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机之遇到 作者：金大 文案： 李伟业在某地无良兜售罐头，然后遇到了某神秘人物…… 由此所展开的故事…… 编辑评价： 临近2012，传言说要给自己父母买黄桃罐头，才不会被王龙收走。于是，罐头被疯狂抢购，价格飙升。李伟业从自己姨妈的罐头厂弄了一大批罐头，开车去某地兜售，没想到一瓶没卖出去。沮丧之时，看到远处走来一个极其标志的“美女”，但却好像精神有问题。李伟业好心的将“她”接回家照顾，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男人……文章非常朴实，没有开篇就是遍地的丧尸和生化变异，而是从较为真实的生活入手，引用了曾经发生过的非典、禽流感等事件，使故事更加真实。如果能将主角宗然男扮女装的情节设置一些伏笔、悬念，相信故事会更加吸引人。 第1章 我二姨在罐头厂当会计，本来那罐头厂都要倒闭了，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我怀疑着一准是罐头厂内部的人，都出乱发短信，说什么2012年是龙年，龙年龙王爷要收人了，孝子贤孙得给自己爹妈买罐头吃，还得是黄桃罐头，否则老人家就被收了去了。 也是赶上这几年光出事的，不是火车出轨就是什么飓风来袭，还有那震这震的，泥石流水灾的也多，前段时间电视还说欧洲那疙瘩怎么整出来个流感来，弄的好多人都提心吊胆的，说是那流感只要得上就吃啥都不顶事了，是谁得谁死。 这下可好，我们原本都亏得要倒闭的罐头厂算是起死回生了，居然又给火了一段日子，而且那谣言还带自动更新的，今天是儿子给娘买，明天是儿子给爹买，后天又改成当妈的得给儿子买，然后一个一个的，我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但我家算是桃罐头开了会了，我妈是就这跟我二姨的那点内部关系，居然一整箱一整箱的往家拾到罐头玩。 我的个天啊，现在我家吃饭吃稀的是粥，都他妈一水的改了桃罐头了。 吃的我牙都不成了，这阵风才算是吹了过去，不过显然这东西带传染的，我们这是消停了，我后来听着上门来聊天的我二姨说，我们隔壁那县城里居然好好的也闹腾起罐头灾了，现在他们厂子是加班加点的就为多弄出点罐头来，居然跟早些抢盐似的，卖几块钱一罐的罐头，现在在我们临近的那个临召县都炒到二十一罐了。 我原本还在低头吃饭呢，一听这个我立马就来了精神，我当下就对我二姨说：“二姨，你那还有门路不，我想批发点罐头过去卖去。” 我妈立马就不干了，在那直说我：“伟业，你可别惹事，前段时间卖高价盐的都抓了好几个了，你凑这热闹干嘛？” 我心里乐得慌，忙给老太太解释说：“盐那东西国家控制着呢不让炒着卖，但这罐头没事，二姨你懂这个，我就是一罐头一百也没人管我，是吧？” 我二姨心思也活络，早些年那也是非常有经济头脑的，人现在还是中石油的股东呢，要不怎么能是干大事的呢，说起来干大事得都得有我二姨这点魄力。 我二姨果然是敢买中石油的主，听了我的话，立马就一拍大腿的说：“伟业这想法不错，别的不敢说，你批个几箱的我给领导说我家亲戚要，估计也能给我。” 我一听我二姨这话我就犯难了，我忙说：“这几箱子也太少啊，一箱子顶天了也就五十罐吧，就算一百罐好了，我这一趟人吃马喂的，再加上过路费过桥费，什么管理费，还有成本，我到时候我赚什么啊……” “你卖高点啊。”我二姨掰着指头给我算，“我们那一箱子是五十个，你一罐多卖出二十快，一箱子就有一千了呢，我争取给你弄五六箱来，到时候可好几千呢，你就跑一趟就能成的事……” “能卖出去吗？买家也不是傻子啊”我妈嘀咕咕咕的，我二姨跟我统一的不理这短见的老太太。 我心说不是您老出去跟人抢一袋十块的盐去的时候了，中国啥都能缺，唯独不缺着凑热闹架秧子的，说白了，啥东西降价可能是没人要了，但涨价的时候，都他妈能把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 按我二姨说的一罐子才赚二十，我那还是搂着赚的。 这么想着我就赶紧的催着我二姨给我批发罐头去了，说干就干，我那车也好准备，无非就是找我哥们弄辆三马子。 第2章 我找的那哥们姓路，叫路得开，他爸是开大货车的，据说我哥们这名字还是他爸找的高人给他算的。 这几年这小子家似乎是走了顺字了，自从我们旁边那个县城修路建厂开始，他爸那运输队的买卖是越来越红火，前段时间他家又进了一辆大卡车，我那哥们路得开一般没事的时候就会跟着家里跑跑车什么的。 不过我找到他的时候，路得开那小子正在家睡懒觉呢，我也不跟他见外，直接就从被窝里把他豪起来了。 他撒着眯挣的问我：“操，你他妈过来干啥？” 我赶紧把自己要倒腾罐头的事告诉他了，路得开那小子也挺有头脑的，当下就拍着大腿说：“成啊，这买卖不错，赶紧得把你那货都捯饬好了，我开我们家那卡车过去装车。” “装屁的车啊，统共就五箱罐头，我是过来借你们家三马子的。” “操了的，五箱罐头也值得你跑这趟啊，你这也叫走关系啊！这也太娘的没准了！” 我不搭理他，这小子混车队的，平时嘴巴比我的还臭呢，我就赶紧的催着他，让他把裤子快提上，给我提车去。 路得开这小子虽然嘴巴臭，不过对哥们都挺仗义的，当下二话不说就把他家破三马子从车库里倒出来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家三马子实在太破了，路得开把车弄出来后，就从旮旯角找了块抹布对着三马子是一通的乱擦。 我看着好笑，靠在车边逗他：“表擦了，擦也就那德行了，你他娘还想擦出大奔来啊？” “你懂屁啊，现在那波交警黑的很，上次我爸就一个车灯没擦干净就被罚了一百，我这三马子要开出去，能给你罚的当了裤子！” 本来我就想着接路子他们家的三马子自己跑一趟算了，毕竟那活儿也挣不了多少，刨了油费什么的，其实也赚不了多少。 不过路得开这小子正闲得蛋疼呢，死活都要跟我去。 我只好丑话说前边：“我这买卖可小，到时候我可只管饭不管别的。” “走你的吧，我就是跟你散个心。”路得开嘴里叼了根烟，整的自己跟小流氓似的。 我扭头往后瞟他一眼，猜着这小子准是最近又受刺激了，他啥地方都好，不管是对哥们还是对家里，唯独就是女人那块，这小子总是拎不清。 我估摸着他准是又在哪碰壁了，我也不多嘴，主要是我他妈还一光棍呢，我说他八句他能顶回我十句来，我犯不着跟他犯磕。 就是车开到一半的时候，路得开那小子又收着条短信，他摸出手机来一看，当下就啐了一声，在那骂骂咧咧的：“又他妈这种骗人的短信，我说你二姨家的罐头厂就不能消停消停？” 我不大高兴了，“我二姨就一会计，那罐头厂的事跟她没关系。” “你看这短信恶心的。”路得开也不管我开没开车，就硬是从后面把他手里那手机塞到我面前让我看。 那短信还是千篇一律的什么2012年就要到了，适逢龙年，什么真龙出世要收人了，得好好储备粮食，尤其多储备黄桃罐头，可以减天灾消人祸。 我看了直乐。 路子跟我似的，也是黄桃罐头的受害者，他撇着嘴的说：“我他妈都吃了一个礼拜的黄桃罐头了，你说这发短信的缺德不缺德，就不她妈不会换个别的品种，哪怕是梨罐头也行啊，都他妈一水的黄桃！” “不是正经黄桃。”我告诉他说：“都破桃儿，我二姨那罐头厂我去过，正经好桃能留着做罐头吗？都烂的不行不行的那种。” 这下路子更不高兴了，在那嘀咕着：“这么个破罐头厂你说招多少事啊，怎么也没人封了他啊，还留着祸害人呢？” “凑合吃吧，又吃不死人。”我跟路子边聊边开车，那临召县离的也算是近，没多会儿就开到了。 临召县最近几年发展的不错，好像有个什么化工厂还是生物公司啊，在他们这征了块地，那公司据说老有钱了，那里面哪怕是个看门的都能一个月赚个大几千呢，不过那么大的公司，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是干嘛的，那里面的人也都是神神秘秘的，就没见过里面出过什么东西。 这个县城虽然是发展的不错，可毕竟还是发展的年头少呢，所谓的商业街也就那么一个地方，我把车很快开到了那条商业街上，我们到的时候正是傍黑的时候。 这个点儿路面上人倒是不少，我忙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就吆喝着路子给我往下搬罐头。 路子嘟嘟囔囔的，一边一箱一箱的搬罐头一边说：“我这顿饭吃的也太难了，还得干苦力的活。” 现在在路面掏生活的都不大容易，路子搬完了罐头就在旁边叮嘱我说：“你一会儿可小心看好了城管的，还有我告诉你说，这地方收税的可多，上次我跟我爸就顺道倒腾了点年华，知道不，就他妈眨眼的功夫就来了四波收税的，税务局的工商局的城建的，最后连他妈卫生局的都上来了……” 路子正说话呢，我眼巴瞧着就来了一队戴大盖帽的。 第3章 路子感觉的给我使眼色，操了的，我还他妈还是头次遇到这个事，我就赶紧的给路子也使眼色。 路子气的直瞪我，一个劲的冲我努嘴，努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路子是让我赶紧把路边上的罐头都收起来。 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对面那队大盖帽一个不少的就把我们给包围了，这下可给我吓的够呛，我赶紧的挡着我那堆罐头。 本以为他们得说点什么治安条款啥的呢，结果那些人过来二话不说，就进到我后边那三马子里。 而且我发现那进到车里的没有穿制服，反倒是那些穿着制服的跟跟班似的。 这个情况就很怪了，因为我发现那些穿制服的既不是工商也不是税务的，那衣服看着倒更像是警察啥的。 而且那些人进去三马子看过后，二话没说人就走了。 嘿，这下我跟路子就更糊涂了，路子离的三马子近，所以那些人走后，我忙凑过去问他：“咱罐头没少吧？” “操，就你那点罐头也值得人闹这么大动静，我刚盯着来，那人进到车里似乎是找什么东西呢，翻来翻去的，不过一看我那车小人就撤了。” 我也知道那些人大概是不能为我这罐头来的，我忙把车里的罐头都周下来，蹲路边上卖。 本以为肯定卖个高价呢，结果在路边蹲了半天了，也就有俩问价的，而且一听我那价，人就立刻的说：“你这不是处理罐头啊？” “什么叫处理罐头？”这话给我气的，我直说：“我这正经的当季黄桃罐头！！” 那人扭头就走了。 路子叼着烟卷在那恶心我：“伟哥，我看你这买卖要黄……” “你才黄呢！”我还不想死心，按说我二姨那的罐头可是供不应求啊，我这信儿难道是得晚了，错过这波了？ 在路边一直蹲了老半天，也没卖出去一罐罐头，最后路子饿的受不了了在那跟非洲难民似的吆喝我：“伟哥，我都要饿死了，咱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真是憋屈的慌，走后门弄来的罐头是一罐也没倒腾出去，现在还搭一顿饭！ 不过既然答应路子了，我就得兑现了，幸好路子那人也不挑，我随便找了个街边的摊子，要的罩饼凉菜，路子又单点了一个鱼香肉丝，本来想要酒来着，让我给拒绝了，主要是回去的路上天黑，开车喝酒不安全。 吃吃喝喝完了，我们才从临召县往回赶，本来一路上来的时候什么关卡都没有，结果这次再回去的时候，我就看见国道上有个拦路的栅栏在那挡着呢。 那栅栏边上立着几个交警，交警身边是五六个穿黑西服的。 看见我们这车，那交警干净的打手势让我停车。 我不敢怠慢，把车停下后，忙从车里蹦出去找那交警，我以为是查酒后驾车什么的。 结果人压根没理我，就那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到我那三马子里去看了看，每人手里都拿了个特亮特聚光的手电筒。 这下坐车后面的路子算倒了霉了，那些人还生怕看不清楚，硬是钻进去上下的看了看。 等那些人走后，路子那通的骂，“大爷的没见过人是怎么的，还他妈拉吧拉吧我的脸，我他妈像带了面具的啊？” 我也是被这事蒙住了，忍不住的猜着：“这是干嘛呢，没听说临召这有监狱啊，难道是有什么流窜作案的跑出来了！” “管他呢。”路子不敢兴趣的说：“我他妈困死了，赶紧开车回家，老子要睡觉。” 我踩紧了油门，反正这地界大晚上的连个耗子都不带有的，我也就把着三马子开的都要晃了起来。 谁知道刚他妈提速没多久，我就看见前面就跟鬼影似的就闪出人影来。 