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婚 作者:廿乱 文案: 彻尔西:传说中的布鲁克大陆之王,布鲁克大陆最强者,他是一位神者,一向神秘的很少出现在人前,据说,彻尔西大王准备选娶新娘,于是整个大陆掀起了轩然大……波…… 路其:人类,有点啰嗦,他唯一的愿望是在这个奇怪的大陆上生活一百年,然后平静的死去,事实证明,他不太幸运,据说,他怀上了神种…… 前面有点种田……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魔法时刻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其,彻尔西 配角:哈其,哈罗 ┃ 其它:耽美,廿乱 第1章 被捉 布鲁克大陆有龙族,有精灵族,有妖族,有野兽,有兽人,也有人类,而人类是最弱的种族,然而这个大陆是由神者统治着。 在这个大陆上,为了有个栖息之地,总会有不少的战斗和战争,比如不满意龙族的精灵族,又比如野兽和兽人之间血的战斗。 人类是最没有战斗力的种族,他们只有一小片土地,而那块土地,其他种族也默契的不去争夺,因为那里非常贫瘠,能捕猎的食物非常的少。 每个种族都有他们的领土,他们会保卫自己的领地不让外来种族侵占。 人类,在这片大陆占领的土地可以说是最少的,因为人类没有龙族那样的强势,没有妖种那些诡异的妖术,没有精妙族自保的巫术,更没有兽人和野兽的强大战斗力,他们靠着简单的刀具,吹箭来生活,他们会捕猎比他们更弱小的动物作为他们的食物,剥下他们的皮毛作为他们的遮体衣。 也因人类在大陆上生存的时间长,他们的生活也逐渐有了提高,他们学会了跟纯洁的精灵和奸诈的妖族们作交易,他们还会制作更先进的武器对付比他们强大的野兽。 与龙族,妖族,精灵等种族共存的人类,他们像其他种族那样有他们的家庭,有他们的房子,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生活方式。 他们开餐馆,他们驾马车,他们会狩猎,他们会织布,他们也有裁缝师,他们有了多种多样的发展。 路其是众多人类中的其中一员,他家住在偏远的山村中,离城市还有一大段距离,他是以狩猎为生,他们村大部分人都是以狩猎为生。 路其今年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虽然家中已经没有了父母,不过他却还有两个弟弟。 前段时间,路其为了捕捉一只老虎,却不小心被老虎伤着,当时附近有其他村民,没让他成为老虎的腹中食,熊腰虎背的村民大哥帮他赶走了老虎,然后又把他背回家中,路其还没来得及道谢就晕死过去。 路其醒来后张望着陌生的环境,他发现自己住的是茅草屋顶,为了防止风把茅草吹走,用树皮盖住,再用石头压着。 他喝水用的是木制的碗,吃的是半生不熟的肉,睡的是硬梆梆的木床,盖的是还带着动物血腥味的皮毛,喝的是生水,上的厕所是用茅草随随便便围起来的茅房。 幸好,这茅房离家里还是有一段距离,不然,如果大家在吃饭的时候有人用茅房,那不得飘点‘香味’进来。 路其的大弟弟叫哈其,小弟弟哈罗。 大弟弟今年十五岁,略懂事,很听话,一头金黄色头发,路其觉得他像金毛猎犬。 小弟弟今年六岁,不过头发的颜色比大弟要浅些,不过却总是流着鼻涕,路其看到他的时候总想着扭转脸,看着那长长的乳白色东西挂在鼻梁间总觉得恶心,他挺头大的。 被老虎打伤的青年路其醒来后似乎变了个人,村里人都是知道的。 以前的路其总是沉默寡言,憨厚老实,他不大会说话,习惯的埋头做事。 现在的路其,村民都知道,他醒来后变得话多,开朗许多,但更清楚他为人的还是两个弟弟,醒来后的哥哥变得啰嗦,爱唠叨,他们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哥哥,反而更加想跟哥哥亲近。 路其也拥有一头金发,他的金发是金灿灿的那种,在太阳底下能闪闪发亮,他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的强壮体魄,模样清清秀秀,在村中算得上是长相还不错的小伙子,村里的许多老人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开销会很大,要吃要喝要穿。 说到开销,做为大哥的路其不得不头疼起来。 面对两个血浓于水的兄弟,这样浓烈的亲情,他是不可能忽视,面对他们对食物的渴望,路其更是不可能忽略。 手臂的伤暂时还没好,前段时间是那村中医生用木板给他架着,现在已经可以把木板拆除掉,暂时用两条布把手臂往脖子上吊,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且他已经有十天没有洗澡了。 十天没有洗澡这是个怎么样的概念。 这十天,他要敷那些臭得要死的草药,他是一定会去厕所,一定会出汗,一定会在吃饭的时候沾上些油渍。 路其整整十天没有洗澡!他不敢往自己腋下闻,身上有怎么样的味道他十分的清楚。 不过现在比洗澡更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弟弟,哈罗还是流着鼻涕,见大哥一直盯着他的鼻子,而且还皱着眉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他用手背抹了抹,鼻涕被抹到左边的脸上。 路其挺压抑的,他正坐在家里的一张老木椅上,据说那是他死去的父亲做的椅子,有一定的历史了。 看着弟弟挂着的两行鼻涕被蹭到了脸上,于是他深呼吸,路其还是说了。 路其说:“哈罗,你现在应该用水洗把脸,把你脸上的鼻涕先清洗掉,做为一个人我们首先要的就是请究卫生。” 大哥的话弟弟是要听的,不过他却是非常的茫然,哈罗挠挠头看看自己的二哥,大哥一直都不管他的鼻涕,他自己也从来不注意。 哈罗涩涩的回望路其,又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鼻涕。 路其嘴角抽搐了下,如果他的手好了的话,他一定自己亲自带着这小家伙去洗脸。 哈罗一直是敬畏大哥的,因为大哥总是不对他笑,父母亲死得早,他又还小,不懂事,大哥从来没跟他讲过这么多话。 路其虽说嘴角抽搐,但还是摸摸哈罗的头笑了笑道:“去把脸洗干净,有鼻涕的脸就不像个帅哥。” 哈罗刚才是涩生生的看路其,现在是涩生生的问:“大哥,什么是帅哥?” 路其:“……” 哈其站在一旁,变化颇大的大哥让他有不大适从,现在的大哥总是讲一些奇怪的话,不过他没有告诉别人,因为在这个大陆上是有多种语言,每种语言都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听村民说城市里上学的小孩都学好多语言,以便以后跟其他种族的人打交道。 路其决定不去理会哈罗的问题,自动转成其他的交待。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细菌,但是从今天开始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你们两个都要坚持每天起床后都要漱口,要记得洗脸,哈其,知道你眼角里那一坨叫什么吗?” 哈其顺着路其的话摸上自己的眼角,食指上马上粘着一粒米黄色的东西。 路其指着他指腹上粘着的东西道:“这叫眼屎。我们拉的屎跟这个眼屎都是屎,我们鼻子里面还有鼻屎,你们以后都要清理干净,这样我们家里以后就可以少生病,要防患于未然。” 一堆屎讲下来,大弟和小弟都很有默契的听大哥的吩咐去水缸边舀水洗脸,洗鼻涕。 哈其已经十五岁,他已经是个少年,有能力去年捕猎,他的技术是醒来前的路其教的,而醒来后的路其根本不会打猎,盯着挂在他简陋房间土墙壁上的弓箭和刀,不由的暗自叹息。 这段时间听吃的东西都是哈其从山上猎回来的小动物,比如山鸡,野兔,至于山猪肉,那是隔壁的大叔送给他们的,以哈其此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得到。 一家三口相处还算和睦。 半生半熟的肉已经让路其吃到反胃,而两个弟弟又还小不能说,哈罗还小,家里的事几乎都落在哈其身上,路其不能要求太多。 一段时间后,路其的手终于是好了。 他不仅尝到了饥饿的感觉,也感受到家图四壁的惨状,他很是无奈,再多的牢骚也发不出来,因为现在的他是大哥。 他的手好了后,终于可以干活了。 而他首先要干的活是生火煮一锅肉汤,他再也不想吃哈其做的半生不熟的肉。 不过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钻木取火,也不需要用钱去买火柴,这个大陆大部分家庭的生火方式是用火鸡,只要拍拍火鸡的背部,它就会往柴草中喷出小火,让柴草燃起来。 在这里人们吃的稻米,他们家中的米已经不多了,路其受伤后就等于失去了劳动力,没办法赚钱就没有钱买更多的米,他们平常都是省着吃,路其皱着眉头,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 晚上吃的是简单的米汤,合着哈其今天打回来的兔子肉做出来的菜,路其吃得不多,剩余的都是那两个小的吃了。 吃过晚饭后,让两个小的洗澡,这是最近才规定的,两个小的对路其的话是要听信,澡自然是要洗的。 哈其累了一天,哈罗到外面玩了一天,两人跟大哥道晚安后都累了先睡下。 路其洗完澡后,则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思考着明天出门打猎该带上的东西,该猎些什么,或者山上能找到什么食物。 只是他没有想过坐在自家门前思考致富的方法便,被一道以闪电之速闪过眼前白光给带离到几十米的高空处。 双脚凌空的感觉,凉凉的夜风吹打在脸上,不对,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他的肩正被两只银白色的爪紧紧的抓着! 双眼向下俯视,脚下悬空,现在的他块肥肉正被乌鸦紧抓着。 他知道,他要被有着银白色爪子的大鸟当食物! 路其死命晃动自己的悬空的双脚,双手不住的拍打两只有温度的银爪! “啊!救命啊!救命啊!” 在路其拼命扯着嗓子呼喊着救命的时候,头顶传来冰凉的声音:“闭嘴!” 第2章 劫色 夜色迷茫,点点星光闪烁着。 山村中自是一片冷清,没有繁华没有杂音,传入人耳的便是虫鸣鸟叫声,如果没有被抓着吊在空中,路其还是会带着旅游的心情当个观光客。 那黑夜中又冷又飘渺的声音让本不觉得冷的路其打了寒战,难道是大鸟在说话? 路其没有听话的闭嘴,他的牙齿在上下打颤,噶吱噶吱作响,他好冷,空中的风好大,大鸟要把他抓到哪里活生生的撕吃。 “大鸟,你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 牙齿打颤,全身冰冷,现在的路其哆哆嗦嗦浑身不自在,而且他发现大鸟的声音既飘渺又低沉,更是让他害怕,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鸟类动物当成食物。 “我的肉真的不好吃,我十天没洗澡,刚才上厕所没洗手,屁股也没有擦干净,大鸟我告诉你,要是吃不干净的东西容易拉肚子,虽然有句老话叫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其实这句子话是错的,把细菌吃到体内它会破坏你的肠你的胃,会让你穿肠烂肚,还会在你肚子你长寄生虫,你这么大只应该不是直肠动物……” 路其是什么人? 他要不说话的是绝对是非常的安静,安静得像是一座经常被人忽视的雕塑,人们都喜欢说这叫透明人。路其紧张的时候话会很多,他害怕的时候会语无伦次,他讲道理的时候会变得啰嗦,重复来重复去都是那个点,也是那几句话。 现在的路其还是有理智,其实他更想自己失去理智,但空中的风太凌厉,他衣服穿得太少太刺骨,而且很有直接掉下去摔成肉饼的可能性,他该死的还有理智。 “闭嘴!”低沉飘渺的嗓音从上头飘忽而来。 不知是不是幻觉,路其又再次听到大鸟说话,他的双脚又晃动了两下。 “大鸟,你在说话吗?你可千万不要放爪,我的命可全掌握在你的爪子里,你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能放爪……” 虽然有被当成食物吃掉的可能性,但现在的路其还是希望自己不要掉下去摔成肉饼,那死状会非常难看。 当激动过后,心情逐渐变得平静,大鸟还会说话,人有人情,那么鸟也应该有鸟情。 “闭嘴!” 已经淡定下来的路其又听到大鸟低沉嘶哑的嗓音,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鸟类也能发出如此男性的中低音,只是大鸟会说的就只有两个字吗? “大鸟,你是不是只学会闭嘴两个字,你知道闭嘴的意思吗?闭嘴的意思就是让我别说话,这乌漆麻黑的夜空只有我们一人一鸟,不说话会不会太寂寞,也许天空是你自由翱翔畅游的区域,可是我不是啊,我是人类,我没有像你那样的庞大有力的翅膀,我都是靠着我的双腿走的路,人类可是勤劳积极份子,不过在这陌生的区域你不让我说话更证明我们之间真的很陌生而这天空也充满了寂寞了孤单,话说回来,大鸟,你抓我到底是要真吃我吗?其实我的肉真的不好吃,又酸又涩还有狐臭,我放的屁比黄鼠狼还臭,你要闻闻看不……” 路其很啰嗦,大鸟似乎压根就没在听他的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凌厉的风把路其的话吹散,也可能是大鸟的目的地到了,只见他头突的朝下,尖叫一声,凄美的属于真正的鸟类长鸣,连带着被抓着肩膀的路其也又纸片飘动的样子俯冲而下,跟大鸟凄美颦比的路其的惨叫声。 不是凄美,而是凄惨! “啊,杀人啦!” 也许是大鸟实在受不了路其的凄惨的尖叫,在他紧闭着双眼的时候感觉到双肩的束缚被解开,他的身体快速地向下坠落。 砰! 他还没叫出声屁股就先着地,屁股像是裂开花般疼痛,但他还是哆嗦着双手摸抚着地面。有刺刺的感觉,是草地;有凹凸不平又硬的物体,是石头。 路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他终于回到久违的地面!这里一定是平地! 闭开眼后等待的却是另一个开始,正立在他的正右前方银白色的大鸟真的很大,大鸟有尖而弯的喙,双眼呈翠绿色,头顶上有一排齐齐而立的银白色羽毛,整个身体几乎就是路其的十倍大,甚至还可能更大。 大鸟用它翠绿如祖母绿宝石的双眼直盯着路其,而它庞大的身体缓缓往下蹲。然而,让路其惊讶的却不是大鸟,而是从大鸟身上以缓慢姿势滑下来的身穿淡蓝色衣服的人,黑而亮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双颊,身体修长,不过路其只看到那人有一双白皙的手。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看得这么清楚,因为这平地四周放着比白炽灯还亮的四颗如鸵鸟蛋大小的夜明珠。 路其开始莫名起来,刚才跟他说话的真是个人,不是大鸟? 又听大鸟把硕大的脑袋往那蓝衣人的身上蹭去,那人抬起头拍拍大鸟硕大的脑袋,声音飘渺而低沉说:“乖。” 路其这下才明白过来,他拍拍被摔得发疼的臀部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低头问道:“那什么,刚才在天空中的时候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被路其认定是男人的陌生男人终于抬起他的头,斜靠在大鸟的肚子上冷冷的看路其一眼,这会儿路其可是真的把男人的容貌给看了去。 他的眼里充满的是对路其这个啰嗦男人的不满,那陌生人沉默了会儿才说:“是我说的。” 路其在看到男人黑发下的脸庞时有些惊讶,男人的披肩的黑色长发已经让他吃惊,发下的那张脸俊逸非凡,墨色而冷清的双眼直视路其,俊容上带着少许疲惫,但却不影响他如雕琢般可颦美米开朗其罗的杰世之作《大卫》,在路其看来,这个男人容貌精致,无法用他所知道的词语去形容他过人的长相,他是路其至今见到最俊美的一位男人,而且他身上有着高贵超脱的气息。 男人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样,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超过,不过这人确实很俊美,就是脾气有些怪。 “人类。”男人微张唇却吐字清晰。 那男人的双眼呈墨黑色,深遂而难以捉摸,路其对上他的双眼,自己像要被吸入那幽深的无底洞,不过却又感觉清澈明晰。 “叫我?”路其愣了下才回答男人。 “当然,这里除了你是人类没别人。”男人的语调平缓,随后呼吸却有少许急促,“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他说的是肯定句。 路其也不是笨蛋,“我猜想,你是有事要我帮你。” 如今,他是骑虎难下,那只大鸟只要用它锋利的银白色爪子在他脖子上按下几就可以达到休克状态,“先说好,我可不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缺德事。” 被摔在地上的路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大鸟和冷俊男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是个山洞。 冷俊男人指着他背后的洞口说:“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只是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路其自是不信,他转头观察着洞里面的情况,很黑什么也观察不到。 “话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跟你无亲无故,而且我们又不认识。”看到洞口后他才想到可能的危险性,“我还有弟弟要照顾,如果家中失去我这个劳动力,他们会成为没人要的孤儿。” 冰凉的指尖轻抬起路其的下巴,冷冷的笑意从冷俊男人的唇边溢出,如何不是在山中的夜晚他的笑容堪称和煦。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明天一早你会发现仍躺在自家温暖的被窝里,但如果你现在反抗,我可不敢保证贝尔会对你做什么。” 路其只觉得他的上下牙齿又要开始打架,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要改改才对,男人心也很歹毒的,大鸟贝尔听懂他主人的话低低呜鸣一声,真是夜晚最凄美最可怕的声音。 现在不到路其不妥协,“你想要我做什么?” 冷俊男人扶着大鸟的背站直身,衣袖一挥,手上就多了两个夜明珠,他把其中一颗夜明珠交到路其手中,“拿着照路。” 路其乖乖地拿着,对方要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没有危险性,边走边思考着。 “要不你走前面?”路其是走在前头的,夜明珠的作用比他想象得还要好用。 冷俊的男人撇他一眼没说话,站在他后头的男人高路其半个头,这样强大气场让路其不再开口,他继续往洞口方向走去,也许是洞口比较小,冷俊男人让大鸟贝尔在外面当保安。 “你叫什么名字?”路其觉得这条通道有点冷,于是他带头说话。 冷俊男人没有理他。 “你不说话,那我应该叫你,美人……?”路其觉得自己可以感觉到冷俊男人从背后刺来的冰箭,“我不这样叫就是了,不过,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当他们走到最里边的时候,路其发现这里非常的温暖,而且还有一张石桌和一张石床,冷俊男人把夜明珠放在石桌上的托台上,然后缓缓的转过脸对着路其。 他的声音还是低沉而飘渺,似乎还带着几分优雅的随意:“把你的衣服脱了。” 路其震惊似的猛然瞪大眼盯着冷俊男人,迅速抱胸咬唇哀幽害怕道:“你要劫色!?” 冷俊男人:“……” 第3章 跳动 冷俊男人的淡蓝色衣袖边上绣有银丝,腰间带扣镶嵌红宝石,轻飘飘的下摆随着石穴内的暖风缓缓飘动,华美而贵所的衣饰几乎要让路其的双眼变成凸起。 黑发被男人的挽至耳后,圆润的耳垂上戴着精致巧夺天工的细纹金环,冷俊的脸庞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柔和了几分,那张已在路其面前全露的俊美脸庞展开阴阴的冷笑。 “脱了。”须臾间男人已经走到路其跟前,微凉的指托起路其的下巴,“要我帮你?” 路其本应有的反应应该是害怕着往后退,不过他此时也无空间可退,身后便是一进来时看到的那张石床,他说:“脱了会冷,你真的要劫我的色吗?” 男人阴冷的表情显得有些抽搐,但依旧要求道:“给我爬到床上躺好,不然有你好看。” 在柔和的夜明珠光照下,可以看清男人的额间渗出细粒的汗水。 想着洞口外有只大鸟,路其没有啰嗦就跳上石床,他依旧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胸,虽然是平的,可是如果男人喜欢男人那谁还管这个,想必就是好平胸这口。 路其苦着张最近养白却没养胖的清秀脸,抬眼问:“真要躺着?我没有跟男人XXOO的经验,待会你可以轻点,真的,据说这档事很容易让受者肛裂,我……” “闭嘴,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可见冷俊男人额间开始冒起青筋,他已经充分领略到此人的啰哩叭嗦,他当初是不是真的太过急躁选择了此人来帮他!他现在非常后悔! 路其眨巴着清秀脸庞上的那双迷惑的眼,说:“我没有挑战你的耐性,我只是照实说,实话实说没有错呀,而且这石床这么硬,待会要是做起来你可得轻点,我这人比较怕疼,而且我的手刚复原,你要小心点。” 再俊美的脸庞也会被激得扭曲,冷俊男人把路其推倒在石床上,手往他的肚子里摸索过去,压在路其上方的他嘴角抽抽,道:“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就凭你这个没有吸引力的身体,把你的衣服给我撩起来!” 不用路其把薄薄地外衣掀起,冷俊男人已经没有耐心的把衣服掀到他的胸下方,一团火焰从他的指间喷出,男人用食指在他的下腹画了个圈,再圈内实心点轻使力,虚火在他的腹间燃起,顿时,有一股暖流从他的下腹延伸至胸口。 “你,你在做什么?” 路其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法术,又或者是妖术,他自是不知是高级还是低级,他全身僵硬着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在他肚皮上画着圈圈,一圈一圈又一圈,那股暖流不仅仅在下腹逗留,还蔓延至全身,很舒服的感觉。 男人把食指放在唇边低语道:“嘘,别说话。” 一改之前冰冷的语气,轻柔飘渺的声音直让路其想睡觉,而他的眼皮也渐渐的往下掉,石床虽硬,可是男人魔指带来的温暖却让他忍不住要喊舒服,这种类似催眠术的做法确实也让他睡了过去,闭上双眼前男人冷俊的脸庞似展现了一丝柔和,又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肚子里…… 有一双温唇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好好睡吧。” 不知是叫他睡还是叫别的…… 当山村的火鸡响起第一声鸣叫的时候,路其瞬间睁开了双眼,愣了会儿直坐起身,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肩,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再摸摸自己的大腿,都还在,真的都还在,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 那个华丽高贵又傲慢地男人只是出现在他的梦中?那大鸟抓他的肩膀可真真实实的有感觉,摸上自己肩膀的时候还有些疼痛,拨开肩上的衣服时,几条爪子印清晰可见,都淤青了。 昨晚被大鸟抓,又遇到华丽男人的事确实存在,可是他是怎么回来的,昨晚那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变化,倒是胸前印上个牡丹花状的图案,图案小到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让路其想到的是:纹身! 那男人这么无聊竟然在他睡着后给他纹身,这对他有什么作用吗? 路其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只道是倒霉被无聊的富二代抓去消遣一翻,他自是没办法计较,因为此时哈其已经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大哥。” 路其穿好衣服,幸好现在正值夏季,衣服再薄也不觉得冷,山村夜晚虽凉但不至于冷,随便用粗糙的腰带绑好就打开房门,看到哈其带着少年间的青涩站在门外,同样的,他穿的是有补丁的夏季薄衣物。 “早,有事吗?”路其伸了个懒腰,外面的天气很好,今天是个捕猎的好日子。 哈其觉得自己的大哥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淡,现在的大哥会对他们笑得和蔼然可亲。 “大哥,今天不是要一起上山打猎么。” “嗯,哈罗一个人在家应该没事吧,他还小,中午饭没得吃怎么办?” 小孩正长身体真不能饿着,路其到厨房里汲水漱口,哈其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漱口。 哈其帮着路其准备早餐,道:“大哥,哈罗让威尔太太先照看着问题应该不大。” 威尔太太是他们的邻居,路其受伤的近段时间,她会经常带点食物给他们,比如面包,她丈夫打回来的野猎物,威尔太太确实是个好人,路其想了下同意哈其的意见。 早餐是简单的米粥和威尔太太昨天送来的面包,让哈罗一个人在家他也没有意见,威尔太太是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她很爱笑,而且他跟丈夫结婚几年也没有怀上孩子,让她帮着照顾应该不会拒绝,路其前去问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意见,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威尔太太的丈夫也打算跟路其他们到山上打猎,这样路其和哈其也有了伴,同时又让家中弱小有他人照应。 出门前,路其带上放在自己房间里的弓箭和大袋子,家里存的干粮也不多,他只带上了中午的那份午餐,看来只能在打猎上有所期待,他的打猎技术不如其他人好,现在只能是以次求好,死马当活马医。 带齐所有物品,全身上下也没怎么武装就出发,一行三人向深山走去。 路其以前是经常出入深山,但现在在家里休养生息大几乎快一个月后,身体也变白皙了些,容易招惹蚊虫,一路上只听见他拍打蚊虫的巴掌声。 哈其之前跟路其到山上打猎,他的技术也不错,很快就打了两字兔子,背上的箭咻咻的往丛林里穿去,威尔先生是老猎人,技术自然也不差,他打了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由于他们的箭尾都有自家的记号,在拿猎物的时候不会相撞。 路其之前也是打猎高手,奈何今天一只猎物也没打到,威尔先生却打趣,笑道:“路其,是不是手臂受伤,运气被那老虎抽去了?” 拿着弓箭的路其笑了笑,回道:“大概。” 他对打猎一事根本是一窍不通,不过现在他正在学,威尔先生和哈其对今天所猎之物似乎不大满意,便提议到更深的山林去,那里可能有羊、鹿等其他较大的猎物。 路其知道打猎技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他在观察周围猎物时也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食用的野菜。 猎物什么的路其是没打到,倒是让他在地上找到了些野葱,他知道村民靠猎物为生,很少有人吃青菜,前几天到村里闲逛了圈,也没见有谁家有菜园,也没见有人圈养鸡鸭鹅,大概他们觉得这里不能种稻米,也就连青菜和家擒都养不成。还有个可能性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自己动手去养,总是依赖到深山里去打猎。 深山之旅没有那么可怕,路其虽然关注着地面是否长能吃的野菜,自然也注意到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他今天自然也学会了打猎,他收获的猎物还没有自家的弟弟多,觉得有些惭愧,但哈其和威尔先生只当他的手臂暂未好,也就没多想。 在回家前,路其忽然对哈其道:“弄几只活野鸡。” 哈其有些不解,不过还在照着大哥说的做,真的打了两只活野鸡,威尔先生倒是笑他们有爱心,还说作为猎人怎么可以心软之类的话,路其没说什么,他的啰嗦可不是用在跟别人争辩上,他自有另一番打算。 路其在回家的时候还菜到苦荬菜,野韭菜,他们从山上回来后天还没黑,沿途中又在路边挖了些马齿苋,这些都是可以拿来作菜的,这里的居民大概还不知道他们常见的植物是可以变成桌上菜。 威尔先生见路其在地上挖来挖去,他今天和哈其一样算是满载而归,为了早点回家见妻子,在路其挖野菜的时候便提前回来了,哈其虽好奇大哥的做法,但他两手都提满了猎物,有心无力。 “大哥,你挖这些草有什么用意?” 草…… 路其嘴角抽搐了下,解释道:“这些不是草,是可以当菜的。” 挖了满袋子都是野菜,路其满意的收手,不再去摧残还没长好的野菜。 哈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讶的张大嘴,问道:“真的吗?” 路其用沾满泥的手揉揉哈其的脑袋,他觉得大弟真像只金毛犬般可爱,“当然,大哥今晚用这些菜给你们做晚餐。” 哈其苦着脸,他回去一定要洗头了,皱着他那张老成的少年脸应声道:“好。” 路其心情舒畅,不过心情舒畅的结果是,他的心口热热的。 像有什么伴着他的心在跳动。 第4章 神种 布鲁克大陆是多个种族共存的社会,经过千百年的磨合各种族之间的联系也多了起来,各种族的领域也生存着其他种族,总体上看来是和睦相处,邻里相交,关系和谐。 但较为偏激的某些种族会与其他种族发生少许矛盾,比如兽人与妖精,他们各自的领域有交界处,相交的边界总会发生小小争执,但这不会影响整个大陆的大局,到了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便会有统治整个大陆的神使者出面协调,千百年慢慢积累下来的和平自是不能破坏,到一定时期,时政成熟,各界领域有稳定局势,这就是和谐的大陆。 现在的布鲁克大陆正趋于平静和谐,在人类居住的大小城镇上总会出现除人类以外的种族,长耳眉眼如丝的妖族,尖鼻身材矮小的精灵族,体身庞大的兽人,而野兽自是生存在黑色森林中,由于它们是肉食动物,较少与人类接触,不过也有进化成妖族的兽类幻化成人型或者妖型出现在各大城镇。 在人类居住的山村城镇是较少他族居住,但他族出来与人类交换物品或者购物那便是另一回事,基本上他族都会居住在人类的特有的客栈酒楼。 路其住的村庄可谓是鸟语花香,清幽淡雅,宛如南山下的怡然自得,这里的人类纯朴自然,住户也不算多,大概也有好几十户人家,大家和平相处,融洽非常,路其是非常感激自己受伤时邻里之间的帮助,能回报的时候自然会想办法回报他们,什么都可以欠但人情却是不可欠。 近几天天气都非常不错,阳光明媚,风轻云淡,许多小动物都钻出洞穴透透气,找找食物,不意外的出来觅食的动物也就成为了人类的囊中物。 路其的打猎技术在近几天不断的升级,但他却教大弟哈其抓猎物,比如山鸡,山羊,至于其他的猎物却是直接打死拖回家中。 山鸡是路其准备打回家里畜养,也算是畜养家禽,之前打回来一家人吃不完的肉类便用盐腌起来,再用竹签把剥了皮用盐腌制过的猎物晒在太阳底下,这算是一种食物储存方法,现在虽然只是夏天,但是离冬天便是不会太远,家里暂时还较穷,不储备些入冬的食物,这个冬天便是难以熬过的。 路其吩咐哈其将抓回来的野山鸡用绳子绑紧它们的脚,在屋后围个圈将其饲养起来,至于山鸡的食物便是让哈罗到周边的地里找的蚯蚓,蚯蚓的蛋白质其实也蛮高,鸡吃了下蚯蚓下的蛋便会比之前的更大,而且屯养起来的鸡会更肥更有味道。 夏天把肉类晒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遭遇到雨季那便是比较麻烦,也幸好路其和大弟哈其把肉都用盐腌过,不会发臭发霉。 晒好的肉干放到通风的小储物房挂起,不会发毛,待到冬天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食用,不为是一种储物好方法。 由于到了雨季时节,路其便跟大弟哈其给羊圈和鸡圈搭了个屋顶,平时喂养的事都交给聪明伶俐的二弟,哈罗虽小,人却非常聪明,路其交待过一遍他便能记住,兄弟三人没有父母,家中之事只能靠自己完成,路其也非常尽做大哥的责任,三餐都是他做,而且做的也是他喜欢的口味,虽然样式不多,却也让两个小的吃得欢快,自从路其受伤醒来后,他们日常所吃的食物与其他村民吃得不一样,他们家的变化其他村民也是知道。 路其家不大爱吃面包,早上喝米粥,中午吃米粥和饭,晚上吃米饭,吃肉与青菜炒在一起的菜,村民们改不了自身的用餐习惯,自然也没有他们家有过多的关注,倒是威尔太太离他们家近,知道他们在屋后开了小菜地,种上了青菜,圈养山鸡和羊,她思想暂时没有开放,便没有学着做,也并不知道路其这么做的用意,养山鸡和养羊都很浪费时间和食物,他们是不会浪费自家粮食的。 终于熬了一段时间,哈罗吸着鼻子里的鼻涕跑到正忙着做午餐的路其面前。 路其拿着干净的布,也是他最近给哈罗准备的,搂过他小身板往他鼻子上擦去,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哈罗,想要成为绅士,是不可以显得慌慌张张,长大后可没有漂亮女孩喜欢,行事可不能莽撞。” 红着小脸的鼻涕虫哈罗搂着大哥的脖子咧开小嘴呵呵笑,大哥最关心他,总会摸摸他的小脑袋,在大哥的关怀下,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跑来的目的。 哈罗红扑扑的脸蛋儿更发烫,兴奋地用他稚气未脱的细嫩声音对路其嚷道:“大哥,后院的山鸡下了蛋,我带你去看喔。” 说完便扯着路其的手往后院走去,屋檐还滴落着几滴雨珠,雨后的天空出现了七彩虹桥,煞是漂亮,风景迤逦。路其没有拒绝小家伙的带领,看他兴奋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好,心情一好他的胸口就会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然是不去管的,只会把胸口热归结于天热的原因,现在正值夏季。 “带我去可以,但不要急,后院离这里并不远,我们叫上哈其哥哥。” “大哥,要叫上哈其哥哥,哈其哥哥有帮我一起去挖蚯蚓!” 哈罗想起他的哈其哥哥立马放开路其的手往储物室里跑去,嘴里还大声囔囔道:“哈其哥哥,哈其哥哥,快出来,我们和大哥一起去看鸡,鸡蛋!” 哈其听哈罗叫叫囔囔的声音从储物室里探出个脑袋,两手扒在门槛儿上,金灿灿的头发在雨后太阳下照得闪闪发光,淡蓝色的双眸略带不解。 “鸡蛋?什么鸡蛋?” 哈其一直都跟路其在学制腌肉,对家中养的山鸡能下蛋一说暂时还不了解,而哈罗之所以知道也是路其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原故,故而,哈其知之甚少。 哈罗身材矮小,哈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现在只到哈其的腰部,路其的盆骨处,哈罗一紧张便结巴,“就是,就是,鸡蛋,大哥说鸡下的蛋,那蛋可以孵出小鸡,还可以吃。” “哈罗真聪明。”站在后头的路其拍拍他的小肩膀,对哈其道:“走吧,别把弟弟的好心情给糟蹋了,我们去后院捡鸡蛋,今晚给你们做蛋羹,鸡蛋炒韭菜。” 哈其自是同意他们的看法,洗洗粘了盐的手便跟了过去,其实他一直都想问大哥做菜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自从大哥受伤醒来后一切都变得更暧和,总觉得以前的大哥是冬天寒冰,现在的大哥是冬天的阳光,照耀着他们,他是害怕大哥变回以前那样,这样的疑问一直是憋在心里,这并不会变得压抑。 大哥每天都有笑脸,即使是疲惫的时候也会笑对他们,现在的大哥总是为他们考虑长长短短,衣服破烂了他会帮着补,鞋子破了会说暂时先缝缝,到有钱的时候再给他们兄弟买,现在的大哥总是做好吃的,即使家里米面较少,但他总会变出花样喂饱他们。 在大哥的手里野草可以变成餐桌上的新鲜菜,在山中的潮湿地上长出的蘑菇可以变成餐桌上的鲜汤,深山里猎回来的羊和山鸡境然也可以畜养起来,大哥早上会给他们两个小的挤羊奶,他说这样有益他们生长发育,哈罗总是不喜欢喝,不过最后在大哥温和的笑容和念念叨叨的话下乖乖喝掉,而他却是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大哥第二天便会用满意的表情给他们扔羊奶,渐渐地他们也爱上羊奶的腥骚味,被逼出来的,不喝就会让耳朵吃一长串的平和声音。 比如哈罗不喝羊奶,大哥便会蹲下身一手端装煮过的羊奶的碗,一手搂着他微笑,说:“哈罗,你不喜欢喝羊奶吗?” 哈罗会皱着鼻子摇头,很诚实的回答大哥:“不喜欢。” 大哥首先是对哈罗露齿一笑,然后说:“哈罗,羊奶是在世界上被公认为最接近母乳,哈罗应该不记得小时候喝的母乳了吧,什么都可以忘却不可以忘本,本就是咱们的母亲大人,小时候喝的母乳来自于母亲的身上,而这羊奶相当于母亲身上的乳汁,你不喝就代表你不爱我们的亲爱的妈妈,要是被在天国的妈妈知道你不爱她,她便不会保佑你快高长大,你年龄在增长,身高不长便是侏儒,侏儒是一种很丑的怪物,你要像他们一样丑陋吗?” 被说得愣愣的哈罗摇摇头,神情是害怕的,他不希望天国的妈妈不保佑他,他也不要变成侏儒。 路其再接再厉。 “侏儒走在大街上会被人用鄙视的眼神看,买东西的时候大家都只听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人,而且也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们,你想要变得丑陋难看吗?不想变得难看丑陋的矮人是不是要喝掉羊奶?” 哈罗猛点头,不待路其把羊奶递到他的小嘴边,小家伙便捧着碗咕噜咕噜的把羊奶喝了下去。 哈其听完后脸是铁青色的,因为大哥真的太能说了,以后如果不想被念叨就得乖乖听大哥说的话,把身型缩小默默的退到后场…… 晚上,哈其和哈罗两人尝到了大哥所说的蛋羹和韭菜炒鸡蛋。 他们在后院捡了七个鸡蛋,炒了三个,剩下的鸡蛋和以后生出来的蛋准备让母鸡孵小鸡。 路其跟哈罗说了后第二天便带着小家伙到外边找干草做鸡窝,家里起码有六只母鸡,现在还能吃青菜和新鲜肉,暂时不吃鸡蛋,待一窝小鸡孵出来再从中挑选鸡种,公鸡养大可以卖,鸡蛋生多了也可以买,在过年前结束就可以到城镇的集市上卖了钱买冬衣冬鞋买油买盐买米,纵使路其再能干,他也不会做衣服和鞋子,缝补之术也不咋地,马马虎虎过得去而已。 路其把鸡下的蛋送了些给威尔太太以及离他家较近的邻居,再怎么穷也得搞好邻里关系,这是人际交流的基础。威尔太太很开心,由于她家物资不缺乏便没有圈养鸡,附近的居民想着没什么好处也就没有跟风。 一家三口平平静静过了几个月,大部分的按照路其预想的那样发展,冬季来临前他们一家人将近段时间下的鸡蛋装在篮子里准备拿到集市去卖,当然他们同时也带上了腌晒后的肉干。 路其之前只跟威尔先生去过一次集市,当时他拿着家里唯数不多的铜币买了些日用品,而后便都托人带回来,因为他在集市看到太多怪物了…… 现在平静下来,只能打心底慢慢的接受那些妖族,精灵族,上集市前他不由想到前几个月遇到的大鸟和那陌生男人,不知道他们打哪来。 坐着村中的马车出门后,他们在村中路口遇到两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女,上了车的两个少女模样娇羞,用手绢捂着嘴笑,还用又害羞又娇嗔的语气大声说着悄悄话,生怕别人不知道。 少女A问:“鲁鲁,神殿出了告示要寻找神王大人所下的神种之者,你身上有特殊的标记吗?” 少女B答:“悄悄跟你说喔,我左胸上面有一颗痣,不知道算不算,你身上有怎样的标记。” 少女A说:“我右边的臀部上有个三角形的疤,我觉得这里神种,如果真是神种那该多好,真想为神王大人生儿育女。” 路其嘴角抽搐,脸色不大好,心里暗叹道:两位姐姐,请顾忌下车上的未成年男子吧,什么神种不神种,看你们像神经病才是! 两个懂事的弟弟担忧的望着路其,完全不知道大哥为何脸色不大好。 第5章 有蛋 马属于草禽性家畜,在路其生活的附近山村中,就只有一户人在养马,平日靠的是拉客为生,只有坐上那马夫的车进出城镇。 路其跟弟弟们坐在车上,同时也护着他们用布盖着的鸡蛋,他并不担心鸡蛋能否卖出去,据他观察,在村里偶尔也会有村民吃蛋,不过他们吃的只是打猎里从鸟窝里掏回家的小鸟蛋,数量少,吃起来份量不足,渐渐地就少人去掏蛋。 现在的鸟蛋几乎是小孩子们最高贵的零食,疼爱孩子的父亲们会在打猎的空闲时间去掏鸟窝找鸡蛋,但冬天不是找得到鸟蛋的季节。 鸡蛋和鸟蛋不一样,至少在大小上有所不同,野鸡下的蛋一般都会隐藏得非常好,村中猎人也只顾打野鸡,懒得去找野鸡蛋,野鸡也因此能够繁殖得快。 路其畜养野鸡虽让村中人笑话了把,但风头过后大家也没有再去理会,现在他要出来卖鸡蛋,村中人大概想不到吧。 天气越来越冷,家中小弟衣服又少,本来想迟点再卖的鸡蛋现在是把时间提前了。兄弟三人穿的都是已经不大保暖的棉衣,他们的皮毛兽衣现在穿又显得太热,而且也不多件。 下了马车后,兄弟三人便提着鸡蛋背上干肉走上集市,准备选个好位置卖他们的物品,不过站在集市路口的却发现,虽然他们来得早,但其他村的人来得更早,好的位置早就被他们占据,城镇的管理者似乎也很用心,在这里没有城管,不需要向来集市摆摊的村民收取费用,只有长期占据固定摊位的城镇居民才需要每月向街道管理者缴纳少许费用。 与路其的亚瓜村相比,布拉多城镇更多的是热闹。布拉多城镇住的人都是较为有头脑,衣服比村中人光艳漂亮些。村中的女性衣着颜色朴素,而城镇的女性衣着花样较多,也较为新颖,当然,城镇也有较贫穷的人类。 城镇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布拉多城镇有两条街。一条是集市街,也可以称为交易街,双方如果看中对方的物品可以用物品交换,也可以用金银铜币交换,如今用得更多的是金银铜币;而另一条可以说是吃住行一条龙的服务街,那里基本上是各种高级别的商铺,比如饭馆,旅馆,酒铺,米铺,面包铺,铁具铺等,由于这里的物品价格较高,物品只能用金银铜币交换。 路其只能在服务街给弟弟们买冬衣,他手头上的钱暂时不多,现在必须把鸡蛋卖了才能买更好的衣物,近段时间路其就在思考着这鸡蛋卖出去的单价,据他所了解,质量好的外套价格在五十铜币至九十铜币之间,鞋子在十五至三十之间。集市上卖鸡蛋的暂时也可能只有他这一家,至于他的每个鸡蛋价格应该定在…… 来到集市算早还是算晚,路其不确定。平日也常跟出来卖动物皮毛的村民聊天,从他们口中打探关于集市上的事,比如一些没有出现过在市场上的物品可以自己定位价格,路其觉得自己会完全遵守这一条规律。他没有去过别的城镇,自然不知道其他城镇是否也像这里这样。 路其选了个没有被他人钉上固定标志的摊位,这里的摊位都是整整齐齐的,每个摊位都用两块木板搭成凳子的形状,卖方只要把物品放在木板上便可以,有时候,如果有些卖货的人迟来没有摊位,他们还可以与其他有空闲的摊主合用一个板凳式的摊子。 路其可不是那种大方之人,他没想过与他人分享这个摊位,家里带来了两大篮子鸡蛋,兔肉干,羊肉干,鹿肉干,还有路其夏天到河里捕捉的一些小鱼小虾干,摊上都摆满了物品。 他吩咐哈其把肉干摊放在摊板的前排位置,按照大小从左到右依次排过去,他更希望用架子把肉干挂起,显眼些,路其还把从家里写好价格的木块摆放在每种肉干样品面前。 至于鸡蛋,他先是用两个竹编小篮子把装着的生鸡蛋放在摊板上,他今天早上煮了十个熟鸡蛋则摆放在另一个篮子上,用板子注明价格和种类,他是按个来卖,在没有出现过鸡蛋的集市,他所卖的价格自然也较其他物品高。 哈其和哈罗第一次来集市卖东西显得兴奋又有些焦虑不安,路其也是第一次出来卖东西,他倒没有焦虑与不安,他是哥哥,必定要比两个弟弟显得镇定自然。 哈其白皙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冬天还没到就开始有干裂的现象,路其不免有些心疼,哈其总是帮他,他决定回家前给哈其买件质量好又有样式的外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需要的则是家人更多的关心,也幸好哈其懂事没出现叛逆期的现象。 哈罗是第一次被路其带来城镇,手揪着路其的衣角,他那双淡蓝色眼眸的双眼总是对外面的事物显得好奇,骨碌碌的大家转呀转个不停,却在动作上显得拘束,不像其他摊主带来的小孩那样到处玩耍打闹,路其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去跟那些小家伙玩。 哈罗指着对面几个玩耍的小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大哥,我可以去找他们吗?” 哈罗扬期待的小脸,路其便蹲下身抱抱他,拿出他专用的鼻涕布,轻轻擦擦鼻涕,说道:“哈罗想跟其他人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只能在大哥看得见的地方,如果离开太远大哥会担心,好不?” 哈罗点点小脑袋,今天的天气虽有风吹,但不算大,路其也知道不能太保护他身边的小孩,要让他们学会独立。 “大哥,我去跟他们玩。” 哈罗跑了出去。 “不能走太远。” 路其已经开始变得婆妈,他对这个环境不熟悉,还不能全然放心让小孩乱跑,不过,俨然是他多想了,哈罗跟那几个小孩还算玩得开心。路其总算放下心开始照顾摊位的生意,现在逛集市的人流还不算多,大多是住在城镇里家户家庭前来购物。 哈其安静的站在路其身边,路其给他准备的小板凳就放在身后,他却没有坐下来。 路其知道哈其性格比较内向腼腆,不像哈罗那么活泼,这大概是以前的家庭环境给造就的,路其不会不在乎,因此他是心疼的,但现在他们刚开始做生意,他便要教教哈其的,在出来前他跟哈其说过:“哈其,我们现在是做生意赚钱,赚钱我们的生活费用,要想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就听听大哥说的。” 哈其是听大哥话的,有大哥他们才吃得好睡得香,做得累了些他也不会抱怨。 “我听大哥的。” 哈其已经十五岁,路其自是不会像对哈罗那样对他,他会拍拍他的肩,让哈其觉得他也是男子汉,有可以承担这个家庭的能力,他是家庭的一份子。 “我们一家三口,缺谁都不可,你是男子汉,大哥相信你可以帮助我,实际上你也帮我很多,你是大哥的左右手,现在我们到街上卖我们这半年来所积累下的一半食物,另一半留着过冬。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要想我的东西以高的价格卖出去首先就要有良好的态度,比如见到客人上前的时候要微笑,要跟他们打招呼,如果他们觉得价格昂贵不大想卖就要跟他们解释清楚为何贵,不过只要解释表面的难度就可以,比如其他摊位卖的是活生生的鱼,而我们卖的小鱼干,要让顾客买下我们的鱼干就要这样告诉他们:客人,我们的鱼干需要人工来晒干,而且这是可以储存很久的食物,您现在买回去可以先储存起来暂不食用,鱼干功能很多,可以用来当烫料,也可以炒成菜,相信我们的交易是公平的。哈其,这样你听懂了吗?” 已经习惯大哥总是把一长串话讲完再让对方讲话的习惯,他也成为了良好的听众,脾气好的哈其已经练就得非常有耐心,他很认真的听完路其的话。 “大哥的意思是要对客人态度亲切友好,让他们觉得物超所值吗?” 路其点头笑道:“就是这样,儒子可教也。” 哈其微笑:“……” 路其发现他说了一长串,哈其只用一句简洁的话就概括完毕,理解精确到位,他是有些窘迫的,不过想着自己的是精细化也就作罢,他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哆嗦的男人。 路其的摊位不大显眼,前来购买物品或者是交换物品的人们都必须经过前面十几个摊位才看得到他们,路其并不担心,因为现在已经有好几个顾客站在他们摊位前着手挑选着摊板上的肉干。 哈其本来是不大怎么敢开口的,但在路其的带领下他也开始给顾客们解释,路其啰嗦归啰嗦,但做为一名小摊贩,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一张巧如弹簧的嘴,当然,他是有的。 他一手拿着样板兔肉干,一手指着兔肉上的色泽,再加上他的描声绘色,又把肉干的好处用他所能说的词说了个遍,价格是统一的,卖给谁都是一样,无论是衣着光鲜的城镇居民还是朴素简单乡下人,他们自是一视同仁,路其告诉过哈其不能对顾人区别对待,这样会让自己流失顾客。 有些人看中的是肉干,也买了肉干,至于鸡蛋不是无人问津,只是卖出去的较少而已,也许是平日里较少人买这蛋,暂时还没想明白是做何用,有顾客光临的鸡蛋生意的时候,路其给他们解释鸡蛋的功能,还当场剥了早上煮好的蛋的壳,告诉他们这是蛋的一种吃法,而这种吃法是最简单最实用最能填饱肚子,他故意加大自己的音量,故意让路过或者其他摊位的客人听清楚。 他所定的价格只比肉干类高一些,他看中的是市场,所以他不后悔,今天带来的蛋卖不完并不会影响到他往后的生意,反而是打开了生意的路子。 许多住在城镇里的居民都买了好些回家,路其告诉他们要小心轻放,微笑服务,态度和蔼亲切,哈其也笑得腼腆可爱,顾客们都喜欢这两兄弟的笑容,不少顾客带着疑问而来,高兴而去,更高兴的自然要数路其和哈其。 哈其很佩服大哥,他说的方法真的很有效果,哈要大哥一出马,不管是想买还是想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手上提着他们家出产的物品回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带来的鸡蛋买了三分之一,肉干卖了二分之一,这个成绩路其还算满意,下午的生意可能会少一些,因为今天是赶集日。 中午,他让哈其把哈罗带了回来,兄弟的午餐便是冷掉了的熟鸡蛋,还有路其去别的摊位买来的热面包和装在在竹筒里的肉汤。 他们今天第一次出摊就有许多人光顾,这个集市不大,那些固定摊位的已经知道有路其他们的存在,更多的觉得他卖的东西很新奇,他们也想卖点回家,自然有羡慕的也有妒忌的,还有懊悔的,他们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肉还可以这样吃,而且,那些鸡蛋是从哪来的? 下午用完餐后,摊位一直都开着。 路其刚站起身要整理被顾客翻乱的肉干,就看见他面前站着个长着尖耳朵,面容精致,发色为蓝,披着银片闪动不已的外套的年轻男子站在摊位面前…… 他神情高傲,长而细的尖指着路其,冷淡的说道:“人类,我要买你下的蛋!” 路其:“……” 那尖耳身边跟着个大块头,尖耳男人刚说完他就附在他耳边道:“主人,是‘我要买你卖的蛋,不是‘买你下的蛋’,人类是不会下蛋的。” 尖耳不屑的撇撇唇回道:“可是他卖蛋。” 长相一般的大块头又回道:“他没蛋。” 路其站得近不可能没听到,便插了嘴,对大块头说道:“先生,虽然我不会下蛋,但我有蛋!” 是真男人都有蛋! 第6章 缺爱 尖耳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看路其,好似不高兴他的插话,高傲的神情和姿态依旧不变,他说:“人类,我要把你的这一篮蛋买回去,马斯,你付钱。” 马斯正是尖耳年轻人旁边的长相普通的男子,不过他也跟年轻的男子一样有着一双尖耳,他们的出现自是引来不少其他摊主的关注。 从他们两人的繁复的服饰和特殊的尖耳便知道这两人是妖族,人们惊讶的表情是没有的,许多妖族都会从他们的领域跑到人类的城镇购买物品,金银铜币在布鲁克大陆通用。 哈其站在路其身边没有说话,他是第一次见妖族,第一次知道原来妖族的人长这样,而且他觉得对面这个男子长得比今天早上跟他们同辆车出来的女孩子都漂亮,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垂下头弯下腰帮路其把没整理完的肉干摆放好。 路其正有话要说却憋在胸口中,但想着对方要把自己的一篮子鸡蛋买掉,心就宽松起来,他不可能跟自己的钱过不去,立马堆起满面笑容,说道:“先生,我们的鸡蛋是按照单价来算,这个篮子里有四十个鸡蛋,共计四个银币加八十个铜币。” 路其用的是算数,在心里随随便便就把总的价钱算了出来,站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脸上的傲气有所收敛,眼里带着微小的惊讶,他多看了路其一眼,细仔端详他的模样,他的妖族随从正掰着手指头仔细认真的算着这篮子鸡蛋的价格。 路其耐心等待那位躲年轻男子背后数手指的妖族算好,同时也对他们微笑,说道:“两位客人,我没有欺骗你们,我所算的这价格绝对正确,我这里童叟无欺,价格公平公正,物超所值,我们所卖的鸡蛋可以蒸、煎、炒,易煮易熟,即方便又实用。” 妖族大哥越数心里越没个准,他是第一次跟主人出来,从来都是其他同种的随从购买供他们使用,现在还真拿捏不准了,他掩饰着自己焦虑的心,他的主人看出他的算数能力不好,便对他摆摆手。 “别数了,我还以为你很了解金钱的算法呢,特地带你出来。” “主人,我了解人类的生活,算数只是我的弱项而已……”仆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带路,指引都没有问题,可是一碰到算数便开始头脑发昏,纠结万分。 “我算过了,没错,把钱交了我们就回去。” 神情高傲的年轻男子摆摆手让随从把钱递给路其,而后就离开摊位往别处看,路其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银光闪闪的银币,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收回他的装钱的袋子中,客人终归是客人,忍忍便是,今天这些钱大概够他们买外套了和别的日用品,改天再把家里的皮毛拿到裁缝铺加工,这个冬天弟弟们都有暖和的新衣服穿,现在的路其是非常的满足,同时也在慢慢的积累他们家财产,改善生活条件。 送走了高傲的妖族客人,路其转身跟哈其清点着还剩余的肉干种类和数量,哈罗玩累得坐在小板凳上托着小脑袋一磕一磕的打着磕睡,路其嘴角边露出个宠溺的笑容。 今天的收入还算可观,在“至冬节”来临前他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他们今天卖掉最多的就是鸡蛋,现在只有半篮子鸡蛋,带回家也不应该没什么问题,肉干带得其实也不多,不过也几乎卖完变成了钱币落到了路其的口袋里。 哈其卖的钱也几乎都交给路其,其实路其是允许哈其有私房钱,不过想着现在生活还不算好,便作罢,过段时间手上的钱宽裕时再给哈其多些零用,现在给点就可以了,而且现在弟弟们的衣食住行都由他来打理。 眼见今天还剩余些肉干,鸡蛋,路其打算收摊,许多像路其这样只有在赶集才出来卖东西的摊主也都打算收摊,他们的所卖出的东西如何不是路其所关心的,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马车回去前到服务街买日用品和生活用品。 哈其奉行一切听众大哥指挥,东西收拾好后,剩余的鸡蛋用小一点的篮子装好,有两层布盖上,余下为数不多的肉干则用布袋装好,哈罗玩累困得不行,鼻涕也流得少了些,寒风把他的小脸吹得红扑扑的,路其把肉干和鸡蛋都交给哈其拿,他则抱起哈罗前往服务街,哈其跟在他旁边,单纯如哈其,怎么也掩饰不住欢喜的好心情。 路其虽然是从村中出来的乡下人,但铺子里的老板和伙计都没有用瞧不起的眼光看他们,反而很耐心的跟他介绍店里各种款式的外套,当然这里的外套款式其实并不多。 路其首先给哈罗买了一件深蓝色的大棉衣和两条棉裤,给哈其买的时候哈其脸红微微发烫,他安静但也容易脸红,因为他单纯,给他试衣服的正是年纪相当的女孩,难免会不自在,套上新棉衣的哈其更加显得帅气纯净,那给他试衣服的女孩捂嘴娇笑不已,路其没有多说,既然哈其喜欢那件就直接给他买了,同时买下两条合适的裤子,路其只给自己买了件大衣。 逛完衣铺再去逛鞋铺,同样是试了码数就买了回家,每人两双,这倒没什么好说。离开这些店后又去买了两张棉被,家中虽有兽皮,但终归没有棉被那么柔软。而且这些也没办法不买,当然价格也还不算贵,布拉多镇胜产的便是棉花,在镇上的每家每户都会用上棉被之类的,种棉花为生的村庄要更多些,相对来讲种棉花的村庄也较其他村庄富有,像狩猎和捕鱼为生的村庄便会贫穷些。 棉花大多都是被富商收购加工,再卖到别的镇城,又或者卖给他族,从中赚钱。棉花并不是每个季节都可以种,村庄里的村民大多数不识字,赚取的利润便少,即使种了棉花也未必会变成富农。 路其思考着识字读书的问题,他也不大懂这里的字,那些价格只是符号还是容易认,要真的拿本书给他看还真的有些难,这里的书籍贵不贵他不知道,买够了过冬前用的米盐油酱便拿着所购的物品上了回村的马车,离马车出发回家还有一段时间,路其让哈其和哈罗在马车上先等他,东西实在太多,没办法带着他们去书店,路其便自己去了。 路其刚进书店,站在柜台后面带着眼镜的老板看了他一眼,懒懒的问:“年轻人,你想买什么书。” 路其对这个世界不算太了解,大多时候都是只村民口中听来,挠挠头,想了下便回答,说道:“老板,可以给我一本关于大陆简介的书吗?” 老板沉默不答,转身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从他那沾满灰尘的架子上取下一本厚重的书,他望向路其,没精打彩的老板突然大笑道:“年轻人,你真有趣,现在都没有人要买大陆史了,这书有点老旧,我便宜点卖给你。” 路其被诡异的书店老板吓了一跳,他翻了翻书,里面的字没有多少个是看得懂的,不由得皱了皱眉,老板以为他对自己报的价格不满意,于是又说道:“那再便宜点给你吧,再低就卖出了了。” 路其拍拍书本封面的灰尘笑了笑:“成交。” 交了钱抱着书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对书店老板道:“老板,以后要买鸡蛋可以到集市区找我。” 老板有点莫名,不过他还是笑着对路其挥了挥手,感叹着现在还有年轻对大陆的组成感兴趣,这些不都是常识吗? 不过,鸡蛋是什么? 路其跑回弟弟们等的地方,马车正要出发,他正好赶上,怀里的书被他放到各装着各种物品的大布袋里面,改天得让人教他们兄弟三人识字才行,看来他现在又要纠结别的事情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要考虑的事情何其之多。 回家的车上又遇到早上那两位神经病女孩,此刻的她们满是倦容没有像早上那样兴奋的嘀嘀咕咕,哈罗在逛街的途中睡得足够,现在可精神,在车上爬来爬去,路其沉下脸他才乖乖爬到大哥的腿上默默的挪动着小臀部,哈其累坏了,嘴角噙着笑意靠在路其的肩上睡着了。 晚上回到家里,做饭的还是路其,路其把今天买的物品全放到各自的房间,现在冬天,路其让哈罗跟着他睡,怕他着凉,小孩哪会照顾自己。 今天买了棉被,床比之前更加暖和,哈罗吃完饭洗完澡后早早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有个比较好的习惯就是不尿床,半夜要嘘嘘会叫醒路其,这点路其还算满意,这小子也有可爱的地方。 他今天也累了一天,正打算爬上床睡觉,就看见哈其抱着被子站在他的门口,欲言又止,路其连忙拉起刚换到一半的裤子,没站稳差点一头载在地上。 哈其知道自己吓到大哥便连忙低声道歉:“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路其没摔倒,把裤子提起来后,问他:“这么冷还不睡觉,有什么事?” 其实他看出哈其的意思了。 哈其见大哥没生他气便咬咬唇试探性的问他:“大哥,今晚可以跟你们一起睡么?” 看着抱着被子的哈其,路其于心不忍,笑道:“要睡就过来吧。” 哈其释然一笑,抱着被子便爬上床,睡到另一边,睡下前腼腆且轻声的跟其道了晚安。 路其检查两兄弟有没有盖好被子后才吹灭油灯睡下。 睡下前心里低叹,哈其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终归是个孩子,缺爱的孩子。 第7章 至冬 丹那神殿,这里住着的是掌管着布鲁克大陆的彻尔西帝王,已有人类的时候这位从神界而来的帝王就已经存在,他的威严与名声在整个大陆是无任何一个种族的领导者可比拟。 气派辉煌的丹那神殿拥有它的孤傲的独特性,然而这份独特性却在寒冷的严冬被打破,而打破这个独特性的却是一个来自妖族的领袖。 全大陆的民众都知道他们的帝王后宫冷冷清清,而这其中的原因可谓是纵说纷云。有人说,帝王是从神界而来,他本是清心寡欲之性,后宫无人那是理所当然;也有人说,帝王终归是帝王,谁敢高攀,而且想必帝王眼高于天,眼里哪容得下他们这些渺小的民众;还有人说,帝王所爱之人已经离开了他,为了纪念那位逝去的爱人,他再也没办法爱上他人,这是佳话;当然,还有别一种最简单的猜测,帝王不行…… 每个领域的族长每季度都会神殿晋见布鲁克大陆至高无尚的彻尔西帝王,在各族子民眼里,神殿是神圣不可侵犯,彻尔西帝王也只能远观而不可近,到神殿多次的某些族长似乎连帝王的五观都说不清楚,不是帝王见不得人,而是帝王是神圣的,无人敢抬头与其直视,当然,即使抬了头也未必能看清楚帝王的真面目,殿堂前一般出现都是帝王的下属。 这日,天气极其寒冷,神殿前飘起了如月绒般的雪花,各族族长站在殿上等待帝王的出现。 帝王出席了此次例会,他高高在上,低着头不敢乱瞄的族长们只见到帝王绣着金边的衣袂,外袍下摆被寒风吹得飘起,脚下的黑色细银纹白靴让族长们觉得寒冬更冷。 也许是冬天太过于寒冷,也许是帝王给人压迫的气势,妖族族长不经大脑的蹦了句曲意悠扬让众族长满心沸腾的话。 妖族族长说:“陛下,冬天来了那春天便是不远了,陛下为各族操心多年,何时才考虑陛下的终身大事呢?” 多年的疑问,多年憋在胸口的话,多少人想问的问题,这一日竟然说了出口! 殿堂上所有族长内心激动,他们脸色变化多端,五彩缤纷,俱是期待,他们非常期待帝王的答案,比自家老婆生儿子还要期待! 至于帝王脸上的表情,你们能猜到吗? 族长们不敢猜测,他们更加不敢看,帝王是神,帝王是不死之身,帝王受族民爱戴,有些族长已经想到妖族族长会遭受到帝王的严厉的呵斥。 然后出忽大家的意料,帝王玉指轻敲打着白如雪且软绵绵的椅把,他似乎没有意见,果不其然…… “这事儿不如就交给花族长去办理吧,找到印着有神种印记的人便可。” 神种!? 真的有神种!? 众族长惊讶的睁大眼,他们后悔不已,他们非常非常的后悔,这样好的差事竟然落到开口的花妖族长身上,能分杯羹汤么,可是帝王说了交给花族长办理,那杯羹汤也就没了。 噢!他们好懊恼!他们后悔莫及! 不过族长们都知道帝王有神种这事儿真的存在,而被下神种的身上都会有印记,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印记? 花族长也帝王话给吓到了,他愣着直拧自己的大腿,这事儿是真的呀? “想到要找到那三颗神种可能会较难,要不各族族长都参与吧?” 这会儿族长们的内心像是炸开了锅。 见花族族长迟迟不开口,精灵族族长开口道:“陛下的婚姻大事不可草率,陛下可否将印记的模样告知与我等,这样寻找起来就没那么麻烦了。” 既然神种的传说是真的,那么神种是否能够存活下来那便要看神种种在谁身上,神种的成长期为两年,两年后如能存活下来,并且与彻尔西帝王发生性关系,能够怀孕的指数便不在话下,然而,帝王的孩子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吗? 神种是由彻尔西帝王亲手种下,而神种种下后帝王便不可能再次出现在那人身边,因为这样会干扰到神种的成长,当然,也可以有例外。 一千年前帝王将神种种在三个不同种族身体上,由于三人都被接到一处共同住在一起,结果导致三个神种都成灰色,死了。 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帝王才记得,而且神种不是树上的苹果,今天摘了明年还会长,明年长了后年还能长。 神种不是普通的水果种子,它是由帝王的神气集聚而成,它需要吸收日月精华,这样的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三百年…… “印记的形状大概像花吧。”帝王是这样回答精灵族长的。 在整个大陆中存出那三颗被下的神种,还有那三个不知是人,是妖,是精灵,还是兽的受体者。 第一次,各大种族放下他们之间的隔阂,联合起来为帝王打理婚事,这婚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易,他们私下开会讨论神种的受体者。 妖族,女性妖精个个是美艳妖娆,身材是大陆女性中公认得最凹凸有致的;妖族的年轻男性也漂亮清秀,媚眼如丝,身体有柔软也有强壮。不过,帝王喜欢男性吗?假设他喜欢,那也必须从男性中寻找。 精灵族:身材短小,不高兴的时候总是喜欢恶作剧下毒咒,精灵表面看似单纯可爱,实质是毒蝎心肠,当然,这只是小部分,大部分还是单纯可爱的。然而帝王神容俊美,体形健美,英姿飒爽,如玉般的俊容,唯我独尊的傲气,精灵们短小的身材配得上吗?当然,我不要发挥身高不距离,体型不是问题的精神看待问题,有个词叫短小精悍。 兽人:只是半人身半兽样,高高壮壮,虽然有法力的可以变成妖族模样,但终归不是妖族,有神种的可能性不大。 人类:人类是众种族中比小动物强大一点,比兽人族、妖族,精灵族都弱小。不过他们有智慧,就是寿命较短,被下神种的可能性非常低。 …… 最终结果,各大种族长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妖族,其他种族随意。 不过各大种族领域都掀起了一股印记高潮,凡是身上长有印记的都会对负责人说自己身上可能种下了神种,鱼龙浑杂之事屡屡发生,各大种族忙得头昏眼花,最终还是没能找出个真正的神种,因为神种……不是经常出现的,它有生命,有自由,它非常顽皮。 长得好的会经常出现在身体上,印记还会到处游走,长得不好的,可能没有灵力显出印记,给帝王寻婚哪有这么容易。 大家都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他们被帝王耍了。 可他们能跑到丹那神殿上大喊“陛下,你耍了我们!”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陛下说的可真有其事,神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陛下怎么会欺骗大伙呢? 族长们半信半疑的继续张罗着帝王的婚事,而这婚事要张罗到何时才有个结果,这是个未知数。 然而,婚事的正主却不知在何处。 …… 天气越来越冷,严冬已至,“至冬节”过两天也要到了。 自第一次去集市上卖鸡蛋和肉干后,路其在至冬节来临前又去了一次,这次所卖的物品不多,鸡蛋带出去的也较之前少,不过顾客却比之前更多,路其也没有因天气更冷的原因加价。卖完篮子里的鸡蛋和背袋里的少许肉干后,再买了些至冬节需要的物品,同时又给弟弟们买了零食。 至冬节,路其本来也不大清楚,但跟邻居套套话才知道这个节日的由来。它是人类传统的节日,据说是家庭团圆的节目。祖先们总是在山上打猎,冬天的时候裹体衣还没有现在那么多样式类别,他们冬天上山打猎的时候,由于夜晚太冷便不回家,于是妻子们为了等待丈夫们回来便有了这个冬天团圆的节日。 这个节日的到来,路其并没有像其他家庭那样只做烤面包,煮肉汤。 现在的家里绝对比以前任何一年都暖和,他们家有了个火盆,火盆上烧粗而短的干柴,烟不大,两个弟弟正围坐在厅中的火盆中伸出手烤火,哈罗的鼻涕还依旧老流出来,哈其的脸被火烤得红通通的,他正在接下大哥的任务,给弟弟擦鼻涕,哈罗蹭着蹭着就冲他怀中要抱,哈其不会拒绝弟弟的要求,便抱了。 秋天的时候他们把房屋修葺了一翻,把屋顶加厚,把窗子修好,把裂了口子的墙壁用泥砖补好,这冬天总算是可以过下去。 路其今天下午杀了只鸡,他准备做姜葱鸡给两个弟弟尝尝,第一次做,味道有点淡。至冬节里,别家吃的是面包,肉汤,他们家吃的是鸡肉,蛋花汤,炒鱼干,蒜蓉炒青菜,还有他在厨房灶上挂着的腊山猪肉,这道菜便是蒜炒腊肉。 满满一桌的菜看得两个小的直流口水。 哈其给三人装了碗汤,大哥一直跟他们说饭前先喝汤。 路其把灶炉里的火拨开让它变小后,便把他自制的黑布围裙从腰间取下挂在墙上,准备坐到他们家的四仙桌开吃。 只是在这时候,他家的门却被敲响了。 路其有些不悦的向外喊道:“谁呀!” 对方只是敲门,不开口说话,路其又继续问:“你是谁?” 外面的人仍旧在敲门,路其无奈放下筷子去开门,冷风直吹进屋,与他家的暖风交汇在一起。 路其惊讶的望着外面的神色各不一的两人…… “你是,妖精!” 那妖精苦着一张高傲的漂亮脸庞,寒风把他白皙的脸都吹紫了,妖精推开路其直接进了路其家,甩着蓝色的长发颇委屈,说道:“人类,外面好冷,我先在你家呆着。” 外面还有一个人,路其是见过妖精他家的高高壮壮的随从,但绝对不是门外这位。 路其握着门,那个人凑进了点,准备抬腿进屋内,路其仔细打量着那人,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他的眼睛好比X光。 男人神情冷漠,他不看路其,他也不说话。 一屋五人甚是沉默,路其关上门后突然在男人背后叫起来:“我见过你!” 那男人突转身快速回答:“你没见过我。” 路其指着他又道:“我真见过你,你是那个……” 那个谁?路其觉得自己真的见过这个男人,真眼熟。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老眼昏花。” 路其哑然:“……我才十九岁。” 哈其和哈罗兄弟俩捧着碗汤不知道该喝不该喝,这两人都是陌生人,他们没见过。 那妖精非常不客气的坐在路其刚坐的位置上端起他的碗。 哈其说道:“妖精,那是我哥的碗。” 哈罗跟着二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妖精,那是我哥的勺子!” 妖精红着眼看着一致对外的兄弟俩:“你才叫妖精!” 这场面,真奇怪。 路其和陌生男人异口同声道:“……你本来就是妖精。” 第8章 故事 家里突然闯入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外面风雪交加路其也不好意思赶人出去,今天是至冬节,做的饭菜足够五个人吃,路其让哈其从碗柜里多拿了两双碗筷。 在路其家里吃饭期间的规矩没那么夸张,最多就是让弟弟们不要把筷子插在碗里的米饭上,吃饭的时候要用手扶着碗,用餐时交谈这一条是绝对允许的,他们家人口本来就少,再不说话就显得空虚寂寞兼没有人情味。 路其让他们坐跟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便不会让他们饿着,不过既然吃了他家的饭,那他是必须知道对方的名字。 妖精的蓝发束成发尾绑在背后,衣服穿得甚少,他说话虽不经大脑,但进食的时候却是细嚼慢咽,斯斯文文,不失礼。 路其与哈罗同坐四仙桌一边,给他夹菜,叮嘱他不能吃得全身都是油,哈罗乖乖的点头。 路其喝了汤便问坐在他们对面的妖精。 “你们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村子里?” 正仔细品尝着奇怪的煮法菜式的妖精猛的抬起头,眼里闪动着怒意,他不会用筷子,路其拿了勺子给他,他咬着勺子生气说:“上次你卖给我的蛋都坏掉了,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要赔我鸡蛋!” 这样的话让路其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吞下口中饭菜说道:“那些鸡蛋都是真正的母鸡下的怎么可能会有假,我这里又不能自造。”路其想了下又说:“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妖精说:“我叫阿那达。” 在口中咀嚼的菜饭差点喷了出来,路其笑道:“你的名字真有意思,我叫路其,我大弟叫哈其,小弟叫哈罗。” 颇具威仪身着华丽简洁色调服饰的陌生男人寒着的脸依旧未变,自从进了这屋后他的俊容其实稍微柔和了点,他说:“我叫西尔齐。” 路其见对方话不多,衣着也凸显着高贵华丽,对方坐下后他更确定这个男人是那天晚上那个,但这个疑问在餐桌上不好问出来。 话题被扯开,阿那达微带愤的说:“路其,你一定要赔我那篮子鸡蛋!” 路其给哈罗夹了青菜,小家伙最不喜欢吃白菜,他抬头望向阿那达。 “我只觉得我卖给你的那篮子鸡蛋能孵小鸡,不会坏掉,”他深思了会继而用怀疑的口气道:“你们不会是把鸡蛋摔在地上吧?” 阿那达犹豫了会儿道:“我怎么会这么笨把鸡蛋摔地上,到半路的时候那些蛋壳都碎掉了。” 路其又没喝酒,他头脑清醒着,“鸡蛋是在什么情况下坏掉的,你应该知道鸡蛋应该轻放,它的壳本来就容易碎。” 阿那达埋头吃饭,不回答路其的问题,路其不再问,倒是把注意力放在披着白色大氅的西尔齐身上,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那只大鸟呢? “阿那达,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里?” 阿那达脸一红,看了哈其一眼,低下头不回答。 一直沉默寡言的西尔齐帮阿那达解释:“他们狐族只要闻过对方的气味就可以寻着气味追踪对方。” 路其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是狐妖,没想到你的鼻子比狗还灵。” 也难怪他会看哈其,鸡蛋基本上由哈其在整理装篮,沾在鸡蛋上的气味较路其来说,相对多些。 “你不要拿我跟马斯那个笨蛋比。”阿那达瞪大眼,以为路其在讽刺他,同时也在想他怎么知道马斯是狗。 路其并不知道他的随从马斯就是狗妖,张了张嘴吃饭,然后才说:“你那些蛋是被压坏的吧。” 阿那达眨了眨眼低头沉默着吃饭,良久后才道:“是又怎么样。” 路其:“……” 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妖族的都这么笨的吗? 西尔齐在吃饭期间只说了两句话,这是他有史以来在用餐时说得最多的一次,他平日的礼仪多,想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用餐还是比较少,而且他是第一次尝到不同做法的鸡肉,奇怪味道的猪肉,这猪肉怎么这么硬,但却有着火烟味的香气,非常纯朴的乡下食物。 晚饭过后,哈其收拾他们的餐桌,碗筷本想用冷水洗,不过路其怎么也让哈其勤劳点,唤他烧热水来洗。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可以更容易清洗碗和碟子上的油渍;第二是更好的给碗筷消毒;第三是大家都还没洗澡,还得烧烧热水呢。 吃完饭后哈罗就跟着大哥窝到火盆旁,坐着专属他个人的小板凳要大哥给他讲昨晚没有讲完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外面依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风吹打着窗户,外面的树枝被雪得噶吱作响,路其已经做好让两位不算太陌生的男性在自家过夜的准备,他们家有三个房间,本是三兄弟一个人间,可现在能用上的只有两间,哈罗跟路其一间,哈其一间,有时候哈其还会跟路其他们挤一张床。 妖精阿那达和西尔齐着客随主便的原则,跟着一大一小兄弟坐在火盆前伸出双手,他们都吃得很饱,身体也不再那么冷,他正在侧耳听着兄弟之间的对话。阿那达没有那么多计较,想着鸡蛋是自己弄没的,想跟卖主要索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毕竟人家卖鸡蛋给他们的时候鸡蛋还好好的,他现在很好奇的是路其要给他弟弟讲什么故事,他在家里可没有听过母亲讲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我也要听。”阿那达俨然把路其家当自己家里了,他凑近路其,坐在哈其之前坐过的板凳上。 路其觉得此刻的阿那达像个小孩,双眼神采熠熠闪烁着单纯童稚的光芒,他这人本来就有爱心,面对这样渴望的眼神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可以啊。” 西尔齐用细铁棍撩拨着盆中燃烧着的柴火,他只是做个动作,并没有真正的在撩拨火,他的耳朵竖着呢,他从来都是创造故事者,听故事还真的是第一次。 答应要给阿那达讲故事,那么就必须从头开始讲,昨晚讲到的是老太婆要向金鱼提出她的第二个要求,满足她的第二个愿望,但还没讲完路其要哈罗早点睡,因为他给哈罗讲故事都是如此,这样才会引起哈罗听故事的兴趣,否则便是前功尽弃,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开始培养哈罗的兴趣,还要培养他的耐心,不可变得浮躁,不浮躁这一点哈其就做得很好。 今晚离睡觉时间还有点早,路其讲故事的时候故意放慢速度,而且这样也可以观察出谁有在认真听,谁没在听,洗完碗的哈其也围坐在火盆边听着大哥讲故事,他是个良好的听众。 《渔夫和金鱼有故事》其实并不长,这故事其实讲述的就是一个渔夫把抓到的一条金鱼放生了,金鱼为报答他可以让他提出愿望,渔夫之前并没有要求,便让金鱼回了大海。但回到家,渔夫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后,便接二连三的向金鱼提出过分的要求,第一次是向金鱼表示要做“世袭贵夫人”,第二次表示要做“自由自在的女皇”要奴役全国所有人,第三次是要当“海上的女霸王”,并且要金鱼亲自侍奉她,听她的使唤。当然,金鱼并没有答应她最后的要求,还收回了以前送她的一切,当老头儿从海边打鱼回来时,眼前还是他们家的小木屋和破木盆。 路其的声音不尖锐,这安静的夜里配着叭叭的火碳燃烧声,说着引人入胜的故事,温润的嗓音,让人听得有点些沉醉,故事的最后,路其摸着哈罗的小脑袋总结道:“老太婆由穷变富、又由富变穷的遭遇,从这个故事中告诉我们贪心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我们做人要实事求是,亦步亦趋,要脚踏实地,哈罗,哈其懂了吗?” 哈罗有些茫然,哈其听得一知半懂,当然,路其觉得不急于一时,教育的结果需要时间来认证。 阿那达第一次听这样有哲理性的故事,觉得很不可思议,让他久久不能言语,心中也满腹疑问,不过他却挠着头不知该从何问起。 简单的故事,深奥的道理,让西尔齐对路其刮目相看,这样的人怎么会生活在这山村之中,不过,他生活在这个大陆这么久怎么会没听到过这样的故事,人类的领域没有女皇之类的职称职位,路其的故事…… “你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西尔齐的声音饱满而富有磁性,他现在是在问问题而不是在责问,不过心虚的路其双眼直盯着闪动明黄色火焰的火盆,不敢看对面的那个男人,他总觉得对方深遂如漆的双眸会将人吸住,会渗透他的心,看出他的想法,对面迷蒙如雾的双眼让路其稍有些紧张,许久未出现过的心变得灼热,胸口又再发热了,怎么回事? 他愣了下,猛然抬起头回道:“前段时间从一个老人口中听到的,是用来唬小孩的。” 阿那达无言的红着脸,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别的意思…… 西尔齐合了下烤得暖和的如玉长指。 他才不是小孩!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路其拍拍坐在他另一边的西尔齐的肩膀,笑道:“我没有当你是小孩,真的。”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说出口还不知道,这会儿,某人的不自在的撇开头声音变得僵硬,像个帝王般的发令道:“我想洗热水澡。” 第9章 暖床 洗澡? 澡是可以洗的,不过家中这么多人要烧热水的必须用多些柴和水,家里有水缸,够五个人洗吧,一家三口平日只洗三桶水,哈罗还小,冬天也不让他老跑外面去玩,身上也不脏,只装热水给他擦擦身体,洗洗脚就让他回房间睡觉。 在乡下的地方一般是小孩子先洗,从小到大,这不是风俗习惯,在路其家,他总是最后一个才上床睡觉,家中的主心骨是他,检查家里的门窗后才会安心,他知道之村子里的人都纯朴,可是难免也会有一两个人是比较特别,家中虽不富裕,但也不得不防,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西尔齐说要洗澡时路其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家只是个小地方,不知这位像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公子习不习惯。 路其为难的对他说:“我这里没有浴缸,只有木桶,不知道你洗不洗得习惯。” 路其刚说完西尔齐便皱眉,这间屋子很小,比自己平常泡澡的浴室还小,厨房在大厅的左侧,路其家平日的冲凉房便在厨房旁边,在靠近灶炉旁边有个门,那门有些残旧,中间还夹杂着新钉上的木板,想必是刚修整过。 西尔齐注意到了,这屋子非常的简陋,这家人非常的穷! 心有不悦却无法发作,他大致清楚明白,要想洗个热水澡其实并不容易,他对路其说:“我洗脚。” 路其想着不太麻烦便给他去取热水,在吃饭前那火并没有熄灭,哈其洗碗的时候已经将火烧起,此时锅里的水早就变成沸水了。 听到要洗脚,阿那达兴奋的叫起来:“我也要洗脚。” 不用细想也知道阿那达是未吃过苦不谙世事的狐妖,他的家人必定把他保护得很好。 路其家中木桶不多,只能提供两只空桶。阿那达跟着路钻进狭小的厨房取热水,学得着路其往热水里兑冷水,不料这是未做过家务活的孩子,从水缸里舀取两大勺冷水往桶里倒,洗脚本不需太多凉水,不然那脚便是泡不好,路其无奈的看着帮倒忙的阿那达。 “阿那达,你这是泡冷水脚还是泡热水脚?” 阿那达欢乐的还想着往桶里加热水,无辜的抬起头,不明白路其在问他什么:“哈?” “你试试你那桶水的温度。”路其甚是无奈,摇头。 阿那达依言伸出手去试水温,哪知他自己觉得好玩那桶里的热水都兑成了比冷水热一点的温水。 “哎,水好冷。”阿那达摸摸脑袋。 这桶冷水只能再倒回锅里,然后再重新给阿那达装热水,这次路其可不敢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于他,他就是个帮倒忙的主,阿那达被路其赶到火盆边,让他脱鞋子袜子准备洗脚。 厨房不大,能站下的人最多也就四个,哈其帮着路其把水提到火盆边,给两个外来客泡脚用。哈罗给他们准备比小板凳高些的板凳让他俩坐在上面,这样的高度正好泡澡,路其兑的水热度正好,有点烫,但又不至于不能下脚。 按着他们平时的做法,首先是用毛巾洗洗脸和手再把脚放入水中。 “你们先洗洗脸吧。” 两个都是习惯他人伺候的主,拿着毛巾不为所动,阿那达还有些莫名,西尔齐明白过来,自己拧毛巾擦擦脸和脖子,然后才把脚放下去,阿那达是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结果毛巾上的水没拧干,水从毛巾角滴得衣服上都是,哈其看不下去,便帮他拧毛巾。 哈其忍不住说他:“你真笨。” 阿那达可总是被哥哥姐姐呵护着的小孩,长辈们都爱护着,走到哪那些族人都说他漂亮说他聪明,哪有人说他笨,这一听那嘴就瘪了起来,杏眼瞪得老大。 哈其虽有小孩心性,但他却比同龄孩子来得成熟,心智上多多少少比阿那达成熟那么几分,见阿那达瞪他,他用力给对面擦手心手背,说道:“我说错你了么。” 阿那达气得吹胡子瞪眼,抢过毛巾准备自己洗脚,气愤愤的说:“你才笨,我妈妈说妖族比人类要聪明!” 哈其不理会这个笨妖族,起身准备回房间整理房间让那个笨蛋客人睡觉,他只觉得妖族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至少那竖起来的耳朵很想让人把玩,他整理的一直空着的房间,这房间之前是父母亲的,可是他现在连他们的样子都不记得,家中所有物品在大哥的指导下都翻了新,现在的他们过着的是舒适的日子,因为有大哥在呀。 西尔齐还有自理能力,路其便不再多言,趁着客人在火盆旁边泡脚,他则用木盆装上热水给哈罗擦身,小家伙倒不怕冷,今晚大哥不用他洗澡便高高兴兴,平日要他洗澡可得跟敌人打仗似的,要是哈其给他洗那两人都得全湿。 路其给他洗,只要脸一沉,小家伙就不敢造次,乖乖坐在他大木盆里洗澡,因为大哥会沉着脸跟他说洗澡的坏处,比如不洗澡身上会长虫子,又比如不洗澡会全身发毛,还说晚上会有蛇钻到他的屁股里边,诸如此类,让哈其都听得勤洗澡,何况是哈罗。 路其趁着灶边较暖和,给哈罗洗完澡穿好里衣,便用大衣把他包好扔回床上,拍拍他的小屁股笑道:“哈罗,乖乖睡觉了啊。” 哈罗在大哥的侧脸啵一口,甜甜的囔着:“大哥要一起来睡睡。” 路其亲亲他额头,“不乖乖睡觉晚上大灰狼会出来抓你回山洞。” 哈罗一听连忙缩进有着阳光味道的被窝里,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碧蓝色大眼,哈罗怕大灰狼,所以要乖乖听大哥的话睡觉觉! 解决小家伙后,路其才去安顿两位客人。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西尔齐正准备起脚,想把脚钻进鞋子里面,路其抱着手臂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先用毛巾把脚上的水擦干净了,湿鞋子穿起来很冷的。” 西尔齐没有说话,真用毛巾把脚擦干净,路其看他的脚白皙得如透明般,脚趾头并不粗大,如手指般纤细均称,脚趾并拢着,脚背微弓,他擦拭脚底板的水,动作缓慢优雅,让看着的人觉得这擦脚原来也可以这般优雅自若。路其总是上山下山,天天走来走去,几乎连脚掌心都快长茧了,这么久以前他哪见过脚这般白皙细致如圣物般的脚,只是他现在更是奇怪,这么冷的天,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乡村之中? 西尔齐把毛巾搭在桶沿上,路其便把他那桶水提去倒外面了,要知道这是神的洗脚水,说什么他也不会倒到水沟里,必定会拿去浇他后院里的波菜,长起来是不是也会有快些大些? 另一边的阿那达早早洗好脚跳上床,只是他跳的床却不是哈其整理的那张,而是隔壁房间,这便是哈其的睡房,他是第一睡屋檐这般矮,灯光这么暗,账子这么老旧,被子这么花的床,可是在外面玩了一天,大困,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钻进被窝就先睡,其实他想变成狐狸的样子,只是一下给忘记了,这狐妖不仅笨还很马大哈。 哈其和路其忙了一天自然是要洗澡的,哈其洗完后便是回房间睡觉,只是他发现他的床上正趟着那狐狸精,屁股正对着他,温顺的哈其恶作剧的拧了下狐狸精圆润的屁股。 倾刻间,那狐狸精竟的变成一只狐狸,外露在衣服外的毛发像雪花那般白,露出的狐狸脑袋上的耳朵还挂着耳环。哈其心惊,但想着对方本来就是狐狸,忍不住摸着它的雪白柔软的毛,解开对方的衣服戳着它的暖暖的小肚子,又戳戳它的小屁股,又戳戳他的狐狸尾巴,这一夜,哈其会玩得很开心的…… 睡着只有一个念头,狐狸精其实不臭呀。 那一边却是另一回事。 路其送西尔齐回房间,房间灯光微弱,现下剩他俩人,路其便放大胆子问西尔齐。 “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坐在床沿的西尔齐缓慢脱鞋,料想着路其会问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过来看看神种的长势,虽有着下种者不可接近受体者之说,但经他用三百年才培育出来的改良式神种已经可以完全不需要去顾忌这个问题。 以前的神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受体者,而他觉得路其更不是合适的受体者,那天会把他选上他不过是他体内的神种不受他的控制,急需要个受体者而已,现在他是想着办法如何收回这粒神种,神种入人体,人类身体根本无法供给够神种成长所需的能量。 “我来这里是跟你取回我的东西。” 路其张嘴略微惊讶:“你也买了我的鸡蛋?” “那晚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不过你体内正存放着属于我的灵珠。” 路其觉得这事儿非常的奇怪,什么灵珠:“你不是跟阿那达一道来的?” 西尔齐摇头:“不是。” 路其又说:“我不记得我拿过你的东西。” 西尔齐双脚缩上床,床很冷,他紧皱纹头:“东西在你体内,你感觉不到。” “你要怎么拿出来?”路其不大相信西尔齐的疯言疯语,他只觉得这也是个人而已。 西尔齐直视路齐,诚实的说:“暂时还没想到。” 站着的路其无语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你知道我家穷,住我这里可是要交住宿费的,一个晚上算你一个银币吧。” 西尔齐知道现在的人类都比较奸诈,没想到路其就是这一种人,他说:“我没有银币。” 路其有些不悦:“那你有什么?” 西尔齐说:“我只有金币。” 路其抚额,这是一个对金钱没概念的主,他非常嫉妒有钱人,于是磨磨牙说道:“那住一晚收你一个金币!” 他还没见过金币呢。 西尔齐怎么可能不知道金银铜币,他嘴角扬起浅淡的笑容,直视路其要求道:“一个金币没问题,不过你要给我暖床。” 路其睁大双眼抱胸怒道:“……我不卖身!” 第10章 变坏 所谓暖床便是帮别人先热好床,让床先暖和起来,这样冬天时好睡觉。 不知道此时的路其脑子里的是什么黄色淫秽不堪的东西,很明显是他想歪。 西尔齐双脚缩进凉凉的被窝里,从绣着浅色细纹的衣袖中缓缓伸出他白洁的手,向站着的路其招招手,以一种不可抗拒的语调说道:“你过来把床暖热。” 路其的脸上一热,想着比哈其头发还金灿灿的金币,没多想就走到爬上床,西尔齐往床里挪了挪尊臀,贵气逼人的白色大氅脱了扔给路其。 路其不明所以望着他,他刚脱鞋的一只脚还露在被子外边呢,洗完澡虽不那么冷,但身上的暖气也走失不少呀。 西尔齐指指他翘起屁股后面的椅子,路其一下了然,找到鞋子,把他的大氅甩到椅子背上,然后再爬上床,刚上去发现对方已经盖好被子躺下。 路其双腿伸进被窝坐在床头低头对西尔齐说:“睡在一起?” 新买回来的被子还有一股被太阳晒过来的干爽味道,西尔齐双手抓了抓被头的沿边,黑色的长发被他解开,披散在套上新枕套的枕头上。 西尔齐嗯了一声,路其睡下,身体直板板躺在床上,跟这样一个人睡在一起是一件很窒息的事情,不对,他现在是暖床的? “待会等床暖了我再回去睡吧。” 他不放心哈罗那小家伙,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冻着,不过他的被子是比这张床的厚实,这么冷的天怎么也得盖上两张被。 西尔齐又嗯了一声,这么冷的天他连句话都不想多话,心里低咒着这鬼天气,为什么要下雪,气温为什么要下降,到底是哪个神规定大陆必须有春夏秋冬,他的神殿从来都是不下雨,不下雪,不刮大风,气温不低于秋天。 路其没有靠近西尔齐,他们之间隔着小空隙,路其往西尔齐的方向缩了缩,西齐尔正好把脸转过来,他墨色深遂的双眼直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脸,黑色的双瞳正倒影着路其放大的脸。 路其完全被他那双美丽漂亮的双眼吸引住,自从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碧蓝色后,他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双乌黑如黑曜石的双眼,以前不在意的黑色双眼,今日竟然变成羡慕妒忌加无奈。 外面飘着白茫茫的大雪,白色的蚊账挡住了从窗缝间吹进来的冷风,路其缩了缩脖子,把他的飘至万里的思绪拉回来,西尔齐拉紧被子说道:“冷。” 声音细小,路其靠得近还是听到,他满是不解:“不是刚泡完脚,怎么还冷?” 一个已经是习惯冬天的人,一个很少接触的冬天的神; 人有七情六欲,神亦有七情六欲; 人会怕冷,会怕饿,神亦会怕冷,会怕饿。 具有代表性的人正躺在西尔齐身边,具有代表性的神正躺在路其身旁。 人不知道旁边躺着个神,神知道身边有个人。 神说:“我就是冷。” 人说:“你怎么这么怕冷?” 神说:“你再靠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温度。” 人无奈的说:“再靠近就要脸贴脸,鼻子贴鼻子,这样还不如我抱着你更快。” 神思索着这个动作的可能性,当然,拥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发现他可以做另一件事,他显得微凉的双脚钻进了路其两小腿的内侧,呈夹心饼状。 人类的脚夹住神的脚,西尔齐觉得这样很暖和,他满足的闭上双眼。 路其咬着唇无奈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他其实更想用手指去戳这张脸,闭上双眼的男人在黑暗下脸部显得白皙,是安静柔和的面容,他很想睡,可是那双刻意伸进他两小腿间的漂亮脚还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均匀的呼吸声传至路其的耳边,路其悄悄的,缓缓的把那双脚放在他睡过的位置,是暖的,他离开也不会被冷到,路其躺下的时候并没有脱衣服,他直接起身,把蚊账边压在铺好的棉垫下,冷风便不会吹进账内。 路其走路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吵醒睡着而安静的男人,他安静的面容和均匀的呼吸声,让路其觉得这个人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似的,他此刻睡得深沉。 他走出大厅再转回自己的房间,发现火盆里还烧着碳,不算红通通,但温度还是有,还很暖和,用作好的两勾子双手勾起火盆轻手轻脚的回到客房,再把没有柴火的火盆放到空无一物的床底,这样大概能暖上一时半会儿。 满意自己杰作的路其回了房间,可怜小家伙今晚一个人睡了这么久也没吵闹,很乖,在他熟睡的小脸上亲了下,路其脱了衣服窝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果然还是两个人睡比较暖和。 无情的风雪,摇曳的树影,被寒风打断的小树枝,覆盖上厚厚积雪的屋顶,后院小棚中窝在一起取暖的家鸡和羔羊,似乎都进入了路其的梦中,却也有梦似无梦,今夜他睡得如此的好,心窝也暖暖的,那似乎双重跳动的心脏也变成了同一个调律。 路其姓莫伯桑,全名路其·德·莫伯桑。 莫伯桑家早晨起得最早的不是路其,是哈其,醒得最早的不是哈其,是哈罗。 虽说哈罗起得最早,可他跟着路其一起睡最早醒也变成最后一个起床,因为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路其是不喜欢早起的,他喜欢懒床,他更喜欢睡懒觉,现在不需要早起把肉干晾到他家的小院子,不用早起洗衣服,冬天的衣服都是在中午烧热水洗,一般情况下,做事少没出汗就只换内裤。 哈罗跟着路其睡,醒来的时间虽早,但醒来后见路其还没醒便继续闭上双眼继续睡觉,所谓赖床病就是这样得来的。 路其总会先起床再给小家伙穿衣服,天天如此。 哈罗之前只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家伙,在外面玩一天也没人给他换衣服,现在可好多了,每天都知道起床要先漱口除菌,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菌,知道吃饭前要洗干净手,吃完饭后要擦嘴,流鼻涕知道用大哥放在他口袋里的手绢,瞧,多乖巧一小孩,路其自个儿都看得感动,从来不知道他有教育小孩的天赋。 照着平常那样,哈其烧开了热水,将昨晚剩菜和谷糠用热水和在一起喂了鸡,再往羊棚里加点草料。 路其起了床,哈罗被他抱到厨房,让他坐在灶前看着火,小家伙睡眼朦胧,用他的用手指揉着迷茫的双眼。 “给我坐好了啊,待会你的金毛被火烧到可不要怕丑。” 哈罗现在最爱惜他那一头金毛,听大哥一说立刻打起精神在板凳上坐好。 路其刚揭开锅盖舀出热水洗脸,哈其就坐外面通往后院的门走进来,他对路其微笑着打招呼,哈其的笑容总是那么温和,像极了冬日里的太阳,路其在心底是这样形容他的笑容。 路其自己洗了脸,又给哈其洗了脸和手,那热水自然就循环利用起来,哈其放好装鸡食的盆子便用那洗脸的热水洗手,他粗糙的手因冬天而变得干裂,还长了冻疮。 路其责怪的看他一眼,略微严厉的说:“哈其,不是让你晚上洗完澡后用热水泡泡手,再把我前两天买回来的膏药涂在手上吗?” 路其的手也是长冻疮的,可是没有哈其的严重,哈其这小孩就是个劳碌命,路其不让他干的活他都包揽着干,家里治理的条条有紊也多亏他这个勤劳积极的劳碌命弟弟。 哈其想打哈哈微笑过去,可路其现在不吃他这套,说到关系身体健康的问题时,路其可不会跟人打哈哈。 “我跟你说多少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呀,什么都可以有,却是不能得病,你这冻疮看着像会自己好,过回段时间就没事,可是积累起来,久了也就成了一种病,年年都会长,年年都那样,你的手长年累月那样,也不怕以后老了得病,哈其,不是哥哥爱说你,你是要做哈罗榜样的哥哥,怎么可以不听大哥话,可别让哈罗有样学样,学坏容易学好难,知道吧。” 路其的本性一大早就发作,客房里的一神一妖兽都被他这碎碎念给念醒了。 哈其一副受教的样子听着大哥念叨他,他是知道大哥对他好,鼻头一热,蹭蹭鼻子微笑道:“大哥,我知道,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按你说的做。” 他是要听大哥的话的,潜意识还含着别一个意思:大哥,求您别念了,我按你说的做还不行么? 路其说了长长的一串话,口不干舌不燥,这也叫习惯成自然,这自然也改变不了他啰嗦爱念叨的性格。 至冬节过了后,也就没有什么节日。 大雪纷飞,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在家里烤着火呢。 两位客人起了床,路其家生起了火盆。 五个人吃了简单的早饭。 早饭后路其就若有所思的看着围着火盆烤火的阿那达和西尔齐,然后很不客气的问道:“两位,你们想好什么时候回家了吗?” 路其的眼里绝对是没有留恋两个字,特别是那只缩在他大弟身边的狐狸精,那双狐媚的单凤眼像是要勾引他弟弟似的,真是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小说看多了? 用牙签捂嘴剔牙缩在哈其身边的阿那达和伸出手离火盆最近的西尔齐齐齐望向路其,他这是在赶人? 路其清咳一声说道:“我这里不是酒楼,两位都看出来我家比较穷,这……你们看……” 西尔齐从大氅里面摸了摸,掏出两枚金币扔到路其手上,然后低头盯着火盆,好似那里烧出个金蛋似的。 路其收得爽快,笑道:“西尔齐还可以住一个晚上。” 西尔齐无语的抬头看路其:“……” 这人类的变化得也特快了些。 至于阿那达,牙签被他扔到火盆中烧成了灰,对着手指直勾勾的看着路其颇委屈的说道:“路其,你看这雨雪纷飞,能见度又低,天气又冷,我要怎么回去?” 路其笑着说:“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阿那达求助的望向骂他笨的哈其,又回望路其,低头道:“我忘了回家时要念的咒语了。” 哈其很不给面子的说道:“你真笨。” 阿那达的凤眼立刻变成杏眼:“我才不笨,我妈妈说妖族比人类要聪明!” 路其有些无奈:“……那你也出住宿费就可以继续住了。” 阿那达想了下,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袋子金币银币提到他前面问道:“这样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就没有了。” 路其傻了眼,他说:“足够了……” 随后以谄媚的神色说道:“阿那达弟弟你爱在我家住多久就多久。” 说完便把那一袋金币银币往怀里揣,宝贝似的捂着它。 这些金子足够他家吃上两年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子啊。 其实,路其是个爱钱的人。 西尔齐皱着眉头低声说了句:“我的种子可能会被养坏。” …… 下午,闲来无事,路其建议住他家的客人们陪他们一起包饺子。 第11章 色胚 包饺子某个地方的特有民俗传统,饺子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民间吃食,深受老百姓的欢迎,民间有“好吃不过饺子”的俗语。每逢新春佳节,饺子更成为一种应时不可缺少的佳肴。至于路其为何会想要做这做食物,他也只不过是想过个团圆节而已。 这做饺子的前期工作基本是由路其一个人包办,哈其只在一旁打下手。路其所做的饺子是南方饺子,他的饺子不是用来蒸的,而是放在锅里用油炸。 他这饺子做起来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准备的东西也比较繁杂,要用把煮得滚烫的猪油和着面粉鸡蛋和在一起,然后用手把它们搅拌在一起快,形成一个黏黏的大面团。路其把面团切出一关,另一半放在洗干净的圆形簸箕放着,再用纱布盖上,切出来的面团再切成三段,拿出其中一段用生粉在桌上叭叭的揉起来。刚才和面粉的猪油很烫手,现在还留着余温。 