、皮膜、细胞无不是往XX方面靠近。一个堪比灵器的身体,加上威力无穷的秘术,何人能敌?现在的夏啸天与夏玄月就算是碰见渡劫期的存在都有一拼之力,只不过能不能取胜,那就得另说了,至少想逃跑,渡劫初期的人是无法留住他们。 吴大桂的视线在夏啸天、夏玄月身上转了转,带着一丝惊骇,嘴唇蠕动,半响才说道:“你们有很大的机会率先进入小木屋。” 夏玄月淡淡的一笑:“我们可扛不住这么多人的同时攻击。” 话音刚落,人群爆出一声声怒喝。 “有人进去了!” “杀了他!” “拦住他!” 夏啸天目光一凝,只见一个浑身血迹,秀发披散的人影出现在护罩里,正是姜家的姜峰,守在门口的姜家二人瞬间被众多法宝击成肉泥。 外面的人纷纷掠向门口,第二个进入的人是纪林,他祭出法宝猛的攻向当先一脚的姜峰,试图阻止他的脚步,然后扑向小木屋。 淡水随后进入的人群哪里会容姜峰进入,法宝齐飞,逼得姜峰与纪林连连闪避。 扫过护罩外碎肉,血泥遍布的草坪,再看向小木屋前的战斗,夏玄月轻叹:“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就死了七、八人,正是疯狂啊……” “夺宝,就是这样。我们进去吗?”夏啸天询问道。 “嗯,进去吧,可别让人抢先了……等等!”夏玄月刚举步,突然身体一僵。 夏啸天不解的回头,只见月儿紧紧看着眼前的小木屋,眼里星光点点,让人神魂都为之沉溺。夏啸天无奈的笑了笑,别说月儿运用神识之眼,就算不运用,他也会迷失在他的眼里…… 不过看夏玄月脸上越来越重,夏啸天不由警惕起来,他没有询问,等待夏玄月的解释。 “有古怪这些人的神魂不是已经被灭了吗,为什么我感觉还在……那一团团的黑影就是死去之人的神魂!他们往小木屋里飞去了……小木屋是什么所在?死气与生气还有魂魄都被小木屋吸走……就像……一件邪恶的法器……” 夏玄月神识之眼运用到极致,嘴里喃喃自语,说着让夏啸天、吴大桂心惊的话。 这番话,玉面人魔并没有听见,他带着三人快速的进入了护罩。近在咫尺的小木屋之门是引发所有人疯狂的根源。 人屠夫自另一处现身,他戒备的看了看夏啸天与夏玄月,见二人没有表示,甚至看都不看他,心中怨毒的咒骂,带着他的人也迅速的掠入护罩里,展开了宣泄情绪般的杀戮。 “是了,果然是被小木屋全数吸走!”当场中再度陨落二人,夏玄月见他们明明元婴被灭,却看见了他们的神魂被吸入了小木屋里。 神识之眼投在小木屋上,快速的分析,推衍。夏玄月额头出现了层层细密的汗珠。小木屋的墙壁逐渐越来越透明,而夏玄月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力憔悴的感觉涌上心间,头部一阵阵眩晕,但他咬牙坚持。 就在即将看清小木屋里面场景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出现。 “啊……” 一声满足的叹息响在夏玄月的脑海里,是那么的悠远,就像来自远古的神魔,跨越了时间长河传来的声音。 巨大的危险感自心中升起,识海掀起了狂风怒浪,撕裂般的痛楚骤现,他只来得及说来两个字就陷入了昏迷。 “离开……” “月儿!”夏啸天搂住软倒的夏玄月,惊慌失措的嘶吼:“你怎么了?” 吴大桂呆滞了片刻,见夏啸天疯狂的往夏玄月体内输送灵力,一副手足无措的摸样,不由稳住心慌,大声说道:“你冷静一下!玄月让我们离开,我们必须马上走!” 夏啸天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夏玄月一有危险,他就无法保持冷静,这莫名奇妙的晕厥,让他心乱如麻。但还是听到了吴大桂的话,他抱起夏玄月快速往树林里奔去。 在他们身后,小木屋门前的打斗早已进入白热化,人人都是通红,陷入了疯狂。在小木屋的门口,血肉堆积了厚厚一层,都是那些试图进入小木屋之人留下的。 这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各门派的尖端人物,精锐力量,却还是避免不了在这里陨落。人,死了许多,但还没有一个人能跨过门槛,纵然身死也不曾看见一眼为之丧命的土木传承,不可谓不悲哀。 罗凌门只剩下了人屠夫,璇玑门只剩下玉机子、玉慧子,姜家的姜峰,纪家的纪林、寒杀派潘华阳的、阴煞门的花妙娘娘、揽月山庄秦风、雷云宗雷暴散人、云霞儿等等。 但这些人又能坚持多久?有几人能从这场疯狂杀戮中存活?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玄月昏迷 “啸天,玄月怎么样?”吴大桂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当看见夏啸天检查完毕后,立刻问询。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夏啸天,眼睛没有离开夏玄月,担忧、痛楚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神魂受伤,识海里……受损,陷入深度昏迷。” “这……这如何是好。”吴大桂紧皱眉头:“神魂、识海不管哪一样受损,都需要稀世灵药来慢慢温养。如今一齐受伤,就算有灵药,搞不好都永生难醒啊……” 抿紧嘴唇,夏啸天手掌一翻,一个金莹剔透的玉瓶出现在手中,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溢出,异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吴大桂眼露惊诧小心的询问:“这是生命液吧?” “是。”夏啸天以灵力卷住一滴生命液送入夏玄月的口中,见夏玄月苍白的脸庞稍稍有些血色,他低声说道:“治疗神魂的丹药我能炼制,但识海受创该如何治疗?” “想修复识海极为艰难,史上传言,除非寻到一处祖龙脉,将伤者孕入祖龙脉之中,可慢慢修复识海创伤。但,修真界龙脉比比皆是,却没有发现一处祖龙脉,此法难以奏效。另有一法,就是去万寺,若是能说动苦渡大师,让他每天为玄月咏一遍苦心经,则可以稳定住识海,让识海的伤势不再扩散,但想治愈却是不可能……” 吴大桂长叹,摸样有些沮丧:“唉……若是大般若心经没有遗失,治疗识海的创伤倒是不算难事……可惜啊啊,天不遂人愿……” “大般若心经……”夏啸天喃喃自语,苦苦思索后,眼中乍现一簇亮芒。 满满的心痛凝聚在眼里,夏啸天低头在夏玄月的额头印上一吻:“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复原。” “啸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万佛寺恳求苦渡大师,安顿好玄月后,去寻找祖龙脉。”吴大桂提出了中肯的意见:“若是没有祖龙脉,就不会有龙脉,所以,在修真界中,肯定有祖龙脉,只是没有人寻到。听说祖龙脉是游动的,不会停留在某一个地方。” 见夏啸天低垂着头,没有吭声,吴大桂知道他是太过伤心,也就不再打扰,安静的坐在一边。 能让修为高深的夏玄月连抵抗都做不到,让他重伤,可以想像那力量是何等的强大,吴大桂现在只盼望离小木屋越远越好,对于土木传承他不做任何想法,等着自动传送离开。 在夏玄月的识海里,无边无际额巨浪前仆后继,识海边缘,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缝隙,若不是识海的巨浪彼此粘性,只怕这些银色的液体已经顺着裂缝流了出去。 在识海正中,一团微弱的白色焰火停止跳动,火苗不再摇曳,恍若死物一般。在它的身下,,是一片平静,巨浪距离火苗不远处自动停下,似乎这里被一个透明护罩隔离。 白冰受伤严重! 那声叹息直接伤了白冰的根本,它本就是属于一种神识能量体般的存在,或许有所不同,但大体相当,保护夏玄月识海的白冰首先受伤重创,正是白冰的片刻阻拦,夏玄月才能保得一命,否则早已身死道消。 夏啸天搂紧夏玄月,心里后怕不已只需要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夏玄月与白冰就没有了,他心中难受的同时充满了愤怒。 虽然不清楚是谁攻击了夏玄月,但那些正在打生打死的各派中人是没有能力让月儿受伤,月儿强悍的神识早已达到渡劫中期,这里的人没有能力让他受此重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从月儿让他离开的话里,说明这攻击来自小木屋! 他自问没有威胁到小木屋里的存在,为什么要攻击月儿?这片灰色的世界让夏啸天厌恶无比,就跟天路一样,他有种撕裂这片世界的冲动! 总有一天,我会打碎你! 心里恶狠狠的发誓,夏啸天闭上了痛苦的眼睛。 时间在等待中格外缓慢,小木屋前发生的事勾不起夏啸天的任何兴趣,他更不关心最后谁进入了小木屋。进入小木屋会获得土木传承吗?会是幸运儿吗?夏啸天不敢肯定。 自从知道小木屋里有危险,小心不认为能进入小木屋会是幸运儿,那或许会是他们的噩梦吧…… “轰轰” 地面突然震动,树枝摇曳,落叶纷飞。 “要出去了。”吴大桂自打坐中惊醒,他欣喜的说道。 看了看怀里昏迷的夏玄月,夏啸天眼中一片柔情,双手不由自主搂得更紧,想把因为昏迷而显得柔弱的宝贝儿融进骨血里,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空间泛出水波纹般的蠕动,当笼罩了夏啸天、吴大桂后,他们自原地消失。 眼前一亮,夏啸天举目四望。眼前是蓝蓝的海水,头顶是朵朵白云,身边人声嘈杂。 “啸天!”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吴大桂低声说道:“事不宜迟,快去万佛寺吧。” “就此告辞了。”夏啸天没有多余的话题,举步便走。 吴大桂目送两人消失在天海一线的交界处,叹息中摇摇头,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临海城中,依然是人来人往。 夏啸天怀抱夏玄月也不怕惊世骇俗,急速飞向传送阵。 挤开等待的人群,扔出三块下品灵石,夏啸天站在传送阵中央,冷冷的道:“末云城。” 感应到夏啸天深不可测的修为,旁边的人群一个个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怨言。负责传送的修士唯唯诺诺的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运转了传送阵。 白芒一闪,阵中的人消失,众人这才敢出口大气。 “那位前辈恐怕是自云仙岛来的把。” “他怀里那位受伤了,肯定是急于回门派医治。” “云仙岛不愧为禁地啊,这么高深的修为也无法保住同伴。” …… 末云城的传送阵上光芒闪过,出现了一紫衣男子,他的怀里抱着一白衣男子,看到男子苍白的脸庞,紧闭的眼睛,明显受伤颇重。 他没有走出传送阵,而是直接抛出三块灵石,声音冰冷:“江陵城。” “喂,这位道友,也该有一个先来后到吧。”一个长相平凡,但气度轩昂的青年男子皱眉说道。 “对啊,我们这里可都是排队呢。”众人纷纷附和,看向夏啸天的神色不善。 夏啸天低垂的眼帘骤然抬起,眼中的厉芒让周围人眼睛一阵刺痛,不由大骇。他扫视一圈,声音冷如万载寒冰:“江陵城!” 任何想耽搁玄月获得救治的人,夏啸天不介意把他们撕成碎片! 如同洪荒凶兽般的杀气,让人群中的议叮嘎然而止,许多人朗朗呛呛的后退。青年男子脸色一片苍白,但他紧抿嘴唇,咬牙坚持不退,但也仅于此,再也不敢开口让夏啸天离开传送阵。 负责传送的修士,如同送瘟神般的连忙启动了传送阵,将那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恶魔送走。而后擦擦冷汗,不由长叹一口气。 青年男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狠狠一甩袖子,满脸的怨毒,大步离开。两位随从互视一眼,满脸的苦笑,跟随而去。 “这是断天门的少主,那人可把断天门给得罪了。” “那人修为高深莫测,想来也是哪个门派的高人。” …… 江陵城距离万佛寺还有极远的距离,但是没有传送阵通往,夏啸天刚一出城,祭出飞剑腾空而起。可惜夏玄月已经陷入昏迷,否则用神舟赶路,速度要几倍。 风在耳边飞逝而过,脚下的景物急速倒退。一层散发淡淡金芒的护罩将夏玄月细心的保护着。 夏啸天则任风吹乱自己的头发,他现在需要大脑保持冷静。 “唰” 虚空突然出现一柄黑色细剑,细剑出现的毫无征兆,不带一丝能量的波动,让人防不胜防。刚一出现,就将抵达夏啸天的额头。 夏啸天猛然睁大眼睛,精芒四溢,额头出现一个阴阳轮转。 卷三 第一百一十八 沿路截杀 骤然出现的黑剑宛如灵蛇般,吻上夏啸天的额头。 “叮” 金属相击的脆响,铜钱大小的阴阳转轮爆出一阵亮芒,一边白的刺目,一边黑的夺魂。 紧随黑剑显现的黑衣人目露诧异,马上遁入虚空,一如出现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击不中,马上退走,典型的杀手作风。 那无声无息的一剑,让夏啸天大脑一阵震荡,他幽深的眸子杀气凛然,右手一探,能量形成的巨大手掌凌空一撕,虚空裂开,穿梭在其中的黑衣人跌了出来。 “找死!”夏啸天浑身的杀气恍如实质,震荡虚空,就像骤然爆发的火山,奔腾而来的海啸,压的黑衣人喉头发紧,呼吸停滞。那发自灵魂层面的威压,让黑衣人的身体骤失灵活,被被能量巨手牢牢禁锢。 “区区刚晋级窍期的小儿,连境界都不曾稳固,就来刺杀夏某,真是荒妙!”拉近黑衣人,夏啸天冷冽的说道:“刚刚那一击是秘法吧?说出来,免你一死。” 黑衣人严重透出决然,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讥讽的弧度。 “不愿说么?”夏啸天无情的看着黑衣人,刚刚收敛的威压猛的爆发。 黑衣人身体颤抖,望着夏啸天的眼眸透出丝丝恐惧,那股无形的威压是如此的真实,异常的可怕,让黑衣人的灵魂都感觉到战粟惊恐,像是惟我独尊的皇者,睥睨天下。 “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上面为什么定要杀他……” 惊恐的黑衣人努力抵御着这无形的威压,大滴大滴的冷汗不由自主的落下,心里反复只剩下这一句话。 不耐的皱皱眉,夏啸天手指点上黑衣人的额头,准备搜魂读取黑衣人的记忆。 神识刚进入黑衣人的识海边缘,猛然间,心中警兆,夏啸天脚步一滑,退出十来米。 “轰” 黑衣人头部如同破烂的西瓜,红白脑浆随着爆炸四处激射。 恼怒的揪着黑衣人的无头尸体,神识在他身上快速扫过,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 他身份的事物。 夏啸天微眯着眼,这一幕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刺杀,何其相似啊。 灵力在脚下涌动,飞剑划破天空,激射而去。 “这肯定是一个杀手组织了,是谁要杀我与月儿?为什么要杀我们” “在修真界里仇人不多,最大的仇人便是李傲,但如今他门派被灭,音信全无,有能力请动杀手组织吗?出窍期的杀手,这雇佣金绝对不会低,李傲有这财力吗……” 夏啸天思绪起伏,层层分析,抽丝剥茧般的寻找一切可疑之处,试图找到这幕后之人,被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感觉 ,确实不爽。 夏啸天突然想到一个细节,第一次截杀的时候,有个刺客的目标是夏玄月的星月戒! “当时月儿的星月戒里有邪恶之源,有古神之书,有生命液,还有许多灵器,任何一样出现世人面前,都能让修真界为之疯狂。” “星月戒里的东西,就连西克他们都知之甚少,外人是如何得知的……” 目光落在夏玄月那绝美的脸上,夏啸天脸上痛苦与柔情交织,脑海中的种种纷扰被抛到了一边,他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想法,救月儿! 一路上,夏啸天再没有如同开始的时候沉浸在哀伤中,而是警惕的赶路。 杀手的那种秘法确实是犀利无比,虽然只有一击之力,但隐藏性,爆发力、速度都无以伦比。虽说有了防备之心,这一击不见得会奏效,但不是任何都时时刻刻生活在防备之中的。只需要刹那的机会,就能让人血溅五步。 “可惜杀手的识海都有禁制,外力一探就会自曝。”夏啸天遗憾的摇摇头。 …… 遁光飞逝,夏啸天没有片刻的停留,极尽全力的催动飞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万佛寺。丹药如同不要钱一般进入他的嘴里,以补充消耗的灵力,让他随时处在巅峰状态,以备暗处的杀伐。 “前面是瑞宁城了……” 遥遥可见的城墙,宛如巨龙横卧,连绵万里,不见头尾。与夏玄月昔日游览瑞宁城的画面一幕幕浮现,让夏啸天的心阵阵疼痛。 抱紧怀里的人儿,夏啸天柔声说道:“月儿,万佛寺不远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夏啸天没有进城,遁光挨着瑞宁城而光。不久,他的脸上出现了深深地恨意。 前面那片山林在他的记忆中深刻无比,就是在那里,碰见了李傲,让他的月儿再次被褥,让他差点死亡…… 脚下的大地,依稀还能找到曾经战斗过的痕迹,岁月太短,还未能完全掩盖这些痕迹。夏啸天的眼眸里浮现血丝,心里越是愤怒,大脑就越是清醒。 “这一幕,我绝不会让它重演!”视线移到夏玄月的脸上,心里郑重的发誓。 微做停留后,夏啸天加快速度往万佛寺的方向飞去。 身形刚动,夏啸天低垂的眼帘里突然爆出寒光。指尖微不可查的划动,前方虚空骤然裂开,一个平凡到扔进人堆就能不见得黑衣人跌出。 黑衣人无情的眼眸投向夏啸天,瞳孔缩至针尖大小,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并没有能让他自乱阵脚。 “你是如何察觉的?”黑衣人的声音嘶哑,面容古井无波。 “可以可二不可三,千篇一律的伎俩,还能奏效吗?”夏啸天冷冷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毫不在意夏啸天冰冷的目光,犹自说道:“本以为这次你无法逃脱 ,在这里,我发现你的心绪不稳定。” “逃脱?”夏啸天唇角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嘲讽的意味自唇角溢出:“我需要逃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看着夏啸天那高高在上的摸样,体会着他那发自骨子里的尊贵,黑衣人眼里快速掠过一丝怨毒:“你们这些自喻出生高贵的人,总是狂妄自大。” “你这个杀手不合格,话多。”夏啸天神色冷漠,散发出一股让人颤栗的威压,像是一尊可殁灭世界的蛮兽从沉睡中被人唤醒了。 “轰” 夏啸天与黑衣人,径直对轰了一记,顿时让洪荒大地一阵猛烈摇颤。 “怎么可能!”黑衣人手臂血淋漓,肌肉炸裂,露出森然的骨骼。他惊怒的嘶吼:“不是说你最多刚到出窍期吗?” 夏啸天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星眸里无尽的杀意,反正无法自这些人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还一次次耽搁他的行程,这些人都该死! “你们的消息落后了!” 轰然一声巨响,夏啸天的身体发出亿万道光芒,在这一瞬间爆裂了开来。磅礴的能量铺天盖地,滔天的能量让虚空出现丝丝裂缝,恍如世界即将崩溃。 黑衣人怪叫一声,带着满脸的惊慌,丧家之犬般急速远遁。此人已经触摸到渡劫期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而自己只是出窍中期,如何能敌! 带着无尽的抱怨,满心的怨恨,黑衣人只想远离这人形凶兽,必须把此人的准确修为带回去,避免更多人无谓的牺牲。 “来了就永远留下吧!”夏啸天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势,对着黑衣人的背影遥轰一拳。 “嘭” 黑衣人眼露绝望,他想逃,他想躲,但是,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不想死啊……” 黑衣人心里呢南,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眼,看见四周全是血雨,碎肉…… 收敛气息,夏啸天冷冷的看了看黑衣人死无全尸的碎肉,再度踏上了路途。 远远地,悠扬的钟声传来,在寂静的荒野显得格外空幽。一尊顶天立地的大佛出现在视线中,带着悲悯的神色俯视众生。古色古香的庙宇,庄严肃穆,散发着历史的厚重。 “我们到了……”夏啸天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嘴唇颤动,心中的酸涩溢出。 卷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叙说 临近万佛寺,一位小沙弥正站在大门口,正是侍奉在苦渡大师身边的那位,他双手合十,敛眉道:“两位夏施主,方丈大师有请。” 夏啸天默默点头,对于苦渡大师的未卜先知见怪不怪,这位让人尊敬的老和尚似乎有演算天机之术。 不时钻入耳中的经文让夏啸天急躁的心略微平静,跟着小沙弥来到了万佛寺一处佛堂。此处佛堂在万佛寺后面,没有前面的金碧辉煌,低矮、静谧。 佛堂里只有一尊木质佛像,一张案桌,一盏灯,一炷香。在地上绘有一个繁复的阵图,看其朱砂墨迹未曾干透,明显是刚刚成型,阵中放置着锦缎薄被。 苦渡大师袈裟在身,肃穆地静坐阵图一脚,见二人进入佛堂,微微叹息,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放入阵中吧。” 夏啸天毫不犹豫的把夏玄月放入阵中,为他盖上被褥,而后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苦渡大师,声音嘶哑:“劳烦大师了。” 苦渡大师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夏玄月,阖上眼帘,淡淡地道:“此举只能保他伤势不再恶化,你且退出佛堂。” 夏啸天依言退出佛堂,立于屋外,定定地看着苦渡大师的一举一动。 只见苦渡大师白色的长眉无风自动,嘴里的音节高低抑扬,带着奇异的穿透力,让人心神安定。随着苦渡大师的诵咏,脚下的阵图逐渐亮起,发出蒙蒙光芒,供奉的佛像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面容慈悲而又祥和。 连续的赶路本就让夏啸天疲累,揪紧的心也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暴躁,此刻耳中的经文虽然不懂,但并不妨碍他获得益处,总总负面情绪被洗涤,心灵一片宁静。 苦渡大师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万佛寺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如耳边低语的声音却如黄钟大吕般响彻心灵,和尚们的功课早已停止,都在静静体会,领悟,整个万佛寺只有苦渡大师一人的声音。 碧波万里的空中,突然出现祥云朵朵,瑞霞条条。 整整一个时辰的禅唱让人意犹未尽,空中的异象也在苦渡大师停止后消失。整个万佛寺在这一刻还陷入绝对的安静中,若有所得的僧人们就地参悟。 见夏玄月没有了之前因为痛苦而一直紧皱的眉头,如同陷入甜蜜梦境般平静的脸庞,提着的心落下,夏啸天对着苦渡大师深深一鞠,由衷感谢道:“大师之恩,啸天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苦渡大师扬扬手,一个金色护罩把夏玄月与阵法笼罩在内,带着一丝淡淡的疲倦,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夏施主不必多礼。此阵能维护他三天,三天后,老衲会再次施法。” 默默看着苦渡大师离开,夏啸天对这位不求回报的老人心生感激。他能看出,苦渡大师在禅唱中法力流失的很快,因为一字一句都在抚慰,疏导夏玄月识海里的狂涛怒浪,所以才造成了疲惫。 如今夏玄月识海里已经平静无波,但银色的识海却变得透明,可见伤得不轻。白冰也同样陷入昏迷,身体缩小了许多,不过稍稍凝实,不曾像之前那般随时会消散。 夏啸天稍微安心,盘坐在一角守护着。 翌日,苦渡大师再次来到这间孤零零的佛堂。 “大师。”夏啸天尊敬的招呼道。 苦渡大师一脸平静的回礼,明亮有神的眼睛看了看夏玄月,叹息道:“实不相瞒,老衲只能维持小夏施主的现状,虽然不至于伤势恶化,却无法让他好转,也无法让他醒来。” “啸天知道。”夏啸天袖中双拳握紧,即便早已知晓这结果,但是心里依然难过无比,就像万斤巨石压在胸口,让他窒息。 “这祖龙脉,老衲曾推演过,但是无迹可寻。想来这种相当于修真界根基之物,不是我等可以图谋的……”苦渡大师遗憾地说道:“千百世以来,无人能见过祖龙脉,希望渺茫啊。” 夏啸天神色一阵黯然,就连苦渡大师的天机演算都无能为力,那他还有什么办法?漫无目的的去寻找祖龙脉?既然从没有人见过,那他能找到吗?或许终此一身也难以找寻到! 维持现状吗?夏啸天看向昏迷中的夏玄月,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不!绝不! 夏啸天猛的抬头,眸子里爆出一团灼人的光芒:“大师,除了祖龙脉,还有大般若心经可以救月儿,是吗?” 苦渡大师一直平静的眼波终于有了丝丝涟漪,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幽幽长叹道:“大般若心经全名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此经度一切苦厄,有涅盘之效,确实可以治疗识海伤势。可惜……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早已绝迹修真界,乃是失传的佛典。老衲虽是有心相帮,却无能无力啊。” “相较于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老衲建议夏施主还是着重于祖龙脉,毕竟,祖龙脉虽然无人见过,但确实存在于修真界里,而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在修真界是找不到的。”苦渡大师面色疾苦,出言想点醒夏啸天。 夏啸天眸色闪烁,思虑良久,他取出一枚玉简按在额头,而后递给苦渡大师:“大师,你看看。” 苦渡大师虽然不解夏啸天突然转换话题,但也不愿意多言。对于眼前这位身环真龙之气的俊逸男子,苦渡大师知道,想改变他的想法是多么的难。 把神识探入玉简,不多时,苦渡大师平静的容颜被打破,先是愕然,接着是不敢置信,随着而来的是喜悦、惊疑、凝重…… 夏啸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苦渡大师的脸上,见到苦渡大师精彩纷呈的表情,他一时间都有些看不过来的感觉:“大师,这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吗?” 苦渡大师被惊醒过来,他攥紧手中的玉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紧促,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乃是佛门最重要的佛典之一,由于缺失,使得佛教传承一直处于残缺状态。此番再现,难怪于苦渡大师会失态。 “看来自己修身养性的功夫还不到家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苦渡大师在心里自嘲。 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夏啸天,苦渡大师整理了语言,道:“佛家讲究修身、修性、修识,而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就是修识的宝典,也是治疗识海重伤的利器。你由于不曾习过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所以拓印存在许多错误,而且文字也是含糊不清。” 见夏啸天皱眉,神色焦急,苦渡大师微微一笑,道:“夏施主不必着急,从拓印人物中身周的梵文,以及音节中,老衲能肯定此乃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无疑。” 紧接着,苦渡大师面容严肃,神态略显急迫,他突然对着夏啸天行了一个大礼:“还请夏施主告知,此经文现在何处?万佛寺上下将不吝感激。” 夏啸天连忙闪身到一边,不说现在月儿还需要苦渡大师救治,单单是以前救过月儿一命,最后又有传道之恩,他岂敢接受苦渡大师的大礼。 苦笑一声,夏啸天扶住苦渡大师:“大师之礼折煞啸天了,以前不知道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乃是佛家失传的道统,否则啸天早就告诉大师了。” 苦渡大师脸上笑容蔓延,也不再让夏啸天为难,坐在蒲团上,静听夏啸天的诉说。 夏啸天斟酌半晌,他知道苦渡大师可以信任,于是在回忆中,郑重的说起了被囚禁的天玄大陆,避难的天狱城、代表死亡陷阱的天路,期盼的人们,含恨而终的一代代先辈…… 说者悲恸,听者动容,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过,当夏啸天的声音停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苦渡大师双手合什,悲悯浮现脸上:“阿弥陀佛,断绝希望,人间惨剧莫过于此,夏施主也不必要太过悲伤,你家乡的人们至少还不知真相,多多少少还存留一线期盼。” 夏啸天冷笑道:“一线期盼吗?那天路本就是为了天玄大陆最杰出之人留下的死路,若是任由天路存在,那天玄大陆的精英会一个接一个死在里面,就算穿越了天路,身在死海里,他们还有活路?” 苦渡大师叹息,心中不由对那些出手封印天玄大陆之人感觉不满,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样动辄把一个大陆封印,实在让他心生不喜,同时也对天玄大陆上的人们感到同情。这条天路的存在,实在是居心叵测,用意恶毒啊。 卷三 第一百二十章 准备 对于天玄大陆的悲剧,苦渡大师满腔的同情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昔年的惨剧,诸界至强者出手,修真界有没有参与不用质疑,只要看看天路通向死海就能知道。他没有立场去谴责别人,心里只感觉一阵内疚。 “留下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的先辈,难道也是参与了血洗天玄大陆之事吗?既然这样,为何会在那里留下这篇经文?既不是修身的金刚经,也不是修性的达摩心经,偏偏是修识的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苦渡大师亮若星辰的眼眸明灭不定,眉头逐渐聚拢,越往细想,越是感觉不对劲。 “不修身,不修性,只修识……神识越强大,人就越长寿,大脑也就越聪明,聪明的人会找到正确的出路……识海不管有多强大也不会触动封印,不会受到天罚,就不会灭亡,这是……” 苦渡大师突然想通了,他的眼眸越来越亮,心中的结也随之打开,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是先辈的慈悲心,他们不愿一个大陆的人生活在无望中,但却无法阻止事态的发生,只能做一些小手段……我佛家没有参与那场灭绝人寰的惨剧,佛家先辈早已为天玄大陆留下一颗种子,希望渺小的种子……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片经文会镌刻在深山里,这是怕被那些诸界至强者们发现啊……” 苦渡大师脸上的悲苦逐渐散去,换上了笑容,见夏啸天神色有些不善,连忙收敛笑容,正色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夏啸天沉思良久,不能不承认,苦渡大师的这番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事实未明之前,这一切只能是猜测,即便有几分合理,但夏啸天也是半信半疑。下意识中,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让他心生好感的佛家也参与了昔日的屠杀。 “或许是这样的吧。”夏啸天不置可否的回答。 苦渡大师只能苦笑,虽说对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但要当事人相信,凭借一面之词确实是难了些,他也能理解夏啸天的心情,任谁的家乡、亲人遭此对待,谁都会心生怨恨。 视线转向安静躺着的夏玄月,夏啸天皱眉道:“如今那经文在天玄大陆,大师可有办法?” 苦渡大师的神色也转为凝重:“寻找失传的道统,是佛家一代代人的责任,如今既然已知下落,那就算为此会粉身碎骨,也要将之迎接回来。” 夏啸天眸色闪烁,他点点头,沉声问道:“大师打算如何做?” 苦渡大师深深看了夏啸天一眼,他虽然知道夏啸天的目的是想利用自己,但正如他说过,不管有多困难,这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一定要找回。 “老衲会想办法,尽快促成此事。”苦渡大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唇角判出优美的弧度,也不在乎苦渡大师看出自己的想法,借助苦渡大师聚集的力量,去破除天玄大陆的封印是再好不过的事,拿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又可以治疗月儿的伤势,一举两得正合心意。 “劳烦大师了。”夏啸天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过多言语。 对于利用眼前的老人,夏啸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是他们佛家势在必得之物。只是隐隐有些有些可惜,那幅经文对自己的因果大道有极大的助益。不过用一篇经文来换取月儿的平安,天玄大陆的解封,一切都太划算了。 目送苦渡大师匆忙离开,夏啸天的脸色有些复杂,最后长叹一声。 借助别人帮忙解封,夏啸天其实不怎么放心。单凭万佛寺的力量肯定无法破除天玄大陆的封印,苦渡大师绝对会寻找帮手,夏啸天担忧的就是会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吗……”夏啸天眯起眼睛,神色透出丝丝危险:“若是这些狼真的敢搅乱天玄大陆,我不介意在天玄大陆划给他们一块墓地!” 苦渡大师自那一天走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小佛堂,每三天一次的经文换成了他的师弟苦慧大师。 苦慧大师话不多,一般在咏完经文后就离开,偶尔也会与夏啸天聊几句。苦慧大师的样子就像一个干巴巴的乡下老头,很和善,也有些内向。但是夏啸天可不会小窥这位老者,能达到返璞归真境界的,有哪个会是简单之人。 自苦慧大师的嘴里得知,这间小佛堂看着不起眼,实则是万佛寺一个禁地,万佛寺第一代祖师就是居住此处,而后得道升天。 夏玄月的伤势极为严重,必须借助此地祖师的气运,与木质佛像残留的佛光才能稳定他的伤势。对此,夏啸天是万分感激。 半月后,焦灼的龙腾拖着哭哭啼啼的天翔追到了万佛寺。当得知夏玄月的伤势已经稳定住,并且已经找到救治的办法后,天翔放心了,而万佛寺也迎来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唉……” 诵完经文的苦慧大师走到门口,看了看山顶上袅袅的炊烟,无奈的摇摇头,慢慢离开。 夏啸天顺着苦慧大师的视线看去,一抹苦笑浮现,干脆的转身守在夏玄月的身边。 这个天翔初始把万佛寺的下蛋母鸡祸害了一小半,被人告到他这里,让他颜面无光。训斥后,知道去山里打野味,但这烤肉的香味却是直往万佛寺里钻,让那些小和尚馋得口水直流,却不能吃,一个个都在数落天翔的不是。 在这样单调而又平静的日子里,夏啸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夏玄月,心里虽然还是忧虑,但已经能平静的对待这日复一日的期盼,转眼,两年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当两年未见的苦渡大师再度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夏啸天的心不由狠狠地跳了跳。 “大师。”夏啸天目光紧紧盯着苦渡大师的脸庞,似乎想提前看出点什么。 见到夏啸天紧张的模样,苦渡大师和善的笑了笑,他仔细看过夏玄月的情况后,坐在蒲团上:“老衲找了两个老朋友,这些年与他们一起在炼制一件法宝。这两位老朋友也答应帮老衲这个忙。夏施主就不必多虑了。” 出奇的,本该激荡的心在这一刻波澜无惊,夏啸天对着苦渡大师行了一礼,沉声道:“啸天在此谢过大师。” 苦渡大师摇摇头,赞扬地看了看夏啸天,道:“夏施主不清楚此篇经文对于佛家的重要性,所以也不能理解老衲的心情,这可是遗泽后代的大事。其实,应该是隶属佛门的人来谢你才对。” 话锋一转,苦渡大师神色凝重地道:“此次虽有两位老友的帮助,但是对于破解封印还是把握不是太大。毕竟,在没有看见封印之前,谁也不能过早下定论。” “啸天懂得,到时候但凭大师吩咐,啸天定全力以赴。” 夏啸天也知道能将一个大陆囚禁的封印会有多强大,这可是联合了诸界至强者的力量,哪里会那么容易破解。心里也有了迎接失败的准备。 “天玄大陆的大体方位已经找到,穿过修真界空间屏障虽然是艰难,但是,也不是无法做到。此事你不用操心,只需等老衲的老友到齐后,一起出发就行。这段时间,你就先准备准备吧。” 苦渡大师说完往门外走去,看他神色匆匆,似乎还有些事要忙。 “哇!大师,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天翔的声音在院墙外响起,毫不掩饰他的埋怨。 “呵呵,小家伙又去馋嘴了,一股烤肉味。”苦渡大师慈祥的声音,带着丝丝溺爱。 天翔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那是为民除害,烤的都是山里的野兽。” “哦?那寺里的鸡都跑哪里去了?”苦渡大师戏谑的捉弄着。 天翔扭扭捏捏的声音传到夏啸天的耳朵里:“哪有哦,你那些鸡自己跑了。” 夏啸天眉头一挑,这个小家伙还知道不好意思? 接着就看见天翔窜进院里,银色的柔顺长发随风飞扬,黝黑的眼眸亮晶晶,闪着宝石般的光芒,撅起的淡色小嘴有着点点光泽,整个人神采奕奕,带着一抹慧黠。 他嘴里嚷嚷着:“大师你快去忙吧,我看哥哥去。” “呵呵……”外面苦渡大师的笑声越来越远。 天翔揪着衣角,食指不停地戳,嘴里念念有词:“坏人,坏人,几只鸡而已就念念不忘,没有高人风范,戳你……” “天翔,好了,衣角戳破了。”龙腾随后进来,好笑的拉起天翔的手。 “过些天,我会离开,这里虽说很安全,但是不能依靠别人。所以,你们两个要守好月儿。” 夏啸天严肃地看着两人,吩咐道。 “你去哪里?”天翔好奇地问道。 夏啸天眸色闪了闪,思考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破除天玄大陆的封印,天翔、龙腾也是一直挂在心上的。 “与几位前辈去试试天玄大陆的封印。” 天翔的小嘴张大,眨巴眨巴眼睛,兴奋地道:“破除封印吗?太好了!我也要……” 话没有说完,就发现夏啸天严厉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而手指也被龙腾攥得疼痛,立刻改口,小声说道:“我就守着哥哥,坚决不让任何人靠近……” “大哥,你放心吧,我与天翔绝不会离开哥哥半步。”龙腾郑重的承诺,身影挺立笔直,犹如出鞘的宝剑,散发逼人的锋芒。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化钟 夏啸天深深看了夏玄月一眼,腾身而起,瞬间出现在苦渡大师的身边。 “走吧。”苦渡大师大袖一卷,夹裹着夏啸天开始了长距离的瞬移。 天翔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空中,眼睛贼亮贼亮,那眼珠也是溜溜转个不停,皱着鼻子,咬牙切齿的,不知在转什么念头。 龙腾在天翔光洁的额头轻弹,好笑地说道:“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呢?” 揉揉额头,天翔不满的撅撅嘴,溜圆的大眼亮晶晶的,宛如看见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龙腾,大哥这是去破除天玄大陆的封印呢,破除封印!” “是啊,怎么了?你想回去了?”龙腾在一个蒲团上坐下,眼神也有丝丝期盼。 “嗯,想回去了。”天翔重重地点头,磨了磨雪白的牙齿,恨恨地说道:“还记得天狱森林里的那个废墟吗?让哥哥差点没有了的鬼地方。” 挥动着拳头,一缕银发在脸颊旁舞动,天翔虽然做出恶狠狠地的模样,但却可爱异常:“等封印破除了,我一定把那里轰个稀烂!” 龙腾挑眉,还以为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早已忘了这一茬,没想到却是如此记仇的,不由哑然一笑:“呵呵,好,我为你掠阵。” 天翔又换成愁眉苦脸的模样,纠结地道:“可惜,秋鹂没了,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糕点啦。” 龙腾没有吭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天翔在那里不停地嘟囔,天翔脸上的表情往往是千变万化,精彩纷呈。 果然,接着天翔又愁眉一展,小脸上浮现笑容,灵动的大眼里还有一抹狡黠:“可以看见亚迪斯、雨飞他们啦,嘿嘿……” 龙腾唇角划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听见天翔清跪的笑声里那丝不怀好意,龙腾只能提前为雨飞他们默哀了。 不过,这封印真的那么容易破开吗? 龙腾抬头看向碧蓝的晴空,眼神凝重。 …… 连续的长距离瞬移,苦渡大师还是精神奕奕,神态悠然,可见其犹有余力,夏啸天不由心生佩服。以夏啸天的修为最多使用五六次长距离瞬移就会力竭,而苦渡大师在带着一人的情况下,连续使用了二十多次,还气息绵长,足见他功力深厚到何种程度。 这就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力量吗? 夏啸天心中一阵热血沸腾,迟早,自己也会达到这种程度! “让二位老友久等了,阿弥陀佛,是老衲的不是。”刚自虚空出现,苦渡大师的声音就响起。 夏啸天定神看去,只见不远处正凌空站立两人。 一人身形挺拨,模样俊秀,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仙家风范。 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好一个不怒自威的昂藏汉子。 两人脸上浮现淡淡笑容,俊秀男子轻笑道:“我两也是先到一步而已,大师客气了。” 苦渡大师和善的笑了笑,指着俊秀男子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余宁道友,这位是王康道友,与老衲是多年的挚友。” “晚辈夏啸天见过两位前辈。”夏啸天不卑不亢的行礼,沉稳的气度让对面二人暗自点点头,心中不由生出丝丝好感。 能与睿智的苦渡大师成为挚友的人,足可见其品行绝对是得到了苦渡大师的认同。虽然不能就此说明这二人就是好人,但是,肯定不是那些奸诈、阴险之辈。 俊秀的余宁目中透出异芒,当看见夏啸天身上无形的真龙之气后,赞叹地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咱们这些个前浪,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些后辈推死在沙滩上了。”王康视线在夏啸天的身上转了一圈,感叹道。 这两位同样站在修真界顶端之人,岂能看不出夏啸天真实的年纪,正是知道了他的真实年纪,才有此番感慨,这修炼速度真是妖孽啊。 苦渡大师眸色微闪,唇角也浮现出一抹苦笑,心道你们若是看见另一位,还真不知会露出何种表情,恐怕,是人就会嫉妒吧…… “二位前辈缪赞了,让啸天汗颜。”夏啸天弯腰一礼,该有的尊敬一分不少,该有的自信同样不缺,而骄傲自满却不见丝毫。 “啸天,此番破除封印,我等会竭力而为,但最后成果如何,却不敢打妄语,你也需有个心理准备。”余宁微微点头,看得出是对夏啸天感觉不错,才多说了几句。 对于余宁话外音透露出知道他身世的事,夏啸天并不意外,苦渡大师找人帮忙,那肯定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对他们说清楚。而夏啸天也知道这个大阵绝对很难破除,心中虽然抱有一份希望,但终归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还是要去寻祖龙脉吗?只是,祖龙脉哪里是那么好寻的啊…… 夏啸天双拳攥紧,心中透发出浓浓的苦涩。 看着夏啸天萧瑟的身影,知道缘由的苦渡大师暗自长叹,他明白现在劝说只会让夏啸天更加难过,于是转头看着上空:“空间节点会在正午之时削弱,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到时候同时出手吧。” 苦渡大师手掌一翻,一只小如拇指的钟出现在他的手掌心,往前一掷,小钟迎风见长。钟身上镌刻无数奇妙的符文,显得古朴而又大气。 余宁、王康身形移动,站在钟里。苦渡大师对夏啸天点点头,两人也同时来到钟内。 夏啸天感觉钟内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一种玄而又玄的触动让他惊讶的看向钟内的符文。那些符文波光流转,仿似活了过来般在扭动不停,一股浩瀚的能量在符文里隐而不发,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积蓄着最强的能量,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余宁、王康都面色古怪地看着夏啸天,这个小家伙能感觉到符文的威能?真是一件稀奇的事啊。 他们都清楚苦渡大师的这件法宝之能,这可是万佛寺镇寺之宝万化钟,钟内符文三千万,即能推演天机,也能横渡空间,是不可多得的空间灵器。最古怪的便是那三千符文,这符文谁都能看见,但不是任何人都能体验到符文内的能量。 就像佛家讲究的缘,有缘人即便是元婴、金丹期也能体验到符文的力量,无缘人就算修为高达渡劫后期也体验不到。而这符文的能量蕴含了空间跟时间两大法则,能参悟千分之一二,也是一场大机缘。 而余宁、王康也是属于无缘人,难怪他们神色怪异,目露羡慕。看着已经沉浸在领悟中的夏啸天,二人甚至生出丝丝妒忌,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索性闭上眼睛,来个不见不烦。 当正午来临,苦渡大师、余宁、王康同时睁眼,三人手指上爆出磅礴的灵力,化为利剑击在同一处,三位渡劫后期的存在,如此全力一击,身周没有引起丝毫波动,所有的能量都被压缩到指尖,这份强悍的操控力让人心惊。 “轰——” 震耳欲聋的炸响后,一个黑点在此处形成,迅速扩大,护住四人的万化钟化为一溜青光,钻入黑点内。当他们刚刚进入,那黑点已经闭合。不管是炸响还是黑洞形成的波动,都没有溢出方圆百米,谁也不知道此地曾发生过的事。 眸色复杂地看了看夏啸天,余宁叹息般地说道:“大师是准备全力栽培此子了?” 刚才若不是苦渡大师相护,只怕夏啸天早已自参悟中惊醒。 苦渡大师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越来越远的修真星球,淡淡地说道:“只是想结一个善缘。” “善缘?”余宁皱眉,不解地问道:“此子的修行速度确实堪称妖孽,而且悟性非凡,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能成长到哪一步还需拭目以待。但若是以大师的身份想与他结善缘,似乎也没有必要吧?” 苦渡大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若信老衲,两位老友还是与他结份善缘吧。” 王康神色一正,他对苦渡大师的眼光从没有怀疑过,不由郑重考虑起苦渡大师的话来。而余宁则眉头越皱越紧,但从他那凝重的神色来看,他明显是听进了苦渡大师的话。 看来,还需重新审视与这孩子之间的关系啊…… 余宁与王康互视一眼,两人眼里同时浮现了一丝兴味,而后彼此相视一笑,心里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天一击 在修真界,修为就算达到渡劫期,也没有能力在无尽虚空穿梭的本事,横渡星球时,猛烈的罡风,炽烈的太阳真炎,神出鬼没的九霄紫芒雷等等,这些都不是渡劫期能对抗的。而且,他们的灵力就算再怎么雄浑,也支撑不到他们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 当夏啸天睁开眼,就发现了万化钟外面的茫茫星空,全新的视野让他心中惊讶不已,自小锻炼出的强大定力,至少没有让他失态。 看着远处缓慢变大的一颗蔚蓝色星球,夏啸天目中闪烁奇异的光芒,在这颗星球上,他感觉到了一阵心悸与熟悉。一层透明的光罩把整颗星球笼罩在内,能看见光罩上反射的日光。 “真是大手笔啊……”余宁嘴里说得是赞叹的话,但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喜。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以囚禁一个大陆的手段来惩戒,怎么说都有些太过了。余宁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罪责整个大陆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王康皱紧眉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逐渐冷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渡大师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见这一幕,心里还是狠狠地被触动。 深吸一口气,夏啸天平复心里的恨意,只是身周的冷厉气息怎么也难以压下,他抱拳说道:“苦渡大师,两位前辈,能得前辈们相帮,啸天万分感激。此次不管成与不成,啸天此后自有厚报。” “我等本就是帮苦渡大师的忙,你的事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能成自然是最好,若是连我们也束手无策,那恐怕只能等你以后再想办法了。”余宁笑意温和,轻声回答。 王康微微摇头,叹息道:“此事恐怕难度不小,不过,啸天你也不必为难。碰上这等不平事,若是我没有看见便罢,看见了怎么也要管一管。至于能力够不够,那要试过了才知道。” “夏施主,你先巩固一下在万化钟里的所得吧,暂时还不用你出手。”苦渡大师的声音有股奇异的力量,让人心生祥和。 夏啸天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干脆的点点头,再度沉浸到对时间与空间的领悟中,一条条梳理曾感悟到的法则。 看似挺近的星球,却望山跑死马,以万化钟穿梭时空的强大特效,也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落在大阵前,此时距离自空间节点出发已经过去了十八天。而钟内的符文,再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能量磅礴,而是暗淡了许多。 “这是……反五行星斗大阵!”余宁好看的眉,首次皱紧,感到非常棘手:“借助星辰之力,这大阵就不虞能力枯竭,就算再历经百万年,也会运转自如。” 王康搓搓手,神色间跃跃欲试:“管他什么阵,咱们联手砸烂它。” 苦渡大师脸上从没消失的和善与祥和也不见了,换成了郑重之色:“王施主还是这副急性子,还是先找阵心吧。” “呵呵。”王康朗笑道:“我这性子怕是改不了的,也没打算改。” 余宁摇摇头,斜了王康一眼,不满地道:“你呀,因为这性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是死不悔改。” 万化钟顺着大阵转动,三人聚精会神的一处处查看,推衍。 四天后,三人眼眸同时一亮,彼此看了一眼,笑容浮现。不过,接着却又变成了苦笑。 “居然是用北斗七星的星光做为阵眼……”余宁嘴里漫出丝丝苦涩:“这……怎么破?” 王康为之气结:“这群人,真他娘的狠啊!想祸害这里的人子孙万代。” 苦渡大师一直沉默不语,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明显在寻找破阵之法。两人也就不再言语,也在搜刮大脑,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或许……”良久,苦渡大师抬头,眼中有丝丝犹豫:“用万化钟试试,能把北斗七星的星光引开一会儿,不过,时间肯定很短。” 余宁凝重地说道:“虽然用时空重叠之效能把星光暂时引开,但对万化钟的伤害肯定不小,甚至就此彻底破损也有可能,而我们也不见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开大阵。万化钟乃是万佛寺镇寺之宝,大师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康也是不赞同的摇摇头,代价太大了,还不见得能成功。 苦渡大师犹豫不决,万化钟功效独特,是少有的时间与空间灵器,而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同样是佛教不可或缺的典籍,孰轻孰重,无法衡量两者的价值。不管舍弃哪一样,都是佛教难以承受的损失。 “大师,只要您拦住星光一会儿,啸天有把握破除阵心。” 苦渡大师、余宁、王康同时看向不知何时醒来的夏啸天,见后者信心满满,不似作假。一时间,三人心中都感觉异常怪异与好奇。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夏啸天,而是实在想不出他能用什么办法破除阵心,要知道,他们三人同时出手都感到没有把握,而仅仅出窍中期的夏啸天缘何有如此自信? 他们却不知道夏啸天的信心来源,自从看见夏玄月施展了那一招斩天秘术后,夏啸天受到多大的震撼。如今,他储物戒指里静静躺着五颗万恶之源,借助万恶之源的力量,融合无坚不推的金系能量,再施展斩天这一招,夏啸天有足够的信心能破除阵眼。 “我一定能!”夏啸天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苦渡大师深深看了看夏啸天幽深的眼眸,而后露出了笑容:“好,老衲就助夏施主一臂之力。” 余宁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再出什么语言,只要看看苦渡大师与夏啸天,就能明白再劝也是枉然。 四人离开万化钟,苦渡大师一口精气喷在万化钟上,只见万化钟如同喷发的火山,猛的爆出万道光芒,散发出让人惊骇的气息,瞬间出现在阵心,钟口对准星空,空间扭曲变形,能看见重重叠叠的空间碎片在其内隐现。 自高空落下的星光,被万化钟送入层叠的空间中,没有一丝一毫加注在阵心之上。 而夏啸天自万化钟一出来的时候,就沟通了万恶之源。阴冷的气息在身体里快速流转,他的气势在迅速攀升,一股熟悉的感觉传自脑海,好似这股力量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一般。但夏啸天现在还没时间理会这怪异的情况。 随着庞大的能量灌注身体,此刻的夏啸天就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世界命脉般,这种强大,好似举手投足间,就能轻易毁灭眼前的一切。 “吼!” 无声的咆哮贯彻天地,响在几人的灵魂深处。 余宁几人骇然地看了过来,一个个的脸色都显惊惧。在夏啸天的身后,一具顶天立地的巨大魔影在仰天咆哮,大张的嘴,似乎要吞噬星空。魔云翻滚,煞气弥漫,浓烈到实质的死亡气息,让他们浑身不舒服。 在力量上,或许只需两人联手就能打散这道魔影,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具魔影确实散发让人打从灵魂里战栗的气息,好似他们的生死都在魔影的一念之间。 他们能肯定,这绝不是魔影的最强状态!或者说,夏啸天还不能激发魔影的最强战斗状态! 在夏啸天的丹田内,黑色的死气突然加剧,一丝丝,一缕缕自经脉中而来,让死气与生气的平衡被打破。因为平衡被破坏,丹田的能量正开始紊乱的时候,阴阳轮盘突然加快转动,多余的死气被转换为生气,能量再度平衡。 能量失衡,夏啸天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生死二气瞬间平衡后,他不再迟疑,并掌成刀,手掌上金光耀眼,恍如近距离看见一轮太阳,让人眼睛刺痛。 对着阵心,夏啸天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手掌落下。身后的魔影,粗如山岳的手臂也同时落下。 让诸天星辰也为之失色的惊天一击! 如同冰雪消融一般,阵心上出现一团黝黑,那是被万恶之源腐蚀的地方,紧接着,只见一道空间裂缝出现,裂缝越扩越大,带着能吞噬一切的能量,所有阻拦者都将被之无情吞噬,就连下面的星球在这让人心悸的空间裂缝前都显得那么渺小。 余宁、王康、苦渡大师怔怔得看着阵心在无声消失,整个大阵如同恐惧般,颤抖不停,而后裂成点点星光…… 他们在那惊天一击之下,均感觉呼吸艰难,汗毛乍竖,默然相视,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骇然。多少年了,这种能让他们恐惧的力量,有多少年不曾碰见过了…… 当这个笼罩天玄大陆的恶毒大阵彻底消失后,夏啸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突地放松,这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所有的灵力消耗一空,就连元婴也是光芒黯淡。身体摇晃,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夏啸天回头看见王康略带关怀的眼神,勉力一笑,低声说道:“谢谢。” “跟你在一起,很容易让别人受到打击。”王康苦笑,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夏啸天。 余宁深感赞同的点点头,带着探究之色打量夏啸天。现在的他隐约有些明白苦渡大师为什么让他们也与夏啸天结下善缘了。此子前途确实不可限量啊…… 苦渡大师眼神复杂地看着力竭的夏啸天,那道魔影已经消失,但带给苦渡大师的压力,比之余宁与王康还要厉害,好似天生就是压制佛家之物。他此刻心思翻腾,挣扎不已。 夏玄月已经不足为患,若是现在杀了夏啸天,是不是就能避免今后有可能会出现的无边杀劫呢?但若是他们以后并不会引发杀劫,而是造福苍生呢? 那现在杀了他们,那些本该被他们福泽的苍生,肯定会因此发生不测。到时候不止万佛寺,就连整个佛教都要承担这亿万万的大因果…… 苦渡大师暗自长叹:“善缘已种,是福是祸,皆在天定!阿弥陀佛……”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处处诡异 苦渡大师手指掐诀,暗淡无光的万化钟快速把四人装进钟内,这高空上的罡风吹得他们神魂震荡,若多呆一会儿,肯定会受伤。 体内的阴阳轮盘加快了转动,一丝丝精纯的能量被转换出,灌注在萎靡的元婴里,暗淡的元婴贪婪的吸收着。夏啸天也感觉到身体不再如刚才那般虚弱无力。 再次谢过王康后,夏啸天主动吸收灵气。脑中再次闪过了与万恶之源连接时的怪异,种种疑问也冒出。好在他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也就暂时埋在心里。 看向皱眉的苦渡大师,夏啸天询问道:“大师,万化钟可有损坏?” 正检查万化钟的苦渡大师摇摇头,又点点头,待回过神来,发现三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不由淡然一笑:“幸好夏施主速度够快,万化钟只是能量消耗过大,还没有损及根本,只不过,回修真界却需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余宁、王康、夏啸天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还能回去就不错了,他们可不想进入死海,那不亚于是找死。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去啸天的家乡去看看吧。”余宁兴趣盎然的看向那颗蔚蓝色星球,出生到现在,他可从没有离开过修真界呢。 “那就麻烦两位施主,把你们的能量灌注给万化钟吧,否则万化钟可没有办法带你们离开。” 苦渡大师微微一笑,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好,既能得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而万化钟也没有损伤,以苦渡大师古井无波的心情,也避免不了有些波动。 天狱城。 在夏啸天发出那惊天一击的时候,温布利、夏兰、王靖宇、麦斯特、奥兰特、文山、桑德斯几位塔主都猛地抬头,看向虚空的目光充满疑惑、惊恐。 以他们的能力无法得知那无尽虚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过通天巨塔的感应,模模糊糊感觉到一股让他们心悸到窒息的能量在那里爆发。 身影闪过,七位塔主悬浮在塔顶,彼此间以意识传音。 “是遮天大阵的力量吗?”夏兰心内苦涩,声音不再清脆悦耳,显得干巴巴的。 白发苍苍的麦斯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苍老的声音如同旷野里的回声,苍凉无比:“那些人采取行动了吗?难道真要赶尽杀绝……” 桑德斯尽管神色间浮现无尽悲哀,但依然优雅的站立着,就算是面对死亡,做为精灵一族的王者,他依然是优雅、俊美的代名词。唇角微翘,桑德斯露出一个让人心碎的凄婉笑容:“既然要战,那便战吧!” “是算死,我也要啃下他们的一块肉!”奥兰特驼着的背猛地挺直,如同洪荒猛兽般的凶戾气息在他身周弥漫。 温布利浑身死气翻腾,眼窝里透出两道阴冷的厉芒,代表了他决一死战的坚定决心。 王靖宇注视虚空,嗓音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就像春雨般酥润,让人安定心神:“虽然有极大的可能是侵略者入侵天玄大陆,但也不能排除别的可能,大家先别悲观。” 六人在这奇异旋律中,心中渐渐平静,每一个人都把精、气、神提到最高点,以应变随时可能突发的事情。 除了七位塔主外,天玄大陆上的原住民,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还有天狱城中的那些神级强者,谁都没有感觉到异常,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 在天狱森林,一处废墟里的破败宫殿里。 当笼罩整个天玄大陆的反五行星斗大阵破裂的瞬间,一声低沉的咆哮声在宫殿深处响起。 这声音似滚雷,似兽吼,似九幽里的厉鬼。咆哮声传荡在宫殿内,诡异的止于宫殿门口,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阻隔,无法传出。 不多时,宫殿发出清脆的“咣咣”声,如同一个远古巨人杵着金属拐杖在散步。伴随着一阵阵的震荡,这破败的宫殿,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震得倒塌,但偏偏又坚持住了。不禁让人猜想,这宫殿还能支撑多久…… 而在大殿的深处,一个巨大的,布满黑色粘稠汁水的池子里,有一颗大如小山般的黑色头颅漂浮其上。 “嗷嗷……” 沉闷的声音,似欲穿透诸天万界,但却透不出宫殿的墙壁,无端让人胆寒。乌黑的头骨,气势磅礴无比,带给人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灵魂都在颤栗。 它发出的呜呜声,似鬼哭神嚎,又像是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的末日哀曲,这毁灭性的哀音在宫殿里来回传播,引得无数亡魂在惨嚎中崩灭…… …… 同样是反五行星斗大阵破碎的同时。 在一处灰色的世界里,地底深处,一处灰蒙蒙的空间里。四周墙壁上,是一副副精致的浮雕,多是神话传说中的神、魔、妖、怪…… 地底的世界,免去了雨雪风霜的侵蚀,但也雕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古迹斑斑。四壁栩栩如生的浮雕仿若有灵魂一般,似欲破壁而出。 一个中年人悬空躺在这封闭的灰色空间里。此人古铜色的脸膛,长眉入鬓,鼻直口方,头戴紫金冠,身披裹冕皇袍,脚踏云纹鸟金靴,一双如玉般莹白的手交握着放在胸前。 在中年人的身体内,蕴含着杀神弑魔的力量,他的气势让人心神震撼,望之令人胆寒。即便是沉睡中,也发出绝代的霸气,那睥睨天下的雄姿,惟我独尊的盖世丰姿,令中年人看起来如俯视众生的魔神之主一般。 当遮天大阵破碎,空间中仿若实质的灰色能量淡了许多,自各处而来的神魂,也处于明灭不定间,似乎随时会消失。 当那些淡簿的神魂涌入中年人的身体,中年人眉头微皱,似乎非常的不满,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直入灵魂深处,他虽然发出了声音,但却没有丝毫迹象显示他会醒来。 …… 天玄大陆已知区域的地底深处。 四座高大宏伟的宫殿,分为东南西北四处。在大阵破碎的瞬间,每一座宫殿深处同时发出了一阵“咔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破碎了。 “昂——” 如同自远古而来的苍凉龙吟,穿透无数虚幻的世界,带着无尽的欢喜在地底深处无形的传播。 而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猛地自地面升了起来,就好似这股天地灵气曾被封印在这四处一般。四座宫殿很快就被实质般的天地灵气笼罩,朦朦胧胧,云遮霞盖,如同仙境。 天地灵气不断上升,渗出了地面,整个天玄大陆的花草树木都在颤抖,摇曳,似乎在欢呼。就连普通百姓都感觉到身体一阵舒爽,大脑清明。 所有的修炼者一个个惊喜异常,这股雄浑的天地灵气能让他们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也能省去多年苦修。每个人都患得患失,他们多么希望,这浓郁的灵气长存天地间啊…… 夏啸天俯视天玄大陆,看着磅礴的天地灵气越来越多,许多地方都笼罩在氤氲灵气中,山间树木摇动,野兽欢腾,溪流潺潺。大地上人群欢舞,奔走大笑。这哪里还像以前那般灵气匿乏的天玄大陆啊。 “怎么会这样?”夏啸天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有着巨大的疑惑。 余宁心中的好奇越来越甚,他也不怎么懂得这一幕:“反五行星斗大阵虽然有镇压灵脉的功效,应该不至于如此厉害啊。” 苦渡大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宣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阿弥陀佛,看这情形,应该是天玄大陆的祖龙脉曾被牵制住了,虽说祖龙脉是镇压不住的,但绝大部分的天地灵气却用于温养那些灵脉,避免受损。一朝释放,自然有此景象。” “祖龙脉被牵制?就凭反五行星斗大阵?”王康凝眉,神色间满是不屑。 祖龙脉乃是一个独立世界的根基,岂是区区一个阵法就能牵制住的。 苦渡大师摇摇头:“只怕另有他物,这种手段已经不是你我能接触到的。夏施主,恐怕你天玄大陆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啊。” 夏啸天眸色冷冽,紧抿的唇浮现了他不屈的意志。 任你来头再大,手段通天,若要阻我,那我就一一斩去! 卷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到云岚 万化钟载着四人飞遁,在夏啸天的指点下,临近了天狱城。 望着飞来的大钟,麦斯特七人神色凝重,身上的斗气、魔力浮动,只等大钟接近攻击范围内,就发出致命一击。当看见年立了数十万载的防护大阵被大钟轻轻松松穿过,不曾做任何的阻拦,几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各位且慢动手,我是夏啸天。” 当七人的斗气、魔力疯狂凝聚,正要攻击的时候,夏啸天的声音突兀的在他们脑海里响起。 夏兰一怔,随即一股狂喜席卷心间,她当然不会对来人产生怀疑,自己孙子的声音,她肯定是熟悉无比。 麦斯特的华发无风自动,睿智的眼眸里乍现一抹亮光。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就算需要用他的生命来交换也愿意的事。难道……成功了? 温布利几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散去了身上的能量。不过这乍惊乍喜的,还是让他们的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你这浑小子,想吓死你祖母我啊!”夏兰笑容满面,但泪珠却成串的顺着脸庞而落。 “孙儿怎敢。”夏啸天身影闪动,出现在夏兰的面前,深深一鞠:“孙儿见过曾祖母,曾祖母万安。” “好,好,快让曾祖母看看。”夏兰拉着夏啸天,现在她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只有她孙子的身影,这百多年以来,确实让她太过挂念了。 “三位前辈辛苦了,随晚辈到屋里歇歇吧。”麦斯特没有往夏啸天那里凑,现在过去,准会让夏兰不满。 苦渡大师微微颌首,王康面无表情的也点点头,以他们的身份,能搭理这些小辈,也算是给足了夏啸天的面子。 至于余宁在看见俊美的桑德斯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那份优雅,那份高贵给了余宁一个深刻的印象。 被夏兰端详了好一会儿,夏啸天尴尬地说道:“曾祖母,还有客人呢。” 夏兰撇撇嘴:“客人们去麦斯特那里了,月儿呢?怎么没有来?” “月儿还有别的事要办,这次无法赶来,等曾祖母到了修真界,自会看见月儿的。”夏啸天垂头回答,神色恭敬,挑不出丝毫不妥。 夏兰开心的一笑,也不怀疑夏啸天的话,在她想来,月儿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最先乱阵脚的一定是这个孙子,哪里还会这样若无其事的与自己聊天。 “嗯,去麦斯特那里,可不能冷落了客人。”夏兰当先走去,脸上的笑容明媚无比。 “让三位前辈见笑了,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刚进屋,夏啸天连连告罪。 “亲人相逢,乃一大喜事,何笑之有?啸天你就不用跟我等客气了。”余宁笑的温文雅尔,有一股独特的仙家风范。 夏啸天淡然一笑,看向麦斯特。这位睿智的老人,一辈子的时间都在寻找破开遮天大阵的方法,把天狱城管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让人钦佩。 “麦斯特塔主,啸天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任务。” 麦斯特浑身一颤,“咔嚓”声中,双手把椅子的扶手捏个粉碎,心情激动地问道:“破开了?” 夏啸天认真的回答:“破开了,天玄大陆的人们从此以后不再是生活在牢笼里,也不再有天罚降临。” 眼中浮现薄薄一层雾气,麦斯特站起身,冲夏啸天、苦渡大师、余宁、王康四人深深一鞠,颤抖着说道:“谢谢……” 六位塔主也跟随麦斯特行礼,每个人的脸上既激动,又悲伤。似乎想起了那些为了寻找出路而牺牲的先辈们。 苦渡大师他们以柔力托起众人,看见夏啸天早已闪到一边,神色惴惴。夏兰不由“扑哧”的笑出声:“怕什么,这一礼是代表天玄大陆的人行的,你当得起,有什么好躲的?” 夏啸天唇角抽搐,暗自腹诽:“受您这一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吗,真受了这礼,只怕祖宗们都会自坟里跳出来骂我。还不有多远,就躲多远啊……” 众人看着夏啸天尴尬的模样,不由莞尔,再加上余宁刻意调节,一时间,屋里的气氛热闹起来。 余宁的目光不时扫过桑德斯,当桑德斯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出兴趣很高的模样,弄得桑德斯虽然感觉古怪,但在这种场合,也没有往心里去。 奥兰特的视线则不时看向夏啸天,几次张口,却又欲言又止。夏啸天若有所感的侧头,道:“泰格平安无事,修炼刻苦,奥兰特塔主尽管放心。” “好!那小子就劳烦夏兄弟照顾了,若不听话,尽管揍!”奥兰特这一刻是真正的放心了,心情奇好,笑声朗朗。 “曾祖母,我马上就要回云岚一趟,您回去看看吗?”夏啸天不欲在这里过多停留,他现在只想马上拿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让苦渡大师尽快熟悉,好救治夏玄月。 夏兰神色有些恍惚,眼里出现丝丝哀伤:“回去,当然要回去,去看看你的曾祖父,你的祖父,给他们上柱香,扫扫墓……” “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的族人。”桑德斯淡绿色眼里也浮现出回忆之色,如同璀璨的宝石般闪闪烁烁,当说到族人的时候,唇角划出一个优雅的狐度,带着丝丝暖意。 余宁捕捉到这抹清浅的笑容,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荡,掩饰般的垂下眼帘,但是那抹笑容却深深驻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文山略作犹豫,最后还是向往地道:“我想四处走走,到处看看。以前有遮天大阵在,不敢实现这个愿望,现在倒是没有顾虑了,呵呵……” “我没什么想看的,就守在天狱城吧,你们可以出去走走。”温布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难听,从他轻快的语气里,能听出他的心情相当不错:“不过,你们可不许长留外面,这里的天路还需要镇守。” “天路……有时间倒要去看看。”苦渡大师对这天路的印象很深刻,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 “好!到时候啸天自当为大师带路。那我们就先去云岚吧。”夏啸天沉稳地说道。 苦渡大师乐意之至,他当然想早点找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但又不愿意表现的迫不及待,所以夏啸天的决定正中他下怀:“嗯,走吧。” “我就不随你们去了,这个大陆蛮有趣的,我四处游览游览,等回修真界的时候通知我一声。”余宁的视线隐晦的扫过桑德斯,站起身整整衣冠,风度翩翩地道:“送送你们。” 夏啸天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余宁,又看了看桑德斯,最后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这小子……”余宁斜了夏啸天一眼,而后目中闪过兴味的光芒。 这一次回云岚帝国,没有动用万化钟,毕竟,万化钟里的能量匮乏,还需温养,若是过多使用,天知道何时才能回修真界。所以,苦渡大师。王康、夏啸天都是御器飞行,当然,夏兰是由夏啸天带着飞行。 即便是御器飞行,也不过用了十来天就回到了云岚帝国,一路飞过,能看见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地里也物产丰富,夏啸天暗自满意,后辈们把偌大一个帝国能打理的如此好,实在是让他欣慰。 倒是夏兰有些近乡情怯,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开心,长吁短叹的,弄得夏啸天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最后任由这位曾祖母唠叨,被闹得头晕脑胀的。 “夏施主不愧是一代明君啊。”看着脚下繁华的帝都,苦渡大师心有所感。 “大师缪赞了,这也有后辈们的功劳。”夏啸天带着淡淡的笑意:“大师,王前辈我们进宫吧。 “好。”苦渡大师、王康与夏啸天并肩而行,遁光直往皇宫里落去。 “嗖嗖”“嗖嗖” 数十根巨大的箭弩猛地自宫墙上射出,带着破空的尖啸,闪动着森森寒芒,急驶而来。 “何人胆敢私闯皇宫!”跟随箭弩的是一声暴喝,响彻皇宫每一个角落。 只见皇宫里人影晃动,一队队森严的卫兵涌动而出,训练有素的各自站好方位,整个队伍严谨有序,没有丝毫混乱、杂音。 一人自皇宫里腾空而起,脚踏飞剑,距离四人二十米左右便停住。来人长袍飘飘,眉目清秀,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夏兰好笑地看了看青年,又看向夏啸天,戏谑地说道:“看来你这个老皇帝已经被人忘记了,在自家门口都会被阻拦。” 夏啸天没有理会夏兰,径直打量眼前的青年,看着那有几分熟悉的眉眼,略作思索,说道:“你是……秋郦的儿子?” 夏兰的话没有刻意压制,青年当然听进了耳里,此刻仔细看了看夏啸天,眼睛眨巴眨巴,眼前人的样子与几岁时候的回忆重叠,心中一惊,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还真是老太上皇啊! 哭丧着脸,林风跪在剑上:“林风见过老太上皇,您老人家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无珠。” “我的娘亲嘞,倒霉了,撞上老太上皇回宫,该死的雨飞,若不是被你忽悠的差点裤子都当掉,今天哪里用得着我顶替当值……” 夏啸天正准备让他起来,就听见林风含糊不清的嘟囔,不由哑然一笑。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暂留云岚 数股神识在林风跪下的时候冲了过来,当这些神识察觉到夏啸天的存在后,瞬间波动起来,惊喜、愕然、激动、尊敬种种情绪夹杂在其中。 皇宫各处腾起了遁光,其中以夏啸天曾居住过的松涛殿为最。 “帕特里克见过老祖宗,见过老爷。” “云润见过老祖宗,见过老爷。” “雨飞见过老祖宗,见过老爷。” “雷剑见过老祖宗,见过老爷。” 四人遁速最快,刚抵夏啸天的面前就单膝跪下,眼中涌动着难以自持的激动光芒,百多年的思念,就连一贯冷漠的雷剑,以冷静著名的帕特里克都眼含泪光,更遑论理性的云润与古灵精怪的雨飞。 紧跟在四人身后的是夏启明、夏末云父子。 “儿臣参见父皇。”夏启明的声音有些梗咽,本以为与父皇今生都难以再见,却不想这位最尊敬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让沉稳的夏启明直到现在还恍如在梦里一般。 “孙儿末云叩见皇爷爷。第一百二十五章 暂留云岚 夏末云的模样早已改变,继承了夏氏血脉的人,模样都逃不过俊美一词。保持青年模样的夏末云俊朗非凡,身材挺拨。看向夏啸天的眼内,一如幼年时那般充满崇敬与狂热。 “都平身吧,回宫再叙。”夏啸天声音低沉,一贯淡漠的眼里也是涌动丝丝暖意。 夏兰的视线在夏启明、夏末云两父子只见转动,脸上笑意弥漫,让从没有见过夏兰的两人,被这笑容弄得浑身不舒坦。 特别是夏启明,见到父皇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喜。 “难道父皇另结新欢了……” 知道父皇与十三弟之间的关系,此刻又没有看见十三弟,夏启明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至于帕特里克他们嘴里的老祖宗,夏启明压根没有仔细想,毕竟,跟夏啸天在一起的还有两位前辈高人,特别是那位白眉的光头老人,一看就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 夏啸天现在也没有急于给他们介绍夏兰,毕竟,苦渡大师他们还在身旁。夏啸天侧头,刚想让苦渡大师他们先安顿下来,就发现苦渡大师正带着期盼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道:“啸天这便就带大师去看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呵呵,老衲也不矫情了,不过夏施主刚回家肯定很忙,老衲不便打扰,可以遣个下人带老衲去看看就可以了。”苦渡大师虽是出家人,但也深知人情世故,既然有心结交夏啸天,自然会替他考虑。 “是啊,啸天你就不用跟我们两个老家伙客气了,只管去忙你的,我还没有住过皇宫呢,这次正好开开荤,哈哈……”王康豪爽的笑声传出很远。 夏啸天对这位耿直的前辈一直都有好感,王康虽然话不多,但从不摆前辈的架子,一直都以平辈对待夏啸天,不过是夏啸天自己一直坚持以礼相待,以晚辈自居罢了。 夏啸天也就不再推辞,他吩咐道:“云润,你把苦渡大师与王前辈安顿到碧霞阁,再去凌霄殿把自天玄山脉里得到的那幅图送到苦渡大师那里去。” 云润带着柔和的笑意,躬身领命,带着苦渡大师与王康离开了。 脚下灵力催动,夏啸天带着众人落在清荷小筑里。而后扶着夏兰坐下,看向夏启明、夏末云:“还不过来见过老祖宗。” 夏启明一怔神,这才想起了帕特里克他们曾说过天狱城里还有一位曾曾祖母,不由眼角跳了跳,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俯下身:“启明参见老祖宗。” “末云参见老祖宗!”夏末云非常干跪的倒头便拜,对于这位老祖宗的事迹,他也是听说过,一个女子,特别还是皇宫里的女子能取得这般成就,那是相当值得人尊敬的。 “好!好!乖,快起来。”夏兰终于回到这陌生中夹着熟悉的皇宫,说没有什么感触那是假的,只要看她微润的眼角,就知道她的心情肯定不平静。 再次见到夏啸天,夏末云心情激动,这么多年以来,那道凌空而立,如山岳般挺拔,如瀚海般深沉的身影一直都深深地镌刻在他脑海里,这份敬仰与崇拜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能取代。 “皇爷爷,孙儿让蔚风过来拜见。”夏末云神采奕奕的目光落在渊X岳峙的夏啸天身上,看他的神情就好像等待表扬的孩子般,带着丝丝期待。 “蔚风?”夏啸天深邃的眸色闪了闪。 夏启明连忙解释道:“蔚风是儿臣的孙儿,末云的大皇儿,现任帝王,正在御书房里议事。” “现任帝王么……”夏啸天唇角微翘:“他已经过来了。” 回到皇宫,夏啸天的神识理所当然的早已在宫里扫了一圈,御书房里那个与夏末云有七分相似,神色严谨的孩子早就已经被他注意到。 虽说已经退位多年,但这片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夏啸天还是希望自己的后辈子孙能好好经营,不敢奢望昌盛万代,至少不愿意在短时间里衰败。所以,一来就先关注到了现任的帝王。 果然,不多时远处就出现了一位身着明黄袍服,头戴金龙冠的男子。还没有等夏蔚风走近,夏末云立刻沉着脸,道:“蔚风,快来见过老祖宗与太皇爷爷。” 夏蔚风虽然一脸沉着,但眼里还是透出一抹惊讶,大礼参拜了两人,又给夏启明行了一个礼。 看了看夏蔚风,夏啸天暗自点头,对他能表现出荣辱不惊感到满意。 “此番回来,看见云岚帝国的百姓们生活都还不错,我深感欣慰,这是你们的功劳,你们做的不错。”夏啸天缓缓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语气带着毫不吝啬的赞扬。 眼神里的深邃,自然而发的威仪,让夏启明他们高兴的同时,也不敢与夏啸天对视。 “这次我不会住多久,办完事就要离开,月儿还在修真界等着。”夏啸天见众人神色有些黯然,再次开口:“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会与月儿回来。” 接着,夏啸天神色严肃地道:“遮天大阵已破,天狱城对神级巅峰的人虽然会如往常一样管理,但是,也不能不防着点。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滞留已知区城,这些人举手投足间就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你们今后都要多多留意。” “遮天大阵破了……” 帕特里克、雷剑、夏启明他们眼睛放光,这笼罩在天玄大陆头上的利刀终于没有了,而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谁,心中对夏啸天的崇拜更为狂热。 对于遮天大阵破除的后遗症,会出现极个别不听调遣的神级巅峰存在,众人都深以为然,也暗自警惕。 夏啸天的回归,并没有在民间引起多大的骚动,毕竟没有几人知道。不过在天狱城中,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大家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解救他们出囚牢的夏啸天,使夏啸天的声望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而皇宫里,由于万化钟还需要时间恢复,所以,苦渡大师在得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后,已经选择了闭关参悟。而王康则饶有兴趣的每日出入皇宫,在帝都游览,像他们这样的修士,已经不能单凭闭关苦修就增修为了,而是靠领悟,随着对天道法则的领悟加深,他们才能有机会增长修为,举霞飞升。 夏啸天心中的挂念一直没有停止过,但他也知道回修真界是急不来的,所以也就定下心来,居住在松涛殿里,指导帕特里克、夏启明他们的修行。 让他欣慰的是帕特里克他们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天玄大陆,修为并没有落下多少。在夏啸天曾留下的海量丹药堆积中,在他们自己努力中,帕特里克已经是金丹后期,而亚迪斯更狠,已经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不愧是夏玄月曾夸赞过的天才。云润、巴威尔他们都已是金丹中期,就连黑翎军也有几人进入了金丹期。 当再次检阅被称为死神骑兵的黑翎军的时候,夏啸天也不禁为他们那凝聚在一起的强大气势而震撼,对于这支由夏玄月亲手带出来的军队,夏啸天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于是,夏啸天开炉炼丹,他决定要好好栽培这支军队,不让夏玄月的心血被浪费掉。 卷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幸运小子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上,把地面上所有能照映到的物体的影子拉得斜长斜长。微风吹过,枝叶摇曳,阵阵松涛声如情人在耳边私语,为寂静的夜色平添了几许撩人,几许迷醉。 夏啸天挺拔的身影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分外萧瑟与孤寂。没有夏玄月相陪在身边,不管身在何处,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当一人独处的时候,总避免不了失魂落魄般的寂寥。 “唉……” 幽幽的叹息随着风儿飘远,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颗黑色的圆殊,夏啸天抬头看向圆月,黝黑瞳眸里的思念渐渐变成了思索之色。 “为什么万恶之源对月儿的伤害那么大,对我却没有?月儿每次使用万恶之源就会在昏迷中进入其内的世界,为什么我却不会?” 一丝灵力输入万恶之源里,黑色的圆球发出蒙蒙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见里面一个个能吞噬光线的漩涡,蕴含着无穷至阴至邪的气息。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同根同源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体内的死气让我产生这种错觉?” 切断了灵力的输入,万恶之源归于平静,夏啸天的眉头却逐渐皱紧。 “自从阴阳转轮形成后,生死二气并不能离体,若说万恶之源是因为体内的死气才产生相熟的感觉似乎解释不通,刚刚我明显输入的是灵力,而不是死气,但与万恶之源的熟悉感一点都没有改变……” “万恶之源里精纯的死气能助我提升修为,但不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等与月儿相商后再决定用不用吧……至于万恶之源与我之间的怪异之处,只能慢慢寻求答案了……” 手指快速翻动,掐了几个用于封印的手诀后,把被封印了的邪恶之源收入了储物戒指。 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双手上,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生死二气,只见左手掌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点,右手掌上却是同样大小的白点,但任由夏啸天再如何努力,这黑点与白点就是不能再扩大一点,更不能离体而出。 徒然的放弃,手心里的两个小点隐入体内,夏啸天微眯着眼,唇角挂上一抹无奈的笑容。他能感觉到那两个黑白小点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可这让他本人都感觉心悸的能量却不能为他所用,这确实是件很让人无奈的事。 “生死二气不能离体,而阴阳轮盘虽然威力强大无比,但每次动用,都会大量抽取生死二气,最多发动一击,就无力再驱动了……阴阳轮盘只能做为保命的手段,以后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做为底牌隐藏着……” 月光在夏啸天的脸上投下阴影,让夏啸天的五官更显深邃,发梢舞动间,露出鬓角的丝丝白发,尽显泠桑。 …… 一大早,夏启明就匆匆来到夏啸天的房门前,轻轻叫唤:“父皇,王前辈来了。” 自从夏啸天回宫后,夏启明就坚持侍奉在侧,一是为聆听父皇的教诲,二是为尽孝道。夏啸天也没有阻拦,而是听之任之。 在月儿的身上倾注了夏啸天全部的爱,父爱、情爱。对于夏启明他们几个确实是过于忽略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尽量指点他们的修炼,偶尔也会与他们聊聊天。 打开门,就看见正躬身的夏启明,夏啸天眼里掠过一丝暖意:“在厅堂里?” “是的,父皇。”夏启明恭敬地回答,低垂的眼里是满满的仰慕之情。 “随我一起去吧。”夏啸天声音柔和的吩咐道,缓步离开。 “是。”夏启明抬头,脸上浮现开心的笑容,步履轻快的跟上。 曾几何时,父皇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大概在他尚年幼的时候吧……自记事起,父皇就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高高在上,从来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为了能得到父皇只言片语的表扬,他努力的完成一件件能让父皇高兴的事情,即使是他不喜欢的,也会一丝不芶的完成,只为了父皇一个赞扬的眼神。 夏啸天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夏启明的情绪,毕竟,在夏啸天的面前,他也只是个希望得到父爱的孩子。 “王前辈,让你久等了。”夏啸天淡笑着跨入厅堂。 “呵呵……”王康一脸笑容,连声说道:“这么早就来打扰,夏老弟不会见怪吧?不过就算见怪也没办法,我已经来了,哈哈。” 夏啸天对于王康的不见外没有丝毫不愉,反而心中生出了一股舒坦之意,对这位耿直的老前辈,夏啸天还是很尊敬的:“王前辈说笑了,前辈肯来,啸天是求之不得,哪来的打扰之说。” 夏启明为王康与夏啸天各斟了一杯茶,而后肃静的立于夏啸天的身侧。 王康看向夏启明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扬,笑容满面地道:“你这儿子很不错啊,年纪小小,能在灵力匮乏之地修炼到金丹期,除了根骨不错,还是靠大毅力才能达到的。特别是这风范,很有乃父的气度,不卑不亢,很不错!” “王前辈抬爱了,犬子修为浅薄,那当得起前辈这般称赞。”夏啸天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水:“前辈此番前来,想必是有事吩咐吧?” “这个……嘿嘿……”王康搓搓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事请夏兄弟相帮的。” “前辈但说无妨,啸天定不推迟。”夏啸天显得有些诧异,在天玄大陆上还有王康不能办妥的事? “是这样的,我看中了一小子,想让他拜我为师,继承我的衣钵,但这小子死活不干。”王康略显尴尬的摊摊手:“这不,没辙了,求到你这里来了。”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王康收徒这事若是放在修真界,不知会有多少人挤破头的求上门,任由他桃选。可这幸运的小子被王康看中了,居然还死活不干…… “这小子很对我的胃口,也是个胆大没边儿的家伙,嘿嘿,夏兄弟啊,你可一定要帮我啊,算老哥欠你一个人情!”王康说到这个幸运的小子,一脸的高兴。 “这小子是谁啊?住哪里?”夏啸天倒不是看中王康的人情债,只是单纯的想帮帮他。看王康这喜欢的模样,肯定又不愿意对那小子用强,才会找到自己这里来。 王康又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个嘛……说来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见夏啸天沉思,王康连忙说道:“你夏家确实有几个好苗子,我也很看好,但老哥怎么能跟夏老弟你抢人呢,所以尽管放心,不是你夏家的人。这小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是主仆关系,就是那个叫巴威尔的小矮子,大噪门。” 夏啸天挑眉,见到王康一副急巴巴的模样,不由哑然一笑:“与巴威尔说是主仆,但也不尽然,不曾立下主仆契约。当初与矮人族协商的结果是由我们培养巴威尔,前提是为我们做事。所以巴威尔并不是我的仆人。” “那小子可不这么认为,他是一门心思认定你为主了,说我要是敢逼他,他就寻死觅活去。” 王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一个大老爷们也学娘们般寻死觅活的,臭小子,我还没有被人威胁的如此窝囊过呢。” 夏启明眼皮跳了跳,在心里勾画着五大三粗的巴威尔在地上打滚,嚎啕的模样,不由觉得肚子阵阵抽筋。 “王前辈,巴威尔酷爱炼器……”夏啸天略作提醒。 王康微微一笑,道:“这我知道,我王康的炼器水准虽不敢说在修真界数一数二,但中上的水平还是有的,你若是舍得把巴威尔交给我,将来定会还你一个炼器高手。” “能跟王前辈修行,那是巴威尔的福分。这件事啸天定会办妥,让王前辈满意。”夏啸天对这件事是乐见其成,自然是满口答应。 “好!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王康站起身,爽朗的大笑:“哈哈,那我就不打扰夏老弟了,告辞。” “那啸天就不远送了,启明,代为父送送王前辈。”夏啸天送到门口,脸上一直保留着淡淡的笑意。 巴威尔…… 夏啸天眼前浮现那个豪爽的矮人,能得到王康全力栽培,他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低,对于夏家来说,也是一得力臂助,只不过还需等待些日子而己……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朝转变 夏啸天正细心为夏启明解答修炼上遇到的难题,雨飞带着巴威尔来到凉亭前:“老爷,巴威尔到了。” “老爷。”巴威尔冲着夏啸天鞠了一躬,用那种在他自己听来非常柔和的,但落在别人耳朵里不亚于打雷的嗓门问好。 “嗯。”夏啸天微微颌首,看着面前这个铜铃大眼,面容粗扩,性情敦厚的矮人,淡淡地道:“这些年来,你没有懈怠,很不错。” 听见夏啸天的赞扬,巴威尔双眼露出喜意,咧嘴笑道:“老爷,我与法兰都可以炼器了,族长与长老们可欢喜了。” 巴威尔的这番话并没有想博得更多的赞扬,仅仅是单纯的想表达自己有用了,所以很高兴的意思。狡诈的矮人不是没有,但数量少之又少,这样的人,在矮人族里并不受待见。而巴威尔聚集了矮人的优点,豪爽而又耿直。这也是王康为什么说对他的胃口的原因。 不过矮人还有一个不知该说是优点还是缺点的性格,那就是一根经,只要是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所以,夏啸天也做好了好好劝解巴威尔的准备。 “这是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族长与长老们会以你们为傲,但你们要记住,丹火不能过多使用,毕竟,你们现在的功力还低,身体负担不了长时间的使用丹火。” 巴威尔重重的点头,嘿嘿笑个不停。 “前几天有个叫王康的前辈要收你为徒对吧?”夏啸天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上。 “前辈?没有!只有一个忒坏的老头。”巴威尔一脸的愤愤不平,打雷般地说道:“那老头先是哄,然后是骗,最后居然逼我,非要让我做他徒弟。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也忒不是东西了。” 夏启明、夏末云几个熟知王康身份的,听了巴威尔一顿牢骚,个个脸上精彩纷呈,神色怪异。就连夏啸天也听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也不知道王康对巴威尔做了些什么,居然让巴威尔对他的印象如此恶劣,看着巴威尔一脸的怒意,夏啸天直觉到,这说服工作恐怕比想象中要难。 微微沉下脸,夏啸天淡然说道:“巴威尔不得无礼,王康乃是前辈高人,也是我的客人,怎能一口一个老头叫唤。” 巴威尔缩了缩脖颈,粗狂的脸上是小媳妇般的委屈,让人忍俊不禁。 “我问你,你可愿意做王前辈的徒弟?”夏啸天借故板着脸,就是想给巴威尔施压。 巴威尔怕再说出让夏啸天不高兴的话来,嘴巴闭得紧紧地,头摇得跟拨浪鼓有的一比。 “为什么不愿意?你要知道,以王前辈的身份收你为徒,是你的荣幸。”夏啸天眉头微皱,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老……老前辈居心不良,我不愿做他的徒弟。”巴威尔总算在紧要关头改了口,急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后面的话就不加思索的溜了出来。 这还真是让人气结的回答,夏啸天依然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我……”巴威尔想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出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脸都憋红了,道:“那他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还威逼利诱的,啥龌龊办法都使得出了?” 见巴威尔一门心思的认定了王康不是好人,夏啸天深感无奈:“那是王前辈看你是可造之材,想让你做他徒弟,才对你另眼看待。” 巴威尔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我这材是老爷与少爷造出来的,凭什么让他捡个便宜?不干!巴威尔要跟着老爷与少爷!不需要他的另眼看待,另眼是什么?” 憋得脸红脖子粗的雨飞,慢慢移到雷剑的身后,猛的一口咬在雷剑肩上,才止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笑声,而雷剑被咬得呲牙裂齿,直吸冷气,但依然一动不动。 夏啸天扫了一圈,只见云润他们都低着头,好似做错什么事情一般,当然,要忽略他们在抖动着的肩膀。眼帘下垂,夏啸天无奈感更深,这家伙文学功底也太浅薄了…… “能得到王前辈的全力裁培,对你是天大的好事,这捡便宜的人是你。” 巴威尔挺挺胸膛,正色说道:“我不需要别人的裁培,也不捡别人的便宜,巴威尔只要跟着老爷与少爷就行!” 要不是王康非要说服巴威尔,让他自愿当徒弟有行,夏啸天现在就恨不得一脚把巴威尔踹到王康那里去,这家伙的一根经程度,绝对是最顶级的。 “巴威尔。”夏啸天深邃的瞳眸看向巴威尔,把他看得头皮发麻,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王前辈不仅修为高深,而且炼器的水平也要高过我与月儿,拜王前辈为师,你不仅能学到高深的功法,更能学到精湛的炼器技术。所以这种好事你就不许再推辞了,一会儿去找王前辈拜师吧。” 夏啸天的神色古井无波,语气也是平平淡淡,但是带着满满的不容置喙。 巴威尔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垂头丧气地说道:“老爷,您不要我了吗?” 见粗胳膊,粗腿,精壮矮小的巴威尔,语气幽怨的好似小寡妇,而那神情也像极了被无情抛弃了的怨妇,而问话的对象却是面沉如水的夏啸天。这怪异而又XX的一幕,雨飞不仅咬得更用力,双手还紧紧抱住雷剑的胳膊,云润憋得眼角湿润,双肩抖动不停。 夏启明嘴唇抖了抖,终于扭过头,止不住的笑容弥漫。就连冷酷的雷剑,唇角也是翘起。 夏啸天好似没有感觉,依然淡淡地说道:“当你变得更强大了,才能帮到我跟月儿。而现在这条能让你变得更为强大的路摆在你的面前,你真的不愿意走吗?” 帮到老爷与少爷? 巴威尔眼睛一亮,神色不再沮丧,一直以来,他都想报答夏啸天与夏玄月的知遇之恩,授业之恩,但苦无门路,只能尽量帮助他的后人,现在有这个机会,他当然不愿意放过:“我愿意!” 巴威尔挠挠头,神色不舍地说道:“老爷,等巴威尔学成归来,老爷不能再赶巴威尔走了。” “好!”夏啸天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浪费了不少口水,终于敲定了这犟牛般的一根经,对王康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老爷,那我先退下了,去找那个便宜师傅。”巴威尔想起了王康,神色间又带着一丝鄙夷。 “去吧。”夏啸天现在可不管巴威尔对王康的印象了,那是他们两师徒的事情,怎么闹,外人也管不着。至于王康会如何处理,那也不是他感兴趣的事情。 见几个家伙还在那里抽搐个不停,夏啸天也懒得管他们,站起身往居住的寝宫走去:“启明,你跟我来。” “没想到,巴威尔也挺可爱的。”等夏啸天走远,雷剑酷酷地说了一句,终于引爆了大家一直憋住的笑声。 “哈哈……” 雨飞再也忍不住,终于放过雷剑的肩押肉,笑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 夏末云一想到巴威尔怨妇般的神色,就觉得浑身恶寒,“呵呵”笑个不停。 别以为云润笑得云淡风轻,只要看他不时抹眼角,就知道他心里有多欢畅。在他身旁一贯冷漠的帕特里克,脸上也是笑意弥漫。 屋内,夏啸天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坐吧。” 夏启明乖顺的坐下,静静地看向面前这位被他敬若神明的父皇。 “遮天大阵破开,对天玄大陆上站在力量巅峰的人来说是福,但对于普通百姓却不是什么好事。这以后神级巅峰的人少了高悬头顶的利刃,使他们再也没有任何顾忌,行事肯定张狂,必定会使天玄大陆陷入混乱。” 夏啸天顿了顿,见到夏启明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然地道:“你想说有天狱城制衡他们吗?” “是的,父皇。天狱城难道不再管理神级巅峰的存在了吗?”夏启明目内透出丝丝疑惑。按说有天路这种地方存在,神级巅峰是必不可少的战力,天狱城不可能不把这些人召唤过去。 “神级巅峰在天狱城的服役期是五十年,五十年一过他们就能取得在天狱城居住的资格。对于这些人,天狱城管理比较松散。也正是这些久居天狱城的人,才是需要担心的人。他们在遮天大阵破开后,肯定有寻找亲人,或者到处游览的想法。”夏啸天说道。 夏启明轻轻一笑:“云岚帝国也不是他们能闹事的地方。” 夏啸天目光透过窗棂看向虚空,说出了他这几天一直在考虑的事:“一个帝国总避免不了由昌盛走向袁败,我不希望到时候夏家因此断了香火……” 夏启明诧异的看向夏啸天,他实在想不出父皇为什么会说到这些。再说了,有十三弟留下来的功法,肯定会培养出代代强者来守护云岚。 “现在是没有人能超过我们夏家,但将来的天玄大陆,肯定会强者辈出。将来的夏家肯定也算强者,但只能算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们需要防范于未然……” 夏啸天突然端坐,神色威严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夏氏将从皇室慢慢过渡到世家,这样才能避免将来站在风口浪尖,因为在那种场合最先覆灭的往往是皇室。这事由你亲自去办。” “是!父皇!”夏启明对于夏啸天的吩咐是绝对的遵从,而且也觉得父皇分析的极为在理。 “去吧,把一些根骨不错的孩子选出来,至于家族地址……我去寻找。”夏啸天挥挥手,让夏启明退下。 夏氏王朝变为夏氏家族,就这样在夏啸天挥手中成立。 卷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家族驻地 夏啸天悬浮虚空,如海般庞大的神识四处散开,由于避开了有人的地方,所以没有造成骚乱。突然,夏啸天眼中一亮,往前跨了一步,整个人就融入了空间中,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离原地不知相距了几万里。 俯览脚下,看着氤氲的灵气把整个山林覆盖,夏啸天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里是距离云岚帝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马赶路需要十来天的时间。地下的灵脉就算在修真界也能列入上品,附近也没有人烟,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大概的把握了一下范围与灵脉走势,夏啸天胸有成竹地取出一套阵旗,看着阵盘,遵循一定现律把阵旗插入地底。当最后一根阵旗归位后,只见眼前景色一变,本来花香鸟语的山林,变成了一处悬崖峭壁,不见底的深渊,冷冽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月儿的阵法真是神乎其神啊……” 夏啸天唇角上扬,神色愉悦的走了进去。把阵盘埋入地底灵脉,想了想,又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放在阵盘中心。 “聚灵珠能为阵盘输入更多的灵气,是为阵盘的良伴……” 举目四望,夏啸天抬手,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被拨高,而后只见碎石翻飞,一座宏伟的大殿逐渐形成,看着这座由峰顶雕刻出的宫殿,夏啸天满意的笑了笑,手指划动,匾额上出现了“凌霄殿”三个字。 “宫里的凌霄殿聚集了我与月儿的甜蜜,所以凌霄殿这三个字是不能少的……这里的凌霄殿就做为家族的议事大殿吧,此峰为主峰,也做凌霄峰……” 随着手指再次划动,山峰上出现了凌霄峰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锋锐逼人,若是久观,便会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脑力神魂都入不敷出。 “金系神通蕴含其中,若是有缘人,自会有所获,当然,只能供我夏氏子孙参悟。” 夏啸天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屈指一弹,没入字内。三个大字猛的爆出一阵金光,如同太阳般耀眼夺目。良久,光芒散去,三个字恢复如常。 “宗嗣祠堂乃是列祖列宗灵位所在,不可怠慢。” 无匹的灵力再次拔高了一座山,山上的建筑与帝都外的祖祠一模一样,庄严而又肃穆。 看着两座灰扑扑的宫殿,夏啸天腾空而起,双手结印,十指忽分忽合,如翻飞蝴蝶一般,无数玄奥的线条印在两座宫殿上,天地灵气被牵引而来,融合在那些线条内。 当两座大殿内外,全部被密麻残条覆盖后。夏啸天手指一抖,大量的炼器材料浮现在他身周。 庞大的灵力碾轧而过,所有的材料变为碎末,随着夏啸天的调动,均匀的融入大殿中。 手指掐出一个玄奥的诀,夏啸天沉声咋喝:“炼!” 只听两座大殿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墙壁逐渐变得通红,随着夏啸天法诀的变幻,到得最后,大殿的墙壁已经变得火红无比,一股股逼人的热浪翻滚。 当墙壁已经变成岩浆般在流动,却诡异的没有出现丝毫变动,现在若是有别人看见,肯定会认为这是由岩浆构成的宫殿。 大量炼器材料再次融入宫殿,能发现宫殿开始散发出隐隐逼人的气势。而灵气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汇聚。一个个符文在其上浮现,闪烁着各色光芒。 如此持续了整整两日的时间,海量的材料融入,就在夏啸天额头冒出细微汗珠的时候,最后一个手印完成,一直闪烁的符文骤然隐入,消失不见。如同画龙点睛般,两座大殿仿佛彻底“活”了过来,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大殿的气息壮大了几倍有余。 “凌霄殿、祖祠已成法宝,用于镇压我夏氏家族的气运,两殿不破,夏氏不灭!” 再次掐动法诀,引动了护山大阵的运作,夏啸天墨发舞动一步步走向虚空,大阵裂开一道缺口,任其离去。 随后的日子里,夏启明把夏氏家族根骨不错的弟子分批送入此地,整个家族也交由夏启明打理,而夏啸天扔给夏启明数十万卷在修真界收集到的典籍,还有许多的灵药种子,再次恢复了清闲状态。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半月有余,这一天,云润匆匆来到夏啸天的面前:“老爷,苦渡大师有请。” 夏啸天平静的面容终于泛起一阵喜悦:“大师可有说过是何事?” “大师不曾说过。”云润眼中有些黯然,心思玲珑的他隐约能猜出苦渡大师清夏啸天的意思。 夏啸天身影晃动,快速的接近苦渡大师居住的碧霞阁。刚进入院门,就发现苦渡大师正笑吟吟的站在一株桂树下。 “大师,不知唤啸天前来,有何事要吩咐?”夏啸天执晚辈之礼,问道。 苦渡大师衣袖一抖,一卷画出现手中,笑道:“夏施主,老衲这些日子闭关参悟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虽然是小有所得,但治疗小夏施主的伤势还是勉力能做到。” 见夏啸天脸上露出喜色,苦渡大师接着说道:“只是这经文无法拓印,所以需要带回万佛寺,以秘法书写下来。因此老衲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夏施主能答应。” “大师但说无妨。”夏啸天现在已经满心欢喜,恨不得立刻带着苦渡大师出现在夏玄月的面前,所以对于能救月儿性命的苦渡大师,肯定有求必应。 苦渡大师淡淡的笑了笑,道:“由于秘法书写速度比较慢,所以老衲还需借助夏施主的这卷经文半年,书写完成后,定当奉还。不知可否?” 夏啸天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苦渡大师说的会是此事。在他看来,当这卷经文落在苦渡大师手上后,苦渡大师定会供奉在万佛寺,绝不容有失。而他也早就做好了赠送的准备,却不曾想,苦渡大师居然会说是暂借…… “大师,此经文本就是佛教所有物,回归万佛寺也是理所应当,啸天岂敢据为己有。”夏啸天神色诚恳。莫说一卷经文,只要能救月儿,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答应。 苦渡大师微笑着摇摇头:“夏施主不懂梵文,所以无法听明白经文的字句。这位佛祖在经文的最后留有一言,此物只留有缘人,佛家不可强求。” 苦渡大师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无奈地道:“佛祖的留言是不可违背的,若是强求,必将惹来无穷祸端,这乃是因果循环,同时也会使向佛之心蒙上尘埃,从此与我佛无缘,此乃大忌讳,老衲怎敢如此做。” “此物既然选择了小夏施主,说明小夏施主就是有缘人,唯有留在有缘人的手里,此物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以后夏施主会明白的。”苦渡大师轻轻摩挲画卷,说完这番话后,一脸的释然,整个人好似轻松了许多。 想来,他也曾动过贪念,不过硬是迈过了这道坎。倒不一定是凭借法力高深,或者心性高洁才止住了贪念,夏啸天估计,主要是画卷上那位佛祖的留言震慑力太过强大所致。 对于这失而复得的经文画卷,夏啸天心中自然是喜上加喜,因为这画卷对他的因果大道,生死轮回的领悟也是相当重要的,以前是迫于无奈才舍弃,现在能再度拿到手,夏啸天当然不会往外推。 “既然如此,那啸天也就不再矫情了,此经卷就借与大师半年,若大师觉得时间不够的话,可以再做延迟。”心中的大石落地,夏啸天是神请愉悦,语气也就更加的轻快。 苦渡大师迟疑片刻,最后苦笑道:“确实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那老衲就先谢过夏施主了,我万佛寺就多借一年,你看可否?” “好!”夏啸天干脆的回答,一年的时间对于生命漫长的修士来说,确实是打个坐的时间都还不到。夏啸天虽然想尽快参悟经卷,看能不能找到调动体内生死二气的办法,但也不急于一时。 苦渡大师脸上笑容更甚:“万化钟还有五天就能积蓄够带我们回修真界的能量了,所以夏施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办,还需抓紧时间。” 这对于夏啸天来说又是一则喜讯,回修真界,回到月儿的身边,这是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的事情,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卷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路,神器? 茫茫星空中,有光,有暗,还有随处可见的陨石。炽烈的太阳真炎把许多的陨石表层变成流质,这些流质一形成立刻就被蒸发,陨石的形状就这样一天天变小。 一道黄芒星空里闪烁,每闪烁一次,黄芒面前就会出现许多的层叠空间,就算那些让人恐惧的罡风,都会在这些层叠空间中停止流动。时间静止,空间重叠,正是万化钟的神通。 万化钟内,去的时候是四人,回来的时候同样是四人,只不过余宁变成了巴威尔。当苦渡大师通知余宁的时候,身在精灵族的余宁只说了一句话“我在追求幸福,现在不回修真界。” 夏啸天对于余宁的情路很不看好,精灵族是个力求完美的种族,对配偶的要求更高。而桑德斯是优雅的,是高贵的,但也是传统的。不管余宁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这就足够传统的桑德斯否定他十回八回了。若是余宁执意追求,那他的情路就注定充满了坎坷。 “大量,你说云仙谷跟天路是不是有些什么关联?”王康皱眉道。 万化钟里气氛有些凝重,这种状况已经持续有体内时间了,自从提起天路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而云仙谷就是云仙岛上那百年开通一次的地方。 苦渡大量沉默一会儿,回答:“这个不好妄下断论,云仙谷前段还是有别的颜色,深处就与天路一样了……若是天路真得是须弥芥子之类,那么云仙谷会不会一样……” 王康神色一凝:“云仙谷是人为创造出来的须弥芥子世界……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若是说出去,怕是会引起哗然。” 须弥芥子必须是由大神通者创造而出,耗费无尽的心血,漫长的光阴才能成型。这种东西一旦成型不仅内有世界,还威力绝强堪比神器,一般都会做为各自主人的本命法宝。在修真界里已经没有大神通的修士了,须弥芥子也早就成了传说。若是苦渡大师这番话说出去,不管别人信不信,都会引来无穷的腥风血雨。 “那怎么解释天路会连通修真界这事?”苦渡大师幽深的目光落在虚空,淡淡的道:“以万化钟穿梭空间的速度,到达天玄大陆都需要十八天,可见有多远的距离。而天路却是在修真界与天玄大陆中间搭建了一条通道。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做到这一点?” 神器!只有强大的神器才能做到这一点! 几人心中震惊无比,夏啸天震惊过后,心情无比的沉重。能动用神器的是什么样的强悍存在,他现在无法猜测,因为那个层次不是他能揣度到的。而天玄大陆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动用神器来图谋?他同样也不知道。 王康长长嘘了一口气,看向夏啸天的目光灼灼:“你那天玄大陆到底有什么稀罕货啊?” 苦笑中,夏啸天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整了整神色,夏啸天对王康、苦渡大师抱拳道:“大师,王前辈,此事尚请保密。天玄大陆如今刚脱囚笼,修士们能力弱小,若被外界之人侵入无法自保。” “这事我们自会守口如瓶,不过夏老弟你现在也不必焦虑,别看我们在这星空中来去自如,那都是万化钟的功劳。若没有时间与空间双重神通的法宝保护,就算是身怀仙器也不能在星空中穿梭。不说九霄紫芒雷,单单就是太阳真炎就能把仙器连同人一起融化咯,所以,现在基本没人能到天玄大陆去。” 王康的话刚说完,外面不远处就突然乍现一道水缸粗的紫色雷霆。万化钟虽然隔绝了声音,但那威势依然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巴威尔骇然的缩缩脖子,紧张的看着四周。而首次看见距离如此近的九霄紫芒雷,王康也是吓得一跳。 苦渡大师巍然不动,淡然地看着万化钟把九霄紫芒雷的能量引入无数空间层叠中。而九霄紫芒雷不愧是仙人触之也必死的神雷,连续摧毁了无数空间碎片,至少击毁了一半有余。 咽了咽口水,王康心有余悸的说道:“无数万年前,星空中根本不是这样,没有罡风,没有太阳真炎,也没有九霄紫芒雷。修士们只要达到渡劫期就能自由遨游星空,去别的星球上游玩或者寻找天材地宝。现在……呵呵,只能变成奢望了。” “还有一事,老衲需提醒夏施主。天路这件神器,夏施主千万不要妄动,若是无主神器,你一动怕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反应。若是有主神器,那结果更糟,会引起神器主人的注意。被神器主人注意到,对你对天玄大陆都将是一场灾难。你该知道,能驱使神器的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苦渡大师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夏啸天,再次开口:“就算是修真界第一人齐恒远也无法收服神器!所以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千万不要动它。” 夏啸天眸色闪烁,觉着一张俊脸,点了点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颗钉子自天玄大陆上拔除!” “老爷,天路里的妖兽可以用来炼器。”巴威尔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天路不该存在,他不由有些可惜里面那些材料。 “没出息的东西,那些垃圾货就让你动心了。”王康呵斥道。 巴威尔瞪着王康,丝毫不觉得这样瞪师傅有什么不对,谁让他对王康的印象不好呢,巴威尔大声说道:“你老人家有出息,有出息还拐我干嘛?” 巴威尔的一句话,让万化钟内凝重的气氛淡了下来,苦渡大师微微一笑:“那说明你师傅还有更好的东西。” 巴威尔撇撇嘴:“又不一定会给我,再好有什么用。” 王康乐呵呵的道:“你把为师哄高兴了,就给你,怎么样?” “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要人哄,也不嫌丢人。”巴威尔嚷嚷完,发现夏啸天瞪了自己一眼,委屈的垂下头嘟囔着:“还贿赂老爷把我给扔了,为老不尊……” “咳咳……”王康尴尬的干咳几声。巴威尔最后的嘟囔声虽然又小又含糊,但这里的几人岂会听不清。被自己的徒弟这般数落,估计就算是整个修真界里也没几个,真是颜面大失啊。 不过王康也不介意,他就是喜欢巴威尔耿直的脾气,有话就说,不耍心眼,忠心耿耿,而且悟性根骨也都不错。就像他对夏啸天说的,合胃口啊。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巴威尔现在是王康的徒弟了,身份不同于以往。若他再训斥巴威尔,那是不给王康的面子。 “终于到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王康突然出声,看着远处的虚空,一脸喜色。 夏啸天闻言也抬头看去,却发现前面一片虚无,就连陨石也没有看见一块。在星空中,他不敢放出神识,剧烈的罡风不仅会吹散神识,一不小心就连神魂也会被拉出来。 苦渡大师似乎看出了夏啸天的疑惑,淡然一笑,道:“曾经的修真界连通了许多位面,可是最后爆发大战,差点让修真界中的生灵灭绝,后来被大神通修士以伟力修建了空间屏障。在星空中就无法看见修真界的星球了。想去修真界必须要找到坐标,找到了坐标还需要找到空间节点,否则无法打通空间屏障。” 夏啸天恍然大悟,想必在离开修真界的时候,苦渡大师他们就在空间节点留下了精神烙印,所以现在才能感觉到。而那时候的自己正沉浸在万化钟的时空领悟中,自然没有看见是如何出来的。 不久,万化钟就停在一处虚空,苦渡大师对王康点点头,自两人手上猛地爆出惊人的能量,凝聚成一道光束直奔一点。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星空中响起,远远传出。只见一个圆点在扩大,露出了里面的光线,当有两个脸盆大小的时候,万化钟在苦渡大师催动下转了进去。 夏啸天回头,发现圆点已经消失,不禁骇然这合拢的速度,若是慢上一秒,只怕就会被夹在空间屏障里去了。 “王施主是回你的洞府,还是去万佛寺住段时间?”呼吸着修真界里熟悉的空气,苦渡大师的心情格外好。 巴威尔着急的挠挠头,他听夏啸天说过,少爷就在万佛寺,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少爷了,说什么也要看一看:“师傅,去万佛寺吧。” 王康的本意是回去,以后就好好教导这个弟子,却不曾想巴威尔要去万佛寺。当初苦渡大师找到他帮忙是说取佛经,并没有提起夏玄月的事,所以王康并不知道夏玄月就在万佛寺。 “不行,跟为师回洞府,修炼有成,自然会让你出来游历。若是一味贪玩,岂能寻得那长生之道!”王康神色严厉的说道。 巴威尔更急了,脸上憋得通红,眼里也有丝丝血丝,一副拼命的样子:“老头,你不让我去见少爷,打死我都不跟你走!” 王康疑惑的看向夏啸天,巴威尔嘴里的少爷他还是知道是谁的。 夏啸天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月儿就在万佛寺,我建议还是让巴威尔看看他,否则只怕巴威尔难以安心修炼。” “那就去吧,不过不能呆久。”王康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巴威尔重情义,若真不让他去见一见夏玄月,这心情肯定会不好,会有心结,于修炼不是好事。 苦渡大师微微一笑,催动万化钟往万佛寺疾驶而去。 卷三 第一百三十章 天玄隐患 万佛寺,一群小和尚正在忙碌,他们忙碌的地方离寺院的护寺围墙不远,这里墙塌,屋倒,到处是残垣断壁,场面狼藉,明显经历了一场打斗。 万佛寺从不用护山大阵,寺里的僧人也很少入世修行,但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万佛寺里藏龙卧虎,里面高手如云,不亚于龙潭虎穴。 正因为万佛寺的恐怖,所以这场打斗才让人心惊,何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找万佛寺的晦气?此人又是何等修为?竟然能在无数高手护持下,毁坏了寺内建筑。 万化钟化为一道黄光,出现在这片残垣上空,小和尚们虽然戒备的看着万化钟,但神色间并不紧张。四人出现在小和尚们的视线中,小和尚们先是一喜,而后恭敬的稽首:“方丈大师。” 苦渡大师平时一贯祥和的脸庞此时有些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是两名刺客做的,见过方丈师兄。”苦尘大师一脸平静的走来,目光灼灼的看向苦渡大师。 “可有伤亡?”苦渡大师的好心情被破坏,眉头聚拢。 自万佛寺建寺以来,被人入寺破坏是寥寥无几,在苦渡大师做方丈的时候发生了此事,难怪心情不好。就算再好的心性,被人打上门来也会生气。 “一切安好,他们不该来万佛寺。”苦尘大师一身灰袍,显得平淡朴素,但没人会忽略这位万佛寺的战僧,谁都知道万佛寺的苦尘大师执掌杀戮,代表佛祖之怒。 苦渡大师微微贪传美版 ,心情这才回转,转向王康、夏啸天,道:“几位施主请随意,老衲尚有要事,暂不能相陪。到于小夏施主疗伤之事,明日午时老衲定当前来。” “有劳大师了。”夏啸天的心早就飞到夏玄月的身边去了,若不是万佛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巴威尔两条浓眉纠结在一起,默默地跟着两人身后走着,别的他不关心,但是苦渡大师后面的话让他心中不安,小夏施主肯定说的是少爷,疗伤?少爷受伤了!难怪没有跟老爷一块儿回去,可老爷为什么要瞒着大家? “哥哥!”一道白影闪电般的出南在三人面前,溜圆的大眼水汪汪的,看的却不是他嘴里的哥哥,而哥哥身后的矮人。 “哇,巴威尔!”天翔柔顺的银发舞动着,身影蓦然移到巴威尔的身前,拍拍他的头,很有大人风范的道:“很不错啊,看来没有偷懒哦。” 巴威尔早在天翔喊他的时候就蒙了,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头银发,即漂亮又慧黠的男孩,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所以就算被拍了头也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矮人最不喜欢被人拍他们智慧的头的。 夏啸天脚步不停,进入了院门,迫不及待的往佛堂走去。 “巴威尔!巴威尔”天翔凑在巴威尔的耳朵边使劲喊了两声,震得巴威尔耳里嗡嗡直响。 连连后退几步,巴威尔恼怒的道:“轻点!我又不是聋子,你是谁!” 巴威尔平时小声说话就像打闷雷,这会儿放开嗓子,就是打炸雷了,引得远处的和尚纷纷往这里看。 “啊!你居然敢问我是谁?”天翔抓狂般的一蹦老高,跳起脚一拳落在巴威尔的头上。 虽然天翔收敛了力量,但一锤也把巴威尔砸了个XX蹲,脑袋也发晕。王康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看戏,见徒弟被欺负了,也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天翔!”龙腾来到院子 ,见天翔的拳头还往巴威尔身上招呼,无奈的出声:“小心巴威尔不告诉你天玄大陆的事。” “他敢!”天翔用力把巴威尔棕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笑眯眯的停手:“巴威尔,现在记得我是谁了吧?” 巴威尔看了看龙腾,又看了看天翔:“龙腾……他是天翔?” “嗯,天翔化形了。”龙腾把天翔拉开,又拉起巴威尔,唇角微翘。 巴威尔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上下打量天翔,嘴里突然蹦出一句:“天翔,你怎么像个娘们?原来是母的啊。” 天翔神色瞬间精彩纷呈,最后化为恼怒:“巴威尔!” 巴威尔说完才想起天翔最喜欢折腾人,猛的捂住嘴,连连摇头,惊恐的看见天翔又要扑来,惨嚎着扑向王康:“老头救命啊,杀人了!” 王康唇角一阵抽搐,这个徒弟还真是丢脸啊,甩甩袖子闪身进入了佛堂…… “死老头……啊!我错了!” “敢说我是母的,非揍得你们族长都不认识你!” “天翔我真的错了!龙腾快救我!” “龙腾你敢过来试试看,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 夏啸天眼睛看着安静睡眠的夏玄月,耳中听着外面的对答与惨嚎,特别是天翔的威胁,让他很是无语。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居然会用这么犀利的语言威胁龙腾。 “不去帮你的徒弟?”夏啸天眼皮也没有抬,对进来的王康说道。 “小辈玩闹,我去插手像什么样子。再说了,别看巴威尔叫的挺惨的,心里高兴着呢。”王康盘坐在夏啸天的身边,看向夏玄月,眼里掠过一抹惊讶:“你儿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啊……” 紧接着,惊讶变成了惊骇:“修炼了两百来年,有如此修为,真是……妖孽!你们夏氏的血脉怎么这么好?” “机缘巧合罢了。”夏啸天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一语带过:“王前辈,依你看来天玄大陆在千年内会不会有事?” 王康略作思考,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夏啸天,道:“修真界能有万化钟这等能横渡虚空的法宝,就不见得别的位面没有。若是被人发现了天玄大陆,肯定会去看看。其实看看倒是没有什么,就怕碰见一些野心大的,想独占天玄大陆。” “天玄大陆上的人修为低下,许多天材地宝都不认识,我就曾发现过几株上好灵草,在帝都以金币出售。想来天玄大陆上天材地宝数量不少,被外人发现,你认为他们不想把天玄大陆据为己有吗?” 夏啸天眸色闪烁,平静的说道:“能横渡星空的法宝,携带的人数有限制的吧?” “万化钟算是其中强大的了,也只能带四人,一般来说一至两人是极限。”王康轻声回答。这些事他也是自一些典籍中得知,想来也不会有假。 轻轻点头,夏啸天淡然的说道:“确实有些棘手。想来这些人不会没事就在星空瞎转悠吧。” “这倒是不会,没有明确的目标,谁都不会在星空中乱转,法宝的能量毕竟有限。”王康笑道。 王康没有注意到,夏啸天说的是棘手,而不是难办。既然是棘手,那就说虽然有些麻烦,却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老爷。”巴威尔与笑得很无辜的天翔,一脸无奈的龙腾走了进来。 王康看得脸皮一阵抽搐,只见巴威尔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两个眼圈黑黝黝的,衣服也是左一个洞,右一条布,典型的乞丐模样,偏偏还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惹得王康在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这徒弟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见巴威尔这副模样,夏啸天微微皱眉,扫了天翔一眼。 天翔心头惴惴,立马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直往龙腾身后凑。 “少爷……”巴威尔看见在护罩里的夏玄月,眼珠变红,呼吸也粗了起来。虽然刚才听天翔说起过少爷的状况,可现在一看见,还是忍不住又难过又愤怒。 “天翔!”夏啸天沉声呵斥:“这里是万佛寺,有你们这么闹腾的吗?看看你把巴威尔弄成什么样子了!” 躲在龙腾的身后,天翔恶狠狠地瞪了巴威尔一眼,小声道:“巴威尔,快告诉大哥,你这身是怎么弄得。” 巴威尔挠挠头,见到龙腾与天翔实在是高兴,打打闹闹中又不是天翔的对手,才变成这副模样,他可不想天翔因为自己被老爷责罚。不善于撒谎的巴威尔支吾半天,憋出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老爷,是我自己撞到天翔拳头上的,不关天翔的事。” 王康不由气结,笑骂道:“你小子怎么不往山上撞?” 巴威尔两眼瞪得像牛眼:“老头,你这是侮辱我的智慧!” “臭小子,敢不尊师重道。”王康板着脸,抬手给了巴威尔一个爆栗,眼里隐含着笑意。对这个连撒谎都不会的家伙越看越满意。 卷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妖族的消息 夏啸天、龙腾、天翔、巴威尔、王康站在佛堂外,视线中是一团金光,苦渡大师的禅唱声好似暮鼓晨钟,自远古而来,苍凉、宏大……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文带着奇异的力量直达人的神魂,充满祥和、温润,宛如回到了母体般舒适。 万佛寺里此刻没有一人喧哗,所有和尚们都闭目盘坐,聆听响彻万佛寺的禅唱,就好似面见佛祖般虔诚。 当声音停止,金光散去时,夏啸天唇角上翘,弧度越来越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天翔欢呼着跑过去,抱住站立在佛堂中的夏玄月:“哥哥,哥哥。” 夏玄月被天翔一通摇晃,感觉头晕目眩,苦笑道:“天翔别摇了。” 大步跨入佛堂,夏啸天一手拎着天翔的衣领扔给龙腾,一手扶住夏玄月,紧张的问询:“月儿,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夏玄月脸色苍白,眼中也没有平时的神采,淡淡的笑了笑:“就是有些无力,休息几天就好了。” 夏啸天对苦渡大师一鞠,神色极为认真:“大师,大恩不言谢,此恩,啸天铭记于心。” “阿弥陀佛,此乃小夏施主的佛缘,也是万佛寺的佛缘,夏施主何须多礼。”苦渡大师淡然一笑:“小夏施主伤势好转,但仍须好好温养,不可劳神。你们的住处就是原来的地方,老衲就不打扰了。” “多谢大师。”几人齐声道谢,就连天翔也是认认真真的模样。 目送王康与苦渡大师离去,夏玄月看向早就注意到的巴威尔:“巴威尔,你是怎么来修真界的?” “是跟老爷一起来的,少爷。”巴威尔一脸崇拜的看着夏玄月,声音好似打闷雷一样。 疑惑的转向夏啸天,夏玄月修长莹白的手指戳戳他的胸膛:“从实招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捉住在胸口戳个不停的手指,夏啸天心情大好,揽τΧΓЛ¤Ψēι住夏玄月的腰,往外走去:“先回房休息去,说来话长呢,你总不能让我在佛堂上说吧。” “哥哥!”天翔撅起嘴,不满夏玄月对自己的无视。 夏玄月扭头,回了天翔一个笑脸,只是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虚弱:“天翔……” 夏玄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啸天带得不见了人影,天翔气愤不已,挥动拳头砸在龙腾的背上:“坏蛋!坏蛋!” 别看天翔的拳头小,也没有用妖力,可就凭他的肉体力量也是很吓人的,龙腾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无奈的道:“天翔,哥哥需要休息。” “是啊,没看见少爷都快站不稳了。”巴威尔赞同的说道。 “!” “哎哟!”巴威尔捂着头惨叫一声,两条粗短有力的腿像车轮似的,远远地离开天翔,更不敢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否则的话肯定是满头的包。 房间里,夏玄月枕在夏啸天的胳膊上,静静地听他说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看来这遮天大阵的破除是有利有弊了。” “是啊,所以我才让启明把族里的人才组织起来,皇室终究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存在。有你的阵法在,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们也不至于无处可逃。”夏啸天执起一缕黑发,感受着掌上如缎般的柔软、顺滑。 “那个大阵很难有人能破开呢……”夏玄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挂上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你怎么受伤的?”夏啸天一提起这事,心中就憋闷异常,身边的人如何受伤都不知道,太让人沮丧。 夏玄月身体一僵,眼瞳深处掠过一丝骇然,那声叹息,毫无征兆的响在识海,明明没有攻击力,没有侵略意图,却让自己差点死掉,这是谁?! 感受到怀里的僵硬,夏啸天低头发现夏玄月的脸色更加苍白,还有眼里残留的骇然,不由心痛的道:“月儿,不要回忆了。” 合上眼,夏玄月疲惫的道:“那是一声叹息,直接响在我的识海里,就在我试图用神识之眼看穿小木屋的时候。那叹息声……就好像是一个沉睡的人无意识发出的一样,并不曾携带攻击力。但是……太恐怖了,让我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力量……修真界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爱怜的吻落在夏玄月的脸颊上,夏啸天是满满的,无法表达的心痛,只能拥紧怀中的人儿。 “啸天,最后谁拿到土木传承了?”温热的鼻息喷在夏啸天的胸膛上,让他感觉暖暖的。 “自妖族得来的情报看,接近小木屋的人最后没有剩下几个,也没有听说谁拿到了土木传承。”夏啸天眼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道:“谁也不会让别人进入小木屋的,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恐怕是当时所有人的想法。” “也或许是一个大骗局……”夏玄月淡淡的说道:“那个小木屋里很恐怖呢……” “管他是什么,以后我们不去凑热闹不就行了。”夏啸天翻身平躺着,目光看向屋顶,流动着一丝凌厉:“那两个刺客肯定是冲我们来的。” “确实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真不知道是为什么,被人惦记着,特别是被刺客惦记着,很让人不爽呢。”夏玄月声音轻柔,就好似随时会睡去一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月儿不必多虑了。”夏啸天也放低了声音。 “嗯,我还没有见过夏启明的儿子呢……” 低不可闻的嘟囔声,让夏啸天啼笑皆非,这从南扯到北的本事好像是天翔特有的吧。 夏啸天侧头,眼中是能让人溺毙的温柔。目光如触手般佛过夏玄月苍白的脸,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挺翘的鼻就像玉石雕琢而出,圆润,莹白。鼻端萦绕着夏玄月身上的体香,似竹,如莲,清爽怡人。这一刻,夏啸天真想时间就此停止,让他就这样凝望到永远…… …… 日子恢复了平静,夏玄月每天还要接受苦渡大师一次治疗,伤势逐渐好转。三天后,王康带走了巴威尔,巴威尔安时红着眼,大声说道:“老爷,少爷,我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天翔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巴威尔,这些天有些闷闷不お楿乐,没有了平实的跳脱,顽皮。万佛寺的小和尚们纷纷给佛祖上香,感谢佛祖显灵,让这个小家伙终于安静下来了。 两个月的平静日子被妖族传来的消息打破,天翔欢呼跳跃,龙腾与夏啸天、夏玄月也同样非常高兴,打算启程去妖族。因为大长老的蛊虫被老龙蛇逼出来了。 天翔笑弯了双眼,毫无形象的倒在树下:“龙腾,你说给爷爷送什么礼物?” 屋里传来龙腾清冷的声音:“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你帮我准备啊,哥哥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天翔频频看向院门。 龙腾收拾好一切,走出房间:“我们去门口等吧。” “龙腾,我好想好想爷爷,咱们大婚的时候,那不算是爷爷。”天翔的声音里有微不可查的难过。 龙腾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如同锋利的剑刃般冰冷。 婚礼,本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最值得回忆的日子,但对于龙腾、天翔来说,却是一个不愿意提起的痛苦。新婚之日,血流成河,是上天的讥讽,还是上天的预示? 告别苦渡大师,四人坐上神舟往妖族而去。 目送远去的遁光,苦尘大师微眯着眼,道:“此物只怕是除了万化钟之外,速度最快的灵器。” “有此物在,倒不用担心刺客了。”苦渡大师收回目光,白眉颤了颤。 “若有埋伏,也未必能避过呢。”苦尘大师淡然的笑道:“刺客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寒杀派不是许多年都不曾接生意了么?难道他们也要趁这次机会由暗转明?”苦渡大师手中的白子轻轻落下。 苦尘大师双眼宛如星辰般明亮,斟酌着手中的棋子该落于何处:“或许是这样吧,也许是委托人给的报酬让寒杀派心动也不一定。寒杀派还有一个老古董呢……” 一颗黑子落下,截断了苦渡大师的大龙,巧妙而又凌厉。 …… 卷三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死之间 苦尘大师的话不知是无心之语,还是洞彻世事的真言,夏玄月他们在距离碧沙山脉二百多里的地方陷入了苦战。 巨大的阵法笼罩了方圆十里,没有什么杀阵,也没有什么幻阵,只为阻止神舟的速度。范围太大,遁速太快,所以启动之前没人能发现此阵法的存在。 神舟的速度一缓,夏玄月顿时觉得不好,还没容他有别的反应,三把黑色细剑自虚空乍现。 绝世剑锋,漆黑如夜,吞吐剑芒,直指夏啸天、夏玄月、天翔的头颅。被锁定的额间,发出阵阵刺痛,三人身上同时爆出不同的光芒。 “叮!” 阴阳轮盘浮现在夏啸天的额头,挡住了惊世一击。 “叮!” 天翔额间乍现一柄银白小斧头,挡住了绝世一杀。但是锋利的剑芒依然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丝痕迹,鲜红的血液瞬间把额间的碎发染红,银白配上鲜红,发出刺目的艳丽。 “哧!” 夏玄月双目中浮现天道法则,无形无迹的天道法则犹如密集的网,黑色剑芒碰上,如冰雪般消融,让凶悍一击无功而返。 三个黑衣人的身体介于实与虚之间,皆如来自地狱的幽灵,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按说刺客讲究一击远退,现在袭杀失败,应该不做停留,果断退走。但这三人却恰恰相反,再次提剑袭来。 三人被分开,龙腾与天翔对付一人,夏玄月与夏啸天各自对付一人。天道法则虽然奥妙无穷,威力巨大,但是夏玄月毕竟参悟的时日尚短,还无法运用自如,但凭借弯月也把刺客压着打。夏啸天双拳金芒隐现,他的对手与夏玄月的对手一样,只有防守之力,无法反击。 天翔指挥一把银色巨斧,劈头劈脑的一通乱砸,让人琢磨不到轨迹。龙腾手握龙枪,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穿梭在银色巨斧中如游龙如海般的攻击,让刺客狼狈不堪,就连防守也显得艰难无比。 “劈死你!劈死你!”天翔恨恨的嚷嚷,眼中兴奋之色浓郁。空中的巨斧下劈的时候,突然射出几缕厉芒,让刚刚习惯巨斧劈人的刺客措手不及,慌忙闪避。 龙腾眼中精芒乍现,瞳孔变为竖瞳,刺客的行动轨迹变缓,手中的龙枪发出一阵轻颤,如流星般刺出。 “嗯……”刺客一声闷哼,冰冷的眼里浮现一抹痛楚,一条腿被龙枪炸的粉碎。 刺客一味的防守,这反常的行为让夏啸天警惕,看了看刺客头上顶着的古塔,他的唇角划出讥讽的弧度:“想拖延时间吗?” 刺客冷冷地看着夏啸天,不做任何回答,只是防守的更加严密。夏啸天眸深似海,闪烁着幽幽冷光,如同宣判一般厉喝。 “给我破!” 夏啸天黑发乱舞,眼眸深邃,神力滔天,右拳发出刺目的金芒,将天空中的云朵都震散了! “呯” 若古岳般磅礴的一拳打在古塔上,一串血花从黑衣刺客口中喷出,将其擂飞了出去。 “给我破!” 夏啸天金色的大巴掌打了过来,重重的拍击在古塔上,像抽稻草人一般,将其扇飞,砸的那名黑衣男子连连口吐鲜血。古塔上,蔓延出丝丝裂痕,刺客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给我破!”夏啸天声震长空,威势滔天,再次挥出能破碎空间的一拳。 黑衣刺客在此刻终于恐惧了,这一拳,封印了他身周各处,无处可躲,无法可挡,即使是在古塔的庇护之下,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 一轮巨大的金色太阳一下子挤满了天空,大气蓬勃。如大海无量,似深渊无止境!冲天的气焰,让人忍不住要跪伏下去,想要顶礼膜拜! “!”金色太阳撞在古塔上。 “咔嚓……”古塔上的裂纹扩大,而后裂成几块,往地上落去。 黑衣刺客的法宝与兵器都被打成了齑粉,而后他的双臂崩碎,成为血雾,再到后来,他的身体开始龟裂,裂开的丹田内,元婴消散,神魂俱灭。 “啊……”惨嚎中,天翔那边的刺客由于同僚身死,也被夏啸天无匹凶焰震慑而分心,被两人分尸。 一切,说来慢,实则发生的极快。自遇袭到两个刺客死亡也不过二十来呼吸的时间。 夏玄月白袍飘标,墨发飞舞,宛如谪仙般。手中的弯月划出一轮轮残月形剑芒,包裹住了对手,璀璨的彩芒中,只能听见一声声闷哼,还有不时溅出的血花、碎肉。 此刻的夏玄月就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般认真,弯月的划动行云流水,充满韵律。 “死!”虚空中骤现冷喝,滚滚而来,如同打雷。 夏玄月眸色一冷,第三十六剑落下来时,彩芒中的刺客一声大叫,他被夏玄月的残月剑芒差点削成了骷髅,现在又活生生压成了血泥,彻底毙命。 伴随冷喝声而来的是一把黑如夜空的细剑,宛如毒舌吐信,凌厉而狠辣,直奔夏玄月,若是刺中,必然形神俱灭,毫无生还的道理。 天道法则浮现身周,夏玄月凌空而立,云淡风轻,面对这凶悍到无法躲避的一击,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咦……”虚空中,惊讶声四处响起,让人无法捉摸来人的藏身处,黑剑隐去。 夏啸天神色凝重,来人虽然没有丝毫外放的气息,但却给了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靠近夏玄月,机警的天翔也拉着龙腾来到夏玄月的身边。 对于几人的动作,来人似乎毫不在意,当四人聚在一起后,猛然间汗毛直竖,他们同时感到被一股气机锁定,这股气机是如此凌厉,就像被一头远古巨兽盯上一般,让他们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小小年纪就体悟到了天道法则,确实不错,留下吧……”四周的声音又变得若有若无,却异常清晰。没有丝毫情绪夹杂其中,就像在叙述一般。 “嗡!” 一股令天地为之变色的恐怖力量,突然从天空喷薄而出,一只粗如山岳的手掌以雷霆万钧之势,封印八方,轰向四人。 夏啸天握拳迎上,夏玄月弯月横扫,天翔头顶奔出天马虚影,龙腾的龙枪如怒龙横贯。 “轰!轰!轰!轰!” 连串的轰鸣,四人尚没有接近巨掌,就被浩瀚的掌风扇得倒飞,鲜血纷纷自口中喷出,划出一道道凄美的痕迹。 “渡劫后期!” 夏玄月心中苦涩,这样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于修真界任何级别的修士,自己如何能敌? 巨掌下压,带着一股强势的威压,四人都在击杀的范围内。夏啸天怒目圆瞪,神识沟通了储物戒指里的邪恶之源,所有的金系能量集中在右手,让他的右手如同一颗小太阳。 “吼!” 如同来自远古的咆哮声,死亡的气息骤现,夏啸天身后那道顶天立地的魔影,发出响彻灵魂的吼声,让天空的手掌速度略慢。 夏啸天缓缓抬起右手,如同万钧沉重,对着巨掌手臂划动。魔影也做出了与夏啸天相同的动作,阵阵死气发出,让这片空间的温度骤降。 “哧” 轻轻的响声中,一个黑点快速扩大,这一刻,风停,云停,时间也顿住,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扩大的黑点,黑点变为裂缝,宛如开天辟地时的盛况。 还在扩大的裂缝,如同死亡之门,带着让人灵魂也战栗的能量,吞噬一切! 让人恐惧的巨掌被裂缝吞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散出任何能量,就像从没有出现过。 “噗!” 夏啸天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取干净,裂缝吞噬巨掌时,一股巨力让他的五脏六腑破碎,那只右掌的骨骼也寸寸碎裂,就连他的生死二气也变得若有若无,青烟一样淡薄。 夏啸天瞬间陷入黑暗,身体如流星般砸向地面,没有任何保护的他若就这样落地,绝对是粉身碎骨。 “啸天!” “哥哥!” 三道身影追逐着夏啸天往地上坠落的身体,一个个悲愤异常。 “嗯?倒是有点本事!” 隆隆的声音,又仿佛雷霆,带着一股强势的威压,在虚空中响起。 卷三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斩天弊端 滚雷般的声音隆隆而来,仿佛一头绝世凶兽,突然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散出涛天的气息。 夏玄月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那涛天的凶气和戾气,令人不禁汗毛倒竖。 夏玄月心中狂跳,虽然恨意不绝,却立即萌生了退意。勇敢是一回事,但找死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种老怪物出来,他除了逃,还只是逃。 可是,怎么逃?夏玄月心中苦涩更浓。 “留下吧……”再次传来的声音是刺骨的淡漠和冷酷。那是彻底藐视、践踏一切生命的态度。 “轰隆!” 声音还未停歇,天空的云层立即涌动,眨眼间,一个遮盖苍穹的手掌,向着四人头顶罩落下来。这一掌真要落下来,什么都压成青粉了。 “咴儿!”天翔现出本体,将夏啸天托在背上,仰天发出不屈的嘶吼。 “昂!” 龙腾也现出本体,巨大的青龙身绷成一条直线,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那一只仿若神魔的手掌,惨烈的气息弥漫,他嘶吼着:“你们快走!” 夏玄月睚眦皆裂,他拉住就要往上冲的天翔,心中在滴血:“走!” 他必须走,利用龙腾以生命赚来的短暂时间带天翔、夏啸天逃走。若是不够,他会跟龙腾做一样的选择,用生命为天翔和夏啸天赚取一线生机! 龙腾一往无前的上冲,无尽的恨意荡漾在心间,巨大的威压下,让他龙口里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身上已经鲜血淋漓,鳞片承受不住这种气势,已经纷纷炸开。 赤红着双眼,龙腾引燃了浑身的龙蛇之力,同时燃烧的还有他的灵魂。 这样死亡后,龙腾就连轮回转世也做不到,他将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不这样做,他就无法为天翔与哥哥他们争取逃亡的时间。 惨烈!决绝! “哼!” 一声冷哼,仿佛雷霆,突然响起。随即虚空裂开,一只青光蒙蒙的龙爪,尊崇华贵,带着无边的威压,从虚空中探了出来。只是轻轻一抓,“咔嚓”一声,就将上方压来的手掌轻易抓碎。 而后龙爪一把握住龙腾的青龙身,龙爪太大,龙腾的身体在手掌中就像一条小蚯蚓,燃烧的龙蛇之力与灵魂之火同时熄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龙腾蜷缩着陷入昏睡。 龙爪夹裹着夏玄月、天翔、夏啸天立即消失不见。天地间静悄悄的,此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噗!” 一间装饰奢华的屋内,一名龙钟老者,如遭重挫,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抛起,狠狠的撞到墙上。一双明亮的眼神,如见鬼魅,露出惊骇之色:“老龙蛇!” 他缓缓地站起身,看向窗外的虚空,神色变得阴冷无比,喃喃自语:“他居然强大如斯,难怪……难怪合两大门派之力也无法剿灭……” 夏玄月只觉眼前一晃,立即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本来心中还是全神戒备,但看见上座的老龙蛇,立即反应过来。 “族长!” 老龙蛇尊贵威严,他微微颔首,道:“先去休息吧。” “龙腾!龙腾,呜呜……”天翔抱着化为人身的龙腾,擦拭他脸颊上的血痕,泪珠滚滚而落。 “老族长,龙腾……”夏玄月看得出龙腾比夏啸天的伤势还要重,灵魂燃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去歇息吧,啸天的伤势也不容拖延。”老龙蛇慈爱的看了看龙腾,眼里欣慰之色浓郁。 夏玄月也知道拖延对夏啸天不利,而龙腾交给老龙蛇救治显然更好,他点点头,抱起夏啸天在妖兽的带领下去了客房。 “天翔,乖,不哭,龙腾会好起来的,你先去看你爷爷吧。”老龙蛇衣袖卷起龙腾,安慰哭的稀里哗啦的天翔。 天翔为难的直扯头发,他撅撅嘴,泪眼婆娑的道:“爷爷已经没事了,我要守着龙腾。” “那好,我们走。”卷起天翔,老龙蛇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夏玄月将玉瓶放入星月戒里,吞了一滴生命液的夏啸天此刻脸颊已经不再苍白如纸了。手掌按在夏啸天的胸口,催动生命液的药力,感受着生命液爆出磅礴的生命力,破碎的五脏六腑在生命力的滋润下一一复原。 “我居然无法查探他丹田里的情况了……” 夏玄月皱眉,对这事非常不解。以前他对夏啸天身体状况非常清楚,但是自从知道夏啸天体内多出了阴阳轮盘,死气已经被他吸收,身体无碍后,他就再也没有探查过夏啸天的身体。 直到这次受伤,他想看看夏啸天的丹田有没有被伤到,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了。 沉思中,发现夏啸天的眼帘颤了颤,夏玄月脸上布满了开心,他轻轻的唤道:“啸天。” 睁开略显沉重的眼帘,映入眼里的是一张绝色笑颜,夏啸天的视线在夏玄月身上转动,没有看见任何伤势后,放心地合眼,而后又睁开。 “怎么逃出来的?”夏啸天的声音沙哑,就像行走沙漠几天不曾喝水的人。 眼底深处涌动的恨意被夏玄月很好的掩藏,他不想夏啸天在养伤之时还要情绪波动,脸上的笑颜绽出绚丽的色彩:“妖族老族长出手了。” “都没事吧?”没有看见天翔与龙腾,夏啸天心中不安。 脸上的笑容无法维持,夏玄月沉默不语,他很想告诉夏啸天大家都没事,让他安心养伤,但他不能欺骗,龙腾的伤势确实不轻。只要一想到龙腾那一往无前的惨烈身影,夏玄月就感觉到自己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嗯?”夏啸天敏锐的感觉不对劲,抓住夏玄月的手,焦急的问道:“月儿,他们两个呢?” “龙腾受伤了,虽然被老族长及时救下,但伤势也不轻。”夏玄月低垂的眼里水雾弥漫,龙腾与天翔都是他们看着长大,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所以,难过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夏啸天呼吸一阵紧促,他撑起身,突然感觉丹田刺痛,眉头紧紧聚拢,刚有点血色的脸庞再度变得苍白。 “啸天!”夏玄月慌忙抱住夏啸天的肩膀:“你别乱动,老族长说龙腾不会有事的。” “月儿,扶我坐起来疗伤。”夏啸天见到夏玄月一脸的慌乱、紧张,勉强一笑,道:“只是灵力枯竭而已,没什么大伤,你别紧张。” 见夏玄月轻蹙着眉,清澈的眼里那满满的担忧之色,夏啸天轻叹,他收敛心神,神识沉入丹田。 在夏啸天的丹田中,阴阳轮盘几乎快停止了转动,生死二气淡薄到肉眼难辨的程度,似乎一口气就能将之彻底吹散。元婴光芒黯淡,不有丝毫神采,萎靡之极。 那拼尽他全身所有力量施展的斩天,在吞噬了强于他数倍的力量后,居然有了反噬! 斩天他只施展过两次,见月儿施展过一次,不管是他第一次施展,还是月儿施展,都不曾反噬过,只是会耗尽灵力。可这一次为什么会反噬呢?夏啸天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用斩天吞噬超过自己能量的就会反噬……可问题是超过多少才会造成反噬?当初月儿对抗的是超过一倍,却没有发生反噬现象……当初破除遮天大阵的时候,那反噬之力是被万化钟吸收了吧,否则我绝对不会平安无事……看来关于这反噬的力度还需实验才能知道准确的程度。” 斩天秘法的优点极为突出,不仅威力巨大,而且还能晋级,自身的能量越大,施展出来的斩天秘术也就越强横。若是因为反噬之力就放弃,夏啸天是绝对不会,这可是保命的绝招。 “看来这世间确实没有什么是完美无暇的,再强大的秘术也有自己的缺陷……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这就是等价交换吧……” 夏啸天眼里光芒涌动,他取出一枚邪恶之源,微微皱眉,犹豫的道:“月儿,我必须吸收死气,通过阴阳轮盘转化为生气,否则生死二气消失,丹田要崩溃了。” 夏玄月稍作踌躇后,眼里掠过一抹担忧,默默地点点头:“嗯,吸收吧。” 夏啸天给了夏玄月一个安慰的笑容,不再犹豫,手掌贴在万恶之源上面吸收起里面的死气。 浓郁的死气冲入经脉,根本无需引导,就往丹田而去,阴阳轮盘在汹涌而来的死气滋养下,速度有了提高,元婴左手掌上逐渐显露,右手掌上白气也开始浓郁。元婴在生死二气的滋润下,色彩逐渐明亮起来。 夏玄月眉目间是一片忧郁之色,视线中,夏啸天被包裹在一团黑雾中,浓稠的黑雾温度极低,那全是精纯的死气。中间的夏啸天就如魔神般端坐,即高贵,又阴冷。 卷三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消息,坏消息 室内的灵气波动,夏玄月手指微颤,他看向夏啸天,只见夏啸天已经睁开了眼,正隐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怎样?”夏玄月紧张地问询。 “很美,很迷人。”夏啸天唇角上翘,眼里有一丝戏谑。 夏玄月咬唇垂下头,默不作声。 夏啸天猛地醒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月儿一直担忧自己,现在肯定惹他不高兴了,连忙说道:“月儿,我没事了,已经全好了。” 说完就去拉夏玄月的手,夏玄月突然抬头,脸上的笑容如百花吐蕊,妖娆迷人。迷蒙的眼眸波光粼粼,让人不禁沉沦,柔柔软软的声音就像羽毛一般,在心底轻轻地刷来刷去,痒痒的,酥酥的:“真的都好了吗?” 夏啸天的视线再也移不开,失神地看着面前诱惑了他全部心神的妖精,喃喃地道:“好了……” “!” 夏玄月的拳头如同流星一般,在夏啸天失神的时候打在他的左眼眶上。 “哎哟!”夏啸天被一拳打醒,揉了揉眼眶,郁闷的看向夏玄月:“月儿,你怎么能打为夫。” 夏玄月的笑容更加灿烂,闪亮的眼眸就像跳跃的精灵,声音如蜂蜜般灌溉夏啸天的心里:“真的都好了吗?” 夏啸天呼吸一滞,明知道宝贝儿还在生气,应该哄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迷醉:“好了……” “!” 再一拳打在夏啸天的右眼眶,夏啸天苦笑,急忙揽住夏玄月的腰,拥入怀里,也不管两只被打得发黑的眼睛了:“月儿,我错了,让你担心了。” 夏玄月静静地伏在夏啸天的胸膛上,鼻端是熟悉的体香,耳边是熟悉的心跳声,焦虑的心放下,这一刻他觉得是那么的疲累,那是心灵上的累:“啸天,若有一天你必须永远离开我,一定要等一等,让我先行离开。好不好?” 夏啸天心中一酸,手臂不由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儿:“月儿……” “好不好?”夏玄月的声音低婉,有些害怕,有些难过。那只遮天蔽地的手掌,让他充满了深深地无力感,他不是害怕那只手掌会碾碎自己,而是害怕那只手掌会带走他的爱人与亲人。 “不好!”夏啸天低沉的声音充满坚定:“我们一起,生一起!死一起!” 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贪婪的吸收着对方的温暖…… 良久,夏啸天开口打断了一室的安静:“月儿,我疗伤用了多久时间?” “四天。”夏玄月的声音至夏啸天胸膛冒出,闷闷地,轻轻地。 “龙腾怎么样了?”想起那个冷冽的孩子,夏啸天心中一痛。 夏玄月一动不动,道:“伤势稳定住了,还需疗养。” “天翔呢?” “天翔没事,就是哭了两天,都嫁人了还是那么爱哭鼻子,这两天他也挺忙的,一会儿跑你这里,一会儿跑龙腾那里,一会儿跑大长老那里。”夏玄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 “嗯,我们出去看看他们吧,省的让人担心。”用力嗅了嗅夏玄月的发,夏啸天笑道:“月儿越来越香了,晚上让为夫好好伺候词候你。” 推开夏啸天,夏玄月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横了他一眼:“又想挨打了?” “月儿……”夏啸天凑到夏玄月的面前:“你真的舍得啊?” “扑哧。”夏玄月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夏啸天,忍不住笑出声:“眼眶黑了。” 夏啸天无奈地苦笑,灵力在眼眶周围流转了一圈,肤色恢复了正常:“走吧,你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夏玄月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轻笑道:“那也是看你的笑话。” 夏啸天挑眉:“我出丑,别人笑话的是你这个做夫人的,连自己的夫君都打理不好。” 两人笑闹中走出了院门,远远地就看见一身洁白的天翔。 “哥哥!”天翔笑容灿烂,银白的长发随着他跑动在飞舞,就像一个雪中精灵,美丽而又灵动。 “天翔有龙腾管理,这些年很少惹事了啊。”夏啸天感慨地说道。 “我觉得没有以前可爱了。”夏玄月笑语晏晏。 夏啸天无语地看了看夏玄月,没惹事就不可爱了?这是什么逻辑? “哥哥,伤好了?”天翔清澈的眼眸看着夏啸天。 若是不熟悉的天翔的人,看见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眸,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孩子。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小恶魔呢? “好了,以后你可以少跑一个地方了。”夏啸天发现天翔的脸颊有些消瘦,爱怜的揉揉他的头。 “呵呵……”天翔大眼弯弯,搂着夏玄月的手臂:“族长爷爷说你们好了的话就去他那里一趟。” “现在就去。”夏玄月心痛的捏了捏天翔尖尖的下巴:“都没有肉了,可要好好养着身体,要是龙腾看见你瘦了的话,肯定会心痛死。” 用力的点点头,天翔甜甜地道:“哥哥放心,我知道的。” “跟我们一起去族长哪里?”夏玄月问询道。 天翔小脸皱成一团,苦恼的拽拽头发:“我要去龙腾那里……族长爷爷跟你们说什么,呆会儿要告诉我啊,我感觉是重要的事。” “好,去吧。”夏玄月拍拍天翔的手背,和善地说道。 天翔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夏啸天与夏玄月来到了老龙蛇的住处。 “坐吧。”老龙蛇淡淡的开口,神态和蔼。 “叫你们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老龙蛇见两人不动声色,安然而坐,不由语音稍稍降低,道:“好消息是找到李傲的踪迹了。” 夏玄月眸色一凝,夏啸天眉头一挑,两人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心中恨意澎湃,夏啸天抱拳道:“望族长告知详情。” 老龙蛇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他出现在丰泰城里,手下汇报说李傲自迷海大山里出来的。” “迷海大山……”夏啸天皱眉,眼光冷冽:“似乎寒杀派就在迷海大山里吧?”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寒杀派居于迷海大山里已经有过万年了。”老龙蛇淡淡地说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们遇袭是寒杀派做的,而原因就是因为李傲?”夏玄月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族长说的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还有五年就要飞升了。”老龙蛇这一次情绪有些波动,眼里有些微的向往,还有淡淡的不舍。 “这个消息……”夏玄月苦笑了一下,道:“若放平时是好消息,但是现在确实算是坏消息。” 夏啸天也明白夏玄月此番话的意思,若没有寒杀派渡劫老怪的追杀,这不算坏消息,但是若老龙蛇飞升在即,就不算什么好消息了,自己几人还扛不住那个老怪的一击。 “你们现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在,那个老家伙还不敢出手,做完后就呆在妖族闭关吧。”老龙蛇坦然地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在外行走,龙腾肯定要跟随,我不放心龙腾与天翔,我若是飞升,你们必须回妖族,这样才能护你们平安。” 老龙蛇对龙腾的爱护之意浓郁,两人倒也不在意老龙蛇的语气,夏啸天接过话:“老族长放心,我们不会让龙腾与天翔涉险。” 夏玄月也在寻思,大不了回星月山,修炼到渡劫期出山,到时候定要寒杀派鸡犬不留。无数次的生死徘徊,让夏玄月的心态逐渐转变,善良只给善良的人,狠辣送给狠辣的人。 “如此甚好,你们要去办事吧?那就快去快回,到了丰泰城自有人联系你们。”老龙蛇顿了顿,嘱咐道:“不要告诉天翔了,免得他吵闹。” 见老龙蛇态度强硬,知道他不愿意龙腾与天翔再离开妖族,怕遇到什么危险,夏啸天、夏玄月也点头答应下来,想起两个家伙多次负伤,他们也觉得心中有愧。 告别老龙蛇,给天翔留了一封信,两人当天就离开了妖族,踏上了寻仇之路。 卷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傲的落幕之恋 丰泰城中,一座深宅大院里,在清澈的湖边,丫鬟执扇捕着蝴蝶玩儿,清脆的笑声阵阵。暖风吹过,扬起软榻上那人衣角。此人眉目含笑,清雅出尘,白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泛出淡淡地珍珠光泽,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丫鬟们的折腾。 “快到秋天了……”清雅青年的视线追上一片旋转落下的落叶,眉目间突然浮现丝丝的怅然:“小千,秋天会冷呢。” “秋天会丰收,老爷。”被唤作小千的中年男子怜爱地看了看清雅青年,笑着回答。 清雅青年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移开,怅然似乎更加浓郁,低声说道:“当树叶离开树枝,会伤心吗?” 小千眼里乍现一抹痛楚,但面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意,醇和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落叶归根,是每一片叶子的希望,老爷。” “哦……”青年不再吭声,只是出神得看着落叶发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这一幕,被高空上一人尽收眼底,因为这一主一仆的对答,让他本来阴鸷的眼中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这些天,他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清雅、温润的男子。明知道不该来,但心中就是无法遏制想见他的想法。 “莫离……” 心里默默呼唤,李傲忍住想下去的想法。这些年来,他终于想清楚了一个问题。 莫离,绝对不是替代品! 当想清楚之后,想见到莫离的想法就喷薄而出,再也无法阻拦分毫。当他星夜兼程来到这里,看见莫离的生活后,他犹豫了,他退缩了。曾经的伤害能弥补吗?似乎很难啊…… 眼前浮现莫离曾经离开血阳宗时,那欢快的身影,就像鸟入天空,鱼入大海,从没有见过的快乐刺痛了他的心…… 莫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望向天空,除了满目的蔚蓝,还有朵朵白云。莫名其妙地,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皱眉说道:“我不舒服,去歇息一下。” “老爷,哪里不舒服了?要请大夫吗?”小千紧张地跟着莫离的身后。 “不用。”莫离轻蹙着眉,加快步伐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心里为什么会越来越觉得空落落得?还有,喉咙为什么会堵得慌?莫离的嘴唇有些颤抖,脸色发白,恐慌攥紧了他的心。 推开房门,他趴在床上,浑身无力:“出去。” 小千默默地退下,把门掩上,神色落寞,眼中的痛楚浓郁。 “老爷啊,落叶归根就是自由啊……你已经有了自由,为何还会不开心……他给你的伤害就忘记吧……” 莫离紧紧地闭着眼,心中彷徨无助。离开了血阳宗,离开了那人,可是每当照镜子的时候,只要一看见从不改变的相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恨改变了,变成无尽的思念…… 他痛恨自己,可却无法改变,莫离心中酸涩无比,他埋首被褥中,质问心底那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要你,莫离。”身后的声音熟悉无比,每每都会出现梦中。 莫离身体一僵,他猛地转过身,眼睛睁到最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宗……主……” 李傲笑意温和,俊逸的脸庞是罕见的温柔,他伸手轻轻抚,摸莫离的脸颊:“莫离,我来了。” 泪水顺着莫离光滑的脸庞滑落,这个明明应该恨着的人,为什么会让他思念,难道这就是因恨生爱吗? “为什么现在才来?”莫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那丝埋怨,他只是想说出心里话而已。 李傲眼睛一亮,莫离的埋怨,莫离的思念,他在这一刻体会得清清楚楚,猛地,心中的担忧化去,忐忑不在,只剩下浓浓的爱意,李傲欣喜的一把抱紧莫离:“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抛下你了。” 莫离张嘴,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李傲的嘴堵住,缠绵的热吻中,衣物件件脱落。 “莫离,我好想你……” 雪白的纱帐落下,遮住了床上的春光,只有声声喘息声溢出…… 而此刻,一道比流星还要快的遁光落入丰泰城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遁光散去,露出两道身影,两人都身材修长,面貌普通。 “啸天,我们改变了样貌,妖族的人能认出来吗?”夏玄月眼睛四处看了看,黝黑的皮肤,平凡的五官确实让人难以认出。 夏啸天也幻化成一个粗狂的中年男子,他微微一笑:“老族长的手段不是你我能估算到的,放心吧。” 两人自空无一人的小巷里走出,缓步走在城中,丝毫不引人注目。不多时,一只青色的小鸟飞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后,落在夏啸天的肩膀上,外人看见了,只以为是这个粗狂大汉饲养的宠物。 “李傲在莫家大院。”一缕神识传音进入夏啸天的脑海,而后小青鸟“啾啾”鸣了几声,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飞向了远处。 夏啸天、夏玄月不紧不慢地住青鸟离去的方向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就像寻常路人一样。 “这就是莫家大院了。”夏啸天看向连绵的围墙,眼里寒芒一闪而逝:“该还债了……” 两人相视一笑,身影骤然消失,现在面对李傲,他们没有一点压力,就算是渡劫初期,他们也有一战的能力,何况,李傲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里晋级到渡劫期。 莫离的房间里,喘息声已经平复,莫离双眼迷离地看着紧蹙眉头的李傲,惴惴不安地道:“宗主,你怎么了?” “乖,要叫傲,不许再叫宗主。”李傲吻了吻莫离红肿的唇,柔声说道。 莫离绯红着脸,贴在李傲赤裸的胸膛上,羞涩的唤道:“傲……” “呵呵……”李傲愉悦地轻笑,手掌游走在莫离的身上。在莫离没有看见的地方,李傲眼里出现一抹凝重。 近一年来,李傲总觉得心神不宁,尤其在刚才,这种感觉更甚。他温柔的吻了吻莫离,道:“宝贝儿,我出去一下,在家乖乖等我。” 说完,李傲起身穿起了衣服,莫离也撑起身想伺候李傲,却浑身酸软无力,一声呻吟后倒在床上。李傲唇角扬起坏坏的笑容,戏谑地道:“宝贝儿,你相公伺候的你还舒服吧,乖乖躺好,等我回来接着疼你。” 莫离羞涩难当,拉起被子盖在头上,再也不看李傲。 “哈哈……”李傲放声大笑,走出了房间,腾身往远处而去。 “他走了。”莫家大院一个角落里,夏玄月看着远去的身影并没有阻止,毕竟,这里是城里,若是在此地打斗,会伤及无辜,就连这座城都会被夷为平地。 “走!”夏啸天一拉夏玄月,两人跟在后面。 脚下的农田,溪流、树林快速后退,李傲的心越来越沉重,身后的两人紧追不舍,任他把速度提至极限,也无法摆脱,并且,彼此的距离正逐渐拉近。 李傲猛的顿住身影,他转过身,阴冷地道:“两位道友紧追不舍,不知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觉得你欠债太久,是时候还了。”夏啸天冷冷的回答。 李傲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杀意:“欠什么债?你我并不相识。” 夏玄月脸上波动,现出了本来面目,请冷的声音是满满的恨意:“李傲,现在认识了吧。” 李傲瞳孔一缩,这张美丽绝伦的脸确实是印象深刻,也让他恨意盎然:“夏玄月!夏啸天!” “李傲,我要将你灵魂抽出,镇压万万年!”夏啸天气势猛地一震,爆出滔天威压。一拳挥出,如同上古山岳镇压而来,让人窒息。 李傲黑发飞舞,眸子开合,精光闪烁,他张嘴吐出一道亮光,一尊铜炉极其炫目,定在半空中。 铜炉由一寸高快速变大,眨眼间耸立天穹下,高达百米,火光冲天。 “隆隆隆” 铜炉摇动,如海啸般的声音突然发出,非常巨大,让人双耳嗡嗡作响。顿时间,火光冲天,一片炽盛的焰火,卷到了高天上。 非常恐怖的温度,让虚空都为之扭曲。夏啸天的拳劲在漫天烈火中轰出一道缺口,却瞬间又被填满。 卷三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今世仇,今世消 铜炉如大山,降落下来,向夏啸天镇压而去,漫天都是通红的光芒!这是一股让心中惶恐的庞大压力,焚人魂骨,炼人肉壳,烧尽四方! 夏玄月双眼清澈,衣袂飘舞,双手掐出法印,一座山岳般的大印悬浮头顶,随着他手指一挥,大印带着隆隆响声撞向铜炉。 “铛!” 大印气势如天,砸在铜炉上,如龙裂长天,声音悠远,让人耳朵直欲流血,像是被尖针刺过。 夏啸天化拳为掌,虚空突观一只擎天大掌,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向连连后退的李傲。 李傲眼里浮现一丝狠厉,头顶浮现一块散发蒙蒙光芒的方巾,刚刚铜炉与夏玄月大印相撞,就震得他气血翻腾,躲避不及,李傲硬接了这一掌。 “嘭!” 李傲被一掌扇出,后退几步,头顶的方巾光芒闪烁,化解了部分能量,他唇角溢出丝丝血迹。 不容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夏玄月在虚空迈步,登天而上,头上的山河大印,化成一片光华,色彩茫茫,蓬勃大气,压在巨大的火炉上,想要强行将其定在那里。 而夏啸天金色的拳头轮动起来犹如磨盘,而发出了刺耳的颤音,不断轰向李傲。这是一股狂暴的神力,金色的光华将天空都染的一片绚烂,像是有一轮烈阳破碎在空中。 “砰” 这势猛力沉的金色拳头,重重的在砸在李傲的前胸上,方巾卸力,狂暴的力量依然打的他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吼……” 李傲长啸,乱发飞扬,根根倒竖,雄健的躯体震出汪洋般的恐怖波动,想扭转劣势。 夏啸天与夏玄月都可以称作渡劫期下无敌手,此刻联手,李傲被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心中的暴虐越来越甚。 一道黑色光束自李傲体内冲了出来,黑压压的,磅礴的能量让人惊悚,苍穹也在抖动起来。 夏啸天眸子光芒炽盛,身体前冲,金色的拳头像是一团神火在燃烧,那是神华在跳动,极其炫目,让人睁不开眼睛,很难想象这一拳的威力有多么大! “轰” 两人的相撞,像是一道天雷炸响,打的山峰摇颤,金色与黑色的能量狂暴,如湘木般汹涌向四方。 “噼里啪啦” 如风卷残云,似大浪洗沙。脚下,所有树木化为齑粉,山峰龟裂,狂暴的能量风暴肆虐,就连地皮也削低了三寸。 黑色光束倒飞,现出原形,化为一把黝黑的大刀停在李傲的身后,暴虐的气息笼罩一方。李傲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口鼻血液直冒。 而夏啸天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拳头上有一丝淡淡地红痕,胸中气血翻腾,眼中不由杀意更甚。 李傲几次催动铜炉,却发现铜炉被压得无法动弹,眼中凶光闪闪,一口精气喷出,手诀变幻。 “轰” 火焰如瀑,从铜炉中冲天而起,赤红的光华洒满了天穹,入目尽是一片的红艳艳,滚滚焰火,带着可以焚毁世间一切的高温,轰然向夏玄月卷去。 高温袭来,夏玄月轻轻蹙眉,若是平时,有白冰在,他哪里会惧怕什么火焰,只是现在白冰还在沉睡,他却不能不防。弯月乍现,在他身周挥出一圈光影,在漫天的红色中,这团光影显得那么得渺小,似乎随时会湮灭。 漫天都是赤红的光芒,将虚空都仿若烧的扭曲了,脚下的岩石熔化,成为一层通红的液体,缓缓流淌了下来,这样的恐怖温度,连夏玄月与夏啸天都变了颜色,这口火炉让他们感觉到了不一般的能量。 “月儿,让开!”夏啸天暴喝中通体光芒万丈,他的右手,化成巨大的金色利刃,寒光闪闪,一下子斩到了李傲的近前。 李傲的身法快不过夏啸天,再一次被狠狠地击打在身上,而头上的方巾光芒一暗,裂成几块散落而下。 李傲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身体,胸前被贯穿了一个洞,露出了里面血红的内脏,自知这次无法幸免遇难,所有的凶性被激发,他舔舔嘴唇,咧嘴一笑,残忍地道:“你们,就给我陪葬吧。” 随着他的话落,铜炉猛地膨胀,整个火炉在抖动,火焰涵天,炉盖冲天而起,炉口像是黑洞一般,疲狂吞噬周围的一切,而铜炉里的火焰却疯狂的爆出,拔山蒸海之威,吞天噬地之力同时爆发。 强烈到极点的危险感拂紧了夏啸天、夏玄月的心,两人用尽一切手段护住自身,同时暴退。 “轰!” 铜炉炸开,恍如灭世的魔音,震得夏啸天与夏玄月口鼻溢血。而那能灼穿虚空的高温,卷向四方,焰火红中泛黑,毁天灭地! “莫离,对不起……” 熊熊烈火中,叹息般的声音,充满无尽思念和爱恋,而后湮灭。 莫家大院,正躺床上陷入甜蜜睡梦中的莫离突然惊醒,他紧紧地捂住胸口,里面一阵阵的抽痛,让他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怎么了……好痛……” 疼痛稍纵即逝,莫离无力的瘫软床上,清澈的眼眸在屋内寻找,而后看向宿外,喃喃的自语:“傲,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无人能回答他,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从此后,这座大院里,多了一个痴痴等待的可连凡人…… “哗啦” 两天后,地上石块松动,露出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伸手扒开这些由岩浆形成的石块,夏玄月艰难的钻出了地面。 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平原,平原上除了各色岩石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就像火山喷发后的惨状。本该存在的山峰、河流被抹平,统统变成了岩浆冷却后的石块。空中天地灵气紊乱,能量风暴还在席卷。 夏玄月想到那漫天焚世的火焰,心中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这个疯子! “啸天!啸天!”压下心中的余悸,夏玄月根据心灵间的联系,往夏啸天埋藏的地方走去,牵动了体内的伤势,让他一阵倒吸凉气。 体内灵力干枯,让夏玄月感觉身体虚弱不堪,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疼痛异常,每走一步,就像刀刮一样。 来到夏啸天藏身的地方,看着坚硬的石扳,夏玄月苦笑,他没有急于挖掘,反而盘膝坐下,吞服了一滴生命液。身体就像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生命液中的能量。连续吞服了三滴,才感觉好过了一些。 唤出弯月,发现上面有丝丝裂痕,不由心痛地摩挲了几下,而后对着石板挖掘。 当挖到三米深的地方后,出现了一只手,这只乌漆漆的手还对夏玄月勾了勾,惹得夏玄月一阵低笑。 加快速度,把夏啸天挖出后,夏啸天使劲吸了一口空气,结果被呛得口鼻鲜血直冒。 “咳咳……月儿,你像黑猴子,哈蜘 哈哈……咳咳……”夏啸天边咳血,边取笑夏玄月。 大仇得报,夏玄月心情也是顺畅不已,笑骂,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比我还惨。” “可惜,没有把他变成虫人,也没能镇压他的魂魄。”夏啸天吞下生命液,咂咂嘴,道:“倒是差点被他弄死。” “算了,今世仇,今世消,就让他轮回去吧。”夏玄月看了看夏啸天,发现他没有太大的伤势,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躲过的?” “邪恶之源啊,那魔影把我抱住,所以就没事,不然真的难以逃脱了。你呢?”夏啸天心有余悸的道。 夏玄月手中出现一块翠绿欲滴的玉佩,神色也是充满不解:“这个东西突然护住了我,很奇怪……” 夏啸天接过玉佩,反复观看:“这是你在碎石林挖出来的那块玉佩吧,这上面根本就感应不到能量波动,而且你又没有祭炼它,怎么会突然护住你的呢?” “你问我,我问谁?”夏玄月灵力在身上转了几圈,去尽了污渍,还原了本来面目:“好了,尽快恢复吧,这里虽然能量狂暴,但肯定有人来过,碰上是个麻烦。” “幸好我们都在地下无力出来,而且这里灵气紊乱,否则真会被人发现。”夏啸天也去掉了身上的污渍,开始打坐恢复。 不多时,两人均睁开了眼,相视一笑,纵身离开了原地。 卷三 第一百三十七章 顽皮的天翔 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正恭敬地低声回禀着什么,在中年人对面,坐着一位华服老者,此人老态龙钟,但却精神矍铄。 老人静静听完中年人的禀报,淡淡地道:“死便死了吧,谁让他不听劝告,执意出山的。” “那,这仇是否要报?”中年人谨慎地征求老者意见,不敢随意做主。 老者微微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地道:“那就尽量吧,也算是对李家有个交代。” “是,老祖。”中年人鞠躬,不敢过多打扰,准备退下。 “随时注意那两人的动态,那本书一定要拿到。”老者眼里闪过一抹精芒,淡然吩咐道:“让手下注意点,少惹妖族。” “上次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居然想潜入万佛寺,真是胡闹!”老者说起这件事,神色就显露不愉:“苦渡虽然不会怎样,但是苦尘那个疯和尚是不可理喻的,以后学乖一点!” 面对老者的训斥,中年人唯唯诺诺,顶着一头的冷汗退出了房间。 “老龙蛇,我看你能护到他们几时……” 老者面色变得阴鸷,阴冷的嗓音带着丝丝怨毒。 …… 春去秋来,转眼过去了四年,妖族禁地依然绿绿葱葱,云缭雾绕。 一道雪白的身影快若闪电,窜近了一个洞内。 “爷爷。”天翔两眼弯弯,甜甜的叫唤。 石床上盘坐的大长老睁开眼,慈爱的看向天翔:“跑这么急干吗?谁在追你啊?” “哪有,人家想爷爷了。”天翔两眼骨碌转动,笑得一脸灿烂。 “呵呵……”大长老招招手,让天翔坐在身边,笑道:“想偷懒了吧?不怕龙腾捉你回去?” 天翔撅撅嘴,不满的诉苦:“爷爷,天天修炼好辛苦的,我都睡得腰酸背疼了。” “天翔!你给我滚出来!”炸雷般的喝声自远处传入洞内。 天翔眨巴眨巴眼睛,“嗖”的一下,窜到大长老的身后,探出半个银色脑袋贼兮兮地看着洞口。 “还说没人追?”大长老好笑得揉揉天翔的头:“你又怎么把七长老得罪了?” “爷爷,这个老头要欺负你孙子!”天翔紧紧攥着大长老的衣襟,煞有其事地说道。 “混蛋小子,敢骂我是老头!”七长老闯了进来,老脸气得通红。 天翔缩了缩脖颈,在大长老的背后碎碎念:“你本来就是老头……没错的……” “臭小子!”七长老瞪大双眼,胡子一颤一颤的,明显气得不轻。 大长老头疼,他无奈地道:“好了,老七你跟个孩子气什么?” “老大!你这个乖孙子趁我一个不注意,把我的离丝雾草给拨光了!”七长老指着天翔,气呼呼的道。 大长老的头更痛了,伸手把天翔自身后拉出,问道:“那离丝雾草是你七爷爷酿酒专用的药材,你拨那东西做什么?” 天翔眼睛瞄向别处,溜溜直转,就是不看两位老人,小声嘀咕道:“谁让他小气的……” “我什么时候小气了?”七长老气愤不已,这个小家伙真是个白眼儿狼,枉他老人家还把这混小子当宝一样疼。 天翔挺胸,振振有词地道:“上次哥哥炼药需要一株赤兰花,你明明有,推说用光了,不是小气是什么?” “你……一株赤兰花你以为我会当宝啊,那东西我确实用光了!你怎么就不信呢?你个混蛋!就为这个拨光了离丝雾草?”七长老气得吐血,恨不得把天翔拉过来狠狠打几巴掌。 离丝雾草酿制的酒是七长老的最爱,七长老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喝两小口,这会儿,离丝雾草被拨光,真的是让他痛心疾首。 “你把离丝雾草拨到哪里去了?”七长老这会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绝对是相当恶劣。 “吃了啊……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天翔舔舔嘴唇,还在回味无穷。 大长老一脸的苦笑,揉揉眉头,准备开导暴走的七长老。 “你……你……”七长老手指颤抖,指着天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猛地转身,放声大吼:“夏啸天!夏玄月!你们给我过来!” 夏玄月与夏啸天两人相视苦笑,在七长老喊天翔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停止了修炼,知道肯定会找他们两,只是不知道天翔这次又是做了什么坏事,把七长老气成这样。 “走吧,看看去。”夏啸天整理衣襟,站起身。 “这家伙,就不能消腾点,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算账。”夏玄月嘴里说着埋怨的话,脸上却笑容隐现。 “七长老这个月第几次找天翔了?”夏啸天不急不忙的往大长老那里走去,唇角上翘。 “嗯……第三次了。应该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了吧,还有几天就是六月了。”夏玄月也老神在在的缓步而行,反正天翔绝对不会吃亏。 “上前天,天翔把那妖豹的孩子抱回来玩,害的妖豹差点急疯了,因此被老族长关了两天,这才刚出来吧?”夏啸天摇摇头,饶有兴趣地道:“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啊?” 夏玄月瞅了瞅夏啸天,神色古怪:“你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啊,你也不管管。” “我为什么要管……”夏啸天挑眉接过话来。 “你为什么不管?”夏啸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七长老的怒吼声打断。 七长老冲出大长老的洞府,指着夏啸天咆哮:“就是你们把那个混小子惯的不像话,做了坏事还不管!” 夏啸天一脸平静,摊摊双手,道:“七长老,天翔现在是有男人的人了,你应该去找他的男人说理,或者找他的爷爷也是一样,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找我们不管用啊。” “找他男人有屁用!一个个把他惯的上天了!反正今天这事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谁也别想安生!”七长老气呼呼地说完,瞪着夏啸天与夏玄月两人。 “好了,老七,我给你补偿,走走,别让小辈看笑话。”大长老满脸的无奈之色,拉着七长老的衣袖就走。 “我迟早要被你这个宝贝孙子气死!”听见大长老补偿,七长老顺着下坡,恶狠狠地瞪了天翔一眼。 天翔对着七长老的背影连连做鬼脸,笑嘻嘻地道:“离丝雾草的味道真得很不错,我有点上瘾了。” 前面走的七长老脚下一个趔趄,仰天长叹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两人问明了来龙去脉后,也是哭笑不得。夏玄月使劲揉揉天翔的脑袋,道:“那赤兰花确实不是什么珍稀草药,七长老说用光了,那肯定不是骗你的。你小子,怎么能把七长老的离丝雾草断根了?” 天翔砸吧砸吧嘴,低声说道:“那离丝雾草确实很好吃,我实在忍不住……” “好了,不说这些了,天翔,雷电之力你掌握了没有?”夏啸天知道天翔贪吃,也不愿意训斥他,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天翔低下头,期期艾艾地道:“那个……雷电之力啊……好难的……” “水云之力你早就掌握了,进化雷电之力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我、月儿、龙腾都掌握了,你偷懒了吧?”夏啸天语气淡然,神色平静无波,但天翔偏偏就是害怕他这模样。 天翔手指缠着银发,绞啊绞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几天在睡觉……” “这几天之前呢?”夏啸天声音一沉,无形的威严透体而发。 夏啸天暗自叹气,这小家伙不给他点压力,根本就不知道用功,若不与他们一起飞升,日后在仙界他如何存活? “天翔,雷电威力很大的,我们现在才触摸到一点边缘,就发现足以与斩天秘术里的大印快相仿,你学了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夏玄月淳淳善诱,迷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慧黠:“以后再打架,咱们用雷电乱轰。” 天翔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好主意,那我去修炼了。”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对于自己宝贝儿教孩子的方式真的不敢芶同。 卷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归隐 妖族禁地,一处空旷之地站了一群人,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空地中央。在中央,一个神态威严的人平静的盘膝而坐,真是准备渡劫的老龙蛇。 不多时,明朗的天空,一瞬间黑暗了!就像苍穹突然下压,让人有些气闷。 无数的云朵聚集在老龙蛇的头顶,黑压压的,透发威压,丝丝电芒在云层里闪烁。恐怖地能量让整个空间开始震荡了起来。 老龙蛇依然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天昏地暗,乌云翻滚,黑云中央出现了一个方圆数百里的巨大红色漩涡,不断地旋转着,万千电蛇在其内闪烁。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平静,神色各异。夏啸天的眸内更是异彩连连:“以前总觉得天翔化形那次的天劫最是恐怖,没想到与飞升之劫相比,差了如此多。这劫雷还没有落下来,就有窒息的感觉了。 “啸天……”夏玄月见劫云旋转着,中心那刺目的黑红色,咽咽口水,艰难地道:“这是二九重劫。” “二九重劫……居然是二九重劫,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五长老艳丽的脸庞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焦虑万分。 “无妨,族长自有准备。”大长老镇定地说道,只是眼眸深处涌动着担忧之色。 “轰!” 一道粗如山岳的天雷轰然而下,携毁灭一切的威势,朝下方傲然的身影砸去,老龙蛇昂首,双眼乍现精芒,张开了嘴巴,来势汹汹的劫雷被老龙蛇吞入了腹中。 夏啸天眼睛一亮,感叹地说道:“老族长真是胃口好,连劫雷也吃。” “这是借劫雷炼体。”夏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无力的嘀咕:“不是吃……” 夏啸天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老龙蛇在做什么,这样说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而已。果不然,身边几位长老们的脸色稍稍转好,不像刚才那般紧张。 七长老的视线一直停在高空中的劫云上,眸中光芒复杂,他叹息一声,道:“这劫雷啊,对于妖族来说,大家是即爱又怕。爱它,是因为经过劫雷淬炼,妖兽的肉,体会更加强横。怕它,是因为妖兽天性就害怕雷电,唉……” 七长老的话刚落,天空中再次降下一道请冷森严的劫雷,老龙蛇依然没有移动半分,将之引入体内。旁人能看见丝丝雷电光芒在老龙蛇的身体上游走。 直到第九道劫雷下来,老龙蛇才微微凝神,看来九重劫雷已经是他身体吸收的极限了,他长身而起,运气龙蛇之力,不敢再如刚才那般无忌的吸收劫雷。 当第十二重劫雷下来,老龙蛇已经不再空手对抗,他的身体渗出丝丝血痕。 “这是劫数,也是机遇啊……”大长老自语般地说道。 劫雷如天罚,一道接一道,每一道都比之前的威力强大,毁灭性的能量让人心悸。空中的劫云压得大家呼吸都不顺畅。 十六道劫雷后,老龙蛇的身体被轰进大地,他七窍流血,身体焦黑。 十七道劫雷后,老龙蛇法宝尽碎,双臂在雷力的冲击下完全崩溃。 十八道劫雷后,老龙蛇半边身体消失,透出的内脏,让人触目惊心。 “族长!”五长老捂住嘴唇,泪水涟涟。 龙腾攥紧双拳,薄薄的嘴唇紧抿,凤眼里满是担忧。 夏啸天突然感觉身边的人情绪不对,他揽住夏玄月的腰,疑惑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夏玄月双眼微红,心绪紊乱,他低声说道:“老族长连碎十多件法宝还被劫雷伤成这样,师傅当年只有一柄刀,他是如何渡劫的……” 见夏玄月难受,夏啸天连忙安慰:“师傅现在不是平安飞升了么,别伤心了。” 大长老与七长老对视一眼,夏啸天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很低,但依然请晰入耳,他们本就一直在猜测是谁能教出这样杰出的两个弟子,现在听他二人的对话,他们的师傅早已飞升,不由心中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答案。 夏啸天与夏玄月的实际年龄不超过三百岁,而这三百年来飞升的人只有两人,一个是修真界的传奇齐恒远,一个是清风宗的上代宗主风云。当初血阳宗与清风宗一起来犯,夏啸天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帮妖族御敌,那么就可以排除他们与清风宗的关系。那么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人是他们的师傅? 不得不说,这些活了无数年的老人,真的是人老成精,单单凭两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随即又有疑问冒出。大长老与七长老同时皱眉,众所周知,齐恒远只有一个徒弟,可现在两人都称为师傅……疑问刚浮现,两人的心思又被满目的柔和光芒吸引。 只见一道洁白中隐现彩色的光芒笼罩了老族长,到处充斥着样和、温暖。老龙蛇的身体在光芒中快速复原,一道浩瀚的气息弥漫。 “尔等潜心修炼,守好妖族,我在仙界等你们。”老龙蛇的身体在白光中缓缓升起,不舍得看向大家,随着接引之光渐渐消失。 …… “你们决定了?”大长老微微皱眉。 夏啸天点点头,淡然地道:“是的,我们要回去了。” 大长老的视线落在龙腾与天翔身上,叹息道:“你们也要跟着离开?” 龙腾颌首,神色清冷,平淡。天翔则大眼溜溜直转,满目的兴奋之色,笑得没心没肺。 “虽然不知道寒杀派为什么要伏击你们,但你们应该知道,离开了妖族会有危险,寒杀派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五长老秀眉紧蹙,带着三分不满,七分担忧。 鹏逸轩静静地坐在族长之位上,眸色复杂。以前针对龙腾,是怕他与自己抢夺族长之位,哪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胡乱猜测。而因为此事,与夏啸天、夏玄月交情变淡,真是得不偿失啊…… “多谢长老们关爱,我们会多加小心。”夏玄月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上次被伏击,是因为别人明确知道自己的路线,才布置了限制速度的大阵。这次回去,他可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被一块石头伴倒一次情有可原,若被伴倒两次那是傻瓜,蠢蛋。 “唉……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就不再多劝了,我护送你们吧。”大长老无奈地叹气,今天他叹气的次数可不少,因为着实舍不得自己乖孙子离开。 “呵呵,大长老,我们有代步工具,没人能追的上我们,您还不了解么?放心吧,会让你的天翔平平安安的,不劳烦您了。”夏啸天和气的拒绝。 大长老微微迟疑,而后点点头,道:“那好吧,你们一路小心些。” 众人出了碧沙殿,一路往星月山急速。此番夏玄月没有直走,而是绕来绕去,让人摸不着头脑。在小心谨慎中,大家回到了星月山,直到进入了护山大阵,才放松心神。 星月山上,只留下了柚子两夫妇,还有两只白虎。西克、泰格、冯林他们带着三个徒弟已经出山游历。夏玄月他们的归来让平静多日的星月山热闹了几天,随后一个个的又闭关修炼起来。就连天翔也乖乖的,认真的修炼。 在护山大阵外,蓝庄依然执着的试图破解大阵,另外两个老怪早已不见踪影,想来是觉得无望已经离开。 五十二年后,西克与泰格归来,西克已经是出窍初期,泰格元婴后期。 七十五年后,冯林与卢衍枫归来,冯林元婴后期,卢衍枫金丹后期。 八十一年后,巴威尔学艺初成,赶到了星月山,他已经达到元婴初期。 随后第三年,柚子的两个孩子也回了星月山。至此,星月山再度热闹。但是,夏玄月、夏啸天、龙腾、天翔一直都闭关,不管谁回来,都不曾出现过。 而修真界里依然纷争不断,隐世的复出,让明暗势力继续洗牌。 这一切都与星月山上的人无关,修真界里也没有几个人能记得夏玄月与夏啸天,他们毕竟一贯低调,没有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鲜少有人认识他们。 当然,除了妖族的妖兽们,还有寒杀派…… 卷三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灭寒杀 山中无岁月,转眼过去了一百二十年。 这几天护山大阵外,蓝庄阵阵心惊肉跳,离开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直到再次看见空中又聚集祥云,他毅然掉头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实在是太邪门了,这三天来,连出怪事。头一天,祥云出现了两次,第二天又出现了一次,今天再次出现祥云。蓝庄不会看错,那可是晋入渡劫期才会出现的祥云啊。难道星月山里连连出现四个渡劫期的修士?这真是又怪异,又让人惊异。 蓝庄不敢再做停留,当初与此地的人相处的非常不好,本来还仗着修为高深,别人不敢把他怎么样。但现在可不同了,三天内出现四个渡劫期的修士,他们若要报仇,蓝庄可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走为上策啊…… 随后几日,星月山的异常景象传遍修真界,几乎所有的修士现在碰面就一个话题。 “齐恒远的宝藏有传人了,牛人啊,仅仅宝藏就培养了四个渡劫期的传人。” 修真界里议论纷纷,妖族里的大长老与七长老这几日也心有所思。 一年后,迷海大山中。 大山深处,各色光芒绽放空中,能量肆虐,无数参天古树变为粉尘。 “杀……” “杀啊……” 迷海大山中大战激烈无比,喊杀震天。各种武器全都绽放光华,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 金系能量所凝结出的光幕,像是神圣甲胄一般披在了夏啸天的身上,透发出的光芒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他如天神般傲立虚空,与寒杀派的老祖战在一起。 “夏啸天,你欺人太甚!”寒杀派老祖见龙腾与天翔纵横在人群中,带出串串血花,不由目眦欲裂,头顶大刀猛的爆出阵阵剑雨,尖利的呼啸刺破长空,像是漫天星辰坠落一般,向着夏啸天席卷而去。 夏啸天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并掌成刀,激射出一道道炽烈的光芒,崩碎一片片剑雨,冷哼:“周启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你的报应。” 天空、地上,所有人都在溃逃,但没有人逃出一里远,纷纷变成一蓬血雨。 龙腾太可怕了,简直就像个恶魔一般,他像冲出地狱的修罗一般冷酷,浴血而狂,无情杀戮,尽情抒发心中的无穷恨意。 迷海大山腥气扑鼻,鲜血将这里的世界彻底的染红了,血雾缭绕在山巅、峡谷,残肢碎体到处都是,一副修罗屠场的可怕景象。 “啊……” 凄厉的惨嚎划破苍穹,带着对人世间无限的眷恋,带着满腔的怨恨黯然熄灭。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胸腹间有一个恐怖的大洞,自高空坠落。 “凌光!”寒杀派老祖周启群听见儿子的濒死惨叫,悲恸厉吼,恨意汹涌。 夏玄月柱剑而立,身周璀璨的七彩光芒已暗淡下去了,他浑身都已是血迹,但整个人依然如一把出鞘的神剑一般迫人!听见周启群的声音,他扭头看去,眼中寒芒涌动,化为一道光束直扑而去。 周启群凌利的杀机,迸射而出。凝聚的仿佛是真的刀剑一般,要将虚空都斩开。这杀机,从四面八方如潮水淹来。 周启群,毕竟是潜修许久的老怪物,在杀机方面,乃是老祖宗,根本不给人丝毫破绽可寻。此刻面临儿子身死,他彻底疯狂了。 同级中无敌手,夏啸天本就略占上风,此刻加上夏玄月,攻势更加凌厉,但成名多年的周启群一旦疯狂,也给二人造成了一定的障碍。 “死!” 漫天剑影,带着毁灭性的气劲,覆压而上。周启群双目赤红,一股狂暴、可怕的气息,从他身上扩展开来。 “哼!” 一声冷哼,就在剑影覆压过来的刹那,夏玄月突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剑影群上方,赫然现出夏玄月的身形来。 夏啸天凌空一抓,扭曲的虚空往周启群而去,就像一条透明的毒蛇激射而出。 周启群自以为了悟天道法则,刺杀之道,修练的毫无破绽可言。但对夏玄月来说,他的身形此时展露无疑。 周启群虽然潜息敛藏的功夫厉害,但瞒得过同级的强者,却瞒不过夏玄月的神识之眼,他清晰的看到一条身形,诡异的拉扯成一线,混在成千上万的剑影之中。 夏玄月剑尖斜指,一道道残月般的剑芒挥洒而出,带着能刺破苍穹的锐利,直指周启群。 “嘭!” 一声巨响,虚空颤动,剑影散落,周启群的身形蓦然如镜子般破碎,便是下一刻,周启群的惊叫声却从远处传来。在那关键时刻,周启群赫然使出了瞬移神通。 夏啸天手腕一转,扭曲的虚空宛如有灵性一般直扑惊叫中的周启群。 夏玄月右手挥剑,左手掐印,璀璨的剑芒如同照亮虚空的太阳,发出让人窒息的能量,一枚大印骤现周启群的头顶,如山岳般镇压而下。所有退路被二人封死,周启群又惊又怒。 “我跟你们拼了!” 一股强烈的死亡危机,充盈体内。周启群先是一惊,接着狰狞怪叫,全身灵力燃烧,聚在一起。周启群的右手立即暴涨,掀起一股充满黑暗、死亡、杀戮的气机。头顶的黑剑撞上大印,暴涨的右手硬抗剑芒与隐在虚空中的利爪。 “轰!” 这一剑,无坚不摧。周启群的手掌刚一接触剑尖,立即感觉到一股纯粹、毁灭的气息,从剑尖暴炸、喷簿开来。而身后的利爪化为真龙拍在周启群护体灵力上,那护体灵力和这股暴发的力量相比,薄的就像张纸一样,瞬间就被这股无坚不摧的力量,撕碎了。 “啊!” 血光一闪,一只手掌在原地浮现,周启群怪叫着,如断线风筝般,从空中坠落下去,血水如雨般洒落。 一代刺杀鼻祖就此陨落,不能说周启群太弱,只是他先被激怒,后又经历灭门之悲,丧子之痛,而刺客本就是秉承一击不中,立即远遁的手段,正面搏杀,他们岂能是对手。 再加上夏啸天与夏玄月的联手,强劲到无法匹敌的存在让他想拉上一个垫背的也没能如愿。 天翔在空中展翅飞舞,带着串串白芒,优雅而又高贵,只是他经过的地方均变成一片死寂的血海,没有一个杀手能躲过这曲死神之舞。 龙腾神色冷厉,幽深的竖瞳给人冰冷无情之感,迷海大山全在他的神识笼罩中,就算一只蚂蚁也难逃被发现的命运,更遑论那些仓惶而逃的杀手们,一个个都倒在他划破长空的龙枪下。 这一刻,风停,云滞!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浓稠无比,这一片天地都在这浓郁的杀机中颤抖。 …… 修真界哗然了,寒杀派被灭门! 那位让众多强者都寝食难安的刺杀老祖周启群身死道消! 何人所作?哪人所为?震惊的修士们猜测不断。 现场惨不忍睹,血水染透土地三寸! 有谴责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高兴的,有担忧的,有愤怒的…… 一时间,许多门派收拢门人弟子,行事小心谨慎。 碧沙山脉,妖族。 大长老捋捋胡须,眉目含笑,道:“杀得好!” 五长老明目皓齿,娇笑盈盈:“这寒杀派确实让人心生顾忌,如今被灭门,也算了却了许多人的心事,省的莫名其妙被人刺杀。不过,老大啊,你的乖孙也在呢,你就不怕他学坏了?” “会吗?”大长老含笑反问。 五长老眼帘颤动,眼里波光潋滟,笑语嫣然:“不会!” “我辈修士,就要有仇必报。”七长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味的小心谨慎,没有进取的锐气,能成什么大事?我倒是很欣赏这几个小子。” “依照他们这修炼的速度,恐怕不需要多少年月就要飞升了。”五长老语气幽幽,叹息般的说道:“可真舍不得天翔呢,没有了他,会少了许多的乐趣……”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七长老微微沉思,最后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调皮的很,在的话,被他气死,不在的话,又会想他。” “飞升啊……” 大长老双目透出一丝担忧之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代的是一片沉重。 五长老与七长老都知道大长老心内的担忧为何而起,他们也同样很是担忧。仙界对于天翔来说,真的是危险重重啊…… 卷三 第一百四十章 飞升(上) 一处本是人迹罕至的山岭,此刻却是人影憧憧。每一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彼此兴奋的谈论着。 “老大,这次他们四人同时渡劫,是否有些太过鲁莽了?”五长老站在大长老的身边,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谁都知道,渡劫的人数越多,劫雷就越厉害,还是成倍的叠加,此地许多人都是心怀不安,担忧隐现。 “啸天可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们既然敢一起渡劫,那肯定有必然的把握,放心吧。”大长老笑道。 “就是,我们老爷、少爷是睿智之人,岂会犯错。”巴威尔的大嗓门就像打雷一样,引得大家纷纷侧目,发出善意的笑声。 “四人同时渡劫,这在修真界里从没有过,夏施主好气魄啊。”苦渡大师慈眉善目,双手合什:“更加不曾想到,夏施主他们竟然比老衲还要先一步飞升。” 七长老点点头,深有同感地道:“他们修炼的速度确实吓人,当初来修真界也只不过元婴期而已,现在才过多少年?没有三百年吧?他们实际年龄还不到五百岁啊……” 远处飞遁而来一道人影,落地后,大步走到巴威尔的身边,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小子,不早几天说,害得你师父我急急忙忙赶路。” 巴威尔揉揉头,不满的嘀咕:“动不动就打,为老不尊……” 众人轰然而笑,巴威尔的嘀咕,在他自己看来声音非常小,但落在别人耳中那是清晰可闻,何况,在场的基本都是修真界中站在巅峰上的人物,谁都听得明明白白。 王康咧嘴一笑,作势又扬起巴掌,巴威尔连蹦带跳的远远让开。 “王施主也来了。”苦渡大师走到王康身边,笑道。 王康点点头,感慨地说:“四人同时渡劫,此乃修真界一大盛事,王某当然要来凑凑热闹。” 远处正在静修的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四人,在渡劫之地盘膝而坐,静静等着天劫的降临。大家看向他们的目光有担忧的,有兴奋的,有不舍的…… 能到这里观看他们渡劫的都是朋友,长辈,还有亲人们,没有一个外人。再说四人渡劫,威势太大,就算有人想捣乱,也没有这勇气。何况,也没有人敢在这里捣乱,也不看看旁边站了些什么人。 “轰隆隆——” 无边的黑云翻滚,此地上空一下子覆盖了一层不停咆哮翻腾的黑云。黑云之中还有着雷电奔腾。 “嗤嗤——” 盘膝而坐的夏啸天四人,周围方圆十里左右的空间完全扭曲了起来。 “劫雷来了,哥哥。”天翔第一个睁开眼睛,仰望上空,亮晶晶的眼里是满目的兴奋,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危险。 夏玄月、龙腾也睁开眼睛,仰头而望。夏啸天最后一个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淡淡微笑,仰望天空翻腾的乌云,含笑道:“四人同时渡劫,我倒要看看这天劫威力到底如何?” 四人几乎同时起身,身体如标杆一样直立着,身上长袍无风鼓荡,猎猎作响。 旁观众人也同样仰头,在他们的视线中,灵气暴动,黑色的劫云先是转为暗红色,而后又慢慢转为淡金色。 “三九重劫……”五长老似呻吟般,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心中的不安急速扩大。 大长老眉头紧皱,暗中攥紧了双拳,神色一片凝重。 就连从没有见过天劫的梁舒云、梁舒雨两兄妹也隐隐生出忧郁,他们能从那压抑的劫云中感受到恐怖的气息。 “轰卡!” 随着一道雷电从劫云中劈下,顿时有着千万道电蛇同时轰击在这扭曲的方圆十里地区域中,夏啸天他们面对万千雷电,依旧负手而立,仰望天空,丝毫不在乎。 巴威尔此刻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巴更是微微张着,低声地喘息着。夏啸天他们的身影,在他心中如同天神一般。 西克心思细腻,他早就从几位大师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妥,此刻用心急如焚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能无助的默默祈祷。 天地生成的精神威压,更是令一些修为较浅的人退出很远,就连苦渡大师也无法再保持淡然的神色:“天劫降临前,便有万千电蛇奔腾,这可是前所没有的事啊……三九重劫……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 吴大桂默默地看着四人,眼色复杂。 无边无际翻滚地黑云,中间金色蒙蒙,突然间,仿佛一道天地初开的光芒从其中冒了出来,色彩越来越盛,四周乌黑,中间淡金色的云层笼罩万里方圆。 “呼,呼……” 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不断的响起,远处观战的众人,单单因为劫云的威压,就感到了源自于灵魂的压抑。 “二十七道劫雷,这威力肯定也是呈倍数增长,月儿,龙腾、天翔,先淬体吧。”夏啸天面色平静,声音却透发严肃。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四人叠加的雷劫威力恐怖,看来太过大意了啊。不过,夏啸天缓缓攥紧手掌,心中涌起无穷力量,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将它顶回去,何况区区雷劫! 不出片刻,一道淡金色的劫雷乍现,带着响彻世界的炸响,夹裹着毁灭性的能量,如龙蛇疾走般蜿蜒而下。 “刷!”“刷!” 夏啸天四人如同离弦之箭,同时一飞冲天,冲向了那道巨大的闪电。 围观之人,都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四人交替穿梭在劫雷中,每穿梭一次,劫雷就减弱,减小一分,几个闪烁,劫雷来势汹汹,却悄然无声地消失。 “这……胆子真是不小啊,如此威力巨大的劫雷也敢吸收入体。”五长老跺跺脚,被担忧充斥的她,此刻显露了小女儿之态。 大长老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几个怪物……” 感受着在体内肆虐的雷电,夏玄月把它们一一引导,淬炼肉体,幸好掌握了一点雷电之力,身体并不排斥,所以引导非常顺利,用极快的速度吸收。 四人相视一笑,劫雷虽然威力不凡,但四人均分,倒是没有丝毫负担。当然,也得益于这无数年来,用雷电神通经常锻炼身体的缘故。 下一刻,便见天空中,又是一道淡金色劫雷降下,迅疾若光,快不可见,四道人影再次闪现,如第一次一般穿梭交替,很快,劫雷再次被吸收。 “他们似乎蛮轻松的啊。”王康啧啧说道:“真是怪物!” 卢衍枫远远看着渡劫之地,时而担忧,时而不舍,时而难过,各种情绪没有丝毫遮掩,尽数浮现。这般复杂的情绪多少年不曾有过了,依稀记得当得知大仇得报的时候有过吧…… 冯林轻轻地拉起卢衍枫的手,柔声说道:“你师父他们会平安度过天劫的,放心吧,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等你,将来,我们也一起渡劫。” 听着冯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卢衍枫心中涌起暖暖热流,他反手抓紧冯林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天空中雷声阵阵,巨大的劫雷一道接一道落下,威压铺天盖地。莫名的,卢衍枫仓惶的心情变得平静,他相信师父他们,肯定能度过天劫,因为茂叔说过,他们是天神啊…… 在卢衍枫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硕大的拳头,一条冲天的枪影,一轮清冷的弯月,一柄裂天的巨斧。 “蓬!”“蓬!” 几道巨大的声音随着拳影、枪影、弯月、巨斧的出现,几乎同时响起。声音震耳欲聋,就像开天辟地之声。 天颤,地抖! 夏啸天整个身体体表开始流动着道道金色水银一般得幽光,全身肌肉猛的绷紧,连身体周围得空间都猛的一震。 夏玄月仰首,如云墨发翻飞,如梦似幻的眼中七彩流转加剧,直视那翻滚的劫云,还有如同虬龙一番挣扎的淡金色电光。 龙腾目光冷冽,妖娆的脸庞一片凝重之色。他知道剩下的几道劫雷威力已然超过了他的能力,只能靠哥哥了…… 而天翔难得的肃静,眉宇间是一片不屈之色,花瓣般的唇轻轻开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满头的银丝随风而舞,将他衬托的无比圣洁。 卷三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飞升(下) 劫云不断的聚集,浓度越来越大,体积越来越小。从原先近似于两万里最后变得只有方圆十里左右。 只是此刻的金光已经浓郁得骇人,目光根本无法看透。 “轰隆隆……” 震天的轰响,四人渡劫所在的这个地方都在震颤着,连虚空、大地都无法承受那种威压了。 只见金色劫云中,一条条有水缸粗的金色劫雷形成的虬龙翻滚着,那种恐怖的威压,让在远处观看渡劫的众人心中振颤了起来。 “最后七道劫雷了……顶住啊……”柚子握紧双拳,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这让灵魂都恐惧的天地威压使他双腿发软,但他坚持不退,只为他兄弟加油。 西克呼吸加重,任由威压临头,眼中只有渡劫的老爷、少爷。浑然不觉自己的毛孔已经渗出丝丝血珠。 “施主应该退后的,此处威压太甚,恐伤身体。”一道亲切醇厚的声音响起,慈眉善目的苦渡大师出现在了西克身边,他撑起了一个护罩,把西克笼罩在里面。 西克恍然醒悟,他勉强笑了笑:“谢谢大师的关心,我只是不愿离老爷他们太远。” 夏玄月神识之眼清晰的发现,在浓郁劫云中,一条条虬龙形状的金色的劫雷,正在不断的撞击,不断的汇聚。原本有数百条虬龙形状的劫雷,可是随着不断的撞击汇聚,汇聚成一条条新的劫雷。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目竟然不断减少,数百条虬龙形状劫雷,只是过了片刻,竟然变成了四道劫雷。 这四道劫雷,模样如同一把利剑,而且这四把劫雷‘利剑’的剑芒不断的吞吐着,电火花还不断撕裂着空间。 夏啸天面色陡然肃穆起来,双拳一握,随后双臂猛然张开,朗声大喝着:“起!” 只见一道清晰的金色光罩以夏啸天为中心,朝四面八方不断扩大了开去,夏玄月双手抵在夏啸天的背上,雄浑的灵力澎湃而出。光罩覆盖的范围不断的增加,半径从一米,变成两米、三米、五米、六米…… 巨大半球形金色光罩完全撑了起来,四道长剑形的劫雷一时间竟然破之不开!轰在金色光罩上,荡起了阵阵波浪般的纹路。锐气磨尽,劫雷化为点点金光,而夏啸天脸色也是变得苍白,可见硬抗劫雷对他的消耗不小。 夏玄月脸色不变,他依然仰望高空,涌动的劫雷随时会降落,这一次换他了…… 夏啸天咽下两滴生命液,枯竭的身体疯狂地吸收骤然而来的能量。蒙蒙七彩光芒自夏玄月的体内浮现,天翔抵在他的后背,身体里的能量灌注在哥哥的体内,七彩护罩越扩越大,再现了刚才一幕。 虬龙般的劫雷连连落下,七彩护罩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小舟,在一道比一道猛烈的劫雷小摇摇欲坠。夏啸天心神一紧,握住夏玄月的双手,这双手此刻已经变得冰凉。 龙腾也搭在天翔的身后,无穷的能量涌入夏玄月的身体,再加持在护罩上,护罩光芒猛增,接连落下的劫雷在护罩上轰出阵阵闷响。 当最后两道威力已经弱上不少的金色劫雷,终于破开了防御已经降低的金色护罩,划破金色护罩,两道虬龙劫雷劈了过来。 “蓬!”“蓬!” 随着连续两声脆响,威力已经变弱不少的劫雷,面对夏啸天的拳头。尽皆被一拳砸地消散了。 众人仰头,不管金云还是黑云,都翻滚着在消散。 “天劫完了……”五长老喃喃地说道。 梁舒雨喜极而泣,刚才她被那充斥了天地,一道接一道的劫雷吓坏了,她害怕师傅他们受到伤害。 “善哉,善哉……”苦渡大师微笑合什,神色间是忧患尽去后的祥和。 “居然都没有怎么受伤,真是……怪物!”王康再次狠狠地吐出那两个字,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诠释他的心情。 磅礴浩荡的气息自四人体内扩散,直漫云天。 “要离开修真界了……”夏啸天缓缓看向围观的众人,这里不是亲人就是朋友,他突然感慨的说道:“月儿,我们来到修真界已经两百多年了,却甚少与人打交道,你看,只有这么几个朋友,我们是不是太低调了?” “嗯,嗯,太低调了,到仙界后,我们一定要到处玩玩,多交朋友。”天翔立马接过话题,极力赞同夏啸天的话,双眼弯弯,笑容灿烂。 夏玄月一个爆栗敲在天翔的头顶,笑道:“到仙界后你给我老实点,人生地不熟的,会被人欺负。” “不怕,不怕,我们有四人呢。”天翔连连摇头,嘟囔着。 龙腾眼里闪过一抹忧郁,他揉揉天翔的头,柔声说道:“我们刚刚飞升,实力在仙界属于垫底的层次,所以不可以惹是生非。” 夏啸天微微叹息一声,此去仙界,危险重重啊…… 柔和的光芒自天际洒落,笼罩在四人身上,夏玄月感觉浑身暖和,体内消耗的灵力正飞速充盈,同时转一股更加凝实、厚重的能量在体内生成。 “这就是仙力?”夏啸天内视体内的那股能量,他的身体在接引神光中慢慢腾空而起。 “师父!” “老爷!少爷!” “天翔、龙腾!” 阵阵呼唤在脚下响起,夏玄月看着泪流满面的几个徒弟,微微一笑:“我们在仙界等你们。” 清脆的声音自空中而来,如同洒落的花瓣,让人清新、温暖。 “爷爷,爷爷,我等你啊,你要来找我哦。”天翔挥着手,这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些难过,那没心没肺的笑容无迹可寻。 “你要听哥哥们的话,不要顽皮。”大长老大声叮嘱,其实这话他说过无数次了,但深知天翔在仙界有多危险,所以就是不踏实。 “天翔啊,千万不要有事啊……等爷爷来找你……”大长老默默地看着四人越升越高,还在心里唠叨。 吴大桂收回视线,神色间有些寂寥,他对身边的冯林微微一笑,而后凌空远去。 冯林侧头看着吴大桂的背影,微微皱眉,他觉得吴大桂有些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是哪一点不对劲。摇摇头,他再次看向逐渐变小的四人,牢牢抓紧卢衍枫的手。 “老爷,少爷就这样走了?”巴威尔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嚷嚷起来。 “臭小子,这就是飞升,难不成你还想他们留下来再陪你几天?”王康远远的呵斥,因为巴威尔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好啊。”巴威尔说出了心里话,他真的很想老爷与少爷多留几天。 “那你去拽他们下来。”王康双臂抱胸,悠然地说道。 “你是师傅,这活得你来做吧,别告诉我你不行啊。”巴威尔撇撇嘴,两眼一翻。 “我不行。”王康瞪了巴威尔一眼,干脆承认。 “你早就不行了。”巴威尔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勇于承认,老头,你还不错嘛。” 王康唇角抽搐,这臭小子,真是把他老脸给丢尽了。 众人在这对师徒抬扛中,情绪终于恢复了不少,离别之情也淡了些许,特别是这怪异的对答,让大家轰然大笑。 众人的笑声在耳边消失,视线中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夏啸天脸上的笑容不减:“这个巴威尔会把王康气死。” “呵呵……他们师徒两就喜欢拌嘴,王康当初就是看上巴威尔的爽直呢,若不是巴威尔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王康岂会收他做徒弟。”夏玄月笑语晏晏,心中的离别愁绪随之淡去。 “为什么说王康不行了,他们就笑啊?”天翔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哥哥们也是笑声不断,就连龙腾也露出了笑容,可他就是不明白。 “这个……是说王康……嗯,功力不行。”夏玄月斟酌着说道。 “看!”夏啸天抬头上望,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道莹白的大门矗立无尽虚空,威压磅礴,似乎恒古长存般。门内散发浓郁的白雾,雾气缭绕间,似欢呼,似起舞,让人心旷神怡。而接引神光正把他们往门内拉去。 “这是……仙界之门!”夏玄月喃喃说道,目中爆出神光。 就两句话的功夫,四人被拉入了仙界之门。 卷四 第一章 初临仙界 仙界,一个庞大的,几乎无穷无尽的宇宙空间,整个宇宙空间内弥漫着无穷无尽的仙灵之气,仙灵之气比修真界的天地灵气更高一级。 “这就是仙界?”夏啸天举目四望,视线中是一望无际的大山,他们就出现在山脚。 清新的空气迎面拂来,甚至还带着泥土的气息与花草的芬芳,自然的气息充溢在周围,这是一个充满勃勃生机的世界。 天翔左看右看,呕呕嘴,道:“哥哥,咱们飞升到荒郊野外了。找个城镇去,这里没有好吃的。” “仙界的美食啊……”天翔两眼亮晶晶,摇晃着龙腾的手臂:“龙腾,快找。” “好。”龙腾宠溺的对天翔笑了笑,腾空而起。 谁知,还没有飞起多远,身体就停滞在离地三十多米的地方,龙腾神色有些古怪地道:“飞不上去了。” “嗯?”夏啸天一怔,他迈出一步,凌空往上,但越是往上,阻力越大,最后只比龙腾升高六七米,就再也上不去了,就好像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估计这就是仙界的规则吧。”夏玄月想了想,蹙眉说道:“这里也没有人迹,随便找个方向走吧。” 夏啸天身周空间波动了一下,他无奈地道:“月儿,也不能瞬移了,飞行估计够呛,只能步行。” “那就步行。”夏玄月无所谓地道。 “随便找个方向啊……就这边了。”天翔看了看面前的大山,扭头就走,嘀咕着:“走平路比翻山越岭要舒服。”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峰,佳木葱茏。近处是奇形怪状的岩石与苍劲的古木,还有水桶粗细的老藤如虬龙般盘绕,更有如茵的绿草与芬芳的野花,充满活力与生机。 沿途所见的是一片瑰丽与秀美,夏玄月担忧地说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妖兽吧?” “没有兽吼声,只有鸟儿的叫声。”夏啸天瞬间就明白了夏玄月在担忧什么。 他们毕竟是刚来到仙界,可以说还处于底层,若是碰见一只强横的妖兽,那处境可真的是不妙。 可惜,事与愿违,夏玄月这一下好像有了乌鸦嘴的潜质,夏啸天话还没有落下,就听一声大吼。 “嗷!” 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音凄厉而又巨大,直震动的整片山地都轻颤了起来,附近的林木更是不断摇动,不少树叶簌簌坠落而下。 一只纤细的山猫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长不过半米,高不过两尺,与它那震撼人心的吼声极为不相符。雪亮的獠牙突出在唇外,反射出森森寒芒。黝黑的毛皮油光水滑,就像上好的锦缎。四肢在地面上行走,没有一丝响声。难怪感觉它出现的很突兀。 “好像实力不高嘛……”天翔刚刚被吓一跳,此刻见到山猫,撅撅嘴,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猫是喵喵叫的,你吼什么?” 山猫哪管天翔的教训,它眼中凶光闪烁,一弓腰,化为一道黑色流星直奔龙腾而去。龙枪乍现,尖利的破空声响刺痛耳膜,与山猫前探的爪子撞击在一起。 “轰——” 翻腾的气浪将附近夷为平地,龙枪倒崩,脱手而出,龙腾像撞上了大山般也倒飞出去。而山猫只是被阻了一阻,轻灵地转了个半圈,再次扑向龙腾。 夏啸天、夏玄月、天翔骇然,他们当然能看出,这只山猫只是渡劫中期而已,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龙腾撞飞? 骇然归骇然,他们的手脚可一点也不慢,弯月闪亮,如同一汪秋水。金色大掌凌空下拍,天翔张口吐出三颗圆球,滴溜溜的直取山猫的眼睛。 山猫轻灵的好似一阵微风,猛的扭身让过了弯月与大掌,对上了天翔的圆球。然而,就在它前爪点上圆球的瞬间,一抹白影迅疾如光,瞬间穿透了山猫的胸腹,却诡异的没有丝毫血滴溅出。 “嗷!” 山猫张嘴惨嚎,颓然地倒地不起,凶厉的眼中生机渐逝。在它胸腹间,有一个焦黑的洞,已经覆上一层薄冰,冻结了血液。 “白冰,好样的!”天翔欢呼着对白冰招招手,脸上笑容灿烂。 白冰扇动翅膀,略显透明的身体落在夏玄月的肩上,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啄了啄,然后好奇地看向四周。夏啸天微微皱眉,不满地看了看夏玄月被啄后变成粉色的耳垂,抓住白冰放在天翔的肩上。 白冰眨巴眨巴纯净无暇的眼睛,又啄了啄天翔的耳垂。 “呵呵……好痒……”天翔缩了缩脖颈,笑嘻嘻地道。 这一下又轮到龙腾不满了,他唇角微微抽搐,强忍着将白冰还给哥哥的想法,走过去将山猫开膛破肚,搜寻妖丹。 风在林间吹拂,夏啸天与夏玄月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渡劫中期,在修真界里,他们中随便一人,就能随手捏死,但这只山猫却强悍的诡异,龙腾居然不是一合之敌,换做夏啸天或者夏玄月,最后就算能取胜,但肯定相当艰难。 “月儿,这里是仙界。”半晌后,夏啸天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夏玄月抬头,疑惑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微微一笑,指着被抽筋剥皮的山猫,道:“它体内是仙力,我们是灵力。”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居然想了半天,夏玄月不由哑然一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找个地方先把灵力转换成仙力吧,否则难保不会再遇到别的什么危险。” “这是当务之急。”夏啸天赞同地说道。 这短暂的耽搁,让他们明白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也决定不冒然接触修士,至少在他们灵力没有完全转化之前,不会去寻找人类的踪迹。 “神识也无法探出多远,还真是不习惯呢。”天翔走在前面,不满地皱鼻,在修真界,他神识外放,可以笼罩方圆几万里,而这里才区区三十来米,跟没有差不多。 越走,视线越开阔,树木也越稀疏,三人知道,还真让天翔蒙对了方向,他们快走出树林了,在这边缘地方,难怪再也没有碰上妖兽。 “就这里吧,出去后恐怕会有人类了。”夏玄月看向左边那座不高的山峰,轻轻说道:“这里的仙灵之气还算可以,在那里开座洞府。” 夏啸天一贯是行动派,听了夏玄月的话,就往山峰奔去,龙腾也紧随其后。 洞府的开琢比修真界要困难许多,仙界就连石头也比修真界要坚硬数十倍。耗费了半日光景,一座两厅的小洞府才算完工。 夏玄月取出阵旗,安插在洞府前,往阵盘上输入了体内不多的仙力,阵法启动,将洞府掩盖,外表看不出丝毫端倪。 随便进入一间,夏玄月看了看石床,好笑地道:“你还要睡觉啊?” 夏啸天唇角划出一抹笑意,取出锦被铺好:“为何不能?” 夏玄月似乎明白了什么,莹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迷幻的眼眸瞬间波光潋滟,他扭头看向一边,声音低柔:“修炼吧。” “好啊。”夏啸天干跪的应道,手臂一伸,把夏玄月拉到床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双修。” 看着唇边的耳廓迅速变得绯红,夏啸天愉悦的笑声在屋内回荡,手指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夏玄月的衣带,游走在嫩滑的肌肤上,四处煽风点火。 “啸天……”夏玄月张嘴轻唤,却被夏啸天含住嘴唇,迎来一阵猛烈的翻搅。口腔急速升温,酥麻中,夏玄月软倒在夏啸天的怀里。 看着眼前深情的目光,夏玄月眼中笑意弥漫,缓缓地闭上双眼,放开心身,任由夏啸天为所欲为。 当空气变得炙热,当呻吟变得高亢,夏玄月再也忍不住,主动地将夏啸天纳入体内。而夏啸天在这一刻也化身为野兽,尽情的索取,凶猛的讨伐…… 日月交替,转眼过去了三个月。洞府外陆续走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谁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 卷四 第二章 炼制法宝 石床上,夏玄月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张开,露出了梦幻般迷离的眼瞳。入眼的是夏啸天那英俊的脸庞,笑意在唇边浮现,他微微动了动,想换个姿势,却猛然僵住。 在感觉中,还停留体内的巨龙正在苏醒,强烈的刺激中,夏玄月不由轻哼一声,莹白的身体上迅速覆盖上一层粉色,晶莹剔透。 “夫人等不及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戏谑在耳边响起,夏啸天黝黑的眼眸中情欲渐渐升起。 “啸天,等等……”夏玄月连忙叫唤,只是声音软软的,酥酥的,反而更加撩人。 “等什么?”夏啸天开始律动起来,温柔的吻密集的落在夏玄月艳红的唇上,修长的脖颈上…… 夏玄月无助的攀紧夏啸天的脖颈,修长的双腿任命的缠住夏啸天的腰,只是心里戚戚然。 每一次欢爱,任由自己如何哀求,最后换来的只是更加猛烈地讨伐,所以,现在还存有神智的夏玄月根本就不敢开口。 每一次的欢爱,总是以夏玄月的败阵收场。看着已经昏睡的宝贝儿,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盛开眼前,夏啸天餍足的笑容一直没有停歇过,扫视夏玄月身上密集的紫红吻痕,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充斥心中。 他翻身下床,利索的穿好衣袍,先感受了一番体内流动的仙力,夏啸天感觉比之刚飞升的时候不知强大了多少倍,他满意的笑了笑:“这就是仙力啊……” 手指一翻,一尊铜炉出现在房间中央,夏啸天盘膝而坐,翻出一些炼材来。略作思考,他又取出一块玉简,射到夏玄月的枕边,而后便在炼材里挑挑拣拣,看样子是准备炼器了。 等夏玄月再次睁开眼后,已经过去了小半日,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这时耳边传来夏啸天的声音:“月儿,快看玉简,把里面的阵法记熟,一会儿需要你布置呢。” 夏玄月扭头,发现炼器的夏啸天正面对自己坐着,一双灼人的眼睛还在自己身上直转悠。夏玄月瞬间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身上还是一丝不挂,就连被子也没有给自己盖。 “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夏玄月恼羞成怒,恨恨的抓住被子盖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夏啸天唇角翘起,幽深的眼眸有一簇火苗在跳动,他慵懒地说道:“我只色自己的夫人,这有什么错?” 夏玄月狠狠地瞪了夏啸天一眼,绝美的容颜上荡起一片绯红,他索性转过身,背对夏啸天,懒得理他了。 “哎……月儿,快熟悉阵法,马上就需要了。”夏啸天的声音还是那可恶的慵懒,让夏玄月恨得牙根痒痒。 “没力气!”夏玄月没好声好气的回答。 夏啸天俊逸的脸庞上笑意更深,柔情蜜意地道:“都是为夫的不是,要得太狠了,把宝贝儿折腾的没力气了,下次一定改。” 见夏玄月身体一僵,夏啸天笑得无比得意,话锋一转,道:“法宝快成型了,这可是给天翔炼制的,能遮掩他本体的法宝,你不帮忙那只能废了。” 夏玄月一骨碌爬起身,拿起枕边的玉简认真查看起来。开玩笑,这东西怎么能废?这可是事关大家安危的大事。 夏啸天的目光,毫无忌惮地又在夏玄月身上巡视,如此分心似乎根本就不怕炸炉。 “月儿,好了吗?”夏啸天注视熊熊炉火,微微调控几下。 “嗯。”夏玄月站在旁边,做好准备。 “起!”夏啸天低唱,炉盖掀起,一道红光飞出铜炉。夏玄月仙力一搅,卷住红光,一块小巧的佩饰浮现空中。手印掐动,带出串串残影,一个个繁复的法阵被夏玄月打入佩饰中。 随着法阵的进入,佩饰上红光逐渐收敛,当最后一个法阵完成。本来光芒尽敛的佩饰猛地爆出一道刺目的红光,比之刚出炉的时候要强烈数倍。光芒暴涨后,又猛地一缩,然后光华尽敛。 一块晶莹剔透的圆形吊坠,色泽碧绿,中间一个孔,除了色泽喜人外,显得非常普通。 夏玄月找出一根兽筋炼制的细线穿好,放在夏啸天的手里,询问道:“有多大作用?” 夏啸天略作思量,道:“除非比我的境界高上三级,否则看不出天翔的本体。” 颠了颠手中的圆环佩饰,夏啸天补充道:“随着我的功力提升,这法宝也会一起提升。” “该离开了,现在闭关也给不了我们多大的帮助。”夏玄月话一说完,拿过佩饰,往外走去:“你收拾,我给天翔送去。” 散开门口的禁制,就看见天翔焉嗒嗒的坐在洞府门口,望着外面发呆,身边还放有一些糕点、水果什么的。 “天翔,想出去了?”夏玄月一看天翔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把手里的佩饰挂在天翔的腰带上,轻轻地说道:“别发呆了,发呆这种姿势,不适合你来做。” 天翔低头拨弄圆环佩饰,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能遮住你本体的法宝。”夏玄月顿了顿,严肃地说道:“天翔你记住,从今以后你不可以随意现出本体,更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你是天马一族!” 天翔大眼眨啊眨啊,点点头,而后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一定要牢牢记住!”夏玄月再次嘱咐,眸内闪过一丝忧虑。 天翔捕捉到了这丝忧虑,神色不由认真起来,他再次重重点头,保证道:“我记住了,哥哥。” 龙腾站在他们的身后,暗自叹息,轻轻问道:“我们要离开了吗?” “是的,收拾好了就离开。”夏玄月突然间心情有些沉重,他低声回答。 “不知师傅怎么样了……在哪里?还有天马一族的恩怨……” 夏玄月被愁绪充斥,心中觉得堵得慌,他散去阵盘上的仙力,走到了洞府外。 “呀,神识可以探出很远了。”刚刚还显得很认真,很严肃的天翔此刻又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指着远处欢呼道:“那边有三个人。” “走,去看看。”步出洞府的夏啸天大袖一卷,拨出阵旗,往远处走去。 得到允许的天翔笑容灿烂,他化为一溜白光超过了夏啸天,几人无奈地跟在身后。 “你们好。”天翔自树林间露出身影,站在三个大汉的面前,笑嘻嘻的问好。 被猛然惊扰,三个大汉凝神戒备,纷纷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男孩,神色间惊诧不已。其中一个年级最大的汉子谨慎地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啊,我想知道这是哪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天翔大眼弯弯,露出雪白的牙齿,显得活泼可爱。 三个汉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天翔的话,他们都看向刚出现的三人,特别是中间那位身着白袍的男子,让他们有种炫目的感觉,实在是太美了,如同画中谪仙,容颜倾城…… 年纪最大的汉子暗中警惕,他看出这几人不是一般修士,他们的举止优雅,还有源自骨子里的高贵,这可不是普通修士能拥有的。 天翔撅撅嘴,不高兴的加大声音:“能回答我吗?” 夏玄月微微一笑,这个天翔急着找城镇,看来是馋坏了。 感觉到四人没有敌意,只是单纯的问路,三个大汗暗自松了一口气,年纪最大的汉子连忙回答:“这里是松霞星,出了这片林子往西三百里的地方就是白屋城。” “谢谢了。”天翔这才再次露出笑脸,他回头:“哥哥,往西三百里就是白屋城了,我们快走吧。” 夏啸天对三个大汉微微点头,带着几人离开了原地。 “大哥,那人真美……”左边的青年这会儿才敢开口。 “闭嘴!”年纪最大的汉子冷声呵斥,紧张地看了看夏啸天他们离开的方向,他可是知道,这四人的修为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走,不要乱嚼舌根。” 卷四 第三章 辛苦赚钱 当灵力完全转换后,四人已经能够飞行了,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座雄伟的城池矗立在地平线上。 天翔的笑声更加欢快,两眼眯起,露出一副馋样,肯定是在想一些好吃的美食。 一入城门,便是一条极为宽敞的街道。街道上走路的人非常的多。夏啸天他们一眼扫过去,最弱的孩童都是辟谷期,连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婴儿都是先天境界。 这一幕不得不让夏啸天他们一阵惊叹,这世界,太疯狂了…… “我现在明白什么叫得天独厚了……”夏玄月感叹的说道。 “呵呵……”夏啸天一阵闷笑,揽着夏玄月的腰,悠然的走着:“不用羡慕别人,就算他们起点再高,不努力也是白搭。” “我听着,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股酸味儿呢?”夏玄月的视线穿梭在一个个店铺间。 大街上吆喝声四起,不管是在哪一个城市,那一颗星球,似乎都不缺吆喝声。 “有吗?”夏啸天正儿八经地问道,还使劲吸了吸鼻子:“没有酸味儿啊,感觉挺香的。” 夏玄月手肘拐了拐夏啸天的胸膛,指着一处店铺:“看。” “嗯……看来得要想办法了。”夏啸天收回视线,沉吟着说道。 龙腾与天翔都看了过去,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人在买东西而已,可哥哥们的对话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 “酒楼!”天翔一路东张西望,这会儿突然双眼放光。 “天翔,这里的货币我们没有。”夏啸天淡然说道,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句话对天翔的打击有多大。 天翔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望向龙腾:“饿了……” 夏玄月好笑的说道:“你随时随地都是饿的。” 龙腾头疼的拉着天翔,他当然明白,天翔是馋了,可不敢说馋,只能说饿了。 “你不是说想办法的吗?”夏玄月侧头,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当然我来想办法,总不可能让你们去赚钱吧?” 龙腾这会儿才明白刚才哥哥们对话中的意思,原来夏玄月看见他们交易用的是两块仙气氤氲的石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仙界的货币。就像在修真界,货币是灵石一样。 “怎么赚?”夏玄月非要问个明白,他可非常清楚夏啸天的,夏啸天这一生就没有缺过钱,也就是说也没有赚过钱,所以非常好奇。 “看见没?”夏啸天指了指不远处一间店铺,道:“炼器卖钱啊。” 夏玄月顺着看过去,惊诧的道:“灵宝阁?” “看来这灵宝阁势力不小啊,在修真界中,灵宝阁就遍布修真界大小城市,仙界肯定也是如此啊。”夏啸天微微感叹,拉着夏玄月往城外走:“出城去,炼好了法宝再来卖。” “为什么一定要出城呢?”天翔委屈的跟在身后。 “没钱住店。”龙腾低声解释道。 几人快速离开白屋城,在郊外随便找了一座山,又一次开琢洞府,四人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整整过了半月才出来。一出现,就直奔白屋城而去,其中就数天翔跑的最快,笑得最欢。 “几位客人里面请。”刚踏进灵宝阁,一个眉清目秀的修士走过来迎接。 “我们要出售东西,在哪里?”天翔凑到迎客修士的面前,快言快语的说道,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等着吃仙界的美食了。 天翔的话,引得大厅内许多人看了过来,但看见夏玄月的容貌后,大家纷纷眼前一亮,但也没有到失态的地步。毕竟,在仙界,许多男子,女子,甚至老头、老太太都喜欢幻化成拥有绝世风姿之人,各种各样姿色见多了,也就不以为奇。 虽然能感觉到夏玄月是本来容貌,但也仅仅能引得大家多看几眼,并不像在修真界里,特别是天玄大陆上那么让人举止失仪,丑态百出。 迎客修士微微一笑,右手虚引:“请跟我来。” 将四人带到一间小门旁,迎客修士介绍:“门内是收购之处,客人有什么想卖的,尽可以安心出手,灵宝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夏啸天点点头,推开门与夏玄月走了进去,龙腾、天翔就站在门口。 一位白发老者抬头,眼中精光四溢,他一边收起手中的一件法宝,一边说道:“两位请坐。” 待两人坐下后,老者再次开口:“不知你们要出售何物?” 夏啸天取出三件法宝放在桌上,一尊巴掌大的古塔状护身法宝,一把刀,一把剑。三件法宝都仙气氤氲,外观喜人。 老者没有吭声,仔细检查着三件法宝。越看,老者的神色越古怪,他抬头看了看夏啸天两人,又低头把三件法宝翻来覆去的看。 夏啸天神色平静,老者几次抬头看他,也没能让他露出任何别的情绪,而夏玄月也同样,神色波澜无惊。 良久,老者再次抬头:“这是你们自己炼制的吧?” “是的。”夏啸天沉声回答。 “嗯,法宝刚炼制成功没有多久,别人只要稍加炼制就能做本命法宝。”老者淡淡地说道。 放下手中的法宝,老者沉吟一会儿,道:“这法宝的制材并不是太好,否则能列入三品仙宝,现在只能列入二品仙宝。这护身法宝的卖价比攻击法宝要高一些,作价七十下品仙石。刀剑是同样的价格,每样三十下品仙石。” “成交。”夏啸天点点头,虽然对仙界的交易市场不熟悉,但他知道灵宝阁是不会恶意欺诈顾客的。 老者取出一块中品仙石,三十块下品仙石放在桌上,再次开口:“你们的手艺很不错,里面的法阵布置的也很完美。灵宝阁希望能与你们保持长期的友谊。” 没等二人开口,老者自顾自的说道:“说实话,我非常看好你们。以你们天仙境界能炼制出三品仙宝,实属难得,就算在整个仙界中也是少之又少。以后随着你们的突破,相信你们能炼制出越来越好的法宝。” 看着老者坦荡荡的目光,夏啸天点点头,微微一笑:“我们也希望能与灵宝阁保持长期的友谊。” 老者脸上首次浮现笑容,他又取出一块圆形徽章样的牌子,道:“这是灵宝阁的贵宾牌,虽然只是铜级,但你们在灵宝阁能享受到九折优惠。随着日后交易增加,不管是卖出还是买进,只要交易额达到一千上品仙石,就能换成银级贵宾牌。那时候,你们就能享受到八折优惠。” 一千上品仙石…… 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这真是个超高的目标啊……辛苦半月,才换来一块中品仙石,三十块下品仙石。这目标高的让人沮丧…… 老者似乎看穿了夏玄月心中所想,呵呵一笑后,道:“其实,以你们的手艺,只要突破到金仙后,按这工艺炼制,一件攻击性的法宝肯定能值数十枚中品仙石了。” 夏啸天微微一笑,将桌子上的仙石与贵宾牌统统收起,站起身告辞:“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老者点点头,和蔼的道:“若是需要帮助只管来找我,我叫鲁源。” 夏啸天礼貌的行了一礼,与夏玄月走出了房间。他当然知道老者这样说,一是出于生意人惯于的拉关系。另一个就是真的很看好他们的炼器手艺,老者这样对他们,只是为了以后的投资罢了。 不过,能碰上这么一个和气的老人,心情还是很舒畅的,特别是兜里并不缺钱的时候。 坐在酒楼中,天翔的笑容就没有间断过,特别是看着一盘盘上来的菜肴、糕点,直咽口水。若不是大厅里还有别的客人,他想为哥哥、龙腾他们争面子,早就扑到桌子上去了。 看着天翔毫不掩饰的馋样,夏啸天轻轻地点了点头桌子:“吃吧。” 天翔先送给夏啸天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就左右开弓起来。这一会儿,想为哥哥他们争面子的想法,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卷四 第四章 你还疼吗 一直等到天翔心满意足后,夏玄月他们才将他带出酒楼,否则,身后跟着一个时刻喊饿的孩子,只怕会变为路人眼中的虐待狂。 这会儿,天翔眉开眼笑地,目光又瞄准了街道两旁的店铺,让夏玄月一阵阵头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也难怪,不管是天玄大陆还是修真界,夏啸天他们从没有为货币之类的烦恼过,都大手大脚惯了。而天翔从小跟在夏玄月身边,哪里知道节约是什么。 在白屋城,没有特定的坊市,整个白屋城就是一座特大的坊市,除了一些日用品店外,剩下的都是修士们经常光顾的店铺。 满大街都是修士,下至先天期的婴儿,上至天仙境都能看见。不过金仙只有一位,就是灵宝阁见过的那位老者鲁源。而像夏啸天他们这种天仙一品的修士,街上虽然不多,但也能找出十几个来。 “啸天,还得想办法赚钱啊。”夏玄月闷闷地说道:“还得找人了解一些仙界的信息,估计又得花钱。” “这些事你不须担忧,都交给我去做。”夏啸天目中透出一些无奈,想不到有一天,他夏啸天也会为钱财奔波。 就在夏玄月为钱财发愁的时候,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庞敬濂,你倒是雄起啊……” “他蔫了,哈哈……” “哟,刚刚还不是挺狠的吗?这么快就蔫了啊?” “窝囊废,不要装死!” 跑在前面的天翔看见有热闹可看,忙不迭地拨开人群往里钻,嘴里还直嚷嚷:“让让啊,开水来了……” 听见这话,龙腾一阵汗颜,也很无语,这里哪个会怕你的开水啊? “这小子……”夏玄月“扑哧”一笑:“跟谁学的这些呢?” “他还需要去学?”夏啸天唇角上翘,意有所指的道:“耳熏目染啦……” 夏玄月横了夏啸天一眼,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天翔的怒骂声:“你们好坏!” 接着就看见一道白芒在人群中炸开,围观的人们像烟花一样,被四处射开,摔倒在地,而人们的惊呼就变成烟花绽开的响声。 待得那气白芒消散,周围的人才发现,一个长得活泼慧黠的漂亮男孩正气呼呼地站在场中,在他的脚边是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青年,此人衣衫不整,外露的皮肤上有斑斑血痕,脸上还有紫红的巴掌印,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夏玄月微微蹙眉,缓步上前:“天翔,怎么了?” “他们欺负人,用脚踹他这里,好痛的。”天翔指了指青年的下体,在衣袍上还有数枚清晰的脚印。 天翔撅着嘴看向龙腾,寻思平时龙腾捏自己的时候,稍微用力都会痛,何况用脚踩呢…… 龙腾自天翔那清澈的眼中读出了天翔心中所想,不由唇角抽搐,无语的把小家伙拉进怀里,免得被别人看出端倪。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白屋城撒野?”一个样貌猥琐的中年男子冲了过来,听声音,正是刚才发出嘲笑的人。 一个白衣青年在护卫的簇拥下也走了过来,他眸色阴沉,冷冷的道:“这是我们庞家的家事,几位管得过宽了吧?” 夏啸天冷着脸,淡淡地撇了白衣青年一眼。 白衣青年心中一紧,这一刻就如同被上古凶兽盯住一般,让人心惊胆战。他猛地顿住脚步,惊异的目光在夏啸天他们几人身上扫来扫去,而后突然掉头就走。 白衣青年一离开,他的手下也不敢停留,连忙跟上。只有那个猥琐男子丢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 围观的人纷纷离开,似乎这里有瘟疫一般,仙力看来那个白衣男子的势力不小。 夏玄月的仙力在青年庞敬濂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庞敬濂悠悠转醒,他突然站起身先是警惕,而后又放松。 对夏啸天几人抱拳苦笑:“想来是几位前辈相救了,敬濂感激不尽。只是为了敬濂而得罪庞家四少爷,前辈实在是鲁莽了,不值得啊……” “无妨。”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值与不值是我们说了算的。” 听着夏啸天不容置疑的话,庞敬濂想了想,最后真诚的道:“几位前辈若是不嫌弃,请到敬濂家坐坐。” “好。”夏啸天非常干脆的回答,正想找人了解仙界,此番有着落了。 庞敬濂在前面引路,几人跟在他身后,天翔跑上前几步,瞅着庞敬濂的下体,关心的开口问道:“你还疼吗?肿了没?” 庞敬濂干咳几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而龙腾连忙把天翔禁锢在怀里,就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话语。 一路上,行人看向庞敬濂的目光很复杂,有怜惜,有讥讽,有不屑……可见庞敬濂的日子并不好过。 走到一处小庭院门前,庞敬濂说道:“这就是我的家,几位前辈请进。” “只有你一人住这里?”夏玄月见不算大的庭院里没有一人,不由问道。 庞敬濂神色黯然,他低声说道:“这处庭院本是我与父母居住,六十年前,父母在一次争斗中死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人住。由于父母是为家族而死,所以这住所家族也没有收回,赐给了我。” 夏玄月见说中了别人伤心事,不由道歉:“对不起。” “没事。”庞敬濂勉强笑了笑,将几人带进客厅:“前辈请坐,我去泡茶。” “不必麻烦了,你也坐吧。”夏啸天状似无意的说道:“这白屋城的人口挺多的。” “是啊,有上千万呢……”庞敬濂微微一笑,道:“白屋城里由三大家族掌管,庞家、潘家、刘家。城主每十年一换,由三家轮流,现在的城主是潘家的潘波。” “你也是庞家的人,那个庞家四少爷为什么要欺负你呢?”天翔的目光又在庞敬濂的下体转了转,脆生问道。 庞敬濂苦涩的一笑,道:“我只是旁系,他是直系,而且,我的修为也很低下,在家族里不受重视。” 夏玄月眸色闪了闪,眉宇间浮现一抹思索,问道:“你今年多大?晋级渡劫后期有多久了?” 庞敬濂黯然的说道:“今年一百二十岁,晋入渡劫后期已经有六十年了,自父母去世不久后,我的功力怎么也不见长……” 夏啸天、夏玄月同时惊叹,六十年晋级渡劫后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可见庞敬濂的修炼天赋绝对是百年难寻。 夏玄月轻声问道:“庞敬濂,你曾经是否很受家族重视?” 庞敬濂惊讶的看了看夏玄月,点点头:“是的,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修炼的速度很快,是家族重点培养弟子。” 斟酌片刻,夏玄月才开口:“在大街上救治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体内有些不妥,你体内的经脉被人下了禁制,所以经脉被能量堵塞,无法再有提升。” 庞敬濂张开口,被这句话震得头脑发懵,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有怀疑夏玄月的话,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骗的,除了一条命,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六十年来,因为父母过世,功力无法提升,由天才变成了废材,由高高在上,变成了任人欺凌。他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到头来得知是被人陷害的,让他心中充满了悲愤。 夏啸天挑眉看向夏玄月,眼中是问询之色。夏玄月肯定的点点头,当时他的仙力在庞敬濂体内游走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因为他对禁制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夏啸天调过头,饶有兴趣的看向庞敬濂,只见他脸上神色不停变换,开口道:“月儿,你能医治吗?” “可以。”夏玄月淡淡地回答。禁制可是他拿手好戏,当年冥狱之皇的禁制都被他破解,这庞敬濂体内的禁制在夏玄月的眼里并不难。 庞敬濂又一次被震惊到,他愣了半响,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求前辈援手,敬濂必报大恩。” 夏啸天神色平淡,开口:“可以为你医治,但我有一个要求。” “前辈请吩咐,敬濂万死不辞。”庞敬濂恭敬而又惶恐的说道。 “医治你,做我徒弟。”夏啸天说出的这句话,让龙腾几人纷纷怔了怔。 不过,夏玄月立刻就醒悟了过来,这庞敬濂的天赋极好,确实是做徒弟的好料子。而且……可以免费住在这里! 夏玄月不由笑意隐现,看见曾经身为帝皇的夏啸天知道为生活算计了,他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卷四 第五章 仙界势力 庞敬濂体内隐形的禁制形成已久,手段高超若非夏玄月精通此道,绝难发觉。禁制处,滞留的能量已经淤积,阻塞了经脉。让夏玄月多费了些手脚,但最终还是完美的解决了他体内十七处影藏已久的禁制。 而这对时间,庞敬濂一直担忧的庞家四少也没有来找麻烦,他虽然很奇怪,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拜了夏啸天为师后,在夏啸天的指导下修习了星月闪,龙腾则时隔几天就跑趟灵宝阁,用炼制的仙宝换取仙石。 “敬濂,这白屋城有些什么高手?”夏啸天抿了一口茶,微微眯起的眼里有丝丝愉悦的光芒,这仙界的茶比之修真界的茶味道更好。 庞敬濂想了想,道:“白屋城里,三大家族的掌权人是修为最高的,庞家的庞钟云与潘家的掌权人潘仁都是金仙一品,而刘家的掌权人刘文峰是金仙二品。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灵宝阁的执事鲁源也是二品金仙。至于天仙境界的,在白屋城有很多,大约上万人。” “人口过千万,只有上万的天仙,这比例相差够大的。”夏玄月自语般的说道:“在仙界几乎人人都修炼,而且先天条件,后天条件都如此好,为什么天仙还这般少?” 庞敬濂苦笑道:“在仙界,所有人从婴儿期就受仙灵之气熏染,体质和凡人界之人相比确实好了很多。但这也因为修炼过快,造成根基不稳的现象,而且境界的提升,就算是想压也压制不住,以至于到了渡劫后期,许多人都无法跨出这一步,晋入天仙一列。” 庞敬濂说到此处,神色又黯了黯:“再说了,好的修炼功法都在一些大家族,大门派里,普通人就算资质再好,没有好的传承,修炼中也是困难重重,最终止步于金仙的比比皆是。” 夏啸天微微点头,这种情况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没有家族、门派的支持确实难有大的成就。以散修的身份最终取得大成就的,莫不是那些获得过天大机缘的人,否则就凭缺少丹药、法宝、功法的散修,是难以出类拔萃的。 其实严格说来,他们也属于散修一类了,不过他们比别的散修要好得多,星月闪是一部奇异的功法,里面各层次的法诀都有。再加上齐恒远传下的炼器、炼丹的顶尖功法,他们自给自足还有余有剩的。 “仙界最有名的门派是哪些?”夏玄月问道。 “最有名的是四宗三派两家一阁,四宗分别是清风宗、灵游宗、血阳宗、谰岳宗。三派是丰台派、瑶仙派、云崖派。两家是两大家族,一个是轩辕家,一个是姜家。而一阁就是灵宝阁,少有人知道灵宝阁的虚实,但灵宝阁遍布仙界却少有人敢在内惹是生非,想来势力绝对不少。” 庞敬濂知道夏啸天他们是自修真界飞升而来,对仙界不熟悉,所以尽量介绍:“另外还有两个超然的势力,一族一寺,一个是妖族,一个是普渡寺。这一族一寺超然物外,只要不惹它们,两个势力也不会介入仙界纷争。” “清风宗、血阳宗是仙界一流势力么……”夏玄月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当初,他也曾想过两宗的实力很强,可没有想到是如此强大,那师傅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愿他没有去找血阳宗的麻烦…… “清风宗、血阳宗的宗主都是仙帝级别,而且两宗的关系非常好。听说两宗的开山祖师就是下界飞升修士,师叔,莫非你们来自一个地方?”庞敬濂心思玲珑,单看夏玄月的神情就猜测到了自己的师傅他们恐怕与两宗有些过节。 夏玄月点点头,如花瓣般的唇突然翘起:“若是他们知道了,不知是什么表情啊……” “知道什么?”夏啸天自茶香中回过神,眼神沾上夏玄月莹白如玉的脸庞。 “下界道统被灭啊。”夏玄月传音给夏啸天,声音透出一丝快意。 这种事夏玄月还不敢当着庞敬濂说出来,若是稍露出一点口风,那肯定会被追杀至天尽头,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呵呵……”夏啸天放下茶杯,嘴里一串愉悦的笑声:“那可不是我们做的。” “敬濂,血阳宗最近四百年内可发生过什么大事?”夏啸天还是面带笑容,只是眼底深处有丝丝担忧之色。 夏玄月也收拢心思,看向庞敬濂。 庞敬濂突然觉得屋内有些凝重,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夏啸天和夏玄月,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要说大事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两百年来,听说血阳宗外出游历的弟子时有莫名失踪,本来也没什么,哪个门派的弟子在游历中不会死亡的呢。但是七十年前的一件事倒是闹得仙界人人皆知,血阳宗的宗主李元达的重孙也被杀死,据说李元达仙帝曾派出了四大元卫中的龙超去追捕凶手。四大元卫是李元达仙帝的贴身护卫,也可以说是他的弟子,因为都是他亲自教导的。每个元卫都是仙帝初期的修为,而龙超论实力排行第二。” 夏啸天双眼微眯,灿若星辰的眸子掠过亮芒:“那有没有抓到凶手呢?” 庞敬濂摇摇头:“不知道。” 夏玄月想了想,道:“那这些年,血阳宗的弟子还在莫名死亡吗?” 庞敬濂又点点头:“是啊,这些年血阳宗的弟子依然有死亡的,不过相较以前稍微好了些许。” “哦……”夏玄月声音放低,问道:“你知道那个凶手的名字吗?” “不知道。”庞敬濂干脆的回答:“也许是一人,也许是一群人,也许是哪个门派暗中与血阳宗为敌吧。曾经有人怀疑过灵游宗,毕竟,灵游宗一向与血阳宗不对头,而灵游宗属于魔道,行事向来无所顾忌。” 夏啸天微微皱眉,这种事他也不好猜测,更无法断定是不是齐远恒所为。 “哥哥。” 天翔自院外走来,红扑扑的小脸上居然还有细碎的汗珠。 “你去了哪里?”夏玄月奇怪天翔脸上的汗珠,天仙期的修士了,哪里那么容易出汗的? “呵呵……外面玩儿。”天翔一脸谄媚的笑容,两眼溜溜直转,就是不看向夏啸天与夏玄月。 夏玄月眉角挑了挑,天翔出现这模样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一般出现了这模样,那是他知道闯祸了后才有的…… 夏啸天皱眉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老实实说!” 天翔缩缩脖颈,脸上的笑容很快跨了下来,变得委屈无比,他垂着头,小声的说道:“我在福祥居吃美食,可是他们骂我,我一生气就……就……大人了。” 庞敬濂心里有气,这么可爱的小师叔居然也会被人骂,想来是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想到这里,他担心的问道:“小师叔,你有没有吃亏?” 夏啸天、夏玄月默默地看了庞敬濂一眼,心中叹气,又一个被天翔外表迷惑的孩子…… “我怎么会吃亏呢?”天翔立马又变得眉飞色舞,他挥挥拳头,得意的说道:“已经揍得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天翔!”夏玄月咬牙喊了一声,严厉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庞。他知道,若是光揍人,天翔不会表现出刚才那副模样。 “嗯……”天翔又垂下头,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个……我把福祥居给弄塌了……” “呃……”庞敬濂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道:“福祥居……塌了……你弄的?” 天翔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怯怯地点点头,银色的长发波浪般的起伏。 “福祥居是哪家的?”夏啸天快速的说道。 “潘家的……”庞敬濂很无语的看着天翔,心里就很郁闷,你打架就打架吧,干嘛要把福祥居弄塌了,那可是潘家最大的酒楼啊…… “潘家么……”夏啸天眸色闪烁,淡淡地道:“天翔,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应允,你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又要关起来啊……”天翔瘪瘪嘴,一脸可怜至极的嘟囔着。 庞敬濂听到一个‘又’字,心里转了个圈,脸颊微微抽搐。感情小师叔经常惹祸,经常被关啊…… 卷四 第六章 杀鸡儆猴 “他们为什么骂你?”夏玄月蹙眉问道。 “他们……骂我是小偷。”天翔的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的道:“我哪里是小偷?我又没偷,旁边又没人,我光明正大得拿的……” 夏玄月揉揉眉头,很失败的说道:“天翔啊,你越大越笨,连个小偷都做不好了,你那些机灵劲都去哪里了?” 夏啸天也揉眉头了,还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夏玄月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幸好,白冰还是他教育的多。 无力地挥挥手,夏啸天赶紧把天翔赶走,就怕夏玄月嘴里又蹦出什么让他沮丧的话来。能不沮丧吗?夏玄月可是他从小亲自教导的啊,只要看看宝贝儿教导天翔,他每次都会深深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就有那么差,那么失败吗? 夏玄月的视线落在夏啸天身上,眼中的询问之色浓郁。 手指轻轻在桌上轻叩,夏啸天沉思一会儿,道:“虽然我们很少出门,但还是有人见过我们,所以,指望别人不认识是不可能的。而福祥居我们肯定是赔不起的,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夏玄月眉宇间透出好奇之色。 “战!”夏玄月低沉的声音就像骤然擂起的战鼓,带着让人兴奋的不屈战意。 夏玄月嘴角微微抽搐,他白了夏啸天一眼,看他说的那么酌定,还以为真得有什么好办法呢,谁知还是这种最原始的手段。 夏啸天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有实力才会得到尊重。而我们既然想暂时呆在白屋城,那不妨露一手,适当震慑一下,省的以后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可是……师傅啊,潘家的潘文峰是金仙期的修士啊……”庞敬濂虽然被夏啸天说得有些热血沸腾,但理智还在,连忙出声提醒。 “只是一品金仙而已。”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幽深的眼眸带着一丝冷意,皇者的威严在身周隐现。 淡淡地威严中,庞敬濂感到有些窒息,他骇然的看了看夏啸天,立刻低下头,心中有些恍惚,这一刻,他感觉师傅给他的压力与族长是那么的相像,可师傅才刚刚晋入天仙二品啊…… 夏玄月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他明白,凭借他们的秘术还有万恶之源,天仙境界不在他们眼内,而对上一品金仙虽然有些艰难,但一品金仙也同样拿他们没办法。再说了,他们是五个人,想走别人留不住,而潘家在白屋城家大业大,必然会有所顾忌,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且,夏啸天说的确是很在理,若不露一手,先不说庞敬濂家族那个四少爷会不会找麻烦,单是那个能在庞敬濂毫无知觉间布下禁制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震慑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就算天翔不曾闯下这场祸,想来夏啸天迟早也会来个杀鸡儆猴。 潘家的人来得很快,几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就赶到了庞敬濂的住处。这里由于是庞家的势力,来的一群人虽然气势汹汹,但暂时也没有过激的举动。 “庞敬濂,出来回话。”院外,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有事?”夏啸天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丝毫起伏。 “你是谁?”自声音里感觉不到夏啸天的情绪,阴冷的语气里不由带着丝丝恼怒。 “夏啸天。”报出自己的名讳,夏啸天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波澜无惊:“马上离开这里。” 这时,无数道神识自白屋城四面八方而来,停留在这一处。 “哈哈……”一阵刺耳的干笑,门外的人明显气恼不已:“你们砸了潘家的福祥居,不仅不赔礼道歉,还让我们离开,你当白屋城是你家的吗?” 院外骤然亮起各色光芒,磅礴的气息涌动。而院内突然变得朦朦胧胧,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潘阳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浮现空中的身影,心头火气直冒。被人吃了白食,还砸了家业,如今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让自己滚蛋,先不说损失,就是这口气也难以下咽。 但是,看这个夏啸天那融入骨子里的高贵,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潘阳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拥有如此风姿的人,岂会是一般散修或者小门小派能有的? “敢问夏道友师出何门?”潘阳升到空中,抱拳问道。 说完这句话,潘阳此刻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没有摸清底细,他不敢与这风姿卓越的人为敌,此人若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自己这个小小的潘家可得罪不起。 “出门历练,何须把师承挂在嘴边,仗着老一辈的余荫,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夏啸天的唇角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友,幽深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夏啸天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落在潘阳的眼里,就像肆意的讥讽,使他心中压抑的怒火差点爆发。他当然能听出夏啸天是暗喻潘家仗势欺人。 吃白食,砸店子,这还不算为所欲为吗?我来找个说法这是仗势欺人吗?潘阳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面沉如水的道:“夏道友,对于你同伴毁了福祥居一事,做何解释?” “你们的人不该骂他。”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平直的叙说显得理直气壮。 潘阳气得差点吐血,见过不讲理的,没有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他把心一横,沉声说道:“看来夏道友是不打算给个说法咯?” “说法……”夏啸天突然眸色一凝,一抹厉芒在眼中乍现:“你们潘家的人辱骂我弟弟在先,现在倒打一把,来问我要说法,真是恶人先告状!怎么?仗着人多势众吗?那只管放马过来!” 庞敬濂目瞪口呆的看着天上的夏啸天,眼里的光芒渐渐亮起,原来这就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最高境界啊…… 天翔在龙腾的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大哥这番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夏玄月眨了眨眼,脸上浮现讶然之色,他还是首次看见夏啸天在战前与敌人废话,还把歪理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照这样的说法,自己这方好像的确吃了挺大的亏。 “做皇帝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夏玄月知道夏啸天是想先把理占住,他眼里笑意弥漫,嘴里小声嘀咕。 潘阳咬牙切齿的道:“夏道友一定要与潘家为敌了?” “错了,是你们潘家一定要与夏某为敌。”夏啸天神色淡漠,冷冷地道:“你们这般气势汹汹而来,难道是准备到我家聊天喝茶的吗?何必要说出这种仗势欺人的话。” “我仗势欺人……”潘阳只觉得火气腾腾往头顶直冒,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会儿被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了,大吼一声:“给我上!” 喊话的同时,一把大刀至他体内浮现,夹裹着一股凶厉直扑夏啸天的面门。 这一刻,他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来自哪个大门派,反正这人不愿意说,自己就权当他是散修,就算以后被人找上门来,他也有理辩解。 夏啸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无奈,他也不愿这般欺人啊,但是没办法,潘家现在就成了那只儆猴的鸡。 夏啸天右手握拳,金色的拳头犹如一颗流星,带着能穿透一切阻碍的锐利,重重砸在大刀上。 “叮!”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大刀崩飞,而金色的拳头骤然下转,轰击在下面人群发出的攻击上。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头脑发晕,一些功力低的修士直接口喷鲜血,翻转着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剩下的人也一个个脸色苍白,如同得了大病。 潘阳忍受着胸腹间的难受,心中骇然。只是一击,就让他的本命法宝受损,而他因此受了内伤,带来的潘家子弟更是不堪。 此人绝不是天仙二品! 潘阳能感觉到那股浩瀚如海的能量,那能量让天仙三品的他心生无力,他能肯定夏啸天绝对隐藏了修为。 明白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后,狠狠地看了夏啸天一眼,潘阳阴冷的说了一句:“夏道友,好身手!” 说完,他一挥手,头也不回的带着手下离开了,似乎酌定了夏啸天不会再度出手。 而空中的无数神识也潮水般退了回去,只有一道强大的神识静静地停留了半晌才离开。 卷四 第七章 城外之战 庞家大宅,小议事厅里。 此刻端坐着五人,居中一人留有三寸长须,红光满面,眉如卧蚕,神态威严。他看着站在正中的庞敬濂,眼中有丝丝惋惜之色,淡淡地道:“敬濂,你可知他们来历?” 庞敬濂垂着头,恭敬地回答:“师傅没有告诉我,他说到时候我自会知晓。” 刚得罪了潘家,他当然不会说出夏啸天他们自下界刚飞升上来,任由三家胡乱猜测去。 “师傅?”左边一褐发中年人挑了挑眉,上上下下打量庞敬濂,唇角挂上一抹讥讽:“居然还有人愿意收你为徒?” 庞敬濂神色一暗,笼在袖里的拳头握紧,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难过。 这褐发中年人正是庞家四少的亲生父亲,说起来,他还要管这人叫声叔父。在这六十年里,在所有任意欺凌庞敬濂的人中,也属他儿子最狠。 以前庞敬濂不怨谁,只认为是自己给家族带来了耻辱,可现在得知自己是被人所害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庞勇。”居中的家主庞钟云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愉。 庞勇眸色闪了闪,冷哼一声,收回了放在庞敬濂身上的视线,冷冷地道:“在白屋城资质好的人众多,他们为什么会收庞敬濂为徒?在白屋城谁不知道他是个废物,难道是因为他是我们庞家的人?” 庞勇说出这诛心之语,神色更加阴冷,带着审视的目光又落在庞敬濂的身上:“他们对庞家有什么企图?” 庞敬濂神色一凝,他猛地抬头,坚定的说道:“师傅不是一般人,岂会图谋庞家。” “哦?”庞勇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庞家不值得你那个师傅图谋咯?那他们难道要整个白屋城? “不是!”庞敬濂怒视庞勇,这一刻也忘记了害怕,他大声说道:“师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们不过是游历到白屋城,暂时居住而已!” 庞勇火冒三丈,大声呵斥:“庞敬濂,你功力没长进,这胆子倒是见长了!在这里敢大声喧哗?”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师傅!”庞敬濂正色说道。 “哼!”庞勇眸色更冷,他严厉的说道:“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别忘了你姓什么!” 庞敬濂抿紧唇,不屈地瞪视庞勇。 从天才沦为废材,六十年的艰难度日中,庞敬濂可以说是尝尽了人情冷暖,看尽了世态炎凉。在他最苦难的时候是夏啸天、夏玄月解了他的困境,给了他希望。而面前这些人在家族中威望最高,却从没有帮过自己一把,就连渺小的怜悯也不曾有过。两者相比较,他当然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旁边几人都冷眼旁观,对于庞敬濂他们本来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根本就没有感情,但是见他敢顶撞长辈,就有些不喜了。 “好了。”庞钟云微微皱眉,淡淡地撇了庞勇一眼,道:“你回去跟你师傅说,我们庞家聘请他们做供奉,他们与潘家的纷争,我们庞家出面帮助解决。” “二哥,这来历都不清楚,就让他们进入庞家不太好吧?”庞勇急忙反对。 “无妨。”庞钟云神情酌定,淡然说道:“只是供奉而已,又不接触族内事务。” 另外三人都是诧异的看了看庞钟云,可见事先他们并没有接到族长的通知。虽然有两人紧皱眉头,显得有些不赞同,但是并没有出声反对,只能说庞钟云的话在族内是不容置疑的。 “我……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同意。”庞敬濂犹犹豫豫地说道。 庞钟云神色平淡的说道:“你传个话就行,去吧。” 见庞敬濂退出小议事厅,庞勇不愉的道:“二哥,你不是准备查清那几人的来历与目的吗?怎么突然要招揽他们了?” 庞钟云双手交握,目露思索的说道:“庞敬濂一问三不知,先不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天出手之人能一拳就伤了潘阳,还有余力接下潘家众人的合力一击,可见他的功力不低。而他们敢挑战潘家肯定是有所持,并不惧怕潘家。 既然不怕潘家,也就不怕我们庞家。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得罪他们。而且有庞敬濂这一层关系,想来他们也不会与我们为难。他们愿意做供奉是最好,若不愿意也无所谓,做朋友总比做敌人要好。” “他们若是答应了,你就不怕难以管束?放着来历不明的人在家族里怎么能放心?”庞勇还不死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顺眼那几人,或许是因为自己小儿子被当街震翻在地,丢了脸面吧。 “说好听的是供奉,说难听点就是打手。又不插手家族事务,庞老三你着什么急。” 右下的庞绪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在刚才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露出异色,他说道:“论修为他们几人在白屋城并不低,我们庞家能得到他们效力,那是好事,就怕他们不愿意。” “若是他们不愿意做庞家的供奉,真不知与潘家的纠纷如何了断啊……”庞绪话题一转,饶有兴趣的说道:“其实三家管理白屋城,不如两家管理的好……” “二哥……”庞勇目光灼灼的看向庞钟云,庞绪这番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庞钟云淡淡地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内不停闪烁的光芒显示他心中若有所思。 …… “供奉?”夏玄月诧异的重复了一句,看了看夏啸天,道:“你去做?” 夏啸天挑眉,道:“不去,在这里又呆不了多久,何必惹麻烦上身。” “你现在还没有麻烦吗?”夏玄月白了夏啸天一眼,迷幻的眸内隐含笑意。 “唉,真不让人安生啊……”夏啸天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颂诗般的说道,惹来夏玄月一阵轻笑。 “其实……我们也可以答应庞家,供奉是很自由的,他们管不了我们的去留,正好趁机了解一下敬濂当初是被谁下的禁制。”夏玄月微微犹豫,征询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认真的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这也是个理,总不能让人欺了我徒弟。不过我们若是答应做供奉,未免让人觉得是怕了潘家,而且受人管制,我很不习惯。” “你啊,就是这么强势。”夏玄月轻声说道:“那不调查了?”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强势吗?”夏啸天笑声低沉,掌心一吸,就把坐在凳子上的夏玄月吸入怀里,在他嫩白的脸上轻轻一吻,道:“现在不用调查,等我们修为上去了,自然能轻易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到时候用你的强势压人?”夏玄月伏在夏啸天胸膛上,了然的说道。 “那是当然,屡试不爽,百试百灵。”夏啸天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往夏玄月的衣袍内探去:“我觉得敬濂似乎不想知道是谁在害他。” “这孩子太善良了,这样不好……”夏玄月微微皱眉,他想起了前世,太过善良害死人啊…… “不是太善良,是他对庞家还才感情,不想太失望。因为他知道只有庞家的人才有机会对他下禁制,另外两家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夏啸天的手在嫩滑的肌肤上游走,舒爽的微微眯眼,道:“若是我夏家出现这种同族相残的事,我会把他们的骨头磨成粉。” “隔着天远地远的,你也管不……唔……”夏玄月还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被夏啸天吞进肚里,唇齿相碰,换来激烈的纠缠。 “夏啸天!” 就在夏啸天心猿意马的时候,一道打雷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让夏啸天火气直冒。 推开夏啸天,夏玄月神识外放,发现空中一个紫衣飘然的青年男子正俯视这个院子紫衣男子身上涌现一股磅礴的能量波动,如同山川大岳一般让人窒息。 “金仙,应该是潘仁吧。”夏玄月眸色一亮,胸中荡起战意。 “哼!”夏啸天恼怒的冷哼,身体一闪,出现在空中:“潘仁?” “不错!”潘仁冷然说道:“城外一战,可敢?” “有何不敢?”夏啸天心头邪火烧得旺盛,狂放不羁的应道。 潘仁冷冷地看了夏啸天一眼,当先往城外飞去,夏啸天也毫不示弱的紧跟其后。 “哥哥,我也要去!”天翔的小脸自窗户露出,大声嚷嚷。正在关禁闭呢,没有哥哥们的允许,他不敢踏出房门。 “一起去!”夏玄月整理衣服,飞身到空中,留下一道声音在院里。 龙腾与天翔立刻跟了上去。同时,白屋城里还有许多人也往城外追去。刘文峰、庞钟云也在此列。 卷四 第八章 战意滔夭 青翠的山峰,古松苍劲,奇石兀立,飞瀑如练,垂落三千尺。 本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声,早已停歇,它们在两人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慌乱逃走。 “强龙不压地头蛇,夏啸天,不管你是不是这条龙,今天,你也得给我趴在这里!”潘仁眸子熠熠生辉,整个人散发强烈的自信,站在山巅上,有一股让人生畏的压迫感。 “那就试试!”夏啸天面色淡然,仅仅吐出这四个字,气势压人,纵然面对金仙期的潘仁,亦从容不迫,威凌天下。 夏啸天突然散发出的皇者气势,让潘仁的瞳孔骤缩,庞钟云、刘文峰也同样变色。 他们本来已经高估夏啸天了,但此刻,不得不再次提高重视度。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庞绪看着夏啸天,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绪来。 刘文峰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身材挺拔,脸型瘦长,下颚尖尖,他面色平静,但眸内的幸灾乐祸并没有遮掩:“潘家有麻烦了,他们不该招惹此人的。” 庞钟云淡淡地撇了刘文峰一眼,沉声说道:“这夏啸天肯定是身份尊贵之人,他若是在白屋城出了什么事,你认为我们两家能置身事外?到时候,只怕会被他的长辈一锅给端了!” 刘文峰神色一凝,不满的皱眉道:“既然身份尊贵,就该在家里保护起来,现在才天仙期就放出门,这不是祸害别人吗?也给他们的门派惹麻烦。” “大门派还怕麻烦?”庞钟云嗤笑一声,道:“或许正可以给他们的门人弟子练手呢。” “这夏啸天绝对不是简单之人,这气势没有自小就高高在上的地位,是培养不出的。”庞钟云话锋一转,面色凝重的道:“若是心中有所顾忌,也无法生成这种气势,他……并没有惧怕什么人!” “也就是说,他的长辈绝对是高人,所以他才无所顾忌……”刘文峰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艰难的道:“仙帝?” 庞钟云心中一堵,长长叹了一口气,为这推断、分析而出的情报不安,甚至恐慌起来。 仙帝,对于他们这些在仙界连三流势力都不算的小家族来说,不亚于天。这天一怒,只要呵口气,莫说他们想存活,就连轮回转世也是奢望。 “阻止他们!”刘文峰斩钉截铁的道,他不想惹来这种恐怖人物。 “不忙,潘仁会有分寸的。再说夏啸天手中肯定有保命之物,伤不了的。”庞钟云微做犹豫拦住了刘文峰,他还想看看,希望能从夏啸天出手中看出他的来历。 “那提醒一下潘仁,不要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来,到时候就难以善了啦。”刘文峰想了想,将他们的推断传音给潘仁。 “白屋城处于仙界边远地区,怎么引来这般祸害……”庞勇低声嘟囔,有些惧怕的看了看夏啸天。 可见想象力太过丰富也是不好的,容易误导人…… “我已经封印了自己,将修为压至天仙四品!”潘仁话语铿锵,如金石碰撞。 夏啸天神色微动,他当然能看出潘仁在刚才确实封印了自己的修为。 真是个磊落汉子啊……夏啸天对潘仁的印象不由大好。 夏啸天并不知道,由于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在位几十年培养出来的皇者风范,让三家人以为他是哪个大门派的核心弟子,从而得出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结论,哪里还敢向他下死手。 在这强者为尊的仙界,敢于得罪大门派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能算上白屋城里的三家。他们三家在仙界众多势力中,可以说是比蝼蚁稍稍大一点,也只能算是蚂蚱。所以,由不得他们不小心经营,否则很容易引来灭门之灾。 寿松挺拔,古藤苍劲,山巅上一片静悄悄,大战即将开始! “哥哥,我们去帮忙。”天翔跃跃欲试,大眼闪亮。 夏玄月本来神色还凝重,但在潘仁自封修为后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他轻轻说道:“不用了啸天不会有事的。” 天翔撅撅嘴,摇晃着龙腾的手臂,道:“那人都封印了修为了,我们一起上,把他打成猪头,让他爹娘都不认识。” 夏玄月哑然一笑,侧头看着天翔:“你跟谁学的?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在福祥居里,有个人这么骂我,我觉得很有气势。”天翔晃了晃拳头,兴奋的说道:“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龙腾宠溺的看着天翔,帮他理顺额头几缕乱发,柔声说道:“好了,让哥哥帮你报仇,再说了人家已经自封修为了,我们在一窝蜂上去揍人,会惹人笑话的。” 天翔哼哼了几声,突然开心的叫起来:“开始了,开始了!哥哥揍他!” “嗡” 夏啸天当先出手了,身影虚幻,化成一道光束冲了过俩,金色的拳头如同炽烈的小太阳,带着刺目的金光打的空间都在扭曲,还发出猛烈的颤音。 潘仁右手虚拍,空中幻化出一只大手印,黑色的大手横空,黑压压一片,重重的迎击在金色的拳头上。 “轰” 像是一道天雷炸响,打的山峰摇颤,金色与黑色的能量狂暴,如潮水般汹涌向四方。 围观众人忙不迭得腾身远避,纷纷骇然。如此狂暴、浩大的能量很难让人相信是两个天仙三四品修为的人发出来的。简直是摧枯拉朽,让人窒息啊。 “噼里啪啦” 山巅上,所有寿松都被连根拔起,崩碎在半空中,所育奇石都成为齑粉,那条瀑布更被卷向高空,倒流而上。如风卷残云,似大海洗沙。 潘仁神色再次变了变,他笼在袖中的右手发出阵阵刺痛。虽然修为压制到天仙四品,但肉身怎么着也是金仙期的,却被这一拳打得刺痛?! 潘仁心中思绪急转,他竭力分析夏啸天这是什么功法,但最后还是颓然放弃,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夏啸天眸子光芒炽盛,带着一抹兴奋,脚步往前一迈,跨出极远。 金色的拳头像是一团神火在燃烧,那是神华在跳动,极其炫目,让人睁不开眼睛,拳头所过之处,空间荡出层层波浪般的纹路,很难想象这一拳的威力有多么大! 潘仁这次也握掌成拳,将仙力压缩在拳头上,形成一团吞噬人心神的黑色,让人惊悚,迎向夏啸天。 “嘭!”两拳毫无花哨的相撞,硬碰硬! “轰隆隆” 强硬的碰撞中,金、黑两色能量滔天,如狂风、海啸般卷动四方。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倒退十多米的距离,才稳住身形。 “咔” 山峰承受不住,崩裂下一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同事间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巨大的石块射向四面八方。 围观众人再次远离,纷纷祭出护身法宝,一时间,各色光芒四起,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哈哈!爽快!”潘仁朗声大笑,大喝一声:“再来!” 任由乌发在身后翻飞,夏啸天静如磐石,近身搏杀是他的最爱,能碰见一个不用法宝的对手,还能放手一搏,让他眼中的兴奋更加浓郁,战意昂扬:“来!” “轰”“轰”“轰” 两人不断出手,黑色的大手与金色的拳头相击,打的上体崩塌,瀑布倒流! 夏啸天的肉身常年被金系能量洗练,早已坚不可摧。但是潘仁金仙期的肉身同样非比寻常,夏啸天狂猛的攻击完全被他接了下来。 再一次碰撞后,两人分开。夏啸天战意滔天,手印一扬,触动了斩天秘术中的印诀。只见一枚大印骤然浮现在夏啸天的头顶,以苍穹盖顶之势力压潘仁。 大印的声势太浩大了,潘仁神色凝重,双手成爪,爪裂苍穹! “碎!” 潘仁声震长空,带着强烈的穿透之力! 远空,不少人双耳刺痛,险些栽落下高天,难受的眉眼皱成一团。 潘仁徒手裂天,巨大的手掌撕开了大印,将之崩塌在虚空中。 “轰” 大印崩溃,肆虐的能量狂暴冲天,他们脚下的山峰无声的湮灭了十几米,突然间矮了一大截。 卷四 第九章 天大冤枉 潘仁只觉得双臂已经麻木,好像不再属于自己的了,胸中气血翻腾。那一方大印,他耗费了全部的力量才将之碎开,亦然受了内伤,虽然不重,但也值得他讶然了。 “这是什么法诀?” 有这一疑问的不仅仅是潘仁,庞钟云与刘文峰也同样心中疑惑,同时还有一丝骇然。他们自问将修为压制到潘仁这种程度,最后的结果不会比潘仁强。 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明确夏啸天并没有隐藏修为,他的的确确是天仙二品。以天仙二品的修为发出的法诀能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丝危机,可见这法诀有多强大。随着夏啸天的修为提升,这法诀的威力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不会是一丝微弱的危机了,而是要命的攻击。 “这就是大门派才有的法诀……”刘文峰面色苦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真是强大啊……” 庞钟云紧皱眉头,目光落在夏啸天的身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印诀最出名的是轩辕家的轩辕帝印,传说轩辕帝印发动的时候也是金光闪闪。刘兄,你认为呢?” 刘文峰微微皱眉,说道:“确实有些相像,但是他并不姓轩辕啊。” 庞绪在旁边轻声说了一句:“轩辕这个姓太瞩目了。” “对!为了不引人注意,很可能化名。”刘文峰点点头,凛然的道:“轩辕……能以一个家族跻身一流势力,这底蕴比那些大门派更加可怕…… 一群人又在发挥他们丰富的想象力…… 夏啸天同样是气血激荡,一口淤血喷出,胸中顿时顺畅了许多,两人面对而立,虎视眈眈,但都没有再度出手。 两人这一番打斗,彼此间都是强硬相碰,越打越觉得脾气相投,看对方也就越顺眼,正是不打不相识。 潘仁当然也是对夏啸天的身世有些顾忌,但这在好感中只能占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好感都是冲夏啸天的个人魅力而生出。 良久,潘仁脸上浮现笑意:“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你们潘家最好的酒楼是福祥居吧?”夏啸天嘴角微翘,眼里也浮现淡淡地笑意。 潘仁顿时垮下脸来,不忿的道:“你小子以后发财了得赔我。” “呵呵……”夏啸天低沉的笑意传出老远,点点头,道:“赔!” “福祥居还没有盖好不能去了,就去醉心楼,反正福祥居的厨子们都在那里,味道不差。肥水不能落外人田不是么?”潘仁靠近夏啸天,神秘的说道:“醉心楼可是个好地方,里面的服务保管你满意。” 夏啸天挑眉,唇角划出一抹兴味的弧度:“哦?那去看看?” “走!”潘仁当先就要回城。 “我家人在那边。”夏啸天指了指夏玄月他们。 “一起啊。”看见三个容貌各异,但都是极品的男子,潘仁当然能看出他们是本来样子,并不是幻化而来,不由啧啧称奇的道:“你们家怎么都是美男子啊?” “嫉妒了?”夏啸天飞向夏玄月,与潘仁的对话就像两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非常熟悉,随便。 潘仁摸摸自己的脸颊,询问道:“我是不是该变得帅一点?” 夏啸天回头,打量潘仁的容貌,其实潘仁也是一个俊秀之人,只不过与夏玄月、龙腾他们相比,那肯定是差距太大,夏啸天非常认真的说道:“跟我们走在一起,你会很受瞩目。” 潘仁唇角抽搐,垮着脸说道:“不能这么打击人,我好歹也是白屋城一著名美男子。” “啸天,没事吧?”夏玄月笑吟吟的看着走近的夏啸天,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担忧,可嘴里偏偏还要说出担忧的话。 “没事。”夏啸天笑道,指着几人一一介绍:“这是潘仁,大家来认识认识。夏玄月、龙腾、天翔。” “哥哥,你怎么没有把他打得……唔唔……”天翔睁大亮晶晶的大眼,满眼的委屈之色,大半边脸颊都被龙腾的一个巴掌捂住了。 龙腾捂住天翔的嘴,对潘仁轻轻点头,清冷的声音既不疏远,也不接近:“你好。” “小家伙,准备说我坏话呢?太要不得了。”潘仁笑容满面,非常自来熟。 天翔掰开龙腾的手掌,撅撅嘴,道:“那又怎样?” “潘仁请我们去醉心楼。”夏啸天淡淡地说了一句。 天翔一个激灵,随即双眼放光,态度马上转变了,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容:“潘大哥,我们现在就去!” 龙腾无语地拉起天翔的手,就怕他一时兴奋扑过去抓潘仁。 “夏道友。” “夏道友。” 两道声音刚传来,两人就出现在潘仁身边,正是庞钟云与刘文峰。 潘仁脸上笑容不变,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愉,三家的关系可说不上好,毕竟都处于竞争状态,而潘仁希望与夏啸天相交,纯属对胃口了,并不带功利性,但这二人一搀和,这味道就变了。 虽然不愉,但潘仁出于礼貌还得为他们介绍:“这二位就是白屋城另外两家的当家人了,这位是庞钟云,这位是刘文峰。” 夏啸天对两人分别点点头,神色有些淡然。 “夏道友既然来了白屋城,我们三家自当尽尽地主之谊,为夏道友接风洗尘。”庞钟云的笑容真挚、暖人:“夏道友切莫推迟,我已经派人去唤敬濂了。既然拜了夏道友为师,这拜师之礼无论如何也不能马虎的。这宴会即算接风宴也算拜师宴。夏道友不会埋怨庞某太过小气吧?” 庞钟云这样一说,潘仁自然不好再把夏啸天他们单独拉走了,而夏啸天也不好推迟,毕竟庞敬濂被欺凌太久,也该为他撑撑腰,长长脸面。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白屋城,由于还有拜师仪式,所以宴会举办地点就放在了庞家大院,白屋城有点名望的人都在邀请之列,面对三家同时邀请,没有人敢不来。 这场白屋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拜师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无数后生晚辈都感叹庞敬濂的好运。 庞家后辈中,又数庞家四少爷庞岩康最是嫉恨交加,一个废材再度受到家族的重视,而自己又被庞钟云严厉警告不许招惹庞敬濂,让他的心如同万蚁啃咬般难受。 夏啸天拒绝了庞钟云的提议,搬到庞家大院来居住,他依然住在庞敬濂家里。对于庞、刘两家的曲意结交,他当然不会冷面相向,但也没有刻意往来。 翌日,正午。 “啸天,快开门!”大门被拍的震天响,潘仁的嗓音跟拍门的声音有的一比。 庞敬濂连忙打开大门:“潘叔,您来了。” 潘仁上上下下打量庞敬濂,笑容满面,打趣道:“昨天收礼有没有收到手软啊?一身行头都换了。” 庞敬濂拘束的笑了笑,对于潘仁非要他叫叔还有些不自在。 “别欺负我徒弟。”夏啸天站在门口,随意的道:“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潘仁抬头望望天,怪异的道:“现在是大清早?太阳都顶头上了。” 夏啸天斜视了潘仁一眼,慵懒的道:“刚起床,不是大清早是什么时候?” 心里还寻思着月儿是不是被这人吵醒了,昨天他可是奋战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才在月儿哀声求饶中放过他呢。 若是吵醒了月儿绝不轻饶潘仁!夏啸天心中恶狠狠地寻思着。 “潘大哥!”天翔的小脸自窗户露出,乐呵呵的道:“是不是请我们去醉心楼的?” “对的,潘大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潘仁看着天翔那无邪的笑容,心里直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会去福祥居偷东西的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现在去?”夏啸天追问一句,有点不乐意,这不是一定要把月儿叫醒吗? “对,现在去!醉心楼的特色可不是一时半会能领略完的。”潘仁又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些什么特色啊?”夏啸天清脆的声音自夏啸天身后传出,夏啸天恶狠狠地瞪了潘仁一眼,弄得潘仁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夏啸天回头,柔声说道。 夏玄月淡淡地一笑,如同春暖花开,湖光潋滟,说不完的风情蕴含其内:“醒了,别让潘大哥久等。” 潘仁也被夏玄月那抹风情万种的笑容晃得神情一荡,连忙稳住心神,干咳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咳咳,那个特色啊,是男人就会爱上的。” “哦?”夏玄月似笑非笑的瞅了夏啸天一眼。潘仁这样一说,他们岂能不明白其中的猫腻。 ‘这人是专门来害自己的……’ 在夏玄月的目光中,夏啸天头皮一麻,心中对潘仁的恨意那是蹭蹭直往上涨。 其实也不能怪潘仁,他哪里会想到这四个男人,是已经拜堂成亲的两对。打死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啊,真是天大的冤枉…… 卷四 第十章 关心则乱 在潘仁瞠目结舌中,夏啸天郑重为他介绍了几人。 夏玄月,他的道侣。天翔,龙腾的道侣。在亲人的见证、祝福中,正式拜堂成亲的! 后来,潘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狠!现在才告诉我,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夏玄月一笑而过,龙腾则冷冷地看了潘仁一眼,眼神像冰箭一样。 幸好福祥居已经重新开张了,几人开心的吃了一顿。至于醉心楼,从此以后夏啸天根本就不敢提起,看来,皇帝陛下也是惧内之人啊。 日子恢复平静,夏啸天与夏玄月在不停炼器中修为见长,并不比专心修炼来得慢。而他们修为地提升,让在仙界出生的庞敬濂都感到惊讶。 仙界之人从在母亲的肚子里就沐浴在仙元之力中,修为当然比下界提升的快多了,可师傅他们居然比仙界之人还要快,这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三年转眼就过去了,夏啸天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仙五品,而庞敬濂已经晋入了天仙行列,这资质确实是极佳。 这一天,潘仁匆匆来到庞敬濂这个院子里,找到夏啸天。 “啸天,你拖我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潘仁刚进门,还没有落座,就开口说道。 夏啸天眼内闪过亮芒,他指了指椅子:“坐下说。” 双手交握,夏玄月思绪复杂,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欢喜,有些期待…… “血阳宗这段时期又有十几个弟子被杀,其中一个还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修为已经达到玄仙初期了,所以再次引起了仙界各方势力的关注。至于那人姓甚名谁,还是没有打听出来。不过我有朋友找到了一张画像。” 潘仁边说边取出一张画像,在桌上摊开:“这一次,血阳宗有个弟子逃脱了元婴,所以才有了这幅画像,现在已经遍布仙界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画中人是一个和风道骨的老者,此人白眉,胡须同样雪白,面色红润,紧抿的嘴唇带着坚定不屈。深邃的眼眸里是让人心悸的狠厉,盯着那双眼睛久看,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幻化成人型的凶兽。 夏玄月眼眶泛红,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停,呼吸也加重,心阵阵抽痛,如同XX。 这画中人他即熟悉又陌生,那面容是那么的熟悉,就连做梦也会梦见。可这神色却是那么的陌生,那狠厉,他从没有见过。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慈祥、关爱、甚至是溺爱…… 师傅…… 夏玄月垂下头,一把抓起桌上的画像,走入内室。虽然觉得潘仁的为人还不错,可也不愿在他面前流露感情。只是心思太重,连解释一声都没有,显得非常突兀。 夏啸天面色平静,他笑了笑,道:“月儿与此人有些恩怨瓜葛,所以有些失态,潘兄莫以为意。” “怎会。”潘仁笑着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不管你们与此人有什么瓜葛,都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传到血阳宗,肯定免不了一番麻烦。” “麻烦么……”夏啸天唇角挂上一抹讥讽,淡淡地道:“确实是麻烦。” 看着夏啸天不为所动的神色,潘仁更加酌定了夏啸天肯定来自某个大门派或者真是轩辕家的传人,否则怎会不将血阳宗放在眼中呢? 潘仁做梦都想不到,夏啸天他们与血阳宗之间有多大的仇恨,这仇恨永远不可能化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虽然李傲一死,这仇恨可以说是消了,但那只是夏啸天他们这单方面的仇恨,灭了别人的道统,血阳宗岂会放过他们。所以说到怕,夏啸天他们还真的就不怕! “好了,我就不打扰了,下次聊。”潘仁对着室内挑挑眉,扔给夏啸天一个有含义的笑容,拍拍屁股走人了。 目送潘仁离开,夏啸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一丝焦虑浮现,他匆忙走入内室,发现夏玄月手拿画像,正泪流满面的无声哭泣。 “月儿。”夏啸天心疼的拥他入怀,拭去夏玄月脸颊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师傅没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呢?” “都是因为我,师傅才变成这样的……”夏玄月埋头在夏啸天的胸膛,声音哽咽:“他本是个与世无争的老人……” 知道这是夏玄月的心结,光靠劝解是无法释怀的。夏啸天温柔地摩挲夏玄月顺滑的黑发,轻轻说道:“我们去找师傅,他老人家肯定很想你。” 夏玄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泪眼婆娑中显得无比惹人怜爱:“可是我们不知道师傅在哪里啊。” “光凭我们自己,肯定是无法找到师傅的,但可以让师傅来找我们啊。”夏啸天一遍一遍吻去夏玄月眼睛滑下的泪珠,解释道:“你的弯月剑,还有星月戒都是师傅炼制的,他非常熟悉,若是知道有人在用,他肯定就会想到是你。” “可是……怎么让师傅知道?”夏玄月哭的脑子发懵,显得手足无措。 “放心,我自由办法。”夏啸天眸色暗了暗,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那我们现在就走!”夏玄月猛地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两圈,焦急的道:“没什么收拾的,我们快走。” “月儿。”夏啸天走过去,再次把夏玄月抱在怀里,怜惜的道:“月儿,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一把推开夏啸天,夏玄月迷幻的眼眸里满是痛苦,他大声说道:“师傅的画像已经遍布仙界了,他现在或许正遭受追杀!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这样帮不了师傅!”夏玄月皱眉,他从没有看见过月儿这般失控:“容易露出端倪,只会引来强敌环视!” “帮不了我也要赶到师傅的身边!”夏玄月咬咬唇,粉色的唇被咬成了惨白色,他猛然掉头,就往外冲去:“你若不愿意,我自己去!” “月儿!”夏啸天闪电般的抓向夏玄月的手臂,但被夏玄月闪身躲过。 脚步一跨,夏玄月堵在门口,恼怒的说道:“你竟然要自己走?你竟然要离开我?” 夏玄月双拳紧握,脸上泪痕犹在,他嘴唇颤抖的说道:“我没说要离开你,我只是去找师傅。” 话一说完,夏玄月转向窗口,准备掠出。他心中的焦急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唯一的愿望就是赶到师傅身边。 知道师傅与自己同在一界,并且明确了师傅的处境后,敬师如父的夏玄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情绪处于失控的边缘。 “我们一起去!”夏啸天被夏玄月的行为弄得暴怒,他趁夏玄月一怔神的功夫,终于牢牢的把他禁锢在怀里,怒气冲冲的道:“谁允许你能离开我的?!” “我没有……”夏玄月挣扎几下,发现根本动不了,不由着急的道:“啸天,我们现在就走。” “你必须冷静下来,才能走。”夏啸天回答着,并霸道的褪去了夏玄月的衣袍,并撸下了星月戒。 “不要,啸天!”夏玄月尖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啸天,眼里充满哀伤。 师傅处境艰难,他却还想着这种事,这让夏玄月难以接受。凝聚仙力,夏玄月准备冲开夏啸天的禁锢,这一刻,他也无法考虑两人会不会因此受伤了。 夏啸天在他身上稍稍用力一捏,夏玄月瞪圆双眼,一声轻吟,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好了,月儿,我没有想做什么,脱你的衣服只是防止你又稀里糊涂的往外冲,这个办法不是最有效的吗?”夏啸天嘴里振振有词,双手也确实很安分的放在夏玄月腰间。 不得不称赞一句,夏啸天这原始的方法真的挺管用,就算夏玄月处于失控状态,也不会赤身裸体的跑出去。 缩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紧皱的眉宇间满是忧郁,紧抿的唇现出他的倔强。 “月儿啊,不许离开我!”夏啸天有些受伤的看着夏玄月,满腔的怒气都被他的倔强消融:“我说过会带你找师傅,就一定会找到的,你为什么想独自去呢?知不知道我很伤心?” 夏玄月没有说话,看了夏啸天一眼,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笨蛋啊,有了师傅的画像又有什么用,师傅难道不会幻化容貌吗?”夏啸天噙起一抹苦笑,挑起宝贝儿的下颚,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啊,关心则乱。” 夏玄月眼神闪了闪,他低声说道:“我没有想离开你……” 长叹一声,夏啸天双臂用力搂紧夏玄月,似乎要将他融入骨子里。 屋内安静,在夏啸天的怀中,闻着熟悉的体香,夏玄月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卷四 第十一章 送财童子 屋内,火焰升腾,照映在脸上,一片红彤彤。夏啸天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铜鼎,细致入微的观察里面的变化。 身旁不远处,夏玄月面对悬浮在面前的一把长枪,手印变幻,无数印诀印在其上,长枪发出蒙蒙金光,枪尖轻轻颤动,连带旁边的虚空也泛出层层波纹,其税利的程度由此可见。 当最后一个印诀打出,里面的法阵连成一体,长枪猛地发出一声龙吟,清脆高昂,震人心神。光芒暴涨后,长枪又如长鲸吸水般,把光芒完全吸收。 长枪落入夏玄月的手里,重约千斤,长达九尺九,通体黝黑,枪尖有一黄豆大的金芒,整把长枪如同蛟龙幻化而成,隐隐散出迫人的威势。 “成了?”夏啸天抬眼看了看,眼里露出一丝赞赏:“好枪!” 夏玄月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浮现细碎的汗珠,可见长枪上繁锁的阵法刻印,让他耗费了不小的心神。 见夏啸天关切的目光,夏玄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道:“我先给龙腾送去。” “嗯,你休息一会儿,天翔还有些时间,好了我叫你。”夏啸天怜惜的说道。 夏玄月点点头,他也确实需要打坐恢复了,否则完成不了天翔本命法宝的炼制。若出现一丝差错,那对天翔是不小的伤害。而手里的长枪正是龙腾的本命法宝龙枪,因此才让夏玄月耗尽了心神。 “龙腾。”走出房间,夏玄月出声叫唤。 龙腾还没有看见,就见一抹白影先闪了过来,一把抓住长枪,挥舞了起来,枪影霍霍中,夹杂的嗓音:“打!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天翔!”夏玄月哭笑不得的道:“你不要把这句话成天挂在嘴边,没有一点斯文样。” “很威武!很有气势!”天翔停了下来,大眼一闪一闪的,如同亮晶晶的极品宝石。 “我不觉得哪里威武了。”夏玄月摇摇头,走回了房间。 “不威武吗?”天翔歪着头想了想,而后笑容浮现,用力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反正我觉得够好就行。” “哥哥说你这样不斯文。”龙腾拿过龙枪,轻轻说道。 龙枪一到龙腾的手里,如同活了过来,枪身猛地颤动,又一声龙吟响起,直入人的灵魂。龙腾眸色一喜,他明显感觉到了与龙枪形成了一体,而且龙枪的威力比以前强大的太多太多。 “我不斯文,你不喜欢吗?”天翔还在这个话题里转悠,有些紧张的看着龙腾。别看他经常没心没肺的,其实他很太平间龙腾与哥哥们的看法。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龙腾很没原则的说道。天翔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他都一样喜欢,爱得入骨。 “哥哥他们喜欢吗?”龙腾的话让天翔心里在有些雀跃,两眼弯弯。 “哥哥他们也是喜欢的,不管天翔变成什么样子。”强忍着马上舞动龙枪的欲望,龙腾很耐心的回答天翔的问题,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小宝贝有哪怕丁点心思。他的宝贝儿只需要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就行了。 “没人不会喜欢小师叔的。”刚回来的庞敬濂接了一句。 这个小师叔对他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他一份。庞敬濂自夏玄月他们的交谈中得知,只有天翔认可的人,他才会分美食。而被欺凌了六十年的庞敬濂则分外珍惜这份感情。 “呵呵……”天翔又恢复成了没心没肺的小模样了。 龙腾回头看向夏啸天他们的房间,俊逸到妖异的脸上是一片冷峻之色。他知道要离开白屋城了,自昨天哥哥他们给自己炼器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感觉,此后只怕是战斗不断。 保护天翔,保护哥哥是他的天职! 龙腾眸色冰冷,握紧了手中的龙枪,而龙枪也与龙腾心神相连,枪身颤动不停,似乎极为渴望一场旷世大战,以鲜血来祭奠自己的提升。 …… 五日后,白屋城外十里。 庞敬濂与潘仁站在一起,在他们的对面是夏啸天、夏玄月、龙腾与天翔。 “师傅,师叔,三师叔,小师叔,你们一定要早些回来。”庞敬濂依依不舍地说道,眉目间满是难过。 夏啸天微微一笑,看向潘仁:“我这个徒弟就劳烦你多照顾点了,本该拜托庞钟云的,但我还是对你放心些。” “行了,这小子我也很喜欢,放心吧,在白屋城没人敢欺负他。”潘仁拍拍庞敬濂的肩膀,朗声说道:“倒是你们,一路顺风啊,还有,早去早回,教徒弟这活,还得你自己来。” “呵呵。”夏啸天低声笑道:“下次回来,我会把他一起带走,徒弟当然得自己教。” “敬濂,好好修炼,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潘叔。”夏玄月叮嘱道。 “嗯,敬濂知道了。”庞敬濂眼眶泛红,刚刚在师傅他们这里找到温情,转眼又要分开,他是成分不舍。 “好了,我们走了。”夏啸天拍了拍庞敬濂的肩膀,道:“回来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敬濂,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天翔也像模像样的拍拍庞敬濂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庞敬濂重重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一行人远去。 “回去了。”潘仁拉了拉庞敬濂,大大咧咧的说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师傅他们又不是不会来了。男子汉,坚强一点。” 潘仁表面虽然表现的无所谓,但瞳孔深处的担忧之色非常浓郁。 与那人有瓜葛,不管是恩,还是怨,都非常危险啊…… 夏啸天他们一路急赶,连续的通过星际传送阵,随着腰包的缩减,逐渐接近了仙界中部。 “再过两个星球就是青狼星了,不过,我们的仙石连一次星际传送都不够了。”夏玄月浮现一丝苦笑。 在白屋城里辛苦赚到的仙石完全花在星际传送上,现在只剩下三块中品仙石,十一块下品仙石,而四人传送一次需要四块中品仙石。 夏啸天微微皱眉,目光在大街上巡视。 “你不会想打劫吧?”夏玄月打趣的说道。 “我倒是非常想。”夏啸天坦言说道:“只要钱,不要命,想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真的假的?”夏玄月非常认真的看着夏啸天,似乎不相信夏啸天会打劫。 夏啸天神色突然一变,他唇角翘起,双眼微眯,兴致勃勃的道:“现在改变了,不止要钱,还要命。” “呃……”夏玄月一怔,然后顺着夏啸天的视线看去,也泛起兴味的笑容:“非常赞同。” 在他们的视线中,一行六人迎面起来。每人都行色匆匆,面色冷凝。重点是他们身上的蓝色道袍,道袍上乡着三朵重叠一起的红云。 在仙界,谁都知道三朵重叠红云,代表的是血阳宗! “送财童子啊……”夏啸天收回目光,喃喃自语。 “哪里有送财童子?”天翔左右张望,也没有看见想象中那白白胖胖,穿着大红肚兜的送财童子。 龙腾淡淡地瞥了那六人一眼,拉着天翔的手,道:“天翔,呆会儿你想吃什么?” 一听见能吃东西,天翔的心思完全被转移了,他冲着龙腾乐呵呵的说道:“好多啊,仙界有好多我没有吃过的水果,都想吃!” 夏啸天对龙腾赞赏的一笑,天翔那好奇宝宝的模样再保持下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龙腾宠溺的摸摸天翔的银发:“嗯,以后我带你吃遍仙界。” “好啊,好啊。”天翔幸福的双眼放光,好似那些美味水果、糕点已经触手可及一般。 夏啸天缓缓跟在六人身后,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四人依然不慌不忙的走着,沿途还饶有兴趣的观看。 “他们出城了。”夏玄月传音给夏啸天。外入的神识循着六人的气息来到了城外。 “城外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夏啸天这会儿心情大好。 本来想赶到青狼星血阳宗的管辖星球,再寻麻烦的,没想到这里就碰上了,真是苍天待他不溥啊…… 四人稍稍加快速度,跟在血阳宗弟子的身后,直追出上万里之遥,这才全速追去。 “最高修为是一个九品天仙,我来对付,剩下的交给你们三人了,记住,不能有一个逃脱之人。”夏啸天在路上嘱咐道。 天翔摩拳擦掌,一脸兴奋:“他们就是送财童子啊,放心吧哥哥,我保证打得他们连他爹娘都不认识!” “不是不认识,是连他爹娘都找不到!死了怎么找?”夏啸天连忙更正。 “嗯!”天翔点点头,“打得连他爹娘都找不到!” 卷四 第十二章 杀人越货 山峦起伏,碧涛阵阵。 在仙界的城外永远都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所以居住在城外的人生存环境相当恶劣。除了凶兽不时的骚扰,还没有城里那么浓郁的仙灵之气。 沈中远虽然只是血阳宗一个普通弟子,但待遇并不比那些小门派的核心弟子差,所以也就养成了高人一等,目空一切的脾气。当然,这样的脾气也只是耍给那些二三流门派之人看的,谁让他们没有这么好的身份呢。 平时自我感觉良好的沈中远此刻心情极度恶劣,在这危险期,被没派到这穷山恶水的地主执行任务,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心中恶狠狠的诅咒那个白眉白胡子老头,同时提心吊胆赶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感到心惊肉跳,所以不停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一个也不能放跑。”夏啸天想了想,又嘱咐一句:“速战速决。” “嗯!”天翔用力点点头,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兴奋不已。 夏啸天猛地加快速度,整个人如同幻影,瞬间监控沈中远。 “什么人?”沈中远急速倒退,身上光芒亮起,一面古镜悬浮头顶,蒙蒙黄光护住他全身,他厉声喝道:“血阳宗办事,闲人让路。” “血阳宗?好大的派头。” 夏啸天的声音带着讥讽,刚出现身形,就毫无征兆的手掌骤然前探,无声无息的一探,直到接近沈中远时才透发出慑人心魄的凶煞气息。 “去!”沈中远突然两眼圆睁,口中低喝一声。 六面火幡同时出现,并嗡鸣声大响,六道赤色光柱从旗幡撒斜射而出。 “轰” 火花四溅,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一阵热风狂卷而过,席卷八方。 沈中远心中惊骇不已,以肉体抗衡仙宝,他还只在门派长老那里看见过,但那些门派长老抗衡的是门下弟子的仙宝,级别相差太大,与面前之人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场面委实太过震撼人心! 但夏啸天并没有给他太多惊骇的时间,他再度踏出一步,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前探的双手简直要撕裂了虚空,透发着青金色的绚烂光芒,让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沈中远急速后退中,手掐法诀,六面火幡摇动,火光冲天中,如海啸般的声音突发出,非常巨大,让人双耳嗡嗡作响,一片炽感的炎火,狂卷向夏啸天。 另一边,夏玄月依然飘渺如仙,就算是杀人,他的动作也是那么的优雅出尘,璀璨的霞光在身周闪烁,将他衬托的如梦似幻。 “噗” 弯月穿过一人的胸腹间,灿烂的七彩霞光化为催命的符咒,瞬间震碎了此人的元婴。 “他与那老头的功法是一样的!”左边一个血阳宗的弟子发出惊恐的喊叫,攻击中有炫目的七彩,是那屠杀血阳宗弟子的老头所特有的功法。 剩下五人,包括沈中远都有些惊惶失措,那个老头带给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他们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了,是他们的心理阴影。 夏玄月斜身轻轻一迈步,手中的弯月缓慢的挥动,风,将他的衣袍吹得飞舞,黑发在附各着翻腾,白衣飘飘中,让人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惑人的韵律,使人心神为之牵引。 弯月骤然闪亮,要命的光芒就要发出,天翔猛地大喊大叫:“哥哥!给我留一个!” 夏玄月莹白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手中弯月的剑芒吞吐不停,冰冷彻骨的感觉让刚才大喊的血阳宗弟子噤如寒蝉。死亡的笼罩下,他屎尿全流,自不可闻。 “噗” 一只小小的,修长的手掌自此人的背后穿出,血阳宗闗同有感觉疼痛,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他低头看着出现在胸腹前尚在流血的小手,意识渐渐飘远,随即眼前一片黑暗…… “呵呵……”天翔开心的道:“一把就捏爆了元婴,很过瘾。” 仔细擦试干净后,夏玄月又用仙力在天翔小手上游走了一遍,直到再也闻不到丝毫血腥味后,才看向两人处战场。 今天这场战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挑战性,刚刚死的两人都是天仙二品,举手投足就能让他们死得不能再死 。 夏啸天那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取对手性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龙腾独自一人迎战两人,其中一个跟他修为一样,是天仙五品,虽然不是很吃力,但暂时也打成了平手。 “我去帮龙腾。”天翔话一说完,就奔向龙腾,又大喊大叫:“龙腾,给我留一下啊!我要打得他爹娘都找不到!” 几乎是三五个呼吸间就折损两人,沈中远心中又惊又怒,萌生退意。但夏啸天的攻势凌厉,就像吸血水蛭一样牢牢贴在他身边,就连拉开一点距离也做不到,让他想逃去无法逃,只能被动挨打,拼命的防护。 “我讨厌近身攻击!近身攻击的人都是泼皮无赖!” 沈中远心中狠狠的咒骂,脸色非常的难看,眼眶逐渐变得血红。 耳中再度响起一声濒死惨叫,沈中远眼中浮现一抹绝望之色,他猛地一咬牙,一抖身子,大片的血光自他身周浮现,铺天盖地,腥气扑鼻。 杀那间,夏啸天身周上下左右,全是腥臭逼人的血海,四下里向他所在之地挤压而来,内中是无数生灵残魂的煞力怨念,人四面八方,冲击他的神魂。若不是他的心性坚毅,祌识强悍到同级中堪称顶尖,只怕光这怨煞之力的冲击,便足可令他神智蒙昧。 那无尽的怨念、煞力让远处观看的夏玄月皱眉,满目的血色让他想起了冥狱中那条恐怖的奔腾血河,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血海中,夏啸天失去了沈中远的身影,他巍然不动,金灿灿的光芒猛地爆出,包裹住他的全身,隔绝血海强烈的污浊与腐蚀性。 “死!死!一起死!我快要死了,你给我陪葬。”四面八方传出沈中远沙哑的声音,这声音中带着疯狂,带着绝望。 当话音落下,夏啸天身周的血云开始了旋转,宛如一道巨大的磨盘一样,开始在天空转个不停,不断研磨,挤压着血云中心的那抹金色身影。 夏啸天只觉得胸中烦闷,只欲吐血,更觉浑身骨骼、肌肉发出一串炒豆般的炸响。除了身周无尽的研磨、挤压之力外,还有一股强劲之极的离心力,作用于他的身上,不断撕扯着他的神魂,一内一外,让人难受之极。 夏啸天眸色闪了闪,冷哼一声,将金系能量灌注全身,同时身上出现了丝丝雷光,电芒,顿时,所有的不适立刻消失。 雷电,辟邪! “啸天!”夏玄月担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就听见一道雷霆响起。 “轰隆” 粗如水桶的雷电轰击在血茫茫中的一处,炸开了一块真空地带。 “啊……” 惨烈的嚎叫嘎然而止,漫天的红云被一阵剧烈的狂风吹散。腥自犹在,只是驱使红云的沈中远已经变成一堆焦炭。 神识之眼,看破一切虚妄,区区红云岂可阻拦。 “啸天……”夏玄月飞近夏啸天,把他上下左右看了看,而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夏啸天散去仙力,噙起一抹笑容,轻轻揽住夏玄月的腰:“人都成焦炭了,但愿仙石没事,天翔还不去搜刮战利品!” “送财童子,我来啦!”天翔欢呼着扑向几具死尸。 “我来”龙腾见状,连忙拉住天翔,他可不愿天翔接触这些血肉模糊的死尸,虽然都是天翔弄出来的。 天翔乖乖的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看着龙腾行动,心里美滋滋的寻思着,呆会儿吃什么好呢? 龙腾走了一圈,手中拿到了六个储物袋,递给夏啸天:“那个焦炭的仙石最多,另外五人加起来也没多少。“ 卷四 第十三章 贪婪是罪 夏啸天将仙石全数取出,不满的道:“好歹也是大门派出来的,怎么才七十几块中品仙石?” “你就满足吧,也不看看他们才什么修为,在这非常时期,能派出执行任务的都是没什么背景之人。”夏玄月好笑的戳了戳夏啸天的胸膛。 “杀人越货,是个好买卖!”夏啸天唇角微翘,对着正浮想联翩的天翔道:“天翔,以后得多找找送财童子,看清他们胸口的标识。” “嗯!嗯!”天翔连连点头,两人眼弯弯的道:“我记住了,三朵红云的就是送财童子。” “哈哈……”夏啸天愉悦的大笑,他落在地上,将几具尸体移到一处,最后在地上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星月山上悬弯月。” 夏玄月看了看,俯身在字的旁边又画了奇形怪状的几个符号,最后满意的点点头:“这符号只有我跟师傅知晓。” “代表什么意思?”天翔好奇的问道。 “代表水风星。”夏玄月眉宇间露出期待:“师傅只要知道这符号了,就会明白我们在水风星等他。” “哥哥,吃完美食了,我们继续找送财童子去。”看样子,天翔对杀人越货有些上瘾了。 “那是当然,这表的符号必须多做几处,才有影响力。”夏啸天肯定的回答,而后挥军手:“走,先把天翔喂饱了再说。” …… 仙界再度哗然,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血阳宗展开。 曾经血阳宗的弟子每隔一年半载就会死掉一批,杀人者不用问也知道是一个白眉白胡子的老者。但这半年来,血阳宗的弟子接二连三被杀,已经死了十一波,平均半月就会被截杀一批。 而且,这些死去的血阳宗弟子身边都会留有几个相同的字,和几个奇怪的符号。 这件事让血阳宗的高层震怒不已,玄仙修为的高手,都外出寻找凶手的踪迹,就连仙帝李元达身边的四大元卫也纷纷外出,每个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恶气。 “这血阳宗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别人,碰见这么不怕死的人,头疼啊……” 酒楼里,一群修士聚在一起,聊着仙界最热门的话题。 “被人时刻惦记着,这日子确实不好过。” “有什么不好过的,血阳宗家大业大,死的都是普通弟子,又没有多大的损失。” “哎,你们说这次疯狂杀血阳宗弟子的跟以前那个白胡子老头是一人吗?” 在这群修士不远处,临窗坐着一位身着蓝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他的眼神非常深邃,如同看透世间沧凉一般,透发着与面容不相符的苍桑感。 这人悠然而坐,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行人身上,浑身没有丝毫能量的波动,让人一眼看去就明白这只是一个凡人。 当听见这群人的议论后,他幽深的眸色泛起一丝波澜,但立刻就熄灭,慢慢的品茗。 “我猜可能不是,那白胡子老头还没有这么疯狂,半月杀一次啊,啧啧……凶悍!” “留下那么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星月山……没听说过啊。” “星月山上悬弯月……代表什么呢?还有那几个奇怪的符号,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 临窗中年人突然垂下头,眸光急剧闪烁,如同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举杯的手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送到唇边,以掩饰微翘的唇角。 “星月山上悬弯月……小杰,你来了么……” 眼中的笑意弥漫,临窗中年人,也就是齐恒远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正议论的那群人桌边,,声音醇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听几位道友聊得热闹,在下心中好奇,可否坐下听听?这顿就由在下请了。” 一个微微发福的男子斜了齐恒远一眼,见他身周没有能量的波动,不免有些轻视,但能有人请客,他去不会推迟,但态度就不怎么热情了:“坐吧,坐吧。” 齐恒远微微一笑,刚坐下就吆喝,道:“老板,水竹酿来两壶。” 坐着的几人眼睛一亮,纷纷对齐恒远投去笑脸。这水竹酿可是这里有名的佳酿美酒,这价钱也贵的离谱,他们这些人可喝不起,所以见齐恒远如此大方,也就不再冷面相向了。 “这位道友,你没听过这事吗?”胖子看着齐恒远,热情的问道。 齐恒远摇摇头,遗憾的说道:“闭关刚出来,有一年时间了。” “难怪……”胖子几人纷纷恍然大悟,这件事在仙界已经差不多人人皆知了,除了闭关之人。 水竹酿上桌,齐恒远招呼大家:“来,别客气,在下还指望各位讲解这段时间仙界中发生了些什么事呢。” “呵呵……来,喝!”几人不约而同的举杯深嗅。 “香啊!醇啊!”胖子一脸陶醉的,轻轻抿了一口道:“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事,还不就是血阳宗那点破事,好像又多了一群人参与到捕杀血阳宗弟子中来了。” “为什么说又多了一群人呢?难道不是同一人?”齐恒远不解的问道,神色逼真。 旁边一个高个子接过话:“现在这人,杀人后会留字,风格不同啊。” “杀人还留什么字?想扮大侠?”齐恒远不屑的嗤笑道。 “不对,此人根本就没有留名字。”胖子连忙解释:“就几个很奇怪的符号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哦?”齐恒远很恰当的表示出自己的好奇。 “星月山上悬弯月。”胖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是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还有几个稀奇古怪的符号。” “那是什么样子的符号?”齐恒远热切的看着胖子,一脸的好奇。 胖子用手指裹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就这么几个。” 见到这几个字符,齐恒远的心这下酌定了,他摇摇头:“确实稀奇古怪……那血阳宗弟子就没有什么行动吗?” “怎么没有,四大元卫都出动了!那可是仙帝级别啊……” 齐恒远心思起伏,对于徒弟的处境暗自担忧,他平静的坐了片刻,就随便找一借口,结账离开了酒楼。 胖子几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齐恒远的背景,最后高个子嘿嘿一笑,离开了座位。 胖子搓搓手,两眼放出贪婪的光芒,拐了拐身边的黑袍人:“走,发财去,可别让高个子独吞了。” 黑袍青年阴鸷的目光扫了扫远去的高个子,阴森森的道:“连他一块吞了。” “这不怎么好吧?”胖子犹豫的道:“好歹也一起做过几次活……” “这人不听话,不好管束,不要了。”黑袍青年站起身往外走去,胖子立刻跟了上去。 齐恒远慢慢走向星际传送阵,深邃的眼眸里,一抹杀机掠过。 “贪婪是罪。”嘴里轻轻念完这几个字,他脚步一转,往城外奔去。 因为爱徒是被贪婪之人所害,所以,齐恒远现在对这些贪婪的人非常厌恶,特别是主意还打到自己身上,那必将杀这而后快。 其实胖子几人不过天仙五六品,要杀他们随便伸根手指就能碾死,但是仙界城里不许杀人,每个大城都有高手坐镇,所以只能把他们引到城外。 当胖子三人跟出城后,远远地看见齐恒远正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他们。 胖子不安的小声嘀咕:“不会出什么事吧?” “大惊小怪!”黑袍青年冷冷的瞥了胖子一眼,“这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活做多了,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只是有些奇怪。”胖子嘟囔一句,随即换成一副笑脸,大声招呼:“这位道友,你让我们好找啊。” 齐恒远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三人。 胖子觉得心头发毛,他不由放慢脚步,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道友来这里做什么?” “等你们。”齐恒远的声音还是那么醇和,但却不再温暖人心。 胖子呼吸一滞,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不安的情绪在心中扩大。 齐恒远唇角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眸色一凝,强大的神识化为三道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三人的识海里。 “啊……” “痛……” “不!” 三人只来得及一人说出一个字,此生当中的最后一个字,就了无生机的轰然倒地。他们的识海被齐恒远冲击成碎片,神魂皆灭! “水风星……小杰,好好的等师傅来找你……” 齐恒远看向无尽虚空,脸上浮现慈祥的微笑。 卷四 第十四章 酒楼相聚 水风星上最大的城池,富齐城。富齐城里最繁华的街道,水秀街。 在水秀街上,夏玄月、夏啸天走在人群里,在他们身后,天翔叽叽喳喳的与龙腾小声嘀咕着什么。 “逛了一个月了,师傅是不是去别的地方找去了?”夏啸天懒洋洋的说道。 夏玄月摇摇头,肯定的道:“只要说水风星,师傅肯定会来这条街上寻我。” “这么肯定?”夏啸天烦恼的道,“可我们已经逛了一个月也没有看见师傅的影子,是不是错过了?” “只要师傅离我不太远,我就能感觉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夏玄月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声音逐渐变小。 他知道,现在的师傅肯定已经幻化了容貌,能认出师傅的只能依靠灵魂气息了,但有谁会没事就把灵魂气息散逸在体外呢?容貌被人知晓无所谓,随时可以幻化,但灵魂气息却永生不可能改变,若被人提取到灵魂气息,任你如何变化,也无所遁形。 见到夏玄月情绪越来越低,夏啸天不由对刚才的质疑懊恼不已,他连忙安慰道:“或许师傅闭关中,还不知道呢。” “嗯……”夏玄月低声应了应,眉宇间的忧郁越见加深,他自语般的说道:“小时候,师傅说要是走散了,就去当地最大的城池,最繁华的街上等他……” 咬了咬唇,夏玄月举目四望,眼里一片茫然。 暗自叹息,夏啸天揽住夏玄月的腰,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事不能急,修炼之人没有时间概念的,就不定今天就能相遇呢。” “哥哥,去酒楼。”天翔的银色脑袋突然自两人的肩膀处挤了过来,生生分开了夏啸天与夏玄月,小嘴嚷嚷不停:“饿了,去酒楼!” 夏啸天脸一板,把肩膀上的这颗脑袋用力推开:“一天十二时辰,你要饿十二次,养不起你了,不要了!” 天翔撅起嘴,可怜巴巴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辩解:“我也有找招财童子的……” 夏玄月回头,揉了揉天翔的小脑袋,爱怜的道:“嗯,天翔很卖力,去酒楼。” “呵呵……”刚刚还泫然欲泣的天翔,立刻又眉开眼笑了,冲龙腾做了一个胜利的鬼脸,一溜小跑。 龙腾溺爱的目光一路跟随,同时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再找些招财童子,因为天翔实在是太能花钱了。 四人临窗而坐,正好可以看见繁华的水秀街。街上人来人往,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那么的陌生,夏玄月微微叹息。 ‘师傅啊,你到底在哪里?’ “月儿,尝尝这鱼,味道相当不错。”夏啸天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夏玄月的碗里:“还记得玉雪鱼吗?味道很相似。” 夏玄月怔了怔,视线落在盘中那条背脊黝黑,半尺长的鱼上:“玉雪鱼是雪白的呢。” “味道相似,没说模样。”夏啸天催促道:“快尝尝。” 鲜嫩的鱼肉入口,清香、滑爽,唇齿留香,夏玄月露出一丝回忆之色,“嗯,真的不错,吃过玉雪鱼就属夏启明那次请客,是最大的,也不知道夏启明与夏海浩轩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儿孙满堂了,别想他们了,喜欢就多吃点。”夏啸天又夹了一块鱼肉送来。 夏玄月微微一笑,眼角余光不经意看见一个蓝袍中年人走过,他没有过多注意,慢慢吃着嫩滑的鱼肉。 可夏玄月垂下头后,又不由自主地抬起,看着蓝袍中年人的背影出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看什么呢?”夏啸天对窗外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蓝袍人已经看不见了,夏玄月收回视线,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顿时,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夏玄月没有想过那会是齐恒远,因为他一直都将灵魂气息覆盖在身上,那蓝袍人若是齐恒远的话,自这里经过,不可能没有发现夏玄月。 见夏玄月又没了兴致,夏啸天不由头疼,这几天,他千方百计的哄,也不见什么成效。他不由暗处呻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师傅你快出现吧……” “你找谁?”天翔脆生生的声音让夏玄月、夏啸天看向他,却发现天翔警惕的正看着夏玄月的身后,而龙腾则是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夏玄月、夏啸天同时戒备,能在无声无息间接近他们,还没有丝毫发现之人,世界功力绝对比他们高了太多。 两人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蓝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静静地站在夏玄月的身后,两人的距离极为近,只相距一尺左右,可以说,来人是贴着夏玄月站立的,也难怪龙腾与天翔紧张不已。 中年人紧紧盯着夏玄月,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落在别人的眼里,这样的行为非常无礼。 夏啸天眸色冰冷,他恼怒地站起身,想把夏玄月拉到自己身后,却没有拉动,不由侧头,发现夏玄月也同样紧紧盯着来人的眼睛看。 来人平静的脸上突然笑意缩放,伸手摸了摸夏玄月的头,而夏玄月也诡异的没有让开,只是眼眶有些泛红。 夏啸天一怔神,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来人的身份了,他不由讪讪的让到一边。 “小杰。”来人声音醇厚,满满的慈爱:“终于找到你了。” 泪水顺着夏玄月的脸庞滑落,晶莹剔透,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释放:“师傅……” “呵呵……”齐恒远打趣的道:“还是那么爱哭鼻子,好了,不给师傅介绍介绍?” 吸了吸鼻子,夏玄月擦干泪水:“他们都是跟我自下界飞升上来的。” 夏啸天的身份敏感,在这里不适合介绍,夏玄月其实心中非常忐忑,若是师傅不同意怎么办? 齐恒远扫视三人一眼,这一眼,看得夏啸天、龙腾、天翔三人心头发凉,就好似无所遁形一般被透视。 天翔缩了缩脖子,移到龙腾的身后,小声嘀咕:“这老头好厉害……” 齐恒远拉着夏玄月的手,对三人说道:“都跟我走吧。” 夏啸天盯着两人拉起的手,觉得碍眼极了,心头酸意直冒,拼了命才忍住分开两人的想法,现在还没有得到齐恒远的同意呢,他可不能给老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五人离开酒楼,夏玄月早就嗅出了夏啸天的醋意,他空着另一只手放进了夏啸天的手掌中。夏啸天不由自主的唇角翘起,紧紧握住掌中温暖的手。 两人的这番小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齐恒远的观察,他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带着众人进入了一家客栈。 齐恒远在房间坐定后,挥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禁制,然后,严厉的看了看夏啸天:“你们是什么关系。”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徒弟就是个爱心泛滥,善良的没谱的一个孩子,纯真的他不辨人心,不知审美观点骗了多少次,依然不知悔改,有时候,明知道别人是骗他,却不忍心拒绝,因此才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惨剧。 齐恒远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在徒弟身上! “师傅!”夏玄月一惊,跪在地上,惶然的说道:“他是我的道侣。” 夏啸天也随着夏玄月下跪,在他们身后,龙腾、天翔也跪了下来。 “道侣?”齐恒远深邃的眸色带着审视,声音有些冷淡:“你们认识有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没有啸天,我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夏玄月凄然的说道:“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跟在啸天身边,是他把我抚养长大的,师傅,你就相信他吧。” 夏啸天用力握着夏玄月的手,他抬头,毫不畏惧的看向齐恒远:“什么您都可以怀疑,但唯一不能怀疑的是我对月儿的感情!” 齐恒远认真地与夏啸天对视良久,最后又看了看忐忑不安的夏玄月,松口道:“都起来吧,坐下说。” 他在夏啸天的眼底深处,看见的是一片坦然,还有坚定不移,不屈不挠这意。虽然还对他的感情持怀疑态度,但对夏啸天本人倒是有些赞赏。 卷四 第十五章 元婴铠甲 “他叫夏啸天,这是龙腾,这是天翔,是我把他自蛋里孵出来的,他们两个是我们的弟弟……”夏玄月介绍完,偷偷看了看齐恒远,发现他看龙腾与天翔的时候眼色温暖,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想到师傅唯独对夏啸天非常严厉,这心就不由自主的悬起,他低声说道:“啸天除了是我的道侣外,还是……还是我今世的亲生父亲……” “什么!”齐恒远脸色一变,身体前倾,就像即将出闸的猛虎一般。 找个男道侣,齐恒远还不会有多失态,修士间,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而他也没有那些世俗成见,但这个消息让他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 跟亲生父亲做道侣,只要想想,他就有种荒唐的感觉。 “师傅,你听我说完好吗?”夏玄月哀求着。 夏啸天于心不忍,他很想把夏玄月拥进怀里,但他知道此刻自己决不能轻举妄动,但这种静待裁决的煎熬,让他无比难受。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齐恒远不答应,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月儿带走!绝不会让月儿离开自己! “说!”齐恒远冷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玄月。 夏玄月低着头,轻轻说道:“我出生在一个叫天玄大陆的星球,啸天是其中一个国家的皇帝,而我是一个被母妃遗弃的皇子,还没满月就被送到别处,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齐恒远的心狠狠的抽痛,自己费尽全力送去转世的爱徒,居然出生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让他心痛不已,不由又狠狠地瞪了夏啸天一眼。 夏啸天苦笑着垂下头,这其中的确有他的原因,对皇子、公主们太过淡漠了。以至于监管不力,让那些愚蠢的女人们都敢欺凌自己的骨肉。 随着夏玄月的诉说,一幕幕画面浮现众人眼前。从五岁与夏啸天相遇,到天狱森林、废弃宫殿遇险、冥狱的恐怖历程、修真界的经历…… 或平淡、或甜蜜、或惊心动魄、或危难重重…… 齐恒远不时插几句话,非得把一切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再加上天翔时不时的补充,以至于无数的经历整整说了一天。到了最后,齐恒远看夏啸天的眼神已经不再那么严厉了。 齐恒远是一个睿智之人,惊才绝艳,他自然能从他们的经历中判断邮夏啸天的感情。 当这些经历全说完后,夏玄月抬头,梦幻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哀求之色:“师傅……” 齐恒远淡淡地撇了夏啸天一眼:“对着画像岂能算拜师。” 夏玄月大眼猛地一亮,七彩流转加快,璀璨无比,他欣喜的推了推夏啸天:“还不快拜师!” 夏啸天心思自然通透,他明白,与月儿的事成了!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郑重地跪拜在地上,夏啸天朗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齐恒远坐正身形,接受了夏啸天的三叩九拜,当夏啸天起身后,齐恒远爱怜的摸摸夏玄月的头,对夏啸天说道:“师傅就送你一句话,这孩子命苦,你要好好待他。既然已经拜堂成亲了,彼此间要恩恩爱爱,切莫辜负!” “徒儿谨记在心。”夏啸天恭敬的回答。 齐恒远满意的点点头,夏啸天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这一句谨记在心比什么誓言都要来的实际,很合他心意。 “嗯,你们成婚,师傅不在,这些日子就给你们补上礼物,想要什么?”齐恒远慈爱的看着夏玄月。 “师傅,我们也成婚了,也有礼物吗?”天翔眼巴巴的看着齐恒远,明亮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纯真自然。 “哈哈……”看着无邪的天翔,齐恒远第一次放声大笑,根本就没有计较他的称呼,或许故意忽视吧,他连声说道:“有,你们要什么呢?” 天翔绽放一个甜甜的笑脸:“美食!宝贝!” “好!美食,宝贝。”齐恒远笑呵呵的转向夏玄月:“小杰,啸天,你们呢?” “给月儿一件护身法宝吧。” “给啸天一个拳套吧。”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怔之后,又相视而笑。 “师傅,哥哥说你炼器手法普天下第一,那龙腾的龙枪你可要帮忙。”天翔这会儿突然开窍了,知道帮自己男人争利了。 拍马屁、忽悠人这两件事天翔虽然许久不曾做了,但他依然顺溜的很。 “呵呵,没问题。”齐恒远越看天翔越觉得可爱,他在储物戒指中翻找,取出两套颜色不同的铠甲,递给天翔与夏弦月:“这是元婴铠甲,认主后会覆在元婴上,一般的攻击破不了。这两件本来都是给小杰炼制的,怕你不喜欢这颜色,才炼制了两人件好选择。” “元婴铠甲?”夏啸天惊叹的看了看夏玄月手中的铠甲,他非常明白元婴铠甲有多难炼制,不仅材料难寻,炼制也繁琐,耗时耗力,稍出差错,炼制之人就会神魂受损,所以就连仙帝也不愿意随便炼制元婴铠甲。 可见齐恒远对夏玄月的爱有多深,仅仅怕他不喜欢这颜色,就炼制两件。 “龙腾、啸天你们的元婴铠甲,等我找齐材料就帮你炼制,至于你们的本命法宝,等明天再说吧,明天找个院子租下来,顺便查查你们的功课。”齐恒远乐呵呵说道。 自从飞升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心中只有无尽的怨恨。这一刻,不仅爱徒就在身边,还有可爱的天翔,让他这两百多年积累的杀气都淡化了许多。 “师傅,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夏玄月仰慕的看着齐恒远:“你心中是什么修为了啊?” “玄仙六品。”齐恒远微笑着道:“我过的很好,没事就寻寻血阳宗的晦气,可没你过的那么精彩。” “玄仙六品?”夏玄月瞪大眼,“师傅,你吃了什么仙果了吧?” “是你师傅苦修来的,有什么仙果?”齐恒远笑骂道:“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好了,别说我了,说说这小家伙吧。”齐恒远指了指天翔,“天翔怎么练的是妖力?” “有什么不对吗?他属于妖兽啊。”夏啸天神色有些凝重,他想起了龙腾当初也是修炼了妖力,若不是碰见老龙蛇帮他转化成龙蛇之力,只怕会害了他一辈子。难道天翔也错了? “他是仙兽。”齐恒远突然责怪的道:“你们胡乱让他上街,若是被人认出怎么办?就他腰间那玩意儿能骗住几人?” 夏啸天看了看天翔腰间挂的圆环,无奈摊摊手,道:“徒儿已经很认真学习炼器了,但只有这水平。” “你炼的?”齐恒远诧异的看向夏啸天。 “是的。”夏啸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的炼器手法都是传自面前老人呢。 齐恒远点点头,满意的道:“若是你炼制,那这东西还算过得去。嗯,小杰不喜欢这些,我这门手艺就你来继承了。” “那我呢?我继承什么?”天翔伸出个脑袋,怯怯的问道:“还有龙腾,他继承什么?” “你们两个的功法自有传承,我没法教导你们,别的就炼器、炼丹、阵法,你们想学什么啊?”齐恒远对这两个自幼跟在夏啸天和夏玄月身边的弟弟,也是爱屋及乌,毫不吝啬。 “这些东西啊……”天翔立刻就没有兴趣了,他缩着脖子,很干脆的道:“不学!” 龙腾低头仔细想了想,回答:“我想学炼丹,以后好给天翔炼制好吃的东西。” 齐恒远一怔,半天才说话:“好志向……” “龙腾,你真好!”天翔开心的抱住龙腾的胳膊,幸福的双眼放光。 见师父无语的模样,夏玄月低声发笑,夏啸天也是隐含笑意。 只有龙腾一本正经的道:“我会带你吃遍仙界美食,还会给你做。” “这志向更高……”齐恒远唇角微微抽搐。 卷四 第十六章 回转白屋 当一滴鲜血落在元婴铠甲上,就见铠甲如同吸水海绵一般,迅速吸收了那滴鲜血,而后爆出一道强烈的光芒覆在夏玄月的身上,铠甲散发出让人压抑的气势,然后缓缓往里缩套在了体内元婴上。 内视中,夏玄月发现元婴被完完全全包裹在铠甲里,非常契合,没有一丝不自在,就好像元婴上面多了一层皮肤一样,甚至有一股温暖的感觉。 见夏玄月与天翔已经融合了元婴铠甲,齐恒远看了看天翔,再次说道:“天翔应该跟我们一样,运用的是仙力,而不是妖力。” 夏啸天怔了怔,道:“在下界哪里有什么仙灵之气。” “无需仙灵之气。”齐恒远解释道:“天马一族自有传承,它们独特的功法能将别的能量转换为仙力。” “可是天翔没有记忆传承啊。”夏玄月有些惴惴不安地道:“那天翔现在练错了,怎么办?” “无妨,能转换。”齐恒远询问道:“天翔,你没有记忆传承?” “那是什么?”天翔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们天马一族特有的功法。”龙腾低声说了一句。 天翔点点头头,笑嘻嘻地道:“有啊,哥哥给的。” “不是你哥哥给的那种。”夏啸天微微皱眉,这个小迷糊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呢? 天翔撅撅嘴,振振有词地道:“哥哥给的,我修炼了,不就变成天马一族的功法了?” “天翔,你每提升一个大境界,脑海里会不会突然多出一种法诀来?”齐恒远问了一个浅显的问题。 “有啊,我的天马奔月,还有破天斧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还有很多呢,不过我最喜欢这两个,很有气势。对了,我晋升天仙后,又多了一招,看样子威力不小,不过从没有施展过,要不,现在试试?”天翔眨巴着大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现在不用。”夏啸天断然说道。 开玩笑,给他一试,天马出现一事绝对立刻传遍仙界,他们就等着被人追杀吧。 天翔还是没有气馁,他转向夏玄月,希望能演示自己新学的招式。 夏玄月头疼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随便施展。以前我问你有没有记忆传承,你为什么说没有?” “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天翔眼光闪烁,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再看向任何人,一脸心虚的模样。 “说实话!”夏玄月恨恨的加重语气。 天翔垂下头,小声地说道:“我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齐恒远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剩下的三人都听明白了,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怕我要你修炼,所以坚持说自己没有传承?” “也不是,哥哥给的功法很好啊,睡觉都能长修为……”天翔又小声辩解一句。 这下,齐恒远总算明白了,他不由啼笑皆非,感情这个小家伙已经懒得没谱了…… 不过那天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确实让人狠不下心来责骂,齐恒远淡然一笑,道:“好了,好了,天翔,你们天马族特有的功法是最适合你的,所以必须修炼,修炼好了,会变得非常厉害的。” “也跟哥哥传的功法一样,睡觉也能长修为吗?”天翔弱弱的问了一句。 “天翔!”夏玄月声音严厉。 “我现在就找找,有好多信息我都没有看过。”天翔立刻闭上双眼,去翻看脑海中那些被他扔角落里的天马传承,他可不想惹哥哥生气。 齐恒远指尖颤了颤,一道透明的护罩笼罩了天翔,他微做思量,道:“天马族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嗯,听说被灭族了,不过没有告诉天翔。”夏啸天看了看天翔,神色有些凝重:“为什么会被灭族?” “贪婪!野心!”齐恒远冷冷的评击道:“被人类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妖族就没有帮忙吗?天马也是妖修吧?”龙腾突然插嘴,他对妖族很有好感,主要来源于老龙蛇对他无私的爱。 “错了,天马族是仙兽,不属于妖修。而且天马族人太过于高傲,最瞧不起的就是妖修。” 齐恒远轻轻叹息,道:“大战来临,妖族没有落井下石就算很不错了,哪里还会去帮它们。” “都有哪些人参加了?”夏啸天神色有些阴冷。 “你还想报仇?”齐恒远斜了夏啸天一眼。 “那倒不至于,那些天马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夏啸天看了看天翔:“知道是哪些人,以后让天翔离远点。” “嗯,清风宗、血阳宗、姜家、云崖派、澜岳宗这些是一流势力,二流、三流势力就更多了。”齐恒远随口道来,这件事在仙界几乎人人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 夏啸天、夏玄月凛然,就为了剿灭一个族群,就发动了相当于仙界一半的势力,天马族如此强大? 齐恒远似乎看穿了几人的心思,道:“天马族人不多,但个个堪称妖孽,若是征战的人不够多,那不是去找死吗。” “行了,既然现在我们师徒相聚了,就让血阳宗安τΧΓЛ¤Ψēι静一段时间,我得好好指点指点你们。也不用去租院子了,就去白屋城吧,那里虽然荒芜,但清净。等我给天翔炼制一件遮盖本体的法宝后就启程。” 突然,夏玄月轻笑出声,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天翔一张小脸紧紧贴在护罩上,大眼里满是委屈,鼻子与脸颊持平,变成一块饼了。 齐恒远刚撤了护罩,天翔就不满地嚷嚷着:“干嘛把我关起来?” 夏啸天没有理他,问道:“可有找到心法口诀了?” “找到了。”天翔很纠结的回答。 他怕换成天马族的心法后,再也不能在睡觉中提升,必须自己修炼了,那会有多辛苦啊。可是齐恒远又说换了心法,会变得非常厉害,这对他是很大的诱惑,真是难以取舍呢。 “我帮天翔转换妖力,你们先去休息吧。”齐恒远挥挥手,赶苍蝇一般。 “师傅,现在就开始啊?”天翔有些不乐意,他都还没有考虑好呢。 “你倒是叫的顺溜,张口叫叫就变成你师傅了?哪有那么好的事,过来给我老人家磕头。”齐恒远笑骂道。 天翔笑弯了双眼,他还不忘拉上龙腾,两人跪在齐恒远面前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礼。 齐恒远拿出一枚玉简,在额头上贴了一小会儿,递给龙腾:“你不是要帮天翔做糖豆吗,这是炼丹基础知识,先从基础学起。” “我呢?师傅,我的礼物呢?”天翔眼巴巴的瞅着齐恒远。 “你?帮你转换妖力就是最大的礼物。”齐恒远习惯性的捋胡须,手举到一半,才记起胡子已经没了,改成了拍天翔的头。 “师傅好偏心……” 天翔嘀咕着,他师傅前,师傅后的叫得那么甜,就是为了能多哄些宝贝,可现在都磕头了,才得到一样。 偷偷瞅了瞅齐恒远的储物戒指,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里面的宝贝都变成自己的! …… 仙界修士间的话题,依然没有离开这师徒五人。 而这五人,却优哉游哉的,并没有急着往白屋城赶,一路上游山玩水,尽情领略沿途的风景。 在齐恒远的指导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提升,看来有良师的指导比自己摸索,差别大了太多。 天翔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他发现妖力转换成仙力后,睡觉时依然有所提升。 而最让他开心的是,师傅的仙石多到用不完,每到一个地方,就能让他大饱口福。现在他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别说中品仙石,就连上品仙石都有上百块。 “师傅,前面就是白屋城了。” 夏啸天远眺白屋城,离开才不过一年多点时间,没想到如此快就回来了,当初还以为没有十年八年是难以回转的。 卷四 第十七章 白冰发火 白屋城,庞家大院。 在得知夏啸天他们去而复返,并且随行的还有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后,刘文峰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匆赶到庞家。 “庞老弟,这事,你怎么看?”刘文峰忧心仲忡地道。 在白屋城修为最高的就是刘文峰,也才不过金仙二品,现在突然出现一位极有可能是玄仙以上级别的前辈高人后,任谁都难以安心,生出危机感来。 “能怎么看?人都在白屋城了,去拜会吧。”庞钟云显得老神在在:“刘兄,你也不必心急,就白屋城这么个小地方,夏啸天岂会看得上眼。” 刘文峰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庞钟云一番,你庞家出了个庞敬濂,自然不担心他们会对庞家不利,而潘仁又与夏啸天交好,唯独刘家没有沾到一丝关系,我能不紧张吗? 两人带上礼物,又邀上潘仁,代表白屋城拜见了齐恒远。 齐恒远并没有将几人拒之门外,但也没有多少热情,礼节性地说了几句话,就将人打法走。三人对这位看似随和,实则很疏离的前辈都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不满。 几天后,齐恒远把四人叫到跟前,还包括庞敬濂:“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们好好修炼,不懂的,等我出关再讲解。” “你要炼制什么法宝吗?”夏玄月随口问了一句。在修真界,师傅就是经常闭关炼制法宝。 齐恒远微微一笑,道:“不是,这些日子心情开朗,心境有了提升,准备闭关突破。” 夏玄月张了张嘴,怪异地看了齐恒远一眼,师傅飞升才两百来年呢,就已经玄仙六品了,这又要突破了。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太废柴了…… “我会在这房间布下法阵,不用你们守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齐恒远心情不错,笑呵呵的把几人赶了出去。 日子就在平淡而又充实中度过,被齐恒远刺激到的一家人都忙着修炼,就连天翔也在努力翻阅记忆,修炼以前被他忽略的传承。 这一日,夏啸天匆匆走进卧房,发现夏玄月正拿着一枚玉简发呆,不由出声:“月儿,发什么呆呢?” “白冰醒了,在跟它说话。”夏玄月抬眼笑道。一抹白影骤然出现在夏玄月的肩膀上,白冰雪白的瞳仁看着夏啸天,有丝丝欢喜。 看着白冰更加透明的身体,夏啸天疑惑地道:“为什么白冰越来越透明了?” 夏玄月无奈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别问它,它也不知道。” 顿了顿,夏玄月又补充道:“不过它的能力更大了,应该是好事。” “哥哥,我出去玩了。”天翔趴在窗口,对着夏玄月笑嘻嘻的:“啊,白冰,跟我去玩啊。” “白冰,去跟天翔玩,沉睡了两年,出去转转。”夏啸天轻轻弹了弹白冰的小身体。 白冰歪歪头,也不见它煽动翅膀,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天翔的肩膀上。夏啸天轻咦了一声:“这速度……让人难以捉摸了啊。” 见天翔带着白冰离开,夏玄月侧头:“你不是准备炼器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夏啸天取出万恶之源放在桌上,道:“封印松了。” 一直以来,万恶之源每隔一段时间封印就会松动,浓郁的死气就连储物戒指也阻拦不了,会散发出来,而且,这些死气还会将储物戒指里的一切东西都腐蚀,若不及时封印非常麻烦。而这项工作,也一直都是夏玄月来做。 “嗯。”夏玄月见五颗万恶之源上死气翻腾,便拿起一颗准备封印。 就在他拿起万恶之源的时候,在夏玄月曾呆过的无尽虚无里,那五道终日漫无目的飘荡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他们齐齐抬头,看向一个方向,依然面无表情,依然眼神空洞。 夏玄月一怔神,他感到体内微显冰冷的仙力流转加快,同时看见了无尽虚无,还有其内那五道身影,他们空洞的眸子都在看着自己。紧接着就发现他们的身影在逐渐变淡,越来越透明,而后全部消失在虚无中…… “月儿!月儿!” 夏玄月恍惚中,被夏啸天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侧头就看见夏啸天满脸的紧张、担忧。 “怎么了?”夏玄月疑惑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夏啸天的声音非常大,焦急不已。 “我没做什么啊。”夏玄月皱皱眉,不解夏啸天是怎么回事。 夏啸天心急如焚,他用力抓住夏玄月的胳膊:“万恶之源呢?” 夏玄月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还有空着的手掌,问道:“你收了?” “你……”看着夏玄月无辜的表情,夏啸天输出一股仙力,在夏玄月体内游走,紧张得心都在抽搐。 当仙力来到夏玄月丹田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入,他焦急地道:“内视,快!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见夏啸天这幅模样,夏玄月不由重视起来,他连忙内视,发现在元婴身旁有五颗黑球在旋转,张大嘴,结结巴巴地道:“它们在……这里……丹田……” 不得不说,夏玄月对运用万恶之源的印象一点也不好,用了两次,就昏迷两次,还伴有撕裂般的疼痛,与极度冰冷,那种感觉让人生不如死。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再来一次。 也正是这种状况,所以夏啸天坚决不让夏玄月运用万恶之源,就连携带也不允许。但是现在…… 夏啸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紊乱的思绪,他沉声说道:“有什么不适吗?” 夏玄月仔细体会了一下,摇摇头:“没感觉。” “能取出来吗?”夏啸天带着期望问道。 夏玄月试了几次,沮丧地说道:“取不出来,就连运用也不行。” “啾!” 尖利刺耳的鸟鸣响彻白屋城,夏玄月面色一变:“白冰怎么了?” “唰——” 话音一落,窗外闪进一道白影,径直没入夏玄月的头顶,接着又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尖利的细嘴在桌上狠狠啄了几下,整个桌面瞬间变成一块冰砖。然后白冰在上面蹦蹦跳跳,把冰冻的桌子变成了一地的碎冰块。 白冰的样子非常气愤,头顶的羽翎高高竖起,还在暴怒的踩着,身上是毫不掩饰的冷意,地面、墙壁、屋内的一切摆设全部被一层冰给冻结,满屋的皑皑雪白。 夏啸天连忙拉着夏玄月,两人狼狈地退出房间,再呆下去,他们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冰雕。 夏玄月冷的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身上的冰屑,道:“白冰的温度好吓人。” “白冰发狂,会不会是因为万恶之源?”夏啸天沉思一会儿,肯定道:“绝对是!等会儿问问它。” “白冰!白冰……”天翔的速度其实也很快,至少夏啸天、夏玄月他们是无法比拟的,但与白冰相比,这差距就大了。 “天翔,怎么回事?”夏玄月蹙眉问道。 天翔很无辜地道:“不知道啊,在街上逛得好好地,白冰突然叫了一声就跑,它回来了吗?” “哇!白冰,你要把这里变成冰山啊?小心师傅出来打你屁股。”不用夏玄月回答,院子里极低的温度就告诉天翔答案了。 夏玄月、夏啸天的卧房,别说里面,现在就连外面也变成了冰砖,冰冷彻骨的温度早已把庞敬濂、龙腾给逼了出来。 “怎么回事?”庞敬濂一脸茫然,他实在想不出,家里好好地怎么就变成冰的世界了。 夏玄月一惊,连忙看了看师傅的房间,发现还没有被白冰的怒火波及,他连忙大声叫道:“白冰,别发火了,不许再闹腾,快出来。” “啾!” 这一声倒是不大,就是显得很伤心。不一会儿,就看见白冰那拳头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略显透明的身体,在满目的白色中一点也不起眼。它一摇一摆的走近夏玄月,垂头丧气的模样惹人怜爱。 龙腾把天翔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把白冰弄得发火了?” “不是我。”天翔愤愤地道:“不许冤枉我!” 庞敬濂怔怔地看着这个小不点,实在想不出,这么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他冻的只打哆嗦。 卷四 第十八章 痛彻灵魂 几人换到了炼器房,而最小的庞敬濂只能做苦力了,去收拾白冰祸害过的地方。 盘坐在地,白冰就在四人的中间,烦躁的走来走去,还不时啾啾叫两声。 “白冰说了些什么?”夏啸天心中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减少,至少不那么慌乱了。 这事若是出在夏啸天自己身上,他肯本不会有丝毫慌乱,但出在夏玄月的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当时眼睁睁地看着万恶之源融入夏玄月的身体,他甚至恐慌到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 “它说万恶之源曾许多次试图融入我的身体,都是它阻止了,没想到才离开我一会儿,那坏东西就钻进了我的身体……” “有什么害处?”夏啸天紧盯着夏玄月的眼睛,不许他有丝毫的掩饰。 “它才生出灵智多久,你以为它会知道吗?”夏玄月笑道。 见夏啸天一片凝重之色,夏玄月握住他的手,轻轻一笑:“万恶之源威力强大无比,融入我身体里,说不定是好事呢,不要担心了。” “它几次都让你难过无比,还差点……”夏啸天猛地住口,他实在不愿意回忆那些让他撕心裂肺的事情。 夏玄月的声音更加轻柔:“这不是没事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师傅出来,师傅肯定有办法的!”天翔重重点头,明亮的大眼里带着隐忧。 “唉……”夏啸天长叹,低迷地道:“只能这样了……” 夏玄月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僵了那么一刹那,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痛楚,他轻言细语地道:“好了,让我自己琢磨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夏啸天侧头看向夏玄月,温柔地道:“我陪你。” “不用,我需要安静!快走,快走!”夏玄月当着龙腾、天翔的面,在夏啸天的唇边印了一个吻,轻柔地道:“放心,说不定我自己能想出办法呢,去吧,你在旁边我无法静心。” “嗯。”夏啸天不再坚持,他抓着白冰,站起身:“我就在外面。” 等三人离开后,夏玄月猛地双手撑地,眼中痛楚弥漫,手指深深抓进地砖里,浑身都在颤抖。他死死咬住嘴唇,一缕血丝顺着唇角溢出。 努力压抑呼吸,他艰难的掏出一套阵旗,用仅有的力气将阵旗插好,当房间完全与外界相隔后,夏玄月再也承受不住这撕裂般的痛苦,低声惨叫。 就在刚才,这猛然袭来的痛楚让他生生压制,他不想让夏啸天他们担忧。 痛!实在太痛了! 肌肤在痛!肌肉在痛!骨骼在痛!经脉在痛!五脏六腑在痛!灵魂在痛! 夏玄月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粗重的呼吸,压抑的闷哼,还有脸上颗颗黄豆大的汗珠,都在诉说着他正经历怎样非人的折磨。 修长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指甲在不停抓挠地砖的时候已经崩裂,而地砖已经变成一地碎末,合着鲜血的碎末。 在夏玄月的身上,从头到脚,隐隐浮现一些纹路,纹路很淡很淡,纵横交错,就像藤蔓一样。 绝美的脸上那些玄奥的纹路,衬得夏玄月妖异无比。 他默默忍受着,不去感觉,不去想。因为只要他一思想,自己的情绪就会忠实的反应给夏啸天。 就算是看见手背上淡淡的纹路,夏玄月也权作没有看见。梦幻般的眼眸里已经是赤红一片,嘴唇也被咬烂,涎水混合着血水淌在地上…… 灵魂就像被无数只手在撕扯,那种痛,比钢刀刮骨,还要强烈百倍。丹田里的五颗万恶之源在飞速旋转,一股股死气融入元婴,让元婴如同沉浸在万载冰魄中,冷到彻骨。 从诞生就闭着双眼的元婴,在此刻,忽然睁开眼,黑亮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日升月落,星辰千亿。它张开小口,如长鲸吸水般,将所有死气全数吸入口内。万恶之源好似完成了任务,再度恢复了缓慢旋转的速度。 夏玄月只觉得全身一轻,所有的痛楚如潮水般退去,身上的纹路也隐入皮肤。 重重喘息中,夏玄月翻身坐起,吐出了一口鲜血,黯淡的眸子里闪过苦涩。刚才他都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了,会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看了看满室的狼藉,还有自己浑身的血迹,仙力在身上游走,指甲缓缓长出,伤口也很快愈合。再取出衣袍换上,不由松了一口气。 夏玄月发现了一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的事,他的灵魂力量有了不小的增长,识海也扩大了一点,因为这,所以他的神识暴增。 苦笑一下,他小心的搬了阵旗,然后突然发力。 “轰——” 屋内被仙力炸出一个不浅的坑,夏啸天猛冲进来:“怎么了?” 夏玄月得意地道:“我发现攻击力有提高。” 被吓了一跳的夏啸天哭笑不得,他指了指地面:“月儿,这里被你弄成这样,敬濂那边还没有忙完呢。” 夏玄月搂住夏啸天的脖颈,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贪恋的闻着夏啸天的体香,轻柔地道:“那我们自己收拾。” 见夏玄月突然表现出依恋的情绪,夏啸天虽然不解,但非常乐意接受,他揽住夏玄月的腰,挑起他下颌,邪肆地笑道:“那先犒劳一下为夫。” 夏玄月迷幻的眼眸满是柔情蜜意,他踮起脚尖吻上夏啸天的唇。两唇刚一接触,就被夏啸天含住,好似等这美味已经等了太久般,显得无比饥渴。 等龙腾赶来的时候,发现天翔正在门口好奇的观望,脸上还有贼贼的笑意,他走过去,往屋内一看,不由黑着脸,一下就禁锢了天翔,把他抱走。 “你师父炼器炸炉了,不用去看,忙你的去吧。”龙腾叫住赶来的庞敬濂。 “哦。”庞敬濂也没有多想,又忙着出门置办家具去了,以前的已经没法用了,全部变成了冰渣,也不知道那个小不点是怎么弄的…… 静静地站立窗前,感受着体内滂湃的仙力,这仙力与别人不同,温度非常低。以前还只是感觉凉,现在却是冰冷。这几天,仙力增长的很快,几乎是天天见长。 夏玄月的眸色显得有些凝重。他没有忘记那天身上浮现的纹路,不由想起了冥狱之皇桑恩的话,他的心往下沉。 “不用惊讶,我的继任者,成为冥狱之皇是你既定的命运。” “预言中冥狱之皇诞生在天玄大陆,而我本就不属于那个世间,何况,我身上也没有魔纹。” “但你出生在新皇诞生之地,不是吗?魔纹么……会有的……” “当你力量觉醒的那时候,魔就会出现。” …… “魔纹……”夏玄月垂下头,看着双手,声音涩涩的:“怎么可能……” “冥狱之皇的继任者……” 想到冥狱中那无尽的死气,遍地的幽魂、死灵,夏玄月就一阵不舒服。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以后不会也变成那样子吧……” “变成什么样子?”夏啸天刚好进屋,听见了这句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 夏玄月眸色闪了闪,他想象着自己变成死灵的样子,与夏啸天亲热的场景,不由一阵恶寒,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在想什么呢?怎么有些不对劲。”夏啸天凑近,挑起他的下颚,戏谑地道:“在想什么龌龊事,老实坦白。” 一把拍掉夏啸天的手掌,夏玄月横了他一眼:“龌龊事只有你才会想。” “呵呵,来,过来让我检查一下。”夏啸天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对夏玄月招招手。 夏玄月乖乖走过去,把手放在夏啸天的手里,任由他的仙力在体内游走。自从夏玄月将万恶之源融合后,这样的检查每天一次,必不可少。 “还行。”夏啸天把夏玄月抱在怀里,忧郁地道:“师傅怎么还不出关啊。” “才一个多月呢,哪有那么快出关的。”夏玄月依偎在他胸膛,轻轻地道:“潘仁说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你去吗?”夏啸天执起他额前那缕雪色银发,在手指上缠了几圈,道:“反正没事就一起去吧,几天就回了。让龙腾、天翔守着师傅。” 夏玄月想了想,道:“嗯,不过这比试也真是很无聊的。” “他们若不争,这白屋城的掌控就会被别人取代。”夏啸天淡淡地道:“不管再偏僻的地方都是充满竞争的。” 卷四 第十九章 甜蜜对决 峭厉的西风给天空图上阴影,黑压压的乌云笼盖苍穹,使天空看起来与大地是如此的接近,带着让人胸闷的压抑。 几道色彩不一的遁光划破长空,好似直接在乌云里穿梭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落在不远处的沧澜城里。 “夏兄弟,先休息一晚,比试明天才开始。”庞钟云带着和善的笑意,边走边说。 潘仁拍拍夏啸天的肩膀,郑重地道:“兄弟,这次真的多谢了。” 刘文峰也在旁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可见心事颇重:“好好休息。” 将夏啸天、夏玄月送入一个清净的小院后,三人心事重重的聚在一起。 “夏兄弟才天仙七品,而钟家那位据说已经晋入金仙期了,有些玄啊……”刘文峰忧心仲仲的道:“沧澜城多了一位金仙期,就打破了我们六家的平衡,这矿脉……” “唉……只能怪我们三家族人不争气,没有一个晋入金仙期。”庞钟云叹息一声,担忧地说道:“若少了这条矿脉,我们三家的收入至少要缩水三分之一……” 潘仁皱皱眉,道:“既然把人请来了,就要有点信心,长吁短叹的岂不是让人心生不愉。” “请夏兄弟来,也是权宜之计,可这差别太大了啊,能不忧心吗。”刘文峰沉声说道。 “权宜之计……”潘仁嗤笑道:“别说白屋城没人,就是有人,也不见得能赢过夏啸天。” “别说你不知道天仙与金仙之间的差别。”刘文峰没有好气地说道。 “这差别也要看针对的是什么人,就你这样的人,差别肯定会很大!”潘仁针锋相对。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窝里反了!”庞钟云不满地看了看刘文峰,沉思一会儿,道:“潘老弟,你就说说实话吧,夏兄弟有几成把握能赢?” “我哪里知道,他又没有说。”潘仁懒散的倚在靠背椅上。 见两人神色一凝,潘仁轻笑着补充道:“我当时告诉他对手是金仙期的,他一脸的无所谓。” 庞钟云小心地问道:“也就是说,夏兄弟他有把握?” “不知道!”潘仁很干脆地道:“现在你们能找到人替换吗?” 两人一愣,不解的看向潘仁。 潘仁噙起一抹冷笑:“既然找不到人替换,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何不如安心等明天出结果?” 站起身,潘仁往外走去:“去休息了,胡乱猜测,弄得人心惶惶的,还怎么打?未上场,气势就先输了。” 庞钟云、刘文峰对视了一会儿,也默默地相继离开。 夏玄月闭着眼,绯红的脸颊贴在夏啸天赤裸的胸膛上,眉梢、眼角还残留着承接雨露后的风情。两人的墨色长发还在继续纠缠着,散落在枕边。 夏啸天微微眯眼,神色间的满足透发而出,他一边给怀里嫩滑的身体做着按摩,一边低声说道:“月儿,我发觉最近一段时间的双修,功力提升的很快啊。” “嗯。”夏玄月低低应了一声,带着丝丝颤音,绝美的脸庞满是享受之色。 “自从万恶之源融入你身体后,就有了这状况,这东西有这么好?”夏啸天深深吸一口气,全是两人的味道。 “好不好,你不是试过了吗。”夏玄月含糊地说道,舒服让他昏昏欲睡。 夏啸天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他翻身将夏玄月压在身下:“要多试几次,才能明白。” “你明天还要上场……”夏玄月顺势挽住夏啸天的脖颈,白嫩的手臂上满是紫红吻痕,清晰炫目,让人心神激荡。 “放心,宝贝儿,我只会更加生龙活虎的……”说话间,夏啸天已经找到了那处温软,一举贯穿了夏玄月的身体。 粗重的喘息声中,夏玄月体内的五颗黑球旋转加快,同时带动他体内的仙力也加快了循环,仙力发出蒙蒙七彩光芒,把所有的经脉照亮,一些微小的经脉在璀璨的光芒中渐渐消失…… 而夏啸天的体内,阴阳转轮的旋转也同样在加快,生死二气越发显得浓郁,当浓郁到一定程度后,两道气体通过元婴的的牵引,在元婴脚下汇聚,黑白二气彼此纠缠,翻腾,融和…… 当夏玄月、夏啸天达到舒爽之极的那一瞬间,一点绿色在气团中间乍现,这一点绿色非常细小,就如同一颗灰尘。 “轰——” 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同时绽放炫目的光芒,璀璨的光芒将两人包裹,如同蚕茧一般。一股股澎湃的能量波动在茧中涌动,就像脉动一样,两人的修为蹭蹭直往上涨。天仙八品、天仙九品、金仙、金仙一品、金仙二品…… 但是,在升到金仙二品后,两人似乎开始了压制,修为又开始往下降,金仙一品、金仙,最后压制在天仙九品上。 良久,光茧散开,两人还保持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夏啸天的眸色越发深邃,他肆意地笑道:“我决定,不出来了。” 夏玄月脸上也是喜色,眼中波光潋滟,他轻笑中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拉过被子盖上后,才开始内视。 修士都对自己的身体异常熟悉,这熟悉可以详细到每分每毫,每个细胞。所以,夏玄月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同之处。 他讶然地说道:“有些经脉不见了。” 夏啸天也在征神,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生死二气开始融合了,并且已经出现了一丝融合后的绿色液态能量…… “呵呵……”夏啸天低声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夏玄月愣了愣,随即红晕遍布全身,伸出脚就往夏啸天身上踹去:“让你得意!” 手似闪电,夏啸天大手一捞,就把泛着珍珠般光泽的脚捞在手中,在脚掌心捏了捏,夏啸天邪魅地笑道:“宝贝儿可是欲求不满?” 夏玄月噙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腿猛地用力,脚尖直点夏啸天的胸膛,快若奔雷,让人防不胜防。 但夏啸天的速度同样也快,迅速退后,堪堪让过,他大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凭空幻化的手掌,突兀的出现,抓住了被子的一角,夏啸天往后一带。 “撕拉”一声中,被子被两人分尸。 夏玄月松开被子,指尖一曲,抓向夏啸天的手臂,就算不曾动用仙力,空气也在手指的划动中响起破空声。 夏啸天侧身一倒,斜在床上,一手探向夏玄月曲着的裸足。 手指落空,夏玄月猛地往下压,双腿同时后移。而夏啸天身体骤然伸直,手臂暴涨,两人同时得手。一人手臂被抓,一人脚裸被抓。 两个不着一缕的人就这样僵住,大床也避免了垮塌的危机,停止了咿呀作响。 夏啸天嘿嘿一笑,手臂猛地一用力,夏玄月被拉倒在床上,俯身温柔的吻住夏玄月的唇。 夏玄月眼里的戏谑加浓,斜飞的眉梢风情万种,他紧扣牙关,就是不让夏啸天得逞。 夏啸天眼里一簇欲望的火苗在慢慢升腾,笑意加深。一手扣紧夏玄月的下颚骨,被迫他张开嘴,迎接自己的进入。 追逐与逃避,侵略与反抗,战争一般的吻结束在夏啸天高超的技巧当中,夏玄月已经气喘吁吁,浑身软绵。 “宝贝儿,你自己煽的风,点的火,所以得你自己来熄灭……” 夏啸天嗓音暗哑,幽深的眸内,隐忍着一股澎湃的欲望。 夏玄月笑意盈盈,艳光四射,微肿的红唇带着春意无边,呼吸间,温度不断升高:“我只是试试你有什么长进。” “呵呵……”眼中的火苗轰然炸开,化为熊熊的欲火,夏啸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现在就让你试试我的长进,这次,就算你再求饶也没用……” “天快亮了……”夏玄月妖艳的脸庞如桃花般美丽,眼神逐渐迷离。直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忘记反击。 “看来我需要加重讨伐的力度了……”夏啸天微微眯眼,浑身都沉浸在让人战栗的舒爽中。 卷四 第二十章 无聊比试 沧澜城的天气这几天来,都是乌云沉沉,似乎下一刻就会大雨倾盆,但任由冷厉的西风如狂狮一般呼号,这雨,也不曾落下一滴,只是空气干冷无比。 而沧澜城中修士们的心情,却与阴沉的天气截然相反,充满了兴奋、热情,街上的行人都比平时多了一倍。 因为今天是比试大会开始的日子,这样的大会每隔十年一次,胜利者就在未来的十年里拥有对南山矿脉的开采权。 虽然其中的收益与绝大多数修士无关,但能亲眼目睹各家精英的大战,还是让许多人期待的,特别最后各位家主都会出手,那可是金仙对决啊…… 在沧澜城的中心广场,人山人海,由于不许滞空,所以房顶上都站满了人,所有人都专心的看着广场中心,那里正有一男一女在比拼法宝,场面紧张不已。 看着场中毫无新意的比试,夏玄月倦怠的倚在椅子里,满脸的无趣之意。整夜的激烈欢爱,又没有治疗,让他直到现在还软绵无力。 夏啸天确实说到做到,任他如何求饶,都不起作用,哀哀的求饶声只换来夏啸天更加高昂的兴致与猛烈的进攻。 想到这里,不由横了夏啸天一眼,暗自懊恼,明知道他就是一匹喂不饱的狼,干嘛还要挑逗他啊…… 身边的夏啸天突然低声发笑,他传音道:“月儿,你就算想表扬我,也不用摆出这副姿态来啊。” 夏玄月淡淡地撇了撇夏啸天,懒散地说道:“我怎么想表扬你了?” “一副纵欲过度的表情,这不是表扬我功力深厚吗?”夏啸天上翘的唇角挂上一抹得意之色。 “别得意!”夏玄月咬牙切齿地道。 看着夏啸天那副可恨的得意模样,夏玄月再次有了翻身做主的冲动,心中发下第一万次誓言“下次一定让他尝尝滋味……” 只是他很悲哀的清楚,这只是个想法,而想法永远是想法,想变成事实,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因为每次都是他自己先软倒在夏啸天的怀里,最后只能予取予求,随波逐流…… “月儿,敬濂上场了。”夏啸天自然明白,调情要适而可止,否则惹恼了夏玄月,最后吃亏的是自己,所以立刻转移他的视线。 场中那一男一女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现在上场的正是一身白袍的庞敬濂。 已经天仙二品的庞敬濂再也没有昔日的谨小慎微,换上的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他看向夏玄月与夏啸天所在的地方,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庞老弟,好福气啊,庞敬濂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自信,但却不自傲。假以时日,此子必将堪当大任啊。”刘文峰羡慕地说道。 庞钟云呵呵一笑,倒是不居功,对夏啸天颌首,道:“都是夏兄弟的功劳,而我庞家倒是有负敬濂这孩子良多。” “其实那段经历,对于敬谦来说,未尝全是坏事。”夏啸天淡淡地说道:“经此磨砺,他修炼的道路会平坦许多。” 虽然夏啸天说的话非常正确,而且也不带什么负面情绪。但落在庞钟云的耳中却依然感到有些刺耳,他讪讪的笑了笑。 “钟家那老家伙看敬濂的目光不怀好意。”潘仁的视线遥遥落在对面坐着的一个老人身上,嗓音有些阴冷。 “敬濂不过才天仙二品,钟老头不会关注他的。”庞钟云嘴上这样说,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钟家的家主钟振。 庞敬濂虽然拜了夏啸天为师,但到底还是他庞家的人,以后庞敬濂飞黄腾达了,庞家自然也会沾光,庞钟云当然不会让庞敬濂遇险,要知道,将对手家族中天才扼杀在摇篮中是他们这些人最喜欢做的事,所以不得不防着点。但见钟振在与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并没有看庞敬濂时,不由又松了一口气。 夏啸天的眸色暗了暗,他漠然的撇了钟振一眼,而后将视线投在庞敬濂的身上。 “白屋城,庞敬濂。” “沧澜城,钟云波。” 两人互报家门,而后先祭出护身法宝,再放出攻击法宝,彼此互敬一礼后,庞敬濂轻喝一声:“钟兄,小心了!” 话音落下,庞敬濂头顶悬浮的一枚圆环骤然扩大,化为一道金澄澄的光芒破空而去。 而钟云波手中的长鞭也带着串串鞭影,尖啸着袭向圆环。 看台上的夏啸天怔了怔,最后脸色难看地道:“谁教他这样做的?” 潘仁侧头,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夏啸天黑着脸,道:“若是在战场中,这样做,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庞钟云苦笑着道:“是我叮嘱的。不过,夏兄弟啊,这比试有规定,不能伤人性命,点到而止,所以历年来的传统都是这样的。” “你们的传统我管不着,但我的徒弟不许学这一套,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啸天神色不愉,与人战斗,还来这套虚礼,想死就趁早说。他夏啸天战斗的时候可没有与敌人废话的习惯,更不用说出手还提醒对手一句。 看着场中你来我往的打斗,不能说是打斗,这简直就是表演,夏啸天的神色更加不善。本来准备看看庞敬濂的攻击手法,再做指导,但现在…… 其实场中的战斗也没有夏啸天认为的那么差,还能算是激烈的,只不过两人都是站在原地,全凭法诀与法宝争斗,别人看得津津有味,但落在夏啸天这种喜欢近身搏杀的人眼中自然是索然无趣了。 星月闪不愧是一部奇异心法,庞敬濂气劲绵长,游刃有余,凭借精妙法诀,以绝大的优势取胜了高他一品的对手。 庞敬濂兴冲冲的来到夏啸天的身边,发现师傅冷着一张俊脸,不由惴惴不安地看了看夏玄月。 夏玄月微微一笑,道:“法诀还算娴熟,看来没有少用功。” 听见师叔的肯定,庞敬濂心中刚生出欢喜,但瞅见师傅不愉的神色,不由整张脸皱成了一个苦瓜,他拼命的回忆,自己在比试中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你师傅觉得你战斗方法不对,这些晚上说,你先去休息吧。”夏玄月让庞敬濂离开后,又转向脸色同样难看的庞钟云,笑道:“庞兄,我们这一脉,在战斗中讲究狠、厉、快。啸天之所以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你教敬濂这些,而是恼敬濂从头至尾就没有领悟过。” 庞钟云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刚才夏啸天那番话真的让他很难堪,但现在夏玄月出面解释了,他自然顺坡下驴了,哪里真的敢得罪他们:“这事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也是我的不对。” “哪里,庞兄也是为了敬濂好,怕他失手酿出错事来。”夏玄月唇角含笑,如春风拂面,清爽怡人,梦幻般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疏离。 本来修士间的战斗一般来说结束的都很快,法宝祭出,稍不注意就取其性命。就算对手势均力敌,也不会纠缠多久,往往一件不起眼的法宝就能决定胜负。但今天的比试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让夏玄月无聊透顶。 终于,在夏玄月忍不住想离开的时候,小一辈的比试终于结束,进入了重头戏,金仙期的比试。 金仙期的比试场地自然不会在城中,而在城外五十里处。 白屋城的一行人与沧澜城的人走在了一起。 鹤发童颜的钟振淡淡地撇了夏啸天与夏玄月一眼,对刘文峰掠一抱拳:“刘老弟,多年不见修为见长啊。” 刘文峰神色淡然,也回礼,道:“钟兄也越发精神了。” “这二位,是你们这次的帮手吗?没有到金仙期,两人倒也可以一同上。”钟振目露讥诮,这次看都没看夏啸天两人了。 在他旁边还有三人,除了一个灰衣青年刚到金仙期外,另两个都有金仙一品修为,而钟振却是金仙二品,与刘文峰同级。 夏啸天与夏玄月两人与刘文峰的遁光持平,不是他们刻意如此,而是刘文峰他们不敢飞到两人的前面。 卷四 第二十一章 想杀了你 灰衣青年闻言,不屑的斜了斜夏啸天与夏玄月,道:“莫说两个,这样的再来十个也没用。” 这个用鼻孔看人的灰衣青年让夏啸天颇觉好笑,不过他并没有计较。修士也就是这样,实力一高,眼界自然也跟着提高。这灰衣青年已经是金仙期的高手了,自然瞧不起才天仙期的自己。 就像天仙期在自己眼中同样也如蝼蚁一样,一巴掌就能拍死。 庞钟云、潘仁、刘文峰神色都不怎么好,夏啸天、夏玄月却一脸的云淡风轻,自顾自的低声私语,把灰衣青年当成了空气。 庞敬濂气的嘴唇发白,正待出声,却被夏啸天的眼色制止,不由愤愤地怒视灰衣青年,也不管人家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如此彻底的无视,让灰衣青年冷冷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两个大男人窃窃私语,难不成有断袖之癖?” 夏啸天一挑眉,笑容满面,搂过夏玄月,道:“这位仁兄好眼力,这是夏某的道侣。” 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眼底却一片森寒的夏啸天,灰衣青年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背脊发凉,他不自在的别过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鸷,跟在钟振的身后。 同在钟振身后的还有两人,一个是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的李全,一个是圆脸,高个的王清江。他们二人在沧澜城也算掌控之人,不过都以钟振马首是瞻。 而灰衣青年是钟家第二个金仙期,钟振的小儿子钟驹霖。自小生活在呵护中,也养成了他自视清高,睚眦必报的性格。 几人诧异的看了看夏啸天与夏玄月,李全面带不屑,而王清江则目露审视,若有所思。钟振则淡淡地撇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 一行人往前飞遁,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两城金仙期比试专用地方。 这是一个极大的开阔地,坐落在群峰中,开阔地却没有杂草,自高空俯视,能看见此地被分为一块一块,并不是平整一片,还有淡淡地能量在波动。 “这里据说是被一位前辈高人加持过,坚固无比,历年来,两城的金仙都在这里比斗,已经延续了上万年了。”潘仁在夏啸天身边低声解释。 夏玄月眸色一凝,眼中星辰旋转,日月交替,神识之眼穿透地面,随后无趣的说道:“只是一个阵法残迹,无甚出奇之处。” 在阔地的边缘,悬浮着两座白玉亭台。这些白玉亭台看起来非常华丽,里面摆放了宽椅和长桌,桌子上有瓜果,供观战的修士品尝。而这两座悬浮的亭台,全部被祭炼成了法器,供人观战。 落在其中一座亭台里,夏啸天、夏玄月悠然而坐,庞敬濂站在两人身后。庞钟云神色有些忧愁,他看了看夏啸天,欲言又止。 刘文峰也显得忧心忡忡,紧皱眉头。只有潘仁倒显得没事人一般,抓起桌上的瓜果往嘴里塞,含糊的道:“按规矩,最先出场的是修为最高的,依次往下排,啸天你在最后了。” 夏啸天微微颔首,心中并没有什么期待。那个灰衣青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挑战力,他倒是想会会钟振。不过,想来刘文峰、庞钟云是绝对不会答应,所以夏啸天也没有什么兴趣。 “刘老弟,请了。”钟振傲然踏出亭台,白色的发梢在风中翻腾。 刘文峰收敛紊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后,淡然一笑,也踏出亭台,与钟振对面而立:“还请钟兄手下留情啊。” “刘老弟也一样。”钟振带着优越的笑容,深深看着刘文峰。 “请!” “请!” 两道声音落下,只见钟振喷出一股五彩的云霞,这股五彩的云霞,在钟振头顶结成一个五色葫芦,葫芦里垂下丝丝绦绦的彩霞,护住了钟振的全身。而其中一股却化为利剑,激射向刘文峰。 刘文峰的目光炯炯有神,头顶的玉尺发出了无数光芒,瞬间由一分二,由二分四,再由四分八…… 眨眼间就幻化出了数百把同样的玉尺出来,每把玉尺都发出了嗡嗡的轰鸣声。然后群尺在刘文峰的催动下,密密麻麻轰向钟振,还有那把彩霞形成的利剑。 “轰!” 震天的响声中,围观的许多修士都面色难看的纷纷后退。一些修为更低的人甚至被震得气血翻腾,脸色煞白。 刘文峰见钟振的五彩葫芦震荡了几下,不加思索的抛出一顶小钟,同时身周光芒四射,玉尺再次幻化无数,环绕在他的身周。 小钟迎风见长,可钟振见巨钟罩来,手一扬,一面小镜子出现在手中。同时一股青XXXX的光华射出,立即将要巨大化的小钟,打回了原形,并定在了半空中。 潘仁小声嘟囔着:“这定风镜最是讨厌!” “什么仙宝都能定?”夏啸天看了看钟振手中那面小镜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据说能定住七品以内的仙宝。”潘仁恨恨的说道:“我们可没有那实力得到七品以上的仙宝,就算是有,也驱动不了。” “那刘文峰岂不是没有赢的可能了?”夏玄月见场中的刘文峰面色苦涩,估计他是没有能力抵御这件小镜子。 潘仁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们本就没有指望这场会赢。” “我对上李全或者王清江,倒是能取胜一场,潘仁老弟也应该没问题。只是今年他们又出了一个金仙,所以就拜托夏兄弟,否则各胜两场,之后加赛,是由对方任意一人出场。”庞钟云苦笑着对夏啸天抱拳,一脸诚恳:“拜托了。” 夏啸天幽深的眼眸平静无波,他点点头,第一次给了庞钟云确切的回答:“不足为惧。” 庞钟云精神一振,脸上浮现喜色,心中的大石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乐呵呵的连连说道:“好!好!好!” 不过潘仁此刻倒显得有些担忧了,他出言:“啸天,钟振到时候恐怕会将这小镜子给钟驹霖用,你可要当心点,这定风镜据说是钟家老祖炼制的,只有钟家血脉能催动。” “我的武器,他定不住。”夏啸天微微一笑,神色间带着自然而然的尊贵与自信。 夏玄月也淡然一笑,定风镜能定住仙宝,但定不住夏啸天的拳头,而他的拳头却堪比四品仙宝。 但是这话落在潘仁与庞钟云两人的耳中就不一样了,他们惊诧的看着夏啸天。在他们一直认为中,夏啸天来自大门派,这贵重仙宝肯定是有的,但他才天仙九品,就算有贵重仙宝也用不了吧?难道有什么能不被定风镜克制的仙宝? 说到天仙九品,两人很是郁闷,这只是半天加一晚不见,这二人都从天仙七品晋入天仙九品了,到底是这天仙九品很好突破,还是他们本就隐瞒了修为?他们都趋向于二人隐瞒了修为。因为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连连突破几级。 毫无悬念,刘文峰在定风镜一出后,再也没法比试了,他的任何仙宝刚一出现,就被定住,就算偶尔有速度超快的漏掉了,却也难以击破那看似轻柔的五彩云霞。 “刘某认输,钟兄好身手。”刘文峰收回所有仙宝,暗暗讽刺一句,转身回到了亭台。 庞钟云乐呵呵的拍了拍刘文峰的手臂,道:“刘兄不用沮丧,咱们的矿脉丢不了。” 刘文峰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庞钟云的笑脸相迎,觉得是对自己的讥讽,他没好声好气的道:“不用幸灾乐祸,这矿脉有你们宠家一份,丢了,大家都一样。” 庞钟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晦气的瞪了刘文峰一眼:“你就看着吧。” 说完,庞钟云走出了亭台,而对面的亭台出来的是目光熠熠生辉的李全。 这一场庞钟云实力尽显,淋漓尽致的发挥出一个老牌金仙的强大能力,李全落败! 后一场的潘仁虽然面色平静,但也是手段尽出,仙宝交替、纵横,最后以微弱之势又赢了一场。 钟驹霖缓缓走进场中,阴冷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夏啸天的身上,他挑衅的遥遥指向夏啸天,没有做声,唇边是满满的不屑与高傲。 围观的修士们望着这边,等待着夏啸天出场。 夏啸天不负众望,修长的腿,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场中,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威严、高贵的气息,令人不可逼视。 “我很想杀了你。”夏啸天淡淡地说道,神态平常的就像在说吃饭喝水一般。 钟驹霖瞳孔骤缩,阴沉的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准数!”冷酷的声音自夏啸天嘴里传来。 他声音一落,一股可怕的杀戮气息,犹如风暴一样,以夏啸天为中心炸裂开来。这股气息带着一股洪荒、古老的气息,如刀剑一般,刺在所有人的脸上,令得阔地周围观战的修士,纷纷变色。 最为激烈的要数钟振,心中一片骇然,他大声喝道:“比试规矩,点到即止!” 卷四 第二十二章 对敌必狠 可钟振这句话对夏啸天有震慑力吗?显而易见,肯定没有! 就在钟驹霖还被惊恐包裹的时候,夏啸天如雷霆出击,迅疾而凌厉,直接扑杀而来。 一只凭空幻化而出的掌印,让气流剧烈冲击,像是雷暴在轰鸣,当头往钟驹霖落下。 钟驹霖先是一惊,没想到夏啸天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冷喝一声,居然不闪不避,张口喷出五彩云霞,与钟振一样形成葫芦,护住全身。而后云霞形成的利剑散发出浩荡的气息,直穿掌印! 如魔神般的巨掌,宛如一尊凶神,夹裹着莽莽洪荒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远古时代,像拍苍蝇一般,打散云霞利剑,抓向钟驹霖的天灵盖。 钟驹霖目露惊惧,抬手扔出无数宝光,接二连三的仙宝试图阻拦手印的落下,给他争得逃开的时间。但手印霸道无比,威力绝伦,以横扫一切之势,崩飞了一切阻碍,没有丝毫停滞。 钟驹霖感到这方天地,犹如牢笼,他被牢牢禁锢于此! “休得伤我儿子!找死!” 场外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暴喝,声音未落,一只筋骨暴涨的大手飞出,眨眼之间,穿过大半个宽阔地,带着排山倒海的气息,压向夏啸天。 钟振出手快,夏啸天更快! “轰” 金色手印带着一股摧山崩岳的大力砸下,一路摧枯拉朽的轰开了钟驹霖的护体法宝,向下压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阔地中央,一股血水冒出。钟家刚刚晋级金仙期的钟驹霖,就像拍苍蝇一样,被夏啸天拍死在原地,至死也没能移动半分,变成一滩血水烂肉。 夏啸天墨发翻飞,眸似冷电,狂傲而又张扬,他左手握紧,炽烈的金光在拳头上乍现,刺痛眼珠,带着无匹的气劲与探来的大手重重轰击在一起。 夏啸天身躯猛然一抖,一股反震之力传到脚下。坚实无比的开阔地无事,但余波散至场外,边缘地带“砰”一下爆成粉末,而一个储物袋自钟驹霖的血肉堆中飞到夏啸天的手里。 杀人、抵挡、取物。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小畜生,你敢杀我儿子!” 对面亭台中,一道灰影飘出,在空中一个闪烁,钟振出现在钟驹霖的血肉旁边,他眼球上一片血丝,须发怒张,状若疯狂。儿子生死,祖传定风镜被拿走,他不疯狂才怪! 庞钟云、刘文峰、潘仁都面面相觑,他们心中叹息一声,谁也没料到,夏啸天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说杀就杀,连他们包括钟振在内的人就在旁边都救援不及。 庞钟云这一刻才明白,夏啸天为什么在看见庞敬濂比试后会不愉,这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杀人啊,只要是对手,就是敌人!是敌人,就往死里整!真是太凶悍了…… 三人心中也郁闷的很,这下子,跟沧澜城难以善了咯…… 钟振一拍云雾葫芦,丝丝绦绦云霞化为无数利剑,破空的尖啸,似拍岸惊涛一般响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夏啸天似早有预料,他探出大手,匮压苍穹,炫目的金色中竟然夹杂着深蓝色的光芒,电弧闪烁,雷鸣响起,所过之处,密集的利剑莫不是变为五彩能量,但大手印也在快速变淡。 当手印力竭而消失,钟振的云霞利剑也被扫荡一空。 “好!好!果然有骄横的本钱!”钟振气急,一把血色尖锥自他身体内猛地窜出,他厉喝道:“小畜生,纳命来!” 夏玄月不愉的蹙眉,钟振一口一个小畜生,让他着实起火,他的男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骂的!冷冷的扫了钟振一眼,夏玄月眸色森寒无比,就像看死人一样。 “咔嚓” 数道深蓝色的雷电缭绕在夏啸天的五指间,如龙蛇在盘绕,让虚空都一阵扭曲,在钟振说话间,并指成刀的手掌就已经眨眼而至。 他可没有习惯跟敌人废话!战便战,废话多,死得快!这是夏啸天一贯的认识。 尖锥如迅雷,奇准无比的撞击在指刀上。气浪肆虐中,人人惊骇。 “这是天仙九品吗?” 夏啸天连连退后,胸中气血翻腾,一口淤血堵在胸口,手臂被震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钟振却要好了许多,到底是金仙二品,修为深厚,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满是杀意。他一指点在尖锥上,只见尖锥急速旋转起来。 黑蒙蒙的雾气从里面喷出,一下蔓延数丈大小,接着一股阴冷的味道同时充斥着附近。 钟振狠厉地盯着夏啸天,催动法诀,黑色雾气急速凝聚起来,眨眼间形成了数十只漆黑的怪鸟。 这些怪鸟个个有半尺来长,在怪呜声中,闪动红光的同时向夏啸天飞射而来。 对面的夏啸天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不退反进,身上猛地涌出一股浩瀚如汪洋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能量波涛中,夏啸天的境界飞速提升,金仙、金仙一品、金仙二品!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感情这人把自己硬生生封印到了天仙境啊,同时也恍然,难怪钟家的小金仙扛不住人家一击。 “喝!”一声长啸,穿金裂石! 释放了封印的夏啸天感觉浑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这一刻,他有种天下尽在掌控中的错觉,这就是强大力量所带来的感觉。 钟振心中一惊,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眸色更冷,加快催动法诀。眼见那些怪鸟箭矢般的冲到了夏啸天身前,他脸不禁露出一丝狞笑,两手一掐法诀就要令这些怪鸟爆裂开来。 夏啸天掌拳如虹,璀璨夺目,他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修长的手指激射出一道道炽烈的光芒,崩碎一只只怪鸟。 钟振凛然急退,他可不会给夏啸天近身的机会。同时动作不慢的一甩手,一件白玉大印脱手而出,随即此宝涨大数倍,白光萦绕的迎向了夏啸天。 夏啸天扬手轰出一道粗如水缸的雷霆,在雷鸣声中,他乱发飞扬,眸子灿若星辰,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仪,如同睥睨天下的一代皇主! 雷霆几乎在夏啸天一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轰上了云霞葫芦,而云霞葫芦抵挡了一呼吸都不到的时间,就被击得溃散。 钟振心里大惊,不容多想的急忙双手一掐法诀,一阵蓝光大盛。 几个清晰可见符文从他体内漂浮了出来。这些符文蓝光灿灿,一下狂涨斗大,竟组成一个淡蓝色光罩将钟振护在了其中。 无奈之下,这钟振竟只能凭此来硬接夏啸天的雷霆! “轰隆隆!” 如同末世惊雷,震耳欲聋,一道黑烟自钟振所站立的地方升空,烟雾散去,钟振浑身焦黑,头发被风一吹,化为点点灰尘散落。 他剧烈的咳嗽几声,移动有些僵化的腿,惊恐交加地往后掠去。那道雷霆不仅摧毁了他的仙宝,还摧毁了他的身体,更摧毁了他的自信! “手下留人!”就在这时,两道身影自对面的亭台飞扑而来。 潘仁怒吼一声,狂扑向那两道疾飞的身影,庞钟云、刘文峰紧随其后。反观最后才动身的夏玄月,却比三人更早到达,他大袖一挥,接下了来人的攻击。 夏玄月看的明白,钟振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体外伤势严重。而夏啸天虽然只是受了一些震荡的轻伤,比钟振要好得多,但仙力也所剩无几,他怎会让人借机伤了夏啸天,那是不可饶恕的! 夏啸天毫不迟疑的十指连弹,十余道金色剑气狠狠的弹射而出,目标正是那慌张而逃的钟振。 “啊……” 从头到脚都乌黑的钟振,发出一声短暂的绝望惨嚎,轰然倒地。身上十几个大洞,元婴被绞得粉碎,失去了半边身躯,鲜血汩汩而流,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小溪。 卷四 第二十三章 主动出击 沧澜城外五十里。 围观的众修士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许多人都纷纷倒抽凉气。钟家的小金仙与家主都死了,在今日之前,他们钟家是何等的风光啊…… 沧澜城要变天了…… 所有人的视线在夏啸天身上一扫而过,不敢有片刻的停留,这人……好狂傲,好凶悍…… 李全、王清江被夏玄月一阻,同时腾身退后。他们已经听见了钟振濒死惨嚎,再阻拦也不起作用了,所以非常理智的后退到一定的距离。 看了看钟振残缺不全的尸体,李全叹息一声,抱拳道:“你们白屋城胜利了,无需再比试了。” “家主!” 钟家一些族人在惊愕之后,纷纷回过神来,悲痛的冲了过来。一些弟子身上亮起各种宝光,看样子打算拼命了。 李全对王清江一使眼色,王清江会意的大袖一卷,场中所有钟家弟子被他带走,还包括钟振残缺尸体。 在这种场合,他们当然不会不管钟家人,这会落下话柄,给人非议。至于以后会对钟家人采取什么手段,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不能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 李全神色冷淡,他撇了夏啸天一眼,道:“此事,我刘、王两家虽然不会插手,但别忘了钟家可还有一老祖在世,各位好自为之。” 说完这番似推脱,似威胁的话,李全挥挥手,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夏玄月弹开夏啸天额前一缕乱发,笑道。 夏啸天执起他的手,颔首:“走,回白屋城。” 属于白屋城三家的弟子们并不像他们的家主一般愁眉苦脸,一个个兴高采烈,看向夏啸天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仰慕。 那狂猛的攻击,霸气的眼神,威严的仪态都停驻在他们的心底,直到多年以后,也不曾有丝毫的淡化。 这些就连白屋城也很少离开的修士们,都在眉飞色舞的议论,他们才知道,原来,与人拼斗,并不一定是比拼法宝,身体也可以做为武器,而近身的攻击居然如此犀利。 “啸天啊……”回去的路上,潘仁苦着一张脸,道:“钟家老祖还在世上呢。” “李全不是说过了吗?”夏啸天隐含笑意的道。 潘仁脸色更苦,唉声叹气的道:“老家伙听说已经到达玄仙二品了。” “那又怎样?”夏啸天不为所动的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庞钟云终于忍不住,道:“夏兄弟,我们白屋城可没有这样的靠山啊。” “你是不怕,可我们三家就倒霉了!”潘仁重重说了一句,用力拍拍夏啸天的肩膀:“所以,你以后得保护我们。” “我跟你们修为相差无几,怎能寻我的保护?”夏啸天拍掉潘仁放在肩上的手。 “不是有令师在吗?”刘文峰心中其实很埋怨夏啸天的自作主张,让他们三家结下这般大的梁子。想都不用想,钟家老祖的怒火绝不会就找夏啸天一人,整个白屋城都在钟家老祖的记恨中。 夏啸天神色一冷,淡然道:“任何事情都不要扯上家师。” 师傅好不容易安逸了一段时间,他可不想再让师傅为他们的事费神,劳心。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劳动他老人家。 刘文峰气得差点吐血,不出动你师傅,就凭我们几个金仙期的修为,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你背后靠山大,钟家老鬼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我们三家就要倒血霉了! 越是想,刘文峰越是忿忿不平,心中不由起了一丝怨恨。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潘仁很光棍的摊摊手,一切问题扔给夏啸天。 “兵来将档,水来土掩。”夏啸天说了等于没有说。 “呃……”潘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夏啸天,突然展颜一笑:“你这凶手都不着急,我还急个什么。回去后,咱们去酒楼喝酒去。” “醉心楼?”夏玄月轻轻飘飘的插了一句,让潘仁一阵冷汗直冒。 他可没有忘记,上次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鼓动夏啸天他们去醉心楼,被阴狠的夏啸天,不声不响的给灌得趴桌子底下去了。 夏啸天轻轻地扫了潘仁一眼,冷冷地道:“回去后,我就把醉心楼给拆了。” “别啊……”潘仁双手连连晃动,一脸小媳妇被虐的苦相:“我潘家老少上千口人可就靠它养活呢。” “上次天翔拆了你福祥居,你也说过,潘家老少就靠它养活,现在怎么又变成醉心楼了?”夏啸天慢慢悠悠的说道。 潘仁耷拉着两条眉,道:“好吧,我错了,以后不找你们喝酒了。” 一群人回到了白屋城,留守的修士感觉奇怪,一般来说,比试完结后,六家还会举办一个交换会,供这些参加的弟子们淘宝,没想到才两天就回来了。 当得知比试的激烈程度后,一个个纷纷惋惜,为不曾参加,错失良机而顿足捶胸。所以每一个参赛弟子周围都围了一大群人,而这些参赛弟子也说的手舞足蹈,唾液横飞。 进城后,三家人即将分开的时候,刘文峰给庞钟云传音:“庞老弟,去我哪里坐坐?” 庞钟云微微皱眉,道:“刘老哥,你没有发现夏啸天、潘仁都不以为意吗?他们既然这么平静,那肯定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若是夏啸天真扛不住了,你以为他还真不会请他师傅出面?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刘文峰神色阴冷,道:“若是夏啸天他们一走了之呢?” 庞钟云一滞,犹犹豫豫的道:“不会吧,夏啸天不像那种惹事就跑的人。” “这些世家弟子,谁能捉摸得透。”刘文峰沉声道:“别忘了壬西派可不止钟家老鬼一个玄仙境界的,若是钟家老鬼鼓动壬西派那些老怪,你认为夏啸天那师父能应付的过来?” “那你说怎么办?”庞钟云咬咬牙,他也觉得这不在自己掌握中的事,确实是很棘手。 “去找钟家老祖谢罪。”沉默半晌,刘文峰再次开口。 “你认为钟家老鬼会放过我们?我们凭什么呢?”庞钟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猜想。 刘文峰的声音阴冷:“我们三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害你们等于害我自己,但夏啸天只是个外来人,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他,拼得个家破人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庞钟云的声音有些冷。 “你明白我的意思,只问你答不答应?”刘文峰顿了顿,道:“我们去谢罪,并把夏啸天这里的情况供出,钟家老鬼或许会看在我们无辜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就算杀了我们,想来也泄愤了,就不会灭我们的族。” 庞钟云眸色一凝,他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冷冷的声音传到刘文峰的脑海里:“你,太天真了!” ‘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句话庞钟云憋住,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刘文峰怎么会生お楿出这般愚蠢的想法来,但他绝不会这样做,他早已把宠家的前途赌在了夏啸天的身上,想来潘仁做的更是彻底。 “哥哥,有礼物吗?”一打开门,天翔就伸着手,一脸的期盼。 夏玄月轻轻一拍,打掉天翔伸到面前的手:“又不是出远门,有什么礼物。” 天翔不满的嘟囔:“不是出远门就没有礼物吗?谁说的?” “我说的。”夏啸天气度优雅的走进院子,见师傅的房间依然被法阵笼罩,就知道他老人家还没有出关。 天翔委委屈屈的关上门,庞敬濂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小师叔,我给你带了沧澜城特有的甜栗。” 看着庞敬濂手中鼓鼓囊囊的布袋,天翔笑弯了双眼:“敬濂真好,没白疼你!” “现在说实话吧,你打算怎么办?”刚进屋,夏玄月就慵懒的斜在软榻上。 夏啸天把夏玄月往里推了推,也躺了下来,道:“主动出击。” “你不会想打到壬西派去吧?”夏玄月怔了怔,怪异的瞅了夏啸天一眼。 “当然不会,你夫君有那么傻吗?”夏啸天缓慢的道:“我们离开了白屋城,去打壬西派的伏击,钟家老鬼得知我们不在这里,就不会来了。他只会想尽办法抓捕或杀死我们,这样,白屋城就不会因为我而陷入杀戮中,师傅也能安心闭关。” 卷四 第二十四章 钟家老祖 壬西派坐落在织鸟星,地处仙界东北部的边缘地带,属于一个三流门派。这里的仙灵之气相对于繁华仙界中部来说相对稀薄,也有些紊乱,所以那些大门派、大家族对这里的关注,几乎是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壬西派这种三流门派才在仙界无比激烈的势力争斗中传承了下来,能在附近几颗星球上称王称霸,少有人敢招惹。 壬西派内,山水蕴灵秀,仙灵之气浓郁,古树苍劲,湖泊澄净,各种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姹紫嫣红。 大片的殿宇或矗立在山巅,或坐落在瀑布边,形状各异,却都是给人一种时间沉淀的厚重感觉。 在其中一间殿宇里,一个面色红润,方脸厚唇,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主位上,他阴沉着脸,眼里凶光闪烁。此人正是钟家老祖,钟出云!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老者跪伏在地,哽咽着道:“求三叔公为钟振父子报仇,让人知道,我钟家决不可轻辱!” “定风镜被那个夏啸天拿走了?”钟出云冷声说道。 白发老者身体一僵,害怕的回答:“是……”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祖宗的传承都守不住!”钟出云恼怒的呵斥,在他眼里,钟振父子还没有定风镜重要。 定风镜代表了钟家的传承,而钟振只不过是一代家主,说白了,也不过是个管事人。没有他,钟家不会亡,但没有定风镜,钟家将永失一臂。而且定风镜代表了老祖宗,代表了钟家的威严!绝不容有失! “把夏啸天的事给我详细说来,还有他的样貌。”钟出云虽然心情非常不好,但行事还是小心谨慎。 只有他这样看得多,见过世面的人才会知道仙界有多险恶,容不得人出任何差错,这才养成了慎小谨微的性格。 “那夏啸天一行五人,是在五年前突然出现在白屋城的,在此之前没有人看见过他们。他刚出现的时候,是天仙二品,但现在已经是金仙二品,所以怀疑他是隐藏了修为。我们的人调查到,在他们的身边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据猜测是玄仙修为……” 老者清晰的述说着夏啸天他们做过的事,就连多久上次街也说的明明白白,看来,钟家是下了一番大力气去调查了。 钟出云脸色阴晴不定,等老者说完后,他冷冷地道:“去查清楚那人是玄仙几品,密切关注夏啸天的行踪!” 老者脸露苦涩,他递过一枚玉简:“里面是夏啸天的模样,旁边的是他道侣,身后是他的弟弟。” 等钟出云接过后,老者犹犹豫豫的道:“三叔公,听说那人已经闭关了,无人能接近,那人的修为就连刘文峰、庞钟云他们也不知晓。” 钟出云眼神闪烁良久,狠狠地握紧手掌:“不管怎么样,定风镜一定要拿回来!那刘文峰可靠吗?” “是他主动联系我们的,依孙儿看,他是惧怕三叔公的怒火。他说您老若有差遣,他定会去完成,但求您老能饶了他刘家。” 白发苍苍的老头面对一个中年汉子,口称孙儿,显得相当诡异,但这样的事在修士间多了去了,年纪大的可不一定都是长辈。 “那就让刘文峰找个借口把夏啸天约出来,最好远离白屋城。跟他说,此事成了,白屋城以后就由他刘家独自掌控,另外两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钟出云淡淡地吩咐道。 他心中顾及那个闭关的玄仙,若是一二品,钟出云感觉自己还能力敌,但若是更高的呢?那自己冒冒失失跑去白屋城,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没有一定把握的事,他可不会干。 “回去告诉刘家、王家,让他们安份些,可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当年我允许他们家族存在沧澜城,完全是看在他们长辈与我交好的面上。但若是存了什么不良的居心,我不介意让沧澜城姓钟。” “是,孙儿这就去办。”白发老头松了一大口气,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等白发老头远离,钟出云沉思了半晌,而后站起身,匆匆走出了殿宇,往右手边的山巅飞去。 当降落在台阶上后,对着守门的童子,道:“你家祖师呢?” 童子恭敬的回答:“祖师在殿内。” “嗯。”钟出云没有让童子禀报,径直走了进去,并且对沿途的法阵也非常熟悉,看来,他与这人的关系非常好。 当他穿过大殿,进入后面的偏厅,看清里面的情景后,不由笑道:“师兄好兴致啊。” “你也知道,你师兄我没别的爱好,也就好这一口。”梁书文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一脸舒爽。 在他的双腿间,衣袍下摆盖着一个身穿薄纱的人,这人跪在梁书文的双腿间,努力的用嘴服侍着他。 “这个还满意吧?”钟出云随意的坐下,笑容满面:“若不满意,我让孩子们再送几个过来。” 梁书文突然重重一哼,用力按住被衣袍下摆遮住的头,然后闭着眼,喘息一会儿,满足的道:“是个尤物。” 撩开衣袍,就见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此刻这张脸已经被呛的通红,唇边还留有一些浊物。水润的大眼雾气蒙蒙,绯红的唇鲜艳欲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这是个大约十五六岁的清俊男孩,他伸舌舔干净唇边的浊物,帮梁书文整理好衣裤后,柔顺地依偎在他的身边,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大眼里有种深深的恐惧在隐藏。 钟出云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男孩仅覆薄纱的身体,发现里面的内容清晰可见,他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梁书文,道:“师兄,我给你物色了几个美人,看看。” 梁书文慵懒的接过来,神识沉入后,猛地双眼一亮:“是本来样貌?” “如假包换。”钟出云笑得有些阴沉,让梁书文怀里的男孩畏惧的缩了缩。 “人在哪里?”梁书文推开怀里的男孩,坐直身体,精神灼灼的问道。 男孩似乎暗自松了口气,默默地退到梁书文的身后。 钟出云摆摆手,道:“师兄,你先听我说,这几人与我有仇,他们杀了我钟家的后辈。” 梁书文皱皱眉,他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玉简,犹豫的道:“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那他们都是什么修为?” 玉简里只能看出样貌,修为是不可能成像的,梁书文见钟出云来到自己这里,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想寻自己的帮助。连他都对付不了,那说明这些人修为不浅啊。 梁书文虽然喜欢有气质,有相貌的男人,但不代表他会傻到为了美色去冒险。 钟出云朗声笑道:“师兄啊,你认为师弟还会害你不成?这些人不足为惧,不过是些小金仙而已。” “哦?”梁书文虽然兴趣又有些提高,但还是谨慎的说道:“那是什么问题?师弟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说实话吧。” “我也就不瞒师兄你了,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玄仙,不知品阶。但此人现在已经闭关,我们若能在距离他远点的地方动手,想来他也来不及支援。”钟出云没有隐瞒,如实道出。 梁书文眉头紧皱,眼睛光芒闪烁,显然是有些犹豫不决,钟出云不由又加了一把火:“我已经让人去把他们骗出白屋城,只要他们出了白屋城,那就是师兄的囊中之物了。更何况,你我兄弟悄然动手,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梁书文眯着眼,意动的道:“你与人家有仇,他会不知道是你做的?” 钟出云笑道:“等他出关寻来,这些尤物,已经是师兄胯下玩物了,何况,我们呆在门派里,他一人还敢闯进来不成?等师兄将他这些后辈调教的服服帖帖后,这人也就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做为了。” 梁书文搓搓手,嘿嘿一笑,道:“什么时候动手?” “我的人已经着手去办了,到时候我通知师兄。”钟出云见事情办成,也就不再逗留,起身告辞。 其实他将梁书文拉下水,主要还是预防那个闭关的玄仙,多一人,多一份助力。钟出云自然会算计。 “再来!” 梁书文目露兴奋,他一把拉过男孩,把他的头按在两腿间,而神识则沉浸在玉简中。里面容貌、气质各异的四个男性让他兴奋的不能自持,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按倒在地。 卷四 第二十五章 店铺掳人 任钟出云算计的再好,刘文峰也不可能完成任务了。他们绝不会想到,夏啸天与夏玄月已经离开了白屋城,直奔织鸟星。 只需一次星际传送,两人就已经出现在织鸟星上,并且还是壬西派所在的鄄莫城。 鄄莫城很大,面积有白屋城两个大,人口众多,修士也多。壬西派就坐落在城南,高大的山门雄伟气派,护山大阵形成一片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其内的景象。 夏啸天、夏玄月悠然的走过壬西派的山门,特地多注视了两眼。 “仙界一个三流门派都比修真界顶级门派要雄伟的多啊。”夏啸天微微感叹,道:“若有机会,回到天玄大陆,咱们的宗族也要弄得更气派才行。” “行了,别想那些没谱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夏玄月毫不留情的打击,装做不经意扫过壬西派山门前的弟子,道:“说说现在怎么办?” 夏啸天微微抬了抬下巴:“看见那人没有?跟着就行。” 夏玄月眼角余光发现一个身着白裙,身材婀娜,容貌娇俏的女孩出了山门,在她身旁是一群青年,有男有女,前呼后拥着漂亮女孩,这一群人都是天仙期修士,最高的修为就是中间那漂亮女孩,才不过天仙七品。 “此人身份不低。”夏啸天传音说道,两人行走的方向与那群人相反,但夏玄月的一缕微弱神识一直跟随着他们。 当他们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时,快速的幻化了容貌,换了衣袍,变成两个不起眼市井小民。然后迅速往那群人赶去。 “他们在逛街呢,人多怎么办?”夏玄月很自然地低声问道。 自从天玄大陆出来后,他再也没有自己拿过主意,什么事都任由夏啸天做主。他完全做到了当初刚从时空门到死海时对夏啸天说过的话。 “啸天,我来找你了,从今往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不愿让我做的事,我绝不会去做!啸天,我爱你!” 很朴实,很简单的一句话,说出了夏玄月的心声,道出了夏玄月的歉意。从此以后,他彻底落实了这句话,直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习惯,习惯由夏啸天想主意,习惯自己变得懒惰…… “你准备好禁制,等他们再进店铺,我们也跟进去,用禁制隔绝别人的神识。”夏啸天这个主意可以说是相当的大胆,简直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 因为有的修士对待得宠后辈,一般都会提高关注,在他们出门的时候,神识会全程跟随。若这个女孩正被她某位长辈的神识笼罩,那夏啸天他们的安全,只怕有些叵测了。 夏玄月闻言点点头,手指笼在袖中,快速的颤动,一个个禁制怪圈成型,被夏玄月控制着在手掌周围转动。 当一行七人再度进入一个店铺的时候,两人也踏入了里面。夏玄月衣袖中的手指快速弹动,一个个蓄势待发的禁制怪圈被打入地面。 店铺里涌动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就像一个辟谷期修士所发,波动刚出现就湮灭,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这能量实在是太弱了,消失的也太快了。 而街道上的行人若是看向店铺,会发现里面正常经营,几个人或聊天,或与伙计讨价还价,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一股浩瀚如汪洋般的波动,在店铺中汹涌澎湃开来,虽然不是毁灭性的气息。但是却有一股源于精神上的巨大威压,让这里的修士们难以承受,那是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 此地所有人都无法承受这种威压,瘫软在地,惊恐的眼光都看着那两个人,一人威严似天神,一人飘逸似谪仙。 所有人惊颤的就像是弱小的蝼蚁面对万物主宰者一般。那浩大的威压,震慑了他们的灵魂!那两人的绝世风姿占据了他们的瞳仁! 瘫软在柜台上,惊恐交加的女孩,在夏玄月大袖一卷后,三人突兀的就消失在店铺里。 当禁制刚形成,壬西派某处大殿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吼,随即一股让人色变的滔天能量急速远离壬西派,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这处店铺前。 来人是个高个,灰袍老者,他一掌轰向店铺大门,夏玄月的禁制应声而破,可当他看清店铺里的情景时,须发怒张,衣袍无风自动,强大的神识如同涨潮一般,迅速笼罩鄄莫城。 偌大的鄄莫城修士众多,但现在人人都心惊胆颤,在这股浩瀚神识面前,他们就如同汪洋里的小船,随时会被一个惊涛给拍的粉碎。 “这是壬西派的掌门,究竟出了什么事?” “好强的怒火……” “谁吃了豹子胆,敢招惹壬西派掌门人?” “往城外去了……此人莫非不在城里?” 修士们尽管被这股神识吓的战战兢兢,但心中的好奇因子也被激发出来。 鄄莫城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夏啸天微眯着眼,感受着这股强悍的神识扫过此处,老神在在的道:“真是速度啊……” 在夏啸天的对面,坐着一个娇俏的女孩,在这股神识扫来的时候,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甚至还抽空狠狠地瞪了夏啸天一眼。然而,这股神识却在这个小院里并没有做停留,而是一扫而过。 女孩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就瞪大了眼,眼中惊慌浮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更是无法动弹。 等这股神识远离后,夏啸天懒散地说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那块挂配可不是普通货色。” 师傅炼制的东西岂会有普通货色?哪个不是奇思妙想,实用无比? 这块银白做底的蟠龙桂配还是当初夏啸天在天玄大陆炼制的,与夏玄月一人一块,后经师傅改良,现在的功能可不仅仅是护身了。 还能隐匿佩戴之人的身体与气息! 除非是在修为上超过齐恒远三品,可是要超过他三品,那只能是仙帝了。当然,还有一个限制,那就是佩戴之人不能移动。 可偏偏壬西派的掌门只有玄仙八品的修为,当他的神识扫过小院时,只发现了安然坐着的夏啸天,因为还有一块凤佩在夏玄月的身上。 女孩低头看了看被强行挂在身上的银白色蟠龙挂佩,而后抬头,愤怒的瞪着夏啸天,紧抿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倔强。 “真是个宠坏了的孩子……”夏啸天侧头看向门口,问道:“月儿,怎样?” “可以了。”夏玄月在院子里说出让女孩心急如焚的话:“那人出城去了,我布置一下。” “嗯。”夏啸天轻轻地应了一声,沉思了起来。 不多时,白衣飘飘的夏玄月来到了门口,正午的阳光在他的身周勾勒出一个金色的光圈,绝美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朦朦胧胧,如同踏波而来的仙人,飘渺、梦幻! 女孩的眼神迷离,一眨不眨的落在夏玄月的身上,这一幕让爱好幻想的她,心中涟漪泛起,同时惊叹。 一个男人,居然可以美到如此程度,如此的惊心动魄,如此的勾人摄魂,如此的让人沉醉…… 夏啸天不愉地皱皱眉,女孩的目光让他不喜,他讨厌别人这样看他的宝贝儿。 他手指对着女孩凌空一点,让她可以开口,而后冷冷地说道:“壬西派玄仙修为有哪些人?都是什么品阶?” 女孩脸颊微微一红,她收回目光,不屈地瞪着夏啸天,冷哼一声,道:“我爷爷会抓住你们的!” “钟出云是何等修为?在壬西派与谁关系最好?”夏啸天眸色幽暗,就像深潭一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趁早放了我,否则你们是找死!”女孩柳眉倒竖,厉声呵斥,两人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在这之前,我可以先杀了你。”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平静到可怕。 女孩以晶莹的贝齿轻咬红唇,将头扭向一旁,看向窗外的云朵,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夏啸天很有耐心的倚在靠椅上,而目光随着忙碌的夏玄月身影转动,似乎就这姿势,他可以维持到天荒地老。 卷四 第二十六章 烫手山芋 “要怎样,你们才会放过我?”良久,女孩才幽幽开口。 女孩的话,似乎惊扰了一室的安静,就像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破坏了夏啸天祥和的心情。 收回视线,夏啸天眉头聚拢,不愉地道:“你家长辈没有教导过你,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吗?” 女孩一怔神,随即气得几欲发狂,是你们把我掳到这里,说什么我打扰你们?凭什么说我没有家教?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自小被长辈们倍加呵护的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女孩的嗓音直欲撕裂人的耳膜,她气恼无比,咬牙切齿,大眼怒瞪夏啸天,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可恶的男人! 刚刚忙完的夏玄月侧头看向女孩,好看的眉轻轻一挑,他走近女孩的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女孩的下颚,轻柔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说不定就让你变成一个虫人呢。” 夏玄月脸上的笑容浅浅淡淡,就像天之皎月,清冷而又朦胧,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虫人是什么样子呢?就是头还是这颗头,但身体却变成了一个只会蠕动的软体动物。我保证,这是真实的,就算如何幻化也无法改变你的身体。” 女孩愣住了,当她自夏玄月的迷惑中回过神来,不由为他的话而背脊发凉,心中的恐惧无限提升,她甚至没有勇气怀疑夏玄月话中的真实性。 没有哪个女孩,不!没有哪个人愿意变成人首虫身的模样!女孩不寒而栗的颤抖成一团。 “月儿!”夏啸天不愉的提高声音,掌心一吸,就把夏玄月吸入怀里,取出丝绢用力擦拭那根碰触过女孩的手指。虽然知道夏玄月是因为自己被骂,而生气才这样做,但夏啸天依然非常不舒服,他不喜欢夏玄月碰触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就算是师傅、天翔、龙腾他们的接触,有时候都会让夏啸天酸的难受,何况这些无关紧要之人。 被圈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的笑容依然那么的迷人,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说吧,刚才啸天问你的问题,知道的都说出来。” 女孩哆嗦着嘴唇,脸色青白,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看这模样确实被夏玄月那几句话给吓坏了。 “你真的想改变自己的体型吗?”夏玄月微笑,艳光四射,似繁花如海,永开不败。 “不!”女孩尖叫,她彻底吓坏了,脸色煞白,颤声道:“我说!不要把我变成……虫人!” 恐惧中的她,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思想去思考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暧昧的姿势,她心底不停重复一句话。 “这个绝色男子是恶魔!是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魔!” 女孩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转动着已经停滞的大脑,回忆夏啸天的问题,然后战战兢兢地回答:“壬西派有七个玄仙修士,最高修为的是我爷爷,他是壬西派的掌门人。” 这些事在鄄莫城不算秘密,女孩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有些吓傻了的她现在也分不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凡是她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唯恐慢了而惹夏玄月生气。 “爷爷是玄仙八品,大长老是玄仙五品,三长老与四长老都是玄仙四品,五长老和六长老玄仙三品,七长老玄仙二品。” “七长老就是钟出云,他升任长老也不过八十几年,负责俗世间的生意。他的本命法宝是一杆幡旗,名离魂禁魄幡,里面封印有亿万生魂,威力强大。他的儿子、孙子们都生活在壬西派,沧澜城里的钟家并没有他的嫡系子孙。” “壬西派有门人弟子十六万,金仙期的有四百多人,天仙期的有三千多人。壬西派最出名的功法是离火诀……” 女孩不停回忆,不停述说,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只就连一些杂事也在其中。 夏啸天挑眉看向怀里眉眼弯弯的夏玄月,满眼的宠溺之色:“月儿的这招真管用啊。” “没有受过挫折的女孩……”夏玄月撇了一眼惊恐中的女孩,淡淡地说道:“该离开了,算时间,那人快过来了。” “她怎么办?”夏啸天抬抬下巴,指向女孩。 女孩眼中有一丝丝期望,她希望这两个男人看在自己合作的份上,能放过自己。但是夏玄月一句话就让她微弱的一丝期望破灭。 “当初掳人,只想找个对钟出云熟悉的人,却不曾想弄到壬西派掌门的孙女,这杀不得,放不得,真是个烫手山芋啊。”夏玄月微微叹息,也不知道是叹息他们的好运,还是叹息他们的坏运气。 “既然放不得,那就带走。”夏啸天一锤定音。 三人在夏啸天话落的时候,又一次自屋内突兀地消失。 盏茶时间过去,一个灰袍老者出现在这间屋内,静静地感受屋内遗留的气息,他恼怒地挥手,浩大的仙力将不大的小院夷为平地。 “不管你是谁,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 鄄莫城这几日人心惶惶,空气中涌动压抑的气息,星际传送阵现在只能进不能出,让许多人都滞留在此地,空有怨言,却不敢反抗。 壬西派的门人弟子纷纷走出山门,投入到织鸟星上几个城池里,他们大肆寻找三人,这三人的样貌已经贴满了织鸟星上所有的城池里。 所有修士都在谈论这一女、两男。女的许多修士都认识,那是壬西派掌门唯一的孙女,他的心头肉孔如玉。而两个男人的样貌让人眼前一亮,这两人的容貌、气度均属于上上之选。 以至于许多修士恶意的猜测,这掌门孙女孔如玉是不是跟人家跑了?私奔了?以至于壬西派掌门大怒? 壬西派里。 钟出云在大殿里来回走动,神色阴沉。 他明白,夏啸天掳走孔如玉是在威胁自己,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对这两个狂到没边的家伙,钟出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我就看你们能猖狂到几时!” 又走动了几圈后,钟出云突然露出阴冷的笑容:“这样也好,把那个老家伙扯进来,那我根本就不用惧怕什么了……” “师傅,掌教真人传讯,让您去玉华殿。”门口,钟出云的大徒弟刘琦有些敬畏的禀报道。 钟出云眸色闪了闪,不耐烦的挥挥手,把刘琦赶走,沉吟片刻,大步走出门口。 玉华殿,宗门议事大殿,此刻大殿里只有一人,他高高坐在掌门位置上,身周的能量波动时强时弱,可见心情很不平静。 当钟出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此人抬头,目光冷冽:“钟师弟,你做的好事!” 钟出云坦然地看着掌门人孔天海,道:“掌门师兄明鉴,我钟家之人被此人所杀,我还不曾做过什么事,他们就找上门来了,只能说他们性格如此嚣张,岂能怪在我的头上。” 孔天海冷冷地道:“此人是你们钟家惹来的,不怪你,怪谁?” 钟出云虽然恼怒,但脸上没有表露分毫,他轻轻地道:“掌门师兄让出云过来,不光是为了责骂一番吧?” 孔天海重重哼了一声,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迁怒的时候,冷然道:“你对他们了解比较深,说说怎么救出如玉。” 钟出云心头一喜,这几天,他就等着老家伙来问他呢,沉声说道:“他们既然敢挟持如玉,那我们何不效仿?” “说清楚。”孔天海皱着眉,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他们还有两个弟弟在白屋城,我们只要抓住其中一个,肯定能换回如玉!”钟出云神色淡定的回答。 “怎么抓?你不是说白屋城里还有个不知深浅的玄仙吗?”孔天海心头烦躁,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住亲人被抓的担忧。 “我在白屋城有人,此人与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让此人将他们的弟弟骗出白屋城,就可以下手了。”钟出云此刻突然对刘文峰的投诚感到非常满意,甚至暗想,到时候就真的帮他一把,让他掌控白屋城。 “好!此事你去办,需要人手只管调。”孔天海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略一思量,感觉此事可成,便答应了下来。 卷四 第二十七章 纯真善良 阴沉了许多日的天气终于放晴,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适。 天翔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支着下颚,懒洋洋的模样表示他现在很无聊。 “唉……”叹息着,天翔双臂伸直,趴在桌上,银色长发从背上倾斜下来,悬挂在桌面下,如同银色瀑布一般,还闪亮着点点光泽。 看着鼻子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天翔眨巴眨巴眼睛,撅撅嘴,嘀咕着:“敬濂这些日子都不出门了,没人陪着玩儿了……” 下巴搁在桌上,歪头看向自己的房间,天翔略微加大声音:“龙腾,我要出去玩!” “嗯,早点回家。”龙腾清冷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可我想你陪我一起去!”天翔不满的瞪大眼,再次加重语音。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龙腾无奈地道:“要不你等会儿?这炉丹还需要一点时间,好了我就陪你。” “哼!”天翔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不等!不等!你们都不陪我,我自己去玩儿。” “早点回家!”龙腾再次嘱咐。 “知道了,我走了啊。”天翔打开门,脸上浮现笑容,将门关好后,就一溜小跑的走远。 “潘仁说醉心楼是男人就会喜欢,我去看看。” 天翔笑得贼兮兮的,他其实专门挑龙腾炼丹的时候提要求,他早就对醉心楼好奇不已,可惜龙腾就是不许他去,而且,哥哥们也不许他去,就连一向听话的庞敬濂也不许他去。越是这样,让他好奇心越重。 大街上,天翔兴致勃勃的往前走,突然被一人叫住。 “天翔,你怎么一人出来玩了?”刘文峰笑容满面,缓步走近天翔。 天翔脸上的笑容变得纯真无比,他乐呵呵地说道:“刘大哥,你也一个人逛街啊?” “是啊,今天的天气不错,就出来看看生意怎么样。”刘文峰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兴奋。 “这样啊……”天翔眼珠转了转,他正琢磨着让刘文峰请客呢,笑道:“刘大哥,不如我们一起去醉心楼?” “醉心楼?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刘文峰看了看眼前笑得一脸无邪的男孩,神秘地道:“我知道一处地方,比醉心楼还要好,而且,那里的厨师做出来的糕点堪称一绝,在白屋城里绝对品尝不到。” 天翔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遗憾地道:“不在白屋城啊……那去不了……” 刘文峰心中一急,追问道:“你不是没事吗?怎么去不了呢?” 天翔幽幽地道:“我家夫君不让我去。” “你家夫君……”刘文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瞪着这个一脸幽怨的男孩,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就有了夫君呢…… 他只知道夏啸天与夏玄月是道侣,还不知道天翔什么时候有了夫君…… 想到夫君这两个字,刘文峰的唇角微微抽搐,他很是怀疑,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夫君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否则一个男孩哪会这么自然的说出自己夫君这几个字来…… 刘文峰心里转了转心思,脸上笑容柔和:“其实距离白屋城也不是很远,就在一个村庄里,那位厨师嫌弃城里人多,到村里安享晚年去了。你若是有兴趣,我们现在去,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回白屋城。” 天翔依然摇摇头:“夫君会骂人的。”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刘文峰淳淳善诱:“在那个村庄里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果子,味道极佳,可惜必须刚摘下来就吃,否则就会变味,天翔,你若是不在路上玩,我们全力赶路,吃完东西就回,大概一个时辰也就够了,与你在城里玩,时间一样啊。” “不去,被夫君知道了,以后就不能出来玩儿了。”天翔大眼闪了闪,再次摇摇头。 刘文峰一阵气闷,他恨不得把这小子打晕带走,可惜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的机会。 “你夫君是谁啊?”刘文峰终于忍不住问道。 “龙腾啊。”天翔白了刘文峰一眼,就像看白痴一样,让刘文峰很是郁闷了一阵。 “那我们叫上你夫君一起去?”刘文峰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有今天有时间,以后就算你想去,我这边也难以抽出时间了。” “龙腾在炼丹呢,没有空。”天翔想了想,很是意动地道:“那我们快去快回?” “只要你不贪玩,我们肯定很快就能回来。”刘文峰心中一阵狂喜,他掩饰的笑了笑。 天翔笑意弥漫,他鬼鬼祟祟的四处一看,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可别让龙腾发现。” “好!”刘文峰很爽快的应了一句,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暗道这孩子真是天真可爱啊…… 两个人先后腾空,架起遁光往白屋城外飞去。任刘文峰心机如何深沉,也没能发现天翔眼中笑意掩盖下的狠意。 出了白屋城,一路往西,天翔笑得越发的甜,刘文峰也笑得越发的得意。两人各怀心思驾驭着脚下的飞剑。 出城百里,刘文峰突然停止在空中,他回头,笑眯眯地道:“天翔,到了。” 天翔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道:“这里没有村庄啊。” “放心,我会送你到有美食的地方去。”刘文峰笑容舒畅,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独掌白屋城的场景,开心地道:“那里的美食享用不尽,你会满意的。” 天翔依然笑得无比甜,大眼弯弯地道:“刘文峰啊,你就这么酌定我会满意?” 被天翔连名带姓的一叫,刘文峰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好。他不再迟疑,神识笼罩住这片天地,手如闪电,抓向天翔。 天翔笑容没变,一动不动任由刘文峰来抓。 当刘文峰的手指在距离天翔一尺的时候,几个铜钱大的符文在他的指尖前亮起,任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前进分毫。 刘文峰脸色一沉,他不信邪的又改变方向,两只手如同穿花的蝴蝶,在天翔身周一通乱抓,但结果依然没有改变,不管指尖伸向何处,只要距离天翔一尺,就会有符文闪动阻拦。 天翔笑得一脸灿烂,他指了指腰间的佩饰,道:“刘文峰,这是师父给我的护身符,你这样是没有办法破开的。” 歪歪头,天翔一脸天真地道:“师父说过,巧力难以破开防护,除非大力破解……哎呀……” 天翔捂住嘴,大眼中满是懊恼之色,连忙更正道:“不对,大力也破不开防护的,你不用试了,会伤着你的。” 刘文峰狞笑,一股磅礴的仙力凝聚右手,怜悯地看着天翔,道:“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放心,我不怕受伤,哈哈……” 大笑中,刘文峰把手中的仙力轰出,看着天翔恐惧的眼神,他充满了快意。 “轰!” 强大的仙力轰击在天翔身前一尺处,无数的符文交织闪烁,猛地爆出一阵璀璨的光芒,而后,刘文峰撞击在符文上的仙力,以更加强劲的势头反弹向他本人。 刘文峰瞪大眼,手忙脚乱的祭出护身法宝。可是由于两者距离过近,而且反弹太过迅速,在护身法宝还没有完全护住他的时候,仙力已经轰击在他的身上。 “轰!” 刘文峰如同流星一样,往地上狠狠地砸去。当飞扬的尘土散去,只见地上一个硕大的坑,深有一米。而刘文峰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戒备地看着天翔。 天翔看了看深坑,吐了吐舌头,委委屈屈地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过不要大力破解,你会受伤的,是你自己不听劝……” 刘文峰气得吐血,那是劝自己吗?纯属诱惑自己出手! “咳咳……”刘文峰吐出胸口的淤血,感觉好受了许多,眸色阴冷,正考虑怎么将这个家伙抓住。 “你不打了吗?”天翔大眼亮晶晶,漂亮的脸上浮现纯真的笑容。 刘文峰没有吭声,只是戒备地看着这个小恶魔。是的,他现在才发现,这个总是笑得一脸纯真的孩子,就是一个小恶魔! “呵呵……你不打了啊……那我开始咯。”天翔天翔眨巴着清澈见底的大眼,话音刚落,一串白色光球已经悄然无声的欺近刘文峰的身后。 可见,天翔其实早已发动了攻击,这会儿说话,只不过是分散刘文峰的注意力。 微不可查的能量在身后出现,刘文峰眼中寒芒一闪,张口喷出一把玉尺,幻化出无数白影,在身后形成一道白墙。 而这时三颗拳头大的白球骤然出现在刘文峰的身前,“噼啪”声中,能发现其上还有丝丝电芒在环绕。 刘文峰一只手张开,一个龟壳仙宝飞出,脱手就是巨大化的拦在了身前。 这时,三颗白珠已经击到了巨大的龟壳上,“嘭嘭”声中,不多时,此仙宝表面逐渐多出了无数地浅浅的痕迹。 天翔的大眼里首次露出一丝狠色,他冷冷地看了刘文峰一眼:“你活不了多久的。” “你今天也别想逃!”刘文峰恶狠狠地说道。 “哼,小爷我要走,没人能留得住!想等帮手来吧?你慢慢等,小爷不奉陪了。” 话一说完,天翔收起脚下的飞剑,身影化为一道白色闪电,顷刻间就出现在天边。 天翔其实在刘文峰三番四次劝说自己离开白屋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存心不良,为了看看他有什么目的,跟来了城外。此刻,见攻击无果,又担忧刘文峰有帮手,所以他立刻掉头就跑。 结识的人都以为天翔天真纯洁,但他就真的是天真的孩子吗?若有人肯定,恐怕夏玄月会笑痛肚子。 刘文峰架起遁光,刚飞起就颓然的停下,他发现天翔的速度快得恐怖,几乎就眨眼的时间,他已经没影了。 刘文峰自知追不上,他不由心焦不已,心中甚至开始惶惶然。握紧拳头,他取出传讯玉简,几个命令传下。 “但愿他们不会对族人动手……” 刘文峰焦躁的原地转了几圈,最后长叹,他虽然已经交代儿子,就说自己已经叛出家族,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没有多久,四道身影急速而来,正是壬西派的钟出云、梁书文、钟出云的大徒弟刘琦,还有一个身覆薄纱的男孩被梁书文抱在怀里。 刘文峰战战兢兢的鞠躬:“文峰恭迎钟前辈,梁前辈。” 钟出云看了看地上明显战斗过的痕迹,还有刘文峰唇边一丝血痕,他脸上阴沉:“你没能留住他们?” 刘文峰一脸的苦涩,道:“那个天翔身上有他师父赐下的护身法宝,文峰想尽了办法也破不开,而且,那护身法宝还能反弹攻击,文峰无能……” “破不开,你不会阻拦他们的离开?”钟出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看着刘文峰的眼里怒火熊熊。 刘文峰头皮发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升起,额头上出现粘糊糊的冷汗,连忙跪在地上:“天翔的速度快逾闪电,根本不是金仙期能有的。” “狡辩!”梁书文冷冷地道:“不是金仙期能有的,那他是玄仙了?若是玄仙,你现在还有命在吗?” 说完,梁书文淡淡地撇了钟出云一眼,凉凉地道:“师弟找的人,都是这般不可靠吗?” 也不能怪梁书文不快,冒着危险来到白屋城掳人,现在要掳的人没有看见,还被一个小小的金仙推脱责任,他岂能开心的起来? “哼!”钟出云怒哼,大袖一扬,让人窒息的能量笼罩了刘文峰。 刘文峰连哼都没有哼一句,就睁着被恐惧充斥的眼睛软到在地上,如同搁浅的鱼,张大嘴用力喘息。 “留你一命,若不能立功,你也不用继续活着了。” 钟出云的声音还留在原地,但几人的身影早已无踪。 刘文峰在地上痛苦的翻腾,眼中充满血丝,浑身颤抖,紧咬的牙关渗出血水,顺着唇角流下。 良久,刘文峰才停止翻腾,大口喘息,他站起身看着钟出云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而后艰难地走远…… 卷四 第二十八章 势力划分 “啪!” 白底蓝花的瓷器茶杯,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他还真敢!”庞钟云眉毛倒竖,眸色冰冷,厉声呵斥中是满满的怒火。 庞绪皱着眉,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磕响,他淡然问道:“刘家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站在正中间的一个庞家子弟,也就是庞家的探子微微弓着身体,恭敬的回答:“龙腾与天翔把刘家大院夷为平地了,不过,受伤的人众多,却并没有杀人。” “据刘文峰的儿子说,他父亲已经叛出家族,与刘家再无瓜葛。”这个庞家探子想了想,又补充道:“龙腾这次展现出的修为是天仙八品,但看他的气势,应该不止。” 庞钟云微微点头:“龙腾本体乃是异兽龙蛇,比之一般修士,威力自然要大许多。不过天翔倒是有些看不出深浅了……” 天翔自从转换为仙力后,就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也是他刚转换没有多久,现在修为没有太大的提升。假以时日,凭他那妖孽的天赋,只怕夏啸天、夏玄月都会被他盖过。而龙腾日日与天翔双修,得到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族长,这刘家,你怎么看?”庞绪看向庞钟云,眼里闪过一丝亮芒,带着期待的目光。 “怎么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庞绪,你去请潘家家主来一趟。”庞钟云脸上厉色一闪而过。 庞绪微微一笑,身躯周围骤然泛起一阵涟漪,人就消失在座椅上。 不多时,潘仁与庞绪就来到了庞家大院。 “庞兄,何事这般急迫,连晚饭也不让我吃?”潘仁一脸惬意的笑容,对庞钟云抱了抱拳。 “坐下说吧。”庞钟云笑得一脸和蔼:“无事岂敢打扰老弟。” 等潘仁坐下后,庞钟云面色一变,严肃地道:“刘文峰想挟持天翔,这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怎么看?” “刘文峰不是个东西啊。”潘仁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诚心把我们两家往死里推呢。” 潘仁现在对刘文峰恨得牙根痒痒,若是天翔在白屋城出事,就算夏啸天不追究他的责任,但闭关中的那位,这怒火一烧,谁能承受得住?庞家、潘家将首当其冲! “哼!既然他想我们死,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庞钟云阴沉着脸,道:“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们不义在后!” 庞钟云也是后怕连连,若被刘文峰得逞,他实在不敢想象后事。所以,对刘文峰的恨,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还好,天翔没事。”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并为此感到庆幸。闭关中的那位,就如同一座大岳,若压下来,庞家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屋城的势力该重新判分了,三家不如两家来得好。而且,对啸天他们也有了一个交代,庞兄,你认为如何?”潘仁看向庞钟云,与他相视而笑。 “我去做准备,晚上等信号。”潘仁说做就做,当即起身告辞。 两人寥寥的几句对话,就决定了存在白屋城已经数十年的一个家族命运。 当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 腥风血雨笼罩着数千年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白屋城,百姓们战战兢兢地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嘶吼声、惨叫声、痛哭声…… 潘、庞两家如同怒卷而来的狂潮,拍碎所有的刘家势力,还有族人。 刘家人绝望的发现,就连逃跑也变成了奢望,绝境中许多族人不由生出对刘文峰的怨恨,对潘、庞两家的赶尽杀绝,他们更是恨意滔天。然而,再大的恨意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天翔凌空而立,饶有兴趣地看着火光四起的白屋城,听着不时的惨叫声,笑得一脸开心。还时不时得评论杀人者的手段不到位,被杀者的愚蠢。 龙腾抬头,只要天翔在他眼前,那他的眼里永远都是宠溺之色,看着天翔笑得开心,龙腾心中的恶气也消失了许多。 他打上刘家没有杀人,并不是不敢杀人,而是怕坏了夏啸天的事,其实,当时他听天翔说完,就怒火滔滔,想一巴掌拍死刘家所有人。 “天翔。”龙腾飞起,将天翔抱在怀里,想到刘文峰的诡计,他就一阵后怕。 天翔倚在温暖的怀里,笑容灿烂,指着满城的火光,道:“喏,不是我们做的,哥哥不会骂人的。” “傻瓜,哥哥他们火大着呢,就算是我们做的,他们也不会骂人。在哥哥的眼里,你比那千人重要百倍、千倍!”龙腾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就在刚才,他把今天的事传讯给夏啸天,结果被夏啸天狠狠地责骂了一番,就是骂他不该手软,不该有所顾忌。莫说刘家人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就算有用,但敢把主意打到天翔头上,也是罪不可赦! “呵呵……”天翔满意极了,大眼弯弯。 天翔一回城,故意把城外的事泄给潘、庞两家的人,就是为了等着看这一幕。没想到,这愿望实现的这么快。 “天翔,以后要出门玩,我陪你。”龙腾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不许一人出门。” 天翔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眼珠溜溜直转,他还没有去过醉心楼呢,怎么办?有龙腾在身边,去醉心楼?想都别想! 这时候,天翔不由恨起刘文峰来,白天多好的机会啊,就被他给打扰了!天翔磨了磨亮晶晶的小牙齿,只想咬他一口泄愤。 “不答应?”龙腾挑眉,略微提高语气,挑起天翔的下颚,将他的头转向自己。 “答应。”天翔飞快的回答,一脸的甜蜜,只是眼珠还在溜溜直转。 龙腾眉峰一挑,微微一笑,飞扬的意气绽放于天地间,那闭月羞花之貌也比不了的清傲的绝丽让天翔痴痴凝望。 “不许打鬼主意!”龙腾为天翔的迷醉而高兴,温柔的吻上他的唇,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极尽缠绵…… 对天翔无尽的爱意,龙腾都将它化为这个吻,传递给怀里的人儿。 “不管你去何处,我都会陪着你!” 良久,唇分。龙腾只是轻轻地、柔和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从此以后,去醉心楼,就成了天翔永远也未曾达成的愿望。 第二天凌晨,一夜未眠的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 街道上,被毁坏的建筑不多,可见庞家、潘家的人都在极力保护。也没有尸体、血迹,不用说,已经被人清理干净。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在证明昨晚的惨烈厮杀。 一些胆大的修士,往刘家势力所在的地方围观去,发现刘家的产业保存完好的所剩无几,刘家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张也不曾见到,这里只有潘、庞两家的族人在打扫。 白屋城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件事,从今往后,这白屋城里只有两家掌控了,刘家,已经成为了过去,随着岁月的流逝,刘家将会彻底被白屋城遗忘…… “啊……” 高高的山巅之上,乱发狂舞,眼睛充血的刘文峰疯狂呐喊,宣泄心中无穷的仇恨。 昨天晚上,儿子最后一次给他传讯,说潘、庞两家大批人马到家里来了,刘文峰就有了不好的感觉。不久后,儿子、孙子的命牌全部碎裂在他的储物袋里。 不用猜测,刘文峰也知道,刘家完了,刘家肯定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无尽的恨意充斥胸口,让他差点癫狂。千般打算,万般算计,他不就是想让家族得以延续,让族人能生活得更好吗? 可一步错,步步皆错,直到如今,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庞钟云、潘仁……你们好狠的心!我不会放过你们!”刘文峰如同绝境中的困兽一般,赤红双眼中痛苦、仇恨交织,他喘着粗气,一股疯狂之气围绕身周。 “夏啸天!”刘文峰放声大吼,怒睁的双目中,落下带血的泪珠:“都是因为你!你该死!” 巨大的咆哮声从绝巅之上传出,仿佛天摇地动一般,山巅上所有的花草树木在顷刻间,化为碎屑、尘土。 卷四 第二十九章 露出破绽 在孔如玉被掳之后,鄄莫城里的星际传送阵被控制,城门被控,都是准进不准出。同时还有一股神秘的能量笼罩住鄄莫城,杜绝修士的瞬移出城,因此,现在任谁也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鄄莫城。 数道强悍的神识,如同探照灯一般,无日无夜地在鄄莫城里来回扫荡。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中,鄄莫城里每个人的样貌、每说的一句话,每做的一件事,都清清楚楚地反映在监视之人的脑海里。 玄仙修士,可以看穿玄仙以下任何一个人的幻化。按理说,无人能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遁形。 所以,七日后,从壬西派飞出几道身影,往不同的方向离开鄄莫城。而鄄莫城里只剩下一道神识,一天中,这道神识也就出现两次,不复以前那样的无时无刻。 感受着那股属于玄仙期的神识由远及近,闻着身边清雅的女子体香,夏玄月微微皱眉,叹息一声。 当初,他们只是想找个熟悉钟出云的弟子了解情况,不想掳了个烫手山芋,捅了马蜂窝。这下,莫说对付钟出云,就是想离开鄄莫城都很困难。 这几日,如同地鼠一般躲在地底,用两块挂配强行遮掩三人,还真是苦不堪言。夏玄月出神的想着办法。 “吱呀。” 木门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魁梧汉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身上挂着一块蟠龙银白挂饰。 “月儿,神识已经过去了,要到晚上才会出现!”魁梧汉子看着紧挨在一起的男女,一脸的恼怒之色。 夏玄月回过神,对着魁梧大汉展颜一笑,如百花吐蕊,繁花似海,简陋的木屋因此而明亮了许多:“啸天,回来了,打听的怎么样?” 夏啸天依然皱着眉,将走近的夏玄月用力揽入怀里,霸道的语气带着丝丝危险的信号:“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杀了她!” 夏玄月轻轻一笑,挑起了眉梢,唇边的狐度明显,似乎觉得颇有趣一般:“又吃味了?” 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很是明显,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又含着揶揄,道:“我只是想你而入神,你若想杀她,那便杀了吧。” 孔如玉突然惊惧,这几日相处,她本来看见他们费劲心机隐藏,也不曾对自己不利,本来料定他们不会杀自己,但现在,在夏玄月说杀人就像说闲话一般平静后,却没有了这份自信。 冷冷地扫了孔如玉一眼,把她看得心头发凉,喉咙发紧。夏啸天走到椅子边坐下,斜斜靠着身子,指尖在下颚处摩挲,微阖的眼帘抬起,透着些魅惑又危险的神情,看着夏玄月,口中低语似的说道:“看来,着实不该怜惜你这几日苦累……” 深邃的眼神似乎包含着它意,其中的火热不知是怒意还是另有其他,夏玄月看得心头一跳,他轻笑着,走近夏啸天身边。 温柔的揉平夏啸天紧皱的眉头,夏玄月轻轻地道:“无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吃味,不值得。” “虽然是个麻烦,但也是个保命符,就暂时留着。不过,没有必要,你离远点,该知道我讨厌别人碰触你。”夏啸天沉沉的声音蕴含深重的警告意味,有对夏玄月的,也有对孔如玉的。 “嗯。”夏玄月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他也同样不喜欢别人接近夏啸天,所以非常理解夏啸天的心情,感受。 “壬西派的五个玄仙都离开鄄莫城了,孔天海也在其内,只留下个五长老,玄仙三品。” 夏啸天一把将身边站立的人扯到怀里,丝毫不在意孔如玉复杂的目光,继续说道:“他们应该是去别的城池找我们去了,至于钟出云,肯定是去了白屋城。” “嗯,否则刘文峰不敢对付天翔的。”夏玄月蹙着好看的眉,淡淡地说道:“这个刘文峰也是个麻烦。” “只要天翔、龙腾不离开白屋城,他们不敢出手的。而刘文峰这个麻烦,只是属于庞家、潘家。”夏啸天很自信地说道。 也确实,有齐恒远坐镇白屋城,夏啸天当然放心。师傅虽然在闭关中,但并不是不闻不问,坐生死关。只要龙腾、天翔人在白屋城,就没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掳走他们。 突然间,夏玄月的神色一凝,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闯入了他的神识禁戒线,他站起身,沉声说道:“有人!” “我去看看。”夏啸天眸色一冷,他扔下一句话后,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居住的都是穷苦人家,而来人不仅穿戴不错,修为还是天仙境界,这不能不让夏玄月警惕。 在夏玄月的神识中,夏啸天化为一道灰影,迅猛地扑向来人。 此人也是机警,在空气稍有异动的时候,就把手探入怀里,但夏啸天的速度快若奔雷,狂暴的威压死死将来人笼罩,让他瞬间变得毫无力气,一张黄色符纸自他手中飘落,还没有及地,就落入夏啸天的手里。 将来人禁锢,夏啸天提着他,回到了屋里。孔如玉看见此人,眼中露出一丝焦灼,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孔如玉不加掩饰的表情落在夏玄月的眼里,他走到此人身边,轻轻地道:“壬西派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人见孔如玉也在屋内,眼中爆出一阵亮芒,他连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孔如玉摇摇头,见夏玄月蹙眉,不由哀求地看着他,希望夏玄月他们不要伤害这个人。 夏玄月一脚踹在这人身上,冷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这人怒视夏玄月,一脸狂傲地道:“哼,这里是鄄莫城,是壬西派的地盘,你们跑不了的!” 见这人就算被禁锢了,还这样有恃无恐,夏啸天微微眯眼,一根手指对着此人的丹田,指尖上金芒吞吐不停,让这人胸腹间刺痛不已,他沉声说道:“回答,活!不回答,死!” 看着蓄势待发的金芒,这人瞳孔骤缩,而眼眶却睁到最大,夏啸天的话带着强烈的不容置喙,他明白,不说的话,这人绝对会绞碎自己的元婴。 孔如玉对着这人连连点头,焦急的大眼含泪,她让师弟乖乖回答他们的话。这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被抓之人本来恐惧中还有一丝犹豫,此刻见孔如玉同意,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依然怒视夏啸天,说道:“跟着你来的。” 夏啸天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指尖的金芒猛地增强,甚至已经穿透了他的衣服,锐利的气息抵在皮肤上,让这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冷汗瞬间自背脊冒出。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一切傲气尽数粉碎,被抓之人尖叫着,快速说道:“的确是跟着你来的!你虽然幻化了容貌,但是你的气质、风度与你的穿着、容貌不符!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除了你,还有谁?”夏啸天微微皱眉,他已经很注意了,没想到还是不经意间被人抓住破绽。 “没…没了……”被抓之人否认道。 夏啸天眸色一冷,金芒再次伸长,已经刺入他的皮肤。 孔如玉目露不忍之色,大眼水雾弥漫,伤心在娇俏的脸上浮现,她不停地无声喊叫,从她的唇语中,很清晰的可以读出“不要杀他!” “不要!还有陈师兄,他已经回门派了!”被抓之人声嘶力竭的回答,唯恐慢了,这金芒就进入丹田里。 夏啸天感觉到事态严重,声音不由更冷:“为何要回门派?” “我们不敢确定你们是谁,不敢惊动长老,只有回去找人帮忙。”这人快速回答。 “出城!”夏啸天当机立断。 本来他还准备在鄄莫城躲藏一段时间,等笼罩城墙的神秘力量撤掉后再出城,这样就不会惊动壬西派的人。毕竟,这股神秘能量能清晰的反应出任何一个进出的人。他可不想被人追杀。 而这种大型侦探法阵,维持起来,消耗的能量不少,壬西派不可能长时间的支撑。 以前不闯出城,是怕惊动壬西派,现在已经惊动了,只要能逃出生天,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卷四 第三十章 误打误撞 夏啸天提着孔如玉,夏玄月提着壬西派弟子,四人出现在一处城墙边。刚一现出身形,他们就往城外掠去。 在经过城墙头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凉包裹全身,就像行走在水中一样,还有一点点阻力。 就在夏啸天他们出现墙头的时候,壬西派一处大殿中,两个坐在一颗蓝色圆球旁的青年男子猛地互视了一眼,而后认真看着脸盆大的圆球,圆球上浮现四个芝麻大的白点,而后快速消失。 “通知五长老?” “不!”另一人犹豫的道:“若不是掳了师姐的人,惊扰了五长老……我们肯定会受责罚。可别忘了五长老的脾气……” “那……让陈师兄去看看,他们不是如今人,已经离开山门了吗?现下正好。”当先说话的弟子说着就取出一块传讯玉牒。 一群身着壬西派道袍的青年修士,刚离开壬西派山门,当中的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取出传讯玉牒,神识查看后,神色一凝,最后沉声说道:“有人私自出城,我们去看看。” “陈师兄,那吴师弟那里……”在陈师兄身后一个样貌不逊色于他的青年突然开口。 陈师兄祭起飞剑,冷冷地道:“有事他会报警,现在去抓那些胆敢违抗壬西派命令的人!” 说完,当先飞遁而去。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起飞,只有刚才开口的青年脸上有些微的担忧之色,可见,他与被抓的吴师弟感情还不错。 一出城,夏啸天他们就直奔莽莽森林而去。飞速的遁光,如同划破长空的流星,眨眼即逝。 不多时,一群人顺着夏啸天他们走过的路径飞过,各色光芒绽放空中,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只可惜,杀气腾腾的气势为这抹美景添上骇人的煞气。 神识中,身后一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夏玄月脸上一片凝重之色:“啸天,后面有一人追来了,我们的速度不及他。” “什么修为?”夏啸天神色沉静,眸色幽暗。 “金仙六品。”夏玄月认真观察了一番,说道。 “必须把他解决掉,否则我们跑不了。” 夏啸天冷冷地说完这番话,让在他手中的孔如玉泪水涟涟,她虽然不知道后面追来的是谁,但肯定是壬西派的弟子,而金仙六品的修为,在壬西派是属于精英,很受重视,这样的人也并不多。 这样的精英少一人,对壬西派来说都是一大损失,所以孔如玉不希望他们有什么不测。 孔如玉并不知道夏啸天、夏玄月的修为只不过是金仙二品,若是她知道了,现在肯定不会这样满心凄苦,只怕是高兴不已。 疾驶中,夏啸天给夏玄月使了个眼色,夏玄月会意得手中仙力吐出,在他手中的吴师弟骤然变软,而后,夏玄月将人扔下。 将吴师弟带出城,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现在任务完成,也就没有必要再携带着,而完成使命的吴师弟结局不言而喻,夏啸天他们是不可能放他回去通风报信的。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脚下的树木也已模糊的样子倒退。两人将速度提至极限,只为让身后追来的人,与他的同伴拉开距离。 “前面的人,停下!”陈师兄的身影已经遥遥可见,他对着前面飞遁的三个男子聚线成音命令道。 是的,三个男子。因为孔如玉已经被打扮成男子模样,面孔,身材也被夏啸天强行改变,以至于陈师兄并没有认出来。 在陈师兄的话语落下,前面的三人真的就停止了下来,静立虚空。 陈师兄戒备的过来,在距离他们尚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就停止,语气不善的道:“几位道友违反命令,私自出城,是何意思?” “命令?谁的命令?你们壬西派的?可惜我不属于壬西派,没有必要听你们的命令。”夏啸天回头,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狂傲。 陈师兄微微眯眼,眼前这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不就是让吴师弟监视的人吗?他们出了城,那吴师弟呢?他的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你们是何人?潜藏鄄莫城有何企图?”陈师兄艺高人胆大,毫不畏惧的瞪视夏啸天。 “无可奉告。”夏啸天冷冷地说道,一挥手:“我们走。” 三人再次启动遁光,陈师兄厉声喝道:“休逃!” 此话刚一出口,庞大的气势就蓦然从陈师兄身上冒出,随后巨大的威压降临了此地。陈师兄一扬手,一块四方的法宝,狠狠砸向三人。 此宝一出手后,黄光大放,瞬间化为十余丈大小的一块巨砖,风啸尖鸣声同时从法宝所过之处凄厉传出,声势极为惊人。 夏啸天面色一沉,沛然如海的波动在身周浮动,他骤然自原地消失,只见一道模糊的金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与巨砖轰击在一起。 一声巨响后,金、黄两色光芒交织到了一起,巨砖、夏啸天一颤之下,同时倒飞出去,竟似旗鼓相当。 陈师兄心中惊诧不已,此人不过区区金仙二品,居然以肉身硬抗法宝,岂能不让他心惊。 夏啸天冷笑一声,身上金芒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陈师兄见此,心头一跳,不及多想的一张嘴,一杆黑色小旗从口中飞出,瞬间化为一团黑云将其全身护住。 就在此时,在陈师兄身侧金芒一闪,夏啸天身形浮现而出,硕大的拳头被蒙蒙金芒包裹,带着让人窒息的气势,在陈师兄眼前放大。 强劲的拳风,在拳头还没有抵达之前,就将陈师兄的黑发吹得乱舞,衣袍猎猎作响。 而陈师兄就像是狂风骤雨中傲然而立的参天古树,虽然两人之间距离近到他无法闪避,但也没有丝毫惊惧之色,他将全身法力纷纷灌注在护身黑云中。 这杆幡旗乃是其师钟出云特意为他炼制而成,威力不小,所以陈师兄对此宝的威力还是有极大的信心的! 可陈师兄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道雪白身影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似乎早有预谋一般,一汪清亮的弯月在他的眼前骤现,冷清的白芒周围是朦胧的七彩光晕,绚丽而又致命! “轰隆!” 巨大的轰响声中,能轰破一切阻碍的锐利金芒,与璀璨如星云般美丽的弯月,都化为点点灿烂的光点,就像最绚丽的烟花绽开的一瞬…… 原本看来不凡的黑云在美丽的光芒中崩溃瓦解,里面的陈师兄更是哀鸣一声,半边身子不见了踪影,鲜红的心脏在残缺的胸腔中急剧跳动,似乎随时会自巨大的创口中蹦出。 鲜血如雨,腥气扑鼻,洋洋洒洒而落。 陈师兄见此情形,还算完整的头颅满是惊怒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但随即,英俊的面容上就布满了怨毒之极的神色。 “呯”的一声,残躯就自行爆裂开来,一团刺目黄光从中飞遁而出,瞬间射出了十余丈去,里面有一个和陈师兄面目相同的寸许高婴儿。 竟是陈师兄见识不妙,果断的放弃了肉躯,让元婴从中飞射而出,妄想逃得一命。 可夏玄月似乎早有预料,在元婴脱飞出去的同时,脚步轻轻一移,一闪之后出现在了元婴逃遁之路的正前方。 修长又白皙的手掌带着点点珍珠般的光泽,轻飘飘的往前一探,看似慢的动作,却让元婴避无所避,在绝望中被抓在了夏玄月的手中。 “不要杀我!”元婴的声音本就比正常人要尖利,再加上陈师兄此刻惊恐至极,这声音就更是刺耳了。 孔如玉早已是泪流满面,悲哀的神情浮现俏丽的脸上,让人心生怜惜。在她的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悲哀、一丝恐惧、一点恨意。 清艳绝伦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表情,夏玄月用力一捏,暴涌的仙力在瞬间就将陈师兄的元婴化为一团纯粹的能量。手掌张开,能量溃散在空气中。 修士间的战斗,万分险恶,顷刻间,就能取人性命。所以,这场打斗来得快,结束的更快! 三人没做丝毫停留,再次远遁。夏啸天、夏玄月没有想到,他们逼不得已的杀戮,却误打误撞,杀的正是钟出云最为得意的二弟子,让他狠狠地心痛了好久。 卷四 第三十一章 被打劫了 不多时,一群驾驭飞剑的人出现,当他们飞到发生过战斗的地方时,一个个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有战斗后的残余能量,还有血腥味。” “是陈师兄的气息!” “陈师兄在这里与人发生了战斗……” “看下面!” 一声惊呼中,所有人降落地上。看着地上的碎肉块,还有一块块残存的布片,一个个露出了或惊恐、或不敢置信、或难过的表情。 良久,一个身材不高的修士垂着头,涩声道:“陈师兄……遇难了……” “还追吗?”队伍中唯一一个女孩怯怯地问道。 几个人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只有那个在开始担忧吴师弟的俊秀男子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俊秀男子身上,一人说道:“王师兄,这里修为就你最高了,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去追,我们很有可能都会死。不去追,钟长老绝对不会轻饶我们。”俊秀男子轻轻地说了一句,让大家的心往下沉。 看着同门们阴沉的脸,俊秀男子王师兄长叹一声,道:“给门派报信吧,这件事,是掩不住的。该来的,终归要来……” 只要想起痛失爱徒而暴怒的钟出云,一群人就不寒而栗。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哭丧着脸,道:“又不是我们杀的陈师兄……” “唉……把陈师兄的遗体收拾好,带回门派吧。”王师兄顿了顿,一脸沉痛的道:“还有吴师弟的……” 不管壬西派痛失一个长老亲传弟子,掀起了多大的波澜。由于担心壬西派的五长老追来,夏啸天与夏玄月一路飞遁,已经远离了鄄莫城,藏在深泽大山中。 但是,没有多久,这片本来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中,人影越来越多。 “月儿,情况有些不对啊。”夏啸天看着空中不时飞过的遁光,轻轻说道。 夏玄月迷幻的眼眸中,有点点彩芒覆在黝黑的眼珠上,纤长的睫毛轻轻一扇,星星点点,如梦似幻:“毫无疑问,是冲我们来的。” 淡淡的语气,就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平静的神情,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隐士。 不远处,孔如玉垂着头,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心内惶然、凄苦、恐惧。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茫然无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她所有的高傲、自负、刁蛮全部被夏玄月一句虫人给粉碎。现在只剩下对生的渴望。 就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耳中传来夏啸天低沉的声音:“今天杀死的那人是谁?在壬西派是什么地位?” 孔如玉抬头,茫然的看向夏啸天,对上一双深潭般幽深而又无情的眸子后,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回答:“他是叫陈放,是钟出云的二徒弟,也是壬西派精心培养的核心弟子。” 等孔如玉回答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心中涌起强烈的想喊救命的想法。不过,她随即就把这个想法压制住,孔如玉明白,这样做肯定会引发这两人的怒火,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决不能做这种事,这只会加快自己的死亡。 咬紧唇瓣,孔如玉再次垂下头,尖利的指尖在衣角上一点点的挖掘,不多时,一个小小的破洞在无声无息间形成。孔如玉并没有停止,依然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闭着眼,静静倾听了片刻,夏啸天突然出声道:“月儿,把禁制撤掉。” “嗯?”