我再想刹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据后来路子的说法是，我当下就发出了一声跟杀猪似的叫声，那声音震的路子的心脏都麻嗖嗖的。 不过我那声还真没白喊，本来那人没注意到我这的车，但听见声音后，那人明显是躲了下，这才等我开过去的时候，也就是擦着“它”身过去的。 饶是那样还是吓的我浑身直哆嗦，我赶紧的开门下车。 车后的路子也是吓的够呛，他比我下去的还快呢。 不过我随后看到的那个场景，说真的我过了许久都没能消化了。 因为那人没被我撞倒了，大概是受了惊吓，那人只是站在马路当中，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这辆三马子。 我当时从头到脚都是凉飕飕的，可心没凉，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恨不得一下跳出胸腔去。 那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人了。 第4章 我当时是被吓的从车里下来的，但我随后看到的那个人，让我真的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同的是我后来不是被吓的，而是惊的，因为我看到的是个特别漂亮特别漂亮的大美女。 那人个子很高，我本人就有一米七五那样了，她居然跟我差不多，我估计着就算脱了高跟鞋，她怎么也得有一米七那样，这样的身高当模特都成了。 还有就是她的脸特别的白，眼睛特别的大，睫毛也长，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时候，就跟商店里的塑料模特似的，真是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甭说我了，就连路子明显都是看傻了的。 幸好我还记得我下车的正事，我赶紧的过去问那女的，“你没事吧，没蹭着你吧？” 她茫然的看了看我，一副梦游症患者的表情。 那表情让我心里就一咯噔，说真的，刚一看见这人我惊讶是惊讶，可仔细想的话其实这事并不大常见，因为现在世道不安全，甭说长这么漂亮的女人自己单个跑出来，就是大老爷们，这个荒郊野岭的人走在路上都得小心了。 我估摸着，这女人多半是精神有点问题，不然不能大半夜的还在外面。 路子估计也跟我想的是一样的事，不过显然这小子没按好心，居然走到我身边偷偷扯了扯我衣服角，把我带到车另一边后，他就小声的对我嘀咕说：“哥们，你就当没看见这女人成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 路子不跟跟我对视，我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个人在男女关系上一向拎不清，现在估计是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得，这是起了坏心了，觉着这女人精神有问题不玩白不玩了。 我真想骂他几句，我瞪了他一眼，装没听见他那话，我扭头就走到那女人身边，对着那女人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溜达啊，你知道你家里人电话吗？” 那女人依旧茫然的看着我，那表情比白痴还白痴呢。 操，还真是精神有问题，我没办法，我看看路边脸色阴晴不定的路子，我又看了看黑漆漆的路面，说真的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但这个时候我真不放心这女人，都他妈是带喘气的东西，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路上看见条野狗，我要手边有吃的，我都喂几口的。 我犹豫了下，也没管路子那表情怎么不好，我就掏出手机来，我很快就拨了一个报警的电话，不都说的好吗，有事找警察啊，那头估计警察在吃饭呢，声音响了半天后，才终于有个人接了电话。 我把大概的情况一说，那人办事利索，很快就报给我一个电话，说他们不负责收容的事，让我打那个电话找相关负责人。 我没办法，又按照那个电话说的给那个收容所的打电话，又是响了半天，终于有个人接了电话，这次那人倒是挺有耐心的，在听了我说的情况后，就对我说：“你在的那段已经不在临召县了，你那段属于东嚷县，你该打XXXX这个电话……” 路子自始至终都那么冷眼旁观着。 我没办法，又给那个电话打过去，这次倒好，都没人接电话了。 第5章 我算是没了法了，路大色狼还看着我这呢。 我又不能真让这女人上了路大色狼的当。 “你他妈别干坏事啊！”我对着路子就警告了一句。 路子没吭声，依旧看我的好戏。 我最后只有连拉带拽的把那女人拽到三马子上，因为怕路子在车后边对这女人动手动脚的，我把车钥匙扔给了路子。 路子气不大一出来的接过钥匙，发动起车子后，他就扭着脑袋的对我说：“我说伟哥，你他妈就这么够哥们……” “我他妈是挽救你！”我说：“我不能让你缺了大德！” 路子依旧是愤愤的不吭声，他这小子属于路上没捡着钱就算亏的类型，平时又男女关系上不正经惯了，说真的对这种货儿，我都奇怪，我怎么就跟他成了哥们了。 路子在路上一个劲的挤兑我，先是说他目测过了那女人胸小没搞头，再有就是我小心好人当不上沾了一身腥什么的。 “我能沾上什么？”我急眼了，“我直接给她送收容所去还不成吗？” “这都几点了，有人管这事吗？”路子冷哼一声。 我被激着了，当下就回了一句：“大不了我把她带家去，我妈那人也是个热心肠，我收留她一晚上还能怎么得了？” 路子这下不吭声了。 不过这小子也是真能干出来，居然真就给我连人带罐头都送家去了。 等我敲开门，把那从天而降的大美女拉进家的时候，可给我妈吓一跳。 我妈一边点着罐头少没少一边埋怨我说：“你干嘛呢这是，往家领媳妇你不成，你倒三更半夜的领个精神病回来……” 我妈说完过去瞅瞅那女人，马上就哎呦哎呦的感慨开了：“多俊的姑娘啊，怎么就脑子有问题呢？” 说话的功夫路子就要走，我妈赶紧拦着他说：“路子你别走呢，带几罐罐头回去，这个好吃……” 路子还生我气呢，要笑不笑的说：“大妈我家也是罐头成灾了，您自己留着吧。” 等路子走后，我妈直对我说：“看人路子多好啊，每次都帮你拉东西。” 我不好说路子在路上想干的那缺德事，他那也就是一时的糊涂，说白了，还是这女人长的忒让人有犯罪的欲望了。 不过我估计着这女人看着挺干净的，大概也就刚走失了，没准明后天就能看见寻人启事呢。 我妈也没难为我，把那女人直接安排到了我房间里休息，我则在客厅打了个地铺，当时我们都觉着这只是暂时的。 第6章 第二天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听见我妈似乎在跟个人说着什么呢。 我妈嗓门天生就大，说话就跟吼似的，我就听着我妈说这真的啊，那你以后想怎么办啊？ 我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也就抬头的功夫就看见我睡觉的沙发旁，我妈正坐小马扎上择菜呢，她对面正坐我昨天领回家的那个精神病患者。 可一晚上没见，那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本来就又大又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别说是像精神病了，就看着比一般人都机灵似的。 我一个猛子就坐了起来，那感觉就跟做了个梦似的。 我妈倒是反映挺快的，看我起来了，赶紧的说：“你可醒了，你睡的跟猪似的，小全刚给我聊天呢，对了，你三姨夫上次不是扭了脚吗，今天说是出院，你抽空过去看看，把家里的罐头也带过去几罐。” 说完我妈就偷着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的跟着我妈到了厨房。 我妈一边给我盛了一碗粥一边对我小声的说：“你赶紧把这人请出去，你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说她沉睡了好多年，什么醒过来被一个男人给囚禁了了，我问她有家里人电话不，她说她没家里人了，还说她喜欢你……不过我听着她可不大像什么好人，那嗓子哑的啊，一听就是抽烟抽坏了的……”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 我妈也是一脸的严肃，看我的表情也很不好，“你睡的跟猪似的，我早上起来推门一看，就看见她蹲在你沙发那盯着你看呢，那眼神看得人太慎得慌了，你赶紧的给她请走……” 我也是吓了一跳，我忙偷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就看见她对着我这个方向在讨好的笑着呢。 我妈压低了声音的：“可我看着她一点不傻不疯，还说她没妈的，看着我特亲切想认我当妈，你说这人也太会说话了，别是骗子吧，你以后出去的时候，就把她领出去，咱们收留她一天就成了，大不了你给她点钱……” “不是送收留所里吗？”我总觉着那女人神神秘秘的。 “别送了，收留所里也不是好人去的地方，万一人没事让你送进去了再惹了麻烦，你就给她送到火车站哪的，她愿意去哪，让她自己走……” 我停了我妈的话也觉着在理，毕竟俺们又不是政府，说白了，昨天晚上在那么荒郊野外的地方把她带到城市里，我就算够仁义的了。 我端着碗出去的时候，我就偷眼打量她，其实昨天我没怎么好意思看她，主要是她长的那么漂亮，又是个脑子有病的，我总觉着盯着人看不礼貌。 现在我虽然不敢直对着人看，但毕竟天亮着呢，怎么看都比昨天清楚多了。 要说漂亮那是真漂亮，不过我现在仔细看过后，我就觉出来了，这女人不光是个子高，本来我还以为她是穿的高跟鞋呢，现在我才注意到，她压根就只穿了一双拖鞋。 而且她骨架还比一般女的大一些，我看着她那肩膀都能赶上我的了，别看不是很胖，但往那一蹲还真没个弱柳扶风的样子。 我更喜欢苗条一条瘦弱一点的女人，小鸟依人似的那么靠我怀里。 说真的，对这种五大三粗的女人我有点不感冒。 不过她那皮肤是真好。 我一边偷看一边吃饭，她早就跟我妈吃过了，我也就没让着她。 等吃过了饭，我就准备带她出发啊，我也没把话说明白了，主要是我怕她到时候万一不想跟我出去什么的就麻烦了，我就说我要出逛逛，问她要不要一起散散心。 她果然没怀疑啥，真就点点头跟我出去了。 出去后，我也没啥高级点的交通工具，我就把我那除了铃铛不响别处都响的车子骑上了，让她坐车后架上。 她看着挺开心的，上车后就搂着我的腰，我还是头次带个女人，还被女人搂着腰的，虽然我对这种女人不感冒，可还是觉着从头到脚那么麻嗖嗖的。 一路上我骑得也快，她还把头贴我后背上了。 我还以为她坐着不舒服中间下来一次，结果我下来后问她怎么了，她就只是笑着冲我摇头。 那眼神看得我直发毛，最后我给她送到了火车站那。 那地方有个专门的小广场，附近有些等车的人嫌弃火车站里环境不好，就都在外面等着，所以小广场上人不少。 我放下她后，就把自己兜里的钱翻了翻给她，我说：“这人在一起吧，都是缘分，你看我也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的，既然咱们认识了……我就帮你一把，但你要有家的话，不管是不是闹了脾气了，你该回去就回去……” 我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我说完那话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我就拐把一溜烟的跑了。 就跟我给流浪狗吃的一样，也是扔了就跑，要是在那待的时间久了，那些小狗什么的就总想跟着我回家，我现在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呢，我哪有能力养活别的活物啊。 而且我妈那顾虑也挺对的，这种人一点底细不给我们透露，一会儿一变的，我们还是别招惹了。 我这次出来除了送这个女人到车站，我还带着别的任务呢，我忙又一溜烟的到我三姨夫那去。 我三姨夫上个月下台阶的时候把脚给崴了，又因为喝了点酒，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脚肿的跟馒头似的，这是住了有一个月的院，现在准备出院啊，我妈让我过来看看，要有什么需要搀啊需要扶着的，我总比我三姨顶用点。 