哈其从厨柜里取出前两日大哥用糖、碾碎的花生米、芝麻搅在一起香气犹存的馅料,听着大哥的吩咐放在一边,哈罗含着手指直盯着那香喷喷的香料,路其无奈的翻翻白眼,两位借住他家的客人入迷的看着在桌边忙碌的路其。 两位住客不约而同从脑中发出这样的疑问,他们在做什么?不是说包饺子么?饺子是什么?饺子在哪?怎么包? 天气冷,主人在忙,客人自己给火盆加干柴,他们边烤火边看着主人们在拿着白色的东西揉揉搓搓,好像很好玩一样,那软呼呼的面团儿,阿那达手痒难耐,坐在板凳上的屁股都磨成尖,他想着能不能让路其也让他玩玩那软软的面团儿。 选出还温热着的面团儿在洒了点生粉的桌面上揉和得更软后,路其用自己下雪前削好的擀面杖把面团擀成不薄不厚的一大块,倒拿着擦干的水杯印在面块上,一个不薄不厚的圆饺子皮就出来了。 哈其是个喜欢学习新事物的好孩子,看着他熠熠闪光的蓝色双眸,路其教他如何擀饺子皮,哈其学得快,剩下的几乎都让他来做,而路其则是拿出那些饺子皮开始包饺子。先把饺子皮对合,中间留空,皮的两边可以捏紧,往中空的饺子皮放入不多不少的馅料,再把开的部分合上,在多出的饺子皮边捏成花边状,在手上扬扬自己的杰作,哈罗看得直拍手叫。 “大哥好厉害,我也要玩!”小嘴咧得大,手舞足蹈,小家伙说着便蹭到路其的大腿上直唔囔囔,“大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这些面料之类的可都是好东西,不能让哈罗给毁了,路其便挥手让哈罗到一旁乖乖看着,不然晚上饺子炸好后不给他吃。 哈罗扁扁小嘴,大哥不让他玩,又不能出去玩雪。 路其的手都是面粉,用手臂碰碰小家伙的额头,笑道:“哈罗乖啊,大哥给你捏只小鸡好不好?” 哈罗只是扁着小嘴看着路其继续拿起饺子皮,没一会儿,用饺子皮和馅料做成了一只小鸡和一只小兔子,模样传神可爱,哈罗一会儿又笑起来。 已经从小板凳坐到椅子上的阿那达流着口水看着哈罗手里捧着的小兔子和小鸡仔,他也想要,那双狐媚的双眼也就变得渴望至极,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戳着桌沿。 “路其,我也想要小兔子,你做的兔子漂亮……” 路其笑着给他做了一个,阿那达学着哈罗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饺子皮凉了,不过小兔子还真可爱,小小的花生米粒当成了兔子的眼睛,哈罗见状跑到阿那达身边,开始了两人的兔子比美之争。 “阿那达,我的小兔子比你的可爱,我这只的肚子比你那只大。” 哈罗把捧在手上的兔子放在桌上,然后爬到阿那达旁边的椅子上。 阿那达觉得自己的好看,不甘示弱的说:“我的比你的好看,我这只小兔子的眼睛比你的圆多了,你的小兔子的尾巴比我这只短,不漂亮。” “我的就比你的漂亮。”哈罗挺挺小身板,向阿那达抬起挂着鼻涕的小脸。 “才不,是我的比你的漂亮。”阿那达哪学过让步,他就是好强的小狐妖,在家里都是其他狐妖让着他,现在他才不会让步于一个人类小孩。 路其无语的看着他们争吵,不过样家里的气氛倒是比平常活跃不少,他手没停的继续包着饺子,用纱布盖着的簸箕已经开始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模样一致的饺子,这其中也有几只是比较突出的,这是他专门给哈罗做的,小孩子都喜欢那些形形象象的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之前没有闲钱给他买玩具,现在弄个像玩具有饺子给他过过瘾,饺子中有像月亮的,有像太阳的,有像其他小动物的。 不可否认,路其有一双灵巧的手,虽然他的手长着点点红的冻疮,尾指还发肿似的红,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西尔齐就这样安静的边烤火边看他的灵动的手指包饺子,本来想着如何从他身上取回属于他的种子,看着一个个从他手中落到簸箕却望了原本想要思考的事,这个爱钱的年轻人看着一大一小在争吵却不阻止他们,反而扯开嘴角笑了起来,这算什么? 西齐尔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口尖流过,谁说神没有心脏,不是的,他有的。只是他的心脏有神珠庇护,永远不会衰竭,会永远的跳下去而已,他也没有想过心脏会有衰竭的一天,更没有想过心跳会加快。 作为布鲁克大陆的最高管理者,他的心一直都处于平静的状态,他今天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人类为生活而努力,观察着他们身边点点滴滴的小事,更有幸的看到人类与妖族相处的方式,他知道许多人类是不愿意亲近其他种族,可是他们没有法力,不得不妥协于各种条约,不得不与其他种族和平共处,这是他见过的第一家不带任何种族歧视态度的人类家庭,虽然他有点穷,有点市侩。 西齐尔不是个让人容易忽视的客人,他像个完美的雕塑坐在那里,路其没可能不注意到他,见他直盯着自己的手,便问:“要不要试试,这个挺简单的,很容易学会。” 哈其擀饺子皮是很卖力的,他越擀越好,再拿从放一旁的面团儿后,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娴熟了,桌边放着一堆饺子皮,路其会叫西尔齐学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这么多饺子皮和馅,他要包到什么时候。 西尔齐的手做得最多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写字,一是用神力。 包饺子,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尝试。 他自认为做事情不会比人类差,他随便把火盆也移动到他的脚边,这人类住的地方就是冷,在屋子里边还感觉全身都冻,他的衣服是这么多个之中最厚实,最高贵的,为什么就他一个人觉得冷? 路其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个高贵的客人非常的怕冷,他笑着说:“手动动就没这么冷了,多动动身体可以活络筋骨,促进血液循环。” 西尔齐是听不懂路其在说些什么怪缪论,不过他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人类说神什么都懂,事实上,是这样吗?至少他就听不懂路其这个年轻的男人在说什么。 有些人是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像哈其。 而有些人,不是,是某位神,路其正在教他包饺子。 路其说:“你要这样把两边捏紧,合在一起馅才不会漏出来。” 某神长指一抖,馅料掉得满地都是,他又毁掉了一张饺子皮。 有道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当然,也有,神无完神…… 西尔齐看着被自己毁掉的粘上糖又不能再用的饺子皮,难免有些沮丧。 路其笑着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慢慢学。” …… 又一张饺子皮被毁了。 路其嘴角都笑僵了,也许他应该找阿那达来学更好,他后悔,他后悔不该教西尔齐包饺子! 西尔齐神情凌厉,他告诫自己千万绝对不能摆出无辜的表情,他也没想过自己做人类的事情是这么没有天赋,糟蹋在他手上的饺子皮虽没有十张,但也过五,看看自己往日叱诧风云的双手,这双手到底和那个人类路其的哪里不想象,他的手还很不如自己的柔软。 哈其把所有的面团儿都擀成了饺子皮,坐下来学着路其包饺子,很快上手,受挫的西尔齐不是滋味坐在一旁捏着路其摆在他面前的一只饺子兔,很想戳爆它的肚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暴力的倾向。 而刚才争吵着的阿那达和哈罗早就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哈罗带阿那达回他的房间拿出大哥夏天时做的狗尾巴草做的小狗狗,草都干了。 又带阿那达到后院去看小羊,告诉阿那达他每天都会喝到大哥挤的羊奶,当然,今天早上天气太冷,路其没去挤,大概羊也没产出多少奶。 哈罗还着阿那达的手指着其中一只母羊告诉他,那只母羊很快就会产小羊,以后它会有小孩,大哥会让他陪小羊玩儿。 两个好玩好动的家伙趁其他三个在忙碌的时候跑到门外去玩堆雪人,路其给哈罗堆过一次雪人后,那小家伙就对雪人念念不忘,现在他更是放王,还拖上阿那达。 不过,没一会儿,路其就沉着脸把哈罗叫了回来,手上拿着秋天在大树上砍下的腾条,咻咻咻得挥动着,哈罗一个激灵,果断扑到他的大腿上,左蹭蹭右蹭蹭。 “大哥,大哥,我要回家烤火。” 路其摸摸他的脑袋笑得阴沉:“这才乖嘛。” 阿那达也吐吐舌头跟在后面回到屋子里烤火,他觉得无聊用狐狸眼左看看右瞄瞄,还真让他瞄到放某个角落里的书本。 路其还在忙着包饺子,有哈其的加入很快就可以包完了。 阿那达把书捧到火盆边,没看,放到了边,因为哈罗坐在他旁边吵着他要听故事。 西尔齐闲着无聊把放在一边的书捧了起来,刚才在饺子皮上受挫的手指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只不过,西尔齐刚才略显得凌厉面瘫的俊脸泛起了点点红润。 他不由得在心里怒骂路其,手指发着颤:这人类看的都是什么破书,色胚! 被诽腹的路其正跟哈其忙着到厨房炸饺子呢。 他现在没空当色胚。 第12章 惩罚 如兰花的幽香钻进路其的鼻息间,鼻翼动了动,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周边尽是一片迷茫的雾气,身子有种飘忽的感觉,他不仅自问,现在是在哪里? 白色雾气萦绕在周围,在他身边徘徊不去,感觉身上有些湿热,摸摸自己身体,路其才发现现在的他未着寸缕,下着只有一条半透明式的白色内裤,他正站在缓缓升起雾热气的水池边,水池呈不规则状,但从总体上看却又整规,这里定是有人使用的泡澡池,水池边雕刻着样式繁多的花纹,池壁上由白色瓷砖彻成,池中飘着雾气的水清澈见底,热水的来向让水波起微小的波漾,这水大概无时无刻都在换新。 这里尽是白色,也就是白色的天地。这里的白色这么明显,不由得让路其想到白色所代表的意义。牛奶那样的白色可是清纯、纯洁、神圣的象征,某些国家把白色服装视为高品位的审美象征,白色飘溢着不容妥胁,难以侵犯的气韵。他觉得水池边上雕刻动物纹样的白色柱子非常不容妥胁,难以侵犯的气韵。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是在哪里? 半年多来干的都是体力活,路其身体虽不比其他村民健硕,但手臂上仍是有细微的肌肉纹理,他自己也不喜欢过于可怕的肌肉,那看起来简直就是个肌肉霸。他蹲下身用手试探着池中水的温度,大约为四十度,最适合泡温泉。 哗啦一声,路其手一撑跃至水中,暖暖的雾气萦绕在周围,身体被温度适中的热水包围,路其非常享受的闭上了双眼,他承认,此时此刻没有想过别的事情,他非常喜欢这里,虽然白得让人起寒毛。 泡在热水中微眯着双眼感觉流水的微波荡漾,那幽淡的兰花香味再次扑鼻而来,从远到近,越来越近,越来越香,虽浓却不会过于甜腻,清香淡雅,水波动荡,路其感觉他的旁边坐下一人,他转过头,想看清雾气下的人的面孔,却徒劳。 路其下意识想起,张嘴问:“你……” 那人面孔看不清,但细致的皮肤却清晰可见,肩头上印着一朵唤不出名的淡色花纹图,霸气的花纹图吸引的路其的注意,他抬手摸向那朵迷人的花儿,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迷迷朦朦,若有若无。 那人宛若仙神般突然的出现,路其有些无所措,可是他却被吸引,他亲吻上那朵如罂粟般迷惑人心的花纹图,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胸前,温润的指腹从他的锁骨间缓慢滑落至紧致的腹部,路其腹间紧缩,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的在那白润如珠的肩头轻啃了下。 路其感觉到对方微皱眉头,便似乎也感觉到对方唇边勾起的笑意,他喉结上下动了下,吞吞口水,他下腹非常的热,裤子里面的宝贝似乎正想找个宣泄口,有点热,有点涨,有点疼。 湿润如玉的长指由腹部往下游去,水中立起且隔着内裤的玉柱正被那人轻轻握在手中,上下有规律的撸动,路其一手攀上那人的肩,下巴抵在那人的另一肩头上,感觉这份特殊的异动,舒服的呻吟声从他的唇边溢出。 “嗯……” 水滑过的正被抚弄的玉柱,内裤不知在何时被那人卸下,路其微蹙眉头想抬眼看清对方的面孔,对方手越来越快,快感侵蚀着他的全身,一手紧抓着对方的肩,一手紧捏着对方的腰部,他的身体已经算是紧贴在对方的胸前…… 等等,平胸! 不是凸的! 硬梆梆? 可是这人却是一头长发,不是女性……? 路其猛然推开让他全身都充满肆意快感的人,往后退的他腰迹突然撞在了池边上。 砰! 疼! 路其全身发着虚汗,这会儿他猛然睁开双眼,周围乌漆麻黑,唯有身后的斜上方的窗口映射出微弱的白光,那是外面白雪映射而已。 摔在地上的路其轻呼一声,抹抹额汗的汗水,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好在是做梦,不过就算做梦也没有掩盖住他从床上摔在地上的事实,腰下放着他自己的鞋子,硬生生的印痛他的腰,揉揉腰,呃…… 裤子里面湿湿的,于是乎,他在梦中被一男的弄射了? 路其默默的脸红,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把放在下身的手拿开,真是丢人! 他记得他是洗完澡后来给那个皮肤如玉的男人暖床,然后,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还做了这么可怕的春梦,现在是冬天呀冬天,不是动物发情的季节,呃,当然他不是动物! 但为什么在陌生人的床上发春梦,他又不是十四五岁毛毛燥燥初窦情怀的热血小子! 路其假装淡定且安静默然的爬起身,拍拍胸口,在微弱的白光下提起自己的鞋跑回自己的房间,没发现那隆起的被窝里,某男双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嘴角边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路其狼狈的在冬天的夜里换下内裤,又把那裤子放在椅子上睡窝到床上睡觉,这时候大家都睡觉了,没人发现他半夜三更从另一个人房间里出来吧。 这一夜路其是睡不着的,脑海里的寒意总是挥之不去,懊恼的抓抓头发,他怎么会梦见一个男人给他那个那个呢? 他性向正常呀正常,他喜欢的绝对绝对是女人,难道是因为最近家中来的都是男性? 可是他也经常接触到女性啊,比如村里最漂亮的露丝,又比如去集市时隔壁村的玛丽,她们的好身材都是他喜欢的,只是暂时还不能娶媳妇而已,不行,他一定要找个女朋友才行,他是要结婚的,要找个女人持家才行! 想想看,像威尔夫人那么勤劳的女人,即使不生小孩也不会被丈夫抛弃,夫妻俩和睦相处,小别扭不是没有,但那是夫妻间的情趣。 过了冬天后只要他家的鸡再多些,羊下羊仔长大后便可以娶老婆,只是他又觉得现在娶老婆会不会增加家庭的负担,弟弟们又还小。 头疼,真是头疼。 胃疼,真是胃疼。 心酸,真是心醉。 他怎么会梦到男人跟他那个呢…… 路其默默的咬唇泣然无言的望着账顶,第二天便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大家面前,当然,今天早上也是他起得最早,哈其起床的时候,鸡和羊都已经喂饱了,路其还把被雪打压成一片的波菜收回家中,他那精明的大哥正坐在烧着火的灶前双眼无神,迷茫不已。 “大哥,柴快要掉出来了。”哈其揉着眼睛提醒着他那囔囔自语不知在念叨何物的大哥。 路其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把面前的柴往里推,嘴上念着:“啊,哦哦,真的耶。” 路其神不守舍的样子让哈其很担心,他担心伸手探向路其的额头,问道:“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路其挥开他的手,把脸转向他,哈其看他那一张憔悴的脸,不由得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路其摇摇头,又点点头,叹气道:“粥快好了,你叫那两个客人起床吧。” 哈其从另一个与主炉相连的灶上的锅里舀热水洗脸,应着路其,后者低头往灶里加柴,嗯,小灶里煮粥的火可以放小了。 路其蹲在小灶边转头突然问哈其:“哈其,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应该找老婆了?” 正用毛巾擦着脸的哈其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笑道:“大哥莫不是想女孩了?” 路其老脸一红,当然他会归咎于灶火烧得太旺,热的。 用柴捅了捅红火的炭,哈其这会儿给人的感觉像是老子在说儿子情窦初开,这死小孩是不是过于成熟了点,要害羞呀害羞的不是他本人才对。 “不是。”路斯反驳,“我是看着家里没有女主人,可能让哈罗觉得没有母爱,家里没有母性光辉的存在,会缺少什么东西而已。” 他在狡辩呢。 哈其从后门出去,把洗脸的水倒入后院的水沟中,这是秋天的时候和大哥一起挖的,那时候他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现在是知道了,有水的话便不需要费力提水浇菜。 回到厨房后,哈其对路其柔柔的笑了笑,纯洁的双目中总是闪动着光茫,刺眼哪,路其撇开头,这孩子就是太纯了,总让他这个在浑浊世界淫浸过的男人无所适从,太单纯的目光让人心颤呢,总想到自己不会太纯洁。 当然,他都用自己的努力让兄弟俩过上好的生活。 “其实有大哥在,我和哈罗已经很开心了,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家里突然出现个陌生的女人也许他们可能无所适从,他们已经习惯当爹又当妈的大哥,他们不需要两个妈,哈其还是有些任性,他不希望别人破坏他们现在平静的生活,他宁愿辛苦一点。 路其算是听出他的意思,用手背蹭蹭自己的鼻子,他也没想过要结婚的,结婚是个麻烦的开始,走出门外遥望着无边的天迹,冷风吹入他的颈间,对着微弱的阳光伸伸懒腰。 “嗯,今天天气真好。” 他的神情是满足的,他当然也不喜欢过刻意讨好女人的生活,那样太累了。 婚姻,只不过是一座坟墓而已。 婚姻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活,它代表着社会的关系,代表着家族生活,更多倾向于疲惫,也许是为别人,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为了莫名虚有的爱,但接近于婚姻的爱就是生活,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他不想去改变。 况且,他不喜欢金发蓝眼妞! 路其转身准备到厨房炒个菜,没料到他后面站着个脸色阴沉,让周围气压下降好几度的西尔齐,他揉揉鼻子,这个西尔齐整个人都怪怪的。 他冷冷的开口问道:“你想结婚?” 第13章 抗争 ‘结婚’这个词通过空气飘入路其耳膜再传达到他的脑子里分析理解,这个词他是刻意不去想的,在这里,结婚就像是一个不切实事的想法。 奥斯瓦尔德·施瓦茨说过美满的婚姻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之一,不幸的婚姻无异于活着下地狱。 路其觉得自己结了婚没把握让他的婚姻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因为呀,他没有结婚的欲望,或者说他从来不奢望结婚。 好在他的家庭没有父母,没有被父母逼迫的压力,那些绕舌邻居们的话可以全然当作是空气,他的思想他的生活不是别人可以主导的。 路其看西尔齐的目光有些涣散,瞳孔紧缩了下,淡笑着回他:“在这个村里到了年龄的男性都会找女人结婚,你结婚了吗?” 路其避开自己想不想结婚的问题,他当与西尔齐在开玩笑,转身进了厨房。 西齐尔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有些难受,这个人类真是奇怪,不过本来他想施点神术偷窥那个人类的想法,但是那个眼里的波动收得太快,以至于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便不再去思考用神力去偷探他人思想的问题,当然,他也没有回答路其的问题。 一直以来,路其都猜测西尔齐同自己一样是人类,因为对方着乌黑的长发,人类精致的五官,虽然妖族也有精致的五官,但那不是一个层次的,妖族可是有耳朵和他们颜色特殊的头发为特征。 西尔齐没有结婚,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也没有结过婚。 他当然想过结婚,那些大陆上的族长每几年就会提醒他目前的婚姻状况,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这结婚也还得天时地利人和。 结婚的前提得找到一个能把神种育活的受体者,而这受体者必须是由他亲自选择,今年他所选择的受体者是女性,路其身上那颗神种是个例外,而且他现在在这里就是为了取回自己那颗种子,三百年培育出来的精品种子可不能就这么毁在这里。 趁着吃早饭的时间,西齐尔敛下眼皮若有所思的思考着在哪个时间把神种取出来最合适。 外面的雪停了。 路其和哈其开始他们的农家生活。 等着族人来接回家的阿那达在哈其身边跟前跟后。 西齐尔站在小院子中那棵孤独的树下,看着路其把家中还没晒干的衣服拿到太阳低下晒,然后又唤上哈其拿起铲子开始铲地上的雪,好让路边有个过道。 哈罗人小鬼大,也拿个小铲子学着哥哥们在门边铲发,路其忍不住的拍拍他翘起的小屁股。 阿那达是个只会帮倒忙的家伙,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他是个走在雪地上还摔跤的主儿,站着的时候也是东倒西歪,他旁边的哈其大部分时间都被他当拐杖用,那家伙还没心没肺的咧嘴大笑,哈其则一个劲的说他是个笨蛋,连走路都不会走。 听到哈其又骂他笨蛋,阿那达可不依了,他争辩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是两条腿站着!” 好吧,姑且当他平时走路是用四条腿的,哈其忍不住对着雪翻白眼。 路其和哈其把雪铲到一堆,很快两人便把家门前的空地铲得露出了土的颜色,路其把铲子放在一旁,把玩雪的哈罗拉到身边,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容。 路其喊道:“我们来堆雪人!” 最先唤呼的哈罗,接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阿那达,路其见他就要扑过来,连忙给哈其使眼色让对方把那会坏事儿的妖精给抓紧了。 下雪过后满过积雪,扫起来的雪也不能浪费,路其家就好好利用了这雪,全家人堆起了雪人,包括妖精客人。 路其,哈其,哈罗都是开开心心的,路其做主要工作,在一堆雪上雕刻出雪人的肚子,雪人的头,刻出雪人的眼睛,因为不是用滚雪球的方式,这雪人看起来不大圆呢。 阿那达是第一次看到雪可以做成形状,伸出手在雪人身上戳出了个小洞,觉得好玩,他笑了出来,与他们第一次在市集上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很孩子气,非常孩子气。 哈罗直围着雪人打转,不知从哪来拿来两个松果,把那松果当成了雪人眼睛,乍看下,这双眼睛真是活灵活现,路其笑着拍拍哈罗的头。 他笑着表扬哈罗道:“哈罗你真是我们家的宝贝。” 哈其感染了他们的活跃气氛也跟着笑,他喜欢这样开开心心的日子,无论是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只要和哥哥弟弟在一起他就觉得开心,噢,阿那达也挺好玩的,特别是变成狐狸的时候。 哈罗小被鼻子被冻得红通通的,鼻涕直往外流,却扬着小脸止不住笑,路其抓过他抽出小家伙口袋里的手绢往他鼻子里擦去,不由得念叨起来。 “臭小子,这么久还流鼻涕,你这个小鼻涕虫。” “大哥,我才不是鼻涕虫!”小家伙抗议。 抗议无效,驳回,老大发话:“那你看这里有谁像你这样老流鼻涕的,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可以让别人帮着擦鼻涕的,哈罗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我是男子汉!” 像是为了验证他自己的宣言似的抢过路其手里的粘有他鼻涕的手绢往鼻孔里塞去,这一塞不要紧,倒是他动作过大把鼻子给戳痛了,扁着小嘴就要哭起来。 路其心想,这孩子还真是不能太宠着,连自理能力都快没有了,得赶紧从现在培养起来才对。 想毕,便蹲下身轻声抚着哈罗的脑袋瓜道:“做为一名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一个点小痛算什么,大哥教你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 西齐尔一直站在一旁,没有插话,更没有插手理会什么扫雪堆雪人,他怕冷啊。 那双如白玉的双手缩在他的大氅里面,根本就没有见风的可能性,路其也知道他怕冷,便不打扰那位尊贵不爱说话脾气怪异的客人,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他也想着为什么这位客人还不离开,他身上真有对方的灵珠么? 那灵珠是什么东西。 自那晚西尔齐说过后,他没有再跟路其提起,路其也像是遗忘似的,根本不把这当作是一回事,完完全全当作是一句笑话听听就算了。 他站起身脸朝门口台阶上站着的白衣男人望去,那男人的俊美的容貌给人一种恬静的错觉,他站在那里探究着路其,过滤他所说的话,一个山村野夫也会说这样的话,真是奇怪的男人,看来,人类聪明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要经历过怎么样的生活才有这样的理论。 路其对上西尔齐探究的目光后很快转移视线,把视线转移到后方从嘴边溢出淡笑,放开他手上动来动去的哈罗,让他自由活动,哈其和阿那达正在摆弄那个四不像的雪人。 不像人,不像动物,不像妖精,不像个球。 路其走至西尔齐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块,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问道:“那天下那么大的雪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不像是步行而来的。” 西齐尔的目光转身路其的侧脸,略微惊讶,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倒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步行来的?” “嘿,这还需要猜测吗?你进门的时候我可看到你的鞋子保持整洁干净,没有沾上多少雪。” 路其并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他不是八卦之人,不习惯打听别人的事情,但是他却非常好奇西尔齐这个神秘人士。 西尔齐是路其目前见过的举止投足最具有富贵之气的人,他的气质与山村野夫不同,与大街上卖东西的店老板不同,他像是不属于这个界内的人,他的容貌也都属上上层。 “你很聪明,你是个聪明的人类,你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目的。” 西尔齐绝对是没有说错,路其确实是记得,这个过于神秘的男人让他有些不安,特别是经过昨晚那场梦后,他希望这个男人忙快离开他的家,他太过于俊美,而且他拥有路其最喜欢的黑发,黑眼珠,他的皮肤偏白,但这并不影响路其对黑头发黑眼珠的喜好,别问他为什么,因为他就是这样喜欢。 “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目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路其是这样回他。 西尔齐微垂下头看自己的鞋面,勾勾唇道:“自然是真的。”他看了眼正在玩闹的二人一妖,转头看路其,说道:“进房间,让我取回属于我的灵珠,寄放在你身上可能会对造成伤害,尽快把它取出,我再给它找适合的受体者。” “受体者?”这是路其不能理解的范围,“你放在我体内的灵珠是做什么用的?” 西尔齐抬头看看天,这让他怎么回答。 反正他是没想过娶个男人,也没想过神种能在人类体内存活,更没想过路其是个很好的受体者。 路其看着孩子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三个小孩,率先进屋,这个男人不能再呆在他家里,看着他的光鲜衣着,他会自卑,看着他的黑发他会想多余与这个世界无关的东西。 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家伙并不知道另外两个大人已经不在原地。 他们进了西齐尔睡的那间房,并且关上了门。 路其坐在床沿有些紧张的问道:“我要怎么做?” 他知道这个大陆充斥着怪异,却也只能淡定接受。 “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先看看他在你体内以哪种形态存在。”西齐尔坐在路其旁边。 路其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却没多想,乖乖地伸出手,好在这次不用脱衣服,那得多冷,他向西尔齐伸出自己的手掌。 西尔齐这会儿不见得怕冷,他那如白玉长指在路其的手掌上划了个大圈,接着再划个小圈,随后路其便看到他的掌心升起暖暖的一小团火焰,久违那种双重心脏跳动又回来,他的心脏有些热,还有微微的刺痛…… 他惊讶的瞪大双眼,他看到那团淡黄色火焰中有正晃动着一个如蛋黄般大小的淡蓝色晶球。 “西尔齐,这是什么?” 西尔齐回答得有些结巴,“我的,灵珠。” 此刻的西尔齐觉得很不可思议,也正在这里路其用另他的右手紧抓着心口的衣服,唇色发白道:“西尔齐,我胸口有些疼!” 西尔齐望着闪动着淡黄色火焰内的晶体球,食指在火焰外围划了圈,以银白色的光包围着那团火焰,火焰中的灵珠在转动,这样的做法却让路其脸色越发惨白,西尔齐的注意力在指间和火焰团上。 西尔齐还想继续尝试用银白光包围火焰,但那火焰似乎在与银白光围抗争,银白光在压缩变小,火焰团却与之相抗,路其掌心上的火焰团和银白光开始转动,不过,路其有胸口却是疼得猛烈,像是有人要硬生生把他的心脏揪住要直取似的。 他的脸色开始转为苍白,眉头紧蹙,路其手指都在发颤,像是有人紧抓着他的心脏要掐碎,他向西尔齐喊了声:“好痛!” 西尔齐想收回他指间发出的神力,但还同发出路其伸出的那掌却已经垂落,眼前一暗,他倒在了西尔齐怀里。 不知是什么力量的驱使,他掌心的那团火焰消失在西尔齐的面前。 刚才,西尔齐在尝试取回属于他的种子…… 西尔齐愣愣的抱着倒在他怀里的路其。 第14章 分离 望着熟悉的账顶,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回想他是如何昏迷过去的路其下意识抓了抓自己胸口的衣服,冬天衣服穿得太多,只抓着外层,直直的坐起身。 哈罗正从门外跑到床边,一下趴在盖着被子的路其的大腿上,扬起小脸用幼稚的童音囔道:“大哥,饿。” 路其拍拍他的脑袋瓜,微笑应着哈罗:“给你个小鬼做饭去。” 他一面下床穿鞋一面想着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床上,胸口被撕裂和拉扯的感觉不复存在,一点疼痛的迹象都没有,只是那种感觉挺奇怪,就像是有人想要从他身上剥离某样东西似的。 出了房间门,他转头望向外头,原来已经到了中午。 路其捏着哈其的小手问道:“哈其呢?” “二哥在厨房里面做饭饭。”哈其乖巧的回答,然后蹭到正坐在火盆边烤火的阿那达旁边。 路其点了点头,你扫视着屋子,鼻息间少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阿那达拿着昨天炸好的油角啃着,咧嘴对路其笑,后者觉得他比哈罗还小孩气便笑了笑,不过一会儿他就疑惑的问道:“阿那达,你有没有看到西尔齐?” 阿那达看路其的眼睛眨了下,回道:“西尔齐今天早上就回去了,他说家里有事,你不是知道么?” 路其惊讶的张了张嘴,脸上勉强撑起笑意,话语间甚是柔和,他故意拍拍脑袋笑道:“记性不大好,睡一觉竟然给忘记了。” 西尔齐没有跟他告别就走了,路其的心紧缩了下,不过这样也好,走了就不会再跟他说些有的没的,什么灵珠之类的东西,回想自己昏倒前手心里的淡黄色火焰里的淡蓝色水晶小球,难道这里的人类的身体也很怪异? 摊开自己的双掌,只有粗干活留下的老茧,粗糙的手上哪有喷出火焰,又哪有水晶水球的影子,这仅仅是他的幻觉吧,可那西尔齐却是存在的呀,他眼前一片黑暗之前也知道倒向的地方是一片纯白。 若有所思的路其脑子里闪动着剑眉星目的西尔齐,他甩甩头,想甩掉不告而别的某人的身影,怪就怪吧,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怪事多多,抓起一旁脚上绑着绳子的火鸡,路其无奈的苦笑。 有人说没有所谓命运这个东西,一切无非是考验、惩罚或补偿。 哈其正在厨房里忙碌,用热水洗过的腊肉正摆放在砧板上,路其拍拍他的肩:“剩下的我来吧,你洗洗手坐一旁烤火去,想要当大厨还得过多几年呢。” 一个孩子不需要给他太多的压力,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当然,感情也源于所谓的生活。 哈其笑了笑,自愿退到一旁看着他的大哥洗手切肉,对于他们这些总是干粗活的男人来说,切肉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路其快速的把肉切成一片片的,没有酒楼里的大厨均匀,却也有好的看相,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厨艺。 肉片切好后,又把早上从后院摘回来的蒜子切好,入冬前早早就买肥肉回来煎油,现在他们有两小缸猪油,够他们一家人享用这个冬天,也许春天也够了,有时候某些东西还真难以预测。 午饭很简单,炒了一盘白菜和一盘肉。 一家人,包括还留在他们家的阿那达吃得还挺欢。 冬天的中午本来要午休的,可是路其早上不知是何原因竟睡到中午,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倒是哈罗吃饱后就要他抱着睡,床上实在是太冷,小家伙不愿意睡呢。 路其自是不会作怜爱状看他的小弟弟,不过倒觉得看小孩子睡觉是一种乐趣,纯真无邪的大眼合上后是张熟睡的小脸,详和而静谥,看着可爱的容颜,路其满心暖暖的。 路其让哈其拿了件自己的大衣,给小家伙包紧了,旁边虽有火盆,但哈其有时候开门进进出出还是会有风吹起来,小孩的抵抗力可不比大人,最是容易生病感冒,不好好照看着怎么行。 哈罗不习惯睡午觉,便到外面收拾了些柴搬到厨房,阿那达托着下巴在深思,路其本想找话聊,不过怕吵醒哈罗便少说话,他的啰嗦可不是无时无刻都体现的,抱着哈罗的路其不由自主的打着瞌睡。 隐隐约约听到哈其骂阿那达是笨蛋,不过没多久,家里就变得非常的安静,接着张开双眼的路就看到一只巨型成人犬站在阿那达身边,不作他想,这位便是算数非常差劲的阿那达的小仆马斯。 马斯正用他的狗眼扫视他家主子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看看人类有没有欺负他家主子。 阿那达适时的对马斯说道:“马斯,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人类对我很好,没有刁难我。” 马斯双手交叉在胸口前向路其鞠了个躬,那张已经非常憨厚的脸表现出更加真诚的表情,真挚而诚恳的说道:“感谢莫伯桑先生对主人的照顾,马斯代我家夫人和老爷表示衷心的感谢你们,以后如果有帮得上忙可以尽情的吩咐我。” 面对如此大礼,抱着哈罗的路其勉强站起身,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应该的,应该的。” 他可是收了那个傻狐狸一大袋金银币呢,不好吃好喝接待怎么行,连弟弟都送上给他暖床去了,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狐狸有的。 看着马斯跟路其之间的你来我往,阿那达心情非常的压抑,他蹭到哈其身边,这个瘦瘦的青年他更喜欢些,他笑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虎牙,双眼似乎闪着水光,总是让阿那达会多看他几眼,也较亲近他,至于会睡在一张床,那是意外,然后他就觉得这个意外非常的好,不想去改变这个意外。 马斯的出现不意味着别的,只有一个,阿那达该回家了。 他望着脸上保持浅浅淡淡笑容的哈其,低低的说道:“哈其,我要回家了。” 哈其仍然坐在板凳上烤着火,温和的回答他:“回家好啊,我听说妖族那片地域可没有我们这边冷,你们那不下雪吧。” 阿那达扁扁嘴摇摇头:“不下的,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雪人,我还想玩路其说的打雪仗。” 哈其是坐着的,阿那达站着,哈其仰视他,唇边的笑意总是那样平和:“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打雪仗,不过你现在要回家,你家人正等着你呢,他们会担心的。” 阿那达坐下扯住哈其的衣角,然后又放开,颇有依依不舍的味道,路其把哈罗抱回房间,然后给马斯捧上了热水,他们家没有茶叶这类东西,路其考虑着开春时到山上找找茶叶。 看着这只忠心的大妖狗大概还不怎么适应这寒冷的天气,他冷得哆哆嗦嗦,直往火盆里靠的模样还真是可怜。 捧着热水的马斯在一旁提醒着自家主子:“少爷,老爷说找到你后就立刻回族里。”他皱皱眉头靠近阿那达,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族里……” 后面的路其没有听到,他也没有兴趣听,只知道阿那达听完后低头不语,他那位不大爱说话的大弟用温和的言语安慰他。 “阿那达家里有事情的话要早些回去喔,以后有机会来找我玩,随时欢迎你。” 哈其想着阿那达这个连回族里的咒语都会忘记,便是不会记得他家在这个小小的村落吧,大概是不会的,因为这样的村落太多了,多到让人难以找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气味也是会消散的,不由得鼻子泛起酸意,哈其脸上笑容随之扩大。 路其撩拨着火盆里的碳,抬头观察着大弟此时的表情,多时日的相处,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大弟摆出这样的表情,笑得比平时灿烂,心里其实很不舍得吧。 过早熟的哈其没有什么同龄朋友,大多数同龄的孩子思想上都比他幼稚些,而且村里的同龄小孩也较少,路其这样温吞性子跟那些狂野气息凝重的孩子不大合得来,至少在交流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侃侃而谈,而他总是温和的站在一旁笑着聆听,久而久之便与那些孩子疏远。 至于这个才来这里不到三天的小狐狸却挺得他心水,哈其会照顾人,阿那达这几天的起居都是他在照顾,比如刷牙洗脸,比如洗澡,比如吃饭,还有睡觉…… 路其回想这几日他们俩的感情,发展还是飞速的,这友情发展得也挺快的呀,这么快就到了依依不舍的时候,难得有让哈其喜欢的小朋友,可惜以后大概很难看到哈其对哪个小孩这么上心了,不过对家人上心那是必须的。 阿那达没什么要收拾带走,路其想了下,拉着哈其到一旁,到抽屉里找出个油纸袋,往里面装了些油角递给哈其,拍拍这个总是隐藏自己情绪的孩子的肩膀,和颜悦色的笑道:“哪,把这些给阿那达带回去,我们家也没弄出什么特产,那鸡蛋我是不敢让他们带回去。” 至于那袋有份量的金很币,路其是选择忘记的,看那只狐狸的衣着,还有他身边跟着的马斯,连仆人都穿得比他们全家人好,肯定不缺钱,这袋金币就当作是给他们家救急,奉献爱心。 冬天过后,路其想办法离开这个村庄至城镇去谋生,但在些之前要得计划好以做什么为生,他自然是知道钱生钱的道理。 阿那达站着依依不舍的扯住哈其的衣角,后者笑着把他的手拨开,细心整理好他的衣领。 关心的说道:“晚上记得换下衣服再睡觉,睡觉前头发必须弄干,要记住你那些叽哩呱啦的咒语,别再忘记了,可不是每个地方的人都会对你好的,还有,睡觉记得盖……被子。” 意识到自己的多话,哈其猛然收了笑容,下一刻又恢复笑意:“快回去,你家人在等你呢。” 阿那达像个小孩似的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识了很久的情人,马斯看着他那骄傲不服输性子的主子乖巧点头的样子,惊得直用手托住他的下巴。 阿那达红着眼眶说:“那我回去了喔。” 收到少爷的眼神示意,马斯念起咒语,一手抓着他主子的手臂,一手在空气里划着奇怪的符号,路其瞪大双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至于哈其,他只是僵硬着笑脸对着空气挥手。 走了,都走了,家里终于宁静了。 回过神的路其用指弹哈其的额头,调笑道:“傻孩子,回神了!”而后又像个老者似的长长叹息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无论是一天,还是一年,又或者是一百年,就是合上千年,始终都要散的,少不了分开的日子。” 哈其扯扯嘴角笑着低下头,一滴眼泪从眼边滑落,路其搂过这个倔强从不喊苦喊累的孩子,哈其把脸埋在路其的肩窝颤抖着嘴唇说道:“那只狐狸,很可爱的。” 路其心疼的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大哥以后给你买只更可爱的宠物好不好。” 眼泪还是叭叭的往下掉,那是哈其第一次那么喜欢一只狐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舍,看着他在眼前消失就想哭,鼻子很酸很酸。 哈其咬唇眨巴着泪眼,应声道:“好,要比狐狸可爱,要比狐狸笨……” 路其苦笑,这样的狐狸只有阿那达吧。 他所知道的狐狸都是非常狡猾的。 第15章 扫盲 在压枝的厚重雪悄然退去后,迎来了略带寒意的春天,种稻谷的村户早就准备耕作。 路其家的野鸡变家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数量是越养越多,在市集上也卖出了小名堂,城镇上许多有钱人都知道市集有个专卖蛋的年轻小伙子,他态度亲切又有礼貌,要不是看在他出身山村,大概许多小户人家会把自己的女儿介绍于他。 路其每次从市集回来后都是面带笑容,他总是面带笑容,以前熟识他的邻居都说他的变化大,现在他们家的收入还是可观,至少能存上一笔小钱,只是这仅仅在市集上卖鸡蛋并不能满足路其对金钱的需求量,不是他过分贪财,而是他现在需要钱安排全家人未来的生活。 现在养鸡的产蛋量虽然可观,但总是只卖蛋似乎太单一,他需要开发客户,有些邻居看他们家靠养鸡卖蛋赚钱,现在也走他们家发财致富的路子。路子多人走了,也就宽敞了,鸡蛋多了市场可能就会变得滞销,供过于求便是这个道理。 虽然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作长远思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其他家学他们家这事儿他早就预料到,现在他们每次到市集都会足够的货源,不如找酒楼当作是定点供货,这样他们的收入也会变得更加稳定。 家里开销虽不大,但也还是需要开销,大生活上可真不能亏了两个小弟。 要跟人谈生意首先路其就必须准备合同契约之类的协议书,可是他现在还不大识字,说难听一点就是文盲,他现在就是文盲一枚,要是跟生意人做生意那不得吃亏? 生意是要做的,书是要念的,字是必须识的。 为了不让别人抢了先机,路其还是带上哈其就到酒楼里跟老板谈生意,路其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他现在还不识字,但是他现在可以先到酒楼里混个熟脸,以后再谈契约合同事宜。 谈生意的路程还是顺利的,他也是走到了第三家酒楼那酒楼的老板才答应跟他们做长远生意,这城镇的老板比路其想象中的还要不开窍,当然他们都是和蔼可亲的,只是没有他想象中的有生意头脑,酒楼里边也只是中规中矩,食物自然也是面包、奶酪、肉、酒、大米而已,菜色并不见得有多丰富。 这个城镇大不大他不敢确定,但这里确实是有不少外地人经过,那些人有赶往主城,也在从主城赶往更加繁荣之地的人,这其中少不了其他怪异的种族,路其每次见到那些长得不像人类模样的都要能停驻下来看上几眼,不过都没有看到黑头发黑眼珠的人,难免有些失望。 他有时候跟客人聊天会随口说些关于黑头发黑眼珠的人,但是大家都说这个大陆很少见到有黑眼珠黑头发的人类啊,而且精灵和妖族也是没有的,路其听完后笑笑,他心里自然是想着另一个疑问,既然黑头发黑眼珠的人很少见,那西尔齐是哪来的,哪石头里蹦出来的黑毛猴? 这个问题总是被摆在黑夜过后,路其才会允许自己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着如何提高鸡蛋的产量,在其他村户的蛋产出来之前想法子赚上一笔。 酒楼那边是定期供应的,也是当天点清货物和金钱,因为路其还不识字,当面点清以免以后老板赖账。他们供货的这间酒楼的老板虽然对人冷冷淡淡,但从来都不会拖欠他们的货款,路其是可以感动欣慰的,而且酒楼的鸡蛋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大概是鸡蛋越来越受人欢迎。 酒楼里的鸡蛋做法其实非常的简单,除了旅客带在路上吃的水煮蛋外,就是最简单的水蒸蛋,炒蛋而已,至于煎蛋至今路其是没有看到,其实最简单的还是煎蛋,大概这些人怕鸡蛋煮不熟不愿意这样做,也可能是他们没有想过其实半生不熟的煎蛋也蛮好吃的,不会吃死人。 随着鸡蛋的推广越来越多家酒楼开始有鸡蛋这类食物,鸡蛋已经成为了大家喜欢的新事物,路其卖蛋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好奇买一两个回去给小孩当高级零食,现在许多人都看出鸡蛋也是发财路,怎么可能不想靠这条路来发财呢。 在他们想借卖鸡蛋来发财的时候路其已经从赚了一大笔钱,至于有多少大概也只有他才知道,钱财不外露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们住的房子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变化的也只是路其家鸡和羊的蓄养量,羊的作用是挤羊奶,大多时候是给两位弟弟补身体,羊他们是不卖的,路其暂时不想卖羊。 至于他们家的鸡,现在养得是越来越多,由原来的后院小鸡场,变成了大院子鸡场,路其还到邻居家买了猎犬幼崽做看护,小狗体毛一只为白一只为黑,让哈罗爱不释手,每天就带着两只狗在附近溜达,小狗开春前就带回了家,也长得快,路其的鸡场扩大后,那两只可爱的小狗也变大了。 钱赚多了,人出名了总会遭人惦记,虽然路其已经尽量低调做人,与邻里关系也处得挺好,他们家自然也没再做打猎之事。然而,那些隐藏在人类体内的羡慕妒嫉恨都几乎要迸裂而出,比如,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夜黑风高,树影摇曳,山里夜里的气温还是比较低,路其家早早就入睡了。 哈罗跑去跟二哥睡觉,一脚搭在哈其的肚子上,哈其的睡相相对好些,睡梦中也把那只臭脚丫从自己的肚皮上拨开,肚子上压着重物那睡觉真是不舒服。 路其刚刚吹熄了灯火睡下,均匀的呼吸声在室内响起。 只是,当他刚睡下没多久,他家的两只成年狗汪汪叫个不停,路其醒了,并且穿上外套到外头看看,鸡场那边似乎有些问题,不仅有狗吠,还有鸡惊得咯咯咯的叫声。 拿着火把,快步从家里的围栏侧门走过只隔一条不足五米的鸡场旁边,这里原本是一个废弃的菜地,开春后没多久他就找人把这里铲平,盖起鸡场。 那两只狗见主人拿着火把过来,大白仰头叫得更勤劳,它们站在原地没有动,路其走了过去,发现那里的围栏缺了个口,哈其醒眼朦朦的跟在路其身后。 “大哥,怎么回事?”夜晚有些凉意,他也披了件衣服,不披的话省不了被大哥念叨。 路其指着围栏的只容一只成年公鸡进出的缺口,“大概我们这里出了偷鸡贼,别的先不说,今晚把这个缺口补回去才行,这还不知道咱们损失了几只鸡。” 路其心里的想法隐藏了下去,把火把交给了哈其,到柴房找了几条木板,两人合力把那缺口补了上去,两人都知道这必定是村里的人干的坏事。 补完后路其和哈其又检查了围栏,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容易让人弄成缺口的,然后才回房间睡觉,转回房间前哈其问路其。 哈其脸上有些忿忿不平,他说:“大哥,我们不把那个贼捉了吗?” 社会就是这样,妒嫉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就能明白的,路其笑了下,说:“哈其,你知道我们这个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口?你都认识他们吗?” 哈其不明所以便回答:“一其三十四户,我们基本上都认识,较远些的交流得比较少。” 路其又问:“那你有多了解他们?” 哈其突然间顿了下,说:“不怎么了解。” 路其也不再卖关子,跟他解释道:“这贼必定是我们村里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狗叫后逃得这么快,我刚才数了下,我们家的鸡丢失可能也只有两三只,我们没有证据说是谁偷的,想捉人也比较难,而且其他人未必会帮助我们,你想想我们的鸡蛋卖了这么久,必定有人想……”谋财,路其觉得这词太重,便改口,“偷鸡。” 哈其皱着光洁的眉:“他为何要偷我们的鸡,我们卖我们的鸡蛋,跟他又没有关系。” 路其叹息说道:“以后要面对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只是小意思,哈其,你要明白咱们生活在社会之中,社会里面的人就是千奇百怪,先去睡吧,这贼大概知道我们发现了,应该不会再来。” 哈其带着疑问去睡了,而路其却是彻夜难眠。 他的计划是否要提前? 鸡蛋是要继续让鸡产的,鸡蛋不仅仅只是生了再卖出去而已,还可以有别的做法,比如咸鸡蛋? 咸鸭蛋他是做不了,不过他可把平时存放起来的鸡蛋变成咸鸡蛋,这个计划本想养鸭后才执行,但现在可能非要这样做不可。 哈其现在也到了十六岁,哈罗也有六岁了,而他也二十岁,怎么说也得受点教育才行,买两本书回家也看不懂,白白浪费钱,路其翻了个身,闭上眼之前他下了个决定。 第二天,路其带着哈罗到镇上找到他之前买书的那个店老板。 店老板的模样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干瘦的身体,眼镜还是挂上鼻梁上,他手上拿着一本薄书,不知有没有看,他到过路其的小摊上买过鸡蛋,一来二去两人倒有些熟悉。 “杰克斯,好久不见。”路其向他打招呼。 “路其?怎么有空到我的书店来,今天可不是集市。”老板依旧站在柜台后面,不过脸上挂难得的笑容,笑得有些干瘪。 “唔,杰克斯,你每天都在书店里吗?” 杰克斯点了点头,他说:“是的。” 路其知道自己跟杰克斯算不有多好的交情,不过却谈得来,此次他便是想求人,“杰克斯,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嗯?”杰克斯似乎有了兴致。 “你看我有两个弟弟,他们都还小都没上过学堂不识字,你又博览群书,我想请你当他们的老师。” 杰克斯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随后便笑了起来:“哈哈,路其,你这话真有意思。你想让你我当老师那可不行,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个人,他现在收了几个学生。” 路其感激的向杰克斯道谢,把自己带来的几个生鸡蛋放在柜台上:“送给你家夫人养颜。” 杰克斯推了回去,路其坚决要给,杰克斯无奈的收下,看着店里没啥生意便说:“要不我现在带你们去找他吧,他这人脾气比较奇怪,人倒挺好的,只要想学习,无论是多少岁他都收。” “那这位老师还真是与众不同,杰克斯,那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他了。” 路其想着自己也想学习,不知道收不收他呢? 至于他的鸡场他现在打算请人管理,他还要再开个鸭场做松花蛋,如果成功那么他就会把所有的家业卖掉,然后找个较有前途的城镇谋生。 不过在这个计划之前他必须找到那个脾气怪的老师,先认识字才行。 扫盲果然很重要…… 第16章 上勾 走到街头刚转角迎面直冲来一妇人,她手上还牵着年龄与哈罗相仿的小男孩,嘴里念念叨叨,面部表情可堪称丰富,这一看便是骂人的仗势。 “他狗娘养的,没见过这种恶心的家伙!儿子,以后你给我离那个脑子有病的男人远点,咱们到远一点的学堂去学习也不要贪小便宜,哼!” 男孩瘪着小嘴被那妇女拖着走,走一步一回头,他好似有依依不舍的人或者东西在后面给落下:“妈妈,安得烈老师……” “那个安得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给我离这里远点,这个破烂的地方哪像是学习的地方,学费再便宜我也不让你来这里学习,你可是要给我出人头地……” 那妇人和小孩与路其他们擦肩而过,妇女的音量很大,路其想不听都难,就连哈罗也忍不住看他们,抬起头对路其说:“大哥,那个妈妈好凶,还是大哥和二哥最好。” 路其宠爱的揉揉他的脑袋瓜儿,说:“你要不听话大哥可能比那个妈妈还凶喔。” 杰克斯走在外侧,他的脸色不大好,两兄弟的对话听他听了进去,便扯开嘴角笑道:“前面就是安得烈的家。” 杰克斯刚说完,又有一男一女拉着孩子从某个房子里走出来,嘴里一样是念念叨叨,杰克斯的脸色更是不好了,路其不解的问道:“杰克斯,怎么这么多家长带着孩子从那里出来?” 杰克斯知是瞒不路其便尴尬的笑着,脸色极其难看,而且迎面而来的那中年男人还是认识他的,他扯着皱皱的脸皮,说道:“那里就是安得烈的家。” 路其点点头,不作评价,倒是中年男人见到杰克斯便生气的责问道:“杰克斯,你介绍的老师怎么这么不靠谱,这里连个坐位都没有怎么让我的孩子在这里听课,那人还傲慢得跟只孔雀一样,真是没见过样的年轻人,我打算让我儿子到主城的学校念书,再贵也不怕!” 杰克斯尴尬的站在原地,“唉,安得烈是个好老师……”声音渐渐变弱。 那个拉着孩子的男人撇他一眼:“谢谢你好意,不过我决定让我的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 路其站在原地,不知是否该前进,心里有些不大确定杰克斯口中所说的好老师,那男人非常愤怒的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不过路其没有多问,杰克斯只是尴尬的笑着解释。 “应该是误会,误会,安得烈怎么可能不是好老师呢?” 路其跟在他身后耸耸肩不表态,真的是好老师? 还是先见过面再说吧,路其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现在实在没有办法让两个弟弟到城市里受到好教育,这就是身为穷人的悲哀。 因为之前的那几个人都带着愤怒的表情离开,两扇木门咿咿呀呀的晃动着,路其刚踏进门口看到的便是满地落叶无人清理,这房子比他们家的好上许多,可惜就是比较脏,看来主人是个不爱卫生的,路其想着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弟弟托付给这样的老师,之前那些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啊,他本来还抱着希望。 “那个,杰克斯?” 杰克斯转过身拍拍路其的肩头:“没事的,是那些人瞎了眼,安得烈真的是好老师。” 路其抱起哈罗跨过高高的门槛,淡定的问道:“安得烈先生,他教过多少个学生?” 脸上笑起来满是褶子的杰克斯笑容黯淡了不少:“让我想想,大概有……” “我一个也没有教过。” 一道清亮的磁性声音在路其的背后响起,路其没被吓到,倒是杰克斯气得拍拍胸口,嘴上马上打开,吧啦吧啦的指着他说道:“安得烈!我好心给你介绍学生,好心帮你租房子给你当教学地,你怎么怎么一点都不好好利用,唉,你真是气死我了!” 路其把哈罗放在地上,小家伙不习惯站在生人面前,便扒着路其的衣角露出骨碌碌的碧蓝眼珠子看着从他们后面走出来的陌生人。路其转过身,站在身后不到两米的男人长得极为清秀,整个人很清瘦,体形纤长,褐色的卷发被束在后颈,鼻梁高挺,碧蓝的眼里略带着不屑,他嘲讽似的勾起淡色的唇。 “杰克斯,你又给我介绍学生么,我劝你别再费力气,你也看到那些家长都被我气跑。” 年纪不过二十一二的年轻人扯扯嘴角摊摊手以示自己的不以为意,其实被气到的何止是那些杰克斯介绍来的家长,最气的人自然要数杰克斯本人,没看到现在的他都快七窍生烟了么。 “哎,你到底想做什么事情。” 杰克斯忍住要发火却也没大喊大叫,勉强吞下要爆出来的怒言,以眼神代替他的愤怒,直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子,他对着天空翻白眼无奈说道:“这房子我看退掉算了。” “我是没有意见,杰克斯,我的事你帮了我很多,现在我想要一份清静而已,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 男青年眼里默然闪出淡淡的忧伤之意,任谁看了他那张过于苍白的脸,还有及至眼里的哀愁之意也不再忍心拒绝他,杰克斯就是其中一个,他扭转开那张褶子脸不想看到男青年里的眼里的过分哀愁。 作为旁观者的路其倒是觉得有意思,刚才还一脸嘲讽之意的脸现在变得明媚而忧伤,哀愁之意不断,这个叫安得烈的男人真是有意思,再结合他刚才跟杰克斯说的话,路其试探性的开了口。 “安得烈先生,这样叫你可以吗?” 他身上有股书香气息,博学不博学路其不知道,但是首先做到尊重人这一条原则必定没有错,他也问得很轻淡,笑意直挂嘴边,眼睛里淡定自苦,没有乡下人那种抖手抖脚的紧张。 安得烈似乎现在才注意到路其的存在似的,他慵懒的转头望向路其,是个比他小的年轻人,笑容淡定自然,看不出他到底有何用意,安得烈不像对杰克斯那样情绪多变,此时的回应是简明而平稳。 “叫我安得烈就可以,这位先生,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不打算教授学生,我对做老师不感兴趣,刚才离开的那个妇女不也说我是脑子有问题,我想你还是尽快带小孩找更适合他的老师,别在这里耗掉你宝贵的时间。” 他的眼里没有对路其衣着的鄙夷和不屑,平等对待他们吧,路其觉得眼前这个像是不屑一切的男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又问:“安得烈先生,冒昧问一下,你现在有工作吗?” 哈罗看看对面瘦瘦的大哥哥,又看看自己笑眯眯的大哥,觉得他们好奇怪,不知道在说什么呢。 安得烈顿了下,觉得也没什么不方便,想了下便淡然笑道:“暂时没有,难道你想聘请我不成?” “如果你开的条件我可以接受的话,我想聘请你做我们三兄弟的老师,你知道我家住乡下钱并多,知识更是贫乏,不过我们那里环境也非常好,如果你不嫌弃可否考虑考虑?” 不知道安得烈所说的清静是不是他所想的清静,这个对症下药不知有没有下中,说难听点就是诱拐,再说难听点就是诱骗良家成男,路其在心里偷偷鄙视自己,这个想法真是既猥琐又卑鄙啊。 路其的提议确实让安得烈动心,他最近很烦燥,特别是从那个地方出来,没有一天不带着烦燥的心情生活,原以为来到这个城镇会使自己更加平静,可是杰克斯的建议和做法让他难以接受,他并不委婉的做法必定让杰克斯难做人,所以当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提出建议时,他就心动了,他确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平静自己烦燥不已的心,他觉得自己活得很累。 路其等待着安得烈的回答,杰克斯也因路其的提议而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安得烈是他主城里的一个朋友交待过要好好照顾好的人,路其的人品他是信得过,他是个向上且安分守己的男人,有担当又有责任心,在安得烈犹豫不决又动心之际,杰克斯给他下了个定心丸。 “安得烈,路其确实是个想学习的人,不过在乡下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安得烈碧蓝的眼珠转了下笑道:“包吃包住?” 路其点头:“当然,我家里我主厨。” 哈罗一听主厨便用稚嫩的童音说道:“大哥做的饭好吃,哈罗最喜欢。” 路其在心里翻翻白眼,那是小家伙还没吃过真正的好吃的饭菜,以前吃得也差,现在自然说好,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当然,路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暧昧一笑,成功把注意他表情的安得烈骗了过去,看他的表情还以为是因为小孩的一句而自豪,其实那是狡猾的笑容,钩小鱼儿上勾哪。 “我的要求不高,包三餐,包我住,每个月的工资这个数就可以了。”安得烈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 路其笑着问:“银币还是金币?” 安得烈看路其的衣着,说道:“算了,一个月二十个银币就可以了,看你家也不大富裕,而且你包吃包住。” 路其在心里偷笑:这位老师可真便宜,你以为真的只当老师那么简单? 不过路其面色严肃略带凝重的思考,故作为难,而后绞绞手指头,咬牙道:“成!按你说的吧,我虽然穷,但是再贵我也要请一个老师,我觉得值。杰克斯,你可要给我们做证。” 杰克斯泪流满面的点头:“我给你做证,我做证。安得烈可是懂很多的,那些天文地理人文历史他都懂,对了,你们要书么,要不到我书店带多几本书回去……” 路其笑着说:“书是必须的,你那有卖纸和笔吗?” “当然有,当然有,走走,到我店里去。安得烈,你今晚收拾东西就跟路其去他们家吧,乡下的地方空气都不一样。” 安得烈点点头,但是总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可是看那叫路其的年轻人憨厚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会骗人,他觉得自己赚了。 于是,一桩以知识为主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路其今天收获颇丰富,他晚上睡觉也会笑的。 至于名叫安得烈的年轻人,他觉得有种羊入虎口,上当受骗的感觉。 因为,路其没有说,到他家只是教书育人…… 想当白食,那是不允许的。 所以,安得烈…… 干活吧! 不怕没文化的流氓,就怕假装没文化的流氓。 第17章 呆了 路其将之前西尔齐住的客房让给安得烈住,并让哈其将房间重新收拾过一遍,安得烈刚进这山村自是不大适应,看到山村人住的房屋都不如城镇里的好,眉头便紧皱起来,想着这山村怎么跟他想象的相差这么遥远。 在回家的路上,路其跟他说起了自家的事,其实只是先给安得烈打个预防针而已,他倒不担心安得烈进他家后会突然就掉头离开,至少当晚就没有马车没城镇,走夜路的话,没油灯,没火把的,还不把人摔死,而且安得烈也未必识路。 路其倒也看得准,安得烈的性子倔,也直,说做的事一定会去做,既然跟路其说好的,也答应人家,他也就不会这么快想着离开。 安得烈来到路其家的第一天甚是清闲,他拿起从杰克斯的店里挑选的一本书准备给年龄最小的哈罗上课,安得烈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教最小的,然后大的两个迟点再学。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路其一家三口要照看这么多。 比如他们家养的公鸡一大早就起来咯咯叫,最是起来的是哈其,然后再是路其,就是最小的哈罗也乖乖的跟着起床吃早饭,反而最迟起床的是安得烈,这起床的习惯他是没办法让别人改变,可是还有别的事情呀。 路其家里的活都是自己干,哈其一大早起来就和鸡食拿到他们家搭建起来的小鸡场,弄完之后还要清理鸡场,鸡这么多,鸡粪一定是不少。 喂鸡还是小事,做完这些后他还要弄别呢,比如把捡鸡蛋,还要对着光验鸡蛋,哪些是有受精的,哪些是没受精的,这些都是路其教给他的知识,受精的放在一个筐,没受精的就放另一个筐,而且鸡蛋这东西还急不来,又不能像抹布那样随手扔,还得轻放,收拾好这些过后,一个上午就去了一大半,接下来还要整理整理后院里的菜地。 去年种弄的几块菜地现在用篱笆围了起来,成了个小菜园,不过里面种的菜倒不是很多,都是应时节的萝卜,菜心等能吃的菜,这些菜种子也都是路其在逛市集时买回来,至于是否能成活,有了去年的种菜经验,现在多多少少都有些信心。 青菜籽下了后,很快就会发芽长出小青菜,慢慢的长大,哈罗对这些小青菜可上心了。听大哥说尿是可以当肥料,每天晚上的尿都用他房间的专用尿盆装起来,第二天捧起来倒到菜园旁边用盖子盖起的尿桶,路其每每想起都会发笑,哈罗实在才可爱了。 哈其没闲着,路其更是闲不下来。 开春后他就琢磨着家里该如何利用鸡蛋赚更多的钱,而且家中的鸡场建起来后更是没有人手,安得烈的无疑是故意拐回家当帮手用,而学习,当然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安得烈来的第二天,路其就开始捣鼓他的咸鸡蛋,他知道做松花蛋都是用鸭蛋来做,咸鸭蛋也比较好做,可是考虑到现实原因他没办法做咸鸭蛋。 做咸鸡蛋也不太难,咸鸡蛋也可以说是腌鸡蛋,由于取材问题,路其便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制作,他也只知道这个简单的方法,至于是否有成效还得试了才知道,他用的是饱和食盐腌制法。 路其先是把家中许久没用过的坛子洗干净,擦干再晒干,挑选了些鸡蛋洗净晾干,哈其做事细心也在旁边帮了忙,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大哥要捣弄什么,但总归是相信大哥。 至于安得烈,闲来无事便到周边闲逛去了,哈其有些不满意大哥请回来的那个男人,但是他知道路其不会无怨无故找人回来,也就没有多问。 水和盐的用量按鸡蛋的多少来定,腌制时先将食盐溶于烧开的水中,达到饱和状态,待盐水冷却后倒入坛中,并将洗净晾干的鸡蛋,逐个放进盐水中,用几层布封在坛口处,然后用绳子绑紧,把坛口密封起来,放在他们家通风的小仓库里,25天左右才可以开坛。据路其所知,此法腌制的咸鸡蛋,蛋黄出油多,味道特别香。 这个做法属于保密范畴,安得烈并不在场他现在就放心了,那人大概也不大屑于知道这一层秘密,首先得让安得烈自动在他家帮着干活。明面上是说让他先适应适应环境,事实上,另一层意思也只有路其他自个儿才知道,由于全家人最近都在忙着干活,安得烈天天都挺闲。他白天教导哈罗识字,每天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不过罗哈是个不大坐得住的孩子,要他一天到晚坐在家里炼字,没两天就没有耐性了,直囔囔着要出去找隔壁的谁谁谁玩。 于是,安得烈对哈罗放宽松了些,这会儿,他更是闲了,当初是说好做三兄弟的老师,可现在他却成了路其家里一个闲散人,周围的邻居有些还会在背地里说路其家里来了个吃白食的年轻人,这年轻人长得人模人样,没缺胳膊也没缺退,却也没见他干活,听说是个识字的,可是也没见他怎么教哈罗和哈其啊,每天见他们三兄弟忙里忙外的,这个到底来干什么,骗吃骗喝? 安得烈来了几天后隐约听到别人这样说他,事实上也差不多,可是他又不可能跑到那些村民面前大声跟他们说这是他跟路其之前的约定,你们知道些什么。 想归想,思归思,怨归怨,他自己也不大好意思天天住在路其家吃他家的住他家的用他家的,而且也没教哈罗,主要是哈罗性子有点野,难教啊,安得烈心里非常不舒服,像是亏欠着路其他们似的,于是在他到路其家第六天上午教哈罗念完最基本的字后,便向路其提议。 “路其,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这话说得真是有分量,可见这时候的安得烈的心已经到了他的承受度,他的心肠还是好的,看安得烈一天比一天内疚的表情,路其晚上睡觉时都会嘴角抽搐,自然是笑抽的。他知道自己的阴招有些损,可是他也没干什么呀,而且现在是安得烈自己答应的,他可没有做任何过分的要求。 最多也只不过在前几天对哈罗的学习不闻不问,故意摆出放牛吃草态度,这样做一表明是对安得烈教学的放心,作拢络用,二来是他确实有时候要到城镇上跟酒楼老板谈卖鸡蛋生意,鸡蛋每天的产量都很平均,供货自然是可以跟得上的,多做两家的生意,他才有更多的钱去养鸭。 路其故意摆出一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的表情惊讶的说道:“安得烈在家里教哈罗就可以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我们这里的风景也不错,你不多到处走走吗?” 看,路其多体贴,多客气,还给安得烈来个最后的选择,只可惜那只即将被宰的小羊还不知道这道选择题对他以后思想和生活有了多大的影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对不对。 安得烈这几日心情一般般,还可以,怕路其以为他没有好好教哈罗,便说:“不碍事,小孩子还小记忆力也好,他学习也努力,我看你们家也挺忙的,正闲着想帮帮你们。” 路其故作性子憨厚傻笑着挠挠头,说道:“那就麻烦安得烈你了,对了,你可以帮我把院子里堆放着的柴劈一劈么,我怕下午会下雨来不急劈,我待会把屋顶修修,下雨的时候漏雨可就不好了,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 安得烈想着劈柴应该没有多难,便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路其从他家小仓库里找竹梯,拿着锤子、钉子、以及木板在上面敲敲打打得梆梆作响,安得烈在院子前拿着斧头对着不规则被锯成一节节的湿柴劈…… 竖起木柴,双腿分开,微屈膝,姿势看起来还蛮正规的,路其小心翼翼的蹲在房顶朝下看,哈其正好从把洗好的衣服提到院子里的竹竿上晾,看着自个儿的大哥笑得有些让人浑身发寒,便开口提醒道:“大哥,昨晚刚下过雨,会打滑,你要小……”心。 随着柴裂开的声音还有一声哎哟! 路其刚想转头跟弟弟交待事情,结果头扭到一半下面那位清瘦的安得烈就把斧头扔一边,抱着脚直跳,一边哎哟哎呀的。 路其忍住笑意关心的问道:“砸到脚了?” 哈其则有些兴灾乐祸,这个在他家白吃白住的男人终于让自己开心了些。 安得烈脚面被他劈开的柴给砸到,哪还有心思顾他们兄弟俩脸上的表情,最疼痛的时候过去,他蹲下身直摸着鞋面,脸全皱起来,模样还挺逗人,路其蹲在屋顶不方便下来,便吩咐哈其,让他好好给安得烈看看脚,这个安得烈也算得上细皮嫩肉,得好好磨炼磨炼才行。 安得烈仰起头正看哈其把衣服晾完朝这边走来,尴尬的笑了笑:“没事的,疼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继续吧。” 哈其有点不相信,被强力劈开的柴砸到脚面还是蛮疼的,他再三确认的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你把鞋子脱下来,我给你擦点跌打酒。” 药酒是路其自制的,去年他们总是到山上打猎,嗑嗑碰碰的总会有些小伤,于是便到城镇买些酒,到山上挖了些药材洗净晒干便浸泡了起来,之后他们有些伤痛都用来擦擦,别说还挺管用的。 安得烈摇摇头,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没有了,他只是淡然一笑,心里不由叹息,他连劈个柴都会弄伤自己,难道离开那里他就是个废物? 不,安得烈怎么可以成为废物,就算当个山村老师也要做得出色,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小事而已,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让你们为我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安得烈站起身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斧头,继续劈柴。路其给哈其使眼色,让他别管,然后转身对扒着门边的哈其眨眨眼,小家伙得了眼神示意跑回屋内继续练他的字。 晚上路其便对哈其和哈罗严肃着脸,告诉他们学习识字的好处,并且说了一大堆大道理,两个小弟弟半知半懂的猛点头,以后都要听安得烈老师的话,不辜负大哥的期望。 安得烈那时坐在一旁看书,却没想到路其竟然懂那么道理,他想着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识字,他好像懂得道理比自己还多似的,而且自己年纪也比他大。 疑问归疑问,安得烈并没有带着这样的疑问休息,第二天起床的时间也已经跟路其三兄弟一样了,从今天开始,他也加入了路其的务农生活,当然,每天他都会教路其哈其哈罗三人识字。 路其也终于不再是个文盲,抬头挺胸做有知识的人。 他的咸鸡蛋也在二十五天后正式可以食用,当天晚上他们加了菜,安得烈第一次吃到咸咸的鸡蛋,惊喜的表情多于惊讶,路其只是对他笑了笑。 睡前他对握着安得烈说:“现在发家致富的路还远着,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赶鸭子吗?” 路其的真诚似乎感动了安得烈,他点了点头:“好。” 路其要的就是这个点头哪,对于安得烈粗糙了的手,他完全不在意,单纯的男人就是需要磨磨。 入夜,路其洗完澡后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只是这觉似乎睡得不大安宁,胸口热乎乎的,这夏天虽然就要来临,但也没有这么热吧,安得烈昨晚还盖着被子呢。 路其摸了一把自己光裸的胸口,只是这和摸让他两都瞪得老大…… 抬起的掌心瞬间出现一簇小火焰,火焰呈淡黄色,中间透明状,里面有个晶体珠,路其愣愣的盯着掌心火焰里的变化,火焰由深变浅。 然后路其的手掌上晶体球与火焰则从透明状凝聚成个形状,那个形状边吸收着淡淡的火焰,边呈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形,接着那火焰消了下去,路其的掌心便上坐着个像是正揉着眼睛,对着他的脸翘起光洁屁屁的小人儿,小人儿坐正他几近透明的身子,比指腹还小脸微微昂起,晶莹剔透的模样看得路其双肩直颤抖,双眼发热,难道他是妖孽身体? 一句轻而淡的稚嫩小声音传入路其的耳朵里:“爸爸……” 路其……彻底呆了。 第18章 神交 波滔汹涌,海浪直击着海岸,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洋。 海边站着一人,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长约一米的紫色丝带束起,此人身穿繁复滚金边绛紫色外袍,腰间金色衣带扣间镶嵌着在阳光下闪动着亮丽色彩的红宝石,相离红宝石约几厘米边上镶嵌着小颗蓝宝石,金带扣已彰显男人的华贵,腰间还佩戴着蓝田和玉,脚下简单而华美精致的银边浅纹长靴。咸湿的海风吹起男人额边墨色长发,身上华丽的衣饰和点缀饰物相碰撞,响起舒服而清脆的叮当声。 面向大海的男人负立在身后的手缓缓向上抬起,长指间弹了响指,而后一蓝衣带刀闪现站在其身后,并且恭恭敬敬垂首立在一旁。 蓝衣带刀侍卫恭敬的问道:“陛下,可需唤海王前来迎接?” 被称为陛下的彻尔西双目直盯着眼前翻滚前行又后退回去的波浪,优雅的摆了下手,滚金边袖口出现了少许皱摺,但显然他一点也没在意。 唇微张,说道:“不必,我们去吧。莱尔,开路。” “是。” 蓝衣带刀侍卫抽出挂在其腰间的弓形弯刀,刀背闪在阳光下动着寒光,只见他单手握刀柄,向头顶举起,不需要多费力便向下劈去,只见那原本翻腾的波浪从中间被分开,中间瞬间出现平静的深蓝色静水水路,华贵的男人带着那带刀侍卫踏向海路。 顷刻间,那水路便消息在海面,而海岸边也似乎不曾出现过那一主一仆,留下的只是一道黄金海岸的斜影。 腆着大肚子的海王阿奇尔正搂着他美丽漂亮的夫人饮酒,听海女们唱歌,看海女们优美轻盈的舞蹈,不时拍手叫好,漂亮优雅的夫人用纤指往他的嘴边递送了颗葡萄,海王非常享受的哈哈大笑,夫人及站在旁边捧着盘子的清秀仆女们都忍不住轻笑。 就在那珍珠做的海宫殿充满欢声笑语时,一只不适此时的美景的虾兵拿着长叉急急忙忙的左一颠右一颠的颠到殿前,他的声音被浸没歌声笑声下,见无计,只得拉住一海女仆,让她给海王禀报最新情况,这情况似乎还非常的紧急,他的脚在以卵石做的地面磨呀磨呀磨,模样急切非常。 海女仆根本不了解事态,慢悠悠的踱到海王身边告知小虾兵有事禀报,海王一抬手,笑着让那舞者们站立在原地,歌声顿时消了下去,把那急得快成红虾的小虾兵招到跟前,平日总是闲闲无事的海王问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只见虾兵指着殿门口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道:“大王,殿前,殿前来了大,大神!” 海王慵懒的眨眨有些浮肿的双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什么大神?我们这里只不过是一片海域怎么会来大神,你是不是看花眼。” “大王,那人说他是布鲁克大陆的彻尔西……” “什么!” 那海王叫出声,他不由得双眼瞪得老大,不置的望向正站在珍珠堂前风度翩翩的男子,他指着那个绛紫外袍的男人手指颤抖,连忙从他的珊瑚座椅上准备要下来,结果一时紧张和心慌使左脚绊了右脚,整个肥胖的身体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幸好他身边的美貌夫人从容不迫,把心慌慌的海王稳稳的扶住,还关心的问他是否有伤到,那海王此时哪顾得了这些,甩开美貌夫人的手颠着胖乎乎的身体向站在堂前的男人走去。 胖乎乎的海王抹了把额间的汗,后悔且紧张的说道:“不知道陛下前来,请陛下恕罪。” 在这个大陆以及大陆周边的海域黑眸黑发便是神圣与权力的象征,拥有这一特殊外貌和权力彻尔西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责怪的意思。 胖乎乎的海王见彻尔西这么久没开口,而他的黑眸又比之海洋还深遂,心更慌,两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彻尔西不明其意,问道:“阿奇尔你身体不适吗?” 阿奇尔撑着胖墩墩的身体从地上站起,速度很快,可见人虽胖但灵活度还是不错,观察到彻尔西没有责备的意思就放下悬得老高老高的心。 “陛下,我没事,可能是刚才坐久了双腿有些不听使唤,陛下快请坐。” 阿奇尔拼命给后面的夫人使眼色,他那唯唯诺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在海宫殿里展现,让不少海女怀疑自己是不是视力有问题,难道是最近的海水咸了? 彻西尔只带了莱尔,这算不上什么仗势,让阿奇尔的心舒了不少,奉上海底的特色待贵客净水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彻尔西要管理的不仅仅是大陆,大陆周边的海域也归他管,而海王自然也是属于他的下属,至于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多半让海王紧张。 海王自然是不知道彻尔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后者发现对方表现虽淡定,但多半也是没底,不然刚才也不会那么狼狈。 彻尔西把玩着桌上由海底贝壳所串成的小饰品,问道:“海王的二女儿可在?” 海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呃?我的二女儿?” 彻尔西点点头:“嗯。” 阿奇尔此时的心情是用激动,兴奋比喻形容还是雀跃更好? 众所周知,彻尔西陛下后宫可是除了女仆外没有别人,前段时间大陆各大族之间难得亲密些,也是因为关系到彻尔西陛下的婚姻大事,而后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不了了之,现在跟他提起,难道他彻尔西陛下要娶他家的女儿? 阿奇尔的嘴角抽动着,胖墩墩脸上的肉震动得如波滔般汹涌,彻尔西看也不看他的脸,知道对方想歪,也不告诉他事实是如何,他得先看看情况再说,海王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谓是谁都会羡慕。 阿奇尔的夫人是位机灵的女性,转眼间便看她领了位继承了她美貌的女孩到彻尔西陛下的跟前。 “陛下,这便是小民的二女儿,名叫玛丽。”夫人说完后便站到丈夫的身边,笑意及眼。 玛丽模样属于乖巧型,她向彻尔西微笑,行了个简单的礼。 海洋般的碧蓝色大眼直盯着彻尔西看,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好奇与惊奇,大眼把她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彻尔西也只是静静的打量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黑发黑眸的彻尔西陛下,还有陛下比他们海底的任何一位男性都俊美,待会一定要告诉在后头说话的姐妹们。 彻尔西没有在玛丽直勾勾盯着自己,而是问她:“可以把你的右手手掌伸出来吗?” 玛丽害羞的微微一笑,然后点头,便把她嫩白的手掌伸到彻尔西的面前,阿奇尔和他的夫人都很好奇:“陛下,玛丽的手掌有什么问题吗?” 彻尔西嘴角弯起了个小弧度,那一笑直把年轻害羞的玛丽给迷了个神魂颠倒。 “待会再告诉你们吧。” 彻尔西没有碰到玛丽的手,只是在她的手掌心上加了些神力,浅紫色的雾光围绕着她的整个手掌,而后一颗被微弱淡色火焰包围的黑色小珠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彻尔西看到黑色的小珠微蹙了下眉头,阿奇尔和他的夫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女儿体内有这样的东西,这黑色的物体是什么? 彻尔西略施神力便把那黑色的小珠从玛丽的掌心中取出,从其体内剥离,黑色的小珠被剥离后周边的微弱火焰也渐渐的暗淡下去,最后面为无色无味的气体,围绕在玛丽手掌的紫色雾光也不见了。 彻尔西问玛丽:“刚才我从你身体剥离这灵珠时,你身体有没有不适?” 近距离看着彻尔西的玛丽虽感觉到彻尔西话里的温柔,但也知道他的语调冷淡,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红润,想起陛下在问她话于是摇头道:“回陛下,小民身体没有哪里不适。” 阿奇尔看着彻尔西手中的小黑珠,这比黑色的珍珠还珍珠,不过这小灵珠有何用? “陛下,这灵珠作何用,女儿在小王身边多年并不知道女儿身体还有此物。”这对身体有害么,于是便担心的望向自己疼爱的女儿:“女儿,你知道你体内这珠子不?” 玛丽看着小黑珠茫然的摇摇头:“父亲,女儿不清楚。” 得知玛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那为什么路其那颗神种反应会那么强烈,彻尔西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玛丽的神种是他种下的,有一次他在海边的时候看这女孩可爱,也知其身份,对她没有厌恶感便把神种种入其体内,然后再过一年后竟是这种情况。 既然神种已经死掉,那也没有用了,彻尔西把小黑珠收回自己的体内,对阿奇尔说:“这颗是我的灵珠,一年前我把它种在令媛的体内,今日是过来看看它的长势。” 阿奇尔非常不相信这种好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这一下他和夫人都明白,原来他们的女儿被陛下选中当神妃,他也是知道陛下的神种这事儿,只是他并不明白。 阿奇尔嘴角颤颤小心翼翼的问彻尔西:“那陛下,今日为何把珠子从玛丽身体上剥离,难道小女……” “可能是这灵珠不适应令媛,这灵珠已经没有灵气,应该说是死了,把它剥离是避免伤害令媛的身体,不过令媛身体很好。” 阿奇尔刚刚燃起与陛下做亲家的念头马上就被彻尔西的一句话消灭,他的夫人此时是非常懊恼为何她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而玛丽则比她母亲更加悔恨,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她的想法。 彻尔西知这并不算是好事儿,也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再多,离开前笑着说道:“既然跟令媛无缘,那我先回丹那了。” “呃,啊,啊,陛下这么快就回去么,小王的其他孩子还未……” 他还想介绍别的女儿给陛下认识,一个不行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不行还有第三个,他什么不多女儿多呀…… 紫袍飘带略过路边奇形怪状的珊瑚,彻尔西没有在海宫殿多久留。 难道是海里太咸,他的灵珠不能适应? 那现在还剩妖族里的那一颗,彻尔西的眉头总算没再紧蹙,利用三百年修练的灵珠一年内就死去,再怎么冷漠也会变得伤感,并且是从自己体内掏出的东西。 谁说神就没有感情,彻尔西绝对是例外。 …… 突然惊现在自己手掌心的小人儿在呼了一声“爸爸”后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便在路其的手掌心里寻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路其坐直身对着那个光屁股的小人儿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一个字,不过不多一会儿,他手中的人儿被一道火焰包围,变成之前的如玉珠子慢慢渗入他的手掌心中,路其可以感觉到他手掌心散出热气,而心脏蹦蹦直跳,又是那种两个心脏同时跳动的声音。 在透进窗子的月光下仔细研究自己的手掌心,又把他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摸索了个遍,全身上下没有长出异物,没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他心里不停的在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难道真的跟西尔齐所说的灵珠有关? 他不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把灵珠取走了吗? 没有取走,没有取走,为什么……? 他体内真的有灵珠,而那个灵珠还是颗会变成会说话的小孩的灵珠。 也许是他在做梦,真的也许是,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明天还要带着安得烈、大白以及大黑去赶鸭子。 明天要把鸡窝里的鸡蛋收齐。 明天要到城镇里去推广他的咸鸡蛋。 明天还要…… 于是路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他的生活还是趋于平静,只是让他非常不平静的是,每天晚上他的手掌心里都会出现个小人儿,随着日子的增多,小人儿大他手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刚开始那一声声“爸爸”叫得路其可谓是心慌慌,心神不宁,但没多久,他就习惯了,也开始跟他手心里的小家伙交流。 某天晚上。 路其正要睡觉,他的左手手心向上,搁在脑袋旁边,他已经快要进入梦乡。 “爸爸。” 路其耳边不意外的传来又细又嫩又甜的小声音。 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把一直粘在他手心里的小人儿放到光裸的胸口前,自己则垂头看他从手里滚落到胸口处,小光屁股坐在他的胸口上,小短腿在他胸口上晃呀晃,真想捏一下,小家伙很小个,路其不敢用手指碰他,小脑袋瓜儿上的头发呈黑色,短短的,正好像个锅盖似的罩住他的小脑袋瓜儿,他最喜欢对戳手指。 路其今晚不想再逃避眼前的事实,他手心里真的能长出个小人儿,让他想起了豌豆公主,不由得好笑,路其把右手枕在后脑笑着问他,他只会叫爸爸哪,话说,他也不是爸爸呀。 “小家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手掌心里?” 他知道这小东西是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的皮肤,就连把他弄到胸口时,也要让手掌心碰到胸口才能把他弄下去,他身体上的淡色火焰可是一刻也从他身体挪开过。 小家伙把手指头放入口中,眨巴着黑色无辜的水汪汪小眼睛,跟其可以感觉到他的小眼珠子在转呀转的,小家伙把手指从口中拿出,然后眯起小眼睛笑道:“爸爸。” 路其知道,如果不应他,他就会一直叫下去,声音虽小,为避免隔壁房间的弟弟听到,又或者安得烈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便小声的应道:“嗯,乖儿子。” “告诉爸爸宝宝是怎么出现的?” 路其在用亲和式的微笑诱拐小朋友,而且是很小很小的小朋友,他在内疚中,谁叫这小孩一直都不能离开他身体,还叫他爸爸,你说这人还没娶妻,没生子,没结婚的哪来的儿子,而且他都多少年没近过女色了。 小人儿仰起有些迷茫的小脸,在淡火焰下映着的小脸特别嫩特别可口,路其忍住要抬手指的冲动,他笑得更是温柔,可是转念一想,小人儿只会叫他爸爸,别的话可是没说过,这会儿肯定是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在路其绝望的时候,小人儿在路其的胸口前打了个滚,小短腿蹬着空气。 爬起坐直,又歪着顶着锅盖式发型的小脑袋瓜咯咯咯的甜甜笑着,还抬着他的小藕臂说道:“因为爸爸跟妈妈神交!” “……” 路其口气噎在喉咙中,不知该上还是该下,他无语看着在他胸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宝宝。 第19章 老虎 路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简单的日子还是过得很充实。 利用早上的时间把家里的农活都做好,鸡蛋也收了,两天进城一次,把鸡蛋交于酒楼结算好货款就可以回家,到了市集那天全家人出去到摊子上去卖鸡蛋,路其料想得不错,现在已经很多村民带着他们的鸡蛋到市场上卖,也因市场上的鸡蛋突然增多,价格反正降了下来,赚的利润还是比较少。 路其家的鸡蛋原本就有客源,在去年卖鸡蛋的时,就和哈其拿笔在蛋壳上画上他们家的符号,现在这个城镇买鸡蛋的人只要看到那个符号便知道是路其家的,即使不知道是路其,也知道那个鸡蛋是最早出品。 至于那个符号,刚开始时大概也只有路其会画,也就是一个比较难写的汉字,哈其当时写的时候还在地上练了好久才敢在鸡蛋壳上下笔,这个字也就是一个‘路’而已,取于路其名字的第一个字的译音。 哈其本来很担心家里的鸡蛋生意,但后来路其跟他解释了一些市场原理后,他便不再那么担心,市场上鸡蛋的数量虽涌入不少,但质量都不如路其家的鸡蛋好,鸡蛋买久了人们也知道好坏大小之分,谁的差谁的好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看来,路其家的还算是老字号鸡蛋,他家的价格虽没降,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买他们的鸡蛋。 路其的咸鸡蛋在夏季来临的时候推广了出去,这次他并没有把咸鸡蛋放在市集上卖,而是直接去找之前跟他做生意的老顾主酒楼老板推广。 全家人已经试吃过路其腌制的咸鸡蛋,路其是觉得这鸡蛋腌制的没有咸鸭蛋口感好,哈其和已经不再只是当他们家老师的安得烈对路其是越来越好奇,他腌制咸鸡蛋的方法是他第一次见的,种菜要把尿当肥料是他第一次见的,吃到去年的腊肉是他第一次尝试,还有路其教育弟弟们的大道理,很多词语、句子和谚语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如果不是每天三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他全然忘记他到路其家里的目的,噢,对了,他好像好多个月没有领过工资。 路其是个不识字的山野村夫安得烈是知道的,但路其的每日在他面前的表现总是让他吃惊,两个弟弟教育得很懂礼貌,很尊敬做为老师的安得烈,弄得安得烈每每看到他们渴望知识的眼神时总会让自己严肃些。 住在路其家的安得烈一直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家,平时做的事情不比他们少,忙不过来的时候他还会亲自带上货品跟路其到城镇,像是这次的卖咸鸡蛋,路其就直接跟酒楼商量好订货数量,并且跟酒楼签订契约,一式两份,酒楼老板一份,路其一份,拟稿人是安得烈,双方无异议后签名并且按拇指印。 这其中安得烈是帮不了少忙。 咸鸡蛋的制作方法是属于专利范畴,路其是很想有自己的专利证明书,但是在这里并不可能,至于咸鸡蛋的制作方法他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别人,把鸡蛋卖出去先赚笔钱再说,而这个专利可能在他离开这个城镇时再卖出去,到时候还会进一笔账。 夏天已至,路其跟越晒越黑,越长越壮实,越来越有男人味的安得烈抬着他家刚腌制的咸鸡蛋到酒楼去,货款还是当即付清,有时候老板有事出去不在会留到下一次结货款,因为是做熟客的生意,老板又是懂生意经的人,自是不会欠路其的货款,但他也知道路其从酒楼里赚了不少钱,这次的咸鸡蛋比平时所卖的鸡蛋更贵,但也更有味更有价值。 路其跟酒楼老板都说他的咸鸡蛋成本高,事实上高与不高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反正只要用了路其提供的口感很不错的咸鸡蛋,这酒楼的生意一定会比其他没有咸鸡蛋的酒楼好,路其还是把咸鸡蛋卖给与他熟识的两家酒楼老板。 “路其,这次送来的鸡蛋好像比昨晚的大多了。” 来尔登酒楼的老板面色红润,笑眯眯的拿起咸鸡蛋左看看右看看,这咸鸡蛋可给他的酒楼带来不少生意,路其的价格卖得虽高,但是他们酒楼里用咸鸡蛋做的菜报价更高,一般较有钱财的人才会点这道菜,而这道菜似乎也很受欢迎,它已经成为一种新品种,人人都争相尝试。 路其用袖子往额间抹了汗,笑道:“亚历山大先生,托你的福我们的鸡蛋才会这么好。” 在路其抹汗期间,亚历山大先生已经把路其上次的货款和这次的款付结清交付给他,路其接过钱点也没直接放进自己叫邻居威尔太太绣制的包中,亚历山大先生和安得烈都不明所以。 亚历山大精明的双眼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数,他倒是问了出来:“路其,你不数数里面的钱吗?不怕我给少了?” 路其摆摆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的笑容可是有种压迫性的,他笑道:“亚历山大先生跟我做生意这么久,我相信你的为人,还需要去数么?你们这么忙,我们就先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亚历山大对路其的话很满意,脸上原本带虚伪的笑容带上了多少真情实意,路其这样做不是摆明相信他的为人嘛,做生意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可是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情,并且对路其的信任度多增加了几分。 “不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吗?”亚历山大先生语气温和不少,并且出口邀请路其吃饭,虽然这其中多多少少带着虚情假意,不过却让路其看到了未来的商机。 路其在心底暗自自喜,亚历山大现在肯定对他有了几分的好感,况且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怎么可能还不想继续做下去,以后想要把咸鸡蛋的方法以高价卖出去呢,偶尔做做傻人,这不就是为以后带来好的效益和长远顾客做打算嘛。 路其跟安得烈从前门出去,跟亚历山大先生挥挥手:“不了,我的弟弟们还在家里等我呢,还要回家做饭给他们吃,下次有空再过来尝尝你们厨师的厨艺。” “那好,慢走,不送啊。”亚历山大面带笑容。 安得烈跟亚历山大先生点个头后跟上路其的脚步离开。 走回市集摊位时,安得烈接过哈罗递来的水,然后说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并不觉得那样做可以给我带来利益。” 哈其见他们刚才出去时发生了事情,便问:“怎么了?” 安得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哈其,而哈其只是在唇边勾起简单的笑意。 哈其摆了摆摊台上面前的物品,路其正用微笑的服务方式跟顾客交谈,安得烈在后面问哈其:“你笑什么,你大哥的做法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吃亏嘛,而且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做。” “安得烈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大哥可是经常教我们关于做生意的一些小窍门。做生意不仅仅要有商品的质量保证,还要与顾客保持良好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你要清楚顾客是给我们带来效益和金钱,有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之分,我知道大哥告诉过我有时候为了长远利益还得放弃眼前利益,这个长远利益要如何看出来,就得靠我们这里。” 哈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继续说。 “我想大哥今天的做法一定是为了得到亚历山大先生的信任,让别人无条件的信任自己,首先自己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他,当然大哥告诉我要坚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做法,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原则,也是底限。” 安得烈从来没有接触过生意,路其让他拟契约的时候还不明所以,后来路其才耐心的跟他解释,做生意的目的是得到利益,但做生意也不能盲目向前冲,也要给自己留条路子,那条路走不通了,自己还有后退之路,而做人也便是如此,太过固执,太过倔强总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拟稿的那一天晚上,路其还告诉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是做人也是做生意,就像他安得烈说他自诩的‘微笑服务’,虽然他们家的货物只有鸡蛋比较特殊,其他货物也不见得卖不出去,原来这不仅仅是质量问题,还有在做人方面,不同的待人待事便会有不同的结果。 安得烈觉得路其把哈其教得很好,刚才耿耿于怀的事情现在已经是豁然开朗:“路其的想法真是很奇特,不过我觉得这样非常的有效果。” 哈其笑了笑:“大哥说你的教学也非常好,他现在已经可以慢慢读书了。” 看吧,这就是路其教出来的弟弟,在别人夸他们的时候,他们总会把夸人的人变成被夸的人,然后你会觉得跟他们聊天会非常的开心,心情会非常的愉快,当然,这自然也不虚假。 哈其可总是记得路其的一句话:“有时候可以在跟人交流的时候可以利用利用‘善意的谎言’,记住,千万不要太过,有道是过极必反。” 刚开始哈其并不明白,后来与人交流多,接触多,看大哥与人周旋多了,他也渐渐的明白。 安得烈看看周围卖货品的摊主,他们的形态各不一,有低头打瞌睡的,有面无表情的,有一脸不愤的,还有跟顾客争吵的,也有缺斤短两的,五花八门,但这样的形态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摊前的顾客都非常少。 