夏玄月眼里虽然有着疑问,但手脚并不慢,几乎在挥挥手之间,辛苦布置好的禁制就被撤掉,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森林中。 “禁制终究有能量波动,若距离的近,有心人还是能发现的。现在人越来越多,我们就伪装成来追捕的人。” 夏啸天极为胆大,做事风格也与众不同。若换做别人处于这种环境,只会想怎样躲避,只会把身周的防护加强,哪有如他这般现出身形的。 夏啸天屈指一弹,一颗黝黑中带着淡淡红色的药丸被弹入孔如玉的嘴里,药丸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入口即化。孔如玉惊恐的睁大眼,捂住嘴,就连一直挖掘衣角的右手也停止了动作。 “知道噬魂丹吗?”夏啸天轻飘飘的就说了这一句话,让孔如玉的心瞬间除谷底,浑身冷汗涔涔,甚至连身体也在颤抖。 噬魂丹,仙界鼎鼎有名的邪恶丹药,服用者十二个时辰里没有解药就会魂飞魄散,连轮回也做不到。可在炼制噬魂丹的时候,放入药材的顺序不同,或额外添加一种并不重要的药材,都会让解药不同。因此,服了噬魂丹的人,只有找炼制之人要解药,别人给的解药只会立刻催发毒性发作。 如此有名的邪药,孔如玉岂会不知,正是她非常清楚,所以才惊恐成这样。 “噬魂丹……仙界不是禁制这种丹药吗?他们怎么会有?我……服用了噬魂丹……” 仙界确实禁制了噬魂丹的炼制,甚至连药方都被从各个修士手中收集起来,统一烧毁,已经绝迹仙界数千年。 仙界中的禁药夏啸天会有吗?自然是没有,这颗药丸不过是齐恒远给的疗伤药。模样却与噬魂丹十分相似,这才让夏啸天想出这个办法。 三人并没有架起遁光,而是在林间穿行,做相同动作的还有一些人,这些人都在细心探查,只要哪里有淡淡地能量波动,就会翻看查探清楚。 夏啸天、夏玄月也装作低头寻找,而孔如玉本就一直低着头,也像个细心探查的人。从他们头上呼啸而过的遁光停都不曾停下,只有神识一扫而过。但已经幻化容貌的三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十三个金仙期的。”夏玄月低着头,传音给夏啸天:“七个在天上,六个在地上。” 这还是夏玄月的神识并没有放太远,就已经发现这么多的金仙,那没有发现的又有多少呢? 连绵的山岭,莽莽的丛林,这里实在太过宽阔了,数百修士投入到里面就像溪流入大海一般,没有溅起一滴水花。 但是,修士们的神识却是恐怖的,若是将每人的神识完全展开,一人一块地方,这数百修士的神识至少能连绵百万里。 不时有神识落到夏啸天他们的身上,有的一扫而过,有的略作停留,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孔如玉现在极度不愿意夏啸天与夏玄月被人发现。所以神情也是装的非常逼真。 孔如玉知道,若是夏啸天、夏玄月现在被发现,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而不管他们是死在这里,还是在追杀中逃脱,自己的下场都不会有所改变,将会成为噬魂丹的牺牲品。 左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夏啸天的神识中,五个人正在往自己这里靠拢。他们换了一个方向,可那五人也同样直追而来。 这一现象不由让夏啸天、夏玄月警惕,他们停了下来,静立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呵呵,三位道友请慢走。”一个卧眉细眼,鄂下飘着三寸长须的老道笑呵呵的打了个道稽。 “三位道友面生的很啊,不知师承何处?”将手中的拂尘放置臂弯处,老道笑容不减。只可惜,他若不笑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一笑就被彻底破坏,倒显得有些猥琐。 “无根散修。”夏啸天淡淡的说道。 笑嘻嘻的话语刚落,老道身边的四人身上猛地涌出各色光芒,而老道臂弯处的拂尘当先飞了起来。根根白丝化为无数利剑,直奔夏啸天的面门。 “杀人夺宝!” “碰上打劫的了……” 夏啸天、夏玄月同时想到,不由苦笑,自己的运气就有这么背吗?自己看样子就这么好欺负吗? 孔如玉愣了愣,这种事情她也不陌生,一般是她来做打劫的人,何时碰见被别人打劫?虽然身在困境中,也不由让她恨得牙根痒痒。 卷四 第三十二章 天怒、魔现 莽莽丛林时,骤然涌动的强大能量波动,让许多人的神识投了过来,当看清情况后,大多数的神识远离,少部分还停留上空。 “那是多宝道人,又有人倒霉了。” “什么多宝道人,就是一个夺宝道人!” “刚才在南面,他们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这种场合暗中发财的岂只有他们一群,我看啊,很多人都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态来的。” “就是,能让壬西派悬赏的,有几个好相与的,大家巴巴赶来这里,明里是捉拿凶手,暗里谁没有这些龌龊心思。” 从各种议论中能看出,这样的戏码,在这个丛林里不时上演,而从修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丹田中的邪恶之源猛地闪了闪,一抹幽光在最大那颗邪恶之源上闪过时。 夏玄月眸色骤然冰冷,不同于往日的冷,那是没有丝毫人类感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极度森冷,就连空气,也在这一刻被冻结。 他扬手,掌心喷出一股璀璨七彩,在七彩四周有一层淡淡的黑色光晕。七彩能量化为一阵狂风,席卷向漫天的拂尘银丝。 无数“噗噗”如击败革的声响后,密集的银丝骤缩,光芒黯淡的拂尘自空中跌入多宝道人的手里。而七彩能量却如苍穹盖顶一般,带着让人窒息的气势匮压而来。 被黑色光晕包裹的七彩,散发着致命的美丽,还没有抵达多宝道人的身边,多宝道人就已经大惊失色。 因为,他耳边响起了无数的哭泣声、呐喊声、还有窃窃私语声。这些都不是让他失色的重要原因,重点是,他在那片七彩中,看见了已故多年的父母,惨死的弟弟,自杀的妻子。妻子自缢时的白绫至今还在他的怀里。 亲人对着他招手,妻子在他耳边轻轻说跟她走…… “这是幻境!是幻境!”多宝道人大声嘶吼,心底深埋的伤疤被触及,让他双眼赤红,但目光怎么也无法离开妻子温柔的脸庞,父母慈祥的笑脸。 “这不是幻境,是召唤残魂……”夏玄月清冷的嗓音就像勾魂阎罗:“你灭这残魂,会让已经转世的亲人永远死亡。” “残魂……”多宝道人脸上早已没有那猥琐的笑容,只剩一片狠厉,手中的拂尘爆出银芒,将眼前来拉他的父亲震成一片虚无,狂笑着,道:“幻境,小道尔,凭这也想欺骗……” 狂笑声嘎然而止,多宝道人的双唇颤抖着,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猛地打开储物袋,发现里面一块命牌已经粉碎。 他父亲转世后被他寻到,这块命牌正是父亲的……命牌碎,人消亡…… 多宝道人还来不及难过,他的妻子、母亲、弟弟都脸色悲痛的怒斥他,同时扑向他的身躯。 “不!我没有杀我爹……”多宝道人的辩解苍白无力,妻子尖利的指甲将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却不敢再动手,只是尽力躲闪。 多宝道人一直以来都有深深的负罪感,亲人全部因他而死,温馨的家在瞬间支离破碎。大仇得报后,他将亲人们的转世一一寻了出来,小心照顾,以此来赎罪。 但现在…… 处于这片诡异的能量中,多宝道人的步伐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僵硬,体内的仙力在被什么快速吸收掉。他知道,再呆下去,他会死! 可是,除了满目的璀璨七彩,还有偶尔闪现的黑芒外,只有三个亲人在疯狂的抓他。多宝道人的手臂已经被弟弟撕扯掉一只。现在妻子的指尖直奔他的丹田。 “啊……”避无可避的多宝道人发狂的哀鸣,仙力涌出,眼前的妻子也化成虚无,同时,储物袋里的命牌,又碎了一块。 心弦猛地崩断,深层次的精神折磨,让多宝道人疯狂,他猛地发足狂奔,但是弟弟就像鬼影一样甩不掉,只抓他的背脊。 仙力被吸收的已经所剩不多,多宝道人甩不开弟弟,更躲不开他的双臂,无奈中再次将弟弟震散,命牌再次碎了一块。 “孽子……”母亲的声音凄厉,悲苦。让多宝道人心中惶惶然。 母亲突然变得无缘高大,头顶天,脚踏地,就像山岳一般,而多宝道人还不及她的小腿。 看着自空中降落的巴掌,体内再无仙力的多宝道人自知无法闪过,他心生绝望,双目溢出血泪,就像小时候,做坏事后的请求:“娘亲,不要打孩儿……” “轰!”粗如山岳的巴掌,如巨城从天降落,压在地上,在巴掌的边缘,一股血水冒出。 当人影如烟雾般消散后,多宝道人所立这处,只剩下一堆模糊的血肉。 在多宝道人身死后,夏啸天那边的战斗刚起,可见,多宝道人身死其实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召唤残魂,立我魔威!”夏玄月嘴时出八个字,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看向另一边的战斗,目光扫过夏啸天时,也同样没能激起夏玄月的分毫波动,就如同一个不认识的人。 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钻入夏玄月的鼻端,无情无绪的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舒爽,他的眼睛开始泛出血光,突然想要更多……杀戮! 修长的手指张开,夏玄月低声呢喃,古怪的音节,充满了荒古的味道,就像来自遥远的异时空,时间长河的彼端。 一颗黑色的晶球突现掌中,幽芒闪烁,每闪一次,晶球周围的冥雾就多一层。仅仅一个呼吸间,晶球周围,翻腾着浓郁冥雾,冥雾中魔影憧憧,死气腾腾。 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点在晶球上,夏玄月充斥血光的眼眸看向战斗中的人,轻轻说道:“去,把他们都吃了。” 刹那间。天地间忽然刮起阵阵阴风。紧接着乌云密布。阴雷震耳,更有一重重血色大浪在天上的乌云间涌动,场面说不出的邪异与可怕。而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所有的修士惊恐的看着天空,而在空中的修士,不管何种修为,都在这诡异的情况下,连忙落在地上,再在空中呆下去,恐怕会被席卷而来的冥雾杀的魂飞魄散。 “天怒……” 不远处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颤抖的说出了两个字。 “魔出……” 更远处,一个干涩的声音艰难无比的接过话题。 一个在仙界被列为禁忌的话题! “呜呜……” 阴风怒号,天空中忽然出来阵阵鬼啸声,透过黑压压的乌云传荡了下来,说不出的恐怖与可怕。仿佛就在耳畔嘶吼一般,这种状况实在让人难以心中平静。 夏啸天这边,早已在异像刚起的时候,停了手,他担忧的看向四周,发现不管是目光,还是神识都不能穿透这浓郁的黑雾,看不见夏玄月,他不由大急:“月儿!你在哪里?” 焦急的呼唤落在夏玄月的耳中,他却没有丝毫回应,平静的就好似根本不是在叫他一样,仰或,他已经没有了关于夏啸天与自己的记忆…… 浓郁冥雾中,无数鬼影浮现,有小如拇指,有大如小山,神态各异,模样不一。它们发出阵阵凄厉的鬼啸,带着惨烈煞气,谨遵夏玄月的命令,扑向众多修士。 “啊……” “救命!” “跑啊……” 无数的声音鬼哭狼嚎,各色光芒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被夏玄月的护罩保护着,看着无数鬼影飘过,孔如玉已经害怕的差点失控。在她泪眼朦胧中发现,不管什么样子的鬼影都没有接近她,就算从她身边飘过,也是距离护罩至少五米远。就算这样,孔如玉依然害怕的浑身颤抖。 在夏啸天对面,连连传出四声濒死惨嚎,夏啸天还来不及心惊,身周就阴气狂暴涌动,一道如小山般的鬼影直扑向他。 刺目的金芒包裹夏啸天的全身,他脚步横移,让过鬼影探来的手臂,右拳闪电般轰出,一抹炫目的光芒在冥雾中乍现。 鬼影小腿上被夏啸天轰出一个大洞,在凄厉的鬼嚎中,大洞被冥雾包裹,瞬间恢复。 夏啸天心中凛然,这鬼东西怎么打? 卷四 第三十三章 痛楚再临 连连移动脚步,夏啸天躲过几次鬼影探爪,但一次比一次吃力,他发现身体如同陷入泥潭,身周阻力在加剧。 当夏啸天再度后退一步时,眼角扫到一抹静静站立的白影。 “月儿!”夏啸天欣喜的大吼,往夏玄月靠过去。 鬼影惧怕的不敢接近夏玄月,见他没有命令,就舍弃了夏啸天转向别处。 在夏玄月的身周十米内,虽然冥雾更为浓郁,但没有鬼影出现,夏啸天稍稍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了他手中不断散发冥雾的邪恶之源。 “你能运用了?”夏啸天瞬间就明白这铺天盖地的冥雾、鬼影来自哪里,有些紧张的看着夏玄月:“有没有什么不适?” 夏玄月一直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喋喋不休的男人,没动,也没有出声。 这会儿,夏啸天感到有些不对劲了,看着夏玄月冰冷无情,血光充斥的眼,一阵恐惧将他的心抓紧,就连声音也带着害怕的颤音:“月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他的月儿怎么能用这么冰冷的眼光看自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恐惧如潮水,将夏啸天淹没,是邪恶之源!一定是邪恶之源的原因,他的月儿怎么会忘了自己! “月儿!把那东西扔掉!”夏啸天猛扑上前,拍向夏玄月的手掌,怒吼道:“快扔掉!” 夏玄月眼中血光一闪,手如闪电,快到诡异的程度,插向夏啸天的脸膛,没有犹豫,没有不舍,有的只是冷! 夏啸天心中一片冰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我是啸天啊!你醒醒!” 啸天! 两个字就像咒语一样,让夏玄月的指尖停在夏啸天胸膛上,距离胸腔中的心脏是那么的近,近到只需稍一用力,就能戳破胸肌,捏爆夏啸天的心脏。 夏玄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眼中的血光渐渐淡去。夏玄月眨了眨眼,其内的温度在提升,虽然很慢,但夏啸天本已经冰冷的心又开始回暖。 “我是啸天,月儿,我是啸天啊……”夏啸天一动不动的站着,嘴里不停重复,他怕稍有异动,他的月儿又恢复成那让他恐惧到极点的样子。若月儿忘了他,夏啸天将会心伤若死! “啸……天……”夏玄月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但他的手往上抬,触上夏啸天的脸颊,轻轻地,好似怕惊动什么的轻柔。 丛林时旧鬼啸,到处是救命声,到处是哭喊声,还有打斗声、惨嚎声…… 这一切都无法影响这两人,夏玄月眉头微微皱起,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当手中没有能量支撑的邪恶之源进入他体内后,夏玄月眼睛一亮,他猛地扑在夏啸天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叠声呼唤:“啸天!啸天!啸天……” 夏啸天拥紧怀里的人儿,闻着熟悉的似兰如竹体香,恍如隔世。 “先离开这里。”夏啸天并没有沉浸到复杂的情绪中,他拉起夏玄月,让他撤掉孔如玉的护罩,三人快速远离。 任由夏啸天拉着飞奔,夏玄月一路沉默不语,但视线却很少离开夏啸天的身影。 方才的一切他都没有忘记,包括那古怪的音节,他从没有听过,却清楚知道其意,并能准确说出来。这让他心情沉重。 “这就是力量的觉醒吗……” 夏玄月心头苦涩,还伴有慌乱。 他同样没有忘记,在那一刻他彻底遗忘了夏啸天,彻底遗忘了前世今生的一切,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无悲无喜!无情无绪! 他!甚至差点亲手杀了夏啸天! 每想到这件事,夏玄月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 心痛不可遏制的扩散,夏玄月眼里骤现一抹痛楚,这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就连被夏啸天紧紧握在掌中的手也颤动起来。 “月儿?”飞行中,夏啸天侧头,紧张的神情还带着一抹伤感。 夏玄月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没事。” 他想抽出被夏啸天紧握的手,但努力几次也没能成功,反而掌心浸出无数冷汗。夏玄月垂着头,紧咬牙关,强忍着那猛然袭遍全身的疼痛,分心中,脚下的飞剑出现了不稳的趋势。 夏啸天眼里掠过焦灼,他默不作声的一把将夏玄月抱起,怀里的身体颤抖加剧,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夏啸天没有再度发问,他只是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途经一座孤绝的山峰,夏啸天降落在上,他将夏玄月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狂猛的仙力如同发泄般,很快轰出一个洞府,随即将阵旗插上,隐藏了洞府。 “月儿……”洞府里,夏啸天紧紧地将夏玄月抱在怀里,满心的悲苦,他能感受到夏玄月身上无法忍受的痛苦。 “啊……”夏玄月再也压抑不住,低声嘶吼。 潮水般的痛一波接着一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头发同被针扎,肌肉好似被撕扯,灵魂就像被割裂…… 浑身冰冷的比死人的温度更低,却还冷汗直冒,湿透衣裳。 牙龈渗出鲜血,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夏啸天看着在怀里翻腾痛吼的夏玄月,不由得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月儿,不要咬了……”夏啸天擦去夏玄月嘴唇上的鲜血,又去抓夏玄月在地上已经挠得血淋淋的手,显得手足无措。 痛苦中,夏啸天低头,吻住那被咬破的唇,舌头直往夏玄月口腔中探去。 夏啸天果然没有判断失误,就算再疼痛,夏玄月也不会去咬夏啸天,反而与夏啸天的舌激烈的纠缠在一起。 “要我……啸天……要我……” 唇分的间歇中,夏玄月断断续续的祈求道,他想以此来减轻痛苦。 夏啸天虎目含泪,他怎会不知道夏玄月所想。所以,颤抖的手褪去夏玄月的衣袍,又一把撕碎自己的衣服,而后覆在那具痛到痉挛的身体上…… 在一下下的撞击中,夏玄月体内的元婴似乎被惊扰到,自沉睡中醒来,它骤然睁眼,眸内日月星辰交替,就像一个世界形成的缩影,神秘而又瑰丽。 元婴伸出短胖的手指遥遥一指,夏啸天体内的阴阳转轮突然自他体内飞出,并快速的融入夏玄月的丹田 中。 夏啸天一惊,他通过阴阳转轮发现了五颗邪恶之源正围绕夏玄月元婴转动,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转轮已经到了月儿的体内。 “会不会增加月儿的痛苦?” 这是夏啸天唯一想到的事,他却不曾考虑过,没有了阴阳转轮,他的生死二气如何融合?并且,失去了阴阳转轮,他的功力也会下降许多,这可是他体内孕育而出的啊,假以时日,这将会成为一件威力绝伦的仙宝,仰或……神器! 当发现夏玄月脸上的痛苦并没有加强的时候,夏啸天微微松了一口气,身下依然是凶猛的速度,低头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在夏玄月的丹田中,元婴手指轻轻晃动,阴阳转轮上存留的生气被打散,融入夏玄月的身体里,而邪恶之源上浓郁的死气,被元婴控制着往阴阳轮盘涌去。 阴阳轮盘被死气灌溉,为达到平衡,快速运转,一丝生气再度生成,又被元婴打散,融入夏玄月体内,就这样循环着,元婴似乎已经知道夏玄月难以承受这份比之以前还要强烈的痛苦,在尽力改善夏玄月的身体。 夏玄月每吸收一次生气,身上的痛苦就会减轻许多,到得后来,痛苦的嘶吼,已经变为愉悦的呻吟,脸上是情欲的沉醉,眼里是欲望的迷离。 夏啸天此刻已经无暇关注夏玄月丹田里的情况了,他已经被夏玄月这副模样给弄得疯狂,只知道索取,再索取…… 以至于,阴阳轮盘上的两道阴阳鱼,色泽更加圆润光泽也没有发现。 甚至于,就连阴阳轮盘何时回到了他的丹田,也不知晓,犹自沉浸在夏玄月独为他绽放的无尽妖娆,极度魅惑中…… 卷四 第三十四章 意外来客 织鸟星上,鄄莫城外,莽莽丛林里。 剧烈的厮杀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没有邪恶之源提供能量,鬼影,冥雾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消散。 但是,也就是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丛林里四、五百修士,能幸免于难的只剩下寥寥五六十人。不止修士,就连那里的妖兽也灭绝踪影。那些树木精怪,更是难以活命。 这活命的五六十人,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距离夏玄月太过遥远,厉害的鬼物尚未及过来。二是大家都是由两个以上的金仙带出来的。 凄厉的鬼啸似乎还在耳边响起,逃出升天的每个人都惊魂未定。 鬼物,修士们并不惧怕,但遍山遍野的鬼物,还是杀不死,只能看着它们把同伴生撕活吞的鬼物,就不能不怕了。 还有那无尽的冥雾,呼号的阴气,空中的血光…… 传讯玉牒在仙界中织成一张网,这张网随着通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大。 而后,仙界地震了! 这让人震惊的场景,让修士们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查!” 所有大门派、大家族传出同一个声音。 随着这同一个声音的传出,许多修士出现在织鸟星这颗鲜为人知的三等星球。 做为地主的壬西派,在众多大门派、大家族弟子来临后,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夹缝中,并不是左右逢源,而是左右受气,而鄄莫城再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大多数外出寻找孔如玉的人手全数被抽调回门派,用来伺候这些惹不起的公子、小姐。 …… 孤峰之上的临时洞府里。 并不知道自己掀起了多大风雨的夏玄月正在内视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身体中更多的经脉已经消失,换成的是一片能量混沌。而五颗邪恶之源的光芒稍显暗淡,似乎被压榨了许多的能量。 神识之海扩大了许多,在最中间,白冰化出本体,一簇森白冷火在欢快的摇曳。神识再次得到了暴增,夏玄月估计,神识应该达到玄仙境界了。 这次,不知为什么,已经三天了,夏玄月还是浑身无力,可体内明明仙力澎湃啊。 身旁,夏啸天盘膝而坐,目光落在夏玄月的身上,太多情绪闪过,显得有些复杂。 当看见夏玄月睫毛颤动的时候,夏啸天俯身,含住了那淡粉的唇瓣,两手将夏玄月捞在怀里。 “月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动用邪恶之源了。”夏啸天放开被他蹂躏成艳红的唇,后怕的低声说道。 夏玄月垂下眼帘,沉默一会儿后,道:“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轻易动用它。” 夏啸天心中一痛,他知道月儿这般有保留的回答,是怕以后他们会身陷危险困境,这确实是一项保命的手段。 “那答应我,不要……忘了我……”夏啸天嗓音干涩,眼中浮现淡淡地哀伤。 夏玄月抬头,望进那双哀伤的眼中,呼吸一紧,胸口闷痛:“我答应你!” 指了指脑袋,夏玄月坚定的道:“即使这里忘了你……”拉着夏啸天的手,又按在自己心脏处:“这里也会牢牢记住你!” 伤痛在夏啸天的眼里弥漫,他知道月儿自己也不能肯定,再次运用邪恶之源后会不会忘了他。但月儿又不愿欺骗他,只能这样说。 可是,脑海已经遗忘了,心里能记住吗…… 夏啸天无法想象,若这种事真的发生后,自己会怎么样。恐怕会为此伤心发狂,也或为此绝望死亡…… 屋内陷入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中。紧紧相拥的两人,在忐忑中难过着。 良久,夏玄月微微动了动,轻轻说道:“有人接近。” 夏啸天马上收拾了紊乱的情绪,神识外放。发现一男一女,两个金童玉女般的青年已经降落在山顶,正往洞府门口走来。 “我出去看看。”夏啸天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头也没回的道:“你若忘了我,你该知道后果。” 说完,夏啸天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夏玄月的视线中。 这句平静但极具威胁的话,让夏玄月苦涩的笑了笑,深深闭上眼,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何尝愿意忘记你……不!我绝不会忘记你!” 洞府外,男子剑眉星目,女子高洁绝丽。在他们对面的夏啸天却更胜一筹,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压过两人一等。 “两位道友,不知因何光顾在下洞府?”夏啸天微蹙的眉头,表示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低沉的声音,透出一股华丽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会注意聆听。 那显得很清高的女子,眸色闪了闪,刚移开的目光又回到夏啸天的身上,带着一抹探究之色。 “在下秦晖,这是在下师妹罗雨涵,途经此地见一座洞府,颇感好奇,所以下来看看,但愿道友不要责怪我们师兄妹二人太过唐突了。” 秦晖脸上带着和风般温暖的笑意,抱拳说道,只是那微微昂起的下巴,让他显得有些高傲。 在仙界,谁都知道城外仙灵之气紊乱,虽然战斗中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修炼就需多耗费手脚了,所以,除了生活窘迫之人,少有修士会居住在城外。 而此地,距离那片已经让仙界众修士大力关注的丛林并不是太远,难免引起了秦晖、罗雨涵的注意。 “既然无事,在下就不留两位道友了,好走。”夏啸天的语气很淡,深邃的眼眸内没有丝毫情绪,面前的俊男美女根本就不曾入了他的眼,这让一贯自负的罗雨涵心中暗恼。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罗雨涵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就是带着丝丝冷意。 夏啸天双眉间的沟壑有加深的趋势,眸色也是温度降低:“冉旭。”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无错,但若处于追杀、通缉中还这样做,那就是犯傻。夏啸天自然不会傻到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想都懒得想,直接搬用了罗兰帝国第一代大帝的名字。 罗雨涵见到夏啸天不耐烦的表情,不由更加不高兴,哪个男子见到自己不是阿谀奉承,费力讨好,哪有这样如木头一般的男人? “你因何居住这里?”罗雨涵就是不想看见夏啸天视自己如无物的模样,故意开始刁难:“前些天,那边发生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秦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罗雨涵,感觉奇怪,师妹不是一向来都讨厌跟陌生男子说话吗?就连熟识的男子,她都不屑搭理,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我为何居住这里,似乎没有必要向你禀报吧?”夏啸天冷哼一声,目露讥讽,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罗雨涵气急,出口喝道。长这么大,谁曾用这样恶劣的语气跟她说过话?甚至于还讥讽她?! 夏啸天迈开修长的腿,踩着一贯的优雅往洞府里走去,脚步并不曾因为罗雨涵的话停顿哪怕一下下。 “旭。” 夏玄月的身影出现在洞府门口,清清浅浅的笑容,如月光洒落,如兰花盛开,给人一种飘飘渺渺,朦朦胧胧的炫目美感。 秦晖微微眯眼,惊艳隐藏在眼底深处。 “你怎么出来了?”夏啸天加快脚步,揽住夏玄月的腰,柔声说道:“快回去歇着。”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温柔如斯的一面,可惜这温柔,偏偏是对着一个……美到如妖孽般的男人! 罗雨涵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怒火自心底直冒。如果这个男人对所有人都是那副看不上眼的模样也好,可在冷眼对她后,转头就温柔的对别人,这就让天之骄女的她难以接受了。 旁边的秦晖连忙说道:“师妹,我们还是回鄄莫城吧。” 一见罗雨涵气成这模样,秦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想由着她闹腾下去,原因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不想在这两人面前失礼吧。想到这个原因,秦晖微微怔了怔,心中不由有了些心事。 “你们,也跟我们去鄄莫城,我怀疑你们在这里别有所图,得让人好好查查。”罗雨涵下巴一昂,用一种藐视的神情看着两人。 “在下道侣身体不适,无法远行,抱歉!”夏啸天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就扶着夏玄月进入洞府,将愣住的两人晾在外面。 “道侣……他们是……道侣?”罗雨涵漂亮的大眼越睁越大,满是不敢置信。 那个英俊孤傲,目空一切,高人一等的男人居然找了个男人做道侣? 而秦晖则愣了愣就回神,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已经隐藏的洞府门口,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最后,两人在各怀心思中,腾空而去。 卷四 第三十五章 记忆消退 洞府外,秦晖与罗雨涵已经离开。 “你怎么取了冉旭这么个名字?”夏玄月眉眼带笑,随口说道:“那我该叫什么呢?” 夏啸天的手指一颤,低声说道:“懒得想,就用了罗兰大帝的名字了。” 夏玄月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也在瞬间揪紧。 “月儿,我们该离开了。”夏啸天眉宇间带着淡淡地忧郁,拂开夏玄月脸上的一缕发丝,指尖流连在嫩滑的脸颊上。 “嗯。”那抹忧郁让夏玄月心头抽痛,他脸上的笑容加深,装作无奈地摊摊手,道:“我自己是无法飞行了,有劳夫君了。” 夏啸天眸色闪了闪,指尖停留在如花瓣的唇上,而后轻轻划过,语气平静,但坚定不移:“这辈子,我不会抛下你,但你也别想抛下我!” 酸酸涩涩的味道在心底弥漫,他推了夏啸天一把,笑道:“知道了,快去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夏玄月的身影走出洞府,夏啸天双拳渐渐握紧,坚毅的脸上浮现悲伤。他在这几天里,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月儿的记忆在衰退! 不敢相信中,他几番求证,说起几件并不重要的往事,一些并不重要的人。但月儿能记起的却很少。 记忆衰退对于一个正常的修士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只要修为达到金丹期,就能清晰的记起每件事,每个擦肩而过的脸庞。 这样发展下去,那月儿就算不再使用邪恶之源,只要时间足够,他也会遗忘自己! “一定有办法的……”深深吸一口气,夏啸天转身进屋,去收拾东西。 洞府外,阳光洒落,却无法温暖夏玄月冰冷,甚至慌张的心。 他发现,前世的许多事他都快要记不起来了,虽然那些事并不重要。但今生的记忆也在模糊,虽然记忆消失的速度并不快,但依然让夏玄月恐慌。 在记忆消退的同时,反而是那些奇怪的音节,古怪的文字越来越多的出现脑海中。 今天,因为冉旭这个被他遗忘的名字而差点露出破绽,夏玄月心里惴惴不安:“啸天……应该没有察觉吧……” 夏玄月不希望夏啸天知道这件残酷的事,所以极力隐瞒,尽力掩藏。每次夏啸天说起往事,他都会将自己扮演成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每逢夏啸天发问,他若记不起,就总会转换话题,说些两人都感兴趣的事。 “幸好,每次啸天都会被自己搪塞过去……”夏玄月不知道该为此感到幸运,还是该感到悲哀,只是觉得喉咙发紧,满嘴苦涩。 “我们走吧。” 夏啸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夏玄月连忙收敛了所有的负面情绪,换成一张灿烂笑容的脸,回头,张开双臂:“夫君请吧。” 绝峰上,西风狂吹,夏玄月雪白的袍脚上下翻飞,长长的墨发在身后舞动,如跳跃的精灵,神采飞扬,绝美得让人窒息。在湛蓝的晴空下,他张开双臂,就像一只展翅的天鹅,优雅、高贵! 夏啸天看痴了,孔如玉看呆了。 “呵呵……” 夏玄月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肆意张狂,就连眼泪也笑了出来,粘在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上,在阳光下,反射着细细碎碎的光点,散发着致命蛊惑。 夏啸天呼吸一紧,眸色幽暗,他大步上前,把这个从上到下都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妖精牢牢圈在怀里,不让他有为祸人间的机会。 “月儿!”夏啸天恼怒的语气,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还有外人在场!” 你的美丽只能为我绽放,岂能让别人看了去! 这是夏啸天的想法,也会他一贯在做的事。所以,寒冷彻骨的眼光扫过孔如玉,让犹自沉浸在夏玄月那惊心动魄美丽中的孔如玉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孔如玉羞愧又害怕的连忙垂下头,脸颊、脖颈都浸染上了红晕。可眼前,那抹飞扬,绝美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 倚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睫毛轻颤,波光粼粼的眸内魅惑如丝:“不是说要走了吗?” 看着夏啸天眼底深处跳跃的,名为欲望的火苗,夏玄月心底哀伤,现在,他只有挑起夏啸天的情欲,才能让夏啸天的忧郁、烦恼暂时遗忘。那以后呢?以后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不被忧郁笼罩? “走!”夏啸天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字,这个要命的妖精,若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真想把他就地正法了。 宝光蒙蒙的飞剑出现脚下,夏啸天把怀里媚眼如丝的妖精揽紧,升上了高空。感到孔如玉紧随其后,夏啸天才催动飞剑疾驶而去。 半日后,这处绝峰又迎来了几位客人。除了去而复返的秦晖、罗雨涵外,还有身着灰袍的孔天海,以及两个壬西派的弟子。 孔天海阴沉着脸,看完已经人去楼空的洞府,眼里精光闪烁。 “可有你孙女的气息?”秦晖淡淡地扫了孔天海一眼,微翘的唇角,挂着一抹高傲。 孔天海缓缓地转身,脸上有淡淡地笑意,不卑不亢的道:“有劳秦公子挂心了,此地确实尚有如玉的气息。” 秦晖点点头,双眼微眯,看着空中的浮云,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那两人就是夏啸天与夏玄月了?”罗雨涵冷声说道。 “不会有错。”孔天海肯定的回答:“绝对是他们。” 说完后,孔天海略作犹豫,道:“我想四下找找,或许他们离开的并不久。” “找什么招?”罗雨涵冷冷地一哼,不耐烦的道:“他们肯定在我们走后就离开了,现在都不知道距离此地多远,有什么好找的?” 孔天海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心中叹息着,找到孙女曾呆过的地方,不由对孔如玉的担忧加深。 见夏啸天已经不在此地,不知为什么,罗雨涵心中就格外烦躁,那个英俊孤傲的男人,让她觉得分外的可恶。本以为他是目空一切的人,却不曾想,在他那忽视自己的眼中却装着另一个男子! 这让罗雨涵心里很不平衡,哪怕他对自己露出一丝惊艳也好啊,至少不会让自己动怒,难道…… 罗雨涵对自己美丽的容貌首次产生了不自信,不由自主地伸手拂上光洁的脸颊,眼角余光正好看到泰晖揶揄的眼神,不由恼怒的哼了一声,架起遁光就走。 泰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孔天海道:“孔掌门想去四下看看,就去吧,我与师妹先回鄄莫城了。” “谢谢秦公子。”孔天海感激的笑了笑,转头对两个壬西派的弟子道:“朝晖、朝阳,你们好生伺候秦公子与罗小姐。” 看着泰晖带着两个弟子飞远,孔天海眼中冷芒闪了闪。自己寻找孙女也要得到别人的允许,这让他大为不快。不过,随即他又微微叹息,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清风宗的核心弟子,身份比自己这个掌门高了不少啊…… 清风宗…… 想到这三个字,孔天海心头微微一颤,连忙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架起遁光四处寻找起来…… 织鸟星上的修士越来越多,有来看热闹的,有各个门派、家族弟子奉命而来的。以至于,本来还算管理地井井有条的织鸟星开始混乱起来。 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夏啸天与夏玄月也安全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东躲西藏了,但必要的幻化容貌还是地做,谁让他们在织鸟星上已经出名了呢,通缉画像至今还没有被撤下来。 连运城,一座独家小院里。 夏啸天紧皱眉头,疑惑的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没害处,元婴还用能量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呢。”夏玄月笑嘻嘻的道,而后又眨巴眨巴眼:“我这个元婴怎么自主力这么强?” “这倒是好事。”夏啸天微微一笑,修长的腿笔直的伸在软榻上:“元婴自主力越强,威力越大,说不定,你能修成第二元婴呢。” “不过你体内那东西,既然元婴还保护它,说明确实没有害处。”上上下下打量坐在椅子上,模样慵懒的夏玄月,道:“或许是你体内经脉消失后,特有的吧。” 夏玄月无所谓的挑挑眉。 他体内这两天有了些变化,小腹处的经脉消失了大半,在没有经脉的地方本是一团能量混沌,但现在在混沌中央出现了一个不明物,虽然小如芝麻,但也让每天检查他身体的夏啸天紧张了两天。 卷四 第三十六章 祸从天降 “现在织鸟星这么乱,星际传送阵肯定已经不再壬西派的掌控中了,我们回白屋城!”夏啸天大手在软榻上一拍,下了决定。 “这么快就回白屋城,不找钟出云的麻烦了?”夏玄月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眼帘下垂,掩饰眼中的担忧之色。 夏玄月知道夏啸天急于回白屋城的原因,主要是想找师傅,希望见识渊博的师傅解决自己体内的麻烦。但夏玄月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只怕师傅也束手无策。 所以,他不想这么快的回到白屋城,只是怕到时候夏啸天会更加难过。 “钟出云……”夏啸天挑起的眉梢,挂着不屑的味道,道:“掳了个麻烦,以至于我的计划全部泡汤,再说了,现在的织鸟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还是避一避的好。” 夏玄月缓慢地点点头,织鸟星现在确实混乱的很。就拿他们现在居住的连运城来说吧,街上陌生的修士间只要起了摩擦,脾气粗暴一点的直接在城里开战。而修士间的战斗,破坏力毋庸置疑的大。 除此外,还有偷鸡模狗,打家劫舍……等等,总之是乱的不得了。 而做为连运城的管理者壬西派,现在都忙得头上升烟,哪有余力管这些小事。 这两人在这里闲聊,丝毫没有这场混乱发起人的觉悟,好像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孔如玉安静地呆在隔壁房间,来到连运城十来天,她极少踏出房门,不是修炼就是发呆。 说实话,夏啸天、夏玄月对她还算不错的,除了没有自由以外,他们并没有虐待她,甚至从不监视她,也算是给了她相应的私人空间。 身上噬魂丹的毒已经解了,孔如玉也变得更加老实了。与那两个男人相处越久,她心里的涟漪就越大。 门口前,被阳光熏染的白影;高空上,痛楚颤抖的白影;绝峰上,展开双臂,直欲飞扬的白影。总是不经意间跃入脑海,占据她的心田。就为能看见那一抹白影,她甚至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们…… 陷入回忆的孔如玉,双肘支在窗棂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突然她捂嘴轻呼,在她的视线中,一道黑影正自高空往院里急速落下,看此人头朝下的模样,铁定已经处于昏迷。 一个身着滚着金边黑袍的男子骤然出现院内,他剑眉微皱,抬手指了指坠落的黑影,只见黑影突然转了方向,往院外轻飘飘地落去。 见夏啸天出来了,孔如玉心中期待起来,他也会出来的吧…… 可惜,直到黑袍的夏啸天回屋,那抹绝美的白影也没有出现,不由让孔如玉失望地叹息一声。 正在她准备关窗修炼的时候,院门被擂响,引得她又好奇的看去。 夏啸天有一次出现在院中,他打开院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破烂,一身血迹的青年。 青年面色苍白,但俊朗有型,厚实的唇让他显得有些忠厚,他抱拳:“在下叶华,多谢道友援手。” 夏啸天并不是什么滥好人,更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看着这个来路不明,还浑身血迹的人,他冷冷地道:“你还是找个地方去疗伤吧,不送。” 叶华勉强笑了笑,眩晕的大脑让他腿脚发软,其实在他坠落的时候,被夏啸天凌空输入一些仙力,为他减低降落速度并将他移开后,他还想这里的主人心地不错,来这里疗伤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那叶某告辞了,打扰道友切莫见怪。”叶华虚弱地似乎随时会倒下,可见伤势相当严重。 “呦,还有同伙。”高空上声音带着戏谑:“难怪拼死往这里跑啊。” 一个青袍老妇出现他们头顶,沙哑的声音干涩难听,人也是满脸皱纹,唇角还有一颗大黑痣,上面还有一撮寸长的白毛。 青袍老妇裂开干瘪的嘴,露出黄黄的牙齿,厌恶的看了夏啸天一眼:“拼着命的跑来,是通知你这个老相好?是通知他给你收尸呢?还是通知他跟你一起殉情?” “老妖婆,积点口德,这位道友我也是刚认识,不要牵连无辜人。”叶华本来黯淡的眸子闪出一丝狠厉。 “如此维护,你是担心他吧?桀桀。”青袍老妇的笑声格外x人。 夏啸天俊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无聊地看了看两人,两手一合,就把院门关上。别人打生打死与他无关,只要不祸及他这里就行。 “嘭!” 刚合上的大门被震得粉碎,碎裂的木屑在夏啸天身边绕过,没有伤及分毫。包裹在淡淡金芒中的夏啸天眉头一挑,还没容他发火,青袍老妇那难听的声又起:“长的人模狗样的,甘心做下贱男宠,真是枉费了你爹娘的苦心栽培!” “老妖婆,你不要乱讲!”叶华气急,大声吼道。 “老东西,就你这张嘴,怎么没有烂死在仙界?” 一道阴森到极点的声音在青袍老妇的身后响起,惊得她浑身一颤,连忙回头,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对于美丽的事物,青袍老妇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恨意,这股恨意大到,就连身后人是如何诡异出现的,她都没有时间顾忌,尖啸着,青袍老妇枯瘦如鬼爪般的五指,直接往那张让她憎恨不已的脸上抓去。 夏玄月身体轻飘飘地后移,指尖快速颤动,一个个禁制怪圈聚集他身周围,而后一窝蜂的往青袍老妇涌去,青袍老妇一拍腰间的布袋,骤然飞出一群三彩飞蛾,上千只飞蛾翅膀颤动,无数粉尘自它们身上飘落,洋洋洒洒,光斑点点。 “不要吸入飞蛾粉尘!”叶华在一边大喊。 三彩飞蛾如云般笼罩像夏玄月,而青袍老妇的五爪去势不减,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夏玄月森冷的眼里是讥讽,一抹白影自他额前浮现,散发着极度的冰冷,所有飞蛾发狂一般往白冰的身上扑去,但尚未及它的身边,就纷纷化为冰雕,坠落大地后,成为最细小的碎冰块。 夏玄月也没有闲着,他右手虚握,空中一阵看不见的水纹波动在青袍老妇的身边涌现,青袍老妇骇然的睁大眼,她突然发现如同身陷泥沼,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而就在此时,一直默然而立的夏啸天骤然出拳,快若奔雷,一点刺目金芒自袭青袍老妇的后背。 “轰轰轰!” 禁制怪圈在青袍老妇身边炸开,夏啸天的拳头重重地轰击在青袍老妇的背上。 “小畜生!” 青袍老妇在厉吼中远去,右边身体被炸成碎末,只剩下一只手,一只脚,还有血淋淋的半边身体,一个完整的头颅。 “不要去追了!”叶华叫住准备追击的两人,苦笑道:“那只是老妖婆的分身,只有本体六成力量,杀之无用。现在出其不意下分身被你们重伤,老妖婆肯定已经往这里赶来了,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夏玄月浑身散发寒气,夏啸天被人恶意折辱,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心里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眼中也开始隐现血色。 夏啸天忧郁的把夏玄月搂进怀里,月儿这副从没有过的模样让他担忧,他知道,这肯定源自邪恶之源的影响,柔声说道:“月儿,我们走。” 嗜血的欲望在心里蠢蠢欲动,夏玄月也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期望以夏啸天清爽的体香冲散这股嗜血渴望。 垂下头,夏玄月指了指叶华:“把他带上。” 他必须弄明白这个青袍老妇的底细,只不过一个分身,就达到了金仙九品,还是只有本体六成法力,那她本体是什么修为? 何况,这样莫名其妙惹上敌人都是这人的错,最主要的是青袍老妇居然说夏啸天是此人的男宠!这让他心中极度不舒服。 虽然还没有想好怎么对这个叶华,但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那老妖婆也在连运城?”夏啸天问了一句。 “不再织鸟星,但你们该知道星际传送阵的快捷……”叶华无奈地道。 给这两人惹上麻烦,却非他所愿,所以现在即无奈,又充满歉意。 夏啸天冷冷地看了叶华一眼,这个从天而降的衰人,也带来了从天而降的麻烦,倒霉透顶! 招呼了孔如玉,一行四人往连运城外而去。 卷四 第三十七章 古老传说 距离鄄莫城不是太远的野外,一座临时开琢的洞府里。 “门口的阵法十二时辰后失效,你就可以回去了。”夏玄月将孔如玉的储物戒指放在她的面前,那修长、色泽莹白的手指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戒指上的法阵也是一样,在这之前,你用不了。” 夏玄月的声音清冷,如涓涓溪流一样,淌入她的心底。孔如玉垂着头,一言不发,秀丽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淡淡地撇了孔如玉一眼,夏玄月转身离开。他们要回白屋城了,当然不能带着这个女孩,可是杀了她,孔天海只怕会发狂。再说,她在这段时间还算合作,没有给他们增添额外的麻烦,所以,没有杀她的必要。 在夏玄月转身的时候,孔如玉猛然抬起头,视线就那样定定的落在夏玄月的背影上,直到他消失。 “可以回去了……” 该有的高兴孔如玉没有,有的只是淡淡地惆怅与离伤。 “他……要走了……” 心中苦涩,酸酸涨涨地痛,孔如玉咬紧嘴唇,又垂下了头,弯曲的颈项比平时更白,那时苍白的颜色。 “走吧。”夏玄月走出洞府,对外面站着的两人说道。 距离离开连运城已经过去了四天,他们很幸运的没有碰上老妖婆。而叶华的伤势也好了许多,说明他身上绝对有极品伤药。 点点头,夏啸天当先幻化了容貌,变成一个面目清秀的修士,而叶华则变成一个容貌普通的瘦小修士,夏玄月也变成了一个容貌平凡之人。 三人装扮好,同时飞上了高空。 “玄月,那天的那只白鸟是什么东西?” 叶华很不怕死的说道,不,其实他也很怕死的。当初,他跟着夏玄月叫啸天,跟着夏啸天叫月儿。结果,被夏啸天一记眼刀,差点冻死,这才知道‘月儿’这两个字千万不能叫,立马改口。 “不是东西。‘夏玄月淡淡地道,对于这个自来熟的人,他没有好脸色,至今还耿耿于怀。 叶华飞到夏玄月身边,瞪着眼,重复道:“不是东西?” “你不是东西。”夏啸天隔开两人,冷冷地道。 听了夏啸天的话,叶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捋捋额前乱发,很自恋的道:“我确实不是东西,我是人!是叶华,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 见两人看过来的怪异目光,叶华嘿嘿干笑了两声,搓搓手,道:“当然,您二位更胜一筹。” “你更胜一筹。”夏玄月冷着脸道:“不仅满大街男女都为你疯狂,就连遥仙派的美人仙子都千里追夫来了。” “美人仙子……”叶华脸皮急速抽搐了几下,那个老妖婆跟美人仙子搭得上一点边吗?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多久,他就意识到这不是重点。 “不要乱讲!”叶华急红了眼,把他跟老妖婆配在一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有这么恶心人的吗?于是连忙辩解道:“别搞错,不是千里追夫,是追……追……” 夏啸天斜了突然住口的叶华一眼,这小子什么都说,就是不愿说遥仙派的老妖婆韩秀为何要追他不放,也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份。 讪笑中,叶华眼睛一亮,解脱般的说道:“到了,到了。” 远远地,就看见鄄莫城那蜿蜒如岭的高大城墙。城内是禁飞区域,如今也是遁光起起落落,无数修士在城里飞来飞去,更有许多的修士往城外急赶,城门形同虚设。 “有些不对啊……”还有看着远去的两个玄仙,嘴里喃喃自语:“这一会儿,都过去了四个玄仙了……” “不是说魔现吗?那些人应该是去看现场的吧。”夏啸天眸色闪了闪,面色平静的道。 “不对!不对!”还有连连摇头,道:“前来看现场的不可能派出这么多的玄仙,刚刚过去的那两人是丰台派的核心弟子。” “据我所知,丰台派这次派来查现场的不是这两人,是比他们低两辈的弟子,有古怪啊……”叶华眉头紧皱,解释完后,又陷入了沉思。 夏啸天与夏玄月对视了一眼,均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警惕还有疑惑。 “找个地方打探一下。”夏啸天不能不谨慎,必须提防着,谁知这些人是不是冲他们来的。 夏玄月三人也如同别人一样,直接飞入鄄莫城,三人降落在一处酒楼门前。打探消息,酒楼往往是最好的地方。 进入酒楼,找了一处空座,随便点了几样下酒小菜,三人慢慢悠悠地品尝了起来。 “王道友,你也来了啊。” “是啊,大人物吃肉,我们这些虾米就看看有没有汤喝呗。” “我说,这织鸟星也太邪门了吧,现实发生……那怪事,现在又发现仙宫遗迹,一桩接一桩啊,每件事都让仙界轰动。” “就是,这只是个三等星球,仙帝怎么会看上这里?” 三人眼睛一亮,他们当然知道仙宫遗迹代表的是什么,那可是仙帝开辟的洞府!说是洞府,实则是宫殿群!仙帝居住的地方能有什么?估计傻子都知道。 叶华连忙招手叫来小二,一块中品仙石扔到小二的手中,将小二乐的眉开眼笑。 叶华问道:“仙宫遗迹是怎么回事?” 小二对着这个出手大方的客人笑得灿烂无比,利索的道:“仙宫遗迹在鄄莫城外丛林里,距离那处地方没有多远。” “哪出地方?”叶华追问道。 “就是那处啊……”小二有所顾忌的道:“死了很多修士的那里。” “嗯,你接着说,怎么发现的?”叶华了解的点点头。 “听说三天前,清风宗与灵游宗的弟子,在那里发生争执后,大打出手时,同时发现的。”小二左右看看,接着道:“那些大门派,大家族都增派人手了。” 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小二似乎觉得这些大家尽知的消息对不住那块中品仙石,又低头俯腰,小声的道:“那个地方很邪门的,死了许多人了,但还没有打开入口。” “那关于魔王出现的事,查到些什么了吗?”夏玄月突然开口。 其实,夏玄月的声音很轻,但在他的话出口后,本来挺热闹的酒楼突然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小二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似乎被惊吓的不轻,他连连摇手,转身就跑了。 夏玄月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他不由拿眼看向叶华。 叶华苦笑,他站起身对四周抱拳,朗声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抱歉了,众位道友切莫见怪!” 夏啸天眉梢一挑,落在叶华身上的视线变得冰冷无比。居然敢说他的宝贝儿是小孩子在胡言乱语,想挑战他的脾气吗? 被背后的视线盯得背脊发凉,叶华心中哀嚎,这会儿变得里外不是人了! 夏玄月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华,好在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宜开口,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酒楼的客人们再也没有刚才那般高谈阔论,或默默喝酒吃菜,或小声私语,许多人甚至躲瘟神一样,离开了酒楼。 “刚才怎么回事?”夏啸天挥手,布了一个隔音结界,冷着脸问道,他并没有认为月儿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叶华叹息一声,他瞅了瞅两人,道:“您二位是下界飞升的修士吧?” 见两人不为所动,叶华苦笑道:“也只有下界飞升来的修士没有这顾忌……在仙界有一个传说……” “在众生的呼唤中,他踏着血河归来,在往生者的呐喊中,诸神在他脚下战栗,诸天万界在他脚下匍匐。”叶华面色悲苦的吟唱着,他的语调很华丽。 夏玄月心头一颤,随着叶华的吟唱,他的体内似乎什么裂开了一般,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身体中蔓延。 淡淡地魔纹在他的身上浮现,夏玄月垂着头,将双手笼如袖中。虽然知道自己幻化了容貌,别人看不见他的魔纹,但夏玄月还是下意识的做出这一动作。 卷四 第三十八章 悲剧叶华 体内邪恶之源旋转加快,但并没有引发疼痛,反而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体内生成,就连冰冷了无数年的仙力也有回暖的趋势。混沌中那个芝麻大的不明物,依然在元婴输出的能量包裹中一动不动。 除了这些外,夏玄月没有看出体内有什么别的变化,但那股神秘的力量来自哪里呢? “吟唱的很动听,不过,这与月儿的话有什么关系?”夏啸天冷淡的看着叶华。 “传说中的‘他’,就是玄月刚才说的那个名字,当然,还有另一个更加威风的名字。在仙界,这个名字是禁忌,没有人会提起。因为只要提起一次,就代表呼唤了一次。” 叶华很光棍的耸耸肩,道:“你们犯了忌讳,若是有心人用此做文章,只怕会引来无数麻烦,我迫不得已才那样说。” “再说了,你们确实也没有多大嘛,就是个……咳咳……英威男子!” 叶华说的顺口,不过幸好够机灵,在夏啸天要杀人的目光中,立刻转向。 “什么忌讳,什么更加威武的名字,不就是冥狱之皇吗,一个死人而已!”夏啸天语气不善,他对冥狱之皇可没有什么好感,就因为他那尚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转世,天玄大陆就被无情的清洗,又被封印。 “虽然我也不认为这是真的,但古老相传,长辈又耳提面命,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叶华揉揉眉头,无奈地道:“你们总不希望刚才的场面再次出现吧?” 夏玄月从没有告诉过夏啸天,桑恩残魂曾经说过的话,所以夏啸天无从得知邪恶之源与月儿的关系,更加不知道冥狱之皇对四个字对月儿的冲击有多大。 夏玄月心中苦涩又悲哀,夏啸天语气里厌恶是那么明显,若自己真的变成了冥狱之皇,该何去何从?该如何面对天玄大陆上的人们?那里,还是自己的家吗? 攥紧的拳头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手掌心,夏玄月抬头,望进了夏啸天那幽深如海的眸里,那黑曜石般的眸中有担忧,有愁绪,看得夏玄月胸口堵得慌。 松开紧握的拳,任由夏啸天温柔的握住,夏玄月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深埋心底,微微一笑,道:“去仙宫遗迹看看吧。” “好啊,看看去!”叶华很感兴趣的道。 “不去!”夏啸天扫了叶华一眼,一口回绝。手指在夏玄月手掌上摩挲,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柔声道:“我们先回白屋城一趟,反正仙宫遗迹的入口还没有被打开,有时间的,好不好?” 夏啸天截然相反的语气和态度,让叶华唉声叹气,这家伙,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抿唇而笑,夏玄月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星际传送阵,因为混乱早就没有了限制,随便修士们进出。夏啸天、夏玄月、叶华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此地热闹无比,不停地有人自传送阵里出现。 交上六块中品仙石,三人在一阵白芒中离开了日趋混乱的鄄莫城。 三道遁光飞在高空,叶华一路说个不停,夏啸天、夏玄月却都不怎么搭理他。 “我说二位,你们回家,干嘛非要拉着我啊?” “这里环境一点也不好,你们怎么愿意居住这里?人烟稀少,仙气淡薄……” “我们什么时候回鄄莫城?遗迹啊……想想就兴奋……” 叶华愁眉苦脸,暗自哀嚎,我现在不想离开鄄莫城啊,那里现在越来越热闹了,仙宫遗迹等着我去挖掘啊…… 就这样,在叶华一路的唠叨中,平安的回到了白屋城。 “哥哥!” 天翔奔出院门,笑得一脸开心,银色长发在背后飞舞,渲染出一个极度纯美的精灵。 “哇……好漂亮的孩子……”叶华貌似忠厚的脸上满是惊叹,不住赞扬:“好漂亮的眼睛,好漂亮的鼻子……呃……好妖冶的脸……好冷的眼……” 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还有脸上那狭长凤目里的冰冷,叶华本在赞叹的语调急剧下转,变成结结巴巴的话。 龙腾恼怒的瞪着眼前这个长相还算过得去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他是跟着哥哥一起来的,龙腾恨不得一龙枪将他戳个对穿,居然敢用那么让人恶心的眼神、语调评论他的天翔。 天翔凑了过来,由于两人隔得太近,以至于天翔的后背紧贴在龙腾的胸膛上,他上上下下的大量着叶华,而叶华眼中又亮起,这个孩子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小家伙,你好啊。” 天翔歪着头,大眼弯弯地说道:“我很好啊,不过你就不好啊。” 龙腾扶着天翔的腰,退后几步,让他们两人距离远一点,依然冷冷地看着叶华,寻思着这人若再不知死活的调戏天翔,就把他暴打一顿。 “我怎么会不好呢?”叶华笑眯眯的说道。越看天翔越局的可爱,那不经意间的歪歪头,皱皱小鼻子的动作,让他显得纯真无暇。 天翔圆圆的小脸收起笑容,非常认真的说道:“因为你得罪了我夫君啊。” 叶华的笑容僵在脸上,口吃的说道:“你……你夫……君?” 叶华很想问一句,你成年了吗?你夫君不是有恋童癖吧?不过当看见龙腾那再次降温的眼睛,很识相的没有开口。 “好了天翔,别玩儿了,先回去,待会儿给你玩。”夏玄月宠溺的揉揉天翔的脑袋。 “哥哥。”龙腾见夏玄月到身边后,身周的温度才上升。 “嗯,师傅还没有出关?”夏玄月边问边走。 都进院子后,龙腾关上门,道:“没有,敬濂也闭关了。” “哦?”夏啸天自看见天翔与龙腾这些亲人后,脸色柔和了许多,他淡然说道:“这进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在大厅里坐下后,夏玄月指着叶华对天翔道:“天翔,他叫叶华,就送给你玩几天。” 叶华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的道:“玩几天……把我送给他玩几天,什么意思?” 龙腾则唇角微微抽搐,哥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意思就是……让你赔天翔玩几天啊,怎么?不愿意赔我弟弟玩?”夏玄月斜了叶华一眼,嘴里的那个玩字,音节格外重。 天翔水润的大眼对着叶华眨啊眨啊,单纯的模样,让叶华实在狠不下心拒绝这个孩子。 不就是陪个小孩玩几天吗?买个冰糖葫芦就能让他乐上一天吧,大不了讲故事给他听。叶华寻思着,点点头:“行,那就陪你几天。” “啊,这位大哥哥你真好,请你吃水果。”天翔笑得一脸纯真,递给了叶华一颗鲜红的大枣。 叶华也非常好心情的接过,一把扔入口中:“这么小气,就一颗啊?蛮甜的。” 说话中,叶华吐出枣核,看着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孩子,感觉陪这个孩子也不是个难事。 天翔笑呵呵的依偎进了龙腾的怀里,对夏玄月眨了眨眼,眼里隐忍的戏谑只有夏啸天、夏玄月看见。叶华那傻子清楚,但他可是听出了哥哥话里那个玩字的含义。 不一会儿,天翔依然坐在龙腾的腿上,看向叶华道:“野花,你吃了我一颗枣,必须要用劳动偿还哦。” “我不叫野花,是叶华。”叶华一听天翔的话,脸都差点绿了,这孩子,怎么能乱叫?还有,劳动偿还?什么劳动?让我堂堂叶大少劳动? “嗯,野花,你去把院子后的药园子整理一下。”天翔一本正经的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叫法有什么不对。 “叶华!”叶华好心好意的再次更正,并且问道:“为什么要我打理药园子?” “哥哥把你送给我玩了啊,你当然要听我的命令。”天翔睁大清澈的大眼,理所当然的道:“并且,你已经吃了我的水果,已经同意了。” “我同意陪你玩,并没有同意做劳力!”叶华同样瞪大了眼。 “可是现在不由你哦。”天翔笑得开心:“枣子里有嗜灵散呢。” 叶华一惊,连忙运转仙力,顿时发现仙力好似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根本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乖乖让我玩几天,就给你恢复法力,谁让你得罪哥哥了,又得罪我夫君呢。”天翔依然笑得纯真无邪。 天翔说的话,让叶华苦笑不已,这一家人各个长得姿色不凡,没想到都是小心眼的人……报应啊……这报应来得真快啊。 “呵呵……”见叶华这副吃瘪的模样,夏玄月顿时觉得消气了不少,他拉着夏啸天就走:“我们回屋了,天翔,你慢慢玩。” 卷四 第三十九章 混沌之体 清晨,夏啸天刚走到院子里,就发现叶华蹲在墙角,垂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夏啸天一边往师傅闭关处走去,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叶华抬头,咬牙切齿的道:“抓、蚂、蚁!” 夏啸天眉头一挑,斜了他手中握着的那个木罐,继续往前走,道:“那你继续抓。” “喂!夏啸天……” “野花,不许打扰大哥,否则,今天给你吃蚂蚁。” 叶华刚喊了一句,天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让叶华干瞪着眼看夏啸天走开。 “又不是我说你是我男宠的,至于这么记恨吗?难怪要把我带到白屋城来,感情家里放着一个小恶魔,亏本少爷还以为他可爱……” 叶华小声嘟囔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入夏啸天的耳朵,他还很认真的想了想,天翔是小恶魔吗?随即就否认,怎么会是小恶魔呢,至多调皮了一点,挺可爱的。 到了师傅房门前,夏啸天又有些犹豫了,怕打扰到齐恒远,不由蹙着眉来回走动。 “啸天,进来吧。”随着屋里声音的响起,法阵露出了一道缝隙,夏啸天连忙走了进去。 “师傅。”对着慈眉善目的老人行了一礼,夏啸天恭敬地站在原地。 “做吧,有什么事?”彷如凡人的齐恒远指了指椅子。 “月儿出了问题,师傅,你可得想想办法。”在齐恒远面前,夏啸天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他融入了邪恶之源,记忆在衰退。” 齐恒远深邃似夜空的眼里,骤然乍现一抹亮芒:“说清楚。” 夏啸天沉声说出了夏玄月是如何融入邪恶之源,在鄄莫城外的天地异象,后来的疼痛,还有他体内经脉的消失,记忆的衰减。 齐恒远一直默默坐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里的光芒不停闪烁。 “天怒、魔出……”齐恒远缓缓说出了四个字,闭上眼睛,就像一个普通的老者陷入了沉睡一般宁静。 夏啸天虽然着急。却没有出言催促,他知道师傅现在心里很不平静,肯定是在想办法。 “小……小月在鄄莫城外的事都有谁知道?” 夏啸天立刻回答:“当时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跟月儿,还有孔如玉……不过她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不杀了她?”齐恒远猛地睁开眼,声音严厉:“你认为她不知道,当时你们都身在冥雾中却没有受伤,偏偏身边的人都死个干净,能不惹人怀疑?” 夏啸天苦笑,回答道:“当时徒儿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在仙界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齐恒远也知道这不能怪自己的两个徒弟,他略作思索,道:“按你说的,那异象还不能算天变,传说中的天变场面更为浩大、恐怖。我想各门派也不会太过于重视,但继续追查肯定会的,这个孔如玉必须死。” “那我这就去鄄莫城,除掉孔如玉。”夏啸天平静的说道。 齐恒远冷声道:“你认为孔天海还会犯相同的错误?” “一定能想到办法!”夏啸天坚定的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威胁到自己与亲人,那就必须死!这是夏啸天一贯坚持的原则。 “这件事我去办。”齐恒远不容置喙地道。随即,一缕微弱却凝实的神识探到夏玄月的房间。 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夏玄月突然睁眼,欣喜的呼唤道:“师傅!” “小月,来师傅这里。”齐恒远留下一句话,退出了神识。 夏玄月掀开被子,就看见了浑身密布的紫红吻痕,不由脸颊微红,小声唾骂一句:“饿狼!” 这段日子里,夏啸天对他的身体总是无比的渴望,只要一有时间,就疯狂的占有他,每次都是索取,再索取。 夏玄月却不知道,悲哀的夏啸天,想以此来让夏玄月永远也不要忘记他。 一切都打理好后,夏玄月出现在了齐恒远的房间里。 夏啸天满目的焦灼,当看见齐恒远的手掌离开夏玄月的手腕后,连忙开口:“师傅,月儿的身体有什么状况?那个邪恶之源能取出吗?” “混沌之体……”齐恒远并没有理会夏啸天,反而惊诧的看着夏玄月:“你居然修成了混沌之体!” 夏玄月一怔,他疑惑的问道:“师傅,什么是混度之体?” 齐恒远似乎还没有至震惊中醒过来,嘴里不停地重复:“混度之体……真的是混度之体……” 两人从齐恒远脸上只看见震惊,看不出是好是坏,所以都忐忑的等师傅自己回神。 “呵呵……哈哈……”齐恒远由轻笑逐渐变为朗声大笑。 两人这才稍稍安心,夏啸天再次问道:“师傅,邪恶之源能取出来吗?” 齐恒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东西我没有办法取出来,至少现在是没有办法。小月老实告诉师傅,这东西进入你体内后,你的身体有些什么变化。” “除了疼过……两次,也没有别的变化……”夏玄月垂下眼帘,不敢看面前最亲近的两人。 “说实话!”齐恒远皱眉,神色间的担忧与夏啸天如出一辙:“你的记忆在衰退?” “师傅……”夏玄月猛地抬眼,紧张的看向夏啸天,发现他的眼里是深深地沉痛,不由心往下沉。原来……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对不起……我……”夏玄月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记忆消退的事实。所有的语言,在悲哀的夏啸天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不由泪流满面。 心痛到无法呼吸,月儿眼中的惊慌失措,击碎了夏啸天犹存的,唯一的幻想,走过去,将夏玄月紧紧地搂进怀里:“月儿,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 “啸天,我害怕……”夏玄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辛苦的隐藏,独自彷徨,让他心中的惧意更深。 他害怕会遗忘夏啸天,会遗忘师傅,会遗忘过去的一切,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回忆的怪物。 “不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就算是……你忘了我……我也会努力让你记起我……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会赖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夏啸天的神色哀伤,声音凄凉,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坚定不移。拥着夏玄月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就像要将他融入骨髓,浸入血液一般。 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小两口,齐恒远非常难过,心头就像压了块大石,又闷又堵。拍拍两人的肩膀,他沉声说道:“明天,我要离开白屋城。” “师傅?”夏啸天不明所以的看着齐恒远。 夏玄月眼眶红红,低声道:“我总是让师傅操心……” 还是夏玄月与齐恒远生活的时间久,当齐恒远说要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师傅是为什么要离开了,肯定是去寻找解决自己记忆消退的办法。 “说什么傻话呢。”齐恒远慈爱的摸摸夏玄月的头:“以后什么事都不要隐瞒啸天,他会担忧,会伤心的。” “知道了……”夏玄月不舍得看着齐恒远,刚相聚没有多久,又要分离,实在难舍。 “等仙宫遗迹开启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你们也来吧。”齐恒远又坐在椅子上,道:“好了,现在说点开心的事。” “你的体内经脉消失,是混沌之体形成的状况,等到你体内再也没有经脉的存在,混沌之体将大成。拥有混沌之体的人……呵呵……身混沌,掌天下。修炼再也没有瓶颈,天地间一切的能量都将为你所用,总之,好处太多。” 齐恒远微微笑了笑,而后又郑重的道:“正是因为混沌之体修炼比别人更容易,而且威能更大,所以,你们切记,小月身负混沌之体的事不要让人知道。要知道极度会害死人。” 这一点,不用齐恒远提醒,夏啸天也深知其理,他点点头,道:“徒儿知道,那月儿这混沌之体大成尚需多久?” “这个急不来,混沌体成型一切都是自发的,无法人为控制,所以师傅我也无从得知。”齐恒远捋了捋才长出的寸长胡须,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别太着急,师傅会想办法的,回屋去吧。” 刚走几步,夏玄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回头:“师傅,你突破了?” “嗯,突破了,你们也要努力。 卷四 第四十章 仙宫遗迹(一) 齐恒远走了,去寻找能解决夏玄月记忆消退的办法去了。 夏啸天、夏玄月虽然难过,但并不消沉,每天,他们都会细细回忆曾经的一点一滴,当碰到夏玄月记忆模糊的地方,夏啸天会极尽详细的说给他听,一遍又一遍…… 每一日,夏啸天将他的悲,夏玄月将他的哀都藏在最深处,他们都会为彼此营造快乐的气氛,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秋日当头,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分外舒服。 院子里,软榻上的夏玄月懒洋洋的微眯着眼,张嘴吃着夏啸天喂到嘴边的葡萄,耳边则是天翔那清清脆脆,隐含笑意的声音。 “野花,去泡壶茶来。” “野花,去买点糕点来。” “哎呀,盘子不干净,野花,去洗洗。” “野花,去买点水果来。” “野花,去买……” 可怜的叶华满屋子,满大街的乱转,就是为了办成天翔吩咐的事。他曾经也抗拒过,叶大少咋能做这种活,但是天翔一句话就让他的反抗瓦解。 “野花,你若是不听话,那我们去了鄄莫城,你就继续呆在白屋城吧,帮我们看家。” 去他的看家,他又不是小狗,鄄莫城的热闹怎么能少了他叶大少呢?所以,叶华就这样屈服了,因此,现在累得跟小狗差不多。 “小恶魔,有完没完?就不能一次买齐全吗?”叶华气愤的大吼。 天翔睁着无辜的大眼,眨啊眨啊,委屈的道:“野花,你要理解,人家还小,容易忘记嘛。” 看着天翔泫然欲泣的模样,叶华郁闷的差点吐血,你委屈,我还更委屈呢,他大爷的,跑腿是少爷我,出钱也是少爷我,有比我更委屈的人吗? 不就是落在你家门外吗?不就是被说成是我的男宠吗?不就是给你们添了那么……一点点小麻烦吗? 叶华本来还愤愤不平的暗自数落,不过一想到那个小小的麻烦,立刻就心虚了。可千万不要碰见老妖婆韩秀啊,否则他可能没什么事,但夏啸天他们很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想到这里,叶华又垂头丧气的上街买东西去了…… 见叶华出门,夏玄月轻笑道:“天翔,不要折腾他了,我的气也消了,等会儿他回来就给他解药吧,明天我们就去鄄莫城。” 还没有走远的叶华一声大吼,快速奔远。夏玄月的话在他的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让他感动不已,所以要快去快回啊,回来了就有解药了!仙宫遗迹里的宝贝在向他招手啊。 “真的气消了?要是没有的话,让他再难受几天。”柔和的笑意中,夏啸天往微张着的口中放入一颗剥好的葡萄,中指轻轻一挑,将夏玄月唇角一点残留的果汁擦掉。 “要适而可止,否则就变成折辱了。而且,我的气确实消了。”夏玄月将头搁在夏啸天的腿上,戏谑的道:“醉卧美人膝,好快活啊。” “温香暖玉入怀,好自在啊。”夏啸天轻佻的捏着夏玄月的下颚,拇指在他粉色唇瓣上滑过,带着丝丝色情味道。 “啧啧……酸酸!”天翔砸着嘴,边吃糕点,两眼还边溜溜的看着夏啸天与夏玄月。 “这叫情调。”龙腾非常认真的解释给天翔听。 “呵呵……” “哈哈……”几人的笑声在微风中被吹到远方。 这一次离开白屋城,最主要的目的是跟齐恒远一样,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希望、负担都压在师傅一人身上。不知归期是何日,所以,当走的时候,连庞敬濂也一起带走了。 时隔七日,再次回到鄄莫城,发现这里的修士更加多了,而次序就更加不必多说。地主壬西派管不了,大门派的人不愿管。因为许多事,都是由几家大门派之间互相攀比或针锋相对而起。 修士间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在仙宫遗迹上,确如齐恒远所料,夏玄月弄出的鬼影、冥雾由于与传说中不相符,被各个门派压下了谣言。 一入鄄莫城,夏啸天首先关注是孔如玉的事,但是极少有人会谈论,所以夏啸天也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得手。 “先找个地方住下。”夏啸天带着几人在鄄莫城到处找客栈。 但很悲剧的是,鄄莫城莫说客栈,就连老百姓家里都人满为患。无奈之下,几人只有出城自己开辟洞府。他们发现,在城外开辟洞府的人还不在少数,好点的地方都被占据。 在天翔一声野花中,叶华条件反射般的做起了劳力,很快,一座洞府就完成。 “啸天,我们去看看?”夏玄月远眺森林里,只见那里有一道隐隐的光华直冲天际。 “哥哥,我也要去。”天翔及时的插话,这些日子在白屋城可把他闷坏了呢。 “好,龙腾就在洞府里陪敬濂,我们走。”夏啸天点点头,虽然有月儿的阵法在,但他可不会将庞敬濂一人扔在这荒郊野外,这里的人,随便一个就能把他碾死。 庞敬濂点点头,眼里有淡淡地失望。 “一起吧,让敬濂多见点世面有好处,他总归要外出游历的,你又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夏玄月于心不忍,开口说道。 “那就走吧。”夏啸天大手一挥,六人往森林里飞遁而去。 来到曾经呆过的地方,夏玄月与夏啸天默默地对视一眼,都在为眼前的场景心惊。 满目的树木、杂草都已经死亡,变成黑色,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自其上散发而出。温度比别的地方低了许多,空气中,还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死气。寂静无声,莫说妖兽,就连飞鸟、秋虫都没有一只,只有遍地的皑皑白骨。 “哇!这里好可怕!” 听见天翔这句话,叶华暗自揣测,这个小恶魔也有害怕的时候?侧头看去,不由唇角微微抽搐,这个小恶魔哪里是害怕的神色,大眼睁得溜圆,分明是好奇! 确实,天翔现在好奇的很,他发现这里的味道与邪恶之源非常相似。再说了,这点白骨就能让他害怕吗?想当初,在天狱森林的荒废宫殿那里,白骨成山,遍地都是,还一层叠着一层,如地狱般的场面他都不怕,这里实在是小意思。 闻着空气中的味道,龙腾微微皱眉,他看了夏玄月一眼,双拳渐渐攥紧。 此处距离仙宫遗迹确实很近,大约一里左右,也在当初冥雾的笼罩范围。这里人来人往,遁光闪烁。 远远的,便看见一群身上散发强大气势的修士,正在对着一个泛着粼粼波光的水潭在施法。那道直达天际的光芒正是自水潭升起,现在距离近了,更能发现光芒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道友留步。” 一个身着道袍,一脸漠然的青年拦住了还往前飞的六人,道:“几派前辈在施法打开通道,不可受到打扰,若要看,就在这里吧。” 夏啸天眸色一闪,他左右看看,发现所有观看的修士都停留在一定距离上,并没有靠前。立刻知道这个大门派的弟子并不是针对他们,便抱抱拳,带着几人稍退了一点距离。 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立在远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几声悦耳的凤鸣,紧接着,凤鸣就响彻天际,九只飞禽全身羽毛极其绚烂,长长的尾翎划出道道光圈,光华璀璨。它们具有五彩之身,皆长达十几米,像极了传说中的凤凰神鸟。 这九只像极了凤凰的飞禽拉着一辆五色神车划过苍穹疾驶而来,带着让人灵魂也为之颤抖的气势。 “这是……妖族的追日凤撵!” “追日凤撵只有妖族长老级别的能坐,这次,不知道来的是谁啊?” “想不到很少参与仙界事物的妖族也被惊动了。” “仙宫遗迹,又不属于哪一家的,有缘者得之,妖族当然会来。” “不知道普渡寺会不会有人来?” “恐怕会到。” 妖族…… 龙腾目露异色的看着降落在距离水潭不远的追日凤撵,他很想问问里面的人,爷爷过的可好? 卷四 第四十一章 仙宫遗迹(二) 追日凤撵下降到距离水潭尚有百米的高度后,就悬浮虚空,散去五色霞光,露出覆满玄奥花纹的辇车。辇车里,一道目光,如来自远古的神光划破虚空,投在水潭上,让人忍不住颤抖,想要膜拜下去。 “华耶兄,终于等到你了,哈哈……” 水潭边,浮现七位刺目的光华,透发着强大的威压,如神袛一般悬浮在空中。 夏啸天想要观察他们,但却发现,根本无法透过那灿灿神辉,只能见到七团明亮的神光,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不由侧头看向夏玄月。 夏玄月轻轻摇头,传音道:“不可用神识之眼,他们会有察觉。” “华耶来晚,各位道友恕罪。”一个巨汉自辇车里出现,此人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双目开阖间透出点点金芒,金色卷发散乱的披在身后,显得狂放不羁。 “啊……来的是华耶妖帝大人。” “太震撼了,我竟然看见了华耶妖帝大人……” “那几位恐怕也是仙帝吧?” “能跟华耶妖帝大人称兄道弟的当然是仙帝大人了。” 修士们一阵哗然,纷纷小声议论着。 “华耶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人……”夏玄月轻轻说给夏啸天听。 夏啸天脸上露出笑意:“是万兽帝巴布吧?模样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神态也像。” “呵呵,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修为了?估计是等着与他的皇后一起飞升吧。”夏玄月唇角微弯,挂着甜蜜的笑容。 当年,巴布与他的儿子成婚轰动天玄大陆,而夏啸天由此大受刺激,醒来后,就非要与夏玄月举办婚礼。每次想到这事,夏玄月就倍感甜蜜。 “若是我,我也会如此做。”夏啸天非常理解巴布,不愧是同一类型的人啊。 “哥哥,华耶的本体是黄金。”天翔的声音非常的小,刚好够夏啸天、夏玄月听见。 夏玄月回头,看着被龙腾牢牢圈在怀里的天翔:“你能看出他本体?” “嗯!”天翔点点头,一脸的得意。 然而,还没有容他得意完,就突然惊恐的睁大眼,同样骇然的还有夏玄月他们五人。 一股让人窒息的能量笼罩了他们,在这股能量中,他们就连动动手指也非常困难,但是,让他们稍稍安心的是,这股能量虽然强大无匹,显得暴虐,但没有杀气存在。 “小家伙,眼力倒是不错,但是你不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华耶的语气很淡,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在六人耳边响起。 夏啸天的视线中,华耶根本就没有往他们这边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水潭上,偶尔与旁边的人说上两句,似乎这边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一般。 “我的本体不值得讨论,倒是你小家伙,若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还有你,小龙蛇,飞升上来为什么没有去妖族报道?等此间事了,我会带走你。” 华耶就像说闲话一样平静,但话落,笼罩六人的能量突兀得消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修士们都没有发现这一幕,都在兴奋的看着水潭,与水潭边的几位帝级人物。 夏啸天几人的衣袍被冷汗浸湿,他眸色冰冷,裹着天翔、龙腾、庞敬濂与夏玄月急速远去。叶华震惊了一会儿,也随后追去。 “太大意了,应该让天翔呆在白屋城的。”夏啸天攥紧拳头。 华耶看出了天翔的本体,发出了这种不知是善意的警告,还是恶意的嘲讽。但从他要带走龙腾来看,是不愿意看见龙腾与天马搅合在一起,妖族确实不希望族人插手仙界大势力之间的纷争。 “不可能让天翔一辈子呆在白屋城吧?”夏玄月蹙眉,这突然发生的事让他情绪很不好。 龙腾神色冰冷,紧紧抱着天翔:“我不会与天翔分开!死也不会!” 天翔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道:“我又闯祸了吗?” “天翔没有闯祸。”夏玄月对天翔勉强笑了笑,安慰道:“不是天翔的错。” “可是,那个黄金为什么要带龙腾走?”天翔瘪着嘴,攥着龙腾的衣袖,大眼中的水雾越聚越多。 夏啸天、夏玄月默然,他们该怎么跟天翔解释呢?若华耶执意要带走龙腾,他们有什么能力阻止呢? “哥哥,这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解决。”龙腾知道两位哥哥的难处,他更不愿意让哥哥们为他去赴险,不!不是赴险,而是赴死! “说什么胡话!”夏啸天一声厉喝,眼色凌厉的道:“别忘了你叫我们什么!” 龙腾难过的抿紧唇,但眼中的坚定代表他并没有让步,这让夏啸天非常恼火:“我跟月儿绝对不会丢下你们不管!龙腾!我警告你,不许私自行动!” 夏玄月走过去,拍拍龙腾的肩膀,道:“龙腾,这些年来,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险境还少吗?别忘了我们是兄弟,一切的困难苦楚,咱们几兄弟一起扛!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莫说华耶对我们没有杀意,就算是他想我们死,我们临死也会扒下他一块肉!”夏啸天狠厉的语气,透出雄主的霸气。 “嗯。”龙腾双眼泛红,他垂下头,心中酸酸胀胀的,不由将天翔搂得更紧。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夏玄月看向夏啸天,问道。 夏啸天眼中冷芒不时闪烁,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华耶说等仙宫遗迹的事了,才会带龙腾走。那么我们现在就离开织鸟星,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暂时居住。拼命也需要本钱的,现在的我们没有这个本钱。” 虽然前途叵测,但夏啸天依然还是冷静的。他当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齐恒远,他们不想让师傅遇险,因为齐恒远的个性非常护短。 说走就走,五人没有丝毫留恋,在他们的眼里,仙宫遗迹的宝物虽然诱惑,但远没有龙腾、天翔重要。 一出洞府,就看见叶华在门口徘徊。刚才任由他如何叫唤,这法阵就是没有为他敞开一丝,不由让他非常郁闷。 “你们要去哪里?”叶华见五人出来,连忙追问。 “离开织鸟星。”夏啸天冷冷地说了一句,就带着大家飞上高空。 叶华怔了怔,他追上去,又问:“去哪?仙宫遗迹就快开了啊。” 说实话,叶华对华耶的话很好奇,这个妖帝为什么会对几个小小的金仙这么关注呢?就因为那条小龙蛇?可是听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全是啊…… “不要再跟着了,对你没有好处。”夏玄月微微皱眉,好心劝解。 “送送你们。”叶华裂开厚实的唇,露出一个忠厚的笑脸。 几人遁速极快,进入鄄莫城后,直奔星际传送阵。 远远看见星际传送阵后,天翔突然拉住夏啸天,指着星际传送阵,道:“那只小鸟在那里。” “什么小鸟?”夏啸天几人顿住,眼睛看向星际传送阵。 一人收仙石,三人启动星际传送阵,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夏啸天疑惑地看向天翔。天翔撅撅嘴,道:“那个站在传送阵旁边,穿红裙子的女人啊,她就是小鸟,给华耶拉车的小鸟。” 夏啸天神色一凝,他看向那个身穿五色霞衣,XX莹白,艳丽妖娆的女子,发现那女子正对着他们在笑,眸里还有着一丝戏谑之色,看这模样,绝对是在等他们! 听了天翔的话,叶华脸皮又一次抽搐,那是小鸟吗?那可是最为接近凤凰神鸟的异禽啊!虽然还称不上神鸟,但怎么也不能被称为小鸟啊…… “回去吧,没有华耶大人的准许,这个传送阵你们用不了。”女子悦耳的声音在夏啸天的耳中响起,让他脸色阴沉。 “回去。”夏啸天冷冷看了女子一眼,掉头就走。 女子微微眯眼,看着几人远去,笑颜如花:“真是有意思的小家伙……” 卷四 第四十二章 仙宫遗迹(三) 几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刚离开的洞府,最好的办法搁浅,逼着他们另想办法。但是,面对强势的华耶,他们纵然再聪明,也显得束手无策。 “师傅的仙宝,按说初级仙帝、妖帝是看不穿的,华耶为什么能看出……”夏玄月这会儿才想起了这个问题,但估计叶华在场没有说出下文。 夏啸天看了叶华一眼,默不作声。对于这个认识没有多久的人,还不存在信任感。 叶华倒是很识趣的站起身,懒散的道:“你们聊,我去遗迹那里看看,有事给你们讯息。” 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很认真的道:“妖兽的直觉很厉害。” 说完,背影就消失在法阵外。夏啸天若有所思,叶华的意思是说,妖兽对于兽族的直觉很厉害,这也完全解释了为什么那几个人类仙帝并没有看出天翔本体的原因。 既然这几人看不出天翔本体,那先前的顾虑倒是消减了大半,至少天翔暂时是安全的,除非华耶告诉那几人,但依华耶的性格以及妖族行事本能,应该不会如此做。 “既然走不了,那我们就去仙宫遗迹!”夏啸天沉声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必要怕这怕那的。” 他心中其实在寻思,若是华耶陷在仙宫遗迹里那是最好,他还会趁机落井下石,这样就能保住龙腾与天翔了。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洞府里就算有法阵相隔,也同样震动不已。 “怎么回事?”夏玄月、夏啸天一惊,两人同时往门口奔去。 远远地,就发现仙宫遗迹那处地方,光芒璀璨,白、红、黑扭曲交织,直达苍穹,就像撼天的光柱。就算相隔甚远,也有一股让人胸闷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夏啸天的传讯玉牒震动,夏啸天取出一看,神色微变,而后对几人说道:“仙宫遗迹那里出现变故,叶华说出现了好多阴尸,我们去看看。”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这里围满了人,人人脸上的神色都是惊恐不已。 水潭冲起漫天的血光,血色光芒闪耀,整片原始丛林全都被血光笼罩了,这里变的一片凄迷与妖异,异常的可怕。 而华耶与那几位人族仙帝正形成一个圆圈,围住血水翻腾的水潭,一个个身上涌出如瀚海般的能量,似乎在联手压制或封印着什么。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自水潭中升起,下半身为蛇体,有水缸那么粗细,不知有多长,上半身与人类相似,灰色尸毛长达半尺,双臂很长,五指尖利,掌心都是尸毛。 空洞而又冰冷的眼,尸毛覆盖的脸,强大的杀念,如潮水一般汹涌,几位仙帝与华耶首当其冲。 “轰” 刚出现的人身蛇尾怪物,突然搅动起血色的大浪,向着几位仙帝冲击而来。 汹涌的杀念,威势滔天的巨浪,就连远处的夏啸天都一阵胸闷不适,他连忙用护罩将大家护住,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夏玄月眸色迷幻,神色有些恍惚,他突然轻轻说了四个字:“远古遣族……” “月儿?”夏玄月的样子让夏啸天有些担忧,他拉住夏玄月的手,道:“你怎么知道?” 夏玄月猛然回神,他茫然的说道:“不知道啊,我没有见过这种怪物……可是……我怎么知道的?” 见夏玄月凝眉思索,夏啸天突然莫名的心慌起来,他低声喝道:“不要想了!” 夏玄月被喝的一怔神,随后默默无声地看着水潭。 “对不起……我……”夏啸天心中一痛,他握紧夏玄月的手。 夏啸天在担忧,担忧夏玄月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事,忘记不该忘记的事! 夏玄月侧头,微微一笑,道:“我明白的,何须道歉。” “吼!” 华耶突然现出本体,一声大吼。 不少修士捂住双耳,脸上露出痛苦神情,就连夏啸天、夏玄月他们亦觉得心神猛震,心跳速度莫名加快起来。 一吼之威居然强大如斯!由此可见华耶的威势! 华耶本体非常震人,身高六丈有余,浑身金光灿灿的长毛,形似雄狮,只见它颈上一圈鬃毛根根竖起,如同钢针,一双巨目似比铜铃还大,露出嗜人凶光,嘴中那如利刃般的獠牙,森冷尖锐,如果被咬上一口的话,估计连骨头渣都会变成粉末! 华耶张嘴,一片青色霞光溢出,顿时如烟花绽放,一片绚烂与迷蒙,一个斗大的‘封’字在青色霞光中旋转。 “吼!” 华耶再次一声大吼,其作用全部用在人身蛇尾的远古遗族身上,巨大的音波攻击让它的动作停滞了那么一小会儿,虚空中的“封”字瞬间璀璨,像是玉石雕琢而成,有形有质,刷的一声向前飞去。 “嘭” 结结实实,印在人身蛇尾的远古遗族身上,发出“咝咝”的响声,尸毛瞬间融化,冒起阵阵阴寒的黑雾,发出臭不可闻的味道,而那颗斗大的‘封’字渐渐融入进远古遗族的身体中。 所有生灵中,妖族的封印是毋庸置疑的强悍,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领。 远古遗族猛然张嘴,喷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当场让虚空似乎都焦灼了。黑色的火焰化为一溜乌光,直奔正努力维持封印的华耶。 而就在此时,远古遗族的尾巴似乎被什么猛然往下拉,只见它的身体以笔直的状态,被拉入潭底,而黑色火焰的去势也被这一突起的变化而改变。不再如同一道直线,而是突兀的散发开来。 华耶身前出现一面金色大盾,罩在他身前,挡住了诡异的黑色火焰。而散开的火焰如流矢一般接触到了围观的修士,黑色火焰的速度太快,而修士们逃跑的速度太慢。 “啊……” 无数声凄厉的惨嚎中,被黑色火焰波及到的修士们,纷纷化为最细小的尘埃。 所有的修士不由飞到更高处,也距离的更远。这么远的距离虽然看起来不过瘾,但相比热闹而言,小命比什么都重要万分。 “啸天,玄月。”叶华在人群中找到几人,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道:“哎呀,开始你们没有看见啊,出现了好多的阴人阴马,还有阴尸将军领队。啧啧,那场面壮观的可以。” “这些仙帝在做什么?”夏啸天看着远处还在一动不动,但已经露出真面目的仙帝们,问道。 叶华神秘兮兮的道:“封印!知道为什么封印?知道什么东西需要八位帝级齐力封印吗?” “野花,快说说。”天翔明显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他的好奇心一向都是强大的离谱,这会儿自然是忍不住了。 “是叶华。”无力地重复了这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叶华才说道:“他们在封印出口,等普渡寺来人。” “为什么?”天翔追问。 “因为守门的阴尸就如此强大了,那里面就更不用猜测,绝对是强悍无匹。只有普渡寺的佛法才能克制阴尸,所以必须等。”叶华神色凝重的道:“这地方有些邪门,仙宫遗迹怎会有如此强大的阴尸?而且刚才那怪物你们看见了吧?仙界根本就没有,真的很邪门啊……” “最开始出现的阴尸将军也是个怪物,人头牛身!我发现华耶妖帝当时脸就绿了!估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叶华说着说着,就自顾自地陷入沉思。 这时,一个容貌清癯的中年人来到他们的身边,天翔欢快的扑了过去:“师傅!” 来人正是齐恒远,他现在的容貌与几人第一次在酒楼相见的容貌一样,难怪天翔一眼就认了出来。 齐恒远和蔼的笑道:“这里恐怕要到明天才能开启,我们先离开。” “师傅,你去了哪里?有没有礼物?”天翔抱着齐恒远的手臂,眨巴着大眼。 “我才离开几天?就要礼物?”齐恒远好笑得揉揉天翔的头,这个小家伙成天就变着方法的要礼物。 天翔点点头,很认真的道:“离开就是离开了,一天也算,所以得给礼物。” “你在这里盯着吧,有事传个讯息。”夏啸天匆匆交代叶华一声,追上前去。 看着远去的人,叶华指尖摩挲下颚,自言自语的道:“我的模样很像跑腿的吗?” 卷四 第四十三章 仙宫遗迹(四) 回到夏玄月他们开辟的洞府里,夏啸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傅,那个孔如玉死了没有?” 齐恒远微微一笑,满含深意的看了夏玄月一眼,道:“我没有杀孔如玉,她不会泄露你们的任何事,无碍了。” “是吗……”夏啸天看了看夏玄月,皱着眉,若有所思。 夏玄月被两人看得莫名其妙,但见两人都不欲解释,但也没有询问。 “仙宫遗迹有些不对劲,这次,敬濂就不要去了,我会把洞府的法阵重置,你就呆在这里。”齐恒远对这个徒孙非常的满意,不仅天赋好,而且还很努力,性格也很让他喜欢。 “是,师祖。”庞敬濂恭敬的回答。虽然免不了有些遗憾,但在那种诡异甚至可怕的地方,他不愿意自己成为师傅的负担,那会为他们增添许多没有必要的凶险。 “哥哥说那怪物是远古遗族。”天翔一边把玩师傅刚给的玉盒,一边说道。 齐恒远诧异的看了看夏玄月,随即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皱眉:“仙宫遗迹里有这些消失无尽岁月的种族,只怕绝非善地,难怪那几人打开通道后,又要封印……” “野花说他们在等普渡寺来人。”天翔将玉盒藏好,笑嘻嘻的道:“师傅,我也要去。” “嗯,你也去,不过在里面不许用你天马族的法术。”齐恒远嘱咐了一句。 “会不会有中期的仙帝出现?”夏玄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仙帝中期的修为已经超过师傅三阶了,那师傅给天翔炼制的遮掩本体的法宝根本就无法隐瞒这些人,不容夏玄月不担心。 齐恒远淡定的道:“你当仙帝是大白菜啊,一抓一大把?这里也是出了仙宫遗迹,才出现几个仙帝初期的人。否则,数百年,上千年也难得看见一个仙帝。许多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见得会见仙帝一面。” “师傅,你知道远古遗族?”夏玄月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远古遗族对于仙界人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现在许多修士都将他们忘记了。”齐恒远略作考虑,说道:“远古遗族只是仙界后人对他们的称呼,实际上,他们自称为战族。” “战族?”夏玄月脑海里似乎又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战族不属于仙界,当初,他们出现在仙界的时候,是以侵略者的身份出现的。引发了整个仙界的反抗,所有的修士都参与了那场漫长的战争,当时的仙界,修士们死伤惨重。幸得修真界中那些大神通的帮助,最后将战族的人赶出了仙界。” 齐恒远如同说故事一般,听得几人都来了兴趣。 “可是,仙界为什么又与修真界起了战争呢?”夏啸天问道。 “贪婪啊……战族退走后,仙界已经变得满目疮痍,许多称雄仙界的仙帝也纷纷陨落。修真界的大神通想为修真界谋取更多的好处,所以就趁机把大半的仙灵之气引入修真界。仙界失去大半仙灵之气岂会罢休,大战自然再度开启。只不过,这一次是最巅峰的对决,造成的破坏也是无以伦比的。” “最终,不知是哪位无上神人插手,封印了仙界与修真界之间的通道,并且将所有的仙灵之气都引入仙界,而修真界的修士们,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不由自主的渡劫飞升……” 齐恒远有些恍惚,他无奈地一笑:“那些大神通先辈们想为修真界谋取好处,做下这一件事,真不知该褒还是该贬。若是褒,他们让曾与仙界平起平坐的修真界变成了下界。若是贬,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修真界里所有修士能更好的修炼……” 夏玄月仰慕的看着齐恒远,在修真界,他一直认为师傅是无所不知的睿智老人,没想到,到了仙界,师傅亦然表现的无所不知。他真的很好奇,师傅这些知识到底来自哪里? “那些大神通为什么全部都不见了?”夏啸天对这些历史事件比较感兴趣,追问道。 “被带走了。”齐恒远眸色闪了闪,淡然的道:“这事你们就不用再问了,现在知道对你们没有好处,时间到了,你们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战族是一个非常凶悍的族群,他们以肉'身为法宝,擅长近战,自有一套修炼体系。当初的仙界修士就是因为不适应近身战斗,吃了不小的亏。若啸天能得到他们的功法参考参考,倒是很不错的。”齐恒远感叹的说道。 夏啸天也眼睛一亮,心头火热起来。 “小心修炼出蛇尾巴,牛身子……”天翔懒洋洋的接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夏啸天火热的心瞬间降温。 “蛇尾巴不好吗?”一直没有做声的龙腾突然低头对怀里的天翔说道,不过那语气可有些不善啊。 “很好啊,我非常喜欢。”天翔似乎听出龙腾语气里的危险味道,连忙揽住他的脖颈,笑得一脸灿烂:“龙腾的尾巴我最喜欢了。不过大哥若是长出蛇尾巴,估计哥哥会踹他下床的。” 夏啸天这下连嘴唇也抽搐起来,对战族功法彻底死心了。 “只是参考,没让你修炼。”齐恒远好笑的挥挥手:“先别说这些,仙宫遗迹里到底有没有战族的功法还是未知,别瞎猜测了。” 突然,齐恒远凝神了一会儿,说道:“普渡寺来得好快,看样子他们早就在路上了。” “普渡寺来人了?”天翔兴奋的站起身:“那我们快去看看啊。” “你们先去,我把法阵重新布置一番,敬濂,你千万不可出洞府。”齐恒远一声吩咐后,就忙碌起来。 当夏啸天他们还没有飞出多远,齐恒远已经追上他们了。而这时,水潭那里的空中,突然出现一尊金色大佛,佛力宏大,与本就存在的白、红、黑三色光柱相争妍。 大佛怒目圆睁,手指划动,无数奇异的符文自指尖流淌而出,金光灿灿,闪烁不停。几乎在眨眼间,数不胜数的符文变成一面十余丈高的巨碑。巨碑的表面刻满了无数深奥莫测的花纹,散发一股古朴、庄严的气息。 当夏玄月他们接近的时候,便感觉到巨碑上那让人心悸的气势。莫大的威压如汪洋在波动,缓缓地向着十方浩荡而去,又像是有一个世界在颤动一般。 在水潭旁边,三十余个光头和尚盘膝而坐,在中间,一个身披袈裟,白眉白须的老和尚也是同样姿势,他们齐声诵唱佛经,佛光萦绕在他们身周。 而华耶与几位人族仙帝依然围绕水潭,合力镇压着里面的邪物。 只见巨碑缓缓下沉,压入水潭。溅起滔天血水波浪,漫天的妖异血红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暗淡许多。 “这是大力金刚佛陀,主降妖伏魔。一应邪法、妖术、鬼魅,在这尊佛陀面前都要伏诛。”齐恒远面色微微动容,小声为几个徒弟讲解。 巨碑下沉的似乎非常吃力,速度很慢,水潭里的血水翻腾的更为厉害,就像下面有什么灭世凶兽在挣扎着,想冲出水潭一般。 三十多个和尚本来红润的脸庞也慢慢变白,脑门开始渗出细密汗珠。只见中间的老和尚张口喷出一口精气,嘴里的经文诵唱的更为大声。 “佛!” 大力金刚佛陀猛然一声大吼,悠远、宏大,如同晨钟暮鼓,撼人心神。 随着佛陀的大吼,巨碑猛然下沉,瞬间就没顶。而本来翻腾不已的水潭,突兀间变成一片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 华耶后退几步,与几位人类仙帝一起盘膝而坐,看来是在恢复消耗的仙力。 围观的修士们本来一直屏气敛息,生怕打扰到这些大人物,这会儿齐声欢呼。一个个擦拳磨掌,准备等会儿进入遗迹。 没有多久,几位帝级人物纷纷站起身,各门派的弟子也纷纷聚集完毕,只等令下。 “我们跟在最后面,不要着急。”齐恒远嘱咐道。 夏玄月、夏啸天他们点点头。这时,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与几位仙帝还有华耶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而后就神态慈悲的带着三十余位和尚当先沉入潭底。 卷四 第四十四章 仙宫遗迹(五) 空中的大力金刚佛陀,在老和尚他们进入水潭后化为点点金芒消散。所有人都注视着各大门派的动作,而夏玄月却发现叶华在人群中穿梭,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而夏啸天的目光则落在几大门派的弟子身上,他着重观察的是其中几人。 这十几人紧跟在仙帝身旁,虽然模样、性别不一,但无一例外的都属于人中龙凤。 或丰神俊朗、或神勇威武、或温文尔雅。其中两女子更是让人目眩神摇,一个明眸皓齿、颈项纤秀,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世;一个若神莲初绽,肌体晶莹,黑发飘舞,黛眉弯弯,稍一蹙,便有万种风情。 其中一男一女夏啸天并不陌生,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秦晖与罗雨涵。 “那几人是各派最核心弟子,将来继承掌门大位的继承人。”齐恒远在夏啸天耳边轻轻说道。 “哥哥,那边有好多送财童子。”天翔亮晶晶的大眼在血阳宗的弟子身上直转悠。 夏玄月唇角微翘,好笑的道:“现在形式不同,你更像个送财童子。” 天翔撅撅嘴,磨了磨雪白的牙齿:“不就是有个仙帝在吗……哼,若是落单了,一样将他们变成送财童子!” 在各大门派都进入水潭后,许多修士也相继进入。水潭非常平静,除了修士偶尔溅起的水花,再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种大浪滔天。水潭也像个无底洞,无论多少人进入,它都照收不误。 当外面只剩下寥寥百十来个修士的时候,齐恒远也带着几个徒弟沉入水潭。 潭水有一股侵骨的冷意,而且还很浑浊,能见度很低。下沉了大约数百丈的距离,就看见潭底有一道裂缝。裂缝四周闪烁着金光灿灿的符文,跟大力金刚佛陀那面巨碑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修士们纷纷顶着护身法宝进入那道宽约两丈,长约五丈的裂缝里。 裂缝很深,就像一个不规则的通道,四周弥漫淡淡的阴气与血腥味,更显冰冷。通道中还有一些残破的碎片以及许多粉尘。 “这是骨粉,当先的人应该是碰见阴兵了。看这净化的程度,肯定是普渡寺的和尚做得。”齐恒远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道。 “那所有的阴灵、鬼魂在这些和尚的面前只有退败一途了?”不知为什么,夏玄月觉得不怎么舒服,他闷闷地开口。 “也不是绝对的。”齐恒远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佛法虽然克制鬼魅,但若是阴物量多,或质高,一样能让他们饮恨。和尚们若是被阴气、死气入体,他们会比寻常修士难过百倍,若意志不够坚定,无法承受。” 说话间,几人已经踏出裂缝。就在他们刚踏出的瞬间,无数喊杀声入耳。视线中,场面一片混乱,光华冲天,法宝飞舞,人喊马嘶。而最震撼人心的莫过于天上、地上那些骑着马的阴兵! 数千阴兵阴马,人喊马嘶,黑铠染污血,杀气冲天,如一道洪水卷来,大地都在颤抖,隆隆作响。 “啊……” 挡在最前方的数十名修士,法宝破碎,身体被斩,一个照面就遭遇了不测。鲜血冲起,人头落地,强大的阴兵,恐怖的阴马,铁戈所向,诸多修士都无法抗衡。 空中,阴马踏虚空,阴气卷天,数千人马乌压压,漆黑一片,舞动铁戈,杀向诸多修士。黑色的阴气汹涌,滚滚而上,让大地一片漆黑,好似苍穹快压落到了地上。 各门派的弟子都在各自为站,竭力杀敌。奈何阴兵非一般手段能斩杀的,让众修士们格外耗了许多手脚。 而那些仙帝们则各自对上一个或两个远古遗族,大战正酣,抽不出手来帮不时死亡的修士们。更让人心惊的是,远处嘶吼震天,似乎更多的阴兵或者远古遗族在赶来。 “噗” 破空声在身边响起,三根黝黑铁戈骤然出现在夏玄月、夏啸天、齐恒远的面前。 齐恒远眸色冷冽,一抖手,一面褐色盾牌立在他们身前。 “叮叮叮” 三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褐色盾牌上出现三道淡淡地白痕。 齐恒远屈指一弹,一道剑芒骤现,绚烂夺目,凛冽杀意,让人惊悚,寒到人的骨子里,旁边许多修士忍不住颤了颤,看向齐恒远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噗噗噗” 三声如击败革的声音刚响起,三个强悍的阴兵与它们的阴马避无可避,成为雾气,随风而散。 这干脆利落的一手,让那些本来有些畏惧的修士们,现在更是敬畏交加了,他们都知道,那些阴兵有多难击杀。能一招毙敌,还是三敌,不是修为强悍,就是秘术玄奥,这不能不让他们敬畏。 “阿弥陀佛……” 慈悲佛号如大道伦音响彻天际,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指一点,远处的禅杖飞回,而他的对手,那个人身蛇尾的远古遗族已经被他打得变成一股黑气,散于空中。 这声浩荡的佛号不断回起,如海啸连天,宏大而正气。祥和的气息在每个修士身上升起,让人如沐春风。而阴兵、阴马则在这声佛号下,身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动作变的缓慢起来。 齐恒远深邃的视线落在远方。远处若隐若现的宫殿群,在云雾缭绕间,如同琼楼玉宇,又似海市蜃楼,给人一种宏伟却又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师傅,我们也突围出去吧,那些修士都成功了。”天翔指着左边说道。 左边的阴兵相对于别处来讲少了许多,很容易突围,一些修士确实突围了出去,往远处的宫殿群而去。但是奇怪的是,阴兵们并没有追赶那些突围的修士,似乎只要突破它们的防线,就不在它们的警戒范围内了。 齐恒远眸色波动了一下,看了看那里的阴兵,又看了看修士们前进的方向,略作思考后,道:“那些人活不了了,我们暂时跟在这些门派的后面,不要轻举妄动,此地……步步凶险!” 阴兵虽多,但架不住修士们层出不穷的法宝,正在快速减少。而消灭阴兵最快捷的一支队伍毋庸置疑,肯定是那群和尚们。 他们身体笼罩在一片蒙蒙佛光中,在一个面容清俊的年τΧΓЛ¤Ψēι轻和尚带领下,挥舞着禅杖,如狼入羊群,所向披靡。成片的阴兵在佛光与禅杖中化为烟雾。 其余各大派,在各自继承人的带领下,攻势也勇猛无比。 妖族的领头的是一个样貌威武,手持血红大旗的青年男子。此人吼声动河山,他手中的血色大旗,赤红如血,煞气冲天,像是饮了无尽生灵的血液。摇动大旗,血色旗面,红光妖异,猎猎作响。 瑶仙派的继承人妖娆多姿,如仙蝶翩翩,曼妙而高洁。她催动碧绿铃铛,铃声震天。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绿光,荡漾而出,如涟漪,似海浪,席卷十方,周围的那些阴兵纷纷如陷泥潭,被一拥而上的修士斩杀。 清风宗的秦晖,从容自在,神态平静,头上一面古镜沉沉浮浮,流转出一道道雪白光芒,轻轻颤动,定住面前的阴兵,再将之斩杀。 血阳宗是一位紫衣青年领头,紫衣男子衣抉飘动,墨发飞舞,贵不可言。他剑光璀璨,杀机凛冽,犹如天神下凡。 灵游宗传人容貌英俊,微翘的唇角总是带着一丝邪魅,举手投足间也是邪气凛然,攻势也是强横无比。 夏啸天他们也没有空闲,因为不时会有阴兵冲来,齐恒远一旁观看着,让夏玄月他们不得不卖力。 “呼” 在齐恒远他们身后不远的裂缝里,再次出现一群人,浩瀚的能量瞬间波动开来。刚出现,就有两道身影冲上高空,直奔远古遗族而去。 剩下的百人分为两拨,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皆被簇拥在中心。 一人黑发如瀑,眸若星辰,气质非常出众,如天帝之子临尘,极其英武,身穿明黄袍,举手抬足间,有帝王之气流转,聚成龙形而动,光华四射。 一人气宇轩昂,神色平静而祥和,其气质以及神韵格外出众,真的像一尊行走在人世间的神灵! 在两个青年的带领下,百多人汇入战场,冲向阴兵。 “是姜家与轩辕家!” “强援啊!” “这下,估计连汤也剩不下什么了……” 卷四 第四十五章 仙宫遗迹(六) 一枚金色大印骤然在空中出现,故意盎然,龙气缭绕,大气磅礴如汪洋涌动,一举镇压而下! 夏啸天抬头,微眯的眼中透出点点精芒:“轩辕帝印?” “确实是轩辕帝印,感觉有何不同?”齐恒远收回视线,落在夏啸天的身上。 “感觉……”夏啸天微微蹙眉,道:“有龙气加注,以至于威力更强绝。” “不错!你那印诀与轩辕帝印的本质差别就在于龙气。轩辕家的心法‘天龙帝经’乃是一门旷世奇学,随着修为的加深,龙气也会越来越纯,越来越深。” 齐恒远拍拍夏啸天的肩膀,微笑着道:“不用羡慕别人,你身上同样有真龙之气,只不过你不曾修炼,所以非常微弱。若是你找到正确的办法加以修炼,或许会创出一部不下于‘天龙帝经’的旷世心法。” 夏啸天挑眉,笑道:“师傅对徒儿还真寄予厚望呢。” 齐恒远的眸孔中顿时射出两道刺目的神光,摄人心魂,语气中有强大的自信:“我齐恒远的弟子当为人雄、英杰!” 夏玄月笑容浮现:“师傅,你比我们自己还要自信。” “呵呵……”齐恒远笑容不减,目光在夏玄月四人身上一一看过,一副满意的神色。 高空上,帝级大对决,打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那片苍穹到处都是汪洋般的恐怖能量浪涛。 地面上,法宝纵横,阴兵在急速减少,修士们的死亡也得到了遏制,胜利的天平倾向修士。 “血阳宗那个青年是李元达的重孙李天骥,也是宗主接班人。你们要小心点他,这人外表光鲜,实则阴毒狠辣。”齐恒远嘱咐道。 空中战况惨烈,虽然凶悍无比,但却在加入了轩辕家的仙帝与姜家仙帝后,以强大的优势结束了战斗。而这时,地面上的阴兵还没有被完全灭绝。 姜家仙帝虚空漫步,一挥手,只见一座银塔快速放大,迷迷蒙蒙,七层古塔,堪比一座小山,威势骇人,镇压而下。 所有阴兵皆在古塔笼罩范围内,而许多修士也同在此。见古塔骤然临身,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纷纷被古塔淹没。 剩余的修士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姜家仙帝居然会如此做,要知道,那片范围里,各大派弟子都有啊,这不亚于与各大派为敌吗? 但空中所有的仙帝并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显得气定神闲。许多聪明点的修士则快速反应过来,为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 古塔之上,光辉灿灿,那澎湃的能量波动,像是有汪洋汹涌,让修士们深深震撼。 姜家仙帝一招手,古塔升空,露出了里面或茫然,或惊骇,或镇定的修士们。而阴兵则一个也不见,只有满地的粉尘以及空气中的阴气证明它们曾存在过。 大部队再次启程,往远处的宫殿群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既要避过残余法阵,又生怕又蹦出什么怪物来。 一路过来,仙帝们又接连斩杀了六个远古遗族,而大量的阴魂又让修士的数量有所减少。最终,阴魂比阴兵还难以抵御普渡寺的和尚,被他们尽数净化。 行了大半日,远处的宫殿群依然跟刚开始的距离一样,并没有感觉接近。还是那么朦朦胧胧,飘飘渺渺。 而自裂缝进来后,大家一直行走在一片焦土上。 一片荒岭,山脉无尽,植被很少,多是焦土,这里似乎发生过惊天大战,成为了不毛之地。 一座座大山耸入云霄,但却没有一丝绿意,光秃秃,甚是荒凉。 乱石、焦土、断山、残阵……讲述了这片古战场的凄冷与幽寂,与远处那如仙域的风景是非常鲜明的对比。 齐恒远带着夏玄月他们一直跟在最后面,当再次经过一座山岭后,齐恒远顿住脚步,观察良久,道:“我们换一个方向。” “为什么?”天翔好奇的问道。 “快接近宫殿群了,各大派也会分开。何况,跟在他们后面,我们什么都捞不到。”齐恒远带着他们往斜上方而去。 由于不时有人离开想寻宝,所以几人的离去并不引人注目。 “师傅,你怎么知道快接近宫殿群了?我看距离还是差不多嘛。”天翔就像个好奇宝宝,非得弄明白。 “没发现这里的空气不一样了吗?”夏玄月揉揉天翔的头,轻轻说道。 “去那边。”走过几个山头,一直默默观察地齐恒远指着一座看起来不是很高大的黄色土山说道。 此山高约十丈,浑身土黄,不见一丝绿色,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仿佛通体就是用黄土堆积成的一样。 夏玄月等人刚一飞近此山,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起来。 无边无际地劲风,将地的黄土都刮起一层来,让附近马上变得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 夏玄月他们自然不会害怕这点风沙灰尘,身上光芒一闪后出现了护体仙光,将他们罩在了其中,仍然稳稳当当的向前飞去。 这些风沙在他们飞出去仅十来米后,就莫名的消失了,而他们则已经到了土山的山脚下了。 一团黄色雾气就在前方不远处,犹如巨大怪兽一样趴伏着,浑浑沉沉,寂静无声,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诡异感觉。夏啸天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法阵。 夏玄月自告奋勇的说道:“师傅,我来吧。” “嗯。”齐恒远点点头,他本就不打算出手,这里正是检验徒弟修为的好地方。 夏玄月双眼骤然深沉起来,眼中或明或暗,日、月、星辰交替出现,似要把人的灵魂都吸入一般邪异。 黄色雾气在神识之眼中变得透明起来,丝丝能量波动的根源,非常明白的展现在他的眼中。夏玄月修长的手指突然快速颤动,十指如穿花蝴蝶,带出串串残影。 一个个禁制怪圈快速成型,而后被夏玄月弹入根源处。 那原本死气寂寥的黄雾,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嗡嗡之声,接着黄雾之中犹如沸水烧开一般,开始翻滚起来,仿佛一条蛟龙正在其内翻江倒海一样,立刻活了起来。 齐恒远面露微笑,对于夏玄月以禁制破法阵这一手法,他满意极了。而且从徒弟那娴熟的动作来看,禁制术,他是相当用心的练过了。 看看现在的夏玄月,再想想他的前世,就连齐恒远也不禁感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若是依他前世那好玩又懒散的性子,想要有今天的成就,只怕难上加难。 “传送阵!”天翔盯着黄雾散去后的地方,开心的道:“肯定是传送到那宫殿里去的!” “这里曾有房子,不知是什么情况下,居然毁地如此彻底……”夏啸天有些动容地踢了踢脚下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石块上还能看见一些雕刻的痕迹。 “异常惨烈的大战。”齐恒远淡淡地道:“走吧,不要研究这些没用的了。” 传送阵没有损坏,齐恒远查看了一番后,就带着几个徒弟站在中央。一道雄浑的仙力自齐恒远手中挥出,传送阵亮起一阵白芒,将几人的身影包裹后,传送离开。 就在他们走后不多时,一群人也来到了此地。为首的正是瑶仙派那位妖娆多姿,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师姐,这阵法完好无损,刚被人启动过。”一个道袍弟子轻声回禀。 女子黛眉轻扬,眸光水波荡漾,如同一汪春水,清澈,惑人。她淡淡地说道:“已经有两处传送阵被先进去的人毁坏了,这一处,该不会也一样吧……” 那个弟子连忙道:“那我去试试。” 女子轻轻点头,如水的目光落在传送阵上。 那个弟子启动传送阵,只见一道光芒闪过,他的身影也失去了踪影。女子面色微喜,但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在安心等待。 不一会儿,又有个弟子在身边轻声说道:“师姐,林风师弟说传送阵可以用,他平安。” “那就走吧。”女子的声音柔柔软软,还带着一点糯音,听在耳里,就像被人用羽毛在耳里拂动,痒到心里去了。 卷四 第四十六章 仙宫遗迹(七) 夏玄月他们却是没有毁掉传送阵,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传送过来后就发现在不远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看着他们。 这个老和尚他们可不陌生,就是普渡寺那个一把禅杖压死战族那个人身蛇尾的仙帝!他们可不敢当着这个老和尚的面做这种事,虽然老和尚的眼神很祥和。但他们若是毁了传送阵,不能保证老和尚会不会变脸。 齐恒远几人对着老和尚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而后快速远去。 “吓我一跳。”天翔拍拍胸脯,吐着舌头道:“老和尚也真是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出家人怎么能做这种缺德事。” “这里很古怪啊。”龙腾看着四周,微微皱眉:“既不像大战过的样子,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四周静悄悄的,死气沉沉的,浓郁的仙灵之气到处都充斥着,比外界强了两三倍,可惜其中夹杂着淡淡地死气,以至于这里无法成为一个修炼圣地了。 有这样浓郁仙灵之气笼罩,这里应该是满目葱绿,生机盎然才是。但诡异的地方在于,这里恰恰相反,一株株参天古树扎根地上,苍劲无比,枝桠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就连枯叶也不见一片。 干枯的溪流,干枯的树木,林间的皑皑兽骨,到处是一片枯败,荒芜,生机灭绝,给人以无比萧索的感觉。 “可是我在远处看见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啊……”天翔嘀咕着:“树木葱茏,宫殿隐现,仙气缭绕……” “我们还没有到那处地方。”夏啸天沉声解释道。 视线中,一片低矮的丘陵,连绵起伏,他们走了这么久,除了老和尚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不过这倒也不是奇怪之事。此地起码足有万里之巨,若是不是同一批人传送,能凑巧碰到一起,反倒是不可思议之事了。 夏玄月一边不惜大耗心神的将神识全开,同时目中神光不时闪动,神识之眼神通也施展出来,以防有禁制瞒过神识而不自知。 其实有齐恒远在身边,一头撞上隐形禁制或者法阵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但是,夏玄月经历无数险恶,早已养成谨慎的习惯。 破开两道残缺的法阵,在他们面前出现一块平整的地。地面上尚有一些枯枝败叶残留。 “此处该是一处药园子,可惜了……”齐恒远惋惜的摇摇头。 夏玄月走过去,一一观看,发现这些药草中,许多都是稀有灵草,也惋惜的道:“确实是可惜了。” 走过药园子,入目的是一片玉石台阶。台阶通往之处正是天翔念念不忘的树木葱茏,仙气缭绕的地方。 一阵细微的水流声传来,前方,到处都是绿色的植物,郁郁葱葱,一片湖泊澄净如宝石,岸边大片的植物生机勃勃。 各种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姹紫嫣红,让人心旷神怡。雄伟的宫殿群在高大的参天古木间若隐若现,浓郁的仙气几成实质,变成云雾般的飘绕。 夏玄月暗感奇怪,相隔不远,为何差别如此巨大呢?一处死气沉沉,荒废萧条。一处生机盎然,繁花似锦? 顺着台阶,走出甚远,看见了倒塌的亭台,不知是人为的,还是禁不住漫长岁月侵蚀而倒塌。 而这时,无数台阶汇聚一起,台阶变得无比宽广,而修士们也在往这里汇聚。目之所及,大片的殿宇如同一座座天宫,只可惜,大半都已经坍塌。 在最高处,有一座通体黝黑,雄伟高大的宫殿。如同一只绝世凶兽,正在静静潜伏于此。一股凶横绝煞,又充满血腥死意的气息,横贯于天地之间。即使站在远处,夏玄月也仍旧感觉到,精神上有一种压迫感。 这座黝黑宫殿仅仅目测就感觉大的不可思议,但同样的,也坍塌了大半。 在此地汇聚的修士们,踏上台阶往宫殿群而去,唯恐速度慢了,找不到宝贝。偌大的宫殿群,望不到边际,修士们进入后,宛如水滴汇入大海,不见踪影。 夏玄月他们当然不会慢上半拍,寻了一个方向飞去。 这里的每栋建筑都是以神通开辟出的一界,所以内部奇大,却并不占空间。 站在一处宫殿门前,夏玄月看着齐恒远破解法阵,细心揣摩。他发现,就算自己运用神识之眼,破阵的时候,也不及师傅这般挥洒自如。 “师傅,你不去中间那个黑色宫殿吗?哪里肯定是这里主人居住的地方,有好宝贝。”天翔双眼溜溜直转,很明显在打什么主意。 “让那些仙帝先去,那里凶险万分,你们不许去。”齐恒远手指往前一点,只见护住殿门的阵法破出一道三尺宽的缝隙,几人连忙掠了进去。 “师傅,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天翔不放弃的说道。 “这里的法阵基本上都是残缺的,以至于衍生出许多变化,小月,一定要看仔细了才能动手,明白吗?”齐恒远没有理天翔,反而对着夏玄月嘱咐道。 “嗯。”夏玄月点点头,发现他们只不过是来到了宫殿前的院子里。 眼前的宫殿虽然大半化为废墟,但是所有的法阵还在运转,并且练成一体,更因有些地方,法阵出现残缺,以至于能量非常的混乱,更为危险。 四周还有些断墙,看似不设防,反倒是极其危险的所在。 齐恒远并没有自正门而入,那会消耗极大仙力与元神。他站在一处断墙缺口,对夏玄月招招手。 夏玄月走过去,仔细察看,良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这里虽然混乱凶险至极,但是又有着几丝可乘之机。” 齐恒远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夏玄月默默演算了片刻,神识之眼在努力捕捉那些混乱的能量,不多时,他扔出四块仙石。而后内中混乱的能量风暴,似乎稍稍平息。紧接着,夏玄月毫不犹豫的扔出连串仙石,当先步入阵中。齐恒远紧随其后,夏啸天与龙腾、天翔也不慢。 往前走了大约百步,便只见眼前一亮,他们已经位于一处庭院的走廊里了。 此地的能量同样是混乱不堪,其实整个法阵已经崩溃,再无任何阻碍,整个宽阔的庭院里,没有哪怕半分的危险。 “这里只是过道,往里继续走。”齐恒远见天翔四处张望,一脸失望的时候,缓慢的说道。 天翔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夏玄月就走:“哥哥快点,找宝贝去。” 对直穿过庭院后,夏玄月看着眼前的情景,感叹的道:“这里子阵连环,遥相呼应,威力大了数十倍。若非是经历了不知多少万载,又无人主持,只怕是我也无法在这里安然无恙。” “若这法阵完好无损,就算没有人主持,你师傅我也同样难以安然无恙。”齐恒远微微眯眼,打量眼前的法阵。 这一次,齐恒远没有让夏玄月来破解,他凝神演算一会儿后,郑重的道:“跟紧我的步伐,这里凶险,稍有差错就是陨亡之局。” 话落,只见无数光芒自他的手中倾泻而出,一块块仙石落在法阵里,轨迹玄妙。齐恒远踏步上前,夏玄月他们也神色凛然的谨慎跟随。 一路通行无碍,几人紧绷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心中对师傅是佩服不已,对此地的敬畏之心也淡去了不少。 “有香味!好香!啊……有好吃的!”天翔耸动鼻子,露出馋样。 幸好他尚知还处于法阵中,倒也没有敢乱跑。 顺着天翔所指的方向,齐恒远往前而去,果然,走了不到百米,就发现一个小门。门里是一大片分块隔离的药园子,姹紫嫣红,药香味扑鼻。其中的灵草数目多达几百种,数量更是逾万株。 天翔一声欢呼,扑了进去,首先就摘下几颗色泽莹润的果实,放在口里吃得满脸幸福。 夏玄月一阵肉痛,这些草药不管哪一株放在外界都能被人抢破头,倒不是非常珍贵,而是在于年份够久远! 不过,他也没有去管那个小家伙,反正他吃进肚里,也是吸收药效,只不过稍有浪费而已,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浪费去责备天翔。 卷四 第四十七章 醉鬼天翔 偌大的药园子,几人一齐采摘倒也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等所有灵药都被收藏好后,几人乐了。 为什么乐呢?因为天翔醉了,被这些年份久远的灵果给醉了。 “好吃……”天翔摇摇晃晃的,双眼迷蒙,脸颊红晕遍布,小嘴红润的好似那被吃下的艳红灵果,还在不停嚷嚷:“你们给我留一点啊……还要吃……咦……龙腾,你晃什么啊?别动,晃得我头晕……” “师傅,怎么办?”龙腾扶住天翔,眼巴巴的看着齐恒远。 而天翔却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不停翻找,嘴里念念有词:“果子呢……果子快出来……” “天翔!头发里没有果子!”拨掉在头发里摸索的两只手,龙腾无奈地将小家伙禁锢在怀里。 “只能等他消化了药效,自己醒来。”齐恒远好笑得说道。 夏玄月也是又好笑又无奈:“带着一个醉鬼到处走,太危险了吧?” “我跟天翔就在这里等你们吧。”龙腾为难的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的天翔,提议道。 “不行!”夏玄月想也没想的就拒绝:“这里肯定会有人来。” “一起走,醉了没关系,看紧点就行。”齐恒远也不赞成把龙腾、天翔留下。 因为相比恶劣的环境,人心更加险恶。 就这样,四人带着一个醉鬼,离开了这片被采摘的非常干净的药园子。 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座大殿里。大约二十丈方圆的空间,到处摆满了药架,数万个药瓶被分门别类的,盛放于其内。不少药瓶还东倒西歪,明显是被当初的大战给震倒。 夏玄月粗略看了一遍,发现这里的药瓶虽然多,但种类不过上千钟,可即便如此,依然让人心惊。 “这味道……”夏啸天皱眉,满室不是药香,而是霉味。 夏玄月脸上浮现惋惜之色,他就近打开一瓶,果不其然,里面的丹药已经变质。连着打开无数药瓶,结果也没什么改变,不是完全变质的,就是质量已经下降的很厉害,无法使用的。 “此地专门保藏丹药的灵阵已毁,这些丹药自然无法保存如此长的时间。”齐恒远四处看了看,淡淡地说道:“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走吧。” 而醉鬼天翔把一堆药瓶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好吃的,他不依不饶的四处XX,脚还乱踢,醉醺醺的嘟囔:“美食啊……宝贝啊……” “天翔,走了。”夏玄月看着摇摇晃晃的天翔,招呼道。 “不走!找宝贝!”撅着嘴,天翔远离几人,可是双腿XX的,只能扶着墙走。 “龙腾,把你媳妇招呼好。”夏啸天看着跌跌撞撞的小家伙,眸里隐含笑意:“不听话就打屁股。” “不许打屁股……痛……”天翔虽然醉眼朦胧,思维却还没有太过于混乱,至少知道打屁股是很痛的事,看样子,以前绝对挨过。 “哎哟……” 就在龙腾准备去把天翔拉走的时候,就听他一声叫唤,人却不见了踪影。 齐恒远两眼一亮,迅速赶到天翔消失的地方,却没有急着救天翔,反而站在墙边赞叹不已:“好高明的隐匿手法,我居然都没能发现。” 见师傅感叹完了后,还准备研究,夏玄月连忙说道:“师傅,等你研究完,里面的丹药什么的也被天翔当糖豆吃完了。” 齐恒远一怔,笑骂道:“这个小醉鬼,还真不能让他得逞,否则不知道要醉多少年月。” 几人连忙穿过这道隐匿幻阵,并无凶险发生。当他们一进入这件不大的房间后,每人都惊喜无比。 此地灵气氤氲,浓度更甚药园子数倍,那些陈放的药瓶只要稍微一望,就知道绝非凡品。夏啸天神识探过去,居然都被阻拦在外。 夏啸天、夏玄月他们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丹药,但只要看看那些色泽圆润的药瓶,就知道里面绝对不会盛放凡物。 而天翔正坐在地下,怀里抱着一堆颜色各异的药瓶,醉态可掬,满脸幸福:“宝贝……美食……” 看了看他脚下的几个空药瓶,齐恒远痛心疾首的道:“天翔啊,这是通天仙丹!你就这样吃了?!” “通天仙丹……” 夏啸天一惊,这种丹药在仙界奇贵无比,还有价无市。据说,在突破的时候吃上一粒,能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有机会感悟到天道法则,就算平时服用,也能平增三百年修为。 但是在仙界没有人会用通天仙丹去增修为,除非脑袋坏了,而现在,这里就有一个脑袋被醉坏了的家伙,把通天仙丹当糖豆给吃了! 这事若让别的修士知道了,只怕会被气得脸绿,就算把天翔生吞活剥,也无法纾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天翔脸上的酡红更深了,双眼也更迷离了,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是傻笑。 齐恒远连忙将他怀里剩下的药瓶全取走,就怕他稀里糊涂的,一口气全吞下。而龙腾见天翔撅嘴,又把地上的空瓶塞在他的怀里,这才让天翔又高兴起来。 “两……两粒?”龙腾看着空药瓶上面的贴签,震惊的看着天翔,感情他吃的通天仙丹不是一粒啊…… 夏啸天脸皮一阵抽搐,两眼瞪着天翔,恨不得把天翔的嘴掰开,抠出一粒通天仙丹来。 夏玄月无奈地揉揉眉头,最后把视线放在别处,不想再被刺激到。 齐恒远长叹,为自己在门外的耽搁悔恨不已,体悟天道法则啊,这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事,就连仙界顶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帝们也是渴求无比。只要能体悟那么一点点,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大啊。 他们并不心痛通天仙丹被天翔吃掉,而是心痛他吃得没有一点价值,完完全全是浪费,是糟蹋! “好歹……也增加了六百年的修为……”夏玄月即像是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别人一般,小声说道。 几人也都叹了一口气,这也算唯一的好处了。可只要一想这好处是怎么得来的,一个个又郁闷不已。 “师傅……这个……天丸……”一贯冷冽的龙腾,这会儿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因为他太清楚天丸的价值了。 齐恒远顺着龙腾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天翔怀里的空瓶,有一个上面贴着天丸的标签,眉梢不由狠狠地颤了颤,沉默半晌,才苦涩地张口:“天丸,疗伤圣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再重的伤也能医好……混蛋小子,又是两粒,我老人家迟早会被你气死!” “那……这个呢……”龙腾见师父痛心疾首的模样,有些不敢念剩下那个药瓶上的名字,但这名字认得,药效却不清楚,担忧天翔会不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丸,惴惴不安地问道。 “玄烟罗丹……”四个字在齐恒远的舌尖打着转,透着一股凉凉的味道:“救命药,就算识海破碎,服下此药也能重新凝聚识海!” 识海破碎对于凡人还是修士而言,都是必死之局,没有一个人能例外。却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奇药。最大的问题是,如此奇药被天翔当糖豆吃没了…… 悲哀的几人看着笑得开心的天翔,无语问苍天…… “唉……收拾收拾,走了,这里最好,最珍贵的三种仙丹都进了这个混蛋小子的肚皮了。”齐恒远长叹,当先走了出去,实在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方。 默默无言的将剩下几十瓶扫进星月戒中,夏玄月走过天翔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地揉了揉天翔的头,将他满头银丝揉得乱糟糟的:“你这个臭小子……” “呵呵……宝贝,美食……”天翔被龙腾搂在怀里,笑得一脸开心,只是他嘴里反复念叨的话,让夏玄月他们真是欲哭无泪。 “该打屁股。”夏啸天经过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天翔一眼,这小子实在太能败家了。 天翔撅着红红的嘴,双眼迷离,酡红的脸颊在龙腾怀里蹭了蹭,撒娇道:“龙腾,不要打屁股……痛呢……” “唉……你啊,这仙丹你若吃了有用还好,可是那两种疗伤丹药却等于白白浪费了,怎么不让人生气呢……”龙腾爱怜的理顺天翔头上的乱发,扶着他也离开这片伤心地。 卷四 第四十八章 神器惊现 “哥哥,那边。” 过去了三天,天翔依然醉醺醺,他望着不远处的一处殿宇,迷离的眼里露出强烈地渴望光芒。即使醉得不轻,他还是清楚这里不能乱闯,所以拉着夏玄月的手臂,不停摇晃。 夏玄月微微蹙眉,看了那处一眼。发现那殿宇已经倒塌一半,紊乱的气流乱窜,一些地方的空间在法阵的作用下,都出现了扭曲的现象,非常危险。 “那里不去了,我们去这边。”夏玄月指了指对面稍微矮小的殿宇,轻声说道。 “不要!”天翔用力摇晃夏玄月的手臂,着急得道:“就去那边!就去……呃……那边!” 一股清香味顺着天翔打嗝的口中而出,酡红的小脸粉如蜜桃,银色的睫毛更加光泽晶亮,夏玄月看着这幅醉美人的图像,不由屈指弹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一边呆着去,不许胡闹。” 天翔撅着嘴,见哥哥走到师傅旁边,去观察法阵,也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只不过这次,他抱的是齐恒远的手臂:“师傅……那边,我们去那边。” 齐恒远眼皮也没撩,依然观测法阵,嘴里问道:“为什么要去那边?” “宝贝啊……”天翔双眼放光,用力拽齐恒远:“走!师傅快走!” 一听‘宝贝’这两个字,齐恒远的眉梢就直跳。在他眼里堪称宝贝的都已经进了这小子的肚皮,所以他直想叹气。 “那里危险,不能去。”任天翔怎么拉,齐恒远也纹丝不动,但思路被天翔一打扰,已经断了。 “真的有宝贝!真的啦。”天翔一着急,这醉意就更浓了,双眼也越加水润迷离,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大宝贝……大得啊……宝贝呢……走啊……” 齐恒远侧头,看了看挂在胳膊上的天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小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找宝贝,真是个小贪货。 “天翔,别打扰师傅。”龙腾一把捞过天翔,搂在怀里。 “宝贝……真的有宝贝……”天翔感觉头重脚轻,嘴里还嚷嚷不停。 没人把天翔的话当真,就连龙腾也以为他醉了在瞎闹腾,扶到一边,等着师傅他们破阵。 齐恒远凝神了许久,手中出现一颗仙石,就在他准备打出之时,天翔中意的那处殿宇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道光华耀目至极,在瞬间照亮了这一处空间,光芒,红如血! 殿宇内像是有一个绝世妖魔正在苏醒,一种无比森然的杀机透墙破阵而出,横扫仙宫遗迹,让人忍不住颤栗,许多修为稍弱的人都心惊胆颤,纷纷抬头看向此处。 浩瀚如海的气息层层荡漾,带着让人恐惧的压迫感。在仙宫遗迹里的多有修士,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修为越强,这样感觉也就越大。 “宝贝!要走了……不要走啊!”天翔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股刺骨的杀意,手舞足蹈中,就要往前奔去。 吓的龙腾连忙把他死死搂在怀里,就怕天翔冲进那片法阵。 压制住恐惧的感觉,夏玄月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还真有宝贝啊……” 齐恒远瞳孔骤缩,他将几个徒弟笼罩在护罩里,带着他们快速退后,远离那处殿宇,声音凝重的道:“血色映天,此乃绝世凶器!出世必见血!你们离远点。” “很多人都往这里过来了。”夏玄月轻声说道,看着越来越远的殿宇,目光灼灼,心底深处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那是嗜血的渴望。 “不用管别人,你们离这个东西远点就行。”齐恒远顾虑重重的道:“啸天,你最稳重,一会儿一定要看好他们。” “师傅,你要去?”夏玄月侧头,眼中有一份期待之意。 “我去看看,你们自己当心点。”齐恒远将几人放在一处山峰上,皱眉看着远处赤红的天际。 许多人也与他们一样,在远离那处是非之地,但是更多的人却犹如扑火的飞蛾,以更快的速度在靠近那处殿宇,几位仙帝,首当其冲。 “嗷吼……” 突然一道似龙吟,似虎啸的声音骤响。之见远处红色更甚,浓稠的红,如同鲜血浸染,让人刺目。 在红芒的衬托中,一杆神矛飞掠而出,停滞在半空。 神矛森然无比,有惊天的杀意! 让人颤栗的气息,让人恐惧的根源都是源于它,血红的矛锋代表了毁灭与死亡! 它通体赤红,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神文,流转着一道道血光,透发着炽烈的神芒,仿佛有无尽鲜红的血水在其周围熊熊燃烧,整整染红了半边天。 疯狂的杀意如海啸,汹涌而出,天地都在颤栗! 就连齐恒远的呼吸都有了滞涩感,他也生出了恐惧,与所有人一样,杀气已侵到了他的骨子中。 许多人都小腿肚子转筋,不少修为弱的人站立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嘲笑,因为所有人都被杀意笼罩,浑身冒寒气,连毫毛都倒竖了起来。 各门各派的仙帝们都远远地停在空中,不知是出于被压制中,还是出于心中的恐惧,他们都没有轻易靠近。 他们一个个均脸色苍白,但眼中的光芒炽烈,那是兴奋、恐惧交织的目光。 神矛并没有停留多久,它化成一道血芒飞向最高处的黑色大殿。沿途修士纷纷远离,就连仙帝也没有出手阻拦,任其隐入其内,漫天的红色也随之收敛。 “神器……” 由于太过于兴奋,一位仙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神器,那是只存在与传说中的神兵,在仙界,还没有哪个门派、家族能够拥有。若能得一神器相助,其威慑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此等凶器,不该出世啊……”老和尚满脸的慈悲之色,他已经预感到,随着神矛的现世,仙界将不再安宁。 轩辕家仙帝微微一笑,道:“大师慈悲为怀,怜悯众生。但神器有灵,现在主动现世,岂是人为能阻止的?” “若得这神器,我姜家绝不凭此作恶。” 姜家仙帝缓缓扫了众仙帝一眼,目中涌出一股势在必得之色,沉声说道。 “姜兄此话,正是李某人想说的。”血阳宗的仙帝笑眯眯地说道。 华耶冷冷一笑,道:“诚如轩辕兄所说,神器有灵,可强求不来,此刻就说出这种话,不嫌太早了?” 几位仙帝都淡然一笑,不再言语,纷纷看向黑色宫殿,都在暗自思量、打算中。 “凶兵现世,血光满天,动辄就要伏尸百万,血流成河,还是保命最要紧……” 神矛的现世,让众多修士心中惊惧,选择远离黑色宫殿。部分人非常谨慎,忍住好奇与冲动,就此离开了仙宫遗迹,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了。 但大部分修士都没有走,一事为了仙宫遗迹里的宝藏,另一个就是心中都有一个渺小到可怜的期盼。 “听说神器有灵,会自动择主……”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变成那个撞了大运的幸运儿,但他们却没有想过,就算神器选择了他们,他们该怎样才能保留住神器? 神器有灵,但威力也与主人的修为戚戚相关,主人的修为越低,对神器的压制就越大。 没有强悍的修为,没有坚实的靠山,这些无根浮萍就像一个拿着金锭到处跑的乞儿,将会变成众矢之的,其后果也不言而喻。 各家仙帝们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各自带着人离开,想来是寻思收服神器的办法去了。 “你们去那边看看吧。”齐恒远神色平静,随手指向远处的一大片宫殿群,开口说道。 夏玄月的目光闪了闪,瞟了如怪兽般的黑色宫殿一眼,点点头:“师傅,你当心点。” 声音大袖一甩,将私人送离此处,而后眯眼看向黑色宫殿,神色间是一片凝重之色,喃喃自语:“冥皇神矛怎会出现在此处……” 卷四 第四十九章 小岛杀劫 世间什么最快?毫无疑问消息传播最快。那些谨慎小心的修士们退出仙宫遗迹后,神器现世的消息在几天之内传遍了仙界,无数的修士涌入这里,各大门派、家族也加派人手,都想拔得头筹。 仙宫遗迹里,认输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杀戮四起。 一阵轻风拂过,飘来淡淡地血腥味。夏玄月微微皱眉,抬眼看向左侧,血腥味正是自那处传来,而他们脚下的路也是往那里蜿蜒。 看着眼前的树林,闻着鼻端的血腥味,夏啸天的神情并不见紧张或凝重,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这里有人先进入了。” “嗯,这树林是障眼法。”夏玄月淡淡地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颤动中,打出一连串的禁制。 随着禁制的打入,眼前豁然开朗,高大的树木纷纷不见,入眼的是一个湛蓝、清澈的小湖。湖中央有一个不大的小岛,青竹葱笼,先画盛开。在青竹的遮挡下,一座两层小竹楼若隐若现。 这里完好无损,看不见一丝大战过的痕迹,就像仙宫遗迹里另外开辟出的世外桃源。 夏玄月与夏啸天都有些心动,能在仙宫遗迹里找到一处保存完好的地方确实是不易,而且能在这宫殿云集的地方独占一处幽地,想来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地位肯定不低。 夏啸天目光如炬,四处扫视一眼,而后盯着一处竹林微微眯眼,夏玄月、龙腾都没有说话,就连醉醺醺的天翔也停止了一路的呢喃,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傻笑。 夏啸天唇角扬起,一抹似讥似讽的微笑浮现在眼里,拉住夏玄月的手,他举步往刻满莲花的石桥上走去。 莲桥不长,却步步惊心,一路上均由禁制开路。夏玄月手起手落,四人随意而行,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镇住了隐藏之人,竹林无风自动。 “这位道友阵法之道实为不凡啊。” 一道清越的嗓音自竹林里传出,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三男一女,男的均俊逸,女的也妖娆,若将他们眼中闪动的寒芒忽略掉,确实是很养眼的一幕。 “道友过誉了。”夏玄月微微一笑,犹如山巅雪莲,给人一种高洁不可触碰之感。 无可挑剔的眉眼,无法言喻的气质,朦朦胧胧,飘飘渺渺间,却让对面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发自骨子里的高贵与疏离。 场面在夏玄月一笑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一个身着蓝袍,容颜最为英俊的男子垂下眼帘,眼中惊讶寒冷警惕之色一闪而过,抿抿唇,他看向小竹楼,道:“此地法阵完好无损,且阵法精妙,端的是凶险无比。韩某不才,也略通阵法之道,不如你我几人联手共同破阵,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夏啸天看了看韩姓男子,似笑非笑地道:“次照应非彼照应吧。” 夏啸天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对面四人神色一寒,韩姓男子沉着脸道:“此地虽然是无主之地,大家也同是寻宝之人,但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吧?韩某既然先到此地,那这里自然归韩某所有,你们若是不愿联手,大可离去,何必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 “呵呵……”夏啸天沉声发笑,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寻宝还分先来后到,韩道友不觉这句话太过于好笑?” 夏玄月心内清楚,这几人是看上自己的阵法造诣才出口相邀,但当阵法破除后,绝对会把自己几人置之死地,因为没有谁愿意让陌生人在自己碗里分一杯羹,所有对于夏啸天的咄咄逼人也不感意外,更不会阻拦。 而夏啸天当然明白其中猫腻,他可不愿与这几个心怀杀意的人在一起,若是出其不意来一下,就算他与月儿无恙,也难保醉醺醺的天翔能平安无事。 “道友意欲如何?”韩姓男子清越的声音带着寒意,英俊的脸上除了冷还是冷。 “我欲……独占!”夏啸天脸上笑意一敛,低沉的声音里蕴藏这不屑表露的骄傲。他闪电般的挥出一拳,炽烈的金芒乍现,晃花了众人之眼。 没想到夏啸天说话间就出手,几人又惊又怒,光芒闪烁中,几人护身法宝纷纷亮出,惊而不乱,可见他们也同样早有准备。 “打!打得连他爹娘都找不到!”天翔一见夏啸天动手,醉意朦胧的双眼浮现出亮晶晶的光芒,在龙腾的怀里手舞足蹈。 龙腾谨慎地退后,身上浮起一层青色光罩,将他与天翔笼罩在里面。在他的眼里,这四人还不是哥哥们的对手,所以他只要保护好天翔这个小醉鬼就行。 韩姓男子修为虽然高过夏啸天、夏玄月三层,但见他二人神色平静,也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全力。 他头顶一方锦帕,蓝色光芒包裹住全身,在蓝光闪烁中,一蓬密麻飞针自韩姓男子身上掠出,如雨般散开,带着冷冷幽光罩向夏啸天。 针虽多,却悄无声息。针虽小,但根根夺命! 夏啸天目中精芒一闪,改拳为掌,斜斜横拍,凝成实质的掌风呼啸,如怒涛拍岸,激起满地的落叶与泥土。 针,依然如雨,纷纷落入地面。深,不知几许。 “无耻!” 场中唯一女子娇声怒骂,随即一个蓝色玉瓶出现手中,而后足有上百只蓝色蛟龙从内中直扑而出,整个空间顿时寒气四溢。 此女的性子也是杀戮果断,随着蛟龙的出现,耳熟阵旗也浮现她身周,正待往地上插去。 然而,就在夏啸天动手的同时,夏玄月指尖颤了颤,层叠的禁制怪圈无声无息地,已经圈住这两男一女,女子阵旗刚一接触地面,轰鸣声连连爆响。 连续的爆炸声中,还隐藏着雷声隆隆。两男一女的惨叫被淹没在其中,尘烟弥漫中,只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一道喜悦的情绪传递到夏玄月的心中,还没等夏玄月反应过来,身形透明的白冰已经直扑入尘烟中。 只听女子一声惨叫,白冰扑腾着翅膀又出现在夏玄月的肩膀上,微眯着双眼,非常人性化的表现出满足的神情。 夏玄月侧头,视线在白冰身上转了几圈,愣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由开口:“白冰,你做了什么?” “能量。” 白冰的思想传到夏玄月的脑海里,喜悦的情绪比之刚才更甚。 想到那女子的蓝色玉瓶,与里面出现的冰龙,夏玄月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不由唇角微翘。就凭这一点,来仙宫遗迹已经不亏了。 要知道,一般的寒冰之气,白冰根本就看不上眼。能让它表现出喜悦的,肯定是世间难寻之寒气,这只可偶遇不可强求啊。 另一边,夏啸天眉梢跳了跳,本来他以为能一掌拍碎那些飞针,但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知道飞针材质不凡后,他也不再与那些东西较劲,大步一跨,拳如奔雷,瞬间抵临韩姓男子身侧。 韩姓男子一惊,他没想到夏啸天身入鬼魅,如此出没无常,被迫硬抗了夏啸天一拳。 “嗵!” 如击空心树木,发出一声闷响,金光暴闪中,韩姓男子凌空倒飞而出,一口鲜血沿途泼洒。他身上的护体神光,光芒黯淡,似乎再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韩姓男子惊恐交加,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拳打成重伤,而且在对手的修为明显不如自己的情况下! 两男一女的惨叫声并没有换来让韩姓男子看上一眼,好似他已经遗忘了那三人,也或许在他的心里,那三人并不重要。 当被夏啸天一拳击飞后,韩姓男子趁机拉开距离,不让随即而来的夏啸天追上,一张金色道符将他包裹,澎湃的仙力喷薄而出,凝而不散。 “去死吧!” 韩姓男子的目光自金光中射出,如同来自九幽深处,恨意沉沉,森冷、阴寒。他掏出一把似玩具般的黑色小弓,瞄准靠近的夏啸天。 夏啸天微微蹙眉,停下脚步,自那把玩具般的小弓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意味。 “嗖” 轻微的破空声,几乎可以忽略,一簇血色箭矢几乎瞬移一般临近夏啸天,而那股危险意味,在这一刻,已经强烈到变成了死亡的笼罩。 措手不及!所有人都处于措手不及之状。因为箭矢太快,快到无人能发现它的轨迹! 夏啸天想也来不及想,身体侧飞而去,身形似流星。但是,依然还是晚了!血色箭矢的速度快过流星! “噗” 夏啸天虽然避过了胸膛这个要害,但却被鲜红的箭矢击穿左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飞出去足有上百米远,而后狠狠的砸落地面。 鲜血喷溅,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夏玄月的眼睛,撕痛了他的心! 卷四 第五十章 怎可以忘 “啊……” 夏玄月仰头长啸,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嗜血渴望在这一刻爆发,身周浮现一圈黑色光芒,墨发无风自动,迷幻的眼眸染上丝丝血红,如幽潭一般瞬间死寂,变得冰冷无情。 他,不再看夏啸天,而是将目光落在韩姓男子的身上。 韩姓男子瞳孔骤缩,那个飘渺似谪仙般的男子让他心中生出强烈到极点的恐惧,特别是那双眼,根本不似人类能拥有的,明明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却偏偏让人感觉森寒!无情! 金色道符乃是门派长辈赐予的护身符,但韩姓男子现在却没有了往常的自信,在夏玄月抬眼看来的时候,他果断的捏碎了一块八卦。 怪异的文字在夏玄月脑海里闪烁,就像一道屏障一般,将脑海里的记忆遮蔽、掩盖,也在消磨。这一刻,夏玄月忘记了夏啸天,忘记了前尘过往,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很讨厌。 既然讨厌了,那么他就该死! 八卦碎裂,撕裂了虚空,出现了一个通道,韩姓男子包裹这金光,快速往里遁去。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即使手持宗门宝物,他也没有信心战胜夏玄月。毕竟,小弓每发动一次,对他而言都是极大的消耗。 “嗖” 一杆长枪如同划破虚空的流星,更似出海之蛟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息直奔正欲逃遁的韩姓男子。 韩姓男子的目光一直在紧张的注视在夏玄月,对这把直取自己丹田的龙枪视而不见,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澎湃的龙蛇之力让龙枪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龙腾暴怒中的倾力一击,使龙枪所过之处的空气都泛出层层波纹。如此迅猛的一击,却不曾被敌人放在眼里,这不能不让人生出失败感。 “嘭!” 龙枪撞在道符上,道符的金光荡漾了一下又归于平静,而韩姓男子的身体只是微微晃悠了一下,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远处,龙腾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当龙枪与道符相撞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威压与强大的反弹,这力量毫无疑问是来自制符之人,尽管只是遗留在道符上,但也让龙腾吃不消,可见他与制符之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而醉意朦胧的天翔在龙腾松开他之后却没有乱跑,而是迷惑的看着夏玄月,他在迷糊中感知,现在的哥哥让他感觉很陌生也很害怕。 扭头看了看站起身的夏啸天,被鲜血染红半边身子的夏啸天也让天翔害怕,因为大哥的神情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浸到骨子里的哀伤。 天翔不知所措的喃喃喊了一声:“大哥……哥哥……” 韩姓男子在全身遁入空间通道后,稍稍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目光带上一丝嘲弄之色。 夏玄月平静的神情让人害怕,他看着韩姓男子逃遁,脑海中的文字就像海面上的破木板,在沉沉浮浮,带着救援的苍凉感和丝丝冰凉。 就在韩姓男子的身形淡化的时候,夏玄月那如桃花般美丽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奇异的音节直达人心,就像舌上跳跃的音符,优雅、动听。 风停,树静! 这片空间突然安静的可怕!这一刻,每个人就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听不见,就像耳朵突然失聪,感觉失灵一般。视线中明明有人,却感觉相隔是极为遥远,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被阻隔在世界之外,莫名生出一种无助彷徨恐惧之感。 而首当其冲的韩姓男子感觉确实与众不同,当那几个怪异的音符一出后,他就感觉到身形受到了滞碍,体内所有精气、仙力不受控制的往外泄,元婴就像受到召唤一般,直欲冲出丹田。 一直被他依赖的道符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金光灿灿,但能护住他的身体,却护不住他离去的仙力与精气。生机流逝,韩姓男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皱纹层叠。 “啊……”神魂撕裂般的痛楚,让韩姓男子恐惧的大喊大叫:“师傅!救我!” 通道骤然变亮,一股强横无比的能量自另一头传来,某人正以无上神通试图强行将韩姓男子带走。 夏玄月依然平静无比,似乎那股能将他一举摧毁的能量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他扇子般睫毛轻轻煽动,莹白如玉般的手指对着韩姓男子一点。 不见憾人的能量波动,不见 璀璨的光芒绽放,就那样随意一点,就那样云淡风轻的一点。 天,骤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吼……” 一声似远古巨魔般的咆哮炸响在所有人的心底,而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天翔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醉意减轻了许多,他挥舞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大声喊叫:“龙腾!龙腾!” 舞动的手突然落入温暖的手掌里,天翔牢牢抓紧,他努力睁大双眼,却依旧不能视物,也不能听见别的声音,担忧、害怕的情绪在心底泛滥:“哥哥!哥哥他们怎么了?大哥流了好多血!” 明明被拥入温暖的怀里,天翔依然感到一切都离他那么远,因为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喊声!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明亮,当众人能视物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归于平静了,韩姓男子已经没有踪迹,只有地上的斑斑血迹与一些极为细小的碎肉能证明他曾存在过这个世界。 空间通道那股强悍到让人心悸的气息在快速缩回,隐约中能听到一声怒喝。 夏玄月似乎什么都不曾做过一般,已然白袍飘飘,出尘似谪仙。平静的容颜不带一丝情绪,就像一个过路的游人。 “月儿……”夏啸天的声音颤抖,双拳攥得死紧,筋骨突起。 身上的伤口惊人,巴掌大的洞口里,鲜血依然在流淌,但夏啸天却浑然不在意,那似乎在流别人的血而与他无关一般,他的眼里只有浓浓的悲哀,那浓郁的悲哀包裹在夏玄月绝美的身影。 夏玄月淡淡地扫过三人的脸,眸里的冷漠让三人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天翔紧张的抓紧龙腾的手,不安的喊了一声:“哥哥……” 夏玄月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蹙起了好看的眉,抬眼打量四周,而后往小竹楼走去。 在月儿看自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时候,夏啸天就感到浑身的力气都在离他而去,心中的悲苦越发浓郁,丝丝绝望涌上心头,他知道,月儿又一次将他遗忘了…… “月儿!”夏啸天嘶吼着,拖着伤体往夏玄月的背影追去。他怎会任由宝贝儿遗忘自己,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明知道这一刻接近夏玄月很危险,但他依然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追,会死!但还有一丝希望在!不追,会活,但失去的,却是夏啸天无法承受得起的。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夏玄月迷幻的眼眸里冷光一闪,被人打扰的不愉在心底升起。他头也没回,挥袖一扇,像是有一条能量瀑布自袖中奔腾而出一般,绚烂无比,如滔滔大河,似滚滚长江,奔腾咆哮着直取夏啸天。 每次夏玄月只要进入这种忘却所有的境界,修为就会成倍数上升,所以这看似随意,实则致命的一击,身体、心灵都在伤痛中的夏啸天根本就无法躲开。 扑面而来的窒息能量,夏啸天避不开,躲不了,他不甘心的大吼:“月儿,我是啸天啊!” “轰!” 夏啸天感到自己被一座大山撞击,五脏六腑先是一痛而后均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眼前阵阵发黑,喉中腥味直冒。 ‘无法唤回你么……那死在你手里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心中的绝望升腾,夏啸天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黑白,没有一丝色彩,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有无尽的悲哀将他吞噬。 