我把我那自行车停的医院门口。 我往里走的时候，就觉着今天医院里的人似乎比往常的都要多一些，不过我三姨夫在住院部呢，基本上我看着人多地方都在挂号的那排队呢。 我也就没多想，一路往里走着，一楼就是那个骨科了。 我一进去就看见我二姨也在呢，估计也是知道我三姨夫要出院过来帮忙的。 我进去的空当，我三姨正跟我二姨聊天呢，我半路进去也没听懂，也就听了个大概，似乎是说这个医院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来了一批得感冒的，都是发烧到39度往上，输什么液都不管事，就那么硬拖着，有俩儿都给下了病危通知了。 “所以还得吃罐头。”我二姨信誓旦旦的说：“龙年了，龙王爷肯定得收批人去，你看看现在这个世道天灾人祸的，连做火车都出事……” 我不听我二姨那话还好，我一听我就来气了，“我说二姨，你可别提那坑人的罐头了，我从你那趸的那批罐头都砸我手里了，我这都没地方哭去呢……” 我二姨哎了一声，皱着眉头的说：“不能啊。” “什么不能啊？”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现在还在我家扔着呢。” 第7章 我三姨夫算是半个工伤，所以这次他出院，他们单位的早早就来了个司机，所以我也没干啥事，就过去搀了我三姨夫上车，之后因为车里人多，我三姨就让我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让我转告下我妈，就说不用我妈惦记着了。 我看没我事了，我就准备回家啊，结果开车子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精神病来，我犹豫了下，主要也是闲着没事干，我就想过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在火车站花池附近晃荡呢。 我当时也没多想万一要是看见她还在呢我该怎么办，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是疯到了什么地步，还是跟我妈说的似的半疯半傻。 结果我骑车到了那个地方后，却看见火车站外面人虽然多，但我眼睛扫过的地方都没那人。 我一琢磨，她准是不知道去哪了。 我也就没多想，直接就骑车往家走，走的过程中我看见有卖西瓜的，我还买了个西瓜放车筐里。 结果刚到楼下，我还没锁车呢，迎面就来一人。 好家伙我一抬头就看见那怪兮兮的美人正瞅着我呢。 我当下就给傻那了，我哎的就叫了一声。 那人也真是有意思，居然就含羞带臊的那么对着我抿嘴笑了一下，我的个天啊，当下麻的我从胳膊轴到脑袋都是一阵凉飕飕的。 我赶紧的锁上车子，想装没看见她就往楼里走，不过她站的那个地方太要命了，正堵我们家楼口那。 我只好当没看见她一样，低着头的往楼里走，边走我我边想，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这人记性还挺好的，居然一路又找回来了，这是想赖上我是怎么得？ 我低头的往上楼上跑，本以为人那得意思着拦我一下或者喊我一声的，结果我都上楼了，她那也没个动静，就跟个长长的电线杆似的杵在楼下边。 我从我家阳台偷着往下看还能看见她呢。 等我妈买了菜回来的时候也瞧见那人了，不过那人也依旧是没拦着我妈。 这下我妈跟我都面面相觑的，我俩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妈更是一脑袋的露水，在那嘀咕着：“我说伟业，那人你没带远啊？” 我挺冤的：“我带远了啊，我一直给她放火车站那了，我还给了她三百多块钱呢。” 我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那她还想怎么得啊，这是逮上个好人就想讹上啊？” 我也是觉着别扭，按说我依旧够意思的了，非亲非故的收留她一晚上我还给她那么多钱。 不过她那人看着也不是想是要上来讹诈的意思。 我妈晚上一边做饭一边嘀咕我，在那直说：“咱们家还有俩西瓜呢，你还买……” “你那一块一个的西瓜太难吃了，我买的这个好吃。”我赶紧辩解。 我妈还不依不饶的，“你就是做事没脑子，什么东西觉着好都往家里揽活，你有本事你真给我搞个媳妇回来……” “我怎么找对象啊，我没房没车的有人愿意跟我吗？”我也是挺郁闷的，不管啥事上，我妈一准能跟那个对象勾上，好像我找不到对象，我就低人一等似的，可我才二十五了，我有那么困难户吗？ “那也是你没本事，隔壁家小儿子不也没房吗，可人有本事，人给那姑娘肚子搞大了，你听老李家说的那话，对方那家别说是彩礼了，现在都恨不得给他们家掏钱，让他们家赶紧办事，你也弄个这样的看看……” “别说话了……”我爸正看着电视呢，这老爷子有个毛病，就是他看电视的时候别人不准说话，现在听见我跟我妈一人一句的，老爷子就生气了，在那嚷道：“都他妈有完没完，这演着大新闻呢。” 我怕我爸，我妈可不怕，当下老太太，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溜的韭菜在那嚷道：“你以为你国家领导人啊，那新闻上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光浪费电，看那有啥用啊，你是管地震还是管火灾啊，还是人国家领导人让你过去开会去啊……” 我爸怒了，指着电视，在那嚷嚷着：“怎么叫没关系呢，你看现在又出来个外国流感，外国都死了好多人了，这个你不看你知道吗？” “少拿那个吓唬我。”我妈毫不在乎的说：“非典那年厉害吧，我不照样天天上班，要怕那个怕这个的，人还不活了呢。” 我听着老头老太太吵架，觉着脑袋都大了，我赶紧的躲到阳台那去，我家房子少，除了我爸我妈住的那个卧室，就是我那个小单间了，这个时候我也没地方好躲，我就去的晾衣服的阳台。 到了阳光那，人忽然想起那女人的事了，我往楼下瞅了一眼，就见那女人还在那呢，这个时候都晚上七点多了，我们这片都是老生活区了，平时来个谁家的亲戚，大家都认识，忽然跑来这么个美女，已经有不少遛弯的老太太在那左瞧右看的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大的毅力，我怀疑着她是不是又犯病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想我也理解不了，她那样的美人干嘛就死盯上我了。 第8章 不过不管我多么理解这美人对我的态度，反正她是在我家楼下常驻着了，我们这片区哪都好，唯独这个消息传的太快，虽然这美人不四处给我造谣去，但天天不管白天黑夜的楼口晃个人，时间长了那些闲言碎语的能少得了吗。 我妈气的脸都绿了，跟我直嚷嚷：“现在满院子都传你始乱终弃，让人找上门了，你说都是做好事的，有做好事上报纸上电视，你瞧你干得这叫个什么事啊？” 我妈絮叨我的时候，已经是那美人在我们家楼下蹲守两天后了，白天她就在楼口找个地方一坐，晚上就爬到楼道里躺着。 那衣服前几天看着还算是干净，这两天别说衣服了，就是从她身边路过都能闻着一股子的馊味。 而且也不知道她那脸是不是没洗干净，我总觉着她弄的跟胡子拉碴似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闹心着呢，我高中时候的同学给我来一电话，来电话这人叫李全有，不过他可真对不起他那名字，我们是一波毕业的，他高考考的比我还好呢，可结果毕业后，赶上房子连着的涨价，他是在学校里谈的恋爱，他那媳妇是真不错，对他也是真好，没房子也愿意跟他。 那几年不都说房子不能继续涨下去了吗，他也就死挺着，好不容易手里有点钱了，他还都投到股市里去了，后来炒股不成，他就改成买车了，按他的话说没钱买房还没钱买车吗。 这下可倒好，自从他买了车开始，那油价是蹭蹭的涨啊，这两年物价光见往上涨就没见落下来过，他那点工资也不带涨的，所以只要是他约着我见面，就一准是倒苦水。 我正愁没地方去呢，我一接了电话就赶紧的往楼下跑。 这才又在楼道里见着那女人了，那女人正低头吃包子呢，路口的包子铺买的，估计还是拿的去钱呢。 那包子铺的包子虽然好吃，但我就这么上上下下楼的已经看见过她好几次吃包子了。 我就纳闷了，她总吃也吃不腻啊。 我其实有点不敢看她，因为我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被人这么喜欢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还是别有所图，我就觉着挺怪的。 虽然我本心里知道不能看她，可我还是在下楼的时候偷着瞟了她一眼。 她果然也在看我呢，自从我一从家门口出来，她就一直在沉默的看着我，那眼神是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我不敢多看，赶紧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开了我那自行车，我就往外跑。 到了预定的地点，我那哥们李全有已经点上了几组烤羊肉啤酒也都摆上了，我走过去的时候，李全有忙让我赶紧坐下，随后他又追要了两组羊肉串。 我看他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就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全有哭丧着脸说：“别提了，小雅还在医院呢，我们不是前段时间说要孩子吗，估计今年是要不上了。” 我有点不明白，李全有那媳妇在医院里当护士的，可是在医院跟要孩子没啥影响啊。 李全有继续的对我说：“前几天电视里不说了吗有个流感挺厉害的，得上就死，现在咱们市里的医院都备战呢，小雅又被点上兵了，说是站在第一线充当白衣天使……” 我对新闻了解的不多，我有点奇怪：“早些的时候不也有什么超级病毒还有什么猪流感的，也没见有什么事啊，这次估计也就上面重视重视做个样子。” “还真不是做样子。”李全有忽然压低了声音的说：“咱们市里没准真有人得了，前段时间市一医院就有俩疑似的，不过具体情况卫生局的没敢往上报，但我听小雅说别的地方尤其是北京上海那种人口流动性大的地方都不少人得了，那东西只要俩人靠的近了就能传染，就跟当年那个非典似的，不过非典那个潜伏期还算是短的，新出来这个能潜伏半年呢……” 我不大懂。 李全有见我不明白忙加紧的说：“潜伏期越长传染的人越多，你看着人好好的，其实早就得上了，但自己不知道啊，回家上班该干嘛干嘛，半年过后好家伙已经传染一大片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不能吧。”我总觉着这事有点被夸大了。 李全有摇头晃脑的：“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像我这样的，我就是个穷命，早几年要买了房呢，何况现在还租房住，现在租房也不省心，租金也是一个劲的涨。” 我一听李全有这话就赶紧安慰了他几句。 我最近也是一肚子的牢骚，我大学毕业后，通过我爸的关系也是进了个小私企里，那日子过的就跟不是人似的，前段时间跟我们业务经理吵翻了，被人开了回家，现在工作还没着落呢，说真的，像我这岁数的还得往家要钱，真是舍不下那脸去。 牢骚话是越说越多，酒也是越喝越多，到了最后我就有点喝高了。 等我骑着车往回走的时候，我就觉着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迷迷糊糊到了小区口，我刚要准备拐车把往里走啊，我就听见有人在那阴阳怪气的说着：“你装什么正经啊，你不就是缺男人吗，我跟你好还不成吗？” 我觉着那话特别扭，忙扭头看了一眼。 就见拐弯的地方，那地方以前有个路灯来着，后来不知道是啐了还是让人给砸坏了，反正有段时间不亮了。 我就看见那地方暗里吧唧的，影影绰绰似是有俩人。 俩人个子都不矮，我眯了眯眼睛，因为我一下就认出最里面站着的那人了。 那不正是最近一直围追堵截我的那个大美人吗？ 我瞬时酒就醒了一半，我赶紧的把车把一转，我就骑过去了。 等我骑到他们俩身边的时候，我终于是瞧见到底是怎么了。 