安得烈望向路其的后脑勺,想着他脑袋怎么装着这么多有用的道理,对方还比自己小,也许是他没有父母一切都得靠自己,习惯了在各种各样的人前周旋的原因,无论原因是什么,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路其刚把最后五个鸡蛋卖给老顾客,并且让带着顾客满意笑容离开后才转过身看着坐着休息的安得烈,觉得他直盯着自己有些不所以,便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安得烈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不,没有,也让我当当卖货郎,很早就想试试卖东西的感觉。” 路其暗叹安得烈的孩子气,便并不拒绝他的要求,有人要自愿帮忙何乐而不为。 “卖完这些东西我们就准备回家吧?” 路其指指他们家摘来卖的青瓜,种太多吃不完哪,不过他倒是想做做好人把这东西拿回家做人情送邻居。 大家都没有意见,很显然安得烈已经拜倒在路其的人格魅力之下,俨然成为了他们家的一份子。 烈阳当空照,意示着中午时分已至,路其四人把他们带着篮子和箩筐用扁担架起,打包好回家,不仅仅是他们先离开,其他的摊位也有部分人离开。 由于今天较早回家,他们在一间小店吃过午饭后便走路回家。 为了照顾年纪小的哈罗,他们步行的时候会比较慢,一行四人回家话题多的是,一路上并不会无聊,不过,哈罗还小,走不久就累得要大哥背,路其怕他中暑也就把扁担交给哈其,亲自背小家伙回家。 由于身上的重物不多,他们抄小路回去,在绿荫丛丛下,伴着细细的微风,哈罗趴在路其背上呼呼大睡,小孩子看来是玩得太累了,哈其偶尔抬手给哈罗赶走飞在周边的小虫子,听着山林中的蝉鸣鸟叫那也是另一翻滋味,众人心情都非常的好。 快到村口的时候,路其三人便看到村长在村中的路口徘徊,面色焦急的踱步,路其从小路出来向前走,正想打招呼,那声音还没发出,村长便扑到他面前,他那如十万火急般焦急的动作让路其心里有了底,必定是家里发生了事情,他家现在没有人啊。 “路其,你快回去看看,你家,你家门口来了只大老虎!” “我家来了老虎?”路其满脸不相信。 见路其反应平平,村长紧抓着路其的手臂道:“是之前伤你的那只老虎啊!我们都不敢上前去敢他走,你们快点回去看看!” “……”路其顿了下,对大家说道:“那我们快点回去看看!” 为什么老虎会去他家? 哈其在后头问道:“大哥,之前伤你的老虎还记得是怎么样的吗?” 路其一脸阴郁,“不记得了。” 他哪里知道哪只老虎伤了他。 难道因为他家鸡多,老虎没事做从山里出来要到他家嫖……鸡? 第20章 屁股 吵吵杂杂且带害怕的声音从围满人的院子前传来,那不是哪里,正是路其家的院子前,村民们拿着锄头猎刀还有拿扁担的妇女站在其中,最有劲的发声练习还要数路其家不落人后的大白和大黑。 村民都是认识安得烈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再像风吹就能倒的身材变得结实,让不少女孩为之倾心,平日里总会利用眉目传情,可惜安得烈这人根本不当回事,于是村民之间就传出安得烈是城里失恋了才跑乡下来住的年轻人,未婚女子对他是又喜又怜又恨。 路其一家子回来后大家都围在他们的耳边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有几个村中大汉光着膀子拿着大刀挥动着,这仗势就像是讨伐似的,路其揉揉被吵得发疼的耳朵,随尾的村长已经不知道被大伙挤到哪个角落。 路其无奈的看着大家红光焕发的面容,大声呵道:“大家安静!安静!” 村民们总算安静了下来,再吵闹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欠别人债不还呢。 众人愣了下,而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路其,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路其也不负众望,刚才的凌厉一下转成温言温语,问道:“请大家告诉我,那只老虎现在在哪里?” 站在路其旁边的一大汉村民指着他家的敞开的小院门,激昂愤慨地说道:“那老虎在你屋里面,怕它伤到人大伙都不敢进去,现在正在想办法把它赶回山里!” 村民们不敢伤害老虎这些野兽,怕日后它成精成妖的同伴前来报复,就算是打猎的村民也只想着把老虎赶回山里,没有剥老虎皮的打算。 路其把哈罗交到安得烈手中,让他给抱着,安得烈也正皱着眉头,思考着那老虎会不会把家里的物品破坏怠尽,他接过正揉着双眼的哈罗对路其说:“路其,怎么办,要不先爬上墙看看是怎么回事?” 路其一时也没主意,听安得烈冷静的建议便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法。 “嗯,先看看那老虎到底在我们家干什么,希望没把我们的鸡给吃光了。” 其他村民听了点纷纷点头说这主意不错,他们刚才怎么没有想到,敲定人这方案后有热心的村民给路其搬来了竹梯,正好架在墙头上。 老虎进的路其家,爬上去的人自然是路其,哈其早就放下扁担站在梯边帮忙扶梯,墙角堆放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石子,地面根本不够平稳。 哈其看着往上爬的路其,担心的说道:“大哥,要不我上去吧。” 抬着屁股做着向上抬腿运动的路其回他一个具有安抚作用的浅浅微笑,说道:“没事,不就是看看家里的情况,没什么大事。” 说话其实路其已经爬到墙头,趴在墙俯瞰着他家的小院子,他左手边是一棵榕树,俗话说‘榕树不容人’,意头不好,路其很早就想把它给砍了,但一直没有行动,想着夏天还可以乘凉。 看来不砍它也是有作用的,他可以从这里爬到屋内,但为了生命安全,路其还是在上面仔细观察,下面的围着梯子的村民们着急的等待着路其的观察情况,有的还激动的问他。 “路其,那只老虎还在你家不?” 路其觉得头痛欲裂,怎么感觉这些村民比他还关心那只老虎,路其扫视了一圈他家小院子,那条他用河边找来的平石铺成的通往家门的小路上有脚印,一看就知道那只大家伙是进了他家,可是家门却是锁着,那老虎到底在哪里? 因为人多,路其并不害怕所谓的老虎,他倒挺想知道这个大陆的老虎都长什么样,对底下的众人摇摇头,“我没看到那只老虎,家里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村民们似乎非常不相信路其的话,央求他再看看:“你再仔细瞧瞧,那老虎这么大只怎么可能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可都一直围在外面!” 路其在心里翻翻白眼,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搞不好是只虎妖呢! 应众人要求路其再用的他视力为五点二的双眼扫视他院子内每个能看到的角落,再次摇摇头。 “真的没有看到有!”路其对杂吵的众人喊去。 有村民开始怀疑道:“可能那是只虎妖,它是来村里找吃的?” 有人应声附和:“那要不要准备些食物放在门口等虎妖自己来吃?” 又有人说了:“那咱们快点回去准备食物,要是那虎妖闹起来我们这村子可就麻烦!” 说完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至于他们去做什么路其并不想去理会,此时此刻他还真想知道那只到底是真老虎还是假老虎,他从竹梯上爬了下来,跟贡献竹梯的村民道了谢,然后那村民也念了句怪象就和背着他的竹梯回家去了。 刚才热热闹闹如集市的门前变得非常冷清,只剩下路其四人、村长和他的儿子,村长的儿子长相憨厚,将来是要继承村长这个位置的,代代如此,村民也没觉得不好,风俗真是一种可怕的习惯。 村长站在路其家的大门前往里看了看,但又不敢进去便跟路其说:“既然你说没有老虎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到那棚里敲钟,我会组织村民立刻赶过来,呵呵,真是虚惊一场,我们站在外面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那老虎已经跑了,想必是我们人多把它吓跑也说不定。” 路其礼貌的回村长:“我也觉得是这样,村长,天气这么热,你们进去喝杯水再回家吧。” 村长和他的儿子以别的理由推脱了,然后一前一后离开了路其家门前,到现在大伙都还没进过他家,而他们也因这件事没有回家喝上一口水。 “渴死我了!” 在竹梯爬上爬下的路其大步走进家门。 大厅的门肯定是被锁上的,利落的用长长的钥匙打开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拿起饭桌上的水壶倒水喝。 路其看着进了院子但是站在大厅前不进来的三人,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了,怎么不进来,不口渴?” 哈罗不怕热似的紧紧搂着安得烈的脖子,后者大气不敢喘,哈其颤抖着手指着路其背后的房间门。 “大哥,你后面……” 路其看他们害怕又惊讶的模样,隐约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僵硬着脖子转头,很窘迫的发现他对上一双红似火的眼睛,眼边下还有几条黑白相间的条纹,大鼻梁上长着白色的绒毛,粉色的鼻头正呼着气,而且与路其脸靠得非常近。 路其这下不仅是脖子僵硬,就连身体都僵直,他想着这老虎是不是要吃他,刚才是汗如小雨,现在是如下瀑布雨。 他对面的三人集体屏住呼吸张大嘴望着黑白毛相间的大白虎,仔细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大家都不敢说话,怕这位仁兄会对他们做出不利的举动。 比如,一口把他们的主力路其给吃了。 路其假装的淡定似乎没用,他的脖子还僵直着没敢扭回来,那老虎的发红的双眼总会让他想到战场上杀红眼的士兵,而且这个姿势太累了。 让大家想不到的是,那老虎竟然用前爪摸摸它自己的脸,然后慢步踱到路其面前,以一种高傲的姿态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神种的味道?” “呃?” 路其等人一下给开口说话的老虎吓懵了。 路其,哈其,哈罗倒是还好,他们曾经跟狐妖相处过,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力,至于安得烈,身体一软倒在哈其的肩头上,被他抱在怀里的哈罗要不是哈其手脚快,差点给摔到地上。 而来不及扶住的安得烈同软软往地上倒去,大家都以为他会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道白影从大家的眼前闪过,白虎庞大的身躯立在他们面前,本来半昏过去的安得烈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老虎叨着的时候真真的翻白眼昏了过去! 从这里可以看出那只白老虎真的没有伤人的意思,路其不由得放下心,但警惕心还是没有放下的,安得烈还被它叨在嘴里呢,刚想着怎么从老虎口中解救安得烈,下一刻安得烈便被老虎扔在地上。 老虎似乎对这个不中用的男人嗤之以鼻,庞大的身形一转,屁股对着被扔在地上的安得烈,哈其看着白老虎翘起的尾巴总觉得安得烈好可怜。 “人类,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神种的味道!”老虎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路其抹了把汗回问它:“神种是什么东西?” 白老虎嗅觉可是非常的敏锐,他可不会怀疑自己的嗅觉出问题,用那低沉的男中声说道:“说你们人类笨你们还不信,神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哈其觉得这白老虎一定是狐妖阿那达的同乡,路其觉得神种二字特别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那是什么东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老虎大神,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神种,可以麻烦您给我解释解释吗?” 白老虎的尾巴左右摇了摇,对于路其的低声下气的回答是非常的受用,便解释道:“说你们人类笨就是笨,神种就是神种,神者的神,种子的种!” 路其很无语:“……” 站在白老虎后面的哈其脸色沉了下来,低声的说道:“您一定是妖族。” 白老虎转过头望向哈其,很满意他的话:“你比你这个大哥有眼光,竟然看出我是妖族。” 它伸出舌头舔舔下颚,口水滴了些到地上,说道:“我决定住在这里保护神种。” 路其继续无语:“……” 哈罗紧紧揪着哈其的衣角。 哈其一时激动踢了脚昏在地上的安得烈,后者被踢醒,双眼猛的睁开,左手在空中挥动,这一挥可不得了,手掌就直接就拍在了尾巴翘起的白老虎的屁股上…… 而后,众人的眼前闪现出一团白烟,坐在椅子上没动过半分的路其眨眨双眼,只见白雾那白老虎被白烟包围,白烟中间有一簇红色的烟直往上升,继而白烟快速散去,路其家大厅的地上便多了个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貌美男子,银发只到他光裸的肩头、下身只用虎皮简单的盖住,红色的双眸证明了他的身份。 在这样如此养眼的情况下,非常不和谐的是: 那貌美男子的左边的光洁屁股上正有放着一只手,呈爪状。 有道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第21章 存在 家里突然多出了个裸男,还是有所不适,路其头痛的抱紧把头埋在他怀里的小哈罗,现在又是该唱哪出? 红眼老虎死瞪着极力想把自己身形缩小的安得烈,路其怀疑那双红色的瞳眸会喷出熊熊烈火。 红眼男人交叠着光浩且白皙的大腿坐于路其对面的椅子,下身的某个部分遮得不够密实,若隐若形,白净的左臀部上残留着个微红的手掌印。 还好在在座都是男性,大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这画面有些不大雅观而已,路其可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原本这个火热的夏天到了路其就变得出其的阴凉,此时的气氛也可以说是非常的古怪,但始终必须得有人打破此刻的沉寂。 比如:“噗……” 这个声响源于站在哈其身边的安得烈,后者想缩小的身形逐渐在放大,路其撇开头不去看安得烈窘迫的脸,这位总是温文而雅的单纯老师怎么能在这紧张而神秘的时刻暴出这样不够尊严的气息。 安得烈红着脸颊窘迫的站在原地,因为体形逐渐拔长的哈其在他把那个从臀部的声音发出来后就悄悄挪到路其身边,哈其是同情他的老师安得烈的,可是明明教导别人不能在他人面前行放屁之礼的好男人,竟然做出如此不厚道的事,大哥说老师都得以身作则。 大概从今天开始哈其就要对安得烈改观了,这个屁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最要悔恨的人大概要数安得烈,他发现自己比那只突然变成人的白老虎还要光裸,那双发红的双眼好似要把他吞噬般,安得烈手指在发抖,他在害怕,他现在连站都站得胆战心惊。安得烈生活在主城的时候经常见得到妖族,但是不同的是,妖族们都是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人前,虽然耳朵和发色不相同,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妖族变身,现在更是被惊吓得半条命都快去掉了。 红眼美男子怒瞪安得烈,鄙夷的看他并且呵斥道:“弱小的人类,你抖什么抖!” 显然对方没有把安得烈在他面前放屁的事情放在眼里,只是把鄙视放在眼里而已,安得烈这个温文而雅的形象在白老虎的脑子里不会有的。 可怜的安得烈现在更是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刚长出些肉的身体乍看之下还是略显单薄,站在原地的他显得有多可怜就多可怜,清秀的脸皱得跟八十岁的老奶奶似的,双眼里尽显受伤之意无辜之意。 路其坐在一旁看着可怜又可恨的安得烈,深感同情之意,做为这个家主人的他还有些事情是必须问题清楚的,而且他也要帮助同伴。 “白虎先生,你刚才是说要住在我家里?” 路其很快就恢复到平常谈笑自苦的神情,白虎也把注意力放到不害怕他的路其身上,斜着眼仔细打量他,刚才要不是这个人开口,他还捂着他的毛皮坐在地上呢,而那个让他突然变成人形的人类让他好不生气。 “我的名字叫巴奈洛,你别叫我白虎先生,”巴奈洛似乎非常讨厌这个称呼,他接继续说,而且是用强调的语气:“还有,我住在你这里是为了保护神种,绝对不是为了骗吃骗喝!” 路其嘴角抽抽的望向他,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可见这个巴奈洛是有多么的单纯。 清清喉咙,路其笑得有些为难,不过他首先是让哈其从家里找一套巴奈洛穿得着的衣服,这样面对着个光裸的人谈话其实是非常的不礼貌,特别是在怕对方变身成虎一口把他当食物给吃了。 哈其一点都不怀疑巴奈洛不是阿那达的同类,不知道笨狐现在在哪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路其让哈其把衣服交给巴奈洛,然后让他进房间里换下衣服,巴奈洛不愿意穿,他平时在大森林的时候可没有穿过布的衣服,就算偶尔变成人类的模样走在森林里也没有其他同伴告诉他要穿上。 外面的村民可不知道刚才那只虎妖已经化成人形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路其温言了两句就把巴奈洛哄得一愣一愣。 路其笑着好言相劝道:“巴奈洛先生,在我们这里都是要穿衣服,这是我们的风俗习惯,如果不穿衣服会被当成最笨最傻的人,村民会拿沾屎的扫把把那人赶出村子,巴奈洛先生这么聪明……” 巴奈洛一听自己被人夸奖那尾巴差点伸了出来,他乖乖的跟着哈其进房间去穿衣服,哈其以为他自己会穿,便把门关上后就坐在大厅里安抚被吓得到现在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安得烈。 哈其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在安得烈耳边说道:“安得烈老师,那虎妖不会害人的,你看他这么笨,我想他可能连衣服都不会穿……”也许会一语成虃。 路其扫了哈其一眼,又看看那合着的房间门,生怕刚才说的话被里面的虎妖给听了去,警告道:“哈其,注意一点,那大家伙现在不准备离开。” 巴奈洛要留下来的意愿可把路其给苦了,哈罗还给他补充:“大哥,那个漂亮的虎哥哥要留在我们家里帮忙吗?” 像懂知识的安得烈老师一样,哈罗仰起单纯天真的小脸问路其,他还是小孩子没有受到刚才巴奈洛脾气的影响,小脸被热得粉扑扑的。 路其轻轻捏着他的小脸墩,说道上:“可能巴奈洛哥哥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哈罗要懂礼貌,知道不?” 虽然他不知道巴奈洛的那个理由成不成立,他只知道西尔齐说过体内有灵珠,而巴奈洛说的神种又是什么,这两者有关系吗? 哈罗重重的点点头:“我会努力跟安得烈老师学习,要像安得烈老师那样懂礼貌。” 被小孩子称赞的安得烈脸突得变得通红,他还为刚才一紧张害怕而憋出的屁而烦忧,路其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别想太多,这种事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它在不适合的场合出现罢了,别太在意。” 安得烈窘迫地神情稍稍松懈了些,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被那只,老虎给吓到了下下。” “习惯就好。”路其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大陆,而出生在这个大陆的安得烈比他还难适应,这他就难解释了。 刚松了口气的安得烈刚要坐下来喝杯水,嘴唇还没碰到杯沿,巴奈洛钻进去的房间就传来怒吼声:“那个笨人类,你快进来帮我穿这奇怪的破布!” 路其差点一口水喷在了地上,安得烈眉头紧紧的蹙着,他的神情又转成可怜兮兮的模样。 所有人包括哈罗都知道老虎吼的笨人类是谁,三兄弟用同情的目光直视安得烈。 路其继续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辛苦了,真没想到那老虎对你情有独钟。” 一脸壮士去兮不复返的安得烈灌下杯中水,用衣袖用力一抹沾了水的嘴角,说道:“我去了!” 路其三兄弟在他背后作挥手状:“同志,早去早回。” 其实就隔一扇门而已。 一会儿后,站在外厅的三兄弟都听到里面传来哎哟哎呀的唉叫声,还有一连串的怒骂声,路其和哈其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巴奈洛穿个衣服动静也太大的了吧,不过他那一连串的人类语言说得还真不错。 似乎也应证了那些名理,学语言还是从粗口学起…… 安得烈可真可怜,他不过是摸了某只老虎的长了绒毛的臀部,想着这会儿不知是被掐了还是被打了,会不会出人命,这是路其所担心的事,听着那声音他都觉得肉疼。 “大哥,安得烈老师,不会有事吗?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哈其也担心极了,忍不住往里头看。 路其把两个弟弟扯到小院子,对他们说道:“安得烈不会有问题的,他自有分寸。” 哈其想了下回道:“老师有分寸,可是那只老虎没分寸……” 路其作了个嘘的动作:“我们去扫扫鸡场吧,噢,对了,我们中午好像还没有喂鸡,今天早上晾的衣服好像干了,哈其去收起来,等热气散了再拿回屋子里,哈罗,你的小兔子还没有喂萝卜叶……” 于是三兄弟就这样散开干活去了,至于房间内的两人是如何个模样暂且还是放下吧,不是路其没有同胞爱,而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晚上,为欢迎新晋成员巴奈洛,路其做了一桌好吃的。 安得烈俨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不过看他的神色,想必精神创伤是少不了了,路其和哈其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哈罗也凑热闹给他脸颊送上一个安慰轻吻。 晚饭时巴奈洛吃得很饱,洗澡后他要求要跟安得烈同一间房,至于原因大家还是不要去猜测的好。 大家都同情的看着死活扒着其他人的房间门不愿意回自己房间的安得烈,最后房间门一关,把他隔绝在外,反正巴奈洛又不会把他吃掉,死不了人路其就放心了。 累了一天的路其并没有躺下就睡,夏天的晚上还是蛮热的,他依旧的光着膀子睡觉,下面只穿了条短裤。 不意外,只要他一光着膀子躺下,那个小人儿就会从他的身体里面钻出来,声音而是细小而轻嫩:“爸爸。” 多有礼貌的孩子,路其把他放在自己的胸口前,一手枕在自己的脑后,看着小家伙小小的脸庞路其咧开嘴温柔的笑道:“宝宝不睡觉呀?” 小宝宝从路其的胸口爬到他的锁骨处,又翘着小屁股爬回原处端坐着,低着小锅盖头对戳着小手指嘟嘟小嘴说道:“宝宝想跟爸爸玩儿。” 路其看他委屈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发酸,便更是柔声说:“爸爸当然会跟宝宝玩,不过宝宝要乖乖睡觉才是乖小孩喔。” 小家伙蹬着他的小短腿不情愿了,嘟着小嘴:“宝宝本来就乖。”继续蹬他的小短腿。 小人儿也是有情绪的呀,路其轻笑便问道:“宝宝为什么会叫我爸爸呢?” 小人儿乌溜溜的大眼眨了眨,甜甜的回道:“因为你就是爸爸。” 路其想着小孩的思想都简单,不以为意,接着又问:“那宝宝不想妈妈吗?” 他已经觉得小家伙出现在自己身体内很不可思议了,现在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深奥了些? 显然路其的思维跟小人儿的不一致,他看到小家伙在他的胸前打着滚,高兴的拍着他的小手掌:“爸爸,宝宝想妈妈,爸爸也想妈妈吗?” 路其噎了下:“……想的。” 他想着谁是宝宝的妈妈。 小人儿歪着脑袋看着路其高兴的说道:“宝宝要叫妈妈过来跟爸爸一起觉觉,宝宝要长大!” 路其又噎了:“……” 真的有‘妈妈’这个人存在么? 路其开始好奇,当然他也没把小人儿的话放在心上。 宝宝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过了十分钟后小宝宝就回到路其体内,而路其也累得睡着了。 梦中想着:宝宝长大跟妈妈和爸爸睡觉有什么关系…… 第22章 早上 丹那神殿批阅文件的殿内响着书页的翻动声,只披着淡色外套的彻尔西斜靠在专属他一人的办公椅上拿着文件翻阅着,狭长的双眼半眯着,像是睡着般,又像是在仔细的阅读着手上的文件。 不过,有翻动的声响那便是没有睡着,作为这个大陆上公认的最强的神者,他怎么可能会做出打瞌睡这种不雅的动作。 站在两旁的作透明状同样是性属神位的侍卫如雕塑般立在一旁,目不斜视,端正自己,如尊贵的帝王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们自会挺身而出,让透明状的身体呈实体状,作为神体者也必不是享受着神者般的生活待遇,至少他们就不是,他们透明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做上神者的侍卫,又或者是侍者。 彻尔西伸出手作拿杯子状,披于肩上的外套滑落至肩头,立于一旁的两个透明侍卫立马实体化,一个轻手动脚的给彻尔西披上衣服,另一个则把手中一直端着的热咖啡杯呈到帝王的手边,他们做事可谓是面面俱到,而且还默契十足,在帝王身边呆了上千年也不是不无道理,不无默契。 彻尔西喝了口咖啡后又把杯子放回托盘上,透明侍卫又立于一旁,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好似他们刚才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尔西继续阅读着手中的文件,白皙如玉的手微抬捏捏鼻梁,看了这么久眼睛有些累,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 立于一旁的透明侍卫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他们照顾着彻尔西帝王的生活起居,小至掉一根头发,大至每餐食物的用量,细致的照顾着这位大神者上千年,跟随在大神者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大神者会有手指捏自己的鼻梁,这样的动作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这代表什么? 大神者要生病吗? 不对,大神者从来不会生病。 大神者看书看累了? 可是大神者用黑眸扫视完整个大陆一圈也不会觉得累。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透明侍卫相视一眼便实体化站在彻尔西身边,他们都穿着透明神族特有的淡蓝色衣服,身高较高的且看起来更为稳重的亚尔曼俯身轻声问道:“陛下,您哪里不适吗?” 彻尔西把阅读了一半的文件交到他手上,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半闭着双眼说道:“给我按按这里,有些疼。” 亚尔林马上站到彻尔西身后以轻轻的揉按着的彻尔西的太阳穴,力道适中:“陛下,这样会可以吗?” 彻尔西舒服的嗯了一声,他闭着双眼享受着侍者带来的舒适感,他那张办公椅已经变成可以躺下一个人并且还多放一个软枕在上头,说不享受,说不舒服那都是假的。 不过这样的舒适感没有持续多久,向来较为稳重的亚尔曼突然呀了一声,彻尔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他指着自己平放在腹部上的手,不是很满意他大呼小叫的彻尔西责备的看他一眼,然后才顺着他惊讶的目光扫向自己的手。 他的手有什么不对劲吗? 彻尔西狭长的双眼刚才只是半睁开,而现在则是全睁开了,幽深的黑眸直盯着他自己的手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惊讶。 他的右手手背正中间闪动着一朵如火焰燃烧般耀眼的火焰花,花朵儿像是有生命般的舞动着它的花瓣,轻微的一张一合像是在跟彻尔西交谈般,彻尔西用另一只手覆盖在火焰花上,想用神力消去手上这奇怪的现象,可是当他放开覆盖在右手手背的左手时,那朵耀眼的火焰花像是示威般卖力的晃动着它的花瓣。 “亚尔林,你去把毕维斯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亚尔林听令后立刻消失在彻尔西的面前,毕维斯是掌管大陆火系魔法的火神,布鲁克大陆不仅仅只有彻尔西这个大神者,还有职位比他底些的中神者和小神者,他们都分别掌管着不同的区域,只是单单靠各族的王者管理那必定不够,这个大陆能得以越来越平静还得靠彻尔西管理有方,多半也多亏了职位有别的众神者。 彻尔西默然的盯着他手背上不听话乱窜的热气,这股热气形容的火焰花不仅仅可以在他手上胡乱窜动,还化成条形火焰,然后又化作龙卷风状,调皮的小火焰最后在他的掌心化作一团小火焰,不动了。 大概累了。 彻尔西黑着脸,绝对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没办法使用而黑脸,说刚才是慵懒而带些懒散,那现在则是严肃而凌厉,那双深沉的黑眸盯着小火焰,想把手掌心的火焰化成一抹空气,他的猜想应该火神的哪个小孩在玩恶作剧,而这个恶作剧还玩得非常大,足以让彻尔西把火神家族给灭了去。 当然,彻尔西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神者,但他也不是普渡众生心肠好到另人发指的神者,他不会斤斤计较,却也不会不大开惩戒,要让他知道是哪个小未来火神接班神者,他则不会轻易饶过那家伙。 站在一旁的亚尔曼看着大神者为手上一团调皮的小火焰而恼火时,他多半时候是惊讶加好奇,他也想着神力强大的大神者怎么对这小小的火焰一点辙也没。 于是,坐在床上的大神者是在盯着像是睡着般的小火焰生气吗? 在神者们的眼里,无论是火还是水,他们都认为是有生命的,他们都是活体。 亚尔曼对着大神者彻尔西披散在肩后的乌黑飘然的长发眨眨双眼,在他眨眼的瞬间,亚尔林已经带着火神毕维斯来到彻尔西的面前。 彻尔西今日的打扮稍微简单了些,火神毕维斯模样年轻,他不说话的时候眼角总像是带着笑意般,如果眼睛微眯起来的时那他就是他看起来最温和的时候,所以火神家族的小孩都喜欢和这个没有什么脾气的神者叔叔一起玩,大家都喜欢这个温和的孩子王。 毕维斯今天披着件火红色的外套,下身一条紧身的黑色皮裤,一条黑色皮靴,腰间褐色的皮带上挂着一把剑柄刻着精致火焰纹的剑,威风凛凛的大步向彻尔西走来,私底下,他在彻尔西面前是不需要去行神者之前职位礼,不过今天不知是刮了什么风,比维斯恭恭敬敬的给彻尔西行了个神者间的大礼。 “陛下,安好。” 彻尔西看到毕维斯的大火外套就两眼昏花,头异常的疼痛,他微垂颤抖的眼皮,摆摆左手略带不耐烦的说道:“跟你认识这么久今天才跟我来这套,吃饱撑着?” 他跟毕维斯是多年的好朋友,后者刚才还非常的恭敬,这会儿就大腿分开大大咧咧的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笑眯眯的问彻尔西:“陛下,这么急着叫我来不是想跟我叙旧情吧?” 毕维斯大红的外套晃得彻尔西双眼生疼,狭长好看眼睛一点都不想看对方,他也不跟毕维斯说些有的没的话,直直把自己手掌上闪动着的火焰团伸出来给对方看。 “告诉我这团小火球是不是你的恶作剧?” 彻尔西其实有些气恼,气的是他的神力对这团小火焰没用,而且他觉得这火焰很熟悉。 毕维斯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头仔细的研究彻尔西手心上的小火焰团。 色泽,亮度,形状等构造都不像产自他们家族。 他对彻尔西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火神后代所为,它的颜色要比我们火神族平常所使出得要光亮些,你看这焰心,闪着光焰度比火神族的要漂亮很多。”毕维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彻尔西,这个很像一种信号的传递……” 彻尔西低头再次看看手中的小火焰团,他真的很不想往那方向想。 毕维斯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拍着桌子问道:“……你有了?” 一向镇定的彻尔西把手掌握成拳,他想一拳揍在毕维斯的鼻梁上,最终却也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当火神久了,脑子烧坏了吗?” 安静的当透明侍卫的亚尔林和亚尔曼已经习惯毕维斯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也许也正是因为他是火神的原因,表里都是火热火热的。 毕维斯又想起前段时间大陆上最轰动的事情,一拳锤在桌面上,桌上放着的文件被震起有两毫米之高,他问彻尔西:“神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彻尔西也没有瞒朋友的打算,点点头,然后说道:“有一颗已经死了,现在还有两颗,一颗在妖族,另一颗在,人类体内。” 是个男性体,他不想承认他是受体者。 一说到人类彻尔西就会想起路其笑得温和的表情,然后又会想到他笑得奸诈的模样,那个市侩又财迷的人类,也不知道那颗种子现在的长势如何。 毕维斯又坐回椅子上观察着彻尔西此时的表情,别认为他的动作粗鲁心就不细,男人细致起来的时候比女人还要认真还要上心,这不,他就从彻尔西脸上看出了猫腻。 他抱胸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事隐瞒着?” 彻尔西说:“没有。” 毕维斯又说:“神种下了一年半后不是应该把受体者接回丹那居住吗?” 彻尔西想了下说:“嗯,到时这事就由你来安排吧。” 比维斯挑挑眉,一副非常期待的模样,他本人确实也很期待,今年的神种不会又全军覆没吧? 毕维斯指着他的手心关心的问:“你手上这个小火团怎么办?” 彻尔西摇了摇头,不说话,因为在他耳边有个声音不停的说着:“爸爸想妈妈,宝宝想妈妈,妈妈要快点来看宝宝,妈妈要快点来看宝宝,妈妈,妈妈……” 彻尔西不由得嘴角抽搐不停,眉毛紧蹙,手心直发热。 接着又听到:“爸爸睡觉不穿衣衣,只穿小裤裤,宝宝睡觉也不穿衣衣,宝宝不用穿裤裤,妈妈也要穿小裤裤觉觉……” “爸爸说早睡早起身体棒棒!” “爸爸每天晚上都跟宝宝玩儿!” “妈妈,妈妈,要快点来接宝宝……” 那一声声又轻又嫩的童音在彻尔西的脑子里徘徊了一个晚上,挠得他心痒痒,也恼火极了。 谁是爸爸!? 谁是宝宝!? 谁是妈妈!? 清晨,外头还透着湿湿的水气,菜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天刚蒙蒙亮。 路其一般在这个时候醒来。 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个白色的睡衣在身,黑发披肩,黑眼圈颇重的一男人,下意识的瞪大双眼,其实就差没直接翻白眼昏死过去。 男人声音低沉嘶哑,双眼有些浮肿,他说:“早。” 路其抱着胸口颤抖着声音说:“……早。” 他肩头上突然冒出个小人儿,他坐在路其寸布未遮的肩头上,小短手揉着困惑的一双小眼睛,对他们俩人说道:“爸爸,妈妈……” 路其醒了。 彻尔西愣了。 清晨的鸟叫声真是清晰…… 第23章 嫂子 自从宝宝说要叫妈妈跟爸爸一时觉觉后,就每天都以他多年凝聚的小神力通过空气中的火系元素把他的念想传至之前的承育体中,也就是彻尔西的体内。 彻尔西大半年没有见过路其,他早就以为灵珠会被路其这个男性受体者毁坏,也不去理会,直到昨天出现在手上的火焰花时,他才让自己去思考关于一颗他非常不看好的灵珠。 宝宝虽然睡眼朦胧,不过在看到所谓的妈妈后便又消失在路其的肩头上. 路其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过程心里隐隐抽痛着,平常宝宝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都睡足一天后在晚上才出来骚扰自己几分钟,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今天的出现让他觉得奇怪,在路其眼里看来宝宝的身形有些飘忽不定。 确定宝宝伴着淡化成透明状的火焰团消失在他肩头上,路其僵硬着脖子看向还立在他床前双眼浮肿一脸惊讶的男人,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男人有些熟悉。 路其自动忽略宝宝那句轻而细嫩的呼唤,他把注意力转到黑发的男人面前,胡乱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舌头有些大的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家里很穷没有钱给你打劫,我家也没有女人让你劫色……” 彻尔西面露凶光怒瞪着路其,他昨晚已经够惨了,被莫名小孩子声音扰了一个晚上的清梦,现在一大清早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他愿意,如果不顺应着那些火系元素寻来怕是脑袋会裂开。 当他浑浑噩噩,头昏脑涨的寻着火系元素找到目的地,到达的时候就看到光裸着上半身的路其,然后再很不小心的听到如梦般的稚嫩童音,甜甜滑滑地滑过他的耳边,还有在他眼前出现过的坐在路其身上的半透明的小娃儿。 相似的话被路其加长了,彻尔西原本就没有睡好,而这会儿更是郁闷,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他不最不想见到的人类,而火系元素的追踪的终点竟然是他家! 脑袋里终于没有了嗡嗡嗡的呼唤声,他撑着眼皮把正要下床的路其推进床里面,微带怒气的说道:“给我睡进去!” 平时的语气最多也是严厉和冷漠,而怒气表情极少出现他人面前,随着彻尔西的靠近,路其总算看清他的容貌,他惊呼道:“你是西尔齐?” 彻尔西愣了下,头脑昏涨的他一时没想起自己之前告诉路其的假名,冷冷看路其一眼,黑眼圈过重表现出来的不是生气而像在撒娇:“我要睡觉,睡进去点。” 再也不顾刚才小娃儿给他的震惊和路其的怪叫,把路其往里推,光脚爬上床,拉过被单,他很困,他要睡觉,什么事都等他睡醒后再作打算! 每次见到西尔齐,路其都会愣愣的看着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个男人有一双黑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鼻子也不算太高,也不算太尖,一张精致的面容总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之前一声不吭离开,路其本是带着侥幸之意,后来却不是那样,他渴望见到这个黑眼黑发的漂亮男人,他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是另一种熟悉,就是那种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见到一个同类的感觉。 他都不记得当时是何原因想要西尔齐离开他家,时隔半年,好像很长很长似的,他呆呆的坐在床的里边看着已经沉沉进入梦乡的西尔齐。 路其伸出手想摸摸那一头他既羡慕又妒忌的黑色长发,但是他怕西尔齐被他惊醒便把伸到一半的手缩回来,在腿上蹭了蹭。 他不知道西尔齐是不是人类,他很轻易的出现在路其的家里,很轻易的闯入他的生活,而这次竟然连睡衣都穿出来了,脚下的鞋子也不知飞了哪里去,路其猜测他也是妖族,因为妖族的发色和眼瞳基本上是五颜六色,有黑色也是很正常。 自从安得烈教他识字后,他才开始认真的看书,开始从书本中了解这个大陆的起源,无奈这里的字太过于难学,他现在识得的字还不多。 即使路其是第三次见西尔齐,但他已经像是认识西尔齐很久似的,山村的早晨还是很凉爽的,他像去年冬天那样轻手轻脚给西尔齐盖好被单,然后双手撑在他身侧,轻跃下地,再穿上他自个儿编织的草鞋,他觉得夏天穿这个比较凉爽。 他出了房间后又轻轻合上门,这一刻他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他最珍惜的人似的,脑子里突现这个想法,不由得搓搓自己的手臂,他只是有些想念某些人和物而已。 哈其昨晚睡得比较晚,所以今天起得比较迟,路其洗漱完毕后就拍着火鸡的屁股点燃干草,放细柴架好,在细柴上放较粗的柴,粗柴比较经烧。 冬天的时候要烧热水洗脸,现在是夏天并不需要走这一道工序,他先把煮粥的小灶给弄好,粥煮开后才把火引燃放到大锅头的灶下,先把锅里的水烧热,用热水清洗昨晚还残留着油渍的锅。 至于菜则是煮粥时从后院小菜园里采摘回来的小青菜,洗干净小菜后,把他之前腌制的萝卜条干从缸里取出,这是萝卜条干,不是直接切成条腌制的萝卜条。 将萝卜切成大约长一厘米,宽五至六厘米的条块,放在盐水中浸20小时,捞出放到太阳下晒个五六成干,再把晒过后的萝卜条与糖精、自制辣椒粉一起拌匀,入缸腌个五至七天。 路其思考着腌制的时间已经有六天了,这萝卜干应该能吃了。 用筷子夹了些萝卜条到盘子上,路其首先夹了一块放入自己的口中,有点咸有点酸有点辣,路其翘起嘴角又多吃了一块。 突然想起早上出现在他肩头的宝宝,还有他好像听到宝宝叫爸爸妈妈,爸爸是自己,那妈妈是? 路其收紧翘起的嘴角,他没敢往下想,弟弟们都还没有起床,太阳都开始晒屁股了,真是的,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可是越来越会享受,大概是因为安得烈最近变勤劳的原因? 虎妖来了不到七天,每天最闲的是他,吃的最多的是他,脾气最差的也是他,唯有一件事让路其很放心的就是,那只虎妖非常喜欢粘安得烈,只要安得烈在的地方就有巴奈洛。 巴奈洛总是笑的不怀好意,安得烈看到他的笑容总会头皮发麻,为此他干活更是有劲。 不知怎么的,这几天起得很早的安得烈,今天早上没见着他的身影,倒是路其放好腌制萝卜条缸站起来身的时候,发现巴奈洛正把鼻子凑过来闻路其手上的萝卜条干,辛辣味刺进他的鼻子,没由来的打了两个喷嚏。 路其本来被惊吓了下,不过看巴奈洛只穿着安得烈过膝的长袍,光着两条腿在厨房里走动就很想笑,这是安得烈为避免这个笨得要死的虎妖在村民面前丢人现眼,才把秋天的长衣拿出来给他当外衣穿,路其好笑的看着他:“巴奈洛,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平常都睡得日上三竿的,路其最讨厌好吃懒做的家伙,但碍于妖族都是会法术的,他一个只能拿锄头当兵器的村夫哪会那些深奥的法术。 巴奈洛乱糟糟的银白色头发在背后晃了晃,揉揉圆润的鼻子,他今天早上起床才发现昨晚把那个笨人类踢下床,刚才有些愧疚的把他抱回床上,巴奈洛不自然的回道:“睡太多对身体不好,早点起来看看你做好早餐没,对了,你手上捧着的让我鼻子痒痒的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巴奈洛最大的特点也是路其最讨厌的特点,就是能吃,路其表情自是不动声色,这回他弄个辣的看这只笨老虎还是不是天天吃他家那么多粮食,只吃不做,真是浪费! 路其摆着看似温和的一张脸准备炒个小菜,再炒盘萝卜条,其实他想把萝卜切成小方块,不过想着他家的两个弟弟都不大会用筷子便作罢。 不过郁闷归郁闷,路其还是边干活边回答巴奈洛的问题:“这叫萝卜条,哈罗喂养小兔子的菜叶叫萝卜叶,就是长在萝卜上头的叶子,萝卜就是上面圆下面尖的物体,昨天安得烈拿的那种。” 路其觉得笨老虎巴奈洛不懂常识便耐心的给他解释,哪知道老虎今天脑子挺光灵:“我知道什么是萝卜,你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萝卜。” 路其笑了笑说:“我这萝卜条可是腌了几天,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待会你要多尝尝。” 一说到要吃新鲜特别的东西巴奈洛双眼就发光,他的红色眼眸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它们变成了和路其三兄弟一样的碧蓝色。 巴奈洛点点头,笑得单纯好看,安得烈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差点被他这纯洁的笑容给煞到,险些撞到橱柜角,还是一心多用的路其提醒他:“小心点!” 路其把视线从巴奈洛那里扫回锅里的时候,不心小瞄到他白皙的两条长腿,他想到冬天的时看过的一双洁白如温玉般的双脚,是西尔齐的,也就是正躺在路其房间的西尔齐,他在想要不要叫他起床,可是他昨晚似乎很累,面容也较为憔悴,实在不忍心去叫醒他。 安得烈低下头被巴奈洛的长腿给惊醒,揉揉被撞疼的腰,立马抬头挺胸往漱口的浴室里走去,巴奈洛看着他挺直身板的模样,心中暗道:这笨人类今天早上挺有精神的嘛。 不过看到安得烈揉着腰的时候,巴奈洛就后悔的想道:早知道昨晚就不对他那个小身板使那么大的劲儿。 路其继续炒他的菜,两个弟弟随后也起了床,哈其比较精神,跟路其道着歉说自己睡晚了,路其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孩子有睡懒觉的权力,快去洗脸吃早饭。” 哈罗半眯着眼晃悠悠的跟在哈其后面,路其把菜放好后拉着哈罗的手送他到浴室去,安得烈走了出来,跟他们道:“早安,哈罗,哈其。” 哈其和哈罗都礼貌的回安得烈。 不过站在厨房门口晃悠着光大腿的巴奈洛一脸阴郁,对帮路其装粥的安得烈吼道:“你没跟我说早安!” 安得烈有点莫名,路其也认了巴奈洛另一特征,老虎都能吼哪,只见巴奈洛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生闷气,敢情巴奈洛还挺小气的,路其绝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他可不想惹这只屁股摸不得的大老虎,只是给安得烈笑着使了个眼色。 安得烈咬咬筷子,对一脸不高兴的老虎结结巴巴的说道:“巴奈洛,早,早安。” 于是,今天早上巴奈洛的味口特别好,不知是辣萝卜干的原因还是别的…… 两个小的弄好后也围坐在饭桌上安静的吃着早餐,大哥告诉他们老虎其实没什么威力,他们也不怕,其实在两个弟弟的眼里,妖族已经完全是笨蛋的代表。 吃完早饭后,哈其和路其收拾着碗筷,哈其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路其的衣角:“大哥。” 路其问他:“什么事?” 哈其压低声音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在房间藏了个女人。” 路其少跳了拍,脸红微微涨红,其实躺在他床上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路其有些窘迫的对弟弟摆摆手:“小孩子,想什么呢!” 哈其沉默了下,而后神秘的笑道:“大哥也到结婚的年龄,我和哈罗都很希望大哥带个嫂子回家。” 路其说:“……我房间真没女人。” 不对,哈其不会把西尔齐当作是女人了吧…… 哈其嘴角还是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调皮的挑挑眉笑路其,暗指房间道:“要是嫁给大哥,未来的嫂子一定会很幸福。” 路其纠结了,他继续解释:“……真没女人。” 哈其转身抱着鸡食去喂鸡了,路其无言的站在厨房里纠结着‘房间里的嫂子’。 第24章 人妖 睁开双眼后映入眼前的是有些半旧不新的蚊帐顶。 掀开盖在他腹部上的朴素的被单,彻尔西拨开放下的蚊帐双腿放在自己的鞋面上,思考着自己现在究竟在何处。 他记得这里是路其的家,他又再次来到人类路其的家。 去年冬天睡的是隔壁的客房,现在睡的主人的卧房,他也记得自己板着脸把早上刚起床的路其赶回床上,他总是听他的话照他所说的去做,彻尔西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在他丹那的时候每晚睡觉前都必须先喝一小口红酒,而在这里不需一刻钟便能睡着,大概是昨天太累,导致他一沾枕头就睡下。 彻尔西不知道的是路其床上的枕头是用具有清肝明目、安神作用的决明子做的枕头。 其实药材做的枕头不仅路其的房间有,其他两个房间都有。 路其基本上是按家庭人口数量让威尔太太帮着做的枕头,事后还给了些小钱当作是手工费用,路其总是麻烦威尔太太,总会想着不能欠别人人情,不过威尔太太有一颗善良的心。 决明子性甘苦,微寒,又叫假绿豆,它具有清肝明目,利水通便,降压和降低血清胆固醇的作用。外用做枕头用生决明子3-4公斤,用布袋装好做成枕头。 决明子性微寒,略带青草香味,枕着睡觉闻着其淡淡的甘苦味道,犹如睡在青草丛中,清香而自然。其种子坚硬,又可对头部和颈部穴位按摩,所以对肝阳上亢引起的头痛、头晕、失眠,颈椎病等均有辅助作用。 利用决明子做枕头是路其到山上看到这种植物时才想到的,决明子对人体有何功效其他村民可能不知道,但是路其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和安得烈到山上采了将近二十斤的决明子回家,晒走种子里的一些水份后分别分开制作了四个枕头,现在还剩下七八斤,大概还能多做两个枕头。 刚开始使用时,两个弟弟都不习惯决明子的散发出的甘苦味道,安得烈倒觉得这味道香极了。又因为具有保护视神经、降血压、降血脂、调节免疫功能等作用让两小弟弟试着使用,使用后,大家都开始习惯在睡觉时闻着淡淡的药味,全家人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 路其也会经常让大伙把枕头拿到太阳下晒晒,因为枕头里边的属于药材,药材遇潮后有可能发霉变质,绝对不能让药枕导致疾病的根源。 醒来后的彻尔西精神不少,他用手扒了扒墨色的长发,他在这里到底睡了多久,感觉到自己发间飘来淡淡甘甜的药味,他把头发甩在背后,弯腰套上自己的鞋子。 鞋子是穿好了,可是他身上这套柔软而薄的丝质睡衣并不适合穿出门,他知道路其家的人可能出去找别的事做了,于是便在路其房间的柜子里了套他认为能穿的衣服穿在身上,那套还留有他体温的丝质睡衣便被他遗弃在路其的床上。 路其轻轻推开那扇缺了个角的门,房间立刻比刚才明亮了许多,由于他的房间背后有一棵大树,光线被挡去了不少,路其很早的时候也很想砍掉那棵树的,当然,他脑子里现在装不下关于要砍树这件事,因为,他正呆在门边不知该前进还是后推。 彻尔西背对着路其,他正费尽的把墨色的长发从衣服里面一撮撮的抽出来,如果不是背对着路其,那后者一定会看到他不耐烦的表情,在丹那的时候他的生活起居可都有神位侍者侍候,一直都是一个拿着衣服等着他把手伸进去,而另一个则会轻轻的撩起他的长发,不至于衣服穿好后头发还留在衣服里。 站在门边的路其觉得这一瞬间的彻尔西非常养眼,连抽头发的动作都挺养眼,穿着他刚做好没来得穿的新衣服还挺合身,路其婆妈的性格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发现了俊美又有些冷淡的彻尔西在和路其最羡慕的墨色头发做斗争。 路其轻轻敲敲自己的房间门,他大概是第一位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的主人,他扬扬嘴角笑着问道:“需要帮忙吗?” 彻尔西看起来非常需要帮忙,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没办法把头发弄好,转过头依旧是淡漠着表情,他点点头。 一股不同与药枕的野花香味向飘向彻尔西的鼻息间,路其走到他身后这股味道更是浓郁,正确来说是清香,路其把手伸向彻尔西的后颈间,把他藏在衣服里的头发轻轻松松不让对方感到一丝疼痛便抽了出来,而且顺贴着彻尔西挺直的背,路其觉得他挺直的背很好看。 夏季的衣服并不厚,可以看到彻尔西精瘦背后的肩胛骨,靠近一对比,才知道原本两人的身高其实只有些微妙的差距,彻尔西显然比路其高那么一丁点。 “谢谢。”彻尔西向路其道谢,他喜欢长发,但是讨厌打理头发,轻轻扯扯适中的衣袖,眼抬了下,对路其道:“我穿了你的衣服。” 彻尔西没发现路其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待他转过身的时候路其已经走到床边把他丝质的柔软睡衣抱在怀中,贤惠的物质唆使他准备把衣服拿到外面洗,他回彻尔西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没关系,这套是刚买回来没多久,洗干净还没穿过,你今天给它开张了。” 纵使彻尔西懂得很多知识,可是在他的生活中还没听过‘开张’二字,想着这可能是路其村里人的方言,便问:“开张是你们这里的方言么,是什么意思?” 抱着已经没有彻尔西体温但有体味柔软睡衣的路其愣了下才点点头:“开张在我们这里的意思是新事物的开始,是示意好的兆头。” 彻尔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接话。 倒是路其问他:“夏天天色比较迟变黑,别看现在天还很亮,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回家吃饭了,我看你也睡了一天,到外面漱洗下我们就开饭吧。” 路其说完后便抬脚出房门,彻尔西跟在他后面,路其想到一件事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说:“你,你上次用的毛巾还……在。” 他没想过彻尔西会紧跟在后面,后者也没想过路其会突然停下来,于是在不算宽的房间口一人一神就这样定格在鼻与鼻间的距离只有两厘米,只要其中一个在往前靠近他们的脸便能亲密接触,路其第一个撇开头,抓紧手中的衣物往他家的水井走去,水井旁边搬了块平石作洗衣台,现在他们家的衣服都在这里洗。 刚才那一瞬间,路其可以清晰的发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淡定的表情还是把蹦蹦直跳的心给掩饰过去,他不懂了,于是他选择忽略。 家里就只剩下他和路其,还有正趴在鸭子圈里数着鸭子数量的哈罗,哈其和安得烈还有脾气不甚好的巴奈洛去了城镇送鸡蛋和咸鸡蛋,现在还没回到家里。 最近市场鸡蛋的需求量比以前更容易满足,路其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拓开卖蛋的路子,咸鸡蛋虽然还只是他一家仅有,但鸡蛋现在并不是这样。 手上没有停下搓衣服的动作,他家用的是胰子,也就是类似于肥皂类的衣物清洁用品。 他们家的鸭子一天天长大,但到下蛋的时间还有三四个月,鸭子一般长至七到八个月才会下蛋,刚开始下的蛋应该也跟鸡蛋般大小,他不是没想过鸭蛋也需要进化。 过几个月后的鸭蛋可以用个制作松花蛋或者是咸鸭蛋,有了咸鸡蛋这个做法,后面的应该没那么难才对,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鸡蛋现在的价格跌得这么快,纵使他们家的鸡蛋比别家大颗些,但也大不到多少,别人的跌他家的现在也必定会跌。 或许他应该开始施行他第一个方案? 路其会边做事边思考问题,他总是这样一心两用,这里说的一心两用跟感情无关。 他出神的想着近期蛋价的变化,现在大家都开始养鸡卖蛋,别人的收益并不见得有多好,他家的生意也会受影响,已经漱洗过的彻尔西并不知道路其现在烦恼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偷窥人类的想法,他知道大多数人类心灵都存在很着罪恶的想法,他是排斥的。 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小院子过于安静,虽然他向来喜欢安静,看着路其洗着自己的衣服,不自然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路其回神,抬头便看到低头看他的彻尔西,笑道:“想些琐事。” 手上的衣服显然也洗完,只待过过清就行,熟练的把衣服洗净拧干晾在竹竿上,用木夹子夹住衣角,以防被晚风吹跑。 路其刚站起身便看到哈其向他跑来,嘴里欢快的叫着囔道:“大哥,我把鸭子数完了,我数了三遍,一只都没少喔。”说完后抬起头好奇的望着彻尔西。 路其夸了他:“哈罗真乖,晚上给你最爱吃的鸡翅膀,叫哥哥。”路其让哈罗叫人。 哈其涩涩的叫道:“哥哥。” 彻尔西笑得平淡却也礼貌,回道:“你好,哈罗。” 哈罗晃着路其卷起袖子的手臂笑嘻嘻的囔道:“大哥,大哥,二哥说你房间睡着个漂亮的姐姐,是要给我做嫂子的,嫂子在哪,嫂子在哪?” 哈其的嘴角抽了抽,彻尔西的脸在黄昏下有些发黑,他瞪了一眼路其,后者窘迫的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抚道:“你哈其哥哥乱说话,别听他胡说。” 哈罗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聪明:“大哥说不能对家人撒谎,哈其哥哥才不会对我撒谎,大哥一定把嫂子藏起来了,我要去看看。” 说完,甩开路其的手臂跑了。 路其无奈的叹息,感觉背后有一道怒目,便挺直腰板回头对彻尔西呵呵笑,说道:“我弟弟开玩笑的,别在意,我们经常开玩笑,呵呵,我去煮菜,待会就可以吃饭了。” 路其没有问彻尔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他进厨房前问站在院子望着最后一道斜阳的彻尔西,斜晖照着他的侧脸,路其问他:“对了,你是人,还是妖。” 彻尔西侧脸望向他,勾了勾嘴角,展露出一个浅笑,在斜阳映照下这个浅笑显得极其邪魅,路其的心脏再次嘣嘣乱跳,他又有了抱胸的冲动,他不确定的说道:“还是……人妖?” 彻尔西:“……” 第25章 误会 干了一天的活是很累人的。 哈其和安得烈一回到家里就靠在椅子上喝着水,喘息着,傍晚虽不像白天那么炎热,但白天所流的汗水也让他们有些虚脱,夏天真的很容易让人发困。 巴奈洛一个人占据一大片位置,他嫌安得烈身上有汗味不愿意让他靠近自己,硬生生让安得烈黑着脸坐在一旁默默的喝着凉水。 他们回来后家里的大白和大黑老早就汪汪叫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巴奈洛的气场太强,此时它们早早就扑到安得烈和哈其身上左舔一下脸,右舔一下手心,再怎么说人家巴奈洛也是森林之王,小狗还是要给大王一点面子不是,至少要表现得对对方无比敬畏和尊重。 路其端着热着的饭菜从厨房里出来,哈罗早早囔着肚子饿,家里吃饭规定家人要坐在一起,路其没让他先吃,倒是弄了些小零食给他先填填小肚子,长身体的小孩不经饿,也不能饿着。 见疲惫的两人瘫坐在椅子上,路其饭菜放在桌上说道:“你们还不去洗手吃饭,待会被吃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对了,我们家今天来了客人。” 路其刚说完他房间就走出个无论到哪里都会散发出熠熠光辉的男人,哈其张了张嘴,刚想问他大哥是不是未来的嫂子,可是看到举手投足都透出令人敬畏气息的彻尔西后他就把要问的话吞回腹中,他记忆力还是不错,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曾经来过他家的西尔齐,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都把目光集聚在彻尔西身上,后者有些不自在,但是比他更不自在的要数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半天也没嘣出个字巴奈洛,沐浴在大家目光下的彻尔西不是没发现巴奈洛的异样的表情,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赞许之意,也很意外路其家里再次出现个妖族,难道他家非常受妖族界的欢迎,上次在这里的时候出现的狐妖,而现在是虎妖,显然眼前这只虎妖道行和修为要比狐妖要高上些许,他倒是一眼就看出彻尔西与众不同的身份,双腿开始发软。 安得烈表现得最平淡,在他眼前彻尔西就是路其所说的客人,大概是路过此地找到他家当借宿的过路人而已。 “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都站着不动,等着我一个个去喂吗?” 路其没有想过彻尔西的出现会带来这样的诡异的气氛,他轻快的语气让人听起来不带任何压力。 安得烈跟彻尔西点头打过招呼后便进厨房洗手准备吃饭,哈其紧跟其后,至于平日在路其家威风凛凛对安得烈无恶不作的巴奈洛还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半丝半毫,他担心着大神是不是来收拾他的,没经过批准私自离开妖族,他开始犯头疼了,眼睛不敢直视对方,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乖乖坐着等批评。 路其看巴奈洛受挫般的失落神情以为他在外面受了气,便问道:“巴奈洛怎么了,城镇里不好玩吗?” 巴奈洛猛然抬起头,望向表无表情的彻尔西又看看一脸关心他的路其,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城镇里什么都好看,都好玩,我去洗手吃饭!” 一溜灰烟挤到他家小厨房里面,路其觉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思考这笨老虎是不是被什么惊吓到了,刚才还一脸享受的坐在椅子上,西尔齐出来后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他偷偷从侧面看彻尔西,后者正好转过头,优雅的随意坐了下来,问路其:“我坐在这里不合适?” 被人发现偷看的路其摇摇头:“没,挺好的,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给哈罗装好饭,又叫他吃饭的时候别狼吞虎咽,这样会消化不良,关心爱护弟弟的模样让彻尔西心里不大好受,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不过他也不期待,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不过他不是说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么,他弟弟吃饭的时候怎么还这个不准那个不准? 不准用粘有饭粒的筷子去夹菜…… 装多少饭就要吃完多少,否则必须从鼻子耳朵里灌进去…… 桌上不能留有饭粒,不能浪费粮食…… 于是,没有挑剔伙食的彻尔西优雅而平淡无奈般的把自己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吃下肚子,其实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谨记下路其对哈罗说的话,他觉得那样被人念叨挺可怕的,不过哈罗那个孩子却是笑盈盈的大口大口吃着饭,出记住他大哥的话,偶尔还是会犯点小错误,路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罗咬着筷子哭丧着脸对路其说道:“大哥说给我吃好吃的鸡翅。” 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路其轻拍他的脑袋念道:“要是你把这好记忆放在学习上,我天天给你吃鸡翅都没问题。” 呆在他身边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学到点小古怪,这不哈罗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大哥不能撒谎骗我,要鸡翅,要鸡翅……” 拗不过哈其,路其给他夹了个鸡翅,说道:“吃了鸡翅明天要就跟安得烈老师好好学习,不准吃得衣服都是油,你看你,还没说完就弄得领子都是,小心点。” 哈罗吃得满心欢喜,安得烈笑哈罗的模样,哈其专心吃饭,他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怕是不想再过饿肚子的生活,也是饿完后总会知道珍惜的好习惯,他总是不让路其担心。 很难得呀很难得,今晚吃得最少的竟然是平常像是三天没吃过东西的巴奈洛,快要收碗的时候路其发现巴奈洛碗里还有半碗饭,其他人都坐在小院子外挂着丝瓜的小凉棚外面剩凉,当然被当成客人的彻尔西习惯呆在见得到路其的地方。 路其看巴奈洛,巴奈洛看彻尔西,彻尔西看路其。 真是诡异的气压,路其问巴奈洛:“吃饱了吗?” 巴奈洛愣愣的点头:“我,我吃饱了。” 其实他没吃饱,可是大神坐在他对面他根本就是食不下咽,别问他为什么,神对于他们妖族的来说都是神圣必须尊敬和爱戴的对象,同时他的威严也是可以镇住他们妖族作怪的。 路其快速把碗筷收好放入盆中搬到水井旁边,屋内只剩下彻尔西和巴奈洛,真的只有他们,所以巴奈洛的头低低的像是想在地上找东西,彻尔西手指轻放在交坐的大腿上。 彻尔西慢悠悠的说道:“巴奈洛。” 他声音自是具有威严,没看巴奈洛一听到自己被叫立刻挺直身他的身板。 “是,大神。”巴奈洛用法术掩盖住的红色眼睛展现在彻尔西面前,有些惊慌的问道:“不知道大神有什么吩咐。” 彻尔西轻笑道:“我想说你不用紧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出现在这,同样,你也不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对于彻尔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正想说话却又被彻尔西打断:“差点忘记你们虎妖族鼻子很灵敏,想必已经猜出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大神把话说开,巴奈洛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像是虎妖族的作风。 巴奈洛抬起红色的眼眸说道:“大神,那个路其他体内真有神种?” 彻尔西脸上的淡笑更淡了,回他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巴奈洛噎住了:“……”一时没想到应该再说哪个话题。 彻尔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这个木椅虽凉,可是太硬,烙着他的骨头难受。 交换了坐姿的彻尔西眼神里自然而冷漠,话语间更是犀利:“作为虎妖族的领导者这么有空来人类的领域闲逛,就不怕你们家族的那些凶猛家伙把你的势力灭了?” 这话说得巴奈洛垂下头,久久没有回话,他的情绪也因彻尔西一句话而变化,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动的是异常的愤怒。 彻尔西冷笑出声:“还真让我猜中了?” 他没有嘲笑的意思,但听在巴奈洛耳里却不是滋味,咬咬牙梗着嗓子沉着声音说:“蓝族安东尼设计杀死了我父亲,想把我们罗威斯特家族赶尽杀绝,我母亲和我弟妹现在在他们的手中,如果一个月后不交出实权杖,他就会杀掉我的家人和族人。” 虎妖族包括四个种族,红眼白虎族,蓝眼白虎族,绿眼白虎族,褐眼白虎族,红眼族象征高贵的虎族血统,同时也有着实权的继承权,虎妖族内红瞳只占少数,但是他们却是千百年下来的虎妖族领袖。 彻尔西听了后沉默了下,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个种族部落知道,伯尼竟然没有向我通报。” 伯尼是掌管妖族这片地域的神者,他负责把妖族的一切动向向彻尔西报告,并且拥有管理妖族地域的权力,拥有一定的神力和地位。 巴奈洛双手篡得更紧,双眼几乎可以瞪出火光:“安东尼向来心狠手辣,这事必定被他以别理由掩盖过去,我是在父亲的掩护下才逃出来的,亲眼看到父亲被他用有毒的尖刀刺死,血染一地……” 这说到巴奈洛红色的双眸闪着水光,在路其家较为昏暗的烛光下,这双眼就好像望着正在沸腾的热血,是无情也是绝望般的,更是嗜血和悲愤的悲凉。 彻尔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然后抬起他白皙的长指拍拍他的肩:“孩子,辛苦你了。” 巴奈洛突然紧抓着彻尔西的手下定决心说道:“陛下!如果您帮我这个忙救出我的族人和家人,帮我报杀父之仇,此后我一定会作为护卫守护在神种身边,保他们平安!” 彻尔西任巴奈洛紧抓着他的手,白皙的手上印出几条红痕,他的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眼里闪过厉色,对巴奈洛说道:“我们派人去查清楚,如果真如此必定还你公道,届时让伯尼助你。” 彻尔西一直都知道蓝族的安东尼向来是个不安分的虎妖,想夺权很多年了,没想到最后性子温和的虎妖族领袖还是毁在他手上,真狠,老虎的野性和野心都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年纪小又单纯的巴奈洛是他的对手吗? 巴奈洛眼里闪现着激动,几乎就要冲动的去抱住彻尔西,但他还是有自己的自制力。不过当他要跟彻尔西说谢谢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站着抱着大红西瓜的安得烈。 从他的那个角度看,他们的手是交握着,安得烈僵硬着嘴角笑问他们:“你们,也出来吃西瓜吧。” 第26章 称呼 一天悄然过去。 早饭吃了,午饭过了,就连晚饭也在胃里进行着消化运动,于是这就到了睡觉时间。 乡村生活可谓是简单又平凡,但路其还是非常享受,他不用想太多阴谋诡计,只要思考着如何让弟弟们吃饱穿暖,有书读,有未来可寻便可,晚上睡觉也会非常踏实。 不过今天晚上却是有点不同,他们家的房间本来就不多,两个弟弟占一间房,安得烈和巴奈洛占一间,显然他们俩人今晚的情绪都不太对,早早滚到床上打呼噜去了。 现在仅剩下路其的这间房,路其看看自家,家里只有他们三兄弟的时候这屋子看起来总是那么大,而现在他却感觉这么小,那是因为家里人多了的原因,换房子那是迟早的事情,他也相信自己的家业会越做越大,路其是有这样的信心。 路其对彻尔西说:“只有三个房间,我们只能睡一间房了。” 路其冲过凉后坐在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做出客人睡床,主人打地铺的事情,他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彻尔西没有异议,下午的时候他就是从这张床醒来的,而且他现在很精神根本就没有开始发困,又悄然离开丹那,那些下属大概会找翻天,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窝在书房里批阅文件,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总会觉得没有新鲜感,很想去改变。 彻尔西认为自己是讨厌路其这个人的,可是他却又不介意跟他睡同张床,比如现在,路其很自觉的往床的里边靠去,他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上衣的腰带准备躺在床上今年夏天路其都是光着膀子睡觉,现在突然有个外人闯入他私人地盘,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上衣给脱了,不脱上衣睡觉真的很不舒服。 路其问彻尔西:“你不介意我脱衣服睡觉吧?” 彻尔西转个身手搭在枕头边看着他,说道:“不介意。” 路其也没有做作,立刻把外衣给脱外,就连下身也只剩下一只小短裤,他挠挠头发,不自然的笑道:“我习惯这样睡觉,如果觉得两个人一起睡太热,你也把衣服脱了吧。” 彻尔西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为什么,彻尔西此时想到的昨晚在耳边徘徊一个晚上的一句话,爸爸不喜欢穿衣衣睡觉觉。 在彻尔西盯着路其精瘦却有小小肌肉的身体时,后者的脸开始发烫,把被单扯到肚脐眼上,两手平放在他的腹部上。 路其把脸上发烫归咎于两个人同一张床太热,他今晚多拿出一个枕头,平日枕的是药枕,今晚枕的是普通枕头,药枕已经被枕在彻尔西的脑后下,不过他鼻子还是能闻到药香味。 话说平日路其一躺下他手上就会冒出个小人儿,今晚似乎也不例外。 彻尔西看着路其手掌心中冒出的淡色火焰团,已经熄了油灯的屋内瞬间充满暖意的暗黄色光线,路其对着火焰团眨眨眼,他记得彻尔西上次离开的时候他手心就是这样冒出火焰团,当时似乎彻尔西在他手上动了什么。 “你说灵珠在我体内,可以跟我解释这是什么现象吗?” 小人儿从火焰团变成人形需要一定的时间,路其淡定的看着手中火焰颜色和亮度的变化,彻尔西同样也看着,他以为早上看到的是幻象,现在竟然觉得不可思议,他突然抓起路其火焰团变化的右手,惊讶的问道:“这是我的灵珠?” 他们两人此时靠得非常近,彻尔西已经坐起身,路其也跟着坐起来,被单滑落到大腿上,光裸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被抓住的手感觉到从彻尔西手上传来的低度体温,手间的暖意化成温意。 路其摇摇头:“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等着你跟我解释呢,喂,你的名字不叫西尔齐吧,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彻尔西终于把直盯着火焰团的双眼移向近在咫尺的俊脸,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路其这个人类比他想得远远要聪明,彻尔西没有对路其的怀疑抱有厌恶之情,继而淡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不是真实名字。” 平日干活而变得粗糙的手被一手温润而白皙的手握着,说不出有多少奇怪,路其也没有挣扎,没有表现也不自在,任由彻尔西握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叫你的时候,你好像不知道我是在叫你,所以就觉得你之前的给我的名字像是假的。” 大半年过去了,路其还记得他的名字,彻尔西心里冒出小小窃喜之意,脸上自然是不会展露出他的窃喜,而他本人也不知道心里飘过的暖流是何物,这次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名字:“我叫彻尔西。” 路其习惯性的弓起左腿,把左手搭在上面,了然似的点点头,要他记得别人的全名真的有些困难,总是想不明白这个大陆的人名会这么长。 在他们说话之际,路其手上闪动的火焰团已经变成光洁着全身的小人儿,他张着小嘴伸着小藕臂,蹬着他的小短腿,然后才揉揉小双眼,看到路其这张熟悉的脸便甜甜的叫道:“爸爸……” 抓着路其手背的手指紧了紧,他扭转头看着他手上抱着路其大拇指的小人儿,彻底发懵了,昨晚的声音,早上的声音都是真实存在的。 小人儿见彻尔西看着他,他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叫道:“妈妈……” 路其成功的噎了,头略偏了下就撞到与他相近的彻尔西的头,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他问彻尔西:“你刚才听到宝宝说了什么吗?” 彻尔西闻到路其身上带着的清香,看着他说道:“他叫你爸爸。” 路其回他:“宝宝好像叫你妈妈。” 似乎在回应以及确定路其的话似的,宝宝扶着路其的大拇指爬起身,幼小的小JJ在他俩面前晃动着,他仰起小脸又甜甜的叫道:“妈妈,要抱。” 彻尔西能无视吗? 彻尔西能应吗? 彻尔西能说不吗? 答应都是否定的。 他现在脸抽眼抽耳抽嘴角抽,他目光激动的望着宝宝,默念着要冷静,要冷静,低声说道:“宝宝,你不能叫我妈妈。” 宝宝自然是不清楚为什么不能叫彻尔西做妈妈,后者的手还无意识的抓着路其的手,宝宝便顺着他们相交的手指甩着小短腿爬到彻尔西的手掌间,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在他俩面前晃呀晃,扭呀扭的,彻尔西感觉到掌间小人儿孺动,绷紧着神经不让自己手指颤抖。 宝宝奋力从爸爸的手掌爬到妈妈的手掌上,小嘴还呼呼的喘着息着,不过他吸的不是路其呼吸的新鲜空气,而是他周围散出的火焰气,还有彻尔西身上的微弱神气宝宝看向路其,纯净无污染的双眼闪亮亮的,他嘟起粉粉的小嘴巴问道:“爸爸,为什么不能叫妈妈,宝宝喜欢妈妈。” 彻尔西眼角开始抽风,路其抬起手指靠近宝宝,点点他的小屁股道:“因为他是男性,不能叫男性为妈妈。” 路其并不知道宝宝从何而来,现在他猜测宝宝是彻尔西放在他体内灵球内的小人儿,小家伙无父无母,见人就叫爸爸妈妈,他不会有所不适。 宝宝摸摸被路其点过的小屁股,然后把手放入口中吸吮着,骄傲的说道:“爸爸,我知道妈妈是男性喔。” 看着他俩的互动,彻尔西不甘落于人后,勾唇温柔地笑着说道:“宝宝跟在我身边这么多久都不知道我是男性,那是不是该打这里。” 彻尔西也伸手去点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屁股,看路其点他小屁股他也有股要去玩宝宝的冲动,果然很好玩,软软的,滑滑的。 宝宝捂着自己被爸爸妈妈戳戳的两边小屁屁,嘟着可爱的小嘴巴不情愿对彻尔西道:“妈妈不可以打宝宝屁屁,爸爸都不打,妈妈要像爸爸那样疼宝宝。” 说完又对路其咧着小嘴笑,表情真的是变化多端,彻尔西有种感觉,从宝宝身上他看到某种相似的脾性,他望向肩贴着他手臂低头跟宝宝说话的路其,他真的把灵珠给养出来了,而且性格还跟他非常相似,彻尔西一点都怀疑宝宝是在自己努力下长成,这其中必定是沾染了不少路其身上的气息,相似且熟悉的气息。 路其有些好奇宝宝是怎么会说话,怎么认定谁是爸爸,谁是妈妈的,便问他:“宝宝怎么认为他是妈妈我是爸爸呢?” 彻尔西有意的趁路其不注意捏他的腰,怒瞪他一眼,路其腰间一疼,脸部扭曲的揉揉腰看彻尔西,后者低声道:“你说谁是妈妈。”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宝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他正托着继承彻尔西好看的小下巴在深思着爸爸深奥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难喔…… 第27章 拥抱 路其看着彻尔西靠近自己耳边的脸,觉得他有恶妇的潜质,他双手作投降状说道:“我错了,你不是妈妈。” 彻尔西这才满意把放在路其腰间的手拿开,结果路其低低的来了句:“可是我觉得你真的很像妈妈呀。”至少在外表上很像,“哎哟!” 路其抓着彻尔西放在他腰际使着劲的长指,哀求道:“很疼的,你放手。” 彻尔西不打算放手,刚才因为宝宝在他另一只手上显得过于紧张,但现在看到路其受虐后的脸他心情非常放松,姣好的面容上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让宝宝别叫我妈妈就放了你。” 一刻钟不到他就知道宝宝非常听路其的话。 路其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长了这么赘肉,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减减肥,不过疼痛还是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觉得宝宝叫彻尔西做妈妈挺好的,便说道:“这是宝宝自己的决定,我怎么能左右得了,你别用力,我叫就是……” 彻尔西的手这次没有真正放开,只是没有施力道而已,没穿衣服的路其非常后悔在彻尔西面前把衣服脱光,他怎么会有不穿衣服睡觉的癖好呢,但是,男人都不喜欢穿衣服睡觉呀。 彻尔西穿的是没有系腰带的衣服,他的衣袖也没有挽起,宝宝用力抓着他的衣袖边用糯糯的小甜音说道:“爸爸认为妈妈应该比爸爸漂亮,宝宝也是这样认为的。” 路其面对彻尔西的时候是龇牙咧嘴,面对宝宝的时候就满眼温情,当然还是有些诧异,“我确实认为正常的妈妈都比爸爸漂亮,不漂亮的妈妈也有少数。” 这是常理哪。 彻尔西抓住路其话中的要点,说道:“宝宝,我才是爸爸,他是少数不漂亮的妈妈,乖,不要搞错。” 宝宝眨着可爱的大眼不知道该听谁的话,白得几近透明的小白手苦恼的揪揪他锅盖似的头发。 “那宝宝要怎么叫?” 宝宝很纠结很苦恼,低着小脑袋开始玩手指对对戳,然后又抬头看看他喜欢的爸爸和认识了好久的妈妈。 路其正想开口腰迹被掐,暗暗叫疼,明天大概就能看到腰间有於青的迹象,他咬牙道:“彻尔西,你真狠。” 彻尔西当作没听到,给苦恼的宝宝解答:“宝宝最先认识谁?” 宝宝对着小指头答道:“是妈妈。” 彻尔西心里直叫吐血,他纠正道:“叫我爸爸。” 宝宝又抬头望向苦瓜脸的路其:“那爸爸怎么办?” 彻尔西实在是狠:“你应该叫他妈妈。” 路其反驳道:“不行,妈妈女性专有的称呼。” 彻尔西指着自己道:“我是女性吗?” 路其也学着宝宝垂头斜眼道:“你长得像……” 彻尔西恢复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神情:“你闭嘴!” 宝宝在心里暗暗想着:妈妈好凶,对爸爸好凶。 他继承了彻尔西的样貌,沾染了路其的品性。 自从他进入路其体内开始温暖而阳光的生活后,他的意识里渐渐潜入了路其的思想意识,他透过路其的生活慢慢的有了性格,慢慢的形成了自身的意识。 能这么快成长多半是路其积极上进的心态,对生活的努力,对兄弟的爱护,对他人的帮助,还有丰富的思想,有着许许多多的大道理。 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有个个虚而不实的灵体的宝宝是不会形成有意识的虚体,他孕育在路其的体内,灵体得到充实的意识,每天都是幸福而美满,因而宝宝也长得快,直到他能靠自己的意识从路其的体内蹦出来。 面对彻尔西故意凶起来的脸,路其看着倒像是撒娇的女朋友,他嬉皮笑脸对他眨眨眼,说道:“好吧,我不说话,那你自己跟宝宝解释,我睡觉了。” 说完就拉过被单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去。 他明天还要计划着他家鸡蛋的生意,还要跟安得烈学习知识。 听着路其说要睡觉,宝宝双眼也开始发困,他今晚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揪着彻尔西的衣袖边,发出小声音:“妈妈,拉拉爸爸的手手。” 彻尔西正收肠刮肚想方设法找理由让宝宝别叫自己妈妈,结果宝宝的一句话把他的想法全部打成泡沫,他可以看到自己眼前飘着许多正在自动爆破的透明泡泡。 彻尔西有些生气,幼稚的对小宝宝说道:“不拉。” 宝宝扁着小嘴巴:“爸爸觉觉,宝宝也要觉觉,困困。” 受不了宝宝可怜兮兮的眼神,彻尔西嫌恶般碰上路其的手,宝宝看看他,要求道:“妈妈要抓着爸爸的手手宝宝才能爬过去。” 彻尔西左手尾指勾住路其的尾指,宝宝厥着小屁股慢悠悠的从他手背爬到路其的手掌上,此时的路其当然是还没开始睡觉,感觉到温温的火焰团回到体内,闭着双眼的路其满意的开始进入梦乡。 彻尔西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宝宝变成火焰团然后又钻进路其的体内,房间内一下又变成黑暗,他气馁的躺下,此时的路其已经睡着了。 彻尔西没有的尾指还勾着路其的手指,没想到要放开,路其呼吸已趋于平稳,彻尔西闻着药枕的清香味开始睡觉,侧个身,正对向着路其的侧脸,一手不由的搭在路其的手臂上。 大概是半夜后较冷,如果换成是往掌必会自动找被单,而此时的路其则是自动依向热源,钻着钻着就把没有物体遮住的手臂钻到彻尔西的腰间,头靠在他的肩头边,安静而温馨。 夜莺的叫声像是深眠催眠曲,伴着人们平稳的呼吸声一声声变得温润富有吸引力的深情,它也会找到属于它的伴侣。 刚才彻尔西想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宝宝名字的问题,但现在他已经忘记,睡在只垫着薄物的床上,虽然对他来说有些硬,但他却比往常睡得更沉。 相勾的手指变成了交握…… 笠日早晨,路其在彻尔西的怀中醒来,他悄无声息的红着脸从某人怀中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套上衣服跨过彻尔西爬下床,动作迅速而不拖泥带水,生火煮早餐的时候,哈其打着哈欠问他:“大哥,火还没起着。” 路其看哈其,扯开嘴角笑得生硬:“……是吗?” 路其一直要求两兄弟早上要养成晨读的习惯,哈其刷完牙就和哈罗抱着书坐在走廊下开始读安得烈简单读物,彻尔西起床后就听到路其弟弟们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在厨房和后院忙碌的路其很快就把自己抱着男人睡觉的事实忘光光,直到他看到站在旁边看他摘菜的彻尔西才想起还有人睡懒觉。 “你这是叫摘菜么?” 彻尔西好奇的走到路其身边,蹲下身研究着路其家从粘着肥料干草上钻出来的嫩绿的小青菜。 路其对自家的青菜抱着满满的成就感,指着小菜园里的一块块菜地给彻尔西解释,哪片是香料,哪片是刚下种子的菜地,哪一片又是已经成熟可以摘来吃的菜和瓜,当然,他手下摘小青菜的动作没有减慢半分。 彻尔西突然心血来潮,说:“我帮你摘。” 在路其的眼里,有些人的手适合弹钢琴,有些人的手适合做绣花,有些人的手适合写字,有些人的手适合画画,有些人的手指适合做苦力活…… 彻尔西完全就不是做苦力活的手指,从他手上被蹂躏得只有半截的小青菜,路其就知道,彻尔西不是干农活的这块料,彻尔西看着手中只有半截的小青菜,又望望路其手上拔出的完整小青菜,遗憾的说道:“它们真脆弱。” 路其肉痛的看着捏在彻尔西手上的半截青菜,说道:“你下手太重了。” 彻尔西把半截青菜扔到路其手上,看着手指头上沾着的菜叶,往路其的裤腿抹去,满意的看着手再次变得干净,在路其瞪着双眼的情况下悠然转身离开菜园。 路其捏着半截菜叶怒气从脚底升起,对着彻尔西的背影咬牙道:“活该我儿子叫你妈妈,以后坚决不会让他叫你爸爸!” 甩头继续摘小菜。 显然,路其没意识到爸爸和跟妈妈是一对。 早饭过后,哈其和哈罗在安得烈教鞭下努力在纸上写着蝌蚪似的大陆通用字。 老虎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翻着安得烈放在一旁的书。 他们的鸡蛋现在是隔两天才送货,他们有两天的时间学习知识,人的青春并不会永远留着,路其告诉他们要在年轻的时候好好把握青春,努力学知识,以后出去也不会被人欺骗,哈其和哈罗两人在路其的教导下也个个都成精。 路其喂了鸡和鸭后才去洗衣服,一大家子的衣服可不是那容易洗,他倒希望家里有个女人能帮忙洗衣服,弄完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后又到仓库里捣鼓他的咸鸡蛋,弄得全身都是怪怪的味道。 彻尔西翘着腿抱着本书阅读,半垂着眼皮也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双眸,调皮的哈罗时不时扭头去看他,这个漂亮的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呢? 路其走过彻尔西身边的时候后者撇他一眼说道:“你身上真臭。” 路其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在别人嫌弃他的时候。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思想,路其倒退两步,突然从侧面抱住彻尔西,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现在的你也一样臭,不过家里要是有个能干的女人就好了。” 他意思是想请人女仆,能长期在他家做事的那种。 闻着路其身上特有的汗水味,彻尔西瞪他一眼,用书直接拍在他脑门上。 啪! 路其放开他直捂着额头委屈的说道:“疼……” 彻尔西冷哼。 第28章 谦虚 彻尔西讨厌路其吗? 在他还没有见到宝宝的时候他是不怎么喜欢路其的。 那现在还讨厌吗? 嗯,怎么说,感情真是一种微妙的东西。 你要说他讨厌,他又不讨厌;你要说喜欢,他又不见得有多喜欢。 至于路其满身大汗故意蹭到彻尔西身上的时候,他就非常讨厌路其。 然后,彻尔西是谁? 布鲁克大陆最高掌管者,他平时忙吗? 忙的,他忙于批阅各方传来的文件。 最近各族之间突然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矛盾,内部搞分裂,外部被骚扰。他看着这些相似的文件和字眼都觉得头疼,不相同的只是事发地点和种族改变罢了。 他烦躁的时候想把阅读过的文件都撕掉再用神火把它们销毁,但是他不能,谁说被人叫陛下是至高无尚的荣誉,谁说坐这个位置就能够享福,他坐了上千年也没觉得哪来的幸福感。 路其忙里偷闲找了本书坐在凉棚下仔细研究,不懂的就问彻尔西,其他四人还在屋里念着书,当然,心情沉郁巴奈洛当陪衬用。 趁两个小家伙在抄写文章的时候,安得烈用手肘推推巴奈洛,每天早上他都是用手肘叫巴奈洛起床,担心的问他:“巴奈洛,哪不舒服么,是不是中暑了?” 安得烈是个温柔的男人,他说话比哈其还温柔,他生气的时候也是温柔的,所以哈罗上课不乖的时候只有路其出马才有效,因为路其生气的时候会不讲情面,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不会跟哈其打马虎眼,也不会放水,这就是当大哥必须具备的硬气条件和强势素质。 趴在桌上用力翻着书的巴奈洛像是炽热太阳下晒得快要枯掉的瓜苗,连说话也中气不足:“我才没事,我身体强壮,体质好,笨人类不要瞎担心。” 放下书本的安得烈抱着椅子挪向巴奈洛,凑近他,多日下来,安得烈早已经习惯巴奈洛嘴硬心软的脾性,他总是太温柔,他一靠近巴奈洛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这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虎妖族的鼻子太灵敏。 望着一双眼眼尽是柔情的安得烈,巴奈洛鼻翼动了动,他很想变成虎状然后张大嘴把温柔的安得烈吞下腹中,他捏着衣领警告安得烈:“喂,笨人类你不要靠这么近,热死我了。” 安得烈这可是委屈了,他靠过来主要是关心这只老虎,当知老虎不领情,还说他多事,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蓝眼大老虎,笑了笑:“好心没好报。” 他一笑巴奈洛就觉得牙齿发痒,想要立刻咬住安得烈外露在他面前呈小麦色的脖子,喉结上下孺动着:“笨人类,你不要笑!” 安得烈无语的看着他,:“……” 收起笑意,看看哈其和哈罗写得怎么样,严肃着清秀的脸,可惜再怎么严肃他都还是一脸平静,他长得过份柔和,给人的感觉就是舒心,也难怪他总会收到村中小姑娘的亲手绣的手帕。 几个月的磨砺,眼角里为他增添了更多的成熟,他学会了如何隐忍和享受,当然,除了他认识的巴奈洛的第一天,那一天的表现是他最不堪回首往事,他希望那只是往事。 既然笑会碍着大老虎那他就退后一点,决定不再去这只易怒的虎妖。 安得烈在巴奈洛面前晃来晃去,后者一只盯着他的脖子看,还没退出多远,就被巴奈洛一把拉起身,踉踉跄跄的跟的的被拉着往房间里走去,然后用力关上被他摧残得几乎没几天寿命的木门。 哈其和哈罗面面相觑,哈其告诉弟弟:“这大人们的事情我们不要管,写字吧。” 正在外头乘凉的路其和彻尔西是不会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因为旁边围栏内的鸭子噶噶的叫,很烦人…… 受了惊的安得烈随后有些茫然,老虎的脾气真的不是人类可以去揣摩的事情,费力不说还猜得不靠谱,要说不靠谱,其实是巴奈洛。 巴奈洛用力一把搂住安得烈的腰,头搭在安得烈的肩上,唇触到他的脖子,轻轻的用唇抿住。 安得烈皱着眉头不明白巴奈洛过激的情绪:“巴,巴奈洛,你到底怎么了?” 巴奈洛呼着气,安得烈觉得颈部很痒,扭动着他的脖子,结果巴奈洛一口咬了下去。 “巴奈洛!”安得烈这回算是生气了,他用想推开巴奈洛,可是巴奈洛的手臂动不容他推开。 巴奈洛松了口,双手把安得烈抱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嘶哑,他哽咽的唤道:“安得烈……” 推不开对方的安得烈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放开我。” “你别说话。” 巴奈洛抬起头咬上安得烈的唇,后者震惊的瞪大双眼,就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贴上自己的,然后发现自己的嘴唇被咬住,他想出声,无奈力气不如虎妖,气场不如虎妖,乖乖的被咬了还不能动。 他要被中午没吃饱饭的老虎吃掉吗? 这是安得烈心中所想,然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老虎的舌头顶住他往里缩去的温热舌头,不容他拒绝的被迫缠绵被迫纠缠,潜意识里安得烈是不想拒绝。 他已经被巴奈洛吻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呼吸不顺畅,直到巴奈洛放过他,安得烈才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涨红的脸不知是因为缺氧气还是因为被巴奈洛给吻了而害羞,大概两者皆有。 “喂,笨人类,等我解决完我们家族的事情后我就回来找你结婚!” 安得烈刚脑部缺氧气,现在还是缺氧气么,是不是他听错了,是不是他错过某句话,呆呆地看着自信而坚定神色的巴奈洛,不确定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虎气得磨牙,好吧,你装没听到是吧,那就又咬你又吸你,咬到你听到为止,吸到你答应为止,最后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接下来便是换气和呼气的过程,安得烈是彻底败倒在巴奈洛的亲吻下。安得烈嘴巴被咬得肿肿的,他哀求的捂着嘴道:“不许再咬我!” 巴奈洛威胁:“你不答应我便继续咬,咬到你答应我为止。” 说完作势要扒开他的手,再次单手捧他的后脑勺,安得烈带着水气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当然还伴随着猛然的点头。 “说你答应我的求婚。”巴奈洛忽然揉着他的头发,难得温柔一把。 已经把安得烈吓得够呛的了,他放开手深呼吸后,才说道:“我,我答应你的,你的……” “求婚!”巴奈洛继续强调,“说你会等我回来!” 遇上霸道的巴奈洛,安得烈只有投降的份,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答应你的求,求婚,我,我会等你回来。” 巴奈洛紧紧的抱住安得烈,紧到安得烈觉得自己的手臂被箍得生疼,但他没叫出声。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过才几天,安得烈会这么快接受这段人妖恋。 安得烈会离开主城,他也不过想逃避自己的家人,这件事他也只告诉过路其,刚开始他还不愿意,可是后来路其跟他说,作为朋友怎么可以有所隐瞒,如果安得烈不住路其家,不把路其当朋友,那么他就不必说,路其势必不会把他当朋友。 安得烈出身于主城的中等家庭,在主城说是中等家庭,其实在别的城镇已经可以说是首富,可见主城绝对不是一般的山村野夫可以进驻的地方。 亚顿主城是人类教育,经济,文化和政治的中心,安得烈则是出生在这样富裕而不平凡的地方,他接受的是高等教育,他所学的是高等文化,他虽不接触政治,但也知道谁是最新上任的各个主要职位的领袖,坐在主城领导着人类地域的又是何许人也。 至于他会离开家里,因为年轻气盛,而家人又接受不了他的性向。 是的,安得烈喜欢的是男人,他曾经跟他们学校的某位风云人物相恋过,后来被双方家人发现,硬生生被分开,两家在主城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这闹出去还真是成了笑话一桩,至少在人类这片区域男男相恋的还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有特殊身份和平民是两条平行线。 安得烈选择和家人闹翻,但与他相恋的人却因为个性懦弱而脱离不开家庭,最后伤心绝望的安得烈在朋友的支持下孤身来到布拉多城镇,离开了主城。 他认识了书店老板,但因为自己的任性多次毁掉他给自己找的好工作,他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他该有自己的收入和生活,可是那个一直跟他说要和自己奋斗的人却早已远去,他该跟谁奋斗? 再然后,他用自以为冷漠的幼稚方法再次推掉了杰克斯的帮助,他知道他会再次另杰克斯失望,也会让他在主城的那个好朋友失望,可是他没办法,他累。 当然,这次他幸而遇见从乡村出来的路其,这个陌生而纯朴的男人并不像他外表那般简单,他的花花肠子多了去,路其出于好心的邀请没多想便答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是掉进了不知是火坑还是暖炕,总之,在路其家住下来后他便不再想离开,这里是舒服的,安静的,清静幽雅的地方,他说的不是这个村,而是路其简单而温馨的家。 安得烈自愿在他家帮忙,尽管他有好多个月没有领到之前商量好的工资,路其给予他的远远不止他工资的数,他不会去计较,当然,他也是跟着哈其精打细算的出去谈生意后才对金钱有了概念,以前那样做都是花钱如流水,根本不知道节约二字为何物,白念了那么多书,结果到头来,赚的钱还不如连字都不识的山野村夫。 路其三兄弟渴望知识,他便教了,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这里算是好吃好住吧。路其也听了他对自己过去的概述,在生活上他教会安得烈很多道理,在爱情上也同样的。 那天他说完后坐在路其面前安静的流下最后的泪水,路其没有安慰他,也没有为他打报不平,更没有责备他的愚昧和太单纯,当他收住眼泪的时候他才告诉安得烈。 路其说: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呢?你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回想起路其那句话,安得烈现在总觉得他说过的话都非常的有道理,更是在心里越发崇拜他他觉得他可以重新开展另一段恋情,只不过人和妖,应该不会殊途吧特别是当他遇到一只霸道而不能让你拒绝的虎妖后,也特别是当他们一见钟情的时候,爱情就是那样来得莫名其妙。 当天晚上,全家人一如既往在院子里乘凉,哈罗趴在大哥腿上等待着今晚的小故事。 但是这说故事的场还没开,巴奈洛便执起安得烈的手站到路其面前大声说道:“路其,以后要拜托你照顾好我的未婚夫,等我解决完我们家族大事后我会来接他。” 除彻尔西外,其他人都张大了嘴,路其震惊了,但随后还是问道:“真速度,巴奈洛你真厉害。” 巴奈洛乃得谦虚一把,说道:“没你厉害,你连孩子都快要生了。” 路其嘴角抽搐:“……你胡说八道,别带坏我弟弟。” 巴奈洛把视线转向彻尔西,后者顾左右而言他。 第29章 吵架 巴奈洛在作完决定后的第二天凌晨离开了。 许多时候路其都会告诉自己天下无不散宴席,正像去年冬天离开他们家的狐妖。 安得烈和路共不知道巴奈洛的事情,而他也没有去过问,是否还会相遇连安得烈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给自己一个限定时间,如果过了这个限定时间,大概他就会放弃等待。 巴奈洛的离开让路其家少了个有力的帮手,当然,也少了个定时出现在饭桌上的碗。 即使巴奈洛离开也不会阻止路其家生活的前行,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安得烈也还是兼职当路其三兄弟的老师,免费的。 路其并不担心安得烈,但是他担心的是自己的两个弟弟,安得烈和巴奈洛的恋情明摆着就是弯道,正常家庭里不待见的爱情,而在路其家里他也非常担心这种问题,两个弟弟会不会因此受到干扰,特别是一点都不亲近女孩子的哈其。 也许路其这只是过分的担心而已,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当个好哥哥的路其难免会多虑,但至于是否多虑这一点大概没有别人知道,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在于此处。 