夏啸天睁着的眼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混合在血迹中滴落下来,在地上溅起一朵艳红的水花,而后泯然于泥土里,只留下那一抹红,如春逝而坠落的桃花般凄美…… 龙腾、天翔都看呆了,在他们的视线中,夏啸天在空中划出一道鲜红铺就的路,呈抛物线般落在地上,鼻子、口中、全部往外冒血,而曾受伤的左边身子已经变形,骨骼碎裂,往里凹陷。 龙腾与天翔狂奔过去,看着被鲜血浸染,血肉模糊的夏啸天感到一阵阵心头发凉。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天翔冲着夏玄月的背影大声喊叫,嗓音带着哭腔。 夏玄月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在刚才那人说出他是啸天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的收回了力量,否则的话,夏啸天哪里还有命在。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夏玄月反复呢喃着,眉头越皱越紧。 “啸天……啸天是谁……啸天……” 卷四 第五十一章 不愿相忘 “啸天……啸天是谁……啸天……” 夏玄月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任何熟悉感,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发自心底深处的悸动。但就是想不起是谁,与自己有何关系?他慢慢回头,看向地上的那个血人,抿了抿嘴,而后一步步,缓慢的走进。 淡漠到不近人情的眼盯着夏啸天,并不觉得认识此人后,聚拢的眉头渐渐舒展,夏玄月带着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轻声说道:“你就是夏啸天?” 刚说完,夏玄月刚舒展的眉头又有聚拢的趋势,他一直平静的容颜有瞬间的愣怔,而后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似剑芒一般闪烁。 ‘我怎会知道他姓夏?他为何能动摇我的本心?’ 眼前的血人模样凄惨,夏玄月心中的那份悸动变成了淡淡地酸涩与难过。突然的警觉,让夏玄月心中杀机骤起。 “哥哥!”天翔大眼中泪水滚滚,感受到夏玄月的杀机,天翔不敢置信地喊道:“哥哥你醒醒啊,他是大哥,是你拜堂成亲的夫君啊,你怎可以这样做!” “哥哥!你会后悔的!” 龙腾悲恸大喊,横在两人之间。一贯淡漠的表情早已在夏啸天受伤的瞬间崩溃。他虽然不明白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再认识自己几人,但他绝不会让夏啸天再去伤害夏啸天。 拜堂成亲……夫君……后悔…… 这些词让夏玄月愣了愣,他的视线再次集中在夏啸天的身上。 就在这时,夏啸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地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潭,却被哀伤填满。眼中没有一丝神彩,一汪死寂,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之人,散发着萧瑟与悲哀。 “我是……”夏啸天说一个字,嘴中就冒出串串血泡,艰难无比的继续说道:“啸天啊……” 这个嗓音,这个容貌,这个名字汇聚在夏玄月眼里,耳中,就像一道开门的魔咒。 夏玄月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一响,似乎又道屏障被打开,记忆如同潮水般纷纷涌入。绝美的容颜突然变得惨白,手指颤抖,嘴唇哆嗦,因为他记起了自己的那一挥袖…… “啸天……” 夏玄月伸手,但却不敢碰触夏啸天的身体,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果,夏玄月的心就像撕裂般的疼痛。 夏啸天本来死寂的眼眸里突然绽放亮芒,就像行尸被注入了灵魂,虽然浑身血迹,身体破损,但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月……儿……” 鲜血变成泡沫自夏啸天的唇角溢出,夏玄月颤抖着手想要拭去,蓦然间,强烈的痛楚自体内各处浮现,就像要被活活撕裂般。 咬紧牙关,强忍着蚀骨的疼痛,夏玄月运转仙力治疗夏啸天的伤势,生命液被仙力融成蒙蒙细雾,均匀地包裹了夏啸天的身体,滂湃的生机滋润着破败的身体。 夏啸天肉体伤势非常严重,元婴虽然有阴阳转轮的保护,但是依旧受到了震荡,如今光芒黯淡,萎缩在丹田内。 “对不起……对不起……” 就算已经痛得脑袋有些发懵,但夏玄月依然在庆幸自己最后的收手,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赎罪般的呢喃不停。 “呵呵……”夏啸天脸上绽放笑颜,失而复得的狂喜充斥心间,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不停地笑着。 笑着,笑着,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夏啸天微带哽咽得说道:“不要离开我……” 眼中蒙上水雾,夏玄月只能用力摇头,却不敢给出这个看似简单的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下次再遗忘,他能否再次及时收手,及时醒转过来。 ‘已经两次了,两次试图杀了啸天……’ 心,痛到无法呼吸。这样的事,对于夏玄月来说太过残酷。 看着夏玄月苍白的脸,夏啸天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因为他看见了淡淡地魔纹在月儿莹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想起了某些事,紧张地抓紧夏玄月的手:“月儿,又疼了?” 夏玄月勉强一笑,眼中的水雾因为身体的疼痛,以及对夏啸天的愧疚而汇聚,最后滑落而下:“没……事……” 粗重的喘息,颤抖的身体都在告诉夏啸天的他们,他在承受怎样的痛楚,牙关咬得太紧,以至于当夏玄月开口的时候,一丝血迹出现在双唇间。 风,似乎也在为他分担这人间酷刑般的疼痛,不再微微荡漾,变为一阵一阵清啸,带起竹涛声一片。 天翔手足无措地抓紧龙腾,不解的连连自语:“怎么了?怎么了……” 龙腾紧皱眉头,他也感到了夏玄月的不妥,开口道:“哥哥,我来为大哥疗伤吧。” 夏玄月摇摇头,剧烈的疼痛让他视线有些模糊,整个人就像被放在大火中的蒸笼里一样,汗珠大颗大颗滴落。 经过疗伤圣药生命液的治疗,夏啸天肉体上的伤势早已无碍,他猛地将夏玄月搂紧怀里,大声吩咐:“龙腾,布阵!你们在外面守着!” 龙腾一跃而起,快速布下一个隔离法阵,而后带着天翔守护在阵外。 “哥哥怎么了?”天翔仰起小脸,继续着这个话题。 “没事,不会有事的……”龙腾紧了紧手臂,将天翔搂得更紧,似解释又似安慰的说道,只是眼中不时闪烁的光芒以及紧皱的眉头,都说明了他心中的焦虑与担忧。 看看身后的护罩,又看看遍地的竹林,还有大战后的痕迹,天翔突然变得不再迷茫,他挺起胸膛,就像一个骄傲的小王子:“我会保护好哥哥他们的!” 说完,似乎觉得程度还不够,又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哥哥不会有事的!” 龙腾侧头,在天翔明亮的眼里还看见了一丝残留的醉意,但灼灼的目光说明他已经自醉意中渐醒。 爱怜的揉揉天翔银色的头,龙腾轻轻应道:“嗯。”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非常缓慢,虽然才半天的功夫,但龙腾与天翔却感觉过了一月那么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翔与龙腾逐渐不安起来,不时地看向护罩。 护罩里,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分开,空气中浮动着情事后的味道,地面上的绝佳兽皮已经变得破损不堪,雪白的狐皮上还染着点点的血迹,抓挠过的痕迹是那么明显。 夏啸天将疲惫的宝贝儿拥在怀里,看着夏啸天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被崩掉指甲后,鲜红的嫩肉让他心痛不已。 “睡一觉吧,醒了就没事了。”夏啸天在夏玄月唇角落下一个轻柔到极点的吻,而后仙力覆盖那双惨不忍睹的手上。 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但也抽干了夏玄月一身力气,倦意写在脸上,就连抬抬手也感觉很困难,这痛,一次比一次还要厉害。上一次,本以为已经到疼痛的极点了,但下一次才发现,原来那并不是极点。 这样的发现,让一贯坚韧的夏玄月心中也不由生出了恐惧感,下一次,什么程度才是终点…… 合上双眼,夏玄月疲惫至极的道:“你的伤……” “已经好了。”夏啸天没有等夏玄月说完就回答,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以避免月儿心生愧疚。何况他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乎,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怀里的人儿身上。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夏玄月没有睁开眼,就这样陷入沉睡中。 苦涩的一笑,夏啸天取出锦被,将两人牢牢裹紧,似乎这样做让他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知道在这一刻,爱人在他的怀里。 天翔焦躁的在原地走动,淡粉的嘴微微撅起,被风吹乱的长发,有一缕搭在眼角,他烦躁的伸手拂开:“怎么还没有出来?” 一直沉默的龙腾突然抬头看向莲桥的另一头,冷声说道:“天翔过来,有人来了。” 天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莲桥。 那里出现几个身影,由于有阵法的相隔,所以看不见他们的模样,只能辨出是三女五男。从他们破除阵法时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修为均不弱。 龙腾回头看了看寂静的护罩,缓缓站起身,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然,与生命连成一体的龙枪出现在手中,他大步一跨,昂然站立桥头,霸气凌然! 卷四 第五十二章 妖娆美人 青翠的竹林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荡起阵阵竹香。簇拥的花朵,被微风吹皱的湖面,古意盎然的小竹楼,一切恍如世外桃源般让人赏心悦目。 杜梦萱看着眼前的美景,这几日在这片庞大废墟里积蓄的浊气也为之淡了许多,深深吸了一口气,耳边传来欢愉的声音。 “大师姐,这里真美啊。”身旁的师妹开心的说道,美目流连在四周景色上。 “是啊,景美人也美,就是不知欢迎与否。”杜梦萱轻柔一笑,眼中波光粼粼,带出万种风情。 这是一个妩媚动人到极点的女子,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质与魅力,绝世妖娆之姿迷人心神,风情万种,柔媚多姿,像是春水化成的一般,堪称一代尤物。 玲珑起伏的柔美娇躯,在淡蓝色丝质长袍包裹下惹人遐想,裸露的XX上闪动着惑人光泽,惹人无限遐思。 大家顺着杜梦萱的目光,看向莲桥尽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另一个紫衣女子问询道:“大师姐,这里有人先到了?” “嗯。”杜梦萱莲步款款,穿过青碧翠绿的草地,走过馥郁芬芳的花丛,来到了莲桥头,如秋水般的眼眸似乎看透了桥上法阵,落在杵杆而立的龙腾身上。 龙腾静默,一缕墨绿色的发丝在脸颊侧轻轻舞动,似乎在拂掉对面头来的那如水轻柔的目光。 冰冷的龙枪散发着幽幽光芒,枪尖上那一点亮芒似乎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兴奋,若隐若现,明灭不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杀味道。 天翔垂着头,像是在观察脚边的小草,如瀑的银色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身后的护罩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但莲桥的对面,那群人已经开始破阵。 “大师姐,既然有人先到,那肯定没有剩下什么宝贝了,为何还要过去?” 最先说话的那个师妹生着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小小的嘴唇,同是一个美人,她疑惑的看着正观察阵法的杜梦萱。 “有的时候,人比宝贝有趣多了。”杜梦萱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边荡起一抹微笑。 娃娃脸被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弄得一怔,她看看杜梦萱,又回头看看身边的人,一脸的茫然。 “咱们跟随大师姐走就是了,大师姐自有主张的。”身旁一个俊秀青年笑着说道,目光落在杜梦萱曼妙的后背,透出丝丝迷醉。 娃娃脸依然没有得到答案,她不解得摇摇头,便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继续看风景。 时间在破阵与等待中流逝,杜梦萱的阵法造诣虽说比不上夏玄月,但与同龄人相比,还是要强悍许多,也就三炷香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龙腾的对面。 僵持也就在这时开始了。 通往小岛必须经过莲桥,除此外全是死路。可莲桥尽头却站着一个杵枪而立的男子。 那男子淡绿衣衫,墨绿长发,与周围美景融于一体,就像一个自然精灵。俊美到妖异的容颜,让男子侧目,让女子羞愧。 他就那样寂静无声的站着,冷漠而又漠然,却让杜梦萱他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隔离气息。 他的身前为一世界,身后为一世界。身前的世界任人穿行,身后的世界不容触碰! 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杜梦萱带着七人停留在桥上,脸上依然是柔柔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生出一抹凝重。 娃娃脸的视线自从落在龙腾脸上后就没有挪开,看了半晌,突然开口:“你长得真好看,你用的什么脂粉?” 龙腾持续着默然,平静的目光直视前方,好像在看众人,但更多的感觉却是看向他们身后的虚无。 杜梦萱往前踏出一步,柔声说道:“男子怎会用脂粉,小莲儿是存心逗人乐吗?” 身后的几个男子很配合的发出几声笑声,不过都很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龙腾身上,没有一丝笑意。而龙腾身后的天翔,因为安静的像个乖孩子,而被这些人忽视掉了,唯有杜梦萱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 “道友,小女子杜梦萱,只想过桥而已。” 杜梦萱的笑容加深,双唇红润性感,微笑间露出的贝齿雪白如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迷人的眸子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而这双迷人的眸子看着的不是挡路的龙腾,却是垂头看地的天翔。 “要过桥啊……有些困难哦。”天翔抬头,小脸荡漾着纯真的笑容,大眼晶亮,如同清澈的泉水,指了指龙腾,道:“他不肯嘞。” “那要如何他才会肯呢?”杜梦萱一边请教,一边又跨出一步。 微风轻轻拂来,湖畔花丛荡漾起阵阵花香,杜梦萱的丝质纱裙随风而动,立刻将其完美性感的娇躯清晰的勾勒了出来,让人浮想联翩。 龙腾的视线突然下落,停在杜梦萱的脚前,纤纤莲足因为这道目光而出现了停顿。 杜梦萱笑得更欢,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意,她提起罗裙,抬起一足露在空气中,粉红的绣花小鞋中,莹白的脚背闪动着珍珠般的光泽,雪白而又滑嫩。娇笑道:“可好看?” 抬起的足,在她的话音未落时,就往前面的地上踏去。这一踏,似乎引爆了空气中的萧杀。 龙腾的视线骤然变得锐利,龙枪呼啸着,带出一串残影,枪尖的寒芒点向那不盈一握的秀美小足。 娇美的躯体似微风中的柔柳一般,杜梦萱一扭腰,旋转着后退一步,她伸出纤纤玉指,拢了拢乌黑光亮的长发,蓦地转过身来,闪烁着光芒的清澈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龙腾,带着一丝娇弱的神情道:“人如玉,心如铁啊……怜香惜玉可懂?” 天翔饶有兴趣的看着,纤长雪白的睫毛颤动着,如同展翅欲飞的白玉蝴蝶,点缀着点点细碎的光芒,就连语气也显得轻飘飘的:“说过他不肯嘞……” 不知出于何原因,与杜梦萱一起的男女一个个都面露怒容,但不曾出言怒骂或者动手,看着龙腾的目光都如刀似剑,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 “小女子要过桥,道友执意不让,那就莫怪小女子冒犯了。” 杜梦萱轻笑,当真是XX无限,那张动人的娇颜,妩媚娇柔到了极点,如凝脂般娇嫩的俏脸,细嫩的简直要滴出水来了。 妩媚的笑容,嫩葱般的手指,但是自手中挥出的能量却一点也不轻柔。她刹那间劈出一掌,仙力汹涌,空气像是沸腾了一般,紫色的能量浪涛卷起重重煞气,向着龙腾吞没而去。 龙腾神色肃然,手中龙枪在身前骤然颤动,滂湃的龙蛇之力以龙腾为中心,荡漾出点点绿色涟漪,像是水波一般传荡开来。 仿似很柔弱,但是触碰到紫色力量的刹那间,绿色的龙蛇之力立刻狂暴开来,像是千重绿色大浪在翻涌,湖畔发出隆隆震天巨响。 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直径为四十米的绿色能量光源,像是怒海般在翻腾!中心为龙腾,顷刻间,所有紫色能量全部被震的溃散了,而绿波似乎也像完成任务般消散。 芊芊玉指连连在身前点动,近身的狂涛骇浪尽数被化解。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杜梦萱垂下眼帘看了看衣袖上的破损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笑意盈盈,一张俏脸沉了下来。 “你真以为能挡住我么?”声音冰冷,杜梦萱的目光不再波光粼粼,好似春水被冻结,散发着寒意。 龙腾沉默不语,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平静,刚刚的出手,好似与他无关一样。但他心里清楚,杜梦萱刚才并没有出全力,只不过试探而已。但为了挡住这波试探,自己已经用了七成力量。若杜梦萱全力出手,只凭自己绝无法挡住她。 龙腾有一个极好的习惯,那就是越危急关头,他就会越冷静。虽然明知不是杜梦萱的对手,但依然在心里快速算计着如何才能做到最好。但所有的手段闪电般的在脑海里过滤一遍,他无奈地发现,就算与天翔联手,恐怕也阻止不了太久。 除非……除非天翔使用天马一族的法术! 但在这仙宫遗迹里,人族仙帝就多大数位,还不包括这两天进入的。天翔若使用天马一族的法术,那天马的气息绝对难以隐藏,恐怕那些人族仙帝在顷刻间就会赶到此处。 那天翔还有活路吗?毫无疑问,绝对不会有活路! 龙腾抛开这个可怕的想法,深碧色的目光看向前方,抿抿唇,坚定的意味挂在薄薄的唇角边,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龙枪。 卷四 第五十三章 惊退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翠竹、莲桥,以及莲桥上的人影。空气中的萧杀意味在杜梦萱的话音落下后,更加的浓郁。 对面杵枪而立的男子那平静到极点的模样让杜梦萱心中的不愉在升腾,她非常想在那张美到妖异的脸上看见别的表情,恐惧、惊讶、赞叹、迷恋…… 不管出现哪一类表情,杜梦萱都会感到愉悦,而且她相信,自己这想法很快就会实现。 许多人都认为美丽的女子没有脑子,而杜梦萱却不在其内,她自幼聪慧,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所以她一来就确定了那个模样纯真可爱的孩子的可怕性更甚眼前男子,试探性的一击也确定了眼前男子不是自己的对手,更确定了二人坚守的并不是身后的小竹楼…… 杜梦萱如水般的眸子掠过那个隔绝了一切的护罩,唇边扬起一抹深具含义的浅笑,妩媚的容颜绽放笑脸,就像春回大地,周围的一切都明亮了许多。 “呵呵……”杜梦萱轻笑,衣裙舞动,翩翩然如柔蝶,一匹白绫闪电般自她袖中挥出,荡出一片蒙蒙紫气,紫气如涛似浪,奔腾着,咆哮着,以锐不可挡之势,席卷向前。 龙腾不为所动,根本就没有避开的意思,龙枪如蛟龙入海,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不可捉摸的轨迹,只见串串残影,私乍现即逝。 绿色光芒在这一刻灿烂到极点,鲜翠欲滴,照耀四方。 “轰!” 当绿芒碰上紫光,当龙枪对上白绫,天崩地裂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能量浪涛席卷战场,刺目的光芒让大家都难以睁开双眼,众人被能量大浪震的不断后退。 湖之畔光芒绚烂,绿色的、紫色的光华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卷起无数花草,碎竹,静谧、美丽的风景被破坏殆尽。 手臂一震,杜梦萱轻灵的划空而过,她翩若惊鸿,突兀的出现在龙腾近前,媚眼含笑,眸若柔波,黑色长发甩动,荡人心魄的娇笑声中,手中白绫与龙枪连续碰撞了上百次。 “轰轰轰!” 碰撞发出的响声,如同惊雷一般不曾间断。 龙腾抿紧唇,双目中闪动着刺目的光芒,那是战意昂扬,不屈不挠的意志所化。他牢牢站立原处,纵死也不后退半步。 龙枪承载着他的坚毅意志,一次次将能夺人性命的白绫荡开,发出阵阵金弋突击的声音。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火石花间,速度快到极致。 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天翔将脸侧的长发捋到脑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杜梦萱虽然在与龙腾大战,但神识一科也没有离开过天翔,见他走来,白绫临空一震,身体如飞天仙子一般飞起,临离去时一只洁白胜雪、晶莹如玉雕的小足狠狠地踩向龙腾的胸膛。 本来一步一步走着的天翔突然迅如闪电,只见白芒一闪,一只莹白的拳头已经抵临小足。 “嘭!” 沉闷的响声并不大,小足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收回。 杜梦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感到足底阵阵发麻,就像被雷击到一样。神识往脚上一探,眸色不由暗了暗。 不!就是被雷击到了,粉红绣鞋已经变为焦炭,一缕电芒刚刚自白嫩的脚上消失。 天翔收回拳头,侧头,轻轻拭去龙腾唇边的血迹,大眼充满不高兴:“你受伤了。” “没事。”龙腾落在天翔身上的目光由锐利变为了柔和:“你做的很好。” “为什么不让我一开始就出手呢?”天翔撅了撅嘴,不满的道:“你就不会受伤了。” 龙腾微微一笑,轻轻地道:“看清楚了吗?” “嗯。”天翔点点头,非常认真的道:“我能杀她。” 杜梦萱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看着眼前那两个自顾自话的男子,并不觉好笑,没来由的,心中有些发憷。但发憷归发憷,她可不会因为一句话而被吓跑。修炼至今,她没有少经历死里逃生,险中求胜的局面,一颗心,早就被磨练的坚如磐石。 刚才的出手就算被那个模样纯真的孩子看出了什么套路,看杜梦萱并不担忧,她可不止这点手段,就算不能击敌,她也能保证全身而退。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想到这里,杜梦萱再次恢复了自信的笑容,芊芊玉指摩挲着手中的白绫,轻言浅笑道:“我的师弟师妹们与小女子的功力相差也不大呢……” 听着这句明显是威胁的话语,天翔转过头,厌恶清晰的表现在清澈的眼里:“他们是糕点。” 糕点是什么?就是等着被人吃的东西。 天翔的话终于让杜梦萱身后的男女忍不下去了,娃娃脸的小莲儿气愤的道:“若不是大师姐手下留情,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真是狂妄无知!” “不识好歹的东西!” “口出狂言,无知小儿!” 骂声如潮,此起彼伏。 “大师姐,让我上吧,这两小子太狂妄了。”曾与小莲儿说过话的俊秀男子一脸的忍无可忍模样,愤愤然的说道。 杜梦萱正待说什么,突然眸色一凝。 之见那个一直让她好奇的护罩如雪花般消融,露出一张软塌,以及两个男子。 一人躺在软塌上,身覆锦被,虽然脸色苍白,但那绝世的容颜依然能让人为之窒息,堪称上天完美的杰作,荡人心魄。见到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让他睁开眼,看看那双禁闭的眼里又是何等样的醉人风采。 另一男子端坐软榻边,俊逸的容貌同样使人眼前一亮,最吸引人的是他的气质,威严中透出凛然,如同不可触犯的天神。 “离开或留下。”夏啸天抬眼,淡淡的语气因为那深邃如夜空的双眸,而显得高高在上。 “若是留下呢?”杜梦萱柔媚的笑了起来,春水般的眸光魅惑至极,顾盼生辉。 “那就永远不用离开了。”夏啸天依然随意的坐着,没有一丝别的动作,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但杜梦萱心中一紧,在她的眼里,夏啸天仅仅随意的坐在那里,却没有一丝破绽,一股杀念自那句话中透出,危险感强烈到让她瞬间的窒息。 敛去脸上的笑容,杜梦萱握着白绫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许多此后,她突然长长舒了一口气,郑重地道:“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挑战。” “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将来,连对手也称不上。”夏啸天没有给杜梦萱留下丝毫情面,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宝贝儿还在昏睡中,曾被遗忘的阴影还压在心头,若不是身上有伤,他才懒得废话。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如此不留情的反驳,还在自己的师弟师妹面前,确实非常难堪。但杜梦萱只是脸色白了白,并没有愚蠢的想找回面子,她知道面子没有性命重要。最终,她咬牙看了看夏啸天,而后一扭腰,回头就走。 可是杜梦萱那些师弟师妹们却不曾体会到夏啸天的杀机,因为那股杀念是针对杜梦萱而起,所以他们非常不解大师姐为什么不战而退。 在他们的眼里,大师姐在同辈中是难逢敌手的,是高傲的,是不容冒犯的,那个男子的话就是亵渎! “大师姐,我要杀了他!”俊秀男子怒目圆瞪,仙力在身周涌动。 “走!”杜梦萱厉喝一声,白绫如蛇,裹住她的师弟,拉着就走。 来的悠然,去的匆匆。来时欢声笑语,去时羞愤满怀。 看着一群人消失在视线中,龙腾与天翔走近软塌。 “哥哥好了吗?”天翔担忧的问道。 “没有我跟月儿的允许,你不许用你的天赋法术!”夏啸天严厉的看看天翔,补充道:“就算我们正经历生死险境,没有得到允许,你也不可以用,明白吗?” “为什么?”天翔大声嚷嚷:“眼睁睁看你们经历险境?我做不到!” “听不听话?”夏啸天当然不会告诉他为什么,只能强制性的压迫。 天翔倔强的看着夏啸天,只是眼中的委屈越来越盛,对峙良久,终于垂下头,带着哭腔回答:“听……” 夏啸天看着眼前银色小脑袋,心中有些难过,但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保天翔平安。刚才,他听到天翔说能杀死那女子的时候,就知道他打算用天马一族的天赋法术,所以不顾伤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出现。 很想责备龙腾一番,但想到他们都是在为自己与月儿而战,甚至准备豁出性命,这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卷四 第五十四章 奇异字符 夏玄月并没有昏睡多长时间,在杜梦萱他们退走后不久,就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狼藉的战场,夏玄月感到不是滋味,若不是自己打伤了啸天,龙腾怎会受伤。可那不知何时会冒出的失忆却不是自己能掌握的,想到这里,夏玄月就觉得满嘴苦涩。 “月儿,等着你开启小竹楼呢,看看里面有何宝贝。”夏啸天淡笑着走了过来。 夏玄月脸上的自责与苦涩让他看得心疼,夏啸天不想让他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中,虽然前路叵测,但不管在任何时候,夏啸天都希望他的月儿能快快乐乐的。 夏玄月的视线停留在夏啸天身上良久,后怕的感觉直到现在依然存留在心中。 “可好看?”扬扬眉,夏啸天在他身旁站定,带着揶揄的语气。 夏玄月抿唇一笑,弯弯的眼眉带出柔情一片。他手掌一翻,手中出现一把四玩具般的小弓,弓上雕刻着玄妙的符文,两头微翘,就像鹰嘴,这把差点夺取夏啸天性命的小弓并没有什么惊人的能量澎湃,反而古朴寻常,就像被小孩玩旧了一般。 夏啸天接过,用力拉动弓弦,却发现弓弦纹丝不动。于是运转仙力,灌注于小弓之上,当仙力涌入小弓,夏啸天吃惊的发现这把不起眼的小弓竟然像个无底洞一般,疯狂吸取仙力,当全身仙力被抽取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弓弦终于松动。 夏啸天全力拉动,弓弦上生出一个血红色能量箭矢,箭矢中蕴含着让人心悸的恐怖能量,似乎能一箭射破苍穹一般。 慢慢松开弓弦,血色箭矢渐渐消散,夏啸天目光闪动,反复把玩后,道:“给天翔吧,让他搞笑高兴。” “嗯,不许他用天赋法术,让他的攻击力降低了许多,这把弓倒能弥补不足之处。”夏玄月赞同的点点头。 “那张符呢?”夏啸天挂记着那张防御力惊人的符,若能得到,又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被收走了。”夏玄月顿了顿,轻轻的说道:“那符上有别人的印记,我们若要用,必须消除那印记,很麻烦的,所以我没有抢夺。” 其实夏啸天很想了解夏玄月是如何透过那张符杀死韩姓男子的,但一想到这是在夏玄月失忆之时使用的手段,他就不愿再提及,失忆的夏玄月对于夏啸天来说,是一种伤痛,一种悲哀,触之则鲜血淋淋,痛彻心扉。 “天翔。”夏啸天回头,看向正拉着龙腾嘀咕什么的天翔,扬了扬手中的小弓,道:“要不要?” 天翔应声抬头,两眼瞬间亮了起来,露出甜甜的笑脸,欢快地蹦了过来:“当然要!” 他一把抢过小弓,爱不释手的把玩,小弓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得这一宝贝,他自然欢喜无比。 “只能在紧要关头用一用,每用一次,仙力的消耗都非常大。”夏啸天见天翔并没有试用,而是藏了起来,连忙嘱咐了一句,就怕他不知深浅,以后吃亏。 “知道了。”天翔银色小脑袋用力点了点,眉开眼笑的又蹦向龙腾,看他那样子肯定是献宝去了。 缓缓走了几步,在小竹楼前站定,夏玄月仔细看了看,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这只是一个幻阵,只不过幻阵里夹杂着禁制,若不留意,倒是能让人栽个跟头。” “禁制很隐蔽?”夏啸天也用心看向幻阵,但禁制术浅薄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这小竹楼的主人应该也是个懂禁制的人。”淡淡一笑,夏玄月的心神便投入到眼前的法阵上。 夏玄月的禁制之术学自冥狱,历时数十年,终得以略有小成,机缘巧合之下炼出神识之眼,这才看透禁制的虚妄,使用反本溯源之术最终禁制术才大成。 如今能当得起夏玄月一声赞叹的,好不夸张的说,都能归于宗师一类。这里的禁制能被夏玄月赞扬,那小竹楼的主人绝对是个禁制大家。 夏啸天没有打扰夏玄月,而是静静地守在旁边,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上。看着宝贝儿时而沉思,时而凝眉,时而浅笑,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无比生动。 夏玄月并没有使用神识之眼,这是处于对这位大师的尊重,让这场跨越时空的对决能公平公正一点。 以禁制破阵法,夏玄月最为拿手,但以禁制破禁制,其中就有许多顾虑之处,因为禁制是阵法的浓缩,其精妙之处自然不言而喻。禁制是神识凝聚能量而成,所有稍有不慎,破阵之人就会神识大损。修士中精通法阵的人可能不在少数,但精通禁制之人可谓寥寥无几。 尽管夏玄月没有使用神识之眼,但他破除禁制的时候也没有太过艰难,禁制怪圈层层打出,经过剥离反本溯源后,路途上的禁制已经完全被他掌握,不多时,他已经顺利步入到小竹楼门前。 回头,夏玄月露出欢喜的笑意,道:“此地主人无伤人之意,禁制虽然精妙,但并无危险,若出错,至多也就传出法阵外。” 夏啸天在他开口后才醒过神来,发现刚才并没有看月儿的步伐,现如今如何进去?不由摊摊手,道:“你不想看着我被无休止地往外传吧?” 夏玄月抿唇而笑,手中打出一串的仙石,歪歪曲曲的线条由门口直通到夏啸天的脚边。 “龙腾、天翔,进去了!”夏啸天叫唤了一声,脚尖点在仙石上,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看样子,刚才收获不小啊。”看着夏玄月眉梢飞扬的喜色,夏啸天一边推门一边随口说着。 夏玄月微微点头,没有掩饰心中的开心,笑道:“略有收获。” “吱” 竹门应声而开,尘封了十数万年的久远味道扑面而来,屋内两张竹椅,一张竹桌,桌上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两只仅残留茶叶末的茶杯,简单而又朴素。 在修士的家里,你永远也别想看见灰尘,因为除尘咒几乎人人都会。所以,这里虽然主人离去多年,但依然窗明几净。 天翔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的失望之色:“没有宝贝啊。” 夏啸天、夏玄月互望了一眼,都略显失望。他们现在对天翔寻宝的本事非常信服,这个小家伙既然说这里没有宝贝,那这里就肯定没有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完好所在,却要空手而归,不能不让人失望。 夏玄月不甘心的推开楼梯旁的门,打开发现里面同样空荡荡的,仅有一个蒲团。 “楼上看看,这房间应该是服侍弟子居住的地方。”夏啸天登上楼梯,往二楼走去。 “真的没有宝贝。”天翔跟在后,大声重复着,对哥哥们的不信任非常不满。 其实夏玄月、夏啸天哪里是不信任他,只是不甘心而已,被天翔又一次肯定后,不由心生无奈,这个小家伙知不知道寻宝的乐趣就在于寻啊,就算没有也不用反复强调吧,这不被,弄得三人都兴致缺缺。 上得二楼,只有一扇门,推开后,屋内同样简朴无比。一张竹椅,一个竹箱,一张书桌,一张竹床。唯一的装饰就是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画面已经发黄,许多地方否浮起了颗粒状,一块一块断断续续连着,让人看不清这幅山水画的原貌。 “月儿,你来看。”夏啸天在书桌旁对夏玄月招手,道:“这是什么文字?” 走过去看向桌面,一张黄纸上有几个模样怪异的字符,歪歪扭扭却凌然大气。夏玄月的眼皮跳了跳,这几个字符让他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与他脑海中那些奇异的字迹虽然不尽相同,但有着七分相似。 每当脑海中那些字符清晰出现的时候,他就会陷入失忆状态,但战力却疯狂提升。这种状况他早就注意到了,他能读出那些字符,却不知其意,若能知道那些字符的意思,从而找出什么办法来,失忆的状况会不会得到缓解? 想到这里,夏玄月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猛地伸手抓向桌面的黄纸。黄纸在指尖刚刚碰触到的时候,蓦地变为粉尘,一颗激动的心也骤然下沉。 夏啸天目露诧异,看着失态的夏玄月,半晌没有吭声。 闭上眼,夏玄月深吸了一口气,抑制心中有些紊乱的情绪,苦涩的道:“这些字,与我脑海里那些字十分相似……” 夏啸天身体一僵,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而后眼露精芒,灼灼的目光看向床边的竹箱。 卷四 第五十五章 人间炼狱 竹箱上有淡淡地能量在波动,非常弱小,非常不起眼。但这不及一米高,普通寻常的小竹箱却让夏啸天紧张无比。 小心冀冀解开竹箱上的防尘防腐法阵后,夏啸天的手在竹箱门上停留一会儿,轻轻打开竹箱盖。 箱子分为两层,上一层放着几件男士衣服,下一层放着一只大红色小巧精致的绣鞋,在绣鞋旁边是一个褐色小木盒。除了这些外别无他物。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小木盒上,那些衣服与绣鞋都被他们自动忽视了。拿起木盒,夏啸天感觉重逾千斤,他明白,所有的希望都在这里面,虽然这希望如此渺茫…… 气氛在夏啸天打开木盒的时候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就连天翔的小脸也布满了紧张之色。 随着盒盖的开启,夏啸天、夏玄月的心也在提起。 盒里躺着一枚玉简,洁白的玉简躺在天蓝色的锦布上,就像蓝天上的白云。 夏玄月伸手拿出玉简,本来轻盈的玉简在这一刻显得沉甸甸地,急于找到方法的他毫不犹豫的将神识探入玉简中。 “她走了,跟姥姥一起,就剩下我一个人。今晚的月亮很圆,但也很冷清……” 这个开头,这些熟悉的仙界文字都让夏玄月心中生出失望的感觉,失身继续往下看。 “战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但我能预感到,战族将不会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人族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是他们的意志非常强大,也非常团结,这恰恰是战族的弱项。” “大师兄疯了,十二星座哪里是那么好招惹的,特别是摩羯座,那是个蛇蝎美人啊。可惜师傅已经闭关,无人能管制他,只怕会惹出无穷祸事来……” “今天距离她离去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很难熬,来了六星座,射手座、天蝎座、战死,另外四星座疯狂屠杀人族,其实我何尝不是手上沾满了人族的鲜血……总感觉报应要来了……” “碧瑶,很想你。如你所预言,战族失败了,败得很彻底。一群从没有见过的人族出现了,他们被成为大神通者,他们的战力惊人。大师兄被那个蛇蝎美人害死了,我让她为大师兄陪葬了,虽然知道这有可能引发战族内乱,但我无悔!” “我终于知道平陵城在哪里了,碧瑶,你知道吗?你留下的那些奇异文字被我翻译了过来,真高兴啊。姥姥曾说过,我能从这些文字里找到你,我本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碧瑶,等我!我来找你!” 夏玄月的心骤然一紧,他快速的往下看去,果然,后面再也没有什么叙述,只有几行怪异的字符,但让他失望的是,看完整个玉简,也没有发现注解的文字。 最后一句话为整块玉简叙述的事做了简短的结尾。 “这些文字很奇特,很古老,也很冷僻,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一个美丽的地方。” 收回神识,夏玄月沉默不语,手中的玉简被夏啸天拿了过去。 “至少知道了这文字来自平陵城,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见夏啸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夏玄月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他们都心知肚明,‘平陵城’确实可以被成为线索,可这线索也等于没有。浩瀚星空,星球无数,而且还不能排除有相同称谓的地方,如何找?怎么找? 所有的失望在心中化为一声叹息,夏啸天收好玉简,犹有不甘的四处查看,但是简单到极点的房间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隐藏之处。 “轰” 远处,传来一阵轰响,几人都感觉到脚下的楼板颤动了几下。隔着无数法阵,让地面颤动,这余波也未免太过于巨大了吧。 “出去看看。”夏玄月诧异的的同时当先冲出小竹楼,几人紧随其后。 远远地,能看见空中一抹残红,这抹残红还以极快的速度在收缩,随后消失不见。 “这是……那把神器爆出的能量吧?难道有谁得手了?”夏啸天惊疑不定的说道。 就算相隔甚远,那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依然让人心惊。 夏玄月微微蹙眉,他想起了师傅应该还处于那一区域,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突然变得乱糟糟的:“找师傅去吧。” 夏啸天迟疑了一下,师傅的嘱咐还在耳边,这样跑去只怕少不了一顿责骂。这样都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师傅当时那么郑重其事吩咐,可见哪里的确非常危险,若有个什么闪失…… 夏玄月哀求的看着夏啸天,一语不发。 从夏啸天将五岁的夏玄月抱回凌霄殿的时候起,他就没有学会过拒绝夏玄月的要求,就算偶有反对的情况,最终败下阵的依然是他。这一次同样如此,一触及夏玄月那哀求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点头同意了。 一经同意,天翔满脸兴奋,首先往前冲去:“宝贝,我来啦!” “天翔,不许乱跑,乖乖跟着!”夏啸天连忙大声,依小家伙的速度以及现在这股兴奋劲,只怕立刻就会将他们远远抛开。 天翔乖乖站立原地,回头,一脸讨好之色的道:“知道了。” 四人往仙宫遗迹的中间飞去,因为本来相隔就远,又要避开路上那些法阵,所以速度并不快。等他们逐渐接近的时候,一路上能看见许多修士都在往后退,脸上的神情都是惶恐不已。 “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夏啸天感觉不对劲,他让三人停下后,自己迎着对面飞来的两个修士而去。 心中的不安在升腾,夏玄月的眉头越聚越拢,不时抬头看向那怪兽般的黑色宫殿,心中暗暗替齐恒远祈祷。 “血流成河啊……” “神器……死了很多修士……” “仙帝联手……” “尸骨无存……” 虽然没有刻意去听夏啸天他们的对话,但断断续续的词汇不时传入耳中,让夏玄月显得越发焦躁。 不多时,夏啸天飞了过来,那两个修士快速远遁,看那仓皇的模样,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神器没有被谁得手,突然发威,杀了很多修士,十几位仙帝同时出手封印了此物……”夏啸天的语气有些沉重,对齐恒远的担忧明显得写在脸上。 夏玄月取出传讯玉牒,这一刻也不怕被师傅训斥了,只想确保他平安与否,可是连续传去几个消息,也不见齐恒远回答,不由焦虑无比。 “过去找!”夏啸天咬咬牙,决定进入黑色宫殿。 夏玄月点点头,看向龙腾:“你带天翔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待着。” “我也要去!”没有等龙腾回答,天翔就大声嚷嚷:“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看着天翔倔强的目光,夏啸天、夏玄月都知道这个小家伙较真了,也都明白,他是不放心自己两人。 “一起吧,哥哥。”龙腾清冷的语气蕴含坚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们赴险,自己却待在安全的地方,他做不到! “那就一起去!”夏啸天不愿再耽搁,话音落下后,带着三人继续往那处人人恐惧的地方飞去。 越是临近黑色宫殿,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当相距大约五百米的时候,纵使夏啸天他们见惯生死,道心坚如磐石,也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尸体!遍地的尸体!呈扇形环绕着黑色宫殿。 鲜血将地面都染成红色,血浆还在地面上流动,那些成堆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完好,都是残缺不全。 而接近宫殿百米的地方,就连一具残缺的尸体也看不见,地面上只有一层厚厚的肉泥,那肉泥足有寸厚,一直延续到宫殿墙边…… 地上的鲜红肉酱中,夹杂着一块块惨白的碎骨渣,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惨不忍睹,皆不敢正视。 血雾缭绕,腥味刺鼻,空气变成淡淡的血红色,如红纱一般轻轻飘荡。 浓烈的死亡气息在弥漫,触目惊心的场景活脱脱就是一幅人间炼狱!仿似修罗杀场降临人世间。 卷四 第五十六章 又见宝贝 黝黑的宫殿与鲜血、肉酱铺就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刺激人的视觉。血雾缭绕,腥味刺鼻,这里就像人类的禁地般森然与安静。 四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不约而同地神识外放,一遍遍地扫过成堆的,残缺的尸体。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离开!”寂静到压抑的气氛被一道熟悉的嗓音打破。 四人循声看去,只见低空中,叶华脚踏飞剑,浓浓的剑眉紧皱,神色凝重的道:“快走吧,这里危险。” 夏啸天看了看黑色宫殿,淡淡地道:“里面还有人吧?” “有。”叶华不明白夏啸天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回答:“但都是一些修为高深之辈,各家仙帝也在其内。” “别人能在这里,为何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夏啸天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叶华。 叶华看白痴一样看着夏啸天,略微提高嗓音:“修为高深之辈!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我们修为浅薄,不该呆在这里?”夏玄月看似平静的神情让叶华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他可不会忘记,这个美得不像话的人记恨心特别强。 叶华连忙干笑几声,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这不是关心你们嘛。” 夏玄月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叶华,他一直保持警惕之心,总觉得此人太过神秘,不愿与之深交。 “野花,有没有看见我师父?”天翔仰着脸,神色焦急。 叶华收起飞剑,落在四人身边,摊摊手道:“你师父我不认识啊。” 说完这句话后,叶华发现四人都不再搭理他,个个神识外放,在寻找什么,好奇的问道:“你们要找你师父?你们师父也来这里了?” 听着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夏啸天、夏玄月都没兴趣理会,唯有天翔看了看叶华,淡如桃花般的小嘴里蹦出了一句话:“野花,你一脑袋装的都是糕点。” 当想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后,叶华唇角微微抽搐,大爷的,被个小屁孩给鄙视了…… 就在此时,夏玄月一直紧握的传讯玉牒突然震动起来。 “平安,勿念。” 听着齐恒远简短、沉着的声音,夏玄月一直紧绷的心为之一松,迎着看向自己的三双眼睛微微一笑,道:“师傅没事。” “那你师傅肯定在里面吧?” 说完这句话,叶华见三人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唯有天翔一双晶亮透彻的大眼对着自己忽闪忽闪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又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唯恐天翔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又蹦出什么让人头疼的话来,叶华咧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你们真打算进去?那就带上我吧。” “你刚才还说这里危险,不是准备离开的吗?”夏玄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华,道:“这会儿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叶华搓搓双手,嘿嘿笑道:“这不是跟你们有伴嘛。” “神器真被封印了?”一直沉默的夏啸天突然开口问道。 叶华依然是那副憨厚的笑容,只不过眼里却露出几分讥讽:“各家仙帝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哪里会真个用尽全力去封印,若真个彻底封印了,那神器谁也带不走,只能永远留在这宫殿里,试问谁愿意?” 夏啸天再次沉默,微眯着双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哥哥,我们进去吧,这里真不舒服。”天翔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 “走吧。”夏玄月也不想在这血腥味弥漫的地方多呆。 宫殿外的残缺阵法基本已经被拆除,这种大费精力的事情毫无疑问出自各家仙帝的手笔,肯定是怕自家的弟子们遭遇不测,才会如此大费周章。 高达十余米的宫殿大门,如同怪兽大张的嘴,上面残留着的破碎匾额斜掉着,感觉摇摇欲坠,但历经十数万年依然悬挂着,左侧的墙体已经倒塌,一片残垣断壁。 步入宫殿大门,入目的是森森白骨,大战的痕迹到处都是。累累白骨中掩埋着被岁月磨去灵光的破损法宝,默默地向世人叙述曾经的惨烈。 一路往里,白骨不断,没有办法区分哪个是战族的,哪个又是人族的…… 而进入仙宫遗迹的修士们又有几人知道这里为何会有大战,可知这些遍地的白骨中有侵略者,也有誓死捍卫家园的英雄们…… 看着沿途都有修士在骸骨中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件还没有变废的法宝时。夏玄月在心中默默地为那些英雄们默哀,也同时感到困惑,为何这一场决定成败的战争没有被载入史册,而被悄然掩埋在历史长河中? 宫殿在外面看就很大,里面更是宽广,殿宇一间接一间,就算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大气恢宏。 天翔一路上都很安静,虽然想着宝贝而东瞧西望,但并没有去骸骨里翻找,当绕过坍塌的过道时,他突然两眼放光,攥着夏玄月的衣袖,指着远处一片废墟,快速的说道:“哥哥,我们去那里!那里!快走!” 夏玄月、夏啸天、龙腾同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问也不问的跟着天翔就走。在他们的心里,天翔跟寻宝鼠有的一拼。 叶华莫名其妙说道:“你们去那里干嘛?那里没路,没看见能量紊乱吗?很危险的!” 见几人并不为之所动,叶华无奈地跟在后面,心里嘀咕:‘这一家子真是把这小屁孩宠的没边儿了,什么都依他,难怪那么刁蛮……’ 几人本就走的是宫殿偏僻处,而天翔看中的废墟更加偏僻,可以说非常的不起眼。所以当几人绕来绕去终于来到废墟处时,这里已经看不见一个修士了。 根据废墟的面积推断得出,这是一个小房间,相对于那些高大的宫殿,这个小房间就像一间小柴房,也难怪引不起那些蝗虫般的修士们注意。 天翔两眼简直是熠熠生辉了,小脸兴奋的通红,他指着那处能量紊乱得最厉害的地方,开心的说道:“就在那里,哥哥快去取,宝贝啊。” “这破地方能有宝贝?你脑袋也是装的糕点吧?”叶华终于逮到报仇的机会,非常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天翔又露出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叶华,撇撇嘴,道:“刚才我说错了,你脑袋里装的不是糕点,是浆糊。” 夏玄月没有理会那两个斗嘴的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残破法阵上。 法阵由于遭到破坏,肆虐的能量形成了一个个游动的漩涡,在漩涡旁,空间被极度扭曲,似乎力道再大一点,就会撕裂空间,形成可怖的空间裂缝。 神识之眼被运用到极致,夏玄月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你们别进来,这里的紊乱气流变幻莫测。” “你小心点。”夏啸天轻声嘱咐,没有阻止夏玄月进入,他明白,这残破法阵对自己或许会致命,但对月儿却构不成太大危险。 点点头,夏玄月冷静地迈出脚步,几人只看见他的身影在能量漩涡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那些漩涡的轨迹没有任何规律,或突然幻灭,或突然生成,无数次擦身而过,看的他们心惊胆颤。 冷静的让过身前正要形成的能量漩涡,夏玄月一步迈出法阵。入目的景色并没有改变,依然是那处废墟,只不过有着一点湿润的感觉,好像是水的味道。 顺着水味最浓的地方看去,那里的石块最多、最厚,就像一个匆匆掩埋的坟墓。夏玄月猛地挥手,仙力如同卷起落叶的狂风,将碎石扫到一旁,而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怔神。 他设想过,这里或许有大战后侥幸遗留下来,没有被岁月磨损的法宝,也或许是本就放在这里,只不过被掩埋掉而已,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视线中,一具约一米长的透明棺材静静地躺在原地,两头的雕花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在棺材里,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看模样最多不过六、七岁。 孩童紧闭着双眼,粉色的唇,雪白的脸,黝黑的睫毛,就像在安静沉睡一般。 “这算哪门子的宝贝……”夏玄月怔神片刻,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孩童自言自语。 卷四 第五十七章 杜梦萱的笑 在法阵外,天翔翘首以盼,还不时转圈:“怎么还没有出来……” 看着天翔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窜,龙腾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容,这个小家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多时,夏玄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随着幻生幻灭的能量漩涡,大家又体验了一把心跳加速的感觉。 天翔开心的凑了过去,放光的双眼牢牢盯着星月戒:“宝贝呢?宝贝呢?快让我看看。” 见天翔迫不及待的模样,叶华也好奇的走了过来,心里还寻思这里莫不是真有什么宝物?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宝贝。”夏玄月淡淡地笑了笑,手掌一拂,众人眼前就出现了一具剔透、精致的小棺材,一股水的清新味道也随之荡漾开来。 天翔张了张嘴,绕着水晶般的棺材走了几圈,挠挠头,道:“可我感觉这东西就是宝贝啊……” “能盛放肉身十多万年而不腐烂,这棺材也算是个宝物吧。”夏啸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得出了这么个总结。 “嗯,不过打不开。”手指在棺盖上滑过,夏玄月轻轻地说道:“明明有缝隙的,感觉却是浑然一体般,里面刻画的符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夏啸天看了看小棺材,除了棺身上雕刻的花朵外,并没有看见什么符文,不由疑惑的转向夏玄月:“符文?” 夏玄月点点头,修长的手掌按在棺盖上,仙力在瞬间涌出,这时,只见透明的棺材里突然闪动光芒,一个个形状不一的符文交替闪烁,没有什么澎湃的气息,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绿色、红色、金色、黑色光芒不停闪动,在各色符文的照耀下,棺材里那个粉嘟嘟的孩子显得格外妖异。 怪异的是,所有的光芒都被关在棺材里,并没有透棺而出。 “总要把这具死尸取出来吧,带着具尸体在身上感觉怪怪的。”夏啸天用力推了推棺盖,没有撼动分毫,又道:“是不是上面有什么阵法?” “没有。”夏玄月蹙眉道:“怪的就是这里,没有法阵加持,却偏偏无法打开。” “能保持肉身不腐确实可以勉强算个宝贝。”叶华看向天翔,嘲笑的说道:“你那感觉比小狗的鼻子灵光。” 天翔没有理会叶华的嘲笑,紧皱着眉,满脸的不明所以,苦恼的道:“不对,在我感觉中,这尸体是宝贝……” 一句话,让场面静了下来,夏啸天的目光落在天翔身上,求证般的问道:“你能肯定?” 天翔的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堆,绕着棺材又转了几圈,为难地道:“嗯,这具尸体……是宝贝……” 说完,抬起头,天翔又疑惑的说道:“可是尸体会是什么宝贝?” 几人都默然,没人能回答天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天翔,你不是唬人的吧?尸体也是宝贝?”叶华厚厚的嘴唇吧嗒几下,浓眉斜挑着,道:“就这个孩子?就算要祭炼……” 叶华突然住口不语,模样极为认真的打量棺材里彷如沉睡的小孩尸体,神情有些凝重。 “祭炼什么?”夏玄月眸色闪了闪,抓住这个未完的话题。 叶华没有马上回答,看了良久后,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先不说这模样不像,而且,谁也不会用一个小孩的尸体啊……” “野花!哥哥问你话呢!”天翔撅着嘴,不满地看着叶华,他其实也是非常想知道叶华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过煞尸之说?”叶华的手指在棺材上轻轻叩响,不等几人回答,径直说道:“懂得修炼煞尸之术的人极少,而且也不被修士所喜。但是相传煞尸的威力极大,不怕死不怕疼,能爆出生前一倍的战力。当然,这战力也跟生前息息相关。生前越强大,祭炼成煞尸后的威力就越大。” 想了想,叶华继续说道:“煞尸的模样也不可能跟生前一样,听说都形同厉鬼,模样可憎。这具尸体真是没有一点相像之处,正因为战力与模样,我才说这孩子不可能是煞尸。” “天翔,是不是这尸体身上或者体内有什么宝贝?再好好感觉下。”夏啸天还真的把天翔当成寻宝鼠了。 天翔苦着小脸,仔细看了看小棺材,而后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具尸体,没别的了。” 天翔这会儿是没有一点兴致了,本来还暗自打算着把宝贝要过来玩几天,没想到居然是一具尸体,虽然这具尸体也很漂亮,符合他一贯的审美标准,但是他可不打算身边带上一具尸体,想着就瘆得慌。 “先收起来吧,以后再研究。”夏啸天虽然也觉得带着一具尸体在身边不妥,但又舍不得扔掉,怎么说这也是经过天翔肯定了的宝贝。 “这东西看着有些古怪,你们可得当心点。”叶华微微皱眉道。 “无妨。” 夏玄月收起小棺材,淡淡地应了一句。当小棺材进入星月戒后,空气中本来洋溢的清新水意也随之消失,湿润的空气再度变得干燥起来。 这边几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小棺材、小尸体。另一边的一群人的话题却围绕着夏啸天、夏玄月展开。 杜梦萱慢慢走着,如同柔柳沐浴清风,娉娉袅袅,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道:“钟长老,听说前阵子你的爱徒被人杀害了?” 钟出云脸上带着的笑意突地僵了僵,这种事对他来说既是悲痛又是难堪,如今被当面提出,心中不由对杜梦萱生出了强烈的不满,但他虽然修为高过对方许多,奈何别人身为大门派的嫡传弟子,他也不敢将这些不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道:“确有其事。” “那凶手生的什么模样?”杜梦萱对钟出云僵硬的笑容似乎没有看见,依然笑意盈盈地问询着。 “长得人模狗样,却是心狠手辣之辈。”钟出云彻底熄了笑容,眼中凶光闪闪,只要一提到那两个人,他就会怒火满腔。 杜梦萱柔柔的笑了笑,想起今天壬西派那个弟子说的那番话,还有那副画像。画像中那两人的绝世风姿让她心中就像扎了根刺般难受。 那个伟岸男子给她的羞辱,她绝不会相忘,定会加倍找回来! “钟长老节哀,小女子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因为前些日子见过两人与壬西派曾贴出的画像非常相似。”杜梦萱脸上带着一丝同情,轻轻地扫过钟出云骤变的脸。 钟出云掏出一枚玉简递了过来,嗓音中带着压抑的恨意:“杜姑娘,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人?” 芊芊玉指如兰花般翘起,拇指、食指夹住玉简,杜梦萱的动作轻灵无比,她用神识看过后,点点头道:“确实是这四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杜姑娘是在哪里看见他们的?”钟出云急忙开口,他可没有忽略杜梦萱说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也就是说,他们那个神秘的师傅并不在身边!这是绝好的报仇机会啊。 杜梦萱明亮的大眼荡出醉人的波光,笑意如花般绽放:“就在这里啊,仙宫遗迹里。” 不等钟出云开口询问,杜梦萱慢慢悠悠地说道:“遇见他们时是在东面的一处小岛上,距现在大约有一日光景了吧,那个白袍男子好似受了伤……” “杜姑娘这份情,钟某记住了,容日后再报,你看这里……”钟出云双手抱拳,强忍住冲出去杀人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呵呵……”杜梦萱掩唇轻笑,露出一截如藕般XX的手臂:“报仇乃是大事,这里无需钟长老作陪,我家七师祖就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杜梦萱一提到七师祖,钟出云脸上的笑容不由好看了许多,连连说道:“那是,有龙前辈在,杜姑娘在这里自然安全无比。” 这记小小的马屁虽然拍的不是杜梦萱本人,但她还是感到舒畅。每次看见玄仙也不得不对自己低头,她就会生出一种优越感,但她从不会愚蠢的把这种优越感表现出来,她对任何人都是笑意不断,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 除此之外,她更有一种对力量的狂热追求。将来,她要别人害怕的,崇拜的不仅仅是她的长辈,还要包括她在内…… 看着钟出云一闪而逝的背景,想到他眼里那抹浓郁到化不开的仇恨,杜梦萱笑得更欢了…… 卷四 第五十八章 又见送财童子 修真者的世界历来残酷,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稍不留意,就会成为别人发财的目标。特别是在仙宫遗迹这个无主的世界里,杀戮随处可见,好像所有人的暴虐情绪都发泄在这里。 别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不远处那三个女人上演的戏码却充满了血腥与暴力。轻盈灵动的身影舞动的是死亡的乐章,血花绽放间衬出她们的美丽。 在她们的脚下,已经躺了五具男性尸体,均支离破碎,无数的法宝碎片四处散落。还有一青年男子正苦苦撑着。当看见夏啸天他们后,不由大呼:“道友救命!” 男子白面无须,浓眉大眼,方正脸庞,一身黑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他焦虑的目光透着哀求:“道友救我,这三个妖女心狠手辣,已经杀了我五位师兄弟!” 夏玄月五人的出现让那三个女子心生警惕,手中的动作不由放缓,以至于让中间被困的男子得以喘息时间。 “呸!好不要脸!明明是你们看我三个女子好欺负,意图不轨,想杀人夺宝,现在反倒说成我们心狠手辣了!”一个头上悬着佛珠的女子,柳眉倒竖娇斥道。 其中一名女子年约二八,面容艳丽,眼睛大而明亮,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眉宇间闪动着慧黠,她脚踏粉色方巾,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此间事几位道友还是莫要管的好,这人罪大恶极,专门持强凌弱,丧命于他手中的无辜之辈不知有多少,我等这也算是替天行道。” “姜瑶,你不要血口喷人!”男子一脸恼怒,喝道:“你这刁蛮女子胆大妄为,今杀我师兄弟,我血阳宗绝不会与你家善罢甘休,几位道友就是证人!” 被称为姜瑶的女子抿抿唇,她神色平静的看向夏啸天几人,只是眼底深处滚动的寒芒并没有逃过夏玄月的视线。 本不欲插手此事的夏啸天突然眉梢一挑,这男子的话可谓诛心,就这样一句话,就把他们牵扯了进来,逼着三女子与他们为敌。更重要的是,此人来自血阳宗! “停停停!等一下!”夏啸天正欲开口,天翔突然挥着手说话了。 三个女子眼中的戒备之色更甚,而男子眼中却爆出一团精芒,脸上还隐现笑意。当他意图走出包围圈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阻拦,不由恨恨的瞪了瞪眼。 天翔往前走了几步,清澈明亮的大眼配上银色柔顺的长发,整个人就如同由冰雪中走出的雪之精灵般纯洁无暇,脸上洋溢的笑容纯真而又善良,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之意,特别是女孩子,就比如眼前这三个,虽然心中警惕,但依然不曾阻止天翔的步伐。 “你是血阳宗的?”天翔敬濂的大眼在男子胸口转了一圈,道:“你怎么没有三朵小红云?” 男子抹掉唇角的血痕,道:“在下确实是血阳宗的弟子,名卫城,小友所说的那是血阳宗的弟子服,我这次没有穿。” “啊……”天翔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转过身,对着夏啸天他们笑得一脸灿烂:“哥哥,有送财童子。” “师傅没少给你仙石,怎么还想着送财童子。”夏玄月投在天翔身上的目光柔和中带着宠溺。 天翔歪歪头,两眼弯成月牙形:“可我想自己赚点嘛。” “要帮忙吗?”龙腾淡淡地扫了扫三女一男,平静地问道。 “不用啊,都累得跟死狗一样了。”天翔开心地笑容明媚养眼。 那边四人听着这番对话,都感觉莫名其妙,而叶华同样也是云里雾里,看着天翔的笑脸,总觉得这小家伙没有安好心。 天翔再次转过身,脸上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但对面的四人却同时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因为天翔手中正拿着一张似玩具般的小弓,而小弓此时已经满弦,箭矢散发着淡淡的红芒,正蓄势待发。 “落日弓!” 男子惊呼,但震惊的神色很快被恐惧代替,他发现,那弓指的目标正是自己! “不……” 男子凄厉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在血色箭矢骤然出现后嘎然而止。他,没有夏啸天形如鬼魅的速度,没有夏啸天坚如法宝的身体,更没有夏啸天丹田中那阴阳转轮的阻挡。更为重要的是,他确实已经累得跟死狗一样了。 所在,在天翔松手的同时,也就宣判了他的生命终结。 看着男子丹田上那个拳头大,前后通亮的洞,三个女子都微微怔了怔神,心有余悸地齐齐看向那个笑得纯美、甜蜜的漂亮孩子 ,发现他手中的小弓已经不在后,又齐齐出了一口憋住良久的浊气。 姜瑶笼在袖中的拳头捏得指骨发白,由此可见她心中的紧张达到何种程度。 “呵呵……”天翔笑得欢畅,跑了过来,三个女子一起往后退了退。 天翔没有理会那三个女子,自顾自在尸体上翻找,除了被射杀的男子外,另外五具尸体他也没有放过,将储物袋一并找了出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叶华在看见落日弓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们……”姜瑶的目光自正在快乐劳动着的天翔身上收回,声音轻柔的仿似在叹息:“其实没有必要动手的,何苦惹上这些麻烦……” 夏玄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瑶,淡淡说道:“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走了么。” 姜瑶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懂夏玄月话里的含义:“几位可是准备去大殿深处?不若一起走,这样也有个伴,省的我们三个女子又被人欺负了去。” “我们只是随处走走。”夏啸天接过话,淡漠的道:“男女有别,一起走多有不便,就此别过吧,天翔,走了!” 那个血阳宗的男子修为明显高过姜瑶她们三个,可最终却被逼成这样,可见这三个女子肯定有什么手段。而姜瑶与那男子明明相识,却不怕血阳宗,也可见她们并不惧怕血阳宗,再加上之前姜瑶生出的杀意,所以夏啸天不欲与之多交。 夏玄月、夏啸天他们与姜瑶三女擦身而过,姜瑶眼中光芒闪了闪,最终唇角绽放一丝笑意。 而夏啸天在姜瑶绽放笑意的同时,指尖微不可查的金光也隐入体内,夏玄月眸中不停幻灭的日月也同时消失,只余淡淡七彩隐在黑瞳中。 身后,传来一声轻柔如风,带着丝丝凉意的声音:“那把落日弓,不要轻易展现人前……” 直到远离那处地方,夏玄月才开口道:“看来这把落日弓有很大的来头啊。” “看样子,认识的人很多。叶华,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夏啸天侧头,与夏玄月一起看向叶华。 叶华憨厚的一笑,道:“这东西知道的人确实不少。我说,你们从哪里弄到手的?不是杀人越货吧?” “嗯,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是别人想杀人越货,而对象就是我们。”夏玄月眼底掠过一丝憎恨,淡然的说道:“你说说这把落日弓是怎么回事?” 叶华的视线围着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看了一圈,才开口道:“这是灵游宗的宝物,威力绝强,箭出必见血,有自动跟踪之效。使用者的修为越深,这弓的威力就越大。传说若是仙帝使出,一箭能射穿日月……” 说到这里,叶华再次仔细看了看四人,终于忍不住的问道:“被人用这东西打劫,你们怎么会没有受伤?” “很希望我们受伤吗?你良心忒坏了!”天翔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叶华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关心你们嘛。那个姜瑶说的不错,这东西还真别随便让人看见,否则灵游宗绝对会找麻烦的。” “能被宗门赐下这般宝物的,肯定是哪个杰出弟子,就这样被你们反劫了,虽然免不了一顿责罚,但你们也要小心点。”叶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自语般的说道。 “那家伙就连神魂都被哥哥灭了,没有告状的可能啦。”天翔昂昂头,一副骄傲的模样。 叶华低垂的眼里瞳孔骤缩,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天翔拽着夏玄月的衣袖,问道:“哥哥,那几个女的会说嘛?” “不会,她们杀了血阳宗的弟子,只会把这事撇清。”夏玄月胸有成竹的回答。 那姜瑶一看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聪明人都不会将这事说出去,而且下次相见,她绝对会装作不认识自己这些人。 弥漫淡淡血腥味的废墟里,钟出云冷漠地扫了地上五具尸体一眼,他的脚步顿了顿,而后眉头皱起。这五个男子他不陌生,特别是丹田处有个洞的男子,曾在壬西派住过几天,态度是相当的嚣张。 “血阳宗的弟子怎么会死在这里?”钟出云轻轻自语。 神识到处扫过,没有发现有闲人,钟出云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解气般的说道:“骄横如你,最终还不是枉死此地!” 说完,他不再停留,提身往前飞去,对这里的尸体不仅要装没有看见,还要装根本就不曾知道。 卷四 第五十九章 冤家聚头 “这姜瑶出自那个姜家吧?”夏啸天看似询问,实则语气中带着肯定。 叶华的目光落在前方,轻轻说道:“除了那个姜家,还有哪个姜姓不惧怕血阳宗?” “看样子,血阳宗与姜家的关系一般般啊。”夏啸天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点精芒。 “大门派、大家族之间的龌龊事多了去了,只要不搬上台面,一般都不会有事。若硬要追究,撕破面子,双方都不好看。”叶华撇了撇厚实的唇,不屑的说道:“就算关系不好,也会维持表面的和谐现象,任由后辈们私底下斗个你死我活。” 夏玄月的目光似乎不经意般扫过叶华的侧脸,而后落在远处,眼中淡薄到若有若无的七彩猛地涌动了一下,让他的双眼显得梦幻、迷离。 超过重重破败的大殿,一路上碰见的修士不多,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每每相遇,都会有探究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过还算幸运,最终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当他们看见面前这片宽阔的,该说是花园的地方后,好运就此结束。 坍塌的亭台,倾倒的假山,干枯的荷塘,累累的白骨。在累累白骨中,一道如同要噬人的目光落在当先的夏玄月的身上。 先一步到达的钟出云正在凝神思索该去哪里寻找夏啸天他们,就看见了刚刚跨入庭院的五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物,那道强烈到要挖肉的目光让夏玄月心生警惕,勃发的仙力如狂涛一般瞬间在身前竖起一道墙壁,五人就被一股大力推出花园,落入大殿废墟中。 “轰” 能量的炸响在身后轰鸣,夏玄月卷着四人,脚踏弯月如流星一般往回急遁。 “留下命来!” 一把青色飞剑在钟出云全力催使下,速度竟然相当于弯月的两三倍,竟是短短几息的功夫,就已经追至他的身后。 感觉身后威凌无匹的剑气,几乎已经抵临背脊,夏玄月眼中闪动着寒芒,极力催动弯月,璀璨的七彩包裹着他们,带出如彗星般的尾巴,落向一处极为紊乱的残阵中。 迎面而来的紊乱能量,让叶华睁大眼睛,恐惧弥漫,来不及思索的大喊一声:“要死人了!” 而平时总是叽叽喳喳的天翔却紧抿嘴唇,清澈的大眼里渗出恨意。 一落入法阵里,骤然感觉此处的能量波动转为剧烈无比。夏玄月心知,这是法阵遭遇外来力量侵袭产生的异状,连忙将仙力收回,同时扔出几颗仙石,以稳定法阵,同时嘱咐:“不要乱动!” 叶华还是一脸恐惧,大张的眼睛紧紧盯着在丹田处不足两指距离闪动的能量漩涡,那扭曲的空间似乎快要抵临肌肤,汗珠细细密密的布满额头,他结结巴巴的道:“大哥……能让……我后退一点……成不?” 叶华绝不会怀疑这能量漩涡的恐怖,只要触及皮肤,他相信,绝对能在自己丹田上开一个大洞,丹田被开个洞,那他还有活路吗?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他此刻已经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有,唯恐一口气喝出,催动那看似轻飘飘的能量漩涡,自绝活路。 “不要动!”夏玄月光洁的额头同样汗珠密布,他紧张地推算着法阵的运行轨迹,但却发现这处法阵或许临近黑色宫殿深处,所以较之外面的阵法,威力更甚,运行轨迹由于法阵残破,而显得混乱无序。 青色飞剑紧随而至,但一进入法阵,狂暴的能量如疾风骤雨般席卷,击打在飞剑上,阵阵“叮当”响声中,飞剑宛如大海中的小舟,飘摇不定。 心神相连之物被狂猛冲击,让钟出云的脸色发白,他拼尽全力想收回飞剑,但那些狂暴能量让飞剑如行沼泽,发出阵阵哀鸣般的金属交击声。 剑气纵横,与法阵紊乱的能量交织一起,形成新的,强大的风暴,夏玄月他们陷入了危机。 神识之眼中月升日落,星辰闪烁,丝丝血痕如一张大网,网住了一片虚无的世界。夏玄月一边努力想看透法阵的源头,一边带着几人小心翼翼地挪腾。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神魂一阵刺痛,同时,胸内烦闷到几欲吐血。连忙眯眼,收回落在狂暴能量上的视线。 “原来如此……” 夏玄月此刻明白,神识之眼终究不是万能,此地他不是看不透,而是不能看透! 这法阵中,居然布有最阴毒的吸魂杀阵! 手中挥出无数禁制,暂时稳定住身边的空间,夏玄月一口淤血咳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袍,如点点桃花落在白纸上。 “月儿!”夏啸天满目的心痛,想拥他入怀,却不敢乱动。 “没事。”夏玄月将唇角的血丝拭去,给了夏啸天一个安慰的笑容,轻轻道:“这法阵里含有杀阵,你们神识别外放,固守本心就行。” 见夏啸天还是一脸的担忧,逐又开口:“神魂受了点轻伤,但不碍事。” 叶华一动也不敢动,皱眉道:“神魂的伤势最是难好。” 说完这话后,发现夏啸天、天翔、龙腾脸上的担忧之色都淡去,叶华不由感觉奇怪,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我知道怎么破阵了,你们跟好了,万万不可出一丝差错。”夏玄月谨慎的叮嘱。 知道是什么杀阵后,就算不能看透,但夏玄月依然有办法离开这里。 双眼紧闭,做完最后一次推演后,夏玄月深吸一口气,手中的仙石与禁制同时丢出。 紧接着又是第二颗仙石与禁制丢出,就在仙石与地面的撞击声响起的刹那,五人同时感到,那股逼人的压力在身周消失,那些能量漩涡、风暴好似在避着几人一般,从不远处来回掠过。 脑海中阵阵刺痛,夏玄月毫不理会,手中的仙石、禁制不停打出,脚步也一刻不停,弯弯绕绕的往前走去,四人紧随其后,不敢有分毫差错。 钟出云看了看手中坑坑洼洼的青色飞剑,脸色铁青。森冷的目光落在那处能量狂暴的法阵上,凶光闪闪,咬牙切齿的道:“能死在里面是你们的福气,若不然,我定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虽然心中肯定那几人在阵法中断然没有活路,但不知为什么,钟出云总是觉得不踏实,最后索性盘膝坐在法阵外,闭目调息起来。 这一坐,便是整整一日光景,这当中,许多修士都曾路过,但感到钟出云那森然的气息,恍如杀神临世后,几乎都是绕路而走。 当钟出云再次睁开眼后,唇边终于绽放一丝冷冷的笑意,起身往大殿深处而去。 “富贵险中求啊险中求……” 叶华摇头晃脑,似唱赞歌般的语调确实让人有扁他一顿的冲动。 而天翔就很忠实的遵循了心中的想法,抬起拳头,落点就是叶华的大脑袋。 “咚!” 清脆的声音表明,天翔使用的力道并不小。 “啊!怎么能打人!”叶华一蹦老高,脸上满是忿忿不平:“打人脑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视为严重挑衅!” “你那一脑袋的浆糊,不敲敲打打就满溢出来了。”天翔斜了叶华一眼,转而又鼓捣手中一个陈旧的镯子。 夏玄月与夏啸天两人的头聚拢一处,两人摆布的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破石头。巴掌大的石头黑不溜丢,上面布满细密裂痕。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裂缝形成一个有迹可循的符文。 而龙腾则安静地坐在角落,闭目打坐。 他们走出那个残破的法阵后,入眼的就是一个不大的庭院,两旁的房屋早已坍塌,唯有一间还在屹立着。 而庭院四周全是恐怖的紊乱能量,可见这个法阵正是护卫这庭院的。 唯一完好的房间里有桌有椅,只是一碰就会变成粉末。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一个黑色盒子正躺在桌子上。 而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夏玄月手中的破石头。 至于天翔那个手镯却是龙腾自他坐着的角落里捡到的,经过大家证实,那是一件防御法宝,至少不下于七品仙宝。 卷四 第六十章 祖龙精血 乌黑的破石头在夏玄月的手中转了无数圈,也没人能看出那裂纹形成的符文是什么意思。夏啸天伸出食指按在石头上,一缕仙力涌入石头里,顿时,只见裂缝中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泽。 一见有戏,夏啸天眉梢一挑,仙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只听“咔咔”几声轻响,黑石骤然裂开,同时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充斥屋内。 正在闭目打坐的龙腾猛地睁开双眼,向来冷漠的眼眸里充满了狂热与渴望。 叶华如闪电般掠到夏玄月身边,瞪着双眼“咝咝”直抽冷气。 天翔眨巴眨巴眼睛,捏紧手镯也走了过来,一手把叶华拉到身后,清澈的双眼瞪着如莲花般破开的石头,好奇的问道:“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夏玄月莹白的手掌中托着一朵黑莲,黑莲中间悬停着一滴金色的液体,威压如潮,以金色液体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接近金色液体的空气形成了水波般的涟漪。 夏玄月感觉掌中如同托了一座大山,沉重无比,他蹙眉疑惑的答道:“这是……” “真龙精血!”叶华手舞足蹈,双眼放光,就像色鬼看见了绝世美女般。 “祖龙精血!”龙腾站在原地,衣袍起伏不定,可见他有多激动,就连声音也带上一丝颤音。 “嘎……”叶华的下巴差点脱臼,两眼如铜铃,哆哆嗦嗦道“祖龙……祖龙?” 祖龙,龙中之龙,龙族守护者,人、鬼、神都为之惧,为之怕的存在,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 夏啸天、夏玄月都怔愣住了,天翔则没有什么心思,他看看精血,又看看龙腾,取过黑莲往龙腾跑去。 “龙血啊,龙腾给你。”天翔献宝一般举到龙腾的眼前,双眼弯成了月牙,一脸灿烂。 龙腾抿紧颤抖的双唇,以至于双唇都变成了白色,他没有伸手反而看向了夏玄月。 夏玄月轻轻一笑,道:“这里,只有你才能融合它,所以是你的。” “可以炼丹……”龙腾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感动与渴望,低声说道。 夏啸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以及许多疑问,道:“或许可以炼出大家都能用的神奇丹药来,但那纯属浪费,这滴精血对你的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这里还算安全,你现在就融合吧。” 龙腾默默点点头,双手接过黑莲,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加速流转,身上的气息不受控制般缠绕到精血上,似乎正迫不及待地将它拉入体内。 微做沉吟,龙腾卷住三分之二的精血,然后将黑莲抛给夏啸天:“整滴精血我无法融合,能量太大了。大哥身具龙气,可以吸收一点的。” 天翔上下打量夏啸天,嘀咕道:“若是融合了,大哥会长尾巴出来吗?” 面露喜色的夏啸天听得这句话笑容一僵,将黑莲放在桌上,不自然的偷看了夏玄月一眼。 似乎想到了什么,夏玄月唇角上翘:“你当龙是那么容易变成的吗?” 天翔撇撇嘴,道:“别的或许不会,可这是祖龙精血。” “祖龙啊……”天翔两眼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贼兮兮的,“长尾巴了,小心哥哥不让你上床噢,嘿嘿……” “炼丹!”夏啸天黑着脸看也不看黑莲一眼,立马决定了黑莲内精血的去向。 开什么玩笑,月儿不让他上床,那他的性福岂不是没了,什么险都能冒,就这个险坚决不能冒! “别听天翔胡扯,修真者融合精血的多得是,没听说融合了什么就变成什么的,龙腾说得对,你身具龙气,这精血对你确实大有帮助。”夏玄月瞪了天翔一眼,柔声说道。 “虽然我也想你们把这精血炼丹,但啸天你若是真的有龙气,我建议你还是融合的好,其中的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小。融合精血自古就有,哪里会变成怪物。”叶华目不转睛的看着精血,愁眉苦脸的道,“我还真没有听过用祖龙精血炼丹的,真不知道炼出来后会怎样惊天动地……” “闭关!”夏啸天突然说了一句,卷起黑莲不见了踪影。 “呃……”叶华左右看了看,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道:“虽然没我的份,就让我多看看也好!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这玩意儿啊……” 宽阔的院子里有两个隔绝了一切的护罩,屋内打扫的纤尘不染,天翔在软榻上睡觉,夏玄月在旁边闭目参悟禁制术,叶华则拿着一枚玉简读的津津有味,两天的时间就这样度过。 夏啸天闭目而坐,刺鼻的血腥味在身周环绕,他的身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那是皮肤无数次破裂而形成的。 体内奔腾的血液正逐渐恢复正常速度,在心脏中有一丝细微的金丝,如发丝般细小,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蕴含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能量,极为恐怖。 骨骼、筋膜、肌肉、经脉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强健的不似人类身体。阴阳转轮中间的分割线,不再像以前一样单一。而是形似龙形,显得浩大而又威严,神秘非常。 呼出一口浊气,夏啸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打量自己的身体,还伸手摸了摸尾椎骨,当发觉没有长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物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笑容刚出现立马就变成了苦笑,闷哼了一声,低头看向那个撑了两天的XX。这一松气,被他压制了两天的欲望充斥全身,两眼瞬间布满血丝。 “龙……真是……”低声咒骂了几句,夏啸天一股仙力卷向屋内的夏玄月,高声说道:“月儿,快来!” 夏玄月一阵紧张,任由夏啸天卷入护罩里,连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用力圈住夏玄月的腰,夏啸天手掌用力,只听“嘶啦”几声,夏玄月的白袍化为片片布条,光洁溜溜的出现在夏啸天面前。 夏啸天呼吸粗重,艰难地说道:“龙的精血跟春药一样……” 说完,双唇、双手就再也不得空,游走在这具让他发疯的躯体上。 夏玄月愣神,这才想起龙本性淫,没想到那么一丁点的精血就让素来坚毅的夏啸天也抵挡不住。随即又咬咬唇,闷声寻思,这家伙不是抵挡不住,而是不愿意抵挡,他把自己当解药用呢…… 神游天外的夏玄月被下身的一阵胀痛拉回了现实,没有任何润滑的被突然贯穿,让他有点不适应。恼怒地瞪向夏啸天,发现他双眼通红,额头青筋直跳,不由又心软了下来,认命的双腿缠上夏啸天的腰迎合起那凶狠的抽插。 天翔背着双手,如同老人一样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都进去半天了……融合好了吗?难道出问题了?干嘛叫哥哥进去?” “天翔,你也转悠了半天了,歇歇行不,晃得我头晕。”叶华有气不力的靠在门口。 “这不是出状况了嘛,我在想问题,你别打岔。”背着双手,头还一点一点的天翔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迈着八字步晃来晃去。 “天翔。” “哎。”天翔头也没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突然发现一只手在眼前放大。 “啊……”天翔手舞足蹈,大声嚷嚷,“龙腾,捉我干嘛?” 双脚站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离他而去。天翔左右看看,发觉自己已经身在护罩里了,他侧头,随即嘴张大,使劲眨巴眨巴双眼,一丝晶亮的可疑物自唇角滑下。 眼前,龙腾赤裸着身体,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挺拔而又修长,绝对是完美的身材啊。 天翔捏吧捏吧自己的腹肌,极为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后又往下看,脸色突然刷白,跳起来就往护罩外面跑。 “你跑什么?”龙腾一把抱住天翔,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热热的鼻息喷在天翔耳里,让他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天翔还使劲往外蹦:“它长大了!好吓人!” “呵呵……大了才好啊”龙腾含住嘴边的耳垂,轻轻舔舐。 天翔一阵哆嗦:“会疼……” “不疼……”龙腾把天翔的身体往后按,他自己则往前挺。 “嗯……”天翔蹙起眉尖,感受着自己身体被一点一点打开,无助的抓紧龙腾的手臂,“你不是在……融合吗……” “融合好了,这该死的精血!”龙腾呼吸加重,感觉再也压制不住那升腾的XX后,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天翔,忍忍……” “啊……”天翔一声惨叫,泪水串串流出,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卷四 第六十一章 剧变 “有什么变化?”叶华跟在龙腾身后,憨厚的表情里掺杂着一丝谄媚。 龙腾面色波澜不起,碧色眼眸的深处却掠过一抹不耐之色,这叶华在他身边已经转悠一天了,还是不停“嗡嗡”叫唤着转悠,跟个苍蝇似的。 天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声好气地道:“这是你问的第十一遍了,累不累?” 叶华的笑容憨厚极了:“这不是没告诉我吗……嘿嘿……” “都说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有什么好问的?真没耐心。”天翔鄙夷地看了叶华一眼,随后微微眯眼,小声嘀咕,“到底有什么变化呢?” 叶华忍住翻白眼的举动,凑到天翔跟前,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悄声说道:“看看,连你都不知道,还敢说是自己夫君?” 天翔撇撇嘴:“你的意思是说龙腾不喜欢我?” 这边的话一落,叶华就知道要坏事了,果不然,一道要杀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汗毛直竖,侧头对冷冽气息直冒的龙腾咧咧嘴:“小孩子理解错误……” 当发现龙腾冰冷的眼眸越发的冷,叶华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他毫不怀疑龙腾要动手了,忙不迭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最爱的当然是天翔……我只是有些好奇才……那个……才打算唆使天翔问问,呃,就是这样……” 听着叶华结结巴巴的回答,天翔在龙腾身后咯咯笑个不停,就像一只捉到母鸡的小狐狸。 龙腾确实很生气,天翔是他的逆鳞,更是他的禁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用他们两之间的感情做文章,虽然他明知道是天翔故意往这个话题上扯,但这触犯他底限的话实在让他怒火升腾。既然天翔舍不得训斥,那叶华就很不幸成了替代品。 “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夏啸天微微皱眉,虽然出来的地方与进入方向相反,但也不敢保证钟出云会不会出现,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哼!”龙腾冷哼一声,拽着笑弯了大眼的天翔转身大步而去。 叶华苦笑着擦擦额头的冷汗,也赶紧跟上。两眼在夏啸天、龙腾身上转了转后眯成一条线,一缕精光在其内一闪而过。 “其实你可以问哥哥啊。”天翔回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好心好意地说道。 叶华的笑容更苦,他搓搓手,连连摇头,叹息着说道:“小祖宗您就甭害我了。” 天翔瘪瘪嘴,委委屈屈的正要开口,龙腾双手捧着天翔的银色脑袋把他掰的面向前,冷声说道:“看好路,这是法阵边缘,可不是安全地带。” 从离开院子后,五人就一直没有停顿往大殿深处而行,幸好这黑色宫殿内部有极大的扩展法阵,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循原路走,这样也减少了再度与钟出云相遇的几率。 再次自一座残破的阵法出来,几人就觉得眼前一亮,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就像白雪覆地般看不到尽头。 叶华赶紧走了几步,张大嘴喃喃说道:“骨粉……全是骨粉……这得死多少人啊……” 看着寸厚的骨粉,抬头细细感应了一番,夏玄月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怎么全变成骨粉了?这里……” “华华!”一道清脆如同黄鹂的嗓音打断了夏玄月的话,这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白茫茫骨粉里突然出现一道鹅黄色身影,白嫩的肤色,红唇润泽,乌发如云,这些本来很美的事物却在女子身上无法得到诠释。 这女子高有两米,身体肥如冬瓜,胖胖的脸上那两条细缝代表了她的眼睛,下巴三层肥肉差点掉到胸前,巨大的胸脯将锦衣快撑破了,水桶腰上还扎着一条绿色缎带。 女子飞奔而来,双脚踩在地上将地面震得“隆隆”只响,就好像迎面扑来一只大象一般。 “啊!”叶华如同看见了最恐怖的怪兽般脸色剧变,一声惨叫转身就跑。 “华华宝贝儿别跑,师父马上就来了。”巨胖女子的声音跟她的身材真的不相配,悦耳动听,清脆无比,奔跑中身上的肥肉波澜起伏。 女子所过之处骨粉飞舞,就像被犁了一遍的地出现两道痕迹,经过四人的身边时,带起了一阵狂风。 夏玄月、夏啸天、龙腾、天翔讶然地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看了看呼啸而去的肉山,又看了看肉山口中的华华宝贝儿,几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快走,老妖婆来了!”叶华的人已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经不见踪影了,但声音自远处传来,极为的哀怨。 “华华宝贝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师父呢,不乖哦,等等人家啦,真是坏死了……” 随着女子撒娇的声音落下,那巨大的身板也消失了,只留下四个被震撼到了的人傻在原地。 “华华宝贝儿……”天翔喃喃的念叨一句,随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华华宝贝儿被美女追啦。” 美女…… 三人很无语地看了看天翔,随后也失笑不已。 “老妖婆是谁?” 龙腾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夏啸天、夏玄月一怔,而后对视一眼同时出声:“快走!” 能让叶华称为老妖婆的,只有瑶仙派的那个心理变态的老女人,见不得俊逸男子的韩秀! 就在四人刚离开没多久,一个身穿青衣,唇角有一颗长着一撮白毛的大黑痣,满脸皱纹如同枯树皮的老太婆缓步走来。她佝偻着身子,脚步并不急,但诡异的是每一步都是在一丈开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叶华与肉山女子所去的方向。 叶华的出现很突兀,离开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但是不管他出现还是离开都对夏玄月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在得知老妖婆也在这里后,他们更加的谨慎小心了。 “轰轰——” 突然间,大殿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地面在颤抖,所お楿有残破的法阵猛然爆出炫目的光芒,能量更加紊乱,美丽又危险的光辉流转中,瞬间吞噬了许多来不及退走的寻宝之人。 海啸般的轰响声不止在黑色宫殿里传播,就连外面也是炸响连连。修士们惊恐的纷纷远离法阵,一个个的目光都落向黑色宫殿处。呼喊声、救命声此起彼伏,更多的却是在骤变的法阵里连声惨呼也来不及就此死亡。 夏啸天、夏玄月、天翔、龙腾心有余悸地互视一眼,暗呼侥幸。在他们正准备穿越面前法阵的时候,法阵突然坍塌,狂暴的能量瞬间吞噬了法阵里的一切,扭曲的空间甚至出现了丝丝空间裂缝,发丝般裂缝遍布眼前,让人惊悚不已。 “若是我们快上几步,只怕已经进入里面了……”夏啸天感到后背一阵凉意,原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内衣。 夏玄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后怕地说道:“那就尸骨无存了……” “里面的人打起来了?”龙腾疑惑的自语。 “也不一定,”夏玄月眸子里七彩隐现,浮光掠影般梦幻美丽,“或许触动了什么机关,否则这些法阵怎会有此变化……”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就好像一条地龙要出土一般,大殿深处那惊雷般的炸响声连绵不断,似万马奔腾,似雷海翻涌。 就在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道红芒闪现,映红了半边天空,浓稠如血浆般的血色给人一种极度压抑。 “神器又出现了!” “不是说被封印了吗?” “会不会又要死很多人?” “刚刚不知道又就死了多少人……” 修士们的脸色苍白,许多人甚至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神器每出现一次就是血海滔天的状况,黑色宫殿前修罗杀场,厚厚的血浆没人会遗忘。 天翔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我们还进去吗?” “里面极度危险!”夏啸天紧了紧拳头,理智压过了欲望,挥挥手道,“我们的修为还是太低了,离开这里。” 夏玄月担忧地看了远处一眼,他只能默默地为齐恒远祈祷了,因为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支持他们通过炸响形成的风暴,再往前,那不是寻人、寻宝,而是寻死! 卷四 第六十二章 九绝血煞阴轮阵 震动的地面,摇晃的宫殿,法阵化为的滔天能量肆虐,映红半边天际的艳红光芒,整个仙宫遗迹恍如进入了末世般,让人心生惊恐。 “轰隆隆——” “吼——” “嗷——” 仙宫遗迹里,许多大山无端下沉,扬起遮天的尘土,一声声似乎来自远古的嘶吼咆哮声震耳欲聋,好似凶兽降临人间。 或沉闷、或尖利、或嘹亮的咆哮声只入人灵魂,带着极度阴冷的气息扩散在整个仙宫遗迹里。 许多修为不高的修士在无限恐惧中直接七窍流血而亡,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毫无反抗的死去,加大了修士们的恐慌。 黑色宫殿里,一道道流光掠影发疯一般往来路奔去:宫殿外,所有修士们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往出口逃命。在这一刻,每一人都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几条腿。 夏玄月、夏啸天、天翔、龙腾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在逃命,在他们身边飘荡着一个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而视线里到处都是凶灵,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这些凶灵疯狂攻击着每一个修士,修士们也疯狂攻击这些凶灵,希望打出一个通道。几人就曾亲眼看见一个刚入玄仙级别的修士力竭后被凶灵们彻底包裹,几乎在眨眼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具干尸。 而夏玄月他们在身边鬼魅的包裹下隔绝了自身气息,并没有引起凶灵的注意,但也仅限于此,若是出手救人,绝对会被凶灵发现,而后逃不过被变成干尸的下场。 “都这么长的日子了,它们怎么会没有消失?又是怎么进入这仙宫遗迹的?”夏啸天任由鬼魅包裹自己前进,眸色虽然有焦虑但还算冷静,“最怪异的是……你居然还能指挥它们。” 说到这里,夏啸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抹担忧浮现眼里,他扭头看了看夏玄月,眉头紧紧皱起。 夏玄月投给他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当时在那片骨粉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它们,只是联系很微弱,也不知它们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因为它们是我召唤出来的,除非消散了,否则只听我一人的指挥。放心吧,又不是重新召唤,所以对我没有影响。” “我想我应该知道这处遗迹为什么能现世了。”夏玄月神色复杂的看向密集的凶灵,淡淡地道,“当初我在外面召唤出这些鬼物,它们正是借助了那庞大的天地之威破开了遗迹封印的入口,因为这里……” 夏玄月的声音逐渐变冷:“这里绝对有一座完好的凶阵,此阵对鬼物有莫大的吸引力。而那些曾战死在这里的破碎灵魂经过时间的累积,被凶阵转变为这些凶灵。” 黑色宫殿里所有法阵全数被毁灭,虽然产生了毁灭性的能量,但好在这些能量聚成九股往外呼啸而去,所以只要避开,倒也没有大碍。也正是因为法阵毁灭,黑色宫殿里拓展的空间消失,所以不用再如进来时那般费事。 “也就是说,那些战死在这里的人灵魂都不曾得到安息?”夏啸天的心微微被触动,但心思随即就放在眼前危机上,看着不远处的大门道,“终于要出去了。” “不入轮回。”夏玄月声音冷淡,带着丝丝厌恶,但那丝厌恶随即被震惊取代,“这是……” “吼——” “救命!” “快跑!” “嗷吼——” 凶灵咆哮声,人类哭喊声,法宝爆炸声交织。 抬头,头顶黑压压一片,就像随时能降临大地的黑云,翻滚、沸腾着。 侧目,九座巨峰傲然独立,将这片宫殿群环绕,每座巨峰上都有一个黑影。 这些黑影上通天,下立地,巨大无比,形状各异。无尽的暗黑魔气自它们的身上散发,方圆十里皆被遮天蔽日的魔气笼罩在内,漆黑如墨,阴冷如冰…… 绵延如山岭般的手臂一挥,就会湮灭成千的法宝,张口一吼,震碎无数人的识海。 那些想冲出,距离黑影过近的修士们如同被割稻穗一般,成片的倒下。 无数的凶灵如变戏法般出现,潮水般自巨峰冲下,淹向人群。 恐惧、惊慌甚至绝望!种种情绪让这些素来一贯冷静的修士们举止失措,一些人往内部收缩,一些人则发疯般的妄图冲出去…… 夏玄月一挥手,十来只护着他们的鬼魅被收入袖中,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些鬼魅引来那些明显已经失控的修士们攻击。 就在夏啸天他们刚刚看清周围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威压自身后传来,龙腾猛地卷住三人离开了原地,饶是退走的快,也幸好那威压没有恶意,但四人仍然免不了气血翻腾。 “嗖、嗖、嗖——” 十来道遁光几乎不分先后的掠过他们身边,落在四百米开外。当光芒散去,露出一个个人影,竟是那些进入深处的仙帝们,以及他们各自的门人子弟。 但看他们个个几乎都是神态疲惫,衣衫不整,还有破损之处,哪有刚来之时的出尘风范,这模样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看他们几个也不对眼啊。”夏玄月隐晦地看了那些仙帝一眼,传音给夏啸天。 夏啸天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仙帝,淡淡地说道:“无非利益二字。” “我们怎么出去?”天翔难得的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回头看了看黑色宫殿大门,焦虑的道,“师傅怎么还没有出来?” 不时有人影冲出黑色宫殿,但是一直没有齐恒远的气息,让他们不由担忧。夏玄月抿抿唇:“等!等师傅出来,等这些仙帝商量出结果。” 唯今之计也只有等,夏玄月不认识这座大阵,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破解,若是接近,那巨峰上的黑影随便挥挥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还谈何破解之道? 只见那些仙帝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不多久,只听一道声音传遍此地空间:“大家不要惊慌,速速往我等这里聚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带大家冲出去!” 血阳宗仙帝的这一声喊话,让许多心生绝望的修士再度恢复了信心,纷纷往他们奔去。 本来人多势众,还是勉强与凶灵僵持的修士们不再绝望抽身退却后,防线瞬间崩溃,一些退得慢的修士被黑色的凶灵潮淹没,只余下声声凄厉的惨叫,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居然比对抗凶灵时死的人数还多出一倍。 修士们的速度都很快,在仙帝们身边聚集了密密麻麻不下六、七万人,一些人还在往这里奔,在他们身后就是凶灵潮。 “就是对面的方向,一起冲,不要怕,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们压阵!”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富态的老者伸手指向两座山峰的交界处大声说道。 修士们虽然蠢蠢欲动,但见仙帝们都没有打头阵,不由犹豫起来,只有最外围的那些修士们迫不得已与之交战。 “此阵乃是九绝血煞阴轮阵,阵内凶灵无法杀死,被打散后会在峰顶复活,轮回不止。只要冲出大阵范围就可平安。尔等再若犹豫,本座与众家仙帝便不再管你们!” 灵游宗的仙帝样貌俊朗,狭长双目里精光如剑,淡淡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 “杀!” “冲出去!” 在灵游宗仙帝的话音一落,修士们顿时沸腾了起来,没人愿意死,在这绝地,若是没有了这些仙帝带领,那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修士们祭出法宝、仙器顺着那白胡子仙帝指引的路疯狂的冲去。 人潮与凶灵潮相撞,在强烈地求生一下,修士们爆发出强大的攻击,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补上,凶灵潮在急速退却。 “我们跟上吗?”天翔频频回头,眼中的焦急越来越盛,“师傅怎么还没出来?” 四人虽然处于人群中,却没有随着人潮而去,眼看着三面的凶灵在没人抵挡下越来越近,却难以取舍。 “我进去看看……”夏玄月刚说完,发现三人都用不赞同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苦笑道,“那一起进去……” 卷四 第六十三章 小鬼现 几人逆流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艰难,没人敢御空而行,所有试图如此做的修士都已经变成一具干枯漆黑的尸体。 头顶的黑云愈发的低沉,无尽的魔气翻滚汹涌,让人心中沉甸甸的,就连呼吸也觉得困难起来。 好不容易接近宫殿大门,几人还来不及舒口气,一团光芒自里面闪出。四人立刻感到被一股神识锁定,庞大的神识让他们身体骤然僵硬,但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月,都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天翔欢喜的笑弯了双眼,他伸长脖子努力垫高脚尖:“师傅,我们很好呢。” 齐恒远对着与他同时冲出宫殿的几人点点头,排开人群走到几人身边,视线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微微一笑:“嗯,有所提升,不错!” “师傅,你还好吧?”夏玄月看了看齐恒远苍白而又疲惫的脸,担忧地说道。 齐恒远摇摇头,看向远处正往前推进的仙帝们,眉头紧紧皱起,一声叹息自唇间溢出:“以数万修士为棋子,好大的魄力啊……” 夏啸天眉梢一挑,似有所悟的看向远处冲杀的人群而后淡然地说道:“能保自己与所在乎的人活下去,无关的人死再多又有何妨。何况,他们就算不做那棋子,也难逃一死,现在至少有一线希望。” 齐恒远眸色复杂的看向夏啸天,沉默一会儿突然失笑:“这确实是唯一的一线希望,而我们明知道这些仙帝的用意,却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走吧,尽量离仙帝近一点。” “师傅,这个九绝……”夏玄月轻呼了一声,目光落在星月戒上,刚刚他感到里面有东西跳腾了一下,但目前的险境让他无暇细查,继续刚才未完的话:“九绝血煞阴轮阵不能破解吗?” “九绝血煞阴轮阵,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恶毒法阵,此阵只有一种方法能破除,那就是将阵眼毁去,但这个阵眼在仙界无人能毁……” 齐恒远回头看向黑云中透出的一抹艳红,叹息地说道:“神器为阵眼,怎么毁?另一个办法就是用蛮力冲出去,此阵没有复杂的变化,就是以绝对的力量压制,若能冲出去,就能逃出生天,所以这些仙帝的做法倒也是正确的。” “师傅,鬼来了,快走啊!”天翔见人群远离,他们马上就要与凶灵接触,不由怪叫一声。 人头攒动的场面极为壮观,所有人都想挨近仙帝们,让生存的希望更多一些,但是过于密集的人群使大家扭动身体都极为艰难,更莫说想往里挤了。 听着人群里不时发出的惨号声,齐恒远皱紧了眉头:“谁都想往里靠近,已经互相残杀了,防不胜防啊……” “那就一路杀过去。”夏啸天平静地说道。 “唯有如此了。”齐恒远不再犹豫的用仙力卷住四人,形成了一个防护,排开身边的人往里而去。 黑云中的艳红如同这个空间中唯一的色彩,血腥味是这个空间唯一的味道,成片的修士倒下,空气都因为浓郁的血腥变得粘稠起来,无尽播撒的热血并没有让温度有所提升,反而在巨大凶魂的咆哮中显得更加阴冷。 十几位仙帝分为两拨,已经与凶魂交上了手,地动山摇中,恐怖的能量四溢,毁灭性的气息让无数来不及远离的修士变成了冤魂。 四面八方都是鬼影,群鬼乱舞,万鬼嘶吼! 姜家仙帝打出一颗颗无比璀璨的光点,迅速扩大,如同拽来了太空中的星辰。轩辕仙帝结出大印,发出能打碎星空的无匹能量。妖族仙帝发出凶厉的巨吼,狂猛的攻击带着洪荒巨兽的暴虐与疯狂…… 每一位仙帝都使出最强攻击,试图寻那一线生机。 凶魂挥动能抓断山岳的巨大鬼爪,崩碎了一颗颗星辰,粉碎山岳般的大印,如魔山般拍向六位仙帝…… 另一边的七位仙帝同样处于下风,被凶魂压制,一个个的眼中凶光乱闪。 星月戒中再度有东西跳腾,夏玄月神识探入其内,脸色猛地一变,心脏不受控的猛跳几下。 “月儿?” 感到掌中牵住的手突然变得僵硬,夏啸天收回落在远处战场的视线,立刻发现了夏玄月的不对劲。 几人都看了过来,齐恒远微微担心,皱眉道:“怎么了?” “在动……”夏玄月咽了咽口水,脸色难看地道,“棺材在动。” 夏啸天、龙腾、天翔同时变色,在这种场面棺材在动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保不准那个粉嘟嘟的童尸不是厉鬼、凶魂,若是让它冲出来,他们就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到齐恒远疑惑的目光,夏啸天三言两语解释了棺材的来历,齐恒远止住前进的脚步视线看向星月戒,瞳孔骤然缩小如针尖:“此物在吸收阴气、煞气!” “嗯?”夏玄月抬起手,但任他怎么探查也没有发现阴气与煞气进入星月戒。 齐恒远凝重地道:“你的神识不够,无法探查到。把那东西给我,我送到别处去,你们继续往前,随着人群就好,小心周围的人,等我过来。” “师傅你要把这东西送到远处吗?”夏玄月看了看身后无边无际的凶灵,毅然说道:“我有办法能让凶灵无法发现,让我去吧。” “月儿确实有办法。”夏啸天见齐恒远一瞪眼,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几人冒险,马上解释,“月儿能操纵凶灵,当然是他自己曾经召唤出的,可以屏蔽我们的气息。” “是啊,我们就是这样从宫殿里平安出来的,师傅,你也不放心把我们仍这里吧?”龙腾的语气很平淡,但目光很坚决。 齐恒远没有考虑多久,他确实无法放心这几个弟子,见几人淡定的神情点点头:“既然有把握,那速度走,这东西放身上是个祸害。” 五人掉头以极快的速度奔去,但临近凶灵时,夏玄月放出衣袖里的鬼影包裹几人,看着身边无视自己的凶灵潮,齐恒远眼睛一亮:“或许,我们能平安离开这大阵。” “进去。”奔到黑色宫殿门口,齐恒远当先冲了进去。 飘来荡去的凶灵发出声声低吼,却没有离开宫殿加入外面的凶灵潮,仿佛它们的任务就是守护这座宫殿。 冲进一座偏殿后,夏玄月在齐恒远的示意中取出了透明棺材,但棺材一露面,周围的凶灵似乎极为害怕一样,发出凄厉的嚎叫声飘离了这座偏殿,就连包裹他们的鬼魅也是一阵摇晃,纷纷传给夏玄月一阵恐惧的感觉。 “这是……”看着地上的棺材,齐恒远怔了怔,又围着转了几圈陷入了沉思。 天翔着急的扯扯头发:“师傅,快走吧,这些凶灵都怕这棺材,要是小鬼出来了就糟糕了。” “小鬼……”齐恒远猛地抬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对!就是小鬼!” 天翔张大嘴,不解的左看看右瞧瞧:“啥?” 齐恒远一把抓住夏啸天的手掌,指尖在他的中指上一划,血珠出现,齐恒远控制着夏啸天的血珠落在棺材两头的花蕊上,只见剔透的花蕊如同海面一样将血珠吞噬。 “师傅,你这是?”夏玄月好奇地看着那抹红色由花蕊扩展到花瓣上。 齐恒远心情极好,笑眯眯地道:“里面的就是小鬼,现在我们离开这里的几率又增加了一点,你们运气不错。” 水晶般的透明棺材渐渐生出各种色彩,就像彩虹一般迷幻,同时一股寒气袭来,无数的阴气疯狂的注入棺材里。 “咔——” 一道极轻的声音响起,棺盖缓缓往下推开,那粉雕玉琢般的童尸依然宛如沉睡。齐恒远捏着夏啸天还在滴血的中指点在童尸苍白的额头,额头上的血滴也慢慢渗入,渐渐消失,齐恒远又快速的将这根中指塞入童尸的嘴里。 夏啸天任由齐恒远摆布,当那滴血渗入童尸额头后,一丝极为淡的联系出现在他的心头,但手指被放入童尸嘴中后,一股吸力骤然出现,全身的血液突然沸腾,然后冲向中指流入童尸的喉咙。 随着血液的流逝,心头中那丝联系越来越清晰,夏啸天能感觉到一股隐晦的能量联系上了他体内的阴阳转轮,慢慢流动涌入代表死气的黑色轮盘上。 但那股能量与阴阳转轮联系完成后,夏啸天体内的血液恢复常态,童尸的嘴里吸力也停止,而这时,童尸的眼睛猛然睁开。 眼眸中黑多白少,白,是雪白雪白,如没有一丝杂质的雪;黑,是漆黑漆黑,如无星无月的夜空。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冰冷无情。 夏玄月紧张地看着童尸,掌中仙力隐现,龙腾绷紧了浑身肌肉,狭长的眼眸冷光闪现,若是童尸有一丝不对劲,绝对会引来他们狂暴的攻击。 童尸缓缓升起,当它离开棺材后,那棺材化为一道流光没入童尸的体内。 卷四 第六十四章 阵破 看着静静站在夏啸天面前的童尸,齐恒远啧啧称奇:“小鬼现,百鬼避,不愧是鬼王啊。” 感受着在袖中瑟瑟发抖的凶灵,夏玄月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可以让它带出阵了?” 齐恒远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些凶灵肯定是无法阻止我们,但那九个凶魂就不好说了,不知道它压不压得住。不过,跟好仙帝,又有小鬼压阵,生机总算比别人多了一些。走吧,不要耽搁了。 凶灵潮中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五个人跟在一个精致的孩童身后快步走向远处的人群,所过之处凶灵惨嚎,惶恐让路,好像这几人比之凶灵还有邪恶可怕一般。 “那些仙帝失败了?”夏啸天看向曾与十几位仙帝战斗过的两个凶魂。 此刻那两凶魂依然咆哮不断,偶尔也举起巨大的手臂乱拍,唯独不见仙帝们的攻击。而修士们也死亡巨大,就这一会儿的时间死伤过半。 齐恒远神色凝重:“只怕他们已经冲出去了,你们看,那些修士全是绝望的表情。若是那些仙帝战死,怎么也不可能死的这么快。” 几人前行,凶灵退避,这奇异的一幕引起了正与凶灵战斗的一小部分人的注意。 “那些是修士吗?” “肯定不是,否则他们怎么会若无其事的行走凶灵中。” “难道是恶灵?” “管它是什么,反正不能让它们接近!” “或许……他们有什么法宝护身……” 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修士双眼爆出精芒,呢喃般的话语引来一众修士的疯狂,本已频临绝望的他们发出了惊人的攻击力,试图接近夏啸天他们,但却被凶灵死死阻住了脚步。 战斗中的几人感觉压力一轻,眼前的凶灵已经消失,出现了一个没有凶灵存在的地带。疲惫的修士们来不及休息纷纷贪婪的看向齐恒远几个。 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夏玄月微微皱眉,他看向那个中年修士,问道:“那些仙帝为什么没有参战?” “仙帝,”中年修士舔舔唇,咧嘴露出疯狂的笑意,“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只是帮他们打开逃生路的弃子而已。” “道友,你们可以带我们出去吗?”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意,一个长相妩媚的女子面带浓浓的倦意开口。 十几个修士将几人围在中间,眼中布满血丝,凶光闪现,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好抢夺他们心中臆想的护身宝贝。 齐恒远面色一冷:“哼!”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在这十几个修士的脑海,识海如纸片般被轻易撕碎,一个个七窍流血,无声的萎顿在地,就此死亡。 “不杀他们会引来大麻烦。”齐恒远注意到这些人的死亡没有引起骚乱,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几人的异常后才淡淡地说道。 夏啸天点点头,他非常赞同齐恒远的作为,凶灵的退避之法肯定会引来更多人的纠缠,到时候他们绝对会面对无数修士的杀戮。 “小鬼,我们要离开这座法阵,你有什么办法吗?”夏啸天低头看着冰冷的童尸,低声询问。 小鬼仰头,没有情绪的眼眸如深渊般幽深,它点点头,小嘴一张吐出干瘪瘪的一个字:“等。” 话音刚落,小鬼转身往来路走去,速度极快,从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凶灵身中穿过,瞬间就不见踪影,让那些凶灵害怕的鬼哭狼嚎。 “它有办法……”天翔怔神了一会儿,唇角逐渐拉开,“它能带我们离开,嘿嘿。” 夏玄月充满疑问的目光落在夏啸天身上,夏啸天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问一问……随便问一问。” “随便……”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梦幻迷离的眼中笑意在慢慢荡漾开来。 小鬼离开,没有震慑凶灵的存在,凶灵们又围了上来,龙腾、夏玄月正面御敌,与身边的修士形成了一堵墙。 齐恒远身在人群中,深邃的目光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黑色宫殿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多久,黑云中那抹艳红突然爆出强烈到刺目的光芒,九道凶魂齐齐仰天咆哮,凶戾的气息如同噬人巨兽,巨大的声浪生生震碎了它们身旁的凶灵,许多修士同时面露痛苦之色,耳中、鼻中出现蜿蜒的血痕。 那抹刺目的艳红在扩展之后急剧收缩,而后消失不见。 “嘭嘭!” 一道道炸响声中,那顶天巨掣的凶魂,仙界无敌的噩梦纷纷炸开,化为一团团黑色雾气,那漫山遍野的凶灵也同样雾气化,只留下无比的阴寒代表刚刚一切都曾真实发生过。 所有曾绝望的修士怔愣着,忘了休息,忘了疗伤,忘了欢呼,忘了痛哭,偌大的空间这一刻安静无比。 “阵破了……” “阵破了!” “九绝血煞阴轮阵,我日你祖宗!” “快走!” 诡异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不敢相信的呢喃中,疯狂的咒骂中,伤心的痛哭中,开心的欢呼中被打破,仅余的一万多修士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后怕不已,看着地上铺满的漆黑干尸,呼吸着刺鼻到让人胸闷的血腥味,惊醒过来的修士如潮水般涌向入口。 仙界又一次沸腾,数万的修士葬身仙宫遗迹,其中不乏各派精英,更有两位仙帝陨落于此,三位仙帝重伤。都一件事都足以震动仙界,何况几件轰动事件集中一起。 环秀星,冲岩城。 一座装饰古朴的茶楼里,丝竹阵阵,茶香怡人。错落有致的茶桌分布大堂,来客们三个一群,四个一桌,或低声交谈,或悠闲品茶。 这悠然的气氛被三个刚进入茶楼的男子那略大的嗓门打破,而他们的话题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倒也没有指责他们扰了兴致。 “听说云崖派的一位先帝重伤濒死,云崖派正准备人手,要进入断层寻找笼璃炎芝草。” 三人一坐下,茶还没有上桌,一个壮汉就开口,看他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大嗓门吵着了别人。 旁桌的几人在壮汉一开口都不由皱了皱眉,但听壮汉说完后,均露出一些兴味。 “这位仙帝至少能全身离开仙宫遗迹,虽然重伤,但比那两位被凶魂吞噬的仙帝要幸运不知多少倍,啧啧,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啊……” 与壮汉同来的黑衣青年摇摇头,状似惋惜,但眼中却掠过一丝幸灾乐祸。 “断层?笼璃炎芝草?”不远处一个老者放下茶杯,面上闪过黯然之色,喃喃地道,“那种绝地进去容易出来难啊……仙草有灵,又岂是那般容易碰到,采摘到的……” “笼璃炎芝草啊,也恐怕就那些绝地还有那么几株仙草了。” “因为仙宫遗迹的事,澜岳宗与云崖派联合起来对血阳宗、清风宗表示了声讨……” “就他们两家有仙帝陨落,肯定是肉痛不已啊。不过血阳宗、清风宗的仙帝倒是厉害,利用那些仙帝做掩护,趁乱最先逃了出来。” “绝世凶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破了,话说现在松霞星都被封锁了,各大派都在寻找神器得主。” “能不惊动任何人取走神器的,岂是一般修士能做到,估计早就不在松霞星了。” “神器得主……”屏风后,听着大堂里的议论声,夏啸天轻抿了口香茶,唇角上翘,带出愉悦的笑意。 “小鬼真厉害啊,它居然能将……”天翔眼珠滴溜溜乱转,如做贼一般压低声,“将那东西拿到,嘿嘿。” 龙腾一贯清冷的神色微微波动,脸上浮现丝丝红色,时隔半月,他依然止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因为那杆神矛正安静地挺立在他的丹田之中。 夏啸天战斗中不喜用兵器,他的双拳堪比仙器,不,应该说整个肉身都是仙器级别,而且随着他的实力提升,威能更加恐怖。 而夏玄月有成长型利器弯月,以自身温养,早已心血相连,不出意外当能进化成神器。而天翔虽然爱收藏宝贝,但这明显最适合龙腾的兵器他却不会要,何况他战斗中也同样不喜欢使用武器。 最终,这把充满杀戮气息的神矛毫不意外的归于龙腾所有。 卷四 第六十五章 苦恼的小偷 齐恒远屈指一弹,一个隔音护罩将几人笼罩在内,而后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要看它叫小鬼,其实是大有来头的,若不是看见了那百花云兽棺我也不敢肯定这仙界会有小鬼的存在。” 天翔忽闪忽闪着大眼,手支下颚,充满好奇的看向齐恒远,在他的思想里,师傅要讲故事了,听故事也是他的一大爱好呢。 “小鬼是创造出来的,而创造小鬼的人……”齐恒远微微眯眼,想起了古籍中的描述。带着一丝回忆说道,“人间称雄,仙界称尊,神界称王,鬼界称皇!” “这么强悍,是谁啊?”天翔见齐恒远只顾饮茶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 “我也想知道是谁,可惜古籍中没有说。”齐恒远笑眯眯的回答。 天翔撇撇嘴,这说了等于没说,还白白被吊起了好奇心,不满的拍了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却不是拍在他自己腿上,坐在他身边的庞敬濂疼得呲牙裂齿,却不敢吭声抗议,只敢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看这位小师叔。 夏啸天遗憾地道:“可惜小鬼曾被重伤,导致记忆全失。” “你身具精纯死气,所以也唯有你才能让小鬼认主,那死气对它的伤势有莫大好处,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就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齐恒远神色一黯,焦虑的目光落在夏玄月身上:“小月,清神珠只能储存你的记忆和自动记录你每一天的经历,没法从根本上解决你的失忆……所以,为师将你们安顿好后就会远行,浩瀚仙界中,我相信终能找到解决之法,你无需过于担忧。” 夏玄月勉强笑了笑,心内苦涩。清神珠除了记录经历外最大的功效是抵抗心魔,此珠功效强大但数量极低,一般都是那些仙帝的收藏品。 感受着胸前的清凉,夏玄月绝美的容颜透着一抹让人心碎的哀伤,他不知道这枚清神珠是师傅以何种代价从姜家仙帝手中获得,但他明白,代价绝对不低。可是齐恒远闭口不谈此事,以至于他不能拒绝,更无法心安。 夏玄月的哀伤落在众人眼中,均黯然沉默。夏啸天抓紧夏玄月冰凉的手,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就像被小刀一下一下将他的心剐成碎片。 曾经的誓言,在月儿的记忆衰退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苍白无力,这让夏啸天满腹悲哀,他害怕,非常害怕月儿终有一天会将他遗忘,那他会生不如死…… 心碎的哀伤换成让人心碎的笑脸,夏玄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陈三来了,想来我们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 样貌精明的陈三从小就生活在冲岩城里,由于家境贫寒就以帮助人解决一些小事赚取仙石来维持自己的修炼。这次帮几个外来修士购买住地得到了优厚的报酬,让他一直都笑得合不拢嘴。 “都办好了?”陈三刚绕过屏风,齐恒远就开口询问。 “办好了,前辈可以去看看,一切都是依前辈的吩咐置办的。”陈三带着和煦的笑容,恭敬的说道。 “嗯,带路吧。”齐恒远点点头,随手扔下两块下品仙石在桌上。 随着陈三来到置办好的一个小院落里,夏啸天满意地道:“六间房,三间密室,一块药园,嗯,环境也不错,很好。” 夏啸天扔给陈三一块中品仙石:“这是赏你的,去吧。” 接过仙石,陈三眼中喜悦的光芒乱闪,连连弯腰离开了小院。 庞敬濂无需吩咐的去打扫房间,齐恒远则将这里的阵法重新布置了一遍。当一切布置妥当后,齐恒远将几人叫到跟前。 “为师这就要离开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安心修炼,啸天、龙腾融合了祖龙精血提升太快,以至于根基不稳,当务之急是打牢根基,切记浮躁。” “是。”夏啸天、龙腾齐声应道。 “小月混沌之体修炼极快,不存在瓶颈之说,一切水到渠成。倒是天翔过于懒散,要勤加苦练。”齐恒远着实不放心几个弟子,但经过前世夏玄月的遭遇,让他现在也明白了不能将他们永远护于翼下,那只能害了他们。 “苦修啊……”天翔皱着鼻子,脸皮成了苦瓜样,小声嘀咕,“有没有奖励?比如好吃的……” 几人一阵无语,龙腾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家伙这模样真的让他很没面子。强势的齐恒远,此刻也不禁莞尔,道:“下次见面你若修为大进,为师定会奖励你好吃的,绝对是你没有吃过的。” 天翔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用力点点头,银色长发波浪般起伏:“一言为定,要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哦。” 为了美食而努力修练,恐怕天翔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夏玄月、夏啸天同时唇角抽搐,庞敬濂则无力地看着天翔,而龙腾额头青筋突突跳腾了几下,最终唇间溢出无奈的叹息。 齐恒远慈爱的目光一一掠过几人,笑道:“你们也无需为我担忧,为师行事自有分寸。好了,就此别过吧。” 齐恒远的话刚落,不等夏玄月他们反应过来,身影就消失在屋内,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夏玄月怅然地看着尚遗留着齐恒远体温的椅子,情绪低落。 “都闭关!” 夏啸天将几人赶走,搂紧夏玄月,眸中的悲哀深藏,使劲嗅了嗅鼻端萦绕着清淡的体香,轻轻在他的脸颊啄了一口:“月儿,把古神之书拿出来,我还需琢磨琢磨,总觉得雷电的威力不止这么点。” 夏玄月知道夏啸天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是不想他沉浸在难过中,夏玄月不由心中泛苦,自从发现自己记忆衰退后,他似乎极为容易陷入多愁善感中。 这座处于冲岩城西北角的小院,在主人们都闭关后陷入了安静中,若不是开启的法阵在昭示,就恍如从没有人住进过。 日月交替,春去秋来。闭关中的修士从没有时间观念,一晃过去了三十五年。 松霞星,一座一望无际的大山脚下,出现了一道乳白的光芒,当光芒散去露出了一个蓝发蓝眼,体型高大的男子。 男子衣衫褴褛,千疮百孔,就像大战一场般,微圆的脸庞带着喜悦的笑容,天蓝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海水,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老爷、少爷,西克来了……”西克喃喃自语,激动地擦拭湿润的眼角。 低头看了看破烂的衣袍,西克无奈的摇摇头:“修真界的东西无法带到仙界,这下好了,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 寻了一个方向,西克腾空飞行,但没有升多高后就面露古怪:“禁空?不对!这阻力是自然之力……” 片刻后,西克露出恍然的表情,苦笑:“修为不够啊。” 降低了高度,西克化为一道蓝光急速远去。 三日后,一个小村庄里有家农户失窃了,丢了一套衣服兼布鞋。 半日后,白屋城里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蓝发蓝眼,身着粗布衣的男子。 “我渡劫选的是老爷他们渡劫之地,应该飞升到同一地方吧?”西克对每一个擦身而过的人都面露笑容,心中却想着别的事,“刚来仙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做小偷。若是让天翔知道了,只怕会被他笑死。” 苦笑着叹气,随即又观察起街道两边。一路走来,西克暗自心惊,这里就连拖着鼻涕的小孩都有先天的修为,差点让他无法保持平静。 “不愧是仙界……”摇摇头,西克叹息不已。 漫无目的走了几条街,西克一边为白屋城的繁华感叹,一边寻思如何去找老爷他们,更为苦恼的是他现在身无分文:“难道要露宿街头?” 想到这里,西克顿住脚步,苦恼的皱皱眉。虽说他是孤儿,可从小在皇宫长大,年少伺候夏啸天时,虽然两人不受待见还常被欺负,可还真没有露宿街头过。 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迎面跑了过来,笑闹声打断了西克的沉思,他俯身露出和煦的笑容,问道:“小朋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夏啸天的叔叔?或者叫夏玄月的哥哥?” 领头的男孩将手中的米糕藏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西克,那模样好像只要西克敢抢他的米糕就要放声大哭一样。 “唉,真是急糊涂了……”西克看了看誓死捍卫米糕的小男孩,苦笑着举步就走。 西克不是没有想过找人问问,可是一贯的细心让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毕竟血阳宗、清风宗在仙界都是有着宗门的。现在还不知道夏啸天他们的处境,西克自然不会做出这种冒冒失失的事。 “你找夏啸天、夏玄月他们?”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西克身后响起。 西克心中一惊,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不远处,而拿着米糕的小男孩欢呼一声,快步跑了过去:“哥哥!” 少年拍拍小男孩的头,对西克微微一笑:“你若想找夏前辈可以去潘府,他们家主与夏前辈是朋友。” 西克愣神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敢相信随口问一个小毛孩真就寻到了老爷他们的踪迹:“朋友?” 点点头,少年继续说道:“是的,白屋城里的人都知道。” “都知道……”西克唇角抽搐不已,亏他还小心翼翼地,感情只要随便拉一个人就能知道老爷的下落啊。 问明潘府的路线,西克谢过少年,脚底生风的直奔潘府而去,心情激动而又愉悦。 卷四 第六十六章 身份暴露 屋内空气湿润,还遗留着些许白雾,夏啸天挥手将浴盆收入戒指内,又将湿润的地板用潜力烘干。 刚离开没多久的夏玄月出现在门口,披散着一头黑发,笑意吟吟的脸上还有一些没消散的红晕。 眼角瞥到夏玄月的身影,夏啸天继续他未完的事,戏谑的道:“不是逃跑了吗?怎么还敢来?” 夏玄月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眉梢残留的风情引人犯罪,那笑容越发的迷人,能引动人最深层的欲望。 夏啸天揽住夏弦月的腰,用力嗅着他身上那股沐浴后的清香:“看你乐的,什么事?” “你猜。”夏玄月翻动手中的传讯玉牒,微微嘶哑的声音让夏啸天那团还没有熄灭的火再次升腾。 “我猜,宝贝儿其实也没有满足……”夏啸天手臂用力,猛地含住眼前的唇,另一只手灵巧的钻入夏玄月衣袍内上下游走。 明明逃跑了又送上门来,夏弦月迷幻的眼眸闪过一丝懊恼,扭动身体,却被牢牢固定,无法躲过那只四处点火的手。 刚经历情事的身体正处于敏感状态,哪经得起这般挑逗,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夏玄月无法抵抗的瘫软在夏啸天的怀里。 看着怀中绝色的脸庞,意乱情迷的眼睛,艳红的唇微张,似为等人细细品尝,这个只为自己沉沦的精灵让夏啸天欲火腾升。 “敢逃跑,小东西,可要受到惩罚的。”夏啸天得意地一脚喘闭房门,打横抱起夏玄月往内室走去。 当全身裸在微湿的空气中,夏玄月迷糊的思维稍稍清醒,颤声说道:“西克到白……白屋城了……啊……” 在夏玄月胸前用力一吸,引来了他一阵颤抖,夏啸天满意的噙起邪肆的笑容:“西克飞升了么,那值得庆祝。” “去接他……嗯……”夏玄月目光迷离,脑海逐渐空白,体内似有火在燃烧,让他不由贴紧身上的人,渴求他的清凉,犹有吻痕的双臂搂住夏啸天的脖子,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庆祝完了再接……”看着独为自己绽放妩媚的宝贝儿,夏啸天呼吸加重,幽深的眼眸里有两团焰火在跳腾,对准门户大开的地方,夏啸天不再忍耐地贯穿了向下的人儿。 两人的火融在一起,火热更大,熊熊燃烧,只能彼此索取,极尽缠绵…… …… 翌日。 古色古香的雕花床上,锦被动了动,随即传出一声闷哼。 夏玄月蹙着好看的眉,脸色红润,他感到浑身酸软,四肢无力,虽然刚睡醒但还是有点疲惫。 “不就是逃跑了一次,至于这么狠吗……”夏玄月咬牙切齿,那发怒的表情别有一番风味。 闭了闭眼,夏玄月脸上红晕更甚,就连晶莹的耳垂也泛出淡淡地粉色,他已经忆起,这次居然被夏啸天做的晕了过去,不自信的嘀咕:“我可是金仙七品……” “宝贝儿当然是金仙七品了,有什么问题?” 夏啸天俊逸的脸庞笑意满面,缓步走到床前,视线扫过床上人肩胛、脖颈、胳膊上的吻痕,就像是兽王巡视自己领地般,充满了侵略感。 满意的扬扬眉,夏啸天手指划过那些吻痕,低声说道:“月儿可要保管好这些印记,若消失,为夫会补上更多。” 夏弦月没好气地横了夏啸天一眼,身体这般疲累,他其实很想问问夏啸天在他昏迷后又折腾了他多久,可实在提不起勇气开口,他不敢将话题往这方面引,就怕这头喂不饱的饿狼又发狂。 “西克……”夏玄月开口,嗓子干哑难受,心中又埋怨夏啸天的不知节制。 夏啸天倒了一杯水,喂夏玄月喝下,愉悦的说道:“我让西克住在敬濂家里,让潘仁帮忙照顾些日子,至少也要将灵力转换为仙力。” 经过水的滋润,干哑的嗓子好了少许,夏玄月忍住用仙力治疗身体不适的想法,淡淡地说道:“西克已经飞升,那帕特里克也差不多了吧,他们两人的修为本就相近。” 夏啸天修长的手指转动茶杯,深邃的目光似乎透过窗棂,投向那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天玄大陆上的人飞升仙界,不知道在哪个星球,而且十数万年都没有人飞升过,就算想找人问,也没有地方问啊,以后只怕很难寻找到他们。” 夏玄月沉默片刻,闭上眼轻声说道:“等天翔醒来,我们去接西克吧,总让别人照顾不妥。” “好。”夏啸天放下茶杯,将夏玄月脸颊上的黑发拂开,看着充满倦意的精致脸庞,怜惜的道:“想睡就再睡一会儿吧。” “嗯。”纤长的睫毛如同两人把黑色的扇子颤了颤,却没有张开,夏玄月鼻腔里应了一声。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夏啸天略作深思,站起身轻轻地离开。 来到院子里,一股丹药的清香飘来,夏啸天看向左侧的丹房,脸上浮现淡淡地笑意,边走边在心里寻思:“没想到敬濂在炼丹上的天赋如此杰出,看来得给他寻一尊上好的药鼎了。” 灵宝阁里似乎永远都生意兴隆,总是聚集了许多的修士。夏啸天没有在一楼停顿,直接来到二楼。 “夏公子,您来了,鲁老刚刚还在念叨您呢。”二楼迎宾的侍女笑吟吟的说道,“鲁老在三楼,您请。” 夏啸天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往三楼走去,刚到三楼鲁源那慢慢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现过几天来,我这好茶就没有你的份咯。” 见到正悠然品茶的鲁源,夏啸天淡然一笑,“想必鲁老肯定会给小子留着的。” “留?我老人家都嫌太少……”鲁源为夏啸天添了一杯茶,肉痛的道:“只有二两,没得多了,喝完也不许找我要。” 清雅的茶香让夏啸天双眼一亮,浅抿了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悠长,一股淡淡地xx直往四肢百骸而去,舒坦不已,不由赞叹道:“好茶!” 夏啸天的爱好为数不多,这茶道就是其中之一,此番碰见这种好茶,怎会不心动:“这茶……” “就二两!”不等夏啸天说完,鲁源就快速地扔出一个茶包,夏啸天那明亮的眼睛,在鲁源眼中那是贼亮贼亮的,他就感觉心惊肉跳。 而夏啸天的速度更快,茶包还没有落在桌上就被他扫进储物戒指里,似笑非笑的道:“就二两?” “就二两!”鲁源坚定地点点头,“这雨丝茶产量稀少,极为难得,你别打主意了!” “鲁老,咱们在白屋城就认识了,到现在都五六十年了吧……” “嘿嘿,怀旧也只有二两人。”鲁源眯眼饮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这次过来有什么事?” 夏啸天挑挑眉,手一挥,桌上出现了一堆仙器,还有一叠符。然后将空茶杯斟满,自顾自地品茶,等待鲁源鉴定。 鲁源拿走一张符,失笑道:“没想到城外一场符大战,居然会引起玄月制符的兴趣,不过,他制符水平真是不错啊!” 夏啸天自信地微微一笑,月儿在天玄大陆的时候就专研过符的制作,现在重拾旧业自然不是太难。而他本人就这些年需要稳固根基,也是狠下功夫专研了炼器一道,现在的炼器水平跟从前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是我需要的材料。”夏啸天扔出一枚玉简,道,“我还要一尊上好的药鼎。” 鲁源使唤人去准备夏啸天所需,怪异的看了夏啸天一眼,道:“你还想学炼丹?” “给徒弟置办的。”夏啸天淡然说道,“这此日子有什么新鲜事?” 夏啸天他们虽然过着可以说是隐居的日子,但对于仙界发生的大事并不闭塞,消息的严就是眼前的鲁源。 鲁源眯眼饮茶,满足地叹息一声,而后缓慢的说道:“这两人个月仙界大事小事不断,要说新鲜的那就数月前在断龙谷的一场大战了,血阳宗一个仙帝带队,率领玄仙八名,金仙上百伏击一个玄仙修士,结果失败告终。” “血阳宗?”夏啸天神色淡漠的道,“这么多人伏击一玄仙,所为何事?” “还记得这一百多年总有血阳宗弟子莫名失踪的事吗?就是这玄仙所为。”鲁源摇摇头,好笑的道:“本来没人知道此人,但是清风宗两百多年前曾飞升一人,最近刚出关,看见那通缉画像,便认出了此人。好不容易摸到此人的行踪,却被逃走,血阳宗是颜面大失啊。” 夏啸天心中一惊,眸光闪动,不动声色的道:“哦,这人叫什么名字?” “齐恒远,下界飞升修士。此人厉害啊,飞升不过三百年一身修为居然达到玄仙九品,只差一步之遥就登临仙帝之位,啧啧……” 卷四 第六十七章 玩儿场大的 夏啸天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冷冽的精光闪过,声音平静的问道:“那齐恒远在围攻之下居然还能逃得性命,确实是人才。” “那么好突围吗?听说也是身受重伤。”鲁源叹息道:“不过,估计他也逃不了多久了。” “为何?”夏啸天虽然极为担忧,但不管脸色还是声音都显得平静无比,没有露出一丝异常。 “几大宗派几乎都出动人手了,都想领先一步抓住齐恒远,面对整个仙界的追捕,你说他还能逃多久?何况他现在还是个重伤之体。” 鲁源遗憾的摇摇头,似乎在为齐恒远惋惜:“可惜了一个天才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夏啸天皱皱眉:“听鲁老的意思,这些宗派并不是想为血阳宗复仇而出动的。” “为血阳宗复仇?”鲁源嗤笑道,“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帮他们复仇?知道这些宗派为什么想抓住齐恒远吗?你想想啊,飞升不过三年修为就达玄仙九品,而且战力惊人,这般修炼速度可谓是惊天嘞。不是此人的功法逆天,就是此人身怀异宝。不管哪一样,都足以让这些宗派不择手段的想得到。” 袖中的拳头逐渐握紧,夏啸天轻轻地道:“仙界从没有出现过这种速度的人吗?” “有!四千多年前姜家曾出现过一个逆天人杰,修炼不过两百七十年便突破到仙帝级别,仅仅过了两百一十年就飞升神界,堪称旷古烁今。” “那齐恒远跟姜家人杰根本就不能相比,相差远了,他们为何不去姜家寻因?”胸中怒火沸腾,夏啸天按捺着不动声色。 “哪个大家庭,大宗派没有深厚底蕴,谁敢轻易乱动?何况姜家这么多年来也就出现那么一个逆天人杰,而齐恒远则不同,无根浮萍啊,此等天才能招揽万事好商量,不能招揽的话,嘿嘿,这些宗派还会怕杀人吗?” 鲁源这番话道出了仙界的阴暗本质同,更道出了散修的可悲。无根浮萍只能任人欺凌或者摆布。 出于担忧,夏啸天并没有在灵宝阁多待,拿了材料就心急火燎的往回赶。 “敬濂,龙腾过来。” 刚回到家,夏啸天就将正炼丹的庞敬濂,正修炼的龙腾叫到房间里。 屋内,夏玄月明显刚起床不久,瀑布似的黑发随意披散,还没有来得及挽起,站立在桌前正端起茶杯,就发现进屋的夏啸天满脸阴云密布:“怎么了?” “师傅出事了!”夏啸天的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快速的将鲁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夏玄月本来红润的脸庞变得一片苍白,恬淡被焦虑取代,他立刻取出传讯玉牒联系齐恒远。 龙腾脸色冰冷无比,双眼闪动的光芒似毒蛇般阴冷而狠毒。刚进门的庞敬濂刚愣在门口,本来总是带着一丝和善的他,此刻浑身散发冷意。 夏啸天眉头紧皱,寒芒在眼底滚动,心绪如怒海狂涛一般波澜起伏。面对数家大宗派,无数的小宗派的围捕,他明白,师傅的处境堪忧啊。 不多时,夏玄月仰起头,苍白的容颜如那坠落的花瓣,失去了颜色,让人心碎的憔悴在眼角浮现:“师傅说他没事,让我们不要担忧,他不说在哪里……” 夏玄月感到心乱如麻,焦虑的眼神求救般的看向夏啸天:“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夏啸天心疼地将夏玄月抱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慰的说道:“师傅比我们要睿智的多,手段也层出不穷,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人抓住。” “我们自然要帮师傅,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夏啸天轻言细语说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暖熟悉的怀抱让夏玄月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细细思考,道:“断龙谷附近肯定已经被各派搜索无数次了,我们就算现在赶过去也不会得到任何线索……” 抬起头,夏玄月眼眸中波光闪动,明亮无比:“与其去断龙谷做无用之功,不如引开各派的视线,让师傅得以喘息。” 夏啸天拍拍夏玄月的肩膀,在旁边坐下,声音平淡但蕴含无边的狠戾:“此法甚好,那我们就玩儿一场大的!” 夏玄月充满询问的目光落在夏啸天身上,目光清澈,但依然无法掩盖那抹担忧焦急而引起的淡淡憔悴,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细细呵护。 “断层!”夏啸天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地一按,指尖如戳豆腐般陷入桌面。 夏玄月双眼一亮,唇角划过冷冽的弧度。龙腾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 “去哪?”夏啸天蹙眉,还没有商量好怎么行动,这家伙不会就这样冲出去报仇吧? “唤醒天翔,他说过师傅回来就叫醒他,现在该叫醒他了。”龙腾走的极快,声音自院子里传了进来。 夏玄月微感奇怪,以前天翔沉睡都是等他自己醒来,现在居然可以让人唤醒,不会被打扰到吗? 夏啸天沉声道:“既然天翔这般交代了,那肯定无妨,无需多虑。” 沉默一会儿,夏啸天的视线投向庞敬濂,冷静的说道:“这次我们四个去,敬濂你去白屋城……” 庞敬濂猛的抬头,虽然不敢反对,但眼神中的坚定表明了他的选择,那坚定中甚至带上了丝丝哀求。师傅、师叔们都为援救师祖忙碌,甚至冒险,他虽然修为低微,但他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该有担当,而不是躲在人后做那胆小之辈! “本来我们准备等天翔醒了就去白屋城接西克,但是现在去不了,所以只能让你去。刘文峰尚在暗处,壬西派的钟出云没有死在仙宫遗迹,西克在白屋城里并不算安全。”夏啸天换了一种语气,柔和的说道,“这件事很重要,你或许会遇上危险,但必须把西克平安带到这里来。” 庞敬濂的坚持渐渐软化,西克这个人他熟悉,经常听到师傅,师叔他们提起,所以也知道西克对大家的重要性,他点点头,眼中闪过不舍:“敬濂明白,一定会把西克平安带到这里等师傅回来。”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吹呼,紧接着又是一声悲呼,两道含意不同的呼声都是出自天翔的口中。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路上再讨论如何行事。”夏啸天不愿耽搁片刻,夏玄月更是如此。 …… 夏玄月他们出发的第二天开始,环秀星旁边的极目星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据传仙宫遗迹里那把杀戮神器曾在断层附近出现过。这则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许多听说过的修士更不当一回事,认为是谣传。 也确实,若是谁得到了神器,现在恐怕首要任务就是找一处秘密的地方祭炼神器去了,谁会傻到到处走,到处显摆?不怕死得快? 但随着旁边几颗星球上同样传出这样的消息后,一些修士未免动了心,慢慢也也有人开始往断层方向而去,在他们想来,此去只为证实而不是要进入断层,肯定不会有危险。 一个月后,爆出惊天新闻。 一群修士在断层附近与四位男子起了争执,四人奋起发难,疯狂屠戮修士,死难达二十六人,其内包括五家大宗派派出探消息的弟子,唯一逃生的修士恐惧而兴奋地道出了其中一个凶手就是手持神矛,一把通体赤红,杀气惊天的神矛! 当幸存修士将神矛的样子画出,画像被送往各处高层后,仙界中那些久远到散发腐烂气息的大宗派、大家族,以及仰人鼻息的中、小宗派,中、小家族都运转了起来。 神器消失了三十五年后,再次现世! 这一次,四宗三派两家合力封锁了去断层的道路,闻讯而来的散修皆被阻拦,引发了无数次的骚乱。这一次,自古难得一见的仙帝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各大派的,还有散修的,这一次,灵宝阁未动,妖族未动,普渡寺未动…… 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神器已经进入断层,大家似乎都忘了断层赌注含义,浩荡的人群汹涌而入…… 卷四 第六十八章 断层(一) “啊,龙腾你踩到我的脚了!”天翔撅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说道。 龙腾苦笑,他是往前走,结果一迈步变成后退,大脚丫就毫不留情的踩上了小脚丫。 “这里真的很邪乎。”龙腾纳闷地抬起脚,却半响没敢落下,害怕又不小心弄疼天翔。 天翔眨巴眨巴眼,双手抱住龙腾的脖颈,像条灵巧的鱼似的一翻身,就往他的背上爬去:“你背着我,就不用担心我们两撞架了。” 当天翔手脚麻利的爬上了龙腾的后背,跟着又充满诧异的惊叫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丝丝颤音。 他明明是向着龙腾后背爬地,结果完全没想到,翻身爬了两下之后,竟然和龙腾脸对脸,胸膛对着胸膛,爬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天翔咽咽口水,两眼恢复了灵活,光溜溜转了转,颤声说道:“不会有鬼吧?” 身边既无风掠过,天上也没有太阳或者星辰,触目的是无数灰白色大石柱,整个空间色调偏暗,寂静无比,很诡异。 “不怕,我们去找哥哥他们。”龙腾现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随便找个方向就走,他是笔直往前走,但谁若是在他的后面就会看见他时面退后,时而上前,时而左边,时而右边,如同喝醉酒一般晃晃悠悠。 有一次甚至迈出一脚后发现出现在半空中,惹得天翔哇哇乱叫,但其中饮食的恐惧明显没有兴奋大。 自从他们四人进入断层后,就出现在这片石林里,龙腾牵着天翔,夏啸天牵着夏玄月。当时就感到眼前一暗,两位哥哥已经不见了踪影,然后龙腾带着天翔两眼一抹黑的随便乱窜。 天翔双腿绞着龙腾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致,无聊的直打呵欠,慢吞吞的取出一颗桃了了,嘎巴咬了一口,含糊的道:“这个能颠倒动作的地方,是不是阵法?” 龙腾对阵法实在是一窍不通,正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琢磨着怎么回答,就听见天翔又开口道:“要吗?” “什么?”龙腾的思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桃子啊。”天翔用力咬了一口桃子,撅着嘴对准龙腾的嘴,小舌头一抵,就将桃肉送进了龙腾的嘴里,然后就像偷到腥的猫儿一样,笑得一脸欢畅。 龙腾扬起宠溺的笑容,同时也无比头疼天翔的思维过于跳跃。 三两口吃完桃子,天翔瞄准一根石柱,用力将桃核扔了出去,龙腾突然发现眼前有个黑点在靠近,连忙往边上躲去,然而明明横移的脚步却变成往前,只听天翔一声怒吼:“谁打我?” 龙腾看了看手中的桃核,苦笑着道:“天翔,在这里别乱扔东西,很危险的。” 天翔扭头,看清袭击自己的背是一颗还没啃干净的桃核时,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我明明是往我前面扔的……” “唉……”龙腾无力地叹气,松手任由桃核往地上落去。 “啊!”天翔又一声惨叫,伸手从头上取出那颗本该落地的桃核,委屈的道:“你轻轻放地上不行吗?你往下扔,这东西就变成落我头上了。” 明明掉到地上去的桃核竟然从半空跳了出来,砸到天翔的脑袋上了,砸中还不算,居然就窝在头上不动了。 龙腾皱眉,这鬼地方快将他的耐心给磨没了,可偏偏在这里根本不敢使用什么法术,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发生。 突然,龙腾感到手臂一紧,然后就察觉到一股拉力,他恼怒的一拳砸去,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夏玄月笑吟吟看着缠在一起的两人,依然牢牢抓紧龙腾的手臂,眼中星星点点,好似星辰流转,日月交替:“找了你们半个月了。” “哥哥,总算找到你们了,这里好古怪。”天翔激动的嚷嚷,小脸涨的通红。 “嗯,这里颠倒乾坤,什么都是乱的,东南西北、前后左右都在不停的变化,摔一跤未必是向下,跳一步也许一头就顶到了地面。容易让人迷失。”夏玄月柔和的说道,“我带你们出去,这里进来了不少人。” “来的这么快?我们没有发现有人啊。”龙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 “你们自然看不见。”夏玄月双眼骤然亮起,其内好似包罗万象,神芒跳腾,深邃而又灿烂。 龙腾抱着天翔,夏玄月一手拉着夏啸天,一手拉着龙腾,脚步轻快的穿梭在看似无尽头的石林中,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夏玄月却带着大伙东躲西钻,不停的绕来绕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玄月唇角划起清浅的弧度,带着大家一跳:“到了。” 终于走出诡异石林,还来不及高兴,四人又陷入苦笑。 眼前,浩瀚无垠的大漠在阳光中染上了一层金光,金色的沙粒流淌着点点光芒,干燥的空气中散发在让人窒息的热度,面对无垠的沙漠让人顿生渺小孤独之感。 死一般的沉寂,偶尔外露的白骨森然反光,空旷的大漠寂静无声,苍凉而又孤远。 “我不喜欢沙漠。”天翔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厌恶,这片沙漠让他忆起了曾初入修真界时的那片死海,那真是九死一生啊。 夏啸天冷静的说道:“没人喜欢沙漠,但我们必须进去,否则怎么坑人?” “走吧。” 夏玄月当先迈步,刚路上沙面,就听“嗤”的一声,脚下一缕青烟冒出。 夏玄月悚然而惊,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抹彩芒乍现,将他牢牢包裹在内。 即使他反应迅速,仍然感到脚下的鞋子就这刹那间,薄了一层。落足间,隐有粘糊糊的感觉,含糊味儿出现鼻端。 “这么高的温度?”天翔咂舌,他试探的伸出脚尖点了点沙面,就见又一缕青烟冒出。 “呀!”闪电般的收回脚,天翔怪叫着:“好烫!” 夏啸天的视线落在天翔的脚上,不禁莞尔。只见白色的鞋子被烫出一个洞,莹白的大脚趾露在外面,正不停地弹动着,还努力的想缩回到鞋子里去。 龙腾纳闷无比,没看见哥哥都差点着道了吗?这还有什么好试的?郁闷中弯腰,为天翔换了一双鞋。 “走吧,来人了。”夏玄月看了远处一眼,低声说道。 四人的仙力涌动,形成一个护体光罩,并控制得如同一件薄衫一般,紧紧贴在身上,最大限度的节省了仙力。 几人一头扎进沙漠里,滚滚热浪,刺目光芒都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不适。 远处,一阵光芒闪过,出现了六位修士,四男两女,身着华丽,都带有飘然气质。 当他们看见夏玄月几人后,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各施手段进入了沙漠,并向夏玄月他们靠拢。 “道友,请留步!” 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高声呼唤,他身上穿着镶嵌千载寒玉的背心法宝,手里拿着一个同样镶嵌了千载寒玉的阵盘,散发着丝丝寒气,看来是专门用来抵御沙漠的高温。 与男子身着同样装备的女子生的千娇百媚,玲珑的身姿如秋水做成,婀娜娉婷,媚眼如丝的目光闪动着高傲与不耐。 另外的三男一女都如同夏玄月他们一样,用仙力形成贴身护罩隔绝酷热,这一小小的手段,也体现出来这群人的实力高低。 “道友没空。”天翔小声嘟囔,讨厌的看着满目黄沙。 “追上去!”见四人对自己的无视,英俊男子微微皱眉,眼中滚动一丝冷冽,催动仙力加速追去。 “哥哥,他们追来了。”天翔探查到六人的举动,急忙出声,小脸兴奋地发光。 “此地有点古怪,不要太快。”夏玄月斜了天翔一眼,眼里蕴含笑意,这小家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找乐子。 夏啸天警告的话刚落,身后就响起了几声怒喝。 几人同时感到地面震动,仿佛巨龙翻身一般,黄沙猛地翻腾起来,夏玄月、夏啸天、龙腾、天翔立刻背靠背站成一圈,警惕四周的同时看向不远处,惊诧无比。 只见那几人的脚下轰然巨响,沙面快速凸起、拔高,几乎就眨眼的时间,无数黄沙组成了一个个人型、兽型。 庞大的压迫感油然而生,所有人都感到似乎被上古凶兽盯住一般。 卷四 第六十九章 断层(二) 地面震动,黄沙翻腾,尘雾弥漫,无数的龙卷风就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头上。 沙粒形成的怪物除了通体黄色外,容貌栩栩如生,它们的嘴巴不停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响,脸庞扭曲,似乎极为痛苦。 呼啸的龙卷风疯狂转动,距离头顶不过七、八米,能清晰的听见里面沙粒摩擦的响声,无法飞行,夏玄月他们与那六人都陷入了重重包围中,沙人、沙兽无声嘶吼着扑向面前的猎物。 掏出一把符,夏玄月看也没看的扔向四周,刺目的光芒映入眼帘的瞬间,炸响声也响起。 “轰” 无数黄沙蓦然震飞,天上地上四处弥散,遮蔽光华。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仿佛由正午堕入了黄昏中,一切看去都是黄蒙蒙的一片。 呼啸的雷霆让严阵以待的夏啸天、龙腾、天翔的眼皮跳了跳,身周还在电闪雷鸣,所有接近的沙人或兽都被劈的变成漫天黄沙。 “这个……好像挺弱的……”夏玄月有些心虚的将手中又一把惊雷符藏起,眼神飘忽,“拿错了,没注意。” “哥哥!”天翔痛心疾首地道,“这惊雷符你没有制作多少,这一把就扔出去了一小半啦,还是用这种稀松的货色身上,浪费啊。” 夏啸天好笑的道:“无妨,不交手怎知这些看着气势汹汹的怪物是徒有其表,雷电减弱了,都专心点。” 雷电散去,沙人如在水面滑行般一xx涌来,前赴后继。 夏啸天手掌上泛着淡淡地金芒,双拳挥舞,拳拳夯实,一拳总能炸碎一个怪物。 龙腾手中龙枪颤动,宛如毒蛇吐信,枪尖所过之处,均沙尘飞舞。 七颗拳头大的白色圆球围绕着天翔上下转动,不时飞出一颗轰碎临近的怪物。 夏玄月则凝神观察,渐聚的眉间浮现一抹忧虑:“这里的怪物杀不死,打散后还会重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它们在叫救命或救救我。”夏啸天反复观察怪物们的唇形,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 夏玄月眼中一亮,七彩快速的明灭,惊异的道:“又一个不堕轮回之地?” “恐怕是这样。”夏啸天神色平静,分心说话也不妨碍他击溃这些实力一般,又只知道冲撞的沙人、沙兽。 “真邪恶啊。”天翔发表感叹,只是语气毫不真诚没有一丝怜悯,相比可怜别人,他更喜欢对着沙人弹弹珠。 轻松的震散四个怪物,龙腾冷冽的说道:“这里只是些来寻宝的贪婪之人。” 几人都明白龙腾的言下之意,相比校,为了仙界不被侵略而战死在仙宫遗迹里的修士才值得敬佩,因为一个邪恶的法阵而无法轮回重生才值得可怜。 “走吧,出了沙漠就好了,那几个人也往我们这里靠近了。”夏玄月唤出弯月,划出一道璀璨的七彩光束,洞穿出一条通道。 四人快速奔跑,所过之处沙粒翻腾,尘土飞扬,不管奔出多远,前面、左右总是能及时的浮现无数沙人、沙兽拦路,而头上呼啸着的无数龙卷风就像指路明灯,远远望去,就像平静的湖面突起波澜。 两日后,也不知道奔行了多元的距离,头上的龙卷风不知聚集了多少沙粒,都显出了厚重的感觉,没人会怀疑,若是卷入其中,就算法宝也会被磨碎。 入目的依然是无尽的黄沙,还有身边的沙人、沙兽。 围绕夏啸天他们的怪物铺开有百米,而在百米外,却是一片平静,这连锁反应永远就维持在他们身周百米。 就在他们突进的半日后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妙,每个被击溃的怪物都会带走他们的一丝仙力,面这前赴后继的攻击中,他们根本就没法休息恢复,照这样下去,几人的仙力迟早会被抽干,所以,一路不停的攻击让四人都有些狼狈。 “那三个人跟着我们有半天了,一看就不是好人。”天翔一连打出三颗圆球,才将一个沙人打散,恨恨的说道,“他们肯定有什么宝贝,咱们抢了吧。” 夏玄月神色间浮现淡淡地焦急,一路深入,怪物越来越厉害不说,身后尾随的三人让他有些心神不安。 百米外,三个男子安静的站立,在他们身上有一层淡薄的白芒,怪异的是,他们并没有受到沙人、沙兽的攻击。此刻他们都好整以暇的看着夏啸天他们,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还面带微笑。 夏啸天双拳连连挥动,剧烈的轰鸣声中将一个体格高大的沙兽震散,他一直都使用的肉体力量,所以消耗比夏玄月他们要小得多,侧身一脚踹翻一个沙人后,他才沉着脸说道:“他们在等我们力竭,可惜无法接近他们。” “真憋屈!”天翔发狠的将七颗圆球全部祭出,一幅北斗七星的图案形成,一股浩瀚的能量猛地爆出,瞬间将七个怪物压成黄沙。 远处三人中一个娃娃脸的修士双眼一亮,对着天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想我们力竭,那就力竭给他们看。”夏玄月的唇角缓缓翘起,带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夏啸天眉梢一挑,眼中掠过一抹了然。天翔眯起双眼,掩盖其内的亮眼兴奋,而龙腾直接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大规模的法术铺天盖地的打出去,一时间,无数沙人、沙兽被流光溢彩给掩盖。 当璀璨的光芒遮盖了视线时,一瓶生命液在四人手中流转,每人嘴里包含了两滴。 娃娃脸搓搓手,笑容更甚,中年男子淡然的笑意中带着丝丝嘲笑,黑脸大汉一直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炸开的沙粒如暗器般,带着强劲四射,这片地域好似起了沙尘暴一般,遮天蔽日,呼啸隆唾。 滔天的能量波动,撼动了这整片天地,龙卷风如乌云般悬于头顶。 轰响声一直往里快速推进,持续了半盏茶时间终归于平静,而这点时间足足往里推进了数里,不可谓不快! 紧随其后的三人等尘雾散开,看向夏啸天他们的时候,均面露惊愕之色。 只见四人盘膝而坐,都面色苍白,努力恢复被消耗的仙力,让他们惊愕的是四周并没有出现沙人、沙兽! 中年男子两眼一眯,冷冷的目光在四人身上转悠,最后停在夏啸天与龙腾的手上。 在他们的手里各持有一块银地挂配,挂配将他们的气息完美的掩盖,若不用眼看,只用神识则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好宝贝啊。”娃娃脸放光的双眼扫过两块挂配后,期盼的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谨慎地摇摇头,淡淡地道:“不慌,再等等。” 两滴生命液用仙力包裹一直含在嘴里,直到四人仙力尽复,那三人也没有过来,所以生命液也没有用上。 “这东西能屏蔽神识,让怪物看不见我们,就连龙卷风也没有了,不如我们飞过去吧。”天翔开心的提议。 “这东西只能静止不动的时候能用,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不行,所以还得打进去。”夏啸天随意的瞟了远处三人,淡淡地道,“他们也不敢放手攻击,这里的怪物很会捕捉能量的出处。” 龙腾垂着眼帘,眼中阴冷与狠厉的光芒交替,他默默地收起挂配。 当龙腾稍有动作后,黄沙又汹涌起来,头顶的龙卷风又诡异的出现,四人又一边前进,一边疯狂的攻击起来。 周而复始,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一天,当第二天下午夏玄月他们又一次力竭后,那跟随的三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 “请留步。”夏啸天古铜色的脸庞看不出什么神色,唯有嘴唇因为乏力而变得有些苍白,甚至还起了一层干皮,他冷冷的看着三人开口。 娃娃脸笑嘻嘻的道:“同为道友,彼此帮衬着进去岂不美哉。” 听着娃娃脸这没有营养的废话,天翔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敌视的道:“站住,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道友请止步!”夏玄月面色冷冽,恍如含霜的雪茄,凛冽中蕴含xx,散发惊人的风情。 龙腾抬起苍白的脸,不再掩饰心中的敌意,阴毒的目光让娃娃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三人依然慢悠悠的靠近,眼前人越是敌视,越是态度恶劣,越说明他们的紧张与恐惧,所以三人很享受这种感觉。 卷四 第七十章 断层(三) 随着三人在十米外站定后,一股隐晦的感觉笼罩了夏玄月四人,淡淡地悲意在弥漫。 “镇魂?”夏玄月恍然,难怪这三人不受攻击。 “有见识。”中年男子傲然一笑,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掌中一颗幼儿拳头大的银白珠子在流动着柔和的光华。 如水的光华此刻就笼罩了方圆十米,夏玄月他们就在这光华的边缘处。 娃娃脸笑得一脸真诚,就像一只纯洁无害的小白兔般,说道:“你们喜欢这颗镇魂珠吗?我们交换啊,用你们那两块银色挂配交换,怎么样?” “在爷爷面前装纯洁……”天翔撇撇嘴,不屑地小声嘀咕。 装纯洁、率真这玩意儿可是他天翔的拿手好戏,如此表现就像班门弄斧岂会不让他鄙视。 虽然小声嘀咕,但修士的耳目何其敏锐。娃娃脸的目光徒然变得税利,但面上的笑容依然灿烂,语气开心而诚恳,但是其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就不出的狂妄:“镇魂珠可是希罕之物,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怎么样?换不换?” 夏玄月抿抿唇,唇角那抹不喜格外明显,冷淡的道:“不怎么样,不换!” 这挂配是夏啸天送他的大婚礼物,先不说功能如何,单就这纪念价值就无法衡量,里面蕴含着夏啸天的浓浓情意,莫说一颗镇魂珠,就算是拿神器来也不换! 娃娃脸苦恼的道:“不要这么干脆嘛,再考虑考虑?要不……我用飞剑跟你换?” 一抹艳红刚在娃娃脸身周出现,夏啸天就动了。 “退!” 中年男子一声暴吼,一面墨玉古镜浮现头顶,立即就感到一股重逾山岳的大力连连落在身上。 挂配能屏蔽神识,却无法阻挡视线,不过眼睛怎能及得上神识那般明察秋毫呢,所以当中年男子的眼睛发现夏啸天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迟了,喝声未落,夏啸天的拳头就如同打铁一般将他压着打。 中年男子暗恨不已,只能苦苦防御,虽然有墨玉古镜护身,但剧烈的震荡依然让他几欲吐血。 就在夏啸天扑出的瞬间,夏玄月、龙腾与天翔同时出手。 娃娃脸本是打算亮出飞剑后出其不意地轰杀这四个筋疲力尽的修士,哪知道这四人更狠、更绝,他这里话还没落地,人家就一声不吭的动手了。 “娘的,到底谁才是打劫的……” 娃娃脸在心底哀嚎,连忙放出飞剑挡住了眼前散发凛冽杀气的寒芒。 龙枪抖动中,刺目的寒芒恍如撕裂了天空,顿时荡漾起滚滚能量波动。紧随寒芒之后又是一连串的白色光球呼啸而连,绽放一道道夺目地光华。 龙腾舞枪在前,天翔扔球在后,两人配合的默契无比,让娃娃脸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 娃娃脸脸色铁青,刚刚的真诚与可爱全数被狠戾取代,他情急之下,一把符不要钱的往前倾斜,炽烈的红色光芒混合着沙漠里的高温,就像一蓬烧天的怒焰。 黄沙涌动,无数的沙人、沙兽受到能量的召唤纷纷出现,所有发动法术的人都是它们的攻击目标,疯狂的冲撞,前赴后继,漫天的烟尘下,混战打的难解难分。 “空间阻隔!” 夏玄月清脆的声音,在隆隆的震天响声中依然清晰可闻,青色地光辉笼罩了大地,形成了一道光圈,将冲向夏啸天、龙腾、天翔的沙人,沙兽全部卷了进去,顿时让它们如陷泥沼一般,难以动弹。 夏玄月手掐法印,弯月如羊脂美玉般圣洁,忽然闪耀起夺目的七彩光芒,毁灭性的气息爆发而出。 面对一心二用的夏玄月,黑脸大汉却不敢怠慢,身上黄光大盛,祭出一个黑气缭绕的盒子。 盒盖打开,倾出一片乌黑水幕,散发刺鼻的腥臭味。 夏玄月目光冰冷,这味道一出他就明白,乌黑水幕绝对是专门污浊别人伯法宝的恶毒仙器。虽然对弯月有信心,但他也不愿让弯月碰触这恶心的东西。 手印蓦地连续变换,弯月回转。一方长宽高均只有一米的黄色大印突兀地出现在黑脸大汉的头顶。 大印出,顿时弥漫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这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暴虐而又恐怖! 刚融化掉身旁沙兽的黑脸大汉感受到头顶上的危机,厉声暴喝,层层护体光罩刚将身体包裹严严实实,立刻就引来了沙兽的疯狂冲撞还有大印的轰顶。 “轰” 巨大的能量波动荡漾而出,黑脸大汉惨嚎中被钉入沙漠中,黄沙没及双膝,层层光幕片刻也抵挡不了,就纷纷碎裂,高举的双手已经被砸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软肉,骨骼尽数粉碎! 夏玄月脸色苍白的可怕,发动空间神通,还用斩天秘术御敌,哪一样都是需要消耗大法力才能发动,让他有些吃不消,体内残留的仙力不足一成。 忙取出生命液,再次吞下两滴,还不等化为仙力就又听见黑脸大汉的惨嚎声,夏玄月眼露惊疑,只见黑脸大汉“哧溜”一下往沙粒中陷去,好似什么东西在下面拉他的双腿一样。 “救命……” 速度太快,黑脸大汉在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徒留呼救声被黄沙掩埋。 夏啸天眸绽冷电,黑发飞扬,如神似魔般,挥掌成刀。 “咔嚓” 细微的声响却让中年男子肝胆俱裂,他头顶那墨玉古镜终于经不住夏啸天狂暴的击打,出现一丝裂缝。 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中年男子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敲打之下气血翻腾,头昏脑胀,阻挡的双臂已经疼到麻木,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现在护身古镜将破,他岂会不怕? 空有一身神通却无法使出,这种憋屈,让中年男子急怒攻心,却无计可施。 “你们不能杀我!” 娃娃脸不甘愤怒的咆哮撼动了这片天地,但是却无法改变什么。 刺鼻的血腥味在燥热中显得滑腻腻的,龙腾、天翔一人拿着一半尸体,相顾而笑。看来,娃娃脸竟然被人给活撕了。 中年男子心神一晃,他侧头看去,当看见娃娃脸的尸体,顿时眼中赤红,绝望的嘶吼:“啊!死!一起陪葬!” 中年男子周身爆发出夺目的光芒,他蛮横的冲向龙腾与天翔,生命力在旺盛燃烧。 夏啸天冷哼一声,高大挺拔的身体猛地出现在中年男子的去路上,强壮的身体带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一拳,碎了古镜,一掌,切身中年男子的头颅。 中年男子已经将生命燃烧,他此刻只想拉龙腾与天翔为娃娃脸陪葬,根本就不与夏啸天多做耽搁,身体一侧让过了头颅要害。 “扑” 如刀的手掌切下一条手臂,断掉的手掌上还攥着一颗散发蒙蒙光华的圆润珠子,中年男子似乎没有痛感般让过夏啸天奔向龙腾。 龙腾扔掉手中的尸体,身周腾起直上云霄的有形杀气,狂霸阴冷的气势摄人魂魄,绿发无风动,眸光犹如闪电般犀利迫人,龙枪一横指向奔来的中年男子。 “空间凝固!” 清脆的嗓音冷冽无比,随着夏玄月的手指一握,青色能量以无法阻拦之势包裹了中年男子,让他的临死愿望落空。 “啊!”中年男子不甘地嘶吼,流下两行血泪,体内的能量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当能量沸腾到顶点,一声轰鸣响起,中年男子自爆形成的恐怖能量毫不费力地粉碎了青色空间。 “噗” 鲜血似水般喷出,染红了夏玄月的胸膛,他面无血色,神色萎顿,摇摇欲坠。四周的沙人、沙兽没有阻碍,又继续它们的野蛮冲撞。 本来吞服了生命液可以快速转换成仙力,可惜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快到生命液刚入腹,中年男子就发动了自爆袭击。 仅剩的一成仙力勉强发动了威能大减的空间神通,这本就伤了他的身体,更遑论神通被破,反噬在没有了保护的身体内显得更为厉害,让夏玄月神魂剧痛,伤上加伤。 “月儿!” “哥哥!” 三人飞扑过来,虽然速度够快,但没有一丝力气的夏玄月依然受到一个沙兽的撞击,身体被高高抛起,口中喷洒的血液划出了一道凄艳的红线。 夏啸天目眦尽裂,手脚冰凉,怒吼着腾升掠起,手中电射出一道金芒,在夏玄月即将撞上一只高大的沙兽前,险险地将了拉回。 卷四 第七十一章 断层(四) 金黄的沙漠恢复了安静,太阳毫不吝啬地散发着高温,空气呈水纹般扭曲。永远处于太阳照射下的沙漠,显得苍凉而又孤寂。 “月儿……”夏啸天很想紧紧搂住自己的宝贝儿,却不敢用力,满嘴的鲜血实在让他触目惊心。 龙腾托着那颗幸存下来的真魂珠,带着冰冷的哀伤,静静站立在旁。他明白,若不是哥哥拼命发动了神通,他身处怪物林立中根本没法儿躲,硬碰中,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天翔瘪着嘴,拼命忍住快滴落的泪珠,两手一通乱捏,细小的尖叫声如同隔着什么一样自指缝中传出。 夏玄月眼神暗淡无光,每一次呼吸都引起胸腹间针扎般的疼痛,而脑袋也同样疼痛欲裂,阵阵眩晕袭来,他勉强说道:“无妨……扶我坐起……疗伤。” 轻轻擦去宝贝儿唇角的血迹,夏啸天帮他盘膝坐好,心疼的道:“我帮你疗伤。” 内视中发现,五脏六腑都轻微的移位,肺部也出现了许多血泡,看来沙兽的撞击力度,实在太过骇人,唯感幸运的是,骨骼没有断裂,只有一根胸骨上起了两道细小的裂痕。 没有经脉的桎梏,刚生成的仙力在伤势上流转,每流转一圈,伤势就好上一分。 至于神魂上的伤势根本无须夏玄月操心,白冰化为一簇火苗,正以它那独特的能量在治疗神魂。白冰的治疗,要比夏玄月自己动手效果好了许多。 自从邪恶之源进入夏玄月的身体后,白冰就再也不出来了,任由天翔千哄万骗就是牢牢霸占识海,唯恐一个疏忽,邪恶之源又起什么波澜。 夏啸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夏玄月那精致的脸庞,月儿身上的伤势不是他重点关注对象,那些伤势治疗总会好的。让他紧张又担忧的是,害怕月儿在重伤下无法控制邪恶之源,生出什么变化来。 半晌,当见到夏玄月神色轻松了许多后,夏啸天才微微放心。这时,耳边一直被忽略的声音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旁边,天翔两根手指倒提着一个小小的、白白胖胖的元婴,从五官上能分辨的出,正是那曾被他与龙腾分尸的娃娃脸。当时他们都以为娃娃脸已死,却不曾想,居然被天翔留下元婴。 捏着一条小胖腿,天翔一下一下地弹着元婴的白嫩屁股,恶狠狠地道:“坏人!害哥哥受伤!” 元婴本就属于极为柔嫩、精细的物体,稍稍受点伤害就会剧痛无比,所以娃娃脸元婴此刻几乎叫的声嘶力竭:“不关我的事,别弹了!啊!” “不关你的事?”天翔大眼中是满满地愤怒,弹完后面又弹前面,瞄准娃娃脸元婴两腿中间,那牙签细的玩意儿又一阵猛弹,“贼头贼脑的还跟小爷装纯,搞偷袭?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又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娃娃脸满脸通红,羞愧的无地自容。 “咦,长大了。”天翔见牙签变大,不由举到面前仔细端详,还用手指巴拉了几下,痛得娃娃脸直抽冷气,又羞又怒几欲吐血。 龙腾面色一沉,一把抢走元婴,板着脸道:“是被你弹肿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天翔两眼忽闪忽闪,视线从龙腾那就算板着也美到妖异的脸上一路往下,停在他下体上,脑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窃笑起来。 在天翔那满是兴味的目光中,龙腾感觉下体一阵凉飕飕的,不由黑着一张脸。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装着不曾看见天翔那贼兮兮的目光,伸手取过娃娃脸元婴。 元婴先是被天翔胡乱XX、拉扯,后又尝过弹指神功,早已变得萎靡不振,本应灵气充足的元婴暗淡无光。夏啸天双眼冰冷,恍如刀子一般刺向元婴的眼睛:“说说你们的目的。” “我们没有什么目……啊……”娃娃脸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一股大力,元婴似乎随时会变成一股能量消散,不由五官扭曲,痛苦地惨叫。 夏啸天散掉掌中的力量,冷冷的看着娃娃脸元婴,双唇抿出一个残忍的弧度,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娃娃脸的眼神有些涣散,他突然尖声大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凄凉还有怨毒:“不过一死,何惧有之?你越想知道,我越是不说,哈哈……” “不错,说与不说你都会死,不过两者之间的待遇还是有很大不同……”夏玄月神色平静,话锋一转,“你该知道此地有什么特性。” 娃娃脸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笑声戛然而止,元婴微微颤抖了几下,夏啸天的这句话让他忆起了此地的诡异和恶毒,沉默半晌,娃娃脸才嘶声开口:“我说了之后,你会在离开不死沙漠后才杀我吗?” “不死沙漠……” 夏啸天在心里爵嚼这个名字,感觉有些悚然。确实,死在这里的人不算死亡,他们的魂魄永远被禁锢在沙漠中,不得轮回。当沙漠中有能量散逸的时候,这些魂魄就会化为黄沙怪物发动攻击。所以它们向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修士求助,总是一边不受控制的发动攻击,一边求助希望得到解脱。 “可以。”夏啸天淡然说道。 娃娃脸好似松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我本是清风宗弟子,那两人是我的同门,也算是我的护卫。我们经常在不死沙漠打猎……” “打猎?”天翔支着下颚,好奇的道:“这里有什么猎物?” 娃娃脸扬起一个邪气的笑容:“人!我们称之为打猎,就是杀人夺宝。这次无数门派进入断层,这是天赐机缘。拥有镇魂珠,这不死沙漠就是最好的猎场。” 娃娃脸越说越兴奋:“这沙漠其实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每个修士都觉得黄沙怪物很好对付,一味往前冲,却不知仙力在流逝,当他们察觉过来时已经晚了,没有地方供他们回复,只有战斗战斗再战斗,直到被抽干仙力,被不死冤魂变成它们的同伴。” 斜了天翔一眼,又扫过夏玄月、夏啸天、龙腾,娃娃脸毫不隐藏眼中的恶毒,笑得神经兮兮:“传闻中四个男人使用了神器,而你们恰恰也是四个男人,而我们刚好也要打猎,于情于理都不会放过你们,自然想将你们变成这里的不死冤魂咯,咯咯……” “来了多少门派?” “多少门派?”娃娃脸咧嘴,“不知道啊,四宗三派都到了,还有许多中小门派,仙帝啊,连散修中的仙帝都来了,很多很多,哈哈……” 娃娃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本来黯淡无神的双眼一亮,尖声吼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居然不知道?对了,你们就是那四个人!对对对!不会错了!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来陪我,很期待你们来陪我!” 视线猛地转向天翔,娃娃脸歇斯底里的吼着:“到时候就算你已经变成了鬼,我也要阉了你,让你变成阉鬼!诅咒你永远被男人压!” 充满怨念的气息让娃娃脸的元婴有溃散的趋势,他却不管不顾地尖声吼叫着,可见刚才天翔的一番作为让娃娃脸羞愤到何种了地步。 听了娃娃脸的诅咒,夏啸天神色古怪,将有神经趋势的娃娃脸元婴装入一个玉瓶,封印了瓶口后,扔入储物戒指里。 龙腾本来还有些恼怒,但娃娃脸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的恼怒全消,云淡风轻的将天翔搂在了怀里,狭长眸子里隐隐还有一丝高兴。 “大哥,不如我们也在这里打猎。”天翔好似没有听见娃娃脸的诅咒,他双眼熠熠生辉,脸颊隐现兴奋地光芒。 夏啸天摇摇头,微眯的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杀这些小鱼小虾有什么用,要坑就坑大鱼,就算弄不死,也要他们脱层皮,这样才能吸引那些门派更多的目光,师傅才会更安全。” “坑仙帝?”天翔直起腰,这会儿不是兴奋了,双颊激动的升起了两团红晕,他搓搓手,狠狠的点头,“大买卖啊。” 卷四 第七十二章 断层(五) 激动一会儿,天翔本着解惑的目的,良好的实行了不懂就问:“咱们这么明显的阴谋,这些仙帝怎会上当的呢?” “是阳谋。”夏啸天微微一下,成竹在胸的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会被粉碎,而且咱们的诱饵又下的足,这些强大到难觅对手的仙帝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那咱们不会被他们粉碎了吧?我可不想变成阉鬼。”看来娃娃脸的话,天翔还是听进去了,他撅撅嘴,不满地道,“为啥要诅咒我永远被男人压呢?” 夏啸天、龙腾怔了怔,这种思维的跳跃性,可是跨越了十万八千里的,让两人一时半会无法接嘴。 眼中溢出淡淡地笑意,龙腾拍了拍天翔的背脊,轻轻地道:“没事,只有我能压你。” “可你为什么非要压我?”天翔清澈的大眼带着一丝委屈。 龙腾挑眉,妖异的脸庞隐隐有邪魅的光芒:“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天翔脸色发红,看这小模样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了:“是有那么……那么一点……舒服……” “一点?”龙腾提高音调,小家伙这话让他面子挂不住了,这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啊! 天翔只觉得面颊发烫,扭捏了半天见龙腾还瞪着自己,不由恼羞成怒,蛮横的道:“是很舒服,那又怎样?能成为你要永远压我的理由吗?我为什么就不能压你?” 说到底,天翔是个好奇心泛滥的人,他自然也会想尝尝在上面的滋味。每次都被龙腾弄得软绵绵,浑身无力,他也想把龙腾这样折腾一番,好有成就感的…… 总之一句话,小家伙想翻天了! “好了,都先恢复仙力。” 夏啸天被这两人严重偏离了主题,东扯日头西扯雨的对话弄得一阵无语,作势干咳了一声,一句话让两人乖乖地入定。 刚才的大战,虽然极为短暂,但凶险度一点也不低。他们本就是轰击沙兽将仙力耗完,虽有生命液补充,但疲惫是免不了的,疲惫中又经历高强度的战斗,能撑到现在,身体都算是强悍了。 夏啸天并没有进入深层次的入定,他担负警戒,仙力在体内运转,经由阴阳转轮转换为生死二气,这样运功虽然很缓慢,但本来有些枯竭的生死气还是在慢慢壮大起来。 现在夏啸天的丹田里很怪异,不明就里的人乍看还会以为他有两个元婴。其实盘膝坐在阴阳轮盘上吞吐死气的小人儿正是小鬼,在小鬼的头顶,那个双掌流转生死气的才是夏啸天的元婴。 当初,小鬼拨了神矛破除大阵后,就化为流光进入了夏啸天的身体,从此,一住进去就不出来了。 关于小鬼为什么能像仙器一样进入人体丹田蕴养,莫说夏玄月他们不知道,就连一贯知识渊博的齐恒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通过观察,小鬼虽然把丹田当自己家了,但对夏啸天没有一点不好的影响,反而让他的生死二气流转的更快,因此,也没人再去管他。 …… 当伤势尽数好转后,夏玄月这才呼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逐渐放大的俊脸。 在夏玄月柔软、润泽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夏啸天眼中荡着明显的笑意,坚毅的脸庞变得柔和许多。 夏玄月也微微一笑,绝美的笑颜,如阳光下的雪莲花,恬淡、空灵,却不失那份惊艳。 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彼此都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温馨荡漾,情意融融。 “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夏玄月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翔、龙腾。 夏啸天看了看两个脑袋凑成一堆的两人,在夏玄月耳边戏谑的道:“他们在争论关于上下的问题。” 天翔一直抓住压人与被压这个问题不放,就算龙腾怎么引导,也没有办法将他的注意力引开。天翔撒泼、耍赖、讲理、装可怜,什么手段都用了,就是想尝尝在上面的感觉,可一贯宠溺他的龙腾居然愣是没有答应。 用他的话说,他要永远疼爱小家伙。 夏玄月莫名其妙的道:“什么上下的问题?” 夏啸天扬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正准备说话,天翔突然窜到他们面前,小模样很认真的道:“哥哥,你在上面过没?压过大哥没?肯定有的吧?龙腾就是不让我在上面,太没义气了。” 天翔忽闪着大眼,好奇自然而然的浮现:“味道是不是不同?有什么不同?大哥是不是也被你压的软绵绵的?舒服吗?” 夏玄月被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给砸懵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丝丝红晕爬上脸颊,这才明白,感情这就是关于上下的问题啊,而且他也没有弄懂,这事儿跟义气是怎么挂上钩的…… 旁边,夏啸天一张俊逸的脸已经瓦黑瓦黑的了,这个小家伙想造反不算,居然还唆使自己的宝贝儿一起反!让他有暴打天翔一顿的冲动。 “咳咳……哪个……我们启程吧。”夏玄月尴尬的绕开这个话题,“出了沙漠就是荒林了。” 天翔眼中刚出现不满,就被夏啸天拧起衣领扔进龙腾的怀里,满脸不爽地说道:“管好你的人!” 将张牙舞爪的天翔牢牢抱在怀里,龙腾无奈地笑了笑。 四人上路,天翔还在后面不怕死的吼喳着上下的问题,勇气可嘉,恒心可赞! 不死沙漠,没有清晨,没有傍晚、没有黑夜,永远都是正午,永远都是燥热。 有了镇魂珠,不死沙漠变成了一片坦途。一路上也碰见了许多大战沙兽的修士,也有一些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宝,同样悠闲地穿行沙漠,只要碰见修士,夏玄月他们都是远远就绕开。 “看!荒林!”一成不变的沙漠早就让天翔厌倦,看见远处的山脉,高兴的叫了起来。 望山跑死马,明明已经看见山脉,但是依然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赶到交界处。 “这就是荒林?”夏玄月左右看了看,实在没有找出一处能代表荒字的地方。 遍山遍野都是满目的青翠,油绿的小草,清澈的小溪,苍劲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儿…… 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让被沙漠折腾无数日子的四人都倍感清凉,舒爽无比。 “ ” 草丛里轻微的响声让夏玄月停下脚步,一只小白兔怯怯地探出头,当发现被人注视后,又害怕的缩回头,可不多时,小白兔用后腿支起身体,毛茸茸的身体竖立起来,那模样可爱极了。 生机勃勃的画面让夏玄月微微一笑,四人向远处的大山走去。 小白兔两只长长的耳朵抖了抖,短小的前腿落地,黄色光芒一闪即逝。 “腾空!”夏啸天一声暴喝,双脚猛地离开地面。 龙腾、夏玄月、天翔在感觉脚下不对的时候早已将仙力祭出护体,纷纷升空。 他们刚刚经过的地面上, 突兀地钻出无数手臂粗的土柱,虽是土柱,但柱尖却反射着寒芒,如一柄柄利剑直指长空。 夏啸天在腾身而起的瞬间直扑身后草丛,但是任由神识如何查探,没有发现那只诡异的小白兔。 天翔落地,敲了敲土柱,发出金属交击的响声,他嘟囔:“这还是土做的吗?” “不见了。”夏啸天转了一圈后回来,眉宇间锁着一抹凝重,“既然是绝地,这里的一切都不可以忽视,都小心点。” 夏玄月点点头,谁能想到那只看着怯怯生生,没有一丝能量发出的小白兔居然能拥有这般法术,土柱的硬度,绝对能刺穿一个铁人!而且还一发一大片。 这才刚进荒林呢,就碰见一只看似无害,实则阴险的兔子。那荒林里的凶兽,指不定会厉害成什么样。 夏玄月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还记得关于荒林诅咒的说法吗?” “不会是真的吧?”龙腾眉头一皱,清冷的说道。 夏玄月摇摇头:“不知道,能进入荒林又安然出去的人不多,那些修为高深的我们又没法儿向他们打听,只有道听途说了。” “霉运缠身。”夏啸天淡然的道,“就算有这诅咒,也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每个来荒林的人都一样,何况出了荒林就破除了诅咒,没什么的,小心点就行。” 卷四 第七十三章 断层(六) 碧空如洗,没有一丝杂质,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倒扣在头顶。微风轻拂,传来花香阵阵。 一路飞行,来到阻挡视线的山顶后,几人都露出了一丝惊叹。 远方,古木耸入高空,山川原始,老藤如龙,高岳巍峨,大河壮阔,山峦隐于缭绕的云雾间,浓郁的仙灵之气反射着霞光异彩。 绝壁上可见紫气氤氲,不用问也知道绝对是什么灵药生长其上,而古木边仙芝伴生,好一个神秀蕴集之地! “这真的是荒林吗?”夏玄月再次感叹,“一派仙家福地啊……” “啾” 一道鸟鸣直震长空,群山回荡,一只巨禽横空而过,浑身的羽毛流动五色光华,宽大的羽翼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在巨禽的爪子有一团影子,运足目力方才看清,那是巨象般大的红狼。 红狼四肢还抱着一株足有水缸般粗的树。自断裂的树根上可以发现不断掉落的新鲜湿泥土,明显是巨禽捕捉红狼,而红狼抱住大树,却被巨禽连根拔起。 夏玄月几人骇然,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鸟啊?跟一大片乌云一样,遮天避地。 巨禽飞过,双翅扇动的气流就像刮起了强台风,将夏玄月他们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发丝乱舞。而他们都还在愣神,惊叹。 愣神的功夫里,一个黑点被强烈的气流吹响四人,以雷霆之势砸落。 夏玄月最先发现这一不明飞行物,可惜已经距离头顶不远,来不及抬头,他用仙力卷起三人闪身移开。 “轰” 木屑、碎石四溅,宛如威力强劲的暗器,打在护体仙力上发出“嘭嘭”声。 当尘烟散开,四人又差点愣住了,方圆五米的一个大坑出现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坑底还残余一些树杆。 “这是……红狼抱着的那颗树?能把山石砸出一个坑?”天翔声调拔高,满脸的不敢置信,“这玩意儿跟哥哥的惊雷符有的一比了。” 天翔以无比的热诚蹦到坑里,本着热爱学习的目的,查看这棵树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抬头看了看恢复平静的天空,夏玄月无比肯定了高空坠物的危险性。 “霉运!”龙腾做总结般,自嘴里蹦出两硬邦邦的字。 夏玄月默然,站这里不动都有东西往天上砸下来,不是霉运是什么?不砸别的地方,还偏偏往他们头上落…… “这还真的就是一棵树呢!”天翔的声音在坑底响起。 “当然就是一棵树,难不成还是一道雷?”话少的龙腾,在天翔面前就没了这毛病,两人还经常进行着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自得其乐。 “走了,再站这里,说不定就真得劈道雷下来。”夏啸天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往前飞去。 荒林,虽然带个林字,但却拥有无边无际的山脉,气势巍峨,还有数不清的奇山怪石。这里自成一个世界,珍禽异兽、灵药宝草,甚至连传闻中的仙草都在这里安家,此地的面积无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进入荒林深处还能平安而回的。 “轰隆隆” 地面突然震动,远处草木翻飞,就像一头地龙在肆虐一般。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凶兽、怪鸟都哀嚎着逃跑,身后似乎有什么让它们害怕的东西在追赶。 “不要…要……要……过来!”远远地,一个人影在狂奔中对着四人挥手。 来人的形状如同一个圆球,肥肉将道袍撑得鼓鼓囊囊,一脸的肥肉乱颤,脚下踏着一只五米长的穿山甲,轰然而来。 当夏啸天他们看清胖道人身后的情景后,一个个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掉头就跑。边跑,天翔还边骂:“晦气!晦气!” 在胖道人身后是无数奇形怪状的凶兽,在凶兽身后有一道褐色洪流,全是由母鸡大小的蚂蚁组成。地上跑的是一股,天上飞的是一股,这两股大的离谱的蚂蚁模样狰狞,气势冲冲,速度快的也很离谱。 观其气息,每一只蚂蚁至少也是天仙三、四品,多的一眼望不到尾,煞是骇人,相信没有任何人愿意对上这铺天盖地的蚁群。 “死牛鼻道士,说话不会说全乎,老是重复不要要要,还以为他让我们不要跑呢,害人不浅!”身后的洪流逐渐拉近距离,天翔的火气就爆发了,“不行啦,我带你们跑!” 说完,天翔卷起夏玄月、夏啸天、龙腾,放开全速,化为一道流光往另一个方向飞走。 “道友,再……再……见!”还好,胖道人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并没有随着他们拐弯,将他们几个拉下水,而是径直飞速逃命,看不出,穿山甲的速度竟然能快到这种地步。 那些凶神恶煞般的蚂蚁却不随人意,分出一股追了上来。剩下的紧随着胖道人滚滚而去,好似胖道人挖了它们祖坟一般。 大蚂蚁扇动着薄如蚕翼的翅膀,紧追不舍,似乎把他们看成了胖道人的同伙,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夏啸天回头,眉梢狠狠地跳动了几下,他现在深有体会什么叫多如蚂蚁了,这股分出来的数量似乎并不比胖道人带走的少,也不知道这胖道人究竟是如何惹得这群蚂蚁发怒的。 “死胖子!” “万年祸害!” “遭雷劈的!” “被男人压的!” 遁光呼啸而过,沿途留下天翔咬牙切齿的骂声。 不知飞了多少里,在天翔的全速飞行中,距离拉得越来越远,那些蚂蚁似乎明白追不上了还是怎么的,最终放弃了追赶。 远远地,目送褐色洪流消失在视线外,夏玄月苦笑道:“这才进荒林没半天时间呢,又是兔子偷袭,又是树木砸,又是逃命的……” “不再认为这里是仙家福地了?”夏啸天眉梢挑出笑意,寻了个方向走去。 “呵呵……”夏玄月跟在后,无奈地道,“这里确实无法以常理度之。” “救命!” 山脉中传来人类的呼救声,四人化为虚影飞去,只见一个修士在血红的水潭里扑腾了几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拉入了潭底。 他们没有接近血色水潭,因为察觉到附近安静地诡异,没有鸟鸣,没有虫叫,空气在这里也变得有些沉闷。 “水潭里有花。”龙腾指向水潭,声音很轻。 一株青翠欲滴,长约半尺的小草孤零零的长在水潭中央,一朵紫色小花在顶端绽开,在血红潭水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妖异。 “醉苍兰……”夏啸天神色微动。 此草是炼制破障丹的主药之一,在晋级玄仙的时候,服用破障丹能提高突破的几率,这样的丹药有钱也难以买到,因为两位主药实在难寻。就算寻来,别人也会炼制成适用玄仙服用的别的丹药。 但对于夏啸天来说,任何丹药还没有破障丹对他的吸引力大。他与夏玄月、天翔都已经是金仙七品,而龙腾炼化了祖龙精血后,更是狂猛的进入了八品行列。所以,破障丹是他们首要目标。 虽然心动,但夏啸天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这里实在给了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就是醉苍兰?”夏玄月早就听说过破障丹,也知道了这灵草的作用,苦笑着道,“本来冥狱药园子里有些,不过,被我给浪费了。” 想起在冥狱里那段菜鸟炼丹的岁月,那些被胡乱糟蹋的灵药,夏玄月有些心虚的回忆,当初还祸害了些什么…… 夏啸天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月儿能回来,别说浪费点灵草,就是把他们的身价全数败光,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我去把它采来?”天翔跃跃欲试。 夏啸天看了看没有一丝波澜的水潭,唤出拳套,点点头:“都小心点,若是不可为马上撤退。” 龙腾唤出龙枪,谨慎的点头,他们都清楚,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都霉运缠身,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夏玄月将阵盘取出,在原地布置法阵,还加入了一个个禁制,以保证在不敌的时候,能用法阵为大家争取撤退的时间。 卷四 第七十四章 断层(七) 夏玄月忙碌完后,一手持符,一手掐印决,随时准备引动弯月。严阵以待后,夏啸天对天翔点点头。天翔手指一弹,一道白芒直奔醉苍兰而去。 就在堪堪接近醉苍兰的时候,又一道白芒自血色水潭中闪电般的射出,一举轰开了要卷走醉苍兰的仙力,然后出现在天翔面前。 快!实在是太快,快到这白影好似一直就在天翔面前一般! “轰” 一团白芒绽放,溅起的能量似狂澜,掀翻了地皮,掀飞了树木,天翔连退五六步才站稳脚跟,衣袖碎裂,露出藕般的白嫩手臂,上面还有一团被撞击形成的红印。 龙腾杀气凛然,龙枪带出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如毒蛇般探入肆虐的能量中心,两滴细小的水珠飞出,闪动着晶莹的光泽,扑到龙腾的护身光罩上。 依然是快!超越了光速,就像时空被逆转般。 “嗤” 光罩连片刻也没有阻拦就被洞穿两个洞,水珠落在龙腾的左臂上。 “喝!”在暴喝声中,龙腾手臂上浮现青色鳞甲,甲片边缘流动金色光芒。但这拥有神秘感觉的鳞甲依然没有抵挡住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融入龙腾的左臂中。 龙腾面色不定,反手一掌,手掌如刀,生生切下了自己的左臂。被切掉的左臂落到地上,很快变成一滩散发腥臭味的黑水。 这一切真的是太快了,当龙腾这里手臂离体时,天翔才刚站稳,而夏啸天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这不知名,不知形的家伙就连败三人。 唯一还没有受到攻击的夏玄月双手连连掐诀,无数禁制怪圈迅速融入地面。他的空间神通必须锁定目标,现在连敌人的身影都看不见,神识也难以捕捉到,他唯有寄希望用禁制术来延缓敌人的速度,否则根本不用打了,更别想逃跑。 “凝!” 夏玄月十指挥出道道残影,一股隐晦的波动包裹了方圆五十米。 禁制发动,大家这才看清了袭击他们的白芒。那是一条拇指粗,长约一尺的雪白小蛟。不!也不完全对,这应该是一条还没有完全进化的小蛟,除了它的嘴,别的地方都已经变成蛟身。 小蛟在禁制中终于缓慢了下来,可依然快的有些离谱,但众人好歹能跟上它的速度。 夏玄月还来不及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小蛟那凶残的目光已经对准了他,嘴一张,白色的水流喷出,铺天盖地而来,同时,温度急速下降,瞬间地面就铺上了一层薄冰,还在快速加厚中。 满视野的寒流喷薄,让人实在想不通这条堪称袖珍的小蛟是如何能喷出这般多的液体。 绝对的低温让几人的护体仙力的运转都有滞怠起来,血液流速也变得缓慢。首当其冲的夏玄月却双眼一亮,动也不动的任由寒流袭击。 就在寒流临体的瞬间,一股庞大的吸力突然自夏玄月体内出现。在夏玄月的额头上一片纯白,这片纯白好似有生命一般流转,庞大的吸力就是来自这指甲盖大小的纯白事物。 “嗷” 小蛟突然发出与身板极为不符的咆哮,巨大的吼声,穿金裂石,似天雷般震得人气血翻涌,直震得山林“哗啦啦”作响,落叶狂飞。 发觉寒气被吸收,小蛟彻底暴怒,细小的身体化为利箭,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扭曲、震荡。 夏啸天一巴掌拍出,一个巨大的掌印在空中浮现,如山岳压顶般下压,空间似乎经受不住这般重压,发出了隆隆的轰鸣声。 龙腾独臂持枪,如杀神附体,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小蛟。 而因为龙腾断臂心疼不已的天翔,则双眼含泪,一股脑将七颗圆球抛出,圆球上还带着丝丝细小的电弧。 夏玄月脚底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堪堪避过如箭的小蛟,但小蛟激起的劲气依然让夏玄月气血翻腾,若是这一下撞实了,绝对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可见小蛟对夏玄月真是恨之入骨了。 能量巨掌发出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势,泰山压顶般降临,扑空的小蛟尾巴一甩,笔直的点击在巨掌中央的掌心上。 细小的尾巴就那样轻轻一点,然后一甩。巨掌蓦地静止,而后无声消散。而龙枪却被那一甩的尾巴挡开,巨大的力道让龙腾持枪的手臂都微微颤抖,疼痛难忍。 夏啸天的手掌拢进袖中,指尖颤了颤,在他的掌心,有一个细小的红点,疼得钻心。小蛟居然通过幻化的能量直接攻击到了他的本体!不可思议!骇人听闻! “哧” 绚烂剑芒乍现,耀目的剑气纵横激荡,在小蛟刚挡开龙枪的瞬间,抵临小蛟的身体。 夏玄月只觉得弯月如同陷入棉花堆里,不着一丝力气,仙力也被小蛟滑腻的身体挡开,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小蛟突然透发出莫大的威压,冰冷的眼内是满满的森然,它展开了凌厉的攻击,一道道透发着无尽杀意的寒冰能量狂暴,向着夏玄月冲击而来。 寒气能被吸收,但能量却是实打实的能杀人,再加上小蛟快逾闪电的冲撞,场面瞬间陷入危急。 夏玄月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能量狂澜,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但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仅仅让小蛟翻了几个滚,就连它身上的鳞片也没能击落一块。 这还怎么打?法术攻击不怕,肉体攻击不怕?比力气,在场谁也没有这拇指大的小蛟力气大!就算是逃跑,出了这禁制,谁也快不过小蛟! 或许,天翔幻出天马本体,在速度上能与小蛟的速度持平。可是天翔能这么做吗?若是这样做了,估计追杀他们的就不止小蛟了,还得算上那些各派的仙帝们。 正在三人感到棘手的时候,小蛟突然发出暴虐的痛吼,雪白如玉的身体上有几道小黑痕,正发狂的冲向天翔。 三人同时神色一振,他们都发现了让小蛟疼痛的原因。 任他们怎么打也无事的小蛟,在天翔北斗封神球临体的时候就开始了痛嘶。并不是说天翔臭屁的命名为北斗封神球厉害,让小蛟疼痛的是球上附带的电弧! 天翔无意间的动作解开了四人的死局。 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都在古神之书里领悟到了雷电的力量,其中就属天翔的雷电之力最弱。 虽然明白了取胜的关键,但鉴于小蛟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三人都来不及救援天翔。 “嘭” 并不大的响声,让三人如遭雷击,心脏揪痛。 “天翔!” 三人浑身萦绕电芒,狂扑向被白光覆盖的地方。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小猫般大小的肉球在浩荡的能量中,续撞断十多株古树,才跌落在残枝败叶间,蠕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夏玄月美目含煞,气势像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向四方,无数碎草、泥石被卷入半空。一道道可怕的电光自他手中狂乱劈出,隆隆雷鸣之声响彻天际。 夏啸天的眸子透发着让人心悸的光芒,冰冷无情。举手投足间,电闪雷鸣,震耳欲聋。恐怖的雷光交织,到处都是可怕的闪电,声势浩大之极! 龙腾墨绿长发如有生命般,狂乱舞动,眯起的眼眸暴虐似野兽。幽蓝的电芒水幕般倾泻向小蛟,让这片天空都在雷鸣中颤抖。 经由三人同时发出的雷电,覆盖面过于广泛,小蛟虽然凶悍,虽然快逾闪电,但面对它最为恐惧的雷电时,却逃无可逃。就算细小的电弧也让它无比疼痛,更何况这铺天盖地的雷霆。 小蛟被或粗大、或细小的雷霆击得浑身乌黑,青烟直冒,甚至飘出一股烤肉香味。小小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声声哀嘶。 但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一道特别粗大的雷霆击在它身上后,小蛟被炸成两截,雷霆之下,神魂俱灭! 三人勉力支持到现在,都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空空如也的身体疲惫不堪,丹田内的元婴也是黯淡无光,萎靡不振。 卷四 第七十五章 断层(八) 吞了几颗疗伤药后,三人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来到天翔身边,看着变成小天马的天翔,那被血迹染红的白毛,触目惊心,龙腾双眼赤红,心痛到无以复加。 夏玄月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天翔,喘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及本源,先离开这里。” 刚站起身,夏玄月突然愣在原地,他的视线落在天翔身上,神色变幻。 “月儿,怎么了?” “天翔他怎么了?” 夏玄月神色古怪,双眸虽然有疲惫之色,却掩饰不住其内的惊喜:“天翔的身体恢复的好快……” “先离开。”夏啸天知道现在不是探讨这些事的时候,收走了小蛟尸体,采了醉苍兰,带着三人匆匆离开了血色水潭。 他们并没有远离,而是在附近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就持着挂配开始疗伤。 就在他们离开没有多久,一个神态威严,身着华服的男子出现在水潭边。他随处看了看,淡漠的视线在地上阵法残迹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腾空远去。 很快,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看来都是被这边的打斗吸引过来的修士,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那场浩大的电闪雷鸣声引来的。 山洞里。 天翔幻化成人身,盘膝坐在地上,支着下巴,清澈的大眼不停地从眼前三人身上扫过,特别是看见龙腾的独臂,总是会鼻头发酸,嗓子哽咽。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唯恐打扰到正疗伤的三人,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洞外日升月落后,龙腾与夏啸天不分先后的睁眼。 一睁眼,龙腾就看见了快触到自己鼻梁的那双泪水汪汪的大眼。 “龙腾!”天翔欢呼着扑入龙腾的怀里,脸颊还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 天翔的声音惊动了夏玄月,他也醒了过来,然后与夏啸天、龙腾一起怔怔地看着正在撒娇的天翔。 四人中,天翔的伤势最重,多处骨骼断裂,小翅膀被轰掉半边,内腹中,除了丹田受到震荡,元婴有铠甲保护无甚大碍外,心脏塌了小半,别的内脏都变成碎块,可以说,天翔当时的肚子里就是一堆肉泥。 这样重的伤,换成别人肯定会舍弃肉体,准备夺舍了,因为这样的伤势已经代表肉体死亡了。 后来发觉天翔的伤势在极快的复原,他们这才放心。可是这复原的速度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吧?他们还没有疗完伤,这个小家伙已经活蹦乱跳,与平常无异了…… “乖,告诉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龙腾独臂环着天翔的腰,声音轻柔如水。 “没有,我很好。”天翔双眼弯弯,毫不避讳的在龙腾唇上亲了一口,还伸出小舌头轻轻的舔了舔。 “让我看看。”夏玄月拉过天翔的手,一股柔和的仙力在他身体内游走一圈,纳闷无比,“真的没事了……全好了……” “怎么会这样?”夏啸天同样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天翔窝在龙腾的怀里,一个劲的在他脸上舔来舔去,胡乱吃着豆腐,也不管大家正为他费神。在他单纯的小心思里,龙腾受苦了,他要安慰龙腾。 “天翔,你受伤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夏玄月看着小狗样不停往龙腾脸上涂口水的天翔。 天翔终于停止了涂口水的行动,歪头想了想:“有啊,当时一股很温暖的感觉包围了我,很舒服,没有平时受伤后的疼痛。” 夏啸天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道:“还记得天翔在仙宫遗迹里吃的那些灵丹妙药吗?我估计是那些仙丹的妙用。” 夏玄月恍然:“当时药效沉淀在天翔体内,并没有挥发掉。”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否则这个重伤濒死的小家伙怎会比我们还好得快。”夏啸天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龙腾终于放心,重重地在天翔唇上啃了一口,笑得一脸欣慰:“仙丹总算没有被你浪费。” “龙腾,你的手……”天翔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到这个问题,“快长出来啊。” “一只手也不错啊。”龙腾心情大好,捏了捏天翔的小鼻头。 天翔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焦急地道:“一只手不好,两只手抱着才舒服。” 夏玄月、夏啸天都哑然失笑,这小家伙真的是不知避讳为何物啊。 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夏玄月也就不管那小两口了,他开心地道:“一会儿我们再去一趟那个水潭。” “嗯?”夏啸天目露询问之色。 夏玄月绽出一个绝美的笑脸,灿烂到让人炫目:“你知道那条小蛟是什么吗?” “白玉玲珑蛟。”天翔两眼冒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我知道哥哥为什么还要回去,那水潭里有好东西。” 天翔洋洋得意地接着说道:“只有炎水冰湖里才能生出白玉玲珑蛟,炎水冰湖里有血矿,若是年代足够久远,血矿会生出血精,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不错,还有呢?”夏玄月鼓励地看着天翔。 “还有?”天翔两眼溜溜转动,努力的回忆,“还有就是炎水冰湖的温度,能将人活活冻死,还是瞬间冻死,没人能进入的,所以血精很难被修士得到。” “那为何我们在水潭边都没有感觉到冷意?”夏啸天不解地问道。 “炎水冰湖表面一尺的温度都是正常水温,一尺以下就是绝对零度,可以瞬间冻结一切,而水却不会结冰。”夏玄月的笑容越来越开心,甚至兴奋,“这还是师傅告诉我的,没想到真碰到了。” “血精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里面那能制造寒冷的血精魄,对白冰来说是大补,就算不能让白冰进化,也能让它提高不少。”夏玄月刚说完,识海中那团森白火苗就摇曳不停,欢快的舞蹈。 “谁说荒林倒霉,单就白冰的收获就值了。”夏啸天肆意大笑,张狂、桀骜。 夏玄月神色微苦:“要不是我们恰巧拥有雷电之力,恐怕就全数留在那里了。” “运气也是修士的一部分。”夏啸天心情舒畅,“寻处险地,准备下饵吧,各派重要的人物差不多都该到了。” “嗯,等龙腾断臂重生后就出发,白玉玲珑蛟的毒液……可真毒。” …… 血色水潭边,曾经的大战将这里弄得是一片狼藉,地面坑坑洼洼,树木东倒西歪,地皮被那场雷霆轰得生生下陷了两寸,还焦黑一片。 唯有血色水潭依然平静无波,恍如一潭死水。 站在水潭边,识海中火苗跳动,传给夏玄月一道高兴却又犹豫的感觉。 “白冰怎么还不出来?”天翔眼巴巴的看着夏玄月,好奇又期待的询问,他都好多年没有见过白冰了,挺想它的。 “它在犹豫。”夏玄月蹙眉,他实在不清楚白冰为什么还那么提防邪恶之源,按说现在邪恶之源已经入体了,还有什么结果能比这个更坏呢?而问白冰,它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冰,白冰,白冰,快出来啊。”天翔围着夏玄月转圈,嘴里不停叫唤。 白冰犹豫了一会儿,火苗猛地一颤,分离出了一朵小拇指点大小的火苗。小火苗“唰”的一下,自夏玄月的额头窜出,还没让人看清,就进入了血色水潭。 见白冰宁愿分离一团小火苗去吸收寒气,也要将大多数火苗留在识海,夏玄月不得不郑重考虑白冰的顾忌了。难道说,邪恶之源还隐藏着什么隐患? 血色水潭在白冰进入后依然宛如死水,颜色也不曾变化,唯有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但依然在众人接受的范围内。 一炷香后,平静的潭水突然波动起来,泛起阵阵涟漪,就像被风吹过一般。 “哗啦” 一抹红色破水而出,在众人刚发觉的时候就悬停在夏玄月的身前。 一块闪烁着蒙蒙光华的血精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在血精的上面停驻着一簇欢快摇动的火苗,火苗不再是分离时那么小,变大了两倍有余,白焰中流淌着丝丝血色红线,虚空似乎承受不住它的温度,扭曲到让人担忧随时会破裂。 “咚” 血精落地,火苗用快到无人能察觉的速度回到了夏玄月的识海,与留驻的火苗融为一体,同时传来需要暂时沉睡的讯息。 “白冰……”天翔撅嘴,不高兴白冰不理他。 夏玄月收起有些沉重的心情,看了看血色水潭:“寒气已除,可以下去了。” “嗯。”夏啸天掌心一吸,将血精收起,一步跨入了水潭里。 卷四 第七十六章 断层(九) 夏啸天没有想到,一个不大的水潭居然会有这么深,不过在潭底看见满地的红色精石后,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潭底的精石虽然不少,但夏啸天一挥手就收走一片,所以也架不住夏啸天挥动的手,不多时,满地的红色精石全数进了夏啸天的储物戒指。 四处查探了一番,发觉没有遗漏,夏啸天满意的浮出了水面。 水潭旁边,天翔正围着龙腾献殷勤,夏玄月则站着一动不动,神色间若有所思,没一人理会丰收回来的他。 “想什么呢?”夏啸天伸手一搂,夏玄月就到了他的怀里。 夏玄月微微一笑:“都收完了?” “完了,数量倒是不少,可以炼制不少仙器了。”夏啸天满意的笑道。 “轰隆隆” 远处突然传来轰鸣声,就像万马奔腾,就连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震动。 夏啸天虚空一迈步,悬浮半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脸色古怪,不知该骂还是该乐。 一个道士,一个胖道士,一个站在穿山甲上的胖道士,正在玩儿命的奔逃着。 撵着胖道士跑的是一群大如小狗的老鼠,老鼠连绵不知多远,望不到尽头,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乌云在滚动。 “道友,不要……要……要……”胖道士看见前路有人,虽然身在空中,但是身后的老鼠可不光会在地上跑,急忙开口提醒,浑身的肥肉急得乱颤,“要……要……过来!” “哎呀!”天翔一声怪叫,卷起夏啸天、夏玄月、龙腾放开速度,转身就跑,“死道士,要命!” “熟……熟……熟人……人……啊……”胖道士一身肥肉抖出了波浪状,在穿山甲上风驰电掣的奔过夏啸天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谁跟你熟,倒霉孩子不许乱攀亲!”天翔咬牙切齿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哈哈……”胖道士似乎心情不错,放声大笑,好像他并不是在逃命,而是观光一般。 老鼠们被胖道士的笑声刺激,眼睛更加赤红,呲牙裂齿,神色凶狠,惨烈的凶煞气息更加浓郁,绝对是不死不休的模样。 看来,胖道士又掘了一家祖坟。 带上三人,天翔放开全速,在无尽大山中飞奔,唯恐那些大的离谱的老鼠也像蚂蚁那样分出一股追来。 “没有追上来。”夏玄月松了一口气,那老鼠群实在是太渗人了。 天翔稍稍放慢了速度,依然不放心的往前飞,忿忿不平地道:“下次再看见这个死道士,定要揍他一顿!” 夏玄月揉揉眉头,苦笑道:“还是不要再碰见他的好。” 这家伙,碰见两次,两次都是带着浩荡到吓人的队伍逃命,害得他们四个被撵得鸡飞狗跳。下一次,指不定胖道士又带什么队伍出巡,还是不要碰见了。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连带身边的空气也震荡不已。 “胖结巴不会又来了吧?”天翔脸色一变,连忙到处看看。现在他已经对这些响声有些过敏了,实在是因为他不想老是无缘无故地逃命。 “那边有人在战斗。”夏啸天微微眯眼,看着远空那乍现的强光。 天翔双眼一亮,也不招呼一声,带着大家化为一道白芒飞去。 一条蜿蜒似山岭的巨蟒横空而立,凛冽的凶煞气息散发,鳞甲在阳光下折射森冷的光芒,绝世凶物! 与巨蟒对峙的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人类修士,堪称雄壮挺拔的身材在巨蟒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但却透发出澎湃的气息,毫不比巨蟒逊色。 一口煌煌古钟自天而降,钟波如刀,向四面八方荡去,整片地皮给消下去三丈。 巨蟒摆尾,天摇地动,空间都似塌陷。 “咚!” 一声大震,整片山岭都一阵抖动,山石翻滚,乱叶纷舞,他们脚下的山峰被无形能量震碎成屑。 鳞飞血洒,如瓢泼大雨,漫天倾泻。 巨蟒一声嘶吼,拖着伤体电射向远处。人类紧追其后,瞬间消失在所以人的视线里。 “那是仙帝。”夏玄月眸色闪动,如梦似幻,声音飘忽,“如此奇兽都不堪仙帝一击……” “不与他们正面相抗,何惧有之。”这一幕确实让夏啸天心惊,但惊却不是怕,为了所在乎的人,就算是将天捅个窟窿,他也不会有丝毫胆怯。 “追上去吗?”天翔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热闹也是他的一大爱好,“仙帝啊,好威风!” “仙帝,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夏啸天微微摇头,寻了个方向举步就走,紫袍在风中微拂,将他那挺拔、精壮的身材完好的勾勒出,步履间,透出的自信让夏玄月短暂的失神。 荒林,一个原始世界,其内景象很是恐怖,有洪荒巨兽,有专杀人的强大修士,有吞噬人、兽的花草,荒林成了一片流血之地。 就在夏啸天他们在断层布局的时候,接到西克的庞敬濂正陷入一场没有胜利希望的战斗中。 西克浑身是血,胸膛塌陷,手脚断裂,已然昏迷。庞敬濂同样浴血,发丝被鲜血粘连成缕,身上的护体仙力根本就没有出现,明显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咳咳……刘文峰,要杀就干脆点。”庞敬濂感到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呼吸变得极为困难,不由自主的咳嗽中,一串血泡自嘴中冒出。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屈地怒视着对手。 在庞敬濂的对面,站着一个黑衣人,长发、胡须遮面,露出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疯狂仇恨。 “你们两个是第一批陪葬品,为我刘家的儿郎们陪葬。”刘文峰的声音很轻,似乎唯恐吵醒他那些已经逝去的家人,但其中蕴含的怨毒却极深,“当然,仅仅你们是不够的……还会有很多,夏啸天、夏玄月、天翔、龙腾,还有潘家、庞家,呵呵……” “干脆?为什么要干脆?我要你们慢慢地死!”刘文峰好似自言自语,凶兽般的眼神暴虐无比。 庞敬濂心中其实很焦急,他在刚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发出了求救讯息,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见人来,拖到现在,他已经力竭了,也无路可逃了,在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已经没有仙力支持飞行了。 怕?面对死亡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庞敬濂更多的却是恨!他的恨不是因为刘文峰要杀他,而是他耽搁了师傅交给自己的任务,这可是师傅第一次让自己单独做事啊,却面临失败,他好恨!好恨! 臂弯中的西克呼吸越来越弱,庞敬濂知道,西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的元婴已然受损,断无活下去的希望。但庞敬濂依然不放手,因为西克是师傅的家人。 生,要带着人,死,也要带着尸! 刘文峰脸上浮现一抹疯狂的笑容,扬手打出一片劲风,并不强大的劲风却将无力的庞敬濂打翻在地,翻了几个滚,距离悬崖仅差一尺,若劲风稍微大一点,两人绝对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咳咳……”庞敬濂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血液和着一块碎裂的内脏被吐出,地面被两人的鲜血染红,挣扎着,他想站起来,就算是死,他也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 刘文峰饶有兴趣的看着庞敬濂挣扎,见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也要将那个蓝发男子扶住,眼中闪过了一抹恶毒的光芒。 “刘文峰!” “住手!” 两声暴喝同时炸响,天空中,两道遁光几闪就接近了此地。 刘文峰神色一变,一股强大的仙力猛地撞向悬崖边的两人,而后者看也不看的从容远遁,留下猖狂的笑声:“潘小鬼,庞老鬼,他日必取尔等性命!哈哈……” 眼见救兵到达,却无法逃出生天,面对那能将两人撕成碎片的仙力,庞敬濂怒吼一声,纵身跃崖! “敬濂!”庞钟云目眦尽裂,拼尽全力赶来,还是慢了一步,庞家的希望没了…… 远远地,看着庞敬濂抱着西克坠崖,潘仁心头一沉,因为他发现两人身上都没有仙力护身,也就是说这一摔必死无疑!可他们俩尚隔着那么短的距离,想救却力有不逮。 夏玄月、夏啸天他们本想将庞敬濂调开,所以给了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差事,因怕他执意要留下才危言耸听,却不曾想竟然变成了事实。刘文峰果然一直潜伏白屋城外,伺机报复! 卷四 第七十七章 断层(十) “你确定那里有两头凶物?”夏啸天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的那座巨峰。 天翔点头,双手胡乱比划:“很大很大的,就在山下沉睡。” “如此凶物,怎会两只聚集在一起?”夏玄月自语般说道,面露不解之色。 天翔歪歪头,突然两眼弯弯,露出雪白细齿,吃吃笑道:“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娘子。” 没有理会天翔的“夫君、娘子”之说,夏啸天径直问道:“厉害吗?” “绝对厉害,我都不敢……”天翔猛地住口,露出讪讪的表情,似乎觉得这话让他大失颜面,眼珠溜溜转动,道:“反正比前些日子见过的那条大蛇厉害多了,要是来两三个仙帝,准会被这俩家伙揍得连他们爹娘都不认识!你没见过这片区域都没有仙帝来吗?” 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又转,天翔重重点头,以加重自己语气:“而且这一路过去,都是些厉害的大家伙。” 略微沉思,夏啸天回头:“有把握吗?” 夏玄月微微一笑:“这话你得问天翔。” 见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天翔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豪气地道:“有我在,没问题!” 一直没有吭声的龙腾抿抿唇,碧色眸内闪过一抹担忧,如同碧水清波忽然被微风拂过,泛起丝丝涟漪。 龙腾的神情被夏玄月捕捉到,他淡淡一笑,声音和煦的如同春风拂面:“一只狮王会在意它脚边蚂蚁的小动作吗?” 闻言,龙腾会意的笑了笑,宠溺的揉揉天翔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做大事的人呢……” 这句话比什么夸奖、嘱咐都有用,天翔立刻眉开眼笑:“保证完成任务,平安回来!” “准备吧。”夏啸天倒负的双手微微握紧,此事虽然反复推演、斟酌确认无误,但临到行事时依然避免不了那丝紧张。毕竟,师傅的安危在此一举。 夏玄月眸色一凝,修长的手指骤然如穿花之蝶,复杂的手印一个个捏出,成型的禁制纷纷被打入地面。很快,容身的山洞消失在视线中,就连气息也不曾遗漏出分毫。 取出早已刻画好的晶石,指着一处空白,夏玄月对天翔郑重嘱咐道:“到目的地就把这一画刻出,然后马上就回来,不可耽搁。” “嗯!”天翔同样一脸郑重,但明亮的大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雀跃。 夏玄月转头看向龙腾,龙腾手指一翻,一把血红长矛出现手中,莹莹流转的鲜红,就像不曾干枯的鲜血在流淌。淡淡地威压让人窒息,却被禁制牢牢地控制在山洞内。 龙腾心念转动,长矛轻轻一颤,骤然缩小,变成牙签大小,红得好似一团烈火,更像一汪鲜血。 将小小神矛轻轻地放在晶石中间,龙腾退后。夏玄月端着脸盆大的晶石又细细刻画了几笔,然后又打上无数禁制。当夏玄月停下动作后,轻吁了一口气,而他手中的晶石被禁制掩盖已经变成一块顽石,石中的神矛根本就不见踪影。 天翔板着脸接过晶石,郑重地对大家点点头,才转过身,憋不住的笑意绽放,努力装出的严肃表情瞬间支离破碎。 “你啊……”龙腾好笑的摇摇头,“快去快回。” 天翔缩缩脖子,又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奔出了山洞。 “他小事迷糊,大事却从不含糊,放心吧。”夏啸天的手指缓缓滑过夏玄月的青丝,拉回了他的视线。 轻轻摇头,夏玄月席地而坐,低声道:“我不是担心天翔……但愿能把这些门派的注意力都拉到这里来,这样,师傅就能熬过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饵已经放出去了,只有安心等着吧……”夏啸天微微叹息,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安,他发觉月儿最近有些反常,好像有什么心事,却不说与他听,就算问起,他也是闪烁其词。 夏玄月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投在其上的光芒变成细碎点点,被浓密的睫毛遮住的眼里,依然如梦似幻,波光粼粼,瑰丽的色彩却隐藏着一分虑,一分忧,一分愁,还有七分不舍。 当初,在血色水潭边对邪恶之源的警醒后,他与清神珠对照,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丢失了许多,这速度,比之以前要快了许多…… 前世的种种,除了记忆深刻的几件事尚有记忆外,别的再也难以记起。就连与夏啸天初次相见的画面都开始模糊起来,就连秋郦的容貌都在消淡…… “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忘了所有事……所有人……” 夏玄月双手猛地绞紧,用力过大,以至于手指变得苍白。心中的哀伤还没成型就被他掐断,唯恐传到夏啸天心里。绝色的脸庞上神色不变,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夏啸天抬眼看着洞外,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但这份平静的画面又能保持多久? “并不高明的陷阱,但你们却必踩无疑啊……” 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夏啸天微微眯眼,不用多久,这份平静就会变成腥风血雨了…… “唰” 天边闪过一道白芒,精灵般的天翔落在洞口,满头的银发在风中洋洋洒洒,与他的心情一起跳跃、飞扬:“放好了,龙腾快动手。” 龙腾眉目含笑,微微点头。 夏啸天心神一动,小鬼突兀地出现在身边,一声不发的走到龙腾身边,一指点在他的眉心。 “轰” 一簇血红瞬间包裹了龙腾与小鬼,浓稠似血浆般的血红将两人的身形隐去,只留下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与一股隐晦的能量波动。 天翔紧张的看着那团血红,又看看远处的天空:“怎么还没出现?” “不慌,得到小鬼的帮助,龙腾一定能唤醒神矛。”夏啸天淡定的说道。 “都怪龙腾太懒,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将神矛完全祭炼好。”天翔撅撅嘴,语气虽然不满,但眼中的兴奋浓郁,浑然忘了这里究竟谁最懒。 “神器哪有这般好炼化的。”夏玄月轻柔一笑,“百年、两百年都不算长。” 血团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好似呼吸一般,随着一张一缩,隐晦的能量越发强大,洞内刮起了强风,吹得几人衣袍翻飞,长发舞动。就在洞内禁制快要崩溃之前,能量猛然消失,而强风也瞬间无影无踪,由极动陷入极静,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轰” 山洞外,天尽头,一道红芒如出海蛟龙腾入半空,那片空间顿时陷入凄迷的艳红,就连太阳也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 浩大的威压海浪般汹涌,毁灭性的气息惊醒了荒林里所有的绝世凶物,也吸引了所有修士的眼眸。 “成了!”天翔雀跃欢呼。 夏玄月却脸色难看,在他的视线里,天尽头的红色越来越甚,如同活了过来般在蠕动。 “快召回来!”夏玄月断然喝道。 “嗯?”夏啸天也感到了不对劲,他回头看向正剧烈抖动的血团。 血团在颤抖,就像疼到极点,甚至开始扭曲。仅仅三呼吸间,只听“嘭”的一声,血团散去,小鬼萎顿在地,精神不振,龙腾陷入昏迷。地面上,一团红色血渍,一团黑色血渍。 “怎么回事?”天翔惊慌失措。 “反噬。”夏啸天为龙腾输入仙力,镇静的说道,“你俩启动挂配,小鬼回来。” 小鬼化为一流光回到了夏啸天的体内,天翔与夏玄月立刻启动了挂配,屏蔽了四人的身形。 刚隐好身,无数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扫过,同时伴有“嗷嗷”的兽吼声,震耳欲聋,大地在震动,天空变得五彩斑斓,飞禽走兽还有人类修士的目的地只有一个:红芒升起的地方。 “接引法阵能将神器无声息的召回来,不可能出问题,怎会反噬了?”夏玄月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有更加强烈的召唤……”刚睁开眼的龙腾迫不及待的说道,遗失神器让他心疼无比。 “宝贝飞走了!”天翔满眼心疼,看着红芒往远处飞去,“去追吗?” 夏啸天眸色急转,脸色阴沉,万无一失的事情最终功亏一篑,让他心情极度恶劣,这就是荒林的诅咒?霉运? 卷四 第七十八章 断层(十一) “追!”夏啸天沉声道出一个字,面色阴沉。 神器唤醒,会发出属于神器的气息,本想用此引来所有觊觎的修士,以及荒林里的绝世凶物。为独享神器,彼此的争斗绝无法避免,然而不曾想到,本该万无一失的召回却出了问题。 拙劣的陷阱,却又是高明到令人无法拒绝诱惑。 然,饵布下了,却又遗失了! 刚走出山洞,一头巨大的五彩飞禽自头顶呼啸而过,刮起的狂风,飞沙走石。 “道友!又……又碰上……上……上……了!缘……缘分啊!” 一只大穿山甲突兀地从地下钻出,出现在他们不远处。胖道士站在其上,肥肉层叠,满面红光,高声招呼着。 “你怎会在这里?”天翔好似看见鬼一般大叫,随后警觉地四处乱瞄,唯恐胖道士的大军就在他附近。 胖道士看出了天翔的意图,搓搓手,讪讪地道:“这次没……没……有,嘿嘿。” 夏啸天黑眸幽深,看不出丝毫波澜,下颚优雅地微抬,淡然地道:“道友可是打算去那边?” 胖道士肥头大耳,代表两眼的位置只有两条细缝,鼻子快被两旁的肥肉给掩埋了,但却生着一张殷红的樱桃小嘴,漂亮的小嘴弯弯,露出一口白牙:“神……神……神器啊,贫道正……正有此意,相逢有……有缘,不……不若结伴?” 淡然的神色不变,夏啸天平静地道:“道友先行一步,我等随后便来。” “那我就……就先走,再……再见!”胖道士似乎早就等不及,收回不停张望远处的视线,对夏啸天他们笑了笑,跺跺脚下的穿山甲,“跟道……道爷走!” 而穿山甲也同样是迫不及待的模样,一听胖道士放口,高兴的高高跃起,跳水一般一头往地上扎去。 “咚” “哎哟!” 撞击声与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胖道士呈大字型趴在地上,而那只喜欢跃起遁土的穿山甲倒是不见了。 地面被硬生生撞出一个大坑,胖道士蠕动半晌,愣是只听见抽气声,没有听见呼吸声,这一口气憋得着实够久…… 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怔住了,一个个都觉得脑门凉飕飕的,还隐隐作痛。 胖道士摇摇晃晃地坐起,可能头晕,使劲晃了晃脑袋,引得两颊肥肉甩来甩去,就像两个水囊,额头一片红肿,肉眼可见的在隆起。 穿山甲的大脑袋突自胖道士的脚边钻出,眨巴眨巴豆豆眼,闪过一丝赧然地道:“神器这事太过紧急,忘了……忘了施法护着你了……还成不?” 穿山甲的土遁是与生俱来的法术,可谓是出神入化,被它带着的人却不能使用任何法术,否则会破坏掉穿山甲的土遁之术,感情这只穿山甲太过兴奋,忘了给胖道士上个护罩了,这下,胖道士刚给来了一下狠的…… 胖道士两眼无神,看着脚边的大脑袋双眼半天没有聚焦:“死……死……不……不……了……了……了。” 天翔小嘴张大,睫毛颤了颤,自语般地道:“这一摔,感情更结巴了,说话还带回音儿呢……” 夏玄月的唇角抽了抽,忍住;又抽了抽,忍住;再次抽了抽,没忍住,终于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脱口而出的笑声倒是被他压制到极低,犹如静夜微风中的风铃。 夏啸天啼笑皆非,视线在胖道士与穿山甲身上来回穿梭几次,见胖道士似乎回了神,开口:“道友无恙吧?” 胖道士尴尬的点点头,额头上的红肿终于变成了一个枣大的紫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献……献丑了,献丑了。” “哈哈……”天翔开心大笑,清脆的笑声远远传开,神采飞扬,“胖子的头槌功夫不到家。” “呵呵……”胖道士站起身,拍拍屁股,不以为意的一起笑着,浑身肥肉乱颤,显得纯良、憨厚。 经此一事,大家倒是拉近了不少距离,夏玄月觉得此人甚是有趣,笑道:“不若同行吧?” 夏啸天微微扬眉,倒也没有开口阻止,队伍中多胖道士一人,也无不可。 “走!”胖道士早已没了尴尬,跃上穿山甲的背,一声大喝,倒显得有些豪气干云。 穿山甲这次没有耍帅,乖乖地走在大家的前面,这脚程实在称得上是神速。 一路上,人类修士与荒林凶兽都在往同一地方飞行,彼此虽然虎视眈眈,但是却没有哪一个真正打起来,看来,就算是凶兽也懂得事有轻重缓急之分。 “胖子,你也是为了神器来荒林的?”天翔搭乘便车,舒坦的坐在穿山甲的背上。 胖道士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神器有那么好……好得到的?贫道是为了……了……别的宝贝。” “什么宝贝?”天翔一听宝贝,就两眼放光。 “噬蚁的暖香巢,鲶鼠的华……华……华清乳浆,还有,雷霆蜂的蜂乳。”胖道士眉飞色舞,两条细缝中射出亮光,“可酿出绝世佳……佳……佳酿啊!” 天翔恍然大悟,这家伙去偷了别人的东西才遭追杀的啊。两眼溜溜一转,愤愤的说道:“你这道士好没道理,自己做小偷,还祸害别人被追杀!” 胖道士尴尬的搓搓手,讪讪笑道:“那不是……是个意……意外嘛。” 见天翔满目的愤然,胖道士一脸的肉疼,讨好的说道:“要不,酿好佳……佳……佳酿后,送……送你一点?” “算你还有点良心。”见达到目的,拍拍胖道士的腿肚子,天翔乐得两眼弯弯。 在天边红芒彻底湮灭的时候,修士、凶兽大军停留在一个隘口外。那些凶兽明显焦躁无比,却不踏入隘口半步。领头的几位仙帝也同样面色凝重,纷纷止步于此。 白蒙蒙的雾气将隘口内的景致熏染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神识探入隘口内十米左右就如陷泥潭,再也无法进入分毫。 五人远远地落在后面,见前面一幕,胖道士幸灾乐祸地道:“得,这下谁也……也别想得到神……神……神器了。” “为啥?”好奇的天翔秉着乖宝宝不懂就问的原则,一颗银色脑袋差点触到胖道士的塌鼻子了。 “隘口里有啥古怪没人知道,但是凶兽是不会……会让人类进入隘口的,而凶兽们自己也不会进去。”这番话,胖道士说的又快又顺畅,末了还补充一句,“自绝地出现时日起,就一直是这样。” 夏啸天微微蹙眉,深思的目光落在蠢蠢欲动的人类修士身上。几头巨大的凶兽堵在隘口前,天空、地面防范警然,凶戾的目光盯着当头几位仙帝,惨烈的煞气弥漫当场。 “人类,退去!” 一头马耳、猴面、象身,状如小山的凶兽口吐人言,干瘪瘪的声音低沉如擂鼓。 人类修士沉默良久,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我等担保进去后,绝不随意破坏。” “吼……”出言的凶兽昂头,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吼啸响起。 “嗷” “呜” 天上、地下兽吼阵阵,如天雷般地咆哮声惊天动地,凶煞气息当世无匹。 无尽的原始老林中,发出阵阵咆哮之音,大地都颤动了起来,似乎有无尽的凶兽在向这个方向冲击而来。 “铛” 钟声如涛,与兽吼争辉,一条伟岸的身影,头顶古钟,一步跨出,睥睨天下的气势绝强凌人。 在他之后,几位仙帝纷纷祭出法宝,五光十色将这片天空熏染的美丽而又凄迷,气势毫不逊色于凶兽。 仙帝的威严岂容一群未开化的兽类践踏,这只是正义言辞一面,另一面,就是神器是他们势在必得之物,怎可凭一句话就退去。此战必不可免! 人类的法宝与凶兽的神通瞬间撞击在一起,一道道刺目的光束,一声声堪比惊雷的响音,震得所有人双耳嗡嗡作响,无数修士与凶兽在余劲中被轰碎,鲜血泼洒,碎肉漫天! 卷四 第七十九章 断层(十二) 喊杀震天,血雨飘零,昏天黑地,战场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凋谢如秋叶、落花…… 激烈的战斗阻断了前路,谁也无法接近隘口,幸好夏啸天、夏玄月几人尚在外围,受到的攻击不算强大,他们且战且退,于远处观战。 那声凶残的兽吼响起后。 一行三人,两男一女谨慎的穿行在林间,在遥远的兽吼声乍现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远方,蓝衣青年摇摇头,轻声道:“只怕是一场旷世大战。” 女孩身似柔柳,婀娜多姿,双眼顾盼生辉:“真的不去看看吗?” 蓝衣青年微微一笑:“师妹,那不是我们能参与的,自有师叔祖他们去争,咱们多弄些天材地宝才是正事。” 蓝衣青年很聪明,明哲保身,远离危险的源头,却不知那声兽吼代表了什么意思,那是兽王下令剿灭荒林内一切人类修士的命令!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耳边,三人骤然发现自己被一群滑腻的,五彩斑斓的蛇群包围,红色的信子如催命的阎王,腥臭扑鼻。 女孩惊声尖叫,慌忙往空中急飞而去,但并没有升高多少,一道透发出阵阵妖异的光芒,突兀的自她头顶立劈而下,竟然生生将之劈裂成了两半,红的鲜血、白的脑浆、还有鲜艳的肝脏流了一地,血腥残暴无比! “师妹!” 红颜转眼成枯骨,让蓝衣青年目眦尽裂,法术、仙器如泼水般倾泻,奈何回天无力,两人终被海浪般的蛇群掩埋…… 那声高亢兽吼响起后。 本在巢中享用美食的鹫王抬头发出暴虐的尖鸣,飞出巢,带领铺天盖地的子孙巡梭山岭。当发现一群人类后,鹫王像是一道闪电般一冲而过,一人的身体竟然分为两半,鹫王从两半身体间穿行了过去。 鹫群紧随在王的身后,冲向正目瞪口呆的修士们,亮出了坚逾精钢的利爪。 血水喷溅!短短的片刻间,阔地之上惨叫不时响起,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 这样的场景在荒林各处上演,演绎的都是你死我活的画面,荒林亮出了它凶残的一面,不停吞噬人类的生命!同时无数凶兽也被拉着陪葬…… 荒林内,兽吼声此起彼伏,充满暴虐。人类修士恍然发现,当荒林凶兽齐心协力起来,竟是如此的可怕。这些凶物甚至包括一只拳头大的小鸟,一条拇指大的小虫,或者脚边的一朵小花,树上的一条藤蔓…… 杀!是凶兽接到的命令! 杀!是人类唯一的自保手段! 不管人或兽,这一刻都疯狂了…… “越聚越多,撑……撑不住了!”胖道士手掐法印指挥飞剑拦腰斩断一只凶兽,肥肉抖动的脸上布满细密汗珠,发髻散乱。 一掌切开凶兽的头颅,温热的血液四溅,夏啸天眉头紧皱,心中同样焦急,他们虽然已经远离隘口,但是凶兽受到召唤,纷纷往此地聚集,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就算想躲也没有地方躲。 虽然还没有碰到特别厉害的凶兽,但也架不住量多,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尽仙力。 “隘口里肯定没有凶兽,道友,你乘穿山甲去隘口里看看吧,若行得通,再让穿山甲回来接我们。” 夏玄月白袍翻飞,指挥弯月在凶兽群中划出道道璀璨的光芒,所过之处血雨飘零,就算是在杀戮中也显得那么空灵,飘渺。 “好!”不管隘口内有什么古怪,也总比耗死在这里强,胖道士想也没想翻身上了穿山甲的背,只见一溜黄光闪过,胖道士与穿山甲已经失去踪影。 胖道士与穿山甲一走,四周的压力顿增,四人只得缩小包围圈。 “轰——” 就算激烈的打斗声也无法掩盖的撞击声出现耳边,只见遁土而去的穿山甲与胖道士突然自地面翻滚着出现在半空中,紧随他们身后出现的是一条水桶粗的长虫。 褐色长虫竖起十多米高,头与身体一样大小,看不见眼睛与鼻子,柔软的身体就像无骨一样。 天空中的飞禽俯冲而下,张嘴吐出道道能致命的光芒,可怕的法术似流星雨一般,击向晕头转向的胖道士、穿山甲。 “开!” 夏啸天一声大吼,护体神光透发出的光芒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一只能量形成的大掌带着能撕裂虚空的强横能量出现在胖道士的头顶,崩碎十几重光幕,震碎无尽烈火,能量巨掌如杀神一般冲破阻挡,卷住胖道士与穿山甲回到了身边。 “无……无量他……他娘个天……天……天尊。”从地府游了一圈的胖道士吓得面色苍白,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念叨。 “那是……蚯蚓!”天翔盯着那条看似软趴趴的长虫,一声怪叫。也难怪,任谁看见一条粗如水桶,长有一二十米的蚯蚓都会失常。 “地下有好……好……好多这东西。”胖道士半天才回魂,结结巴巴的说着,“土遁不灵光了,被……被……被顶出来了。” 夏玄月一直盯着那条巨大到离谱的蚯蚓看,发现它出土后就软到在地上,无数凶兽自它身体上踏过,柔韧的蚯蚓却没有丝毫不适,只见它正缓慢的蠕动准备转回土里。 脑海里灵光一闪,夏玄月快速说道:“啸天,抓住那条蚯蚓!” 夏啸天没有吭声,身体却迅速接近那条软肉。 “那家伙很……很猛的。”想起蚯蚓撞自己的强劲力道,胖道士连忙开口提醒。 夏玄月弯唇一笑:“它离开了地下,就是一块会蠕动的肉。” 几人一路冲杀,很快接近蚯蚓,那蚯蚓见几人气势汹汹的冲来,似乎慌了神,加快速度往地下钻去,然而身体离开了泥土的助力,根本就快不到哪儿去。 “噬心盅,啸天,给它种上噬心盅。”夏玄月低头看向蚯蚓,清淡的眉微微扬起。 噬心盅?夏啸天薄唇上弯,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都已经遗忘这东西了,没想到月儿倒是还记得。本来是给李敖准备的,却不想用到了蚯蚓身上。看来,月儿是打算让蚯蚓带他们去隘口内啊。 手掌一翻,一个黝黑、遍布符文的小竹筒出现在夏啸天的手上,揭开瓶塞,把瓶口对准了蚯蚓的圆脑袋。 猛地,蚯蚓一身软肉颤动起来,就像水波浪一样,一层追一层。 “毕竟不是噬心盅的主人,我只能简单控制。”夏啸天お楿曾学习过控制虫人的法门,但不是主人,这威力就大打折扣。 夏玄月两眼晶亮,淡淡的七彩若隐若现,瑰丽梦幻:“无妨,只要能将我们带走就行。” 在等待噬心蛊控制蚯蚓的时候,几人只有围在蚯蚓身边,斩杀蜂拥而来的凶兽,鲜血泼洒将地面都染成暗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粘稠到如有实质一般,形成血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凶兽前赴后继,五人一兽都感到体力渐渐不支,穿山甲的前臂豁开一条尺长大口,血肉模糊。 天翔的小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汗珠将额间碎发粘连,显然已经快到精疲力尽的地步了。龙腾看的心痛不已,手中龙枪重逾十斤,却依然大开大磕,以攻代守尽量帮助天翔减少负担。 夏玄月为大家阻挡着来自空中的攻击,脸色疲惫,但双眼却亮的惊人,弯月划出一道道彩虹,湮灭飞禽的攻击。 就在几人都开始余力不足时,夏啸天精神一震,猛地低喝:“成了!都靠拢!” 夏玄月、龙腾、天翔、胖道士、穿山甲迅速靠拢已经安静下来的蚯蚓。 夏啸天重重一脚跺在地上,锐利无匹的金系能量贯穿地面,轰开一道幽深的豁口,仙力一卷,蚯蚓被扔到豁口内,几人同时发出惊天一击,将身边的凶兽逼退,跳入豁口,泥土在夏啸天仙力狂卷中将豁口掩埋。 在泥土掩埋的同时,一道蒙蒙黄光将五人一兽笼罩,进入泥土的蚯蚓如同入海蛟龙,瞬间远离。 无数的法术落在被掩埋的豁口上,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却没有发现那些可恶的人类。凶兽们呲牙裂齿的低吼,悻悻地往远处奔腾而去。 卷四 第八十章 断层(十三) “这里……好古怪……”夏玄月伸出莹白的手,虚抓了一把,薄纱般的白雾从指缝穿过,有着丝丝凉意。 回头,隘口外的打斗如火如荼,法宝、法术纷飞,色彩斑斓,一切都那么清晰,却怪异的听不到一丝响声。 “确实古怪。”夏啸天浓夜般的黑眸泛起丝丝波动,清冷、尊贵,“龙腾,可有感觉?” 龙腾扬了扬尖尖的下巴,指了个方向,妖媚的面容是一贯的冷冽:“就在前面。” 夏啸天微微颌首,道:“长虫不敢进去,剩下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走,先恢复吧。” 刚才那番车轮般的战斗,几人体内的仙力都所剩无几,得以逃生,一个个均感疲惫。夏啸天的话一落,夏玄月拿出一套阵旗,一一打入泥土里,形成一个简易法阵,大家都席地而坐,闭目入定。 白雾飘飘渺渺,笼罩视野,如轻纱覆盖,将一切熏染的朦朦胧胧,周遭静谧无声,就连虫叫鸟鸣也没有,安静的诡异。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仙力,夏玄月粉润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放于膝上的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让人安心的温度自手上一直传进心里。 睁眼,一双狭长凤目,荡着迷醉之色,就这样闯入眼底,夏玄月唇角浮现笑纹,笑颜刚刚绽放,却猝不及防之下,被夏啸天在唇瓣上偷香了一口,舌尖还暧昧的在唇上一舔而过。 夏玄月连忙左右看看,发现大家还在闭目入定,嗔怪的挖了夏啸天一眼,心里暗自琢磨,这家伙自进入绝地就憋着,不会是憋不住了吧?这家伙就是一只饿狼,随时随地都会发情。 想到这里,脸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娇羞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柔柔地看向夏啸天,伸出诱人的舌尖,在唇瓣上轻轻舔过,水泽将唇色熏染的丰润娇嫩。 迷朦的眼眸,水嫩的红唇,娇羞的容颜,看的夏啸天双眼幽暗,心中火烧火燎。 时间、地点不对,夏啸天无奈又艰难的移开眼,抓紧手中的小手,重重呼吸几下,以平复被小妖精勾起的欲火。 带着胜利的笑容,夏玄月得意的扬眉,手指在夏啸天的掌心轻轻抠弄。夏啸天蓦地转头,伏在夏玄月耳边,充满危险的语气低沉:“小东西,再敢勾引为夫,就地正法!” 语气中的危险信号被夏玄月扑捉到,他立刻低眉顺眼的坐好,再也不敢起心调戏,否则,这家伙肯定会化身为狼的将自己扑到,旁边的几个家伙就会被夏啸天变成哨兵。 “哼!”夏啸天重重哼了一声,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或许被夏啸天的哼声惊动,龙腾、天翔、胖道士几人都从入定中醒来,一扫疲惫之色,精神抖擞。 “走了!”夏啸天的面色平静,只是语气不怎么好。他大袖一挥收了阵旗,攥紧夏玄月的手就走。 龙腾微感奇怪,不知道大哥怎么心情突然变坏。视线在乖巧跟随的夏玄月身上微微一顿,低眉顺目的哥哥怎么越看越像个……小媳妇? 夏啸天的心情非常恶劣,他性欲本就强盛,这些日子却迫不得已一直忍着,佳人在怀,却能看不能吃,所以他憎恨这些不安全的地方。 胖道士也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抖着一身肥肉,一声不吭的跟在大家身后。只有没心没肺的天翔,鸠占鹊巢的躺在穿山甲的背上,正津津有味的啃着水果,两眼乱瞟。 突然,懒洋洋的天翔一蹦老高,圆睁的双眼布满不可思议和兴奋,用力吐出嘴里的果肉,指着隘口外大声嚷嚷:“快看!快看!我的族人!” 夏啸天、夏玄月、龙腾迅速回头,隘口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白雾的阻拦,他们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天空战团有两道白芒在闪烁,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是真的!两头……两只……两个……两匹……反正是两族人!”天翔激动的语无伦次,连蹦带跳,脚下的穿山甲不满地甩甩尾巴,不敢有丝毫怨言。 看了看空中的两团模糊白色,夏玄月不确定地问道:“天翔,你确定那是你族人?” “嗯!”天翔用力点点小脑袋,两眼熠熠生辉,“看不清,但我能感应的到!” “过去看看。”夏啸天果断说道。 五人立刻返回,越接近隘口,空中的景象就越发清晰,当夏啸天示意大家停下时,他们已经能完完全全的看清了那两团白芒。 那是两匹神骏异常的天马,散发淡淡光芒的白毛,柔顺的随风而动,飘逸出尘,洁白羽翼展开,圣洁、灵动。 天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流星般的法术往人类修士身上倾泻,那泼洒的法术融合了天马一族浓浓的怨恨,深深的悲哀…… 天翔觉得心跳加速,高昂着头,眼里浮现向往。他虽然从不曾寂寞过,也从不曾认真思念过族人,但偶尔还是希望能与族人见见,这样的想法虽然很淡,总归是有过的。 没想到,见面却在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场面,虽然只能单方面地看看同族,但天翔那小小的心脏依然很开心,很满足。 “哥哥,等我们出来后,去找它们,好吗?”天翔笑得一脸灿烂,似乎一点也不替两匹天马担心,认定它们会平安无事。 夏玄月点点头,宠溺地道:“好。” “哪……哪是你族人?”胖道士的视线在混乱的空中巡视,愣是不知道天翔的族人是谁?毕竟空中的品种实在是太多了。当然,现在的他经过天翔的嚷嚷,不会再错认为天翔是人类了。 胖道士两条细缝突然挣开了一点点,似乎被惊吓到的大叫:“看……看天马!居然有……有……有天马!不是被……” 唯恐胖道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龙腾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胖道士的话:“天翔,还要再看看吗?” “看够了,找龙腾的宝贝去!”天翔满足的躺下,小心思里还是记挂着他家龙腾那逃跑的神器。 夏啸天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长臂一舒将夏玄月揽进怀里,淡然道:“走。” “那真的是天马……真……真的是……”胖道士跟在后面,一脸见鬼的表情。 夏玄月微微皱眉,明确让胖道士结束这话题,只怕会引来胖道士的疑惑,倒不如附和他两句,让他自己失去谈心,免得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很美,是吗?”夏玄月隐晦地看了看又啃水果的天翔,发现他神游天外,并没有注意这边,稍稍放心。 胖道士肥硕的脑袋点了点,由衷地道:“确实很美,也很……很……强悍,当初怎么就被……” “盛极必衰吧,万事万物都离不开的定律,说不定是天道规则呢。”夏玄月淡淡地说道。 胖道士抖了抖肚皮上的肥肉,樱桃小嘴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天道规则……那……那玩意儿,可不是现在能妄论的。” “规则浩瀚如海,道友以后不知道会体悟哪一道啊……”夏玄月貌似感叹,不着痕迹的就将胖道士的注意力引开,毕竟,修炼上的话题,比之八卦吸引力大得太多太多。 “这个……”胖道士端着肚子的双手,在上面搓了搓,两条细缝几乎合拢一块儿了,可见他兴趣高涨,“登临仙帝才能体……体会规则,现在谈论虽然过……过早,但贫道也曾畅想过……” 两人的话题先是围绕虚无缥缈的天道规则,而后各自又谈起了一些修炼上的体会,胖道士说话虽然结巴,但一些独到的见解,倒也让夏玄月、夏啸天他们眼前一亮。 在这个空间里,视线看不了多远,最多五六米,而神识的距离也相当,所以大家都是步行,不敢随意飞掠。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大家都是跟着龙腾的感觉走,空间太过寂静,寂静的让人心慌。 在这里没有日月之分,没有景色对比,在这个恍如时间静止了的地方,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中途停下休息了三次。 “就在前面不远。”龙腾突兀响起的声音,打破平静,带着丝丝激动。 夏玄月神情微动,加快脚步,却被腰间的手臂揽紧,只能无奈地靠在夏啸天的怀里。 不久,白雾里出现了一路上都不曾有过的景色。似锦繁花,如茵草地,潺潺溪流,美轮美奂的景色在雾中若隐若现,恍如仙境。 “那是……山包包?”天翔睁大眼,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倒映出花团锦簇中间的一个圆形物体,“长宝贝的山包包……” “神器就在那里面。”龙腾指着山包包,清冷的眼里既有激动又有凝重。 “那不是山包包,是一座……座……坟墓!”胖道士淡得看不见的眉扭结成一团,鼻子上两条细缝努力睁开,却依然看不见眼珠。 圆圆物体,黝黑的底座,上面镶嵌着无数璀璨的华贵宝石,形成繁复的痕迹,古朴而又大气,确实如同一座放大无数倍的坟墓,一座无字石碑高耸在奇花异草中间,静静俯视来人。 夏啸天抬头,视线投在高大的坟墓上,神色有些恍惚,眼神悠远。 察觉异状,夏玄月侧头:“啸天?” 夏啸天骤然回神,瞳仁聚焦,微微皱眉沉思一会儿,道:“我感觉自己曾来过这里……” 说到这里,眉头舒展,抛给夏玄月一个安心的笑容:“明明不曾到过的地方,突生熟悉感,但也仅仅是一刹那,就再次感到陌生,很多人都会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眼中的疑虑散去,夏玄月抿唇而笑,这样的感觉确实很多人都会有,便不再纠结于此,指了指坟墓,道:“要过去吗?” “当然。”夏啸天微微眯眼,看着奢华坟墓,淡淡地道,“一起过去,有事好策应,距离近一点。” 嘱咐大家后,夏啸天收拢手臂,将夏玄月牢牢禁锢在怀里,柔声问道,“有法阵或禁制吗?” 夏玄月的双眼骤然绽放璀璨的光芒,光芒湮灭后,星星点点浮现,恍如夜空幽深,神识之眼缓缓扫过花儿、草地、小溪,然后看向黑色坟墓:“坟墓在神识眼中是一片混沌,墓碑有些怪异,别的地方没有法阵之类的。” “混沌?”夏啸天看着明明是实体的坟墓,估摸不透其内的秘密,只能归功于那些华贵的宝石,或许组成了大家不知的阵法。 略作沉默,夏啸天揽着爱人当先迈步:“走吧。” 诡异的环境让大家的警惕高涨,撑起护体仙力,五人一兽聚在一起,踏碎了无数娇嫩的花朵,往墓碑走去。 不知名材质的墓碑漆黑,黑的无暇,黑的纯粹,黑的诡异,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在五人一兽尽数踏入墓碑八米距离的时候,一道似乎吞噬了所有光明的黑芒一闪而过。 随着黑芒同时无声消失的还有地面的五人一兽,徒留下满目的潋滟花团,还有那刚被踏碎的一地繁华…… 卷四 第八十一章 震惊 夏玄月只觉得眼前一黑,同时腰间环绕的手臂也是一紧,而这时,一声惨哼也在耳边响起。身休在失重中下坠,体内的仙力无法调动分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夏玄月看清周围的状况后,脸色不怎么好,而夏啸天俊逸的脸更是浮现一抹苍白。 “月儿!”夏啸天猛地将宝贝儿搂在胸前,语气惶急,神色担忧。 依偎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不是我召唤的,它们自己出来的,我没有异样。” 龙腾、天翔都焦虑地盯着哥哥,听见他这样说话后,依然不放心地看着他眼睛,发现里面是一贯的温和而不是冰冷无情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人一兽紧紧围在一起,五颗黑色的圆球围在夏玄月身边五米左右绕动,在他们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在邪恶之源里,五人都完好无缺,唯独穿山甲那长长的尾巴已经消失大半,正呲牙裂齿的哼哼。 夏啸天若有所思地道:“穿山甲的尾巴是因为没有处在邪恶之源里,才被这空间湮灭,也就是说,若没有邪恶之源,不管谁来,只有湮灭的下场……” 说到这里,一柄仙剑被夏啸天弹出邪恶之源,只见仙剑刚刚探出头,就那样突兀消失了一截,就这样一柄仙剑如同被吞噬般,不留一丝痕迹。 看见这一幕,胖道士冷汗淋漓,他可不认为,失去了仙力护体的自己,身体能有仙剑强悍。脸上的肥肉抖了又抖,终于哭丧着脸,哀嚎:“这里是……是……什么鬼地方啊!道爷可没有活够,不想……想……想死啊!” “这里是坟墓里。”夏玄月眼中的光芒暗淡,星月的交替隐藏,退出神识之眼的状态,他轻轻说道,“我们被吸进坟墓,身处混沌中。” “难怪……也只有混沌能湮灭一切。”得知身处的环境,可夏啸天的神色更加凝重,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这片混沌里,会遭遇什么。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毕竟混沌环境本就是能湮灭一切的物体,比任何禁制、法阵都要让人无解。”夏玄月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为何邪恶之源能护住大家?”夏啸天一直憎恶邪恶之源,因为它的存在,让月儿的记忆衰退,会让月儿忘了自己,那憎恶称得上是滔天。 夏玄月苦笑,轻轻摇头:“不知道。” 这时,一抹红芒在黑暗里闪现,龙腾本来凝重的目光突现惊喜:“红红!” 红红,是天翔当年取得名字,一杆煞气凛然的神矛就这样有了一个悲催、恶俗的名字。 神矛红红如水里游鱼,在黑色空间里欢快穿梭,兴许是感应到了龙腾的召唤,红红一个闪烁,出现在邪恶之源旁边,围绕着邪恶之源游戈,那模样好像多年未没有见面的朋友、亲人,很是亲昵。 “神……神……神……神神……”胖道士的结巴好像更厉害了,两条细缝里爆出两点光芒。 “那不是神,是我家红红。”天翔眉开眼笑。 “神……神……”胖道士还在一个劲的激动,心情跌宕起伏,最后一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差点没一口气把他憋死。 无止境的下落,让人心生无力感,漫长的就好像会落入九幽地狱般。 亲昵够了的红红进入邪恶之源里,停留在龙腾的身边。龙腾那美到妖异的脸庞绽出一个让人失神的笑容,狭长凤目里荡起丝丝温柔,轻轻地抚摸红红,感叹道:“你让我好找啊……” 天翔本来还高兴红红的回归,可当龙腾出现这幅模样后,他就觉得心里酸酸的,闷闷的,一把抱住龙腾的腰,霸道的嚷嚷:“龙腾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龙腾一怔,夏玄月眼里泛起笑意,夏啸天好笑地道:“咱们的小天翔好像在吃醋?”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学会吃醋了? 龙腾脸上的笑意更甚,眼中的光芒也愈发柔和,搂紧怀里的小醋坛子,满足地道:“龙腾当然是天翔一个人的,永远都是天翔一个人的。” 这番话,让小醋坛子满心甜蜜,两眼弯弯,根本就忘了身处的环境,一个劲的在他家夫君怀里腻歪。 “有光!”开启的神识之眼,夏玄月自脚下无尽黑暗中发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连忙出声提醒。 下降了不知多久,而且只要不出那五颗圆球的范围就τΧΓЛ¤Ψēι没有危险,胖道士早就不再害怕,此刻听见夏玄月的声音,他努力的低头,可是很遗憾的是,他只看见了自己的大肚子。 “哪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天翔低头,左看右瞄,愣是没有发现哪里有光,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微弱的光芒终于在期盼中出现在大家的眼里,随着不断下降,光芒也愈发的明亮。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以至于大家一时无法适应这光芒,感觉刺目,纷纷眯眼。 “嘭!嘭!嘭!” “哎哟!” 自由落体引出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人四仰八叉的摔到地上,砸碎了无数花花草草。最后的降落违反常识的突然加快,以至于本来能安然的五人一兽,乱没形象的摔成一团。 最惨的莫过于胖道士了,因为穿山甲就摔在他的身上,他被穿山甲那副大身板给压进泥地里,给这个仙境般美丽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人形大坑。 当然,最幸福的就是穿山甲了,它正感到纳闷,怎么一点也不疼呢?屁股着地的地方还软软的,蛮舒服,不由使劲蹭了蹭,只听身下一声闷哼。熟悉的声音让穿山甲连忙起身,然后一丝犯罪感涌上心间。 原来拿主人当软垫了啊…… 穿山甲一爪子将面朝下,镶嵌在泥土里的胖道士刨出,赫然地道:“没事吧?” “死……死……死……不……不……了……了……了了!”胖道士眼冒金星,晕头晃脑,肚子似乎都有点变形,变扁了。 天翔怜悯地看着胖道士:“说话又带回音儿了。” 夏玄月、夏啸天从跌下来后,就警惕的观察四周。 花海!这是两人同时想到的词。目之所及,全是花团锦簇,色彩缤纷。唯一的异物是一座黝黑,镶嵌着奇石异宝的坟墓,以及一块无字石碑! 一模一样!坟墓的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花朵更多,几人由此推出这里不是荒林里的那座奢华、诡异的坟墓。 “又一座坟墓……到底是何人所立?葬着何人?”夏啸天蹙眉沉思,深邃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疑惑。 一模一样的坟墓,地点却不同,是为掩人耳目,还是所葬之人不同?特别是混沌空间,这要何种伟力才能开辟的出? 迷!一个难解的迷! “那邪恶之源?”揉揉额角,抛开那些让人头疼的谜团,夏啸天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温润的笑了笑,夏玄月握住夏啸天的手,轻轻说道:“在我体内,没事,放心吧。” 烦恼的皱皱眉,夏啸天随便指了个方向,道:“往前走。” 穿山甲连忙将还在晕乎的胖道士仍在自己背上,迈开步子,结果由于失去尾巴,居然没有掌握好平衡,‘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可怜的胖道士变成了滚地葫芦,又压碎了一地的花草。 “仙力在恢复!”行走中,夏玄月感受到了体内仙力微弱的波动,笑容绽放。 在这种未知地方,若是没有一点自保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所以仙力的恢复让大家都心情大好。 随着仙力的恢复,众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花海总归有尽头,可是当看清尽头的景色后,夏啸天、夏玄月脸色突变。 视线中,一具高约十米的巨大尸体矗立,腐烂的皮肉,不时往下掉落,腐尸味儿浓烈刺鼻,死亡气息在它身周翻腾。 “吼!” 巨大尸身仰天咆哮,恐怖的鬼啸充满阴冷的暴虐感,森然、邪异可怕到极点! “尸……尸王……”胖道士艰难的咽咽口水,“不死尸王……修为难……难……难以揣度,不在仙界规则之内。” 不死尸王凌乱纠结的长发,遮在脸上,无人能看清它的长相,但是两道冰冷无情的目光,自乱发中投到五人一兽的身上,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是那个吗?”夏玄月侧头,声音没有平时的灵动,显得干涩。 “绝对是!”夏啸天肯定的回答,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绝对是!夏啸天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感觉。尽管这尸王他只见过一次,但错不了,就是他曾见过的那一只! “那我们现在是在……”夏玄月的声音愈发的干涩,圆睁的大眼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在修真界,云仙岛!”幽深如谭的黑眸急剧波动,夏啸天虽然也是不敢置信,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修真界,云仙岛!”天翔一声怪叫,溜圆的双眼睁到最大的弧度。 “是……是……怎会是修真界?”胖道士被狠狠地震惊了一下,随即结结巴巴地道,“先别……别……别唬弄我了,眼下……下……下怎么办?” 不愧曾为帝几十载,夏啸天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回复地淡然:“尸王不会过来,它的脚边就是界限,否则我们还安有人在?” 听这一解释,几人立刻观察走动中的尸王,发现它果然一直在花海外十米左右徘徊,不逾越分毫,黄色、腥臭的尸水在地上画了一道直线。 “那么……”夏玄月组织了一下语言,苦笑道,“这里是云仙岛的最中间,难怪在外面会看见仙光闪烁,是因为这里有仙灵之气……可是,怎么回仙界?” 仙界还有他放不下的人,丢不下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了修真界,让他心急如焚。 “不是真的吧?”胖道士见两人不似开玩笑,这下,不由急了。 “哥哥说这里是修真界,就绝对是!”龙腾淡漠地看了胖道士一眼,他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哥哥们。 “这事儿,恐怕还得落在那坟墓上。”没有理会深受打击的胖道士,夏啸天淡淡地说道。 “可那坟墓根本就没法儿接近。”夏玄月紧锁眉头,往回走去,“去看看,总要想个办法出来。” 几人又回头,来时快,去时更快。都没有使用仙力,脚踏娇艳的繁花,没有一点怜惜之意。 “吼!” 身后传来让人背脊都冒凉气的鬼啸,虽然已经相距甚远,但依然感到紧张。这片似海繁花,都因此给人一种阴冷感。 卷四 第八十二章 惊人发现 姹紫嫣红的花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香味扑鼻。欣欣向荣的生命中间却矗立着一座象征生命终结黝黑的坟墓,沉寂、厚重。坟墓上缭绕的奇石异宝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将坟墓的森然冲淡了几分。 远远望着奢华的坟墓,夏玄月蹙眉研究,长久的凝视,璀璨的宝石似乎在移动,遵循着特定的轨迹在移动。 心中一怔,夏玄月连忙眨眨眼,却发觉刚刚那一幕都是幻觉。眉头拧紧又松开,松开又拧紧,旁边的人谁也不敢打扰他,更不敢接近坟墓,唯恐被吸进去,连渣滓都不剩。 沉思良久的夏玄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心展平,朱樱绮唇微微翘起,顾盼的清眸忽现呆滞,瞳仁散开,不再聚焦。 不聚焦的眼眸里,再次出现了刚才的一幕,那些宝石又缓缓地移动,在黝黑坟墓衬托下,就是一副夜空中的星图。 一个堪称大胆到惊世骇俗的想法突生,将夏玄月自空灵状态惊醒,瞳眸恢复了光泽,变得澄澈,脸色忽红忽白。 “月儿?”见夏玄月神色异常,夏啸天忍不住开口。 “我们或许有了一个不得了的发现……”温润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夏玄月侧头看向自己的男人,眼眸里有惊喜,有害怕,还有丝丝疑惑。 复杂的情绪,让夏啸天揣测的头晕,索性大手一挥,几张软椅出现在花丛中,将人搂在怀里,安逸的坐好,这才开口道:“说说吧,我的月儿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胖道士不用人招呼,自发的一屁股坐下,可怜的软椅在肥硕的屁股下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胖子,你悠着点,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不心疼啊。”天翔撅撅嘴,这软椅可是哥哥们与他还有龙腾亲手做的呢,是纪念,懂不懂…… “已经很悠了。”胖道士见天翔磨磨牙,连忙指了指夏玄月,“别……别打岔。” 稳定了一下有些跌宕的情绪,夏玄月缓缓开口:“墓上的宝石是一副星图,坟墓就是一个传送阵,不同的星图,传送的地方就不同,这传送是跨界传送……” 沉默了一会儿,夏玄月等大家都消化了这个能将人惊得目瞪口呆的消息后,声音轻柔地道:“而且,这星图能人为控制。” 沉默!这是五人一兽同时在做的事,这消息是在太大,大到惊天,所有人都需要时间冷静。 而几人在心里也同时思考一件事,能从仙界传到修真界,那能不能传到神界?还有星图,只要组成,就会被传入那一区域,这么说,只要有熟悉的星图,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可是,这星图怎么组成?”夏啸天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谁也无法接近坟墓,仙力、仙器也是同样下场,怎么弄? 悠闲地靠在夏啸天的胸膛上,夏玄月云淡风轻地道:“不知道。” 也难怪夏玄月轻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解决此事,既然明知自己无法解决,那就乐的轻松了。 真是一个难题,夏啸天揉揉额角,突然觉得这一天过的还真精彩,先是被狠狠地惊吓,随后又被狠狠地震惊。不死尸王的出现,坟墓的用途,不管哪一件事都足以震惊修真界、仙界。 “为什么红红能在里面安然无事,哥哥,不如问问小鬼吧。”天翔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提议,其实,他只是胡乱找个由头,单纯的想见见小鬼。 可是这一句话却惊醒了梦中人,红红跟小鬼好像有某种默契,可别忘了,当年那么多仙帝都无法接近红红,可小鬼就像拨萝卜一样,将阵心的它给拨了出来。既然红红能在混沌空间安然无恙,那是不是能在小鬼身上找到他们需要的答案呢? 夏啸天心神一动,小鬼出现在他身边,粉嘟嘟的脸蛋没有一丝表情,冰冰凉凉。 “小鬼……”目的达到,乐的天翔两眼弯弯,蹲在小鬼身边,讨好的叫唤。 小鬼自动忽视了天翔,冷漠的视线落在夏啸天身上,夏啸天指了指坟墓,没有说话。 顺着夏啸天的手指,小鬼转身,在见到黑色坟墓的瞬间,冰冷的脸色出现了一丝不曾有过的表情,那感觉是茫然。 “小鬼,你没有见过这东西?”夏啸天没有信心地问道。 小鬼摇摇头,又点点头,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见过,还是没有见过。 但小鬼并不做解释,他对着夏啸天伸出肥嘟嘟的手掌,小嘴一张,蹦出两字:“星图。” “他……他……他知道!”被深深震撼,胖道士梦游般的现在才回神,刚回神又见一个小屁孩对这坟墓貌似很熟悉,可怜的胖子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被深深打击到了。 胖道士觉得跟着这群人,实在太刺激了,让人受不了,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得心疾,英年早逝。 夏玄月星眸流转,波光粼粼,他兴致勃勃的扫出一块空地,用仙力戳出了一副星图。 小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将位置都牢牢记住,再次抬头,他看了看龙腾,然后又看向夏玄月。 大家被他这模样弄得莫名其妙,猜测不出小鬼的意图。 “小鬼,你想做什么?说话啊。”天翔毫不气馁,依然一副讨好的笑脸。 艳红的小嘴依然紧抿,小鬼对夏玄月伸出了嫩藕般的手臂。 夏玄月不解地问道:“小鬼,你究竟需要什么?” 小鬼手指快速一颤,一道黑芒出现在他的手上,夏玄月、夏啸天惊愕地看着小鬼手上的东西,那是夏玄月体内的邪恶之源! 连夏玄月都没法儿自如运用的邪恶之源,居然被小鬼一招手就取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夏玄月并没有什么不适! “啊!小鬼好样的!”天翔欣喜的大叫,往小鬼身上扑过去。 小鬼身形一晃离开了原地,潇洒的连衣角都没有动过。 心跳蓦地加快,夏啸天眼中射出希望的光芒,低声问道:“小鬼,你能把他体内的这个东西都取出来吗?让它们不再呆在月儿的体内。” 小鬼淡漠地看了看夏啸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次,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他能取出来,但邪恶之源到得最后依然会回夏玄月的体内。 希翼的光芒消失,夏啸天目光黯淡。见他这模样,夏玄月心中隐隐作痛,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被猛地攥紧。 小鬼没有丝毫兴趣理会身后的尾巴,他往前走了两丈后站定,手中邪恶之源骤然发出一道光柱,投射到无字石碑上,一个个黑点被光柱画出,看看排列的顺序,正是夏玄月刚刚戳出的那副星图。 随着黑点越来越多,小鬼脸色越来越白,到得最后,那小小的身边居然在颤抖了起来。 就在大家怀疑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时,黑芒暴涨,石碑上,黑点成片出现。 最后一个黑点画上,小鬼松开了手,邪恶之源如归巢小鸟,不容拒绝的投入夏玄月的体内。而疲惫至极的小鬼也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夏啸天的身体里。 石碑上,黑点闪烁,如群星灿烂,然后隐入石碑里,而坟墓上的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很快,再次稳固的图案就是石碑上曾出现的星图。 “成了!”夏玄月荡起一个绝色笑脸,百媚丛生,他兴致高昂的招招手,“快过来,在我周围,咱们去看看。” 就连情绪低落的夏啸天都被激起了兴趣,更遑论唯恐天下不乱的天翔,还有他的跟屁虫夫君龙腾了,至于胖道士,他一边感叹着心脏受不了这刺激,一边紧跟夏玄月,捧着肚皮的手兴奋的搓来搓去。 只有可怜的穿山甲对坟墓里那混沌空间恐惧无比,虽然它受伤了呢。最主要的是,穿山甲很悲哀的发现,失去的尾巴居然没法儿再生了!秃尾巴的穿山甲心里阴影很重很重,所以,它离夏玄月很近很近。 往前迈步的五人一兽,走着走着就如同荒林一样,突兀的消失在原地,不用说,被吸进了坟墓里。 卷四 第八十三章 天路来客 黑暗,又是黑暗,置身在混沌空间里,大家这次镇定了许多,但担惊受怕还是不可避免,因为谁也无法确定此处空间是否与来时一样,若是有个什么变化,那仙力被禁锢的他们,下场绝对凄惨。 “过去这么些日子,不知荒林那场大战,谁输谁赢。”要回到荒林了,夏啸天这才关心起那场战争,若是让人类占了上风,只怕他们一出现,就会被团团围住。 可若是凶兽占了上风,那他们在荒林里只怕得一路逃回去。想来想去,不管哪一边胜利,于他们都不是好事。 “在荒林里,人类是……是无法战胜凶……凶兽的,荒林兽王并没有完全出现。荒林诅咒,注定了人类无……无……无法在荒林为所欲为。”胖道士将大肚楠拍得‘啪啪’作响,那模样似乎很不甘心。 “哥哥,回去了先找我族人。”天翔往嘴里丢了一颗小红果,含含糊糊地道。 夏玄月怔了怔,然后慢慢转头,对夏啸天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似哭似笑:“啸天,出……出……出问题了……” “哥哥被死胖子传染了!”天翔小嘴大张,一缕红色果汁顺着唇角流淌,他只关心已经出现的状况,并不关心会发生的事情,再次证明了,这个家伙的思维与常人大不相同。 “嗯?出什么问题了?”夏啸天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果然,他的亲亲爱人哭丧着脸,说道:“那星图是天玄大陆的星图……” 夏玄月虽然在天玄大陆生活的时间最短,但是由于思念,他经常仰望星空,所以对天玄大陆的星座排列最为熟悉。当小鬼索要星图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戳出了心中最熟悉的星图。 直到这会儿,大家都讨论荒林的时候,夏玄月才惊觉自己的失误。 “天玄大陆?什么地……地方?”胖道士惊愕的询问。 “我们的家乡。”天翔两眼晶晶亮,小脸散发兴奋的光芒。 胖道士重重喘两口气,哀叹自己的不幸,本以为能回去了,谁知又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了,深受刺激的胖道士蔫头耷脑的,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了。 “这个……回去看看也不错。”这种状况下,夏啸天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安慰做错事的孩子了。 “何止不错,简直太棒了!”挥动拳头,天翔开心的笑容绽放。 龙腾噙起一个宠溺的笑容,柔和的目光如触手般在天翔身上扫来扫去。在他的心里,只要爱人高兴,亲人平安,就是让他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敢干。何况,这趟错误的旅程,他也很期待。 将一脸自责表情的宝贝儿揽在怀里,夏啸天柔声说道:“遮天屏障破开后天玄大陆不知道发展的怎样了,还有咱们的夏家我也一直挂怀。其实很想回去看看,苦于没有门路,这下被月儿给实现了。” “回去住几天也不会耽搁什么的吧……”被夏啸天这一说,夏玄月心中也生出了丝丝怀念。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记忆消退,很多往事都逐渐模糊,也许在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能助他将那些不愿意忘记的事记牢。 天玄大陆的话匣子一打开,几人就聊个不停,只有没精打采的胖道士与心惊胆颤的穿山甲保持沉默。 当然大家闲聊中也没有忘记戒备周围。幸好,直到光明的出现,一直都平安无事。 明亮的光芒再次包围众人,大家纷纷眯眼,以防强光刺伤了眼睛。 “嘭、嘭——” 身体还没有挨地,击打钝肉的撞击声出现耳中,一股腥臭的风在身边刮过。 警觉中,夏玄月睁眼,就看见穿山甲被一股大力带动,撞上了胖道士,然后又狠狠地撞在一株大树杆上。 “哎哟!” 胖道士被穿山甲压在树杆上,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嚎,尖利的声音犹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凄厉无比。 夹在大树杆与穿山甲巨大的身体中间,胖道士肥大的肚子被压得扁扁的,在穿山甲落地后,他整个人保持着贴在树杆上的僵硬姿势,顺着树杆滑落。 刚一落地,胖道士双手猛地捧住他的命根子,曲着双腿,翻着白眼,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樱桃小嘴里只余下丝丝抽凉气的声音。 看样子,这个可怜的家伙那男人的象征被撞得不轻。 夏玄月下意识的并拢双腿,依然觉得两腿间凉飕飕的。 穿山甲也同样将后腿并得紧紧的,蹲在胖道士旁边,讪讪地道:“没事吧?” 这回,胖道士没有如往常那样回答,更没有回音儿出现了,只是一个劲的倒抽凉气。 不管哪个男人,任你修为惊天,在没有丝毫保护的情况下,那玩意儿被重重撞击,都是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而胖道士很不幸地再次证明了,这滋味儿绝对不好受。 而看见这一幕的天翔更甚,双手护住自己的宝贝,哆嗦着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另一边。 另一边,夏啸天、龙腾如同踹皮球一般,将一头小山丘般大的恶兽踹来踹去,引出恶兽阵阵恶嚎。 原来,在他们下降的途中,穿山甲就是被这头仅仅渡劫期的恶兽给袭击,这才造成了胖道士的惨剧。 大家体内仙力虽然被禁锢,但仅是肉体力量也不是区区渡劫期恶兽能承受的,很快,恶兽就被两人踹成了一滩烂肉山,失去了生机。 灰色,满目的灰色,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地,灰色的树,灰色的石头、灰色的恶兽…… “天路……”夏啸天的语气有丝丝怀念。 “这门,不是通往死海那道门。”夏玄月看着同样灰色的门,没有字迹,没有花纹,就是一个悬在半空的灰色能量团。与他们曾离开天路进入死海的门相比,简陋无比。 “此的没有坟墓,想来应该是通过这门回云仙岛吧。”夏啸天缓步走到夏玄月身边,挑眉问道,“他在干什么?” 顺着夏啸天的视线,夏玄月看了看蜷缩地上,肩膀还一抖一抖的胖道士,止不住的笑意弥漫,付在夏啸天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引得夏啸天连连挑眉,半晌才吭声:“可怜的孩子……” “没事吧?”穿山甲滚圆的大眼里闪过赫然,大脑袋搁在地上,歉疚的询问。 “你去撞……撞……撞一下试试,看……看有没有事。”看样子,胖道士被撞得太狠了,对一向迁就、宠溺的穿山甲也没了好脸色。 穿山甲再次将后腿并紧,讪笑着,讨好地道:“我驼你。” 胖道士哼哼唧唧,任由穿山甲将他弄到背上,心中凄然,他发现,自从与这几人相见后,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胖道士暗自抹泪,回去以后,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这些家伙比荒林诅咒更加恐怖…… “走啦,回云岚!”天翔高声大叫,化为一道白芒腾空而起,当白芒散去,一匹神骏、飘逸的天马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当属于天马的气息散出后,无尽的山岭里一片大乱,哀嚎阵阵中,飞禽走兽如丧家之犬般飞速逃窜,远离这个让它们感觉恐怖的存在。 “天……天……天……”胖道士艳红小嘴大张,两颊的肥肉呈波浪形滚动。 震撼中,他哀嚎,不行了……道爷真的要发心疾,英年早逝了。呜呜……我要回家! 没人理会有个可怜孩子在暗自抹泪,纷纷在天翔背上坐稳,亲昵的拍拍天翔脖颈,夏玄月笑道:“小东西,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现原形。” 天翔裂开嘴,溜圆的大眼里满是开心,他对着地上的穿山甲、胖道士说道:“你们不上来吗?” “不行!”龙腾断然拒绝,他的爱人怎能让不相干的人乘骑?就算是哥哥们,他心里也是酸酸的,有点醋意了。 天翔歪歪头,发出一道白芒卷起穿山甲,将他们拉在身边,欢快地道:“这样可以了吧?” “嗯。”龙腾轻轻地应了一声,“走吧。” “呵呵……” 清跪的笑声中,天翔化为一道白芒,划过灰蒙蒙的天空,瞬间远去。 卷四 第八十四章 悲催的胖子 一座雅致的茶楼内,客人寥寥,却也有那么几座。 悠闲的茶客们的话题永远脱离不了家长里短,从他们满足的神情来看,小日子定然过得不错。 聊天中也确实证明了他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安逸、富足。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禀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一个面目白净的中年人摇头晃脑的酸腐了一把,美滋滋的哧溜了一口茶,“何为盛世?如今的云岚就是盛世!” “能有这太平盛世,都归功于当今陛下啊。”年轻小伙子对着南方遥遥抱拳,神态虔诚。 旁边年纪稍大的男子微笑道:“也不尽然,当今陛下当然是宅心仁厚,体恤民情。但创下这偌大家业,打下盛世基础的还得归于前朝的夏氏。” “这也确实……” “不过,当今陛下执政这二十多年也是待民如子,端的是个好皇帝。” 一些人纷纷附和,摆出感激的笑容。 “大伯,那夏家好好的皇帝不做,为什么要禅让呢?那可是帝位啊……”小伙子有神的眼睛闪过疑惑、向往。 “呵呵……人家不稀罕做这世俗皇帝,改做神仙去了。”年纪稍大的男子捋捋胡须,向往的道:“神仙啊……能呼风唤雨,长生不老。” “世上真的有神仙?”小伙子撇撇嘴,一脸怀疑。 “当然有!”男子脸上出现一丝回忆,眼神明亮的道,“据说,夏家的老祖宗,也就是曾灭了奥托坎帝国的先帝就是一位神仙。” “那位神仙有一匹漂亮的白马,有一天恐怖的小蛇,这你都说了五十年了,可真正的神仙你也没有见过。”小伙子不耐烦的接口。 “臭小子,神仙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吗?那还叫神仙?神仙都是能飞天遁地,来无踪去无影的,咱凡人怎能看得见!”大伯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茶楼临窗的角落坐着五人,一只巨大的秃尾巴穿山甲伏在一个大胖子的脚边,眯眼小歇。由于天玄大陆上带着魔宠招摇过市的人不在少数,这只穿山甲倒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恐慌。 “看来,夏家正式隐退了,夏启明的动作却不快,百多年才完成这事儿。”夏玄月放下茶杯,眼波流转间泛起淡淡的七彩光芒,隐晦却又绚烂,魅惑的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内。 夏啸天噙起淡淡的笑容,低声道:“朝趱更迭最容易产生动荡不安,而禅让于外姓更是大忌,一个不好,就是满城腥风血雨。观如今的云岚,盛世歌舞,农丰物贱,百姓安居乐业,可见禅让之举没有引起哗变,足可见启明很用心,这事儿办得好!” 从天路出来,一路不曾停留,直往夏家驻地而来,但飞到临近城市后,许久不曾饮茶的夏啸天心血来潮非得下来找找回故乡的感觉。 天翔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正埋头苦干,他的目标自然是那些多年不曾尝过的云岚特制糕点。碰上自己感觉好吃的,还不忘往龙腾的嘴里胡乱塞一块。 龙腾自然是满心欢喜,吃的津津有味,碧色眼眸里尽是能溺死人的温柔。 胖道士则没有那么悠闲了,他此刻正愁眉苦脸的盯着眼前的茶杯,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白嫩的手支着下颚,将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甭说眼睛,就连鼻子都快被肥肉盖没了。 伸直修长的双腿,夏啸天斜倚在靠背上,动作慵懒而又优雅:“许久不曾这般闲赋了,偶尔放松放松感觉真不错。” 夏玄月微微一笑:“还是回家闲着去吧,挺挂念雨飞他们呢。” 微微眯眼,夏啸天唇边的笑意带上些许不满:“月儿的心挺大呢,大到装了那么多不该有的思念……” 夏玄月的眼中溢出笑意,这人的霸道与独占欲历经这么多年不仅未变,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挑眉轻笑道:“月儿的心很小呢,小到,芸芸众生却只能装下寥寥几人……” 见夏啸天微眯的黑眸骤然幽暗,夏玄月笑容未变,只是多出了些许的无奈,此情此景可不是说情话,表心意的时候,连忙转换话题,道:“尽听你说把家族驻地弄得如何好,这回我倒是要亲眼瞧瞧,可不要堕了你神仙的名头。” 炙热的视线在夏玄月脸上停留良久,夏啸天突然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声:“回家后月儿尽管看,为夫也要好好看看……走了。” 从夏啸天的笑声以及话语中,夏玄月就听出了某种意味,莹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哪里还敢接话,连忙站起身往茶楼外走去。 茶楼不多的客人在夏玄月经过的时候,纷纷被那举世难寻,倾国倾城的容貌震惊,就连随后出去的几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这……大概就是神仙了……”小伙子呆滞的目光追随那抹白影,嘴里呢喃出心声。 …… 一个小小的泥塘边,六个如同泥猴子般的五六岁小孩正在捏泥巴玩儿。 “弟弟不要过去了,小心撞墙。”一个本该粉嫩,如今却满脸黄泥的小孩软声叫唤。 “知道了。”虎头虎脑的孩子同样脸上几道泥印,与出声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他将手里的泥巴用力往前面的大树扔去。 但怪异的是,小孩面前明明空无一物,那扔出的泥巴却如同砸到一堵透明的墙上,贴在低空,牢牢粘住。距离那株大树还有不少的间距。 对这怪异的一幕,几个小孩好像都习以为常,毫不见怪,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好了,看谁扔的最高。”一个肤色较黑的孩子捧起一把搓好的泥弹,紧走几步站好,将手里的泥弹在脚边放下,黑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快过来站好了,谁输了,晚上的鸡腿就给赢的人。” 三个孩子屁颠屁颠的跑来,并排站好,每人手里都抓着两颗鸡蛋大的泥丸。 “预备开始!”黑皮肤男孩一声还没有喊完,十多颗还流着黄浆的泥丸就已经飞了出去。 “哎哟!”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六个小孩怔愣住,在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巨肥的大肚腩,还有一张顶着黄泥的脸,另外的身体就像突兀的消失了一般。 但是孩子们知道,那是他另外的身体还处于阵法中没有显现。 “你是谁?” “快去叫爹爹!” “是小偷吗?” “你怎么穿过法阵的?” 孩子们七嘴八舌,戒备的看着出现的大胖子,双胞胎中的弟弟抡起双腿就跑,看样子真的是通知他爹爹去了。 胖道士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见到一手的黄泥,差点气歪了鼻子。正想破口大骂,被刚出来的龙腾冷冷的扫了一眼。 胖道士那个郁闷的啊,樱桃小口一抽一抽的,早知道就不自告奋勇的当先进来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堂堂金仙被一孩子扔了满脸泥,说出去,狗都要笑掉大牙…… “没事吧?”穿山甲的大脑袋伸到胖道士的身边,关切的询问。 胖道士嘴角抽搐的很像在哆嗦,狠狠地瞪了穿山甲一眼。也不知道穿山甲是不在意,还是没有感觉到胖道士在瞪它,反正它一如平常。 估计是胖道士那两条缝实在是太小了,先天不足,瞪人与睡觉没有区别。要知道,瞪人也是个技术活,也需要有好的道具啊。 紧接着,夏啸天、夏玄月、天翔一个个的都出现在胖道士的身边。 见人越来越多,特别是那只巨大的穿山甲,让本来只是戒备着的孩子们有些害怕了,纷纷后退。 “不用害怕,我们也是夏家的人呢。”夏玄月温润的声音响起,如春风拂过,让人莫名的安定。 黑皮肤男孩胆子最大,他停下后退的脚步,但眼中的警惕并没有放松:“你们说是夏家的人,有什么证据?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们?” 天翔兴致缺缺的对几个孩子看了看,化为一道白芒腾空而起,转眼不见踪影。 “回去!有敌来袭!”黑皮肤男孩强忍住眼底的惧怕,大吼一声,短胖的双手挡住身后的孩子们,大义凛然的模样与他六岁的小身板极为不符。 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为何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明明害怕的双腿在颤抖,嘴唇苍白,却倔强地要护住同伴,护住他身后的家。 夏啸天眼睛一亮,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好样的!” “咴儿” 一声嘹亮的嘶吼骤然传遍偌大的家族驻地,高亢的声音充满欢快,如王者降临的纯白天马昂着高傲的头颅,悬停在宽阔的广场上空。 一声嘶吼,代表了回归。一声嘶吼,代表了思念。一声嘶吼,代表了……某马的洋洋得意。 卷四 第八十五章 我的儿,我的妻 嘹亮的嘶鸣惊动了所有人,有人茫然,有人震惊,但作为夏家主要武力的那些人,却个个露出激动甚至狂喜的表情。 人影如潮,从四面八方涌现,偌大的广场顷刻间人头攒动。 “这是什么魔兽?” “好漂亮的魔兽!” “是谁家的?怎么从没有见过?” “在这里喧哗,估计会被惩罚的。” 广场上许多新生代并不曾见过天翔,而天翔也很乖的没有展露它强大的气势,让那些不知情的人议论纷纷。而那些认识天翔的却没有吭声,均是抬头仰望,在激动中缅怀。 几道身影出现在广场正中,旁人纷纷退开,更突出了来人的身份不凡。 “天翔!”夏启明蕴含激动的声音响起,震惊了无数人的心,“你跟谁起回来的?可是跟父皇?” 天翔甩甩长尾,银白的长尾飘逸如风,柔顺如缎,优雅的凌空迈了两步,摆足了架子这才低头,眼里泛着调皮之色:“夏启明,接招!” 纯白的光弹如雨般自天翔嘴里泼洒,密密麻麻覆盖一大片。 “哈哈,天翔,广场轰烂了,我保准父皇会要你修好。”光弹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威力并不强,徒有其表,所以夏启明飞身掠起,很轻松的将所有光弹一扫而空。 咧咧嘴,天翔身体一抖,变成一团小毛球,伸出小蹄子指了指它来的方向:“哥哥与龙腾都来了,你先给我弄好吃的,否则不许去。” “这还不好办,林风,这小祖宗交给你了,剩下的跟我去迎接圣皇!”夏启明一声大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天翔所指的方向而去。 被点名的林风手拿折扇,身着白袍,长发飘飘,一副俊俏公子哥的模样,他翩翩然的道:“小祖宗,走吧,小的带你找好吃的去。” 天翔溜圆的大眼在林风身上转了转,脆脆的道:“你是秋郦的儿子?” “正是小的呢,您老好眼力。”林风一脸谄媚,只是眼光波动的厉害,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天翔眼中的光彩越来越盛,灼热的目光直直盯着林风,将他看的背脊发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您老有何吩咐?” “有吩咐!”天翔满眼的兴奋,嘴角挂有一缕晶亮的可疑物,大声吩咐道,“你娘亲做的糕点可好吃了,你现在给我去做!” “我不会做……。”林风唇角抽搐,甭说他早已辟谷,就是不曾辟谷前他也不会做什么糕点。小爷啊,那是我娘做的,不是我做的,能不能不要混为一谈啊…… 天翔根本就不信这茬,不满的道:“你娘会做,你自然会做。是不愿意给我做吗?夏启明可是让你伺候我的!” 林风急的脸都绿了,翩然的气质差点破功:“我真的不会做啊,这样,我让厨房给你做,怎样?” “不怎样!”天翔恶狠狠地道,“就要你做!要跟秋郦做的味道一样,不然就烧你屁股!” 随着天翔这一句话,随后几日,林风再也不复昔日的潇洒,一天要挨天翔的几顿烧,脸黑似炭,头如鸡窝,衣衫褴褛,整天咬牙切齿的在厨房揉面,悲悲切切的喊他娘。 夏啸天几人为检验法阵的威力,并不是从正门进入,而法阵囊括的地方极为宽阔,所以步行的他们现在还处于荒郊野岭。 或许没有感觉到恶意,五个孩子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机灵的大眼尽在前面几人身上转悠。 夏启明他们来的很快,当看见那需要他用一辈子仰慕的父皇以及身边那个绝美、飘逸的男子后,夏启明眼眶微红的低下头:“父皇、十三弟……” “无需多礼。”夏啸天淡然的声音,传遍了全场,正准备跪下的人群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你们是……是……是父子?”懒洋洋躺在穿山甲背上的胖道士一咕噜撑起身,虽然还是两条细缝,但总感觉到他是在大睁着眼。 “如假包换,但那又如何?”夏啸天的声音邪肆,高挑的眉梢张狂无比,“我的儿,也是我的妻!” 胖道士又被震惊到了,樱桃小嘴抖了抖,捂住左胸口,重重躺回穿山甲的背上。这家伙,不仅是皇帝,还找了自己儿子做道侣,用神器引起人类与凶兽的战争……这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些不知内情的人也是被狠狠震惊到,但是偷偷看了看圣皇身边那飘渺如仙,绝美惑人的身影,又释然。能有这样的人儿为妻,相濡以沫,别说是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那又如何? 夏启明在旁边淡淡一笑,父皇与十三弟情根深种,不离不弃,他可是一直都很羡慕呢。 “以后不用再以皇来称谓我,只唤老爷便可,都散了吧。”醇和的声音带着丝丝威压,依然止不住那些偷偷投来的敬仰目光。 在众人散去后,夏啸天轻轻拍了拍夏启明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回去说吧。” 简单的赞扬,让夏启明觉得就算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深沉内敛早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已经不复存在,他现在仅仅是一个与父亲重逢的开心孩子,这无关年龄,无关于地位,也无关于修为。 陪着夏啸天他们缓步行走,夏启明细声的向夏啸天禀报家族这些年来的发展,以及以后的打算。 夏玄月任由夏啸天揽着腰,一路都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的胖道士情绪低落,一声不吭。夏启明自然把他列入父亲的跟班,也没有特殊照顾。 “月儿,怎样?”来到广场,夏啸天以下鄂指着山峰上的凌霄殿,含笑道:“可还能入目?” “啸天做的,自然是好。”夏玄月唇角噙起温润的笑容,灿似繁花,柔酥如风。 广场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偷偷望向这边,被这一个笑容尽数晃花了眼,迷失了心。 夏啸天投在怀里人儿脸上的目光微微暗沉,紧了紧手臂,淡声说道:“启明,一路行来有些累了,安排房间,为父要去休息。” 阳光下泛着淡淡珍珠光泽的脸蛋浮现一缕红云,夏玄月抿抿唇,星眸微嗔,却不再言语。 夏启明懊恼的锤锤额头:“孩儿真是愚笨,只顾高兴去了……父亲,十三弟跟我来,你们的房间一直都准备着的。” 说完,夏启明又犹豫的看向龙腾,龙腾摇摇头,清冷的道:“无需管我们,你只安排好哥哥们,这胖子交给我。” 胖道士兴致缺缺的撇撇嘴,懒洋洋的躺在穿山甲的背上。 来到一个院落前,推开门,满园的淡香扑鼻而来,一边是青翠的竹林,一边是繁茂的花儿。一条清澈的小溪,阻断了青石板小路,小溪上架着一座白玉小桥。 小桥的对面是一座由香木搭建的木屋,里外两进,雕梁画栋,端的是古朴、典雅。 “父亲、十三弟去寝殿看看吧。”夏启明笑容清新,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曾言明的意味,“父亲,孩儿就不打扰了。” 等夏启明离开后,两人来到主屋,推门而入,夏啸天眉头一挑,俊逸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启明有心了。” 房间里,所有装饰,一切用品都是那么熟悉,夏玄月怔了怔,手指缓缓滑过桌面、软榻,带着丝丝回忆的说道:“这些……都是凌霄殿里的吧……” “是的,都是我与月儿曾用过的,就连摆设也不差分毫。”夏啸天如夜黑眸泛起丝丝波澜。 当初月儿身陷冥狱,他一心都系在月儿身上,搬离凌霄殿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谁曾想,启明居然将这些东西都妥善保管,在这里复原,这份用心,让夏啸天非常受用,很满意! “熟悉的感觉,真好……”夏玄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遗憾的道,“可惜,少了熟悉的气味儿。” 凌霄殿,夏玄月记忆里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在那张大靠背椅上,啸天许诺要守护他一生一世;就是在那张奢华的龙床上,他对啸天交付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 腰肢一紧,夏玄月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耳垂上传来一股热气:“月儿,这房间里可是留下了我们许多的回忆呢,现在,该跟为夫好好回忆回忆了。” 绝美的笑容灿然绽放,夏玄月转身,伸手挽住夏啸天的脖颈,眸含秋水,吐气如兰:“那便回忆回忆。” 卷四 第八十六章 妖精惑人 清晨,清脆的雀儿鸣叫声此起彼伏,婉转的声音唤醒了龙床上相拥而眠的人。 夏玄月睁眼,朦胧的眼中还有些许的茫然,视线缓缓转动,屋内的一切如梦中一样,是那么的熟悉,眼神渐渐恢复光泽,花瓣一样美丽的唇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视线低垂,看了看将自己紧紧抱住的手臂,以及背后强有力的心跳,还有那熟悉的气息,夏玄月笑容更加温润、柔和。将搭在身上的手臂轻轻移开,夏玄月刚刚撑起上半身,嘴里蓦地发出一声软软的,如羽毛刷过的呻吟,僵住了身体。 在他的体内,一条巨龙正在苏醒,经过长时间疯狂的身体,那禁得住这般刺激,瞬间瘫软如泥。皓如凝脂的肌肤泛起淡淡绯红,夏玄月轻咬唇,明眸含春。 懊恼身后的男人,不仅索取无度,就连睡觉也不曾取出,害的他现在…… “月儿醒了?”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随着男人的声音响起,体内巨龙完全展露了雄风,开始缓缓抽送。 “嗯啊……一下午加……一晚……晚上,你还没够?再做,我……唔……真的没有力气起床了……” 夏玄月的宝贝被一只大手包裹住,轻微的挣扎就这样被化解,他瘫软在男人的怀里,话语破碎不成句,眉梢的风情魅惑无比,让男人着迷的印下一个个热吻。 “起不来,就躺着。”夏啸天掰过月儿的头,含住那堪比花娇的唇,不曾爱怜唇瓣,直接闯进口中,以征服者的姿态,大肆扫荡口内一切甜蜜,直达深喉。霸道的吻让夏玄月呼吸困难,双眼迷蒙。 体内骤然加快的速度,狂野的驰骋,凶悍的律动,让夏玄月被动的,甜蜜的,迅速的沉浸在男人给予的无尽快感中…… ……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碎影斑驳,那暖暖的热度昭示着即将接近正午。 夏啸天穿戴整齐,正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比平时略显幽暗的目光在床上人身上扫来扫去,就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兽王。 半晌,夏啸天才满意的道:“月儿可要再歇息一会儿?” 倚在床头,夏玄月微阖着眼,对身上那灼热的视线不予理会,慵懒的回答:“不用了,想出去看看。” 夏啸天唇角微翘,视线自那微显红肿的唇瓣往下,锦被外的胸膛、手臂上,全是自己的得意作品,密密麻麻的吻痕在晶莹剔透的肌肤衬映下,给人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那为夫给娘子更衣。”夏啸天的笑容带着些许邪魅,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知道月儿确实想出去,夏啸天也不敢做的过火,虽然只一次,可强悍的持久力依然让夏玄月浑身酸软无力,借着穿衣的空档,男人不知又吃了多少的嫩豆腐。终于在夏玄月濒临爆发的时候,里外两套衣服才艰难地穿好。 揽住宝贝儿的腰肢,夏啸天一副饕足的模样,在温暖的阳光下,闲散的缓步而行。 “夏启明来的倒是挺快的。”夏玄月懒散的倚在男人怀里,看着逐渐接近的人。 “他自然会着人在咱们屋外候着了。”夏啸天心情很好,如这午间的阳光。 “父亲,十三弟。”人转眼来到跟前,夏启明笑容满面,“昨晚歇息的可好?” “嗯,很好。”夏啸天点点头,赞扬的说道,“启明有心了,为父很满意。” “帕特里克、云润他们呢?”如溪水般清婉的声音响起。 夏启明带着笑意的视线投在夏玄月身上后,呼吸明显的一滞,视线中的人儿脸上还带着情事后的红晕,眼角、眉梢尚残留着惑人的风情,明显被人过度疼爱过的红唇稍显红肿,如雨后的花瓣,娇艳欲滴。 绝美的人儿慵懒的倚在男人怀里,一副刚被雨露滋润过的娇媚,艳冶表情,就像蛊惑世人的妖精,百媚丛生,撩人心怀。 微显慌乱的移开视线,暗自苦笑,十三弟这风情万种的模样,就连作为哥哥的自己都难以抵挡,家族那些小伙子们,可有的苦受了…… 夏玄月挑眉,不解的看着夏启明,这家伙搞什么?居然看见自己就脸红。而夏啸天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深邃的黑眸,透出些许无奈。 快速整理好情绪,夏启明微笑道:“帕特里克已经飞升,云润闭关,雨飞、雷剑、风厉云游去了。伊达利与亚迪斯在天狱城。” “什么时候飞升的?”夏玄月微感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西克都已经飞升,那修为并不逊色于他的帕特里克确实也该飞升了。 “距今已经有四十三年了。”夏启明黝黑的眼眸里透出丝丝恐惧,“渡劫时,帕特里克的法器尽数被毁,最后 一道劫雷差点将他琉璃厂碎,若不是接引仙光来的快,恐怕……” “没事就好。”夏啸天脸色变了变,从小跟着他的除了西克外,就只剩下帕特里克了,当然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事。 他却不知,西克与庞敬濂早已坠崖,生死不知。 “回去后,定要找到帕特里克,估计他现在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夏玄月蹙眉,轻声说道:“依帕特里克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加入那些门派的,散修在仙界生存,可要艰难的多。” “也不知天玄大陆飞升后,会飞升到哪个星球……”夏啸天感觉事情很棘手,仙界星球众多,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没有名气的人,确实是非常的困难。 “以后若是再有人渡劫,就让他去帕特里克曾渡劫的地方。”夏啸天取出几枚传讯玉牒,递给夏启明后,淡然道,“玉牒上有我的气息,飞升仙界后能联系到我,此物本就是仙界所有,自然能带上去。” 想了想,他又取出一些仙器,郑重的道:“这是三套仙器,一攻,一防,留给渡劫之人用,只能用于渡劫,不许带入仙界。” 夏启明激动的接过仙器,抚摸仙器的手,轻柔的宛如触碰情人,兴奋的道:“是,父亲。” “如今家族里修为最高的是谁?”夏玄月倚栏待月般,任由夏啸天带着走。 “是翎军里的一个大队长,叫古清泉,此人晋入渡劫中期已经有些年了。”夏启明笑容温润。 “才渡劫中期啊……”夏玄月带着淡淡的失望,他还指望有人早点渡劫,弄清楚了帕特里克飞升地后,就能早点找到帕特里克呢,看样子还有的等。 夏启明苦笑道:“十三弟,天玄大陆封印开启才两百年,修为哪能提升的那么快……” “二爷爷!”远远地掠来一人。 “何事?”夏启明皱眉,不满地看了看来人“没看见你曾祖父与小爷爷在吗?怎冒冒失失的。” 来人大约十五岁,一身蓝袍,身材已然比同龄人高出许多,英俊的脸上尚带有青稚,他连忙对夏啸天与夏玄月行礼:“孙儿见过曾祖父,见过小爷爷。” 夏玄月唇角抽了抽,第一次被人称为爷爷的感觉十分怪异。 “父亲,十三弟,这是大哥的唯一的孙子夏晨峰……”抬眼看了看夏啸天,夏启明微做犹豫的道,“大哥他……已经于二十年前寿终正寝了……” 夏啸天怔了怔,眸内闪过一丝黯淡,轻轻说道:“他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寿元自然有限,能够安然而终,也算好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夏啸天心里依然免不了有些萧瑟。 虽然与夏浩轩没有太大的交情,但夏玄月也是唏嘘,记忆中那个伟岸的男子,喜欢征战四方的将军,已经故去了啊…… 见气氛有些压抑,夏启明看向一脸仰慕的夏晨峰:“你来为了何事?” “啊?”正偷瞧心目中最敬仰的曾祖父、小爷爷的夏晨峰闻言,半晌才反应过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秦冲将他儿子压在广场上,说他冲撞了曾祖父与小爷爷,那孩子被一顿好打,现在还跪着的呢。” “秦冲?”波光粼粼的眼眸,转动间带出丝丝魅惑的光彩,夏玄月微微一笑,道:“翎军的副将,我知道他。他儿子怎么冲撞我们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夏晨峰的回答,三人的视线齐齐转向他,愕然的发现,那孩子双手紧捂鼻子,丝丝血迹自指缝间流出。 夏启明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笑,这家伙居然看见小爷爷的笑容,没出息的流鼻血了不过,十三弟的魅力,特别是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要人命啊…… 夏啸天莞尔,好笑的道:“还不带路,真是倒霉孩子。” 夏玄月露出玩味的笑容,视线在夏晨峰的背上转了转,而后看向夏啸天:“我就不去了,把护山大阵另外布置一番,回来了,总要做点事呢。” “好吧。”夏啸天略一沉吟,就放开了手臂里柔韧的腰肢,月儿现在的这副模样,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瞧了去。 卷四 第八十七章 故人离 广场上,聚集三三两两的人群,中间,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坚毅的汉子跪着,在汉子身边跪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孩子垂着头,挺直的腰代表了他的倔强,还有委屈。 云岚四季如春,温度宜人,但魁梧汉子的额头却渗出颗颗汗珠,可见他着实紧张,偶尔投注到身边孩子的目光掺杂着疼爱、恼怒、以及担忧。 “这是做什么?”夏啸天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魁梧汉子面前。 “老爷,小儿昨天……”魁梧汉子线条XX的嘴唇颤了颤,请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啸天扬手制止。 “是你?”夏啸天低头,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小小孩子,他那倔强的后脑勺。 微微一笑,夏啸天拉起孩子,一缕柔和的光芒覆盖孩子身上,瞬间治好了他身上被揍的痕迹,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很勇敢。” 孩子抬起头,黑亮的大眼依然带着残留的委屈,眼眶微红,却没有眼泪溢出,真的是倔强呢。 “作为勇敢的孩子,当然要有奖赏。”夏啸天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又在储物戒指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一根细小的白筋,将玉佩穿起,然后挂在孩子脖子上,“叫什么名字?” 男孩皮肤比较黑,衬托的玉佩更加晶莹,抓紧胸前的玉佩,好似怕被人抢走一般用力,乌溜溜的眼珠泛着灵动:“秦出云,我叫秦出云。” 广场周围看着这一幕的人,对那个孩子羡慕不已,老祖宗给的东西,岂是凡物?一个个恨不得以身代之。 秦出云侧头看了看还跪着的爹爹,有些紧张的道:“老爷,您能饶了爹爹吗?” “痴儿,还不快谢谢老爷的赏赐!”秦冲低喝了一声,这孩子真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不谢谢老爷原谅他的冲撞,不谢谢老爷给的赏赐,居然还敢提条件。 “因为你爹爹做错了,所以我让他比你多跪一会儿,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让他起来好了。”夏啸天语气醇各,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谢老爷不罚之恩。”毕竟军人出身,秦冲的声音与举止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力度感。 夏啸天淡淡的看了秦冲一眼,点点头:“不错,生了个好儿子。” 转头,又对夏启明嘱咐道:“这孩子根骨不错,品行绝佳,是块良才美玉,好好培养。” 一句话,从此改变了一个孩子的一生,成就了一个叱咤三界的风云人物。 “轰隆” 一阵并不大,但四面八方都能听见的闷闷响声,在夏家驻地上回响,引起了一阵哗然。 “无需惊慌,月儿要重置护山大阵。”夏啸天低沉的声音不大,却奇异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字字清晰。 大家用心体会,果然,熟悉的隐晦能量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护山大阵已经被那个绝美似仙的少爷撤掉了吧…… 曾经的护山大阵本是老祖宗布置的,在天玄大陆没有一个人能破开,坚固到就连渡劫中期的古清泉都无法动摇大阵。坚固如斯,少爷都看不上,那少爷即将布置的法阵能厉害到何种程度? 夏家里每一个人都在期盼中等待,许多人甚至四处去找,想看看少爷是如何布置的。 “轰” 又一声轰鸣响起,这次可谓是震耳欲聋,地面都颤了颤,大家这次都没有惊慌,只以为是少爷在做什么。 可是夏启明却黑了脸,看着远处的黑烟,唇角抽搐:“这个天翔,又把厨房给炸了……” “天翔炸厨房做什么?”夏啸天噙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夏启明好笑的道:“他非要林风,也就是秋郦的儿子做糕点,还要味道跟秋郦做的一样,可林风哪里会做什么糕点,被赶鸭子上架了。一天被天翔烧几次,这不,厨房也跟着遭殃。” “他高兴,就随他闹腾去吧,这些年,着实委屈了他……”想起在仙界被管的严严实实的天翔,夏啸天就一阵心疼。反正天翔也不会伤人,索性就不管他了。 “勇敢是好性格,但要随机应变,否则就会变成鲁莽了。好了,跟你爹回去吧。”夏啸天再次摸了摸秦出云的小脑袋。 “我记住了!”秦出云重重点头,一手攥紧胸前的玉佩,一手牵着父亲的大手,黑亮的大眼是满满的高兴,“出云会永远记住的!” 听着孩子软软的童音说着郑重的话,夏啸天不禁莞尔,挥挥手,将那父子俩送走。 “夏兰老祖呢?”夏啸天突然想起这次回来滑看见那个爱捉弄人的曾祖母,不由开口询问。 夏启明脸色一暗,轻声说道:“老祖宗说天玄大陆的隐患已除,她的任务完成。而她的丈夫、孩子在下面寂寞,愧疚一生的老祖宗她……与男老祖合葬了……” 夏啸天半天没有吭声,那么一代天骄,惊世奇女子,夏家曾经的传奇,就这么安静地香消玉殒了…… 其实,这是曾祖母一直都期盼的吧,被生生分分离的她,做梦都想要一家团聚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曾祖母用情至深,堪称绝唱。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 “曾祖母,敬佩!”呼出胸中的闷气,夏啸天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温馨的笑容。换做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选择! “父亲,万兽帝国的圣皇,巴布陛下于七十年前飞升了。”夏启明知道父亲对这些老朋友挺关心,就捡他知道的说,“加巴尔城主也已经过世,去的时候,孩儿就在身边,他走的很安详。” 夏啸天默不作声,唯一的两个老朋友,死的死,走的走,他此刻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感觉挺平静的,当然,感慨还是有的。 “可通知雨飞他们了?”月儿挂念他的侍卫,夏啸天虽然微泛酸味儿,有些许的不舒服,但也不可能真的阻止他们相见。 “已经通知了,他们最迟明天就能到家。只有云润那里,他在闭死关,孩子不敢轻易打扰。”夏启明微微叹息,云润自帕特里克飞升后,就发疯似的修炼,如今闭死关已经有十年了…… “闭死关的人,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这种事以后少做。松驰有度,循序渐进才是修炼的正途。”夏啸天微微皱眉,“云润那里让月儿去。” “是,父亲。”夏启明微微垂头,恭敬的回答。 “那三个字,可有人体悟?”修长的手指,指着山峰上那气势锋锐逼人的‘凌霄峰’三个大字,夏啸天淡然问道。 “这三个字看久了就会昏昏沉沉的,神魂消耗甚大,所以没有人敢盯着看。”夏启明疑惑的说道,“父亲,这三个字有什么奥秘吗?” “这三个字里蕴含为父的一项神通,只供夏家子孙参悟。但,也只是留待有缘人,切不可强求,否则莫说消耗神魂,就是魂飞魄散也不是稀奇事。”夏啸天神色严肃,郑重嘱咐。 父亲的这一番话,让夏启明既喜又忧。喜的是,父亲留下了这么大一笔宝藏。忧的是,这宝藏不是想取就能取的,还有生命危险。想来想去,夏启明决定还是不在族内公开此事,否则难保有些执着人强制硬撑。 “就告诉几个掌权人得了。”夏启明暗自思虑。 “如月儿所说,回来了,总要做些事。通知下去,三日后正午,我开坛布道。”夏啸天说完,身影化为一缕微风,瞬间消失,自然是找他的宝贝儿去了。 父亲要开坛布道?夏启明站在原地,激动了好一会儿,然后兴冲冲地往议事厅凌霄殿飞去。 夏家族人,本就在夏啸天他们回来的时候,闭关的均已经出关,云游的正往回急赶,所以比平时热闹了许多。等听说老祖宗三日后开坛布道后,那欢腾劲儿,只差如凡人一样彻夜狂欢了。 能聆听神仙般的老祖宗布道,于修为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喜事今生恐怕也仅这一次,为了到时候能多体悟一点,许多人都提前开始了静修,养精蓄锐。 卷四 第八十八章 震惊、失望 上午,一群人在碎石铺就的小径上缓步而行。偶尔不时响起的爽朗笑声,将小径旁花丛里的蜜蜂、蝴蝶惊动的扇翅远飞。 “小晨峰啊,听说你看见我们家少爷居然流鼻血了。”雨飞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你……你……为老不尊!”夏晨峰俊脸红得如同烧熟了的虾子,底气不足的道。 “哈哈,真是血气方刚啊。”雨飞眼中闪烁着戏谑,伸手还在夏晨峰的脸上捏了一把,“以前跟你说还不信,这回总算见识到你家小爷爷妖孽到何种程度了吧?” “咳……”一脸冷峻之色的雷剑斜了动手动脚的雨飞一眼,眼中掠过的警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可惜,偏偏雨飞不仅没有看见,还不怕死的将手搭在夏晨峰的肩上,笑的花枝乱颤:“小晨峰,看见你家那妖孽的小爷爷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夏晨峰脸红的快要滴血,连耳根也是热烘烘的,低垂着头,窘迫的一语不发。当时一看见小爷爷那妖娆妩媚,眉眼含春的样子,他就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哪里还有能力去想什么啊…… “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别拿小孩子来捉弄。”云润语气温和,视线扫过雨飞搭在夏晨峰肩上的手臂,唇角划起了一个有着期待意味的笑容。 