原来我们这片的一个老混混正纠缠着大美人呢。 我一下就犯难了，管吧，又是惹闲事，不管吧，又不能见死不救。 我只好咳嗽一声。 那老混混回头一看是我，因为都是附近一片的，他也一下就认出我来了，不过那老色鬼居然一点都不害臊，居然还主动的跟我打招呼说：“这是吃了回来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一只撑着车，用眼往死力盯那老混蛋，“恩，刚吃了回来。” 那老杂毛大概是看我面色不善，忙就装着跟过路的似的，扭头就跑了。 这下整个路界就剩下我跟那个美人了。 我真想也赶紧走啊，但大概是酒闹的，我有点犯迷糊，我也不知道脑袋里是怎么得了，有那么根弦就跟没绷好似的，我嘴巴就给吐露了：“我说你怎么还不走啊，你总在这耗着干嘛？” 第9章 “他摸我。”她驴唇不对马嘴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对着她了，我闷了一会儿，我还不的会跟女人打交道呢，上学的时候也是暗恋过几个女孩子，可那时候小，就总是脑袋里乱想什么的，具体在我也没跟人交流过，我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女的接触。 我就知道我这人有点冷而吧唧的，我想说话随和一点，不过我一张嘴就又是那个腔调了：“他摸你，你不会踹他啊。” “我没想起来。”她的嗓音听着比几天前还沙哑了，我估计着也跟她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有关系。 我真有点可怜她，她就跟我以前喂过的小流浪狗似的，对她好一点，她就没完没了的想跟着你。 其实仔细想起来，我也没什么可让人图的。 我也是趁着酒劲，我就对她说了句：“你等下，我取点东西去。” 说完我就骑车到了楼下，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到我卧室把我身份证翻出来，幸好我爸妈睡的早，我回来的时候俩人都不知道。 我下了楼后，就意识那女人坐上我的车。 不过在她要上车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个事，我赶紧的问她：“对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我不知道是我问的方式不对，还是她没准备，反正我问完后，明显她整个人就愣了一下。 我怀疑她是不大愿意告诉我，不过我也不在乎，我还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说：“我叫李伟业，我身边人都喜欢叫我大伟。” 我说完就准备骑上车子带她走啊。 结果我都骑上车了，她那还没动静呢，我忙转过头去，就看见她愣愣的站在路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我用眼神询问她，她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我忙拍了拍自己后座的位置，催她说：“坐上来吧，我带你去旅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缓过神一样的，几乎可以用郑重来形容了，她告诉我说：“我叫宗然。” 我哦了一声，因为她说的太郑重了，弄的我都有点怪怪的，我忙又拍了拍后车架那，“上吧，时间不早了，我安排好了你，我还得回家呢。” 她这次挺乖得了，上车后还搂住了我的腰。 我又是浑身麻嗖嗖的，我觉着特别的有意思，我之前一直没跟女人怎么解除过，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上赶着我的，还是个这样的神呼呼的。 我知道我不能对这种人有感情，不过她实在是长的太好了，现在虽然看着挺邋遢的，也没开始的时候看着惊艳了，不过那眼睛还是挺招我喜欢的，特别清透，就跟小孩子的眼睛似的，一点杂质都没有的感觉。 我出来的时候还带了点钱，可我那钱毕竟是有数的，好酒店我也没那么多钱，我就就近找了一家家庭旅馆。 那家旅馆倒是开了好多年了，我进去的时候，就在跟客厅似的地方有个台子，不过这点了，那台子后也没人。 我就先让宗然坐到一边的椅子那歇着，我则到后面去喊人。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就从后面转了出来，我听着她身后隐隐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估计是刚看电视呢。 我就跟人打了个招呼说想住店。 那女人倒很热情，忙就拿价目表给我看。 我看了一下，有双人间单人间，单人间倒是便宜有五十一晚上的，我就问她五十一晚上的是什么样的房子。 她挺会做买卖的，当下就拿了钥匙，让我们过去跟她看看。 我跟着宗然就过去看了，这个旅馆所有的房子都是以前的住家改造的。 这片前几年拆迁，留下一堆什么房管局的房子没拆了，到现在还这么破烂着呢，不过改成旅馆后，倒是算个买卖了。 那女人给开的房子还算比较靠外，因为整个楼都是筒子楼的感觉，所以一打开那门，我就猜着里面大概什么样了。 果然一打开就看见里面迎面摆了张单人床，然后就是特简陋一桌子椅子，脸盘在脚下扔着呢，地上还摆了一双褪了色的拖鞋。 我当初当业务员的时候也住过类似的旅馆，里面没卫生间没洗澡间的，连个电视都没有。 不过价格在那摆着呢，咱也不能强求，我点了点头，跟那女人商量说：“要是多住几天能给便宜点吗？” 那女人赶紧的说：“哎呀，兄弟这怎么便宜啊，你们俩人一间，我也没多要啊。” 我靠，还被人误会了，我忙解释：“我不住这，就她住，再说你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便宜点吧……” “没法便宜了，现在什么东西不涨价啊，我这还是早几年的价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拿一套洗漱用品，算是赠你们的。” 我也知道现在买卖难做，不过我钱也不是大风挂的，我又跟那女人商量了一会，最后那女人终于答应要是注满五天的话，就给我便宜五十块钱。 我知道这价格已经不高了，也就让宗然跟着过去拿洗漱用品了。 我则在过道那想着要不要抽根烟，之前喝的酒劲又反上来了，我觉着脑袋有点嗡嗡的赶紧。 正这么琢磨呢，我就听那女人嘟囔着：“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我这个是赠送的，光这个刮胡刀外面买去就得五六块……多给你条毛巾还不成吗……” 听了这话我也没在意，觉着那宗然肯定是觉着都是些不拿白不拿的东西，所以想着一窝端了。 最后宗然提了一包东西过来，我就站在她那房间门口呢。 剩下的就是交钱还有拿身份证件了。 我让宗然进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的不，我则跟那女人到前边去做的等级。 小旅馆就这点好，手续都特别简单，人也不跟你较真，本来那老板娘想让我交三百押金的，但那地方连个电视都没有，我觉着三百有点多，最后谈到了两百。 押金条收好，手续也都办清后，按说应该没我的事了，但我总觉着我得上去跟宗然说句什么。 这人就是这么有意思，不知道名字前，那就是个陌生人，我总那女人那女人的叫她，现在知道名字了，我就觉着我跟她似乎有了某种联系，反正怪怪的。 我走到她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她也没关着门，就坐在里面的床上，一看见我过来了，她就冲我直笑。 我觉着挺有意思的，走过去，我是业务员出身，跟人搭讪套近乎都是职业化的，只是我还没遇到过她这型的，我总觉着她挺不一般的。 我也没什么正经话好说，我走过去憋了半天才忽然想到个话题，我就问她：“你最近总吃包子啊？” “恩。”她点点头，特别乖的表情。 我笑了下，我觉着她挺有意思的，“那包子总吃就吃腻了，对了你要他们家蒜没有，现在这个季节吃包子就瓣蒜好，尤其是出门在外，吃饭的时候都得吃蒜，吃那个不爱闹毛病。” 我说完了，才想起来对方是个女孩子，我这么说挺怪的。 我挠了挠头，她也跟着笑起来。 她笑起来尤其的漂亮。 我正想着接下来聊什么呢，旅店老板娘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我听着那脚步身还以为是有多大的事呢，结果她进来也没啥正经事，就是让我们填个表，什么卫生防疫控制表。 我拿了表会感觉挺奇怪的，“什么时候你们旅馆也填这表了？” “嗨，有什么办法啊，街道里非让填，说我这是流动人口居多不好控制，其实就是那个变异禽流感闹的，不都说那个病现在连鸽子都能传染了吗，说什么谁得了谁死，小区里最近养猫养狗的又遭罪了，到处查，你看那表，还得让我们天天测体温，街道的人也是一天一领表。” 我也没难为老板娘，我本来想替宗然填的，但那表老板娘一进门的时候递给的宗然，在我跟老板娘说话的功夫，宗然已经写开了，等我跟老板娘说完话，过去看的时候，我一下就给惊呆了。 我知道一般女孩子写字都比男的强点，但宗然那手字写的太他妈漂亮了，就跟印刷的似的，那一个字一个字规矩的不得了，一笔一划简直都没法形容了。 等填完了老板娘接过那表后，一看那字也跟着赞了两句：“这字写的真好看，这是专门练过吧？” “恩。”宗然也不多说什么，她的眼神大部分时间还是落在我身上的。 第10章 我被她看的都臊的慌了，我忙转移她注意力：“走廊里有水管，要不你拿着脸盆去洗洗，这没什么洗澡的地方，你要想洗，附近倒是有个大众浴池，好像是六块钱一张票吧。” 宗然听了我的话就拿了脸盘给老板娘给的那些东西就出去了。 我觉着我差不多该走了，不过我脑袋是真有点晕，我这半天了，我还没好好歇下呢，我也就走到床边，想靠着床头眯几分钟，等宗然收拾妥当了我就走啊。 结果这一迷糊倒好，我还真给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呢。 我再一看，好家伙，宗然就躺我身边呢。 她也没拉窗帘，我们这个地方又是纯阳面，太阳正照在我俩的身上，我一下就脸红了。 这个床就是个单人床，我俩挤在一起睡，那个胳膊叠着腿的样子就别提多尴尬了。 我忙从床上起来，只是我刚一动呢，她就给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我，随即她就露出个特别开心的笑。 我没地躲没地藏的，我觉着我就跟掉进她的迷魂阵去了似的，我赶紧的坐起来，本来想解释下昨天的事呢。 结果她倒主动的说道：“我昨天洗完脸回来，就看见你睡着了……” 说完她歪着脑袋，跟个孩子似的看着我，“你睡的真相，你还打呼噜了。” “哦。”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吵着你了吧？” “没有。”她摇摇头，“我睡的挺好的，这是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我睡的最好的一晚上了。” 她这话让我一下就内疚起来，我想起来她缩在我家楼洞里的样子了，我真纳闷了，我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这个时候我俩还都在床上呆着呢，虽然没搂住一起，但大男大女的这么个样子，真有点别扭。 我就想着赶紧的起来准备回家啊，结果我才刚要走就被她拉住了，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反正已经这点了，我也不好拒绝她，我就点了点头。 我们这因为居民区多，所以早上卖早点的也多，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我问她，她就说随便。 我就找着我喜欢吃的油条豆浆给她要了。 结果吃她倒是也会吃，只是我瞅着她似乎不大喜欢油条似的。 我就问她：“你不喜欢吃油条吗？” “没，就是才刚起来我吃不了这么油的东西。”她老实的回答我。 我一看这个，忙又从旁边给她要了个鸡蛋灌饼。 