眼看再过两个月鸭子就开始下蛋,他们家到时候又会忙起来,或许明年开春他们就可以搬到别的城镇另谋发展,但前提是他们率先找到他们要发展的城镇,而这件事他首先问的人竟不是在大城市发展的安得烈,而是依然住他家并不交住宿费和伙食费的彻尔西。 想想彻尔西已经在他家住了好些天,他这人不是干活的料,别指望他会帮你干活,又或者指望他会心血来潮告诉你干活的捷径,其实他根本不懂这些,他只习惯手上拿书看你们干活,然后偶尔对路其说些风凉话,然而后者并没有产生要把他从自己屋子赶出去的念头,不过这几天他倒是当了一把老师,要是让其他神者知道大陆最高职称的神者变成小老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自己抽嘴巴,因为疼了就是真的。 他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晚上呼唤宝宝出来玩,也就是说晚前让宝宝在他手上遛一圈培养所谓的父子感情,而且这父子感情必须培养,首要任务就是要把宝宝对他的称呼纠正过来。 即使巴奈洛离开路其家,路其家房间也没有变多一间,尽管如此,彻尔西还是委屈自己跟路其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子。 现在还是持续着这样的安排,不过今晚的路其并没有在宝宝出来后他沾枕就睡觉,而是边看着宝宝厥着小屁股在彻尔西的手臂上兴奋的爬来爬去,边枕头脑袋思考着搬家的问题。 彻尔西正伸出未干过活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宝宝的小手,宝宝又扶着他的手指颤颤的站起来,他软软的光溜溜小身板只能靠在彻尔西的手指上,应该是宝宝的腿骨长得不够硬实,还未能达到能站起身的程度。 不过,即使是个虚体,受体者和彻尔西还是有碰触宝宝身体的资格。宝宝站了一会儿,小腿一软又跌坐在彻尔西的手臂上,紧接着向路其眨眨小眼睛,而后在彻尔西手臂上躺下,小指伸入小嘴巴,吧叽吧叽的吸吮起来,看样子是玩累想睡觉了呢。 路其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轻笑出声,温和的对宝宝说:“宝宝,过爸爸这来。” 如果宝宝不会路其体内,彻尔西大概会用他的方法让宝宝回去,到时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伤害,至少路其是不希望睡得安安稳稳的宝宝被吓醒。 见路其伸出手准备把宝宝接回掌心,彻尔西把宝宝趴着的手臂靠近路其的掌心,路其轻轻的把宝宝捧回自己的掌心,如果宝宝是个正常婴儿体,他一定会亲吻他的额头然后对宝宝说晚安,而现在对宝宝说晚安那便是吵醒宝宝的噪音。 回到路其掌心的宝宝并不需要使用神力,只要路其心念着让宝宝回到体内休息,睡着了的宝宝便回自动化成淡色火焰团进入路其的体内,现在剩下的时间属于彻尔西和路其。 路其现在并不大困,想到两人都同床共枕了几天,他侧躺着问正要躺下的彻尔西:“想问你两件事情。” 彻尔西正躺好,他习惯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在腹部上,偏头看了眼侧躺着的路其,他觉得路其现在的双眼在黑夜中是发着亮的,他回问:“什么事情?” 路其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第一件事,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不过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建议。” 彻尔西为人虽然冷漠,但与路其相处也有些时间,便问他:“你希望我在哪方面给你建议。” 路其想了下说道:“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搬家,但是我不知道该搬到哪个城镇,你觉得哪个城镇比较适合做生意的人谋生活?”想了下,路其又补充,“在人类地域范围内,主城附近的。” 彻尔西在黑暗下的神情染上了惊讶之色,但还是极力平静着语调道:“你想搬家的事情没有跟你弟弟他们商量过?” 路其说:“暂时还没有,我这不是在让你给我建议么,搬到哪个城镇比较好赚钱又生活得平静的。” 彻尔西很快消化路其带给他的惊讶,不过他却回问路其:“丹那城怎么样?” 是试探么?彻尔西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把这样说。 丹那城?安得烈跟路其提起过,据说丹那城住的都是非一般的人物。 而在路其的认知里,丹那城是神者的圣地,人类去那最多也只是好奇,想去瞻仰他们最敬畏的神者而已,但住在那似乎没有人想过路其说:“丹那城住的不都是神么,神都不需要吃饭,我的鸡蛋该买给谁?” 于是路其把彻尔西这个建议给否决掉,后者噎了下,默默地说道:“神也是要吃饭睡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神也跟人差不多。” 彻尔西并不知道路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越说越精神的路其现在没有困意,不过他想了下还是说道:“丹那城就算了,那里的消费一定很高,找个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方便的城镇就好,我还想买个属于我自己的庄园。” 彻尔西中和了下,再次建议道:“要不我请我朋友帮你出主意,他在这方面比较了解,让他帮你找找合适的庄园。” 路其斜眼看彻尔西:“真的假的。” 彻尔西保证道:“自然是真的,要不过两我让他来找你,你把你的条件告诉他,让他帮你找。” 路其摸摸下巴说道:“原来这里也有中介所啊。” 彻尔西:“……”沉默了半晌,“你不是说两件事情吗?还有一件是?” 说到第二件事,路其神色正了些,说道:“第二件事情是关于宝宝,也就是你暂时寄放在我体内的灵珠,你还没有给我我想要的答应,我不想不清不楚的养着一颗不知名的灵珠,即使它可爱得让人不忍心伤害。” 在黑暗中,彻尔西的眉毛向上挑了下:“对于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回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它不会伤害你。我有想过从你体内取回,不过他在你体内长得很好,现在的我取不出来,除非……”彻尔西停下来侧身面向路其,“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路其坚持不懈的问道:“为什么,怎么会取不出来?” 他一直不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现在事关已不得不问,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概是这样比喻吧。 彻尔西卖了个关子,语调没有起伏,平淡的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等我的决定下来的时候。” 路其还是知道彻尔西说的话还是算话,他把手背搁在额上,说道:“既然你现在不说我便不再问,希望等你的决定下来的时候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我不大喜欢糊里糊涂的做一件事不关已的事。” 彻尔西沉默了会儿,低声说道:“从灵珠取不出来那天,你就没有退路了。”届时千万不能怨我。 路其又问:“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退路,难道还要我陪上身家性命不成?” 彻尔西说:“不是,以后你会知道的。” 路其有些生气,嘟囔道:“又是以后会知道,我突然很讨厌你对我说这句话。” 彻尔西说:“习惯就好,很多事情不能确定时,我不能盲目做决定。” 路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转了下转眼珠说道:“你像个站在顶峰的决策者,不过你不要忘了,我有我身体的使用权,这是我的人身自由。” 彻尔西平静的透过月光射入微弱光线,看着路其的侧脸,轻声告诉他:“可能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你的身体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 路其从来没这么六神无主过,他一直都习惯把握自己的人生,他习惯把一切信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对自己非常的不了解,对在害怕,他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平日温和的脾性此时变得有些烦躁,他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想怒吼,无力的闭上双眼背对着彻尔西,说道:“我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我现在也非常讨厌你!” 在出口后路其就后悔了,彻尔西全身僵硬了下,但还是强调道:“真的由不得你,以后会明白的。” 路其决定不听他的话,他像个负气的小孩拉过被单捂住脑袋,半晌后,他听到彻尔西下床的声音。 过了不久,路其听到彻尔西上床的声响,他的动作虽轻,但床还是有些摇动。 路其捂在头上的被子被人拉了下来盖在身上,而后他似乎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说道:“我从来没想要对谁说抱歉,但是,对不起。” 大概是巴奈洛的作法刺激了彻尔西的某根神经。 第二天早上,当路其醒来时,外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连最基本的温度都没有。 他摸着彻尔西枕过的药枕,苦笑道:“连再见都不说就离开了,彻尔西,你当我家是免费旅店么,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路其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药枕上,用力的吸着枕上的药香气。 只是紧紧抓着被单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怀疑,要是再用力点的话,被单会被撕扯两半。 可恶的彻尔西,混蛋! 第30章 心情 火神毕维斯把身上款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颜色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衣服摸了个百遍,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休闲的生活突然变得这么忙碌。 此时他坐在哪? 据说是人类最高贵的马车,想想火神大人平常坐的都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神兽坐骑,他的臀部因路上凸起的小石头被马车颠得快要裂开,他揉揉自己几乎要被磨出一层皮的屁股,瞪着马车顶沿含糊的怒骂着某神。 出差,没错,他现在就是在出差,所谓的出差就是吃住自行解决,而且必须是以人类的衣食住行来解决,绝对不能太过奢侈,这是他顶头上司兼朋友提出的要求。 有时候,当朋友顶上司的头衔命令去做某事的时候这是不可以拒绝的,你必须为他做牛做马,而且正好是在对方知道自己非常清闲的时候。 按彻尔西所给的神秘地图,毕维斯从手指间弹出一小蹙火焰在心里默念咒语,小火焰就在神秘的土黄色地图上移动,最后定格在某个人类的小村落。 毕维斯撇撇嘴:“要娶个离丹那城这么远的人类,彻尔西也不知道辛苦,要是我绝对不做任何考虑,那女人好像叫路其,为什么这么男性化?” 换上普通装束浑身不对劲老是扭动着全身的毕维斯推开马车的门,对车夫道:“师傅,麻烦你把我送到亚瓜村。” 赶马车的车夫点头应了声是便加快马力,毕维斯没扶住,整个人向后仰,结果脑袋竟然磕在了马车里的桌角,低咒一声慢慢爬起,这前去探知未来小神种他妈妈的路途真是既波折又艰辛。 距离彻尔西离开路其的家也有大半个月,全家人都发现在彻尔西离开的那几天,路其的情绪说不上有什么大的变化,他还是依旧对家人微笑,依旧对朋友的态度友善,依旧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平时一样勤劳,一样捣鼓他们家的咸鸡蛋,一样跟不同的老板谈论着他们家鸡蛋的好处,而他们家的咸鸡蛋也被城镇上的更多人熟知,这个咸鸡蛋又卖火了起来。 不过,即使他们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数钱数到手软也没看到路其平日捧钱时嘿嘿笑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哈其和安得烈都不知道该跟谁去追究路其心情变化如此大的责任,尽管他对大家的态度没变,但大家都知道路其的某个地方已经变化了。 当然,路其的情绪变化没有多久又恢复到正常状态,让安得烈和哈其都觉得这其是他们的错觉,也许真的是错觉。 彻尔西的离开路其不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再问,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只有无影去无踪,飘飘缈缈,行踪捉摸不定的彻尔西才知道。 而路其,他真不知道,其实他也不过是个闷葫芦而已。 天气较热,体质虽然有在提高,但还不算太好的安得烈被路其吩咐在家里待命,哈其要陪着弟弟一起学习。哈罗还没定性,还不大明白学习的重要性,总要有个人当作榜样才能让他的小屁股不会挪来挪去,否则总像个小野人似的。 路其一个人抄小路去了城镇,如果坐马车去的话可能只要半个小时,但是如果是走路就必须多耗掉半个小时。 山路都是被人走出来的,不但没有杂草丛生,而且还有清晰的路痕,树影斑驳,太阳不会直接照射在路其身上,走起山路来也并不热,只是背上出出汗而已。 路其进城只是给家人买几块布,再买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日常用品,天气越来越热,他家人也需要做几件短衫穿穿,现在才开始做夏衫不知道会不会太迟,不过他倒是挺相信经常给他家做衣服的威尔太太的速度和手艺。 在生活上要精打细算的路其自然知道外面买的衣服要比自己去做更贵,而且用料还很少,买回来的质量还不算好,像哈罗这么调皮的,裤子还没穿有几天,他的小裤档就开了缝,于是他毅然决定衣服由威尔太太给他们家做。 当然,安得烈有自己的选择权,毕竟他是个大人。 以前还是生活在富裕家庭里的贵公子,不过后来得知他没啥意见,也就一起做了,看来家里开支的节约又可以为他省下一笔,离他要搬离这个小村庄的进度又进了一格,不过自然也是在不亏待家人的前提下节约。 路其背着让村民给他制作的竹筐,里面放着他从城镇里购回的物品,哼着比小鸟叫好听一点的调子迈步在山中小路上。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从山林里的小路其走上通往家里的大路。 刚要转回村口,就在村口处看到一辆马车,相对于他看到的马车来说,眼前这一辆算是漂亮华丽了,马车的边沿上还挂着两条红带子,大概是出入平安的意头。 路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有钱外乡人,他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便没有上前问,只是匆匆从马车的旁边走过。 但,他不理会别人,不代表马车的车主看不到他。 毕竟不是到集市时期,从这里路过的非常的少。 车夫很有礼貌把路其喊住:“前面的先生,能麻烦您一小会儿吗?” 路其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身形缩小,尽量不让引人注目,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听起来不太大声。 刚刚享受着清风阵阵的好情绪在此刻被打消得无影无踪,但,车夫的礼貌问话总不能当没听见吧,路其扯扯竹筐的布肩带,回车夫个礼貌的轻笑,问道:“有事吗?” 白痴也知道他们迷路正停靠在路边找人问路,而路其正好此时路过此处,被抓来问话罢了。 “你方便告诉我哪条路是前往亚瓜村,我第一次来不大清楚。” 路其了然似的喔了声:“你是从外面城镇来的吧?” 年过四十的车夫点点头,面对感觉上纯朴热心的路其,他笑得很自然:“是啊。” 路其看看紧闭着的马车门,问道:“我正要回亚瓜村,要不我给你们带路吧。” 其实路其是很想坐免费车,既然能指路,又免费难道不坐吗? 这样的好处可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无论是从古代到现代坐车都是要钱的。 车夫并没有直接回答路其,而是转身敲敲车马门,对着车门道:“毕维斯先生,可以让外面的先生同坐一块吗?” 要知道他们现在要靠路其指路,要是干过河拆桥的事情,车夫是很难做人。 不一会儿,马车门被打开,一只白洁的手从里边伸出,一颗脑袋从里边探出,俊秀的男青年看了路其一眼,对车夫说道:“没问题,进来吧。” 其实路其在想,这样一个俊秀的青年不会是上村里买货物吧,总不可能是哪位村民的外戚,因为他真没听过哪家哪户有个有钱的外戚。 不是路其八卦,而是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村民,只是现在村民们都不知道路其家现在赚了多少,只知道他们家的建了个看似鸡场的鸡棚,又养了只吃不卖还难养的鸭子,他们家房屋只是修葺并没有翻新,他们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谢谢。” 路其礼貌的道了谢,车夫帮忙把他的竹筐放在一旁,然后路其才双手撑着车辕轻跃上车。 外面放着竹筐坐着车夫自然是不可能还有路其的位置,他只好爬进车厢内跟着那俊秀的青年同挤一处,路其想表现自己作为当地村民的热情,用衣袖擦擦额间的汗,殷切的问道:“先生是来找亲戚还是做生意?” 俊秀青年用打量的目光上下看着路其,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似的,不过他还是回答路其的话。 “朋友托我来此处找个人。” 路其这可来了兴趣,他们亚瓜村可是很久没有来外乡人,当然住他家的安得烈已经算不上外乡人。 “哦,原来是朋友托你来的呀。我们村子不大,你要找谁,我想我可以帮上点小忙。” 毕维斯刚才是在考虑着眼前这个长相还不算太差的人类是不是个能相信的,现在见他自动积极,好像热切的想帮忙似的,而后毕维斯也没有再多作考虑,对他友好的笑了笑。 毕维斯说道:“我想找一位女性。”他顿了顿。 路其额上冒起了三条线,他耐心且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接下去的话。 毕维斯又继续说道:“她姓莫伯桑,你们村里有这样一位人女士吗?” 路其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动过滤姓莫伯桑又是女性的人物,想来想去,利用排除法后倒是有两位符合俊秀青年要求的女性。 “我们村里有两位姓莫伯桑的女士,一位已经是六十岁高龄的爱丽斯女士,一位是上个月刚满六岁的露丝,露丝生日的时候还邀请我弟弟去做客呢。” 路其倒是希望对方满意自己的答应,不过,从毕维斯变化多端的脸上找不到满意二字,难道这两个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没有十八至二十岁并且姓莫伯桑的女士吗?”毕维斯问道。 路其也是姓莫伯桑,不过他家里没有女性,便摇摇头,不过也许是他今天心情还不错,多问了句:“你要找的那位女士叫什么名字,也许可以从这方面找找。” 毕维斯这回终于是没有再考虑了,听完路其的话他在担心自己能否找到二十岁左右姓氏为莫伯桑的女士。 彻尔西给他提供的信息便是年龄二十岁左右,姓氏莫伯桑,彻尔西还说她近期想搬家,要他去帮帮忙,最好劝她搬到丹那城附近的城镇。 男娶女天经地义,男性大多都喜爱女性,与结婚女性相伴一生,毕维斯没有想到彻尔西要他找的人其实不是位女性。其实,毕维斯一开始就寻找错了方向。 刚才一派斯文风范的毕维斯用力的拍拍大腿对路其说道:“对了,她的名字叫路其,挺男性化的。” 路其·莫伯桑不就是他么,什么时候变成了女性? 如果没记错,全村就只有他是姓莫伯桑,名为路其的人吧,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不过,问题是,他性别是男不是女。 路其嘴角僵了僵:“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位女性吗?” 再想想,应该没有不认识的人会来找路其吧,他的生活圈子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难道说他的名声已经传至其他城镇要找他做鸡蛋的生意,这有点不可思议,大概也不可能。 “我朋友跟我说他家就在亚瓜村的最北边。” 路其继续微笑的脸抽了抽,住在最北边的不就是他家么,他再次问道:“你真的要找路其女,女士?” 毕维斯不满路其为什么老部他这个问题,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那是自然,你能带我去她家吗?” 路其摇摇头说:“你要找叫路其的女性就没有,男性就有一位。” “男性?”毕维斯扶着额头,“怎么会没有叫路其的女性呢?” 路其额上聚增两条黑线,说道:“我们村子就只有一个路其·莫伯桑。” 毕维斯想着彻尔西给他的信息到底哪里出了错。 对了!彻尔西没告诉他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 很快,他故作镇定,故作淡定的问路其:“那他在哪?” 路其没耐心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半晌过后。 毕维斯突然把路其扑倒,跨坐在腰迹扒着路其薄而不经扯的衣服大声说道:“告诉我,彻尔西的种子放在哪里!” 不过没一会儿,那个响亮的叫声却变成连连唉叫的哎哟声。 下面,中招了…… 大概知道是彻尔西叫来的朋友,心情突然变化的路其膝上的力道用大了些。 第31章 戒备 毕维斯是谁? 火神哪,布鲁克大陆一神之下众小神之上掌管着整个大陆火系的神。 虽然他的工作说不上繁重,但人家还是很努力为大神打工,努力做好自己分内工作。 他的工作做得很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应受到表扬的,被委于重任那也是正常的。 彻尔西陛下命他去接神种的受体者,这本是件非常值得庆祝,也是非常喜庆的事情,但如今,这件事的前景似乎不大乐观。 陛下没说把对方接到丹那殿,而是说服对方在丹那城附近的城镇定居,这是怎么样的差事,这个差事是难还是不难,事实上,正在进行的事情还是难以有个良好的结果。 比如,现在…… 惨白着脸的毕维斯被路其扶下马车,细心的人可以发现毕维斯不仅仅惨白着一张俊秀的脸,而且还双腿不住的颤抖,他的两只手不停搓着大腿。 很痛,很痛…… 路其从毕维斯的钱袋里拿出金币结了车费让车夫笑着离开,然后钱袋很自然的被他放到自己的竹筐里,毕维斯无言的看着自己装着金币的钱袋以抛物线的姿态跃入竹筐,不过下身的疼痛令他不想开口。" 最魁祸首路其扶着他进自家的院子,满脸温和的问道:“毕维基先生,您身体状况如何,需要我让间房给你休息吗?” 毕维斯咬紧牙根死命摇头,被重击过后的某个部位疼痛难忍。 其实,他一点都不希望被路其搀扶,但是路其这个热心肠的人类却堆满笑脸,一脸好好人的样子,其实吧,他就是好好人。 守候在门边的大白和大黑早就扑了过来,湿润的舌头直舔路其的裤腿,后者用脚轻轻把他们挡开,以免它们又冲撞了某人不该冲撞的地方。 跟在大白和大黑后面的是哈罗,小脸粉扑扑的模样八成是刚午睡起来,虽然这夏天的中午很热,但家里还是比较凉快的,而且哈罗早就被路其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听大白和大黑不住的汪汪叫,也知道他的大哥路其回来。 小孩子最期盼的就是从市集回来的家人,他们总是喜欢帮大人拿下买回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给他们买玩具和零食,他们最期待也是这些物品。 “大哥,你回来啦!” 哈罗冲到路其面前抱着他的腰迹,后者放下竹筐后抱起已经长高不少的哈罗,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抱着他进大厅,对他家的最疼爱的小弟弟,路其总是宽容以待,他不疼这小孩谁疼呢,对吧。 于是,刚才被搀扶的某神现在成了被抛弃在小院子里沐浴着夏日午后烈阳的番薯干。 番薯干趁前头的人不注意时捂住大概又红又肿的下身,唉咒道:“该死的路其……” 哈罗兴奋搂着路其的脖子,也不嫌热,一个劲儿问路其买了什么零食回来。 路其想起被他扔在小院子的竹筐,便转回身,正好看到某神正捂着他的还有阵痛阵痛的某物,便对毕维斯说道:“毕维斯先生,能帮我把竹筐拿进来吗?” 哈罗碧蓝色的双眼跟路其一样闪着熠熠光芒,他的视线直接投射在竹筐上,不是他没有注意到毕维斯的存在,而是他的注意力不在上面,不过他还是对着竹筐很乖巧的问路其。 “大哥,那个哥哥是谁呀?” 路其对弟弟是非常的耐心的,继而解释道:“他可能要在咱们家住上一段时间,哈罗记得要听话。” 哈罗很乖巧的点点头,粉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光彩,不过瞬间又想到什么似的,小脸黯淡了下来,有些委屈的说道:“那位哥哥要留在咱们家住,他会交伙食费吗?哈其哥哥说彻尔西哥哥和巴奈洛哥哥都没有给咱们交过伙食费,咱们家会不会穷得快吃不上肉。” 路其笑眯了好看的双眼,揉揉他小脑袋,回道:“当然不会,毕维斯哥哥刚才把彻尔西哥哥的伙食费交了,连他这次的伙食费都一次性交清,看到毕维斯哥哥手上拿着的钱袋没,那就是要交给我们家的费用。” 路其指向正从竹筐里拿回自己钱袋的毕维斯,哈罗顺着路其的指向望过去,他扬着小脸对路其笑笑,然后从路其身上下来跑到毕维斯身边,扬起粉扑扑的小脸,笑得单纯可爱,但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毕维斯觉得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哈罗笑着从毕维斯手里用双手拿过在他手上的钱袋,笑盈盈的说道:“毕维斯哥哥,谢谢你交伙食费,上次住在我们家里白吃的人差点把我们家吃穷了,我真怕以后吃不到肉肉,哥哥说不吃肉肉会长不大的。” “不,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面对着小孩,无论自己内心在想什么,都必须做到自己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大人。 毕维斯看着自己的钱袋被小鬼头死死的抱紧在怀中,看他单纯天真可爱的模样,这简直就是折磨,是的,小孩子很可爱,非常的可爱,特别是他的小脸墩上有两坨小粉红,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据说有酒窝的人很难喝酒。 依旧站在烈阳下的毕维斯抽搐着嘴角,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不断涌出的怒意,他哀怨的咬着唇看到哈罗抱着钱袋欢欢喜喜的一蹦一蹦的蹦到路其身边,而且转过身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小嘴对毕维斯甜甜的嘻嘻一笑。 路其站在他身边俨然成为一个很可亲的大哥。 这一幕正好落在站在小院门外的安得烈和哈其的眼里,安得烈对路其说道:“回来了呀?” 路其对他点头:“是啊,外面太热,我走山路回来了。” 安得烈把手中粪箕放到门边上,说道:“还以为你要到傍晚才回来,我刚和哈其刚才在鸡场旁边那里开了块新地,把鸡粪都洒了上去,你不是说用鸡粪做肥料吗?” 路其接过哈罗从毕维斯手上拿来的钱袋,笑着回他:“有肥料的地种出来的菜都会香甜些,后院那些地我想傍晚也倒些鸡粪上去,不过天气太热就怕菜被会烧伤。” 大概在毕维斯以为自己被后面来的两人忽视的时候,哈其突然问路其:“大哥,这位是?” 路其恍然大悟道:“噢,差点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从外地来的毕维斯先生,他暂时会住在我们家,哈其,你把仓库里的那张旧床拿出来洗洗,晒干后把它放在你房间里,晚上再铺上睡具。” 哈其应了路其。 表情总是温柔似水的哈其对毕维斯说:“欢迎你,毕维基先生。” 看过路其的温柔,再看过哈罗的单纯天真可爱,受过前者的一重脚,败在后者的甜甜微笑,此时的毕维斯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少年单纯友爱的热情。 安得烈已经不对路其家来生人感到不适,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非常良好的心态接受客人,他也笑着欢迎远到而来毕维斯。 毕维斯不仅接受了烈阳的洗礼,同时也接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在疼痛和阳光的热情下,几百年没生过病自诩身强体壮的火神重重的倒在竹筐旁边…… 是的,他晕倒了。 彻底的成了晒在太阳底下的番薯干。 众人面面相觑,路其也不明白这位看起来很精神的毕维斯怎么会突然倒下,跟他刚才那一脚有关? 想着大概和自己有关系,路其连忙唤安得烈和哈其过来帮忙,哈罗则被吩咐去倒碗水。 毕维斯被路其他们七手八脚连抱带拖的搬到哈其的床上,路其弯着脸掐他的人中。 人中是用在人体身上,但是路其只知道他是彻尔西的朋友,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人中被掐得肿了起来也没见成效,于是他就放弃了,就在路其放弃要掐他人中的时候,毕维斯悠然的张开双眼,路其认为是自己掐人中的成效。 “你是不是晒太久中暑了?”路其接过哈罗捧着的凉水,准备让毕维斯喝下去。 醒来后的毕维斯看到八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顿时觉得窘迫极了,想找个地缝钻去,他竟然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晕死过去,要是被其他神知道不把他给笑死。 还有,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鼻子下面嘴唇上面的地方很痛…… 毕维斯呆愣的接过路其递过来的凉水,凉水进入喉咙后毕维斯才发现自己现在才像活了过来,而且也感觉鼻子下面嘴唇上面的部位更痛了。 哈罗扯扯哈其的衣角,在他耳边嘀咕道:“哈其哥哥,那位大哥哥会不会有事,我看他样子傻傻的,脑子会不会晒坏了?” 哈其低下头悄悄的告诉哈罗:“那位毕维斯大哥哥可能从小不干活,身体太过虚弱,咱们要体谅他,你看他现在多伤神,一定是赶路赶太久,累倒了。” 哈罗‘我明白了’的样子:“哦,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哈其拍拍哈罗的肩:“好孩子。” 尽管哈其和哈罗交谈的声音很小,但是敏感的毕维斯还是听到了,他现在极度想一头撞到床柱上,希望自己能够再度晕死过去。 如果不是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彻尔西千交待万交待不能在人类面前使用神法和魔法,他早就化成隐形状态了! 毕维斯从来没这么后悔过,他非常后悔接下彻尔西这一差事,他当初干嘛要把这事儿揽上身!为什么呀为什么! 而且为什么在人类的眼中他就成了虚弱的弱者,不,不是的,他是火神,他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有强健的身体,他可以和人类看不见的魔者大战三百回合…… 路其摸着下巴看着双眼呈呆滞状态的毕维斯,转头对安得烈说道:“要不咱们今晚煲个汤让他补补吧。” 补补……? 补什么? “我不需要补!我身体很好!”毕维斯极力挣扎,不过他苍白的面孔不大具有说服力。 安得烈平静的说:“有点像病入膏肓,真中暑了。” 路其掂量过毕维斯的钱袋,很有分量,于是笑着说道:“那我去做饭,哈罗你在这里看着毕维斯哥哥。” 毕维斯伸出手想拉住路其的衣角,无奈路其的衣服太滑没抓稳,他说:“路其,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路其对他笑了笑,回道:“我们也要吃饭的。” 当然不可能为他一个忙活。 哈罗是个好孩子,见被大家说成病秧子似的毕维斯要坐起身,他忙爬上床把毕维斯按回床上,小脸严厉的看着他,说道:“我大哥说有病就要治,你要听我大哥的话,大哥他们会帮你治好病的,毕维斯哥哥,你要乖乖的听话。” 说完,跪坐在床上的哈罗还用小手摸摸病秧子毕维斯的脑袋,继而道:“乖……” 小孩子的眼神是清澈无辜的,毕维斯败了,他现在只能欲苦无泪的躺在床上休息。 但躺归躺,他还是有要求的:“哈罗,陪哥哥一起休息好不好?” 哈罗严肃的答道:“不好,大哥说做事不能三心二意。” 诱拐失败! 挫败的毕维斯只好躺在床上和哈罗大眼瞪小眼。 没一会儿,哈罗双眼瞪困了,于是就窝在毕维斯的手臂上找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路其进来叫被他折磨了一个下午的毕维斯吃饭。 但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睡觉的画面,不由得让他发笑,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们。 哈罗呀,从来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家伙。 除了跟他和哈其睡外,没见过他在谁的怀里睡着过。 是什么原因造成一个孩子对家人以外的人都有防备之心,路其是不知道的。 路其轻抚上哈罗晒不黑的小脸蛋,轻声唤道:“哈罗,起来吃晚饭罗,再不起来哈其就把你的鸡翅吃掉啦。” 哈罗迷茫的看着路其,糯糯叫道:“大哥……” 毕维斯也被叫醒了,他似乎看到路其眼里闪动着水光。 路其抱起哈罗往外走,背对着毕维斯说道:“毕维斯先生,你是个好人呢。” 只有心灵好的人才会让小孩子放下戒备之心。 第32章 选址 毕维斯来到人类居住的地域,是做什么? 出差啊。 出差,出什么差? 当然是劝说路其搬到丹那城附近的城镇。 是的,毕维斯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路其也并没有再次恶作剧不让他吃饱饭,反而是好吃好喝招待他,谁叫对方钱袋很有份量呢,不招待好一点内心怎么也会内疚内疚。 得知毕维斯是彻尔西叫来的朋友,路其表面虽没表现得很明显,可是心里总归是欣喜的,但也不至于到欣喜若狂的地步。 他跟彻尔西的关系仅止于认识的人而已,这是路其给他们之间的定位,要说他对彻尔西有好感,那大概也只有他的一头黑发和黑眼睛。 在路其的心里,彻尔西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脾气怪里怪气,花钱一定是比流水还急的怪胎。 以上得出个总结:路其对彻尔西一点都不了解。 本着他对那个脾气怪异有黑发黑眼睛的男人有好感,路其在接下来毕维斯呆在他家的第一天里主动找他聊天,欣喜若狂的倒成了毕维斯这个倒霉火神。 昨天不仅下身被撞得生疼,还紧张得昏了过去,连他最引以自豪的法力都忘记使用出来,真的很背。 路其主动攀谈是给了毕维斯劝说的机会,是的,他要把握机会,不能让彻尔西以为他办事不力,更不能让人类把作为神的他看扁。 于是,路其找毕维基聊天的第一天晚上,他家的气温徒然增高,哈其和安得烈拿着傍晚放在水中泡过的西瓜坐在凉棚下一块块的吃了起来,至于哈罗,还是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但由于路其心情好多让他吃一小块,仅仅是一小块,路其可当尺子的眼睛可是量得出来的。 路其抱着他用自制的蒲扇用力扇着风,他不知道的是坐在他对面抱着西瓜心情跟他一样好,甚至有可能比他更好的毕维斯正是这阵突来热度的源头。 火神,故名思议,火性,是热源的制造者和掌管着,他的情绪变化都会让周围的火系元素跟着变化。现在心情甚好的毕维斯似乎该隐藏隐藏他的情绪,不过过于高兴的结果就是让他周围的人受罪,看大家热得都想去泡冷水澡。 当然,还是有意志力坚定的路其靠近他,路其右手拿着蒲扇,左手拿着一块西瓜,把西瓜籽吐出来后看着毕维斯,说道:“毕维斯,彻尔西是你的朋友么?” 他记得在彻尔西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跟他谈论过关于搬家事宜,但是后来没有结果,他只是说到时让朋友过来给他参考个意见。 毕维斯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张嘴的瞬间猛然想到不能把自己跟彻尔西认识一千多年的事说出来,路其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彻尔西的真实身份,他思考后才说道:“我跟他是朋友,这次到这里来也是他的意思,听说你想搬家?” 这句话刚说出口,另外三个正在啃西瓜的三人同时做着一个动作,那便是望着刚开始聊天的路其和毕维斯,最先开口问出声的是安得烈。 安得烈放下西瓜皮,从腰间抽出一条手绢,优雅的擦擦嘴和手道:“路其,你要搬家?这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哈其惊讶的程度不大,语调平淡:“我们要搬家?” 哈罗不大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多拿一块西瓜。 路其并没有要房间隐瞒自家人,便点头说道:“搬家只是个打算,现在还没有想到要搬到哪个城镇,毕维斯是彻尔西介绍来的朋友,我是希望他能给我们些意见,我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一方面是想去走走,另一方面是想让哈其和哈罗能有个好的教育环境。” 其实路其想说的话题并不是这个,既然被挑起,那么他就得带出个头,这个心思是他动的,就必须由他把事情的原由说清楚。他知道这个小小的村落确实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就算他再在这里住上五六年,他觉得这里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这里的人类思想还不够开明,想的事情也太过于简单。 路其的出发点是好的,安得烈煞那时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接。 哈其还是处于对外界事物都好奇的时期,他双眼里展现出对未来的向往,就是不知道大哥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们家真要搬的话,总觉得这事非常不真实,而且他住在这里有十几年了,再怎么说也会有感情,摸摸头,真的要搬么? 路其暂时把要问关于彻尔西事情的问题放下,现在还是解决眼前这个问题,或者说是跟大家说清楚他的计划,与家人团结商量后才会有更好的结果,安得烈自然也早就被他视为家人,他们并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见大家都不一样的表情,路其笑了笑。 路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去年冬天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而且我也在慢慢的筹备着搬家的事宜,也许你们会问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告诉你们。”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之前的我们还没有具备搬家的实力,搬家不仅仅是搬个家,我们搬到另一个城镇首先需要的是一个现成的住所,然后还要考虑清楚以后我们要发展怎么样的事业,男人就要应该有自己事业。” 他说这翻话的时候激动的人是哈其和毕维斯,而安得烈脸上却只是带着勉强的笑容,路其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研究完大家的脸色后,路其又继续说。 “搬家的准备我已经做了大半年,基础的物资准备还在进行,我可不希望搬到另一个城镇的时候会因为买庄园而让我成为穷光蛋。现在跟大家商量的是我们要去的城镇,安得烈,你以前在主城住过,也许你能给我个建议。” 路其的视线在安得烈的脸上定了下,安得烈笑容僵硬了些,没有刚才吃西瓜那样的轻松自在。 安得烈说:“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较好的城镇,以前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也没过去哪些大城。路其,我们真的要搬么,我挺喜欢这里的。” 路其点头道:“我是要带着哈其哈罗离开这里的,让他们跟着你学习知识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不能满足于乡村,我们需要住在交通便利,能够让孩子有个良好的教育环境的地方,我以为你知道。” 安得烈扯了扯手上的手绢,垂下头后又抬起来,说:“我知道,但是我以为你只是想想,不会去实践。” 毕维斯多次想插嘴,但路其的嘴巴开开合合的速度实在是快,而且他的思路清晰,其他人也不忍心打断,直到路其说完后大家才会顿上两秒才思考着自己要说的话,毕维基这时候总算能插上嘴了。 “安得烈先生暂时没有好的建议,不过我有,我可以提供几个城镇让你们选择,你们要真的确定在定居在那个城市,我还可以帮你们找好庄园。” 这样的好事大概没有多少个人会拒绝,至少路其就不是,他最近正为这事而就烦恼,晚上睡觉都想着要搬到哪个城镇比较划算,他可不想白白放弃这边的生意,而搬走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允许自己拿弟弟们的前景开玩笑,而且他也开不起。 虽然路其跟彻尔西只见过三次面,但对方说话还是算话,他并不怀疑彻尔西的诚心。彻尔西说要帮他的那天晚上,尽管没有观察到他的双眼,但他也清楚对方既然有心,则不会欺骗。 不过,防人之心路其还是会有的。 路其问道:“不知道毕维斯有什么好的建议?” 毕维斯嘴角弯起很大的弧度,现在算不算是成功的一半,只要对方同意搬到某个城镇,那他就算是完成任务,而且是出色的完成任务,或许他该向彻尔西要奖励。 只见毕维斯左手悄悄的伸到背后,路其略带期盼的眼神让毕维斯心花怒放。他的左手再次伸回大家的眼前时,毕维斯手上多了一张类似地图的牛皮纸,路其指指他手上的牛皮纸。 路其眨眨眼问道:“你这纸上画的可是地图?” 偷偷吃完西瓜,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一抹的哈罗拿起他的小板凳凑到路其旁边,哈其也凑近了些,不过没有哈罗明显。 见大家都围着自己的毕维斯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他高兴的解释道:“这是地图没错,不过这地图是你们在座各位都没有见过的,看在彻尔西要求我帮忙的份上,我才把它拿出来给你看看,它可以为你们选择住址指明方向。” 路其因‘指明方向’四个熟悉的字打了个寒战。 毕维斯熟练的把地图摊在小木桌上,哈其拿来了油灯,把月光下的地图照得更加清晰可见。 五人围在一张小桌上盯着毕维斯摊开在桌面的地图,哈其指着地图中间一个带着皇冠似标记问道:“这个地图画得真漂亮,这个是代表什么?” 毕维斯继续解释,他满意的望向哈其指的标记,这样是不是离他的目标又更近了。 “这里是丹那殿。”毕维斯又指着皇冠标记旁边用三角形符号连起来的不规则图道:“这里便是丹那城,是个既美丽又神圣的地方。” 路其皱皱眉头说道:“这不是人类要上香的地方?” 毕维斯嘴角抽了抽,他懂上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懂这个意思。 上香,不用想也知道是人类为祭奠已故之人烧的香,意思是让已故之人死后的灵魂能保佑他们。 路其看着沉默的毕维斯,以为他不懂什么意思,便解释道:“我听说大陆有神者存在,而且在丹那城居住,我们烧香给他们保佑我们年年风调雨顺,就是大吉大利的意思。” 毕维斯在心里默默的为彻尔西哀悼,这个路其实在是太让人意外。 还有,他们需要的是饭食,不是吃香! 毕维斯指着地图的手指突然戳到指上,哈罗扑到桌面上,然后闪亮亮的清澈蓝眼睛看着他,指着面前一个标记,用嫩嫩的童音真诚的问道:“毕维斯哥哥,这个像便便一样的是哪里?” 毕维斯低头一看,然后脸全黑了。 像便便的地方…… 那是,他家。 第33章 确定 哈罗眨着大眼直盯着毕维斯满眼期待着后者给他个答案。 毕维斯戳在纸上的手指缩起用指尖扎着他的掌心,哈罗是小孩子,他不应该跟他计较的,他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路其把哈罗拖回他的小凳子,对眉毛都快蹙成两条毛毛虫的毕维斯道:“毕维斯你别理他,小孩子不懂事。”而后还转头意思意思的拍拍哈罗的头,当作是对他调皮的惩罚。 毕维斯松松缩起的手指,笑道:“没事,哈罗刚才指的地方是我居住之地,很期待与你们成为邻居,当然,请一定要和我成为邻居。” 路其摸摸下巴露齿一笑,说:“这个主意倒不错。” 有熟人好办事,于是路其想了下便开始研究起地图,很多地名他几乎没有听过,不过毕维斯是个很好的指导者,只要路其点到一个标志他就会开始解释这里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哈其和哈罗眼睛眨都不眨的着听他们没听过的见闻和风俗,还有那些他们很少接触的其他族人。 路其指到一个叫‘美尔迪’城镇名字,安得烈眼睛亮了起来,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着毕维斯的分析,哈其听到一半后也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毕维斯发觉大家都听得仔细认真,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便更是卖力的口沫横飞的解说着关于丹那城周边地理。 其实,毕维斯在说到美尔迪距离妖族主城很近安得烈才来了精神,后面内容听得非常仔细。 听着毕维斯解说的所有地名,路其心理有了个大概,如果真要搬那不如真搬到有熟人的地方。 路其用手挡挡脸,怕毕维斯的口水喷到他的脸上,为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路其问:“彻尔西住在哪个城镇?” 毕维斯差点被口水呛住,用手指挠挠被蚊子咬了个包的脚踝,说道:“……在丹那城。” 路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彻尔西真的很有钱,第二个念头便是个疑问:“丹那城住的不都是神么,他怎么会住在里面?” 毕维斯想到终于有机会跟路其说清楚丹那城的构造,便不失时机的开始继续他演讲似的解说。 “丹那城里住着有神,妖,精灵,还有很多很多种族,丹那城是个开放而漂亮的地方,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那里充满了神圣但也少不了平静,是个难得和平的多种族城,当然,它也是整个大陆的各种族所向往之地,没有谁敢在丹那城撒野,也不会有谁敢跟神者挑战,而且陛下是个开明之神,虽然严肃但不至于没有人情味。” “神也有人情味?”路其摸摸下巴,不大相信毕维斯的话,“不过我们丹那城这么远,不敢主观臆断它的好坏。在那里定居的话想必我们家很快就会破产,丹那城里面的消费是我们这些穷人承受不起的。” 毕维斯差点没一头栽到桌子上,他长篇大论把丹那城说得这么好,这么有人情味,这路其竟然只想到钱的方面,难道他不知道彻尔西是整个大陆最有钱的大神者么。 事实上,路其确实是不知道彻尔西是大陆最有钱最有权的大神者。 在毕维斯没出现前,彻尔西在他心里只是个他认识的人,现在才开始升级到朋友阶段而已,没错,他在心里边点点头,是朋友。 “那我们再看看别的城镇?” 毕维斯觉得自己是商人,而路其是客人,是个非常难缠的客人,他讲了一个晚上口水都要讲干了,路其还没有做出决定。 他已经尽量在解说的时候把离丹那城远的城镇说得很糟糕,努力让路其一家都把注意放在丹那城周边。 大毕维斯大感无奈很挫败的时候,路其摇摇头说道:“谢谢你,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毕维基张了张嘴,顿了下说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路其摆摆手笑道:“当然不是,我还要跟哈其、安得烈讨论讨论。不过我觉得有几个城镇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 “是哪几个?” “美尔迪,尼索斯,克利夫兰。”路其报出这三个地名,同时在地图上指出这几个标志。 路其望向安得烈和哈其:“你们两个有没有好的建议,安得烈你觉得哪个城镇适合我们发展。” 安得烈的视线在美尔迪和另一个不知名城市徘徊,说道:“我个人比较想去美尔迪,这里距离丹那城很近,做生意的时候也方便。” 路其望着哈罗的金黄脑袋笑道:“安得烈,美尔迪其实不大适合我们,虽然它离妖族主城很近,你忘了我们是人类。” 安得烈听完后垂下头,低声道歉:“抱歉,我……” “傻呀你,跟我道歉做什么,我只是想提醒,在还没有陷得太深时你要学会放弃。没有看到前景没有保障,你千万不要忘记以前的教训,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也强求不来。” 路其脸色难得严肃,安得烈也只有听令的份,他乖乖的说道:“我知道了。” 既然安得烈明白路其的苦心,那么他就不会再继续作无谓的劝说,他站起身伸伸懒腰,说道:“哎,坐着真累,还是这样比较舒服。” 说完拉起哈罗就想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毕维斯连忙扯住他的衣角,紧张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决定呢。” 路其微笑着望着毕维斯,把后者看得头皮一阵发麻,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决定下来,我家鸭子还没有下蛋呢,等过些时候再看看。” 毕维斯很想掩盖住自己脸上的挫败感,他低下头收拾好自己的牛皮地图,周围的空气突然降了好几度,路其不由心里大喊着凉快。 哈其以为毕维斯没听到大哥的答案很失望,安慰他道:“毕维斯先生,我们其实很想跟你成为邻居的。” 哈罗也是个小鬼精,拉住毕维斯的手晃了晃说道:“毕维斯哥哥,我也想住那便便房子的隔壁,也想跟你做邻居,以后要给我买饼饼吃。” 路其戳戳哈罗这个鬼精灵的脑袋笑道:“你就知道吃零食,不怕牙齿里边长虫呀?到点睡觉了,还不去睡觉。” 哈罗转身抱住路其的腰,仰起小脸撒娇道:“我今晚要跟大哥睡。” 路其捏捏他嫩呼呼的小脸,说道:“晚上可不许尿床。” 哈罗生气的嘟起小嘴囔道:“我才不尿床!大哥坏!” 路其索性抱起他,对其毕维斯说道:“毕维斯,今晚要麻烦你跟我大弟同睡一间房了,我让哈其把床弄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啦。” 有哈其真心安慰和哈罗让人脸黑的安慰毕维斯感到欣慰,点头应好。 众人冲完凉后都回房间睡觉了。 路其躺在床上,房间回升到他平时睡觉的温度,他依旧光着膀子睡觉,哈罗面朝里,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还打着小呼噜。每天都要背书学习写字,很累呢,路其摸摸他的小脑袋,这孩子真乖。 有哈罗在,路其便不让每天晚上都出来透透气的宝宝出来玩。 他很快也就睡觉了。 至于搬家的事情现在暂时还处于待定时期。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毕维斯感应到神殿有事找他,便跟路其一家人道了别,哈其一手揪着路其的衣角涩生生的跟毕维斯挥手说再见。 毕维斯离开时脸上还是充满着期盼,因为他非常期待路其能在他离开之前给个明确的答案,昨晚的三分之一的可能性不大好向彻尔西交待。 他最后一次问路其:“你真的还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城镇定居吗?” 路其摸摸头笑着告诉他:“我比较想去克利夫兰城,当然,这得让我的家人同意才行。” 毕维斯差点没激动得把路其抱起来转两圈,不过这个想法不了了之,因为行不通,他怎么可能抱神种的受体者,而且昨天的重撞还历历在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克利夫兰城……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东北靠丹那城,西面靠着人类某个繁华城镇,北面靠着妖族主城,虽说靠近但并没有美尔迪远,南面则靠着一个不知名的城镇。 克利夫兰城历史也较为悠久,由于临着几个不同种族的城,历史的原因不会影响它的发展前景,那里的居民比较容易接受新事物,而且克利夫兰城还有个著名的学院,据说里面的老师来自全大陆不同地区,这里富饶而开明,路其觉得这个地方比较适合他的发展理念,当然,这只仅仅是指他生意的发展。 对于这个决定安得烈和哈其都没有什么意见,哈其自然是听大哥的,而安得烈在经过大脑多次否定与挣扎后才同意他的决定。 毕维斯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家生活,日子还是照样过,鸡鸭还是照样养照样放,羊奶还是每天早上都有得挤,哈其和哈罗的身体照样长得快,路其看着弟弟们照样是欣慰的。 时间过得快,关于搬家的事情大家渐渐就不再去理会,也只有路其在数存放的金币时,才会想想搬家的时间,不过每次他都在延后,因为金币还不是太多。 宝宝最近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过最长也长不过二十分钟,路其还是不去考虑宝宝的去离,他已经完全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每晚跟宝宝玩是他必做的事。 当然,两个月过后,他们家的鸭子就下了蛋,第一次下的蛋还比较小。 三个月过后,路其家的鸭蛋有大部分就被腌成了咸鸭蛋,另一小部分准备拿来试验松花蛋。 一家人日子过得充实。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他们紧张起来。 家,真的要搬了。 第34章 狼群 过惯了平静日子的路其差不多忘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这日傍晚,路其正在菜园子里摘菜,安得烈正和哈其在鸡场里喂鸡,在小溪里的鸭子们被哈其赶回了属于它们的棚。 其他村民也如往日般在太阳下山前赶回家里吃饭,在外面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也被母亲喊回家里,一片和乐融融的村庄说不上有多么的宁静,傍晚的各种家禽鸟叫声声声入耳,连成一串串优美的交响乐。 但,即使是在这样和平的村庄里,如果发生天灾人祸能躲的过则躲得过,躲不过那也就是躲不过。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知是谁在村子里面大喊大叫,路其在后院里以为是哪家有责任心的父亲在喊孩子回家吃饭,毕竟他在后头听不大清楚,摇摇头后继续摘菜,没有理会外头的叫唤,这事儿比较寻常,见怪不怪。 不过,路其的菜还没摘多久,便看到哈其满头大汗急急忙忙的样子,路其直起身笑着说他:“哈其,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总是这么莽撞。” 哈其在情急下一时半会说不清,扯住路其的手便拉着他,大声说道:“大哥,外面有狼进咱们村子,我们要快点躲起来!要快!” 路其张大双眼,跟在哈其后头,问道:“狼,村子里会有狼来?” 手心已经在冒汗的哈其紧张的说道:“大哥,我们要快点躲起来,来村子里的狼不是一只是一群!” 路其惊叫道:“一群!”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正跑出小院子,安得烈就抱着哈其跟了过来,神色也非常紧张,脸上紧绷,他看着满脸惊讶的路其问道:“村里怎么会有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现在家里能依靠的人是他,而且他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大事一般都由他来做主,现在大家都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都等他做着决定。 路其首先拉住正要去把小院子大门关上的哈其,深呼吸口气问道:“哈其,你告诉我以前有没有过狼群攻击村子?” 哈其摇摇头:“没有,不过有过山猪攻击,但都被大人们给猎回家当食物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看他急得快哭的样子,路其拍拍他,说道:“咱们先把大门关上!” 路其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声哭喊声! 大家都慌张了起来,路其听那声音不假,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惨叫声持继不断,徘徊在他们的耳边,路其立刻指挥着大家把门栓好! “安得烈,哈其咱们快把院门关上,再把院子的几根圆柱搬进屋子内,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我再去顾及别的东西!那些鸡鸭就别管它们了!” 哈其和安得烈愁着脸喊道:“是!” 也许是天性,大白和大黑不住的对外面汪汪大叫,而且还不住扒着院子门,路其呵斥道:“大白大黑,给我回来!” “保命要紧!” 路其让大家都迅速回到屋内,把大门紧紧关上,用圆柱顶住,窗子也用木条顶住,以防狼群攻进来,他们家结不结实不好说,路其只能用最短的时间苍促的做下这个决定。 “安得烈房间的窗最小,我们躲到里面去,把重物都用来顶住房间门,再把窗子给封住,现在只能这样做了,快!” 大家都听到已经听到院子外面有嗷嗷嗷的狼叫声,还有不断狼爪不断扒门的声响,大白和大黑在外面,路其没让它们进来,虽然知道两条狗对他们非常忠实,并且也是哈罗最好的玩伴,但现在连人命都难保,即使哈罗在一旁哭着要大白大黑进来,路其还是以强硬态度拒绝掉。 “大哥,让大白和大黑进来!它们会被狼给咬死的,大哥,放大白和大黑进来!” 安得烈和哈其动作都不会慢半分半毫,哈罗哭闹着,路其差点就骂了出来,但还是咬牙道:“哈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再哭的话我们所有人包括哈其,安得烈老师都会被外面的狼群撕扯吃掉!” 哈罗哭得满脸都是泪水,拼命扯着路其的衣角:“大哥,大白大黑它们会死的!” 院子外面的门被撞得砰砰作响,狗的汪汪叫声更是刺耳,路其心里一阵抽痛,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舍弃,什么时候该保留…… 现在也是迫不得已。 “哈罗!闭嘴!现在不是哭闹的时候!” 难得路其也有很凶很严肃的时候,而现在狼都要把他们吃掉还想这些,路其实在是无计可施。他把哈罗推向哈其的怀里,严厉的说道:“你看着他,我跟安得烈把窗子封住,以防被狼给撞破!” 哈其只好抱着低低抽泣的哈罗安慰起来:“乖,不哭了喔,大白大黑他们会很勇敢的,它们是狗狗中的勇士。” 大概是院子门被儿狼群撞破,刚才汪汪叫声现在变得凄厉,随伴着狗叫声渐消下去的还有鸡鸭们毫无章法的乱叫,是嘎嘎又是咯咯,最后都被狼群咬破喉咙,让它们的叫声消失在狼群的尖尖的利牙间。 哈其含着眼泪捂住哈罗的耳朵不让他听到外面的各种家禽凄惨而狂乱的叫声,路其和安得烈心痛着用最快的速度用板块把窗子钉紧,而后又用桌子和柜子把门给顶住。 当下,他们不敢看对方的双眼。 哈其紧紧的抱着哈罗,路其紧紧抱住他们,安得烈也靠过来张开双手把大家抱在一块。 是同甘共苦,是共患难。 路其庆幸的是他们家住在最北端,而狼群是从南端那边过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可以利用有限的时间找地方躲藏。 外面听到的不仅仅是人们的惨叫声,尖叫声,现在已经完全被他们家家禽的叫声给占据,狼群的嗷嗷叫让人惊慌让人害怕,哈其和哈罗都紧紧的抱住路其,现在这个时候,路其还是他们强用力的后盾,即使害怕和惊慌蔓延全身。 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因为无话,也许也是有太多话没半法说出口。 大概是离别的话了。 路其仰起头,双眼中含着热泪。 这个家是路其一手经营起来的,这个村子也是在他的间接带领下慢慢发展起来,村民们朴素单纯,平常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现在听到的尽是他们的凄厉的惨叫,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有妇女,有为家人和狼群拼到最后的男人,有小女孩,有小男孩,有老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狼群的嗷叫声越来越近,全家人都已经感觉到有几只狼在撞他们大厅的大门。 砰砰砰…… 直击着他们所有人的心。 狼群的数量到底有多少,这是个未知数。 路其抹一把眼泪展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对安得烈道:“安得烈,我很抱歉,把你带来我家,如果有个万一,请你原谅我,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啪! 安得烈突然甩他一个耳光! 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个,我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家人,现在大家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哈其和哈罗都惊讶的看着两个吵架的大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安得烈发这么大的活,路其用舌尖顶顶被打的左脸内侧,含泪笑道:“是安得烈打醒了我,没错,咱们是一家人,现在要共同进退!” 外面的惨叫让他们心慌慌,在这初秋时刻全身都冰凉。 哈罗抱紧路其的腰害怕的抽泣道:“大哥,我们,我们被狼吃掉吗?” 路其抱紧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瓜:“不怕,有大哥在那些狼不能把你怎么样,要相信大哥,好么?” 其实他们身边就只有两把菜刀、一把镰刀、一把斧头和一把弓箭,近身攻击的时候弓箭是不起作用的,现在只用菜刀、镰刀和斧头可以使用而已。三人当中要数路其力气较大,他拿了斧头,哈其拿了一把菜刀,安得烈拿了另一把菜刀,哈罗也颤抖着小手紧抓着镰刀。 他们气势高涨? 他们蓄势待发? 不,都不是! 他们这是在存活做斗争,但外面的狼这么多,他们斗得过吗? 狼性是难以惴测的,外面的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已经证明了一切。 四人紧紧拉着手,大家心连心,手牵着牵,紧握着他们仅有的武器。 一声巨响。 意未着外边的门被撞破,四人的手握得更紧,大家的呼吸更加沉重,气氛紧张异常,路其对大家露出个诀别的眼神。 路其腰间亲亲哈罗的额头,笑道:“哈罗,记住大哥会保护你的,别怕啊。” 说完后,把哈罗拉到另一个衣柜前。 哈其和安得烈都没有意见,他们对路其点点头,并且安慰着哈罗:“哈罗先在里面呆着,老师和你哥哥们解决完狼群后就让你出来,要乖乖呆着不要出声,知道不?” 哈罗虽然害怕,但也不是不知道大家要把他放到柜子里,他哭着摇摇头:“大哥,我不要跟你们分开!不要,不要!” 路其狠心的把哈罗锁在里面,无论他是用小手拍打着门还是哭闹着说不要,他咬牙狠狠的上了锁! 最后他拍着锁上的衣柜流着泪说道:“哈罗,不许哭,你答应过大哥要做男子汉的!乖乖听大哥话!大哥一定会接你出来!” 路其向上天祈祷,希望狼群不会发现哈罗的存在! 他们顶在门的柜子还是有用处,至于拖延了狼群攻破这扇房间门的时间。 砰! 门破了! 外面已经一片黑暗,天黑了。 碧绿的狼眼贪婪的盯着拿着武器的路其三人。 这些狼比路其家的大白和大黑要高要壮,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飘入他们的鼻息间。 为首一只眼神锐利的狼蓄势待发,直接向站在中间的路其扑过来,路其三人齐齐挥动手中的武器! 三人齐力,那狼没有咬到路其他们,不过后面的狼接二连三的扑向他们,房间的空间太小,他们都被咬伤! 路其的挥斧头的手又酸又累,左手被其中一只狼咬住,路其嘶叫一声,想甩开狼锋利的牙齿却不得! “大哥!” “路其!” 似乎在这一刻,事情发生了转机。 只见路其被咬的左手闪出一道强烈的火光,那只咬住路其小手臂不放的狼胸部被闪出的火光射出一个大洞! 路其手虽痛,不过他更关注的狼群有没有再攻击他们。 这一道火光出现后,那些发狠的狼动作顿了下来,路其的被咬伤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复原,让另外两人都惊讶起来,而路其惊讶的表情没他们多。 贪婪的碧眼狼见路其的手不再射出火光,又打起要吃掉他们的主意,又想继续扑上来! 不过在此时,路其的左手不受控制似向扑来的碧眼狼射出更烈更强烈亮的火光,那只扑向前的碧眼胸口又被射穿了一个大孔,如果不是黑夜,他们还能看到那狼肉冒着烟。 当下,死了两只狼。 在碧眼狼有些害怕而退却的时候,路其三人包括装着哈罗的柜子间突然被闪着如白日般明亮的透明光圈所包围。 路其三人惊讶的盯着把他圈在里面的透明空心光圈,碧眼狼在外头嗷叫,有些不怕死的直接撞在光圈壁上,不过结果都是被光圈弹回去,而后便会身负重伤,流血潺潺。 不明所以的路其脑海里响起一个稚嫩而甜的小声音:“爸爸,我来帮你。” 路其顿时感动莫名,他们是不是有救了? 颤抖着声音说道:“儿子……” 第35章 保护 颜色多种多样的秋菊宫殿内的花圃盛开,华丽而严肃的宫殿内飘起一道道清香,那严肃的静谥成了吸引人的幽静。 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彻尔西步子轻雅的走到走廊上,仔细的欣赏着他从来不觉得美好的一角。 其他开完会的神者已经离开神殿回到各自岗位,布鲁克大陆最近似乎不大平静,几个较大的种族相继发生内部斗乱事件,似乎有谁在其中挑拨离间,导致可以慢慢消下去和种族矛盾升级成来种族间的主要矛盾。 这些事件对整个大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几个种族要恢复过来的话还需要些时间,现在最重要是要找出在每个种族间挑拨离间的间谍,其实有另一种猜测是,大陆有外族的侵入,今天的会议有三大点。 一是派秘神者深入到各个种族间打探内部分裂的原由,还要找出遭成这些事的唆使者,无论是谁都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二是讨论关于如何让大陆的各种族之间的关系紧密起来,这个算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三是关于如何修复这次各大种族内所遭受的损失,关于这件事彻尔西已经下命令让神者们在最快的时间让各大种族团结一致,各大种族的族长要起到领导的作用,否则将会由彻尔西亲自任命族长,将会由编入神者下,统一管理,届时便是强制性,不会再像现在这么随意。 淡黄色黄袍加身,腰间系简单而华贵玉扣,乌黑的长发被碧色美玉扣扣在背后,微微秋风吹起,凉爽肆意。 彻尔西长指轻抬把飘至额前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情绪,思绪飘向远方。 站在他后头的亚尔林和亚尔曼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侍候的陛下此时在想些什么,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他们也从来都不会去揣测他的想法,更不会擅自作主去帮陛下解决问题,虽然他们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不是分内的事,他们也不敢越逾。 彻尔西望着一朵紫色的菊花轻声说道:“事情似乎要告一段落,现在只能等待结果。” 忽然彻尔西凝眉,道:“亚尔曼,你还记得哪位神者担任妖族婚姻掌管者。” 亚尔曼恭敬的现身回道:“回陛下,是美林小姐。” 在亚尔曼回话的时候,彻尔西手上已经多了一朵紫色的带着清香味的菊花,他记得路其家里夏天晒的野菊花,路其告诉他野菊花很有用,可泡成菊花茶,他喝过路其泡的,入口后便有一股清香味蔓延在他的齿间,说出的话也带着淡淡的清香,路其虽是生长在山村,可彻尔西觉得他并不像一个真正出生在山村里的猎人。 “派红卫转令给她,让她去看看狐妖族族长的第二个女儿,然后在今晚晚饭前叫她把情况报告给我。” 彻尔西捏转着手中的紫色菊花,脑海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他勾唇一笑,花儿似乎瞬间失色的萎下了花瓣。 亚尔曼领了彻尔西的命令后立刻到红卫科去找侍卫。 依旧站在走廊边上看风景的彻尔西突然恍惚了下,亚尔林发现他的右手心流出紫色的液体。 亚尔林惊讶的说道:“陛下的流血了。” 彻尔西执紫菊花的是左手,他抬起没有感觉到痛却流出血的右手,凝眉抿唇,神色紧张,亚尔林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像凝聚着冰块般冷硬。 彻尔西低沉着声音说道:“亚尔林,我带你去见未来的主子。” 亚尔林没明白彻尔西的话,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后者依旧潺潺流血的手掌心,紫色的血把淡黄的华贵银丝繁复衣袖边染成了紫色,而这样高贵的颜色还继续蔓延下去。 亚尔林担心的说道:“陛下的手需要要治疗,它在流着血。” 彻尔西心跳加速,他眼神异常的冷冽,下令道:“亚尔林,跟我走。” 亚尔林还想多说些,可是陛下已经大手一挥,眼前就换了场景。 彻尔西已经乖上他的大陆一等神兽,路其之前见过的大白鸟,其实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格纳。 格纳仰长着脖子向天空嘶叫一声,彻尔西轻拍他的亮丽的白羽背部,格纳拍拍翅膀瞬间离开原地,亚尔林本是透明人,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坐骑,彻尔西只是把他压缩成团状放入他腰间极其小个的空间袋中,其实他是满不愿意的,因为空间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彻尔西望着眼前的一片狼籍,触目惊心,心紧缩再紧缩,疼痛难忍。 一落地闻到的满是血腥味,再看狼籍的地上,尸横遍地,是鸡是鸭,还有路其家身体被分得四分五裂的狗尸体,干躁的秋风吹过,恶心的血腥味直扑入彻尔西的鼻息间。 他的右手掌心已经没再流出紫色血液,彻尔西双手紧篡,脸色极其沉阴,从他空间以缓慢速度扭挤出来的亚尔林看到眼前景象时,也惊讶的差点忘了自己扭挤从袋口的动作。 在彻尔西呆滞的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时,亚尔林稳稳地飘落在一小块没有溅到血的小空地。 残破的屋子。 满地动物尸体。 空气间飘着未散去的血腥味。 “路其!儿子!” 彻尔西用跑的速度把倒下卡在门间的横木用手挥开,亚尔林怕彻尔西富贵的身体被横木伤害到,连忙跟上,并且把要倒下的其他屋内物品用法术定住。 他很诧异彻尔西刚才那声倾力的呼唤,像是在喊叫自己的妻子般,急切而紧张,他似乎还听到陛下叫儿子,是幻听吗? 彻尔西冲进大厅,被破坏殆尽的桌子和椅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路其一家子最喜欢的书籍散得满地皆是,书封上染上了一大片的血渍,那血渍已泛黑,看起来恶心且让人惊心,亚尔林几乎想要吐出来。 路其家不大,彻尔西从大厅再到厨房,再到路其的房间,一个个房间挨个找过去,看到空荡荡且依旧是物品被破坏几近没有完好的保留下来,他紧缩起来的心越发凉,黑色的双眸越发冷冽,双手颤抖得更为厉害。 亚尔林第一次看到这样焦急万分且六神无主的陛下,当他想要开口唤陛下的时候,彻尔西终于在安得烈的那间房找到路其全家人。 这间房一进门就看到几只狼的尸体,血腥较外边更重,彻尔西踩踏着尸体走向倒在血泊中的三人…… 彻尔西走到倒在地上的路其身边,可他却不敢蹲下身,不敢伸出手去探路其的鼻息,他的手在颤抖,他全身都在颤抖,他来迟了? 而且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其说过彻尔西的声音很好听,彻尔西记下了。 去年冬天路其放弟弟一个人在房间专程给彻尔西暖床,彻尔西记下了。 也是去年冬天彻尔西对路其恶作剧把他吓到跌倒在地上,却还关心的帮他盖好被子再离开,彻尔西记下了。 路其接过彻尔西给他的金币时,路其笑了,笑得单纯而无害,却有那么一点点市侩,彻尔西记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用他那个不具有任何法术,不具任何灵力,不具任何法力的身体孕育出宝宝形体,彻尔西记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告诉彻尔西,去年冬天他用过的毛巾还保留着,彻尔西记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给他泡菊花茶,彻尔西记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跟他商量要搬家,他是第一个被询问意见的,彻尔西记下了。 丝维斯告诉他,路其决定搬到克利夫兰,而这个地名,他们在凉棚喝菊花茶的时候,路其问过他,当时彻尔西是那样回答路其。 “这个城市离我住的地方最近。” 路其记住了,彻尔西也记住了。 没有路其,也就没有可爱得让彻尔西爱不释手的宝宝。 没有路其,彻尔西不会知道菊花可以泡成茶。 没有路其,彻尔西不会经常想起某个人类。 彻尔西僵硬着手伸向路其的鼻息下,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没办法伸出自己的手去验证可怕的事实。 彻尔西低声嘶哑道:“路其,……路其……” 路其平放在地上,掌心向上的手心忽然闪动着灵动的光芒,极其微弱,不过彻尔西还是注意到了。 透明状的小人儿发出极其微弱的小声音,他用轻得像鹅毛般的声音叫道:“妈妈……” 彻尔西把放在路其染着刺眼的红色的脸上转移到他的手掌心,从他的手掌心捧起透明状忽明忽暗的宝宝,宝宝呼吸很微弱,他光祼的小胸口起伏非常的小,彻尔西记得宝宝在路其身上爬累的时候小胸口会上下起伏。 彻尔西喉咙哽咽着:“宝宝……” 他边捧着气息微弱而无力倒在他手掌心的宝宝,边从自己手心里散出治疗的神力,淡紫色光圈把身体越发透明的宝宝紧紧包围,宝宝淡色的小嘴巴念念道:“妈妈,宝宝困困……” 伴着紫色光圈的宝宝被彻尔西放到路其的掌心上,宝宝的成活更多是依靠受体者的能源,而路其紧紧闭着双眼,脚都要蹲麻的彻尔西完全不敢再上前一步去确定。 紫色的光圈似乎对宝宝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彻尔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色光圈失去作用,只能看着宝宝像身形渐淡渐消,直至消失在路其的手掌心上,消失在他的眼前,彻尔西紧握住路其的手,指甲插入路其的手掌心,低声唤道:“宝宝,回来!” 路其的手被掐得生疼,他一脸疲惫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他期盼已久的彻尔西。 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冷漠的。 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人太高傲。 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人没有感情。 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人以后很难出现在他眼前。 在血的洗劫后,路其抬起疲惫的手握上彻尔西抓着他的手,路其依旧是眼角向上弯的轻笑,他很累,却也欣慰,他说:“彻尔西,你把我手抓得很疼。” 因为很疼,所以他醒了。 因为有人抓着他,有个唤着他的名字,令他不必再次走向死亡。 彻尔西呆呆的看着那只磨破的手,他第一次激动,而且也是第一次激动扑倒在路其身上,神经绷紧的俊美脸庞埋在沾血他的颈窝,然后狠狠的咬着路其的耳朵,彻尔西哽咽的说道:“路其,跟我回家吧。” 路其的手又疼又酸,过于激动的彻尔西趴在他的身上,另他不能动弹,但他依旧嘴角勾笑,感觉到彻尔西身上比人身略低的体温,他回答道:“好,以后你要保护我,要帮我打跑狼,要帮我干活……” 他也想被人保护着…… 彻尔西松开口,应声:“嗯,保护你。” 亚尔林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对他来说路其很陌生,这样的陛下很陌生,可是他却莫名流下两行泪。 他为什么要流泪呢? 第36章 醒后 被浓浓的烟雾朦罩着无法呼吸顺畅,更看不到前方的路,他想靠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 无奈火势蔓延非常快,他无从下脚,连到旁边的房间汲水都不行,他的皮肤被烈火灼伤,火已经延烧至他的脚下,在木制地板上蹦蹦跳了两下。 呼吸不仅更加困难,而且火势并没有停下的趋势,抵着背后的墙时现实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双眼有着无助,却已经没人能从火海解救他。 强烈的生命力,却从此会葬在这火海中。 一声惨叫! 烈火把他整个人吞噬,最后剩下的也只是一具焦尸。 路其动了动眼皮,他的眼开了一条细缝,感觉到的只有朦胧柔和暗黄色光线,他浑身无力,想抬起双手遮住这让他依旧觉得强烈的光线,刚才的梦让他害怕,却又熟悉,无力也无法逃避。 嘴巴很干,想发音却发不出,双眼未完全睁开的他脑袋突然被人托起,轻柔的灌入温温的水,温水流过他发干的喉咙,这会儿路其才完全睁开的他的双眼,映入他眼前的是一张俊美的脸庞,张嘴想说话却被对方打断。 “还要不要水?” 入耳的声音温柔,就像是他昏过去前听到的声音,原来那句承诺是真的,眼前的人也是真的,于是路其发现他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对一个男人撒娇了,路其的脸不由的热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不明显的红润。 彻尔西轻戳着路其因睡觉头发散至左边而露出的右边额头,嘴角的轻懈后的笑容隐了下,略担心的问道:“怎么看着我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吱一声。” 路其眨眨眼,被彻尔西扶起,确定眼前人是真实存在后,路其头靠在他的才缓缓开口,有些无力:“你抱着我,你是真的。” 路其嘶哑的声音带着点诡异的感觉,但是彻尔西似乎并不介意,为了不让无力的他滑下去,便用手搂住他的肩膀,下巴贴着路其外露的额头说道:“我不是真的难不成还假的不成。” 路其皱了下眉,他头脑开始慢慢清醒,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眉头现在难以舒展开,他虽然全身无力却是能说话,还有意识,他问彻尔西:“我弟弟他们呢,还有安得烈。” 彻尔西知道他担心,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们都没事,现在都活蹦乱跳的,每天都等着你醒来,你可是睡了四天,哈其和安得烈身上的伤也都让我带来的人治好了,放心吧。” 彻尔西放柔声音跟路其说话,路其静静的听着,眉心也缓缓舒展开,既然家人没事那他也不用那么担心,说话无力那么笑起来也是虚弱的,不过却是真情实意,头蹭了下彻尔西的肩头,说道:“谢谢你。” 房间内很安静,路其醒来后,彻尔西并没有即时告诉在其他房间养身体的路其弟弟们,安得烈受伤较重,不过也快要恢复如初,这还得多亏于细心照顾他们的亚尔林,彻尔西带透明人过来是带对了,他成分庆幸,当然,他想叫人过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太招摇不好。 路其半眯着双眼靠在彻尔西的肩头上,顿了下后侧着脑袋蹭他的肩头,说道:“那我们村的村民呢?这里又是哪里。” 彻尔西不明白路其怎么一直用脑袋蹭他的肩头,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你们那个村幸存下来的不多,都是被大人藏起来的小孩,还有几个受伤颇重的大人,我们现在在布拉多镇,这里的镇长说那些幸存下来的小孩会安排到别人家里去。” 想起村里的老老少少,想起那天凶猛的狼群,想起外面的众多的惨叫声,混杂的声音响彻天际,却无人及时赶来救他们,路其叹息后,心里一阵惆怅,不过他的脑袋还是继续蹭着彻尔西的肩头。 彻尔西用手把他的按住,问道:“用头一直蹭我肩你不累么,要不我叫你的弟弟们过来。” 路其得知弟弟们还好好的活着便不再担心,他小孩子气的抬起头,露出个青涩的表情,抬头微微厥着嘴,眼神无限哀怨道:“我的头好痒。” 彻尔西无语的盯着他微厥起的嘴,像是着迷似的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碰了下路其的干干的唇。 路其呆呆的看着彻尔西,微张的唇欲言又止,后者让他靠坐在床头,把枕头放在他的后腰上,放在他肩头上的手离开时滑过他的颈,彻尔西说道:“我帮你洗澡洗头吧。” 彻尔西出去叫亚尔林亲自给路其准备热水洗澡,他们住在布拉多镇上的某户人家内,具体是谁家的路其还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下床的资格,彻尔西不允许,说他现在还没有恢复体力。 听到路其醒来后,哈罗和哈其红着双眼扑到他的大腿上,哈罗抱着路其的腰呜哇哇大哭起来,接着又说起大白和大黑都死掉了,又说他们最喜欢家都被狼群毁掉了,以后没有地方住。 路其怜爱的用恢复一点点力气的手摸摸哈罗小脑袋,告诉他只要还活着不有希望,他们以后再重新发展,哈其红着眼眶却不敢抱着大哥,他们现在都是九死一生,从鬼门关逃过一劫。路其伸出手示意哈其也到他怀里,哈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抱着路其的头就哭了起来。 他隐忍许多的眼泪全都掉在路其薄薄的里衣上,他的肩上一片湿润,哈其一哭,哈罗哭得更大声,路其鼻子也酸得要命,忙着安慰两个小的。 哈其抱着路其的脖子哭泣着说道:“大哥,我害怕。” 路其拍拍他的背说:“不怕,大哥不是在你身边嘛。” 哈其搂着路其的脖子不放,路其一直不知道大弟也有这样的粘人功夫,哈其说:“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大哥,害怕很多事。” 看吧。 路其一直都知道这个总是强装镇定的少年其实是个害怕失去家人的小孩,他笑道安慰道:“大哥以后也不会离开你们,好了,不哭了啊。” 他又用另一只手摸摸扒在搂着他腰的哈罗的头,哈罗很快就不哭了,因为哈其放开路其的脖子站起身用衣袖狠狠的拭去眼泪。 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安得烈偷偷转身用指尖抹去眼角的眼泪,不过路其还是注意到了。 “安得烈,你也平安着。”路其抬起手,微笑道:“握个手。” 安得烈转过头,轻轻握住路其的手,后者感觉到他手指间的湿润,是刚才的眼泪。路其看到安得烈左脸上还有个细小的疤痕,不明显,路其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安得烈把紧抱着路其腰不放的哈罗拉了起来,然后看着路其,温柔一笑,道:“喂,我们是一家人,道谢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记得还你还欠我的工钱就行。” 一家人,挺好的。 路其眼睛眯了眯,然后又张开,看到站在门边的彻尔西,只见对方越过哈其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掀开他的被子,霸道的说道:“你该洗澡了。” 路其觉得自己第一次没有自主权,刚想要说让哈其扶着他去就行,结果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彻尔西根本没理会他要说什么直接抱着他离开房间,后面三人抹泪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安得烈张了张嘴,手指间还有路其淡淡的余温呢,浅浅的笑了下,对哈其和哈罗道:“以后你们的大哥也许不会再那么累了。” 哈其垂下头,不说话。 哈罗不明其意,哭红着鼻头的他对安得烈眨眨眼睛:“老师,大哥被彻尔西哥哥抱走了,彻尔西哥哥很有力,不过他们要去哪?” 安得烈笑了下:“给路其洗澡呀。” 哈其有些明白却又不敢确定,犹豫道:“老师,彻尔西他……” 安得烈耸耸肩说:“静观其变,你哥哥自有分寸,咱们一起去厨房做顿饭庆祝路其醒过来。” 这是个好提议,哈其欣然接受,哈罗也咧着小嘴抽着小红鼻头拉着他们的手跟着去厨房凑热闹。 路其被带到一间浴具一应具全的浴室。 不过这里路其最喜欢的就是大木桶,大概可以坐得下两个大人,上面冒着白腾腾的雾气,一进浴室后就感受到浴室里的湿度。 路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比弟弟们弱,全身上下还非常的无力,任由着彻尔西横抱着他走进浴室,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结果体力想差甚远,路其现在很郁闷。 彻尔西把路其放下地,让他坐在浴桶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路其很听话的抬手准备解开里衣的扣子,不过手停在第二个扣子的时候,他疑惑的抬头看直盯着他看的彻尔西,问道:“你不出去吗?我可以自己洗。” 彻尔西伸手亲自给路其解开扣子,边说道:“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把自己淹死在木桶里么,我说我帮你洗澡就会帮你洗,不要怀疑我的执行力。” 路其看着快要卸到大腿的长裤,盯着彻尔西的头顶,顿了下,说道:“……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执行力。” 当彻尔西微凉的手要放在路其内裤裤头时,路其有些脸红,压着他的手说道:“那个,待会我自己脱。” 彻尔西直视他的双眼,说道:“待会脱和现在脱有什么区别,你有的我也有。” 路其摇摇头,又点点头,辩驳道:“……当然有。” 他想说:让你脱和我自己脱;在你面前脱和我自己下水后脱。 不过彻尔西并没有理会路其无力的挣扎,手一用力内裤就撕成碎片了,他面色淡定,双眼坦然看着眼前已经光溜溜的路其,说道:“这样省事。” 路其用双手捂着下身,脸极热,无语的盯着彻尔西上下滑动的喉结:“……” 彻尔西快速试过水温后把路其放入水中,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帮他擦背,而是背着路其脱自己的衣服,路其看着迅速被挂在一旁挂衣竿上的衣服,张张嘴,道:“你也要洗?” 彻尔西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点路其是知道的,彻尔西很快就露出精瘦的身材,不是路其想象中的竹竿,竹竿身材怎么可能抱得起他。 路其趴在桶沿看着彻尔西也脱光光,属于他的傲人部位无遮无掩的大方让路其观察,彻尔西站在桶沿边问他:“你没欣赏够么。” 其实路其不知道彻尔西其实也是个害羞的男人,后者快速跨进浴桶,刚才未满的浴桶因他的加入而顿时溢出了些热水。 浴桶外不到一米处有一个泡澡池,里面也是热气腾腾,其实路其更想到下面泡澡,路其的身材其实也不差,他不觉得自己输给了彻尔西,抬头挺胸直望入他黑色的眼眸中。 彻尔西用手扯他的脸,稚气的说道:“捏,好丑。” 路其瞪他,挥开对方没使劲的手:“你真幼稚。” 彻尔西笑了,然后让路其转过身,说道:“这是放了恢复体力的药澡水,无色无味,待会泡了再到澡池中冲洗身体。” 彻尔西之所以会一下进来,原因就是这无色无味的药澡水再加上他神体内散发的体气,两者结合在一起,让药效达到更好的效果。 路其之所以会这么累,还会睡这么久大概跟宝宝有直接的关系,宝宝已经在路其体内成形,宝宝吸收路其的意识和能源,在宝宝释放小神力的时候,连带路其身体能量也下降很多,如果狼群们再不离开,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届时便是一尸两命。 想到这,彻尔西心揪了揪,忽然从背后伸手把路其圈在他的怀中,声音带着磁性,在路其耳后说:“我很抱歉没能即时出现在你们面前,害你和宝宝差点被狼群……” 路其有些不解,扭过头问:“这个跟你又没关系,狼群的出现我们又不能左右,干嘛责怪自己,而且我又不怪你,说实在话,你现在还算是救了我们全身一命。” 彻尔西把左手食指放在路其左胸前一朵小小火焰花印记上,说:“那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路其又瞪他:“……” 彻尔西用浴桶旁上的毛巾浸湿,把湿毛巾上的水弄到路其的头发上,让他的头发彻底湿透。 路其闭了闭眼睛,彻尔西不知在他头发上抹了什么,凉凉的,香香的,像洗发水,但是没有泡泡,路其问:“这是什么?” 彻尔西说:“亚尔林说这是我平常用来洗头的露香液。” 路其想着这东西看着挺高级的,低头的同时看到刚才彻尔西碰过的胸口,上面印着多火焰花,不大解。 彻尔西发现路其在纠结着他胸前的火焰花印记,用指腹轻揉着他的头发,把露香液揉进路其的头发里面,后者舒服的闭上双眼享受着彻尔西带给他的舒适感,配着这适当的水温,路其有点恹恹的,想睡觉。 在他正要睡着的时候,彻尔西轻笑一声,轻轻捏捏他的耳垂低声笑道:“那朵火焰花是属于我的印记,宝宝是我的骨肉,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帮我把他孕育出来。” 路其一个激灵,瞌睡虫全不见了,他的猛转头正好对上对方笑意满满的嘴唇。 彻尔西笑意在扩大,他张嘴咬住路其的。 第37章 追问 热水雾气萦绕在浴室四周,白色的雾气让浴室的湿气更湿重,也让浴室内的氛围更为紧张。 纵使路其瞌睡虫被彻尔西的一句话赶跑,他的全身还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身体无力挣脱彻尔西没使力从背后抱住他的手,想转回脸,却被彻尔西捧住。 嘴唇被咬,路其反口张嘴也咬了彻尔西一口,后者只是略微吃痛放开路其。 路其用力拧开脑袋不看彻尔西。 彻尔西也放开路其继续他未完成的任务——洗头。 不得不说彻尔西洗头的时候路其还是觉得很舒服,彻尔西看着别扭的路其,说道:“我要洗掉你头上的露香液,闭眼。” 路其乖乖的闭眼眼睛,任由彻尔西把粘在头上的露香液洗掉,流到眼睛外的则用双手抹去,洗干净后的头发亮晶晶的闪动着光芒,彻尔西拧干毛巾给路其拭去发上的水。 彻尔西的动作很轻,身体无力的人皮肤会变得比较脆弱,如果力道过大会让对方的皮肤感到疼痛,他在照顾路其,后者必然是感觉到彻尔西这种动作,就像以前他那样对他一样。彻尔西顺手把路其脸上的水渍擦去,路其张开眼睛却不往下看,直盯着彻尔西挂着浅浅笑意俊美脸庞。 “看什么,我现在又不会吃掉你。”彻尔西故意板板脸,似乎不吃对方他不乐意似的。 路其撇他一眼,说道:“彻尔西,你要给我解释解释,首先是宝宝,然后你怎么会正好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的身份和属性。” 路其还是冷静的路其,他的嘴唇被彻尔西侵略他还是冷静,当然,他也冷静的反抗。 彻尔西看也不看直接把毛巾抛到旁边的椅子背上,水里的温度开始下降,不过他们的体温却开始上升,路其感觉到彻尔西的体温,后者的抛毛巾的姿势很赏心悦目。 彻尔西站起身跨出浴桶,说道:“你现在不能在浴桶泡太久,我抱你到澡池里泡澡。” 路其并不逼迫彻尔西回答他的问答,他对毫不掩饰的站在他前面的彻尔西挑挑眉,不情愿的说道:“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彻尔西收敛起嘴角的笑意,二话不说扶路其站起身,路其张嘴还想继续拒绝,但看到彻尔西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有那明亮的漆黑双眸,路其认命的靠在他怀里,搂住彻尔西的脖子让他抱。 两个光溜溜的男人抱在一起本应该尴尬,然而彻尔西和路其似乎成了例外,彻尔西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路其,路其也没有脸红,他只是在触到彻尔西的皮肤时,耳根有些发烫而已。 澡池中有放着磨得光滑的平石,路其被彻尔西抱下去后,他就坐在那上面,背靠着池壁,舒服的享受着这缓缓流动的热水。 彻尔西看他享受的样子,说道:“这本是温泉,池中的水直接从泉中引到这里,水很干净可以放心洗澡。” 路其睁开碧蓝的眼睛看彻尔西,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有一个拳头而已,谁也没再靠近对方。 路其轻轻拍打着水面,对彻尔西说:“喂,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当作没这回事。” 彻尔西自然知道,如果再不跟路其解释,路其一定不会再理会他,学着路其的动作拍打水面,顿了下,说道:“说来话长。” 路其接了下去:“那长话短说。” 彻尔西轻轻勾起嘴角轻松的说道:“这可不行,我的事情可是说一百年也说不完。” 路其皱眉:“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属性,还有宝宝,我暂时想了解这个,别的事情以后再进行拷问。” 彻尔西对拷问有兴趣,道:“要怎么拷问?” 路其瞪他一眼:“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见是躲不过路其的追问,彻尔西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顿时严肃了下脸色。 路其等呀等呀等,温泉里的水温正适合他现在这个身体极其弱的人享受,又开始昏昏欲睡,但看到水中飘动着乌黑而亮丽的墨色长发,路其强睁开双眼,怒瞪彻尔西,中气十足的对他吼道:“彻尔西,你快点说,从头到尾都不能隐瞒我,一个字一个顿号都不能说错!” 彻尔西歪头看路其:“什么叫顿号?” 路其气结,他觉得自己在醒来后,看到现在这个彻尔西就没来由的生气。 彻尔西就像一团迷雾,无论他怎么去拨都拨不开,路其低下头,彻尔西再不回答他就决定不跟他说话。 这个幼稚的想法出来后,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幼稚,都是彻尔西害的,决定闭上嘴不说话,闭上眼睛不看彻尔西。 不开口不睁不代表彻尔西的话转不到路其的耳朵里,他的耳朵可没自我封闭的功能。 彻尔西第一次有了整人恶趣味,但结果是路其对他的不理不睬,彻尔西首先低下头,说道:“我没说不跟你解释,等你吃完饭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闭上眼的路其眼珠动了动,很明显他动心了。 彻尔西靠近他扯住他消瘦下去的脸,说道:“瘦巴巴,别泡了,再泡下去你的皮肤就会发皱,该穿衣服去用餐了。” 路其很喜欢泡澡,也喜欢温泉里的温度,舒舒服服的,他睁开眼后接收到彻尔西坚定不让他再泡下去的眼神,只得乖乖的看他先穿衣服,比较让他看不顺眼的时,彻尔西那头长长的墨色长发被他随意擦擦然后垂放在背后。 路其看不顺眼就想说的啰嗦性格此时表现了出来,他侧身趴在池沿边张口就道:“彻尔西,你比我弟弟还不省事,头发要擦干才放下,不要太随意,头发上的水不擦干容易弄湿了衣服,这样很容易感冒的,头发留这么长也不知道怎么护理,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头发也挺漂亮的。” 彻尔西嘴角抽抽的快速穿上亚尔林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他蹲下身看着路其,说:“一般是亚尔林帮我把头发擦干。” 路其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你不会自己弄头发。” 彻尔西斜眼看对面,然后扶起不情愿从池中起来的路其,把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拭身体。路其虽浑身无力,但基本的还是能做到,只是擦拭完身体后他觉得很累,穿衣服裤子也是在彻尔西的帮助下完成。 被人碰触,路其身体不是没有反应,当彻尔西给他穿裤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下面,浑身一个激灵,当裤子穿好后他感觉下面硬了些,但看到彻尔西背后依旧湿漉漉的头发,立刻又恢复到原来安静垂下的模样,他决定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下面,他要证明一点,他不是用下身思考的动物。 路其抓着彻尔西的手臂,继续念叨他:“头发这么湿,拿毛巾过来我给你擦擦。” 彻尔西用怀疑眼光看路其,问道:“你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还能帮我擦头发么。” 路其不服气在彻尔西的手臂上一捏,后者皱着漂亮的眉,路其得意洋洋的问彻尔西:“还怀疑我没有力么?” 彻尔西摇头但他只让路其抓着自己的手臂,并没有把拿到手的毛巾给路其,他说:“我自己擦吧。” 彻尔西懊悔着,他刚才应该先把头发弄起来再洗澡的。 路其对彻尔西翻白眼:“你这样的自理能力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把头发擦干。” 一手拿着毛巾的彻尔西脸微热,看了路其一眼把毛巾交给他。 路其咧嘴一笑,而后又摇摇头,帮他擦头发的时候又很细心,到给自己擦的时候又迷迷糊糊的,路其泡过澡后体力恢复了些,现在可以勉强站直,拿着毛巾开始擦头发。 路其细细的搓着发上的水,从发根搓至发尾,直到彻尔西的头发不再往地上滴水,他才把毛巾扔到他手上,彻尔西也不束发,抱起双脚开始打颤的路其,说道:“勉强的结果就是累到你自己。” 路其不再介意被彻尔西抱,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这个横抱的姿势,翻翻白眼回道:“我喜欢,你管不着。” 彻尔西低头看他:“意思是你喜欢我?” 这带着母鸡似的啰嗦爱念叨成份的喜欢,路其很压抑的推开彻尔西凑过来的脑袋,强调道:“不要忘记待会用完晚餐后给我解释清楚。” 彻尔西感应到有人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点点头很省字道:“嗯。” 