在雨飞胳膊搭上来的时候,云润可没有忽略雷剑那瞬间阴沉的眼神呢,呆会儿有好戏看了,只怕雨飞不会好过。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还不累?”雷剑的嗓音很低沉,醇厚的声音听在耳里给人一种有力感。 “可是咱们玩儿命般的赶路,还是没有见到少爷与老爷。”雨飞模样很哀怨,“不累,人都没有见着,累什么累!” 可没等别人说什么,他又神色一变,双眉飞扬,一双桃花眼水光粼粼,笑的妩媚无比:“不过亚迪斯与伊达利比咱们还慢,总算有人垫底。” 雷剑脸色更黑,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魁梧的风厉一直都面带笑容,憨厚依旧:“少爷与老爷会赶在开坛布道之前回来,总能见着的。” “嗯,你们还是先去歇息吧,赶了一路也累了。”云润淡笑着,眉眼暖暖,温润如玉。 还不知自己死到临头的雨飞又掐了夏晨峰的脸蛋一把,笑的一脸邪魅:“小晨峰,等你小爷爷回来不要又丢脸的流鼻血了。” 雷剑的脸不止黑,还阴沉的能滴水了,他一把攥住那个祸水的手臂,身体一晃,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风厉与云润都带着了然的笑容,风厉拍拍夏晨峰的肩膀,这孩子从小就被雨飞捉弄,这会儿逮着这么个糗事,不知要被笑多久了。 “你也去歇息吧,龙腾带着天翔去帝都玩儿了,等他们回来再通知你。”云润对着风厉说道。 风厉点点头,带着些许担忧:“那古堡很诡异,老爷、少爷上次曾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些事无需我们担忧,何况,今非昔比,可别忘了老爷与少爷的修为。”云润打断风厉的话,一脸云淡风轻。 风厉略作沉默,再次点点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 一个一眼望不到边,没有一根杂草的废墟,就这突兀地出现在绵绵群山中。淡淡的白雾,如薄纱般将其内的景物笼罩的朦朦胧胧。 夏啸天与夏玄月就站立在这片废墟中,脚下是白骨风化后的白粉,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倾倒在地,断成三截,被埋半个身体的石碑。 卧倒在地上的石碑,直径依然有夏玄月五个高,若是竖起来,可见是一个庞然大物。 “当初,进出都匆忙,倒是没有好好看看这个重要的东西。”夏玄月衣袖一挥,一股狂风骤起,将石碑上覆盖的厚厚粉末卷起,远远扔开,露出了石碑的本来面目。 “这是什么族群?”夏玄月抬头,石碑上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物雕刻,让他微感诧异,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从没有看见过这样装扮的人。 夏啸天脚步凌空一踏,身体就悬在低空,这样更好的看清了石碑上的花纹。石碑上刻画的人物均身穿露脐短褂,女子都裸着手臂、大腿。男子的头上,不知是包着一圈布,还是带着一个圆盘的帽子,穿着宽大的长裤。 “从没有见过这种装扮的族群。”夏啸天略作思考,“也没有什么古籍记载过有这样一个族群。” “这些花纹很普通,没有什么能量波动。”夏玄月蹙眉,手指划过石碑上的刻良:“石碑是一个地方的代表物,应该有文字记载什么的,把它翻过来看看。” “月儿让开一点。”夏玄月一句话,夏啸天总是如奉旨般去做。 所以,这将石碑翻个身的芝麻小事,他自然不愿自己的宝贝儿动手。金线滚边的墨黑大袖连扫三下,三截断裂的巨大石碑就被翻了个身,露出了常年埋在地下的一面。 石碑是翻过来了,文字也是不负众望的露了出来,但石碑边的两人都震惊了。 “这这……”夏啸天一贯淡然的表情被惊愕、激动所代替,从来都是泰山压顶不改色桀骜人物,此刻瞪着石碑上的文字,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收拢激荡的情绪,夏玄月的视线缓缓地落在被白骨覆盖的废墟,心中涌起一股凉意,那凉意越来越盛,居然冷得让他如坠冰窖,面色惨白一片。 顺着夏玄月的视线,夏啸天也看向了满目的白茫茫,双拳猛地攥紧,指甲钻进掌心,那疼痛却无法缓解夏啸天的心中的失望。 石碑上的文字,奇形怪状,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字迹的形状!字迹的形状,与仙宫遗迹那竹楼中的文字,与夏玄月脑海中的文字形状如出一辙! 所以,他们看着这片没有一个活口存在的废墟才显得那么失望,甚至绝望! “还记得……”夏玄月开口,声音干涩:“小竹楼里,玉简中记载的平陵城吗?” “这些文字很奇特,很古老,也很冷僻,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一个美丽的地方……”夏啸天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回头,玉简上的话,他说的一字不差,“月儿的意思,这里是平陵城?” “我只是这样猜测。”夏玄月眸色有些黯淡。 自从知道这怪异文字出自平陵城后,平陵城就成了夏玄月一个希望。若这里就是平陵城的话,那这个打击,对于两人来说,实在是不小了。 夏啸天一步跨到夏玄月的身边,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夏啸天下颚搁在爱人的头顶,痛苦的闭了闭眼,嘶声说道:“我们去古堡,那里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再说了,不是还有一具诡异男尸吗……看看它身后的殿堂,里面到底有什么……” “嗯。”夏玄月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想为本就够痛苦的夏啸天增添更多忧虑。 夏玄月踮起脚尖,在夏啸天的薄唇上印上一个如羽毛扫过的轻吻,他眉梢斜挑,迷幻的眼眸如水般荡出层层波光,唇瓣如花,划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走吧,我的陛下。” 虽然知道月儿这样做,只是不想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中,但这种取悦,依然让夏啸天满意无比,他低笑中,按住夏玄月的后脑勺,俯身含住了那堪比花娇的唇瓣:“这样才可安慰为夫……” 唇齿相依,舌带着霸道闯入了香甜的口腔,扫过每一个角落,再卷住那与他捉迷藏的小舌,激烈的纠缠起来。 良久,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有不稳的趋势,夏啸天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口中的甜蜜,看着软在怀里的宝贝儿,那雾气氤氲的眼,艳红的唇,还有绯红的脸颊,夏啸天只觉得体内一把火越烧越大。 连忙运转仙力,压XX内的蠢蠢欲动,夏啸天戏谑道:“小妖精,这里可不是善地,你怎可勾引为夫,若是一个把持不住,可怎生是好?”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走吧。”夏玄月嗔怪的横了夏啸天一眼,自己只不过是安慰安慰他,居然说自己勾引他。 “呵呵……” 夏啸天连连落下无数吻在夏玄月的脸上,眼睛上。最后才揽着宝贝儿的腰肢往里走去。 卷四 第八十九章 御霖霸天 再次踏足这片骸骨的海洋,地狱般的古战场,惨烈依旧,森然依旧。 那座黑色的,巨大的残破宫殿,默默地向世人诉说着昔日的雄伟,诉说着现今的悲凉。就像一首默声吟唱的挽歌,苍凉而又哀伤。 夏啸天、夏玄月在倾倒的大门前驻足片刻,仙力运转附于身体上,举步跨入了宫殿里。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堂里,与多年前见过的一模一样,骸骨横七竖八的躺在原地。两人再次见到这些骸骨,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惊骇,只是比曾经多了一份期待,一份渺小的期待。 “这次,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们了,一定要将这里彻底探查一番。”夏啸天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殿堂里回旋,透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若这里真的是平陵城,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小心为上。”眼里掠过一缕警惕的光芒,夏玄月轻声说道。 “若阻我,便让他再也无法鬼中称雄。”夏啸天眉头一挑,锐芒在星眸中乍现,整个人显得冷冽而又张狂。 知道男人说的是宫殿伸出的那具男尸,夏玄月微微一笑:“上次来时,功底低微,无法揣度出男尸的修为,这次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他是入侵一方,还是守护一方。”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入一重大殿深处,阵阵阴风吹过,仅仅将两人的袍角掀起,曾经将夏玄月血液差点冻僵的低温,于现在的两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不适。 阵阵鬼啸渐渐增大,似乎那些亡魂有所顾忌,不敢现身,鬼啸声越来越暴躁。 既然亡魂不敢现身阻挡,夏玄月、夏啸天也懒得多事,只是步履轻快的往二重大殿而去。 鬼啸声越来越凄厉,就在两人即将走出一重大殿的时候,响彻灵魂的鬼啸骤然齐声消失,就想集体被人掐断了喉咙。 脚步顿住,两人看着不远处聚集的幽绿光点,点点幽绿如乱坟岗的磷火一般,飘飘忽忽的聚在一起,顷刻间组成了一个高壮的人形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说亡魂为什么直叫呢,原来在召唤。”夏啸天噙起一抹冷笑,神色轻松的道,“曾以为被我打散的是凶魂王,看来也只是小喽。” 凉飕飕的阴风在前方吹来,幽绿亡魂透发着阵阵凶杀气息,在那它的背后是漆黑的一团黑雾,看不到点滴的光亮,仿佛有一块死亡的墓碑矗立在那里。 出现的亡魂很强,绝对是天玄大陆上不应该出现的力量。 夏啸天心神一动,一个粉嘟嘟的,面色冷漠的小孩出现在他的身边,夏啸天一揽爱人的腰,继续往前走去。 幽绿亡魂在小鬼出现的时候,组成身体的点点磷火剧烈飘忽,人形体太有了不稳定的趋势,当小鬼一步跨在夏啸天、夏玄月的面前时,一声在灵魂里响彻的惨嚎凄厉无比。那些幽绿磷火以比出现更快的速度消失。 看了看小鬼,夏玄月若有所思的道:“不知小鬼对那具男尸有没有压制?” “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夏啸天收拢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揽得更紧,带出了一重大殿。 二重大殿比一重大殿更加黑暗,更加阴森,不知是那些凶魂又想玩猫捉耗子的游戏,还是因为有小鬼的压阵,总之,除了阵阵阴风,一切都很平静。 虽然平平静静的离开了二重大殿,但夏啸天与夏玄月都清楚,只怕此地存在的凶魂,较之一重大殿更加凶悍。 厚厚的落叶,枯黄的树木,死状凄惨的骸骨,刺鼻的腐尸味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当初若不是月儿的净焰丹,那这里也会多我这具骸骨呢。”夏啸天有些感叹的说道。 夏玄月嗔怪的道:“好好地,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作甚。” 俯身在爱人唇边轻啄一口,夏啸天柔声道:“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个谜挂念了这许多年,终于能以窥究竟,心里不是高兴么。好了,别瞪了,是为夫说错话了。走吧,走吧。” 夏啸天曾经差点丧命于此,虽然后来将体内无法剥离的阴冷黑气变成死气,由阴阳转轮吸收,但当时的恐惧依然清晰,夏玄月自然是不高兴听见那些话。 再次经过那具伏地,,刻字的骸骨,夏玄月的视线又落在字迹上‘墓,被诅咒……’ “现在再看这字,总觉得当初的推论太过浅薄……” 夏玄月蹙眉,心中隐隐觉得他们当初似乎弄错了这字的含义,但哪里不对,有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不通,就不要再想。”夏啸天伸手将夏玄月紧皱的眉头揉平,经历了许多事,眼界开阔后,他自然也发现了不妥之处。 “小鬼?”刚抬头,夏玄月就发现小鬼径直往三重大殿而去,小鬼那冷漠的脸上竟然有一席不可察觉的凝重! 两人跟在小鬼身后,再次看见了那个黑甲男尸,依然是身体残缺,依然是头插匕首,依然手杵战刀,依然是俾睨天下的气势。 刺鼻的腐尸味儿让人作呕,那失去光泽的眼眸,如无星无月的夜空,空洞中带着一丝悲凉。 再次面对,两人依然能感到那股压迫感,那股惨烈的凶厉气息。 安安静静站立的男尸身周,突然涌出一片血煞红雾,急剧的翻滚,却没有出现上次的那些尸山血海。 “修为,比我们高!”夏啸天瞳孔骤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男尸那滂湃的能量,能轻易地碾碎自己。 这种发现,让乘兴而来的两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真是……让人无法想象……”夏玄月苦涩的一笑,失望,极度的失望充斥心底,“回去吧,这次又无功而返了。” 夏啸天没有犯规,刚刚豪情壮志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面对无法企及的存在,他们只有退去。幸好还有坟墓连接天玄大陆,也不怕没有机会再来。所以两人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绝望。 小鬼抿唇,一直紧紧盯着男尸,没有理会夏啸天他们的对话。 “小鬼,你在看什么?”离开的二人见小鬼没有跟上,依然维持着刚才那副模样,夏啸天不由询问道。 小鬼回头,短胖的手指向男尸:“说话。” “跟谁说话?”夏玄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人。”小鬼依然指着红雾翻滚中的男尸。 小鬼简短的话,让夏啸天、夏玄月两人怔愣了片刻,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小鬼又面对男尸,跟刚刚一样的抿唇紧盯。 无声的对话已经持续了盏茶时间,夏啸天眸色激荡,心里正在激烈的思索某件事。 不知小鬼说了什么,男尸身周的红雾猛烈的搅动,那把黝黑森然的大战到滑过一溜锐芒。而后,不管红雾还是锐芒都突兀的消失,大殿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 小鬼真身,走到夏啸天的身边,看他那冷漠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开口。 “小鬼,你跟它说了些什么?”夏玄月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男尸,警惕的戒备着。 小鬼淡漠的道:“死因。” “能详细说说吗?”夏啸天头疼的揉揉额角,这小鬼说话总是简短,惜字如金。 小鬼冷冷地看了夏啸天一眼:“他是战死。” 两人默默无语地站立一会儿,互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 夏啸天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他是谁?为何会战死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小鬼依然一副酷酷的表情:“御霖霸天,为他媳妇战死,古苗族。” “古苗族?”夏啸天低头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天玄大陆上没有记载。御霖霸天这名字好奇怪……” “这御霖霸天来自何方?”夏玄月的视线再次落在男尸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之色。 小鬼摇摇头,见夏啸天张口,就指了指自己脑袋,补充道:“他没有多少记忆了。” 夏啸天卡了看男尸御霖霸天,低声问道:“他还活着?” “半死、半活。”小鬼的嗓音嘶哑,与他的相貌一点也不符。 卷四 第九十章 巫咒,忘情 “何为半死半活?”夏啸天抬眼看了看御霖霸天,即使沉寂在那里,依然给人如山岳般难以企及,这样的一代天骄缘何会在天玄大陆呢? “命蛊。”小鬼酷酷的蹦出两字,让夏啸天与夏玄月非常头疼,感觉自己就像猜谜的孩子。 命蛊是什么?这个问题两人虽然很想弄清楚,但看小鬼一次蹦两字的架势,估计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搞清楚,夏啸天很明智的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小鬼,我有问题想请教御霖霸天,他会回答吗?” 小鬼点点头,两片唇瓣上下一碰:“代价。” “我们要付出代价,他才会回答吗?”夏玄月 声音轻柔,眸内七彩若隐若现,可见心绪不宁,“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小鬼摇头,表示不知:“自己问。” 小鬼的话音一落,两人皆惊惧的看向御霖霸天,按小鬼的意思,这具男尸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不,也不能成为男尸,但也不是人,应该是半死不活的怪物?这怪物既然有意识,那么也能轻易掐碎自己了…… 想到这里,两人又不由冷汗淋漓,上次莽撞的来到这里,真的是鬼门关游了一圈啊。 “就这样请教吗?”夏啸天看了看御霖霸天,又看向小鬼。 小鬼走到门口,又摆出刚才的模样,紧盯御霖霸天,嘴唇紧抿,看样子又去交流了。 不多时,御霖霸天周身又出现了蒙蒙红雾,衬着残缺的尸身,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不多,快问。”小鬼功成身退,淡漠的说道。 “什么时间不多?”夏啸天疑惑的问道。 “情形。”一如既往的简洁,小鬼退到一旁。 听明白小鬼的话,知道御霖霸天情形的时间所剩不多,夏玄月不敢耽搁,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组奇形怪状的蚊子,将纸展现给御霖霸天,恭敬的道:“前辈,完备这里有一组字,请前辈解惑。晚辈所需付出的代价,也请前辈明示。” 御霖霸天身旁的红雾缓缓流动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四面八方响起,冰冷无比:“这是古苗族的圣文,拥有古巫之力。这道巫咒能封印人的记忆。” 夏啸天、夏玄月同时感到心跳加速,希望的曙光,就这样在两人眼前绽开。 “前辈,这巫咒能解开吗?”夏啸天小心翼翼的询问,声音有丝丝的紧张,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紧促。 “外面还有古苗族?”御霖霸天冷漠的语气听不出别的情绪。 夏啸天沉声应道:“没有,纵观天玄大陆最近几万年里的记载,都不曾发现过有古苗族存在过的记载。” 大殿恢复了沉寂,死气沉沉,气氛有些压抑。 “这种圣文巫力强悍,这巫咒虽强大却不会伤害人体,若不是当事人自己同意,是无法种下的。”沉默良久,大殿四周再次回荡着冷冷的嗓音,“是你们之中的谁为自己种下这咒语了?既然自己要种,为何要解开?没有古苗族,又如何被种下忘情咒?” “是晚辈我。”夏玄月苦涩的道,“晚辈并没有这样做过,修为提升后,才发现脑海里有这么一段古怪文字。” 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大殿想起一道幽幽的叹息:“轮回么……” “前辈,什么轮回?”夏玄月疑惑的问道。 “你的忘情咒是前生种下,跟着你轮回而来。”御霖霸天冰冷的语气有着一丝张狂与不屑,“可惜,忘情咒若不解开,不管你轮回多少世,依然会覆在你的灵魂里。” 夏啸天讶然,夏玄月怔愣,努力回忆中,仅有的记忆力中,前世也不曾让谁为自己下过这种咒语啊。夏玄月惴惴不安的想到,难道嗨哟更前世? 想到这里,他蓦然忆起了在修真界碎石岭曾见过的那副远古影响,当时的自己,就想身临其境般的熟悉,还墨明棋妙的悲哀,那难道是自己的前世?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夏玄月就感到啼笑皆非,立刻驱散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收拢天马行空,胡乱奔腾的情绪,夏玄月躬身道:“前辈可否能为晚辈解咒?” “我现在就能为你这小娃娃解开巫咒。”御霖霸天的身体依然死寂,充斥大殿的声音似乎比身体更加死寂,更加冰冷,“不过,梧州解开之时,就是你魂飞魄散之际,还要解开吗?” 听着前面的话,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夏啸天、夏玄月也忍不住面露狂喜,当后面的话说完,狂喜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两人的脸上许久以来的期盼,在看见希望曙光的时候,被人衣角踹入地狱,还有什么能让这更让人绝望的呢…… 这种希望明明在眼前,可当你抓到手后发现却是绝望,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夏玄月脸色苍白,手里的纸化为粉尘,顺着指缝洒落,他的心,也随着粉末一起跌落地上。 “注定要将它遗忘吗……这样&还不如尘归尘,土归土……”夏玄月无力垂下的头,黯淡的眼眸看着粉末落地,心,在绝望中枯萎。 “前辈,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夏啸天不止声音颤抖,就连手指都在衣袖中不由自主的颤抖,还有他的心,疼道滴血,冷到无法呼吸。 “有!周五的正确解法是……情!”御霖霸天一直空洞的目光似乎泛起单单的波动,身周的红雾也翻滚起来。 “正确解法?情?”将死的心似乎又被滋洒了生命甘露,夏玄月精神一震,不解的看了看御霖霸天,也就是说,刚刚此人说的另一种办法是暴力,是偏门“所以才会危及生命? “能感动天地的情!“御霖霸天一直冰冷的声音里有了丝丝的情绪,“说通俗一点,就是能冲破规则的情,规则一破,自然天地变色。” “情……也能突破规则?”夏玄月委实不解,神色间有些茫然。 “何为道?万事万物皆是道,只要修到极致,自然能突破规则。”御霖霸天的声音不知缘何有些激动起来,“情之一道,最是容易突破规则,也是最难以突破规则,端看心性与缘分……” 夏啸天与夏玄月茫然对视,这无头无绪的解法,让他们均不知从何下手。他们自问,两人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分割,这样的至情至性都无法解开巫咒,那还需要怎样?茫然,无解…… “若无法解开,那就等小娃娃道了仙帝后期再来吧,但也会去了半条命。”或许因为刚才的悸动,也或许是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御霖霸天的声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饿疲惫。 “仙帝后期……”夏啸天一把攥紧夏玄月冰凉的手,郑重的问道:“可有生命危险吗?” “仙蒂的修为太低,身体太弱,重伤是肯定的,因为为圣文的巫力太过强大,直接作用与灵魂,失去的记忆也无法保证能恢复。” 御霖霸天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还有一丝不耐烦:“可以离开了。” 御霖霸天身周的红雾翻腾了一下,往体内收缩,黝黑的大战刀闪过森然光芒,又归于死寂。 “快走。”小鬼大眼眯了眯,转身就走。 两人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是已经被人下了逐客令,又见小鬼那副警惕的模样,还是跟了上去。 快速穿过挺远,那段腐尸味儿比之刚才突然加强了度过,身后传来一阵‘咣咣’声还有脚步的沉闷声,地面也开始随着声音一颤一颤,感觉中,御霖霸天又开始‘散步’了…… 即将走出二重大殿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小鬼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夏啸天道:“身后有莫大凶险。” 夏啸天、夏玄月惊骇中转身,警惕的目光扫过黑暗的大殿,缺什么也没有发。但能让神秘的小鬼都说是‘莫大凶险’,那绝对是恐怖的存在,二人不由将仙力提升至极限戒备着。 小鬼顺着两人的目光到处看了看,眨巴眨巴眼,酷酷的道:“你们做什么?” “你不死说我们身后有莫大凶险吗?”夏啸天冷静的扫视四周,手掌泛出淡淡的金芒,衣服蓄势待发的模样。 小鬼举步往外走,非常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是御霖霸天身后有莫大凶险。” 夏啸天、夏玄月唇角一阵抽搐,无奈的对视一眼,他们发现,小鬼的简短话语实在是有极大的弊端,这小家伙,非得让他改正! 卷四 第九十一章 羊逗狼的下场 夏家,亭台楼阁林立,不复皇宫的金碧辉煌,但也大气恢弘。更有小径通幽,雅致宁静之处。在浓郁的灵气笼罩下,一切景物都显得氤氲朦胧。 经过夏玄月重置护山大阵,以及聚灵大阵后,如今的夏家,绝对称得上是天玄大陆上最佳修炼圣地,更是最牢固,最坚实的堡垒。 今晚的夏家,没有平时那般热闹,偌大的家族显得冷冷清清。因为明天午时就是劳作总开坛布道之日,今晚,修者养精蓄锐,家属安静歇息,唯恐惊扰了他们。 顺着一条小径,穿过雅致的木屋,屋后一篇锦簇花团中间,笼罩着如纱白雾,水汽蒙蒙。朦朦胧胧中,能看见一个温泉池,其内,有两条身影紧紧纠缠。 阵阵虫鸣合着细碎的呻吟,粗重的喘息,水浪拍打声,组成了衣服让人血脉喷张的淫靡画面。 随着一声骤然拔高,娇媚到能让人喷鼻血的呻吟后,温泉里的呻吟以及水浪声归于平静,只余下急喘声昭示着运动之后的动人余韵。 “为夫伺候的可还满意?”夏啸天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丝邪魅,手指在夏玄月滑如凝脂的肌肤上画着圈圈。 背靠在夏啸天的怀里,夏玄月雾气氤氲的大眼里还带着激情过后的失神,嫩白的皮肤不知是因为泡温泉的原因,还是欢爱后的原因,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如那雨后的梅花,剔透而又魅惑,诱惑着世人的品尝。 侧头,在夏啸天的下颚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夏玄月微阖双眼,按住在胸前作怪的手,稍作休息。 确实是稍作休息,因为他很清楚,饿狼还没有喂饱,那玩意儿还放在自己体内,按照以往的经验,等会儿只怕更激烈。不积累点精力没办法啊,在这种事上,丢盔弃甲,爱生求饶的永远是自己。 “月儿,月儿,我好高兴……”抱紧夏玄月的腰,搁在他脖颈旁的俊脸布满由衷的开心,夏啸天如孩子般呢喃,:你再也无法忘记我了……永永远远在一起。“ 多年来的恐惧、担忧、焦躁一朝尽去,拨开乌云明月的喜悦充斥心间,夏啸天有把握能让月儿解咒之前不会遗忘自己,所以他开心到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嗯。”闭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小扇子一般,艳红的唇绽开一个愉悦的弧度,夏玄月的手指钻进夏啸天的指缝,两人十指交握。 不止身体纠缠,手指纠缠,还有在水面荡开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惜这次没机会了,否则还想再见见御霖霸天,还有好多疑问呢。”夏玄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配上眉眼间的风情,一副余韵微笑的模样。 轮回一事,忘情咒一事,古苗族缘何被灭灭族一事,甚至御霖霸天的媳妇是谁一事,还有大殿门口未写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夏玄月都想知道。太多太多的疑问积累在心间。 “与我们对话,小号了他的心神,自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可别忘了他现在的状态。”黑眸在夜色里如星星闪亮,夏啸天沉声说道,“就算他没事,我们现在也不能去,可别忘了,小鬼说他身后有莫大凶险。” 说到‘身后有莫大凶险’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想起了当时自己的糗样,对小鬼也倍感无奈。 说起小鬼,夏玄月又想起了今早上被小鬼看白痴一样的看,及浑身不自在,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小东西,居然敢嘲笑,鄙视我。” 夏啸天低笑:“我还不是一样被他嘲笑,鄙视了。那家伙,不止跟他说话费神,那眼神也能将人噎个半死。” 夏玄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幽怨的道:“我哪里知道渡劫期是七彩骨骼,仙帝是七彩骨骼,神王也是该死的七彩骨骼。我只见过渡劫期的骨骼,自然当古堡里那些七彩骸骨是渡劫期的了。怎么能认为我是白痴……” “没人跟我们说过三界最巅峰修士都是七彩骨骼,不知者不罪,也不能说我们是……白痴,所以不用理会小鬼。”夏啸天安慰怀里正忿忿不平的宝贝儿,“他那模样,纯属是想看我们笑话。” “那小家伙的眼神很伤人啊……”夏玄月嘟囔一句,被人当白痴看,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我在自己男人的怀里,用哀怨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像在撒娇,至少,夏啸天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个吻落在夏玄月的肩上,脖颈上,夏啸天柔声说道:“小鬼可不是小家伙,那是万年老怪物,跟他比会被气死。” 想起小鬼那不到三尺的身高,婴儿肥的身段,粉嘟嘟的五官,粉嫩可爱的小脸上总是摆着酷酷的表情,真是怪异无比啊,夏玄月不由低笑出声:“可是这样一来,就弄不清楚古堡里的骸骨是什么修为了。” “咱们无需弄清楚这些,不管你我的事。”夏啸天一贯的宗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御霖霸天身后的殿堂里……到底有什么呢?是御霖霸天的守护,还是他敌人的虎视眈眈?”夏玄月清澈的眼睛望向夜空,带着一丝好奇,一丝警惕,还有一丝疑惑。 “若是敌人,御霖霸天就算有命蛊也活不了吧,他们那种级数,要杀死一个半死半活的对手,应该太容易了。按小鬼的反应来看,御霖霸天不算凶险,他身后才是凶险。所以,可排除是他敌人的猜想。” 夏啸天推论中,双眼愈发明亮:“命蛊究竟是什么?如此神奇,能保人不死。” “古苗族已经灭了,你不要有什么想法了。再说了,御霖霸天那模样也不能称之为活着。”夏玄月适时地浇了一盆冷水,熄灭夏啸天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啸天一口咬住唇边的雪白颈子,轻轻地啃咬,最后用力一吸,满意的看见一个紫红印记浮现:“夫人可别忘了几重大殿里的亡魂,你说过那些事古苗族的亡魂,自愿留守古堡,不肯混会。” “是的,大多数是古苗族人的亡魂,也有少数是被拘禁的外族人亡魂。怎么了?”夏玄月扭头,漂亮的双眼里倒映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第一次去古堡时,修为太低,只觉得古堡里能量隐晦,阴冷。直到这次才发现,古堡里的能量与灵力不同,与仙力似是而非,再加上明了了古苗族的存在,他才想到,那些亡魂使用的怪异能量绝对是巫力。 古苗族被人灭族,怨气大增,形成亡魂,充满怨念的亡魂不愿轮回,誓死守卫古苗族的圣地。这是夏玄月的推断,事实也差不离。 “那些亡魂王的力量可不比你我差多少呢,你说他们是不是会有人飞升?”看来,夏啸天是一心一意的在大命蛊的主意了。 “趁早死心了吧。”夏玄月依然毫不留情的打击,“飞升后,他们是如何离开仙界回到天玄大陆的?可别忘了三界通道被封印后才出现飞升一事。” “这张小嘴着实可恶,尽说些让为夫丧气的话。”一手按住夏玄月的后脑勺,夏啸天低头含住艳如花瓣的唇,开始了他的惩罚。 灵活的舌在口中掠夺一切甘甜,没一个角落都被细细光顾,掠过上颚时,引起了怀里人的一阵阵战栗。夏玄月抱紧夏啸天的脖颈,不甘示弱的吻了回去,两人争夺主权,让这个本来清浅的吻,变得无比激烈。 埋在体内的巨龙在苏醒,胀的夏玄月一声闷哼,腰腹一软,不管什么主权尽数被夏啸天掌握,可怜的人儿只剩下喘息的份儿。 “再歇息一会儿……”夏玄月睫毛轻颤,眼里波光潋滟,带着可怜兮兮的哀求。 这才说了几句话呢,经历都还没有恢复。发泄过一次的饿狼,此后的持久力能强悍的将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夏玄月自然心有戚戚然。 “好。”夏啸天答应的很爽快,半眯着戏谑的眼,吻上那如天鹅颈项的优美脖颈,唇边溢出话语,“夫人只管休息,不用管为夫。” 温软的唇,濡湿的舌一路滑落,四处煽风点火后,最终如找到归宿般,停留在爱人的胸前,含住那让她爱煞了的小红果。嘴不得空,手自然也不得闲,一手在光洁的悲伤摩挲,一手在胸前爱抚。 这种挑逗下还能安然休息,估计没人能够做到,夏玄月随着爱人的饿手,身体自然起了反应。 在夏啸天用力一吸中,夏玄月仰起头,黑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带着一串水珠洒落。不由自主挺起的胸,更是往夏啸天的嘴里送去。 酥麻感自胸前、后背向身体各处窜去,夏玄月软了腰,闪了神,失了魂,酥麻感将一把火烧在身体里,让他浑身燥热,偏偏能熄灭这把火的玩意儿深埋在体内,一动不动。 “啸天……动一动……”难耐的夏玄月红唇微启,眼神迷离,绝色的脸上透出沉迷。 放开嘴里的小红果,夏啸天一手垫背,一手抓腿,就着两人的姿势,将人转了个圈,让两人面对面交叠坐着,体内的旋转带出剧烈的刺激,让夏玄月发出了一声充满春情的惊呼。 爱不释手的在眼前这具完美的躯体上摩挲,坏心的往里顶了一下,夏啸天发出低沉的笑声,邪魅的道:“为夫不是已经给夫人了吗,夫人想要如何就如何,不过可得自己来。” “嗯……啸天……”夏玄月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配上那迷离的眼,绝色的脸,酥骨的呻吟,美!艳!魅!万种风情瞬间绽放,简直能让神仙也疯狂。 夏啸天看的一阵失神,心跳骤然加快,血液也在体内沸腾。 “啸天啊……” 叹息般的低唤,夏玄月扭动腰肢,以寻求更大的欢愉,带动泉水一起一伏,斜挑的眼角布满风情,粉舌舔过下唇,镀上一层晶亮的水渍,诱惑无比,双手下滑,往下伸摸去,迷蒙的眼底深处,除了炙热的欲望,还有一抹促狭。 情事上,夏玄月是羊,夏啸天是狼。那么当羊挑逗狼的时候,会有什么下场? “你这小妖精……” 被这幅春光撞进眼里,本想着享受宝贝儿主动的某人,双眼一暗,呼吸一紧,顿时口干唇燥,一把拍开小妖精想要自慰的双手,夏啸天嗓音暗哑,霸道的说道:“夫人只能用后面高潮,这儿为夫不会碰,你更不许碰触。” 说音一落,夏啸天再也无法忍耐那股喷薄而出的如海欲望,猛的旋转,将人抵在温泉壁上,狠狠地掠夺,疯狂的驰骋起来。 “太快了……慢……一点……”夏玄月卷曲脚趾,被侵袭的语不成句,只感觉自己被一波高过一波的浪头推起,眩晕到呼吸紧促,让他既痛苦又欢愉。 夏啸天被欲望充斥的双眼幽深如潭,片刻也不离身下的人儿,这个绝世无双的人儿被欲望控制的艳媚绝色独为自己绽放,而这份欢愉也唯有自己能给予他…… 巨大的满足感,强烈的独占欲,化为无以伦比的欲望,让夏啸天舒爽到浑身战栗。 如同征服一般的凶猛贯穿,让夏玄月自食恶果,但懊恼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沉沦在无边无际地欲海情波中…… 在狼的反扑下,可怜的羊只剩下喘息的份儿…… 卷四 第九十二章 暖暖的午后 夏家,距离云岚帝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占据了天玄大陆上少有的一条上等灵脉。护山大阵囊括的范围比之以前扩大了不止三倍,整个山脉都属于大阵范围内。 这一日,夏家所处的,现在命名为凌霄的山脉上,腾起了亿万道光芒,将整个凌霄山脉笼罩其中内。恐怖的威势让人灵魂都为之战栗,浩荡的威压不为人间所有,实是仙人才应有的手段。 辽阔的天玄大陆上,感受到这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强大能量后,修者纷纷惊惧,视线同时投向南方,神色间有向往,有恐惧,有疑虑,有狂热…… 天玄大陆自从遮天大阵被破,龙脉挣脱桎梏,修者们都在稳步提升。修为提升的同时,心也变得更大。但此刻来自凌霄山脉里的不可抗拒,恐怖到让人颤抖的能量,给这些沾沾自喜的修者们来了当头一棒。 夏家,原来已经强悍如斯了…… 凌霄山脉内,宽阔的广场上,静静盘坐万余名修士,上有垂暮老者,下有幼龄稚子,人数最多的当属一群黑衣人,他们腰背笔直,气息沉稳,正是当年响彻天玄大陆的幽灵奇兵 翎军。 “铛!铛!铛!” 三声悠扬的钟声,如晨钟暮鼓响彻天玄大陆,带着一丝警醒世人的怪异感觉。 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在这洞穿天玄大陆的钟声中,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待得清醒,外面的修士们都行动起来,往钟声发出的地方飞遁。 里面的修士 们则是觉得钟声带着一丝提神的意味,让人精神振奋。他们视线中,布满玄奥纹理的法坛上,朵朵白莲凭空绽放,清新的味道,圣洁的感觉铺满全场,祥云霞瑞,绦丝条条。 正当大家为这仙境般的景色惊叹时,一道伟岸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伫立法坛上,滚着金边的黑色长袍覆在修长的身体上,尊贵!威严!如天神临世。 那稳如山岳的身影,坚韧挺拔,顶天立地,好似天地间恒古独此一人,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只想顶礼膜拜。 夏啸天淡淡的扫视全场,沉稳盘坐,随即,清朗的声音在夏家上空响起。 “天地万物,各有其道,道之所向,是为长生。” “今日,我变为尔等开启长生门户,参悟多少,在于尔等心性修为,切不可强求。” 开启长生门户! 震撼人心的开场白,在夏啸天的暗允下,很快被外面修者们得知。夏家山门外,跪倒了一片修者,恳请入内听讲。 “恳请仙师大开方便之门,允许学生能得一落脚之处,聆听仙音。” “求仙师怜悯!” “学生想听仙师教诲,求仙师恩允。” “求仙师……” 一刀刀虔诚的恳请,终于叩响了紧闭的山门,如彩虹般的桥梁自里探出,同事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依序进入,桥外是死地。进去后,不可喧哗,不可乱走,不可扰到旁人。犯着,驱除。严重者,灭杀!” 修者们欢天喜地,依序进入。 看着那些外来修者安静而又恭敬的鱼贯而入,倚在角落的夏玄月微微一笑,啸天的这一手,即是震慑,也是施恩,为夏家巩固了修者第一家的地位,以后的夏家再也无需他们操心了…… 眼眸转动,落在法坛上的夏啸天身上,黑如宝石的眸内,流转着柔情蜜意,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柔软。我的男人就是这般出色…… 突发的念头,让夏玄月笑的更柔,更美,脸颊上浮现淡淡地红色,身影一晃,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居住的院落里。 执壶,斟茶,夏玄月洒然的如吹过的微风,白袍微荡,墨发飘飘,唇角不曾消散的柔和笑意,让这一幅画面静谧而又绝美。 天玄事已了,下次再来,不知几百还是几千年后,清香的茶水被抿进唇里,夏玄月惬意的眯眼,轻轻叹息:“仙帝后期啊……” 夏玄月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身具混沌体,他的修炼没有瓶颈,一切只等水到渠成。 “混沌体没有经脉束缚,可是这又是什么东西呢?”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小腹,夏玄月微微蹙眉,腹内那芝麻大的小店,经过这几十年来的发展,如今已有黄豆大了。经过他反复确认,那并不是异物,与他身体融于一体。 “难道是混沌体特有的?看来,得问问师傅了……” 腹内小点并没有引起夏玄月多大的主意,也许是混沌体与寻常躯体本就有异。这事被他很快抛在脑后,在和暖的阳光下,微风的吹拂中开始昏昏欲睡。 手指拂过星月戒,一张软榻出现在眼前,夏玄月懒洋洋的躺了上去,暗自埋怨饿狼的索取无度,让他精神不振…… …… 潺潺的溪水蜿蜒流淌,溪水旁柔软的草地青翠喜人。一个身着灰衣灰裤的人,手枕着头,仰面躺在草地上,卷曲的蓝发柔顺的铺开,就想海浪一样。 坚毅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只是肤色稍显苍白,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西克叔叔,该吃药了。” 穿着稍显宽大的灰衣,庞敬濂端着一碗药,走到西克的身边。 西克睁眼,蔚蓝的眼眸光泽黯淡,他坐起身,接过药碗,温和的笑道:“我身体已经好了,以后不用再熬药了。” 吃再多的药又如何,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尽管心中苦涩,难受,但西克没有表现脸上,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眼里没有以往那种深藏的锐芒,海水般的蓝眸倒是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错觉。 “水前辈说这药要天天喝,才能……”庞敬濂垂下头,神色间浮现自责的表情,愧疚的低声道:“西克叔叔,只要找到师傅,师叔,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蓝眸内的黯淡加深,就像深海里的水,西克垂眼看着手中黑黑的药汁,苦涩的药香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淡淡地道:“即便保持经脉不老化,又有何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西克还是仰头喝干了药汁,苦涩的感觉有外传到里,再由里传到外…… 抬眼,发现庞敬濂还是低头难过中,双唇抿的都有些发白。西克暗叹,这孩子太实诚,怎么劝慰也不听,若自己不好,他只怕要愧疚一辈子了。可是……自己经脉俱毁,元婴残破,虽然侥幸保住一命,但已经注定此生是个废人了…… 看着这个傻傻的,当初愿意陪着自己一起死的孩子,西克无论如何也不愿他愧疚一生,这本就不是他错。 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西克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道:“来,坐下,咱们聊聊。” 庞敬濂安静地坐在旁边,扯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西克叔叔,想聊什么?” “嗯……聊你师傅与师叔当年的英雄事迹。”西克黯淡的眼眸开始有了丝丝光泽。 老爷与少爷不知可安好,听庞敬濂说他们要去做一件大事,不用猜,西克也知道定然危险。担忧从没有断过,但却无法联系到两人。但他坚信,睿智的老爷与聪慧的少爷绝对会化险为夷。 双拳微微握紧,西克淡然笑了笑,成了废人又如何,他一样能伺候老爷与少爷…… “好啊。”庞敬濂抬眼看向西克,在他的感觉里,这位叔叔很会体贴人,为人又温和。 若不是因为自己没用,这样一个温和的人怎会遭遇到这般不幸。庞敬濂抿了抿唇,自责的情绪在心间从不曾淡去,凡儿随着与西克相处越久,越发的深。 “老爷啊……当年可是维护了一个大陆的安全呢,称为救世主也不为过……”轻柔的声音带着回忆响起,西克向着阳光的脸,浮现淡淡的光泽,湛蓝的双眸清澈的一如头顶的天空,悠远,宁静。 庞敬濂看进那双漂亮又罕见的蓝眸,纷扰的心,也在那片蓝色里得到了短暂的宁静,耳中听着师傅、师叔当年的事迹,露出浅浅的笑容。 微醺的风轻柔的吹过,调皮的宛如隐形的精灵,小心的扬起两人背后的发梢,一蓝,一黑。淡淡地花香合着青草味儿,泥土味儿随着风儿四处撒播。 暖暖的午后,草地上,一高大,一瘦小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给人一种暖暖的和谐感。 卷四 第九十三章 回仙界 归家的夕阳斜挂在树梢上,成片的火烧云似乎为了挽留夕阳的脚步,点亮了半边天,将红光撒播大地。 夕阳下,一人独坐小径旁,倒影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倍显孤独。 他垂头,右手缓缓转动左右上套着的银白扳指,俊逸而又青稚的脸上满是怅然若失。 “晨峰,不去修炼,坐在这里干什么?”夏末云途径岔路口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孤独的身影,走了过来。 “云叔。”夏晨峰蔫巴巴的抬头,又垂下视线。 夏末云是目光在夏晨峰身上转了转,又落在他拇指上的扳指上,黑眸闪过一丝了然,眉头皱起:“这是你小爷爷给的?” “嗯,小爷爷说着储物戒指能带到仙界。”夏晨峰脸颊微微泛红,腼腆的说道。 夏末云的眉头皱的更紧,暗自叹息,这位神秘小叔一直活在传说里,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不得不说确实是惊为天人,绝艳倾城,恐怕夏家如晨峰这般失了心的人还有不少…… 看着少年与大伯五分相似的脸,夏末云严厉的道:“晨峰,你要记得一件事,你小爷爷是你曾祖的妻子,明媒正娶,白果天地的妻子!他们同患难,共生死,情深似海,不容旁人觊觎!” 手指猛地捏紧扳指,夏晨峰脸上苍白,看着夏末云冷冽的脸,严重闪过惊慌失措。 良久,夏晨峰眼中光芒逐渐黯淡,手指也颓然的松开扳指,整个人就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我永远会记住……” 感受到夏晨峰确实已经放下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夏末云点点头,满意的道:“去修炼吧,早日飞升,也可早日侍奉在你小爷爷与曾祖身边。” 小叔那谪仙般的人儿,夏家任何人都可仰视,可羡慕,可钦佩,可敬仰,可爱戴,独独不能心生爱慕,那是对小叔的亵渎,那是爷爷的逆鳞,爷爷他绝不会对敢觊觎他妻子的人心慈手软,就算是hi血亲也一样…… 夏末云这才当头棒喝,将这陷得还不深的孩子给救回来。 “嗯,云叔我回去了。”夏晨峰苦涩的一笑,也知道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妄想。 “哈哈……终于走了,自由了……”爽快的大笑声由远及近,一道白色人影在空中快速掠过,那笑声又由近而远。 夏晨峰诧异的扭头看向远去的白影,这是谁啊?满天空乱飞? 夏末云唇角抽搐,轻咳一声,道:“是林风那小子,这些天被天翔整得够呛。让他疯去,别理他。” 被林风这一闹,夏晨峰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他也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天翔一走,他就自由了,可这般发疯,肯定会招人揍的……” 这边话刚落地,那边就想起了林风的惨叫声:“哎哟!谁不长眼,小爷又不是鸟,把小爷当鸟打下来……” “啊啊……痛死了,快别打了……哎哟……” “不要打脸,哎哟……雨大爷,我真的不是巴望老爷、少爷快走啊……哎哟,痛啊……雷剑,你怎么也踢我?救命啊!” 夏末云、夏晨峰叔侄俩同时咧嘴,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 再次面对灰色门户,夏玄月其实也吃不准,跨入门户是否进进入了那个混沌空间,回头,他对胖道士说道:“胖子,你坐在穿山甲背上,给云润腾个空位。” 这些天,胖道士一直无精打采,窝在房里懒得出来。这会儿要回去了,精神可来了,他笑得一脸肥肉乱颤,脚尖一点,就上了穿山甲的背:“没问题,没问题。” 云润安静的站立一旁,笑得温润、祥和,清澈的眼里是激动与思念交织。他发疯似得修炼,就是为早日与爱人在仙界相聚,分离四十多年,思念如潮。 挨近夏玄月,大家同时跨入灰色门户,再睁眼,身周一片黑暗。 “神奇的传送方式,我还担心不能直接传入云仙岛内部。”夏啸天搂紧怀里的宝贝儿,松了一口气,“若要从云仙岛外面进去,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什么困难?那……那不叫困难,叫没……没……没戏!”胖道士紧紧趴在穿山甲的背上,唯恐头顶有高度限制,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确实没戏。”夏玄月赞同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不死尸王不是一般的恐怖,咱们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它那一关。” “月儿,仙界的星图……”夏啸天的语气有些担忧。 夏玄月微微一笑:“有些阵法也需要按星辰坐标来布置的,我可没少专研,仙界的星图自然熟悉。” 天翔拉着过于安静的云润,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修真界,说仙界,凡是他感兴趣的都拿出来说。只不过,天翔感兴趣的除了宝贝就是美食,听多了无聊的很。但云润一直笑吟吟的听着,好像每多听一个地名,他就距离帕特里克又近了一点。 回到云仙岛,由小鬼拍好星图后,众人没耽搁分毫,再次启程。等黑暗逐渐被光明取代后,大家四仰八叉的落在了花丛中。 泥头看了看环境,胖道士咧嘴笑了,艳红的硬调小嘴愣是差点被他扯到耳根上去了。 “帕特里克……” 心中蕴含深情呼喊,云润眼中的期盼更加厚重,渗出浓郁的仙灵之气中,他舒爽的深深吸气。终于……终于再次跟帕特里克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了…… 云润明白,要找帕特里克肯定很困难,但至少,他们不再是相隔异界了,而是处于同一界,就算寻找需要十年、百年或者两百、三百年,他也愿意,至少比自己飞升要快得多了。 “哥哥,看我的族人。”天翔一咕噜爬起,笑得灿烂明媚。 其实,大姐都不愿意天翔去看他的族类,只要相见,天马一族被灭族的事就绝对瞒不过去了。他们只想天翔快快乐乐的活着,烦恼,忧愁还有仇恨,不该属于这个小家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道荒林里还有残存的天马,偏偏还被小家伙看见了,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记得呢。”夏玄月揉揉天翔柔顺的银发,爱怜的说道,“看了你族人后,我们还要去找师傅,所以天翔一定要勇敢。” 天翔只以为哥哥说找师傅会遇到危险,拍拍胸膛,道:“我一直都很勇敢的。” 龙腾神色不怎么好,他很像拒绝天翔的要求,可却找不到借口。只要一想到天翔会难过,他心里就不好受。 胖道士轻轻叹息,天翔的事他不会说出去,但也帮不了,这个纯真的孩子注定要受伤害。 “走吧。”夏啸天神色淡然,幽深如潭的黑眸里泛起波动,心里绝对在思考着什么。 繁茂的花儿在众人脚步下被踩趴在地上,残枝败叶,散落的花瓣形成了一条路,延伸至远处。 隘口在望,空中已经没有了五彩缤纷的法宝,也没有凶兽与人类的身影,安静的一如过往。 夏啸天掐起几个印诀打入地面,不多时,一个水缸大的圆肉瘤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居然还没走?”夏玄月微感奇怪,夏啸天对这只蚯蚓的控制力并不强,按说他们已经离开了仙界,那夏啸天与蚯蚓的微弱联系就被掐断了,他还以为蚯蚓早已离开此地。 夏啸天确实是抱着试试看才召唤的,没想到这只蚯蚓居然如此给面子,夏啸天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做唉月儿的面前自落面子:“噬心蛊本就是只听主人的命令,就算我控制不全,但他依然会听令潜伏于此。” 在夏啸天的指挥下,巨大的蚯蚓发出一道黄光,卷起几人遁入土中,沿途,全是纠结在一起的大肉团,就想形成的肉网阻隔一切物体进入隘口。 胖道士看见这些密不透风的肉网,就脸色发绿,而穿山甲紧紧依偎着胖道士,黑亮的园眼里尽是恐惧,可见当初的印象太深,主仆两个被吓得够呛。 在大蚯蚓的带领下,大家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至少宽有五百米的肉网,一路往东。 卷四 第九十四章 变化 炙热的阳光肆意热量,高温让空气都变成了扭曲的气浪。 不死沙漠,不是说在这里就能不死,而是死了也不能轮回,灵魂变为沙怪,永远停驻这片沙漠里。 在不死沙漠与荒林交界处,两方人马对持,连绵千里,气势森严。一方是人类修士,一方是荒林凶兽。 在他们面前千米空地上,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不过除了阵阵恶心的血腥臭味儿,倒是没有任何残肢,碎骨。也不知是哪一方的血,也或是双方都有。 夏玄月回头,远处几乎看不清楚的人群已经变成黑点,心有余悸的道:“幸好有噬心蛊,否则根本就出不来了。” 想到凶兽那遮天蔽日的排场,胖道士绿着一张胖脸,连连催促:“走吧,赶……赶……赶紧离开这倒霉地儿。” 人类修士被凶兽驱除出荒林,并不甘心,在爆出神器确实在荒林的准确消息,支援的人越来越多,在此地与凶兽们打开了架势。 手托镇魂珠,夏啸天也回头看了看,眼神冷漠,那些已经死去的,还有即将死去的人或兽,在他的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能保亲人平安,就算屠尽一方,他也不会犹豫分毫。 他从不认为自己伟大,在亲人与外人之间选择,他向来帮亲不帮理。 “以后咱们再来。”龙腾牵着蔫巴巴的天翔,柔声安慰。 “龙腾,它们要打仗呢。”天翔确是没有精神,好不容易看见了自己的族人,却无法相见,让他满腔的期待,化为泡影。 “你担心它们的安危?”龙腾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 天翔不舍得回头,满目的黄沙,已经看不见黑点了:“不担心,它们很厉害的。” 湿漉漉的大眼又转向龙腾,天翔又开始期待了:“你说会再来的。” “我欺骗过你吗?”龙腾唇角微弯,挂上宠溺的笑容。 天翔歪歪头,两眼忽闪忽闪,开心的笑道:“没有!” 龙腾答应自己的事从没有失约过,所以天翔很期待再次来荒林。 一出绝地,胖道士就与众人告别,在天翔千叮咛万嘱咐别忘了送自己绝世佳酿中,穿山甲带着胖道士潇洒的遁土而去。 “师傅也在这星球,这边。”夏玄月收起传讯玉牒,微微蹙眉,难道师傅伤势重的都无法离开了? 几人化为几道遁光,急速远离这个已经成为仙界焦点的地方。 师徒在此相聚已是半日后,在一个随意开辟出的洞府里,诉说彼此的经历,当然,是以夏玄月他们的经历为主。 齐恒远神色如常,依然是那副美髯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不出是否身受重伤。 “师傅,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夏玄月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疗伤的了,自然没事。”齐恒远笑得很祥和,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转言道,“邪恶之源没有什么变化吗?” 邪恶之源是所有人心中一块心病,在混沌空间自主行动,让齐恒远很不放心,唯恐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没事啊,就是比以前的光泽更亮一鯁哆羙攵綪鐙扖ΗττΡ〃Bβ§。ΤⅩгη⊙νθㄧ。C¤м点,没别的变化了。”夏玄月露出温润润的笑容,轻声回答。 齐恒远点头微笑,但看向夏玄月的目光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师傅,你因何被发现身份的?”夏啸天对这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齐恒远淡然的道:“修真界的清风宗宗主先我二十年飞升,他自然是认得为师相貌。” “师傅。”天翔紧挨着齐恒远,两只亮闪闪的眼睛盯着齐恒远的储物戒指,笑得一脸灿烂,“那个黑包包可以到处传着玩儿,下次师傅你也去。” 那么神奇,可怕、有奢华的坟墓在天翔的眼里就是一个黑包包……几人都同时唇角抽了抽。 齐恒远无视天翔那双写满‘让我看看里面的宝贝吧’的眼睛,郑重的对几人说道:“坟墓一事切记不可说与别人听,还有,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去那里,以防邪恶之源会有什么变化。” 夏啸天垂眼,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在他们说出坟墓的奇异时,还有不死尸王出现时,他发现师傅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一样。究竟是师傅早就知道,还是师傅已经心境高到古井无波的境界? “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吧……”夏玄月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他忆起白冰的异常反应,有点不安。 “不可不防。”齐恒远严肃的看向夏玄月,手上出现三颗红艳艳,水灵灵的拳头大果实,递给身旁正可怜巴巴望着他储物戒指的天翔。 “师傅最好了!”天翔双眼再度发亮,欢呼着抓起果子就蹲到角落啃去了。 爱怜的看了看天翔,齐恒远站起身:“离开这里吧,你们这次闹的动静太大,万不可让人查出来,先避一段时间。” 夏玄月总觉得有件事情忘记询问师傅,可想了一会儿就是没有想起来,心中微微苦涩,记忆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么…… “师傅,我要去接西克跟敬濂。” 夏啸天一出绝地就发现了传讯玉牒上的留言,敬濂只说他们遇到李文峰的追杀,得一位姓水的前辈相救,现在居于水前辈处。夏啸天清楚,李文峰修为告他们太多,两人这番只怕是求死一生,也不放心让他们自己个儿回冲岩城了。 “我跟你一起去。”夏玄月想也没想,站到夏啸天的身边。 “不用,我很快就能回来,你跟师傅他们会冲岩城。”夏啸天柔和的说道。 虽然很想宝贝儿不离自己身边,但夏啸天更舍不得他四处奔波,再说了,有传送阵,来回并不需要多久,很快就能相见。 “小月跟我回去,啸天一人去就行了。”齐恒远心中的担忧难以宣于口,决定这段时间不离夏玄月。 “那……你小心点……”夏玄月见师父的决定不容置喙,只得依从。 “好了,到城里才有传送阵呢,这里依依惜别做什么,走吧。”齐恒远目中布满笑意,大手一挥,卷起众人就离开了他养伤三个月的地方。 冲岩城虽然距离断层遥远,但也受到了影响,城中许多修为高深之辈都已经离开,都去撞机缘。 庭院里,没有繁茂的鲜花,只有南墙边种了一片竹林,青翠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竹香。竹林下,摆放着一张软榻,夏玄月懒洋洋的倚在上面,心中算计着夏啸天归家的日子。 “小月。”齐恒远慈祥的声音响起。 夏玄月就明白到了检查身体的时间了,乖乖坐起身,露出讨好的笑容。 齐恒远手指搭在夏玄月的肩上,一股柔和的能量缓缓地进入体内,夏玄月立刻敛息收神。 良久,齐恒远收功,紧绷的神色有些放松:“与往常一样。” “呵呵,师傅,你天天重复这一句话。”夏玄月又没骨头般斜倚在软榻上。 齐恒远笑容温和,但心中苦涩,我现在就是期望你能与往常一样…… “咱们回来都有七天了,啸天怎么还不回来?”看看天上悠悠白云,夏玄月似询问,又似自语般说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不是天天都跟他联系吗,有什么事你最清楚。”齐恒远爱怜的揉揉夏玄月头顶,也不打扰这个被思念折磨的人,径直回房去了。 微笑着目送齐恒远回房,夏玄月一个转身,脸埋在枕头中,双手将枕头揪得死紧死紧。 他多想师傅说的是真的啊,‘与往常一样’,可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体与往常不一样了,他的记忆衰退的厉害,不是慢慢地淡忘,而是被一截一截的剪去! 邪恶之源在混沌空间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不知道,只知道识海中,白冰在苦苦坚持,他总说自己要被赶出去了…… 白冰如果被赶出去,拿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夏玄月不敢想象,更不敢告诉大家,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谁也帮不了他…… “啸天,快回来,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泪珠儿刚出眼眶就被柔软的枕头吸取,很快被打湿一片,哀伤如潮,思念如海,悲愤如火,将夏玄月淹没…… 卷四 第九十五章 剧变 又是一个艳阳天,夏玄月如往常一样等齐恒远检查身体,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 “师傅,我要闭关。”等齐恒远收功,夏玄月烟波清澈,笑容恬淡。 齐恒远怔了怔,蹙眉道:“你不是要等啸天回来吗?再说你的身体还要观察。” 垂下眼帘,以掩饰眼中的悲痛,夏玄月轻轻地道:“检查十二天了,不是没有问题吗?啸天说好有一点事情要办,但是耽误不了几日,他就快回来了,自然也就不用等他了。” 抬头,夏玄月笑得灿烂:“偶有一点感悟,想闭关几日,说不定等啸天回家,徒儿已经出关了呢。” “几日?”齐恒远略作思考,不放心的说道,“短期内可以,不过时间不要过长,你自己还得时刻注意身体的变化,有什么就马上告诉我。” “嗯,那我去了。”笑容挂脸上,夏玄月如宝石般的黑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黝黑,深得如不见底的深潭。 “去吧。”齐恒远开口,看着徒弟的身影消失,不知为什么,小月那深潭般黝黑的眸总是在眼前晃悠,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妥,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由烦躁。 一合上门,夏玄月恍如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背靠门缓缓坐在地上,逛街的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 “白冰,坚持住……” 识海中,滔天的波浪在翻滚,怒海狂波让夏玄月的脑袋呈现撕裂般的痛楚。 白冰努力散发它的能量,在抵御一种试图侵入识海的冰冷能量,两者相争引发了这可怕的波动。 头痛!透彻灵魂!如亿万根针在扎,每一下都是那么清晰,明了,连晕过去的权力都被取消。 强忍痛苦,夏玄月以极大的毅力打来了星月戒,但阵盘刚取出,就跌落在地,他却连捡起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疼痛…… 害怕引起师傅的注意,夏玄月努力控制呼吸,要紧嘴唇,蜷缩在地。没人能帮他,就连他自己也帮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识海中一点清明。 “白冰……”所有的希望都在白冰身上! 头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夏玄月迷迷糊糊的想到,是回到冲岩城第三日开始的吧…… 开始只是轻微的,短暂的疼痛,过后疼痛弧度与时间逐日增加,而记忆随着疼痛在一截一截的减少。今天承受不住躲起来…… “坚持不住了吗……身边越来越冷了,好冷呢,啸天……” 夏玄月满是鲜血的唇扯开一个微小的弧度,鲜血合着口水顺着唇角流到地面,渲染出触目惊心的红! “仙帝后期……” 曾经以为不算难的目标,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这样下去,夏玄月不知道在达到仙帝后期时还能不能记得夏啸天。 心,无可抑制的抽痛,就像被人用钝锈的小刀一刀又一刀的割扯。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双眼发黑的夏玄月屏住呼吸,咬紧嘴唇,双手抱膝在地上颤抖。唯恐来人推门而入,他不敢发出一丝异响。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转而远去。重重喘息几口,夏玄月再度被那要将他撕裂般的痛楚包裹……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齐恒远每天都要在夏玄月的门口转几圈,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他的心里就是不安。其中有两次,他都差点推门而入了,但怕影响到夏玄月的修炼,才克制住。 五天后的下午,外出的夏啸天带着西克与庞敬濂终于回到了冲岩城。 左右看了看,夏啸天出言问道:“月儿呢?还没有出关?” 齐恒远摇摇头,忧郁的道:“没有。” “师傅?”那抹忧郁自然被夏啸天收入眼底,他的心底顿时提了起来。 “就怕邪恶之源有什么变化,现在小月闭关,又没法儿给他检查。”齐恒远心中的不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然没法儿跟旁人解释。 夏啸天稍感镇定,前十几天的检查结果,月儿都有告诉他,得知一切正常,所以想来这几天不会有什么变化。 将西克拉到跟前,夏啸天面色露出一丝难过:“师傅,这就是西克,他的身体……你能帮他看看吗?” “老太爷。”西克精神XX,一点也没有颓废。 “师祖。”庞敬濂也寻到空隙,赶紧行礼。 齐恒远的视线在西克身上转了转,微微蹙眉:“嗯,不用多礼。怎么伤成这样?交给我吧。” “谢谢师傅,那徒儿去看看月儿。”夏啸天迫不及待的告退,心情飞扬。 “小月在参悟,不要惊扰了他。”齐恒远点点头,嘱咐一句。 “不要想太多,只管安心休养。”夏啸天拍拍西克的肩膀,温和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越是临近他们的房间,夏啸天唇角越是上扬,就像一个远归的小丈夫,知道爱妻就在房间里等他,那种心情既甜蜜,又雀跃。 想到师傅提醒不可惊扰了月儿,夏啸天仙力运转在脚底,身如飘絮,不止没有声响,就连空气的流动也没有改变多少。 “这样就不会惊扰了吧……”夏啸天噙起得意的笑容,飘飘荡荡,鬼魂般来到了门口。 刚到门口,夏啸天甜蜜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他听见屋内传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几声极细极细,压抑到极致的痛吟。 “嘭” 一把推开房门,入眼的一切让夏啸天顿时双眼骤红,心痛如绞。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他的宝贝儿蜷曲身体在翻滚,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就连那一头让他爱不释手的柔顺黑发,都被血迹粘连成团。 “月儿!”夏啸天的声音类似咆哮,充满悲苦,哀伤。心,碎了! 地上翻滚的身体突然僵住,一只鲜血淋淋的手对着夏啸天缓慢伸出。 夏啸天一步跨过去,颤抖的手接住那只召唤他的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腹内一口鲜血直往口中涌来,:“月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随着说话声,涌上来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胸膛上,月儿衣襟上。字字泣血,如泣如诉! 风刮过,齐恒远出现在室内,胡子抖了几抖,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被噎死。重重喘两口气,脸色铁青的就要检查夏玄月的身体。 夏玄月在夏啸天的怀里畏缩了一下,声音沙哑:“不能……” 齐恒远似乎想起了什么,触电般的将手缩回去,痛苦的眼看着他最爱的徒弟,心疼的道:“我知道,是我急糊涂了。” “怎么会这么冷?月儿?”夏啸天想搂紧怀里的人,但不敢用力,唯恐让他受到更大的痛楚,手足无措中,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夏玄月的身上。 “哥哥!”一回来就被齐恒远赶去闭关的龙腾、天翔也跑了过来,看来是被夏啸天那声咆哮给惊来的。 “哥哥,你怎么?”天翔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少爷!”西克没想到,仙界第一次见少爷,居然是这幅让人心痛欲绝的模样。 “师叔!”庞敬濂声音颤抖,也跟天翔一样,泪水在打转。 夏玄月才说了两个字,就再也抑制不住那股疼痛,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见到夏啸天那一瞬间的安心,让夏玄月一直坚持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放松,然而就是这片刻的放松,给白冰增加了巨大的压力,努力守住的清明开始动摇了。 被鲜血覆盖的皮肤上个,慢慢的浮现了一道道颜色极淡的黑色魔纹。 感受到白冰的艰难,那簇黯淡的火苗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夏玄月艰难地说道:“出去……都出去……” 当白冰失败后,夏玄月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变成怪物他不怕,就怕自己没有记忆,丧心病狂的害死这些亲人。 曾经有两次,夏啸天都差点被自己杀死,这么可怕的事,他如何敢让他再次发生。 卷四 第九十六章 忘了 “月儿。”夏啸天紧紧抱着夏玄月,焦虑又心疼的道:“坚持住,月儿,我在你身边呢。” “啊!”夏玄月激烈的挣扎,嘴里一声声惨嚎。身体好似要爆炸般的疼痛,头部也似乎有数亿万枚钢针在扎,“快走……” “你们出去。”夏啸天声音嘶哑,蕴含极大痛楚。 “唉……”齐恒远长叹,闭紧既痛苦又担忧的眼,而后又猛地挣开,大步走出房间,龙腾几人也顺从的离开了。 “月儿……”看见夏玄月脸上的魔纹若隐若现,眼珠也慢慢赤红,夏啸天只能无助的呼唤,希望宝贝儿能坚持住,不要被魔性主导。 感受着自己的意志越来越弱,白冰的领地也越来越少,夏玄月嘶吼道:“走……你走!” 他害怕自己被魔性主导神智,那样绝对会伤害夏啸天。 “不!不!我要陪着你,月儿,你行的,一定要坚持住!”夏啸天怎么不会知道夏玄月的心思,他同样也知道留下来会很危险,极有可能危及生命,但夏啸天岂会放任他的爱人独自一人在这里痛苦,那是挖他的心啊。 “走啊!快走……”夏玄月用力推开夏啸天,但软绵绵的手没有一丝力气。而夏啸天就是牢牢抱住他,死也不放手。夏玄月的眼珠越加赤红,一半是急的,一半是魔性侵入。 “不走!就是死也不走!我不要离开你!”夏啸天的手更紧,肝肠寸断。 夏玄月用力捶自己的头,真的是太痛了,这痛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痛得他只会发出一个单音字:“啊啊!啊……”冰冷的能量猛地席卷而来,白冰在识海里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被挤出了识海。夏玄月身上的魔纹猛地清晰,如藤蔓般萦绕。 “走……” 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夏玄月的眼角滴落,随后他便陷入一片黑暗。 “月儿!月儿!月儿……” 夏啸天见夏玄月好似痛到昏迷,他撕心裂肺的叫着。恐惧也侵袭而来,他不是恐惧夏玄月化身为魔后会杀他,而是恐惧爱人将不再认识他,不再记得他,恐惧宝贝儿会离开他! 陷入痛苦、恐惧中的夏啸天就连白冰为何突然出现都没有去理会,只是紧紧抱住怀里温度偏低的爱人,一声声神情、泣血的呼唤。 “你是谁?” 夏玄月慢慢睁开眼睛,被他咬烂了的唇瓣不知何时已经完好无损,依然娇艳如花。 夏啸天的心在夏玄月睁眼的时候就陷入无底深渊,冰冷一片。 月儿的眼内依然有淡淡地七彩流转,依然黑亮如黑曜石,但却冰冷异常,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那双眼里一片虚无,没有杀戮,没有残忍,没有邪恶,只有死亡! 看着怔住的男人,夏玄月手指抬起,冷如寒冰,艳如修罗。 “噗” 一道击穿XX的声音响起,修长的手指插入夏啸天的胸膛,夏啸天那颗正跳动的心脏此刻被捏在已经成魔的夏玄月手里。 冷冰冰的眼直视抱住他的男人,夏玄月绽出一抹冷笑。只要他轻轻一捏,这颗心脏就会如气囊般炸开,而眼前这个还抱着自己发呆的男人也会如这颗心脏般消失在这天地间。 月儿的笑容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沉迷,夏啸天只觉得一片绝望,他没有感觉到心疼,因为那里早已经痛到麻木,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月儿,属于夏啸天的夏玄月没有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颗颗滚落。 夏玄月见这男子即便生死就握在自己的手中却τΧΓЛ¤Ψēι依然没有害怕,也不松手,正准备结束这对他来说挺无聊的一件事。 正当他的手准备捏紧的时候,一颗泪珠滴落在他的唇边,下意识的舔了舔,咸咸的,还有一丝绝望的味道在里面。冰冷的眼看向这个无声哭泣的男人,见泪水不停地从他脸庞滑落,不知道为什么夏玄月突然觉得平静的心里有些烦躁起来,他想将这男人脸上的泪水抹去,不想让他流泪! 蓦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夏玄月先是一怔,随即将这想法抛开,这人他不认识,不,应该说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影,怎么会有些可笑的情绪呢,他,不需要!也不可能有! 当他再次准备捏爆手里的心脏的时候,一声嘶哑的呼唤又让他停住。 “月儿……” 夏啸天悲哀的看着脸上布满黑色魔纹的宝贝儿,陌生却又熟悉的人儿。一缕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从血丝里蕴含的浓浓能量和淡淡香味就能知道,那是由于悲伤过度而溢出呃心头精血。 夏玄月的瞳孔猛地一缩,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难过?为什么?他的鲜血刺痛了我的眼?为什么?自己手里抓住的不像颗心脏,而像一团焚天烈焰,烫痛了自己的心,烫痛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好似烫手般,夏玄月霍的缩回自己的手,伤口不再被堵塞,鲜血瞬间染红了夏啸天的白袍,点点鲜血溅在夏玄月的脸上,这鲜血似乎烫疼了夏玄月,他猛地推开夏啸天站起身。 “月儿,我是啸天啊……” 试图唤醒那抹沉睡的灵魂,坐在地上的夏啸天对他的至爱伸出手,凄凉的唤着,悲恸的看着,他多希望月儿能像往常一样将他的手放入自己的手掌内,让自己牵着,牢牢的牵着,永世不放开啊。 站立身前的宝贝儿却远似天边,感受不到气息,感受不到情绪,更没有温暖,如幽灵般,随时随地会消失……夏啸天无助的,哭泣的好似个孩子。 夏玄月冷冷地看着夏啸天,眸色闪烁,他对这个搅乱了自己心境,让自己有了莫名情绪的人极为不满,决不允许这世间有能影响自己情绪的人出现!只有杀了他! 杀气弥漫,夏玄月的手指轻轻一颤,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凝聚其上。 “你说过,我们共度一生一世……你说过,今生有我相伴就知足了……” “你说过,你永远属于我……你说过,我永远属于你……你说过,生同衾,死同穴,……月儿,你,现在可是不想再要我了么?” 夏啸天伸出的手没有收回,渴望被温暖的手惨白惨白,被悲哀充斥的眼里泪珠滚落,字字如泣血杜鹃的哀鸣。 你若不要我了,便杀了我吧,能死在此生挚爱的人手里,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这颗心,这具身体本就属于你夏玄月的,你也说过只有你才有权利处置这身体,现在是时候了吗?没有你的日子,生不如死! 夏啸天黑眸中充满绝望、哀伤、痛苦,好似人间所有的悲伤都凝聚在他的眼底,一人独负众生之悲! 一丝淡淡地悲伤在夏玄月的心内浮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悲伤,为什么而悲伤,仅仅是这男人说的话吗? 他为什么口口声声叫自己为月儿,这月儿是谁?为什么他每唤一声,自己的悲伤就多一点? 可笑的,卑微的,无聊的情绪啊……夏玄月幽寂的眼里黑如浓墨,给人一种恐慌的虚无感,这虚无,如气流,如薄雾,世人谁也碰出不了,抓不住,握不牢。夏啸天伸出的手里显得那么的徒劳。 指尖萦绕一缕让人战栗呃能量,如蛇般缠绕,夏玄月的手指颤了又颤,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个男人,这个能扰乱他心境的男人绝对不能留!可是……他就是下不了这手! 为什么?!或许只是现在心境不稳? 夏玄月的黑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再次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经被绝望包裹的夏啸天,真的如幽灵般从屋里失去了踪影。 “月儿!”夏啸天嘶叫着,胸口的鲜血因为他的用力,流出的更为迅速,可是夏啸天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的月儿走了,带走了他的心,他的魂…… “回来啊,月儿!不要走!”夏啸天发疯似地奔出屋外,神情凄惶:“不要离开我!月儿!” 他想寻找夏玄月离去的踪迹,想找到他的至宝,但他的踪迹有人能寻到吗?或许有,但至少,已失魂落魄的,陷入狂乱的夏啸天绝对无法找到。 夏啸天的凄厉呼唤,发疯的寻找,让站在门口的几人都心中发凉。齐恒远怔怔的看向远方,眼神复杂,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呢喃着:“你终于做到了……可是……这样就没有痛苦了吗……” “月儿,月儿你出来,不要躲我了。”夏啸天神智开始迷糊起来,他只想把夏玄月找出来,不要,也不许他离开自己身边。 “老爷!”西克大吼一声。夏啸天胸前的血迹以及衣袍上的破洞,都让他担忧异常。少爷虽然走了,但想来,他若清醒绝不愿意老爷如此不爱惜身体。 夏啸天一顿,而后又继续寻找,眼神狂乱,声音悲凉:“月儿,宝贝儿,不许再躲了,我是啸天啊,快出来……” “哥哥走了……”天翔蹲下,双手捧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哥哥不要我们了,呜呜……” 龙腾站在天翔身边,碧色眼眸暗淡,紧抿的唇带着一丝惨然,他能体会大哥的悲与痛。 夏玄月成魔了,忘情咒终是在邪恶之源的爆发下,锁住了他一切的记忆。忘了前世,忘了今生,忘了过往一切,忘了他最不愿意忘的人…… 卷四 第九十七章 寻妻 “噗” 一口鲜血喷出,满庭院乱窜的夏啸天缓缓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盯着一处看,但眼瞳散乱,没有一丝聚焦。 “唉……”齐恒远幽幽叹息,走过去将夏啸天提起,将如木偶的人送到他的房间,放在床上,“什么事都等休息好了再说。睡吧,孩子。” 夏啸天果然像个孩子般听话的闭眼,齐恒远手掌按住他胸前的伤口上,在仙力的流转下,伤势渐好。怜惜的拭去夏啸天唇角的血迹,齐恒远眼中闪烁伤悲。 当听见脚步声远离,房门关闭的声音后,夏啸天紧闭的眼猛地睁开,眼内一片死寂。 “都各自回房,快去!” 齐恒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在夏啸天的耳中却变成‘嗡嗡’一片杂音,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行听,自动屏蔽了一切,就像乌龟一样,缩到了自己的壳里。只因,伤的太深!他承受不起! 他不知躺了多久,不知壳外的一切,夏啸天无意识的下床,行尸走肉般的坐在桌前,垂头,没有聚焦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无思无想,无情无绪。 窗外,西克见自家老爷坐下,浑身透发的寂冷让人心疼,干裂的唇微微开合:“老爷起床了……” 以前少爷身陷冥狱,老爷也不曾这般死寂,如今这般,该如何是好? 龙腾侧头,看见大哥那萧瑟的身影,只觉得鼻头发酸:“不要打扰。” “都回去吧。”刚从夏啸天房间出来的齐恒远再次叹息,这孩子情根深种只怕难以治愈了…… 这一夜,对于龙腾他们来说,极为难熬,都随时注意夏啸天房间这边的动静,唯恐他做出什么傻事。幸好,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到天明。 清晨,被齐恒远赶回房的几人陆陆续续走出房间,西克快步往夏啸天房间走去,一夜的担忧,一夜的未眠让他精神不怎么好。 西克有脚步,在目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时停住,双手握拳,鲜血染红了指甲,也染红了他的眼,哽咽的声音如野兽悲鸣:“老爷……” 视线中,夏啸天依然垂头坐着,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曾经一头黑亮的长发变得雪白一片,没有一根杂色。 一夜白头!乌丝变霜雪! 龙腾咬紧牙关,抑制不住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呜呜……”身后,哭了一夜的天翔,红肿的眼里又泪水涟涟,声音哀哀。 齐恒远看碰上那头白发,眼神复杂,最终好像决定了什么,他缓步走进房间,一指点在夏啸天的额头,一抹镇魂的清凉传了进去:“痴儿,醒来!” 混沌的意识被一抹清凉拉出,夏啸天抬头,茫然的看着齐恒远,眼中的痛苦渐渐聚焦,似乎正从壳中爬出。 “你可是放弃月儿了?”齐恒远冷声喝道。 “月儿……把我忘了……” 痛苦如刀,割裂夏啸天的心,血在一滴一滴落下。 痛苦如笔,裹着鲜血,将曾经的一切过往,一笔一划的画出,深深印在伤痕累累的心上。 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却如过眼云烟,消散,消退,消失…… 最痛苦的是,不是爱人要负我,而是爱人遗忘了我…… “那就把他重新追回来!你敢不敢?”齐恒远的声音低沉,如鼓声般响在夏啸天的心里。 “重新追回来……”沉浸在悲伤中的夏啸天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对!从新追回来,他既然不记得前尘往事,那你就重新追他,娶他,让他以后的记忆里有你!”齐恒远说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件沉重的事。 “重新追他,娶他,让他以后的记忆里有我……”每说一个字,夏啸天黯淡的眼眸就明亮一分,当一句话说完后,眉宇间的阴霾已经消散了许多。 猛地站起身,夏啸天遥望远空,眸内痛楚依然,但至少有了点点光泽,不再死寂:“月儿,你等着,我夏啸天一定要把你追回来!你夏玄月,只能是我夏啸天的妻!” “追!”齐恒远沉重的心事放下,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对夏啸天露出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一代帝王,这份心境,这份自信,这份不服输的魄力,常人不及! 既然从绝望中爬出,夏啸天紧接着就开始思量起来,该如何寻找月儿,该如何去追妻。 现在的月儿比自己的修为要高出许多,夏啸天苦涩一笑,但他不怕,当初月儿没有杀自己,使他至少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月儿纵然失去记忆,下意识里还是不肯伤害自己! “有这一点,就够了,该满足了……”闭眼,微笑中的夏啸天,泪水自眼角滑落。 “啸天,去寻月儿,我们所有人都去,就算他不认识我们,但多一些他曾接触过的熟人在身边,总不会有错。”齐恒远沉思一会儿,说道。 “好!”夏啸天点点头,一缕白发掠到胸前。 夏啸天目光一凝,执起白发愣了愣,头一歪,手一捞,满头的白发尽数被捋到胸前,惨然的一笑:“都白了啊,这下真的变成老头子了……” “容貌不变,管他头发是黑,是白……”齐恒远想安慰,说了几句,却接不下去了。 手指划过纯白如雪的发,夏啸天低声说道:“这样也好,能时刻提醒月儿,不要离开我。” “大哥……”天翔趴在门框上,脸上泪痕未干,眼里水珠又摇摇欲坠,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让人怜。 看着天翔红肿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样子,夏啸天走过去,如往常一样,揉揉他的脑袋:“大哥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视线扫过龙腾、西克,然后又看向远方,声音幽幽:“走,带你们找月儿去,一定要把他接回家。” 夏啸天他们走了,走出了冲岩城,走出了环秀星,跟随着夏玄月的踪迹,一步一步在接近。 …… 仙界修士的目光本来都投向断层,那里神器惊现,人兽对决,听说双方都死了不少。但最近一段时间,投往断层的目光被分出了不少。 因为,仙界出现了一个满脸黑纹的妖异,修为高深,至少是仙帝一级。这个妖异光顾过几个门派,不仅杀了不少人,还盗取了一些稀罕的天材地宝。 妖异在门派里来去自如,护山大阵不起作用,这个认知让许多门派都警觉起来,就怕哪一天,自己门派里突然出现一个满脸黑纹的妖异。 酒楼雅间里,天翔埋头努力,龙腾不时给他夹菜,盛汤。庞敬濂与云润坐在窗户边,默然的看来往行人。齐恒远端着茶杯,偶尔浅抿一口。夏啸天则眯眼,杯中的酒如水般进入他口中。 寻妻的路很平淡,酒,不知何时成了夏啸天必备之物。深邃的眼,隐藏着一丝狂乱,几分痛楚。 每当他们闻讯赶到夏玄月光顾过的地方,总是佳人难寻,落后一步。凭着心底那份微弱的联系夏啸天只能感应到大致的方向,若不是在同一个星球,他根本就无法找到他的爱人。 “小月寻找这些天材地宝,暂时还无法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至少要等他再寻到两样才能断定。”执壶将茶杯斟满,齐恒远微皱的眉头凸显了他的担心。 能不担心吗,虽然夏玄月功力猛增,但至多也就仙帝初期,这样的修为,在仙界可不少。虽然他光顾的是中小门派,但若不是那些门派中顶尖人物被派到断层云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举到唇边的酒杯顿了顿,夏啸天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淡然道:“去丛明星。” 视线在夏啸天身上扫过,齐恒远暗自叹息。为情所困的夏啸天虽然振作了起来,但比平时沉默了太多,除了喝酒就是发呆,有时候,一天中一句话也会不说。 酒,由口入腹,在体内烧起一把火,但再烈的火,依然无法融化心中的坚冰。那块坚冰只有一个人能融化,但那人…… “月儿,等等我……” 跟着爱人的脚步,夏啸天追的很辛苦,不是身体,而是心。千疮百孔的心经不起一次次的失望,哪怕这失望小到微不足道,依然觉得窒息般的痛,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也被拉得越来越紧,紧绷到随时都会断裂。 别看夏啸天现在一副沉默、冷然,看似不羁的模样,他其实已经脆弱无比,只要夏玄月一个冰冷的眼神,一句绝情的话语,他,立刻就会万劫不复,如瓷器般碎裂。 坚强吗?酒杯遮去唇边苦涩的笑容,夏啸天眼眸里痛楚更甚。他只不过还抱着最后一丝渺小而又卑微的希望而已,哪里还有什么坚强可言…… 卷四 第九十八章 相见 丛明星,一个可算繁华的星球,星球上有一个中型门派,名:雀明派。 雀明派女弟子众多,善使魅惑之术,派中女弟子个个明艳动人,不知迷晕了多少男人,做那裙下之臣。 雀明派虽然名声不怎好,但派中弟子并没有做什么大恶,而世上男人又有几个不喜欢美色,所以在堪称绝色的掌门周旋下,雀明派倒是蒸蒸日上,无人寻找麻烦。 美女人人喜欢,所以雀明派所占的星球,来往的修士自然不会少。 自星级传送阵踏出,夏啸天黑袍白发,俊郎、高贵、又冷漠的模样吸引了许多目光,他自然一律漠视。 刚走几步,冷漠的脸突现激动之色,夏啸天唇边浮现一个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小月在这里?”齐恒远一见夏啸天的笑容,立刻询问。 点点头,夏啸天遵循心底那丝联系,飞快的往城外掠去,长长的白发如丝般在身后飞扬。几人紧跟他的脚步。 “月儿……” 一出城,夏啸天就架起遁光,电射向东南方。心中既期待也害怕,他害怕见到爱人眼中的冷漠,害怕他将自己当陌生人一样对待。 一路疯狂飞遁,远远地,就看见空中光芒璀璨,无数法宝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再接近,肆虐的能量刮得皮肤生痛,让夏啸天如怒海中的小船。 “我带你们过去。”齐恒远制止夏啸天独闯,若让他自己过去,还没到小月身边,就会变成碎肉渣一堆。 仰头,夏啸天痴迷的看着空中那抹黑影,矫健、飘逸,宛如黑夜精灵。 “轰” 巨大的轰鸣声中,仅剩的法宝光芒消失,空中也无一人。齐恒远连忙将人带往现场。 地面被狂暴的能量肆虐的坑坑洼洼,残肢碎肉到处都是,地面凝聚了厚厚一层鲜血。夏玄月如修罗般,就那样静静地低悬在离地三寸处。 对手杀死,他本该离开,可是心底有一份联系越来越近,他想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他在等待。 等待的结果让他知道了是什么与自己会有联系,是他!那个曾将自己抱在怀里,声声呼唤自己为月儿的男人! 夏玄月冰冷的瞳孔被一片纯粹的白色刺得紧缩,让他的呼吸都缓了一缓。这个男人的头发……他犹记得,当初被这个抱在怀里时,拂过自己脸颊的发丝是黑色的,如缎般光滑,黑亮。不过半年未见,为何成了白头? “月儿!”夏啸天一步步走近夏玄月,黑眸中痛楚、深情交替出现,“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发如雪,刺痛了夏玄月的眼,心中升起淡淡地悲哀。夏玄月无论如何压制,这悲哀就是在心中挥之不去。 随着男人的接近,夏玄月一步步后退,他很愤怒自己,这个男人总是扰乱他的心境,自己却无法下杀手,甚至连伤害他的心也生不起。 “月儿,不要走!我是啸天,是啸天啊。”见夏玄月退后,夏啸天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攥得他疼到难以呼吸。 夏啸天还记得,当初月儿暂失记忆,他就反复提示自己是啸天,月儿就会如被解开魔咒般的清醒,所以夏啸天反复提示。 带着血腥味儿的风,扬起夏啸天的白发,带着一丝凄凉,一丝忧伤。 捏紧双拳,夏玄月强迫自己从那头如雪白发上移开视线,决绝的转身就走。这一刻,他冷漠的心有了动摇。 我真的就是他口里的月儿吗?是他重要的人吗?要不然,怎会跟他有心灵上的联系?为什么一见到他,自己就会升起莫名的情绪? 沾光朦胧中,夏啸天停住脚步,他真的不坚强,一点不坚强,因为他被人点了死穴,夏啸天的死穴就是夏玄月!所以他那渺小到卑微的希望,难以支撑他见到今生挚爱再次无情离开。 “你说过,从今往后都听我的,你说过,你爱我,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不要离开我,月儿,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碧落、黄泉怎生追随……” 一字一泪,泪成行! “月儿啊,回来吧,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一句一血,血成殇! 那个黑夜的精灵早已不见,绝望的夏啸天依然在倾诉。每多说一个字,夏啸天身上的气息就微弱一分,字字句句都是灵魂的挽歌,哀婉的声音在血地上空盘旋,如泣如诉,心碎断肠。 “月儿,你怎么可以不要我?怎忍离开我?可知我夏啸天对夏玄月此生不渝……” “月儿啊,你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所有的苦难一起扛,如今,你可知我心伤?” “我的,月儿啊,情殇如花逝,你可要做那葬花人?” “纵使情深如海又怎敌造化弄人!我的月儿啊,我夏啸天!不甘啊……” 一声不甘响彻大地,如九天惊雷,震动苍穹! 天,骤然暗了下来,无尽的乌云笼罩在上空,而后电闪雷鸣,降下狂风暴雨! 蕴含血泪的声声呼唤,字字悲切,让天也为之悲恸! 豆大的雨点顷刻覆盖了视线中的一切,密集的雨线中,夏啸天浑身燃起一簇炽白火焰,衣服、毛发在火焰中完好,引火的是他的绝望深情,被烧毁的是他的魂!他的魄! “苍天啊,你若有情,请把我的月儿还给我吧!” 雪亮的闪电划过苍穹,照亮了夏啸天脸上两行血泪,绝望的呐喊,鲜红的血泪,雪白的发丝,谱写了一曲惨烈,悲壮的镇魂曲。 “啸天!” “大哥!” “老爷!” “师傅!” 六道悲痛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们冲破雨线的阻隔来到夏啸天身边,却冲不破灵魂火焰的天人相隔。 如今的夏啸天,就好比碎裂过的瓷器被那丝渺小的希望随意沾合,当看见爱人决绝的背影,终于彻底的,完全的崩溃。 “痴儿!痴儿啊!造化弄人啊!”齐恒远老泪纵横,仰天悲吼,他没有想到夏啸天决绝如斯,竟要魂飞魄散!消失天地间…… “你疯了!”黑夜的精灵骤然出现,虽然面无表情,但双唇苍白。 两手快速掐诀,几个怪异的印诀后,一道冰冷、纯黑的能量包裹了夏啸天,那让众人都束手无策的灵魂火焰,在黑色能量的包裹下尽数被扑灭。 夏啸天骤然发亮的双眸紧盯夏玄月,嘴唇微启,声音小如蚊吟:“我的,月儿……” 夏玄月嘴唇抖了抖,没有应声,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了昏迷过去的夏啸天,怔在原地。 他并没有走远,那一声声如泣如诉,字字泣血的话,他全听在耳里,那一声不甘,不止让天为之悲恸,他的脑海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闪过了几个破碎的画面。 还没等夏玄月仔细看看那几幅破碎画面,就发现那个白发男人用深情引发了灵魂火焰,当时,他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啸天……还有救吗?”齐恒远神色复杂的看着昔日的爱徒夏玄月,声音哽咽。 “哥哥,哥哥,救救大哥。”天翔摇着夏玄月的手臂,哭得肝肠寸断。 夏玄月一直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脑海里,破碎画面在旋转,每幅画面里,都有这个男人。 在天翔的摇晃中,夏玄月抬头,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齐恒远身上,开口,嗓音嘶哑:“我是失忆了吗?” 齐恒远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堵塞,又闷,又沉,目光虽然复杂,但其内的慈爱一览无遗:“你的记忆被封锁住了。” “他是我什么人?”夏玄月低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为有一幅画面里,他与这个男人很亲密,很亲密…… “你倾其一生所爱的人,你拜堂成亲的夫君。”齐恒远的声音铿锵有力,声声如鼓擂。 “我会救他,但以前的事我已不记得了,救了他之后,你们离开。”夏玄月抿了抿唇,神色再度归于冷漠,抱起夏啸天往空中掠去。 齐恒远拉起西克与云润、庞敬濂,带着龙腾、天翔紧跟其后,他冷声说道:“你若要赶他走,不如现在不救也罢。离开了你,你认为他能活下去?” 夏玄月眸色闪了闪,没有吭声。他没有怀疑齐恒远的话,因为脑海里的画面虽然很少,很破碎,但那是自己的记忆。 记忆为什么会被封存,他自然会弄清楚。至于解不解开?夏玄月看了看夏啸天,微微蹙眉,眸色流转,他不打算解开,没有人类感情的牵绊,自己才能活的更好。 遗失了记忆的夏玄月在夏啸天悲情感天动地的时候,选择了逃避,所以他错失了解开忘情咒的最佳时机,由于相距并不远,忘情咒还是被夏啸天的至情撼动,裂开了一丝缝隙。 但,记忆被封锁的闸门依然在,凭这丝缝隙想让夏玄月完全恢复记忆难上加难。 卷四 第九十九章 烦恼 高大的石洞,翻腾的岩浆,炙热的温度。岩浆蒸腾起一个接一个的泡,在岩浆一米外,有一个大约两米的小潭,里面注满乳白色的液体,平静无波。 一动一静,一热一冷,极端的反差让这一幕显得非常怪异。 红光照耀中,一个身穿黑袍,面有黑纹的男子抱着一个黑衣白发,气息微弱的男子踏入了这个岩洞。 漠然的眼眸注意到岩浆旁那个乳白色小潭后,大步走了过去。将怀里的男子褪去衣衫,俯身,放入乳白色潭水中,并将一朵剔透晶莹,不知何种材质炼成的血色莲花放到白发男子的胸口。 将白发男子安置好后,黑衣男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黑衣男子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处一个宽阔的殿堂里。殿堂金碧辉煌,穷尽奢华,最耀眼的是一把流动着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龙椅。 一见夏玄月出现,等待在此地的几人纷纷看向他,天翔跑了过去:“哥哥,大哥呢?” 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天翔抬头,委屈的大眼泪水旋转,如同被人遗弃的小兽:“哥哥……” 避过天翔的手,夏玄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自己去寻房间,等他好了,你们离开。” “等他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但他必须留在你身边。”齐恒远的声音不大,但态度很坚决。 漠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夏玄月举步往外走,冷冷的道:“那我会亲手杀了他。” 齐恒远心中一痛,他最爱的徒儿对自己心生杀意,悲凉的说道:“或许你会杀了我,但你不会杀他。” 脚步顿了顿,夏玄月身周的冷意更重,更绝了一切试图温暖他的气体与情绪。 “少爷,您记忆已失,让云润告诉您曾经的往事好吗?这对于您寻回记忆会有帮助的。”云润带着乞求的说道。 “不需要!” 冷如冰渣的三个字,粉碎了大家心中的念想。他们恍然明白了一件可悲的事,夏玄月根本就不想恢复记忆! 大殿里除了几道呼吸声,只有天翔的痛哭声,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龙腾将这个一哭就爱抱头的小家伙搂进怀里,轻轻拍打,默默无语,苦涩的滋味在心间一点一点的散开。 “总会有办法的……”这句话连齐恒远自己都不相信,却依然拿出来安慰这些孩子们,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黯然的道,“先安顿下来吧。” 突然黑影一闪,夏玄月去而复返,他淡漠的看着齐恒远,类似命令般说道:“你跟我来。” “你们去安顿吧。”齐恒远眼里闪过了然的光芒,对几个孩子嘱咐了一声,跟上了夏玄月的脚步。 …… 山巅上,云雾缭绕,风吹如刀,夏玄月默然坐在石头上,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墨发在身后翻飞,被黑纹遍布的脸显得诡异而又恐怖。昔日的绝色姿容,惊世艳丽尽被黑纹覆盖。 今天的事让他的生活不再平静,夏啸天那字字血泪,说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感情,那是因为他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而夏啸天就用他的血泪,在这片空白上刻画了重重一笔。 就是因为这样,夏玄月现在很烦躁,因为他不想要那些无谓的感情。每次面对夏啸天,心中升起的那种淡淡地悲伤,都让他既憎恶又无力,甚至茫然无措。 “或许……斩断心灵上这莫名牵绊,就不会对他再有这特殊情绪了……” 夏玄月蹙眉,同样布满黑纹的修长手指交握放在膝上,苦思办法。 他的记忆虽然空白,但只是对生灵的空白,一切生灵都不存于脑海,倒是存有许多绝顶功法,稀奇印诀,还有奇门八卦。 就像这次,他想要修补夏啸天的灵魂,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一个地方,还有无数张丹方。 山脚下就是那个恍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这里仙气氤氲,柔顺异常,还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完完全全是出自一个大神通者的大手笔。 但这次他想要斩断灵魂羁绊的时候,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办法,杀了与自己有羁绊的人! “杀了他……” 冷漠的眼眸闪动复杂的光芒,夏玄月眯眼,抿唇,如夜色中的猫咪,他知道自己不会杀他,更无法坐视他死去,半年来,猫咪首次叹气:“该死羁绊啊……” 抛开纷乱的情绪,夏玄月在星月戒中翻找,将炼丹所需的药材清点一遍后,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段时间,打劫了几个门派,手中药材倒是积累了不少。 其实,就算没有丹药的辅助,就凭极度珍惜的地心乳与生命液这两种旷世难寻之物,就能保夏啸天安然恢复,只不过时间稍长一些。 “你还是快好吧,好了就快滚,否则等你十年,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狂风吹过,将这句话带向远方,埋头翻找的夏玄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话中的那丝轻柔意味。 “乌凉藤汁……看来,得跑一趟雀明派了……” 夏玄月站起身,那乌黑,冰冷的眼眸,巡沉寂了万载的玄冰,让人看了渗得慌,对着雀明派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容:“本就要去一趟的。” …… 花香鸟语的庭院里,齐恒远独坐石凳上,双目深邃,直视远方,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老太爷,喝茶。”西克端着刚泡好的香茶,步入庭院,放在齐恒远面前的石桌上。 如今的西克身体被废,无法修炼,便把心思都用在身边人身上,只想照顾好每一个人,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安心修炼。水前辈说过,在仙界没有人能治愈他,西克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西克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收回视线,齐恒远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 西克依言坐下,执壶为齐恒远斟茶:“这茶是我在偏殿里找着的,封存的很好,闻着挺香的,老太爷,您尝尝。” “你的身体我无法医治,被毁的太厉害了,元婴残破,也无法夺舍……”齐恒远似乎在下什么决定,眸内光芒波动的很厉害。 “没关系,让老太爷费心了。”西克眸色暗淡了一些,但面上却露出的淡淡地笑容,失望是有的,但他本就不曾有多大的期待,所以,失望还是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齐恒远微微颌首,淡然的道:“你现在无法修炼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湛蓝的眼眸里露出淡淡地苦涩,西克微笑着说道:“伺候好老爷与少爷。” “你若是能修炼呢?”看着西克,齐恒远深邃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之色。 西克依然笑得湿润,平和:“伺候好老爷与少爷。” “若是你得到强大的力量后,还会这么坚持吗?” 西克脸上浮现暖暖的,各煦如春风般的笑:“我这条命是老爷给的。” 齐恒远眼帘半敛,他自然听懂了西克的话外意。命是夏啸天给的,当然属于夏啸天的。 “月儿与啸天在你心中谁最重要?” 西克没有正面回答,轻轻的说道:“少爷是老爷的命。” 夏玄月是夏啸天的死穴,夏玄月是夏啸天的命,没有夏玄月,夏啸天不会独活! 齐恒远不再言语,手指在石桌上轻扣,沉思中,半敛的眼眸光华流转,似乎在为什么事举棋不定。 西克也不打扰,安静地看着满庭的花草,在阳光下,卷曲的波浪长发,蓝的发亮,水般的柔软。 良久,齐恒远拿出一枚玉简轻轻放在桌上,神色间带着些许的怅然:“我这里有一篇功法,正适合你修炼,你的身体也会随着修为的加深将不药而愈。不过……此功法甚是歹毒,练不练取决于你自己。” 说完,齐恒远将玉简推到西克面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神再次看向远方,那抹必然逐渐变成了回忆之色。 西克怔愣的看着桌上的玉简,一时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功法歹毒么?只要能得回失去的力量,只要能帮到老爷、少爷,即便歹毒那又怎样? 一把攥紧玉简,西克看也没看的对齐恒远深深鞠躬,而后大步离开。 齐恒远幽幽一叹,如喝酒一般将杯中的茶一口喝干,低声如呢喃:“破而后立……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他如今已经变成这样,不给他找个帮手,让我怎生安心……” “数万年后,《黑曼陀》终究还是在我手中出世……但愿不会再出现三界飘血的惨事……”齐恒远攥紧手中的茶杯,长长一叹,眸内亮起决然的光芒,“但若为他故,那又何妨!” 卷四 第一百章 复苏 乌云遮蔽了天空,阴沉压抑。 云润漫步在前庭,孤独的好像一抹游魂。 来仙界,还没有开始他的寻夫之旅,老爷与少爷就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剧。让他觉得很压抑,也很闷得慌,悲伤总是轻而易举的将他虏获,哪里还有心情修炼什么的。 “唉……”叹了口气,云润转身,眼角余光发现一抹黑影,他侧头。 “少爷,你怎么受伤了?”看着血迹斑斑的少爷,云润惊呼中,快步奔来。 夏玄月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止住脚步,云润一脸苦涩,想了想,他连忙转身去找齐恒远。少爷受了伤,血腥味儿好浓郁,得让老太爷去看看。 站在炼丹室的门口,夏玄月始终没有推开门,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脚步一转,往西面走去。 蜿蜒的小径将夏玄月带到一座石门前,石门上刻画着繁复的印痕,一个个符文闪动着淡淡光芒。几个印诀打在石门上,淡淡地光芒隐于石门内。 推开沉重的石门,看着往下蜿蜒的石阶,夏玄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快速往下掠去。 昨天与雀明派几位长老大战时,又一副破碎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画面里是一片红色海洋,喜气洋洋的红色,男人正与自己在拜天地!自己……笑得一脸幸福…… 突兀地,夏玄月很想见到他,见到那个与自己拜过堂的白发男人。 在让人气闷的热浪包裹中,夏玄月一步步走近沉睡于地心乳中的男人,垂头,紧盯男人的脸。 男人就算是在昏迷中,眉宇间依然充斥着浓浓的哀伤。夏玄月蹲下,指尖不由自主的轻触夏啸天的眉宇,那抹凉凉的冷意自指尖传进心里,心间一直萦绕的淡淡悲伤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触电般的收回手,夏玄月神色复杂,颓然的长叹,呢喃:“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相留,放不走,又杀不得,该怎么办? 他对任何人都能冷心无情,独独对这个男人做不到,之前明明对这男人没有分毫记忆,下意识里都不愿杀他,更何况现在还有了那么点滴的记忆。 只要一接触这男人,自己就会生出莫名的情绪,是这具身体对男人的下意识反应吗? 心绪起伏中,夏玄月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夏啸天的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视线里的那丝贪恋。 “你很快就能好,好了就离开吧……”夏玄月惆怅的声音回旋在岩洞里。 站起身,他转身离开,狂风骤雨中夏啸天决然的身影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让他心中的不安快速扩大,夏玄月离开的脚步越来越憬。 回头,夏玄月沉默的看着夏啸天,良久,才幽幽的道:“若不想离开,就留下吧。” 话出口后,再次离开的夏玄月脚步似乎都轻快了许多,关闭了石门,一路飞掠,进入了炼丹室。 炼丹室里,有一股经年不散的丹药香味,那股幽香绝对是顶级丹药才能散发出,想来,这里曾出炉过不少这样的丹药,以至于空置了不知多少年,香味都凝聚不散。 盘膝坐下,内视中,腹内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依然运转仙力不止疗伤,还要将精气神提至最饱满的状态,准备炼丹。 雀明派一行可以称得上是圆满,需要的东西都已到手,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雀明派居然还有四个仙帝期的修士,其中两个就守在藏宝阁门口,这才大打出手,受了点伤。 夏玄月不知道的是,雀明派本来确实只有两位仙帝初期留守,剩下的都被调遣到断层里。只因他这段时间闹得太凶,那些做为首脑的大门派见人心浮动,才各派遣回一人。不巧的是,雀明派还有一位仙帝受了伤就一并回来了。 其实,这次雀明派一行可算是凶险,若不是发生了一件事,他只怕会被围困,生死难料。 …… 就在夏玄月在炼丹室炼丹的时候,雀明派里的修士正焦头烂额的处理一件惊动了仙界的事。 为什么会惊动仙界呢?因为出面的是仙界大家族,轩辕家!与仙界大宗,血阳宗! 领头的是轩辕家的新秀轩辕风、血阳宗的新秀李天骥! 两人各带不少人马,一到雀明派的时候,只见护山大阵被开启到最强状态,还叫了半天才出现一个弟子,最气人的是,雀明派不仅没有迎接他们,还让他们稍等片刻! 轩辕风本就是火爆脾气,李天骥本就是个笑面虎,两人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恭敬敬的捧着,何曾遇见这般慢待。更何况他们本就来兴师问罪的。 自然的,被开启到最强状态的护山大阵遭到了强悍的攻击,而里面被围攻的夏玄月也趁机逃了出来,捡的一命。 让仙界震惊的雀明派不仅仅修炼魅惑功,还采阳补阴,吸人修为!这足以让人把雀明派归到邪魔一脉了。 仙界的事,夏玄月不会多理会,他此刻正蹲在地心乳潭边,手掌贴在夏啸天的胸口,助他炼化药力。目光在夏啸天赤裸的身躯上转了一圈,联想到记忆里那个很亲密的场景,他觉得自己面颊有些发烧。 夏啸天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张被黑纹覆盖了的脸。 梦吗?夏啸天不敢确认,他只是放缓呼吸,贪婪的看着这张在别人眼中如厉鬼,在他眼中依然如天仙的脸,不敢吭声,不敢动弹,唯恐眼前的画面会消失。 在夏啸天炙热的目光中,夏玄月有些不自在的收功,站起身,负手背后,傲然而立,冷然的说道:“你已经恢复,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留!”不需要考虑,夏啸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那颗死去的心开始复苏。 “你……”夏玄月的视线在那一头如雪白发上纠缠了一会儿,背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含糊的说道,“这些天好好休养,情绪不要起伏过大……” 说完这两句话,夏玄月转身就走,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似乎懊恼自己的多嘴,也似乎懊恼自己总是在男人的面前出现各种莫名的情绪。 本就是倾心相爱的人,记忆的闸门虽然只露出一丝缝儿,如海深情自然也会随之缓缓流淌而出,虽然只淌出一丝,但足以成为一个突破点。 转过身的夏玄月没有发现身后夏啸天狂喜的表情,他在思考是不是为夏啸天恢复青丝,那头白发真是很刺眼,但他又担心,若这样做会不会让夏啸天以为自己有重续前缘的错误想法。 总的来说,夏玄月现在很纠结,很别扭。 快速将旁边叠放整齐的衣袍穿上,夏啸天眉宇间的悲伤淡去,唇角含笑。只要月儿不再躲着他,允许自己留在他身边,夏啸天就有信心将人重新娶过来。 唇角的自信越来越强,夏啸天自然嗅出月儿话里的关切意味,他虽然对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月儿转变了态度的事很感兴趣,但现在并不想询问,也不能询问。 心情一好,思维自然活跃,夏啸天想明白了一件事。月儿的记忆里虽然没有了自己,但他的潜意识里依然会维护自己,不仅不会杀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这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夏啸天跟在夏玄月的身后,目光紧盯眼前的熟悉背影,眼里居然闪过狐狸般的算计光芒。 而前面的夏玄月浑身一寒,感觉中似乎被什么盯住了一般,蹙眉,有点莫名其妙,最终将这反应归结于身后那道快将他后背烧穿了的灼热视线。 “这里是什么地方?”夏啸天快走两步,与夏玄月并肩,闭口不提往事,只是随意的交谈。夏啸天的心态摆的很正,他就把自己摆在一个追求者的位子上。 夏啸天有心理准备,追妻的路只怕不好走,首要的,当然不能让宝贝儿回避他。若开口闭口都是前尘往事,唯恐宝贝儿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心生反感疏远他。 可惜,夏啸天不知道他的宝贝儿脑海里已经有了他的点滴记忆,更甚的是,其中不仅有他们拜堂成亲,还有一段记忆里,他们很亲密很亲密。而这些也在逐渐的改变了夏玄月的态度,因为想忽视都难啊。 “风溪谷。”合上石门,夏玄月淡然说道。 清淡的声间没了冷漠,一如既往的好听,好似溪水般流淌进夏啸天的心里,甜甜的,暖暖的。 卷四 第一百零一章 温馨 兽头香炉里升起一缕袅袅的烟,烟味儿清香淡雅怡人,带着提神醒脑的作用。 夏玄月手里拿着一枚玉简,并没有阅读,垂着头,黑的不带一丝杂色的瞳眸里,华光流转,潋滟动人。 他现在有些困扰,有些疑惑,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恼怒。 困扰他的是,夏啸天这一个多月来总是有事没事的在自己眼前转悠,让他修炼都难以静心。 疑惑的是,夏啸天之前不是寻死觅活的吗?怎么一恢复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难道地心乳那些能治愈人心灵上的创伤? 让他恼怒的也正是夏啸天现在像个没事儿人了,难道他口中所说的好海深情消退的这么快?自己在他心里就这点分量? 可是当初相遇时那声声泣血,感天动地的情是那么的震撼人心,他灵魂燃烧之后莫不都是忘了? 夏啸天对他,从举止到说话都很有分寸,可夏玄月就是觉得气闷,潜意识里觉得夏啸天不该这样对他,可是他自己又不愿意与夏啸天过多接近。 可怜的夏啸天不知道,他家的娃有了点滴的记忆后,变成了一个小别扭,患得患失起来了。 烦闷中,听到门响声,抬头,发现正是让他心情不爽的人。 “月儿,鲫鱼汤,来尝尝。”夏啸天手端托盘,笑得一脸灿烂,“鱼是我亲自钓的,汤是我亲自煮的。” “出去!”夏玄月眸色一冷,进屋不敲门,让他不舒服,总感觉被人窥探了自己的隐私。 夏啸天脸上的笑容僵住,眼里的光芒黯淡了几分,试探的问道:“月儿有什么心事吗?” 夏玄月不语,看向夏啸天的眼神趋向冷冽。他准许夏啸天留在这里,可没有准许过夏啸天能进入自己房间,还是不请自入。以前,夏啸天从没有这样做过,乍然之下,让夏玄月不舒服。 特别是夏啸天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总感觉自己被他遗忘了,很不爽!别扭的孩子又别扭了! 夏啸天垂下眼帘,默然转身往外走去,来到屋外,将托盘搁置在石桌上,自己就静静坐着,整个身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萧瑟。 夏啸天扭头,正好能从开启的窗户看见那道萧瑟的背影,手里的玉简攥紧了几分,淡淡的悲伤又在心间升起。 飘扬的白发,萧瑟的背影让夏玄月的心越来越不安,夏玄月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明明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纠缠,明明不想要那些能成国自己弱点的情绪,明明不想让任何人羁绊自己的脚步。可偏偏天不从不愿…… 记忆没了就没了吧,为何又露出那么一点,弄得自己现在每一天都纠结无比。他对自己亲近一点吧,自己会恼,他对自己疏远一点吧,自己还是会恼。 这么想着,夏玄月居然被自己给气乐了,真是不好伺候的主啊…… 颓然的叹口气,他真的看不得夏啸天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总觉得闷得慌。 起身,举步,夏玄月来到了院子里,在夏啸天的旁边坐下,眼睛看着散发浓香的乳白色鱼汤,自己动手盛了一碗,迟疑了一下,放在夏啸天的面前,又另盛了一碗,放在唇边喝了起来。 夏啸天的视线自夏玄月来后,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将宝贝儿为他盛的鱼汤捧在手里,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夏玄月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颤了颤,含糊的道:“味道还不错,你怎么不喝?” 夏啸天挑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喝了一大口,浓香的鱼汤入喉,化为阵阵甜蜜。 一钵鱼汤,两人分而食之,喝完后,夏玄月轻轻说道:“很香。” “月儿若喜欢,明天再给你做,可好?”夏啸天的声间轻柔而又醇和。 “嗯。”夏玄月轻轻应了一声,心中莫名的就有了一丝暖暖的感觉。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夏啸天的声音越发温柔。 夏玄月眸色闪了闪,唇角微挑:“莲花羹。” “我记住了。”夏啸天的视线转向天边急于归家的夕阳,心情愉悦,月儿刚才笑了呢…… 两人随后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云儿追逐夕阳的脚步,直到星辰满天,他们身边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翌日,打坐了一晚的夏啸天神情气爽的睁眼。 想起了昨日的事,心情飞扬,自月儿失忆后,他是第一次与自己处于这般祥和的氛围,也是第一次陪了自己这么久。 带上笑容的脸,英气逼人,俊逸非凡,手指在储物戒指上抹过,床上出现了两件大红喜服,上绣一龙一凤,栩栩如生,华贵的丝绸依然如新,红艳亮眼。 夏啸天将两年喜服展开,端端正正的放好,站在床边眯眼端详,脑海中又浮现月儿当时身穿嫁衣的妖娆身影。 手指划过凤绣,夏啸天低声说道:“月儿啊,你若不恢复记忆,那就要再穿上这件嫁衣,再嫁给我一次……” “老爷。”门外,云润的声音响起。 夏啸天微显疑惑,大清早的会有什么事?走过去,打开房门,还没有发问,云润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老爷,你去看看西克吧,他房里有股血腥味儿。” 双目一凝,夏啸天不认为能有人悄无声息的侵入风溪谷,那只能是西克本身的问题了?难道修炼那门歹毒的功法出了问题? 身影一晃,夏啸天出现在西克与云润的院子,果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自西克的房间传出。夏啸天站在窗户下凝神听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阵的粗重喘息声。 “走火入魔?”夏啸天神色严肃了起来,正要推门而入。 “站住!”齐恒远的声音在后面传来,解释道,“黑曼陀这门功法不仅对敌歹毒,对自己也歹毒,初初修炼时,要忍受血脉逆流,万针扎身之痛,看西克这状态,应该处于炼血阶段,过了就好。” “若没有过呢?”夏啸天知道师傅是避重就轻,心中自然担忧。 “爆体而亡。”齐恒远淡漠的说道。 夏啸天抿紧唇,心中分外压抑:“能阻止吗?” “炼血一旦开始,就不能阻止了,以后,他若想保命跟提升修为,必须取人心头精血炼入已身,每一年还要承受一次挖心刺骨之痛。”齐恒远的话很残酷,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夏啸天攥紧双拳,取人心头精血保命和提升修为他知道,也不认为这有什么歹毒,只要自己身边的人能过得好,他夏啸天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何况,这世界上多的是作恶多端之人,拿这些人开刀也行。 可他不知道炼血如此危险,也不知道一年有一次的挖心刺骨之痛,聚拢的眉头凸显担忧:“师傅,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样?不让他修炼吗?让他做个平凡人,然后老死?可惜他没有办法坚持到老死,他的身体至多能支撑他还活二十年。”齐恒远平静的说道。 夏啸天默然,眼眸幽深起来,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一坎一坎的跨过。西克既然选择了,那他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纵观西克从小到大的经历,他,可是个能独当一面,很有担当的男人! 看来自己的确是多操心了,心绪恢复平静,夏啸天淡笑道:“西克,一定能行!” 齐恒远白眉一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炼血需要多久的时间?”夏啸天已经听见屋内压抑的低吼声,能让一贯坚毅的西克痛呼出声,可见这痛确实难以忍受。 “六个时辰!”齐恒远看了云润与夏啸天一眼,淡声说道,“散了吧,呆这里只会给他增加压力。” 侧头,看向西克的房间,夏啸天提高嗓门,醇和的声音给人一种暖意:“西克,我与月儿在等你!” 屋内的低吼声停顿了下来,随后是一片沉重的呼吸声。 云润双眼一亮,抿到发白的唇终于松开。 夏啸天满意得笑了,转身离开。刚才走得急,他的两件宝贝还留在房里,此地虽然不会有小偷,但他不想两件宝贝离开自己的身边,所以连忙往自己房间走去。 卷四 第一百零二章 甜蜜 夏玄月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发现夏啸天没有在屋内,微微蹙眉,正准备离开,不经意间瞄到床上的一团艳红,略作犹豫,他跨入房门,视线触及两件喜服后怔愣了片刻。 指尖在凤绣上移动,丝线的凹凸感在指尖上清晰无比,这件喜服他有记忆,拜堂成亲的那幅画面里,自己正是穿的这件红如火的嫁衣,嫁给了他,当时的自己笑得很幸福,很幸福…… 心中的柔软被触动,夏玄月唇边荡起柔和的笑意,他将嫁衣拿在手上,轻轻摩挲,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细心的保存着…… 夏啸天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月儿拿着他的嫁衣,笑得很温柔,还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脸色沉了下来,夏啸天眼里布满痛楚还有一丝不敢置信,一步一步接近沉浸在回忆中的人,带着一副风雨欲来的狂暴:“你记得?你记得!” 身体一僵,夏玄月回头,黑眸中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 夏啸天觉得心很痛,很痛,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敢相信,月儿明明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装作失忆?为什么要那么残酷的对待自己? 看着夏啸天眼中浓郁如实质的悲痛,夏玄月心里感觉难受,他蠕动嘴唇:“只记得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夏啸天犹如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拽过夏玄月,火红嫁衣落叶般飘落地上,像一朵灿然绽放的红蔷薇。 “只是几……唔……”未完的话,全数被夏啸天吞入腹中,唇齿接触,夏啸天的吻一点也不温柔,霸道、狂烈,啃咬中掠夺夏玄月口中一切甜美,唇齿间弥漫一股腥咸味儿。 夏玄月被突如其来的吻给惊住,想推开夏啸天,但是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夏啸天给予的一切感触,本能的接受了他,快速的起了反应,无力推拒,只能软倒在男人的怀里。 看着夏啸天狂乱的眼神,痛楚的目光,夏玄月心中一软,闭上眼,双手环住男人的腰,任由夏啸天的霸道掠夺,同时也开始了回应。 月儿的温顺,回应让夏啸天的呼吸瞬间变粗,眼眸幽暗,蕴含无数情绪的深吻,几乎榨干了两人肺部的空气,直到都出气不匀,夏啸天才放开口中的甘甜。 看着月儿被自己咬破的唇,夏啸天又懊悔的连连轻舔,语气中的痛苦非常明显:“月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可知,这些日子来我过得有多辛苦?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让你反感,被你疏远……” 气息稍稍平稳,夏玄月眼帘半敛,轻声说道:“记忆太少,只有几幅破碎的画面,我……我不是不接受你,只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夏啸天挑起夏玄月的下颚,逼迫他直视自己,眉宇间依然是受伤的表情:“是你不愿找吧?” “我……也不全是……”被那双深情而又痛苦的眼逼视,夏玄月无法欺骗,艰难的措辞,“我是害怕……害怕……” “是害怕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吧?”夏啸天自嘲的,一针见血的说道。 夏玄月默然不语,他曾经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想法也在一天天薄弱,对上这个男人,自己的一切坚持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夏啸天的心更痛,放开双手,一步步退后,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何苦要救我……何苦要救我……何苦要救我……” 看着夏啸天流着泪,一步步退开,退出房间,退到庭院,似乎想就这样慢慢地,永远的退出自己的世界。夏玄月的心瞬间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却又沉甸甸的…… 即使面上黑纹覆盖,即使脚边嫁衣红如火,依然无法掩去苍白的容颜,苍白的唇。 就在夏啸天退到庭院那圆形拱门,即将退出夏玄月的视线时,苍白的唇终于颤抖出声:“给我时间……给我点时间……” 含着泪水倒退的脚步停住,而后一阵风刮过,夏玄月感觉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拉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像卸下了重担,心,流淌过暖意,一阵轻松,夏玄月埋首在夏啸天的胸前,吸取他的温暖。 “我不逼你,可是你别再伤我了,我已经伤不起了……”夏啸天搂紧怀里的人儿,表情似哭似笑,声音带着哀求。 “嗯。”轻轻地一声,附上郑重的承诺。 夏啸天放心了,下颚搁在爱人的头顶轻轻闭眼,唇角上翘,他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如泡温水中,满腹柔软,心情飞扬,让他有一种想放声长啸的冲动。 半敛的眼眸被一抹艳红吸引,夏玄月连忙推开夏啸天,俯身拾取落在地上的嫁衣,翻来覆去的检查,发现没有什么污渍后,轻轻呼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弄脏。” 夏啸天噙起的笑意带着欣喜,手指点了点嫁衣,问道:“你记忆里有它?” 夏玄月折叠嫁衣的手顿了顿,没有吭声,但夏啸天敏锐的视线还是发现了,黑纹空隙中的皮肤在变红,不由心情大好,看来月儿还记得已经嫁给自己了,这可是关键啊…… “呵呵……”夏啸天挑起宝贝儿的下颚,戏谑的道:“叫声夫君来听听。” 夏玄月看了夏啸天一眼,眸内光华流转,潋滟炫目,微微红肿的唇开启:“夫君。” 夏啸天怔愣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月儿居然会真的这样呼唤自己,就是他没有失忆前,任凭自己如何哄,也不曾这般呼唤过。 看着呆愣的夏啸天,夏玄月唇角挑起一缕胜利后的得意,眼内还有一丝促狭:“我本就嫁给了你,叫声夫君有何不可?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月儿!”夏啸天惊喜的大叫,猛虎扑食般的压了过来。 夏玄月连忙闪身,躲过了虎扑:“我来是跟你说件事儿。” 夏啸天收住身子,依然不依不饶的将爱人扯进自己怀里,抱紧了,才问道:“什么事?” 夏玄月食指在夏啸天胸膛上戳了戳,轻声道:“今天不能吃你煮的莲花羹和鲫鱼汤了……” 久违的小动作让夏啸天也如往日般,将做怪的手指抓住,放进嘴里轻轻啃咬,麻痒感促使夏玄月缩手,继续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夏啸天皱眉,这一个多月来,月儿也不是没有出去过,出去干嘛,月儿不说,他也没问。但现在两人关系刚见好转,把人放出去,夏啸天实在不放心:“出去做什么?” “与人有项交易,早先就说好的,必须去一趟。”夏玄月也没有隐瞒,老实的回答。 眉头拧得更紧,夏啸天低声问道:“你在准备些什么?” 夏玄月沉默,感觉腰间的手臂收拢,轻叹一口气,开口道:“我的身体里有五颗不属于我的黑球,脑袋里一颗,四肢各一颗,我必须把它们取出来,否则,我的修为无法提升。” 又是邪恶之源!夏啸天真的是对这东西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 感受到夏啸天的情绪不稳,夏玄月安慰道:“放心,我有办法将它们安全驱除。” “要去多久?” “四天足够了。”算计了下行程,夏玄月回答。 “三天!”夏啸天霸道的说道,“最多三天!” 见月儿点头,夏啸天打蛇随棍上:“我跟你一起去?” 用力回抱夏啸天,夏玄月柔声说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我。” 一句在家等我,击中了夏啸天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也知道月儿主意已定,既甜蜜又郁闷的道:“那你先安慰安慰我。” 夏玄月在他怀里抬头,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安慰,就被夏啸天用行动告诉他了。 温柔的吻,缠绵如水,炽烈如火,舌尖的抚慰让人沉迷,醇酒般醉人。 夏玄月仰头轻喘,眸色迷离,任由濡湿的舌在唇齿纠缠后一路往下,当胸前传来一股轻微的刺痛后,夏玄月轻呼:“啸天……” 胸前的动作顿住了,夏玄月逐渐迷糊的大脑却清醒了,趁这间隙,他猛地退开,狼狈的奔了出去。不逃,只怕今日出不了门了。 眼睁睁看着月儿衣衫不整的逃跑,还有半边肩膀都在外面,夏啸天恼怒的大吼:“夏玄月,你给我把衣服整好!三天不回来,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吼声缭绕,惊动了旁人,除了因伤心而沉睡的天翔外,大家都聚在一起来到夏啸天院子里。一进院子,就发现夏啸天倚着门框,目视远处,那身影,既慵懒,又满足,唇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心照不宣,大家同时笑了,压抑许久的心也轻松快乐了起来。不用问,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和好了…… 卷四 第一百零三章 惩罚 云润又游魂般到处飘荡,当他飘到花园里的时候看见了另一个游魂。 “老爷。”云润绕过几簇花,来到夏啸天身边。 夏啸天的视线在云润身上转了转:“在想帕特里克吧?” 云润脸色微红,轻轻点头:“是的,老爷。” 夏啸天微微一笑,视线投向天际:“云润,你其实比我坚强的多。” 云润温和的笑道:“这不能比的,老爷你与我的经历不同,感受自然不同。” “哦?”夏啸天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云润。 云润迎着阳光的脸一片温润,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老爷与少爷的两次分享,都是被迫,都是造化弄人,心中自然是悲愤、痛苦种种负面情绪。而我与帕特里克的分别虽然无可奈何,但不存在负面情绪,除了思念只有期待了。” 侧头,云润仰慕的看着夏啸天:“老爷,正是你爱得太深,才更容易崩溃。但是老爷在那种崩溃的状态下依然要面对已经忘了你的少爷。所以,老爷才是最坚强的,换做我或者别人,提不起那份勇气的。” 夏啸天轻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在爱情上,他一点都不坚强,极容易受伤。但除了月儿,这世上没人能让他服输,就算修为高过他无数倍的人,杀他可以,服输不能!夏啸天骨子里刻着的就是桀骜、高傲。 拍拍云润的肩膀,夏啸天心情很不错的说道:“等月儿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去找帕特里克。” 云润面色一喜:“谢老爷。” 转身离开,夏啸天摆摆手:“省得你成天游荡,修炼都没有心思了。” 云润抿唇而笑,老爷您可也没有修炼,天天游荡呢…… 夏啸天在回来必经的路上游荡了一圈又一圈,脸色越来越阴沉,三天之约已经过去了小半天,小东西居然还没有回家!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夏啸天眉头紧皱,小东西明明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到底是什么事耽搁了? 传讯玉牒一直捏在手中,一道讯息发了过去,浑然忘记了自己半个时辰前才问的。 玉牒震动,夏啸天投入一缕神识阅读,依然是‘平安、勿念,很快到家。’ “两时辰前也是说很快到家……看我怎么罚你……”夏啸天不满地转了几个圈,等爱人回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心绪不由又飘到自己接西克的那段时间,月儿当时也与自己现在一样吧,掰着指头数着爱人归家的时间,还要承受那般剧痛,想想,夏啸天就心痛难忍:“以后绝不分开了!” 也不知夏啸天游荡了多少圈,焦急的等待中,风尘仆仆的宝贝儿终于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你不守约定!”先是一顶大帽子给夏玄月扣上,然后夏啸天理所当然的将犯事儿的人搂进怀里。 “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夏玄月脸上带着疲惫之色,本来他说四天回家,就已经把行程都压缩了,可夏啸天要他三天回来,他不想拂了夏啸天的意,以为尽全力勉强能赶到,却不曾想,交易的时候被耽搁点时间,结果他拼了命的往回赶,还是晚了。 看着怀里人儿疲惫的脸,夏啸天心疼的道:“现在不与你计较,先去休息。” “嗯。”夏玄月确实累着了,因为路途不近,他又全速赶路,体内仙力所剩无几。 打横抱起夏玄月,夏啸天身影飘忽,直往一处偏殿掠去。 夏玄月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并没有觉得被个大男人这样抱着有什么不妥,这具身体早已习惯,在夏啸天抱他的时候,双臂就先于大脑指令,环住了夏啸天的脖颈。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挂满珠帘与薄纱的地方,夏玄月抬头,诧异的道:“怎么来这里了?” “洗个温水澡,更好的去疲劳。”夏啸天愉悦的笑道,两眼微眯,其内滚动的光芒明亮的吓人。 夏玄月突然感觉有些紧张起来,挣扎着道:“我只是仙力耗尽,又不是真的疲惫,打坐回房就可以了,再说,仙力在身上一过,比沐浴干净多了,真的不需要……” “月儿,你真的不疲惫?”夏啸天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去。 很快,一个宽大的温泉池出现在视线中,地面、温泉池全是由上等的阳玉铺就,轻纱、珠帘配上水汽氤氲,真是个暧昧的环境。 “真的不疲惫。”看着温泉池,夏玄月感觉脸上的温度在升高。脑海中那副很亲密的画面立刻浮现,画面里也是在一个温泉池,他正被这个男人狠狠的欺负…… “不疲惫啊……”夏啸天放下宝贝儿,笑得如XX小白兔的狼,“既然月儿不疲惫,那就说说惩罚的事儿吧。” 夏啸天嘴上说话,手也没空,抓住夏玄月的腰带,轻轻一抖,腰带如最乖顺的娃,乖乖的,快速的解开。 “等等……”夏玄月双手按紧夏啸天的手,都这模样了,他怎会不知道夏啸天在想什么,连忙改口,“我很疲惫。” 夏玄月心里很紧张,也很害怕。记忆中,自己曾经的身体莹白如雪,滑如凝脂。可现在呢?一身魔纹纵横交错,丑陋的犹如厉鬼。两者比较,他心中升起了自卑的情绪,所以害怕夏啸天会失望,会嫌弃。 “嗯,既然疲惫,就必须好好泡一泡了。”夏啸天继续剥衣大业,夏玄月的仙力所剩无几,哪里是夏啸天的对手,何况,就算他仙力充盈,也不可能对夏啸天使用,很快,就被剥的只剩下里衣里裤了。 “我自己来!”夏玄月终于推开了那只眼神已经幽暗的狼,忙不迭的穿着衣服就跳下了水。 狼在岸上,微眯狼眼,眼里跳腾着两团火苗。看着小兔子游到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站在那里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 夏玄月站在温泉池里警惕的看着夏啸天,水面与下腹及平,露在水外面的身体被湿漉漉的里衣裹紧,流畅的线条很是XX。 夏啸天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两眼贪婪的看着有些不安的小兔子,很快衣衫褪尽,修长、笔直的腿进入温泉池,一步步往视线中的人儿走去。 夏玄月呼吸紧促,心跳加快,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夏啸天,被夏啸天这般炙热的视线盯着,总觉得自己被看了个通透,全身的温度都在升高。 随着夏啸天的接近,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最终,心里的顾虑胜过了期待,夏玄月连退几步,身体猛地往温泉池外掠去。自己这副丑陋的身体,怎能展现在他眼前? 身体还没有飞离温泉池,就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头顶,夏啸天带着情欲的醇厚声音响起:“月儿可别想着逃跑,惩罚还没有开始呢。” “啸天……你说过不逼我的……啊……”夏玄月的声音带着颤音,尾音拔高,变为一声惊呼,因为他的命根子被一只大手给包裹住了,带来致命的快感。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想要,看,都起来了,我只是帮你。”夏啸天唇角上翘,狭长凤目里光芒幽暗的如不见底的深潭,漩涡般的吸人灵魂,嘴里说着情色的话,却依然尊贵,优雅的让人着迷。 手指滑动中,夏玄月软了腰,全身的力气,都被夏啸天那只在他命根子上滑动的手带走,夏玄月一边懊恼这具身体对夏啸天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一边喘息着试图说服男人:“你答应……给我时间的……嗯……” “可是月儿想要了。”夏啸天回答的理所当然,两眼贪婪的注视着怀里人儿那逐渐迷离的,黑琉璃般的眼。 他早已发现,月儿自从彻底失忆后,两眼中的七彩光芒已经没有了,眼珠黑的幽深,黑的让人心惊,黑的宛如连通地狱的门,让人的灵魂沉沦其内,直至死亡。真的,好美!好美! “我……”夏玄月无助的抓紧腰间的手臂,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夏啸天堵住了口,眷恋缠绵,极尽温柔的吻,让夏玄月有一种要被融化的感觉,大脑也迷糊成了一团。 夏啸天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将宝贝儿平放在温泉池的地面上,湿漉漉的衣衫被他三两下全部撕成了布条,不着寸缕的身体完全的展现在他眼前,其实月儿身上的魔纹并不是很多,由脚背蜿蜒而上,缠绕着宛如藤蔓,落在夏啸天的眼里,是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失而复得的爱人毫无遮拦的展现在自己视线中,这种久违的场面,让夏啸天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激动感,强忍住那快要让他爆炸的欲望,夏啸天屏住呼吸,贪婪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微微的凉意传遍全身,夏玄月迷糊的大脑终于开始了运转,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全身赤裸,躯体也不再被碰触,身边的人连呼吸都变得清浅,虽然不曾睁眼,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 羞愤,失望的感觉袭上心间,夏玄月不敢睁眼,身体有些微的颤抖,他抬手,手臂搁在眼睛上,惨声说道:“这样子的我,你还硬的起来吗?” 夏啸天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月儿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变,抓住夏玄月的手按在自己已经胀到发疼的宝贝上,恼怒的说道:“自己检查我硬不硬的起来!” 掌中的物体坚硬无比,热的烫手,明显已经到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夏玄月畏缩的想收回手,却被夏啸天死死按住:“你以为我只喜欢你的容貌吗?傻月儿,永远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就算你变成一个怪物,我也会把你绑在身边,永不相离,因为,你是我的月儿啊……” 拿开月儿挡住眼睛的手臂,夏啸天满眼的柔情蜜意,浓的化不开,爱怜的吻一个个落下,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吻遍了夏玄月的全身每一寸肌肤,虔诚的恍如膜拜一般。 夏玄月心中的结,被这印遍全身的吻,被男人眼中深情与情欲交织的目光打开。 “啸天……进来……要我……” 双腿如蛇一样缠上夏啸天的腰,红唇中溢出甜软的邀请,这一刻,夏玄月绽放了他惊人的美,妖娆妩媚中带着丝丝蛊惑,一如危险又绝美的黑色曼陀罗花。 “你这个小妖精……”脑海中理智的弦被小妖精轻易的崩断,夏啸天化身为狼,进入了宝贝儿的体内。 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或许因为久旱逢甘霖,夏啸天觉得,这次的滋味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妙,舒爽到让他浑身战栗,XX,只想索取索取再索取,掠夺掠夺再掠夺。 “月儿,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宣誓般的话,穿过清脆作响的珠帘,透过轻轻舞动的薄纱,满室的回绕…… 卷四 第一百零四章 找人 “月儿,穿这件。”夏啸天手里拿着一件月白长袍,对夏玄月抖了抖。 他的月儿从来都是白衣胜雪,别的颜色哪能配上他的月儿。 夏玄月看了看白袍,眼中闪过一抹犹豫的光芒,最终还是把手中拿着的黑袍扔到床上,换上了夏啸天给他指定的衣服。 夏啸天帮他把腰带扣好,又在身侧挂上凤纹银白挂配,退后,双手抱胸上下打量,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的月儿清爽、利落、气质出尘,比之以前多了一份冷冽、神秘的味道。 任由夏啸天炙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悠,夏玄月坦然的转身去叠被。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触及了床上那些狂乱一夜的证明后,脸颊不由发烫。 双手抓住锦被一抖,锦被平铺在床上,遮盖了一切的痕迹,夏玄月甩手就走。 夏啸天看了看平整的床,眼中露出了然的笑意,悠悠达达的跟在宝贝儿身后:“月儿,你忘记开窗户了。” 屋里全是欢爱后的味道呢,这句话,夏啸天没有敢说出口。 已经出屋了的夏玄月,肩膀明显一僵,头也不回,衣袖一挥,窗户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尽数开启,清新的空气流通了进来。 “去哪?”快走了两步,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夏啸天亲昵的问道。 “随便走走。”夏玄月轻声回答,一举手一投足十足的慵懒。 微微眯眼,夏啸天噙起温柔的笑意,佳人在怀,夫复何求? 执起夏啸天胸前一缕如雪白民,夏玄月低声说道:“你的头发,我会……” “就这样!”不等夏玄月说完,夏啸天就接口,他明白月儿民,但他不会那么做。 挑起夏玄月的下颚,夏啸天直视那双能将人灵魂都吸入的黝黑眼眸,声音柔和,却不容置疑:“我不会改变它,因为要让月儿永远记住,别离开我!” 夏玄月任由白发从指缝中滑走,指间残留着滑爽感与清凉让他气闷,难过还有心疼,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长叹:“你好残忍啊……” 明明知道他一看见这头雪白长发就会心生愧疚与难过,男人却执意要留,而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还是喜欢那头乌黑油亮的发啊…… “若残忍能让月儿留在身边,我还会更残忍。”夏啸天眼中射出逼人的光芒,骨子里的傲然喷薄而发。 仰头,仔细的看着夏啸天,白发的夏啸天依然丰神俊朗,依然尊贵优雅,但多了一份看尽世界繁华的沧桑感,抬手轻轻抚过男人俊逸的脸,夏玄月唇角翘起:“皇有命,安敢不尊。” “呵呵……”抓住脸上的手,夏啸天在月儿略显冰凉的手心上印上一吻,揽着佳人,缓步而行。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享受着这份安宁、温馨,漫无目的,随处游走。 远远的,夏啸天看见了一抹浅蓝色游魂,不由停住脚步。 “怎么了?”夏玄月顺着夏啸天的目光看去,发现是那个叫他少爷的温润青年,叫云润吧?人如其名呢。 夏啸天用下颔一指:“他叫云润,是你的侍卫。” “我的侍卫?”夏玄月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不记得这个青年,以青年这么点儿修为怎会做了他的侍卫?夏玄月有点疑惑:“他才元婴期……” “这些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跟你说件事。”夏啸天难得的正色了起来,因为他能体会云润的心情,与爱人分离的痛苦,他夏啸天深有体会。 “嗯,你说。”夏玄月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云润的爱人名叫帕特里克,是我的侍卫,四十多年前,帕特里克飞升仙界,两人分开。半年前,你与我回到了家乡天玄大陆,把云润带回了仙界。”夏啸天住口,让月儿消化一下他的话。 夏玄月惊异的说道:“我们怎回到下界的?仙界怎会与下界相通?” 夏啸天挫败的揉揉额头:“月儿,这不是重点,怎么回下界的事,随后我告诉你。” 眼里闪过笑意,夏玄月点点头:“重点是寻找帕特里克,是吧?” “对!月儿真聪明。”夏啸天巧立名目,大大方方的在宝贝儿脸上啃了一口,以示奖励。 “恐怕不好找吧?不知飞升地点?”夏玄月伸手,把又凑上来的俊脸推开,笑意吟吟,“无需你夸赞,我知道自己很聪明。” 夏啸天啃不到脸,就近把月儿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啃咬。这种无赖又XX的动作,夏啸天做起来一点也不猥琐,反而是高贵无比,优雅淡然,不得不让人佩服。 麻痒感促使夏玄月缩回手,嗔怪的横了他一眼:“说正事!” “正事就是怎么找?”夏啸天无奈的摊开双手,转眼看向越飘越远的云润,“这家伙,修炼都没心思了,成天跟一抹魂儿似的到处飘。” 夏玄月略作思量,轻声道:“找灵宝阁。” “灵宝阁?”夏啸天凝眉,一会儿后露出恍然的表情,“灵宝阁还贩卖消息?” “没有灵宝阁不卖的。”夏玄月慢慢地往前走,淡声说道:“灵宝阁的眼线遍布仙界各个角落,甚至各大门派都有他们的触角,找个人,最容易不过。” 夏啸天立刻就想到了灵宝阁的鲁源,这个老头是他在仙界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中一个:“我在灵宝阁里有一个朋友,为人还不错,就托他去办吧。” 既然已经有了办法,夏啸天自然不会再做耽搁,当天下午,就携带夏玄月离开了风溪谷,两人直奔环秀星。 再次回到冲岩城,夏啸天有一阵的恍惚,心中百般滋味涌出,这里留给他的回忆有欢乐、甜蜜,还有伤心欲绝。 夏玄月身着白袍,头戴斗笠,一袭雪白轻纱围在斗笠上,延伸至臀,轻纱舞动,隔绝了一切神识,阻拦了所有探究的视线。他把自己的手放进夏啸天的掌内,想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立刻就被夏啸天握紧。 握紧爱人的手,夏啸天噙起柔和的笑意,曾经的大喜大悲全数化为感慨,他步履轻快:“没想到鲁老头还赖在这里,熟门熟路的倒是好找。” “鲁源,灵宝阁七执事之一,权力仅次于阁主。”夏玄月清幽的声音在夏啸天耳边响起。 夏啸天一怔,疑惑的道:“鲁源是执事?你怎会知道?” “只有你这个不关心仙界势力的人才不知道。” 夏玄月的声音很轻,听在夏啸天的耳里,那软软的声音就像娇嗔,让他耳软,心痒。 两人一路闲聊,没有多久就到了灵宝阁。 夏啸天拉着夏玄月,熟门熟路的往三楼走去,二楼的守卫只是对夏啸天那一头白发露出一抹疑惑,并没有阻拦,夏啸天对两人微微颔首,径直踏上了三楼。 “啸天,这大……头发怎么白了?”鲁源本来老神在在的坐着,骤见夏啸天满头白发,惊愕住了。 夏啸天捋捋白发,轻轻一笑:“走火入魔了。” 说完,也不用招呼,拉着月儿各自坐下。 鲁源没好气的呸了一声:“走火入魔你还能有这副安然模样?这位是?” 知道夏啸天不愿据实相告,鲁源自然不会细问,目光转到夏玄月的身上。这人身上的气息三分熟悉,七分陌生,苍白的眉毛聚拢,就是没有想明白此人是谁。 “另猜了,是月儿,也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夏啸天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鲁源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连带的白胡子抖了又抖,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走火入魔很好玩儿是不是?成天挂嘴上,当心哪一天成真的!呸呸,我这乌鸦嘴!” 夏玄月对着鲁源微微颔首,斗笠往前点动,遮住面容的白纱也在抖动。他对鲁源没有记忆了,自然更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面纱下的容颜一片冷漠。 “呵呵,鲁老,我这次来是想让灵宝阁帮忙给找个人,开个价钱吧。”夏啸天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鲁源取出两个茶杯,为两人斟满茶,慢慢悠悠的道:“线索。” “没有。”很干脆的回答完,夏啸天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赞叹道:“这茶不错,鲁老,很不错呢。” “别打歪主意,这是最后一壶了。”鲁源瞥了夏啸天一眼,这小子总是惦记他的好茶叶,话又回到了正题,“没线索,那长相呢?名字呢?” “这是他们的样子,一个叫帕特里克,金发的叫巴布,下界飞升修士,帕特里克来仙界有四十三年的时间。巴布有七十年了。”夏啸天递过一枚内有影像的玉简,快速的说完。 鲁源接过,投入一缕神识进去,点点头,将之搁在桌上,悠然的说道:“五百上品仙石,一具尸体,一千上品仙石,一具活人,这是优惠价,你选哪样?” 夏啸天手指在桌上用力敲了敲,挑眉道:“这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为我出生入死过的人,你说我选哪样?” 鲁源很干脆的伸手,公事公办的道:“两千,拿仙石来。” 夏啸天更是干脆,一个储物袋直接扔了过去,站起身:“等你消息,话说,你这茶……” “快滚!”鲁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小子又想挖他的肉! 卷四 第一百零五章 鄙视 空置了大半年的院子终于有了点人气,竹林依然青翠,花儿依然盛开。就连夏啸天曾经喷出的那口鲜血也还在,只不过变成了黑色。 夏玄月在那团黑色旁默然站了一会儿,就被夏啸天拉进房里,入眼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曾经发生在这屋里的惨剧恍如昨日,依然历历在目。 “啸天……”夏玄月的手掌按在夏啸天的左胸口,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眼里是无法言喻的痛楚。 他记得,当日就在这间房里,自己伤了夏啸天,手里捏着他的心脏,当时的啸天很疼吧?也很绝望…… 夏啸天的手掌附在夏玄月的手背上,一起按住他的胸口,笑容很温柔:“记住,它只为你跳动。” 点点头,夏玄月依偎在夏啸天怀里,闭上的眼帘掩去了那抹痛楚,低声说道:“我会永远记住,它,只为我跳动。我,也然!” 夏啸天笑了笑得很恣意,很张扬:“造化弄人那又如何?我夏啸天不甘,便要逆天!” 我不甘,要逆天!多么张狂的话,夏啸天笑着,就这样随意的说出口,那种桀骜不驯的眼神,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夏啸天整个人都生出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我不甘,要逆天!夏玄月心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心中既甜蜜又苦涩。啸天他要逆天,何尝不是已经逆过了,自己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不就是他胜利后的成果?可啸天也差点为之丢失了生命…… “那天……你灵魂燃烧的火焰为什么不同?” 这件事,夏玄月好奇了许久,但碍于夏啸天的心情,他没有询问。那种火焰与寻常修士燃烧灵魂的红色火焰不同,炽白的火焰除了他,无人能碰触。而夏玄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轻易的扑灭那种火焰。 夏啸天将人往床边带去,缓缓的说道:“我没有要燃烧灵魂的想法,火焰起的很突兀,给我的感觉……很像天罚。” 夏玄月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蹙眉道:“或许,该说是……天劫……” “天劫?”夏啸天挑眉,感觉不可思议,在仙界,不是只有飞升时才有天劫的吗? 夏玄月努力思考,慢慢的说道:“突破天道规则会引来天劫……而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天劫……” 夏啸天两眼一亮,脑海中闪过一段话“能感天动地的情,说通俗一点,就是能冲破规则的情,规则一破,天地自然变色。” “我想我知道了!”夏啸天目光闪烁,眉头紧皱,颇为不解的说道,“忘情咒必须以情破解,能突破天地规则的情,按当时的状况,绝对达到破解忘情咒的条件了,可是为什么你的记忆还是被封锁的?” 夏玄月目光有些懊恼,讪讪的道:“或许,是我不在你身边吧……” 夏啸天颓然的叹气:“月儿,我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再来第二次了。”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只要记得你就可以了。以前的事儿你可以说给我听,忘记了的人,你可以重新介绍给我,我再也不会让你来第二次了。” 夏玄月的声音很柔,带着丝丝满足。是的他很满足,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没有忘记,这,就足够他欣慰了。 爱怜的触了触爱人的脸,夏啸天点头:“好,我说给你听,介绍给你认识。” “你身体没有什么变化吗?”抬眼,夏玄月的视线在夏啸天身上停留,其内有一丝好奇。 “修为提高了,但不是很多。”夏啸天眉眼带笑,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只是一直没有往天劫上面想,自然没有弄明白,“身体更结实了,还有这个……” 夏啸天心神一动,一个拳头大小的阴阳转轮出现在他的手掌上,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粉嘟嘟的,板着小脸的六、七岁小孩。 阴阳转盘黑的一边黑的纯粹,白的一边白的耀眼,中间弯曲的金线,宛如一条金龙。色泽圆润,精致无比,还有一股隐隐的慑人气息。 “能放出体外,但还是无法指挥。”夏啸天略显遗憾的说道,又看了一眼身边臭着一张小脸的小鬼,不由好笑,“这是我的东西,想放想收自然随我,你有何不满?” 小鬼酷酷的一扭头,走到了一边,低着小脑袋,不知是看什么呢,还是在生气。 夏玄月瞅了小鬼一眼,视线就投到眼前这个小巧的转盘上,看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这是成长型的仙器,不对,有器灵了……这东西,天!” 夏玄月震惊而又欣喜的道:“这东西现在就像个婴儿,还没有长大呢。” 夏啸天感兴趣的询问:“若是发育完全了呢?” “先收起来。”夏玄月见夏啸天听话的收起了转盘,郑重的道:“你知道神器是如何形成的吗?” “不是神人炼制的吗?”夏啸天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但没有说出来。 “炼制的神器威力普通,就像龙腾的神矛就是属于炼制的神器,这种神器的器魂都是被炼入其内,所以威力不大。” “真正的神器是孕育出来的,器魂与神器一同成长。而你的转盘已经有了神器的雏形。”解释完,夏玄月戳了戳夏啸天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你有罪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罪啊,还大了去了呢。” 夏啸天发出低沉的笑声,激动肯定是有的,但他不至于失态,抓住作怪的手,开心说道:“那咱们可得把这个天大的罪捂严实了,绝不让人知道。” 说完,夏玄月被捉住的手指自然又被送进了夏啸天的嘴里,夏玄月虽然不介意跟自家男人亲热,可旁边还有个小屁孩呢,他横了夏啸天一眼:“有人呢。” 侧头,夏啸天本想让小鬼出去玩的话被吞了回去,视线中,小鬼一本正经的,正用手指在地上刨坑。 “小鬼,你在干嘛?”看着一脸认真的小鬼,夏啸天有些好奇 ,因为小鬼很少对什么事感兴趣。 “挖土。”小鬼头也不抬,嫩嫩的唇里蹦出两字儿。 夏啸天在心里默默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蠢问题,明知道小鬼说话就是喜欢一个字,两个字的蹦,自己还问的这么笼统,不是存心找难受吗?揉揉眉头,他平静的又问:“挖土做什么?” “找东西。”很好,这次蹦出三个字了,但问题还没有弄清楚。 小鬼没有用法术,白白嫩嫩的手上沾满泥土。夏啸天看着面积越来越大的坑,眉头挑了挑,他可不认为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间里会有什么宝贝,更不想房间里出现一个大坑。 “找什么东西?”夏玄月也被引起了好奇心,走到小鬼的身边蹲下。 小鬼歪了歪头,模样很可爱,但说出的话让两人生出了无力感,他酷酷的道:“冷东西。” “为什么不用法术?这样不是更快?”夏玄月不在挖什么东西上纠缠了,反正看小鬼的意思是不挖出来不放手,等会儿自然会看见。 小鬼终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眼,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夏玄月,眼中全是鄙视,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夏玄月唇角抽搐,很自觉的离开,又坐回了床边上,一脸的郁闷,被个小屁孩鄙视了…… 夏啸天低笑出声,安慰道:“别介意,又不是第一次了,呵呵……” 把打搅他的人鄙视走了后,小鬼又撅起屁股挖坑,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嘲弄,解释道:“冷东西很脆弱,法术会让它伤上加伤。” 