她倒是还能吃那个，就是现在鸡蛋灌饼涨价涨的可真多啊，现在都三块五一个了，卖灌饼的说都是鸡蛋闹的，以前鸡蛋哪长过这么高啊。 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过了饭，我才想起我还有自行车在旅馆门口放着呢，幸好我那车子破也没人要，等吃过了饭过去再找的时候，我那车还在呢。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呢，我总觉着恋爱是谈出来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也肯定是有共同的爱好啊什么的。 但我不知道哪怕没怎么聊天，就单单是看着对方笑笑，也是可以让人飘飘然麻嗖嗖的，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被爱神的箭给射中了，我就觉着她真是挺好的，看着既单纯又老实。 虽然个子骨架都有点偏大，不过她长的是真好看，皮肤白的就跟鸡蛋清似的。 我打开车子后，就看见她还在那看着我呢。 我觉着这事真挺奇怪的，我知道我大概也在看着她，我骑车回去的路上，我还在那想呢，我跟她是不是已经到了眉来眼去的地步了。 我神魂颠倒的到了家后，本以为我妈看见我得嚷我几句，不过我都编好词怎么骗老太太了，我就说我喝多了，在李全有家休了一晚上也没啥，反正我之前不是没那么干过，李全有他老婆总上夜班，有时候我还直接在他家吃呢。 结果等我到了家，打开门一看，却见平时很少看早间新闻的我妈居然跟我爸并排着看什么新闻呢。 我觉着奇怪，忙走过去对我妈说：“妈，我回来了，我昨天……” “嘘，别嚷。”我妈赶紧的用手势打断我，：“快看电视，出大事了。” 我纳闷的走过去，随即就看见电视上在演着个什么新闻发布会。 有个挺严肃的人站在台子上，下面一水的中外记者，那人表情特别的严肃，对着稿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那语速超级的慢就跟怕念快了念错了一样。 我听了几句后才明白这是怎么得了，原来还是那个禽流感的事，不过现在那个流感改名字了，叫超级禽流感。 听那意思这超级禽流感还挺厉害的，死亡率特别的高，传播的也快，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发病初期跟流感是一样的，只是后期会有高烧不退的表现，患者大部分死于多器官功能衰竭，到目前为止死亡率还是居高不下。 在简单的介绍完后，就是一些个人的防护措施，比如少去人群密集的地方，还有多喝水多注意室内通风，多洗手注意个人卫生等等。 等到记者问答的阶段，我妈才终于开口说：“这下卖口罩的又发了。” 说完老太太就起身忙着要去翻家里的口罩，还让我也跟着一起找去。 我赶紧的告诉老太太说：“妈，上次非典趸下的那点口罩，你不都给了隔壁家做尿布去了吗？” “我知道，不过我应该还剩了点。”我妈还想找。 我觉着我妈就是听风就是雨，“哪有那么可怕啊，要真那样，大街上早没人了，当初非典闹腾的那么厉害，也没听说附近有死人的啊，再说就你买的那些口罩，都多久了早该过期了。” 我妈停下手里的活，跟想到什么似的，赶紧的催我：“你别傻站着了，赶紧的到药店买点板蓝根感冒冲剂，口罩也要，对了，我得给你几个姨打个电话，问问她们要不，她们要要，咱就多买点……” 得，又跟买盐的时候一样了，那时候我妈也是催着我批了一箱子的盐，然后我们家跟我那三姨分。 为那箱子盐，我差点没在小卖部跟一老太太打起来。 我都纳了闷了，按说人岁数越大，对应该什么都看得开啊，怎么每次起哄的都这波老太太最起劲呢。 第11章 我没办法被我妈催着赶紧下楼找药店买药买口罩，好家伙，我以为世上就我妈是瞎起哄呢，结果到了楼下我就看见，楼下那小药店，平时半天都不见得进去一人的地方，现在居然里面都塞满了人了，那景象就跟白拿东西不要钱似的。 我是奉着命的，自然不敢打马虎眼，当下我就跑过去，硬是挤出一条人逢来，我插了进去，对着里面卖东西的小姑娘大声的喊着：“口罩，口罩给拿几个……” 小姑娘动作也快，见我伸着胳膊呢，当下就回嘴说：“五十一包，里面十个口罩。” 我操，我都不记得啥时候口罩那么贵了，我赶紧扯着嗓子的喊到：“不能那么贵吧，这东西也没多少东西啊？” “现在什么不涨价啊，棉花都多少钱了，还有人工费呢。”人小姑娘也不跟我多解释，她那刚说完话，后面挤上来的就要充冤大头的，伸手就要了两包。 我一看这个架势，估计着我就算是去别的地方，也不见得能买到便宜的，我只好咬了咬牙，硬是买了一包。 剩下的那个感冒冲剂倒是跟以前似的也没怎么涨价，我趁机又买了两包板蓝根跟两盒快客。 等我回家的时候，就见我妈正把罐头一瓶一瓶的拿出来清点呢。 我忙问老太太这是要干嘛，我妈抬头看我说：“我刚给你二姨打电话了，她说现在罐头厂的罐头都卖疯了，好多地方都说这次的病比非典还厉害呢，到时候出去买吃的都有危险……”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我又不能累着老太太，我只好把我家那些剩余的罐头都收拾了一个过，东西倒真不少，唯一的问题就是真闹了大灾的话，人也不能光吃罐头啊。 我把这话一说，我妈立马就一拍脑门想起她囤积的那些盐来，老太太简直是一蹦三高的，“我就知道我那盐不能白买，有罐头有盐就死不了人。” 之后我又被我妈调遣着买了一批方便面什么的。 等我把东西买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我妈正悠闲的在院里跟院里的那波老太太唠嗑呢。 我真不知道说我妈说好，刚还吓的让我满世界掏慌东西去呢，这会儿她又扎人堆里聊天了，这到底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啊。 我把东西都堆厨房那，看了眼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宗然那了。 我总有点惦记她，总觉着她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挺不方便的，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而且现在不管是真的假的吧，就我买东西看到的，现在真是满大街多是各种买东西的，什么方便面矿泉水就跟抢似的。 我也没多想，偷着找了个包，我就装了俩大包方便面，反正我那方便面是按箱买的，少两包我妈也未必会注意到。 我把少了俩包的那箱子压在最下面，然后我就下车骑上我那自行车去找宗然了。 她总在外面吃也不见得能吃好了，我想着给她送俩包面，万一要是晚上喝了，或者懒得出去吃的话，也有个可以凑合的东西。 不过走到一半，我又想到个问题，那个小破家庭旅馆也不见得有能煮面的东西，我忙又找了个杂货店买了个小电炉子，外带一个小锅还有俩碗。 等我到了她那的时候，才我想起来，我啥都买了唯独忘了给她准备个筷子还有勺什么的。 可我人都到她门口了，再跑回去买也不合适，我就想着要不下次来了再买去，正想着呢，也不知道是她听见声了，还是她正准备出去啊，我眼前的门一下就开了。 她一副正要往外走的样子，一看见我，她随即就长大了眼睛的笑了。 笑的那叫一个甜，简直都要甜到我心里去了。 我也就跟着傻乐，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瞎乐什么呢。 我见到屋里后，她让我坐她那床上，不过我没好意思，我坐的又脏又破的椅子。 她就坐对面的床上看着我，双手拄在腿上，也不说话。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觉着我不该这样，我都二十五了，我不能像情窦初开的笨小子，我得成熟点，让她感受感受我成熟爷们的气场。 我也就胳膊一伸，做出个大大方方的样子来，对她说：“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她笑着把东西接过去，特别客气的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没啥。”我停顿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我们还是陌生人呢，我咳嗽一声，装着要看她屋子的样子，其实这地方太小了，一进门的时候就啥都看到了，我就是做个样子。 不过我这么做的时候，我倒是想到个话题，我问她：“你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点头说。 我又看了她一眼，我因为进屋的时候不大好意思看她，所以我一直都没敢怎么看她，此时离得也算是近了，我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点湿乎乎的感觉，尤其是身上那。 她穿的是连衣裙，虽然上半身没啥看头，不过一看她那胸口潮乎乎的我还是一下不好意思了，我忙说：“你衣服怎么湿了？” “衣服脏了，我洗了洗，还没干呢。”她回答的挺老实的，但也挺可怜的。 我也说不清楚我是可怜她还是喜欢她，反正一听她那话，我就特别不忍心，我还是心太粗了，我都没留意过她没衣服的事，我忙站起来说：“那我跟你买几件衣服去吧，你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多别扭啊。” “我还没吃中午饭呢。”她又紧跟着说。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实诚还是拿我不当外人了，不过我也没吃呢，就是我兜里的钱有限，我估计着我要再请她吃一顿，我这个月就要干爪了。 幸好我带着方便面呢，我也就笑笑的说：“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们干脆煮方便面得了，正好还可以试试这个电炉子好使不。” 第12章 不过煮面前我想起筷子的事了，我本来想去旅店老板娘要俩双筷子呢，但没想到宗然那居然留着几双一次性筷子。 原来她每次吃包子的时候都管人要两双筷子，一来二去的她手里还真攒了不少筷子。 我看了直说她：“没想到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啊。” 我本来是开玩笑的话，但我说完后，她却没有笑，而是略带忧郁的看着我说：“我从小什么东西都没有过，我就想多给自己找点东西拿着……” 她那话，我听了又忍不住的辛酸，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按说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不能遭这个罪啊。 方便面倒是好煮，那电炉子使着也成，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买的那小锅质量不大好，稍微一烤，那锅把的地方就一股子熟塑料味，而且锅底也很快就虚黑了。 面倒是还成，我给她带的康师傅的西红柿面跟三鲜面，她选的西红柿面，选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了句特逗的话，她说她没吃过方便面。 我就觉着挺神的，“你是没吃过西红柿面还是没吃过方便面啊？你怎么能没吃过这个呢？” “他不让我吃。”她闷闷的看着锅子。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谁，我就安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盯着锅子。 她说话不急不缓的，看着也不大像是编故事，但那个话是怎么听怎么玄乎。 “他们都说我是不能见人，每次我一出来，他们就把我关起来，还用绳子捆着我，我要不睡觉，他们就给我灌安眠药，说我不休息的话就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我偷眼看她，觉着她大概是疯病要犯了的感觉，但她说话的时候挺像说的是真的了，那表情别提都难过了，就跟街面上流浪的小猫小狗似的。