路其毕竟是人,没有彻尔西的敏感,眼睛闪闪光继续碎碎念:“彻尔西你到底几岁自理能力这么差,我听毕维斯说你家住在丹那城,是不是很富有那种。” 路其一手勾着彻尔西的脖子,一下摸着下巴继续道:“让我猜猜,你是有钱的大少爷,也可能是官家大少爷,又可能是在在丹那城当官,不过,当官的能随意跑来跑去么,丹那城离这里这么远,你的坐骑是大鸟,那么,总结的话,彻尔西你不是人!” 彻尔西说:“我本来就不是人,但也不是你说的人妖。” 浴室离饭厅倒不是很远,再转个角路其就看到从端着碗碟进进出出的几个人,路其问他:“那你到底是属于哪一类的?” 抱着比清瘦的路其,彻尔西神秘的笑了笑。 路其的晚饭很清淡,安得烈看着不满意食物的路其,安得烈把路其以前跟他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道:“刚睡醒的人还不能吃太咸,对身体不好。” 路其咬着筷子看着其他几人开开心心的用餐,连收进情绪的彻尔西也不理会他幽怨的眼神,哈其和哈罗自然是帮着安得烈,只要对大哥好,他们都帮着。 路其只好眼神求助对于他来说是新人的亚尔林:“亚尔林,你觉得我不应该吃那些菜吗?” 亚尔林为难的看着彻尔西,路其垂头吃他的清淡食物,青菜瘦肉粥,路其在心里哀叫,这可是晚饭哪,怎么睡一觉醒来后大家都变得不听话了。 吃完饭,路其就直接被彻尔西小心翼翼的抱回床上,他坐在路其的床头并未离去,看着路其给哈罗讲着以前未讲完的小故事,哈罗听到睡着后才被哈其抱回房间,而彻尔西依旧在路其的房间。 昏黄的光线照得路其眼皮开始往下掉,揉揉双眼问道:“你不回房间睡觉吗?” 彻尔西脱衣服脱鞋爬上床,路其惯性似的往里边靠,脑袋迷迷糊糊的,彻尔西说:“我就睡这里。” 路其想到之前在自己家的时候彻尔西也是跟他睡,现在很困更没多想,他哦了声,突然想到下午的问题,口齿不清的道:“你不是人那你是属于什么类型的?” 彻尔西把被子拉到两个的肩头上,搂过快要睡着的路其,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是神。” 剩下的只有路其平稳的呼吸声。 彻尔西看着他平静的睡颜,低声问道:“想宝宝为什么不说?” 第38章 回家 路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起床时发现全身上下体力都恢复不少,高兴的是,他现在可以自己下床,昨晚在浴桶洗的澡确实有效果。 他打开门,调皮的秋风钻进他的衣领,路其缩缩脖子,望着飘落在院子中的枯黄叶片,不由感叹道:“原来已经到秋天了。” 朗朗的读书声从隔壁房间传来,那声音路其熟悉得不能再熟,他笑了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有人的地方才会有东西填肚子。 转个角路其才发现原来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房间,而是一个小小的花园,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花海,菊花香味飘香四溢,置身于花海间的是一座小亭子,路其昨天没问清这是谁的家。 风景优美的小花园,这屋主人可真会享受。 亭子间坐着他的家人,哈其,哈罗,还有安得烈。 尽管换在他处住,但这种熟悉的场面路其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他家凉凉的小瓜棚下总会发生的事情。 夏天时哈其最喜欢在瓜棚下面写字,哈罗最喜欢跟大白大黑在地上还打滚,安得烈最喜欢拿碗喝水,因为他告诉安得烈,大碗喝水会更有男子气概。 第一个发现路其的是拿着书在指导哈其的安得烈,两个弟弟正背对着路其,他们没有发现路其正向他们走来,路其向安得烈做了个嘘的动作,安得烈便装作没看到路其的出现,不过嘴角却泄露他的情绪。 弟弟们对知识的渴望,路其是知道的,他自己本身也学了些,只是不精而已,看本书只能略懂其大意。 路其坐在花池边听着弟弟们的念书声,不想打断他们对学习的热情,今天的太阳不算太烈,晒在身上暖暖的,大概是最近体质有所下降,对太阳也越发敏感起来。 仰望着飘着白云朵朵的蓝天,脑海里闪过的是血腥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 安得烈站在亭子里不知道路其在想些什么,本想迈步过去,不过彻尔西适时出现在路其的身边,身边带着只有在干活才出现的亚尔林。 “怎么坐在这里晒太阳,吃阳光能饱?” 人未出现声先至,彻尔西把路其的光线给挡住,路其看着他,并不惊讶的出现,淡淡的说道:“你把我的光线给遮住了,你不知道晒晒太阳可以治百病么,细菌是可以晒掉的。” 从路其口中蹦出的词语越发让彻尔西困惑,正想回放的时候,哈罗已经放下课本朝路其蹦哒过来,小家伙没有因为那晚的事情而有什么不适,不过毕竟那天晚上他也只是听到,没有看到浴血的场面。 “大哥,抱!”哈罗扑到路其的大腿上,笑嘻嘻说要抱。 大家都说大哥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他好多天都不敢去吵大哥睡觉,大哥好不容易醒过来,彻尔西哥哥又霸着大哥,不过见到大哥,好开心。 路其让哈罗坐在他的大腿上,怜爱的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老师今天都教了什么,有没有乖乖听老师的话。” 哈其很大声的回答,声音带带着骄傲:“大哥,我都有乖乖听老师的话,老师说这几天复习我们之前学习过的内容,我在练字。” “那去看练好的拿给我看看,哈罗的字不知道有没有进步,写得好看给你买玩具。” 路其让他去把练好的字拿给他看,小家伙听到可以买玩具立马跳下他的大腿,兴冲冲的去拿练好的字,路其拍拍他有肉的小屁股,看来最近的伙食不会差。 亚尔林不知从哪变出一块方巾铺在花池边上,彻尔西随后便坐在方巾上,路其很无语的看着他们主仆俩。 “你的弟弟被你教育得很好,我很放心把宝宝交给你教育。” 亚尔林瞪大眼惊讶的望向路其,就像路其是什么怪物似的,而路其却把注意力放在彻尔西吓死人不尝命的话上。 “……宝宝?教育?何解?”路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望着彻尔西。 被人当作怪物的彻尔西反而不生气,嘴角微露笑意,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午饭还没吃吧,我让亚尔林叫厨房给你准备了。” 路其不得不惊讶,道:“这里有厨师?” 彻尔西点头,不吝啬的表扬路其道:“自然,不过他们做的饭菜都没你做的好吃。” 路其有点受宠若惊,自问,他做的饭菜很好吃吗? 哈罗扬着他手上练好的字的纸张又蹦哒到路其面前,要表扬,路其拍拍他的肩:“哈罗的字有进步喔,大哥下午去街上给你买玩具。” 路其又笑着问站在对面的哈其,“哈其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不过哈其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路其点点头让安得烈带着他们继续去亭子学习,而他跟彻尔西去厅里吃饭。他还是没有问彻尔西这里谁的房子,现在他更想做的是回家。 用完餐后,路其便跟彻尔西道:“我想回一趟家里收拾东西,你可以帮我找辆车,带我回去吗?” 彻尔西没有拒绝路其的要求,不过他却道:“我可以让亚尔林帮你找辆车回去,但是我会跟你一起去。” 路其笑了笑:“我也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还有,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彻尔西说:“你说。” 路其望向弟弟们学习的亭子淡然道:“别让我弟弟他们知道,安得烈我自会跟他说,毕竟村子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路其的身体其实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他体质本来就不差,恢复得快很正常。 下午路其跟哈其和哈罗说一声要去街上后便和彻尔西主仆两人坐在马车回村子。 一路上路其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彻尔西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路其不说话,他便拿本书悠闲的在车上看,驾车的是亚尔林,路其几乎认为亚尔林是万能的。 回到熟悉的村子,看着熟悉的景致,吸着村子里的新鲜空气,路其鼻子一酸。 往日的人来人往,往日的欢声笑语,往日的嬉戏玩闹,在此刻都不复存在。 路其拉下马车的窗帘,不想再看外面被破坏殆尽的屋子,村民的尸体被布拉多镇的侍兵埋在哪,路其不想去过问,这只会让他觉得痛苦而已,那些都是些无辜纯朴的村民哪。 当马车停在他家院子门口的时候,路其面无表情的看着遭受到严重破坏的屋子。 地上还染着被狼群咬死的鸡鸭血渍,血腥味几乎已经散去。 不过也许狼群的破坏过于严重,还是有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彻尔西只是跟在他身边,并没有开口说话,更谈不上什么安慰,他从来没安慰过谁,也从来没有朋友需要他安慰,他身边的朋友和下属都是不死之身。 人类有生死离别,而神是没有的。 他们并不懂得何为生死离别,那种再也见不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感觉,是神都很少接触到,也之所以,在路其全家人倒在血泊时,彻尔西才会有那么大的反映。 神救了不人类,因为他们的生命与神不同,神不能随便改变人类的命数,彻尔西望着面色沉重的路其,担忧着路其会不会在哪一天在他面前老死而去。 路其正想走进被破坏得几乎找不到一件完整家具的家,但也由于踌躇不前,路其听到了附近传来的哭泣声,他问彻尔西和亚尔林:“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 彻尔西刚才在沉思,直到路其问起他才听到路其说的哭声。 亚尔林首先回答路其的问题:“路其少爷,确实在哭泣的声音,离我们并不远,只有不到十米,要不我先去代你先看看。” 路其想到的是,可能村子里还有幸存者,没听完亚尔林的话就顺着哭声转身往声源方向跑去。 彻尔西和亚尔林都跟在路其后面。 当路其看到那哭泣的主人时,才发现,这并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 哭泣的是一位长相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她身边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纪较大的男人,像是他的丈夫,而另一位年纪和路其差不多上下的年轻人。 他们都发现了路其,齐齐转过头看他,年纪较大头发半白的男人向路其微微点头,而且安慰他的夫人叫她不要再伤心,年轻人把一束花放在他们临时用几块石头搭起来的小坟墓前,不知默念着什么。 路其记得这是他家经常让小鸡自个觅食的地方,这里离鸡场很近,想起自己的鸡场,路其不同得一阵心痛。 路其看着他家倒了一片的篱笆沾着鸡血和鸡毛,极其伤感,他问那几个陌生人:“请问你们这是在拜祭谁?” 他不记得最北端的还有哪家,他家附近可没有其他住户。 路其一问,那华贵的妇人哭得更是伤心,眼泪直掉,她的丈夫直拍她的背安慰她。 彻尔西和亚尔林都不插话。 年轻人站起身,面容有些憔悴,他走向路其,虽然一脸伤心却还是礼貌的问道:“先生,你好,我们拜祭的人是我的哥哥,请问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路其皱皱眉头点点头,试探性问道:“你哥哥,是谁?” 年轻人垂眉哑声说:“他叫安得烈·亚尔维斯。” 路其心惊了下,第一个念头不是回答他们安得烈是生还是死。 而是,安得烈会被他们带走吗? 也正在这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贵妇人听到儿子的名字后,昏倒在她丈夫怀里。 路其也彻底明白过来,他们是安得烈的家人。 第39章 弟弟 华贵妇人被扶到一旁坐了下来,她丈夫掐着她的人中,她才悠悠地醒过来。 老先生把她扶起,那妇人意识到自己在他人面前失恋,对路其等人欠欠身,见世面多的人都看得出彻尔西是非一般人,但他们此时并没有太过注意,只当是较富裕的有钱少爷而已。 年轻人搀扶妇人的胳膊,担心的问道:“母亲,您现在感觉如何,我们还是暂时先回去吧。” 年轻人的父亲也同意他的说法,带着苍老而悲凉的语气说道:“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就晚了,我们再派人找找看。” 妇人看了看用石头堆起来的小坟头,眼眶又红了,她说:“安得烈一个人在这里多可怜,我想在这里陪他。” 年轻人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母亲,布拉多镇长说三哥大概被那些狼群给……我们还是回去吧。” 妇人情绪开始激动,伸手用力甩年轻人一个耳光,响声响彻周围,对年轻人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安得烈,你很希望他死去吗?即使他没死又能怎么样,他从来就没有要争我们家产的心,那个纯净的孩子从来就没说过要我们的家产!是你们一直误解他,是你们利用那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把他逼走,如果他不走今天也不会……” 妇人边哭边骂垂头不说话的年轻人,最后又嘤嘤的哭泣起来,老先生把她抱住,满脸忏悔的安慰道:“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大家的错,如果不想那么多,不去怀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路其僵直着身体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也猜出这其中的原因,于是他嘲讽似的勾勾嘴角,转身回自己的过去的家。 那一家子,路其是不大想去接触,虽是安得烈的家人,但对他们不大感冒,至于想法,暂时还不想想太多,被破坏殆尽的家已经够让他伤心了。 彻尔西走在路其身边,他突然上前拉住路其的手,路其也才发现他自己此时心头出汗,但又不好意思让彻尔西拉住,甩了甩,没甩开,他看向亚尔林站的方向,虽然亚尔林什么也看不到,谈情说爱的风景固然好,但大神者变爱的风景不是一般小神者能欣赏观看的。 因为大神昨天告诉他,看他跟路其谈恋爱要收费,亚尔林很无语,当然,重要的是他付不起观看的费用。 路其直接往他住过的房间方向走去,他的手与其说被拽住不如说被牵住,现在是他牵着彻尔西在几乎算是废墟的屋子里走动,稍有不注意,便会被地下的断横木绊倒,想了想捏着彻尔西的手,问道:“是我在照顾还是你在照顾我?” 彻尔西回道:“我可以照顾你,我答应过的。” 路其心情稍微好了些,嘴角勾起的笑意不是嘲弄而是别有他意,斜眼看彻尔西,说道:“你是不是答应要帮我干活?” 他记得的,那天昏倒过去之前。 彻尔西知道自己中了陷阱后还是点点头,路其不会真要他干活吧,他可没干过什么活。 “我喜欢讲信用的人。”路其满意的牵着彻尔西的手往他的房间走去。 床柱被狼群沉重的身体给压断,路其扯掉压在上面的蚊帐、被子等睡具,彻尔西帮着他把被弄坏的床弄开扔到一旁。 路其终于看到他要找的物品的具体位置,蹲下身把上最压着最后一小块木块拿开,彻尔西把脑袋凑了过去,长发落在路其的肩上,如果时间凝在这一刻,俨然是一幅美好的相亲相爱的画面。 正在忙碌的主人公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温馨的小细节,他双眼发光的往地上出现的洞口伸手。 手从洞口伸出来的时候就抱着一个大罐子,用他发着碧色光芒的双眼鉴定着这个瓦罐,完好如初,没坏呢。 他兴奋且小心翼翼的把罐子盖打开,又从罐子里面拿出用麻色布袋装着的物品。 彻尔西皱眉说道:“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家产,里面装的都是你赚的金币。” 路其回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拍拍彻尔西的胸口表扬道:“彻尔西,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聪明。” 彻尔西心灵受到打击,不悦说道:“我什么时候不聪明了。” 路其挑眉道:“聪明的话你就不会问我。” 彻尔西顿了下,道:“我是防止你藏私房钱。” 路其对着彻尔西眨眨眼:“……” 眨眼的路其很可爱,彻尔西趁机在他的嘴角上亲了口,笑道:“我们家不缺钱。” 路其推开他站起身生气道:“……我们家缺钱,我家人口多,你知道国家计划生育没做好,我家超生了两个!” 路其还很配合的比出两根手指。 被推开的彻尔西自是不生气,他不理解什么是计划生育,说道:“我们的生育不需要计划,要孩子是可以,不过需要点时间,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多几颗种子才行。” 路其越过他说道:“谁要跟你生育,你出门时脑袋被门夹了?生孩子当种萝卜啊。” 彻尔西在后头回他:“当然是你给我种萝卜。” 路其紧紧抱着他一年多攒下来的积蓄,道:“彻尔西先生,如果男人能生我给你生十个八个。” 彻尔西挑眉,心情极好,抱胸说道:“要说话算话,不然咱们的宝宝以后会变成不守信用的坏孩子,这样不好。” 路其憋着气,对彻尔西冷哼。 想不通哪里不对劲,他刚才算是跟彻尔西打下赌了?不过,这个赌注赢者当然是他。 边想着边到其他房间挖出他的积蓄,总共有三大袋。 彻尔西和亚尔林是不会惊讶的,他们见过的金币必不少,只不过彻尔西在感叹路其暴露在他面前的私房钱越来越多,心里越不安而已。 路其不是他会依赖别人的男人。 也就是说,想要征服他,有点难。 但是从别的方面来说,路其并不排斥彻尔西,不会反感他的吻,也不讨厌他的拥抱,更没有把他赶下床,于是,前景很美好。 要是路其知道彻尔西此时此刻的想法,他一定会拿着两袋金币敲到他的脑袋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随便对他进行思想上的猥亵,当然,路其是不会知道的。 为避免他的金币被弄丢,路其只肯把三袋中的一袋交给亚尔林拿,他自己抱着两袋,彻尔西冷静的分析着路其这个人。 他们出门口的时候,那三人已经不在原地,大概离开了,路其把三袋金币放在他能即时看见和摸得着的位置。 家里能带出来的东西不多,大概就只有这些被他藏起来的金币,他之前储好的过冬物品还有些,迟两天再派辆车过来装,现在重要的是把金币带走,跟安得烈他们商量好路线后再收拾。想到安得烈的家人路其有些郁闷,不过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存好许多的金币上。 彻尔西觉得路其的眼中只有那些金币,后者的眼睛在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被人无视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正好是车内只有一人一神。 人的视线放在金钱上,心思在金钱上打转。 神的视线放在人身上,心思在路其身上打转。 彻尔西伸手捧住路其的脸颊,说:“你不看我。” 马车正发压过一块凸起的石头,路其重心不稳扑倒在彻尔西怀里,抬头说:“我现在在看你,你在生气。” 彻尔西说:“是的,我在生气。” 路其手撑在他的胸前,说:“你为什么生气。” 因为…… 彻尔西总是想吻路其。 于是他就用自己的嘴堵上路其。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彻尔西抵开路其挣扎着不愿意张开的唇,四片唇相磨相抵,磨出了火花,磨出了银丝,磨出了路其房间忽视的感情。 舌尖的相缠,银液间的相融,愈演愈激烈的火花在此刻燃起,刚才还捧着路其脸的手已经转移到他的腰间,路其撑在彻尔西胸前的手正抓着他的肩。 深吻热吻的结果是两人相拥在一起喘着气。 第二次深吻,主动凑上前的是路其,彻尔西又惊又奇,再次相抵又相吸再相拥后,彻尔西咬咬路其的唇,问道:“是不是男人能生小孩你就敢给我生十个八个?” 路其没好气的戳戳他光洁的额头,说道:“好啊,没问题。” 他心里想的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小孩。 而彻尔西心里却在窃喜,十个八个小孩,睡觉都应该会偷笑的。 赶在天黑之前,路其和彻尔西回到之前的小别院。 在回来的路其彻尔西乖乖向他交待他昏睡时发生的事情。 那天,确定路其没有被狼群咬伤后,彻尔西才平复下心情对亚尔林发号施令。 把浑身是血且过于疲惫的哈其和安得烈救了回来,又把在柜子里哭累后睡过去的哈罗抱了出来,当天晚上他们到镇上找到现用的房子,至于亚尔林用什么方法弄到这间隐秘却又奢华院子,大家就不知道了。 路其昏睡的原因大概只的彻尔西比较清楚。 哈其和安得烈在那天晚上是见识到路其体内神种的厉害,但他们并不知道那就是人们常说的神种,只当是一种厉害的魔法,使用过渡后路其便浑身无力昏倒而已。 人类也有魔法师,并非妖呀神呀精灵才会法术,人类也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得知路其会一些魔法他们已经很惊讶了,只是路其醒来后,彻尔西一直在他身边,他们没机会问清楚原因而已。 回到院子路其就把金袋藏在他现在睡的房间,依旧是床下面,他是趁彻尔西去洗澡的时候放的,私房钱怎么说也得放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坐了一个下午的马车,虽有神当垫子靠着,但路其还是觉得累。 彻尔西依旧跟他同床,路其睡里,他睡外。 许久没出现过的现象在路其看手掌的时候出现。 一团比以前更亮更耀眼更华美的火焰团从他的手掌中升起,火焰团中的碧色玉珠慢慢化成他熟悉的形状,路其刚想睡,现在又睁开双眼看着久违在他手中厥着白洁小屁屁的宝宝。 路其戳戳厥着小屁股宝宝,用小手捂着小脸的宝宝扭了扭小屁屁,彻尔西此时正在脱衣服。 路其对着小屁股说:“宝宝。” 小宝宝放开捂着小脸的小手,路其发现他的黑色小眼睛越发明亮,越发精神,宝宝抱住路其的拇指,用他甜甜的小声音叫唤:“爸爸,妈妈。” 路其本着关心和心疼的心轻声问他:“这么晚宝宝怎么还不睡觉,宝宝的身体好了么?” 宝宝巴眨巴眨着明亮的小眼睛,仰着可爱水嫩的小脸蹬蹬小短腿说道:“爸爸没事,宝宝就没事,壮壮。” 彻尔西脱下外套上了床,听着宝宝可爱的话语,看着他可爱的小动作,不由的发笑。 “宝宝想不想早点从爸爸身体出来,如果想那现在就要努力精聚元素,不能老是跑出来玩喔。” 路其看着彻尔西,不明白他说什么,半知半解,但脑中还是个问号。 彻尔西露出个想知道就问我的表情,路其对着他的小腿肚轻轻踢了下。 宝宝听到彻尔西的话便歪着脑袋问他:“妈妈,宝宝想早点从爸爸身体出来,爸爸太弱,需要宝宝来保护。” 路其很囧。 他不弱好不好。 但童言无忌,他淡定着。 路其不说不代表彻尔西不说,但意思当然是不同的,彻尔西跟宝宝说:“宝宝出来后要好好学习,爸爸由妈,不是,由爹地保护就行。” 宝宝有疑问:“爹地?” 彻尔西马上解释:“以后叫我爹地,不许再叫妈妈。” 宝宝不以为意应声:“好。” 路其打算跟宝宝玩,不过宝宝却在此时垂下小脑袋,显然是不开心了。 “宝宝,是不是爹地欺负你,不开心了?”路其是个护短的。 宝宝在路其手掌心里翻滚,不过随后就不玩了,坐起身看看彻尔西,又看看路其。 彻尔西也担心,宝宝的心情好坏跟他的成长速度有很大的关系,也关心的问:“宝宝怎么了?” 宝宝嘟起小嘴,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哭泣道:“爸爸,妈妈,弟弟不愿意跟宝宝出来玩儿!” 彻尔西:“……弟弟?” 路其:“……” 第40章 解释 彻尔西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宝宝的说法就是,路其体内的种子现在正孕育的不仅仅是宝宝,还有另一个。 彻尔西冷静的猜测另一个宝宝出现的原因,难道是因为狼群的出现,在路其和宝宝的奋力抵抗下刺激了另一个宝宝的诞生,也许在抵抗的时候另一个宝宝也出了一份力。 另一个宝宝成为种子沉睡已久,没有像现在这个宝宝这么好动活泼,不大爱表现,他的性格明显就是安静低调,如果不是路其遇到狼群,他们可能会在另一个宝宝要出生的时候才发现。 彻尔西思考着另一个宝宝会出现的可能性,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高兴的。 路其正琢磨着宝宝话里的意思,轻声问他停止哭泣的小宝贝:“宝宝,你为什么会说有弟弟,爸爸可没看见喔。” 宝宝仰着小脖子反驳道:“爸爸看不见又不代表弟弟不在,弟弟他不出现跟爸爸玩。” 彻尔西问宝宝:“弟弟为什么不出来?” 宝宝哪知道这些,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嘟起小嘴说道:“不知道,爸爸,我回去找弟弟玩。” 路其还想问,结果宝宝厥起小屁股化成明亮的小火焰钻进他的手掌心内,手上没留下他存在过的痕迹。 路其掌变拳翻身把躺在外侧的彻尔西压下,作势要掐他的脖子。 现在的动作就是路其跨坐在彻尔西的腰迹,后者的衣服薄而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衣服里面的腹肌,路其瞪着他凶巴巴地说道:“你再不跟我解释这奇怪的现象,休怪我无情,我真想现在恨不得把你掐死,你再给我打哈哈试试看!” 反映激烈的路其生气的模样是彻尔西第一次看见,他很庆幸能把总是微眯眼笑盈盈的路其气成这个样子,感觉非常有成就感,彻尔西平静的拿下路其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直望着他喷着怒火眼睛。 彻尔西手微使力,喷着怒火的路其呈被压倒状,这回倒变成他被对方压住,路其现在知道平日动作总是缓慢优雅的彻尔西其实是深藏不露,双手被抓得死紧,彻尔西似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已经把他压倒,路其泄气的对彻尔西翻白眼,其实他也想学宝宝蹬脚,但他觉得这样做并不美观,放弃,于是被压。 彻尔西的脸与路其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路其的侧脸他,彻尔西看着路其,也不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还有他转动的眼珠子,不用问也知道宝宝的性格像谁了。 他拨开在路其额前的发,认真地对他说:“路其,现在我就告诉你,但听完后不要太过于惊讶,我,不是人。” 路其对他翻白眼:“我知道你不是人。” 彻尔西用指弹他的额头:“我的意思是,我是神,我住在丹那城,在那里有属于我的宫殿、权力,还有地位。” 路其张了张嘴,他在消化彻尔西说给他听的事情,他思考的时候会张口,趁他思考之际,彻尔西平静地在他的唇上亲了口。 路其瞪彻尔西,后者不以为然,一副我想亲就亲的表情,路其咬牙说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乱亲!” 彻尔西似乎完全不顾路其的话,话刚说完他就犯了,还用舌头舔舔他的唇,而后还面无表情的退开,一本正经的说:“挺好。” 路其不想被彻尔西左右自己的思维,他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彻尔西,但无功,收回自己的怒气,问他:“丹那城的神,你没骗我?” 他头皮发麻的用手抓抓头发,彻尔西为什么会是神,他一直以为他是妖族类,他并不知道神长什么样子,现在有个天天在面前晃的男人对他说他就是神,他该作何想法? 发脾气? 激动拍床而起?这个动作不可行,暂时被人压着。 彻尔西不再压着他,只是把路其抓头发的手拿下来,好心提醒道:“你再抓头发,会变成秃鹰头。” 全身自由的路其反而不想动,他头靠在彻尔西肩上看着他的侧脸,说:“你之前没告诉我。” 彻尔西回他:“我昨晚有告诉过你,之前之所以对你保密,那是因为我还没确定一些事情,现在我非常确定那个位置非你不可,你知道丹那城的神在外头都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你还要帮我保密。” 路其有些迷茫:“你确定非我不可的位置是什么位置?职位?神职?可是我不会魔法,也不会法术,也没有神力。” 他突然坐起身摊开双掌,问彻尔西:“难道是因为宝宝?” 彻尔西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一半一半。” 路其把躺在床上的彻尔西拉起,说:“解释,不解释你今晚别想在这张床上睡觉。” 彻尔西搂住路其的腰,轻咬他的耳垂,吐气说道:“亲爱的,没人告诉过你这间房是我的么?” 路其全身打了个激灵,他的耳朵非常的敏感,不由得往旁边缩了缩脖子,推开彻尔西的脸。 “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虽然没人告诉我这是你的房间,我有手有脚,可以自行离开。” 彻尔西终于想要跟路其说实话,虽然脸上更多的是戏谑的表情,看路其窘迫的样子他很欢心,但想到路其不跟他同床,心里便不舒服。 彻尔西问他:“你知道神种么?” 路其皱皱眉:“听过,据说是个很神奇种子。” 路其向来不喜欢八卦,对于神种的事情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且还是无意间从客人的聊天中听到的,他对这些自然是不感兴趣,大概是神都有种子吧,真是奇妙的神,相对于这些,他可更喜欢的是金币。 彻尔西伸出食指指向路其的心脏,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体内有神种?” 说不惊讶是假的。 说不奇妙是假的。 说不觉得这事情很傻是假的。 说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路其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体内有神种,体内有神种就代表受体者能生育,他冷下脸坚定的对彻尔西说:“我不相信,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而且神种到底是什么东西?” 彻尔西安抚失去冷静的路其,把他搂住说道:“事实上,现在由不得你不相信,现在你应该知道体内的灵珠其实就是神种,灵珠是神种的初期,而现在经常出现在你手掌上宝宝,他就是神种的中期,他被你养育得很好,如果宝宝今天说弟弟真的存在,那么你体内的神种其实孕育了两个宝宝,路其?” 彻尔西感觉到路其身体非常僵硬。 路其已经完全觉得彻尔西说的话非常不靠谱,可是却又该死的很合乎他身体发生的一切变化,下巴搭在彻尔西肩头上,他一时之间真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 要如何让一个男人相信自己能生孩子! 路其不死心的问道:“男人真的也能生孩子么,告诉我你刚才在跟我说笑话。” 情绪不稳定的路其让彻尔西有些心慌慌,拍拍他的背问道:“你在害怕什么呢,孕育神种和人类的生小孩是不一样的,人类靠的是女性生育后代,而神种的出现只有双方结合这一项与人类相似,人类的生育和我们的培育是不同的,你可明白?” 路其是聪明人,他只是不想接受现实而已,作为一个正经八百的男人,竟然帮另一个称为神的男人用身体培育种子,这像一桩可笑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回他终于抓住了重点。 生育和培育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稍稍整理了下思绪,对彻尔西道:“你现在的意思是我体内的神种是你的,而神种已经到了中期状态,接下来必会有后期,那后期是什么,宝宝又该如何从我体内出来?” 对的! 这个才是重点,也是他害怕的原因。 总不能让他像个女人一样张开大腿把小孩从下面里生出来吧? 他下面只有象征着他是男性的鸟! 彻尔西暂时没办法回答路其这个问题,他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后期的话当然是你跟我,结合。” 路其差点咬破嘴唇,用手拍打彻尔西的背部:“别这么色!” 说到色,彻尔西想起一件事情,现在可以有正常理由说了。 “我怎么色也不够你色,去年冬天我在你家住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你家有什么书?” 路其不明白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他可不记得去年冬天家里放了哪些书,有些好奇的问:“你在我家看到什么书?” 彻尔西突然涨红了脸,说道:“别告诉我那本《同性三十六式》是儿童读物。”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比较淫秽的黄色书,但路其家怎么会有,他的脑袋在彻尔西的脑袋上蹭了蹭,说道:“我不记得我有买过这样的书,为什么你会看到我却没看到,你不记得去年冬天我还不识字吗?” 彻尔西哑然。 路其从他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把那本书从头到尾都看完了吧……?” 彻尔西撇开头,不解释。 那本书里面写得很精细,从具体的动作到内心,还有在享受时的各种姿态,全都描写得很真实,彻尔西的脸开始发红,路其戳戳他的腰,他好奇里面的内容,问道:“喂,那书你真看完了?” 彻尔西看他,说:“我很期待后期实践。” 这回到路其脸红,他喜欢彻尔西,不仅仅是他的黑发黑眼睛,总之他就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面对喜欢的人,在说到性爱的时候难免会害羞。 路其干咳一声说:“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把宝宝从我体内弄出来。” 彻尔西的回答让路其很压抑呀很压抑,他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得看情况。” 什么叫得看情况? 什么叫不知道? 在他们纠结着是生育小孩还是培育小孩这个问题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哈其红着脸站在旁边,望着他们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外面有几个自称是安得烈老师的家人,他们说想见大哥和老师。” 路其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红着脸推开彻尔西,后者一脸坦然,给路其披上衣服,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路其接过衣服,对哈其说:“先让他们在客厅里等等,我马上就过去,安得烈现在在哪?” 哈其目不斜视的回答道:“老师现在在休息。” 安得烈的家庭问题还需他自己去解决,路其让哈其去传话:“待会先别让安得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但他要想出现你也别挡他,自己的事情终归要自己解决。” 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往外走,不过他的手却被一脸怨气的彻尔西抓住,路其问他:“怎么?” 彻尔西指指自己的唇说道:“这里。” 路其快速在他的唇上亲下了,拍拍他的脸说道:“先睡吧。” 说完后路其就出门去了,哈其的脸已经红得像虾子,幸好夜色把他的脸色盖去。 彻尔西看着路其消失在转角的背影,问藏身不知何处的亚尔林:“第三颗种子现在状况如何?” 第41章 离前 夜晚总会比较安静,此时正是人静时刻,吹灯休息自然不用说,面对不请自来的客人,路其心情虽不大好,但也不能摆出不好脸色。 安得烈住他家,出面迎接客人的必然是路其,哈其还小作不了主,哈罗早早就被路其赶到床上睡觉,而彻尔西是个不管事的,安得烈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现在本是路其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他的衣服也是在慌乱中穿上,看似有些凌乱。 来人正是今天路其在村子里见到的那一家人,他们都换了身衣物,精神比下午的时候要好上些许,但此时他们看路其的神色更多的是复杂,想来他们是猜出自己跟安得烈必定是相识。 路其客套的笑道:“先生,夫人,请坐。” 在路其出来之前,已经有人给他们备上茶水,是路其在山中摘的茶叶,翻炒过后,晒干的。 先开口的是主事的亚尔维斯先生,他面色凝重,虽急切想知道的儿子的状况,但面对路其,他还是一派谦和,道:“莫伯桑先生,很抱歉我们一家人深夜上门打扰,实在是内心有急事相求。” 路其并无责怪之意,早就知道他们一路跟踪。 彻尔西和路其都选择不去理会,只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想来也不是那么不人性。 “我与先生素不相识何来有事相求呢?”路其也笑得谦和,温柔且真诚的模样让人不觉得他在说谎。 亚尔维斯一家人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儿子跟路其在一起,只是他们从安得烈的朋友口中打听到安得烈确实跟一个路其·莫伯桑住在一起,儿子的性向他们是知道的,而他们在猜测路其跟安得烈在一起的可能性达百分之百。 亚尔维斯先生道:“莫伯桑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现在知道你曾经跟安得烈在一起,可以请你告诉我们安得烈的下落么?” 路其见他们忍不住,也不说话,只是淡定的品茶,不是自己的泡的茶味道总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路其用手指磨着茶杯的边沿,故作沉思状,亚尔维斯一家人见路其沉下刚才那一张温和的脸,心里都知道事态比较严重,至于到了有多严重的地步,他们不敢再去想象,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路其是在等安得烈下决心。 亚尔维斯一家从来没有喝过茶,这种怪怪的茶水味他们是不习惯,路其看他们的茶水没有动过一分,为自己的茶水感到心疼。 在路其为自己倒下第二杯茶的时,哈其也是一脸温和笑意走进大厅,说道:“大哥,哈罗正吵着今晚要跟你睡,我拿他没办法。” 路其了然,道:“你先去给讲讲故事,我待会再过去。” 哈其跟客人点点头后退出大厅,他越来越懂事,从路其身上多多少少学了些做人的知识,也没有辜负路其的有意栽培。 哈其出来时后面没有跟着安得烈,路其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要他当坏人婉拒亚尔维斯家人,路其顿时表现得一脸为难,他放下茶杯叹息道:“亚尔维基先生,不怕跟您说,安得烈曾经跟我在一起,但是……” 路其见亚尔维斯夫人双眼瞬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连忙用转折词把她眼里燃起的希望浇熄,路其垂下头继续以沉重的语调说道:“你们都知道狼群来袭我们村子,大家都处于惊慌之下,安得烈他已经被……”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只能让亚维斯家人自行去想象,他用双手捂着脸颊,作痛苦状。 “莫伯桑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这回开口的是亚尔维斯先生的儿子,这个年轻人颤抖着声音向路其确认事情的真相,路其也不辜负他的希望沉重的点点头。 亚尔维斯夫人今晚虽然没有开过口,听到真相时的痛苦悲伤都写在了脸上,再一次亚尔维斯夫人哭倒在她的丈夫怀中。 “那你下午见到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说出事实的真相。”年轻人英俊的脸上掩饰不住疲惫,他出声埋怨路其。 路其并不介意,双眼失神望着漆黑的门外,略带哀伤的回道:“你们的做法已经确认安得烈已经离开,安得烈未离开之前便从来不跟我谈他家人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违背他的意愿而已,看到你们我便会想起他,你们伤心我亦伤心。既然你们现在跟我确认此事,我必然会告诉你。他现在正安静的在某处休息不想别人打扰,很抱歉,我自作主张了。” 大厅内响彻着路其的低沉而具悲凉之意的声音。 亚尔维斯家人则已是泪流满面,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秋天的夜晚拂过凉风,吹醒了亚尔维斯家人的奢望,也吹走了路其心里对他们泛起的可怜,有个宁愿让家人当自己死去,也不愿意见父母亲的儿子,是他们的不幸也是悲哀吧。 亚尔维斯三人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们已经在路其的引导下知道儿子是死是活,他们离开时也没有过激的言词,安静的来,安静的离开,路其作为主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也许他们想从路其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安得烈的事情,但路其绝口不再提,他们也无奈,只得悻悻然离开,什么叫人走茶凉,路其是深深的体会到其中的意思。 路其叹息后,默默的关上院门。 他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安得烈正披着外套站在大厅门边,路其问他:“后悔这样做,如果后悔,你现在去追他们还来得及。” 安得烈淡淡的摇摇头,露出个苦涩的笑意,道:“在离开家里的那一天我就想过再也不会回到那里,亚尔维斯是个大姓,也是个大家族,现在的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正确来说我应该叫他为伯父,离开那个家族是因为我知道一个惊人的秘密,而我却又无力去为那个秘密报仇,你知道我是个懦弱的家伙。” 安得烈边笑边流下眼泪,路其拍拍他的肩,他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而安得烈则坐在刚才亚尔维斯先生的位置上,路其知道安得烈今晚将会对自己全盘托出,大家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秘密,其实安得烈对他隐瞒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也只会增加安得烈内心的压力而已,现在他是打算放下这个沉重的包袱了吧。 路其安慰道:“不,你不是懦弱的家伙,没有你我们全家也不可能躲过狼群,是你和我们一起奋力抵抗,大家才有了今天,我要感谢你的,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家人。” 安得烈没有笑,平静说道:“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反对我只是怕我影响家族的名誉,并不是真正的关心我,那几个兄弟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怕我窥窃父亲的爵位。他们要的是名是利,我的亲生父亲是我伯父杀死的,他为了爵位不计一切的把我父亲害死,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这一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们,虚伪的面孔还有虚情假意都让我觉得恶心。” 路其静静地听着他陈述着过去,他知道安得烈此时的内心挣扎得有多厉害,路其说:“那以后就远离他们,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吧。” 安得烈应声点点头:“我对他们已经心灰意冷。” “那我们就到别处重新开始我们的奋斗生活吧。”路其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这是朋友间的安慰,也是邀请。 安得烈不可能不同意,跟在路其身边更多的是美好,而如果孤身一人,那便是寂寞,此时也不由得想起霸王的巴奈洛,也不知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在争取家族族长地位时受伤,会不会被族人背叛,会不会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这一夜,安得烈自是睡不好。 路其回到房间时发现床头边放着一足以照明地面的夜明珠。 床上睡相优雅的彻尔西正呼吸平稳,路其脱下衣服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生怕吵醒这个浅眠的男人,希望他也没有那些讨人厌的家族,也没有烦人的过去,往后还需要他带路,路其轻轻的把头靠在他彻尔西的肩头上,长着老茧的手轻覆盖在彻尔西放在腹部上的手背上。 此事过后。 亚尔维斯家人没有再找上门,他们大概真认为安得烈已经死去了。 路其找人去打听情况,确定他们已经在前两天离开布拉多镇,而后路其带着安得烈回家收拾他们储存已久的食物,回家的时候安得烈还是发现亚尔维斯家人给他搭起的简陋坟墓,安得烈用脚把它们踹翻在地。 死后才想起他,这不是做作么,是来确定他对他们家不会有威胁吧。 回家收拾东西的这天,路其看到向来温和的安得烈露出了冷笑,是路其第一次看到,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哈其和哈罗因为要搬家又兴奋又不舍。 路其和安得烈倒没有表露太多情绪,而彻尔西则是心里偷着乐,近几天批阅公文的速度快了不少,那些收到公文批复的下属们都不得不感叹大神者对公事的重视,他们无不感动万分,发誓要好好努力工作,不辜负陛下对他们的期望! 当然,也只有亚尔林才知道陛下最近心情好是因为路其要搬家。 亚尔林怎么看也觉得路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没有哪里特殊,在他眼里长相是一般的,爱财这一条陛下也非常清楚,前两天还看到路其拿着陛下的夜明珠哈着气,还用衣袖擦着珠面,一面对陛下谄笑。 路其说:“彻尔西,这颗夜明珠很漂亮,我可以咬咬看么?” 陛下不介意的说:“你喜欢就送你。” 亚尔林很压抑,那颗夜明珠是海王赠给陛下生辰礼物,价值连城。 然后亚尔林还发现,陛下身上值钱的挂饰都不见了,他差点找路其理论,有一天隐晦的对路其说起这事,他一点都不喜欢爱财如命的路其,但后者并没有生他气,反而可怜巴巴的对他说:“亚尔林,你知道的,我家那么穷。” 亚尔林气得脸红,前段时间那几大袋金币算什么!还有后来搬回来的金砖又算什么!还有从陛下那搜刮的四颗夜明珠和一袋金币又算什么! 噢,对了,路其还哀怨的告诉他:“亚尔林,你知道的,人恋爱了就会幻失幻得,我不能让彻尔西背着我偷藏私房钱,当然,我不是怀疑他对我的忠心。” 亚尔林嘴角抽了半天没抽回原样,他几乎要抓狂了,现在到底是谁在藏私房钱,他回去后一定要告诉亚尔曼! 终于,在布拉多镇买够路上所需物品,车辆什么的一切都准备好后,路其一家人,包括彻尔西和亚尔林,准备向丹那城出发,当然,他们去丹那城,不是用飞的,更不是瞬间转移术,而是用马车。 彻尔西不反对,亚尔林是听陛下的。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彻尔西命令亚尔林道:“写信给美林小姐,叫她盯紧第三颗灵珠。” 亚尔林脸上露出一丝柔色,他的精神被路其摧残快不行了,多说了句:“美林小姐说灵珠有活的迹象,是要好好保护灵珠吗?” 彻尔西眼中闪出冷光,道:“不是。” 亚尔林打了个寒战。 第42章 露宿 关于出门的时间,路其还是看着天气掐指算过的。 现在已经到了秋收季节,再过几个月就是寒冬,如果现在不走,那必须等到明年,冬天在雪地里行走是个很笨的决定。 冬衣厚棉被火盆木碳等冬天用得到的物品路其都已经准备好放在马车上,面对如此强大搬家队伍,亚尔林不得不佩服路其的执行力。其实坐马车从布拉多镇到丹那城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路其像是准备好三四个月的路上需用品,这一点亚尔林非常不解。 路其做这些无非是用于紧急情况而已,这里面大半部分是他的家当,一大家子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在路其家就是他说了算,彻尔西现在也已经慢慢被归类为路其家的男人,对于路其的男人这个称呼路其是非常受用,至于彻尔西是怎么样想,暂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当然,这并不代表路其不关心彻尔西的生活。相反,彻尔西可是被照顾得妥妥当当,没有受寒没有受冻更没有受到一丝丝委屈。 他们的马车有两辆,一辆载物,一辆载人。 车夫是不知彻尔西从哪叫来的两个年轻人,路其并不反对彻尔西为他们提供车夫,反而高兴了半天,不高兴的人大概要数亚尔林,那车夫可都是平常在暗处时刻保持陛下的神职侍卫,现在竟然沦落为人类的车夫,这让他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作为彻尔西的神职侍卫,他们是不会什么怨言的,最多也只是照顾好陛下身边人类而已,他们知道哪些该说哪些该做,正如他们现在扮演车夫一样,只是他们听到车厢内的对话时面部表情还是会比较丰富,比如偶尔的嘴角抽搐,比如自我的耳力封闭,又比如浑身颤抖不已。 出发之前路其还非常舍不得当前这个漂亮又静谥的房子,虽然它只是租下来当暂住的,但路其还是有感情之人,离开之前还是有感性的一面,彻尔西看到路其满脸的不舍,便承诺道:“我家的房子比这里的漂亮,也比这里的大,以后都是你的。” 于是路其的感性在那一刻便收了起来,满不在乎的对彻尔西说:“败家子,建那么大的房子可是要花很多本钱的。” 彻尔西只是淡淡的开口:“没事。” 路其撇他一眼,忙把靠在他大腿上要睡过去的哈罗抱上大腿,让他能睡得舒服。 刚出镇子的时候路还算比较平,但越离镇子远,路就变得越发不平整,这跟人少马少车少路过有关系,路其并不担心两位安静话少长相白净的车夫会不识路,既然彻尔西叫得出手,那必然是派得上用场的。 六个挤在不算狭小的车厢里面,哈其和安得烈都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太晚而没有休息好,此刻正靠着车后垫假寐,亚尔林作为神职侍者时刻关注着周边的动静,休息对于来说等同于没有。 彻尔西见路其抱着哈罗,心里极度不平衡,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路其抚摸着哈罗的脑袋瓜,总不能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过不去吧,他是不会承认他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的,坚决不承认。 天黑前路其从车窗探出头往后望去,原来他们已经走远,再也回不去回来那个镇子了吧。 事实证明,接下来就是他们搬家的旅途,等待他们将会是什么,谁也料想不到。 第一二天晚上还算比较好,可以在镇子村庄休息后继续出发。 然而到了第三天可就没这么幸运,路上经过的镇子村庄显然比较少,大伙都只能在野外露营。 作为家主的路其倒无所谓,只是苦了他家的两个孩子而已,但坚强如他们并不会计较这些。 路其在马车上就已经跟两个弟弟打预防针,他抱着睡了个饱的哈罗说道:“今晚我们有可能在野外露宿,哈罗害不害怕?” 哈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嘻嘻的搂着路其的脖子说:“大哥,我是男子汉,不害怕。” 路其夸他乖,接着又问哈其:“你呢?” 哈其自然是淡定的笑道:“哈其都不害我自然也不怕,大哥,待会需要我帮忙找柴禾么?” 路其扒拉着马车窗帘,说道:“我们应该乘天色还没暗下来之前找个平地安营下来,附近能拾柴禾那我们就暂时不用马车上备用的。” 安得烈没有意见,他最近几日情绪比较低落,大部分时间都听令做事,忧郁的神色让人不忍心给他活干,于是心软嘴硬的亚尔林几乎把他要干的活都给包揽了。 大家对路其所做的决定是没有异议的,路其把哈罗放到哈其的腿上,而后越过正抱着本书的彻尔西,打开车门,对车夫道:“兄弟,看到前面那个草坪了吗?今晚我们就在那露宿,麻烦你把车停靠在旁边。” 那年轻白净的车夫转头想用眼神询问彻尔西的意见,后者挥挥手道:“以后听路其的安排就便可。” 他现在可是非常享受有人照顾的日子,不过晚上他还是要抱路其睡觉的,他最怕冷了,路其身上暖和和的。 外面的车夫听到彻尔西的声音便应是,再不敢怠慢。 下马车后,大家分工合作。 哈其带亚尔林到林子里找柴禾,路其则从车上拿下炊具,再随便用几块石头搭成临时灶。安得烈在溪边洗米和肉干,他们车上只有菜干,新鲜的青菜是没有了。 彻尔西蹲在路其身边帮着看火,那模样甚是认真专注,路其拍拍在镇上重新买来的火鸡的屁股,小灶下面便燃起火。 路其对认真学习的彻尔西道:“这只火鸡厉害吧。” 彻尔西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我比这只动物厉害好不好,你昨晚一定没睡好。” 看着火着了,路其把柴禾架好在灶内,装着热水的锅也架到灶上,但他还是有空闲时间斜眼调侃彻尔西:“跟一只火鸡比,羞不羞?” 哈罗趴在路其的背上,向彻尔西眨巴着湛蓝的大眼,小手指轻轻刮着小脸,说道:“哥哥,羞羞。” 于是,彻尔西羞红了脸,撇开头不说话。 在一旁帮忙铺今晚睡具的车夫看到他们向来严肃的陛下脸红了。 可怜的陛下,被人类欺负了。 两名神者侍卫很有默契的撇开头,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路其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林中已经没有夕阳的影子,但他的笑容却温暖了彻尔西向来平静冷漠的心。 路其把米放下了锅,又在旁边搭起另一个小灶,用于煮肉干汤。 至于什么到林子中找野兔,然后再用树枝串起来烤,再发出很香的味道,那些只有小说中才会有,其实随便烤出来的肉怎么会香,熟不熟都还是个问题。 旧家被破坏之前最多的是蛋,破坏后离开那里,带得最多的食物也是蛋,生鸡蛋容易被颠破,车上并没有生鸡蛋。不过现在带的是他们第一批腌制出来的咸鸭蛋,这用鸭蛋腌制咸蛋味道一定比之前的好,就怕大家吃了后,晚上因喝太多水而睡不着而已。 路其不怎么他们宁静的小村庄怎么会突然出现狼群,但只知道那些狼群破坏的是房舍和把活物咬死,至于他们家的鸡鸭羊也被当成食物被咬死带走。 说不伤心,说不愤气那都是骗人的,但自全家都躲过一劫后,路其的心变得乐观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他家的钱币并没有被狼群叼走。 简单的用过晚餐后,坐了一天马车的众人都倒在铺好的睡具上呼呼大睡。 哈其和哈罗睡在同一个位置,两兄弟抱在一起睡觉的模样甚是可爱,路其在他们的脸上一个亲了口,并给他们盖好被子后才回到自己的睡具上。 暂时充当车夫的神者侍卫在他们休息的周边下了结界,亚尔林也躺好准备歇息,看到爱护弟弟的路其起身检查他们有没有盖好被子后,便一直偷偷地瞄着路其。 现在大家都知道彻尔西跟路其之间的关系,但也心照不宣的不大肆宣扬,路其检查大家有没有盖好被子,又加柴到火堆后,才在彻尔西身边睡下。 他一直以为彻尔西已经睡着了,谁知道刚躺下就看到彻尔西用漂亮的黑眸勾引他。 路其压低声音问他:“怎么还不睡,太硬睡不着,还是你怕黑?” 彻尔西用放在被里的手拧路其的腰,路其低声求饶:“我再也不敢这样说了,彻尔西,放手。” 其实路其并没有觉得疼,只是看彻尔西对自己又怜又爱又恨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而已。 彻尔西冷哼,脑袋蹭到他的肩窝上,反正现在大家都在睡觉,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细小的动作。 事实,不然。 彻尔西咬着路其的耳垂,轻轻舔舐,低声说道:“你刚才没给我晚安吻。” 耳朵是路其的敏感之处,他咬咬牙,怕自己呻吟出声,那脸就丢大了,刚才笑眯眯的眼现在瞪得老大,彻尔西看到他怒瞪的样子才满意的放过他的耳垂。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彻尔西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路其拿他没办法,捧过他的脸,在他的白皙的侧脸上亲了口,无奈的说道:“醋桶,晚安。” 彻尔西皱皱鼻子,不满意的指指性感的嘴唇,说:“你亲错地方了,是这里。” 路其顺着下去,亲吻上他的唇,很快退开,再亲下面难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现在可是在外面。 彻尔西最后才满意安静的在路其身边睡下。 路其累了一天,也很快睡下。 在人多的时候宝宝从不轻易出现,路其并不担心。 守护着彻尔西的亚尔林和两位神者侍卫,无语的望着漆黑的夜,嘴角抽搐次数直线上升。 陛下,好幼稚。 下半夜。 睡眼朦胧的路其醒来上夜尿,只是刚掀开被子,却发现周围的丛林里闪动着无数双嗜血般的绿色眼睛。 路其推了推彻尔西,后者似乎早已发现,他握住路其颤抖的双手,安慰道:“不怕,有我。” 路其紧张害怕的情绪暂时得以缓解。 第43章 耍威 大动静成功把路其这边的伙伴们全部吵醒。 在哈罗醒来之前,路其就让哈其把他的眼睛捂住,他可不希望再让哈罗看到血腥的场面。 彻尔西加强了神者侍卫之前下的结界,包括马匹和路其的家当,这些东西要是被毁掉他就是罪神,虽然这些对于彻尔西来说是可有可无,不过他并不希望路其心里再次受到伤害。 侍卫站在彻尔西身边,路其知道彻尔西下了结界,那些狼群攻击不了他们,利落的收拾他们的睡具,快速的把东西往马车里面塞。 亚尔林平常以照顾彻尔西的生活为重,但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会毅然挺身而出,能呆在陛下身边的都是能者,至于废材那是不允许存在的,他站在彻尔西身侧,说道:“陛下,这些狼已经被魔化了。” 狼群的异动,彻尔西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朝亚尔林点点头,他在想着要把狼群挥到幻梦魔林,还是直接把它们歼灭,让魔化的狼群化成一瘫水。 路其收拾完东西后走到彻尔西身边,大有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帅气男人的仗势。彻尔西知道路其在他身边,便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处置这些魔化的狼群?” 路其不解的问道:“魔化,什么意思?” 如果是字面上的意思的话,他可以理解为这些狼已经成为魔?但魔长什么样? 彻尔西知道路其是人类,他简化道:“就是这些狼群已经失去它们原有的意识和天性,以后只听命于把他们魔化的魔者,总之,他们不可能像正常的狼群再回归到森林或者草原。” 路其挠挠脸,看看对他们虎视耽耽的狼群又问:“那就是说它们以后只会攻击别人,会造成更可怕的伤害?” 彻尔西解释得明白,路其脑子也转得快,彻尔西此刻非常喜欢路其的聪明,上次没有即时解决掉狼群,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过此次机会。 他也该让其他中神者着手于这方面的查寻。 “没错,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放过它们,它们可能还有机会伤害其他生物;二是腐化它们,让它们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到任何生物,可以说是永绝后患。你选择哪个?” 彻尔西没想过要让路其选择,但他现在就是想要路其的意见,或者说他想更了解更深一层的路其,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路其在想些什么,就觉得他时而需要人保护,又时而很强大,他要慢慢剖释路其。 路其想也没想就说:“我选择第二个,永绝后患。” 能消除一个隐患就一个吧。 亚尔林不得不对路其刮目相看,眼睛锃亮直盯着路其看,人类其实也狠,而会发狠的男人才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猥首猥尾贪生怕死的男人令人讨厌,令人发悚。 彻尔西刚想说什么,路其紧接着又问他:“你不找出幕后凶手吗?” 毕竟狼群的出现不是一次,路其也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偶遇,既然彻尔西说狼群被魔化,那么就有魔化狼群的魔者,那魔者要从彻尔西身上得到什么,又或者从自己身上,遭遇狼群的时候都有他的份。 彻尔西肯定的点头:“当然要找,而且还要把他揪出来,事情似乎不简单,而且越来越有趣,就可惜了你们村的无辜村民。” 路其斜睨彻尔西一眼,安得烈适时的问后者:“很抱歉,我想说能先把狼群解决掉吗?我看着心惶惶的,而且有小孩子在会比较害怕。” 这时路其却轻笑起来,对安得烈说道:“安得烈,你别怕,现在是让孩子们成长的时候,胆子练大点对他们也不是没好处,总护着他们是长不大的,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永远在我们的羽翼下生活,哈其,你还是把手放下吧。” 哈其明白大哥的意思,犹豫了下还是把捂着哈罗眼睛的手放开,后者没有惊慌也没有尖叫,更不哭不闹,路其满意的看着哈罗的表现,虽然哈罗在看到狼群发着绿光的眼睛时往哈其身上缩了缩,然后又跑到路其身边抱住他的腰。 哈罗仰起涩涩的小脸问路其:“大哥,那些是什么,好可怕。” 路其拍拍他的小肩膀说:“不怕,是狼群,这次让彻尔西哥哥消灭它们,谁让他们为非作歹。” 哈罗非常赞同路其的话,猛点头,还对彻尔西抱以极大的希望,对他道:“哥哥,要加油喔!” 正蕴酿着用哪个方法把狼群消灭的彻尔西点了点头。 哈罗小脸变得兴奋,又继续说:“大哥说骗小孩的大人鼻子会变长的!” 彻尔西的口水差点吞错喉,眼角抽了抽:“……” 亚尔林无语的听着结界外变得异带狂躁的狼群,神者侍卫很正直的告诫自己,他们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路其其实比较想捂住哈罗的嘴,但想了下还是没有。 彻尔西对安得烈和哈罗说:“你们站密些,别离太远。” 安得烈和哈罗往路其靠近。 路其正好奇着彻尔西要怎么解决这些狼群,他知道这些狼群和上次的有相似嗜血味道,那可怕的绿眼他是怎么也忘记不了,消灭这一群还会有另一群吗? 他的担心彻尔西注意到了,作为路其的男人,他要显得大气又温柔:“先别想这些,现在先解决眼前这一群,后面的事情我们解决的。” 亚尔林想着这群被魔化的小兽根本不需要陛下出手,但陛下怎么都把事情往身上揽去了,他想对陛下说些什么的时候,陛下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结果什么也没说成…… 陛下想在路其面前耍威风? 这个念头在亚尔林脑袋里飘过,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接下来。 神者侍卫一人站一边护着所有人。 彻尔西冷眼看着已经魔化到最高点身形开始扭曲的狼群。左手往火堆方向伸去,只见未燃烬的火堆忽然变得火舌慢慢竖起,彻尔西的手轻微动了下,火舌变成螺旋状往空中盘旋而去,火焰随着旋转的速度加快而加强。 螺旋状的火焰像舞动的精灵般冲出了结界。 路其张大嘴巴,他知道结界并没有被破坏的现象,螺旋的火焰在彻尔西的食指随意动了下后,化成人形,越发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原本黑暗的林子,狂力四射的人形火焰在空中舞动它艳丽的身躯。 路其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舞?” 大家的注意力全然在那个由星点火焰变幻而成的火焰人上面,至于路其的话大概只有彻尔西闻之,他现在非常清楚他的爱人思维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样。 当然,现在重点不在这里。 正在空中舞动的火焰人刺痛了狼群的发着绿光的眼睛,狼群的嗷嗷叫声变了调,走了型,刚才直撞结界的狼群现在每只都四肢发软,闭上眼嗷叫得凄厉。 随着火焰人旋转舞动,随着点点星光从火焰人身上飘散而落地,狼群全部瘫软在地,无一幸免,那啊唔啊唔的狼嗷声已经不再属于它们,等待它们的是被落在身上的火焰星光化成灰烬。 点点星光飘落,看似唯美,其实不然。 如果没有狼群凄厉惨叫,如果没有被化成灰烬的狼群腐臭味,这一切都像是星陨。 当最后一只狼被火焰人的星点腐化后,亚尔林开口跟大家解释:“被魔化的动物在化成灰烬时都会有一股腐臭味,被魔化的都不是好东西。” 亚尔林带主观性的话没有让彻尔西反感,路其等人清楚的点点头。 当然,熟悉陛下的亚尔林和侍卫都知道刚才其实没必须弄得这么夸张,以陛下的能力那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而现在竟然来这一出,可见陛下的表演欲和买弄欲很强,这次灭狼的观赏性也很强。 看,大家都如痴如醉的。 路其为被腐化去的狼群默哀,其实它们也是身不由已吧。 想到这里,路其摸摸鼻子,这世界怎么有神有魔有又妖的,他看彻尔西的眼神似乎有些变化,多了些敬佩。 于是这小小的敬佩就是彻尔西所需要的,他满意的勾勾唇角,路其对他柔柔的一笑。 一场没有硝烟的表演就此落幕。 而且,天也亮了。 路其望着翻白肚的天空,说道:“这里到处都充满狼群的腐化味,看来这里的水暂时不能用了,有没有毒还说不定。” 包括彻尔西在内,没有人反对路其的意见。 大家都利落的上了马车,按照之前位置坐好。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安得烈和哈其都知道彻尔西并不是简单的人类,他们当然也不害怕,毕竟还有路其嘛。 于是,除了路其马车上的几个人类都睡着了,这一夜实在是太累。 彻尔西让路其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你要困就靠着睡吧。” 路其打了个哈欠,舒服的靠在彻尔西胸前,他并不觉得别扭,前进的路虽然有些颠簸,但他还是笑着回道:“暂时不怎么困,想听让你给我讲妖魔神的事,这个大陆越发让人好奇。”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这是路其此时心里的感慨。 他不后悔遇上彻尔西。 他不后悔莫名的喜欢上一个像迷般的男人。 他不后悔走上这个危险而奇异的旅途。 不过,路其此时想到一个问题,又或者是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传言,但现在不重要。 彻尔西怀抱着路其,心里有说不上的满足。 他脑子里想着怎么跟路其解释这个大陆上的各种奇异事情。 “神者先与妖者,妖者先于魔者。神是不能自行改变其身为神者身份,但妖者可以,他们可以修成神,有较高悟性的动物可修行成妖者。至于魔者,这个倒比较难辨认,动物在修行时心性过激,或者有外界特殊因素干扰,可化成魔者。其实魔者就相当于人类的坏人。人类中也有学魔法,他们具有一定的能力的话可以消灭阶位较低的魔化妖孽。不过像狼群这样的属于特殊情况,这并不在平常范围内。” 这是彻尔西整理出来的解释,路其安静的听着,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狼群像是冲着我来的,而这大部分因素可能在你身上,也可能是你带给我的,比如宝宝?” 彻尔西抚摸着路其变长的金发自豪的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路其鄙视他,反问道:“你确定刚开始的时候看上了我?” 彻尔西默默的垂下头,他该自已咬掉舌头,但彻尔西又改变话题。 “从来没有神种活过下来,随着宝宝的长大和变化,必有魔者嗅到这神种的特殊味道,你没有神法护体,这味道难掩下来,宝宝受到魔者的窥窃也是必然的。” 看他默然不语的忏悔模样,路其满足的靠在彻尔西身上合眼休息。 路其嘴上念叨道:“到下一个镇叫醒我。” 知他不计较,彻尔西在他额上亲了下:“你睡。” 睡下前路其道:“看来你还是个麻烦的家伙,莫名让我这个平凡的人类卷入你的生活。” 彻尔西不语。 路其却闭着眼继续说:“但,我并不后悔。” 彻尔西松了口气。 在一旁听得起劲的亚尔林也松了口气,他真怕陛下被人类嫌弃。 不过,他应不应该现在告诉陛下,第三颗种子现在的情况? 那颗种子根本就是个异类! 想了想,还是写成字体告诉彻尔西,毕竟这事还是得隐瞒。 亚尔林用神法在纸上挥动手指,写道:美林小姐传来消息,第三颗神种受体者无法承受能量供给,已死去,神种下落不明。 彻尔西纠结了,烦心了,后悔了。 他不应该乱下种子。 第44章 被咬 第三种子下落不明的消息让彻尔西觉得的惊奇。 神种的待遇只有他才有,之前也一直下种一直没有成功过,据他所知神种的受体者死去,那神种再也不会有活的迹象。 现在这个现象完全不在他的掌握内,神种会落入谁的手里,又会有怎么样的效果,他是不知道。 如落入不知情者手上,神种就只是一颗像珍珠般的普通灵珠;如落到魔者手上那便可能会被利用,届时做出什么事他可没办法掌握。 祈祷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彻尔西是不会做的,现在只能派其他神者密切关注神种的去向,要出什么事情只能见招拆招,如被魔化那便把神种收回再消除。 看来最近大陆的动荡也不是没有原因,他的神种是功不可没,新生者带来的威力那是不可估量的,现在他更不可能离开路其,但也不能打草惊蛇,难得有个成功的受体者,同时又成为自己的爱人,这样美好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它成为阳光底下的泡沫。 彻尔西在路其面前隐藏实力,并不代表他将会隐瞒到底,路其是以后要和他一起生活的爱人,慢慢了解绝对不会没有好处,如果突然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反而会显得突兀。 他没有经营过爱情,所以他会小心翼翼。 爱情也并不等于生活,他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书籍,但那也只是书,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便不是那么一回事。 初期的爱情让他觉得彷徨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在路其面前的表现像不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也许路其没有发现呢。 感情来临的契机和感情的确立对他来说都是个痛苦的过程。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有神种的牵引,他才慢慢的发现自己那颗萌动的心,虽然他总在关键的时候退缩,那也是因为第一次,让他害怕,让他紧张。 路其的出现,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快乐,偶尔在神殿的傻笑也不是假的,他自己的变化自己知道,爱情的魅力很好很强大。 仅仅相遇几次,路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思念,回忆总是伴随他。 路其的笑容,小动作,喜怒哀乐的神情他一一记得。 说到爱情,他是个初入门者。 他知道人类崇尚的是男欢女爱,他不知道路其的心意,虽然他记住路其的表情,但猜测心意这种高深的学问他还是没学到多少,他并不知道路其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作为爱人。 借着路其的温柔,借着小宝宝的到来,借着这些东风,彻尔西时时在探测。 当然,在他要确定路其的心意时,他又逃避了,当时他也悔恨过自己这种做法的。 一个寂寞了千年的神。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一个没有极少得到他人真心实意的神。 一个从来没有伴的神。 现在终于要有伴了。 在得到答案之前他也是害怕的,他从不轻意对谁上心,在路其之前,没有。 在路其出事的时候,他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全部凝结成冰。 他没来得及表白那人就倒在了血泊中,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可怜。 他的心狠狠被揪住,揪得生疼。 当时他问自己怎么不早点出现,怎么不早点表明心意,怎么会拖泥带水,那会儿,他就没主意了。 他只能傻愣着,直到疲惫的路其醒过来,听到呼唤声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扑到他的身上,几乎想把男人狠狠的死死箍紧,不放手,再也不逃离他的身边! 那一刻,在那个家庭中身影显得高大的男人竟让他觉得那么的脆弱。 是的,路其的心理素质很好,可他毕竟是人类。 人类在大陆是最脆弱的,即使成为魔法师,那也是脆弱的。 他们的寿命短,他们容易受伤,他们的自保能力有限。 路其给家人的感觉是他能保护全家人,他像个强人,他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谁又记得路其其实也是个非常脆弱的人类。 彻尔西记得了,于是他当即就说要保护路其,不让他再受伤,他有这能力,他有这个能耐。 而现在,他也不让谁有机会伤害他未来的孩子和爱人,包括路其的家人,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屋及屋吧。 家人的精神支柱是是路其,家人的依靠和自信来源于路其,彻尔西与路其的爱是互相给予,他们都在相互信任对方。 第三颗神种可要好好的解决,无论用什么方法,残忍也好,血腥也罢,他只是想看到路其温和的笑颜而已。 到下一镇子的时候将近傍晚,在到达之前路其就醒了过来,看到彻尔西用探究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路其摸摸脸问道:“干嘛呢,我脸上有哈喇子?” 明媚忧伤的神情一闪而逝,彻尔西摇摇头给他递了水,轻笑道:“没,你挺好。” 一觉醒来的路其觉得彻尔西怪怪的,但没有注意那么多,乖乖的喝水。 中午休息过后大家都合着水随便啃了些干粮,凑合凑合过去,当是吃零食。 路其的种种情况路其都想过,但这是个怪异的大陆,很多事情他都没办法照以前的常理来思考,只能顺其自然,况且他蛮相信彻尔西的,至于昨晚的表现让他觉得彻尔西很强大。 对于他这个只会想着小技巧赚钱的人类来说,彻尔西真的是强大的。 马车够大,路其在车厢内伸伸懒腰,哈罗这个小家伙正扒着车窗精神奕奕的往外看,哈其扒另一个窗,安得烈无奈的照顾着哈罗的安全,哈罗的小屁股还一直不安分的扭动着。 路其看着大家好奇而满足的表情,他心里也很满足,旅途也不是那么让人发闷。 他们在一间酒楼前停了下来。 刚下车就有店家上前问是住店还是吃饭,不过这只是客套话,人这么多,又到了傍晚,确实不像只是吃饭的。 路其比较适合跟店老板客套,其他人则把重要贴身物品和简间的行李往客房上搬,路其带上的几袋金币早早就在彻尔西的空间袋里安稳的睡觉,他并不担心。 他们要了四间房。 分配如下:路其和彻尔西一间,哈其和哈罗一间,安得烈和亚尔林一间,两个神者侍卫象征性一间。 路其其实还是担心两个弟弟的安全,但彻尔西说了侍卫会保护他们的,于是就暂且放心担心,等着店家的服务员把饭菜送上来,他的要求其实不高,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而已。 他们在房间里用完餐后才回各自的房间。 路其让哈罗在他的房间洗完澡后才抱他回去房间睡觉,哈其在房间悠闲的看着带着的新书,见路其把洗得干干净净,小脸粉扑扑的哈罗抱进来,立马就让出位置。 哈其接过昏昏欲睡的哈罗,让他睡里边,再给他盖好被子,路其很欣慰,哈其一直在成长的。 “这几天都在赶路,昨晚又受到惊吓,我知道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路其拍拍他的肩,以朋友的方式与弟弟相处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哈其看得到路其的关心,同时也一时敬重着自己大哥,今天这种现象以后会不会再发生谁也没有底,哈其自然会害怕。 “大哥。”哈其看看路其欲言又止。 路其坐上床沿,很久没跟这小孩交流过了,思想大概也成熟不少,他笑道:“怎么了,有心事?” 想着大哥是自己的大哥,没什么话不能说,哈其吸了口气便道:“大哥,以后会一直跟彻尔西在一起么,我们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是哈其一直没说出的疑问,路其听到的时候微微愣了下,他整理了下思绪。 路其问他:“哈其,你听说过赌博吗?” 哈其迷茫的摇摇头,他没听过,他接受的事物还是少,世面不够广,但他也不知道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大哥哪来这么多特殊的想法和道理,但听了总会没错。 路其看了眼睡着的哈罗,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赌博是一种很冒险的赚钱方法,它可以弄得人家破人亡,也可以让人一夜暴富。这是一种投资,具有很大的风险。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时候爱情,我也不能说很懂很了解,这爱情吧,它就像赌博,具有一定的风险,我们得看赌注压在谁的身上。” “彻尔西是个迷样的人物,他的身份到现在我也不怎么清楚,但是我就是相信他,这也许是属于男性的直觉。现在跟他在一起也像是下赌注,我赌他这个人能否给我带来未来,赢了会如何,输了又如何,这些我都无法预料。哈其,有时候吧,人也要大胆些,去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爱情赌注的过程,要享受也要稳抓,以后你会明白的。” 哈其抓抓头发,正是懵懵懂懂年纪的他还是需要时间去消化路其的话,路其也不期望他现在就明白,说实在话,他自己本身也不大明白,顺其自然的时候适时抓紧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才是最重要的。 路其也没继续再说些什么,跟哈其道了晚安就回房间,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孩子就要让他们自己去明白某些道理,切身经历和别人的经验之谈是不一样的感受。 路其刚跨进门,就见亚尔林恭恭敬敬的听彻尔西的命令,彻尔西的事情他不怎么问,即便问了他也不太明白。他进来后彻尔西和亚尔林就没在交谈下去,路其打开窗,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一个行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还不算很晚吧,怎么各各商铺和酒店都紧闭着门,路其向彻尔西招招手,这时亚尔林已经识相的离开房间。 彻尔西伸伸腿还是站起身向路其走过去。 路其的一手搭着窗沿,半个身子靠着墙壁,模样极其慵懒,在彻尔西吞口水的刹那,路其眉头忽然紧皱,搭在窗沿的手指似乎被什么咬了下,转过头的时候,他惊叫出声! 路其捂着被咬过的手腕惊叫道:“啊!蛇!” 彻尔西大步迈到他跟前,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拉回胸前,窗沿上忽然攀抓着很多肚皮为粉色的蛇! 是蛇群,蛇身上还流着恶心的液体! 彻尔西抓起路其的手,指一弹,外面的蛇群便消失不见,窗子随即砰的关了下来。 “疼吗?”彻尔西看着脸色开始变红的路其。 刚步出门,听到声响的亚尔林回头,正好撞上紧张兮兮的店老板,老板连忙鞠躬道歉。 “抱歉抱歉,客人,您今晚睡觉一定要把窗子关紧,晚上的镇上有异常现象。” 彻尔西这时已经拉着路其打开门,冷冷的命令道:“亚尔林,马上去把安得烈和哈其的房间给看紧,别让蛇群接近!” 面对眼神冷冽的客人,那店老板满汗淋漓,他几乎要哭出来:“先生,我们也无能为力,镇上有这样的现象已经有好多天,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蛇群傍晚总会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对付……” 对于店老板那是瞄都不瞄,彻尔西发觉路其的脸更红,而且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很难受吗?” 店老板全身紧张到要抽搐,惊慌的问道:“难道这位先生被蛇咬到了?” 亚尔林和神者侍卫已经驱赶掉靠近这家店的蛇群,安得烈等人都没受到伤害。 路其只觉得混身发软,体温也在上升,他很热:“彻尔西,我有些热。” 想要逃离的店老板看着冷颜的彻尔西吓得不敢说话。 亚尔林出现的时候才告诉彻尔西:“少爷,经确定,是幻蛇。” 路其不知道什么是蛇,依他现在越发酌红的脸色,彻尔西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用力把门甩上,外面的店老板白着脸跑了。 亚尔林则站在外面眨眨眼。 被幻蛇咬过后等于加剧人体内的情欲。 望着被合上的门,亚尔林脸红了。 第45章 中毒 身体的火热感加重了呼吸。 被彻尔西拥着的路其越发觉得身体变得异常,体温在急速上升,他的意识开始焕散。 他抬起刚刚被蛇咬过的手腕,紧张的问彻尔西:“我身体很不舒服,是不是中毒了。” “嗯。你中毒了,不过这毒不算深,还是可以治好的,不用担心。”彻尔西把浑身开始发软的路其扶上床,亲吻了下他的额。 路其想起刚才那群恶心的蛇,发软的全身冒出薄薄冷汗,真是太恶心,太惊悚了。 “那我不用看医生么,中毒会死人的。” 彻尔西轻轻捏着他的肩,告诉他:“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掉,这个毒我们一起解。” 路其满脑子疑惑。 他中了毒不用找医生,彻尔西竟然是潜在的医师,可以治蛇毒,原来神这么好用。 路其现在的意识只是开始焕散,思路还是很清晰。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双颊微红,好比醉酒后的神态,他眨着碧蓝的双眼望着彻尔西,抿抿唇,疑惑的问道:“你不帮我解毒吗?我全身好热,是不是毒性已经蔓延至全身了。” 彻尔西把路其的鞋子脱掉,再脱掉他的外套,让他躺在床上,邪魅勾唇一笑,道:“乖,现在就给你解毒。” 路其无力的斜睨他一眼:“睡觉就能解毒?” 彻尔西不紧不慢的解下自己的外套,而后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路其轻笑,好看的笑容把路其迷得神魂颠倒,路其可从来不知道彻尔西的笑容这么勾人,这简直就是无限的诱惑,喉咙开始发干,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身温也上升得更快,路其的神智越发迷乱。 这家店已经下了结界,蛇群之类的蚁兽等动物自然不会再靠近,彻尔西放心的把外面交给侍卫和亚尔林,现在他可以好好的给路其解毒。 “彻尔西,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现在的路其口干舌燥,声音变得嘶哑,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难道真的要死了吗?能不能暂时不死,他才刚活过来没多久。彻尔西的脸突然靠近他,轻抚上路其的酌红的脸,后者感觉到他的手微凉,舒适的温度正好把他脸上的燥热降下去,哼哼唧唧的享受着彻尔西的爱抚。 “现在就给你解毒,这是一种情毒,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能耐把整个大陆的带致性毒的幻蛇弄到这边,但我能告诉你要解这种毒的话,只有交欢,路其,愿意吗?” 低低沉沉好听不已的声音在路其耳边响起,路其知道大概自己中了春药之类的毒,这毒可真是让人郁闷,彻尔西俊美的脸庞就在他眼前,抬起热乎乎的手抚上他的劲间,突然想到之前的一个梦,似乎是春梦,他在水池边亲吻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着黑色的长发,白皙而细致的皮肤。 那个人的脸庞他没看清楚,或许他看到了却不想承认那是谁,现在他该承认,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对彻尔西有这方面的想法了吧,他也知道这跟禁欲没有任何关系。 眼睛眨了眨便染上少许情欲,路其搂着彻尔西的脖子,唇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愿意。” 既然得到答案,那么这接下来的解毒功夫还需要拖拖拉拉么,是的,不需要。 路其也不知道彻尔西这张闷骚的脸现在笑起来是如此的魅惑人心,四片唇相触,火光燃起。衣服随着两人体温的升高而件件剥落。 彻尔西亲吻路其的脸颊,亲吻路其的唇,亲昵的说着耳语,顺着接下去便是路其后仰的颈。手一刻也没停,要脱落两人的衣物,要给在路其身上点燃起小火,细长而微凉的指划过敏感和身躯,路其微微颤抖着全身。 细细的吻落在路其的胸前,亲昵的感触在全身蔓延。 指间的活动并没有那么快结束,硬起的分身正被漂亮的手轻握,刚才硬得生疼,现在得到缓解,路其深深的吸着气,舒适感随着的彻尔西手指的动作而增多,路其低低的呻吟,高潮来临,体内的白浊液体射在对方的小腹,眼中的水光消失在垂眼时,只是体内的热血还是沸腾。 路其的双腿被彻尔西分开,后面挤入试探的指,比他体内更滚烫的玉柱缓缓进入,彻尔西小心翼翼的看着路其脸色的变化,柔声的问道:“会很疼吗?” 比自己更的疼的是他吧,路其明亮的双眼直色勾望着对方,房间的粉色泡泡啵啵在爆裂,床上运动不仅仅是下身的运动,上身不动下身怎么动,没有爱情运动哪来的幸福,哪来的舒服,哪来的体贴,路其轻轻的摇了摇头,为了使对方更容易进入,他抱紧彻尔西的背,这样大家都在努力,爱情需如此,相爱需如此,即使在床上也是一样的。 律动不止。 汗流不止。 呻吟不止。 进入,抽出,不仅仅是简单而机械的动作,这其中的技术取决于双方的配合。 射了几次路其似乎还记得,这种坦承相爱,让人脸色,但并不是羞愧,情人间是需要床上来调剂的,在沉睡过去前,路其忘了一件事。 神种的后期则取决于这种相亲相爱的运动哪…… 身体的清理自然由攻方来做,彻尔西虽有疲惫之色,但也满足,路其想后悔也不行了吧。 清理干净身体后,彻尔西搂着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的路其,满足的亲亲他的嘴角才睡去,其实挺想要的,但是,看这个样子,还是做少些,来日方长嘛…… 彻尔西在满足加得意后也打了个不优雅的哈欠睡下了,这已经是大半夜了吧。 门外。 侍卫甲和侍卫乙面面相觑。 侍卫甲说:“陛下从来没这么累过。” 侍卫乙说:“禁欲千年真是可怕,真是苦了路其少爷。” 侍卫甲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侍卫乙说:“挺好是挺好,但是陛下会不会有欲求不满的时候?” 侍卫甲说:“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 侍卫乙说:“也是。” 讨论这种强大的问题也是非一般的侍卫才敢,亚尔林轻咳一声从转角处走出来,相较于面瘫侍卫,他倒是面色红光。 侍卫甲问道:“亚尔林,你也中毒了?” 亚尔林窘迫道:“你才中毒,你全家都中毒。” 侍卫乙说:“他没有家人。” 亚尔林一口气卡在喉咙中,脸红突的涨红:“……” 路其醒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睁开双眼想要起床,但在坐起的时,他觉得自己的腰没了。 枕边人不在,那想来是他睡得晚,如果不是昨晚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在赶往丹那城的路上。 事实上,这只是他在想想而已,几乎要没掉的腰,在他坚强的意志下,自己勉强套上衣服。 彻尔西是个混蛋,昨晚明明说不要再来了,结果来了又来,再来了还来,最后都不知道高潮几次才肯放过他,还有呀还有呀,为什么他要在下面? 路其穿好衣服后又把脸埋在干爽的被子里,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好歹他也是个男人!怎么就攻不成,成了下! 说来说去,都是中毒的惹的祸,那些恶心又可恶的蛇! 彻尔西已经跨步进门时,就看到路其用被子捂着脸,身体在被子外,作懊悔状。他恶趣味的轻拍路其的屁股,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路其快速把被子扔开,恶狠狠的瞪彻尔西,双手捂住后臀,在彻尔西坦然的目光下,路其脸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路其对着彻尔西柔和的脸低吼道:“彻尔西!你给我解毒都解哪去了!” 彻尔西看路其的眼神是柔和中带着宠溺,他捏住路其因生气而鼓起的脸,轻笑道:“给你解毒你还不高兴?” “屁,高兴的是解了你的性欲!”路其开始暴粗口。 彻尔西想哈哈大笑,但他不敢,讨好似的搂住炸毛的路其,顺着他的背低语道:“我那不是解毒么,顺便要点福利而已。” 路其现在是整个人都趴在彻尔西身上,如何坐下那屁股却是有点疼,倒也不太疼,在他想要平息自己怒气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裤头伸到后面。 整间房间都回响着路其的怒吼:“彻尔西!” 震耳欲聋的感觉,彻尔西还是第一次体会,他安抚道:“我只是在给你上药,又不是现在就要。” 路其作势要掐住他的脖子:“你敢!手出来我自己上!” 彻尔西笑着拒绝,沾着凉凉液体的手已经伸到路其后处,后者全身微颤,要掐对方的手改成的搂,其实也挺舒服的,只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让人害羞,又怒转羞,这真需要很好的转变能力,路其觉得他要加强自己的自制力才行! 羞归羞,还是要开口强调:“你的手不要进去!” 该死,都伸进去了,虽然那药很舒服,不一会儿,彻尔西才把手伸出来,顺带给路其系好裤腰带。 路其垂头不语。 彻尔西但笑不语。 路其瞪他:“还笑!” 彻尔西回他:“为什么不能笑?” 路其继续瞪他,彻尔西得意的笑容让他看着刺眼,只是在他要咬对方的时候,彻尔西的唇已经印上来,贴着唇道:“挺喜欢你的。” 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路其闭眼任由彻尔西用舌尖画着他的唇廓,这就是他现在的回应吧。 一晚战斗下来力气不剩多少,现在又是中午,彻尔西带着路其下楼吃饭,他的弟弟们已经逛完街坐在下面等着他了。 在将在跨下最后三个台阶时,彻尔西忽然道:“我们要尽快回去。” 路其问:“怎么,你家乡那边冷得快?” 彻尔西看他,说道:“不是。” 路其扫向周边,找他的弟弟们,又问:“那是为什么。” 顿了下,彻尔西靠近路其耳边,低声说:“回去待产。” 路其惊恐瞪大双眼:“……” 脚下踩空,摔了! 当然,有人扶住,那人说:“别激动。” 第46章 真相 路其以安静的吃饭表示淡定接受彻尔西爆出的话。 刚从街上回来的哈罗蹭到他旁边,说着外面的见闻,大概就是在街上看到哪些新鲜玩具,又闻到哪些香喷喷的零食,由于路其没去街,哈其秉着吃零食不吃饭的原则,不让哈罗吃零食,看吧,现在吃饭吃得多香。 在路其家,没有食不言侵不语的规则,见哈罗乖巧的吃完饭才说话,他也欣慰,他家小弟弟可是越来越乖了,大有家有儿子初长大的感觉。 但看到彻尔西的温柔似水的眼神,路其却以恶狠狠的眼神回敬他,因为生对方的气,饭都吃多了两碗,后者也不介意路其的怒意,乐见他吃多两碗饭。 刚才说的待产,其实也没这么快,以路其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完全保证生产时能父子平安,神种是吸收日月精华和神气而形成的,现在形成了虚形,这是受体者有自我意识的造成的好结果。 昨晚进行了最后一步,但却不能保证有了虚形的神种能够及时接收,神气与受体者的精气混合再形成神种变化成实体时所需要养分,这可不是一次两次就够的,对路其说是回去待产,主要是为了方便给小宝宝制造养分,而且在宫殿内还有其他神者,哪些不懂的还得讨教讨教,第一次当爸爸的心情真是忐忑。 彻尔西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着咀嚼着饭菜的路其,多吃点好啊。 “你不吃?看着我能饱啊。”路其扒完最后一口饭后问盯着他的彻尔西。 彻尔西摇头:“我吃饱了。” 路其撇撇嘴,看向安得烈:“安得烈,昨晚睡得怎么样?” 难道他们没有见到那些恶心的蛇群吗? 怎么大家反映如此平淡,昨晚也不是他不担心,而是自己本身就中了毒,一想到中毒,路其就浑身不舒服,这个事实告诉他,自己是被压的,被压的,真是有损男性尊严。 “挺好的呀。”这得烈有些茫然的样子,又继续说道:“昨晚出什么事了吗?” 路其这会儿可不知道该怎么答,但以他聪明才智还是有办法解决这个反问“昨晚没事啊,我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因为水土不服而肚子痛而已。” “大哥,你昨晚不舒服吗?”哈其思维转得快,立刻联想到今天早上路其迟起的原因。 路其只是笑了笑,说道:“大概是这家店的食物不对我的胃。” 彻尔西撇开头。 那边不是故意注意到路其这一桌的店老板很郁闷的垂下头,嘴角抽搐不已,但作为生意人,他只能垂头暗自吞下苦水。 吃得满嘴油的哈罗仰起小脑袋,开始关心起大哥,伸出小手摸上路其的肚子,道:“大哥,我给你揉揉就不痛了喔。” 抓住哈罗的小手,拿出手帕给他擦油油的小嘴,说道:“现在没事啦,吃饱了吗?” 哈罗乖巧的点点头,拍拍肚子道:“吃饱啦,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到新家?” 路其把哈其把到大腿上,说:“这个还要一段时间。” 于是,路其成功的忽悠了他的弟弟们,至于安得烈嘛,能否忽悠到那就未必了。 路其利用下午的时间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又跟安得烈到市集上购些日用品。这里只是个小镇,所卖的物品很有限,由于最近出现蛇群事件,少了许多商家,路其能购买的东西也相对少。 晚上吃完饭后大家都自然的回房间休息。 路其在睡前问过彻尔西关于蛇群的事情,彻尔西告诉蛇群不会在今晚出现,这两天他就会解决蛇群的事情。但要怎么解决,具体方法是如何,彻尔西却没有告诉路其,后者也没有多问,毕竟问了他也帮不上忙。 彻尔西不是个得寸进尺的神,由于他的爱护心理,路其得以有个好眠,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便是神清气爽。 这一路上看来是不会太平稳。 上路后,车内并不安静。 哈其利用这个闲时学知识,安得烈耐心的教导他。哈罗明显是凑凑热闹,只有在路其的严厉的眼色下他才乖乖的抱着书念。 彻尔西在思考着其他事情,路其没有打扰他。 马车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后,他们便找空地休息解决午餐,但还没下车便发现他们被蛇群紧紧的包围住,进不得,退不得。 路其把要探出脑袋的哈罗推回车内,彻尔西悠闲淡然的望向外面:“亚尔林,怎么回事?” 亚尔林没有显得惊恐慌张,据实禀报:“回主子,是幻蛇蛇王求见。” 彻尔西点点头,路其在他旁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这蛇王还能跟神沟通,真是神奇。 在好奇心之下,路其没有望向觉得恶心的蛇群。得到彻尔西的首肯,所谓的幻蛇蛇王便立刻现形,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个妖娆万分,媚眼如丝,一身青衣的少年矗立在他们眼前。 妖娆少年给彻尔西鞠躬行礼,模样虽妖娆,但神色却是冷清,路其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蛇妖,这身段,这模样,这神情,真真的让人难以移开眼。 不过怎么看,路其都觉得还是他家彻尔西比较漂亮。 似乎感觉到路其的目光,妖娆少年往他的方向抬眼,声音清如流水般说道:“前天之事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匆记于心上。” 弄巧成拙的事情,彻尔西这一次是不会去计较,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在外者面前,彻尔西恢复到高傲而冷峻的面容。 “幻蛇王,你们生存之地离这里可将近千里,为何事出现在此地,我可未听过蛇群与人类有冲突,你们想造事不成?” 蛇王听出彻尔西语气里的责备之意,便伏地不起,周边的蛇群早已离散消失在丛林中。 “请先生恕罪,这事出有因,以小王的胆量可不敢私自离开生存之地,有是魔者利用我族弱点将我们至此地。” “你们族的弱点……”彻尔西顿了顿,“可真弱,不过想必把你们引到这里的那个魔者实力也不太差,你还记得那魔者用的是什么法术?” 路其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别扭,感觉就是一个上司一个职位非常低的下属的对话。其他人也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被路其和彻尔西挡住,并没有看到蛇王变身的模样,只知道有个少年正跪拜在地上,觉得有些可怜。 年轻的蛇王开始描述所谓的魔者:“回先生,魔者一身黑衣,手执银绿色魔棒,把我们族群弄到这边利用的是魔咒,幻蛇最脆弱的是心灵,趁我族群繁殖期防备弱时便下魔咒,到目前为止我族现在损失较重,如果不是先生即时出现,我族的损失还将会继续下去,谢谢先生为我族解困。” 因亚尔林之前警告过不可暴露彻尔西的身份,蛇王便以先生称之,彻尔西也并没有不满,听完蛇王的解释,他点点头。 “你可知那魔者现在在何处?”彻尔西保持一贯的冷漠态度。 蛇王摇摇头,慌张说道:“在先生到来之前,那魔者会在每夜利用魔咒让我族去骚扰人类城镇,我们看到的只是他的幻像,并非真身。” 路其忽然冒出一句话:“也就是说只知道外表,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蛇王看看彻尔西,而后才点点头,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人类和先生的关系,既然能在先生身边呆着,那身份应该是高贵的。 路其发挥侦探精神说道:“为什么那个魔者要你们骚扰人类城镇?” 蛇王面色有些为难,妖娆的少年脸即使老成但也显得话难以开口,而且这个还是关系到先生自身的事情。 路其的问题彻尔西早早就想过,他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暂时还不确定,如果蛇王开口,那么他就可以确定一半的原因。 蛇王在彻尔西的默许下回答路其,说:“据他族流传出的说法,魔者想要得到神种。” 路其现在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彻尔西说他没有神气护体,坏心者想得到便会不择手段,看来魔者便是坏心恐怖份子。 路其又问:“那么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有神种这一回事儿?” 后面几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而路其也只是半知半解,现在也只能靠彻尔西去解决问题。 蛇王很肯定的说:“是的。” 找不到魔者也无济于事,彻尔西本想打发蛇王离开,可蛇王却说:“请允许我护送先生安全抵达丹那城。” 