两人都很明智的没有接口,四只眼睛都看着小屁孩挖土,最终两只手够不着了,小鬼跳下土坑继续往外扔泥土。 两人来到坑边,随着小鬼越挖越深,夏玄月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很微弱,但很熟悉的气息。夏玄月很想跳下去一起挖,但看了看容纳小鬼都略显狭窄的土坑,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约盏茶时间,小鬼挖出来的土带上了一层寒冰的低温,再挖一会儿,小鬼看碟着眼前铜钱大的坚冰停住了,酷酷的小脸上眉头紧皱。 “白冰!”夏啸天怔了怔,连忙说道:“小鬼,寻东西你别碰,上来。” 虽然小鬼很神秘,没人能探知他的修为,但白冰的温度夏啸天知根知底,唯恐它把小鬼冻成冰雕,虽然这个可能性也许不大,但夏啸天可不敢赌。 小鬼似乎也不敢用手接触白冰,又不能用法术,所以才被难住,这会儿听见夏啸天的话,倒也乖乖的上来了。 夏玄月下到土坑里,看着仅有铜钱大的坚冰,心底一阵难过,他没有白冰的记忆,但或许在他的识海里住了几百年,那股熟悉感跟见到了亲人的感觉一样。 伸手,把小小的冰团放进手心里,夏玄月蹙眉:“它受伤了,很重。” “白冰为了帮你抵御忘情咒与邪恶之源的爆发耗尽了能量……当初走得匆忙,倒是把它给忘记了……”夏啸天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缕愧疚,白冰可是几度救了月儿,自己竟然将重伤的它给遗忘了。 “没事,只要有极度寒气,它就能恢复。”夏玄月小心的将白冰用一个玉盒装好,放在桌上,抬眼看见夏啸天歉然的表情,微笑道,“我知道哪里有这种寒气,若是这几天内没有帕特里克的消息,咱们就先去帮白冰疗伤。” “小鬼,谢了。”夏玄月俯身,看着小鬼很真诚的道谢。没有小鬼的发现,他们肯定无法发觉白冰的存在,白冰的气息实在太微弱了。 小鬼面无表情,见没他什么事儿了,化为一溜光,进入了夏啸天的体内,继续疗伤去了。 “好!就等三天吧,若还没有消息,就先给白冰疗伤去。”夏啸天赞同的点点头,看了看被变成了冰的玉盒,苦笑道,“似乎没有东西能装白冰吧?” “嗯,到时候我拿着就行。”夏玄月看着白冰,柔声说道。 “赶了半天路,先休息下吧。”夏啸天边说,边把锦被扯开。 城内修士的房屋都有除尘阵法,所以就算数十年都没有人打扫,也不会有点滴飞尘。锦被是他们两共同用过的,时隔半年,上面还残留着夏玄月身上独有的淡淡体香。 赶半天路,莫说夏玄月,就连夏啸天也未有丝毫疲倦,但夏玄月还是乖乖的卧进被窝,男人的关怀,让他甘之如饴。 夏啸天也在旁边躺下,将夏玄月搂在怀里,深邃的眼,看着帐顶声音轻柔的好似拂面的风儿:“月儿,想听听你以前的事儿吗?” 温顺的倚在夏啸天胸膛上,夏玄月轻轻应了一声:“嗯。” 其实夏玄月对过往的事,忘却的人没有多大的好奇心,知道的越多,牵绊越多。只要身边最重要的人还在,他对前尘往事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夏啸天想说,想助自己恢复记忆,他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 屋内的声音低沉,如蜿蜒的溪水缓缓流淌,流淌的是曾经的经历,是夏啸天浓郁的深情…… 卷四 第一百零六章 凶猿 转眼,四天过去,夏啸天与夏玄月决定不在冲岩城坐等灵宝阁的消息,两人离开居住的院子,打算先去治疗白冰。 “啸天?” 距离星际传送阵尚有一段距离,一道蕴含惊喜和意外的声音牵住了两人的步伐。 夏啸天侧头,视线中,一个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的老者正带着喜悦的笑容,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过来。 夏啸天眼中快速掠过一缕诧异,面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大桂先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夏啸天记得很清楚,当初在修真界云仙岛分别时,吴大桂只不过区区元婴后期而已,何以只过百多年居然飞升了?要知道,这只老乌龟活了十万年才达到元婴期的,这速度,确实是龟爬。 难道是积累深厚,一朝勃发?这种想法连夏啸天都觉得有点不靠谱。虽然诧异,但夏啸天可没打算询问别人的隐私。 “缘分,缘分,我也没有想到能碰见你们小两口。”吴大桂笑吟吟的,对夏玄月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夏玄月的遮面。 面纱下,夏玄月面无表情,黑眸闪了闪,他如今的气息改变了许多,这人,为何隔着能阻隔神识的面纱认出自己?要知道,当初鲁源都不曾一眼认出自己来。 “呵呵,大桂先生如今住在这里?”夏啸天淡然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吴套票捋捋胡须,感慨的道:“我一个小天仙,刚飞升不过二十年,哪有仙石来这里买房。这不,为了仙石四处奔波,来这里也为族内办点事。如今住在妖族管辖的星球上。” 夏啸天双手抱拳,笑道:“都忘了恭喜大桂先生飞升了。” 吴大桂摆摆手,愁眉苦脸的道:“快别恭喜了,仙界哪有修真界舒坦,出了点岔子,迫不得已飞升啊。” 夏啸天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去打探吴大桂出了什么岔子。 “对了,你见过苦渡大师没?”吴大桂神秘的道:“听说苦渡大师被普渡寺给重点保护了,说什么真佛转世。” 夏啸天神色一动:“苦渡大师也飞升了啊……真佛转世?” “苦渡大师晚你们六年飞升的,飞升后,普渡寺说苦渡大师是真佛转世,就被保护了起来。这事儿并没有保密,知道的人挺多的,你们怎会不知道?”吴大桂诧异的说道。 夏啸天淡然道:“我与月儿一心清修,少与人接触,于外界事知晓甚少。” 吴大桂点点头,笑容温和:“一心清修是好事,不似我,懒散惯了。” “大桂先生客气了,我们尚有要事得离开,不如改日再聊。”察觉到夏有些许的不耐烦,夏啸天立刻告辞。 吴大桂也没有扣留,两人互相在玉牒上留下气息,以方便联系后,各自离开。 离开环秀星后,夏啸天随着连续转了几次星际传送阵,往目的地飞去。 “吴大桂气息有些诡异。”一路沉默的夏突然开口。 收回投向远处大山的视线,夏啸天沉声问道:“有何诡异处?” 夏玄月脚踏弯月,衣袍翻飞,白纱舞动,飘逸而又洒然:“不好说,他的力量不是仙力,与妖力又似是而非。” 夏啸天微微皱眉,寻思这或许是吴大桂功法的问题,也或许就是他说的出了岔子的问题。 “到了,下去吧。”夏玄月的声音,打断了夏啸天的沉思。 两人同时收起了飞剑,落在一处荒芜的山坳里。 夏啸天看了看荒芜的山坳,又看了看山坳外青翠的山林,挑眉道:“这里有寒气?” “地下的寒气断了此地的生机,否则怎会这般荒芜。”夏玄月脚步不停,声音清淡,“你在这里等着,我把里面的畜生引出来,可别坏了寒髓。” 夏啸天眉头聚拢,他可没有感觉到山坳里有生灵的气息,难道月儿口中的畜生比自己强大的多? 似乎猜到夏啸天所想,夏玄月站在一片陡峭的岩壁前,轻声说道:“一只小畜生罢了,你感觉不到它,是因为寒髓的关系,寒髓能遮蔽气息,冻结神识。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伸出手掌按在峭壁上,夏玄月发出的能量并不符合他的修为,柔和,薄弱,完全是天仙的能量。手掌下,石壁在软化,就像被腐蚀一般,形成一个洞,并且在逐渐加大加深。 夏啸天看着月儿一步步进入融出来的洞里,站在原地没动,但精神还是提至最高处,蓄势待发。 “嗷” 不多时,一声充满暴虐的兽吼传出,隔着峭壁,声音沉闷。 “你对付。”白影一闪,夏玄月出现在夏啸天身边,语气平淡。 紧随而来的是一只通体灰白的小猿,在夕阳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显然已经成了一定的气候,只是不知为何似乎还没有通灵。 说是小猿,实则也不全是,它身如小猿类,但有一条长而蓬松的大尾巴,小猿双眼通红,凶残的光芒闪烁不定,浑身毛发竖起,散发兽类的暴虐气息。 凶猿一出峭壁立刻感受到了夏啸天的敌视情绪,凶残的双眸血色更浓,周身上下缭绕着淡淡的月华,长尾一扫,如长鞭一般,暴涨击出。 夏啸天高大的身影如风一般迎了上去,金光蒙蒙的铁拳“铿锵”一声击在硬如钢针的尾巴上,两者相较,竟然迸发出一串串火星。 在凶猿攻击的时候,夏玄月身影一晃,人已消失在洞内。 “嗷” 察觉到夏玄月的动向,凶猿一声厉啸,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追去。夏啸天身影晃动,快如鬼魅一般拦住它的去路。 焦躁的凶猿咆哮不断,双目中冷森森的光芒,充斥着无尽的残暴。它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一股凌厉而又恐怖的血煞气息爆发,身体像是一道灰影一般,如风似电般撞向夏啸天。 夏啸天身上金光绚烂,宛若披上黄金战甲一般,透发出无尽杀伐气息! 磅礴的能量贯注在他的双掌中,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一重接着一重。 “轰” 撞击的声响传出,凶猿蕴含全力的冲撞被阻挡,它被生生的轰飞了出去,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赤红如滴血的双眼布满狂暴。 山坳里,土石开裂,地面龟裂,地皮被生生削去一寸厚,肆虐的残余能量将山坳外的树木都拔起了许多,一片残枝败叶,碎木屑纷飞。 夏啸天被撞得后退几步,甩了甩痛到麻木的手掌,眸子光芒璀璨,杀意凛然。 他手掐法决,空中浮现一方厚重如魔山的大印,大印波动的能量如惊涛骇浪,爆发出的力量不可想象!磅礴如渊海,势不可当! 凶猿一心想冲进峭壁里,似乎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但此刻见到头顶的大印后,终于首次出现了畏惧的神色,可眼中的凶残光芒依然闪动。 “镇!”夏啸天薄唇微张,一个字自嘴里蹦出,沉静、威严! “嗷!” 野兽的敏锐直觉,对于危险最是敏感不过,凶猿鬼魅般倒退,可谓如流星般迅疾,瞬间消失在原地。但是大印如影随形,如索命阎王般已经牢牢的锁定了它。 “轰隆隆” 崩裂地声响发出,大地摇晃,山体震荡,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在刺目的光芒中,清晰的骨碎声响传出,伴随着骨碎声的还有半声戛然而止的兽鸣。 散去身上的护体金光,刚刚还恍如杀神般的夏啸天,再次变成了个尊贵、优雅的男人,他淡淡地扫视了那团鲜血淋漓的碎肉末,转身走入山洞里。 夏玄月开辟的山洞并没有进入山体多深,就打通了山体内的溶洞,溶洞内,钟乳石林立,寒气逼人,偶尔还有‘滴答’的水滴声传出,显得更加幽深、空旷。 循着那股冷意,夏啸天经过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一路往下,而寒气也随着深入,也越来越重,呼出的气体白蒙蒙一片,以夏啸天的体质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不多时,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冰雕,晶莹一片,雪白耀眼。站在交界处,夏啸天明智的选择了停住脚步,再往前走,只怕会被冻伤。 卷四 第一百零七章 巴布 溶洞深处,抬头的冰晶,斧头是冰晶,光可鉴人,璀璨迷幻。 夏玄月就置身于这样一个美丽妖冶到只能用雄伟壮观来形容的世界里,他的身影倒映在光滑如镜的冰晶上,恍如一群人在聚集。 一根上细下粗的冰柱,半人高,圆润,素白,散发白雾,冷气逼人。在冰柱的顶端,放置着一个铜钱大的圆形冰团,两者虽然都属于水,但明显不是一同成长。 摘了斗笠的夏玄月,面色凝重,围绕着冰柱,迈出奇妙的步伐,手印也在快速转变,一个个法诀被打入光滑的地面,带起阵阵隐晦的波动。 巨大的空旷与神秘的璀璨互相映衬着,让夏玄月不时转动的身体也变得虚幻迷离了。 当最后一个印诀打出,溶洞里的景色突兀地改变,光可鉴人的冰晶尽数隐没,换成一片片普通的钟乳石,而空气中能冻死人的温度也在逐渐回升。 轻轻舒了一口气,夏玄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钟乳石,体内仙力运转,寒气被驱除一空。转身,悄无声息地往来路飘忽而去。 至于外面的凶猿,夏玄月并不担忧,虽然凶猿与夏啸天的修为持平,但这只畜生没有灵智,自然不会是夏啸天的对手。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夏啸天会赢利那么轻松。 不多时,视线中就发现夏啸天正低头凝神阅读手中的玉牒。 感觉到宝贝儿的近身,夏啸天抬头,微微一笑:“巴布有消息了,他那外貌特征实在太明显。” “现在去找巴布?”夏玄月神色平静,这则消息无法引出他的情绪,因为记忆里不有这个人。 “嗯,白冰怎样了?”夏啸天黑如点墨的眼里露出关切。 “白冰无法自主吸收寒髓,伤得太重,只能被动吸收。大约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它的意识就会复苏,只要意识复苏,寒髓很快就会被白冰完全吸收。” 见夏啸天眉头聚拢,夏玄月伸手揉平,柔声说道:“无需担忧,我自有布置。” 夏啸天点点头,握住夏玄月的手往处走去。 他确实无需担忧,月儿的法阵与禁制术有多强大,他心知肚明,法阵与禁制术相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威力的提高也不止翻倍,在仙界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出三人,他的宝贝儿自然也在其列。 取出斗笠戴在头上,白纱笼罩了修长的躯体,夏玄月清淡的声音自白纱下传出:“巴布在哪里?” “康祈星。”夏啸天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能与老友相见,让他唇角的弧度若是愉悦。 来到山坳外,夏啸天凌空而立,看着脚下荒芜的山坳在月儿娴熟的印诀中变成葱翠一片,与四周并无差异。 伸手一捞,将刚升空的宝贝儿捞进怀里,俯身低声笑道:“夫人辛苦了,剩下的路就交给为夫了。” “嗯。”面纱下,挑花般色泽的唇微微翘起,夏玄月往后靠,脑袋枕在夏啸天的颈窝,轻轻的闭眼。 康祈星,一个不甚繁华的星球,仙灵气稀薄,不是修士们的理想居住场所,所以,没有多少修士愿意到这里来。 康祈星的元庆城,最近新崛起的一个势力,这个新势力成立不过四十几年,但以雷霆之势很快在元庆城站稳了脚跟,让两者相争的元庆城变成了三足鼎立。 “万云门?”夏啸天唇角抽抽,失笑道:“这个家伙还能再懒些吗?” 似乎感受到面纱下月儿的脸上的疑惑,夏啸天紧了紧掌中的手,低声道:“他这个万云门名字的严厉,就是取了万兽与云岚中各一字,懒得可以吧?” 大街上,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在一紫袍,一白衣两人身上。 紫袍青年高贵、俊雅,气度不凡,白袍人白纱覆面,但修长的身影透出一股飘逸出尘的感觉,两人紧挨着,态度亲密,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这样俊逸不凡又看不透修为的人,很少出现在元庆城,不止吸引了路人的视线,也引起了元庆城三方霸主的注意。 万云门内,屋宇层叠,并不奢华,但小桥、流水、亭榭,装饰出了江南水乡的温婉韵味。 一个行色匆匆的黑衣人行过前庭,穿过小桥,走过小径,来到了一处繁花盛开的花园里。 “门主。”黑衣人对着花园中央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恭敬的行礼。 “何事?”背对之人身着蓝袍,一头醒目的金色卷发,长后背,散发张扬的光芒。 “禀门主,元庆城里来了两人不知底细的修士,修为之深无法探查。”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万云门主转身,炯炯有神的目光,坚毅的脸庞,如刀削般俊美的五官,配上卷曲的金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不是巴布又是何人? 巴布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可是那两家的客人?” “不像,他们一进在街上闲逛,并没有联系任何一家。”黑衣人垂头回答。 “哦……”眸内掠过一缕精芒,巴布淡然的道,“让门人收敛点,先静观其变吧。” “是。”黑衣人好似松了一口气,躬身退下。 “门主!”黑衣人刚退出花园一小会儿,又面带惊慌之色跑来,“那两在门口了。” 巴布两道剑眉一挑,他虽然不打算招惹这两人,但不代表审美观点人找上门来,还要当缩头乌龟,那不是他巴布的行事作风,两眼一寒,身影就往外掠去。 “老狮子,快设宴!” 醇和的声音在万云门上空响起,飞掠中的巴布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紧随门主身后的万云门弟子们,惊诧的纷纷停住脚步。 在他们的记忆里,门主永远都是狂野、桀骜,尊贵之人,从没有见门主失态过。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笑容在巴布的脸上逐渐扩大,喉咙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大步往门口走去:“想吃的,自己进来。” “你这些孩儿们护家护得紧呢。”夏啸天站在大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一众紧张中透着凶悍的万云门徒。两人隔着几进院落,放声交谈。 “孩儿们退开,让你们二大爷进来。”巴布的声音传出,人影定在影墙旁,眯眼看着夏啸天与夏玄月,眼眸深处浮动着激动的光芒。 夏啸天牵着夏玄月的手,举步跨入万云门,对着巴布笑骂:“你才是二大爷!” 巴布敞开双臂,大笑道:“玄月,跟你男人来个拥抱不介意吧?” 夏玄月把手自夏啸天掌中抽出,点点头,声音清冷:“不介意。” 两个男人,两个曾共同出生入死的男人,两个曾尊贵为皇的男人在相隔两个世纪后,再次如年轻时候拥在了一起。 你拍一掌,他捶一拳,代表的是兄弟间的思念!朋友间的敬重! “孩儿们,摆宴,今儿与你们二大爷,三大爷不醉不归!”巴布豪爽的大手一摆,一缕金色的卷发随之划出金色的光圈,渲染了巴布的高兴。 神秘的来人居然是门主的兄弟,这消息让万云门内气氛瞬间高涨,纷纷兴高采烈的忙乎起来。 “我说,这个二大爷的称呼就免了吧。”夏啸天噙着愉悦的笑容,与巴布并肩而行,当然,怀里还有他的宝贝儿。 “嘿嘿。”巴布斜了夏啸天一眼,笑得一脸恣意,“那就二门主吧。” “得了吧,别把我往你这船上绑。”夏啸天脚步悠闲,云淡风轻的道:“我身上麻烦多,暂时不要搅合在一起。” “什么麻烦?”巴布神色一凝,不愉的道,“我巴布是怕麻烦的人吗?是兄弟不?” “不是兄弟我大老远的跑来干嘛。”夏啸天拍拍巴布的肩膀,笑容淡然,“这些事以后说,倒是你,怎么还劳心劳力的弄个势力?” 巴布明亮的眼里浮现一丝温柔,懒散的道:“想给我的小狮子一个安定的窝,等他飞升后,能过的安逸。” 夏啸天的微笑里,带着些许苦涩意味,揽住爱人的手臂紧了紧,他的愿望,也是能与宝贝儿过得安逸,可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害的他的月儿受了太多的苦啊…… 卷四 第一百零八章 罗府 风溪谷,古木参天,云熏霞烧,仙气氤氲中猛地腾出一道血红赤芒,在半空中形成一朵血红曼陀罗,妖娆魅惑,凝而不散。 刚刚赶回的夏啸天、夏玄月正好看见这一幕,抬头,血红曼陀罗溜溜一转,闪电般投入宫殿后方。 “西克大功造成了,喜事连连啊。”夏啸天心情愉悦,拉着夏玄月往西克院子掠去。 院中,齐恒远、庞敬濂、龙腾、云润、天翔都在,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眼巴巴的等着西克出来。 “哥哥。” 天翔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欣喜的看向刚出现在院中的两人,视线在夏玄月身上转了转,带着一丝怯意,唯恐哥哥仍然对他冷冰冰的。 夏玄月淡漠的点点头,转而看向西克的房间,眸内划过一丝疑惑,刚才看见血色曼陀罗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记忆里,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得到回应的天翔绽放灿烂的笑脸,两眼弯弯,拉住龙腾,雀跃的道:“哥哥理我了。” 龙腾爱怜的揉揉他的头顶,微微一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当日天翔就是太难过了才会一睡三个月,这次醒来,龙腾还唯恐哥哥依然不会搭理他,毕竟,这些日子里,哥哥对他们几人都不怎么理会的。 房门打开,西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湛蓝的眼眸如水般柔和,弯曲的蓝发海浪般披散,俊朗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这一切都是大家所熟悉的。 唯一改变的是饱满的额头上多了一道花瓣印记,红色印记并不曾给西克增添一丝妖娆,反而多了一丝凛冽和神秘。 “老太爷。”西克带着和煦的笑容,一一招呼道,“老爷,少爷。” 齐恒远捋捋胡须,满意的道:“比我预期的快了半日,很不错。” “西克谢过老太爷再造之恩。”西克一撩衣袍,跪在齐恒远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齐恒远伸手虚托,仙力绕到西克身上,将他托起,神色间有一丝丝怅然。 “身体怎样?”夏啸天见西克神清气爽,但依然问出自己关注的问题。 “身体已经不再残破,元婴只能随着功法晋升而逐渐完满,老爷无需担忧。”西克的笑容里多了一缕凌厉意味,“若非刘文峰,西克也没有这番造化,这份恩情西克铭记在心呢。” 走到庞敬濂身边,西克柔和的道:“我不仅没事了,还得了大造化。” 庞敬濂抿唇笑了笑,清秀的脸上愧疚之色终于不再如往日沉重。 “西克,咱两比试比试。”天翔蹦到西克的身边,仰着小脸,跃跃欲试。 夏啸天笑道:“天翔,别闹,宣布个事,帕特里克找到了。” 院子里响起天翔的欢呼声,云润噙着笑容,转头的瞬间,泪珠滑落,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也没有急不可待的心情,唯有一温暖在荡漾,慢慢地,柔柔的渗进四肢百骸。 “恭喜了。”西克由衷的为云润高兴。 “恭喜。”龙腾也对云润点点头,脸上清浅的笑容,让他漂亮的不像话。 云润脸颊泛出红晕,笑意直达眼底,整个人绽放幸福的光芒。 “我要去接帕特里克。”天翔高举着手,眼巴巴的看着夏啸天、夏玄月两人。 夏玄月一直都淡然不语,夏啸天则温和的道:“都去,都去。” “西克不能去,他还需巩固根基。”齐恒远淡淡地说道,“我也要出趟门,敬濂就留下来吧。” 庞敬濂两眼闪了闪,蕴含着一丝喜悦,接触到西克的视线,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夏啸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西克与庞敬濂,唇角微弯:“那明日便启程吧。” 翌日,云淡风轻,正是出门的好天气。 连续转了几个星际传送阵,齐恒远才诧异的问道:“你们准备去哪?” “洁望星……”夏啸天也是奇怪,师傅怎么与他们连续同了几个地方。 齐恒远白眉一挑,笑道“居然同路,这么巧?” “这样也好,师傅要去做什么?兴许能帮上忙呢。”夏啸天轻笑道。 “应约而已,无需帮忙。”齐恒远慈爱的笑道,“到时候,说不定能一起回来。” “嗯。”夏啸天交付传送所需的仙石,报出了地名,一行人再次消失在星际传送阵里。 洁望星,曾经繁华无比,但远古一场征战,不仅毁了仙脉,还毁了曾经仙界最强大的一个门派,沦为一个二流星球。 虽然是二等星球,比之一等星球稍有差许,但比真正的二等星球来说,洁望星的仙气还是要浓郁许多。所以,洁望星任由大门派把持。 来到洁望星,齐恒远与几人约好相见地点,时日,就分道扬镳,各办各事。 夏啸天带着大家直奔帕特里克所在的城池,就连天翔这次也乖顺异常,居然没有一路嚷嚷要吃美食。 “帕特里克就在这里?”看了看高大的城墙,天翔笑容灿烂,“幸好不是小城。” “小城里也有特色美食呢。”云润露出温润的笑容,他自然明白天翔话里的意思。 随着大家的步伐,一步步接近城门,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终于激荡起来,咬了咬唇,云润感到两眼有些温热,就连呼吸也随着加快的心跳而紧促起来。 进了城,宽阔的街道,林立的商铺,入织的行人,衬出城市的繁华。 “大哥,罗家府邸在何处?”攥住一个青年的衣袖,天翔眨巴着清澈的大眼,乐呵呵的询问。 青年微蹙的眉在看清天翔的容颜时展平,也不再对天翔不礼貌的行为感到不满,同样笑道:“罗家啊,你顺着这条主街一直往前,等到第四道岔路口后,再左转,尽头就是了。” “谢谢。”天翔笑得一脸纯真,宛如不谙世事的孩童,欢快的转身凑到另外四人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青年的视线一直随着天翔,当看见另外三人后,眸光闪了闪,暗自赞叹,这三人好气质,好相貌,那个头戴面纱之人,就凭空灵飘逸的气质,也知道绝不是一般人物。 青年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路程,自语:“也对,罗家的客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罗府……”夏啸天深邃的眸光投在大门的匾额上,没什么表情。 面前的罗府属于典型的深宅大院,无数参天古树自院墙上冒出树冠,给人幽深的感觉。 天翔自告奋勇的道:“我去敲门。” “还是我去吧。”云润的脸颊有些许的红晕,眸子闪亮,举步往前。 “嘭嘭” 云润叩响门环,对于即将到来的见面,心中有甜蜜,有高兴,甚至生出了丝丝紧张。 侧门被打开,一张消瘦又带有倨傲之色的脸露了出来,中年男子淡漠的看了看云润:“找谁?” 云润柔和的笑道:“这位道友有礼了,在下找帕特里克,劳烦道友通报一声。” “不认识”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欲关门。 “等等。”夏啸天身影一晃,出现在云润身边,常出现一把寸长的小剑,“麻烦道友跑一趟了。” 小剑样式普通,但其内蕴含能量让中年男子明明白白知道,这是一件三品仙器,中年男子两眼骤然亮起,快速接过小剑,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笑容:“帕特里克是吧?我这就去叫他,你们就在外面等等。” 夏啸天颌首,倒负双手,面容平静无波。 中年男子格外多看了夏啸天几眼,这才关上门。 云润微微感叹,没想到仙界居然与凡俗人一样,大门大户中也是需要打点的,真是小鬼难缠啊…… “哥哥,他不会拿了东西不办事吧?”天翔低声问身边的夏玄月。 龙腾唯恐夏玄月不会搭理天翔,让他不开心,连忙接口道:“这只是小事,传个话而已,没人会傻傻的落下口实,多虑了。” 不多时,侧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的不是刚才的中年男子,而是一身护院打扮,身材修长,五官坚毅,不拘言笑的帕特里克! 卷四 第一百零九章 赎人 云润紧张的心‘嘭嘭’乱跳,攥紧双拳,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朝思暮想的爱人啊…… 一出侧门,帕特里克还不曾拿眼去看,就发觉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气息,眸内光芒骤亮,抬头,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不远处含而立。 心,狠狠的跳动,一种不真实感弥漫全身,让他很想将爱人紧紧搂进怀里,帕特里克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情绪,视线转到爱人身边的几人身上。 当目光触及夏啸天一头白发时,心中一惊,帕特里克大步往前,躬身行礼:“帕特里克见过老爷、少爷。” 夏啸天唇角微翘:“无须多礼,你今天可有当值?” 帕特里克下垂的眼眸闪动着激动的光芒,恭敬的回答:“回老爷,尚有两日假期。” “找处地方先歇息吧。”淡淡地吩咐完,夏啸天揽着夏玄月转身就走。 “帕特里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天翔窜到帕特里克的身边,笑容灿烂,拍拍胸脯,很大方的道,“我请客。” 帕特里克上下打量天翔,疑惑的看向云润,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孩子是谁。 云润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自帕特里克的身上移开过,见他看来,轻笑道:“这是天翔。” 帕特里克伸手,握住云润的手,两手交握,久违的温暖传递在彼此心间,对望一眼,心有灵犀的一笑,帕特里克坚毅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天翔要请客,自然要找本城最有名的美食了。” “那是自然。”天翔得意的笑道,“不怕贵,就怕不好吃。” 在帕特里克的领路下,夏啸天在本城最好的客栈里包下了一个院子。 云润取出椅子摆在庭院中,夏啸天将夏玄月的斗笠取下,拉着人坐在上座。 帕特里克一触及夏玄月的脸庞,呆愣住了,不知为何,心好似被人狠狠的捏了几把,很疼。视线在老爷的白发与少爷的脸庞上转了几圈,帕特里特隐约猜测到,老爷与少爷只怕是经历过什么大灾难。 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主子不说,帕特里克自然不会询问,只是眼中的自责情绪很重。 “说说你飞升后的事吧。”夏啸天语气虽然淡然,但眉宇间透出的愉悦很是明显。 “是。”帕特里克挺直腰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声说道,“飞升仙界后,我就一路往北,没多久就看见了这座城池,起先几年由于没有仙石,就在城外开了洞府,后来做些护送的活,慢慢赚了些仙石,修为有所提升后,就入了罗家做了护院。” 四十多年的底层辛苦挣扎,被帕特里克简单的几句话带过,云润咬紧唇,低垂的眼眸闪过疼惜的光芒。 夏啸天也知帕特里克这些年只怕吃了无数的苦,但也没有详细的询问,话题一转:“在罗家做了多少年?” “做了二十一年护院,还有二十九年契约到期。”说到这一茬,帕特里克微微皱眉,对自己不满起来,当初委实不该签下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主子来了,自己却不是自由身。 “二十九年……”手指在指背上轻叩,夏啸天透出淡淡地威仪,“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再让你给别人看家护院。” “若是毁约……”帕特里克自然是愿意跟随自家主子,但想到擅自毁约的后果,有些不寒而栗。 “不就是赔仙石么,无妨。至于你身上被种的禁制,也无需担忧,月儿会帮你解除。”夏啸天胸有成竹的道。 第一眼看见帕特里克的时候,夏玄月就看出他被人下了禁制,低声说与夏啸天听。两人也明白,这肯定是罗家的御人手段。 “有危险吗?少爷?”云润心中紧张,眼巴巴的看着夏玄月。想到帕特里克在别人的控制下生活,他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 夏玄月被黑纹覆盖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清冷:“无事。” 夏啸天跟他说过,这些人的功法都是自己教导的,相当于自己的徒弟,虽然没有他们的记忆,但对于这些举手之劳,还是愿意帮助的。 “那就先解了禁制,稍后再去罗家谈谈。”夏啸天觉得这事儿并不难,大不了多赔偿一些仙石,想来罗家人也不会对一个普通的护院有多看重。 夏玄月微微颌首,黑如夜空的双眼骤然亮起,聚集了日月星辰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夺目。抬起的手指快速颤动,无数个小如尘埃的禁制怪圈顷刻成型。 在禁制怪圈成型的瞬间,夏玄月端坐未动,指尖一弹,一股隐晦的能量包住了帕特里克额头。帕特里克只觉得一股清凉袭来,紧接着似乎听见脑海里响起了断裂声,然后一切如常。 云润看看茫然的帕特里克,又看看已经收功的夏玄月,最后握紧帕特里克的手,低声问道:“可有不适?” 帕特里克摇摇头,柔声道:“一切如常。” “明日去罗家,都去休息吧。”夏啸天知道帕特里克与云润有多年的相思要叙述,一句话,解散了大家,揽着自己的宝贝儿施施然回房间。 铺好床,回头就看见夏玄月手里拿着清神珠在看,夏啸天噙着笑,双眸覆上暖意。清神珠里储存了月儿的记忆,也就最近这段时间,月儿才会拿出看看,虽然每次看过后都不曾多言,但夏啸天知道,宝贝儿是想努力乙起过去的岁月。 走过去,夏啸天俯身在夏玄月耳边,邪魅一笑:“夫人努力温习功课,为夫很高兴,但夫人不觉得现在是休息时间么?” 轻轻一叹,夏玄月将清神珠收入星月戒:“看里面的记忆,总感觉是看别人的经历一般,陌生的很。” “你还在我身边,大家也平安无事,我已经很满足了。前尘过往前不重要,月儿也不必计较。”夏啸天环住宝贝儿,声音、神色确实透出满足。 展颜一笑,夏玄月懒散的往后靠,倚在夏啸天的怀里:“罗家的根底咱们不知道,明天提防着些。” “若有人出双倍的赔偿,来赎一个你并不重视的普通护院,你会愿意吗?”夏啸天不答反问。 “自然愿意。”夏玄月微微眯眼。 “很多事,无需将它想得过于复杂。”夏啸天打横抱起夏玄月,往床边走去。“月儿还想讨论什么?咱们床上讨论,这样不会累着。” 夏玄月唇角微微抽搐,跟这只狼能在床上讨论什么?还不会累着,哪次不是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 两人这次的‘讨论’确实交锋了很久,最终,夏玄月不敌,率先败下阵来,哀哀求饶,只换来更加狂猛的征讨,让他只能无助的随着欲海沉浮。 等两人踏出房门时,太阳已经高挂头顶,宣誓下午的来临。 云润依然笑得温润,但被帕特里克滋润后,眉宇间多了一抹春情,整个人显得温柔如水。 帕特里克精神奕奕,沉闷的气息也被云润抹去,冷静、凌厉,再次焕发了将军的风采。 “龙腾、天翔呢?”夏啸天视线一转,院中没有那两小子的身影。 “天翔跑到威望去了,龙腾刚去捉他。”云润轻笑道。 夏啸天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这事儿,天翔没少干,小家伙又不会随便伤人,自然无需替他担忧,拿出斗笠给夏玄月带上,道:“去罗家。” “老爷,要退房吗?” “不用,办完事,再去飞升的地点看看。”跨出院门,夏啸天拉住夏玄月的手,四人往外走去。 走出客栈没有多远,身后就传来天翔的声音:“哥哥,等我啊。” 小家伙不仅爱吃,更爱玩,给帕特里克赎身这事,在他眼里就属于好玩的事,所以,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这一次,夏啸天摆明了来意,罗家门房倒没有阻拦,让他们稍候片刻,跑去通知管事去了。 在等待的时候,侧门出来一个身穿水绿裙的丫鬟,丫鬟似乎准备出门,但看见门口的几人,又顿住了脚步,视线在夏啸天身上转了转,抿抿唇,又回了罗家。 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因为就连帕特里克也不认识这个丫鬟,毕竟,罗家的丫鬟、仆人太多,而他又不愿意走动,更不曾结交过谁,所以,罗家许多人,他还真的不认识。 接到通知的管理很快就将他们领到一处不大的偏房,虽然不算热情,但也不是很冷淡。 管事是个稍显瘦弱的中年男子,但眸光闪闪,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我们愿意按契约上的价钱赔偿,李管事,劳烦你了。”几句话聊上了主题,夏啸天随意的坐着,高中的气质自然而发。 李管事活了无数年,识人的目光自然狠辣,面前人那尊贵与优雅可不是模仿而来的,是发自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人生世不简单! 李管事脸上的淡漠去了许多,换成有温度的笑容:“夏道友既然愿意按契约条款来办,这事自然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帕特里克办事牢靠,我家老爷用的很是顺手,他这一走,一时半会儿难以寻到这般省心的人,所以这事儿,只怕有些难办啊。” 夏啸天噙起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什么用着省心,什么难办,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这些可够?”夏啸天扔出一个储物袋,淡淡地说道,“双位赔偿。” 李管家双手接过储物袋,打开一看,双眼闪亮,将储物袋藏好,拿出一枚玉简,很干脆的递给夏啸天:“帕特里克不再是罗家的护院了。” 接过玉简,神识一探,果然是帕特里克的契约,夏啸天满意的点点头:“多有打扰,这便告辞了。” “慢走。”李管事这会儿乐呵呵的,用一个不受重用的护院,换了一大笔仙石,实在是心情好得很。 李管事转身,心情愉悦的准备给老爷回禀,一个丫鬟跑了过来:“李管事,小姐让你把人拖住。” “什么拖住?”李管事被这半截话弄得莫名其妙。 “来赎人的那几个人啊,让你拖延两日再把人交出去。”丫鬟这会儿把话说全了。 李管事怔了怔,想到小姐的威严,不由慌张的道:“可是已经让他们走人了。” “你这办的什么事儿!”丫鬟一听,着急了,转身就跑,“我去禀报小姐,你自己想想办法。” 小姐自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又加入了一个大门派,很是得宠,李管事在原地转了几圈,越想越害怕,小姐交代的事儿没有办好,到时候,只怕想死都难啊…… 虽然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留那些人两日,可不妨碍李管事的大脑急速运转,脚步也往大门口追去。 卷四 第一百一十章 诱饵 李管事追出大门,幸好这条街没有多余的岔路,远远就看见了夏啸天几人的背景,仙力运转脚底,几个闪身,就出现在夏啸天的身边:“夏道友,稍等。” 一行人顿住脚步,帕特里克以为事情有变,面色微显不愉,云润则忐忑不安,龙腾漠然,天翔却跃跃欲试,至于夏玄月,面纱覆面无人得知他的情绪。 夏啸天则神色淡然的道:“不知李管事还有何吩咐?” 李管事笑呵呵的摆摆手:“无事,无事,只是观夏道友气度不凡,李某诚心结交,望夏道友切莫嫌弃。” 对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又是一个精明而又贪婪的人,就冒然来结交,这事无论如何都透着不一般,夏啸天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管事。 如今帕特里克已经赎出,夏啸天自然对这种人提不起什么兴趣,就连敷衍也懒得做。 李管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不知几位有没有空,李某想邀请大家上醉仙楼聚聚。” “李管事,你有什么话,就挑明了说吧,我家主子喜欢明白人。”云润温和的说道。 李管事点点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的收获,压低声音说道:“夏道友也知道我们这个星球曾经发生过大战吧?大多数的远古战场都被人发掘,而李某恰巧知道一个不曾开发的远古战场。” 李管事看了看几人的面孔,没有发现想要的神情,暗自咒骂,故作神秘的道:“这个远古战不大,但战死的人绝对称得上分量……” 适当的抛出诱饵,李管事微笑道:“夏道友,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细谈。” 夏啸天挑眉,噙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这事为何不通知罗家?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管事前面引路,模样很是恭敬:“隔墙有耳,隔墙有耳,还是找个地方详谈吧。” 天翔侧头,露出兴味的目光,嘿嘿一笑,那小模样看着很是狡诈。 夏啸天并没有拒绝,他倒是想看看李管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醉仙楼,不巧,正是他们租住的地方。 上了三楼,进了雅座,夏啸天也不询问,李管事也不急于说什么,天翔则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肴,还有许多水果糕点,桌子摆满,没地方放,天翔就不客气的统统收进了储物戒指。 即使这样,小二依然源源不断的往雅座里上菜,上瓜果,就像开流水席一般。只把李管事看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肉痛不已,要知道,醉仙楼的东西可不便宜啊,这一顿,起码要花去他半年的工钱,仙石啊…… 天翔埋头苦干,龙腾如往常一样贴身照顾,同时将新上来的美食很优雅,很理所当然的装进储物戒指里,两口子你装一样,我装一样,十分默契,看着这一幕,就连面纱下的夏玄月都禁不住莞尔了。 “咳咳……”李管事哀怨的转开目光,实在不想看那两个俊俏的土匪,这般猖狂的打劫自己,心中自然骂了无数遍,清理嗓子说道,“夏道友对李某刚才的提议可有兴趣?” “有兴趣如何?没有兴趣又如何?”夏啸天端起茶杯,优雅的浅抿了口茶。 李管事认真看了看夏啸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别的情绪,但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话并不感兴趣,虽然被人这般怠慢很是窝火,但想到小姐交代的任务,不由压住火气,微笑道:“若是夏道友感兴趣,到时候可与李某一同前往寻宝。” “那地方,绝对有宝物,但说实话很是危险,李某一人是断断不敢前往,找别人又不放心。今日因帕特里克与道友相遇,也是有缘,李某观道友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也不是这一地方的人,不怕被罗家发现,自然也是放心。道友可否考虑考虑?” 李管事舌绽莲花,既诉苦,又诱惑,又吹捧,不可谓不用心,可惜,任凭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莫说夏啸天了,就连另外几人的神情也没有变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终于,李管事的老脸挂不住了,皱眉道:“夏道友能给个准确的话吗?” 衣袖一展,夏啸天搂住身边的人儿,慵懒的道:“夏某只想快活的行走世间,那些个远古战场太过危险,于夏某无缘。” 李管事没想到放了这么大的一个诱饵,都没有钓起大鱼,一口气堵在胸口,郁闷不已:“夏道友不再考虑考虑?机缘难得啊。” “呵呵……”夏啸天的手指划过雪白的面纱,漫不经心的道,“机缘难得,也得有命去享,夏某这条命可不属于自己,自然不敢随意冒险。” 李管事见这条路行不通,大脑又快速转动,面上满是遗憾的道:“既然夏道友如此说了,李某自然不能强人所难,拜托夏道友为李某保住这个秘密。” “这是自然,就算看在今天这顿美味佳肴上,夏某也不会说出去。”唇角划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夏啸天淡然说道。 一提到美味佳肴,李管事不自在的看了看那两个土匪,感觉浑身的肉都在疼,勉强笑道:“有劳夏道友了。我们曲坛城还有许多有名小吃,这几日不如让李某引各位一一品尝,希望李某能有这个荣幸。” 看了看放低身段的李管事,夏啸天黑眸波动,若有所思的眯眼。 “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了,不如现在就去,不能辜负了李管事的美意,对不?”天翔抬头,笑得一脸灿烂,清澈的大眼纯真无比,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李管事被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眉宇间升起的阴霾立刻又被他压制下去,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小兄弟,你还能吃得下去?” 他虽然没有盯着这个孩子,但也清楚桌上的菜肴,大多数都落进了这小家伙的肚子里,真不知那小小的肚子是怎么装下如许多的东西。 天翔点点头,拍拍肚子,开心的道:“李管事请客,就算吃不下,也不能驳了李管事的面子,是不?何况,我这里还有空位,绝对能让李管事请客到满意的程度。” 云润垂头,手指捏着筷箸,指骨发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帕特里克凛咧的脸上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手掌还不忘在云润背上顺几下。 夏啸天抛给天翔一个赞扬的眼神,开口道:“天翔不可胡闹,岂能再让李管事破费。” 天翔撅撅嘴:“哥哥,我吃饭了,要休息了。” 夏玄月少有的回应道:“那便休息去吧。” 李管事看了夏玄月几眼,那空灵的声音,如山泉流淌,轻柔又悦耳,恍如仙音。那飘逸的气质,就算隔层白纱,依然不能让人忽视。 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李管事暗自起疑,决定找小姐询问清楚,若是惹了不该惹的,只怕大祸临头啊。 “今天多谢李管事的招待了,弟弟疲累,夏某就不再逗留了,告辞。”夏啸天淡然抱拳,起身告辞。 不管此人抱有何种目的接近,夏啸天都决定不予理睬,带着一家人洒然离开醉仙楼,悠游自在的在街上闲逛着,同时也想看看李管事是否还有后继手段。 李管事也没有多做挽留,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仙石,也想弄清楚小姐的打算,所以匆匆往罗家赶去。 逛街、游河,夏啸天、夏玄月他们像个凡俗人一样,享受安宁与乐趣。一直玩到月亮升上树梢,也没有见到李管事的后手,这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醉仙楼后的独院中,各自散开回房,该干嘛就干嘛。 遥远的断层,早在夏啸天他们在巴布的万云门中时,不知发生了何事,人类修士与荒林里的凶兽停战。人类退出了断层,各自撤回了门派。 一股莫名的暗流涌动在几个大门派中,到底是什么暗流?除了门派的几个首脑,底下人一律不知,只知道,几个门派似乎有对持的倾向。 几个门派的对持究竟是对人,还是对事,或者是对物?引起这几个门派中的许多人的猜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各种版本,越说越玄乎。 这一切都没有传播出来,仙界众多修士虽然对骤然撤离断层有些许的不解,但对大门派里的对持并不清楚。 卷四 第一百一十一章 泄露 翌日,同样是日上三竿后,三对人才自屋里出来,看来大家确实闲散的可以,而且均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很满意。 退了房,离开曲坛城,六人直奔帕特里克飞升之地而去。 夏啸天早就寻思过,以后家族里总会有人飞升,自己作为长辈,自然能帮则帮,让他们至少在飞升的初期,还没有保命的能力下,给他们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为防止走散,飞升地点自然需要人守候,这件事,他早已交给巴布,只要这里安排好后,巴布就会派人过来。 征得夏玄月的同意,夏啸天将家族驻地就放在风溪谷。那里景色优美,地势广阔,仙气浓郁,是个修炼佳地,最主要的是,不用在城市里受到别人的制约。 满目葱茏,苍翠的树木枝冠浓密,阳光只能透过枝叶,投下细碎的斑斑点点,一派原始森林的模样。 “就在这里。”帕特里克指着一处稍显宽阔的荆棘地,沉声说道。 夏啸天举目四望,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他实在没有想到,帕特里克居然飞升到丛林里,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飞升的时候不怕被树木挡住,飞不上来? 大袖一扫,树木横飞,瞬间清空了一片方圆百米的地方,夏啸天吩咐道:“帕特里克,龙腾,你们去那边建座房屋,月儿用个阵法把这里圈起来吧。” 拿现玉牒,给巴布传去了讯息,正准备收回,玉牒在手中跳动,夏啸天神识一探,唇角微翘:“师傅已经到曲坛城了么……” “大哥,你念叨什么呢?”无所事事的天翔探过头来,把一颗艳红水果硬是咬得脆脆响。 收起玉牒,夏啸天淡声说道:“师傅来了曲坛城,说等他办完事,咱们一起回风溪谷。” “噢。”天翔随口应了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等夏玄月收工,此地已经与周围的景色融入一体,不见异样。一行六人又化为遁光往曲坛城飞去。 途中,夏玄月猛地止住大家的遁速,声音带有些许疑惑:“有人往这里过来了。” “绕开吧。”夏啸天微微皱眉,不管别人是否路过,在这荒郊野地里,他都不想与任何人有交集。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晚了,来人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几股雄浑的气息自天际传来,当他们捕捉到气息的同时,视线中已经出现了五道身影。 其中两道身影快如电光,几乎刹那间就冲到了距离夏啸天他们百米开外,这诡异的速度,居然连天翔也有所不及。 “不错,就是这几人。”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华服,气质翩翩,长相英俊又带着几丝阴柔的中年男子,看着夏啸天他们的目光森冷,彷如看的是猎物。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夏啸天微微眯眼,深潭般的眼眸如蒙上一层黑纱,黝黑的色彩浓郁的化不开。他当然明白,来者不善!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夏啸天,视线在白袍白纱覆面的夏玄月身上转了转,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仙帝初期,难怪以雨涵的农艺,都不敢出手留下你们。” 夏玄月一动不动,冷眼相对,但心中绝对没有面上那么平静,一个仙帝中期,一个仙帝初期,他自问无法拖两位仙帝,只要其中一个腾出手,啸天他们的下场…… 更何况,随后赶来的三人,都是玄仙,情况往极度恶劣的一面发展。夏玄月双眸绽出如刀般锋利的光芒,狠厉、决绝! 他绝不能让夏啸天有何不测!就算是天,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也不能收他! “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设计大门派。”中年男子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龙腾的身上,“把神器交出来,留尔等全尸。” 夏啸天瞳孔骤缩,这件事怎会泄露出去?除了自己这方四人还有师傅知道外,还有一人…… “胖道士周权?”夏啸天的声音缓慢,冷如冰渣,胸中掀起滔天怒火。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他身边的另一仙帝出声,嘲笑道:“小辈,下辈子眼睛放亮,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朋友的。” 难以善了,夏玄月冷哼一声,道:“如此辈份对我们这样几个后辈出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清风宗名震仙界,有你们这样的人真是将脸都丢尽了。” 黑衣玄仙双眸一寒,阴森森的道:“小子你少要逞口舌之利,清风宗做事一向如此,谁敢说什么?” 来人是清风宗的么?果然是阴魂不散,从修真界到仙界都能跟他们对上,夏啸天冷冷的看了看面前人修士,暗中给天翔打了一个手势,让他随时准备带人逃跑。 中年男子好似看见了这一幕,长袖一甩,一股浑厚的能量顷刻间笼罩了四周,封锁四方,让人远处逃遁! 大家都知道,若没有奇迹发生,自己必死无疑,愤怒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就连天翔,清澈的大眼里也是满满的愤恨。 若是可以,夏啸天愿意交出神器,换取大家的安全,但是,来人并不满足于此,神器他们要,大家的性命,他们也要,既然如此,唯有一战。 金光骤然出现在夏啸天的身上,如披神铠,耀眼炫目。他的眸子冰冷无比,手掌化刀,狂猛的劈出。 夏玄月在夏啸天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指挥弯月,瞬移到中年男子的面前,白色剑影,去势如虹,清冷如月,笼罩了两们仙帝。 中年男子的神色醒来带着讥笑,但在弯月临身的瞬间,面色一寒,他没想到一个仙帝初期的小辈,仙力居然浑厚到这般地步,比自己居然并不了多少。 中年男子五指一抓,带出狱狂暴的能量,将空间都生生扭曲,形成一片光幕,阻拦住袭来的飞剑。 只是,弯月仿似无坚不摧,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开了无尽璀璨的光幕,凌厉的斩向初期仙帝。原来,夏玄月的真正目标就是此人。 这位仙帝刚祭出护身仙器,就被突然袭来的飞剑生生劈在护体仙器上,只听‘叮’的一声,头顶的古钟响起了细小的碎裂声。将他骇的亡魂皆冒。暗处庆幸自己战斗前都会先使用护体仙器的习惯。 而另一边,夏啸天的掌刀夹杂着‘隆隆’的雷声,疯狂斩落,斜劈黑衣玄仙的颈项。 黑衣玄仙敏锐的感觉到这一刀的强横,身子横移出两丈远,虽然避开了锋芒,但肩膀依然被削去巴掌大的一块肉,他恼怒的祭出树枝状的仙器扑击而来。 清风宗的修士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个家伙,如此大胆,居然敢抢先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均是狼狈不已。 龙腾、天翔也是同时动手,两人的目标一致,均是蓝衣玄仙,龙枪如毒蛇出洞,连环光球耀目生辉,瞬间抵临蓝衣玄仙的身边。 蓝衣玄仙面上突现惊愕之色,居然一动不动的被龙枪洞穿丹田,身体被天翔的光球化为尘埃。 夏啸天、夏玄月、龙腾、天翔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发出,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就完成,而就是在这一眨眼间,居然莫名其妙的,无声无息的陨落一位玄仙! 夏啸天一往无前,冰冷的刀锋无情的划过,血光迸溅,黑衣玄仙的胸口被斩出尺长的血口,血水染红了天空,而夏啸天的左手,也被玄仙的仙器击得粉碎,血水汩汩而流。 “怎么会……” 黑衣玄仙飞快倒退,手抚伤口处痛苦的呻吟着,疼痛令他的脸都已经扭曲了,直到这一刻,他仍然不清楚自己怎会受伤。 “刷刷刷” 受伤的夏啸天,如凶猛的野兽,狂猛,凶狠,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生生穿越过狂暴能量的封锁,破入到黑衣玄仙的近前,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右手带着千钧之力砸向玄仙,看他那狂野的架势,居然想将黑衣玄仙活活砸成肉泥。 云润与帕特里克虽然被夏玄月护着,但在肆虐的能量下,仍然感到痛苦、来自仙帝的威压,让他们两人的灵魂都在颤抖,似乎随时就会被湮灭在此。 卷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决绝 龙腾、天翔虽然感到诧异,但并不耽搁他们动作,转身扑向夏啸天的战场中,因为本来站在蓝衣玄仙身后的那个清瘦老者玄仙,在同伴死亡后,已经退到了清风宗仙帝身后,他们自然没法儿追过去。 “跳梁小丑!” 一声冰寒刺骨冷哼从半空中传出,中年男子脸上狞色一现,单手一挥,身周骤现能量凝结的利刃,在中年男子挥手中,无数利刃如流星雨绚烂如流星群坠落大地,照耀的天空一片通明。 淡然而又空灵的气质已经收敛,现在的夏玄月展现出了另一面,属于男人的强势一览无余,眸子中跳腾的光芒,冷酷而又狠绝,即便是面对一个中期仙帝,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惧之意。 弯月如虹,撕裂出一道道冲天地光芒,宛如月光所化的光幕,横舞整片天空,气势磅礴,威力浩大。 “当当当” 震天金属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弯月与利刃不断碰撞,一串串火星迸发而出,璀璨的弯月随着每一次碰撞,光芒就黯淡一分。 白纱在风中舞动,纤尘不染,霜白胜雪,夏玄月如崖畔傲立的雪莲,不屈向天。奈何,人力有穷尽,“噗”一口鲜血喷在面纱上,如雪中落樱,海棠零落。 红与白的交织,触目惊心,凄婉、悲怆。 “啊!” 夏玄月仰头怒吼,澎湃的能量将斗笠碎裂,渲染着艳红的白纱被震成一片片,好似翩翩蝴蝶,在进行着生命中的最后一舞。 “是你!”中年男子唇角划出残酷的笑容,看着面前那张黑纹遍布的脸孔,厌恶地说道,“真丑。” 中年男子再次挥手,更多的利刃如雨后春笋冒出,夹裹着尖利的呼啸,就像出自地狱的箭雨,不给人一丝喘息机会,密集射去。 他身边的另一个仙帝,双眼冒着狠厉的光芒,也趁机祭出几样仙器,直奔夏玄月。 在中年男子一出手的时候,夏玄月就诡异的一闪即逝,在虚空中不见了踪影。而原本暗淡无华的弯月在这一刻像是惊天长虹一般,照亮了这片天空,璀璨夺目! 利刃闪动夺命的光辉,它宛如有灵一般,天空中一个回旋。猛力向着夏玄月劈去。弯月剑芒有如匹练,带着丝丝电弧,天空中一道道惊雷劈落下,雷光刺眼,绚烂夺目,炽烈的剑芒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声势浩大之极。 异变,在此时突起! 中年男子身后的老年玄仙突然出手,小如寒毛的黑针瞬临中年男子的身后。 于危险有强烈直觉的中年男子,甚至来不及震怒,侧身,依然没有躲过来自身后的袭杀,但也仅仅是受伤。 从后背袭来的黑针,目标是他的丹田,虽然避过,但腹部依然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前后通透! “找死!”初期仙帝愤怒的一掌将玄仙打翻,沿途洒下一串血雨。 而另一边被击飞的龙腾也翻滚着,与飞来的玄仙相撞。 这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夏玄月的眼,穿天梭出现手中,梭尖一颤,一道空间之门骤然出现,夏玄月发出一股磅礴的能量,将身后所有人都推进了空间之门,穿天梭也被他扔到夏啸天的怀里。 “停下!”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空间之门里那森寒的死气,让他把握不住,这是要把人传送到哪里。 到手的仙器就要跑,这让中年男子岂能甘心,就算追到天边,他也不会放手! 中年男子面色扭曲,翩翩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凝聚了全部修为的手掌拍向敢阻拦自己的夏玄月,疯狂吼道:“滚开!” 初期仙帝或许邀功心切,早已扑出,试图绕过夏玄月,留下夏啸天他们。 “月儿!”夏啸天悲怆的呼声只响到一半,就被空间之门阻隔,一门相隔,却是两个空间,两人再次被迫分离。 夏玄月唇角不停冒出血丝,他傲然挺立在逐渐消失的空间之门前,如恒古矗立的山岳,为自己的爱人谋求生路。手指弯动,掐了一个奇怪的印诀,手臂往前一划。 静!整片空间都在夏玄月手臂划过的时候静了下来。 袭来的仙力,中年男子狂暴的冲势,都停顿了下来,时间好似就截止到这里,永恒停留。 一道黝黑裂缝在半空展开,越扩越大,裂缝好似开启的地狱之门,无声无息,让人惊悚。又像似地狱恶魔张开的嘴,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中年男子圆睁的双眼闪动着恐惧,眼看那即将把天空分成两半的裂缝吞噬过来,他汗流浃背,肝胆俱裂,奋力挣扎。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门在绝望中被吞噬,中年男子挣扎的更厉害,身子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但依然无法逃开,眼眶迸出血泪,惊恐的浑身颤抖,他,不想死啊! 而恶魔的嘴很快亲吻到中年男子前倾的身子,先是前伸的手,无声息的,一截截的失去,只留给他剧痛,手指、手臂、肩膀…… 一直到失去了半边身子,空间里的禁锢才骤然消失,中年男子飞快逃离,他,已经被吓破胆了! 夏玄月静静悬浮半空,在中年男子离去甚远后,他缓慢地回过头,空间之门早已消失。心中松了一口气。 突然,夏玄月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从身体各处射出无数股血液,血花朵朵,开在半空,白袍立刻变红,直直往地上落去。 不多时,一个白胡子老者出现在夏玄月的身边。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夏玄月,老者目光复杂,一会儿哀伤,一会儿仇恨,一会儿痛苦。而他手中的能量也是聚了散,散了聚。 “还是下不了手啊……”老者蹲在地上,双手在头上胡乱抓,整齐的发髻被抓的散乱,苍老的声音透着痛苦,忧伤,“可是,你不是决定忘记吗?不是已经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相遇?” “为了找到他,我做了数万年的老乌龟,可是结果呢……”老者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看着早已昏迷,气息羸弱的夏玄月,“结果是看着你们亲热,结果换来你们不冷不热的一句大桂先生!” 吴大桂抓住夏玄月血淋淋的肩膀,用力摇晃,流着眼泪,疯狂地低吼:“明明是你先放弃的!你有什么好?值得他也堕入轮回?明明是你先放弃的!明明是你先放弃的!” 不曾凝固的鲜血沾满了吴大桂的双手,血滴顺着手指滴落。而夏玄月那快速减退的生命力,如同即将消逝的风,随时都会消散于世间。 “你既然把他送去了冥狱,那也算功成身退,你,该消失了,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刚刚的疯狂似乎从没有过,吴大桂的语气变得低沉,他用能量卷起夏玄月,将人悬在身后,大步一跨,两人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 冥狱,终日昏暗,死气翻腾。 一道白色的时空门突兀地出现在古堡前,一连串的人影翻滚着,自半空跌下。同时响起数道怒吼声。 黑衣玄仙艰难的低头,看向腹中插入的银梭,一阵无力感袭来,往后倒去,瞳仁散开,已经没了呼吸。 夏啸天拔出银梭,血滴滑落,银梭上再次纤尘不染。用力攥紧,尖锐的银梭刺入掌心,又被渲染上了血迹。 “啸天,冷静些。”偷袭中年男子的玄仙,面貌在变化。 “师傅!”天翔睁大双眼,惊讶地道,“你怎么跟那些坏人在一起?” 齐恒远声音苦涩,脸色灰白:“答应帮别人办事,却不曾想,要对付的人却是你们……咳咳……” “师傅,你的伤……”龙腾扶住摇摇欲坠的齐恒远,满目担忧。 夏啸天没有理会旁人,穿天梭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探查,也没有弄清使用的方法,焦躁的他猛地低吼:“怎么用啊!” 齐恒远摇摇头,暗淡的眼眸看着夏啸天,沙哑地道:“不如进去找找,这东西本就来自于这里。” 赤红的双眸看向古堡,夏啸天疯狂地冲了进去,龙腾与帕特里克扶着齐恒远,而云润与天翔在后面急忙跟上。 担忧、焦虑、悲伤、痛苦,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夏啸天心底争相浮现,让他处于极度煎熬中。 月儿一人独自面对两个仙帝,根本就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夏啸天又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挖骨蚀心般的痛,铺天盖地将他笼罩,让他透不过气来,随时都会发狂。 卷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墓 夏啸天在古堡里狂奔,他记得,穿天梭是月儿从大殿深处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得到,他必须找到房间,找到穿天梭使用的办法,然后回到仙界找他的月儿。 虽然明知道夏玄月凶多吉少,但焦躁而又痛苦的夏啸天仍然拒绝猜测。心,被生生撕成两半,这样的痛,他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 他却不知,如今的夏玄月生死只在一线间,生命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能熄灭。 当时,大家无路可逃,而夏玄月也自知挡不了敌人多久。迫不得已之下,他开启了冥狱之门,送走了爱人、亲人。只身留下,阻拦敌人的追击。 身受重伤,仙力枯竭的夏玄月,最后将生命力转换成能量,将斩天秘术提到最高境界,成功阻拦敌人前进的脚步。但,终究功亏一篑,没能杀死中年男子。 生命力被耗尽,身体崩坏,夏玄月已然没有了活路!但爱人能逃出生天,他,纵死也甘! 一路狂奔,沿途并没有出现月儿曾说过的各种诡异危险,当视线中出现盛放的地狱花,紫色大殿的时候,夏啸天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夏啸天披头散发,衣袍凌乱,干枯的血液将衣袍浆的干硬,左臂依然残缺,确实是狼狈不堪。 赤红着双眼,被穿天梭刺的血肉模糊的右手推开了大殿的门,夏啸天没有注意到,门上精美的金色骷髅头微微闪动光芒,将他沾染在门上的鲜血尽数吸干,骷髅头恍如深渊的眼眶里,浮现了血红。 夏啸天跨入门内,巨大的房间里是满目的金黄,给人尊贵与奢华的感觉。他没有兴趣看这里的摆设,疾步走向屋中的圆桌,他的目标是圆桌上的黑盒子。 黑色盒子敞开,里面却空无一物,夏啸天将穿天梭狠狠地拍在圆桌上,狂暴嘶吼:“到底怎么用?!” “大哥,你冷静点。”追上来的龙腾也是衣衫褴褛,素日的清冷早已被焦急取代,“师傅陷入昏迷了。” 夏啸天垂着头,回答龙腾的是一片粗重的呼吸。 在夏啸天进入的时候,金色房间里自各处飘出了淡淡的黑雾,无声无息的弥漫了整个房间。 夏啸天突然抬头,冥冥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召唤,既清晰,又模糊,这种感觉很奇怪。召唤他的不知是何物,不知是什么方向。 赤红的双眸如濒临绝境的野兽,散发着疯狂的光芒,夏啸天仰头怒吼:“什么鬼东西?给我滚出来!” 屋内黑雾翻腾,好似黑纱被风吹动,空气中的温度逐渐降低。 “刷刷” 细微的破空声传出,五颗晶莹的黑色圆球出现在夏啸天的身边,上下旋转。 “月儿……”看见这五颗黑球,夏啸天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五颗晶莹中透着黑芒的圆球,不是别的,正是本该待在夏玄月体内的邪恶之源! 夏啸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愿意去想邪恶之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突然与邪恶之源产生了联系,唯一在意的就是“月儿可好?月儿可好?” 凡是只要一牵扯到夏玄月,夏啸天引以为傲的理智,就会全盘崩溃。 龙腾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那五颗围绕夏啸天旋转的邪恶之源。 “啪啪” 在两人的视线中,邪恶之源突然裂开,快速地化为五团黑雾,黑雾浓稠如墨,好似吸收了所有的光线般,让金碧辉煌的屋内,光线暗淡了下来。 黑雾成型,骤然包裹住呆愣的夏啸天,夏啸天挣扎,却发现动弹不了分毫。身体的伤势、疲惫,也随着黑雾沁入体内而得到缓解。 “大哥!” 龙腾大惊失色,就要扑过来,在他身体刚动的时候,被一股不可逆的力量抛出了大殿,落在庭院里的地狱花丛里,砸碎了无数花草。 祭出神矛,龙腾绿发狂舞,双眼怒睁,带着狠厉的气息再次往大殿里冲。 就在此时,紫色大殿猛地震动一下又归于平静,开启的大殿门在合拢前又抛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然后“咣当”一声,殿门死闭。 一道紫色光芒直达天际,在昏暗的冥狱里,耀眼的恍如指路明灯,无声的威压浩荡开来。 这一刻,冥狱里的一切死灵均抬头望天,发出无声呐喊。 “站住!”小小的身影站起身,粉嘟嘟的五官是一片严肃的表情,瞬移到龙腾的面前,阻拦这小子的发狂。 粉嫩的小孩一脸严肃,头上还顶着几根杂草,耳边挂着残破的地狱花,若是放在平时,小鬼的这模样肯定会招来龙腾的笑意,但现在,龙腾只有满腹的担忧与狂怒。 “阻我做什么?”龙腾喷火的双眼瞪着小鬼,大有不解释清楚,就撕了他的架势。 “没有危险。”小鬼指着大殿,破天荒的多说了几个字,“他在收回自己的力量。” “你们在做什么?”天翔安顿好师傅后,也来到了这里,正好看见两人的对峙。 龙腾收敛阴寒的气息,目光冰冷看着小鬼:“你最好解释清楚。” 小鬼没有立刻回答龙腾的话,转过身,面对紫色大殿跪下,神色间透出虔诚:“迎我皇回归!” “迎我皇回归!” 奔涌的血河岸边,聚集了无数散发恐怖气息的死灵,一个个都在虔诚、狂热地叩头。 …… 断层,仙界有名的凶地,经过一场喧哗后,又归于平静。 这一天,吴大桂牵引着被血痂覆盖的夏玄月进入了断层绝地。 一步,跨入断层。一步,跨入沙漠。一步,跨入荒林,一步,跨入隘口。 仅仅四步,吴大桂就出现在一片花海中,他看着花海中央的黑色坟墓,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看,这就是你该去的地方。” 低悬于空的夏玄月垂着头,昔日柔顺的黑发已经被血迹粘连成团,覆在脸上,白袍早已被干枯的血液染成污黑,胸口没有起伏,活脱脱僵尸的模样。 就在吴大桂说话的时候,死寂的夏玄月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 吴大桂回头,发现五颗黑色圆球自夏玄月体内浮现,而后就此消失在眼前,夏玄月依然是尸体状态。 皱眉,王道古的神识瞬间覆盖这一片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收回神识,他冷冷地看了夏玄月一眼,再次转头看向黑色坟墓,眸内闪过痛苦之色。 “当年,你立誓要遗忘,甚至不惜堕入轮回,你可知,我们的痛苦?你的心,真狠啊……”吴大桂又陷入往事的回忆中,“你可知,你将他伤得有多重?将我伤得有多重?” “他任那些跳梁小丑随意践踏他的身躯,神魂四分五裂,只为在轮回中找到你……” 吴大桂面目狰狞,突然对夏玄月拳打脚踢,嘶吼道:“你有什么好?哪一点值得他恋恋不舍?我挖心掏肺的对他,却换不来他回头一眼。都是因为你!” 夏玄月的身体被凝固在低空,一声声骨裂声不断响起,却再也没有血液流出,一如残破的木偶。 厮打中的吴大桂没有发现,覆盖在夏玄月身体上的黑色魔纹正在逐渐变淡。 似乎打累了,也似乎嫌弃弄脏了手,吴大桂用力在身上搓了搓,厌恶地道:“这是当年他给你修造的坟墓,以神器惊厥为基,造出混沌空间,贯通三界,连我也不敢接近,真是大手笔呢。” “既然是你的坟墓,那你就该待在里面!”吴大桂一脚踹去,夏玄月的身体被踹向坟墓,在距离坟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身影消失。 唇角划出残忍的笑意,吴大桂眼中却出现了违和的悲悯:“混沌空间,湮灭一切,这次,你的魂魄都被我禁锢在你身体里,终于不能再度轮回了,天地间,也不再有你了。” 抬头望天,吴大桂笑意柔和:“我也该回去了,万年老乌龟的日子真让人恶心。他,也会很快就回去了。” 转身,吴大桂迈着正常的步伐离开,随着他每走一步,面容就会改变一点,当他迈出百来步的时候,面容已经大变样,长及腰的如缎黑发,狭长凤目,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俊朗的容貌。 花海、坟墓在吴大桂离开后陷入了死寂,但没多久,远处就传来阵阵雷声,从那一道道降落的紫色雷霆中可以看出,正有人在渡神劫! 卷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冥皇 昏暗的空间,满死亡气息,阴冷,而又森寒。无日、无月、也无星辰,这,就是冥狱。 古堡中,唯一能存活物的药园子里,稀稀拉拉的生长着一些药材,这些都是当年夏玄月特意留下,才不曾断绝。 云润在石板上划了一道刻痕,眉宇间有一抹沉重,轻轻叹口气,指腹摩挲石板上的密集刻痕,每一道刻痕就代表一天啊…… 细细的,又数了一遍,四千七百六十六道刻痕,已经十三年了啊……云润明亮的眼眸染上了淡淡的哀伤,那个排行十三的少爷,可安好? 肩膀搭上一只厚实、温暖的手掌,云润抬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你来了。” 帕特里克点点头,紧盯云润的眼睛,嘴唇紧抿。线条刚毅的五官,给人严肃的感觉。 在帕特里克逼人的视线下,云润低头,苦涩地道:“是的,我在想少爷……” “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尽往坏处想。”帕特里克捏紧云润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端猜想中,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成为老爷、少爷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我明白,可……就是担心……”云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帕特里克在他旁边坐下,视线落在满是刻痕的石板上,低声说道:“谁不担心?老太爷担心的头发都掉了大把,天翔担心的在梦里都哭泣,龙腾担心的发狠苦修,我,也一样担心。” 将爱人拥入怀中,帕特里克的眼眸里闪过痛苦之色:“我们现在距离老爷、少爷越来越远了,若再不好好修炼,就永远追赶不上他们了,到时候,莫说成为助力,就连累赘也没有资格做了。云润,你已经颓废了这么多年,万万不可再懈怠下去了。” 云润闭着眼,贴在帕特里克的胸膛上,他何尝不想努力修炼,可是,总也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无法排开心中的杂念。只要一人独处,脑海中全是少爷决绝的背影。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依偎,风,轻轻地吹过,扬起两人的发丝,带出一份萧瑟。 “嗡” 沉闷的响声突兀地响起,地面也同时颤了颤,好似被巨人踏了一脚,感觉很明显。 帕特里克、云润抬头,只见那道在空中闪耀了十三年之久的紫色光芒已然消失,心中升起了一个让人高兴的想法,两人同时站起身。 但还没有等他们有何动作,眼前就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两人侧头,发现药园中间的小亭里多出了一人。 来人正是被迫闭关了十三年的夏啸天,他身材挺拔,黑发如缎,英姿勃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伟岸无比,似要让人仰望。 “本皇该叫你什么呢?”夏啸天看着眼前白眉白发的老人,寒夜般的眼眸平静无波,洒然的身姿透发着让人臣服的尊贵、威仪。 齐恒远轻轻一叹,神色复杂地说道:“你都记起来了?” “是!”夏啸天唇角划出一抹冷笑,“本皇忆起前事,你不祝贺本皇么?” 站起身,齐恒远对夏啸天鞠躬,淡声说道:“恭贺冥皇。” 夏啸天脸上的笑意加深,但眼底的冷意也在加深,皇者威仪下,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既然恭贺本皇,那就该拿贺礼出来。” “身上的东西无法入冥皇的眼,这贺礼只有改日送上了。”齐恒远注视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暗自叹息,不管是前世今生,这人还是一贯的强势,一贯的桀骜不驯,睥睨天下。 “你该知道,本皇要的贺礼只有一件。他,在何处?”夏啸天的双眸骤然幽暗,像是深渊一般不可见底,气氛,因这一句话而变得沉重。 虽然夏啸天收敛了一切气息,不曾发出一丝威压,但齐恒远似乎受不了这沉重的气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唇角划出些许凄然的弧度,低声说道:“冥皇执意要找到他吗?那您将月儿放在何处?” “月儿……”夏啸天迟疑了一下,平静的眼眸里,首次泛出了波动,轻声说道,“自然是放在心里。” “既然月儿是被您放在心里的人,那您还寻他作甚?”听了夏啸天的话,齐恒远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既有心痛,也有欣慰。 “本皇在尘世中轮回千百回,受尽千难万苦,只为找到他,你说本皇找他作甚?”夏啸天眸色一寒,冷冷的道,“你当初若是提前告诉本皇,怎会有这些事发生!” 齐恒远神色淡然地道:“我的主子是他。” “哼!”夏啸天冷哼一声,神色不愉。 齐恒远毫不畏惧的直视夏啸天:“冥皇,在您心中,主子与月儿究竟孰轻孰重?” 夏啸天眸色一寒,身周的温度也随之下降,他不答反问:“他在何处?” “不知。”齐恒远虽然脸色不怎么好,但始终都是坦然面对强势的夏啸天。 出乎意料,夏啸天并没有震怒,反而落座,凝眉沉思了起来。 帕特里克、云润、龙腾都带着茫然之色,怔怔地望着小亭,里面两人的对话,他们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茫然中甚至还透出些许不知所措。 夏啸天出关,没有急着回仙界去寻月儿,却先来寻主子的下落。齐恒远神色怪异,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半晌,夏啸天紧皱的眉头展开,唇角噙起了暖暖的笑意:“我说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本皇明白了!” 抬头,夏啸天看向齐恒远,缓声说道:“他在尘世中轮回,你舍弃了自身的力量,来尘世中守护他,他的无数次轮回,都是有你在守护吧?” 齐恒远默然,没有回答夏啸天的话,让夏啸天的笑容更加恣意,扬声说道:“何须分出孰轻孰重,何须做选择。” 猛地站起身,黑眸里透出璀璨的光芒,夏啸天笑得恣意张狂,神采飞扬:“他就是月儿!月儿就是他!” “就算在尘世中轮回千百次,我也只独爱一人。他若不出现,我终生都不会生爱,他若出现,只要一眼,我就会爱得无怨无悔。”夏啸天张狂的声音传遍古堡,霸道而又邪魅,“这一世,你终成了我的妻,天注定,你永远也逃离不了我的身边!” 齐恒远眼中透出一抹苦涩,主子堕入轮回只为忘记他,却不想,天不遂人愿,两人终究还是相遇,复又相爱,这,就是宿命么…… 转头,夏啸天看着齐恒远,终于不再冷眼相待,语气温和,也不再用本皇自称:“你终究守护了他,又把他送到我身边,此功与过相抵。齐恒远于我有恩,所以,我希望你只做齐恒远。” 齐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鞠躬对夏啸天行了一礼:“齐恒远见过冥皇陛下。” 自夏啸天出关来询问时开始,齐恒远虽然面上表现的无畏,实则还是提心吊胆。自己是唯一知道主子在何处轮回之人,明知他当时在疯狂寻找主子,也不曾如实相告,难不保这个独占欲极强,而又心狠手辣的人不会对他突下杀手。 夏啸天这句话,说明了他不再追究,这让齐恒远很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明白,是到舍去曾经身份的时候了。 穿天梭绽出银芒,这片空间在震动,像是潮水在奔腾。根本就没有预兆,在穿天梭散发银芒的时候,一道白色空间之门出现在小亭外的低空。 空间之门里,透出丝丝缕缕的仙灵之气,一股苍凉感传来,那是仙界的气息! 夏啸天举手投足都透发着皇者气息,那轻轻一划,就连通了仙界,无须向夏玄月那样艰难。 “走!”心情大好的夏啸天大袖一卷,不仅帕特里克他们被卷起,就连在一边角落里沉睡的天翔也没有落下,带着一群人穿越了空间之门。 血河翻滚,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无数的死灵依然对着古堡匍匐,十三年,对于永生不死的死灵们来说,仅仅相当于眨眼间。 虔诚的死灵们,依然在狂热的期待它们的皇能出来看它们一眼,却不知,它们的皇已经离开了冥狱。 卷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浩劫 一个非常祥和与平静的山峦间,鸟儿婉转啼鸣,鲜花姹紫嫣红,芳香随风而动,更有一条小溪,在草木间蜿蜒流淌,如玉带一般清亮透彻。 空间突然颤动,一道白色的时空门突兀地出现在小溪上空,透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小溪边喝水、嬉闹的小动物们吓得四处逃窜。 夏啸天当先踏出时空门,一身绛紫长袍,将他衬托的俊美无涛,尊贵华丽。紧随其后的是齐恒远、帕特里克他们。 “大哥,天翔他……”龙腾看见夏啸天手里的天翔依然是本体状态,不由担忧的提醒,唯恐被什么人看见了,徒添危险。 “无妨。”手掌顺着臂弯中那团毛茸茸,夏啸天语气淡然,眉宇间却浮现一抹忧郁。 齐恒远苦笑,夏啸天已经取回了自己的力量,别说仙界了,就算现在去神界,也无惧任何人。 神识如海,弥漫天地,瞬间笼罩整个仙界,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察觉到。 本来神色还算正常的夏啸天突然脸色大变,磅礴的神识如汪洋般汹涌,在仙界各地掀起了巨大的恐慌。 源于精神上的巨大威压,让仙界的修士难以承受,在他们的感觉中,那就是万物主宰者!这是发自灵魂的恐惧,让人臣服,使人战栗。 “冥皇,主子在何处?”见夏啸天神色不好,齐恒远的心揪成了一团,慌乱如麻。 夏啸天的指尖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他的月儿不在仙界?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其一,月儿离开了仙界。其二,月儿他……陨落了…… 结合他们分离时的状况来看,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该死的高! “月儿……不见了……”夏啸天喃喃的说完,遏制不住的恐慌将他笼罩,他不愿意相信结果会变成这样,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齐恒远忧伤地道:“那神魂呢?主子是否又一次轮回了?” “没有……”夏啸天的声音有些干涩,感觉暗哑,恐慌被悲伤取代,让他的呼吸都差点停顿。 仙界每一寸地方都被他细细找过,别说月儿的人,就连他的神魂也不见一缕。若不是月儿离开了仙界,那就是魂飞魄散了! “怎么会这样……”无力的呻吟,齐恒远眼前阵阵发黑,内息不稳,差点栽了下去。 终于回到仙界,爱人却不见了,还是凶多吉少。心痛弥漫全身,悲伤如潮,若不是还抱有一丝侥幸,夏啸天早已发狂,恐怕整个仙界都会为夏玄月陪葬。 夏啸天双眼赤红,低沉、嗜血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召唤:“清风宗……” “清风宗!” 仰头,冥皇一声咆哮,顿时山河失色,风卷云涌,无比威压、残暴的声音,传遍仙界,直让人灵魂都随之震动,霎时,人人自危。 而清风宗里,所有的修士刚刚自无上威压中解脱出来,一个个修士聚在一起,惊疑不定的议论,就被这好似来自苍穹的声音给震得集体失声。 感受到声音里蕴含的暴虐、嗜血,许多人甚至不由自主的跪下,都在战栗、惊恐、也茫然无措。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门派怎会惹得天神震怒。一时间,清风宗里哭泣、哀求声此起彼伏。因为大家知道,在这种存在面前,他们无路可逃。就算想背水一战,也是奢望。在天神面前,就连仙帝后期也弱小的如蝼蚁。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出现在清风宗头顶,众人仰望,只见一只金色透红的大掌横在虚空,宛如烈焰在燃烧,又似火山在喷发,极其地绚烂,但是没有人真个当作美景去欣赏,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只让他们感到绝望。 无助的清风宗弟子濒临崩溃,掌门仰天悲呼:“求天神放清风宗一条生路!” “哼!” 声音不大的冷哼,却怪异的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寒冷刺骨,让人如坠冰窖。 遮天蔽地的大掌下压,仙界中堪称坚固的护山大阵,如碰见阳光的冰雪般消融,阵基彻底崩坏。清风宗一个新晋升的长老突然发出一声惨嚎,而后七窍流血,气绝身亡,如此还不算,尸体变为粉尘,神魂消散在天地间。 真正是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大家既悲哀,又恐惧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明白了,这场灾难的引导人,绝对是这位已经死亡的长老,一个个将死亡的恐惧,转为对他无边的怨恨。 “我的,月儿啊!” 恨意滔天,悲伤彻骨的悲吼,如九天惊雷炸响在仙界,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那浓郁的悲哀也传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底,许多人受此影响,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泪满襟。 “轰” 夹着雷霆之怒的大掌,以气吞山河之势,沉重如百万大山同时压落,重重落在清风宗山门内。 吞噬一切的能量挥洒,就连炙热的阳光都暗淡,近乎寂灭! 山峰、溪流、殿宇、修士全数变成尘埃,清风宗在仙界除名,成为一段历史。在原址上,遗留一个可怖的巨大掌印,深达十米,向世人诉说着天神之怒,神罚之恐怖。 普渡寺,一间禅房中。 “阿弥陀佛……”苦渡大师满目悲悯,他盘膝打坐在地,双手合十礼佛,宝相庄严,浑身绽放璀璨金光,金光充满祥和气息,一时间,佛光冲天,漫天的光彩洒落而下。 普渡寺众僧在浓郁的佛光笼罩中,纷纷走出禅房,聚在苦渡大师院外,看着空中不断悠然飘落的花雨,芬香无比,艳丽无比,叠叠层层。而地上,朵朵白莲绽放,纯净、圣洁,美艳得仿若仙境。 掌门方丈激动的浑身哆嗦,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禅意动天,香花如雨,天花乱坠!摩诃曼殊沙华啊!” 苦渡大师对一切都不闻不问,合上双目,一脸慈悲,宣出悠悠佛号,如暮鼓晨钟般悠远:“阿弥陀佛,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夏施主,请节哀。” 佛偈在头顶悠悠响起,却没有引起夏啸天他们任何一人的注意,都恍若未闻,沉浸在悲伤中。 “月儿……”夏啸天目视远方,眼神狂乱,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我真的承受不住第三次的……月儿……你别吓我……我承受不住的……” 齐恒远蹲在地上,哭得好似孩童,苍白的发,散乱的随风舞动,倍显凄凉。 云润趴在帕特里克的怀里痛哭失声,天翔虽然还在沉睡,但似乎也感受到大家的悲伤,紧闭的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滴,打湿了龙腾的臂弯。 “月儿,你在哪里?回来啊!” 泣血的呼唤震动苍穹,无形的力量涌动,如山崩海啸般席卷四方,无法承受的恐怖能量,将他们所在的星球生生震碎,唯有夏啸天身周方圆十里一片完好。 如地毯般的星球碎片飘在虚空中,显得苍凉、孤寂,又带着悲伤,一如众人的心情。 “唉……”充满慈悲气息的叹息声,在这片虚空回荡,苦渡大师的声音带着警醒的味道,“夏施主,老衲向你讨一诺。你可还记得,曾答应老衲不荼毒苍生?” “滚!”夏啸天如同被触怒的凶兽,绽放无匹凶焰,大袖一挥中,不远处的一颗星球也化为飞灰,无数生灵涂炭。 黑眸闪动疯狂的光芒,夏啸天气势滔天,身周黑白两雾弥漫,如龙缠绕,咬牙切齿地道:“当年,本皇发誓,与月儿不愿永生,只愿共生,不争百世,只争一世,不求永恒,只求今生!” 夏啸天双手高举,凄厉的吼声,简直要震碎人的耳鼓:“当年,本皇发誓,若天不救他,那我就捅破这天!若地不救他,我便碎了这地!若漫天神佛不救他,我便弑神屠佛!” 浩瀚的能量包裹脚下,脚下的星球碎片骤然开始瞬移,夏啸天露出凄惨的笑容,声音悲痛而又狠厉:“谁也不曾救他,谁也不曾救他!那就让这天,这地,这漫天神佛为我的月儿陪葬!” “人死如灯灭,夏施主何苦造出这无端杀孽,纵使你造出这灭世浩劫,小夏施主也无法复生。夏施主,回头是岸,停手吧。” 远在普渡寺的苦渡大师已经面色苍白,唇角溢出丝丝血迹,可见,这样远距离的传话,就是他真佛身,也受不起,毕竟,使出超越自身承受范围内的能量,伤害极大。 跳跃空间般的瞬移,让大家视线中又出现了一颗挺大的星球。夏啸天遥遥伸手,一抓,一握,远处的星球被不可逆的力量捏得粉碎,如灿烂的烟花,四处炸开,演示生命中最后的美丽。 难以承受的悲伤,让夏啸天濒临崩溃,他眼神正逐渐散乱,浑身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途中看见的一切物体均成了他发泄的目标:“苦渡秃驴,念你曾救过月儿,饶你一命,若再啰嗦,本皇当先就灭你!” 夏啸天与苦渡大师的每一句对话,都传遍仙界,无数修士既惊愕苦渡大师的修为,也恐惧夏啸天的疯狂,都在祈祷,希望大慈大悲的苦渡大师能挽救这场浩劫。 “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苦渡大师的声音已经有些飘忽了,“夏施主可期小夏施主的来生聚首……” “拿什么聚?何处聚?我的月儿没了!没了!永远的没了!”心痛如刀绞,夏啸天的声音凄凉,带着无边的恨意,眼中流下两行血泪,绝望似荒草,在心中竞相出土。 这一刻,仙界各处,百花凋零,树木枯萎,生灵绝望。 “噗!” 普渡寺中,苦渡大师猛地睁眼,喷出一口带着金色的鲜血,大哭三声后,往后倒去:“浩劫已至,众生之悲……” “苦渡禅师!”众僧匍匐,含泪恭送。纷纷扬扬洒落的摩诃曼殊沙华,尽数枯萎。圣洁、纯净的白莲,也变成一地的干枯残花。 苦渡大师圆寂,真佛转世! 沿途的所有物体,尽数被夏啸天毁灭,无数的生灵就此葬送。 巨大的悲哀中,龙腾牙齿咬得“嘎嘣”作响,见夏啸天又有失魂落魄,甚至可能发狂的趋势后,声音哽咽的安慰道:“大哥,哥哥或许离开了仙界……自荒林里的那个坟墓……离开了仙界。” 这是龙腾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至少能让大哥有个念想,若不然,大哥真的会发狂,真的会毁了仙界。 星球碎片猛地停顿了下来,一快一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若非夏啸天一点清明未失,护着众人,只怕大家早已被甩出虚空,做那飘荡的尘埃。 夏啸天佝偻的腰背渐渐挺直,本来黯淡的黑眸开始有了光泽,绽放出犀利的光芒,乱麻似的脑海开始了转动,理智也开始回笼。希望渺小,但总比绝望要好的太多。 卷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合一 自从三界的通道被大神通封印后,三界恢复了次序,一切归于平衡。 但,夏啸天的出现,打破了次序,不可违逆的力量颠覆了平衡。仙界危如累卵,随时都会湮灭在夏啸天的手中,着实岌岌可危。 仙界,修士们有愤怒、有悲伤、有不甘、有绝望,唯独没有人想过抵抗,因为,那根本不现实,差距如同天与地,人与神。整个仙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星球碎片在夏啸天的脚下崩碎,他带着大家横渡虚空,转瞬就来到了断层。 凝视着断层那能量波动,如同被扭曲的入口,夏啸天神色忧伤,带着追忆说道:“此地,是我当年为他建造的陵寝。” 举步一跨,大家骤然出现在荒林里,夏啸天似缅怀般说道:“允许人类进来,是为让他不会寂寞。此地的凶兽,只为守护而存在。” 齐恒远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夏啸天,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弃他而去,但不得不承认,他对主子用情极深。 视线中的景色转换,一片盛开的花海出现,姹紫嫣红,妖娆芬香。夏啸天的目光定在了花海中间的坟墓上,幽幽说道:“他说,花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竹,可以让人心情宁静。但我不想让他宁静……他就是静过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傻事。” 紫色大袖一挥,花儿离开枝头,在半空中汇聚成锦簇的花团,指尖射出一束如月华般的光辉,笼罩花团,夏啸天双目一凝,低喝:“追溯十三年!” 花团绽放彩色千万条,华光流转,渐渐形成景物。帕特里克、龙腾、云润屏住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各色光华凝聚的场景,与他们身处之地一模一样。 花儿在风中轻轻摇曳,蝴蝶儿舞,蜜蜂儿飞,一派安宁、祥和。但这静谧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两人打破。 “吴大桂!”龙腾矢口出声,碧色眼眸急剧波动,浑身散发凌厉的气息。 夏啸天的视线一直停在吴大桂身后,头发纠结成团,浑身污黑,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他的月儿! 吴大桂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白白地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夏啸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见吴大桂对他的月儿拳打脚踢后,夏啸天终于震怒了。 可怕的威压滚滚而出,铺天盖地,满地的花枝尽数被震成碎片,胸膛剧烈起伏,夏啸天如猛兽般紧盯追溯的时光,吴大桂每多说一句话,就让夏啸天心中的杀意增加一分。 “吴晨!你这卑鄙小人,枉费我主待你如兄弟!”看见吴大桂的容貌在变化,齐恒远双眼通红,声音暗哑,扭曲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噬其皮肉。 “这个混蛋!”龙腾气得浑身颤抖,目眦尽裂,森冷的目光好似要穿透光华,刺穿吴大桂的身体。 双眼红肿,云润紧咬下唇,丝丝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帕特里克的双拳捏得“嘎吱”作响,怒火中烧,紧绷的肌肉撑起衣服,鼓鼓囊囊,似乎随时会化身猛兽。 当紫霄神雷出现在光华中,夏啸天愤怒的将花团震碎,洋洋洒洒的花瓣雨,带着残香,飘摇的洒落大地。 “我明白了!”夏啸天仰头望天,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悲伤地说道,“我明白你为何会弃我而入轮回,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你,为何不等我回来,听我解释……” 夏啸天一脸的后悔莫及,厉声地说道:“吴晨,当日,不该救你!你种此恶因,就等着收这恶果吧!” “冥皇,主子他……”齐恒远虽然愤恨,但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他只想知道,主子如今可安好? 呼出一口浊气,夏啸天收敛了外放的怒火,语气低缓:“这里,是我为他建造的家,他回了家,自然一切都安好。” 齐恒远老泪纵横:“如此,甚好!甚好!” 既是愧疚,又是自责的泪水流淌,齐恒远回忆起多年的守护,一时间,有些恍神。 守护主子数十万年,每一次都在他死亡后,齐恒远都会将他魂魄归拢,小心地送去继续轮回。唯有前世,受此奇耻大辱,主子魂魄充满了怨念,任由发展,只会成为一个怨灵。 迫不得已之下,齐恒远才解开自身的力量,使用禁术,为主子开辟了一条转世通道,借用空间通道里纯净的能量将夏玄月的怨念剥离,安然转世。 这一次,不在主子的身边,若是主子真的魂飞魄散,那自己,也只有追随而去,以此谢罪了…… 大袖一荡,夏啸天伸直右手,舌绽惊雷:“惊厥,归来!” 吼声直达下界,光是那种流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人惊惧,可怕的波动滚滚而出,汹涌澎湃,可谓神威盖世,犹如睥睨苍生的主宰者! 遥远的不知名空间,灰蒙蒙一片,四周,无数栩栩如生的浮雕遍布墙壁。在最中间,一个悬空而躺的中年人,骤然睁开眼,目光如电,射出寸许凝如实质的光芒。 他,长相平凡,但双目神光璀璨,恍如汇聚了日月的光辉,变幻出沧海桑田,日升月落,睿智而又深邃。 “真身在呼唤……”幽幽的声音中,中年人双脚踏地,他头戴紫金冠,脚踏云纹乌金靴,身着衮冕皇袍,整个人贵气逼人,像是君临天下的皇主。 中年人修长莹白的双手快速掐诀,这片灰蒙蒙的空间在震荡,慢慢地,中年人与身周的一切都在变淡,逐渐透明,而后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天玄大陆上,天狱城里的一个由骸骨头颅搭建而成的巨大光门,那是通往天路之门。 而刚好在天路里执勤,或者冒险的修者们,尽数被抛出,落在大殿里,与守门的金甲武士面面相觑。 “天路……没了……”一个金甲武士瞠目结舌地扭头看着半空,那里,不再有许多头骨组成的死寂大门。 “我怎么在这里?”一个被抛出的修者晕头晃脑站起身,半天也没有弄清楚状况。 “通知塔主!”两个金甲武士回过神来,转身往外跑去。 天狱城轰动了,天路消失,大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从此后不用担忧凶兽出来作怪,悲的是,一个上好的修炼场地没了…… 仙界,荒林内。 夏啸天傲然而立,墨发无风自动,身周凝而不散的能量,如大海般起伏波动,散发出阵阵恐怖的气息。 一道虚影在夏啸天面前凝结,逐渐形成实体,衮冕皇袍覆身,一副皇者气派。他笑容恬淡,恍如与老朋友聊天一般:“你终于回来了……千百世轮回之苦,不能陪你经历,很是遗憾。” “你的任务同样不轻,守候他无数万年,你,辛苦了。”夏啸天平静地看着中年人,声音醇厚。 中年人笑了笑,视线扫过夏啸天身后几人:“无须询问也知道,你已经找到他了,他,在何处?” 夏啸天眸色一暗,反手指向黑色坟墓,沉声道:“在里面。” 中年人荡出温柔的笑意,轻轻说道:“无须告诉我,与你合而为一,我自然什么都能知道了。这一天,我等了十多万年,对他的思念一刻也不曾停过。” 夏啸天张开双臂,神色桀骜,语气张扬:“欢迎回来,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 “哈哈……” 佩兰努斯·道雷兹·桑恩愉悦的大笑,发出摄人心魄的滔天气势,一派淡定从容,步履坚定地向夏啸天走去。 两人相融,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像是有一轮太阳在绽放光芒,照亮了仙界大地。 融合中,除了刺目的光华外,没有什么怪异的声音发出,一切都在悄声无息中完成,分身与真身完美相融合。 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爆发而出,夏啸天的力量瞬间攀升到了一个让人惊恐的地步,强大的气息犹如海啸一般,从这片禁地震动了出去,所有人都惊惧无比。 此二合一,决不是简单的叠加那般简单,夏啸天得回了昔年的浩瀚力量,又继承了无上战力,无数次的轮回体悟,使他早已超越了当年! 光华淡去,夏啸天模样没变,依然俊逸非凡,气质尊贵卓越。在他的右手,一把萦绕金色蟠龙的大战刀闪动森冷的光辉,仅仅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冷,寒毛直竖。 神器!惊厥! 卷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会 在天路消失不久之后,天玄大陆上的所有修者,都听见了一声在灵魂里炸响的咆哮声。随之,天狱森林里升腾起一股让人颤栗的能量,众人惊悚。 古苗族遗址,残破大殿骤然摇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欲破殿而出,磅礴的气息,浓郁的黑雾,自其内肆无忌惮的散发。 魔云翻滚,煞气冲天。这里真可谓阴森地狱一般,重重鬼影在冥雾中挣扎吼啸,阴气狂暴涌动。 “轰” 残破的大殿终于支撑不住,化为数不尽的碎裂石屑,崩向四周,掩埋了无数枯骨。一把金色匕首,带着璀璨的光芒,恍若长虹,闪电射向苍穹。 紧随匕首之后,一道伟岸的身影惊鸿般掠到半空,他,身上洋溢澎湃的生气,残缺的左腿正快速生长,伸臂望天,浑厚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无边的张狂:“我御霖霸天,终于重见天日!” “呜呜……” 一颗巨大的乌黑头颅升到空中,阵阵凄厉的啸音连绵不断,一股浩大而又恐怖的气息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惨烈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天地间。 御霖霸天对着头颅伸出双臂,,眸色悲戚而又温柔,声音哽咽:“碧瑶,我们终于相见了……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一墙之隔,阻你我十八万年……我恨啊!” “碧瑶……”蕴满思念的呼唤中,御霖霸天接近了黑色头颅,手掌贴上,轻轻摩挲,“纵使浑身碎骨,我也会为你重塑身体。然后……” 御霖霸天双目透出滔天的仇恨:“然后杀去努休斯的神国,血仇必须由血来洗!” 巨大头颅通体乌黑发亮。望之让人胆寒,在空中飘动,透发出滔天的煞气,恍如来自地狱。煞气一放一收,头颅也逐渐缩小,最终缩成拳头大小。 御霖霸天将其托在掌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恍如捧的是绝世珍宝。 “我们走!” 浑厚的声音还在原地回荡,御霖霸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徒留给天玄大陆的修士们无端的恐慌。 断层,荒林。 夏啸天挥动手中的大战刀,丝丝血雾在刀身浮现,一股让人灵魂都颤栗的凶煞气息弥漫开来,无数的岁月,惊厥历经万千杀戮,才能凝聚这让神人也为之恐惧的煞气。 惊厥现世,血雨飘零! 指腹缓缓滑过老朋友的身体,那金色蟠龙栩栩如生,好似随时准备出来吞噬生灵。夏啸天手指一紧,惊厥收入体内,他淡淡地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找月儿。” 说完,夏啸天大步往前,双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思念。 齐恒远、龙腾他们默默地看着夏啸天,知道他在距离坟墓不远处失去身影,大家才收回视线。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身处混沌空间,夏啸天悬浮不动,感受着包裹身体那熟悉的力量,露出淡淡的微笑。找准方向,夏啸天瞬间穿越了无数距离,停在一座绿竹搭建的房屋前。 看着简朴中处处透出精致的小竹屋,夏啸天的心,猛烈的跳动,好似要自口中蹦出一般。激动、忐忑、思念的情绪在心中涌动,此刻的夏啸天,就像一个热恋中的小青年,即将与久别的恋人重逢。 竹屋的门敞开着,好似屋内的人,敝门等待,等待远归的亲人的回家。轻轻举步,夏啸天进入了小竹屋,历经无数万年,屋内依然萦绕着竹香。 只一眼,夏啸天就看见了魂牵梦绕的爱人。 竹床上,绝色的容颜依旧,面如冠玉,莹白透彻。眼睛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划出黑色的弧度,挺直的鼻,绛唇小而薄。 这,就是他倾尽前世今生也爱不够的人儿啊…… 隐晦的能量,随着呼吸,在夏玄月身周若隐若现,淡淡的威压在空气中浮动。 夏啸天手指覆在夏玄月的脸上,温热自指尖传进心底深处,牵引出所有的柔情蜜意。贪婪的摩挲,他唇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为夫这便唤醒你,我的宝贝儿。” 低头,含住朝思暮想的柔唇,轻轻舔舐,温柔吮吸,极尽温柔的动作,好似要将人化为春水。手探入衣襟,抚摸着这具总是能轻易让他疯狂的躯体。 舌尖微微用力,撬开宝贝儿的牙齿,钻入口腔内,又是一点一点细细XX。 夏啸天手指舞动,把月儿的衣袍尽数褪尽,冰肌莹彻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夏啸天的面前。使得他呼吸变重,双眸幽暗。 吻,由唇下移,夏啸天恍如膜拜般,舔吻过夏玄月每一寸肌肤,紫红吻痕在皓如凝脂的衬托下,散发出淫糜的气息。 夏玄月依然沉睡不醒,但臣服于夏啸天的身体,忠实的反映出对夏啸天的渴望。 将自己衣衫褪去,夏啸天覆在夏玄月的身体上,眼中汹涌着深沉的欲望,声音暗哑:“月儿,为夫来唤醒你了。” 一点一点打开爱人的身体,随着夏啸天的推进,夏玄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将自己完全埋入月儿的体内,夏啸天饱含情欲的低声呢喃:“月儿……我们月儿……” 呢喃中,夏啸天开始了抽动,也含住了月儿的唇,体内运转的能量,由两人结合处进入了爱人的体内,再由口中传回。 如此循环十多次,夏玄月的鼻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睫毛再次颤动,缓缓张开,黝黑的眸内倒映出夏啸天俊逸的脸。 “月儿!”放开那娇如花瓣的唇,夏啸天的声音充满情欲,笑容邪魅,他猛地加快速度,有力的贯穿,成功的逼出夏玄月XX的呻吟。 “啸天……啊……轻……嗯啊……”夏玄月红唇微张,眼神逐渐迷离,想说的话,被撞击的破碎难以成句。 刚醒转过来,就面对狂猛的讨伐,夏玄月却没有一丝懊恼,甘之如饴的承受,圆润修长的腿环住男人的腰,双臂搂紧夏啸天,两人抵死缠绵…… 不知疲倦的索取,无休止的颠鸾倒凤,粗重的呼吸,婉转的呻吟,夹着偶尔响起的爱语,让小竹屋内春意盎然。 …… “月儿,我好想你。”在怀中那微显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夏啸天拥紧爱人,重复道,“好想,好想你!” 听着胸膛里有力而又熟悉的心跳,夏玄月贪婪的吸了一口属于夏啸天的气息,闷闷的道:“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夏啸天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恢复神界的记忆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夏玄月低垂的眼眸有些复杂。 “月儿!”夏啸天猛地抱紧宝贝儿,紧张的道:“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 忆起让他下定决心堕入轮回的那件事,夏玄月半晌没有吭声,说不计较了,那是不可能,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夏啸天随着他一起轮回,这份情,让夏玄月很是感动,他也不打算再计较曾经的事,只要以后好好过就行了。 见宝贝儿不吭声,夏啸天害怕,他双臂再次用力,似乎想将人融入骨血里,一股脑的说道:“月儿,你听我说,当年吴晨受伤颇重,我耗费了大量的力量救治他。哪知他伤势见好后,就哭得凄凄惨惨,还扑到我怀里。” 夏啸天声音苦涩:“趁我不注意,还……还……吻了我。月儿,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当时,我只是愣住了,而后就推开了他。” “直到来这里找你,听了吴晨说的话,我才知道,当年那事就是一个局,你当时就在旁边吧?”夏啸天神色痛苦,声音干涩,“你弃我而去,堕入轮回,你可知,当时我真得发疯了。” 夏玄月幽幽一叹,心中也是满腹苦涩,多简单的局,多幼稚的手段,他却身在其中,因爱生恨,没有看透,到头来,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他没有怀疑夏啸天话里的真实性,不管前世今生,夏啸天从不曾对他撒过谎。 卷四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主 小竹屋里一片寂静,空气中浮动欢爱后的味道,夏啸天心中忐忑,好似等待宣判的人。 良久,夏玄月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环住男人的腰,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委屈你了……” 心头一松,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夏啸天声音低沉,还真带着委屈的意味说道:“你真狠心,说断就断,干脆利落的就弃我而去,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夏玄月心中浮现酸涩的感觉,当时看见自己最好的兄弟与爱人在相拥热吻,心高气傲的他被气得发狂,只想离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愿意看见这两人。 仰天,在夏啸天唇上轻啄一口,夏玄月柔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如愿以偿的得到一吻,一诺,笑意在夏啸天眼底弥漫,手掌在怀里人嫩滑的肌肤上摩挲:“之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离开神界了,我找到了古苗族的族长,让她帮我种下了忘情咒,想遗忘过往一切。但作用不甚明显,为了让忘情咒发挥最大功效,又入了轮回。”夏玄月的声音好似泉水流淌,缓缓的,软软的,也凉凉的。 眼底的笑意褪去,换成受伤的色彩,夏啸天的情绪总是轻易被爱人掌控,他闷闷不乐的道:“不愧是心狠手辣的魔主,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现在只是夏玄月。”脸颊在夏啸天的胸膛上蹭了蹭,夏玄月眸色温柔,“属于夏啸天的夏玄月。” “这话我爱听。”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夏啸天低头就吻住了宝贝儿艳红的嘴,鼻息交融,唇齿交缠。 手掌下滑,来到圆润的臀上,一捏,一揉,让夏玄月刚刚经历肆意欢爱的身体颤了颤,他按住夏啸天作怪的手掌,忍住那般酸麻的感觉,扭头,呼吸不稳的道:“你见过吴晨了?” 五指在臀上按压,夏啸天心不在焉的道:“记得吴大桂吧?他是吴晨的身外化身。就是他将你送到这里来的,以为混沌空间能让你魂飞魄散。” 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夏玄月语气轻柔:“我要他死。” 当年情殇,带着一丝成全他们的心思黯然离开。如今知道真相,被人背叛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 用力将手掌下的身体按向自己,两人身下贴合在一起,夏啸天黑眸里掠过了一道暗光:“那便不能活!” 两人身体紧贴,夏玄月清晰的感觉到两腿间顶着的炙热,他眉梢微挑,带着一丝恬淡的笑容用腿蹭了蹭:“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啸天呼吸加重,双眸如同浸染上了墨色,沉沉的墨黑,蕴满的暗沉漆黑如夜色:“荒林,黑墓,你前世的遗体就保存在这里。” “是为了让我取回前世的力量?”夏玄月脸上微笑优雅从容,望着夏啸天魔魅般的双眼,一手覆上了他的腿间。 夏啸天挑眉注视着怀里的人儿,扬起了邪邪的笑意:“自然是如此,而今月儿已经得回了力量,承受度自然也提高了许多,让为夫检验检验。” 如夜色的双眸掠过诡秘光芒,唇边笑意越发加深,夏玄月抱住了身侧的男人,翻身将夏啸天覆在了身下,慢慢的在他唇上舔弄:“啸天也得回了力量,比我只高不低,也该让我来试试你的承受度了。” “为夫乐意效劳。” 噙着邪魅的笑意,夏啸天将宝贝儿往上提了提,身在月儿之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唇覆了上去,舌往深处伸去,瞬间就夺了夏玄月的呼吸。 双腿被顶开,搁置在夏啸天身侧,腰身被夏啸天的手臂紧紧环绕,扣在腰间的力道让他无法起身,紧贴的身体与唇齿,只能更紧密的感受着彼此的热度。 就在夏玄月微微失神的瞬间,身体被毫不留情的贯穿,骤然睁大的眼,泻出一丝不甘,不满的呜咽声尽数被夏啸天吞入腹内。 任命的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撞击,夏玄月十分清楚。在床上,这个男人永远是喂不饱的饿狼,可以与禽兽相媲美,想翻身压倒一只禽兽,这几率不是一般的小…… 喘息声、撞击声、濡湿声、呻吟声、求饶声交汇成一曲淫糜的曲子,代表了情与爱,欢与欲,奏响在混沌空间里,终于在几声拔高的音调中,归于平静。 又一番大战方歇,夏玄月终究还是露出了疲惫之色,被使用过度的地方传来阵阵不适,他却没有使用神力治疗,因为夏啸天最是喜欢他情事后的这番模样,这让那只狼很有成就感。 床上的两句身体,带着汗水依然XX一起,满室都是旖旎至极的情爱之味,在空气里飘荡,久久不散。 “我想回天玄大陆一趟。”夏玄月微阖眼,任由一个个轻若羽毛的吻印在脸上、唇上。绝色的脸庞,残留着情事后的红晕,如薄粉敷面,绯色惑人。 微眯的眼,泄露主人的满足以为,夏啸天伸出舌头,划过夏玄月艳红的唇:“去做甚?” “与你今世的记忆,我不想有缺。”夏玄月微微张口,含住只在门口徘徊,却不入内的舌尖,轻轻吮吸。 夏啸天反客为主,舌尖一卷,缠住月儿的舌头激烈的缠绵,彼此的呼吸在唇齿之间流转,口中唾液随着两人不断的纠缠而溢出唇角。 “好。”分开的唇牵出了湿润的水泽,夏啸天喘息着抬起了头,幽暗的眼眸泛出柔情蜜意。 推开夏啸天的身体,夏玄月起床,身后的不适让他微微蹙眉,取出衣袍自顾穿戴了起来:“现在就去?” 翻身下床,夏啸天赤着身体走到月儿的面前,接过腰带,为他扣好:“齐恒远、龙腾他们还在外面,先去报个平安吧。” 夏玄月的视线掠过夏啸天的头顶落在竹屋外,声音有些飘忽:“一意孤行,倒是害了在意自己的人。这些年,也苦了他了……” “从今后,他只是齐恒远。”夏啸天抬头,俊逸的脸上笑容弥漫。 “你对夜风有意见?”夏玄月眯眼,语气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夏啸天取出衣袍递给夏玄月,神色霸道:“确实是有意见,他若是早告诉我你的行踪,哪会让你受这般多的委屈。” “那是我的命令!”夏玄月虽然语气不善,但动作轻柔的为夏啸天穿衣。 “总之心中就是不喜,若是只做齐恒远,我会允许他留在身边。”夏啸天说出心中的直观感受,理直气壮的补充了一句。“连我都不知道你的行踪,他却守在你身边,我吃醋!” 夏玄月哑然失笑,将夏啸天衣襟整理好,再扣上腰带,轻声说道:“那就做齐恒远吧,你高兴就好。” 双眼闪动熠熠的光芒,夏啸天执起月儿的一缕墨发,放在唇边:“月儿变了许多呢?” “哦?”夏玄月斜了夏啸天一眼,缓声说道,“在你眼里,以前的我是什么样?”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喜怒不定……哎,等等我!” 夏啸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夏玄月就跨出了小竹屋,离开了。夏啸天连忙追了上去,笑得轻佻邪魅:“但我喜欢啊,我就是爱啊,被伟大的魔主迷得死去活来的。” 夏玄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身侧的人:“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魔主了。” 一提这茬,夏啸天就神采飞扬了:“现在更好,你身体流着我的血脉,联系更紧密。还是我一手带大,自己养的孩子自然是越看越爱。” 冷哼一声,夏玄月甩袖就走:“有把自己孩子拐到床上去的吗?” 伸手一捞,将夏玄月搂紧怀里,夏啸天紧盯着月儿的双眼,眸内升腾起如海深情:“不管轮回多少世,我独爱你一人,这份情,已经镌刻入神魂。若要我不再爱你,那只有等魂飞魄散之后。” 夏玄月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你不仅力量找回来了,连甜言蜜语的本事也找回来了。” 见月儿眼中浮现的感动与深情,夏啸天唇角划出愉悦的弧度,抱紧爱人,瞬移而去。 卷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塑身 混沌空间,由夏啸天创造,他自然能在其内随意畅游。而夏玄月更是混沌之身,随时随地都能与此地融为一体,此地给他的感觉很温馨,很舒适,他甚至能够将这里的力量据为己有。 得回曾经的无上神力,又具混沌身,夏玄月早已今非昔比。 心随意动,两人只是身影闪了闪,就已经出现在坟墓之外。入目的,除了帕特里克、云润、龙腾、齐恒远,还有不知何时醒来的天翔他们外,还多了一人。 一个身材伟岸,身着黑袍,五官坚毅,目光凛冽的男子。男子只是随意站立,就透发着桀骜、张狂的气息。 “御霖霸天?”夏啸天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御霖霸天被困古苗族遗址,他是如何脱困而出的?又是从何进入仙界的?来此有何贵干?种种疑问在脑海里掠过,夏啸天的眸色越发的深邃。 “拜你所赐,我被困十数万年,此来,不为寻事,只跟你做个交易。”御霖霸天凛冽有神的眸光掠过两人的脸庞,语气平淡,从容自若。 本来一直神情紧张的龙腾几人看见夏啸天、夏玄月都松了一口气,天翔明亮的大眼都弯成了月牙儿,倒是没有扑过来,乖巧的候在旁,等哥哥们处理事情。 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夏啸天淡声说道:“说说看。” 犀利的目眸投在夏玄月身上,御霖霸天洋溢着自信的气息:“解开他的忘情咒,换你帮我出手三次。” “成交!”夏啸天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这样的交易很不公平,等于以一事换三诺。但在夏啸天的行事准则中,没有所谓的公平,只有需要与不需要之说。夏啸天相信,御霖霸天是个聪明人,三次机会都会以他不会为难为前提。否则,他不会介意先杀了他! “那么,现在解咒吧。”御霖霸天也是个爽快人,即刻便要行动。 祭出命火,绿色中带着一丝金黄的命火照亮了御霖霸天的脸庞,他看着夏玄月:“你的头发一根,指甲一点,放进来。” 夏玄月一一照办,当头发与指甲投入命火中后,火苗骤然炸响,一声若有若无的吟唱自御霖霸天口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变成凄厉的嘶吼一般。 绿火摇曳,散发低温,御霖霸天边嘶吼,边往里面投入了两只干瘪的,模样狰狞的虫类。 一股森寒感随着散发,幽幽鬼火般的命火再次亮了亮,御霖霸天低吼:“一滴血!” 夏玄月指尖一弹,指腹的血滴被弹入命火后,脑海中猛地闪烁无数奇形怪状的文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耀眼,识海掀起阵阵狂风巨浪,脑袋好似撕裂般疼痛。 见月儿脸色苍白,目露痛苦之色,夏啸天心疼的无以复加,虽然早就知道解咒会经历巨大痛苦,但夏啸天还是心慌又紧张。 “轰” 当怪异文字闪亮到一定程度后,好似那璀璨到极致的烟花,轰然炸开。 “噗” 一口鲜血喷出,夏玄月软到在夏啸天的怀里,苦笑道:“识海受伤了。” 封闭的闸门被打开,无数的记忆画面如水般流淌而出。由小到大,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拜堂成亲、同生共死,一幕幕久违了的画面让夏玄月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那快疗伤。”夏啸天手掌一翻,一瓶生命液出现在手中,神色焦虑的说道。 没有理会夏啸天的话,夏玄月双眼微湿,双臂环住夏啸天的脖颈,喜悦的道:“啸天,啸天,我都记起来了。” 夏啸天的手顿了顿,将瓶口对准月儿的唇,一整瓶的生命液毫不可惜的全数给灌了进去,语气轻柔:“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再庆祝。” “嗯。”绝色的脸庞荡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嫣然巧笑中,顾盼生辉,百媚丛生,撩人心怀。 如百花齐放的笑容让夏啸天晃了晃神,呼吸都为之一滞。苦笑,夏啸天揉揉眉头,多少年了,月儿的一颦一笑还是能要了他的命。 指尖一划,一个隔绝了视线的护罩将夏玄月隐去,夏啸天侧头,见御霖霸天的脸色有些发白,可见刚才他也消耗了不少能量与精力。 即便是脸色不好,但依然没有影响到御霖霸天那桀骜的气质,整个人沉稳如山岳。 “无需休息?”夏啸天舒眉展眼,一派恣意。月儿恢复记忆,让他的心情极为愉悦,显得神清气爽。 “我现在请你出手一次。”御霖霸天手中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头颅,不动声色的道,“为她重塑身体。” 夏啸天看了看,笑的云淡风轻。不急不缓的道:“你说拜我所赐,才会被困?是何因?而你又是如何自下界来到仙界的?至于你古苗族因何被灭族之事,本皇虽然不甚感兴趣,但你若愿意说,本皇也洗耳恭听。” 抿抿唇,御霖霸天垂下眼帘,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当年,魔主来到古苗族,族长开启祭坛,为他种下忘情咒,仪式中,远古巫力惊动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 浑厚的声音终是溢出淡淡的哀伤:“连番的大战,族人陨落的越来越多,支撑了千年,还是被灭族……” 夏啸天虽然神色淡然,没有说什么,但心底还是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古苗族的灭族之祸,居然是因月儿而起,真得让人很是无语。 御霖霸天被困十数万年,寂寞无数载,似乎也想找个人倾诉,低缓的声音好似自远古穿越时光而来,低沉、苍凉:“我与族长身具阴阳本命蛊,没有正确方法,不会被杀死。他们不知使用了何种方法,借用了神器惊厥的能量将我们镇压。” 挑了挑眉,这下,夏啸天再想面不改色都不行了,惊厥可是自己的武器,而分身就在里面,他是如何同意借用力量的?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记忆,夏啸天翻书一般查看那些属于桑恩的记忆,最终,面色一寒。 记忆中,吴晨亲自下界,找到了桑恩,让他帮忙镇压一处地方。对于这个曾经关系极好,又暗恋自己的人,桑恩自然没有拒绝。 月儿引得古苗族被灭族,自己的神器镇压了别人无数万载,虽然自己与月儿都不曾参与,可这笔账,怎么算怎么有愧啊…… 但夏啸天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吴晨特意下界,为何不亲自出手?他若是亲自出手,御霖霸天绝对是尸骨已寒。 “至于为何来到这里,神器惊厥怎么来的,我便是怎么来的。”轻轻摩挲手中的黑色骷髅头,御霖霸天抬头,坦然的道,“说不怨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至于恨,冤有头债有主,我自会找当事人,报这血海深仇。” 天翔张大小嘴,两眼溜圆,听个故事居然牵扯出了大哥,他此刻还不知道,故事里的魔主就是他哥哥,否则只怕惊讶的两眼会突出来。 “这是古苗族的族长?”下颌微抬,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夏啸天首次正眼看去,发觉一缕残破的神魂,被禁锢在黑色骷髅头里面。 这二人的修为确实不差,族长的修为更胜一筹,就算在神界也是拍的上号了。难怪在天狱森林两次见面,也看不出御霖霸天的深浅。 “是,也是我的妻子。”御霖霸天坚毅的五官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份如水的温柔。 “我会为她重塑身体,为表歉意,这次不算在三次出手里面。” 御霖霸天没有说什么谢谢,心中的怨念倒是减少了些许。 夏啸天随手清出一片空地,指尖颤动,一道道刻痕出现在空地上,不多时,一个繁复到极致,散发淡淡光芒的法阵成型。法阵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宛如盘在一起的神蟒。 “放在中间。”夏啸天站在法阵旁,神色沉着冷静。 御霖霸天依言,将黑色头骨放在阵中,顿时,乌黑的头骨散发出磅礴无比的能量,带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帕特里克、云润、龙腾、天翔还没有被能量触及,就已经脸色苍白。夏啸天大袖一挥,将他们间隔了起来,众人这才感觉好过了许多,均心有余悸的看着那颗拳头大的头颅。 一束白色能量自夏啸天指尖射出,法阵突然爆出白色光芒,散发着让人灵魂都颤栗的气息。 白色光芒涌动着磅礴的生之气息,流转出无尽的光华将黑色头颅包裹在里面,颜色渐浓,除了一团白色的光芒,大家什么都看不见了。 御霖霸天攥紧双拳,两眼一眨不眨地紧盯光团,紧张的呼吸也急促了许多。心,跳动的速度也在加快,好似随时都会自口中蹦出。 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黑色头颅颜色变浅,其下诡异的长出了脖颈,而后是肩膀、胸腹…… 当全身骨骼长齐全后,夏啸天又掏出一瓶生命液,神力一震,半瓶的生命液被震成细雾,融入骨骼中。 被生命液滋润后的骨骼绽放莹莹光芒,多了一股旺盛无比的生命气息,瞬间,血肉就这样凭空生长起来,仅仅十来个呼吸后,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出现在阵中。女子很美,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夏啸天指尖的生之气息依然不停灌注法阵,而法阵吸收后则转到那具莹白的胴体上,女子的脏腑血脉间,开始出现了色泽,其体表流转出七色神光。 裸体上面有阵阵光华流转,胸口开始了有规律的跳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眼也缓缓地睁开,女子真正复活了! 浓光还没有淡去,夏啸天很人道的设置了一个护罩,将御霖霸天与女子圈在里面,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大哥,成功了吗?”天翔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询问,刚才他只看见一团光,光团里一点也看不见,很是郁闷。 “自然是成功了。”夏啸天爱怜的揉揉天翔的脑袋,乐呵呵的回答。 “大哥你好厉害,死人都能救活。”天翔两眼冒星星,无比崇拜的看着夏啸天。 夏啸天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天翔一头柔顺的银发硬是揉成了乱糟糟的鸡窝,好笑的道:“死人我哪能救得了,此人介于生死之间,又被封印,自然有救。” “哦。”天翔眨巴眨巴眼,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绿袍飘拂中,龙腾走了过来,眉宇间也是一片敬仰之色,他轻轻拉了拉天翔,柔声说道:“别打扰大哥,让大哥歇息。” 在他想来,又是解封印,又是塑身,大哥肯定累着了,需要恢复。其实,夏啸天并没有消耗多大的神力,生之力消耗,体内的阴阳转盘马上又把死之力转换过过来,所以,他一点也不累。 微微一笑,夏啸天也没有多做解释,施施然走进了夏玄月疗伤所在的护罩。 卷四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 曾经的花海早已被夏啸天毁去,残枝败叶凌乱的卧在地上,花瓣破碎,随处可见,风吹过,再也难觅芬芳的气息,触目间,一片萧瑟。 一群气质各异的人,站在这片凌乱之中,让此地倒是多了一份别样的风采。 “碧瑶族长,玄月愧对古苗族。”得知真相的夏玄月心生愧疚,只因自己的狂妄行事,害得别人被灭族,这笔帐,自己怎么也要分担一点。 碧瑶穿着怪异,但更衬托了她的美,头围了一圈绣花锦帕,半截袖子的精绣短褂,齐膝百褶裙,露出修长的双腿,一圈黑色的裹腿将小腿紧裹,整个人显得既妖媚,又英姿飒爽。 碧瑶摇摇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神态不卑不亢,声音如潺潺清泉,清清冷冷:“古苗族合该有此一劫,魔主无需自责。” 御霖霸天站在碧瑶身后,稳如山岳,俨然一个最忠实的守护者。 “若有用得上玄月的地方,碧瑶族长尽管开口。”夏玄月轻轻一叹,无尽的遗憾尽数随风拂远。 碧瑶眼眸流转,牵引出一抹复杂,她微微弯腰,道,“如此,碧瑶就先行谢过了。” 敛下的眸里似乎依旧残留夏玄月那风姿绝世的身影,温润如玉,柔和而又疏离。碧瑶暗自感叹,这得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人陪伴,才能让昔日心狠手辣、喜怒不定的魔主变成这般翩翩浊世家公子般的人? 记忆中的魔主虽然也是清新俊逸,但气质孤傲而遗世,狠绝到让人胆寒,哪有如今这般暖人的感觉。就算是轮回转世,神魂里的本质也不会改变的如此彻底啊。碧瑶一时间有了些许的恍惚。 “你就是那个碧瑶吗?”突兀的,碧瑶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她侧头,视线中出现一个银色长发披肩,长相清俊灵动的少年,沉重的心情看见纯真的少年后,也似乎轻松了些许,碧瑶微微一笑:“天翔这话说得让碧瑶糊涂了。” 天翔歪歪头,清澈的大眼倒映着碧瑶美艳的容颜,眨巴着眼道:“就是玉简里提到的碧瑶啊。” 碧瑶更加的一头雾水:“还是不懂,再说了,世间同名同姓的人可是不在少数,或许天翔说得是另一个碧瑶呢。” “也是哦,天狱森林里是你们古苗族遗址,怎么看也不属于一座城池。”想通了这茬,天翔也没了兴趣。 御霖霸天微微皱眉,‘遗址’二字很是刺耳,淡淡地说道:“那里是平陵城。” 天翔两眼一亮,对着碧瑶开心的说道:“那就没错了,你就是那个碧瑶!那个碧瑶就是平陵城里的人。” 夏啸天、夏玄月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当年仙宫遗迹里的一幕虽然没有忘记,但这些无关紧要的记忆都被他们放到了记忆深处,没想到天翔倒是记忆犹新。 夏玄月噙着淡淡地笑意,看向御霖霸天:“你就是战族那人吧?与玉简同时放置的还有一只红色绣鞋。” 碧瑶、御霖霸天同时脸色一变,神色间浮现警惕意味。 “你虽是外族,但与我等有何相干?”夏啸天淡淡一瞥,皇者霸气尽显无遗。 御霖霸天深吸一口气,对二人抱拳,沉声道:“多谢!御霖霸天虽然出生战族,但从我离开那一刻起,就属于古苗族的人了。” 难怪名字这般怪异,夏玄月暗自嘀咕,不置可否的一笑,转言道:“我们要去神界,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御霖霸天黝黑的眼眸里闪动凛冽的光芒,首次放低身段,请求道:“正有此意,但苦于没有门路,请魔主、冥皇施加援手。” 点点头,夏玄月对上了天翔褶褶生辉的眸子,柔声说道:“你们回风溪谷,等神界都安顿好了,自会来接你们。” 天翔明亮的大眼充满了失望,撅着嘴:“哥哥早点回来接我。” 见天翔虽然失望,但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纠缠,夏玄月到口安慰的话又咽了下去,爱怜的揉揉天翔的脑袋,轻轻应了一声:“嗯,哥哥很快就回来接天翔。” “照顾好他们。”看着齐恒远,夏玄月笑容恬淡:“还有,我喜欢听你叫我小月。” 齐恒远眼眶微微泛红,他明白主子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从今后,他们不再是主仆,齐恒远只是齐恒远,夏玄月只是夏玄月。 目送着夏啸天、夏玄月、碧瑶、御霖霸天一起消失在黑色坟墓里,齐恒远意气风发的挥挥手:“走!回风溪谷!” “师傅,我想去找我的族人。”天翔拿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剑挥舞不停,乐颠颠说道,“有哥哥送的宝贝,不用怕这里的凶兽了。” 齐恒远与龙腾互视一眼,最终点点头,也是时候让天翔知道真相了…… ……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夏玄月有些恍惚,声音带着丝丝酸涩:“你怎会把我的墓修在这里?” 一边是如涛的碧绿竹海,一边是如海般的繁花锦簇,碧绿的草地弯弯绕绕地横在中间,一条清澈的小溪,横穿两地,潺潺而流,在草地上,建造有一座奢华的黑色坟墓,奇宝异石镶嵌,华贵逼人。 而碧草的尽头,云雾缭绕,隐现亭台楼阁,幽幽仙鹤声自远处传来,恍如仙境。 这是他的家啊…… “不是墓!只是传送阵!”夏啸天微微蹙眉,‘我的墓’这三个字太不吉利了,不仅刺耳,还刺痛了他的心,让他非常不愉。 夏玄月莞尔而笑,男人这句赌气般的话,将他心中的惆怅冲淡了许多:“碧瑶可要过去歇息?” “不了,谢谢魔主,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碧瑶婉声拒绝,大仇等着自己去报,她怎能懈怠。 长臂一舒,夏啸天将手臂环在爱人的腰间,带着探究之色的视线落在碧瑶身上:“当年那些人真得是冲着远古巫力而去的?” 远古巫力确实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力量,但若是能够收为己用,为何碧瑶不曾将之炼化?而已吴晨的修为来说,他不应该觊觎这股力量。若不是觊觎远古巫力,那他为什么让桑恩封印碧瑶、御霖霸天? 碧瑶脸上的神色时而愤恨,时而悲哀,轻轻摇头,道:“那只是其一罢了,他们还要绝情蛊。古苗族怎会做那种欺师灭祖之事,自然是以死相抗。” 御霖霸天在旁边补充道:“绝情蛊能让人斩断前情,不伤身体。” 微微挑眉,夏玄月接口:“那当初为何不给我绝情蛊?” “月儿!”夏啸天一声断喝,目眸里透出危险的味道,似有火在燃烧。 “呵呵……”夏玄月讪讪一笑,抬手,握紧腰间的手掌。 “绝情蛊必须由九十九具历代族长的遗体供养,成熟时,还要以当代族长的精血神魂献祭,方可成活。”碧瑶看着远处,幽幽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怨恨。 “古苗族宁愿灭族,也不会做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御霖霸天铿锵的说道。 古苗族人性格怪异,行事颇偏,但对朋友却是豪爽大方,若是认准了什么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这宁折不弯的性格,造就了如今惨烈的结局。但不得不说,他们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让人敬佩! 夏玄月清眸流盼,含笑道:“若是方便,你不妨将你的仇人告知与我,让我为你掂量掂量。” 夏玄月虽然心中有愧,但出于尊重,他不会主动插手碧瑶的复仇,所以说出的话也很含蓄。 碧瑶苦涩的笑道:“有何不可,努休斯、张全颔头,还有田秀儿、斯曼一些人。” 夏玄月微微蹙眉,流转的眼眸,色泽幽暗,好似开启了地狱门,带着慑人的森寒。 夏啸天也若有所思,脸色不怎好看。 “努休斯、张全于你们而言,不太好对付,还是那句话,需要的时候,传讯便可。”夏玄月点点头,不再多言,他的心思已经在另一件事上去了。 御霖霸天、碧瑶告辞,目送两人离开后,夏啸天冷冷地笑了一声:“我说吴晨为什么要镇压御霖霸天与碧瑶,原来准备对付我。张全、努休斯全是他的人。” “绝情蛊,斩断前情而不伤身,吴晨好算计。”唇角挂着讥讽的弧度,夏玄月目眸森冷,“他却没有想到,绝情蛊还没有到手,你却也随我堕入了轮回,以至于忘记了还被镇压的两人。” 浩瀚如海的气息在身周涌动,两道犀利的眸光摄人心魄,带有无上威压的冷哼发出,夏啸天大袖一甩,衣袍翻动:“确实是好算计!那就跟她好好去算算!” 两人过其门而不入,化为两道遁光,就此远去。 卷四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陨 神界,浩瀚无垠,地大物博,在外族眼中就是一块肥肉,据传,曾经发生过很多次外族入侵的事,但夏啸天、夏玄月曾在神界不知呆了多少万载中,却一次也没有碰见过。 所以,传说只是传说。 幽幽山谷,苍翠林木,小桥,流水,人家,一派山野人家的风貌。 一缕幽远的箫声,宛宛转转,飘飘渺渺,淡淡地愁绪掺杂其内,在山谷间回荡。 两道人影好似穿梭了时空,突兀的出现在山谷上。 一人紫袍飘飘,丰神俊朗,仪态非凡,伟岸的身躯透发着尊贵与桀骜,好似睥睨天下的皇者。 一人白衣胜雪,艳色绝世,婉如天之皎月,空灵而又飘逸,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真正是占尽风流。 箫声渐逝,幽幽的叹息若有若无:“你们来了……” “吴晨,走到这一步,你可曾后悔过?”夏玄月眸色复杂,山谷里的人曾与他亲如兄弟,但正是这位好兄弟算计了他,让他情殇心死。 “我吴晨做事,从不后悔。” 山谷里,身着黑衣的吴晨一步步走上虚空,飘逸的黑发在背后肆意飞扬,狭长凤目色泽深厚,薄唇紧抿,透着一丝凉薄。清俊的容颜依旧,只是眉宇间蕴着淡淡哀伤。 “好一个不悔!”夏玄月唇角噙起嘲讽的笑容,冷冷的嗓音让人遍体生寒:“到头来,你不仅一无所有,还要生死道消。” “人算不如天算,我无怨。”吴晨的视线落在夏啸天的身上,深沉的眸内泛起点点光斑,声音轻缓,“与我一战,能死在你手上,也算得偿所愿。” 本以为这次不能留下他了,没想到,再次相遇,魔主不仅没有死,他们两人的力量居然还高出自己太多。嘴里弥漫苦涩的味道,吴晨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千算万算,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 夏啸天冷眼相待,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看着死人一样。 好似被夏啸天的眼神所伤,吴晨脸色苍白,凄然一笑:“我就让你如此不屑么?” 没有理会吴晨,夏啸天侧头,温柔的道:“让为夫动手吧,怕脏了夫人的手。” 夏玄月静静站立,衣袂飘荡,好似云端莲华,淡雅出尘,他云淡风轻的道:“我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扬起宠溺的笑,夏啸天洒然退后,为他的月儿让出战场。 吴晨抿紧嘴唇,不再去看夏啸天,淡淡地威仪显露,虽然为情而伤,但身为神皇的吴晨终究有自己尊严。 “我承认欠你的,但还是那句话,我不悔。”吴晨收敛了一切情绪,整个人变得宛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犀利而又耀眼。 他犹豫了万年,才下定决心去争取自己的爱,可最终,却让朋友反目,让所爱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吴晨一直都很不甘心,他自认,自己的条件要比曾经的魔主好许多,魔主他残暴、狠辣、刻薄、喜怒无常,为什么还能得到倾情爱恋? 当分身在修真界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也曾有过犹豫,想成全他们。但那蚀骨的相思却让他寝食难安,最终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自绝吧,留你全尸。”看在曾经交情的份上,夏玄月留给了吴晨一份颜面,吴晨或许能挡他几招,但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头顶飞出一面光滑圆润的镜子,晶莹剔透,烁烁放光。吴晨傲然一笑:“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活,要潇潇洒洒,死,要轰轰烈烈。” 眉梢一挑,夏玄月本来就不习惯在战前废话,神色一凝,手指一引,周围的空气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在天空中凝结出一道巨大的能量锁链,锁链出动毒蛇,电射向吴晨。 吴晨手臂一抖,尖利的剑鸣响彻天地,一把黄金色的利剑立劈而下,大巧若挫,简单而又直接的劈下,气势沉重如百万大山同时压落。 “轰” 清晰的金属交击声音,还带着让人牙酸的颤音,震耳欲聋。脚下的树林在强劲的气流中变成漫天的碎木屑,随处飘舞。 寒光崩现,吴晨一步上前,利剑在他的指挥下发出了刺耳的啸音,那是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破空之音宛如鬼啸,势不可阻挡,简直要劈裂这片空间。 神色淡然,夏玄月一指弹出,优雅的姿势不带一丝烟火气息,顿时崩飞了黄金利剑,无匹的能量激荡澎湃而出,有气吞山河之势! 夏啸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夏玄月,唇角噙着笑意,悠然自得。 对手的能量实在太过强大,就算有护身宝镜,吴晨依然被震得口中溢出血丝。他双眸一寒,耀眼的光芒自吴晨的身体爆发而出,璀璨的光芒凝聚成了实质化的甲胄,将他全身都包裹在了里面,护的严严实实。 粗壮地剑芒,像是一条奔腾咆哮地银河一般汹涌狂啸而来,劲风荡起了夏玄月顺滑如缎的黑发,让他少了一分飘渺,多了一分灵动。 眸色森寒,面色平静的夏玄月浑身缭绕着璀璨的光芒,墨发舞动,透发着无比可怕的强势气息,遥遥一掌,崩碎了漫天的剑芒,狠狠地拍在了吴晨的肩胛处。 “噗!” 止不住的飞退中,即便有古镜、甲胄护体,但是吴晨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喷出一串血珠。 夏玄月杀意坚决,誓要灭杀吴晨,冰冷的杀气萦绕身周,他像是一道绚烂的朝霞,由远而近,瞬间追击而至,晶莹的手指射出几道紫色雷霆。 可怕的紫色闪光铺天盖地而下,雷声轰鸣中,毁灭性的气息弥漫,吴晨露出凝重之色,身子腾空而起,而后无数剑芒将他牢牢护住,往远方奔去,试图远离这片雷区。 “轰隆隆” 空中爆发地刺目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空间似乎扭曲了,显现出地影像有些模糊,只余隆隆的雷声和剧烈的爆炸声。 天摇地动,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剧烈地能量横扫天空,如惊涛骇浪一般狂暴,就连大地都被震地不断龟裂,迫人地劲风直接震碎了地面上残余的山石。 “啊!” 身上甲胄崩碎,古镜出现了裂痕,吴晨满身鲜血,仰天咆哮,声震长空,盯着夏啸天的赤红双眸充满了怨恨与哀伤,他强行抽离生命之能,注入黄金大剑,那是在燃烧生命本源! 划过长空的剑如虹,夺目的剑光太过强横了,简直能刺瞎眼睛,力量之磅礴不可想象,猛力颤动,仿似随时可能会撕裂虚空。 夏啸天微眯双眼,心,微微提起。这燃烧生命的一剑之威,足以威胁到月儿。 剑芒太快,根本不及闪躲,矗立虚空的夏玄月,至来得及弹指,一个蕴含澎湃能量的禁制怪圈弹出,两者瞬间相撞,那燃烧生命的恐怖剑势杀伤力极大,禁制怪圈刚刚触及就被震碎。 但这微妙的阻拦,足以让夏玄月安全转移,他身影一晃,出现在了另一边。手掌划出玄秘的轨迹,天空宛如精致的瓷器一般,被这轻飘飘的一划,划出了一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宛如将整片天空斩成了两半。 斩天! 空间宛如凝结,吴晨虽然竭尽全力,但是依然惊恐的发现,根本无法抵挡周围空间的禁锢,他的神器被那宛如地狱之门般森冷、黝黑的裂缝吞噬,残渣不剩。 接着手臂刹那间不见,接着是前倾的脚掌、小腿、大腿,吴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吞噬,眼中居然露出了解脱的光芒,到得最后,连灵魂都被震了出来,化成飞灰,形神俱灭! 一代神皇,坐拥天下,却得不到爱情。吴晨,爱得辛苦,爱得凄凉,爱得卑鄙! 但,谁能说他的爱有错?爱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爱的方法…… 夏啸天身影飘动,瞬间就将夏玄月抱在怀里,低声笑道:“月儿辛苦了,为夫定会好好犒劳犒劳。” 清眸流盼间,霞光荡漾,夏玄月扬起微显苍白的脸,搂住夏啸天的脖颈,朱唇榴齿占领了男人的唇,唇舌纠缠,交融的鼻息喷在脸上,暖暖的,痒痒的…… 喘息不稳中,夏啸天放开了口中的美味,指腹摩挲宝贝儿因热吻而显出血色的脸颊,他可没有忘记刚才月儿脸色可是苍白的:“是不是消耗过甚?还是受伤了?” 荡起一个能蛊惑世人的绝美笑容,夏玄月星眸微嗔,道:“斩天后遗症,怎么?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没用?” “当然不是!”夏啸天连忙说道:“这世间,我夏啸天唯怕一人,那就是夏玄月,怕的要死,也爱得要死,所以,你在我心里是最有用的人。” 推开凑过来的脑袋,夏玄月眸含秋水,笑容可掬:“这嘴巴越来越甜了,看来,真的是把前世的油嘴滑舌给捡回来了。” “很甜吗?那让月儿再尝尝。”说着话,夏啸天又一次把头凑过来,很有贡献精神的含住了宝贝儿润泽的唇。 灵活的舌钻入口中,如帝王巡视般,扫过每一个角落,强势而又霸道。 攀紧夏啸天的脖颈,仰头承受激烈的吻,夏玄月只觉得唇都快融化在男人的口中了,那烫人的温度,还有来自舌尖的吮吸,引起了阵阵酥麻感,传遍了全身,让他浑身发软。 “以前我脾气那么不好,你为什么会爱我?”贴在夏啸天的胸口上,夏玄月沉醉在幸福中,就连声音都是酥人的柔软。 “哪里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夏啸天眉目充满柔情,尽是溺爱的色彩,“像只高傲的小猫,一触就炸毛,可爱极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一定要将这只骄傲的猫咪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夏玄月双目一眯,磨磨牙,一口就咬在夏啸天的胸脯上,坚实的肌理居然硌牙。 “嗯。”夏啸天一声闷哼,双眸骤然幽暗,两团火苗在其内跳腾,抱紧怀里作怪的人儿,声音低沉的说道,“月儿可不要煽风点火啊。” “哼!”从鼻腔里哼出的声音,柔软的没有一点杀伤力,撒娇一般,夏玄月还用牙齿磨了磨,就是不松口。 噙起邪魅的笑容,夏啸天的手顺着腰肢下滑,触到圆润、挺翘的臀,用力捏了一把,感觉到怀里的身体颤了颤,笑得更加邪肆了。 松开嘴,夏玄月横了男人一眼,推开他,退后一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这谁啊?长得丑就算了,还板着一张死人脸,存心出来吓人的呢。” “就地正法!”夏啸天高喊一声,如狼般扑了过来。 “哈哈……”夏玄月转着圈躲闪,笑得恣意,神采飞扬。 狼藉的地面,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红红的夕阳停在山巅,如血般凄艳,染红了半边天空,散发着最后一丝余温。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直震人灵魂:“是你们松动了封印?” 卷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 残阳如血,染红天际,地面被渲染上一层淡红,妖艳而又凄凉。 天际传出的声音威严,宏大,仿佛来自于天道的口中,让人灵魂也为之颤抖:“是你们松动了封印?” 嬉闹中的夏啸天、夏玄月警惕的聚在一起,神识如何探查,也无法发现说话人的方位。这样的结果,让他们为之惊骇。 要知道,如今两人的修为在神界中绝对处于最顶端,但仅仅一道声音,却让他们生出了无力感,这是什么情况? “前辈,请恕晚辈无知,不知松动了何封印?”夏玄月稳定心神,不卑不亢的说道。 “域外封印。”四面八方传出这样无比威压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情绪,“守护封印的那个小娃娃可是被你们所杀?” 吴晨常年居住此地,居然是为了守护什么鬼封印?那这人是跟他一伙的?夏啸天心中一沉,镇定自若的道:“那吴晨与我等有仇。” 言下之意就是,有仇自然要报仇,杀仇人是理所当然之事。夏玄月默默无声,双眼光芒璀璨,日月星辰在其内轮番流转,带出梦幻般的点点光斑。 神识之眼,看破一切虚妄! 当一圈淡淡地,色彩斑斓的光团出现在视线中,夏玄月猛地抬头,直视光团。 “咦,小家伙居然能看见封印所在?”这一次,声音不再从四面八方传来,直接来自于光团内,也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丝丝惊讶,“你修成了神识之眼?” “机缘巧合下,侥幸修成。”夕阳为夏玄月身周镀上一层淡淡地光晕,衣袂舞动中,飘逸出尘的男子恍如画中人一般虚幻。 “哼!” 另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震动人灵魂,带有无上维亚的冷哼,没有一丝人情味儿,森冷如万载寒冰:“即便你再惊才绝艳,松动封印,依然难逃一死!” “轰” 黑白生死二字自夏啸天体内冒出,顿时,磅礴的气息如海啸爆发,风卷云涌。 惊厥骤现,惨烈气息浓郁的好似源于开天辟地,惊厥为杀而生,杀戮无数,集千万杀劫于一身,才形成如此可怕的煞气,刀身周围的蒸腾血雾,就是煞气实质化的象征。 夏玄月巍然不动,一层七彩光芒将他全身包裹,神虹身周环绕,霞彩无尽,看似祥和,实则内蕴森然杀机。 “哟,这两小娃娃一点都不淡定。”最先开口的人,褪去了那份冷漠后,先是惊讶,现在又带着一份戏谑。 夏啸天唇角抽出,已经有人威胁到自己生命了,还能淡定么? 突然,夏玄月发现视线中的光团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沧桑、荒凉的气息自光团里传出,那是古老岁月的气息,整片天地在这股气息面前显得那样渺小。 那极度浓郁的能量,让夏啸天与夏玄月突生渴望和向往。 “又松了,老鬼,你快去加持封印。年纪一大把了,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这些年你还没杀够?”还带着人情味的人开口,语气中的抱怨好像也是带着笑而发。 夏啸天、夏玄月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与凝重。那沧桑久远的气息,明显不属于神界,难道,还有更高一层空间? 封印中的人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语气散漫的道:“别琢磨了,这里是城外战场,等你们修为到了,自然就会被送进来。这里可是个好地方,每天都有……咳咳……” 散漫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总之,你们以后会有来这里的一天的。现在,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修补这个封印,这封印若是被打开,域外百族都会进入神界,造成滔天浩劫。切记!此地封印每千年加持一次。” “这是封印的法阵,熟悉了就动手。”光团中射出一块玉简,停在夏玄月面前。 “既然你们杀了那个娃娃,只能由你们代替了。”此人嘀咕了一声后,再也没有声响了。 等待良久,夏啸天、夏玄月才散去神力,夏啸天皱眉道:“已经走了吧?” “应该是,这些人也是神界的吗?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夏玄月也是蹙眉,两口子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狗屁!老夫是修真界的。”突兀的声音带着愤愤不平,“当年是被迫来到这里,天杀的刘焕,真不是个东西,让我们在这里守门。” 夏啸天、夏玄月被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否则,这老怪物指不定会怎么折腾他们。 “前辈,你就是修真界曾经莫名消失的大神通吗?那刘焕又是谁?”这个八卦实在太大了,连夏玄月也忍不住好奇了,这位前辈嬉笑怒骂,感觉中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因此,他才大着胆子询问。 “大神通?什么玩意儿?老夫与几个老兄弟确实从修真界来的。刘焕啊,这老小子牙尖嘴利,花花肠子最多,一肚子坏水儿!当年诓骗了我们,帮他封了三界,又来到域外战场守门。” “可就数你最喜欢这里。”冷漠的声音冰冰凉凉,插了一句。 这一句话后,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了,夏啸天、夏玄月也不敢随便说话,等到月亮升起老高,他们才开始研究玉简。 有现成的法阵构造图,而且只需加持,于夏玄月来说很是轻松,没用多久时间,就已经完工。 侧头,夏玄月看向夏啸天,眸色带出一丝波澜:“总觉得心里有愧,咱们亏欠古苗族太多太多。” “可是碧瑶与御霖霸天想亲自报仇。”夏啸天微微沉吟,突然两眼一亮,“把那些人抓起来,给他们送过去不就行了?” “那就送过去吧。”夏玄月点点头。   “遵命,夫人。”噙起温柔的笑容,夏啸天的神识骤然外放,浩瀚的神识笼罩神界,神界中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显得毫无遮拦,伸手,五指连连抓动。 空间泛出水波样的纹路,一条接一条的人影跌落地上。最后出现的两人相互扶持,自空间中缓缓出现,没有先前的人影那么狼狈,他们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倒在地上的三男一女面色惊恐,无法动弹,就连说话的功能都被禁锢。 “碧瑶,御霖霸天,这四人交给你们了。”夏啸天看着最后出现的两人,神色平静。 惊骇在眼中褪去,碧瑶的视线落在地上四人的身上,美丽的大眼瞬间弥漫赤红,那是仇恨的目光,她回头,看向夏啸天、夏玄月,声音有些许的暗哑:“从今后,恩怨两消。” “好!恩怨两消!”夏啸天爽快的答应,这是最好的结果。 黝黑大战刀出现手中,御霖霸天双手挥动,血光飞溅,刀下的人,变成了一团肉泥。碧瑶祭出命火,在刺鼻的气味中,将人烧成了灰。 四人纵然修为不凡,但落在夏啸天手上,依然如蝼蚁,所以,没有一丝抵抗力的就被碧瑶与御霖霸天分尸,还是最彻底的消灭,魂飞魄散! “呜呜……” 一直故作坚强的碧瑶在大仇得报后,终于不再压抑心中的悲伤,趴在默默流泪地御霖霸天的怀里伤心地嚎啕大哭。 呜咽的哭声悲恸、凄凉,他们为逝去的族人悲哀,为自己的遭遇伤心。 夏啸天、夏玄月离开了,心中萦绕淡淡地遗憾,还有对未来的向往。 “啸天,我们去三界游玩。” “好!” “把家里人接到神界来吧!” “好!” “我想去域外。” “好!” “我要在上面。” “好!” “你答应了?” “哪次你要求在上面,我没有答应?” “不是那种!” “那是哪种?这样吗?” “唔……荒郊野……啊……” “不专心可要受罚的……”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薄雾中,两条纠缠的人影若影若现。 喘息声夹杂着撞击声奏出晨曲,婉转的呻吟好似天籁,妩媚动听,偶尔响起的求饶声破碎不成句,却能让人燃起最原始的欲望。 天为被,地为床,此地无限好风光。 番外 天月后记(1) 白雾如轻纱,飘飘渺渺间,将一切都渲染的朦朦胧胧,充满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残碎的花枝,好似被过境的台风吹过,七歪八倒,满目凌乱。花瓣残红跌落泥土,舒展生命里最后一抹色彩,苍凉,凄迷。 “好好的美景被你弄成这样,真是罪过。”视线中的残枝败叶,与记忆中的繁花似海实在难以挂上钩,夏玄月嗔怪的横了夏啸天一眼。 “美景复来,这有何难。”夏啸天朗声一笑,紫色衣袂挥动,磅礴的生之气息瞬间弥漫这方天地。 绿芽新吐,花苞渐成,而后,成片的花儿竞相开放。仅仅一瞬间,残枝败叶不复,姹紫嫣红簇拥。夏啸天笑意温润:“夫人可满意了?” 看着恢复了的美景,夏玄月眼露欢喜:“这是你为我种下的花,自然不容人破坏了,就是你也不行。” 回头,看向黑色的坟墓,夏玄月唇角挂起戏谑的笑容:“还记得天翔当初说这是什么吗?” “土包包……”夏啸天无奈地笑道,“有这么奢华的土包包吗?那小子没见识,不跟他计较。” “当初……建这玩意儿,你耗费了不少吧?”夏玄月戳了戳夏啸天的胸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心疼。 夏啸天一手捉住胸口的手指,一手揽过爱人的腰,不在乎的说道:“也没什么耗费的,有惊厥做基,我只是费点神力。” “咱们先去哪里?”夏啸天根本就不愿意谈起这事,立刻转换了话题。 夏玄月暗自幽幽一叹,这么浩大的工程,说什么只耗费了点神力,只怕当时连命也去了半条。否则,他何至于在别人围攻的时候连尸首也保不住。 虽说这也是他放纵的结果,但若是全盛时,又有谁敢围攻他呢?只怕连这想法也不敢有。 “先去接白冰吧,被困洞里只怕也是很无聊。”夏玄月也顺着夏啸天的意不再纠结往事,他仰头,在夏啸天唇角轻轻一啄,笑容灿烂,“土包包很合我意,这是奖励。” “宝贝儿,这奖励太轻了,应该这样……”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唇瓣落入夏啸天的嘴里,舌尖滑过唇齿,带着强势闯入口内,如兽王般开始巡视。 夏玄月闭上波光潋滟的眼睛,鼻端、唇齿间都是熟悉的气味,男人的雄性味道总是能轻易唤醒他战栗的感觉。含住口里的舌尖,吮吸着,交缠着,舔抵着,直至双方都出气不匀,这才放开。 “月儿……”夏啸天嗓音低沉,身下蹭了蹭夏玄月的腿。 抵在腿上的硬挺让夏玄月笑开了颜,他突地后退,滑出好远,再掠上高空,笑声清朗:“走了,接白冰去。呵呵……” 夏啸天微微眯眼,抬头看着空中狡黠的宝贝儿,唇角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好。” 升到空中,见夏玄月谨慎的退远,夏啸天装作没看见,淡声说道:“月儿,咱们接白冰之前得先办一件事。” “什么事?”夏玄月挑眉看过来,眉目间带着笑意,不置可否的说道。 “当初我们被攻击是因为胖道士的出卖,所以这胖子可不能再留着。”夏啸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到这茬,夏玄月不复刚才的嬉笑,神色一正,说道:“确实不可留,不过,我倒想听听他为何要这样做。” “那就听听。” 神识如海水般四处覆盖而去,很快笼罩了仙界每一个角落。夏啸天眉头皱了皱,看向夏玄月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而后伸手一抓,空间出现波动,一团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还伴有一股酒香。 眼前的一幕让夏玄月唇角抽搐,无语的看了看夏啸天,难怪刚才他觉得那笑容怎那么让人恶寒。 刚出现的身影白晃晃一团,一头巨大的穿山甲正骑在耀眼的白肉上,震愕的呆住了。那团白肉还在穿山甲的身下扭动,肥肉波涛汹涌,眼神迷离,还呻吟不停,根本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还沉浸在欲望中。 穿山甲猛地退开,又挡在胖子面前,那根刚刚自胖子体内拔出的巨物在腿间晃了晃,也在缩小。 “离荃!离荃有状况!”穿山甲警惕的看着夏啸天、夏玄月,嘴里低吼。 眼前的两人让它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容貌,陌生的感觉。它完全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这二人强大到让它自骨子里,灵魂里都觉得惊秫。 体内骤然的空虚让胖道士离荃睁开醉意迷蒙的眼,他终于感到气氛不对,抬头,就看见了紫衣夏啸天、白衣夏玄月。 “你们来了啊……”离荃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开心,似悲苦、似解脱,他很干脆的点点头,“你们的事是我透露的,有仇就报这事儿我明白,动手吧。” “不!是我透露的,不关离荃的事。”穿山甲回头,看着离荃吼道,“当初是我喝醉了,被人套了话,这本就与你无关,你少参合!快滚!” 被人看见欢爱一幕,离荃似乎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意思,他细心地穿好衣服,抿了抿樱桃小口,淡声说道:“不滚。” “滚!滚!滚!”穿山甲咆哮的声音似打闷雷,滚滚的传出老远,语气焦急又心疼。 离荃视线扫过两人,停在夏玄月身上,抱拳请求道:“请送我们一个全尸,然后将我们合葬,仅此一愿,恳请成全。” 夏玄月冷冷地看着,漠然说道:“可以。” 做为金仙巅峰修士,岂是仙界中的酒就能醉倒的人?明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离荃不愿说,穿山甲不肯说。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夏玄月也失去了询问的心事。 “离荃……”穿山甲低头,眼眶中滴落豆大的泪珠,它在离荃身上蹭了蹭,声音有些哽咽。 离荃笑了笑,手掌抚在穿山甲的头上,低声说道:“洁望星,曲坛城,罗家之女罗雨涵,是她透露你们行踪的……” 离荃的笑容在加深,透出温柔眷恋:“离甲,得还债了,咱们走吧。” 穿山甲点点头,唇角扯了扯,似乎也露出一个笑容:“好!” 话音一落,离荃与穿山甲同时唇角溢出一缕血丝,往地上坠落下去。 夏啸天指尖射出一道黑芒,而后大袖一挥,地面,一个真正的土包包矗立,他圆了离荃与穿山甲的最后遗愿。 一杯黄土,埋葬一对有情人与兽。 “没想到你会送他们去轮回,还给他们神魂保留一点生前记忆,伟大的冥皇陛下何时变得这么善良了?”夏玄月戏谑的说道。 “因为我知道无法与爱人相守的痛苦。”夏啸天搂住夏玄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两家伙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透露我们的事,但他们之间的爱还是值得尊敬的,就给他们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吧。” “呵呵……”夏玄月愉悦的笑了,抱紧男人的腰。看来,转世后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一人啊,冷酷无情的冥皇也知道为他人着想了。 不多时,空中的笑声变成恼怒的吼声:“夏啸天,你胡乱发什么情!” “夫人,咱们从没有在空中欢爱过呢。” “滚远……嗯啊……点……放手!” “夫人,你只管享受就是了,为夫带你去白冰那里。” “禽兽……” 声音逐渐远去,一路上洒下让人血脉愤张的呻′吟声,还有破碎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