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劝她。 不过她对我的反应倒不是那么在意，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我没吃过这种东西，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他们不让我出去……他们装着对我挺好的样子，可我心里知道，他们都是哄我的，他们就是想让我乖乖的不要乱动乱跑，还有就是睡觉……” 这个时候面煮好了，我赶紧的给她盛了一碗，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我趁着给她盛面的时候，我就说她：“你别管你以前是怎么过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看，你现在连方便面都吃上了，你要是以前没好好玩过，我一会儿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反正我有车，到时候你想看啥我都带你去。” 我又咧嘴笑着说：“我那车还环保车呢，多堵的路咱都不怕，快吃，不然面就泡糟了，方便面泡糟了别提多难吃了。” 她听了我的话，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方便面，看她那样子吃的还挺香的。 我本来以为女的都吃的少，因为我以前上班的那个地方，那些女的就总喊减肥减肥的，中午都不带出主食的。 可我的天啊，这个宗然居然一口气就把那一大碗的面都给吃了。 我一看这个忙又给她煮了一袋子，可过后她居然又三嘴两嘴的把面都吃了，这下可惊得我不轻，我才吃了一袋，虽然我吃的不太饱吧，但也没她这样啊？ 我一抽西红柿包的方便面现在也就剩下俩小包了，我就问她：“你是快吃好了，还是还有点饿啊？” “饿。”她说。 这下我直接把那两包都煮了，本来我想着她要是吃不了我还能再垫点呢，但她那真就连点汤都没留给我。 我算是看傻了眼了。 我忍不住的盯住她的肚子，在那想这面都吃哪去了，怪不得她长的骨架大呢，这也忒能吃了点啊。 吃过了面，她就急着想出去啊，我觉着她倒不想是要着急出去买衣服，倒是想散散心的意思。 我就下楼骑车带上她，反正买衣服的地方，大地方我也没那么多钱，我就只能带她到了五条批发市场，那里面的衣服样子多还便宜，都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里面唯一的问题就是摊位多，摆的也乱乎，往常去里面人都挺多的，但不知道当天是怎么得了，我跟宗然去的时候，里面竟然比往常要冷清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宗然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就让她自己选着。 除了那些裙子跟女款衬衣什么的，这个批发市场还有不少卖女士发夹的，我不大懂那个，也从没注意过，不过宗然对那些挺爱不释手的，凑过去看了好半天。 我一看这样就花了十块钱给她买了一对卡子。 那卡子她倒是想戴的，不过她刚一动，那个卖卡子的就赶紧的说了一句：“别动，你这个头套要掉了吧，你看这都松了。” 我本来就在旁边站着呢，我也不懂啥是头套，我觉着那大概就是女生用的一种卡子。 等宗然把头发卡好了，我看的时候，真觉着那对蓝色的小卡子挺好看的，上面也不知道镶嵌的是什么一闪一闪的。 她头发也是真好，就跟假的似的，我知道有不少女人都喜欢把头发弄的特别的直，宗然的头发就是这样，直直的，不过到了晚上从背后看就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似的。 我又领着她到处看衣服。 我发现她特别喜欢那种样子夸张的衣服，花里胡哨的，颜色越鲜艳越好，而且她选的那衣服我瞅了瞅都该是小女孩穿的，她这个岁数怎么也该二十出头了吧，再穿这个其实不太合适。 我本来没打算掺和她挑衣服的事，见了她这样，我只好跟着挑了两件，我看她总穿裙子，不过我觉着她已经有件裙子了，最好还是穿个裤子什么的，万一要有个活动呢，也行动方便。 再有就是上衣可以选个带袖子的，这一早一晚的也是有点凉了。 我给她选好后，我就押在摊位那，让她找地方试衣服去了。 这个批发市场哪都好，就是没试衣服的地方，她又不像我似的，不管买什么都是直接往身上套。 我等了好半天她才试好了衣服出来，我知道她是个美人，但她忽然穿了裤子褂子出来的时候，还是给我惊了一下。 我有点跟不认识她似的，她鼻梁挺高的，之前穿裙子的时候，只觉着那样看着很洋气，但现在这么一看，就觉着她特别的飒爽似的，整体看上去特别的干净利索。 她本人似乎也很喜欢那套衣服，我一见这样赶紧的就给老板讲价。 老板不大愿意降价，在那直说现在买卖难做：“小伙子你不知道啊，现在买卖不好做，什么不涨啊，人不能不吃饭吧，哪怕鸡蛋涨到十块钱一斤，人也得吃鸡蛋啊，可衣服少一件多一件的人也不在乎，所以我们现在真是能卖出去的话，我们肯定就给了，你那个价我真给不了，你这都算一身衣服了，你怎么也得给我六十吧，要按五十给你，我还得赔钱了。” 也是宗然穿着真好看，我最后一咬牙就给了老板六十。 宗然还真挺喜欢那衣服的，居然也不换回来了，就穿着跟在我身后左右张望着，就跟没逛过街似的。 第13章 我俩都要出批发大棚的时候，宗然忽然看见门口那有个推车卖油炸臭豆腐的。 她忙捂着鼻子的说：“真臭。” “臭豆腐能不臭吗，这东西闻着臭可吃着香。”我看她那样特有意思，其实她那么又高又大的，我一直总觉着她缺点女人味，现在看她被臭豆腐熏的直捂鼻子，我就觉着挺好玩的。 我忙恶作剧似的跑到卖臭豆腐的那买了两串，一串我自己吃了，另一串给她。 她看我吃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跟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我催着她：“挺好吃的，吃吧。” 她还是犹犹豫豫的。 我逗她，“这有什么好怕的，快啊！” 她被我催的终于是把那串臭豆腐接过去了，然后她吃的时候，那表情也是一惊一乍的，不过吃到最后，她倒是眉开眼笑起来，比划着就跟吃到多好吃的东西一样的，对我说：“好吃，我还要。” 我当时就给蒙住了，这妹子出门前可是吃了四袋方便面的主，这也忒能吃了。 人都张口要了，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她买，我就又给她买了一串，趁她吃的时候，我赶紧的把她领别处去了。 她真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看到什么都新鲜，我那自行车也好停，要有她喜欢看的，我就停下车，把车子一锁就跟她过去玩会儿。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有点晚了，我中午吃的少，我又带她去吃的罩饼，她对那东西感觉一般，倒是对路边的烧烤很感兴趣，我又单给她要羊肉串。 我要羊肉串的时候，那卖罩饼的问我要不要啤酒，他们那啤酒最近搞特价呢。 天气也是热点，我又给要了一瓶子的啤酒，我量其实不小，按说一杯啤酒对我也没什么，不过那啤酒我不知道是过期了还是哪不好，我喝了以后就觉着特别上头，脑袋晕晕的。 可都这个点了，离着宗然她那小旅馆也挺近的，我要不人送过去也说不过去，我就忍着头晕的感觉，一路骑着车子给她送到了旅馆楼下。 只是我刚说要走啊，我就觉着头特别的懵，我再踩在地上就跟踩棉花地里一样。 宗然大概也瞧出我不对劲了，居然一下就搂住我，对我说：“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摇了摇脑袋，本以为摇晃了脑袋后，我就能清醒点，结果这么一摇我反倒更头晕了。 宗然不由分说就架着我要往上走。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明白但嘴里已经表达不出来了，我觉着她这么把我弄到楼上肯定挺吃力的。 但宗然然却跟没事人似的，居然连气都不带大声喘的就给我弄到楼上去了。 我被宗然直接就放到了床上。 随后她给我倒了杯水，我知道这样不好，我想我得回去啊，不然总在她这住算个什么意思啊。 可我刚想到这就觉出恶心来，这下我明白是怎么得了，我多半是被那特价啤酒给害了。 我呕呕的就吐了两口，吐的那个味就别提了，我自己都不想闻。 宗然也是吓了一跳，忙摸摸我的头，在那焦急的问我：“你没事吧？” “我估计食物中毒了，我得去附近诊所输液去。”我以前出门在外跑业务的时候遇到过这个，我知道这个来的快，但只要输上液一会儿也就好了。 宗然真不是盖的，居然又殿殿的给我扶下了楼，我以前一直以为女的都没啥劲呢，现在看来还真是我看错了。 附近的诊所我倒知道一家，我一路指引着宗然给我扶过去。 到了那，那个医生戴了个口罩，先是警觉的问我是不是流感。 我摇头晃脑的，连气都出不匀势了，“食物中毒。” 我嗓子沙哑的说，那个医生生怕我还有别的病，非要给我试个温度计，又检查了检查我的眼睛，才跟松了口气的说：“现在上面有命令不让小诊所收治感冒的病人，现在咱们市里感冒的都统一到传染病医院去了……” 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干听了那话唠大夫念叨了一派什么超级流感的事，然后我就躺在病床上开始输液。 那药倒真有效果，输了也就一瓶多，我就好了一些。 时间也一点一滴的过去，那话唠大夫开始还跟我们聊天，不过宗然压根没理他，宗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这呢。 我中间几次抬眼皮的时候，都能看见她一眨不眨的瞅着我，一见我有动静，她就赶紧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真挺感动的，我平时生病生的少，偶尔发烧感个冒，我妈也是打发我自己去小诊所看去，说真我这个岁数的男的，也不好意思让妈陪着，但小诊所里看病的人多了，基本上不是男朋友看女朋友的，就是老婆守着老公的，我看了那些总是挺羡慕的。 我见了宗然这个样，我心也跟着软的不能再软了，我忍不住的想，不管宗然脑袋有没有毛病吧，但她现在对我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她要真挺稀罕我的，我真可以考虑考虑跟她的事。 等输完了液，时间已经不早了，中间我妈给我打来个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我怕老太太担心，就撒谎说我在跟哥们喝酒呢，估计今晚就住哥们家了。 等我真输完液了，我才想起来我还真没地方好去了。 宗然倒是跟没想过这点似的，依旧跟来的时候一样，非要搀扶着我走。 我觉着怪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人了还让个女人搀着，但我好是好了，但刚才吐的那些真让我吐的虚了。 我走路现在还打晃呢。 我也就跟着宗然到了小旅馆那，唯一的问题是上次我睡宗然那是意外，我这次神智已经很清醒了，我觉着我不能再跟人挤一个床了，不然这干柴烈火的再出了事。 但我刚要在小旅馆门口找老板娘啊，宗然就硬是拉扯着我往楼上走，还对我说：“咱们还在一起吧，这样你半夜不舒服了，我也能照顾你。” 我听了真是既感动又觉着挺过意不去的。 可是孤男寡女的真是各种别扭。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拍了拍枕头就倒下睡了，睡前还给我倒了杯水，甚至还问了问我要不要吃点泡面。 不过我才刚好呢，我也不敢再吃什么了，我也就勉强喝了点水。 躺下的时候，因为床太小了，总能碰着她。 这个想象中的还有真实感觉到的真不一样，刚才我还在心里信誓旦旦的想着我要坦荡点呢，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争取做到柳下惠那样。 可真碰到她的胳膊腿的时候，我就觉着身上跟过了电似的，那小电流是嗖嗖的全身乱串都没个完了。 