面对的是神者,蛇王并不太畏惧,彻尔西转念一想,车上有一半是人类,自保能力太弱,蛇王要是留下,将来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便答应了。 简单的吃完午饭后,继续前行。 在马车上有了属于自己位置的蛇王费吉尔在几人的注视下,终于说上话了。 接下来要进入的是麦丁山。 不过路其倒不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大陆都知道神种这一回事,一下午的时间里,他斜睨彻尔西。 彻尔西在路其的热情注视下摸摸鼻子陪笑道:“晚上再跟你解释。” 路其冷哼:“希望如此,不可再有任何隐瞒。” 彻尔西温柔一笑,说道:“当然。” 他挺害怕不说话的路其,为什么? 第47章 二宝 有蛇王费吉尔的加入,路其他们这一路可算是轻松不少,有蛇王的下属们处处打点,睡觉也安稳许多。 别看费吉尔模样妖娆,十足十的小美人,但本质如何路其可不敢打包票,连彻尔西也不敢下定论,像费吉尔这个模样的,无论是到哪里都容易引人注目。 蛇王费吉尔做事不拖泥带水,是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他倒有个地方和路其相通,以至与两人还是能聊得上来。 费吉尔与大家之间的关系也就亲密起来。 费吉尔出现的当天晚上,彻尔西就跟路其全盘托出,再也不敢多有隐瞒,因为他知道路其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再隐瞒下去,将会变成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 路其听完后表情上找不出生气的迹象,其实他非常的生气,又很压抑,实在难以想象彻尔西是这个大陆最高位的神,而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大神竟然是他的爱人,他还让自己孕育神种,虽然这里面有碰巧的成分。 彻尔西知路其面上无表情时就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当晚也不顾对方愿不愿意,搂着抱着就滚到床上去,做了。完事后,路其已经理清思绪,知道骑虎难下这个道理,却没想过这‘虎’要是骑上了还真下不了,姑且不说‘虎’,这‘虎崽仔’这一关就难过,现在整个大陆的魔者几乎都想要得到未出世的神种,可当作神器用于修练,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他是知道不能把自己的宝贝让给不相干的变态,他的儿子又不是唐僧肉,吃了之后又不可能功力法力妖力就大增。 他是纠结了,纠结的时候就啃彻尔西的肩头,对方也卖力的啃他,啃来啃去,脑子也就开化了,毕竟这神种是带神字,怎么也会沾上神气,路其本以为神种对于修练这种事是无效的,结果两个互啃完后,刚换身干爽的衣物,彻尔西就告诉路其,这神种可不止是种子这么简单,得到神种所吸收的日月精华功力法力妖力那自然是可以上涨,可比达到事半功倍的成效,神种吸收日月精华,也吸收空气中的水火木土等元素,强大的神力在一天天中增长,成功的过了受体者中期后,有了意识,得到后便可以更好的利用。 新生的小孩就如一张白纸,任由大家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则定格成为孩子的性格。 只是,神种是他家的宝贝,怎么允许魔者来破坏他们家的幸福生活,又怎么能把神种被夺去,自己的孩子怎么也要好好保护好,爱护好,生产前的这段时间里,防护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自那天起,路其身边其实多了许多隐形的神者侍卫,没有彻尔西的命令,这些侍卫都不会轻易暴露在人前。 进入麦丁山后便没再见到有城镇。 费吉尔告诉彻尔西,他们已经进入了虎妖地界。 路其望着麦丁山连绵不断,郁郁苍葱的山林,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车上有一人的脸色不太好。 安得烈极力想掩饰自己苍白的脸色,可是发颤的双唇却暴露他的害怕,坐在他身侧的费吉尔用软软的手臂抱住他,妖娆的媚色如莺般飞舞跳动,张着粉粉的唇凑到他的眼前关心起来。 “安得烈,你哪里不舒服吗?” 声音清如潺潺溪水般清澈,真挠人心,安得烈原本面色不太好,这会儿面色更是糟糕,只见费吉尔头上插着朵金灿灿的金盏花,他无助的抽抽嘴角,他可以理解蛇都非常喜欢金银财宝,更喜欢金灿灿的亮色,只是这品味实在难以消受,哽在喉咙里真真难受哪。 金灿灿的金盏花是极其耀眼,幻蛇固然爱财,但他们更爱美,他们的性致也是极其的高昂,好在现在已经过了发情季节,要是到了那蛇王不得满身都是金盏花? 安得烈扶住身体软软的蛇王,扯开个苦笑,温声道:“费吉尔,我没事,可是在车上坐太久有些气闷而已。” 费吉尔眨眨媚眼,身体却依旧软软的粘在安得烈身上,最近他大爱粘在人身上,特别是安得烈的,他的头歪了歪,那朵金盏花也歪了歪,他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哦,那你没事就好,要真气闷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人工呼吸,免费的喔。” 眼睛被金盏花晃得要冒出金光的安得烈愣愣的笑了下,毅然回道:“谢谢关心,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车内空气很好,很清新,大概要归咎于这座有灵气的麦丁山。” 费吉尔摸摸金色的耳钉,歪着脑袋直接缩在安得烈的怀里,笑嘻嘻的说:“这里可是虎妖地界,老虎喜欢吃人,怕不怕。” 无奈的安得烈还是把坐得歪来歪去的费吉尔扶好,不让他摔下去,这孩子,没救了。 不过此时的安得烈却想起与他相约过的巴奈洛,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这是虎妖地界,有他一份吗? 进了山里,吃住可比不上城镇。 这里没有房屋,只有山洞; 这里没有灶炉,只有自搭; 这里没有干柴,只有自拾; 这里没有服务员,只有自已动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至少在这里连年纪最小的哈罗也知道,下马车后,他还跟在山洞周边学着哈其拾干柴,拾起一根跑到交给生火的路其,再拾一根又跑回来交给路其,看他跑来跑去的模样,大家都乐哈哈的,这小孩得多可爱呀。 几日下来,彻尔西也会学在路其忙的时候递物品,比如给哈罗擦嘴的时候主动递上手帕,又比如生火的时候主动递上干柴,只是选出的柴不大符合路其的要求。 路其只是低声笑着说:“一天进步一点也是进步。” 此时的彻尔西会眯眯眼,嘴唇向上弯起,在另一旁帮忙的亚尔林会偷偷的擦汗,陛下真不知道路其少爷在讽刺他吗?其实不是讽刺,对吧,对吧,对吧…… 侍卫们早就练就一身百语不侵的本领,任你路其说得天花乱坠,陛下一夜有九子,大陆倾刻间太平他们也不会被扰乱心神,能在陛下身边呆着就必须有些本事,只要做到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便行,这可是硬道理。 费吉尔派他的小下属们搬来不少的干柴,可是柴上都有蛇身上的液体,路其用得很不放心,但费吉尔一片好心总不能不用,不过,能省事就省事,不去想之前恶心的蛇群就好。 晚上大家在蛇王不知从哪弄来的木桌上用餐,这位对他们很有帮助的蛇王在吃饭的时候头上插的金盏花换成了一朵野菊花,路其和彻尔西淡定无视,安得烈和亚尔林只能捏捏眉心,哈其和哈罗偷偷把他们在山洞周边摘回来的一扎野菊花扔在某个角落,费吉尔看不到最好,他会生气的。 晚饭过后,吃得饱饱的哈罗躺在路其大腿上看月亮,嘴上说着晚上不想洗澡澡,于是路其就捏他的小屁股,小家伙直囔疼疼疼,于是想扑到哈其怀里,可是他还没扑过去,费吉尔则占据了哈其的大腿,费吉尔舒舒服服的睡着了,模样还挺纯真。 哈罗蹲着一旁伸出手指去戳费吉尔漂亮的脸蛋,问路其:“大哥,费吉尔不喜欢听故事吗?” 看着歪在掉在地上的野菊花,路其解释道:“他可能太累了,现在在休息。” 于是哈罗爬回路其怀里呼呼去了,当然,他今晚说不洗澡还真没洗澡,睡得挺香。 饭后休息完,月亮也赏完,火堆被转移到山洞里面,昏暗的山洞被照亮,简易的床已经铺好,每人都找到窝睡觉,费吉尔蜷缩在哈其的怀里不打算下来,哈其无奈的搂着他一起睡觉,蛇王真软乎。 彻尔西虽然沉默寡言,但他可不是透明人,气质可是摆在那的,谁也不能忽视他。路其检查大家有没有盖好被子后才窝到彻尔西身边睡觉。 他们的窝给亚尔林弄得跟弹簧床似的,非常软,非常有弹性。 路其躺在彻尔西身侧,头枕在左臂上,他暂时没有准备睡觉,彻尔西乌黑的眼眸闪动着光芒。 热气划过路其的耳际,他的腰间搭上一只不安分的手。 路其不可能没有动作,急忙抓住那只要往下探去的手,斜睨道:“大家都在这里,你还真敢。” 长发散落在路其肩上的彻尔西亲吻他的脸颊,无辜的狡辩道:“我什么都没做。” 其实,彻尔西只是对夫夫间的情事上了瘾,并且这是戒不掉的瘾,他会努力保持这种爱好,并且继续为此项运动做贡献,将其发扬光大。 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能乱来,彻尔西非常想在山洞一试,可是人太多,这条法子行不通,他和路其可没那开放,让大家观赏他们夫夫间的爱来爱去的场面。 彻尔西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搂着路其,准备合眼睡觉。 路其知他不继续下去倒是松了口气,不能畅快淋漓的做很压抑,他可不想自己的内分泌失调。亲亲彻尔西的嘴角,一人一神互道晚安。 只是在这时,欲睡觉的路其却感觉他的鼻头上好像粘着东西,白皙白皙的,他伸手摸上鼻子,把在鼻子上的小东西拿下,结果发现是软乎乎的宝宝,宝宝正严肃着小脸看着他,小脸虽严肃但不缺乏好奇,乌黑的大眼直着路其眨呀眨,丝毫未感觉自己正躺在路其手掌上。 路其惊奇的低声叫道:“宝宝?” 他的低呼把合着眼的彻尔西吸引了过来,彻尔西睁开眼便看到正用好奇目光盯着路其的宝宝。 宝宝盘着小短腿坐在路其的掌心上,不说话,脸上没有兴奋欢乐生气发愤等表情,就静静的打量着路其和彻尔西。 路其轻声问彻尔西:“你不是说宝宝不会再出现了吗?他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吸收到我们的精气?” 彻尔西也很疑惑:“我明明就很努力,怎么会,要不我们多来几次。” 路其对着山洞顶翻翻白眼,低吼道:“滚。” 脸转向宝宝的时候,却异常的温和:“宝宝今天怎么不说话?告诉爸爸,怎么了?” 宝宝严肃的表情上显示不出情绪,他这会儿是歪着小脑袋看着路其。 彻尔西伸手想戳戳宝宝小屁股,不过灵敏的宝宝瞬间抱住路其竖起的拇指,甩给彻尔西一个不屑的眼神,彻尔西气结,把脸转向路其。 可怜兮兮的用头蹭路其的脖颈:“宝宝欺负我。” 路其撇他一眼:“你就丢人吧,爱撒娇的妈妈。” 宝宝终于动了动小嘴,转转骨碌碌的大眼,对彻尔西说道:“丢人。” 路其噗嗤的笑了起来,彻尔西不理会他们父子的一搭一唱,就看着宝宝,这一看,倒看出个所以然,他发现了。 “路其。” 宝宝安静的模样真可爱,他眼都不抬:“嗯,怎么?” 彻尔西指着他手掌的宝宝说道:“他不是宝宝。” 路其看着眨着明亮大眼的宝宝:“……什么!” 彻尔西想起宝宝之前说过的弟弟,很确定说道:“他是弟弟,没发觉他们性格有所差异吗?” 分析得还不错,路其也发觉了,惊讶的成分还是居多。 但他还是以温和的态度对手中的小宝宝:“小宝贝,你是弟弟么?” 被路其叫成小宝贝,小宝宝点点头,严肃的小脸柔和不少,粉嘟嘟小脸的极其可爱,水水的大眼直眨个不停。 路其仔细看了看,小宝贝的身材比宝宝小了点。 宝宝用软糯糯的声音说:“喜欢爸爸。” 路其很受用的说:“二宝小嘴真甜,爸爸也喜欢你。” 彻尔西也凑个脑袋过来,问二宝:“那爹地呢?” 宝宝很努力的在思考,良久后,他靠在路其拇指上,用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对着彻尔西,后者很无语呼吸加重,抬指就想戳小屁孩的屁股,不过他的一指神功被哭笑不得的路其挡了下去。 二宝转过和宝宝一样的锅盖小脑袋,淡然的对彻尔西眨眨水汪汪的小眼睛。 彻尔西咬唇,很不愤气:“……” 路其满足的眯起眼睛看着大眼瞪小眼,一大一小漂亮致极,太好玩了。 二宝跟彻尔西瞪累眼打起哈欠。小家伙就消失在路其手掌上,离开前不忘跟路其道晚安,当然他也不忘提醒彻尔西:“妈妈,要努力。” 一道碧蓝如海洋的水色从他们眼前飘过,二宝厥着小嫩白屁股消失在他们眼前。 彻尔西咬着路其的脖颈,愤恨的说道:“宝宝一出生,我绝对要打他们屁股!” 路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妈妈放心,我不会护着他们的。” 彻尔西:咬! 路其:“……” 于是第二天,路其颈上的吻痕,很重哪…… 同样。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上插了朵黄玫瑰的费吉尔打着哈欠问哈其:“安得烈呢,还想问他这花好不好看。” 于是大家面面相觑,清点人数时,发现了。 安得烈不见了。 哈罗扯扯路其的衣袖:“大哥,安得烈老师去哪了?” 路其抱起哈罗,皱眉道:“大哥也不知道,乖,不怕啊,我们会找到老师的。” 大家都没忘这是虎妖地界…… 第48章 营救 伙伴失踪连带着情绪不好,这是正常的态度。 而现在路其他们却慢悠悠的坐在车上看风景,这态度是不是太好了点,紧张呢?害怕呢?愤慨呢? 很明显,在路其等人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距离安得烈失踪已经有大半天,以他们这种安然的神态,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是否发生不安事件。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虎妖山界,安得烈的失踪肯定跟它们有着必然的联系。 经过对侍卫的盘问,彻尔西等人已经有了安得烈的线索,他确实是被山中蓝眼虎妖给截走的,侍卫长已经派侍卫跟在蓝眼虎妖身后,看是否有变化。 侍卫长已经如实把事情前因后果报告给彻尔西和路其。 早上,安得烈像平常那样起得比较早,准备在周边找些干草生火煮些开水。 当时,他去的角落比较偏,那个位置的干草比较容易生火。只是在他正要抱干草回来的时候却被一只蓝眼的大白虎给按倒在地,侍卫听到唉叫声赶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堆干草,不见人影,侍卫立刻循着踪迹追过去,侍卫传回的消息是安得烈被关在一间小屋子,想来暂时是不会有事。 彻尔西还记得之前的巴奈洛,安得烈应该不是他给捉去的,他已经派伯尼去帮助巴奈洛解决虎妖族内部争斗,现在也该有个结果,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集体向麦丁城的方向驶去,因为根据侍卫传回来的消息,方向是朝向麦丁城。 到达麦丁城时已经是傍晚。 路其第一次来到妖族地界,第一次走进妖族生活,相看下,其实和人类的也没有差多少,只是购物的人变成老虎或者别的动物而已,当然也会图新鲜化成人样的妖者。 住宿的店是依照人类的酒楼打理,但食物却相差非常远,这里是无肉不欢,至于青菜瓜果类的还是难见,路其借有他们的厨房给自己的家人煮熟食,他们端上来的肉多半是血淋淋的牛肉,看着真是胃口都没了,以后谁要说牛排好吃,那一定是虎妖族来的。 淡然观察着这与以往不相似的地域环境,路其淡定的接受眼前的现在,这就是他生活的大陆,这就是这个大陆的真实面貌,还有许多他未见过的魔者,妖者,精灵,真是个奇妙玄幻的世界。 晚饭过后,路其忐忑不安的坐在大堂里等着侍卫传来的消息。他表现淡定,但彻尔西也知他其实非常紧张,由于这里是虎族,蛇王也不敢让他的下属到处乱窜,生怕成为那锋利的虎爪下的亡魂。 费吉尔捂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皱着眉头蹭到哈其身边,指着他不舒服的肚子扁着樱红的嘴道:“要揉揉。” 哈其也担心着安得烈,但他知道就算是担心,却也无计可施,众人沉默着,费吉尔半靠在他身边,不知是该听他的话还是该生他的气,他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安得烈。 费吉尔也不是傻子,大家的表情这么明显,他哪不明白都在担心安得烈:“别担心,安得烈会安然无恙的。” 也不知道这句有没有效果,哈其还是伸出手给他揉肚子,费吉尔舒服的几乎整个人的重要都靠哈其身上,真舒服。 路其看着蛇王舒服的样子感无限无奈,吃撑也是一种幸福。 正想站起身回房间,门外却匆匆走来一行人,彻尔西脸色顿时严峻起来,路其推推他压着桌面的手肘。 “怎么回事?” 话刚出,行色匆匆的一行人伏拜在彻尔西面前,后者冷眼看他们,在店内的其他生物早被遣出去。 店内几乎没有人用餐,这里显得寒气逼人,而这样的压迫来源于彻尔西,气场太强,伏地的人畏惧着。 为首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开口道:“微臣不知陛下路过此地,未前来迎接,请陛下恕罪。” 彻尔西也不是暴君,不理会有的没的,便抓重点,冷冷的说道:“你掌管着虎妖界,我路过此地时,却有虎妖把与我同行的朋友给抓了去,你看这该怎么办?还有,这里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为首的中年人没有得到彻尔西首肯,与他身后的一行人,依旧伏跪在地上,陛下不降罪,面色从容了不少:“回陛下,虎族内部事情基本上已解决,蓝族基本上都归顺红族,巴奈洛少爷顺利当上了族长,因在争斗上受了伤,现正在殿内休养。蓝族反贼安东尼带着几个部下在外逃亡,已对内族和外族发部通辑令,后面的事情微臣将交还于巴奈洛少爷。与陛下同行的朋友,微臣将会快速派侍卫去搜查。” 路其插了句:“要用地毯式搜查!” 为首中年人张了张嘴:“……” 他不知道坐在陛下身边的这个人类是谁,更不知道他口中地毯式搜查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丹那城流行的最新用语? 彻尔西清咳了下,正色说道:“就按路其说的去做吧,做好沟通,伯尼,地上很凉快吗?” 中年人神色有些为难,不过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摇摇头,说道:“陛下,微臣想知道什么是地毯式搜查。” 彻尔西看他一眼,冷言道:“没文化。” 站在彻尔西面前的伯尼冷汗淋漓,欲言又止:“陛下,我……” 路其很无语,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伯尼就是彻尔西的神者下属,他微笑着解释道:“伯尼先生,地毯式是指某事物大幅度大规模的发展,没有太复杂的意思,在这里是指大规模的搜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到我的朋友,仅此而已,先谢过你们了。” 伯尼受教的点点头,沐浴在这位年轻人可掬的笑容里,真是一大享受,连连称:“是,是,受教了,受教了。” 彻尔西把站起身的路其拉回椅子上,面色冷淡,说:“还不快点叫你的人把我朋友找回来,真是越老越哆嗦。” 伯尼嘴角抽了抽,额上又开始冒冷汗,擦擦汗,恭敬的回道:“是的,陛下。” 而后转身立刻安排人手。 伯尼还没走出大堂,便迎来一位急匆匆跑来的侍卫,伯尼问:“何事如此慌张,都给我冷静,像什么样子!” 在陛下面前没啥威严,在下属面前那脸板得可恐怖了,跑来报信的侍卫浑身抖了抖,伯尼大人今天吃错药了吗?现在不冷静的人好像是伯尼大人哪。 被吓着的侍卫却丝毫不耽搁向伯尼禀报:“伯尼大人,安东尼抓到个人类正在宫殿内威胁巴奈洛族长!” 伯尼摸摸光洁的下巴,思考道:“人类?巴奈洛族长跟哪个人类有关系,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准备回房间休息的路其等人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 巴奈洛便是之前的他们所认识的巴奈洛,那么被抓的人类一定是安得烈,路其冲到门口抓住伯尼的手臂说道:“伯尼先生,宫殿在哪,快带我去,那个被抓的人类可能是我的好朋友!” 伯尼心一慌,下巴被手指甲给刮损了,转头一看,正是刚才笑如春风的人类,但他身后还有冷面的陛下,浑身抖了抖。 彻尔西见路其紧张得要命,便安排其他人先回房间休息,伯尼带来的人之中有侍女,她们的出现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惜现在没有多少人想要欣赏。 想着事情变大条了,伯尼立刻带着路其和彻尔西赶往宫殿。 据说蓝族的安东尼被巴奈洛打败逃跑后,还一心想夺取政权,可是他已经失势,无力再挽回。不过,在逃跑时躲在洞里的某一天夜里,他发现有几个虎妖侍者带着不知什么东西向人类地域赶去,他当时便和下属合力把那几个侍者弄昏,并且夺取了侍者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些金银物品和一封信。当即,他便拆了信件,于是他得知巴奈洛与人类私定终身,奸计就此形成,他哈哈大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因笑得太过下巴脱臼。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昨晚形成的美好作战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 第一步是按照侍者说的地址派他的下属去寻找巴奈洛的小情人。 第二步是抓巴奈洛的小情人安得烈。 第三步是用安得烈来威胁巴奈洛退位。这一位比较险,他不知道这个安得烈在巴奈洛心里的地位有多重,但只有赌一把。 第四步是重新夺政权,坐拥虎山。还有,哈哈哈…… 只是有时候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安东尼的下属刚到安得烈所住的村子,结果发现,被狼袭击了,巴奈洛的小情人是否还生存着都是个未知数。 他们把消息告诉给下巴脱臼刚接好的安东尼,后者阴郁了许久,不过还是继续让下属调查。 终于在路其他们进麦丁山那天,躲在隔壁山洞的安东尼和他的下属们闻到了人类的气味,口水正直流的他们当然也闻到了神气,于是不敢妄动,他们顶着秋风在远方关注着这一切,老虎的眼睛都是很犀利的,耳朵也是非常灵敏的,当晚他们竟然发现这里有个人类叫安得烈,于是安东尼失落的心又变得高昂。 晚上,他们时刻找机会下手。 他们等呀等呀等…… 终于等到出来拾干柴的安得烈,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把安得烈给捉了。 计划可以走到第三步了,安东尼又开始哈哈哈…… 当然,这次他把下巴给托得稳当当的,下巴托好不脱臼! 当路其和彻尔西赶到宫殿的时候,气氛非常诡异。 被抓住的人类确实是安得烈,路其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但是随后又吊了起来,安得烈正被一个笑得奸佞的男人掐着脖子。 许久未见的巴奈洛冷着张俊美的脸庞,捂着他潺潺流血的手臂直瞪奸佞男人,巴奈洛望向门口,惊喜的成份居多,陛下!路其!伯尼大人! 伯尼看准发展势头,经过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知道陛下和路其之前的关系,他站到路其身边问道:“路其少爷,还使用地毯式搜查吗?” 路其摆摆手说不用,却又说:“不过你们必须把我朋友救下来,他看着好痛苦,我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伯尼大人得到彻尔西的点头后开始进行营救,路其也加入了营救队伍,但彻尔西不觉得他能做什么。 彻尔西把他扯到自己身边,安得烈活得很好,他可以看到安东尼的手在发抖,在这种情况下彻尔西不打算插手。 “路其,你应该站在我身边,我怕他们伤害到你,而且你又帮不上什么忙,伯尼他们能解决的。” 路其拨开彻尔西的手,睨了他一眼,说道:“谁说我帮不上忙!” 于是彻尔西看着路其拿起旁边的一块如毛巾大小的树皮,卷成喇叭状,嘴对着小口,吼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快快出来投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彻尔西:“……” 众神众虎妖:“……” 伯尼大人小声说:“刀,在哪呢?” 第49章 加深 路其声音响彻整个内殿,从树皮制喇叭里传出声音不难听也不好听,总之,还算凑合,只是他身边男人眉稍抽了抽,想把路其隐藏起来。 正持人质与巴奈洛对峙安东尼也注意到路其等人存在,掐着安得烈手颤动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安得烈朋友会追上来,在路其身边散发那股王八神气真是难以忽略,他现在到底惹了些什么人和神,又或者巴奈洛后台到底有哪些。 安东尼几个下属立刻团团围住他们首领,神色紧张望向路其方向,他们果然是被包围了,被莫名其妙当成人质安得烈脖子疼痛得说不出话,望着手臂潺潺流血巴奈洛,满眼都是心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们含情脉脉相望也在路其出声时被打破。 路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救自己吗?安得烈如是想,尽管他为朋友到来而高兴,但是他也不明白路其到底在喊些什么话。 “巴奈洛侄儿,再不下决定,小情人,嗯,或者是未婚夫就会立刻被掐死。”假装不紧张安东尼继续出言相要挟。 红发红眼巴奈洛没有怒火冲天,他冷冷瞪视安东尼,撇撇嘴冷笑道:“安东尼叔叔,手中人类怎么能说是小情人呢,用什么方法确定他是情人,是不是被打疯了,准备送他给当晚餐吗?” 巴奈洛突然转变让安东尼有些措手不及,巴奈洛并没有说过自己有个人类小情人,而这个人类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生性多疑安东尼心情开始起伏不定,他现在开始慢慢明白,眼前侄子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傻愣好骗家伙,以现在情势要夺下政权,似乎是有些不自量力,他能想到这层很好,但是,走错步就不能再回头。 伯尼大人在路其高声呼喊后,依然淡定指挥着他下属继续进行营救,里面那个人类可是陛下朋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第个被削头皮就是他。 指挥着伯尼小分队进攻里面,很快,在外面望风几个小角色就被控制下来,安东尼防护力量开始减弱,在里面对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被笑得慈爱伯尼大人吞入腹中。 路其除了喊了句话确实没啥作用,彻尔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乖,别阻碍他们,相信伯尼可以把安得烈救下来。” 路其手握树皮喇叭,不情不愿走到彻尔西身边,用鄙夷眼神看他:“怎么不去帮忙?” 彻尔西忙搂住他腰,唇贴在他耳边低语道:“这些小角色还要出马,伯尼明天就会羞愧辞职不干,希望伯尼这样做吗?” 转念想,路其觉得有道理,面上鄙夷神色消散远去,彻尔西手又搂紧他,不知觉捏他腰。 虽然享受着彻尔西适当按摩,但路其却没有分心,他依旧关注着眼前事态发展,当然,有人靠着挺舒服。 巴奈洛变化颇大,小计谋越来越多,又有伯尼帮助,安东尼已经成为他们腹中食,怎么逃也逃不掉,更不用说去算计巴奈洛族长位置。 在巴奈洛和伯尼大人配合下,他们成功解救出奄奄息安得。 刚才冷面巴奈洛现在则变得温情,他拥住得以呼吸安得烈,周围严肃气息得以缓解。 巴奈洛下属们反贼安东尼压制在旁,这其中还加上了伯尼大人神绑术,以小妖能力,想要把这只千年老妖制服那还要定修为。 安得烈咳嗽得厉害,清风灌入他鼻息,苍白脸色幽幽转好,无力双手攀上巴奈洛手臂,唇边溢出微弱笑容:“还以为把给忘记了呢。” 巴奈洛以眨眼回应安得烈无力微笑,他不敢大声说话,怕这个身柔弱心坚强男人受伤。 “怎么会,不是说过,等解决族内事情就接过来。别说话,让医师给治疗。” 安得烈没再开口,他疲惫在安得烈怀里睡过去了。 至于被压制在旁扭动身躯安东尼,如不把安得烈当成人质那么他还有线生机,可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个问题,据说处置方法很简单,巴奈洛委托伯尼大人把安东尼变成只吼不出来,没有锋利爪子,并且永远长不大小老虎,这惩罚是重还是轻,只有安东尼本尊才知道。 话又回来。 自从安得烈出现在麦丁城宫殿后,伤口恶化巴奈洛也好得极快,安得烈会昏睡过去那也只是没有吃好睡好,休息两天就生活虎照顾手臂受伤巴奈洛。 这虎妖族事情在虎前出力是伯尼,在虎后操作者是彻尔西,事实总是不需要不相干者知道,太出名总不是好事,总之,虎妖族事情总算圆满结束。 路其他们也该启程前往丹那城,这不,问题也就来了。 这问题不用说也是出在安得烈和巴奈洛身上,这虎妖族内部刚刚整合,形势才逐渐稳定下来,族长结婚是必然,但族长伴侣那不应该是人类哪,巴奈洛以前可是有位年轻貌美未婚妻,在与安东尼争斗时候人家也是出过钱出过力,巴奈洛母亲和妹妹可以作证。 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这貌美虎妹妹找上了看似柔弱安得烈,虎妹妹原型那是虎虎生威,气势凶猛,人类安得烈哪有这种气势。虽然安得烈没有这种气势,可是他个人类,没有后台,没有支持者,在这里怎么能安生下去,再说虎妖族天天都吃血淋淋牛扒,他看着就反胃,没两天体质就比原来差了半去。 为情所困,为食所烦哪。 巴奈洛竟然有未婚妻,还要招惹上他,是爱还是恨,真真是苦煞他。 纵使巴奈洛天天在他面前转悠,跟他道歉,可这被欺骗事情哪能说原谅就原谅,婚前不诚实,婚后还诚实得来吗? 怒之下,安得烈摔碗冲到路其房间,下定决心道:“路其,跟去丹那城。” 此时路其脸上染上了红润,赤条条他正被彻尔西压在身下被榨着红苹果汁,只要宝宝不出来,彻尔西才会满意,他现在已经很努力了,宝宝和二宝都不再出来晃悠,想必正在路其体内利用精气和天然气息创造他们实体。 路其被彻尔西啃得晕乎乎,他眨巴着染上水雾蓝色大眼,望着正尴尬着不知该进还是该出去安得烈,对了,安得烈后面还跟着虎妖族族长巴奈洛。 愣了下,彻尔西用被子盖住两人身体,大手挥,门猛被关上,安得烈倒在巴奈洛怀里,路其缩在被子里面,双手捂着他脸。 “好丢人。” 彻尔西拿开路其捂住脸手,亲亲他唇道:“没事,下次们看回去就好了。” 在路其体内东西更为坚硬,他挪动了下腰,搂住彻尔西脖子,嗯哼两声,后者经不住这简单诱惑,努力深入彻底,路其紧致紧紧包合着他,使他更卖力为路其服务。 回应他卖力是路其无助般勾人双眼,湛蓝双眸直勾勾诱惑着他,扶着他双肩手在他肩上划出几道红痕。 此后两人情欲没有减下半分半天毫,反倒是更为热情,直到路其累得直不起腰,彻尔西才放过他。 睡前他还给路其清理身子,清爽后身体能让他睡得更舒服更踏实。 路其是家之主,那么在他接受彻尔西之后,这家之主有半就落到彻尔西头上,现在彻尔西可不仅仅是帝王,他还是家庭中心中心。 亚尔林给彻尔西披上件外套。 他们已经从酒楼搬到了虎妖宫殿,彻尔西优雅端着杯水,轻轻抿了口,而后把杯子将给亚尔林,伺候在旁亚尔林连忙放好杯子给陛下捏捏肩头,当名好神夫可不是那么容易事情哪。 他找来是安得烈和巴奈洛。 安得烈脸愤怒,巴奈洛脸无奈,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解释,只得垂首站在安得烈旁边。 巴奈洛行礼:“陛下,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彻尔西伸伸腿,亚尔林立刻蹲下身给陛下捶腿,这样高级待遇只有陛下享受得到。 不过亚尔林真相是,其实享受更高待遇其实是路其少爷哪,给他捶腿都是陛下啊,陛下…… 这该是何其感动,陛下能帮人捶腿,还帮人按摩腰部,亚尔林以前做梦都是不敢想哪。 “说吧,何事?” 安得烈甩手站到旁,不打算与巴奈洛为路,巴奈洛也不计较,他看了眼气乎乎安得烈,伏地回道:“陛下,可曾记得之约?” 彻尔西记忆力很好,长指在椅上弹了弹,挑挑眉道:“可是族内事务稳定后作为护卫守护在神种身边事。” 巴奈洛额前长发垂至眼角边,肯定点头:“是,陛下。” “巴奈洛,什么意思?” 安得烈这会儿倒不明白,他焦急问伏于地上巴奈洛,同时也惊讶于彻尔西地位,陛下意思是…… 巴奈洛轻松对安得烈咧嘴笑:“就是字面上意思。” 安得烈双手插腰,脚下跺,吼道:“放屁!不跟好好说清楚以后可别出现在面前!” 彻尔西揉揉肩,把外套扔给亚尔林,回房间抱路其睡觉去了。 至于外面是打是骂是捏是揉还是踹,那是另回事…… 轻抚着路其胸前那朵被蓝色水雾所包围火焰花,艳丽夺目,妖娆万分,有生长旺盛之势,离宝宝们要出世日子,不远了。 彻尔西把眯开条缝往他怀里蹭路其拥入怀中,亲吻着他额头,低语:“真好。” 千年来,身边终于有个伴。 路其嘴角往上翘了翘,囔囔道:“是真好。” 再世为人时,终于有人疼爱了。 明天又个美好开端。 他们感情也在相处越发深厚。 可以日久生情,也可以日渐情深。 有浅才有深,有深才有厚。 第50章 遇刺 这前进的队伍又强大了,数量在逐日递增。 巴奈洛果断抛下他的前未婚妻,在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含泪目光下毅然跟在安得烈身边,寸步不离,就怕安得烈忽然消失不见,现在的安得烈何其不是失而复得。 多一个虎妖跟着,他们路上就多一分安稳,因为路其不知道彻尔西在他们安置了好些神者隐卫。 宽敞的马车因巴奈洛的出现而变得狭窄。 整日慵懒蜷缩着身子的蛇王爬到马车顶化成蛇形晒太阳,看谁都是一副懒懒的样子,近段时间都化成蛇形,他开始缠上哈罗的小手臂,哈罗也不怕他的原型,看着小蛇王在窝着睡觉,就觉得开心,蛇王也睡得舒服,晚上就跟哈其和哈罗俩兄弟挤一窝,没被压成扁扁蛇算他万幸。 蛇王也成为这其中最好相处的一员,最自然最原始最无拘无束,当然,也是最懒的家伙,路其从来不指望他干活,反而怕他把自己两个调教得乖巧的弟弟带坏,他头上那朵金灿灿的金盏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枯萎,这是路其最关心的一点,他总是被金花晃得头昏眼花,总是在平静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得老花了。 众人在路上行了几天,捶着被压麻的大腿的路其开始问彻尔西:“我们还要多久才到丹那城?” 彻尔西顺手给路其捏捏腿,很自然的回道:“穿过小镇前面的魔幻林,经过克利夫兰城镇后就到了。” 说到自己栖身已久的丹那城彻尔西脸上泛着异样的光芒,像小孩子似的迫不及待要把好东西跟小朋友们分享。 亚尔林钻脑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陛下在大献殷勤,他选择无视无视再无视,转过头向彻尔西禀报当前情况。 安得烈靠在巴奈洛肩头上睡得香甜,哈其和哈罗相互依靠也仰着天真的容颜呼呼大睡,马车坐久了又烦又闷又累,但无论怎么样都会习惯的,即使晕车,那也吐呀吐呀就吐习惯了。 路其思索着克利夫兰这个城镇,他之前可是想在这个城镇安定,现在要去丹那城,那可真是一个质的飞跃,从普通城镇向富裕城镇迈出了一大步,看来现在就要做好花钱如流水的准备了。 “魔幻林就是之前说的幻梦魔林?”路其摸摸下巴,向彻尔西要答案。 彻尔西摇摇头:“不是,它们不是同一个树林,魔幻林是普通的树木,里面住的是妖族和精灵,而幻梦魔林里面住的是魔者,这个森林可不一般,有强大的法术的妖族和精神力强大的魔法师都不敢独自前往,幻梦魔林可以制造幻像迷惑进森林者的心境,这也是魔者自保护的一种做法,魔者会越来越猖狂也不是没有道理。” 没有睡着的巴奈洛安静的听着彻尔西的解说,他点头赞同彻尔西的说法。 “路其,陛下说的没错,幻梦魔林很少有妖族者去挑战,进去的妖族很容易被迷了心境,魔者就利用心灵抵抗力脆弱的家伙为他们做事,魔者不出幻梦魔林也可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从交谈上路其知道巴奈洛这段时间是长进了不少,脾气没那么糟糕,不浮不躁,完全是个做大事的模样。 路其坐正身子,在看似狭窄的马车内伸缩活动还是比较难做。 他归纳性总结道:“也就是说魔者是利用控制弱者心灵来办事,这样的话不是很麻烦吗?” 彻尔西很赞同他的总结,越来越觉得路其不愧是他认定的伴侣,这么聪明,一点就通,他面冷心热道:“魔者是布鲁克大陆最麻烦的存在。” 路其倾身吐气:“彻尔西想解决他们吗?” 彻尔西只是勾唇一笑,不作答。 要解决掉魔者谈何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方法总是有的,只是没有使用而已。 路其见他不答也没有继续逼问,倒是亚尔林适时钻个脑袋进来,问路其:“陛下,我们在这个城镇休息一个晚上再进魔幻林吗?我们需要准备些防护物品。” 彻尔西自作主张应了,路其无所谓的摊摊手。亚尔林正要关上马车门,在外面晒太阳的蛇王突然探个蛇脑袋进来,卡在门缝中间,差点没把路其给吓出胆,事实证明,路其对粘粘糯糯软软乎瞳的动物还是很害怕的,但不许说他胆子小! “费吉尔,闻到了?” 问他的不是谁正是开始愁眉苦脸的巴奈洛。 亚尔林见费吉尔差点被门卡住,直接打开门让他利用身体的柔韧性蹬到哈罗的小腿上,哈罗还太小承受不起他的重量,索性就用身体轻轻的卷住哈罗的小腰。 路其偷偷往彻尔西身边缩了缩,蛇王怎么总是粘他的两个弟弟,弄得他想跟弟弟们亲热都不行,真是太压抑了。 身形忽然加长的费吉尔找到舒服的位置后,吐吐信子,然后才用他特有的慵懒姿态说道:“嗯,我闻到了,是魔者的味道,这个镇上可能有魔者,他们可能还在这里,也可能已经离开,味道不太浓,总之,确实有魔者存在过的味道。” 满脸惊讶的路其直望着不知用哪说话的蛇王,这动物的嗅觉真是太灵敏了,不过费吉尔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姿态说话,他真觉得好恐怖,即使风过大风大浪,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蛇说话啊,还吐着紫色的蛇信子…… 彻尔西搂搂路其,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拍拍他的背问道:“怎么了?” 路其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心境平复下来:“没事,费吉尔说魔者来过这个城镇,他和巴奈洛真厉害,用鼻子就能闻到魔者的气味。” 彻尔西下意识想到的不是路其对虎妖和蛇王的称赞,而是想到自己的能力没有被路其看到,要怎么样才让路其发现自己的能力呢? 虎妖利用的确实是嗅觉,费吉尔也是,他的蛇脑袋在哈罗的怀里拱了拱,却不满道:“路其,虽然我们蛇族靠的也是嗅觉,但可比虎妖他们灵敏多了。” 哈罗已经被怀里蠕动的费吉尔拱醒,由于近几天跟费吉尔接近次数较多,他却点也不害怕,也许是他的胆大蛇王才更愿意呆在他身上,至于哈其,则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在害怕,既然费吉尔宁愿蜷缩在哈罗身上,那肯定哈其也是有些害怕蛇王,但跟路其相比,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路其确实是胆小分子,他自个不承认而已。 对于费吉尔挑衅的话巴奈洛不以为然,大家都醒了,安得烈没可能不醒来。 路其观察着车内的众人,总觉得这个队伍很奇怪,有神,有人,又有妖。 他们刚才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找了间看似干净的旅店住了进去,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还没有到晚上时间,路其让服务员给他们准备热水洗澡,先冲去身上的灰尘,然后好好吃上一顿香喷喷米饭,再然后好好休息,第二天所有人一定会变得龙马精神。 这个镇上大部分都是人类,虽然进入妖族界,但这里的人和妖相处还是很平和的,没有所谓的种族歧视,至少在表面上是看不出来。 听服务员说这里的镇长与妖族的成了婚,连带着镇上的人类对妖族包容不少,但至于是谁包容谁,这可不好说。 也许是路过此处旅客较多,房间味道不大好闻,路其让亚尔林把自己带来的干净被褥铺在床上,他知道彻尔西这个爱干净的家伙一定不会习惯这种生活,但跟着自己却又没见他露出一丝丝厌恶,彻尔西也可谓是精神可佳,路其对他的感情又噌噌噌往上升,心里暖暖的。 冲完澡的路其站在窗边伸着懒腰,他习惯洗完澡后站在窗边眺望远方,这样会给他一种心境开阔的感觉,深深呼吸着这山中的清香秋风,味道清新。 他们的一行人数多,路其坚持着一贯吃饭要吃大团圆,便让店老板给他们弄了张大圆桌,大家围在一起吃晚饭,费吉尔在下车前已经从蛇形状化成人形状,此刻正坐在哈罗身边,哈罗要什么菜他就夹什么菜,他们俩吃的菜是相同的,只不过费吉尔的食量比哈罗大上些而已。 对于费吉尔经常变化的态度大家不以为然。 正当他们吃得非常欢乐,聊得很尽兴之时,旅店门口却发生一起血案。 一个浑身是的血男人正举着斧头砍向一名尖叫着极力要逃亡的女子,披头散发尖叫着的女子见无路可逃便冲进旅店,店老板惊慌不已。 “啊啊!救命!啊!不要杀!不要……” 由于男子几近疯狂状态,有谁挡在他面前就砍谁,他的目标就是要砍到那名女子。 浑身是血的男子面色呈蜡黄色,双瞳毫无焦距,眼下还有一圈浓浓的暗青色,脸上因染到血渍而显得异常狰狞,强壮的身体和他的头型大小非常不搭配,这简直就像是个随便乱接起来的人类。 路其立刻把哈罗拉入自己的怀中,这种状况太恶心,还是不要让小孩子接触得好。 尖叫惊慌的旅客们往楼跑的跑,往外逃的逃,披头散发衣衫被扯破得只剩下布条的女子仍旧仍旧在挣扎着,她惊恐的睁着大眼继续尖叫,刺耳的惨叫声让路其不自觉蹙起眉头,对这种这种血腥的场面很反感,也很厌恶。 亚尔林直伺候在旁,个被杀个在追杀两人快要靠近他们,他向那个疯狂杀人变态弹射出粒晶莹水粒子,水粒子渗入那大汉身体后,大汉双眼白,重重倒在地上。 旅店突然显得安静异常,那大汉的真面目也终于让大家看清楚,有些旅店已经扶着桌子开始呕吐起来。 恶心反胃几乎让大家把那个尖叫却突然变得安静的女子忘却。 忽然,一道银光刺入路其的双眼,他抬手挡住眼睛。 只见刚才跌坐在地面上的女子瞪大瞳孔,突的站起身拿着把锋利的尖刀向路其刺去…… 第51章 收魔 刀背反光,锋利的刀尖直刺向路其,从来不是个爱吃素的路其并不担心,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与他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他身边的才人这么多,怎么可能会让他受伤。 以保护爱人的名义,坐在凳子上冷漠看着这一切的彻尔西手指一弹,那举着尖刀的女人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刺杀的动作动弹不得。 路其其实有被吓到,聪明的他立刻抱起哈罗躲到彻尔西身边,那女人的眼珠子随着路其的走动而转动,外凸的眼珠子显得格外恐怖,沾着血渍的脸上看不出原有的面貌。 女人手上的刀被亚尔林夺走,她眼里有丝丝不甘,却又无奈,还不得反抗,尖刀在亚尔林的手里化成粉尘轻飘飘落在地面上,瞬间化成地面上的灰尘。 顿时,路其这一行人成为旅店的焦点,其他未离去的旅客都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特别是刚才差点被女人刺杀到的路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个路其到底哪里惊奇了,倒是他身边的其他人长得还不错,气度不凡,气场也强大。 彻尔西修长的指轻敲着桌面,冷俊着脸庞问道:“你为何要刺杀他,我不认为你以前见过我身边这个人。” 女人并没有失去理智,她的眼睛并没有显得焕散,她知道自己要刺杀的是谁,她也知道手中作为利器的尖刀被化成粉尘,亚尔林把她踹到地上跪着的同时,她因疼痛而皱眉,还低低的闷声轻哼。 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吃素的家伙。 巴奈洛开始舔舔嘴角,利用隔音术把他的吼声传至女人的耳里;费吉尔发出嘶嘶细微声音,而这声音正好让女人听见,而听得让她浑身都在发毛。 既然有两位妖族高手帮忙,彻尔西则悠闲的坐在一旁看着女人越发曲扭的脸,路其并不知道巴奈洛和费吉尔的私下小动作,他捂住哈罗的双眼,不让他看到女人的狼狈,这孩子以后还要继承家族香火呢,不能让他现在就对女人感冒。 面目不再呈现惧意的女人忽然转而深情的望向路其,道:“我喜欢这个男人。” 安得烈一口水吐回杯中,巴奈洛重重的拍着他的背,前者咳嗽起来,后者仍旧拍背,最后后者被前者重重的踩了一脚,再接收到前者送来的大白眼。 作为他们当中最淡定男士的彻尔西把筷子截成了两段,他刮了路其一眼,路其很无语,这女人说的不是实话吧。 亚尔林不由得想到一句话:爱他就要杀死他。 路其比彻尔西有耐心,他托着下巴笑问道:“美女,很高兴你喜欢我,但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可否给我解答,你一定没见过我。” 虽然脸上有血渍和污泥,但从面部轮廓上看,跪在地上的女人长相并不太差,褐色的长头披散在肩头,像个疯婆子。 女人面不改色强辩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路其对女人无语,他转头望着彻尔西侧脸思索着女人的这句话。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也不喜欢理由,那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的呢? 感觉到路其的热切目光,彻尔西回过头,路其对他微微一笑,彻尔西没来由觉得奇怪,路其被吓坏了吗? 女人前后的态度让大家摸不着头脑,路其的淡定和平静也让大家不理解。 好吧,他们一行人呀妖呀神呀都显得非常淡定,周围的看观们坐在自己座位上看戏,这糟糕且倒霉的人被一个疯女人看上,真是前所未有,而且他还是个过客,这事情发生得真有意思,大家不看白不看,就连店老板也都搬张凳子翘起二郞腿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至于地上的呕吐物,迟点再收拾,看戏重要,看戏最重要。 在大家纠结着喜欢人到底要不要理由这个问题时,路其对着女人摇摇头,和煦的微笑道:“当然不需要,因为你不认识我,而我也不认识你,喜欢是凭感觉去喜欢一个人。当然,喜欢一个人包括很多种,有可能是爱情,有可能是亲情,有可能是友情,也有可能是图谋不轨。这叫不是理由的理由,那么你的喜欢可是不是理由中的理由?” 大家的脑子被路其的左理由来右理由去绕得快打结,观众们努力想去打开这个结,真是纠结呀纠结,到底是理由还是不是理由? 女人忽然嗤笑,她说:“你真是有意思。” 她的一语双关竟然被这个男人解出来,真有有意思。 路其望向女人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些信息,大胆假设道:“你的性格跟你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称,莫非你不是本人?” 他的大胆假设让女人大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既然路其这样说,彻尔西他们更不可能不知道,刚才的作戏,现在的伪装,虚恍的话语,过多的表情都表明这个女人被某种物体附身了,或者她的意志被谁操控。 女人脸部开始扭曲,笑容忽然间扩大,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个男人真有趣,想必你身上的神种更有趣!” 路其皱起好看眉头,这个女人知道他身上有神种,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恐慌道:“你想怎么样?” 众人脸色突变,彻尔西不动神色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冷冷开口:“幻梦魔林魔者。” 女人似乎看出彻尔西的本尊,双眼突的变大,身体不住的扭动,开始有异样的变化,亚尔林见机行事,用隐绳术把女人捆绑起来,然后嘴唇动了起来,念着听不懂咒语。 狰狞女人的身体不再扭动,不过刺耳的女性尖叫声传遍整条街道,旅店内所有人都用手紧紧捂住耳朵。 不用再多说也知道这个侵入女人意识的魔者是冲神种而来。 不一会儿,女人身体内现出黑色的雾气,雾气扭曲无形无状,女人身体立刻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刚才的戾气。 黑色雾气中间有一双绿惊慌无措的绿色眼睛,这个颜色让路其觉得熟悉,他记得曾经两次出现在他周边的狼群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代表着贪婪和恐怖吗? 无形无状的黑色雾气被亚尔林以隐绳咒弄出来后,再用一道银白光将其紧紧捆住,瞬间成为一个只有一双绿色眼睛的黑色小球,亚尔林把小球抓在手中,把黑色小球又捏又揉,像似玩得不亦乐乎,拨开路其手的哈罗羡慕不已,他也好想玩。 其实亚尔正在化去小黑球的魔力,也就是小黑球的污浊之气。 小黑球慢慢由黑色变成绿色,他那双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更是清晰可见,一个绿油油的小绿球就出现在大家面前,收魔这事对亚尔林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小绿球的绿眼睛眨呀眨,亚尔林戳戳小绿圆球,一阵吱吱呀呀的微小叫声从他的手掌心传出。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要告诉我妈妈,你这个坏蛋欺负我,呜呜呜……” 众人皱眉,原来这个小绿球还会说话,哈罗闪动着湛蓝的大眼,水汪汪的大眼直盯着小绿圆球,礼貌问道:“亚尔林哥哥,那个玩具可以送给我么?” 面对小孩子闪闪发亮的眼睛,亚尔林难以拒绝,但小孩的家长正在看他,于是他便向路其解释道:“路其少爷,这只是未修练有道的小魔者,现在他没有了魔力,且被禁锢他最基本的能力,对哈罗是没有害的。” 细小的抗议声又再次传来:“你们这些混蛋快点放开我,你们是坏蛋!你们是坏蛋!我不是玩具,我是大魔者,我是大魔者!你们都是有眼无珠的坏蛋!” 很显然,小绿球的抗议声在大家的讨论声中沉了下去,它被交到哈罗的手里,看着扬溢着兴奋表情的哈罗对他眨巴着眼睛,他也闭上嘴对哈罗眨巴着绿绿的眼睛。 路其发现,他身边的亚尔林可当选今年最佳男人奖了,真是进得出厨房又出得了厅堂,还能收魔者,既羡慕又妒忌,想必他的男人比亚尔林更厉害,有道是与有荣焉,路其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彻尔西,至于如皮球大小的小绿球有没有害,已经不再意了。 亚尔林耐心的告诉哈罗小绿球的玩法,可以轻轻扔到地上,弹起来后拍打,这叫拍球。 哈罗开开心心的玩着小绿球,而这只可怜又倒霉的小绿球已经是泪流满面,面色绿绿的,当然,他本身就是绿色,谁还知道他在哭泣。 “呜呜呜……你们是坏人,我要回家告诉妈妈!哎哟,痛痛痛,别再拍了,死小孩!我叫你别拍了,臭小孩!哎哟……” 旅店的杀人事情暂时平息,大家又恢复到之前的用餐状态,那一男一女已经被守镇侍卫抬到镇堂前,附在男人身上的魔者已经被亚尔林化成空气,形同于死亡,至于那个女人,她是镇上的一名未出嫁女子,已经被哭得不成样子的父母接回家。 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路其为此表示庆幸,但他知道往后的路会更曲折,原因就是他身上的神种。 晚饭用完后,大家都回房休息。 今天这一遭可真是触目惊心,大大咧咧的哈罗也不怕被亚尔林收的小绿球,无力反抗的小绿球任由人们把它揉捏戳掐,至于他的惨叫声被亚尔林施法术隔绝了,第二天早上才给被蛇王卷得奄奄一息的小绿球放了声,它开口的第一声就是:“哇……” 小绿球大哭! 除了小哈罗,没有人理会它。 因为大家都知道它的前身是未修练成形的小魔者。 得知路其一行人把镇上的两个魔者解决掉,镇长和镇长夫人亲自给他们送行,声势不算浩大,但也是有排场。 彻尔西低调着,对于镇长的友好送别不予以理会,反而是在见到镇长后顿生闷气。 因为…… 昨日的受害者这一贝蒂小姐正含情眿脉的望着路其,收拾过后的贝蒂小姐可是位小美人,姿态摇曳,媚眼飘飞,时时作娇羞状。 路其还笑眯眯的跟对方搭话。 彻尔西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俗称妒火。 该死的路其干嘛跟那女的笑得这么淫荡,真是花痴! 该死的路其干嘛跟那女的靠得这么近,真是讨厌,那女的身上一定有狐臭! 可恶! 路其这个混蛋还继续跟那女的笑嘻嘻的聊天,他不知道他们要赶路吗? 贝蒂小姐正有礼貌的感谢路其等人的救命之恩:“真是感谢路其先生,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要死在魔者的手里了,请收下我今天早上给你们烙的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路其推开,但无奈又被推到面前,他是个敬重女士的男人,他温和的笑着说:“那就先谢谢贝蒂小姐了。” 彻尔西双目冒火,鼻子喷气,双手紧紧抓着被他折磨得不成圆形的小绿球。 还手碰着手! 那个该死的路其,待会一定要搓掉他的一层皮! “啊啊啊!痛痛痛!呜呜呜,你们这些混蛋,太可恶了,都欺负我是小孩,欺负我没有反抗能力……” 那些不会打交道的妖神就这样看着人类迎来送往。 路其最近满意的提着一篮子烙饼回到车上。 刚上车就听到小绿球咿咿呀呀的惨叫声,路其坐到彻尔西身边,把他手上的小绿球解球出来。 他笑问道:“你怎么了?” 彻尔西冷冷的撇开头,道:“没事。” 感谢路其的小绿球吱吱呀呀眨巴着绿色眼睛很认真地说道:“神种他爸爸,神种他妈妈好像正在吃醋,我爸爸平常吃醋就是这个样子。” 彻尔西冷硬的嘴角抽了抽,路其摸摸小绿球的脑袋,而后把它扔到哈罗的怀中让蛇王大人卷着睡觉,小绿球光滑的球面皱了,蛇王伸出舌头舔它…… 蛇有毒的,有毒的,呜呜呜…… 路其无视小绿球悲愤的双眼,他拉过彻尔西的手,说道:“正常男人应该跟女人结婚,生小孩。” 彻尔西脸顿时黑了。 路其暗自观察彻尔西的脸色,而后笑道:“不过,我现在不太正常,怎么办?” 彻尔西冷哼,凑到路其耳边凉凉的威胁道:“办了你!” 于是,天睛了。 路其默默揉揉自己还酸着的腰。 第52章 审问 出了小镇又是寂静加寂静,再往北走一个上午就到了之前提过的魔幻林。 路其勉强能看楚魔幻林入口处写着的四个大字——魔幻森林,也只是很普通的入口,正好有一条通入里边的道路,车辆可以行驶,被其他马车压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想必这条道路经常有行者。 魔幻森林和普通的森林没有多大的区别,有树有草有小鸟,这是路其的感觉,没欣赏多久,他就靠在彻尔西身上休息,后者冷俊着神情看手上的书,最近批阅文件几乎都是在住进旅店后才进行。 其实从刚进入魔幻林开始他就感觉到这里很不对劲,亚尔林出声提醒过大家,大家当不当一回事那又得另说。 彻尔西撩开窗帘望向外面,飘入车内的微风带着阵阵清凉,然而这阵阵清凉却让路其打了个寒战,现在是秋天,微风代表的可不是凉爽,而是凉。 与此同时,被这阵微风吹醒的还有费吉尔和巴奈洛。 还在小镇上的时候,彻尔西就知道魔幻林早已不对劲,现在他更确定魔幻林气息已经变化,没有之前的灵气,更多的是污浊。 魔幻林的污浊之气相当严重,用人类的肉眼那几乎是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变化,而作为妖者的费吉尔和巴奈洛都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彻尔西利用他内在的黄金眼看到森林的面貌,污浊气息相当重,森林里飘散着黑呼呼透着诡异的气体,而这诡异气体还蔓延至他们的车内,越往深处行驶,周围气息越发诡异可怕,温度越来越低。 路其被冷醒,他缩了缩脖子。 彻尔西正专注于外面污浊气息,要净化这些气息必须消耗一定的体力,要想省力就必须先找出源头,他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路其在揉着双眼,在车上坐着睡觉真是很不舒服。 路其怀里抱着哈罗。 哈罗怀里躺着费吉尔,最近的费吉尔特别喜欢睡觉,总是从上车就睡到下车,现在还卷着只小绿球,他睡得更香。当然,他变成人形的时候没有忘记要戴金盏花,真不知道他从哪摘来金灿灿的鲜花,一天一朵还不嫌累赘。 路其一醒,哈罗跟着醒。 紧接着大家都睁开双眼,默默无言。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路其问彻尔西:“好像有些不对劲。” 睁着双眼的巴奈洛发着虚汗,靠在安得烈怀里。 费吉尔虽然也醒了过来,可是全身都软绵绵的,发不了力,卷着小绿球的力道都小了不少,小绿球借此机会弹到哈其的大腿上。 彻尔西伸手把小绿球抓了回来,小绿球开始吱吱呀呀的叫起来:“陛下不要抓我!我没有干坏事,我没有干坏事!” 彻尔西看也不看小绿球,对路其说道:“这小东西一定知道些什么。” 怀抱着骨碌碌睁大双眼哈罗的路其轻笑:“我想也是,我们还没问他就不打自招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感觉到彻尔西的不解,路其才想起对方不知道这个典故,便随口道:“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个典故,你先拷问拷问小绿球。” 哈罗往路其怀里蹭了蹭,担心的问道:“大哥,要把小绿球烤了吗?” 小绿球很怕死,在彻尔西手上挣扎着要蹦下去,但他花再多的力气都是徒劳,翠绿的眼睛不停的对哈罗眨呀眨呀。 路其笑着说:“当然不是,只是问他些小问题。” 哈其伸手摸摸哈罗的脑袋笑道:“大哥怎么会这么残忍,不过我觉得小绿球流出的汁一定跟青菜虫一样绿绿的。” 哈其的比喻让路其感到一阵恶寒,小绿球在彻尔西手上安静不敢再挣扎,他觉得那三兄弟比其他妖神更可怕,还有,他根本没有汁,没有汁,他只是血液为绿色而已! 此时的安得烈却没有心情加入哈其的玩笑中,他担心的蹙起眉头:“巴奈洛,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巴奈洛无力的眨了下变成红瞳的双眼,声音带着疲惫,说道:“有点累,现在想睡觉。” 越往森林的中部靠近,污浊气息越发凝重。 而妖者对这种污浊气体是没有多大的抵抗力,现下这种症状就证明了巴奈洛和费吉尔双双吸入污浊之气,身体显得疲惫,全身无力,连基本的法术都发不出,精神力慢慢的污浊之耗尽。 担心着的安得烈以为巴奈洛只是单纯的想睡觉,直到他接过彻尔西递过来的一粒白色的丸子才明白过来,这是要出事了。 “给巴奈洛服下吧,他中了污浊之气,这丸子是用来净化他吸入的污浊之气,之后就没事了。” “谢谢。”巴奈洛勉强睁开眼睛,就着安得烈的水合着水把丸子吞了下去。 而同样昏昏欲睡的费吉尔则伸伸舌头就把彻尔西手上的另一粒丸子卷走,哈罗问他:“费吉尔哥哥,好吃吗?” 看着真像糖,哈罗也想吃,口水直流,对着彻尔西眨巴着水汪汪的碧蓝色大眼。 路其捏住哈罗的小鼻头,笑道:“你这馋鬼,药是可以乱吃的吗?” 由于路其三兄弟和安得烈都是人类,污浊之气对他们并不大起作用,为了避免引起其他的病症,彻尔西还是再次变出三颗晶体丸子递给路其。 人类的体质和妖族体质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食用的丸子并不一样。 就着水吃下丸子,大家感觉到神清气爽,巴奈洛和费吉尔在慢慢的恢复体力。 这森林的污浊之气针对的妖族,所以对他们来说恢复的过程会比较辛苦,时间也相对较长,对这一切也非常了然的亚尔林派出神者侍卫寻找到一处有水源的空地,他们停下来休息。 下车后。 亚尔林在他们休息的地方下了结界,彻尔西把他神兽格纳召唤出来,由于结界较小,格纳从一只威风凛凛的银白纯净高贵的大鸟变如鸽子般大小的小鸟,格纳在看路其的时候眼神里参杂着冷漠和不甘,望向彻尔西的时候又是委屈又是无奈,还带着悲愤。 他恨路其,因为彻尔西放它出来透气的时候,路其说:“彻尔西,我们把这只鸟烤了吧,好久没吃过烤鸟肉了。” 它是神兽,是神兽!不是小鸟肉! 哈罗抓住格纳的翅膀高兴的说道:“大哥,我给你抓小鸟脚,保证它不乱蹬腿!” 大哥平常杀鸡的时候都由他来抓鸡脚,现在要宰小鸟,那他就来抓鸟脚。 格纳悲愤的扭开头,彻尔西陛下是在微笑,是的,他竟然在微笑,那些可恶的人类当着它的面在讨论着如何把它烤了! 格纳气得浑身发抖,被哈罗抓着的鸟翅膀不住的颤抖,它高贵洁白美丽可爱的翅膀就这样被人类小孩给糟蹋了…… 这人类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彻尔西笑了笑,告诉路其:“让哈罗把它放了吧,它出来是有作用的,对了,它叫格纳。” 路其抓起如鸽子般大小的格纳,对着它道:“难道你就是冒充彻尔西的大鸟?” 格纳的高傲的把鸟头撇到一边不理会他。 他才没有冒充彻尔西陛下,是这个人类笨,以为自己是而已,哼。 路其似乎感觉到格纳的冷哼,于是笑得阴侧侧:“格纳,其实你这个模样挺好看的,以后给你配只鸽子如何?” 格纳轻啄路其的手指头,他在愤怒,他正处于愤怒中! 鸽子那低等的物种怎么配得上自己高贵矜贵美丽洁白的它! 彻尔西也学着路其粗鲁的揪起格纳,命令道:“格纳,你现在应该在干活,而不是在这里亲我男人的手指头。” 格纳很憋屈,格纳很压抑,格纳很愤怒,格纳…… 它讨厌路其! 躲在某个路其注意不到的角落吸尽污浊之气后,格纳飞到彻尔西的左肩上咕咕叫着邀功。 彻尔西抓起一块肉片给它啄。 格纳顿时心情低落,彻尔西陛下竟然真把它当成普通平凡没有用处的低等小鸟了,可是,彻尔西陛下递过来的食物它还是吃得很欢乐,真香…… 小绿球被哈罗玩捏着,时刻不得安宁,它的球面都快皱成橘子皮了。 大家吃饱喝足后,彻尔西才示意哈罗把小绿球放在中央,它正等着被审问,格纳咕咕叫着,低头俯视着在地上左滚两圈右滚三圈再左滚一圈的小绿球,除了彻尔西陛下,其他的都是低等物种,哼哼哼! 小绿球可怜兮兮的眨着翠绿的眼睛,其实它有眨跟眨没区别,夜晚时分,大家都没去注意,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它装可怜的模样,谁叫它浑身上下只有一种颜色。 彻尔西坐在亚尔林准备好的垫着软垫的平石上,左腿搭上腿,十指交叉优雅问道:“小绿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事实了么。” 路其正在给火堆加柴,他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小绿球,从知道他是魔者开始,就把少许的同情心收起来,同情心可以有,但是不是像黄河般泛滥。 面对所有人的围观,又或者是围攻,小绿球不知从哪长出两只绿绿的小手,捂住它如苔藓般光滑的头顶,扁着嘴说道:“陛下,你要我说什么事实。” 正所谓实务者为俊杰,路其比较欣赏这样的人。 当然,眼前这只一会儿可爱,一会儿狡猾的小绿球就不知道是否有这种性格了,他望向颇有帝王风姿的彻尔西,没来由得感到一些距离感,脸上的微笑收敛了些。 “你父母是三级和四级的魔者吧,我想他们现在正在这个森林为非作歹,而你是调皮跑到小镇上去作怪,你说我说得对吗?” 彻尔西不需要猜测,他只是对小绿球陈述事实,妖族的巴奈洛和带花的费吉尔没有哈其和安得烈的大惊小怪,平静的等待着彻尔西对接下来的安排。 小绿球用他细而短的绿爪抓抓光脑袋,战战惊惊地回道:“陛下,陛下没说错。” 魔者五级为顶,四级已经算是很厉害,按强弱依次分级,小绿球已经是二级魔者,不过它被亚尔林净化成最初形体,要再修练可需上百上千年。 “是谁让你们把幻梦魔林的污浊之气带到这里?”彻尔西冷俊但不严肃,他语调不快不慢,足够让小绿球感到压力很大,达到咄咄逼魔的效果。 这场审问可以说是比吃饭还简单,小绿球几乎把自身情况都暴光出来了,现下的他就是赤果果的沐浴在大家的目光下,其实它本来也没穿衣服。 被审问完后小绿球蹦到哈罗的怀里,哭诉道:“哈罗,哈罗,你给我件衣服,他们在视奸我!” 哈罗思想还不成熟:“……什么叫视奸?” 路其直接抓起地上的小木棍戳小绿球光滑的不知是背还是屁股。 小绿球惨叫:“哎哟!痛死啦!神种他爸爸太坏了!” 路其笑得阴侧侧,执起木棍对着小绿球的背(或者屁股):“请用文明用语说话,否则,哼哼…,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小绿球缩在哈罗怀里用又短又细的手指着路其,语无伦次地惨叫道:“你是坏银!” 哈罗帮着大哥捏着小绿球:“绿头,你不可以骂大哥,大哥很好的。” 小绿球扁着嘴哭道:“你们都是坏银,坏银!” 彻尔西若有所思的托着光滑的下巴。 魔者的目的都是神种,间接目的就是路其。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一箭双雕,看来要商量商量才行,他拍拍肩上的格纳,轻声道:“去探查情况。” 格纳拍拍翅膀,瞬间消失在大家眼前。 彻尔西回过头的时候,就发现路其侧着头在看他,他向路其招手,路其没动,嘴角边浅浅的笑意有些不自然。 即使他再怎么不在意,但人类和神总是有区别…… 彻尔西耐着性子叫他:“路其?” 第53章 危险 “嗯?” 路其愣了会儿才坐到彻尔西让出的位置上,良久后才对彻尔西道:“没事,我们休息吧。” 其实,他心想,彻尔西明明可以让格纳直接驮他回家。 路其心里其实一直没把彻尔西当过神者,可是发生越来越多的怪事,他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把彻尔西当作人看,直到亚尔林解决魔者以及格纳的出现,路其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重要。 在他的认识里。 神者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以前的他是个无神论者,从不认为除人类外会有妖者和神者精灵的存在,来到这里,这种无神论无妖论渐渐被打破。但潜意识里总把他们当成人类,只要是以人形生存在他前面,都是当成人类看待。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承受力很强大,可是,现在问题出现了。 彻尔西告诉他,他是神,是这个大陆最高位的神者,他职责的是管理这片生存着多种物种的大陆。 路其头一回在前往丹那城的路上失眠,他现在意识到他身边的男人是个神,而不是普通的人类,纵使他再不去两间,可是现实逼迫他去理清这事实。 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存在的意识是什么? 他们能力很强,他们有神气,他们与普通人不同? 可是不同在哪里? 他们同样要进食,同样要休息,同样需要家庭。 是的,身体上,称呼上,能力上。 人类,路其还是人类。 而神者…… 身体构造上跟人类不相同,他们有人类没有的神力,像西游记里面打酱油的神,可是西游记里面的神长得好丑。 路其睁开双眼仰望天空。 没有星光,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黑暗。 转头,看到的是彻尔西白净的侧脸,鬼使神差的抬起手,用指背摩挲着他细致嫩滑的脸颊。 神的温度,神的皮肤,神的肤色,这个神是彻尔西。 然而…… 人类的生命却是非常有限的。 那么,神者的生命是无限的吗? 路其知道人类会变老,皮肤会有皱纹,身体机能会随着岁数的增加而下降。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忽然,路其的食物被温热的手给抓住,一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眼正专注的盯着他,低而沉的磁性声音回响在他耳边。 “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彻尔西把路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手掌上还是有硬硬的老茧,但已不似之前那般粗糙。 虽然彻尔西对任何事情都非常的冷漠,可是他对路其的心不容置疑,对其他人冷漠并不代表对路其也是如此,在说话的语调上就可完全听这不是作假。 相处这么久,路其是全身心都相信着彻尔西,在他面前自己也没有任何隐瞒,今晚的细小变化他都看了出来,这男人看起来真的是关心他,而他也一在保护自己。 相爱就不应该相互怀疑,他们必须相互信任。 路其叹息道:“你是神,我是人。” 彻尔西勾起个浅浅的微笑:“有问题吗?” 路其继续说道:“人类生命有限,神者生命无限,你知道的。” 想要抚平路其皱起的眉头就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轻轻握住路其的手,说:“你以为以一个人类的身体能够孕育两个神者宝宝,异想天开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 也有个词语叫做潜移默化,当然,这里指的不是思想和习惯。 身体,路其的身体。 路其张了张嘴,把自己的猜想摒除出自己的脑子:“这怎么可能!” “神种本就是从我身体制造出来的,而后他们长在你体内,运用你的身体成长,吸收你体内的营养,他们有了意识都是因为你,你和他们已经成为一体,宝宝是我们的骨肉,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你身体也慢慢的在变化,现在,你也是半个神者,懂吗?” 彻尔西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路其,可是他不想看到路其愁眉苦脸的样子,据说孕育孩子的受体者最好不要忧郁,这样对孩子的成长非常不好。 难道这就是老头子们所说的产前抑郁症? 路其被彻尔西的话轰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睡意的他现在更加没有睡意,指指自己,疑惑的回问:“你确定我真的是半个神者,这有什么好处?” 彻尔西靠向路其:“半个神者的意思就是你的寿命和身体开始变化,好处嘛,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路其最后才嘣出一句:“就是说不死之身?” 彻尔西点头:“是啊。” 路其忽然瞪大眼睛道:“那我岂不是成了妖孽!” 彻尔西脸一沉,往路其下身伸出手,捏住他的老二。 “你干嘛。” 路其老脸一红,想拨开彻尔西的毛手,不过却被彻尔西的另一只给抓住了。 “嘘,别说话,会把他们吵醒的。” “你放手,我们现在在外面。” 彻尔西不听。 “我老早就想知道在外面的话会有怎么样的感觉。” 彻尔西其实也是个记仇的家伙,路其瞪他,但由于脸上有些烫,瞪出的效果更像勾引,没啥气势。 路其的裤头被扯其,温热的手已经亲密的接触到路其那硬起来的家伙,他轻哼,知道斗不过彻尔西,直接咬住他胸前的衣服,磨牙! 轻捏着路其的家伙,慢慢的上下撸动。 路其的手紧紧的拽住彻尔西腰间的衣服,后者则邪魅的轻舔他的耳垂,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不止是撸动,还轻轻碰触那流着透明液体龟头。 他低语:“喜欢吗?” 路其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可大家都在睡觉,也可能还有没有在睡的,一出声那就等于丢脸,怒火发不出,咬着衣服的路其含糊低吼道:“快点结束!” “好。” 彻尔西的好心情回来了,刚才妖孽那两个字他可不怎么喜欢,不过现在看到路其羞红的脸,非常的欢乐,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出加快了。 当路其红着脸软软的靠在彻尔西胸前的时,彻尔西用手帕把射在他手中的白色液体擦去,也非常的杯具的发现,他下面也硬了不少。 路其感觉到他的硬东西抵在他的大腿内侧,他幸灾乐祸笑道:“活该,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后,还是给抿唇不说话的彻尔西舒解舒解当前的生理问题。 相互用手这种事情还真是少见,不过……这也是在野外生活的一种乐趣。 彻尔西很喜欢,因为他可以看到路其脸红的样子。 路其很郁闷,因为他看不到彻尔西苦恼的样子。 解决生理大事再睡觉是香喷喷的。 笠日。 大家都起得很早,路其也不例外的一脸神清气爽。 不过心里却还纠结着半个神者的说法,对自己的身体这捏捏那摸摸,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和之前不一样,彻尔西看不惯他一大早就自残,拉着他和大家一起吃面包,那什么贝什么蒂做的烙饼早就不知道被谁啃了去,好在路其也没有想起。 清晨的第一道晨光照射在大家平静的脸庞上。 昨晚出去打探消息的格纳又站在彻尔西的肩头上,低低咕咕,这类鸟语只有彻尔西才听得懂。 早餐过后,他们继续往前行,只是并不是离开林子。 因为他们现在根本出不去。 带路的是站在马背上的指挥的格纳,它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路其让亚尔西跟他交谈,不然他会听到格纳寂寞的咕咕叫,这声音不大好听,也说明了格纳没有唱歌所需要的好嗓子。 亚尔林按照彻尔西的指示听着格纳的道路指挥,一路走下来是畅通无阻,不过周边还是可以看到飘散着的浓浓黑色雾气,而且越往深处走黑气越来越浓。 神者侍卫们全部现出人形保卫彻尔西等人。 行走不到两个小时,亚尔林停下了马车,路其好奇的探出头:“怎么停下来了?” 亚尔林见是路其,指着前方面色发着乌青,头与身体极不相称的怪物,说道:“前面有障碍物,我们需要先把它们解决掉。” 路其看着那些拿着大刀张着带着血丝獠牙的怪物,心头不由得一阵发恶,立刻把脑袋缩回车内,接着出来的是巴奈洛和费吉尔,吃下彻尔西的白色丸子,现在的他们恢复到往常般,外面的怪物他们是有能力解决的。 外面的斗争如何路其看不到,彻尔西不让他们几个伸脑袋出去看。 “他们是中了黑气的人类,这些可能是之前路过此地的旅客,被黑气侵蚀的人类一般都不会有存活下去的希望,你们还是不看的好,毕竟他们是你们的同类,净化他们身上的黑气会比较痛苦,你们就坐着吧,亚尔林他们会解决的。” 外面的惨叫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再也听不到惨叫声后,路其等人才从车内出来,彻尔西跟在他后头,哈其抱着哈罗,安得烈抱紧挣扎着要下地的小绿球。 那些中黑气已有些时日的人类尸体已经被化成一滩滩水。 路其合掌在胸前,叹息道:“阿弥陀佛。” 彻尔西:“……” 众人:“……” 在大家镇定自苦又纠结着路其这句‘阿弥陀佛’时,一道女性阴森森哈哈大笑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我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魔气物竟然被你们给轻松解决,你说我怎么能放你们走!” 声音极其刺耳,彻尔西不悦的皱眉。 被安得烈紧抱在怀里的小绿球囔了起来:“妈妈,救我!” 女魔者听到小绿头的叫唤却嗤之以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叫你探个消息竟然把载在他们手中!” 小绿球委屈的道:“妈妈不可以不要我。” 那女魔者笑道:“我要你有何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绿球就这样被抛弃了。 大家都可以感觉到小绿球耸拢着脑袋,但现在小绿球不是重点,那女魔者身形闪得极其快,路其等人根本看不到她。 不过由于有彻尔西在,大家都不害怕。 对于抛弃没有利用价值的孩子的母亲,路其非常愤怒,但他无能为力,每个人每个生命体的处境不相同,境遇也不会一样。 路其感慨道:“魔者没有心,真是冷漠。” 女魔者见路其在嘀咕,便放下狠话:“那个人类,快快交出你体内的神种,否则你的朋友今天将全部死在这里!” 路其憋着气,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吼道:“不可能!” 彻尔西把气愤之极的路其拉到身边,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她动不了我们。” “那就试试看,神者和魔者,看看到底是哪个厉害!哈哈哈,彻尔西,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会会你,我可不会那么好心肠让你活着离开!” 彻尔西不急不躁淡然说道:“你试试看便知道,记得扰乱大陆会得到怎么样的惩罚吗?《大陆法则》上写得清清楚楚,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在我面前说要得到神种,这是笑话。” 女魔者顿了下,发出刺耳的笑声:“那就拭目以待,第三颗种子可是在我们手里,你也要惩罚你自己的孩子?哈哈哈……” 彻尔西狭长的漂亮眼睛开始半眯,他自然知道,有好的受体者也可以把神种孕育成形,受体者的意识会影响成形的神种,魔者想利用神种的神力破坏大陆的平衡。 第三颗神种的神力一定比前两颗都强。 此时,彻尔西的脑海里慢慢形成‘危险’二字。 第54章 见面 彻尔西脑海里的危险并不是指大家身处险境,而是指那颗被劫走的神种。 现在最大的可能是魔者将神种转化成神气,作为修练法力的辅助物品使用。 这是第一颗落入除受体者外神种,在短暂的时间内,彻尔西已经分析出关于神种的变异,也许这跟他身边的路其有很大的联系。 现在他知道能够成功孕育神种必须有三个条件:第一,需要受体者与他之间关系的密切度,密切度越高神种成活的机率也高。第二,需要受体者有良好的心态,心态越好,神种长势越好。第三,受体者还需要有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自我意识。 根据现状,彻尔西暂时分析出这三个条件。至于第三颗神种,可能在下到受体者之前吸收的日月精华相对较多,在成长期间需要的能量也相对较大,故而受体者因无法承受其所需的能量而死去。 按照正常的发展方向来说,妖族应该能够给予神种充足的能量。受体者会死亡必定还有外因,而这外因就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魔者。神种成长到一定程度,并且在没有隐去气息的情况下,会被贪心的魔者找出,现在他们利用魔者干些破坏大陆平衡的事情。 不知为何对于第三颗神种受体者的死亡彻尔西报着庆幸的心情,但想到要解决魔者这些烦心的障碍物就觉得心烦,这次过后,一定要下令好好清理布鲁克大陆内的魔者,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越是对他们仁慈,他们越是肆无忌惮。 亚尔林淡然的站在彻尔西身边恭敬道:“陛下,毕维斯先生和亚尔曼到了。” 亚尔林的话音更落下,一条耀眼火线和一道青色的光在大家眼前忽闪而置,面部线条更硬的亚尔曼立刻立在彻尔西的身后,笑眯眯的火神毕维斯则站在路其身边。 比维斯笑着跟路其打招呼,笑容无比亲切有爱,在彻尔西眼里则显得比魔者还碍眼。 “好久不见,路其。” “啊,好久不见,毕维斯。” 路其显得很惊讶,明明只是一道光,竟然变成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彻尔西也会变成类似的形状,这并不符合科学根据,不过,这个大陆压根就没有科学之类的东西。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喔。” “你的气色也不错,比之前更红润了。” “呵呵……”毕维斯干笑。 “呵呵……”路其也干笑。 巴奈洛向毕维斯点头微笑,费吉尔身体依旧软绵绵的,随时随地都像会倒在地上,对于毕维斯的出现他选择无视。 彻尔西听完他们无聊的对话后,直接把路其拉到自己身边,依然冷俊着脸庞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而后指指周边飘散着的黑雾,还有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魔者们,“他们就交给你解决了。” 毕维斯笑容依旧,口气却埋怨道:“你真狠。对了,这些魔者是不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我看他们几乎把整个幻梦魔林的黑气都搬到这里了,想自立为王?” “大概。”彻尔西搂住路其往后靠,“你好好努力,让我儿子们多向你学习,他们可以增加战斗理论经验。” 路其向毕维斯微微一笑,道:“毕维斯,你将会是很好的武术老师。” 毕维斯对着黑黑的天空翻翻白眼,彻尔西可真会使唤他,看戏的成份多,参战的成份几乎为零,至于路其,眼里闪动着情绪的可以理解为兴奋吗? 他们根本就是在看戏! 这对夫夫默契的配合真让他讨厌加妒忌! 有毕维斯的加入,彻尔西根本不用出手,隐藏在暗处的魔者们多少有些慌张,当然,在女魔者的厉声下,他们在慌张中向以彻尔西为首的众者出手了。 其实彻尔西只要亲自结下结界,这些魔者根本近不了他们,而彻尔西并没有这样做,因为由第三颗神种想到快要出世的宝宝和二宝,他们可以通过对外感觉感受现场的战斗气氛,以提升他们的意识和对自身神力的运动。 路其感觉自己体内的燥动,他的血液流动得异常的快速,心脏的跳动也比往常快了几分,似乎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身体的变化让路其感觉到体内两个小宝宝的活泼,这似乎比以往活泼,很久没见他们竟然很想念,可是他们一般不会白天出现在人前,而且自从他跟彻尔西这个那个后,宝宝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二宝出来一次,不过宝宝们长相虽相同,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对于这种变化,路其并没有多再意,只觉得脸上微热,身体有些疲惫,他把这些归咎于坐太久的马车,在看毕维斯和侍卫们消灭魔者时眼皮开始往下掉。 彻尔西看着一个个魔者被毕维斯的天然四味神火逼出丛林,当下手有点痒,但想到他不能轻易出手,便作罢,感觉到路其的重量往他身上靠,转把注意力转向路其。 “怎么了?” 路其向彻尔西眨眨几乎要合上的双眼,体内依旧有异动,却不是躁动,路其弱弱的嘟囔道:“很困,想睡觉。” 他开始感觉到全身无力,由于感觉过于疲惫,他没有说出口,连说话都开始觉得累,潜意识里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但出因他没有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彻尔西,后者忽略了些事情。 彻尔西以为路其看得累,想睡觉,于是便把他扶到车里面,给他找个舒服的位置休息,路其开始沉沉的睡去。 哈其哈罗和安得烈在车内陪他,反正他们几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其他的全部都在外面帮忙。 彻尔西亲自给马车设下透明的防护罩,魔者想进来那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在路其进马车后,外面一批批陆续从丛林中出来的魔者和魔气物更为暴戾,周围的雾气显得更黑更浓。 一部分神者侍卫负责把魔气物化成水或者尘粉,魔者们则交给另外一部分神者侍卫亚尔林亚尔曼,以及利用火攻把魔者们烧得浑身灼痛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巴奈洛和费吉尔利用他们的特长攻术消灭魔者。 他们对付的都是低等的魔气物和阶位不高的魔者,刚才发话的那个女魔者则一直注意他们的马车,想找机会对马车内的路其下手。 火神随手把小魔者们制服,消去他们的魔力,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让魔者们的几个领头气恼,几个领头负责召唤更多的魔气物和小魔者,数量越来越多,而且阶级也相对的有所增加,但这并未让他们学得吃力,许久没有玩过的毕维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不过,这些魔物也太多些,不会是真把幻梦魔林里面的魔者都给搬来了吧。 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毕维斯猛然转头望向站在马车旁观察的彻尔西。 “彻尔西!这里是幻梦魔林!” 彻尔西只是淡然的点点头,而那边听到毕维斯警告意味喊话的女魔者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太晚了些!” 女魔者的鼻翼动了动,眼角瞟向路其等人休息和躲藏的马车,眼神哀怨不已,正流着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小绿球正坐在车辕上低低的抽泣。 彻尔西眼神透露出淡淡的蔑视,对于女魔者时不时瞟向马车的眼神他丝毫不在意,他的设护罩没有哪个魔者可以闯入,只要身体碰到罩沿就会像烤肉般发出滋滋的响声,像路其说过的烤炉,会很烫手,而防护罩可不是简单的烫,简直就是烙,彻尔西也不是仁慈的大神者。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利用魔十阵把魔幻林和幻梦魔林调换了?” 彻尔西淡然开口,嘴角向上微翘,透着冰冷,在他周边活动的小魔者们都感觉到帝王的强大气势,纷纷往别处挪去,彻尔西手指在车辕上轻轻弹两下,在他周边活动的小魔者立刻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女魔者不屑的嗤笑:“知道又如何,幻梦魔林是我们的天下,进来容易出去难,真希望你们还有后招,现在这样玩得真没有意思。” 毕维斯开始玩华丽的招式,他不需要移动,那些自动冲上来送死的小魔者们瞬间消失在他燎过的天然四味神火,火元素在他的神力的召唤下舞动,一粒粒结合起来,形成小簇火苗,再形成一小团火,然后再结合成一大团烈火,速度之快,烈火化成一道道火箭射入魔者的体内,是净化也是消灭,在场中看得清的只有在后方的彻尔西。 毕维斯觉得好笑,耸耸肩道:“女魔头,以你的智商还能弄出好玩的东西来?” 女魔者本就偏向白的脸色显得惨白,她长得并不丑陋,如果不是身后飘着黑呼呼的雾气,其实她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魔,很显然,她被毕维斯的话给气到了,并且气得不轻,敢情对方是在嘲笑她的智商。 女魔者冷哼,她下面的魔者越来越少,面对毕维斯的嘲笑,她稍有不愤气。 随后便从手中聚起一个里面萦绕着黑雾气晶球,嘴上不知念叨着什么,像是咒语。然后黑色晶球的周围空间围绕着魔者专用咒语符号,一个个整齐的并旋转,咒符随着女魔者念咒的速度而加快,女魔者很快被黑色雾气由下至上包围。 神者侍卫们聚精会神的解决那些魔气体和小魔者,凄厉的惨叫声和嘤咛声混合在一起形成怪异的节奏,他们有条有紊的解决魔物。 亚尔林和亚尔曼是多年合作默契的伙伴,在他们联手下,小魔者们被消灭得很快,眼前很快就变成一片空地,那些黑呼呼面目可憎的恶心东西真让他们倒尽味口。 毕维斯弹射出几个火箭消灭一排魔者后,望着被直筒状黑雾包围的女魔者,说道:“她想跑了。” 亚尔林和亚尔曼回归到彻尔西身边,尽心尽力的做好他们侍者分内工作,尽责任的保护陛下。 彻尔西摇了下头:“不是,她是在向大魔者汇报情况。” 总是一张面瘫脸的亚尔曼问道:“陛下,需要我们去把那团黑雾破坏吗?” 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彻尔西再次摇头:“不用,我倒想看看大魔者长成什么样,而且第三颗种子在他手上。”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利用神种的纯天然元素对付你?”毕维斯愁起俊美的脸庞。 彻尔西扔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大概。” 周围的魔物被消灭,只剩下几个领头高阶魔者在念咒继续召唤魔物,毕维斯索性设起结界,准备利用他的火箭将那些魔物一网打尽,消灭精光。 费吉尔吃下两只魔物肚子有些不舒服,软软的靠在毕维斯身上,扁着略微苍白的嘴道:“肚子疼。” 毕维斯很好心扶住他,说道:“那些魔物这么脏你也吃得下,啧啧,蛇王就是蛇王。” 费吉尔也不争辩,头上的金盏花歪倒在一旁,好像枯萎了,他嘟嘴道:“我也挑食的,谁知道那魔物那么难吃。” 那头的女魔者在几位领头的帮助下咒力开始上升。 安静站在一旁的巴奈洛忽然开口:“路其刚才怎么会那么疲惫。” 费吉尔正闹着肚子疼,整个人缩在毕维斯宽厚的怀抱里,毕维斯很无语的抱住他,蛇王现在的模样有几分楚楚可怜。 彻尔西没回巴奈洛的话,突的转身打开车门! 大家都在,只是所有人都一个挨着一个正坐着,安得烈关心地问:“事情解决了?” 巴奈洛和费吉尔鼻翼都动了动,而后还是由巴奈洛开口:“陛下,神种很活跃,也很,香。” 巴奈洛很想吞下最后一个字,在彻尔西的冰冷眼刀飞射过来时,他捂住了嘴。 “神种确实很香,彻尔西,我们又见面了。” 邪魅的声音穿透整个森林传入所有清醒者的耳里。 彻尔西的眼神冷冽,没有了刚才还含有的温意,他望向远处一抹红得妖冶而邪魅的身影。 第55章 产前 艳红如血长衣随风飘起,银灰色长发从耳际垂至腰间,几缕发丝在空中舞动,邪魅如丝的双眼,血色长衣衬托他惨白似不健康的肤色,腰间白色衣带点缀了他的血衣,更渲染出艳丽衣裳的华美与可怖气氛。 妖冶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冷笑,长指轻微抬起,在场的全部人都看到他那黑如墨的指甲,圆润不失光泽,一个小小的黑色气团出现在他的手中,里面似乎放着像桃核般大小的红色小核果。 这个邪恶又美丽的男人轻启唇,浅浅的冷笑依旧在唇边,漾开一片除黑色外的其他颜色。 面对美色,彻尔西并没有被迷惑被诱惑,他冷冷的看那个邪恶的男人一眼,转身进了马车内。 其他人见彻尔西往车内走,便在他进去之前出来了,巴奈洛顺手把对邪恶男人眨着大眼的哈罗抱在怀中。 如果不是离得较远,应该可以发现邪恶的男人嘴角抽动了下,随即又继续保持浅浅的冷笑,这回可多加了个嘲讽。 沉睡中的路其被彻尔西摇醒,路其眨开迷茫的双眼:“事情解决了?” 彻尔西扶起他,把盖在他身上的薄毯掀开:“还没呢,还困吗?” 路其点点头,虽然是醒了过来,但是他还是全身无力,并且有头晕恶心的症状,扶住昏昏的脑袋,路其作了个想要呕吐的动作,艰难的说道:“我想吐,头有点晕。” 彻尔西轻扶上路其有些泛青的脸色,并后悔着。 他刚才怎么没发现路其的不对劲,手摸上他的额头,给路其传送些神气,好让他能够恢复过来,他感应到路其身体变化了不少,身体周边散发着淡蓝色和火焰色的气体,不由惊讶,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彻尔西担心的问路其:“胸口会不会闷闷的?” 路其无力的嗯了声,虚弱的靠在彻尔西的怀中,彻尔西把薄毛毯盖回到路其身上,并且唤外面的毕维斯进来。 “陛下,叫我?” 毕维斯满脸笑容,但是看到路其苍白的脸色后却笑不出来,从彻尔西脸上难以出现的焦虑神情看来,路其他…… “正如你现在所想的那样,毕维斯,你了解亚撒吗?” 现在的彻尔西不仅焦虑,而且还是六神无主,他没办法平静下来,现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毕维斯只是听过亚撒的名字,他是魔者中最强的,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锋过,据说亚撒不是简单的大魔者,他能够统领所有的魔者,让他们拜倒在他的红衣下就有他的黑色魅力。 “我可以试着对付他,彻尔西,你想怎么做,我看路其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担心起来的时候,毕维斯只唤彻尔西的名字,他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需要忌讳那些不必要的繁复礼节。 “我先带他回丹那,后面的事情你好好解决。” “路其的体能撑不了,他承受不了格纳在高空的快速飞行,他是人类,而且现在还是孕体,他现在体内的能量在聚减,你还不能停止给他供给能量。” 路其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虽有在听他们对话,但觉得有些吵,头埋入彻尔西的胸前。 “彻尔西,我怎么了?” 声音里没有平日的中气十足,想来小孩正在聚集出生的能量,而这个过程需要两天两夜,是之前一位老者告诉彻尔西,他也没有过有孩子的经验,很多地方都不大注意,现在真是糟糕透了。 路其在发冷,嘴唇都开始发青,这才是宝宝们出生的开始,看起来真痛苦! “路其,你听我说,我们宝宝就要出世了,不过你不需要害怕,有我在身边呢,我会教你怎么做。” 体温在下降的路其没有力气抱怨,只是嘴上嘟囔道:“你知道怎么做为什么不是你生,我好冷。” “……”他怎么可能能生。 彻尔西把毛毯紧紧的围在路其身上,并且运气让他自己身体体温更高,路其就不会感觉那么冷,他把路其抱出马车外,召唤出以原型现身的格纳,庞大的格纳立刻就占据了一大片空地,纯净的神兽气把向他们逼进的魔气逼退很远。 全体都把视线放在彻尔西身上,那位冷笑着的邪魅男人吹吹他修长的指。 “彻尔西,看来你现在不方便跟我单挑,因为你怀里的那个男人?” 彻尔西并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转头吩咐亚尔曼和亚尔林:“亚尔曼,你现在立刻到妖族找狐王,让他马上给我腾出最好好干净最清静的房间,还有,通知丹那殿的所有医神者,到狐王殿听待吩咐。亚尔林,你跟着我。毕维斯,你负责清理现在这一切,随后狐殿汇合,在你保护下的所有人都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说完又看看担心着路其的哈其:“放心,你哥哥不会有事的,你们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毕维斯,别乱跑。” 哈其郑重的点点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路其,他的担心只能压下,对眨眼间就抱着路其坐到格纳背上的彻尔西道:“彻尔西哥哥,我哥哥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哥哥其实很怕痛,心理也很脆弱,谢谢你!” 彻尔西听到哈其的嘱咐,抱着路其的手紧了紧。 亚尔曼早就在交待好后消失不见,亚尔林变成透明条状自行飘入彻尔西的空间袋。 彻尔西要离开没有谁可以阻挡,所谓的梦幻魔林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小孩子玩的小玩具。 飘浮在空中看着彻尔西消失在眼前的亚撒笑了笑,伸出墨色指甲的手向彻尔西挥了挥:“真可惜,错过这次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 随后勾唇一笑,差点没把下面的魔者们喷血,对着格纳的尾巴说道:“彻尔西,记得来找你的神种,他在我这里养得很好喔。” 彻尔西看了亚撒一眼,抿唇不打算理会他,后者可没被他冷漠的态度击退,反而觉得有趣。 “期待与你下次见面,还有你怀里的那个男人。” 彻尔西消失在大家眼前,男人有些无聊的望着站在陆地上的毕维斯。 随后又露出意犹兴味的表情,下面有神有妖有人类,应该挺好玩的。 目送彻尔西他们离开的所有人,都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倒是毕维斯轻松不已,没有彻尔西,没有压力啊,轻轻筋骨,开战。 其实路其并没有完全睡过去,他只是觉得累不想说话而已,彻尔西抱着他,体温开始上升,他并不知道彻尔西给他输着神气,纯正的金色气体源源不断的输向路其,把神气当能量吸收的小家伙们没有波动得像之前那么强烈。 “彻尔西。” 彻尔西利用结界把强风挡去,格纳飞行的速度也不快,他专注于给路其加能量:“嗯?哪不舒服吗?” 路其在彻尔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扯出个微笑,道:“没有哪不舒服。我只是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你是那时候把神种放在我体内的吗?” “是。”彻尔西回答得很轻,怕吵到路其。 “你当时也是无奈的吧。 彻尔西抚上路其的脸:“当时是有些无奈,后来也后悔过,我知道人类身体很难承受神种所需的能量。但让我惊讶的是,你体内的神种越活越好,知道为什么?” “有句话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萌。” 是一句诗。以彻尔西的智商应该听得出来,能够理解它的意思。 略过那片浑浊的幻梦魔林,往下面看,美丽的景致,是山是水,是河是林,像是一幅完美的水墨画,很美很美,路其观赏着,他想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心脏处很疼。 “想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吗?” “想知道。”路其抬头,直望向彻尔西漂亮的黑眸,不知不觉,已经把起手摸在他的眼角。 “因为我们之间有了感情。”路其听了后噗哧一笑,彻尔西不解:“笑什么。” “你傻呀,没有感情的话宝宝怎么会长大。我知道你以前把其他神种放在别人体内,这么多年都没有成活过一颗,用脚趾想也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受体者,你有跟他们接触过吗?” “确实,还真的没有跟她们接触过。” 路其,很聪明。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路其笑了下,但眉头也皱了下。 彻尔西现在可是观察细致,连路其脸上有几个毛孔他都想要看清楚,开始紧张:“怎么了?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路其松开眉头,说:“那些黑麻麻的魔者很让我厌恶。” “我让毕维斯解决他们,别担心,不会伤害到哈其他们的。” 路其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那些魔者像是来催生的。” 彻尔西睁大眼,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 很形象。 魔者确实很像催生的,难道他还要感谢那些魔物? 感觉到心口越来越燥热,也越来越疼,路其紧紧揪着彻尔西衣襟,咬牙道:“疼。” 彻尔西已经看到路其体内散发出的淡蓝色和火焰色气体更浓郁,轻抚他的背安抚道:“乖,很快就到了。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放松?” 路其咬牙,双手搂上彻尔西的脖子:“接吻。” 四片唇碰触在一起,唇齿相触,唇舌交缠,银丝外溢。 两色气体交替围绕着相拥的躯体,他们点缀着如墨的山水画。 一吻过后,路其咬着彻尔西的下唇委屈道:“我胸口还疼,要剖腹产吗?” 彻尔西任由路其咬他的唇和脖子。 “……” 什么叫剖腹产? 第56章 难产 路其额上泛起点点汗珠,紧紧揪着彻尔西胸前的衣服,华美的衣襟被揪成抹布样,衣服的主人当然不会介意,路其安静的闭着眼睛休息,忍着心间的隐隐作痛。 怀孕的过程是什么? 按照人类的说法,首先必须男人和女人结合,受精后有胎。妇女要怀孕十个月后才会生产,这过程还非常的艰难,会呕吐,会全身浮肿,孕者情绪不稳定,易怒。 那生小孩又是该如何,这个过程看起来更恐怖。 在布鲁克大陆,生产的女性一般是顺产,至于路其所说的剖腹产那只有另一个世界才有。 想归想,现实归现实。 他一个大男人要生产是怎么回事? 他有怀孕吗?只不过给体内的灵珠提供能量而已,那成形的宝宝也非常可爱,糯糯软软的小声音总是敲打着他的心,酥酥麻麻的。 他一直不忽略彻尔西对他说的怀孕,现在到了生产时刻,路其才想起要害怕,也不知是不是他对某些事情反映迟钝的表现,平常看起来,他是个聪明的男人。 不过,再聪明的人也有想逃避现实的时候。 当路其窝在彻尔西温暖的怀抱时,他们已经飞跃过一座雾气萦绕的高山,格纳在上头盘旋两圈后以比平常的五万速度向下俯冲,彻尔西加强了他的结界,路其安稳的在他怀里静静休憩,安稳的模样还真看不出即将要生他们的宝贝儿子,用手帕轻轻抹去他额上的汗,再用毛毯把他裹紧,细心仔细的程度可谓是好丈夫的典型模范。 气流划过结界,格纳冲突白雾,再突破狐殿外的结界。 格纳是神兽体,很容易进入狐殿,彻尔西是神体更不需要多虑,路其有彻尔西护着,进入更是方便,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结界不结界的东西,因为他从来看不到。 从狐殿的大门就看到站成一排长相妖媚的狐妖和十几位大神者,他们神情紧张,但眼神里却有抹不去的钦慕神色,站在两排等候者中间的是狐王和一位白花老神者。 从外形上看,实在很难想象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神者的年龄,当然,最好别去猜测,他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对于他来说,年龄就是男人的秘密。 彻尔西看路其的时候是满眼温情,但眉锋一转,面对排排站的众位下属,他面部呈现冷然状,从格纳背上利用风系神法轻飘下地,轻松自如,即使他还横抱着在他怀中休息着的路其。 亚尔林从彻尔西的空间袋缓缓飘落在地上,跟在彻尔西身后。 排排站的狐妖们和大神者们都伸长着脖子,想要目睹彻尔西怀里人的芳容,亚尔曼只给他们一句话。 “神种即将降临,请诸位大神到狐殿等候陛下吩咐!” 于是被惊得几乎忘忽所以的各位大神就期盼着神种的受体者,这是布鲁克大陆的奇迹,是布鲁克大陆的喜事,喜事临门,大家的面上都泛着红光和喜悦之情,只是他们还没有看到成功孕育神种的受体者。 伴着好奇,激动,喜悦,感慨之情排排站好,就像幼儿园里等着分糖的小朋友们,这是路其微睁眼里看到的景象,这群人真可爱,于是他觉得心脏没那么痛了。 “陛下万福!” 无论怎么探脑袋伸脖子都看不到彻尔西怀里的路其,众妖者和大神者才想起要行礼。 彻尔西点了下头,身后又出现了亚尔曼,他低语道:“已按陛下的要求准备好房间,外面已经安排好侍卫。” 虽没得到彻尔西的回答,亚尔曼不紧不慢的与亚尔林并排跟在彻尔西身后,这是他们千年不变的位置。 狐王传承着狐狸的媚眼,但却没有娇柔造作,恭敬的行礼,并向彻尔西报告房间的准备情况,意思跟亚尔曼说的差不多,白发苍苍的老者笑眯眯的说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 彻尔西这下很给面子的嗯了声。 狐王带路走在彻尔西左侧,彻尔西怀依旧抱着装睡的路其。 亚尔林和亚尔曼在彻尔西身后。 白发老者走在众多妖神者的前头,那些好奇异常的妖神者们正低低谈论着神种的相关话题,讨论得最多的还要数路其的身份和神种的性别。 这性别还能有别的吗? 喔,对,妖神者们还不知道路其是女性还是男性,自然要猜测未来神子的性别,还有神子的天然属性,照他们这样谈论的气势,怕是神子见世之前都不会停止,他们要谈论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彻尔西刚将路其抱进房间,这群交谈融洽的妖神者们已经谈论到神子的老师和学校问题,接下来似乎就要讨论神子的终身大事了…… 幸好彻尔西和路其没听到。 能跟进房间的只有白发老者,其他神者全都被侍卫们阻挡在外头,彻尔西没有心机跟他们说话,也就没有说不让他们跟过来。 不过现在他觉得外面像镇上的闹市,于是命亚尔曼让侍卫把那群八公请走,实在是太烦,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 路其被放置在软软的鹅绒床上,他不知道这是亚尔曼从彻尔西的宫殿带出来的,路其坐在床上,彻尔西搂着他,亲昵的亲吻着他的额头,本想交待些内容的白发老者顿时哑然。 床边放着两个边沿雕刻着精细花纹的金盆,盆内漂浮着紫色的叶片,淡紫色气体从叶片上飘起,没一会儿,房间内便没之前那么干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喷雾器? 路其的脑袋在彻尔西肩头上拱了拱,这里其实也挺先进的,就两个金盆,很有收藏价值,不知那个金盆能卖多少…… 心脏的一阵刺痛把路其飘得远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抓了抓领口的衣服,抿了下唇,对彻尔西道:“又开始疼了。” 彻尔西也开始焦急起来,他问正在努力接受神种受体者是个人类男性的白发老者:“阿诺德,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其实彻尔西在路其怀孕的期间已经利用批阅文件的时间阅读大量关于的神种生产注意事项和过程,可是书上写的都不是很全面,大体的过程是知道,但由于第一次为父,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别看他模样淡定,其实他比路其都紧张,还害怕。 阿诺德晃悠悠走到彻尔西面前,说道:“陛下,请把这位,先生平放在床上,这样做有利于神种顺利出世,同时可以缓解这位先生暂时的痛楚。” 路其对老者虚弱一笑,这是对人的尊重,淡淡的笑容猎获了阿诺德的心,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礼貌。 “您叫我路其就可以了。” 叫先生怪怪的,路其没在老者的面前说出口,他紧抓着彻尔西的衣服,手背泛起青筋。 彻尔西很心疼,轻抚躺在床上情绪飘忽不定的路其的额头,低声安慰:“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路其说:“嗯。那你就坐在这里,不能离开。” 阿诺德看到两个字:情深。他在心里感慨着孤身多年的陛下终于坠入万劫不复的情网,即便神力再高强也冲不破这道网哪,幸好这网网住的只是心和灵魂,但也差不多是全部了。 彻尔西轻笑:“当然不离开,我还要看着宝宝和二宝出来呢,他们还没有取名字,你觉得他们该叫什么名字好?” 两人都是男人,一直都没有想过宝宝名字和衣服的问题,路其眨了眨眼,想不到。 他想起还没有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做衣服,便握紧彻尔西的说:“我们好像没给孩子做衣服。” 在场的三位齐齐汗颜,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要给孩子们做衣服! 亚尔林看不过他们的粗心,但来了个温馨提醒:“路其少爷,神子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温馨提醒还提醒了路其另一件事:“够不够多?” 与此同时,彻尔西也和路其想到同样的问题,道:“衣服装够两间房没?” 亚尔林张了张嘴,回道:“陛下,一间房。” 路其问:“那房间有多大?” 亚尔曼回答得简洁:“比这间里大一倍。” 路其额上竖起三根黑线,那衣服该有多少套,一个班五十个幼儿都够穿了。 阿诺德觉得自己真老了,都融入不了年轻人的话题,而且现在是生产重要护胎期间,他们怎么可以说跑题,他亲咳两声,其余四位的注意力转到他脸上,他感觉到一阵热燥。 “陛下,待会路其可能要把上衣脱下,能让他们把室内温度提高些吗?现在是秋天,如果不注意,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要脱衣服?” 路其开始抬起颤抖的手宽衣解带,彻尔西急忙制止,有些生气道:“气温还没提上来,待会我帮你脱。” “嗯。” 路其乖乖的应了。 阿诺德很惊讶,他想着要重新去认识眼前这个陛下,温柔如水,实在不敢相信,揉揉双眼,继续鉴定,而后发现陛下看自己时,一如往常。 阿诺德把注意力转回到路其身体上,从他体内散出来的火焰气体慢慢压过淡蓝色气体,阿诺德有些不确定的问彻尔西,第一次接生就是双子? “陛下,是,双子?” 回答他的是路其:“有问题吗?” 阿诺德有些木然的摇摇头,奇迹真是奇迹,大神族这边双子的情况几乎未曾有过,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我这样躺着就行了?” 路其觉得除了心脏有些疼外,身体其他地方没啥变化,之前的虚弱无力已经由一股在体内流动的热量代替。 “是的,如果可以,请你尽量不要睁开眼。陛下,您知道双生子的属性吗?” 彻尔西点头:“知道,宝宝属火,二宝属水。” 阿诺德问路其:“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路其说:“嗯,是。” 阿诺德和彻尔西都已经从鉴定中得出结论。 阿诺德:属火的神子率先降临。 路其心忽然被刺了下,疼得紧闭着眼叫了出声,捂着心脏喊道:“彻尔西,好痛!” 彻尔西担心的看着阿诺德,路其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体周围围绕着如火焰般艳丽华美的气体,不刺眼,却有着所未有的感动。 阿诺德立刻变成专职接生公,脸上的微笑开始收敛。 “陛下,请把路其的衣服解开,现在必须把护灵花从他体内取出!” 又一次刺痛从路其的心脏传来,额间的汗越来越多,他紧咬着下唇,脸色又开始向惨白方向变化,彻尔西没再犹豫,快速解开路其的衣服。 衣服解开后,彻尔西和阿诺德就看到路其胸口的火焰花外面包围着淡蓝色淡蓝色水体。 彻尔西抬起凌厉的双眼,眼里带着焦虑,说道:“他们两个小家伙在做什么!” 阿诺德看向因痛而抿紧唇的路其:“陛下,这是两个神子在争相出世,互不相让。” “那要怎么办,一时痛一时不痛的,彻尔西,我好难受。”心脏像是被锤子敲打似的难受。 路其疼得快要哭了,但做为男人,哪能这么容易就哭出来,而且他从小到大也没哭过多少回。 心疼着路其的彻尔西真想把他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但现在只能紧握着他的手,抓痛也不怕。 “不怕,不怕,我会想办法,阿诺德会帮助咱们的。” 阿诺德皱起眉头思考,而后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解决,让路其去跟两个神子说明情况,安抚神子们的情绪,这样互不相让的情况实在难以入手,取出护灵花不能够有一丝差错。” 彻尔西当下便问:“要怎么做?” “让路其进入灵神阵,让他跟护体花内的神子灵神交流,让他们听话。然后我们再按先后顺序把护灵花从路其心脏处取出,亚尔林和亚尔曼,你们把刚才让你们带上的护灵镜,圣水,娃娃衣服,以及小床放在床边。” 彻尔西看着疼痛不已的路其,他犹豫着,他知道进入灵神阵后,如稍有不慎,路其的灵魂便会被未出世的神子当成能量吸去。 如果成功,那么宝宝们便会顺利从护灵花中成形,再利用彻尔西的神力以及吸引属于他们的元素,从虚体变实体。 彻尔西还没决定,路其颤抖着苍白的唇弱弱的说:“如果这个方法好,那就做吧。” 路其轻握住彻尔西冰冷的手,说:“相信我,没事的,宝宝们很听话不是吗?在我醒来之前,你可要想好宝宝们的名字。” 彻尔西艰难的点点头,算是同意:“好。” 路其嘴角向上勾起:“我现在是难产,以后可要好好待我。” 彻尔西轻笑,也不介意他的胡言乱语:“……我会一直好好待你。” 随后,彻尔西在路其的额上轻轻亲了下,当他的唇离开路其额头时,路其已经进入他设置的灵神阵,路其安安静静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聊的小剧场: 某乱:路其,你这也叫难产么,只能说明你家宝宝不安分而已! 路其:二乱,我家宝宝会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某乱: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大神冷冷从后面飘出来,道:你说谁家二呢? 某乱:……我说我家。/(ㄒoㄒ)/~~ 第57章 生了 进入灵神阵的路其还是路其,他没感觉到自身有怎么样的变化,倒是周围环境让他惊奇。 他闭上眼睛之前彻尔西什么也没告诉他,刚才他还在床上柔软的床上躺着,现在又在何处?是彻尔西所说的灵神阵? 其实所谓的灵神阵就是大神者利用神力使被施法者进入自己心灵世界,要创灵神阵必会消耗大量的神力,无特殊情况这种阵法一定不会被用到,毕竟要消耗的不仅仅是神力,还有精神力。 路其并不知道自己进入了自身的心灵世界,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漂亮的花园,挂着绿油油植物腾叶的篱笆围成一个半园,篱笆外边是一条铺着规整的石板小道,细看之下,小道还微微有些倾斜,小道两旁长着欣欣向荣努力向上拔长的青青小草,像个漂亮的小花园,很适合喜欢清幽雅静的人居住。 小园子面前还有几片田,田的斜上方有一片菜园,亦是围着篱笆,不过比起屋子外面的篱笆,相对简单些,小道直通小菜园,路其挺好奇菜园里面都种些什么菜,这让他想起在之前村子里宁静的乡村生活。 路其顺着小道步向屋子的大门,那是用竹片做成的竹门,目测,只到他的腰部。 让路其形容这里的环境,那便是鸟语花香,景色怡人,不得不让人流连忘返,简直就是世外桃园的其中一景,美不胜收。 路其也当然没有忘记他的目的,但他不知道彻尔西把他弄到哪里,进来之前也不给个提示,他该怎么找宝宝和二宝,那两个磨人的小家伙,要真出世他一定要先揍他们的小屁股。 想起孩子们路其心意划过一股暖流,几个词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是亲生骨肉,是亲人,是至亲,是有着不可抹灭血缘关系的孩子。 不过想归想,这里这么大,他该怎么找起? 拨开竹门闩,路其往屋子里边走去,屋前种下的许多名贵的花种,看到这些花脑海里自动转化成金币状,像似在欢迎客人的到来,微风让花儿们点着头,张开粉嫩花瓣勾起笑脸。 这里的构造美虽美,但有点似曾相似。 观察着屋前名花的路其听着远处传来的叫声,侧耳听,是熟悉的狗叫声,不是凄厉,而是欢迎主人回家般的热情。 汪汪汪…… 路其看着屋子的门被打开,一白一黑的两只大狗迎面扑过来,路其惊讶的张口道:“大白,大黑……” 大白用前爪扒着路其的衣服,路其一手握住它伸来的前爪,大黑则伸出舌头舔着路其的鞋面,路其用另一只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大黑被摸得舒服,呜呜的用脑尖蹭着路其的小腿。 两只之前属于路其家的狗再次与他相逢,这一刻,只是尽情的抚摸着他们的脑袋,给他们以安慰,又或者是对他们愧疚和不舍,自己亲手养大的两只小家伙就如同自家人一样,他们不仅仅是家畜,更是他们家的一份。 对于他们舍命救家人,路其虽没有跟其他人提起,可是他比谁都心疼,比谁都心痛,从同村人手中接过两只嗷嗷待哺的家伙时,就开始与他们建立起感情。日久生情,感情深厚也就会带着某些特殊的羁绊。 大黑忽然咬住路其的裤管,看着口水嘀哒的裤管,再看看大黑黑毛下乌黑的狗眼,路其知道大黑要带他去某个地方。 “大黑,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黑在前头带路,大白在它身边一跳一跳的蹦哒,路其从来都没发现原来他家大白还能一蹦一蹦的跳,他跟在它们后面,大黑还时不时回头看路其有没有跟上,看到他人家,又放心的继续当向导,生怕路其不见似的。 从绕过屋子旁的石板小路绕到屋后,他看到什么? 大白和大黑乖巧的坐在地上,两只大狗像邀功似的望着路其。 路其直盯着站在屋后小竹林里一块空地上的两个小娃娃,他用力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直到把眼睛揉疼了,他才告诉自己,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对,是他终于找到他的宝贝们了。 大白和大黑明显是进入不竹林外的强大结界。 一边是闪着淡黄色的结界,另一边是柔如似水的水蓝色结界,从路其这个角度,他看到的是个小宝宝的侧脸,他们长相相同,而且都没有穿衣服,看着就是光溜溜的小身板。 路其想要靠近,不过却被大白咬住了裤腿,示意不要靠近,路其弯腰摸摸大白的脑袋,自信一笑。 “谢谢你们,他们是我的孩子,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路其就感觉到片片粉色花瓣从他的手指间滑过,淡淡的花香味萦绕着他的鼻息间,大白和大黑消失了,化成了花瓣,淡香味扑鼻,片片花瓣如有灵性的彩蝶般在他身边打转,而后化成螺旋状向上向飞去,直至消失在路其的视线范围内。 路其对着天空,向它们道别:“大白大黑,再见。” 这次他能好好的跟它们说再见了。 路其收回对大白大黑的离别伤感情绪,迈步走向那两个相互挤压,相互摩擦着的结界。大白和大黑进不去,而他却是轻而易觉的走了过去。 路其站在原地看看左边的淡黄焰气结界,又看看右边的淡蓝色水雾晶球般的结界,两个矮矮的小家伙正严肃着小脸用眼睛相互对峙,一模一样的小脸蛋,一模一样的严肃神情,路其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可爱的模样不油的轻笑出声。 路其心道,小孩子不适合做忧郁的情绪。 “宝贝们,看到爸爸了吗?” 性情如火焰般热情的左边小宝宝率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爸爸!” 要不是小家伙双手运气顶着结界,加强结界的强度,他早就扑到爸爸怀里撒娇了!而另一边的淡蓝色水雾体内的小家伙漂亮的黑色眼睛里闪着淡淡水雾,可见有多么的容易让人怜悯。 他声音没宝宝大,软软糯糯的说:“爸爸。” 他也想扑到爸爸怀里,要抱抱,可是他要早点到外面看世界,可是对面的不让,一直说要做他哥哥。 路其满意的笑了,他本想蹲下与他们平视,不过最后还是悠闲的坐在地上,对两个小宝贝们张开双臂。 两个长相相同的小家伙看看微笑的爸爸又看看结界,索性同时收起结界用飞的速度扑向路其,一人扑一边,两张粉嫩嫩江的小嘴又唤起张张开开,甜甜的小声音让路其浑身都软软的,像是有什么在挠着他的心窝似的,这种感觉就是温馨吧。 一手抱一个,是实体的,有温度的,软软的小身体让他不敢使上力,生怕把他们细嫩的皮肤给弄疼了,轻轻抚摸着兄弟俩锅盖似的发型,老大窝到爸爸肩头上,路其让他坐自己的大腿上,老二也被路其放置在右边的大腿上,两兄弟一左一右,这样看着就是和睦的一家子。 路其看着他们用闪亮亮的大眼望着他,便一人亲一口,笑问道:“你们刚才在玩游戏吗?” 老大举起小短臂,嘴起小唇道:“才不是!” 路其作疑惑状问道:“哦?不是玩游戏,那你们在做什么呢?” 老二语调可比老大平静多了,性格内敛,没有老大那么活泼,虽说比较内敛但也很有灵气,那双眼睛会话说似的看着他,小声音别提多可爱,他垂下小脑袋。 “爸爸,今天要出生,我就想早点出去,想见爸爸和妈妈。” 看这小模样多委屈,那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瞅着路其,做为爸爸的心都被看得酥了。这时不想被忽视的老大开始囔起来,小声音可比老二强硬多了,小嘴嘟得老高,愤愤不平的小模样别挺有多想让人捏他的小脸墩。 “爸爸,我是哥哥,当然是我先出去,可是弟弟老跟我争,怎么也要有个先来后到。” 老二向路其眨着大眼:“爸爸……” 作为家长,面对小孩子之间的吵架,他可得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脑子一转,搂了搂两个光光小肉球,又亲亲他们的小脸蛋。 路其笑得温和,说:“爸爸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不好?” 教育小孩要从故事,以及从身边的小事做起,父母就是孩子们的榜样,而在做榜样之前就要给他们的小脑袋瓜输入些有意义的内容,然后再让他们去领会,他儿子这么聪明一定会一点就通的。 看着两张期盼着的相同小脸,路其还是能分辨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老大的眼睛会睁得较大,闪亮如灯泡,老二会眨着漂亮的小眼睛,明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孔融让梨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个道理教育的真实故事,其实意义是教育人们凡事应该懂得谦让的礼仪。 老大用脑袋蹭蹭爸爸的肩头,催促道:“爸爸快讲。” 路其笑着说:“小宝贝,听故事可要有耐心,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呢。” 就如同教育小孩子一样,耐心是必须的。 见老大点头,路其才开始说,两个小家伙安静着听着从爸爸口中里得出来的新奇故事。 在开始之前,路其向他们眨眨轻声说:“你们的妈妈可都没有听过,这可是我们三人的秘密喔。” 于是两个小家伙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猛然点着小脑袋,爸爸对他们真好! “故事的主人公叫孔融,他呀聪明好学,才思敏捷,4岁的时候就懂得很多知识,并且非常懂得礼节,父母也非常喜爱他。有一天,他爸爸从外面买了些果子回来,特地拣了个最大的果子给孔融,孔融对他爸爸摇摇头,他拣了个最小的梨子,说:我年纪最小,应该吃小的梨,你那个梨就给哥哥吧。父亲听了后非常高兴。” 路其说完后老二就乖乖的低下小脑袋,不说话。 老大也怪怪的,不说话。 路其见他们垂下小脑袋,亲吻他们的乌黑有光泽的黑发,轻笑细语地问他们:“你们从中得到怎么样的结论呢?” 老二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似的,可是怎么眨也没流出来,路其觉得是不是他伤害了小宝贝的心,心开始发疼,刚才的故事会不会太深奥,或者太有针对性了。 老二轻轻揪着路其的衣领,垂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低声道:“爸爸,我错了,我不应该跟哥哥争。” 路其心一揪,疼哪。 心里感叹着:他儿子真懂事,真乖巧! 老大似乎也悟出了什么道理,歪着脑袋看路其,对对小手指,扁着小嘴,有力无气的说:“对不起,爸爸,我应该心平气和的跟弟弟说话。” 路其很欣慰他有两个这么聪明的儿子,一点就通呀一点通,很难想象他们即将出世,要出世的孩子不都是脑袋不会转动的吗? 他家儿子真特殊呀真特殊! 现在的心情该怎么说呢,既忧愁又感慨,当然,也是欣慰。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要记住喔。那么,接下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路其看他们俩,小家伙抬起头,见爸爸不生他们气,乖乖的点点头。 老大凑大老二脸颊边大力的啵了下,老二也在老大的脸上啵回来,两个小家伙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路其也高兴着想再亲亲他们,结果还没亲下去,老大就化成许多焰色的小颗粒飘浮,紧接着是消失在他和老二面前,路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碰了下。 老大就这样消失了。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路其索性用双手抱紧老二,可是老二好像还是有些不高兴,小脸又变得严肃严肃的。 路其关怀问道:“怎么了?” 小家伙别扭了两下才用他特有的小糯糯声音扁扁小嘴,说:“爸爸刚才叫哥哥小宝贝。” 路其笑了,是这样,小家伙吃哥哥的醋啦,低头亲亲他的小脸蛋,说:“哥哥是爸爸的小宝贝,你是爸爸的小心肝。” 小家伙立刻扬起小脸咯咯的笑了起来,站起身搂住路其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了下。 而后,路其看到,他怀里的小心肝化成点点水滴,水滴聚集又散开,最后也消失在他眼前。 路其勾起嘴角,轻轻闭上眼睛,幸福的笑了。 与此同时,他也化成了一道清风,不知飘向了何处。 灵神阵外。 彻尔西,阿诺德,亚尔林和亚尔曼都紧张的围绕着路其,看着他们胸口间的火焰花自动升起,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出。 也就是说,成了!成了!真成了! 生了,生了,真生了! 彻尔西惊喜归惊喜,但他还是亲自迎接他自个儿宝贝的降世,他用软气把连着路其身体的一道火焰根切开,再往路其体内输入神气,火焰花到他手中后,结合空气周围的火元素,慢慢的化成人形,再化成实体,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就降临在他的双手中,白嫩的小婴儿闭着双眼,可看到小胸膛轻微的伏起,软软的身体,矮而圆润的藕臂和小腿,似乎感觉到抱得不舒服,小家伙用力的蹬蹬小腿。 彻尔西颤抖着双手抱住他,他动作开始僵硬而且变得迟缓!他是爸爸了! 其他几位也有着不同的神情变化。 这是他的儿子! 这是第一个神子! 好在阿诺德没有因为过于兴奋而忘记后面还有一位。 “陛下,二神子也要出来了!” 亚尔曼轻轻的接过小婴儿,他同样也非常紧张,亚尔林见机行事,从怀中放出两个机伶的女仆,小婴儿被他们放入准备好的温热圣水中,用圣水清洗和净化他刚出生时身上沾上的其他气体。 不同于第一个神子。 第二个神子不是花状,而是波浪道,彻尔西把从路其心脏冲出的波浪收回在自己手心上,小波浪在他的手心里翻滚着,加上彻尔西的帮助,小身体才有更多的能量凝聚空气中的水元素。 彻尔西是个好妈妈。 成形的小家伙也软绵绵的,他在彻尔西怀里伸伸小懒腰,乌黑的大眼缓缓睁开,小嘴向上弯起小小的弧度…… 小家伙在闭上困困的双眼时,还想着和哥哥爸爸之间的小秘密,妈妈不知道!耶! 彻尔西觉得有些毛毛的,但他的激动之情远远盖过这个小小的微笑带来的冲击。 小宝贝们在亚光林以及仆女们的精心护理下,用襁褓把他们包好,然后放置在路其的身边。 彻尔西满是爱心的望着久久未醒的路其,他的儿子出来之后他就把灵神阵解了,他开始紧张了。 阿诺德却轻笑道:“陛下,路其少爷没事,他只是被神子吸收过多的灵气,进入自我休眠而已,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 彻尔西握住路其温温的手,在他耳边低语:“谢谢你,宝贝们都很健康。想知道孩子们的名字就要快点醒来告诉你很好。” 阿诺德在一旁看着感动,彻尔西发现路其嘴角边勾起细微的弧度,在他的额际轻轻的亲了下。 这一幕,是感动的。 万年以来的,第一次。 路其听到了。 他在心里自我点了下头:嗯,顺产! 好困,先睡睡。 第58章 月子 路其果真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不过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当天下午,他才真正清醒。不过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似的,就像之前那场噩梦,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做噩梦,而是难以相信的事实。 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把女人该干的都给干了! 生孩子,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竟然生孩子,是生孩子,没错的,绝对错不了! 于是路其郁闷了,先是用手捂着脸,紧接着是用被子捂住头,这太丢人了,虽然没有像女人那样怀胎十月,也没像女人那样身肿腿肿,更没有晨吐,但他确确实实是生了小孩! 看吧! 睡在他身边被襁褓包着的娃娃不就是他儿子么,那皱皱的小脸,那贪睡的表情,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刚生出来的,他们也确实是刚出来的,不过,怎么跟他在灵神阵看到的不一样? 路其很不愿意接受现实!他生孩子的现实! 他就是这么一个后知后觉的品性,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他把被子拉下脖子处,装睡。 彻尔西轻手轻脚走进来,同时轻轻合上房门,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看到路其还在睡,便开始细细观察起他的儿子们。 小脸虽然还没长开,但这两个属于他的孩子是多可爱多粉嫩哪,刚接住他们的时候双手忍不住的直打颤,直到今天他还不敢怎么去碰触这两个小婴儿,伸出的手指在几乎要碰到宝贝们的小脸时又缩了回来,如此反复几次还是没有摸下去。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们给碰坏了。 彻尔西用左手拍拍自己的右手,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听话,伸出去还要缩回来,这孩子可是他跟路其共有的,这是他们的宝贝。 望着睡着觉却有着面部表情的路其和小宝贝们,彻尔西轻笑出声,这个笑声也成功的把路其从假装状态转成睁开状态。 路其沙哑着声音:“你笑什么?” 因为有了孩子,观察力下降不少的彻尔西突的闭上嘴,脸上不再有从僵硬的表情。 ‘父子平安’四个大字闪过他脑子里。 “路其,醒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他摸摸路其的额头,本以为路其会多睡一天,毕竟路其是人类的身体,但路其的恢复能力远远在他想象的范围外,路其总是给他惊喜,猜测不到的惊喜。 难以压抑的激动,彻尔西嘴角咧开的弧度大了些。 路其看到彻尔西暖暖的笑容,发自内心的跟着他傻笑,两个家伙傻笑过后,才发现他们中间还隔着两个正沉睡的小宝贝儿,紧握相连的两只手定住,两人缓缓把视线转向两个长相相同的儿子。 路其再次把视线调过去,这次的和刚才那种想死的感觉不同,这是一家的温馨,一家子的融合,一小家子的温暖,属于他家的孩子,属于他的亲人,还有属于他的爱人。 原来,彻尔西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是个寂寞的男人,一个需要对方扶持的寂寞男人。 两个寂寞的男人在一起时相互弥补对方的不足,达到契合的效果,这才是他们相互在互对方的初衷,也是他们因对方而存在情感的原因之一。 “他们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睡得真香甜。” 路其轻声说,生怕吵醒这两个熟睡的小宝宝,不过他可比彻尔西大胆,伸出手指碰了下离他最近的宝贝的小脸,很软。 “当然,小婴儿可都是吃饱就睡,睡饱就吃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快高长大。” 路其转过头看彻尔西,说:“他们是我们的孩子。” 彻尔西在他低头亲吻路其的额头,肯定的说:“嗯,他们是我们的孩子,饿了吗?”后面那句问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 相对望的两人差点忘记外面有人敲门。 路其略微苍白的脸印上淡淡的蕴色,低声回了句:“嗯。” “那好,我让他们把饭食端上来,能坐起来么?” 站在门外的正是亚尔林,他正端着用炉子热过的饭菜,陛下说路其少爷吃惯木柴烧成的饭菜,一定不习惯吃用四味火烧出来的味道,便让他们把饭菜热着,等路其少爷醒来后就能够吃上香喷喷的米饭。 那些人类专用的锅碗瓢盆在厨房里摆得满满当当,差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竟然陛下是什么时候把那些锅呀碗呀筷呀盆呀买回来的? 路其在彻尔西的帮助下被扶起,在不碰到小宝宝的情况下,被抱至铺上软毛毯的坐椅上,彻尔西还给从空间袋里拿出件崭新的大衣,路其现在身体较之前弱,必须保住体温,为了保住体温,也为了防止留下产后后遗症,彻尔西对路其说:“这四天内你都不能洗澡,知道吗?” 是阿诺德千交待万交待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得知路其没什么大碍,并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宝贝们上面,阿诺德才不得发挥属于老人的本性——啰嗦,把所有要交待的事情强调一遍又一遍,其实他可以完全交待亚尔林或者亚尔曼,当然,在他强调各类注意事项的时候,亚尔林、亚尔曼和另外几个女仆都背得滚瓜烂熟。 抚摸着精致美观又实用的大衣的路其差点没被他的话摔到地上,张张嘴想反驳,但看到彻尔西坚持的模样,便点头,改口说:“嗯,我知道了。” 其实路其不能洗澡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身体内含有水火元素,而且两个小宝贝刚出世还没有完全吸收好空气中的水火元素,他们暂时靠着路其身体上的沾着有元素成长,如路其不惧碰到水,身上的残留着的元素被冲洗去,不利于宝宝们对能量的吸收,初期时的健康会比较糟糕,他们身体内的水火元素稳定后,路其方可净身。 亚尔林照着彻尔西的吩咐把饭菜端到铺着雪白桌布的桌面上,微笑着恭喜路其得贵子,后者囧囧的低头看饭菜,他良好的胃口就这样被打消了。 喜得贵子,喜得贵子,他不是贵妃哪。 不过,贵妃跟贵子搭上了? 想到自己四天不能洗澡,路其浑身都觉得痒了起来,想想露宿的时候也有过一天晚上没洗澡,还是忍忍吧,这也不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至少他尝试过十天没洗澡,那种滋味比较难受。 彻尔西搂搂灵魂出窍的路其,笑着说:“怎么了,快乘热吃,手能抬起来不?要不我喂你,你这次消耗元气很大,需要多补补。” 路其斜眼看彻尔西,这平常话都不多说的男人性情大变了? 又温柔又体贴又……可爱,真是好男人的代表。 路其张嘴,啊唔把勺子的饭咬入口中,但他并没有咀嚼,路其突的瞪大眼,指着自己的嘴巴。 彻尔西担心的问:“呛到了?” 路其摇头,抓住彻尔西的手,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一口饭吐在彻尔西手上,后者看着一坨沾着口水的白饭…… 无语的拿过亚尔林递过来的湿手帕,路其扯着彻尔西的袖子窘迫道:“呃,我只是想起我还没刷牙洗脸。” 彻尔西使了个眼色,亚尔林就消失在他们眼前,待路其想要再解释的时候,彻尔西只是温言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亚尔林再回来的时候,后面多跟了两个仆女,长发飘飘,长相甜美,碧蓝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生气,她们向彻尔西和路其屈膝行礼,彻尔西抬手她们便把手上的水杯和水盆放置在架子上。 她们开门的瞬间路其好像听到外面有吵杂的声音,这里是狐山,他记得睡前来到这里。路其终于得偿如愿洗了脸和手,才转到饭桌上,彻尔西也洗了手。 路其虽全身不大有力气,但吃饭夹菜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对要帮忙的彻尔西淡然一笑。 “我可以自己来,你陪我吃吧,一个人吃怪闷的。”路其指指另一幅碗筷。 彻尔西照做,陪路其吃饭。 亚尔林在一旁暗道:陛下太没原则了,他刚才不是才吃过点心么! 另外两位仆女安安静静在一旁侍候,一声不吭。 吃到半碗饭时路其就觉得有半分饱,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弟弟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迳自给路其布菜,自个儿没吃多少的彻尔西抬了抬眼,脸色冷了点,说:“他们在幻梦魔林遇到点麻烦,现在还没出来,不过别担心,毕维斯不会让他们有事的,而且我已经派十个大神者前去营救。” 自己在这里吃香的,弟弟们却在幻梦魔林里,路其吃饭的心情顿时没了。 在野露宿,风吹雨打的,哈罗怎么受得了,哈其本身还是个小孩,安得烈野外生存的知识虽有提高,但能斗得过那些魔者么。 彻尔西把路其搂进怀中,抚摸着他的后脑,低语道:“不会有事的,其实这何尝不是让他们到外面去历练历练。” 路其眨眨变红的眼眶:“哈罗这么小,哈其和安得烈哪能斗得过那些异类,我们都是没有魔法没有法术没有仙术的普通人类,即使有武器,面对那些怪物,他们又哪里打得过,自保都是问题。” 彻尔西明白他的担心,轻笑:“你忘了有巴奈洛,费吉尔,毕维斯么?” 这会儿想想,还是有希望的,希望他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边,分开的日子果然是种念,亲人之间的思念。 路其窝在彻尔西怀里这会儿,床边传来一声哇哇的哭声,是宝宝…… 紧接着,两个宝宝都哭了起来。 “哇……” 路其猛然想起,紧抓着彻尔西的衣领道:“我竟然是在坐月子!” 彻尔西:“……” 第59章 消息 伴着宝宝们的哭声,外面的吵杂声更响。 路其在抱自己孩子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 他倒不像彻尔西抱宝宝那样,双手会发颤。相反,路其抱孩子的姿势非常正确,连旁边的仆女也自叹不如。 这大概要归结于他曾经看过相差的育儿节目吧,做个爸爸犹如做妈妈,为了自己的孩子,必须尽心尽力去排除万年,把孩子抚养成人。 彻尔西把哭不止的老二交给仆女,俨然是饿了。 为宝宝们准备的食物是神羊奶,有营养,味道好,与普通的羊有巨大的区别。 这些是路其在哄老二时,在一旁的彻尔西告诉他的。 老大的名字叫杰弗里,老二的名字叫杰勒米,路其倒没什么意见,把宝贝们的名字在心里默念心遍,可别在关键时刻把儿子的名字给忘记了。 其实这两个名字可是彻尔西考究了许多本神著才取出来的,取名字的当晚,他可是连夜找书翻书,一目十行,第二天的黑眼圈那是必然的浮现在他的眼下。 老二杰勒米在仆女怀里哭个不停,连喂到他嘴边的奶都没喝进去,弄得小脸颊都是羊奶渍,路其于心不忍,把老大交给彻尔西,后者小心翼翼的接过软软的老大,路其对仆女伸出双手,微笑道:“让我抱抱他吧。” 眼里的宠溺味道很重,他想在老二是不是在吃老大的醋。 接过老二,抱着他哄了哄,由于宝宝身体太软,他也不大敢放松,上下微微晃动,嘴里说着不知道宝宝听不听得懂的话。 “二宝不哭喔,哥哥是爸爸的小宝贝,二宝是爸爸的小心肝,肚子饿了要好好喝羊奶,快快长大跟哥哥一起玩耍。” 当然,这只是说说,其实小孩的成长要靠的不仅仅是喝奶。 从人类的角度来说,小孩的成长比较麻烦,需要小心照顾,不个不小心不谨慎都会导致孩子往后的成长情况。不仅仅是身体方面,还有心智,更多的还是家长的教育问题,找个时间跟彻尔西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只有自己有了小孩才知道原来要关心,要知道,要去筹备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他以为养个哈罗已经够难了,现在还有两个小家伙,不过他很爱他们,很爱的。 不知是路其的话有作用还是他抱的姿势与仆女不相同,老二在他怀里渐渐的不哭了,睁开湿湿的小眼睛看着路其。 接过仆女递过来的纯棉小帕,把小宝贝的小脸轻轻擦拭干净,路其还很尽父责道:“擦干净小脸才是个小帅哥。” 房间内的一干等人都松了口气,看来老二更喜欢路其,肚子刚填饱的路其亲自给老二喂羊奶。 宝宝们用的小勺子很特殊,小勺子边沿很光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晶莹剔透,形状也很实用,大小正好,不会弄伤宝宝的小嘴,也容易进食。 想到还未与自己汇合的弟弟们,微笑着的路其脸上渗着担忧,看着宝宝们安静喝着羊奶的小模样,心里多多少少都是安慰,他们的出生就是来治愈他心里缺乏的东西。 彻尔西边注意在仆女手里张着小嘴吸着小勺子里的奶的老大,又要注意路其满足的表情,一心多用,有自己家人的感觉真是好上加好,只是不知道小宝宝们还要多久才长大。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彻尔西就开始以日记的形式记录小宝宝们的每日状况。当然,也还有他的心里想法和各种感慨,这里面的感慨内容自然是少不了路其这个伴侣。 喝到一定量后,老二就拒绝再喝,睁了两下小眼睛后又在路其的怀里睡觉了。 至于老大,那就是喝得没节制,仆女喂多少他喝多少,仆女大概也是新手,对于该喂多少可是不知道,直到把老二放到床边时,路其发现被又转到彻尔西手里的老大吐奶了,不仅吐奶,还很欢乐的在彻尔西大神的手里撒了泡纯天然不含杂技的婴儿尿。 彻尔西苦着脸望着路其。 路其无奈的摇摇头道:“刚出生的宝宝吃不了那么多,喝太多容易吐奶,你们两个下次注意点,彻尔西不要太宠你儿子,他们会学坏的。” 老大很乖,没有哭闹,乖乖的让仆女给他换由纱布做成的尿布,路其站在一旁仔细观察宝宝的小臀部,没有异常,比那些所谓的尿片好多了。 彻尔西已经准备让人备水洗澡去了,路其笑着调侃道:“彻尔西真是个倒霉的妈妈。” 某人冷哼,甩袖出门了。 谁也想不到某大神的手里还残留着宝宝的童子尿。 不知是谁把神子降生的消息传了出去,孤王现在非常没有空,在大神一声令下便招呼着那些不请自来的各路大神和各族之王,据说有些妖王在路过魔幻林的时候又被骗入幻梦魔林,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也没有传来好的消息。 这事让彻尔西觉得庆幸,同时也担心着他的朋友毕维斯那一行人,这两天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彻尔西拿起放在盘子里的一个苹果递给跟在他后面的某个中级神者,这位神者其貌不扬,他垂着头,见彻尔西亲自递过红得发紫的苹果给他,不仅犹豫了一下才接过。 “谢谢陛下。” 彻尔西好心的回他:“这客气,我只觉得你们站得这么辛苦,一定很口渴。” 其他人见那位其貌不扬的中级神得到苹果,既羡慕又妒忌,巴不得咬一口那颗红苹果,那可是陛下亲自递过去的啊! 彻尔西抬抬手,说:“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各级神者有秩序的从房间退出去。 得到苹果的中级神者看看苹果又回头看看转身正要从另一个门离去的彻尔西,怪怪的,但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今天他一定会被别的神者妒忌,看来这几天可要饱受其他的眼神摧残和刺杀了。 亚尔曼片刻不离彻尔西,他心里为那名得到苹果的中级神者感到悲哀。 刚才陛下从神子那出来时,可是没有怎么洗干净手的呀。看来陛下是故意的? 亚尔曼感到全身发寒…… 要是以后自己也做了什么让陛下讨厌,那么陛下会不会拿沾有神子们的便便的苹果给他? 希望不会有这个可能。 整个布鲁克大陆都在讨论着最近最热门话题,那便是神子降世一事。 除了到狐王道喜的各路神者外,还有其他到或者未到的妖王,就连矮小的精灵王也迈着小步子来祝福小神子,他可不敢下咒,对神下咒那可会反咒的,咒他便是咒自己。 成堆成堆的礼物被放置在狐王宫殿的某个仓库。 晚上睡觉前,彻尔西告诉路其,他们有很多漂亮的礼物,回家后让路其一个个去拆开,路其扯扯彻尔西的衣袖,问他,可不可把所有的礼物都送给自己,彻尔西点头答案了。 路其其实还不知道,在某天,为这堆礼物,他差点把手都弄得无知觉,神子太受欢迎,礼物太多,怎么拆都拆不完…… 时间过得飞快,前来祝贺的神者都被狐王以狐族贫困的理由给请回去了,不过还是留下几个蹭吃蹭喝,不知节制的妖王,精灵王是被巨大的兽人王给气走的,请注意他们的身高,体重。 当然,这一场神子‘洗劫活动’最后还是以狐王的胜利而告终。 与此同时,路其也等来洗澡的日子,时间一到他一头栽进浴室左搓搓右搓搓,差点没把皮搓掉一层。 这几日,宝宝们明显渐长,虽然手身体还是软呼呼的,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刚出生的宝宝都比较嗜睡,也睡得香甜。 彻尔西让亚尔林又找来两个有照顾小孩经验的仆女,晚上由两名仆女轮流照顾宝宝,小宝宝隔几个小时会醒来,然后又会肚子饿,日夜不分。 宝宝们还是和路其同一个房间,不过多了一张属于他们俩兄弟的木制小床,周边还回护着围栏,即使会翻身会爬也不至于滚落到地面,俗称婴儿床。 睡前,路其靠到彻尔西怀里,说:“你看这天越来越冷,风越来越大,气候越来越干燥,宝宝们越来越成吃。” 彻尔西搂搂他:“想哈罗他们了?” “是啊,即使有宝宝们陪着,但还是会想着哈罗和哈其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睡到好觉,我真的很担心他们,我真想自己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一丝丝愁容在路其的脸上体现,这几日他几乎都在担心着哈罗,觉也睡得少,体力虽然恢复了,但总觉得比以前差了些。 “我已经派大神者去找了,他们会平安回来的,你现在身体容易得病,暂时先别拔山涉水,我们先回丹那城,把孩子们安顿好再说。” 路其还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有些事情还真急不来,但哈罗和哈其是他弟弟,是他的家人,还有把他当朋友又当家人的安得烈。 彻尔西安抚他:“也许明天早上醒来你就听到他们回来的好消息。” “希望。”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良久。 彻尔西亲吻着路其的额头,语调温柔说:“路其,回丹那城后,我们结婚。” 路其眨眨,说不激动,不紧张都是骗人的,但,这岂不是先上车后补票? 路其说:“我娶你?” 彻尔西甩头:“当然是我娶你。” 路其说:“哦,好困,我先睡了,晚安。” 然后他转身,真睡了。 彻尔西茫然的望着账顶,路其到底有没有答案跟他结婚? 彻尔西第一次很没礼貌的轻推路其的肩:“喂……” 第二天,毕维斯等人果真回到了狐山。 但同时也有个坏消息,他们中间少了一个人。 第60章 真相 老大在秋天的清晨呜哇哇的醒了过来。 小家伙把他的小尿片给尿湿了,感觉屁屁不舒服就呜哇哇哭起来。 路其昨晚睡得早,今天被老大吵醒也没觉得怎么样,倒是老二睡得比较沉,任老大那穿透力极强的哭声也没把他吵醒,小眉头只是微皱了皱。 仆女照顾了一个晚上,路其让她先回去休息,她是最低级的弱神者,除了有少许能力,其余的功能都跟人类差不多。 彻尔西在床上翻了翻身,揉着他漂亮的眼睛,傻愣愣的看路其给老大换尿片。 现在已至秋天,早晨的气温相对较低,路其小心翼翼的把干净尿片横放在老大跨下,粉粉的小JJ软软的垂着,路其勾勾唇,再用把放在老大腰部的尿片带系好,再用上等棉布襁褓包好。 老大骨碌碌的大眼直盯着路其,小家伙好像在跟路其笑,小手和小脚开始有力气,过不了多少天亚尔林准备好的上等婴儿衣服就能穿了,路其想了想,应该把那些裤子改成开档裤比较合适,他在收拾哈罗小时候物品的时候就没见过开档裤,其他邻居家的小孩也没有穿开档裤的。 路其嘴角勾起的笑意有点阴森森,彻尔西眨眨眼又倒回床上继续睡,睡相优雅,但是却有点小呼噜,路其逗逗老大,蹭到床边,一手抱宝宝,一手捏捏彻尔西的鼻子,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来接班的是另外两句女仆,她们端上了漱口水和洗脸水,路其把老大交给年长些的仆女,自己亲自动手洗脸,同时也拿一条宝宝专用毛巾放入另一个温圣水盆中,浸湿再拧干,给仆女怀中的老大轻擦着小脸,随着路其的动作,在擦到眼睛的时候,小家伙竟然很聪明的闭上跟彻尔西一样漂亮的眼睛。 “眼睛跟你爹地一样漂亮。” 其实自家的小孩怎么看是怎么可爱,这是每个有爱的父母都会这样想的,路其不由想到小绿球的魔者父母,大概魔者都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连自己的孩子也能亲手看着他成魔,要怎样冷漠的心才做得到这样。 “我的小孩每天都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幸福的过着生活,杰弗里可要听爸爸和爹地的话,幸福快乐的成长,爸爸和爹地经常给你讲故事,还要和弟弟相亲相爱。” 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事例不是没有,团结的家人,兄弟友爱,一家人和和睦睦相处才是生活的硬道理,也是路其的向往。 老大眼珠子随着白色的毛巾转呀转,看到新事物总会好奇,路其也惊奇的发现,原来现在的他这么感性,给宝宝擦个脸也能想这么长远,还把话给说了出来,不知道仆女会不会在心里面嘲笑他。 抬头看仆女,面无表情,像是路其从来没有说过话似的,他尴尬的对仆女微笑,道:“依娃,你应该多笑笑的。” 仆女愣了愣,说:“路其少爷,我一直都这样的。” 路其又说:“又起来的话会多些亲和力,容易招小孩喜欢,我相信我的儿子们都会喜欢满是和蔼笑容的漂亮姐姐。” 有两个弟弟,两个儿子,一个情人的路其虽然才二十二岁,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散发着感性的成熟魅力,面对他和煦的笑容,仆女顿时脸发烫。 于是该仆女利用中午吃饭时间对着镜子练习发笑,笑声诡异,脸部表情可怖至极,同房同事差点被吓晕,这笑容真得会让她们变得更有亲和力? 老二在老大吃着属于他的早餐时醒过来,路其很开心的把小东西抱怀里,越看自家小孩越觉得可爱,而且他还因此多了个怪癖,喜欢对小宝宝说话,弄得彻尔西总以为路其在跟他说话,结果在他要回答对方的问题时,对方已经在自答了,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中午时分。 路其刚把老二哄睡,彻尔西就从狐王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 毕维斯他们回来了! 路其激动的拥住彻尔西,却没发现对方的脸色有点诡异,彻尔西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路其心情很好,不想打击,便作罢,只得抱紧他,算是待会的提前安慰,其实他也说不出口,这事儿实在是非常棘手,希望路其能够挺过去。 爱人伤心难过,他也同样伤心难过。 神因人有了更多的情绪,也因为有了爱人而更富有情感。 在离开房间前,彻尔西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宝宝们,希望你们能够让爸爸不那么难过。 一干等神者被清走,狐殿变得清静,路过洁白的走廊时,路其在胸前画着十字,也不管这是什么教,但弟弟朋友的归来让他开心,一颗悬着心咚一声沉到水底。 但当他怀着好心情走到后殿时,路其却发现大家面色都不好,路其视线往大家身上看,最后定格在哈其身上,站在门口本想抱住哈其的他却未再往前走一步,而且脸上的兴奋表情开始变得困惑,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 他甩掉心中升起的不好预感,看着颓然坐在殿堂中的众人,轻声又不确定的问道:“哈罗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是不是那孩子又跑去玩了?” 原本还有少许交谈声的殿堂瞬间变得安静,几乎可闻针落地的声音。 哈其委屈的紧咬下唇,灰头土脸的他直扑到路其的怀里,抱紧他的腰,豆大的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人说哭声大那是未至伤心处,有泪而无声,那是真的伤心,真的难过,真的痛苦。 “哥……” 路其拍拍这个已经快跟他一样高有大弟,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对弟弟他总是那么温柔,但他一紧张的时候总会说很多话,很啰嗦:“怎么了,哭成这样,我弟弟向来可都是坚持的孩子,这可不像我路其弟弟的风格,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哥哥会让彻尔西为你做主的。” 彻尔西微微垂下眼皮,双眸中黯淡不少。 哈其第一在路其面前哭得抽抽噎噎,路其更是开始清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实在不想去猜测这是事实。 “哥,哈罗他……他……”哈其因哭泣,声音变得不大清晰。 轻推开伤心至极的哈其,弄得路其也开始变得焦急:“到底怎么了?” 安得烈走到路其身边,低下头,忏悔道:“对不起,路其,是我没有保护好哈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要不是我的错,也不会失去哈罗……” 于是后殿的气氛更为凝重,蛇王变成人形,今天没有软软的靠在谁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不似之前般风轻云淡,事事都无所谓般,他咬咬粉唇,也走到路其面前,弯腰三十度鞠躬,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让您失去了最可爱的弟弟,我真诚的向您道歉,以蛇王的身份,请您一定要惩罚我。” 毕维斯轻拍蛇王费吉尔,也恳求般的望向路其:“对不起,我也有错,我不该让那孩子一个人站在旁边,是我的结界没有设好。”他转向彻尔西,继续道:“请陛下惩罚!” 彻尔西撇开头,冷言道:“别问我。” 路其瞪大眼,莫名的望着大家,呆呆的后退了一步…… 哈罗,他的弟弟,幼小的弟弟。 路其爱他,很爱。 路其很疼他,很疼。 路其想着如何培养他,因为他们自己最小最亲爱的弟弟。 哈罗…… 出事了吗? 第61章 失常 做为合格的丈夫,彻尔西适时出现在路其身后,拥住他,更多的安慰只会让路其心情更不稳定。 哈其不期望得到哥哥的原谅,可他不敢直视路其,垂头咬着唇哭泣,平日温和少年的形象此时全无,安得烈等人全都无言的站着。 路其的眼睛里飘浮着许多不相信,这个消息本就不难以置信,可是他完全不想去相信,这种生死离别的事情为何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紧握着的拳头被彻尔西如温玉的手包住。 关键时刻就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而彻尔西恰好就是这个人。 谁没经历过风雨,谁没有经历过伤心事,路其很快镇定下来,刚才惊讶的表现只能归咎于他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平淡,差点忘记这个世界的不安定因素,还有他们所处的环境,安逸就会造就懒惰…… 过分的激动不利于思考,路其应该早就能预料到这样的事,面对大家都真诚的向他道歉,他实在发不起火,而且也无从发火,这事能怪谁? 或者他从来不相信命运,可是现在却似乎由不得他做主,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从精神上说,他和哈罗确实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从身体上说,每滴血液都散发着属于亲人的味道。 彻尔西给予的力量,自身的自制力以及他的冷静,路其深呼吸道:“告诉我,在我和彻尔西离开后发生什么事吧,至少让我知道我弟弟是在什么情况下失踪。” 他用的是失踪,也就是下落不明,他不会承认好运气的孩子会遭遇不测。 能够理性并且归纳总结,把事情的来拢去脉说清楚的大概只有毕维斯,路其把视线转向他,眼睛里有着冷漠,也有痛楚。 现在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他做的是怎么样的工作,某家大公司的总经理,他以前的威信还能展示出来吗? 路其推开他前面的所有人,越过他们,往最首位子上坐下,周围的其他人几乎不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看完路其,再望向彻尔西,那个位置可是陛下的专属,至少是这里最高位置的神坐的,而现在,他们能说什么,陛下都自愿当小弟站在路其身边,他是神子的育体,是神子的神父。 一个之下,万人之上。 定睛一看,衣着不如陛下华丽,模样不如陛下浑天然的贵气,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威信,他眼里有着坚定的自信,不是畏头畏尾,不是阿谀奉承的谄媚。 纵使他刚听到弟弟失踪的消息,但他表现得淡定自如,表情虽有感伤,但并不把所有责任牵扯到谁身上,他只是问,不是审问,不是责问,而是了解事情经过的问。 路其的左手依然被彻尔西握在手中,紧紧的,之间没有一丝丝缝隙,彻尔西在担心吧,后者在他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突然变得严肃的后殿充斥着紧张僵硬的气氛。 刚才还让狐子狐孙们倒茶倒水的狐王也让他的孩子和侍者们立于一旁,不可多言,他感叹自己对后代的教导有方。 路其的突然转变让大家都非常不适应,不仅暗暗猜测是不是受到太大的惊吓精神失常,可是他表现得这么镇定,一点都不像存在精神失常的现象的人,于是让大家更是担心,谁都知道生产过后的人心情都不大稳定,而且现在又是这么打击的坏消息。 这一切对于路其来说,应该是糟糕透了,糟糕到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是他就有了现在这样的表现,于是大家都了然于心,他们默契的安静等待着路其接下来的动作。 哈其靠在与他一样伤心的安得烈肩头上,低低的抽泣,他实在是太悲伤,太难过了,相依唯命的弟弟就像风筝断线似的消失在他面前,而且还是被大魔者的那困黑雾包住,使他连哈罗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可以想象哈罗一定很伤心,他一定很恐惧,他一定会忍不住要哭泣。 哈其还是忍不住要流眼泪,泪腺和他一样发达的安得烈把巴奈洛漂亮的衣袖哭湿了。 作为人类,他们首先要有的就是感情,而在人类当中,他们属于感情丰富的那一类人。 路其像曾经世界的某位领导似的双腿交叠,以冷静的眼神望向所有向他道歉的动物,他的朋友和亲人除外。 “首先,我很感谢你们在一路来对我们家的照顾,我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之情,对于你们的道歉,我不想接受,毕竟这也不是你们希望它发生,而且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不想用谁的名言名句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又或者跟你们分析关于人类的情感,失去谁,或者是谁失去亲人,只要有心有良知的人都会伤心,都会难过。我很难过,因为我相信大家能保护好我弟弟,而且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即使我后悔那也是无药可救……” 彻尔西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路其现在失常了,失去哈罗这件事让他倍受打击,他开始很有条理的胡言乱语,路其开始变得啰嗦,彻尔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啰嗦的路其了,他脸色开始发青,冷峻的俊美脸庞上染上秋日的寒意,或许他太相信毕维斯的能力,不然也不会给路其遭成这么大的困扰,产后的身体恢复没那么快,这会儿又是哪里出了状况。 “路其,别说了,我们也回房间休息,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办。”彻尔西拍拍路其的手背,路其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继续轻飘飘的说下去:“我的弟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还不懂世事,他还没有享受到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童年,他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去,不对,他不可能离开,他只是暂时失踪而已,我会把他找回来的。回来以后我会让他去学校上学,去交新朋友,让他跟我的儿子们玩,我相信他们会相处得很好,亲人之间的活动不是电视上的娱乐节目,它是生活的必须品,我们都需要它,而我也需要我的弟弟,他……” 彻尔西把路其弄晕,让他倒在自己的怀里,晕倒后的路其眉头紧皱,他的不安全都在写在了上面,他心疼路其,也懊恼着,自从遇到路其他很有幸的体会到各种情感。 担心,紧张,焦虑,不安,心疼,惊喜,喜悦,痛楚,他一一体会过,他想要安慰爱人,可是话到嘴边总是被回吞到肚子,路其实在让他心疼,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也许对方要的只是一个实体人物,一个真真实实的哈罗。 他知道在路其醒来之前要找到哈罗是不可能,而且毕维斯已经很确定的说哈罗已经没有存活的机率,大魔者冷血无情,怎么会让哈罗留下来。 彻尔西把路其打横抱起,消失在大家面前。 人虽消息,可是他那磁性的声音却飘浮在空气中:“大家先好好休息吧,路其今年受打击过大,惩罚的事情稍后再议。” 彻尔西生气了吗? 是的,他生气了。 即使是叛乱者被绑到他面前,他都没有这样冷漠过,这理由不得不往路其身上想,或许惩罚也并不是他的本意。 路其的精神受到创伤,他本来是晕过去,不过现在真的是沉睡,而且睡得不大安稳。 双眼红肿的哈其站在路其的床前,站在他身边的安得烈,他亦是伤心,他眼睁睁看着哈罗被大魔者吞入黑雾中,从哈罗消失那刻起,他的眼睛就没停止过流泪。 彻尔西给路其掖好被子,他转头对爱人的弟弟和朋友说道:“我知道你们和路其一样伤心,也许比他更伤心,毕竟你们看到了一切,而他后悔没有把哈罗带在身边,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身上。你们也别太自责,大魔者的事情我还会让其他神者继续追查下去,我相信哈罗也不会有事的,他和你们一样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善良的人类总会长命百岁,这是路其告诉我的,好人会一生平安。” 路其跟他说过,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彻尔西在今天在开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哈其擦拭眼角的泪水,点头道:“大哥经常跟我们说要做个心地善良的人,要相信善恶因果,也要相信幸运之说。” 他不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大哭起来。彻尔西也不再纠结于此话题,他转头望向正把小布包蹬开的老大,脸上出现一丝暖意:“看看你的小侄子,也许他们会让你心情变好,安得烈也一起吧,抱抱他们,他们看起来很欢迎你们的到来。” 彻尔西走到摇摇床旁边,把布包按折痕叠回去,他熟练的抱起他的儿子,但单手的话还是不行,他怕把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弄疼了。 看着两个纯真的小脸庞,哈其和安得烈心情确实没那么压抑,哈其只是难以相信,他张了张嘴,问道:“真的是哥哥的孩子?” 彻尔西骄傲的回道:“我和你哥哥的孩子,他们是你的侄儿,乖儿子,叫哈其叔叔,安得烈叔叔。”他是个非常喜欢孩子的大神。 忽然,一只雪白的小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蹦到婴儿摇床的围栏上,漂亮的褐色眼珠子直盯着另一个正睡得香甜的小宝宝,雪白的狐狸尾巴一摇一晃得,煞是可爱。 彻尔西把老大紧抱在怀中。 站在门边的仆女门脸色开始惊慌,怎么会有狐狸跑进来,这是她们的失职。 哈其揉揉红肿的眼睛,他觉得这只狐狸非常的眼熟,眼里刚消下去的热度又起来,不自觉的叫出声:“笨蛋狐狸……” 雪白的狐狸啊呜一声嘣到哈其怀里,后者紧抱着狐狸,接着又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安得烈有些茫然。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床上的路其已经醒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第62章 安慰 谁能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呢? 失去的感觉,让人焦躁疲惫。 冷静下来的路其在努力分析自己最段时间的情绪,他越来越情绪化了,这跟他得到有爱情和亲生的孩子有必然的联系。 但可笑的是,他得到了,也失去了。 面对现实是必须的,就像当初他刚认识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似的,当时的哈罗长得就像个小土豆,脏脏的小脸上露出碧蓝的大眼,看自己的时候既害怕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白色的皮肤都被外层的污垢盖住了。 没有父母亲的孩子,就没有家教可言,哈罗还小,可以再重新改造他的行为,想起当初,他总是不爱洗澡,每次都必须说很多恶心的话威胁他,才让他乖乖坐到小板凳上,等着路其拿着皂角给他搓澡,他是个从害怕洗澡到等待着洗澡的小朋友。 回忆总是让人愉快。 路其用手指抹去眼角的眼泪,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容易感伤,以前的铁石心肠在这里几乎用不上,冷漠也不知道何时飞向北冰洋,他清楚着,清醒着。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他所能理解,所能了解的,即便发生怎么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想办法去解决,他有时候也蛮恨自己的无能,他很无力。 无可奈何的下了结论:哈罗死了。 确实是死了,望着哭泣着的哈其,他朝哈其伸出手,较为苍白的脸上没有笑容。 “哈其,过来。” 惊喜的人不止是哈其,还有安得烈,他是率先走到路其身边的,路其先给他个朋友间的拥抱,用力拍拍他的背感谢道:“谢谢你在最后还陪着那个小家伙。” 安得烈也是感伤的,他的心情不比哈其好多少,只是他较为年长,感情不能表现得太丰富而已,他拥抱着路其,相互给予安慰:“说什么呢?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么,恭喜你有了两个可爱的大胖子。” 路其忽然想到中国有轮回之说,心里便轻松不少,他对安得烈说:“既然有轮回之说,我还要害怕什么,相信哈罗会投胎到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 安得烈半懂的点头,到另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吗? 在路其家也是幸福温暖的,只可惜小哈罗再也享受不到了。 不是路其的心情转变太快,而是在经历这么事情后,他该想开的就得想开,该明白就得明白。 路其放开安得烈,两人相视一笑。 哈其揉揉湿辘辘的双眼,疑惑不解,不知他们为何要笑,他捏着小狐狸的长耳朵,银色的耳环被弄得晃来晃去。 “阿那达是吧?”路其问那只正在哈其怀里撒娇的小狐狸,他就是这样知道了。 彻尔西坐在床边搂搂路其的肩头,回答他:“是的,就是和我一起出现在你家的小狐狸。” 哈其挠着阿那达的小肚子,路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我没事了。” 他并没有提哈罗的事情。 看他脸色不大好,哈其和安得烈都被仆女带下去净身沐浴,洗去这几天来的风尘仆仆,还有他们的哀伤。 老大在彻尔西怀里又睡了过去,老二还没醒。 彻尔西把孩子放回摇床上,给他们掖好被子,他是个细心的父亲,路其如是想,他挥挥手让仆女们都到外面去。 路其跳下床从背后搂住彻尔西的腰,直接了当地说:“彻尔西,我想跟你做爱。” 他轻轻拔开落在背后的黑色长发,亲吻着彻尔西白皙的后颈,一个个浅淡的吻像星点般落在彻尔西颈后,让他感觉到全身一阵酥麻。 彻尔西握住路其拥住他的手,柔声说:“不怕吵到我们的宝宝?” 路其掰过他的脸,让他们能够直视对方:“他们睡得很沉,难道你想让我玩自我安慰?” 他的手指在彻尔西的胸前滑动,一刻也没停过,彻尔西呼吸开始加重,他转过身,把路其推倒在床上,咬住他的柔软的两片唇,说:“那我就不客气的享用我的宝贝了,不过我们的声音应该小点,动作也应该轻点。” 路其用行动代替对彻尔西的回话,他反过来吸吮对方的两片唇,他的男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性感的,路其总会被他吸引,他把对方束着的发解开,散落如黑绸般的黑发披散在彻尔西的背后,落在路其的肩和胸前。 他从不向彻尔西隐瞒自己喜欢他的黑发黑眼睛,他总是在早晨亲吻对方的眼睛和嘴唇,今天也许是为了忘却伤痛,所以比以往更加热情,彻尔西感觉到了。 他们相互剥落对方的衣物,账子被拉下。 赤裸的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他们相互亲吻,相互抚摸,他们表达的方式是直接的,他们没有含蓄的向对方索取他们想要的爱。路其的身体早被彻尔西开拓过许多次,但为了不让路其受伤,彻尔西总会让路其喜欢的漂亮手指在里面探索一翻,当达到路其能够很好的包容他的巨大时,他才会轻柔的分开路其的双腿,拿起自己的东西融入他的向内。 火热的通道紧紧的包容着彻尔西,路其更是紧紧的夹着他的腰,他的探入让路其疯狂,彻尔西自然也没有忘记给安抚路其的小兄弟,他的手没有停止在他上面撸动,时轻时重,时缓时急,路其张大眼像是在瞪他,可是他眼睛的情欲却不容忽视,路其急了。 路其终于放开捂住嘴巴的手,他攀附上彻尔西光裸的肩,搂住他的脖子,张嘴就咬住他光滑的肩头,彻尔西吃痛,他那只没入三分之二的巨大完完全全进入,他轻掐着路其的臂瓣,掰开了些,这样他能更好的动起来,彻尔西律动起来,他在紧致的通道里不停的进进出出,同时也没有停止亲啃对方的耳垂,没有停止抚弄路其的兄弟。 “嗯,要快点,我喜欢你刚才的力道,再用力些。”路其张开嘴,如是说。 彻尔西轻笑,他喜欢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路其,姿势稍微改变了下,他让路其的背抵在床上,已是满汗淋漓的他更卖力起来,路其后仰着脖子,甩出一条动人的弧线,几缕金色的碎发贴着他的脸颊,他看起来很痛苦,可事实上他是非常享受。 为了让他更舒服,彻尔西从他的体内抽出,闭着眼的路其感觉到对方在翻弄他的身体,他睁开眼,知道彻尔西要用另外一个姿势,这样对他们都好。 路其的双腿分立在两侧,他半跪,双手撑在柔软的枕上,汗水滴没入枕芯。 彻尔西依然挺立热情的家伙正兴致高昴,他没有问路其,便直接挺了进去,路其咬唇后仰头,彻尔西抓住他的家伙,继续抚弄着,长驱直入的大家伙在路其的甬道里探索,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重。 他们又做了一次,直到路其疲惫的哭着睡过去,也许是满足,也许是到了高潮,也许是发泄他内心的苦痛。 彻尔西吻去他眼角的泪水,用温毛巾擦拭他身上的汗水,清理他的后处,给他套上不至于着凉的衣物后,才把给自己洗了个澡。 他拥住路其,睡在他的身侧,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依守着诺言,守护着路其的身边,也可以说是他的家人身边。 路其睡得很沉,两个小宝贝哇哇大叫都没有把他吵醒,反而在彻尔西凑到他们的耳边说,让他们的路其爸爸好好睡觉后,他们便安静下来喝着神羊奶,他们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 爸爸看起来温柔,妈妈看起来漂亮。 如果被彻尔西知道他们的孩子都在在乎外貌的小家伙,指不定哪天就拿藤条揍他们的小屁股,路其告诉他,教育小孩还是可以用‘藤条焖猪肉’这一条。 晚餐前的一个小时,路其才悠然醒过来,他觉得全身酸痛,想起自己无节制的向彻尔西索取欢爱的热情,不由得想闷死在水里,但最终想起自己可爱的儿子,他又活了过来,身上不会泛疼的青青紫紫证明了彻尔西的爱。 之前的路其会觉得很肉麻,而此时的路其却不这样,他只是想利用肉麻缓解自己的不舒服,每每看到儿子们的小脸,都会想起哈罗,脸上脏脏的小家伙,爱护他的小鸡的小哈罗,总是蹲在地上挖蚯蚓的小哈罗。 …… 洗完澡后,彻尔西给他揉了揉酸痛的腰,并且问路其晚上可不可以再要,路其抬腿送他一脚,彻尔西左闪了下,路其忿忿的瞪他。 小宝贝们还没到满月,路其和彻尔西都不打算让他们见到其他人,虽然宝贝们的元素已经趋于稳定,但为了保障他们安全,彻尔西和路其都不敢大意。 晚上这一餐只有一桌人,大家的热情都不算高。 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哈罗,这是他们心头的痛。 在这期间倒是发生了件让狐王很窘迫的事情,那就是,他最的三儿子蹭到陛下那桌吃饭去了,他多次徘徊在外门,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揪出来,结果他儿子吃得很欢乐,没有谁不适应,而且最让他气愤的是,阿那达竟然靠坐在神父弟弟的身边,还让神父的弟弟给他夹菜,不满意的时候就嘟嘴,吃饭的时候还老盯着那人看! 做为老父亲的狐王很压抑,他儿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发情的味道,这可如何是好哪…… 彻尔西派出去的神者们依旧没带回好消息,他也没有隐瞒路其这一段,他还是派神者继续追踪,这其中还有第三颗种子。 消沉几天的路其每天都跟哈其,安得烈围着他们的儿子转,他只是想转移注意力,虽然看起来成功了,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再没之前那般无忧无虑。 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路其毅然决定,他们可以向丹那城出发了。 因为他们的儿子快满月啦。 第63章 选择 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是彻尔西的性格。路其的心情需要外界环境来调剂,他要尽快远离这里,他想转换转换心情。 虽说彻尔西是在狐王得了神子,但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到神子,最多也只是见到仆女挂在太阳下晒的神子尿布而已,不可避免的被偷了几块,当然,在他们偷去之前已经清洗干净。这些事情路其并不知道,要知道是这样,他会努力说服彻尔西到处贩卖他儿子的尿布。 彻尔西一行越发壮大的队伍已经离开狐殿前往整个大陆最为神圣之处——丹那城。他们的离开还属于保密,在神子诞生之时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地点,如果现在再次被暴露那会让他们的旅程变得危险,虽然这路程并不远。 路其看的是沿途的风景,他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彻尔西总会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睡觉,他们的马车上只有儿子和仆女,没有别人,大概受了刺激暂时不想被打扰,其他人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 倒是托他们家宝贝儿子的福,看似沉闷的队伍中总会传来婴儿的哭声,像是不满意他们亲爱的爸爸心情不好似的,只有路其笑着哄他们,小家伙才会展开可爱的小小笑脸,这一路其实并不苦闷。 因小家伙们哭声越来越大,肚子饿得越来越快,不过一个月,他们已经重了好几斤,老大重11.6斤,老二10.8斤,比刚出生的时候几乎重了四斤多。 路其是满意的,彻尔西是疑惑的,他逗弄着没有老大活泼的老二,问道:“路其,你说这宝宝怎么长得这么慢,才重了四斤,都一个月了。” 抱着老大的路其撇他一眼:“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你当养儿子是养猪啊,肥了就能宰。” 那天晚上,彻尔西陛下很悲剧的遭到老二的尿袭,吃晚餐的时候嘴角抽搐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事实上,这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他们的队伍又多了一只总是粘在哈其身上的狐狸,他们感情异常的好。 噢,只能告诉大家,小狐狸阿那达是从狐城偷溜出来的,他还有个很忠诚的部下马斯。 他们没有在克利夫兰城停下来休息,穿过克利夫兰城直达丹那城,路上总会发生许多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他们决定不在别处逗留。 第四天下午五时,他们抵达了丹那城。 高而庄重的巨大城门不发任何声响地缓缓打开,门上雕刻着两条身长五米,长着翅膀的巨龙,和路其脑子的巨龙形象不大相同,至少他认为的龙是没有翅膀的,而且他们身体也很短。 除的彻尔西 、毕维斯以及一干等跟随的丹那城神士和侍卫,其他人全都是第一次到丹那城,他们的目光被那没有声响开动的巨门所吸引。 巨门内的景象更让他们大开眼界。 简洁大方的房子,有些像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顶像极了避雷针,窗上还印着漂亮的窗花,五彩缤纷,让人目不遐接,路过的街上更是样式繁杂,琳琅满目。街上还有有穿着制服抱着书在街上的神学院学生,他们高兴的交谈着不知什么内容,哈其羡慕的盯着他们的漂亮的黑白色制服。 毕维斯告诉他:“以后你以可以跟他们一样在神学院学习,不过进去之前需要考试。” 哈其犹豫了下,摇摇头:“我是人类。” 毕维斯揉揉他的脑袋:“神学院有人类教师,有人类学生,还有妖族学生、精灵族的学生,我相信阿那达也是这里的学生。” 不然他偷溜出来狐王怎么会不派人出来找呢。 阿那达小脸睡得粉扑扑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哈其,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也和我一起上学吧。” 哈其望着前面的马车,笑了笑,没开口,其实哈罗更喜欢书呢,还喜欢听大哥讲故事。 前头马车内的路其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后若有所思,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与他们的马车相交而过飞起来的马车,心中有所叹息,这里确实是个大城市,是个发展非常好的地方。 这里给人的感觉是繁荣,高雅。 无论是建筑还是简洁的房子,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常高尚,看起来都是一尘不染的,这样的环境造就出来的就是彻尔西这样的神吧,他们的心灵如雪那般纯净。路其了解彻尔西,他喜欢高雅安静的生活,他从来不弄得平凡百姓的生活,不过他也想不到对方会迎合自己,现在的他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不平凡,因为这整个丹那城都是彻尔西的,也许是整个大陆? 有属于他的,却也有他帮不了的,这才是正常的吧。哈罗的失踪路其不怪任何人,命运总是那样复杂得难以预测,也许哈罗也像死去的自己那样,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属于他的生活和幸福,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彻尔西的马车比较平凡,在街上办事的神者并没有认出他。 马车穿过街道,驶向更宽敞,更高雅而庄严的大殿。 街道的巡逻的侍卫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笔直,腰间佩着长剑面无表情的侍卫,他们站立在马车过道两旁,很严肃。 他们的马车在华丽的宫殿门前停了下来,严肃的侍卫走上前,一直跟在彻尔西身边的亚尔林和亚尔曼已经率先跳下马车。 在丹那城,不知道的彻尔西陛下的长相不要紧,但陛下身边最得庞的两个神侍者不可不知道吧? 他们似乎还看到后面那辆马车探出个熟悉的脑袋,噢!那不是总是喜欢拿火球抓弄他们的火神毕维斯殿下吗? 天哪,他们从来不知道陛下也会有坐在马车里面,殿门前的侍卫们虽然面上依然未表现出表情,可是他们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激动不已,他们极力用他们的眼神透视马车门,但无果,他们没有透视眼。 陛下在,那么神子是否也在? 神子的降临那是整个大陆的福音,谁不想蹭蹭神子的福气,侍卫们更是把身体往第一辆马车倾去,马车越过他们,直到消失在他们眼前,宫殿华丽的大门依然敞开着。 路其拉开马车的窗帘,回头望着那些倾斜着身体的侍卫,觉得很奇怪,便问彻尔西:“你们丹那城的侍卫可真奇怪,见到上司身体要做向前倾的动作?” 彻尔西嘴角一抽:“当然不是。” 路其向他眨眨眼,微笑道:“那他们是为了瞻仰你的美貌?” 彻尔西摸摸路其的耳朵,说:“你喜欢这样?” 路其摊手:“如果可以收取观赏费,我想我不会介意喔。” 这次彻尔西不怒反笑,道:“如果你在身上挂个‘我的男人是彻尔西’这样一个牌子,我想你会得到很多关注。” “我觉得应该反过来,写上‘我是彻尔西陛下的男人’。”路其挑眉。 这回彻尔西脸色终于变了,漂亮的眼睛冒出一丝丝怒火:“明明我是你男人,可不许歪曲事实。” 噢,被逗弄得生气了,路其很得意的亲亲彻尔西的脸颊,笑着说:“宝贝,开玩笑呢。” 彻尔西捏住他的一边脸,道:“当然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下了马车。 面前的阵势差点把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路其给吓坏了,抱着老二的手不由的抖了抖。 长长的阶梯两旁站着衣服统一神者侍卫,他们动作一致,乍看之下像是雕塑。 更夸张的是站在他们面前恭候着彻尔西的是一位大胸女人领着的制服美女,路其不由得吞吞口水,脑子里闪过‘玛丽莲梦露’这几个字,他们面前的女人正是许多男人心目中的典型美人哪,身材,长相都好得没话说。 美人微微一笑,向彻尔西行了个宫礼。 “陛下,欢迎回殿。” 路其望着彻尔西,以眼神相问:她是谁? 彻尔西没有回答,只是眨了下眼皮,亚尔林和亚尔曼从众制服女仆中间走过,为彻尔西和路其开了条‘血路’。 彻尔西脸上冷冷的有些不近人情,路其知道他那是自我保护色,仅仅在外面而已,他望着长长的台阶,眼里无尽的无奈。 这阶梯到底是谁建的,真他妈的长,他怀里还抱着儿子呢,想走死他吗? 路其是男人,所以他还是迈开步子往前走。 彻尔西怀中的老大被哈其抱着,老大那家伙可喜欢听哈其胡乱编造故事,现在都没那么爱哭了。 走在彻尔西身边路其步子有些慢,彻尔西看了看他,而后向他伸出手:“孩子我来抱吧。” 路其想也没想直接把孩子交给他,对彻尔西咧嘴一笑,道:“我讨厌这长长的阶梯,我猜这个宫殿的设计者就是个自虐狂。” 后头的毕维斯叫了起来:“路其,这宫殿的设计者是陛下。” 路其顾左右而言他:“其实,那朵向日葵挺不错的。” 彻尔西抱着老二无语的走在面前,众人则跟在他后头,包括路其。 一种怪异的感觉慢慢涌上路其的心头。 他知道这里是华丽庄严处处有着面色严谨侍卫的丹那殿,是神殿,一个对于路其来说,比狐殿更陌生更严肃的地方。 而他,一介平民。 望着眼前那个挺拔的白色身影,步步都走出属于他的气势,就好像是这是他的天下,他可以睥睨天下,事实上,他可以,彻尔西可以,别人都叫他陛下。 彻尔西忽然转过头,单手抱着老二,站在那等着走上前的路其,同时伸出一只手,他的唇边向上弯起小小的弧度,对路其道:“到家了。” 路其犹豫了下,伸手握住他修长而有力的手。 这也许就是选择。 路其突然对彻尔西说道:“我不是‘灰姑娘’。” 彻尔西:“……” 第64章 承诺 彻尔西已经在慢慢习惯路其偶尔会蹦出的奇怪语言,即使他以疑惑的眼神看着路其,对方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却以那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眼神回望他。 作为要强的布鲁克大陆的陛下,彻尔西禀着孜孜不倦的态度投入学习的苦海之中,宫殿书库里的图书资料已经不够他阅读。他的这种爱学习的举动轰动一时,那段时间大陆每个角落都响起朗朗的读书声。 然而,造成此次事件的最愧祸首却挠首不解,只道作为一个陛下学习是必要的,大陆是需要发展精神文化的,学习是必须的,活到老学到老才是正经的,当然,最重要的赚钱也是必要的。 此事暂且不提。 自路其进入彻尔西的宫殿后,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开始的变化来源于他熟悉的男人彻尔西。 首先是彻尔西的衣着,他的衣服不再是之前穿的那种样式较为平凡,简洁的衣物,而是滚边绸衣,每套衣服都极尽的华丽华美,就连睡觉的睡衣也是唯美至极,路其觉得自己就像跟一个神仙生活在一起,他的起居生活都是非常的有规律,连带着路其的生活也像他那般规律,衣服也极尽华贵,虽说同样的材料的衣物他穿得出另一种风格,但与他平日的简洁和低调生活相背离,路其很苦恼,他开始找不到自己生活的方向,当然,他是喜欢彻尔西的。 宫殿有个后花园,里面种着诧紫嫣红的花儿,给路其一种花开富贵的感觉,放眼望去,这里的花都被照顾得很好,很多品种他都叫不出名字,管理这片花园的花匠不认识路其,但见他衣着华贵也不难猜测到他是谁。 彻尔西去了书房跟处理事务,儿子们刚睡下,路其无聊得只有到处闲逛,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闷了,或许他应该跟彻尔西提个要求,到外面的街市逛逛。 花香味仆鼻,路其站在走廊上没有继续前进,直盯着眼前那朵向他摇摆着腰肢的大红花,看起来像极了古时候新郎官挂在胸前的喜气洋洋的大红花,完全没注意到那边有好几个花匠在一旁嘀嘀咕咕,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父。 路其思考的时候喜欢摸着下巴,看不透的眼里闪动着细微的光芒,他的眼睛是人类普通的湛蓝色,只要泛起光芒的时候却像是有生命的海洋,他的眼睛里涌动着翻腾的波浪。 他从台阶上走下去,用手指轻触那朵不停摇摆着腰肢的花儿,结果那花的腰肢缠绕上路其的手臂,路其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也有些好奇,他望向站在一旁像是看戏的花匠,他可没有因为彻尔西的宠爱而对下面的侍者颐指气使,自然也不会听到不好的传闻。 几个花匠向他鞠躬,路其知道他们是承认自己的存在,于是淡然一笑,指指他手上缠绕在手上的花枝:“能帮帮我吗?” 美丽的花儿谁都不会想去伤害,如果要弄开这花枝,必会破坏其原貌,可见路其是个有着温柔之心的男人,花匠们如是想,谁知道其实路其本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弄掉那花呢? 花匠们在不伤害每朵花的前提下争先恐后跑到路其面前,为其解困。 平日里穿得平凡,也没掩饰住他特有气质,人要衣,树要皮,路其换了个装扮更突显出他的与众不同,首先,他是一名人类,其次是他的气质,再次是看似温和的品性。 路其的笑容非常无害,也难怪花匠们会快速帮他解困,他对他们笑着道谢,花匠们脸微花,较年轻的花匠已经看路其看得痴了,其实路其不见得长得比彻尔西英俊,但他就是有吸引人的气质和气场。 哈其和安得烈已经在宫殿里住下,巴奈洛作为神子们的守护者准备在宫殿安顿下来,安得烈却有着顾虑,这里是丹那宫殿,不是平民百性的家舍,他住得不太舒服,不仅是他,还有哈其,他已经总是习惯半夜起床看哈罗有没有踢被子,但哈罗不在,睡在他身边的是肚子朝上呼呼大睡的小狐狸,不过小狐狸在前两天去学校上课了。 想起日渐削瘦的哈其和安得烈,路其开始思索着他的事业,不为自己也要为哈其,这孩子也算是比较认人,也许他并不喜欢彻尔西的帮助,他已经习惯靠自己赚钱,不想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男人。想来,路其也是这样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哈其和安得烈也带着路其这样的思想。 蹲在花前的路其忽然站起身往哈其和安得烈住的西殿走去,把他身后的花匠们甩得老远。 宫殿的每一处设计都非常的高雅,连走路都能感觉到是一种享受,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些什么,路其走过那棵树的时候它们也没有停止交谈声。 它们不在意路其,后者也不在意它们,鸟叫声他全都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前庭的一男一女身上,男人的背影很熟悉,是路其再熟悉不过了,他下意识躲到假山背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陛下,万万不可与男子结婚,况且路其还是个人类。” 那位长相标致,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站在彻尔西背后极力劝导某事,路其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的僵硬,这个女人他没有见过,他在猜想着她跟彻尔西的关系,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梅丽丝,你为何要这样想,我儿子的父亲还不能跟他们在一起吗?” 彻尔西负手立于女人面前,背对着路其的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从话语间可以听出彻尔西的冷漠。 女人继续劝说着,她卷曲的褐色长发如波浪般好看,路其只觉得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没有能力的人类。 “陛下,路其是个人类,他的寿命有限,他会变老,会变丑,而陛下的容貌永远那么年轻,他配不上陛下。” 彻尔西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女人:“梅丽丝,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家路其不会变老,他会和我一样年轻,寿命会和我一样长,你的担心似乎太多余了。” 梅丽丝全身僵硬了下,她性感的嘴唇微微颤抖,但还是平静的说:“我只是担心陛下失去爱人的时候会痛苦,既然如此,那我会遵照陛下的意思,可以问陛下一个问题吗?” 彻尔西没接她的话,梅丽丝迳自说道:“陛下能否跟路其结婚我确实管不了,但希望陛下能考虑考虑已经等了您三百年的阿莲娜。” 彻尔西眉毛挑动了下:“阿莲娜?” 阿莲娜,人如其名,智慧与美貌并存,如莲花般高洁美丽,她是位高贵的女性大神者,并且是布鲁克大陆的唯一水神,这是在老二出生前的唯一水神,往后似乎还有待考究。 这位美丽而大方的女性总是吸引着来自各界的神者,她总是温文有礼,她的笑容总能征服众多男性,但她却百年如一日的钟情于布鲁克大陆的大神者彻尔西。 彻尔西不把神种放在神者身上是个很神秘的问题,很多神者都想不通的是为何不选择阿莲娜女神者作为受体者,有些神者猜测是彻尔西陛下疼惜她,不舍得让她受苦,也有神者猜测,彻尔西陛下会在神子出世后跟阿莲娜结婚,那些妖者,精灵是没有资格坐陛下旁边那个位置的。 然而彻尔西喜欢上并想要结婚的人在他们意料之外,陛下想要娶的不仅仅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位男性人类,这样的打击比彻尔西要取矮小的精灵公主还要可怕,神子是神子,结婚是结婚,不一样哪,陛下! 路其摸着下巴,眼里闪动着精光,心道:好你个彻尔西,在我面前纯情得像个小男孩,原来还有娇娇女神在家里等着跟你结婚,还跟我求婚,真是没诚意的家伙! 要知道,还没有人见识过真正生气的路其,今天的路其心中开始烧着无名火,叭嗒叭嗒的响个不停,不过他表面还算是非常的平静。 作为水神阿莲娜的朋友,梅丽丝尽心尽力的为好朋友说好话,见彻尔西为其动了动眉,觉得此事有望继续商量,她觉得自己的劝说是非常的效果的。 “是的,陛下,阿莲娜是个美丽且忠心不二的女性,她有本领,她的身份和名声也非常的好,如果作为布鲁克大陆的神母,我想她必须会为大陆争光辉,让大陆的光芒更加璀璨。” 路其开始讨厌这个梅丽丝,他觉得她像个媒婆,一个有着年轻女性身材的媒婆,其实他在心里叫她八婆,真正的八婆,我男人要跟我结婚,你在这搅和个什么劲! 这个女人年龄一定很大,路其心里又改了称呼,老八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内心可以这么黑暗,他是个尊重女性的绅士,怎么会在心里暗骂别人呢? 噢!他暗暗抚着额际,他变坏了! 彻尔西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一改刚才僵硬的语气说道:“我不需要为大陆争光的伴侣,我的伴侣只有一个条件,我爱他,他也爱我,他为我育儿,我只做让他开心的事情。”他忽然邪邪一笑,继续说:“容我提醒你一下,梅丽丝,我家路其可没那么好对付,至于阿莲娜,那是她一厢情愿,跟我毫无关系,我并没有命令谁等我,谁要爱我。” 路其刚才阴暗的心理开始放晴,躲在假山后的他嘴角向上扬起,他并不知道彻尔西正迈步向他这个方向踱来。 “亲爱的,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路其如风般闪至他面前的彻尔西,眨眨眼睛,昂起头说:“什么答案,花心萝卜。”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彻尔西温柔的抬手把路其因微风吹乱的金毛抚平,“我不会跟除你以外的谁谁谁结婚。” 路其耸耸肩,彻尔西这样的告白,这样的承诺,让他很开心,而且这个承诺是在梅丽丝面前许下的,想必很快就会传到那个什么阿莲娜耳边。 阿莲娜那张精致的脸有些曲扭,她默默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可想而知,她刚才的话路其全都听进去了,女性的脸皮可是很薄的,但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因她今日的话变得非常的难过,她身边总会有丑陋的男性追求者…… 噢,路其是非常无辜的,谁让丑男也是喜欢美女呢? 路其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彻尔西搂住他的腰,靠上前,低声说道:“在心里面骂女性‘老八婆’是不礼貌的。” 路其眨眼,瞪彻尔西:“窥窃别人的心里是违法的!哼!”鼻子出气。 彻尔西像个无赖似的粘上路其,并且亲吻着他的唇,讨好道:“我允许你骂梅丽丝是老八婆,我也不喜欢她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路其瞪他,骂道:“狗腿的家伙!” 见路其生气,彻尔西继续讨好卖笑,用他的微笑迷惑路其,但今天这法子显然无效,路其不上勾:“怎么了?” 路其把下巴搭在他肩头上,闷闷的说:“彻尔西,我觉得我该有我自己的事业,我不能坐吃山空,吃穷你,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彻尔西抚摸着路其的背,很努力的想了个词:“你要出去做卖笑生意?” 于是,路其炸毛了,他对彻尔西吼道:“是微笑服务,不是卖笑生意,你个白痴!” 某神很可怜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的望着路其,也只有路其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吼他。 彻尔西弱弱的道:“……知道了。” 他知道路其要的是什么,他了解路其的想法,在作为他爱人之前,路其首先是个有尊严的男人。 然后…… 然后? 然后,他们牵手回宫殿,做他们爱做的事,只有让路其累些,他才不会多想。 而此时,神子们的满月礼和赐名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第65章 典礼 神子的满月礼对于整个布鲁克大陆而言极其重要,他们的陛下彻尔西在历经千年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对彻尔西陛下不育的不敬猜想不攻而破。 此次的接待任务交给了宫殿后勤部部长负责,请帖已经在前两天下发,谁能到场谁不能到场对于彻尔西一家人来说并不重要,他们更关注的是神子的健康成长。 路其对这样的大型的活动一点都不感兴趣,虽然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他的儿子,就连近几天闲着无事的哈其和安得烈都兴奋的担任起接待客人的任务,他们准备化妆成服务员观察来自各地各形各色的神者们,他们像是找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玩得很开心。 巴奈洛遵守诺言,每天在路其儿子身边守卫八个小时,路其跟他说只要工作八个小时就行,毕竟安得烈还是需要爱人陪伴的,况且他家宝贝身边可不缺乏侍卫,每次看到那些侍卫对他家宝贝流口水就想上前踹他们两脚,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忠心,但他的儿子可不是动物园的猴哥!不是拿来逗弄的! 在满月礼开始的前两天路其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几乎呆在老大和老二身边。 老大越来越会捉弄他身边的仆女,每次到喝奶的时候就会把奶当成泡泡玩,只要他喝饱他就噗噗噗的把奶往外喷,如果仆女不继续给他喂,他就哭给仆女看。路其发觉这儿子很调皮,于是决定羊奶和婴儿特制的粥一起喂,他对老大阴阴笑:跟你老子斗,还嫩着点,给我乖乖吃饱玩耍睡觉,娱乐时间玩摇摇鼓。 事实证明,即使是儿子,他也不会太宠爱他们,有道是慈母多败儿,既然他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他就应该从婴儿时期开始教导他们。 老大很快改掉喝奶变成玩噗噗的习惯,这边的老大的坏习惯刚更正过来,那边老二又出状况了,原因是路其发现他家的二小子太安静,总是用黑溜溜的大眼盯着仆女看,他还有自己的审美观。 只要是非纯金发的仆女抱他,给他喂羊奶,他就扁起小嘴哭起来,拒绝喝奶。 这件事情发生在刚到丹那殿的那几天,随后的几天真是真正的麻烦,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开始寻找他的目标——黑发黑眼睛的彻尔西爹地。除彻尔西以外的人抱他都哭,于是那几天的彻尔西变得非常的忙碌,路其那时候还能抱上一会儿,但那时候彻尔西必须的身影必须出现在小家伙漂亮的黑色眼瞳里。 彻尔西在书房公干阅读文件,路其就坐在一旁逗弄着老二,只要彻尔西要站起身,身影忽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老二就哇哇哭个不停,路其也拿他没办法,他实在搞不弄为何他儿子的爱好如此特别,他怀疑是不是彻尔西给老二施了什么法术。 事实上老二喜欢的只有金发和黑发,他更倾向于后者。 彻尔西也很无奈,批阅完文件后,晚上还必须把他哄睡了后自己才能回床上睡觉,等他的晚安的路其都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他每次都只能亲吻路其的脸,如果路其还没完全睡着,他会回他一个晚安吻,彻尔西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会折腾他们做父亲的。 特别是遇到老二精神非常亢奋,彻尔西非常累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难言喻的,路其说这是痛并快乐着,他觉得自己的爱人没有表达错。 路其觉得对付这两个小子很费神,但他又不得不去理会他们,实在是很喜欢。 一个月了。 刚出生的时候还皱着小脸,可没有现在粉嘟嘟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当然,仆女们也被折磨的够呛,明明来之前很精神,现在精神有萎靡状,面色暗黄,眼圈重,眼袋很大,走路都看起来很轻浮,他的儿子太具有影响力了。 今天是满月礼。 所有被邀请的客人都已经到场,说是客人其实都是彻尔西管理下的神者们,他们是来见证神子的诞生,同时也带着好奇心来参加这神圣的典礼,这可是千年一次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没有拿到请帖的自然就只能从在场人士口中得知了。 