我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反正我是烙上饼了，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觉着特别的别扭。 正在闹腾的时候，我就觉着有个什么东西摸过来了，而且那东西正放我腰上。 我本来是在装睡呢，这么一下我就被摸的彻底清醒了，我一下就猜着是她在摸我。 那手开始还算老实就放在我腰上，可到了后来那手就开始不安分了，到处的乱摸，中间还想把手伸到我裤子里去。 我哪受得了那个，我当时就觉着火蹭蹭的往脑门窜，我一下就翻过身去。 这个床本来就窄，我几乎是一下就压到了她的身上。 她既没躲也没惊慌失措，就着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那点月光，我看见她脸上期待的表情，不过看得出来她也有点紧张。 其实我也紧张，主要是我怕我状态不好，我他妈还是个处男呢，第一次对我很重要！！ 可老子已经忍不下去了，我得…… 我得把她的衣服撩开，怎么我也得摸两把，她都摸我了，我怎么也不能比她还弱吧？ 我伸手就往她衣服里摸，她还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个裤子褂子呢，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就把手伸她裤子里去，我就转道去的褂子那，把手往里一伸。 那处平坦的都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知道她没料，但这也太没料了吧？ 这简直就是案板上放绿豆啊？！ 第14章 我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我虽然对爆、乳的不执着，但我还是希望女人该有点肉的，不然摸起来多没劲啊，我揉了两下，她在下面哼哼了两声。 我那火又被她弓起来了，我赶紧的低头去啃她的脖子，她脖子啃起来滋味也一般，我又埋头准备脱她褂子。 手也从她胸口的位置撤下来准备往她裤子那滑，她一下就把腿给夹紧了。 我估计她是有点紧张，我就念念叨叨的安慰她说：“别怕，我不弄伤你，我就亲亲你，你要不愿意我不干也成……” 她从下面扬起头来看着我，那眼睛水灵灵的，可真他妈好看。 我忍不住的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她比我还火热呢，一下就勾住了我的脖子，上去就给我来了个深吻。 我靠，那赶紧太爆炸了，我被亲的都要没气了。 我觉着我不能败给个女的，她都这么主动了，我要再缩了我不成那带壳的了？！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了，她一看我在脱衣服，忙伸胳膊帮我脱，她还边帮我脱边亲我。 我心里忽然就有点不乐意了，我是干干净净的处男，看她这么主动的样子，我怀疑她是不是早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了，按说我们这才见过几天啊，她就这么干脆的要跟我干那事。 我一下就停下了，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停住了，忙用一种茫然的又期待的眼神看我。 我能感觉到她特别的有情绪，但我情绪不是很大了，我对她说：“你是不是不把这个当回事了？” “什么？”她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我又说道：“你是不是跟好多人睡过，我……我不跟人乱来……虽然这事都是我们男的占便宜，但我还是想……那个……”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其实现在从一而终有点太天真了，我也没傻到有那个想法，现在女人都不说那个贞操观念了，我一个老爷们也没必要给自己带那个封建枷锁。 可人跟人要做点亲密的事总的有点感情基础吧，叉开腿就干的那个，我、我这人还是干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的抱住了我，我倒是知道她力气挺大的，但我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勒得我腰都疼了。 她把头埋在我肩膀那，用力的搂着我说：“我喜欢你，我说真的。” 我一下就激动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被个女人表白呢，我一下就回搂住她，我也激动无比的说着：“我现在还没那么喜欢你，但我肯定跟你真心的谈朋友……” 这下我俩都不耽搁时间了，我起身就开始脱裤子，我从不知道原来裤子可以这么碍手碍脚的，我想赶紧的跟她再亲密点。 她也背着我，跟不好意思似的，背对着我的脱衣服，脱完了以后，她还用薄被把自己盖上了。 我给自己脱一精光，我忙钻到被子里去，想着给她先上上下下的摸一通。 但她的手一下就按住我了，居然一翻身就把我翻到了下边，顺势就压在我身上。 我深吸口气，她还怪沉的，我抬头看着她的脸。 很多人远着看好看，但一挨近了，什么脸上的雀斑啊还有坑坑洼洼的就都显出来了，但她皮肤是真好，我都离的这么近了看过去，皮肤还是那么的光滑细腻。 她低头继续亲我，我起初以为她经验挺多的呢，但亲了几下后，我们的牙就给磕在一起了。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们的胸口贴在一起了，我也分不清是她的心跳还是我自己的，就跟打鼓似的，跳的那叫个猛啊。 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但我太激动了。 我二十五年来斗没跟女人这么亲近过，据说到了这个时候肾上激素就会暴涨，我也不知道那激素是怎么涨的，反证我浑身的毛孔都带喘息的了，热，特别的热，就跟人要自燃了一样。 她亲了几下后，就开始往下滑，她可真热情，一边往下滑，她一边亲我。 亲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伸出胳膊去忙捂着脸，在那本想说几句男人点的话，但说出口的都是那种沙哑沙哑的声。 “你……别……” 也就俩字，我就说不下去了，她做了一件我都不敢想的事，她居然亲我那了…… 毛片上那事特别的多，但按我们几个哥们平时交流的意思，其实女的愿意给男人这么服务的特别的少。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我觉着我的心脏都要炸开了，太他娘的爽了。 我整个人都往后仰过去了，我觉着脑袋就跟冲了血似的。 我伸出手去，靠着本能的去摸她的头发，我特别的想摸摸她。 但我摸到的头发挺怪的，看着那么滑溜的头发摸到手里不是很顺溜，可当时我一点都留意不到，我就跟被丢到岸上的鱼似的，光剩下大口大口的呼吸了。 其实时间过的特别的快，我就有感觉了，主要是那刺激的太强烈了，我又没啥经验，就在我那什么的瞬间，我已经忘了我手里抓的是什么了，我用力一拽就给软在床上了。 整个头都是嗡嗡的，我胡乱的想着，我这个时间是不是短了点，还有我今天其实状态不是太好，我身体还虚着呢，我一会儿还有没有力气跟宗然做那个了，毕竟人都给我服务了，我要不给她搞舒服了，我也怪不够意思的。 我正胡乱那么想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手里刚抓的是宗然的头发，我刚那么一拽没给她拽疼了吧？ 我一下就紧张起来，我忙半坐起来，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但我刚一坐起来，我就给呆在那了。 因为压在我身上，嘴边还带着那什么那什么的那个人——头发比我的还短呢！！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她那头发是假的？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她平时不管干嘛都是喜欢看着我的眼睛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居然是低着头的，就跟做错事一样的，低着头，甚至还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把薄被卷了卷，大概是想把被子都卷她身上。 可她那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因为我已经看到了。 当下我的脑袋就给爆了！ 第15章 我虽然是看见了，可我还是不敢那么想，因为那事太他妈恶心了！！ 我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我去做的，我就是特别的想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扯下来。 我是要扯，“她”则是非不让我扯，我俩就跟拔河似的就闹腾开了。 你来我往的，我们躺着的那床又是个小单人床，这下我们胳膊腿都缠在一起了。 我操，我操！！！ 我他妈刚才还只是瞄到了个影子，现在我都看见全套的了！！ 我脸都绿了，我咬着后槽牙的逼出一句话来：“你、你他妈是……什么玩意！！” 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了？ 人妖还是变态啊这人？ 但人妖不该长那么全乎吧？ 变态？ 我也不跟“她”争被子了，到了这个时候这鸟人才终于是敢抬头看我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他一脸黯然的看着我，就跟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我给你说过的，有人在找我……我怕他们找到我……” 我已经气的浑身都哆嗦了，我手边就是他之前戴的那个假发套子，我把他那假发拿到手里，气不过的就揣他脸上，嘴里骂着：“你——臭流氓！！” 可那话一说完了，我又觉着那话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操！ 我他妈能骂个男的是臭流氓吗我又不是娘们，可我……可我被人耍了流氓了！！！ 我气的都哆嗦了，这事我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事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都没穿衣服了，爱咋咋得，我他妈今天就得让他付出点代价，这事对我太他妈的摧残了，我都怀疑遇到这事我以后还能不能有那个想法了，我都怕我落下啥毛病，我现在想起来就跟掉茅坑似的，我还居然跟他眉来眼去的，我那是啥眼神啊，我咋就没瞧出来他是个男的呢？ 就这个身高就这个骨架，我他妈早就该知道的。 操，可我他妈怎么知道不光只有女的才穿裙子呢，我身边都是正经爷们，我他妈没遇到过这号的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想揍他一顿！ 我一声不吭站起身来，对着他脐下三寸就是狠狠的一脚，他似乎是弯了下腰，我因为是光着脚的，虽然踹是踹着了，但那脚感似乎不是大像是踹到那个地方的感觉，应该是踹他肚子上了。 饶是没踹到正地方，他也是疼的直捂肚子。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着他就想再起一脚。 他倒挺机灵的，一看我还要动手，当下身子一翻就掉到床上下了。 我还能怕他那个？ 我跳下床，压在他身上就想揍他可皮开肉绽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的就听见外面乱呼呼的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 这个小旅馆住的人可没多少，按说都这么晚了，哪来这么多脚步声啊，我刚纳了个闷，我眼前的那个门就被人打开了。 