这里是宫殿最大的殿堂,所有邀请来的神者都恭敬的站在殿堂下,后勤部部长已经按照各阶位的神者阶位排好位置,阶位高的理所当然是在前面,阶位较靠后的自然也站得比较后,这里可不按照高矮顺序来排,不然哪来的阶级贫贱之分。 典礼开始的时间到了。 路其抱着老大,彻尔西抱着老二,老大和老二此时都精神亦亦,他们的水元素和火元素能感知到周围有很多不同类型的神者,同时也有跟他们同样的水元素和火元素的使用者。当然,有些是后天训练而成,有些是先天便有,除神子外,其他能驾驭这些元素的神者都是后面训练而成,可见先天这种东西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应该是想都别想才正确。 小家伙们自然是睡不着,他们身体在亢奋着,这么多的水、火元素围绕在周围,使得他们的与生俱来能驾驭这些元素的本领就要破壳而出,彻尔西看出小家伙们身体的变化,暗暗施了抑制的术法,小家伙们又像正常般张着好奇的大眼转呀转。 所有的目光都焦聚在路其、彻尔西还有神子们身上,路其觉得自己像明星那样走着红地毯,周围都闪着照相机拍照时的闪光灯,他淡定着,其实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是现在的生活太过低调,差点忘了那种感觉而已。 路其思考的时候,步子就慢了下来,彻尔西用余光发现路其慢了些,他放缓前进的脚步,等待着路其,在他的思维里,有着人人平等的思想,彻尔西是知道的,他不是刻意要做给谁看,他只是想告诉那些总是打着神后主意的神者。 能与彻尔西并排走在一起的只有路其,他的伴侣也只有路其,能为他诞下神子的也只有路其,尽管他只是个平凡的人类,一旦爱上就是爱上,一旦爱上就是不放手,一旦爱上就是永远,他是专一的神者,他是专一的领导者。 路其总能够明白彻尔西的用意,他自然也不会辜负,这是对方向他示爱的一种方式,他坦然的接受,男人和男人恋爱是多大的事呀!况且他们孩子都有了,反对?反对无效,谁敢反对直接拖出去吊起来剥光衣服示众! 路其和彻尔西走的确实是红地毯,在前头等着他们的是以阿诺德为首的三个老人,他们准备为新生儿,诞生一个月的神子们祈祷,念祝福语,也借此祝整个大陆繁荣昌盛,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各族和睦相处。 阿诺德在老二和老二嫩嫩的小手腕上系上根红色的红线,这是避开灾难和病魔健康成长的意思,老大看到手上挂着新事物,小手直接抬到小嘴巴上边,就想咬,好在路其手快,把他的小手拿了下来,小家伙扁扁小嘴,路其对他微笑,然后他就不扁小嘴了。 路其觉得他的儿子非常聪明,真想当场亲亲他。 老二可没老大多动作,他安静的窝在彻尔西怀里,任由阿诺德在他小手腕在挂上细红线,他的视线可都没有望那些老头脸上瞟,他直盯着爹地俊美的脸,还有他长长的黑头发。 阿诺德装作没看到这婴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陛下,看也不看他一眼,因为他知道这样看丢脸,想他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家怎么就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祈福这一项完成后,接下来是赐名之礼。 另外两个上了年纪老人分边往旁边站立,被他们挡在背后的是一面光洁的玉石,在路其眼中它就是金银的代表,在其他神者的眼里是神圣的象征,它叫奉玉。 奉玉是一块具有神灵气的玉石,布鲁克大陆都以这块石为荣,他们觉得至高无尚的人才有资格去触摸这块神玉,彻尔西是大神者,是布鲁克大陆最高领导者,他有资格触摸。 两位神子会在这里举行隆重的满月礼,也证明他们有这样的资格,不为得到更高的神力,也是为了往后能够健康茁壮的成长,在满月礼之前毕维斯已经给路其解释了很多,路其不是什么教徒,他对这些活动不反感不讨厌,但也不喜欢不推崇,他知道爱人和儿子们的与众不同,连带自己的地位也高级不少,这些活动在往后是不可避免的。 看着儿子们长出的短短黑发,他心头涌出一阵暖流,嘴角边洋溢出暖暖的笑意,彻尔西正好转头,便感受到爱人的好心情和暖意,他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离他们最近的阿诺德轻咳,关键时刻,两位父亲竟然当场眉目传情,他开始为这两位可爱的小神担忧。 “请陛下和路其少爷将神子们放在软毯上。” 路其收回视线,把老大轻放在铺着软毛毯的玉桌上,玉石都是凉物,应该不会把孩子给冻着了吧。 阿诺德看出路其的担心,好心提醒道:“路其少爷不用担心,神子们不会着凉的。” 路其温和一笑:“那就好,你知道做为父亲总会害怕小孩子生病,挺麻烦的。” 阿诺德同意的点点头:“我的儿子也总是这样,他媳妇前段时间也为我们家族添了个小孙子。” 这回咳嗽的是后面的两位老人,他们用眼神提醒阿诺德:现在可不是唠家常的时候! 路其也对他们一笑,表示对自己失常很抱歉,但他的脸上哪有抱歉的样子,彻尔西在一旁偷笑,路其一定是觉得这种活动太枯燥了。 彻尔西刚把老二放在软毛毯上,惊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奉玉忽然射出两道淡绿色的光芒,台下一片惊呼声,夹杂在其中的还有议论声,淡绿色的光芒在将射入神子们的脑袋时又化成一团会流动的浅绿色云雾,将神子、彻尔西、路其四人团团包围。 就连离他们最近的阿诺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主持这样的典礼已有多次,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惊呆的他立刻回过神来,浅淡色的云雾缓缓散去,阿诺德回过神:“陛下!” 很奇怪的是,彻尔西一家大小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 下面的吵得像个菜市场,问的问题几乎都是同一个意思。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呢? 未来的神父呢? 神子呢? 暂时无解…… 第66章 相遇 “彻尔西,彻尔西!” 刚才阵迷雾出现时他和彻尔西就走上前抱住老大和老二,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哪? 想撩拨开阻挡在眼前的淡淡雾气,却无果,他手上还抱着老大,小家伙比他这个老爸还淡定,周围的雾气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路其感觉到背后一个僵硬的背正抵着他,猛然回过头。 是与他一样焦急的彻尔西,他呼了口气:“彻尔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哪里?” 彻尔西抱着老二,见到路其和老大都安全也松了口气:“被奉玉带到了某个地方。” “那奉玉的神力这么强大,连你也被吸进来,这些雾气会不会对孩子们造成不良影响。” 彻尔西轻摇头:“不会,孩子们对这雾气没有太敏感的反应,我已经解开抵制他们元素的术法。” “你什么时候做的小动作,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刚才在礼堂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空气中元素的活跃,他们还小,暂时不能吸收太多,会反噬,等他们再长大些再让他们慢慢接触,这样不会刺激到他们的身体。” 路其是半听半懂,他紧挨着彻尔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雾气像是散不开似的。” “你跟着我走,我也是第一次进被奉玉带进这样的空间。”彻尔西回看路其一眼。 路其点点头,他相信彻尔西会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虽然现在感觉前途渺茫,低下头看看老大又看看老二,这两个孩子真淡定。 “你们两个小家伙可真舒服,什么都不用思考。” 小家伙似乎配合路其似的,同时眨眨漂亮的眼睛,彻尔西淡然一笑,这就是他的家人。 “小孩子就是这样,无忧无虑,我们也没办法羡慕。”彻尔西说。 “可是看着他们,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们的亲人数量在增加,而且他们代表着我们之间……的情。”路其看看彻尔西,这是他给的幸福。 彻尔西第一次展开如花般美丽的笑容,也许这样形容会觉得太女气,但路其觉得他的男人很美,却不娘,在上位的男人会娘吗? 答应是否定的。 路其会努力争取自己上面的位置。 像是配合他们的含情脉脉,宝宝们兴奋的扬起小手臂,但弧度还是比较小。 “走吧,错过这里的时间可能就真回不去了。” 路其跟在彻尔西的脚步,有彻尔西在身边,路其觉得很有安全感,他不必去担心多余的事情。 往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路其怀里的老大已经睡着了,他托着小宝贝的脑袋,让他靠在肩窝睡得更舒服,刚出生的婴儿其实也会做噩梦的。幸好这里的风不太大,气温也比在礼堂的高,不会让睡着的宝宝着凉。 雾气随着他们的路程越来越长成淡化,彻尔西集中精神力在找这迷雾阵的出路,他怀里的老二还精神奕奕。 当所有的雾气都散去后,彻尔西和路其感觉到眼前的路豁然开朗,他们相视一望。 路其说:“这里像个城镇的入口。” “嗯,城门口还有士兵,在布鲁克大陆,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装扮的士兵。” 以路其脑中的知识分析,他说道:“这里应该是一个某个国家的城镇。”他们走了这么久,孩子们也需要喂奶,大人能饿着,孩子们也不能被饿着,“我们先去给孩子们找吃的。” 彻尔西对路其说:“你真能随遇而安。” “如果你经历过两次生死,并且两次都死里逃生,那么你也会很淡然的接受,或许是奉玉在考验咱们,它有什么目的我可不清楚。” 彻尔西摇摇头,说明他也不知道,理解不了,但路其的话让他有心疼的感觉:“以后都有我,不会让你再有死里逃生的机会。” 他们连走边说,走到城门前时,侍卫们只是多扫视他们几眼,而后便放他们进去,也许见他们的衣着高贵,想必是什么达官贵人。 他们看得更多眼的是彻尔西。 因为周围大部分行人的头发都和路其着不多,而彻尔西却是黑眼黑发,较为特殊。 “你要不要找个帽子戴戴。”路其建议。 彻尔西摇头:“不会有事的,他们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带着恶意,更多的是好奇,这个城镇的很繁华,而且这里的人比丹那城的更大胆。” 他们现在进入了城内,路其顺着彻尔西的眼神望过去,空中飘着会飞的马,驾扫把的人,地上则有骑马,骑怪兽,骑狮子的骑士,自然包括女性。 路其惊叹:“这可真是个繁华的城市,而且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很特别。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卖羊奶的店,宝贝们可要饿了。” 彻尔西同意路其的建议,他们走向人流,抱着侥幸的态度寻找卖羊奶的店铺,很幸运的是,这个城镇的语言与他们相通。 路其拉住一位长相诚恳的中年人,笑着问道:“先生,你好,请问哪里有卖羊奶或者牛奶的店铺?” 中年人很热心,告诉他们在广场中心有家金字号的牛奶铺,不过这家店铺需要提前订购,排队根本是买不到,路其跟他道谢后,跟彻尔西穿过人群往广场方向走去,他们也顺便打听了这个城市的名字。 魔城。 难道空中长着翅膀在飞舞的是堕天使? 路其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彻尔西,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真是太夸张了。他们进了店铺,到店里买牛奶的人确实很多,路其见到店里有卖奶瓶,心里激动不已,那是他想了很久的东西,以后就可以让儿子们自个儿抱着奶瓶吸吮羊奶,锻炼他们的独立性。 彻尔西的特异引来不少人的好奇眼光,路其真想变出一顶帽子让他把那乌黑柔顺的长发盖住。 当路其问店老板有没有牛奶卖的时候,店老板很抱歉的告诉他们牛奶已经卖完,看路其和彻尔西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老板娘善心大发,指着把最后两瓶牛奶买去的男子,那英俊的青年男子眉色飞舞,长相俊秀,身材高挑,而且很匀称,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并且和彻尔西一样有着长长的黑发。 不过,这名英俊的青年却有一点让他们觉得难以接近,就是他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并且他看似有着一张不会笑的脸庞。 眼看宝贝们就要饿肚子,路其只能走上前,彻尔西并不擅长做这些事情。 “先生,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英俊的青年身上散发着高雅的贵气,他漂亮的眼睛望着路其,语调淡淡道:“什么事。” “可以将您的那两瓶牛奶转卖给我们吗?我们是外地来的,孩子们的牛奶正好喝光了。” 英俊人青年狐疑的望着他们,又看看他们怀中的孩子,跟他同样有着黑发,莫名的多了点亲切感,他点点头,把手只的两瓶牛奶交到他们手中。 “送给你们,不过我有个要求。”英俊的青年盯勾勾的盯着路其怀中的睡得香甜的老大。 他脸上突显着小孩子般的稚气,路其竟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笑着道谢:“谢谢你,你是想抱抱他吗?他很乖的,不认生。” 那边的店老板和老板娘正挪着步子往这边靠近,只要见到黑发黑眼睛的人,他们都会多看几眼,这几年来魔城里越来越多人能接受黑发黑眼睛的魔人,而这样的魔人在魔城只有一个,那就是雷亚诺王子的王妃。 英俊的青年眼睛张大了些,他的眼珠是黑色的。 他们刚才竟然没有太注意到,现在注意还不晚,还不晚,店老板和老板娘把路其要的奶瓶递给路其,望着孩子慈爱的说道:“两个男人照顾孩子不容易,你们一定需要这个。” 彻尔西想从袋子里掏金币,但老板娘连忙阻止道:“免费赠送,免费赠送。” 只见英俊的男子还盯着老大看,想抱又不敢抱的模样真的很可爱,路其笑着说:“我们刚到此地,能请你带我们最到最近的旅馆吗?” 路其只是想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而且这青年不大爱说话,本以为像他这样高贵的人不会做这些事,谁知道他却点头答应了,路其有些惊讶。 英俊的青年走在他们旁边,一直盯着沉睡中的小家伙们,他那好奇的心并没有刻意掩盖。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路其,他叫彻尔西,你呢?” 英俊的青年摸摸腰间镶嵌着蓝宝石的宝剑,说道:“我叫漆璃。”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宝宝身上,他没有表情的脸看看路其,知道做主的人是他,“我真的可以抱他吗?” 路其轻笑:“当然可以,你习剑吗?” 漆璃点点头,他正想说话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长相极其俊美富有朝气的男人,他的举手抬足都向人们说出他的身份非常不一般。 “漆璃,你买个牛奶怎么这么久,我不是说让夏普去就行了吗?” 定睛一看,可以发现男人后面跟着个苦着脸的清秀男子,彻尔西看出他的原型,是蝙蝠。 他的气场并不彻尔西差,两个强大的男人相视,像是要比试似的。 漆璃开口:“我刚才在牛奶店遇到他们。” 风风火火走过来的雷亚诺甩甩他卷曲褐发,手很自然的放在漆璃的腰迹上:“你认识他们?” 漆璃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他们有怀里抱着婴儿。” 彻尔西和路其低调的等对方把话交谈完,雷亚诺尊重漆璃的意思,带他们到旅馆,是魔城最上等的旅馆,漆璃决定和路其他们一起进午餐,费用当然是雷亚诺出。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婴儿身上离开过。 他看着路其亲自到饭店厨房借火煮牛奶,因为路其让他帮忙抱宝宝,他把身上的剑扔到夏普身上,路其只觉得他是个古怪的小孩。 彻尔西正抱着老二在外面和雷亚诺聊天,打探他们的现状。 玻璃牛奶瓶用热水清洗干净后才把热好的牛奶装进去,路其把牛奶挤到手背上试温,温度刚好时,他才把奶瓶嘴放到老大和老二口中,小家伙聪明的知道这是他们的食物,张嘴就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路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 漆璃看着老大,说道:“真可爱。” 他望着喝着叭叽叭叽喝着牛奶婴儿们,忽然沉思起来。 雷亚诺问他:“怎么了?” 如果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一定会捂自己的嘴,他的担心总是很多余。 漆璃望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雷亚诺,你不应该每天都早上都跟婴儿争牛奶。” 雷亚诺脸上发烫,他想烤夏普! 彻尔西同情的望着雷亚诺,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路其用‘你真幼稚’的眼神望着他,连带宝宝们都发出不屑的目光,不过他们还是事不关已的喝着牛奶。 雷亚诺向哥哥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喝牛奶! 第67章 反应 所谓同病相怜,所谓找到组织,不过就是如此。 雷亚诺遇到了彻尔西,他可以大大的吐吐苦水;漆璃遇到路其,他可以跟他讨教关于养宝宝的事情。 于是,漆璃决定让彻尔西和路其跟他们回雷亚诺的宫殿,他很高兴这两位远到而来的客人,而且漆璃坚持一定要让路其到他家作客,他实在太喜欢黑眼睛黑发的宝宝,他最喜欢看宝宝吧唧吧唧喝牛奶的样子和声音。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者彻尔西和从天堂又再次回到魔界雷亚诺,他们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路其从来不知道彻尔西也有这么能说的时候。 晚餐过后,彻尔西在雷亚诺的书房呆了一会儿,作为管理者存在的两个家伙还是顾及到家人,他们的话题虽然结束了,但路其和漆璃的话题却没有结束。 此时的路其正在给他家的两个小宝宝洗澡澡,他可不指望彻尔西会尽奶爸职责,那家伙对小孩上是上心,但是还是有照顾不全的地方,比如这晚,宝宝要洗澡,他都不记得了。 漆璃让夏普给他弄张小板凳像路其一样坐着,他怀里抱着小手握成小拳头的老二,漆璃把自己的食指放到小家伙的张了又合起来的小手手上,小家伙很喜欢这个黑发的叔叔,真盯着英俊的漆璃看个不停,一个晚上都没有哭过,他平常可是非常粘乎彻尔西的,或许他觉得黑发黑眼睛的都是漂漂亮亮的美人? “啊……”漆璃对老二张开嘴,教他说话,“叫叔叔,叔……叔……” 正把老大的衣服剥得精光,把小家伙放入温度适中澡盆中的路其对漆璃轻笑道:“他现在才一个月大,还不会说话哪,他们昨天才满月。” 漆璃可没有跟婴儿打过交道,软软的小宝宝在他怀里让他手脚僵硬,只见老二张了张粉嫩嫩的小嘴,眨着漂亮的小眼睛,小手直握着漆璃的食指,抓着就想放入口中,漆璃却不让他放,跟他玩着你拉我扯的小小游戏,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他也抽空回路其。 “我不知道,我家没有小宝宝,不过我有两只龙,它们叫美男美女,不过我比较喜欢小宝宝,真可爱。” 说完又继续跟老二大眼瞪小眼,逗弄着他。 路其继续给老大洗澡,旁边虽然站着有着天使般脸孔魔鬼般身材的仆女,但路其觉得自己动手比较放心,他的儿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物品。 老大比老二好动,洗澡澡时就喜欢蹬蹬他像莲藕似的小短腿,小手拍着水,路其的大手衣袖挽起,托着的他的腋下,让他的小脑袋靠在手肘处,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路其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爸爸,他自己也非常佩服自己,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如何照顾一个婴儿,睡觉都想着偷笑。 “你还养龙呀,我没有见过龙呢?” 传说中的龙,真的有龙吗? 据说龙的传人可是黄种人,真是可爱的说法,其实龙是一种动物。 “明天我让它们出来跳舞给你们看,最近我让乐师教它们转圈圈。” 漆璃抱着老二的手终于没那僵硬了,他轻轻把老二抱高了点,路其想着老二喝了牛奶有好一会儿,也没喝太饱,应该不会吐,于是就没介意漆璃的动作,在一旁的仆女盯着宝宝们两眼发光,其实她们也好想抱抱小宝宝,毕竟雷亚诺王子和漆璃少爷诞不了蛋。 路其边弄边说话:“你们的生活可真惬意呀。” 在给小家伙洗澡之前就先在大腿上放大毛巾,路其把小家伙全身都擦干净后,再往小家伙的颈部、小屁屁下面涂上滑滑的茶油,以后长大了皮肤会好些,这是路其从彻尔西空间袋里掏出来的。 “你真厉害。”漆璃看着路其动作熟练的给老大穿上他的小衣服,他觉得那衣服非常小巧,“我明天让裁缝师给小宝宝做几套衣服,我要送给他们穿。” 路其只觉得这个面无表情漆璃弟弟非常可爱:“这两个小东西的衣服比我和他爸爸加起来的还多呢,刚出生到十八岁的衣服都有了。” 漆璃坚持,单纯的脸上写着认真:“我送给他们的见面礼,还要送他们好玩的玩具。” “好好,我不会拒绝你的好意的,把老二抱过来,我给他洗澡,这小家伙最喜欢洗澡了,下了水就不愿意上来,每次都哇哇大哭,要他爹地出现才会停止哭泣,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路其像是哄孩子似代替宝宝们答应了对方的礼物。 仆女们换了盆洗澡水,路其按照给老大洗澡的方式继续给老二洗澡。 显然老二比老大最喜欢洗澡,不过他没有老大那样蹬小腿,他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爸爸给他洗澡澡,哗哗的水声让他看起来很高兴,小眼睛对路其眨呀眨呀眨的,路其给他洗小脸,小家伙就很配合的闭上小眼睛,真是会闪的眼睛喔。 显然如路其说的那样,老二一看到路其要把他从水里抱出来,小嘴就开始扁扁的,洗完澡的老大准备在漆璃怀里呼呼睡,被温水泡过的皮肤透着粉红粉红的,漆璃看着他们,长相一样,可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还没长大呢,就能看出来,路其有两个特别可爱的小宝宝,咬咬唇,他也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好啦,小宝贝,再玩爸爸可就要生气啦。” 路其让老二多玩了会儿,然后不顾小家伙的意愿把他水里抱到怀中,老二想哭又不哭的样子真让人心疼,路其亲亲他的小额头:“回家后叫爹地给你弄个游泳池,要是有游泳比赛,你一定是未来的世界冠军。” 路其对自己的儿子是非常有自信的。 漆璃像个乖宝宝似的问他:“什么是世界冠军。” 路其一时哑然,他想了下才回道:“就是很多国家的运动员聚集在一起比赛,然后得出冠军,就是世界冠军。” “像我们这里的剑术冠军和魔法比试冠军那样吗?” “我想应该差不多。” “那我明白了。” 老二的皮肤如水鸡蛋似的嫩白,路其按照之前的方法给他擦茶油,再小心翼翼给他穿上衣服,仆人把澡盆撤了下去,老大已经在漆璃怀里睡着了,漆璃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其对他微微笑了下,然后把老二放在床上,再把睡着的老大放到床中央,晚上就只能让大人一个睡里一个睡外头。老二也开始打着小哈欠,洗澡澡会很舒服,小家伙们总是洗完澡后就想睡觉,他们身上发出淡淡的油香味,路其换了个倾斜的姿势抱老二,让他能够更好的睡觉。 漆璃惊讶的看着路其的一系列动作,他知道路其在哄宝宝睡觉,安静的不出声,没五分钟,老二就睡着了。 路其把他们放在床上,两个长相相同,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小宝宝放在一块,真是美好,看着这样的画面,也会觉得幸福非常吧。 路其给他们盖上丝被,低头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晚安吻:“宝贝们,晚安喔。” 他每天都这样做。 当他直起身望向漆璃时,发现这个像弟弟般可爱的年轻人正对仆女们做嘘的动作,那些仆女轻手轻脚拉开门往外走,彻尔西正在这时候走进来。 彻尔西向漆璃点点头,当是打招呼,他轻声问路其:“他们睡了?” 路其走到他身边,解下他的外套:“刚睡下,老二今晚洗澡没有哭喔。” “是漆璃的功劳吗?” “当然是。” 彻尔西转头,对漆璃道:“谢谢,我家老二很难喜欢上除我们外的人,你是例外,他很喜欢你。” 漆璃面上虽没有表情,可是他心里很开心,因为彻尔西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孩子缘。 “他们很可爱。”门边已经站着个向他招手的男人,漆璃往他身边走去,“我要回去休息了,晚安。” 路其往前走了两步,对他们道谢:“谢谢你们的收留,我和彻尔西都很感谢。” 雷亚诺搂着漆璃道:“他喜欢的我都喜欢,他喜欢你们。” 接着,路其对他们挥挥手,他们离开时,路其和彻尔西都听到那句:雷亚诺,我也要生小孩。 纠结的雷亚诺:……好。 他们真能生吗? 路其扑到彻尔西怀里,笑了。 彻尔西回抱他,亲吻他的唇,说道:“别担心,我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路其回亲他,说:“什么原因。” “哈罗可能在这个世界。” 路其顿了下,眼里立刻堆满了喜悦之情:“有好消息总好过听坏消息,他现在可能在哪?” “魔宫。” 路其疑惑:“……” 彻尔西解释:“是雷亚诺哥哥住的地方,也就是魔王的宫殿。” “你是说哈罗落在魔王的手里?” “不是,是一个叫艾伦法师的,具体情况要我们明天去了才知道。” 彻尔西把路其拉到床边,准备和他一起休息,他在孩子们纯真的小脸上轻轻印了个吻。 路其在消化着这个消息,难道奉玉是帮助他的? 其实彻尔西哪敢告诉路其,雷亚诺说的是艾伦法师将要把一个小男孩娶回家中,据说是水晶球里测出来的,还准备邀请他们到场…… 这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他真不敢告诉路其,但他越想掩饰,路其越发精明,他捧起彻尔西俊美的脸庞,狐疑的问道:“你有心事,你刚才对我说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是在路其的逼迫下,彻尔西还是老实把雷亚诺告诉他的事情说了。 于是路其陷入一片沉思中。 直到彻尔西快要睡着,他才囔囔道:“穿越同性恋症也会传染?” 睡得迷迷糊糊的彻尔西挠挠床单:“……” 第68章 长大 睡完一觉,精神却没有好多少,路其一个晚上都想着关于彻尔西告诉他的那件事,很久才睡过去,加上两个宝宝半夜又肚子饿了,正确来说,两人都没有睡好。 事实上。 彻尔西已经跟雷亚诺沟通好,开早会的雷亚诺会顺便把艾伦法师的未婚夫带出来。 当彻尔西和路其用过早餐,抱着自家宝宝跟漆璃聊天的时候,外面就传来通报的告诉。 夏普向漆璃禀报道:“漆璃少爷,雷亚诺王子回来了,艾伦法师今天来我们这里作客。” 漆璃应了声,然后站到门口迎接跨步进门的雷亚诺,后面强大的冰冻气场让路其不寒而栗,但在看到他后面的气色非常不错的小孩,路其张大了双眼后又变得平静,这种事情真让人觉得奇怪。 雷亚诺正想向他们介绍对方,却见站在艾伦法师身边的小孩扑向路其。 “大哥!”哈罗眼泪滚滚,吧嗒吧嗒掉着泪珠。 路其把孩子交给漆璃,后者抛下他的男人跟小宝宝眉目传情去了,漆璃从来都不大懂感情,即使他从雷亚诺身上得到了爱情。 彻尔西觉得路其或许会喜极而泣,但是他却没有,抱着老大的他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兄弟相认。 雷亚诺指着自家客厅的沙发,对艾伦道:“看来即使是魔界的大法师也不过如此,真搞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你的占卜术,你会害了那小孩的一世,路其是他的哥哥。” 艾伦有一头银色的长发,他用银色的发绳将头发系在身后,润滑的银发随着他的头部摆动而晃动了两下。 他冷冷地说:“即使是哈罗的哥哥又如何,占卜术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相信它!那孩子必须留在我身边。” 雷亚诺无语的望着他,半晌才道:“以这种要命的方式,他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 艾伦冷冷的看他一眼,条理慢斯说道:“我又不像你,总想着做那些苟且之事。” 雷亚诺气得无语,跟漆璃在一起他的脾气已经改进很多,现在只能憋着。艾伦的眼睛放在路其在哈罗身上摸来摸去的手。 路其把哈罗拉到沙发上,把他整个人都看了遍,再三摸过后确定哈罗浑身上下都没事,才放心下来。 “哈罗,在这里没有遇到欺负你的人?” 哈罗摇摇头,他对路其笑得甜丝丝:“大哥,这里的人都很好,他们都不欺负我,会做点心给我吃。” “那就好,想家吗?” 哈罗猛的点头,他抱住路其的脖子哭着说:“嗯,很想家,想大哥,想二哥,想安得烈老师!” 彻尔西没说话,路其跟他兄弟联络感情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现在多做一件事,那就是观察艾伦法师的表情。 拭去哈罗眼里的泪水,路其强忍住没哭,温柔的把哈罗抱了抱,拍拍他的小脑袋,说:“哈罗是小男子汉可不能经常哭喔,当然,不开心的时候,哭出来也是好的。” 艾伦在心里乱吼道:你到底是要他哭,还是要他不哭! 陌生人的心理路其自然是没办法懂得,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没事就好,开心说道:“哈罗,跟大哥回家吧。” 这是路其要的结果,一家团圆是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但他没想过会有人反对。 “不行,他不能跟你走!” 因为刚才的他沉浸在与亲人相亲相爱的画面里,雷亚诺没有机会把艾伦介绍给路其,他忽然出声让路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确实是个不能让人忽视的存在,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让路其觉得他学伦不类,做家长的男人总是这样,孰不知他的眼神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 “你就是那个要我弟弟干嘛干嘛的艾伦法师?” 路其的记忆力总是很好,这一点让艾伦听了很满意,这路其也是有可取之处嘛。 “我没有要对你弟弟要干嘛干嘛。” “既然不干嘛干嘛为什么我不弟弟不能跟我走,他必须跟在亲人身边过自己的生活。”路其维护亲人的权力,他没意识到这里是别的国家,他们不是合法的公民。 这样的相认真是并没有让艾伦吃惊,哈罗是他从魔兽口中救回来的,同时也测出他是自己命中的幸运星,他可不能放平白放他走。 艾伦站起身绕过桌子把哈罗扯到自己怀里:“哈罗必须留在这里,我们已经有了契约,即便你带他走,他也活不成,对于他来说,他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路其不以为意,又把哈罗扯回怀中:“我才不管你什么契约不契约,我弟弟就应该回家享受家的温暖,你有什么理由带走我弟。” 雷亚诺出声问艾伦:“是你的生命契约?” 艾伦撇撇嘴,冷冷的看路其一眼。 雷亚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当和事佬的潜质,他边劝说边解释道:“生命契约是在被施契约者将死之时下的,也就是说艾伦将自己的一半命续给了哈罗,如果哈罗离开没有艾伦气息的地界,将会对他的生命造成极大的威胁。” 来自布鲁克大陆的路其根本不可能听过这些东西,倒是彻尔西点了下头,对向他求助的路其确定这个生命契约的存在,路其不死心,他问得更加严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所谓的生命契约!” 显少生气的艾伦在不弄痛哈罗的情况下把扯开他的衣领:“看到这个图案没,这就是契约的印记,反正你不能带走他。” 哈罗被夹在中间,被他们扯来扯去,心里不大高兴,他扁起嘴瞪艾伦一眼,叉腰凶道:“艾伦,你不能凶我大哥!” 向来冷漠至难以让别人忽视的艾伦张开嘴又闭上了,他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样能够跟哈罗平视,哈罗坐在路其身边,抱住他的手臂,他一刻也不想跟大哥分开。 哈其是个早熟的孩子,哈罗未必不是,他总是在路其面前表现得像个有着幸福童年的孩子,可是父母亲的过早离开早已造就他早熟的性格。 他吸吸鼻子,对路其说道:“大哥,艾伦说的是真的,在我脖子上的图案,如果它消失我真的会死去,已经尝试过了。” 他这样说了后,众人才了然,也难怪艾伦会这么激动,平白冒出个大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骗子,现在可好,这事儿是真的,他能不紧张吗? 雷亚诺双手捂脸,艾伦看起来无奈,好吧,他只是看不惯会听别人的话的艾伦。 正在消化着信息的路其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哈罗的话他本该相信,可是这孩子从来都不会讲得这么正经,他从来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快不认识这个家伙了,明明分开的时候不过一个多月,他摸摸哈罗的头。 “哈罗长高了,也长大了。” “大哥,我来这里半年了哦。” 路其的双眼顿时噌的睁大了! 半年? 哈罗来这里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彻尔西抱着老大挤到路其身边,娃儿的小脸出现在他惊讶的眼里,时间错开了。 “哈罗,你也想留在这里吗?” 哈罗垂下小脑袋,半晌才说:“在这里可以上学,可以交新朋友,艾伦家好多好吃的点心……不过,这里没有大哥和二哥。” 抬起头的时候,哈罗眼里噙着泪水,路其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他没有再讨论离开与否的话题,更没有再问下去,他在反思自己这个大哥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 众人一阵沉默。 漆璃已经窝在雷亚诺怀里睡着了,他们率先离开大厅,其余等人也跟着离开,艾伦虽不放心但也不打扰他们唠家常。 老二和老大还没有漆璃嗜睡,路其给哈罗介绍这两个可爱的小侄子,哈罗兴奋的摸摸小宝宝的脸,又握握他们的小手,还跑到艾伦那寻了几个小玩具送给他们,这些都是艾伦法术最喜欢的玩具,现在转送给哈罗,而哈罗又转给他的小侄子,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跟大哥回家。 路其深刻体会到聪明乖巧的弟弟,也再次感受到亲人之间只能相离不能再相聚的痛苦。在路其忙着和哈罗相聚最后几天,彻尔西也没有闲,要照顾小孩不说,还要跟艾伦雷亚诺两人讨论如何安全回到布鲁克大陆。 艾伦很老实的说出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想让哈罗能够安心留下来,完成他一个小小的心愿,他也真没想过路其会真出现,他对哈罗的情况还谈不上爱情,只是生命契约的羁绊,以后的事情可难说。 五天后。 彻尔西和路其站在艾伦的法术室,路其跟哈罗含泪话别,他们互送的礼物,哈罗终归是个小孩子,礼物什么的当然不懂,但路其送了他个护身符,他说是就是吧,哈罗会永远保存好的。 漆璃和雷亚诺作为朋友,也来送他们,前者舍不得的是可爱的宝宝,后者舍不得的是同病相怜的彻尔西这个朋友,难得找到个能聊得来的。 哈罗扒着路其的衣角哭道:“再见,大哥!” 路其亲了亲他的额头:“要好好听艾伦哥哥的话,有什么事也可以找雷亚诺王子,不要任性,要乖巧,大哥以后也不能在你身边提醒你,做个男子汉,不可轻易哭泣,哈罗在大哥心里可一直是非常勇敢,非常聪明的弟弟,大哥爱你,你自己要小心,大哥走了。” “我也爱大哥!大哥别走!” 艾伦要施法术,没办法拉住哈罗,只得靠雷亚诺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抱住。 白色的云雾再次缠绕在路其和彻尔西身上,彻尔西心里默念艾伦给他的咒语,哈罗能够活下来,也让路其不再有心结,他也再也不用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他没有责任去背负谁的性命。 艾伦望着空荡荡的地面,房间里还回响着路其的警告声:要好好爱我弟弟,不然我会杀回来的,艾伦! 短短的旅程结束了。 路其和彻尔西,还有他们的宝宝们也安全到家。 这失踪的五天里,其实只是五个小时。 当他们回到去的时候,礼堂里还热闹轰轰,原来是为他们而急出来的。 路其再也心思去理会剩下的满月礼节,抱起宝宝回殿内休息去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只见睡着睡在他身边的两个宝宝正坐在他身边,一个托着小腮,一个正用漂亮的大眼巴眨巴眨看着他。 “爸爸!”托着小腮的小家伙扑到他怀里。 “爸爸。”盘着小腿的小家伙爬到他大腿上。 路其揉着眼睛,他很努力的揉着眼睛,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的儿子刚满月,真的,他儿子刚满月! 而现在是未出世时的翻版,真的是翻版,这根本就是一岁的孩子模样! 他几乎要哭出来,急忙向门外喊道:“孩子他爹!我又穿越了!” 两个长相一样的小娃娃用同样的表情望着他们大吼大叫的爸爸。 爸爸这是怎么了? 第69章 落定 刚走到门边的彻尔西猛推开结实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实木房门,看到路其一手抱一个的模样,觉得很可爱,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儿子们,却又感觉这似乎不是真实的事情,彻尔西不禁笑出声,这样的路其是真实的。 宝宝们同时把头转向彻尔西,小脸上堆起甜甜的笑容,乖巧的喊道:“妈妈!” 俊美的脸上顿时抽搐了两下,这两个臭小子,别以为长大就可以肆无忌惮,他走到路其身边,双手托着老大的腋下,把他托起,小家伙两只小脚在空中晃来晃去,彻尔西就是不让他的脚勾到自己,便问他:“嗯,我是妈妈?” 老大见风使舵,用腻死人的小声音说道:“爹地!” 老二占据掉路其的整个怀抱,他也跟哥哥改口叫道:“爹地。” 路其反射性抱住老二,但他的嘴张得可以放下鸵鸟蛋,彻尔西托住老大的小屁股后,才空出另一只手把路其的下巴托回去,柔和地笑道:“被吓到了?” 路其点头。彻尔西抱着老大坐到床边,仆女没有进来,现在是一家三口团聚的时刻。 “被这两个小家伙的成长速度吓坏了吧?” 还处于恍惚状态的路其像不会说话似的继续点头,那唯有彻尔西继续解释了。 “他们是颗种子的时候就已经活了三百年岁,在你体内的时间大概一年半,他们化成人形的过程就是出生,他们之所以会像普通婴儿那样出现,是体内的神力还不足以把属于他们的天然元素聚起。我想通过我们到魔城一游,他们得到了更好的方法,使元素的聚合速度逐渐增长,再加之他们三百年的日月精华和从我这里转移到他们身上的神力,他们会这么快长大是很自然的。路其,不要被咱们聪明可爱的儿子给吓坏了。” 路其看看眨着漂亮眼睛的老二,又看看转动着眼珠子像只猴子似的楼住彻尔西的老大,他努力消化着彻尔西传达到他脑皮层的信息,这真是难以相信。 “真是难以相信,我儿子的年龄竟然比我大,你让我情何以堪!”路其垂下眼帘,欲哭无泪状,他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如小儿子大! 彻尔西摸摸鼻子,是啊,他怎么没想过儿子的年龄确实比路大呢。 “亲爱的,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选择忽略。” 路其抚着自己的额头,他艰难的说道:“彻尔西,说实话,你今年到底几岁。” 年龄是女性的秘密,现在,神的年龄也要保密,彻尔西并不在乎自己年龄,他坦然回道:“我年三千九百九十八岁。” 如果不是考虑抱着小孩,路其会直接从床上摔下去的,他扯扯彻尔西的脸皮:“这皮是真的,你不是老头子变的吧,像阿诺德那样。” 彻尔西笑了下:“你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在你面前我可从来没有隐藏过我自己,我不会变老,你也不会变老,因为你有了我的孩子,年龄这些虚无的东西我们是不应该去计较的。” 路其才放心的收手,两个小宝宝都很乖的没有吵闹,想到他们年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还好他们的模样还不算太那啥,但彻尔西接下来的话却把他的打击得够彻底。 “宝宝们再过三个月可能就长到正常小孩的两岁。” 路其:“……” 不待这么玩他的! 他还要好好看着儿子长大,现在尿布时期过去了? 路其已经不得不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幻想要不得,现实很残酷。 宝贝们长了乳牙,两排洁白漂亮的小牙齿锃亮锃亮,闪得路其直想亲他们儿子。 长大的麻烦也多。 路其命令自己要淡定,要用平常心去看待,他跟一个神在一起,他要适应这些奇怪的变化,他要适应这些事情,他还要适应自己儿子长大的问题。 婴儿衣服那全都不能再穿了。 于是彻尔西让仆女把宝贝们一岁穿的衣服拿到房间,路其发现她们比自己还淡定,暗暗唾弃自己的反应,自己儿子变化怎么反应这么大,别人都像无所谓似的。 出去饭厅之前,宝贝们要换上新的衣服。 这换衣服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彻尔西选了套颜色较为鲜艳的衣服给老大,他不是很熟手,仆女在一旁帮着穿,老大也穿得高兴,小衣服穿在他身上别提多可爱,再配上他笑脸,活泼极了,这边的进展情况很乐观,但那边却不是那样了。 在路其认知里,他觉得双胞胎都会穿同样的衣服,于是他也拿了套颜色差不多的小衣服在老二身上比了比,正要给老二换上时,小家伙却缩在他怀里不出来。 “宝贝,来,换上这套漂亮的衣服喔。” 水汪汪的大眼对路其眨呀眨呀眨,作为爸爸的他实在受不了,老二摇头,指着衣服道:“爸爸,丑丑。” 路其和彻尔西的眼角同时抽了抽,敢情他儿子在挑剔。 好吧,作为合格的爸爸,路其会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为老二选漂亮的小衣服。 嫩绿色的? 老二看也不看。 大红色的? 老二撇开小脑袋,扁着小嘴巴。 那就选个紫色的? 老二眨眨眼,继续摇头。 路其咬唇无语的与老二对望,彻尔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因为他也不懂得老二在想些啥,果然还是婴儿状态比较可爱,拿什么穿什么! “宝贝,你真挑剔,你想穿哪套,自己选。” 他实在是拿不哭不闹的孩子没办法,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这样呢? 老二听话的指了一套米白色的小衣服,一套简洁而雅致的小衣服,衣服胸前还绣着两朵可爱的小花。 儿子的眼光很错,路其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于是老二高高兴兴的换上这套米白色小孩服。 路其也终于明白,不同性子的孩子,喜爱的事物那是截然不同,老大性格显明,行为较为夸张;老二性格内敛,行为较为含蓄,他喜欢低调。 他不想知道都不行,实在是太明显了,连仆女们都已经开始把小家伙们的衣服换颜色区分,美女们的做法让路其压力很大呀很大。 路其和彻尔西分别抱着两个精致的小娃娃入席,坐在席位上都是住在宫殿内的几个人。 哈其,安得烈,毕维斯,巴奈洛。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两个娃娃身上,老二把脑袋往路其怀中缩,真是害羞。 其实,路其想错了,他儿子是不屑让别人看。 老大囔着要叔叔抱抱,哈其在惊讶中接过小屁股总是扭来扭去的老大,但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回到彻尔西怀中,因为爸爸说要让他和弟弟一起吃饭饭。 大家在彻尔西低沉的声音中把视线调回至饭菜上。 这期间,路其向大家说了关于哈罗的事情,经历过那些事后,路其真的把安得烈和巴奈洛当成家人,至于毕维斯,他是彻尔西值得信任的朋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可以安乐的吃饭了。 饭后,仆女们撤下饭菜,端上路其让她们泡的菊花茶,理由为降火。 小宝贝想喝也不给喝,茶太烫了。 哈其捧着透着热气的暖暖茶杯,犹豫了下,对路其说道:“大哥,我想和安得烈老师继续做生意。” 彻尔西不表态。 路其点点头,既然哈罗的事情解决,那么他再也没有别的顾忌了吧,宝贝们也……长得快。 “哈其,别露出这种表情,你不说我也会和你们提起这件事,近段时间你们不是在这城里逛了嘛?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彻尔西睫毛动了动,他确实是答应过让他路继续他的事业。 哈其望了下彻尔西,才缓缓说道:“鸡蛋和咸鸡蛋并没有传到这边,我和老师尝试过到市场上去卖蛋,许多顾客对这个新产品有意思,但他们不大敢尝试,比较多的理由是这鸡蛋外壳比较脏。不过,这是富人的看法,普通家庭还是挺喜欢这种新产品。由于我们的存货并不多,我们只摆了两天摊。” 路其觉得哈其长大了,安得烈心思放大了。 “这份市场调查做得不错,我们现在要先了解这里人的品味和饮食习惯,鸡蛋是我们的主打产品,我们对这个也比较熟悉,这里有学校,我们还可以向学校推广我们的产品。养鸡场,养鸭场的选择可能需要毕维斯帮忙。” 他微笑着望向毕维斯,后者只能承应下来,因为彻尔西是他的上司,路其是彻尔西的心头肉,哈其是路其的最亲弟弟!他本来就是来蹭饭的,结果蹭着蹭着就成了别人的苦力,还是免费的! 安得烈提议道:“我知道哪里适合养鸡鸭,在城北有个将要被卖掉的农庄,那家庄园的主人要离开丹那城,我问过他的价格,应该不会太贵,那个地方离城中心不远,也很适合我们的生意的发展。” 安得烈觉得要有自己的事业才算是男人,他一直在向路其学习,即使有个大神陛下做后盾,路其也没有因此而放弃所有,他仍旧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一切。 路其笑得眯起了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在改变着,都是以积极向上的心态在改变。 “那我们商量好,尽快把事情办下来,大家都要做好被打击的思想准备。” 众人笑了起来。 只有彻尔西笑不出来。 丹那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的男人竟然要出去卖笑,但他不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的支持。 哼哼,他会让手下全都帮他干活,让他闲着没事做。 对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做。 讨论时,宝宝们被仆女抱回房间。 讨论结束后,路其和彻尔西牵手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月儿弯弯,周围布满星星。 彻尔西拉着路其看月亮,在柔和的月光下映出他柔和的脸部线条。 “路其,我们结婚吧。” 路其望着天边忽明忽暗的小星星,而后把脸转向彻尔西,目光觉着,淡然。 这次他没有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一口应了:“好啊。” 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枚同款金色戒指,在彻尔西第一次向他求婚的时候,他就着手准备了。 把其中一枚套入彻尔西右手的无名指上,他伸出左手的无名指,让彻尔西给他戴上。 他们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儿子有了。 家有了。 事业也快有了。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 “彻尔西,这是永远的承诺。” “嗯,永远的承诺。” 他们十指紧扣,在月下拥吻,皎浩的弯月成为了他们爱的见证。 第70章 庄园 创业的日子不容易。 在与庄园主人多方周旋下,哈其和安得烈终于如愿得到那个漂亮而廉价的庄园,庄园的钱是他们在亚瓜村时卖蛋赚来的,路其把它交给了哈其和安得烈去支配,他们给庄园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摩尔庄园,这主意源于路其,大家都没有持否定意见,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路其只是脱口而出,他不记得摩尔这个词是从哪听来的,总之,他们用上了。 共同创业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幸好他们并不止是一个人,庄园的前主人留下经常做苦力的男仆给他们,身材都是高大壮实,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活的类型。哈其和安得烈率先搬进庄园,路其也在那里找到他满意的房间,放置自己的物品,既然他要创业,那么必须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有亲人在会有更多的亲切感。 这个庄园完完全全是属于路其、哈其以及安得烈三人的产业,他们要发展什么事业,其他人只能提意见,没办法干涉,即使是彻尔西。 前主人留下的摩尔庄园内植物类有葡萄和橄榄,路其觉得这两种植物没必要铲除,前者可用于酿制葡萄酒,后者可以制造油类。 对于酿酒路其是不大懂的,但巴奈洛似乎很懂这一行,他很大气的答应大家酿酒的任务就交给他,不过,现在葡萄还没长出来,还不知道是否能酿出好的葡萄酒。 路其在附近也打听过别的农庄多是种植水稻、小麦、葡萄和橄榄。养的动物都是牛、马、猪和羊,牛和马是必须品,路其觉得这样充满法术的高级地域怎么会有这么简陋的存在? 其实,有庄园的大多数是人类,他们的存在主要是给神者提供粮食,自然也从中赚取了不少,神者们从来不在乎金钱,而人类是在乎的,人类总是被神者认为贪婪的存在,但没有人类的贪婪,神者们不就死于饥饿?路其非常不厚道的想。 既然如此,作为人类的他们为什么不狠狠的大赚神者们的钱呢? 创业之始,很多事情都需要路其亲自操刀,彻尔西也非常忙碌,他忙着让人准备他跟路其的婚礼,他问过路其需要怎么样的婚礼,路其便回答:“婚礼排场不用太大,在布鲁克大陆排第一就好。” 冲着他这句话,彻尔西想不动脑筋都不可能,两个忙归忙,却没有把儿子们给落下。彻尔西把亚尔曼交给路其当助手,亚尔林则作为一名全职保姆,每天都照顾着神子,记录他们的成长,给他们量身订作漂亮的小衣服,这已经成为他的爱好,反正出钱的是陛下。 路其和哈其在丹那城周边逛了几天,终于在某个农场买到小鸡仔,这些小品种的价格还算便宜,又是从山上抓回来的野小鸡,路其和哈其很开心的把所有小鸡仔都买农庄。 至于小鸭仔,他们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去购买,这次有的时间比较少,因为养鸭的庄园实在是太少了,几乎没有。 也许是上天眷顾着他们,有个住在山上的农村的农户竟然担着一大笼子小鸭子到市集上卖,生意非常冷清,路其和哈其以高价购买,他们知道农村人的收入并不高,也知道农村人的辛苦。 同情心这种东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泛滥。 庄园留下的男仆、女仆以及女厨师还是做着他们之前的事情。 强壮的男仆们继续着他们的种植管理,毕竟他们比较有经验,小鸡和小鸭暂且由较为细心的女仆养着,路其也告诉她们养殖的方法,他一直觉得女性的心思来得比男人细腻,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两个女仆把小鸡小鸭养得很好,没有生病的现象,不过由于天气的变化,还是死了一只小鸡。 近段时间,路其都住在摩尔庄园,连带亚尔曼都忙得不可开交,他像是重新找到生命般,爱上这种忙碌和改变,每每睡觉之前都会非常兴奋。 刚开始还在心里嘀咕陛下做这样的决定,不过现在觉得还挺不错,路其少爷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吃懒做,而且路其少爷还是很关心神子们的,在市场上挑选了好几头产奶量较大的神羊,放在庄园里供养着,早上产出的新鲜羊奶,让风速的侍卫送回宫中,以便起床的神子们能够喝上新鲜的羊奶。 有一天早上,亚尔曼蹲在旁边,问正在努力学着挤羊奶的路其:“路其少爷,您每天这样忙进忙出,这样不会觉得累吗?” 路其用手背蹭蹭额头,清晨的阳光打照在他充满幸福的脸上,他对亚尔曼微笑道:“累是会累,可是一想到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后,便会觉得生活很充实。彻尔西作为陛下,这是他的职业,而我的职业便是一名庄园主人,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和想法,我的生活自然不能围着彻尔西转。你知道,即使再爱一个人也不能总围着他转,他会烦我也会,我可不想成为家庭怨妇。我的儿子们他们很聪明,等庄园的工作稳定后,我会带他们过来。” 亚尔曼开始担忧:“可是这样您陪陛下的时间会比较少。” 路其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盯着从神羊乳头挤出来的奶,回道:“亚尔曼,你还年轻,距离可以产生美呀,我相信彻尔西也不会希望看到我每天抱怨在宫中有多么多么无聊,这里可以作为我们的第二个家,当你有家室的时候你也会懂的。” 是的,生活很充实。 亚尔曼开始对陛下不满,路其少爷这么努力,他们还是没有结婚,婚礼到底在什么时候举行,他们不急,自己都挺他们急,况且路其少爷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陛下可不能错过。 但没过几天,亚尔林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其实在准备跟路其少爷的婚礼,准备给路其少爷一个惊喜。 而正在为事业而忙碌的路其其实还不知道有个惊喜在等着他,或者他根本不会惊喜,因为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早上,彻尔西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出现在摩尔庄园,宝贝们直囔着要路其抱抱,亲昵不已,陛下嘴角的笑容也没有隐去过,和谐的一家子。 当天,彻尔西陛下让仆女在庄园里收拾路其的房间,并且带来了神子们的小床,这种手搬家的活动让路其很无奈,彻尔西也要在这里住下? 路其把老二抱在怀中,两天没见,小家伙更是要窝在他怀里不舍得下来,彻尔西让仆人把外面的小棚子收拾干净,把他从宫里带来的圆木桌子放在瓜棚下,再放上几张椅子。 “你可以不必这样做,亲爱的。”路其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让老二站在他大腿上,双手托着他的腋下,用他的脑袋拱老二的小肚子,弄得小宝贝咯咯笑。 老大正坐在彻尔西怀里抱着从漆璃那边买回来的奶瓶吧唧吧唧的吸着,彻尔西已经很有当奶爹的自觉,他让仆人给老大的奶瓶装上温水,不让他喝太多羊奶,怎么看,老大也比老二重些。 “我可不希望每天都独守空闺,儿子们也不能离开他们的爸爸,我当然更不能。” 亚尔林把头撇到一边,暗暗闷道:陛下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路其轻笑:“也不怕把亚尔林和亚尔曼给恶心着了,在庄园这里可没有宫里多仆女,你外出还要低调呢。” 彻尔西把多动的老大乱蹬的小腿按住,说:“我喜欢被你打理过的庄园,这里比丹那殿更像个家。” 确实,在这里处处可以体现着温馨。 即使大家再忙也总会笑脸迎人,是真诚的笑,不是虚假的。 路其觉得这话不假,便说道:“要不以后都住这里,宫殿就当作是工作场所,这里作为我们的家。” 彻尔西沉默半晌后说:“那我应该把这里再扩大翻新。” 路其说:“好啊。” 晚上他们就住在庄园里,路其第二天累得睡到中午,他愤怒地捶床道:“彻尔西,以后不许在这里过夜!” 彻尔西笑笑拒绝:“那可不行。” 路过的仆人选择性耳鸣,大主人总是口是心非,彻尔西少爷在这里,大主人的笑脸可从不会拉下。 之前就呆在摩尔庄园的前仆人也感受到现在主人对他们的关爱,以前吃着残羹冷炙,现在主人吃什么,他们也都吃什么,他们得到尊重和重视,他们更努力为现在的主人干活。 他们总是有新衣服穿,主人总会关心他们住得开不开心,如果有什么意见还可以向主人提出来,上个月,强壮黝黑且害羞的阿奴卡向大主人路其提出更利益葡萄成长的方法,大主人很高兴,将阿奴卡提升为葡萄种植组长,并且能领多些月钱。 主人们对他们是一视同仁的,只要大家努力为他们干活,并且贡献他们的智慧,都有更多的机会带他们见见市面,以前的主人总觉得他们身份低下,连客人来都会让他们避开。 仆人们的心全都向着三位年轻英俊的主人。 对了,据说大主人有两个可爱的双胞胎,他们有幸一见,大主人还让小小主人叫他们叔叔阿姨,真是太感动了。 庄园里有位经住的漂亮男人,他们总会想着去猜测他的身份,因为那位漂亮的男人对大主人很温柔,小小主人们都叫他爹,小大主人为爸爸,原来他们是情侣关系呀,大主人这么好,又有个爱他的漂亮男人,作为仆人,他们无以回报,只能默默的祝福着大主人和漂亮的男人。 后来,三主人哈其也带回个粉漂亮的孩子,有时候他会抱回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他们总是住一间房,据说他们是好朋友,真的是好朋友吗? 你们没看到二主人安得烈老师忙虽忙,却也有位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他们最喜欢安得烈老师,因为他总会在饭后教大家学习写名字,他们没有家人可以写信,但男人可以写情书,当然,写得好不好那是另一回事。 据说,大主人要结婚了,大家都忙着准备礼物,心意心意,表示他们对大主人的感谢和祝福。 仆人们也从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大主人要跟丹那城里最大的那位大神结婚。 原来漂亮优雅对大主人好得不得了的男人竟然是彻尔西陛下。 庄园里设有以红色为主的新房,但这里只是休息用的,真正举行婚礼的地方是丹那殿,今天来了好多神者,满天都是骑着坐骑的神者和妖者,连矮小的精灵都前来祝福,满大街呈现一种喜庆的景象。 摩尔庄园的仆人们坐在瓜棚下托着下巴盯着面前的喜饼,喜糖叹息。 他们也好想去参观大主人和陛下的婚礼。 唉…… 第71章 婚礼 世界第一婚礼是怎么样的? 需要五百辆法拉利当花车? 需要满地都铺满红似艳阳天的玫瑰花? 需要架着无数架摄像机当证婚者? 还需要成为明日报纸头条的婚礼? 不,都不是。 以上是谁的婚礼路其可不敢说,但他自己的婚礼却让他吃惊,他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彻尔西,而对方真的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很感动,很欣慰,无论婚礼是否隆重,他身边都有个真真爱他,为他着想的爱人,即使他是个男人。 路其不太在意的金发被打理过,柔顺非常,用圣水清洗完身体后穿上隆重的衣服,也许是知道他不太喜欢过多饰品,身上为数不多的挂件多是珍贵稀有的宝石和特质链子,白色西方式礼服,后面有尾巴,更像是燕尾服,但却比真正的燕尾服更精致。 胸前别着金制宝石针扣,玉制扣子整齐的排下来,衣料固然是质地轻柔,富有质感,穿在路其身上,多了分优雅别致浪漫气息的性感。 下身是一条白色靴裤,裤子两边绣着简洁的云朵图案,再套上只及小腿的皮制褐色靴子,一股贵族般的气息从他身上体现出来。 正所谓:人要衣穿,佛要金装。 路其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他执起放在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轻抚着其中一朵花瓣,芬芳扑鼻,结婚没有这么多规矩,他们只要到礼堂,并且在众人面前许下誓言就算是礼成,晚上是为婚礼成举行的晚会,他会穿成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 仆女们穿戴整齐站在路其身后,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路拿掉掉落在自己腿上的花瓣,捧起那束玫瑰花,转头对后面的一排扑女微笑,说:“彻尔西也应该弄好了,我们过去吧。” 仆女们沐浴在路其的笑容里,默默着看着他们的主子优雅的站起身,笔直修长的腿正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门外站着正要敲门的哈其和安得烈,他们并未掩饰脸上的喜悦表情,安得烈拍拍路其的肩膀。安得烈虽然比之前清瘦了些,但人更精神,现在的正散发着特殊的成熟味道,他说的话依旧柔和,但比以前更有力,更自信。 “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让我和哈其站在你身边为你助威,你并不缺少亲人,还有,不得不说,你今天很帅。” 路其笑着接受他的赞美:“谢谢,你今天也不错,真害怕你会盖过我这个新郎的风头。” 安得烈往他胸口处轻捶了拳,笑道:“去你的。” 后面一排仆女各各是面面相觑,她们当然知道安得烈和哈其是路其大人的朋友和弟弟,可是这种交流方式真让她们大开眼界。 “哥,恭喜你,我替你高兴,并且我今天会好好照顾我的侄儿们的。” 这种甜腻腻的感觉让路其真不自在,但却也感动,由衷的对哈其说了句:“谢谢。” 狐狸阿那达忽然跳到哈其的肩头上,然后又变成人形歪歪斜斜的站立着,哈其扶他一把,阿达那那张漂亮的脸一红,双眼乱瞄,最后才定格在路其身上。 “路其,恭喜你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弟弟的。” 路其笑了笑,回了谢意,没往深层去想。 领在前头的是一位妙龄身材的女性,婀娜多姿,姿态摇曳,但很可惜的是,后面的几个男人似乎对女人都不大感冒,白摇了。 通往大殿的走廊铺满的粉色花瓣,还未到夜晚,就已经在走廊边上装上了夜明珠,压在下面的是几根彩绸飘带,增添了几分喜庆气息。 浩浩荡荡一群人拥护着英气逼人的新郎官,另一名新郎官正被名气神者们拥往这边。 中间隔着一座桥,桥下是应景的流水,两人遥遥相望,驻步不前。 四目相触,掠过的是他们相识,他们之间的相互试探,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经历。 有惘然若失,有担惊受怕,有悲有喜,还有无可奈何。 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会怀孕的男人,这需要过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路其能承受下来,他便有资格成为彻尔西的另一半。 也许开始并非是相爱,但不可避免的日久生情。 路其执着手中的玫瑰花向彻尔西稳步走去,此时此刻,他走向的是幸福的彼岸,他迈出去的每一脚每一个脚印都标志着他离幸福越来越近。 玫瑰花代表的是爱情,也许看起来很老土,但今天的路其却只想用这束花来表达他的心情。 彻尔西的礼服和路其一样,相同的款式,相同的颜色,连靴子的颜色都一模一样,这就是彻尔西给路其的安全感,无时无刻着注意着他的心,怕他会显得自卑,在这样的无私的关怀和引导下,怎么会感到自卑呢? 既然路其送出去的是戒指,那么他还会送上他的爱,希望彻尔西不要嫌弃他的粗俗才好。 在一旁的掌管婚礼的大神者正要开口说吉祥话时,面带微笑走到彻尔西面前仅一步之遥的路其单膝贵在他面前,双手举着那束耀眼且滑动着水珠的玫瑰花。 “彻尔西,我以人类的方式向你求婚,请跟我结婚,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众神是一片惊讶之色。 单膝脆地不是这里的礼节,路其异于常人的举止让他们不解,他们把焦点关注在彻尔西的回应上,是的,现在是求婚的场面,但他们却是在结婚的道路上,这一出让礼神丈二摸不着头脑。 肉麻吗? 要是平常彻尔西也觉得路其说不出这样的话,但今天会这样说是为了自己? 千年来,有谁真心要照顾他,每个人都觉得他是神,他很强大,他不需要谁照顾,该照顾别人的是他,而现在,他竟然被呵护了,是的,路其的表现让在意料之外,惊喜的成份居多,平日冷漠着脸的彻尔西今日在众神者面前微笑了,只见他双手接过路其手中的玫瑰花,像吃饭那样淡然道:“好。” 有谁知道他雀跃不已,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认识路其这么久,他以为他只是埋头顾着事业,彻尔西忘了路其也是个细心的男人,他总是用观察的眼光去看待周边的事物,包括他的亲人,朋友,以及爱人。 共束已离手的路其握住彻尔西的手,缓缓说道:“跟你想识这么久,我是爱你的,和你共有家庭是我最开心的事情,谢谢包容我照顾我爱我,我也会努力去爱护你,疼爱你。我知道你是大神者,而我是人类,但我并不介意这其中的身份,你是我爱的那个神,不会再有第二个。两世,唯一的一个。” 彻尔西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微微点头,眼眶里含着热泪,却没有掉下来。 “该谢谢你的是我,是你给我带来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你给了我家庭和幸福,路其,我也爱你。” 这是告白,真真实实的告白。 而这样的告白也许会在礼堂出现,但它却提前出现了,礼神者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做下一步。 当爱渗透着两个人的心灵时,他们不会再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是肉麻。 这是他们婚礼的前奏。 接下来依旧带着众神者前往礼堂,当他们刚进门,就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是祝贺,是祝福。 他们的孩子正被仆女抱着,小家伙们兴奋的舞动着他们的小手和小脚,咿咿呀呀的在仆人的怀中蠕动着。 这是路其第一次来到丹那殿最神圣的礼堂。 几位礼神者和颂诗神者为他们唱祝福歌,念祝福语,集体参加婚礼的神者们都静默着,紧闭着双眼为彻尔西和路其祈福。 两位出色的男人站在一起显然不止是亮丽的风景线这么简单,天作之合怎么解释?看他们就知道,相处已久,他们已经有属于情人间的默契。 在这静默时刻。 一团团黑雾笼罩着这充满喜气与圣洁之光的礼堂。 黑雾在圣洁白色之前显得突兀,黑色雾气慢慢幻化成人体,妖冶的脸,银白色的长发,乌黑的指甲,还有那尖锐的笑声,路其记起了,彻尔西也知道了。 大魔者混进来了。 彻尔西下意识把路其护在身后,路其则用眼神示意毕维斯,让他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和亲人。 礼堂并没有因大魔者的出现而显得混乱和吵吵囔囔,众神者都整装待发,能当个成功的神才,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实力很重要的。 “哈哈哈……”大魔者仰头大笑,笑得非常猖狂,而后这笑声又嘎然而止,他望着彻尔西,“没想到作为大陆最强大的神者的彻尔西也会结婚,并且跟这个贪婪又低下的人类,你不觉得这是种耻辱吗?” 彻尔西不为所动,他站在那,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已经排排出动围住大魔者。 “我跟谁结婚似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也许吧,但是你忘了你的一颗神种在我这里,难道你就要看他在我这里受折磨?” 大魔者伸出手掌,手心里缓缓升起淡淡的黑色雾气,雾气中乌黑乌一颗像水晶般的球体,这对于路其和彻尔西都不陌生,当然,这自然也引起其他神者的好奇。 路其视线投在晶体球上,他扯扯彻尔西的衣角,低声问道:“怎么办?” 彻尔西淡然的摇摇头,低声回他:“毁掉他。” 望着雾气内的晶球,路其鬼使神差说道:“……要不拿回来,我们自己养?” 彻尔西转头直望他:“……” 第72章 变身 彻尔西和路其咕咕嘀嘀恩爱的画面显然刺激到脾气比之前涨了不少的大魔者,只见刚才侧面对着路其和彻尔西的他变成正面站着,眼里多少有些怒气,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恼怒什么。 难道这位大魔者喜欢陛下? 噢,这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陛下有身份,有能力,谁都会愿意喜欢上他,只不过区别在于是否能得到陛下的回应。 嘴角抽抽的彻尔西转回脸的时候已经收回微妙错愕的表情。 “今日是我大婚,你有何用意?”彻尔西的声音清冷,无感情。 大魔者掌上的黑雾淡化不少,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显得明亮而纯净,但却仍然在魔掌之中,只见大魔者收敛他夸张而猖狂的狂笑,不屑般嗤笑。 “你们不想要它吗?” 这时,在一旁的毕维斯不悦皱了眉头,但他还是平静的问:“今日是陛下大婚,大魔者这是做什么,如果你是有诚心要祝福陛下,我们会安排个祈祷的位置给你。” “我需要你的施舍?毕维斯,我手上的可是神种,比你们现在的两个神子都厉害的神种,要是他心情不好,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哈哈哈。” 大魔者心情似乎不太好,他被毕维斯的话刺激到了,水晶球周边的黑雾又愈加浓,只闪动着少许晶亮之光的水晶球缓缓升起,一股淡黄色的气体正包围着晶体周边。 彻尔西微蹙的眉头见此状后缓缓展开,他嘴角微微扬起:“它根本不愿意顺从你。” 一语被道中的大魔者脸色开始变得曲扭,路其一直觉得这么多魔者中他算长得漂亮,可是现在觉得他跟之前那些魔者也没有区别,一样丑陋,外表总不能决定一切。 大魔者身体内散发出众神者都能看得清楚的黑色气体,在黑雾中的包围水晶球淡黄色气体慢慢散去,只剩下一星半点残留的淡黄。 “彻尔西……”路其扯扯彻尔西衣服,后者背对着他点头,即是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里,大魔者的能力并不是很出众,彻尔西根本就不必出手,但答应路其,他会暗中帮助侍卫,还有出手的神者们。 大魔者利用神种的神力,再结合自身的魔力,把一个个炎色火球往神者中间扔去,无数个火球如漫天的雪花般从空中砸下来,没有想到利用神种的神力后会有如此之势,有些较为弱小的神者还是担心,但由于在场的都是较有能力的神者,这些火球还在他们的解决范围内。 毕维斯主要负责的是哈其和安得烈的生命安全,至于小狐狸阿那达和巴奈洛把仆女手中的张着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火球的小家伙们搂在怀中,现在的他们比哈其和安得烈更镇定,小宝宝的安全自然放在他们身上。 火球之势并没有因为神者们的用结界反抗而减弱,反而是有增无减,但更可怕的是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而火球变得更大,重重的砸在涨大起来的结界。 大魔者并非是孤身在战斗,他已经把部下的能力吸入体中,他的功力比路其见他的时候大有增进,再结合从神种抽出来的神力,功力不大增都难! 路其担心的张望他的孩子,结果他发现事实上他的担心是非常非常多余的。 两位打扮得可爱水灵的小家伙看到火球从空中砸下来,咿咿呀呀叫不停,小手手拍了起来,在阿那达和巴奈洛怀里猛蹬着他们的小腿,感觉上他们是想跃跃欲试,拽着彻尔西衣服的路其低低的叹息。 彻尔西用意念加强了被砸得凹了又起,起了又凹的结界,路其的叹息声自然也传入了他的耳里,他担心问道:“怎么了?” 路其用下巴往儿子们的方向呶了呶:“我们的儿子比众多神者淡定多了。” 彻尔西不得不打断路其,他反而比路其更担心:“我觉得我们的儿子是兴奋不是淡定,这里的火元素和水元素都很强烈,他们一定是感觉到了,有股力量在引导着他们,孩子还小,身体还不能承受他们的能力,他们的能力现在可不能被引导出来。” 路其的淡定顿时变得不淡定,直抓着彻尔西的手臂:“那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把孩子们带到身边。” 彻尔西点头。 大魔者似乎一直关注着彻尔西和路其,见彻尔西有所动作,更多的火球和魔力黑针往他们这边刺下来,彻尔西唯有暂时放下他的儿子,专心对付大魔者,现在不用心,大概真不能解救他的孩子。 大魔者似乎达到他的目的,专攻彻尔西和路其,后者是只能观看不能实战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细如发丝的黑针刺过来,不过却被彻尔西加强神力的结界挡在外面,黑针挡挡的掉落在地面,化成黑色的水。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道精光从大魔者的眼里闪过。 当路其再次担心的看自己儿子的时候,他发现儿子们已经脱离了阿那达和巴奈洛的怀抱,他们的小身体一个被焰色气焰环绕,一个被淡蓝色的液态气体环绕,他们穿过结界飘泛在空中,小腿和小手忽然变长,身体在一道火焰光芒和蓝色液态的气体的遮蔽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一会儿,两个年仅十岁的小朋友就驻立在大家面前。 路其用力再用力揉自己的双眼,抓着彻尔西的手都松卸了下来,忽然,他紧抓彻尔西的胳膊,一手指着那两个长相相同,身高相同的小帅哥瞪大眼睛囔道:“那,那是我儿子,那真是我儿子?” 彻尔西无奈的拍拍路其的脸:“是的,他们是我们的儿子。” “可是,我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他们明明才一岁多一点,没理由啊,没理由啊。” 路其挠头,非常非常不解,即使他的脑筋打千个万个结,他也不会想出来的。 “他们是我的儿子,我儿子长得快我们应该值得高兴,而且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成长,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的成长期竟然过得这么快,刚才还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变化,看来,大魔者的目的达到了。” “目的?” 这时,大魔者的声音从袭击中传来:“哈哈哈,那当然,神子和神种互斗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我要的结果。” 路其的脸皱得像苦瓜。 他的孩子看起来真陌生,可是也好像很有能力,如果不是他们半裸着身子,他觉得自己儿子会很威风的,之前的衣服被撑破,现在挂在他们清瘦的小身体上,路其双手捂捂脸,脱下自己的上衣,也让彻尔西脱下自己的上衣。 即使变成怪物也是他儿子哪,何况,脸已经长开了的小家伙,路其让彻尔西无论如何都要把衣服扔给自己的孩子。 大魔者正要利用神种的神力对付他的宝宝,路其连忙抬手大囔,要制止悲剧的发生:“等等!你个可恶的怪物,要跟我儿子开打,也得让我的儿子先穿上衣服,小孩子家家也知道的害羞的。” 彻尔西趁路其说话的空档把衣服快速传到孩子们手上。 变成少年脸的两个小家伙套上衣服向自己的爹地和爸爸鞠躬:“谢谢爸爸,爹地!” 众神者惊讶的几乎忘记要继续加强结界,多么有礼貌的孩子啊。 噢!那光裸的小腿和洁白的小脚丫可以忽视的,他们可是在他们面前变化至成长期的神子,他们很荣幸,他们为神子骄傲! 噢!神子们是多么可爱美丽的存在,这是他们的福气啊! 他们为何要参战,路其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彻尔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现在是印证他们能力的时刻,你的智慧加上我的能力,造就的就是我们的儿子。” 路其可没有彻尔西思路这么清晰,他只是说:“希望他们在验证实力的时候不会受伤才好,彻尔西,记得在关键时刻保护好咱们的儿子。” “这是当然。” 许多神者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即使是经常跟在彻尔西身边的毕维斯也惊讶不已,不过他倒比其他人更为镇定,如果他再不表现淡定就真要被大魔者当成笑料了。 其实,能对付水晶体的就只有以火元素为主的老大和以水元素为主的老二。 神子与神种之间的能力相似,他们之间的争斗会更加相似,他们也更了解这样的实力。 但是…… 当两个小家伙正要在手中聚起火元素和水元素的反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在黑雾中暗淡下去的淡黄色气体化成明黄色气体,水晶体像箭似的从黑雾中冲出,紧接着在大礼堂内快速的上窜下跳,像脱了笼子的飞鸟,又像被扎破的大气球。 玩性起来的两个神子踩着火焰球和水波追着水晶球在大礼堂内上窜下跳,这感觉就像是三兄弟在玩游戏,路其看得眼花燎乱,也在这时,齐心协力的神者把失去神力的大魔者用捆绑了起来,大魔者挫败的模样看起来挺可怜,可惜没有谁去注意,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神子和神种的玩逗上。 眼花缭乱的路其正想唤他的儿子们回来,但没想到一道金黄色的光冲撞到他面前,反应快速的彻尔西想阻止也来不及,不痛不氧的路其问他:“刚才那是什么?” 彻尔西沉默。 两个已经长少年状的小神子一人扑到一个父亲怀里,同时仰起小脸开心的唤道:“爹地,爸爸。” 路其抹去老二额上的汗水,松了口气,笑道:“跑得累不累?” 声音还是幼稚,老二不大爱笑的小脸绽开一朵小花,张开双臂:“爸爸我不累,要抱抱!” 长大了,还是个小孩子,于是路其抱了。 这时,老大也要彻尔西抱,他声音可响亮了:“爹地,我也要抱抱!刚才追弟弟玩,可累了。” “弟弟……”路其对老大眨眨眼,“杰弗里,为什么要追杰勒米跑,你看你们两个把礼堂弄成什么样子,知不知道这样破坏了各位叔叔阿姨的精心努力。” 老大叫杰弗里,老二叫杰勒米,后者搂住路其的脖子解释道:“爸爸,哥哥不是追我,是我和哥哥追着弟弟跑,不过弟弟跑到爸爸身体藏起来了。” 路其哑然,彻尔西问他们:“你们在哪看到弟弟?” “就是刚才那个上窜下跳,还乱哭的弟弟嘛,他刚才哭得好厉害,可是他又叫我们哥哥,但他害怕就躲到爸爸身体了,爸爸,叫弟弟出来玩!”老大杰弗里拍着小手,欢喜的叫着。 路其继续张嘴,他望向彻尔西,颤抖着唇说道:“我肚子像第一次那样,有些热热的……” 彻尔西垂眼往他肚子看:“你……” “别告诉我答案!”路其极力否决彻尔西心中所想和即将要开口的话。 但事实上,这是不得不说的事情:“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这个爱哭的神种值得培养,聪明的孩子有糖吃。 因为,他让爹地有肉吃。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颗种子最聪明,最有爱,最爱哭……嘿嘿。 以下是三个宝宝的性格特点,提前暴露三儿子的名字。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包子们,你们喜欢哪个? 大儿子:可爱,调皮,爱使坏,杰弗里 二儿子:安静,腹黑,面瘫仔,杰勒米 三儿子:暴躁,臭屁,爱哭鬼,杰西里 第73章 幸福 一场精心准备的严肃婚礼在变化下变得乱七八糟,什么祈祷的仪式,什么互吻的仪式全都嘎然而止,看着东倒西歪的花篮和歪歪斜斜晃悠着的绸缎彩条,路其无奈摇头,然后抱着杰勒米往饭厅处走去,因为他们的孩子经过大量的运动后肚子饿了,而他也感觉到非常的饿。 彻尔西让毕维斯去解决现场问题,现在众神者全部移架餐厅,走在最前头当然是他们最高贵的一家四口,不对喔,路其肚子里还多了一个,某人现在非常纠结,为什么别怀孕这么难,他却这么容易! 养个孩子不容易,路其家现在要养两个,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小家伙让路其有些头疼,当然,这其中头疼的人不仅是他一个,彻尔西也很忧郁。 “杰弗里,要把饭吃完才可以喝奶!” 路其想要夺过老大抱在怀里的奶瓶,可想而知,现在的他威力虽在,但哪是那孩子的对手,老大把奶瓶往怀里揣着。 依旧是锅盖头的杰弗里嘟起小嘴不情愿的报怨:“爸爸,我不要吃饭,这饭不好吃。” 天知道,今天的厨师听到这句后会多么的担惊受怕,神子不喜欢他做的饭,神子不喜欢他做的饭…… 路其坐到他旁边,搂住他的小肩膀,低下头与他平视,心平气和问他:“杰弗里现在几岁?” “爸爸,我十岁。”不听话的小子乖乖回答。 路其揉揉他的小脑袋瓜,再怎么聪明继承的也是他和彻尔西的血统和智慧,跟老子斗总会是颗嫩青瓜,他严肃着英俊的脸跟他说道理,孩子就需要教育。 “那好,你现在十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你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但是爸爸要告诉你,要自己承担责任,承担不吃饭的后果,你现在决定喝这瓶羊奶还是要吃饭,只能选择一个。” 杰弗里眨巴着漂亮的黑眼珠,望着他金发的爸爸,垂下小脑袋,怀中的奶瓶还被紧抱在怀里,选择是个难题,爸爸最讨厌。 小家伙坚定不移的抬起小脑袋,大声回道:“我要喝奶!” 路其拍拍他的小肩膀,说道:“爸爸尊重你的决定,你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既然中午这餐你决定要喝牛奶,在晚饭不可以吃任何东西,否则板子伺候你的小屁股,想清楚了啊。” 彻尔西从来不干涉路其教育儿子,他在一旁看着的时候,觉得路其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教育孩子原来也可以这样,像个朋友一样跟他说话,每个年龄段教育的方式都不相同,孩子呀,该宠的时候还是要宠,该教育的时候还是要教育,该骂的时候还是要骂,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彻尔西觉得今日受教了。 低头给小儿子夹兔肉片的彻尔西笑了笑,吃得开心的孩子最受父亲欢迎,不吃饭的孩子该被受冷落,他对旁边一干等伺候着的仆人的侍卫说:“谁在晚饭之前给大神子吃的,你们也会受到惩罚。” 父亲们一唱一和让杰弗里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他看着彻尔西,可怜兮兮的喊道:“爹地。” 彻尔西可比路其严肃了,他发着单音:“嗯?” 路其指着杰弗里的奶瓶,笑着说道:“杰弗里,你长大了可是要做个诚实守信的孩子,不然以后大家都不喜欢跟你玩,记住在午餐只能喝你最喜欢的羊奶。” 众神者在别的座位席上,他们一直关注着陛下一家四口的用餐问题,现在更觉得路其的教育方式真是前所未有,有的神者觉得这样对小神子真是太残忍了,竟然这么狠心不让孩子吃饭,也有的神者认为这种教育方式很值得学习,回家后也准备拿来教育自己的孩子,他们记住要说的话,要做的表情,也有的神者觉得彻尔西陛下实在是在纵容神父了。 但,别的不说,他们一家四口还蛮温馨的。 杰勒米见哥哥喝着羊奶也想喝,可是爸爸又说午餐只能选择喝羊奶或者吃饭,他还是不要让爸爸和爹地生气的好,他最喜欢笑眯眯的爸爸和不爱笑的爹地了,惹他们生气会得不到疼爱的,他用小手拿着小瓷羹,一勺勺舀着吃,菜菜甜甜的好好吃。 婚礼算是在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至于被大家遗忘的被关在大牢里的大魔者已是无人理会,他会为自己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看守的侍卫无奈的对大魔者摇头,其实陛下从来就不大心软。 晚上还是有晚宴,下午的时间里,众神者休息的休息,结伴游丹那城的已外出,也有的谈论大陆历史和大陆的未来发展前景,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去忌讳这些国事,毕竟这是个还算议论自由的大陆,要是有好的建议,彻尔西陛下是会采纳的。 路其和彻尔西带着儿子们回房间换了身宽松自在些的衣服,然后一家人像秋游般到坐骑场看风景,碧蓝的天空呈现着无限的美好,绿荫荫的坐骑场很宽敞,这片草地一看就是经过人工养殖出来的,两个好奇心特重的小家伙已经拉着哈其在草地上奔跑起来,时不时还在地上打打滚滚,刚换上的漂亮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 幸好路其并不责怪他们,小孩子喜欢的就是天性,他们的天性就是玩,要是他的孩子是个小老头,他会压抑死的。 路其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对彻尔西笑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全家去一次野外郊游怎么样?” 彻尔西学着路其坐在草地上仰望蔚蓝的天空,这样做让他的心豁然开朗,感觉全身是一片轻松、遐意、自由。 “好。” 一家人,真好。 安得烈也跟着他们出了来,负手望着正在玩闹的杰弗里和杰勒米,眼里多是羡慕的欢喜。 “安得烈叔叔,一起来玩!” 杰弗里是个不怕生的小家伙,很快就跟他的叔叔们打成一片,安得烈可没有哈其那么年轻,他对小孩子宠溺的说:“你们小心些,别滑倒了啊。” 路其怎么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啊,看得他都担心,那两个小子实在是能玩了,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个风筝,哈其倍着他们奔跑,拉着扯线,做叔叔的真担心,路其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说道:“安得烈,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安得烈挠首不解,他学识虽算不上好,一般的谚语还是不会难倒他,但现在他真不懂:“……什么意思?” 说完后,路其才意识到他又冒出奇怪的言语,看大家都莫名其妙在感觉,就连仆女和侍卫们都眼露不解,看来以后说话还需要更加注意才是。 “呵呵,没事,逗你呢。” 然而彻尔西却拉住路其因不自在而拔着小草的手,前者深情的望着他,后者有些不好意思。 安得烈撇路其一眼,加入放风筝大队。 彻尔西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无论你来自哪里,你都是我的最爱。我不会介意你的来历和出身,更不会介意你总是语出惊人,你总让我觉得你并不是那简单,你所懂的东西远远在我的猜测范围之外,路其,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 路其没想过彻尔西会这样说,呆愣着不知如何回答,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的心跳动得特别快,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被捅破,他也没有想过会这么突然,回握住彻尔西愈握愈紧手。 路其坚定的回答彻尔西的疑问:“我是我,路其,是彻尔西的路其,是杰弗里和杰勒米的爸爸,离开你们,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于是彻尔西安心的握紧路其的手。 骄阳挂在蔚蓝的天空,像是在祝福他们的爱情和特殊的家庭。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下午三点左右,老大杰弗里扑到路其怀中,装可怜,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抿着小嘴唇,摸着他咕咕叫的小肚子委屈的说:“爸爸,肚子饿饿。” 路其冷漠的说:“哦,这么快就肚子饿了呀,离晚餐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午餐过了,晚餐可还没有到来喔。” 众仆女心里抽呀抽呀抽,丹那殿厨房一天二十四小时供应饭食! 路其神父,不待这样欺负神子的! 可是人家是神子的父亲,他们有什么好说呢,陛下不是说谁都不能插手,否则被受到惩罚,你们看,彻尔西陛下多淡定,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这可是哗哗的翻书声哪。 杰弗里继续抱着肚子,泪眼汪汪:“爸爸,肚子饿饿,我想吃饭饭。” 路其让杰弗里站好,手搭在他小肩膀上,微笑道:“杰弗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可是跟爸爸约好的,而且爸爸也尊重你的选择,你选择了要喝羊奶,你也答应了爸爸,做为男子汉怎么可以出耳反耳,以后杰勒米也不会相信你这个哥哥的。” 安得烈拉着杰勒米的小手,后者正想帮哥哥说话,可是爸爸其实好有威信,幸好他今天中午有乖乖的吃饭饭,爹地的书书好厚呀。 杰弗里搅着他的小手指,扁着小嘴就要哭出来:“可是,可是,可是肚子饿饿……” 路其狠下心不理会他的哭泣,继续说道:“可是你答应了爸爸,你要做个诚实信守的好孩子。” 杰弗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坐在草地上蹬着小腿,哇哇大哭,而路其却不理他,让他继续在地上耍赖,他还抱过杰勒米,说道:“杰勒米,以后你可不能像哥哥这样,知道吗?” 杰勒米乖乖的点头,他也于心不忍问路其:“爸爸,哥哥真的不能现在吃饭饭吗?” 路其坚决的摇摇头:“当然。这是爸爸跟哥哥的约定,哥哥必须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是杰勒米也不遵守,爸爸也会生气的。”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路其这样做太过分,但是彻尔西陛下似乎也没有动作。 任由杰弗里继续在地上耍赖,没有人理他的哇哇大哭,不久后哭着就窝到彻尔西怀里睡着了,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彻尔西无奈的摇摇头。 “路其,让孩子饿着肚子睡觉会做噩梦的。” 路其对他笑了下:“以后他会乖乖吃饭的。吃一堑,长一智。” 众仆女都用哀怨的眼神望着路其。 不过在晚餐来临的时候,大家总算知道路其的用意,原来教育小孩还是得下狠心哪。 杰弗里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餐的时间,宴会已经开始了,他扑到路其怀里蹭着小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爸爸不生气,我以后会乖乖吃饭,遵守跟爸爸的约定。” 路其把他抱到大腿上,亲着他的小脸蛋:“小宝贝,知道肚子饿的感觉了吧,以后可不能不吃饭喔。” 杰弗里乖巧的点头,让路其喂饭。 但坐在路其另一边的杰勒杰好像不高兴了,彻尔西抱起他,关心的问道:“杰勒米怎么不高兴了?” 杰勒米垂下小脑袋,模样委屈极了声音轻轻的说:“爸爸叫哥哥小宝贝。” 彻尔西勾唇一笑,亲亲他的小额头笑着说道:“哥哥是小宝贝,你就是小心肝呀。” 于是全家人都笑了。 彻尔西也开始学路其肉麻起来。 幸福的晚餐。 这是众神者心里头飘过的五个字。 这是幸福的家庭。 这是众神者看到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可以算是完结了吧。谢谢大家的支持。后面还会有番外,请大家别离开。新坑已开,求包养:婚姻榜小简介:凯利尔:最高贵的三代血族贵族,在血族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最近城堡里来了新管家,他很想解雇这个老男人,因为他非常想吸那个老头的血,而他实在长得丑!唐青云:人类,面瘫,冷静,冷漠,沉着。有个漂亮的女巫问他为什么不对她笑,他说,对着你我笑不出来,于是女巫一生气就把他就变成40岁的老头。他只不过想在血族界好好生存下去……收藏我的专栏吧,谢谢大家,请戳之╮(╯▽╰)╭ 第74章 番外 一年半后。 路其打着哈欠,眼角都挤出了眼泪,他望向从孩子房间走回来的彻尔西:“孩子们都睡了吗?” 彻尔西把外套挂在挂衣钩上,对路其点点头:“睡了,在学校玩了一天累得跟什么似的,让他们分开来睡是个好主意。” 路其揉揉眼睛咕哝道:“杰弗里睡相比较差一些,喜欢踢被子;杰勒米睡觉比较老实安分。” “嗯。”在路其眨眼的瞬间,彻尔西已经站在床边,脱鞋上床,“路其,我们好久没有做爱了。” 路其攀上他的脖子,轻笑:“最近生意比较好,现在很困哪。” 彻尔西压住路其耍赖道:“不管,我今晚就要。” “嘿,你怎么比杰弗里还任性,这么老了还撒娇也不害臊喔。” 路其勾住彻尔西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用舌尖绘着他的唇形。 “唔,我觉得不需要害臊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脸皮比殿里的墙壁还厚。” 彻尔西解开路其的睡衣,低头轻舔他的锁骨,并且有向下滑动的趋势,双手不安分的伸到路其臀部轻揉着。 路其很配合他的动作往他怀里拱了拱,两人更亲密了不少。 前戏没多少,直接进入了主题。 在彻尔西的坚持不懈之下,路其第二天爬不起去工作,只能在家里睡到中午,悠闲的享受午后看书本喝咖啡的生活,最近身体越来越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他准备亲自去学校接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彻尔西还是丹那殿办公,晚上才会回家,幸好有格纳这个二十四小时陪用坐骑。 下午四点半,仆人驾着马车就出发去维多利亚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还没到放学时间,路其坐在马车内等候,维多利亚学校是整个丹那城最昂贵,教学质量最不错的一间。 生双胞胎的好处就是在出校门的时候容易认出自己的儿子,路其坐在马车上等得虽然昏昏欲睡,但他还是勉强撑住,没有睡在马车里面,当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瞌睡虫都跑了一半,有一半是因为杰勒米越大越不爱笑了。 路其把牛奶递给他们,关心的问儿子们:“今天在学校里玩得开心吗?” 好吧,他送儿子去上学只是为了交朋友,不是为了去学习,他的儿子还小呢,没看彻尔西都几千岁的老头子了,他暂且无视儿子们的真正年龄。 杰弗里平常都抢着开口,今天却安静的抱着他的奶瓶喝奶,路其认为他是玩累了,便望坐在左边的杰勒米。 不负他所望,杰勒米显得总是比哥哥要成熟,他便回答路其,声音还是甜甜的,显得稚气。 “爸爸,今天老师教我们学习语文课,让我们造句。” 路其点头:“你和哥哥都造了怎么样的句子。” 杰勒米摇摇头:“老师没有问我们,所以我们都没有造句,不过老师要我们回家写成作业。” “那晚上写好了能给爸爸看吗?” 杰勒米和玩累的杰弗里都点点头,然后两个乖宝宝继续捧着羊奶吧唧吧唧。 晚上,路其没有看他们的作业,而是抽到杰弗里平常交给老师的日记本翻看,一边看,一边觉得兄弟很相爱。 X年X月X日 弟弟今天跟苏珊说话,还吃了她带来的饼干,我不高兴,我决定把中午吃饭时把香肠给弟弟吃,弟弟最爱吃这个。 中午吃饭的时候,弟弟告诉我,他最喜欢吃哥哥给的香肠,然后我很高兴。 晚上一定会亲完弟弟的脸再睡觉觉。 路其:吃女同学的饼干不好吗?弟弟人缘好。 X年X月X日 昨天晚上弟弟没有跟我说晚安,我睡不着。 X年X月X日 弟弟把他觉得最漂亮的衣服送给我,第二天我穿着它去上学,同学们都以为我是杰勒米,苏珊想亲我的脸蛋,但我把推开,我说:苏珊,你有口臭,离我远点。 从那天起,苏珊再也不给弟弟吃饭干了。 路其:这孩子…… X年X月X日 那个新来的同学老是看我和弟弟,真讨厌,我不想记住他的名字,因为他下课的时候碰到弟弟。 哼! X年X月X日 今天老师组织大家去春游,我牵着弟弟的手开心的往前走。 爸爸准备了好多零食,最爱爸爸和爹地了,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和弟弟在一起。 路其:…… 轻轻合上日记本,路其便回房睡觉,没有多想,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哥哥保护弟弟,似乎还不错,总是为弟弟着想的哥哥是好哥哥。 他知道自己老三就要出来,最近也不打算再到外面跑,可是这次怀的跟第一次不一样,太累了。 刚回到房间,彻尔西就听到路其传来的轻呼声。 他扔下外套,急忙走到脸色苍白的路其身边。 “哪不舒服?” 路其指指胸口:“心脏好疼。” “孩子要出来了。”彻尔西表现得很淡定,但其实他是手足无措的,“我让人去叫阿诺德。” 阿诺德急匆匆赶来后,路其已经昏倒过去,不过他对彻尔西说的是好消息。 “陛下,神父这次生产一定会比上次容易。” 一切准备就绪,路其也昏了过去,途中没怎么醒过来。 孩子的出世很顺利。 路其也没有太大的痛苦,他只是昏睡了几天,原因是这个孩子出生时需要的能量很大,这跟他的能力成正比。 当然,这也需要很心脏承受能力很强大的父亲。 路其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向他眨巴着眼睛的三儿子,小家伙的小脸根本就是三四个月的孩子,见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哇哇大哭,而是甜甜糯糯的喊道:“爸爸。” 路其体力不支,再次昏睡。 彻尔西抱起刚出生却已有三个月大的三儿子,拿出从魔界买回来的备用奶瓶,对三儿子叹气道:“儿子,原谅你爸爸现在还比较……虚弱。” 三宝宝很淡定的捧着奶瓶喝奶,哥哥们都这样喝的。 彻尔西:“……” 这孩子可真像路其,金发碧眼的,但是性格一点都不像,哎,看来未来的日子不太平凡。 因为奶瓶的奶喝完了,三宝宝就大哭起来,直哭到路其醒过来。 路其向彻尔西伸出手,虚弱一笑:“我来抱吧。” 彻尔西温声问他:“还很累吗?我让下人给你弄点肉粥。” 路其接过哭得惨兮兮的宝宝,轻声安慰道:“小家伙,不哭喔,大哥是宝贝,二哥是心肝,你是爸爸的……优乐美。” 于是宝宝不哭了。 彻尔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番外。实在是番外无能,还是不要写崩的好。就这样吧。全文正式完结。谢谢大家三个多月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乱的文。新坑已开,求包养:婚姻榜小简介:凯利尔:最高贵的三代血族贵族,在血族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最近城堡里来了新管家,他很想解雇这个老男人,因为他非常想吸那个老头的血,而他实在长得丑!唐青云:人类,面瘫,冷静,冷漠,沉着。有个漂亮的女巫问他为什么不对她笑,他说,对着你我笑不出来,于是女巫一生气就把他就变成40岁的老头。他只不过想在血族界好好生存下去……收藏我的专栏吧,谢谢大家,请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