那个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旅馆的老板娘，那人一边开一边叨念着：“里面就住了一个女的……哎呀，我的妈也……” 老板娘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看见我们那样忙捂脸就往后退，还边退边说：“这是闹什么呢，快起来吧，有查房的过来了……” 我他妈算知道啥叫喝水都塞牙了，我这是倒霉无极限啊。 我赶紧的就从他身上起来，本想赶紧的穿衣服啊，一边穿我手还止不住的哆嗦，这事太倒霉了，待会儿警察进来我怎么给人解释啊，我这事能给他们喊冤不？ 结果我才刚套上裤子，急的连里面的裤衩都还没来得及穿呢，就从老板娘身后闪出俩人来，那俩人我一看就觉着不对头。 一般警察查房什么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可这闪进来的俩人居然个个都戴着跟防毒面具似的东西，而且外面走廊，因为旅店老板想省电，那走廊上的照明灯也就是个幌子，就跟不亮似的，但现在我就感觉外面跟有什么强光似的，照的这个走廊整个地方都是亮堂堂的。 我虽然知道那俩人是戴的防毒面具，但大半夜的看见这么来人，还是有点怪渗人的。 那俩人也不多解释，只催着我们：“快穿衣服。” 说话的时候那俩人统一的把目光盯在宗然身上。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宗然是真不要脸到家了，居然就那么光溜溜的半躺在地上呢，到了这个时候宗然就跟没他的事一样，居然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上去就又给了宗然一脚，在那气不打一出来的催他：“快他妈穿衣服！” 宗然到这个时候才跟想起要穿衣服那事一样，他忙找出那条裙子来就要套上。 我操！我操！ 我赶紧的过去给他把裙子一把扯开，找出我白天给他买的裤子褂子，虽然那衣服也是女性化的，可也总比裙子好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穿着衣服，我一边脑子里不断的胡思乱想着，一会儿人要问起来我怎么说啊，我们这个是算流氓罪啊还是嫖娼啊，虽然我们似乎是俩边都不沾，但三根半夜查出我跟个男的光着搂一起，我们这个地方又小，万一遇到熟人我真没地方哭去。 我真是越想越恼火，不过等我穿好了衣服出去后，我就发现事情完全跟我想的不一样，因为我看到除了我跟宗然外，整个旅馆里的那些住客都被请了出来。 里面有很多一看就是老实人的，而且我发现所有过来查房的警察都是戴着防毒面具的，等到了楼下，我更是意外的发现除了警车外还有好几辆医院的救护车在外面停着呢。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下楼的时候，宗然一直紧紧跟着我呢，因为我走太快了，他有点跟不上，还几次想抓我的胳膊，不过每次都被我用力的甩了开。 他也不说什么，就跟做错事一样的跟着我。 到了下面，所有警车上的灯都是大开着的，晃得人眼睛都疼。 有一个戴着口罩，穿的跟太空人似的家伙，站在一个车前，一个一个的给我们这些刚从楼上下来的人量体温。 我跟着宗然也随着人流过去，我也不知道对方量的是多少，反正最后我跟宗然被那个人分配到了一辆警车上。 第16章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要把我们带哪去，我怎么也是当地的，而且那个警车的车玻璃也挺清楚的，我就贴在警车的车窗那往外看，就看见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过，最后那个警车给我们载到一个什么中学里。 我平时都在城西生活，对城东的了解并不多，虽然印象里知道这有这么所三流中学，但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这来。 而且自从我上了车，我就一直在问开车的那个警察这是要带我们到哪去。 我也没上过警车，我也不知道警车是不是都这样，这个车的驾驶座跟我们后排有一个特别密闭的隔断在那挡着呢，我摸着那东西，都觉着我说的话前排的人未必都能听到。 而且我几次去尝试着开车门，我发现车门都是自动锁死的，也跟就开不了。 就这么到了中学后，那个地方就跟我之前上车的地方一样，也是亮堂堂的，里面车不少人也不少。 我发现有不少跟我似的，穿着便装的人在那一脸茫然的站着呢。 整个环境都是乱糟糟的，也分不清的主次来。 我茫然的看着外面，这个时候开车带我们来的那俩警察也下车了，只是他们下车后却没有直接走开，而是走到我们旁边，给我跟宗然打开车门后，就塞给我们俩页纸，让我们看清楚了就签字。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有点明白把我们弄过来是为的什么，因为那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配合隔离申请表。 这事还有配合的？ 我赶紧的往下看，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什么自愿配合国家配合组织，还有遇到的各种问题，具体的时间等等。 我都看傻了，我忙看向给我们表格的人，在那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我要不签这个表呢，我这个也不是自愿来的啊？我怎么得了，我就得被隔离了？” “你确定你不想隔离。”因为那人是戴着防毒面具的，所以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就听着那人的声音跟照了个玻璃罩子似的，说起话来都嗡嗡的。 “我就算愿意配合，我也得知道为什么吧？”我怕给自己惹出麻烦来，我赶紧的解释了一句。 饶是这样，那人还是冷冰冰的对我就来了一句：“你要不配合也成，我们这就带你回家去，然后给你家上封条。” “别，别介啊……”我忙着说：“我就问问，为什么隔离我得告诉我个原因啊？” 这次换另一个戴防毒面具的过来跟我说话了，我怀疑那俩是故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 “嘿，你别那么多问题了，说真的我们又不认识你，我们干嘛害你们啊，我们这也是接着上级的命令了，说实话我们干这事也是脑袋别裤腰带上，别看没枪没炮的，但也是遇到一个就倒霉一片，你这个只是隔离一下，现在咱们市里隔离的多了，不见得都是有问题的，我听着上面说，好像是你们住的那个旅馆以前有个疑似的住过，现在那人就在三医院正治疗呢，现在把你们这些人聚集起来也就是排查排查，那个疑似的要没啥事，这也就是虚惊一场，你也别太紧张，现在还没轮着你们呢，趁着有时间你们赶紧得给家里去个电话，让你们家里人放心……” 我操，我这还怎么让家里人放心啊，我这都隔离了，我要把这个告诉了我爸我妈，还不把老俩给急着啊。 我没办法，气的一屁股又坐回车里。 我屁股还没坐稳呢，宗然那臭不要脸的就凑过来了，对着我胳膊就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我真想照着他的脸给他打的鼻血长流了。 结果我才刚一举胳膊，他就给闪了，那眼睛眨巴眨巴的，居然还露出个小猫小狗的表情来。 我闷闷的瞪了他一眼，忙着拨电话先是打给了李全有，他媳妇在市里一家医院呢，怎么也算是跟医疗系统靠边的人，我有什么事可以先从他那打听打听。 等电话一接通，我就把我的情况大概的给李全有说了，李全有一听那个居然还咯咯的笑了。 笑的我这个堵的慌，我忙骂他：“你他娘的有同情心没有啊，哥们落难了，你笑啥啊？” “你没事我还不能笑啊，看你吓的，你不是在中学呢吗？我知道那个，现在市里是有几个隔离点，分级别的，基本上得流感的都统一到传染病医院了，后来放不下的就转到别的院里，我媳妇他们那现在都没病房了，以前还把得流感的单独放一间，到后来哪有那么多地方啊，都是好几个人一间病房，然后再往下，我听我媳妇说还有几个酒店，那里都是些跟疑似的人离得近的，有可能被传染的，再有就是你们这种的了，你们都属于三级隔离了，都远的不能再远得了，就是那些疑似的人被问的时候顺嘴说的，比如曾经去过哪个地方买过东西啊，去哪上过厕所啊还有逛过什么地方啊这样的，你们这种就是纯补漏用的，说白了，一万个里不见得有一例你怕那个干吗？” “我操！”我气的直说：“都他妈一万个里面不记得有一个了，也值得都给我们隔离了，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吗？” “上面安排的，具体的我媳妇也没多说，她就让我最近少出去，还有多准备点干粮什么的，最好是能吃好几个月的。” 我听了这个话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因为我马上想到一个事，我这段日子要被隔离了，我爸妈怎么办啊，俩人都岁数大了，要真是外面乱乎起来了，他们知不知道往家揽活吃的啊？ 我心里着急，但又不敢现在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只要是人老了心眼都窄，我要直接告诉他们我被隔离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能给老俩吓的够呛，我也就跟李全有商量了商量，让他给我家里去个电话，就说我最近有点事先住他家了。 李全有倒是很乐意帮忙，甚至在挂电话的时候，那小子还很恶心的幽默了一把，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媳妇吓唬我，她说这次的病比非典那时候厉害一百倍，没准得死好多人呢，我倒觉着这么挺好的，起码人少了房子就能降下来了，你说是不……” “得了吧。”我真不知道说这个房子迷什么好，“你愿意住死过人的房子啊，真要那样了，还指不定乱乎成什么样呢。”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因为我看见有个戴口罩的往我这边走呢，我估计着是轮到我跟宗然了，我也就从车里走了下来。 第17章 那个戴口罩的走过来距离我们还有个一两米的就站住了，一副特别不想靠近我们的样子，因为戴着口罩呢，说话的声音也是模糊不清的，他又离得远，在那说了半天的话，我才模糊的辨认出一句：“把表给我。”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填写那个表呢，我赶紧又跑回车里，垫着车座背姿势别扭的把那个表给填了，别看就一张表，里面东西还挺全的，什么家里的住址电话还有联系人，就连身份证都得填上。 在填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这个宗然光告诉我他叫宗然了，但谁知道他有没有骗我啊，我就扭头看了一眼他写的。 我就见他在自己的表上填的是刘明。 我一下就恼了，对着他就骂道：“操，原来你叫刘明啊？” 他茫然的看我一眼，那眼神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叫宗然，我填的是假资料。” 我不明白了，“你填假的干嘛？再说你那个身份证能对嘛，你也不怕人查出来。” “查不出来。”他倒挺有自信的，“信息都是真的，我是从旅馆老板娘的记录本里强记下的，别看那旅店小，本子里的人名身份证可多了呢，我当时就觉着那些信息没准以后能用上呢，他们那些人估计也就随便登个记，有问题了才会细查呢，不然现在就不是光填表了，怎么也得让咱们交身份证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个人有时候看着特没用，跟个小娘们似的，现在又是个瞎大胆，我嘀咕着：“你真是臭不要脸。” 他被我骂习惯了，低头填完表。 那字还是那么漂亮，当初看他写了这手好字，我还觉着他那字特别秀气呢，现在仔细看了，尤其是他写明字的时候，那一笔一划都带着股劲道。 我不懂书法，但听人说书法这东西跟人性格多少有点重合的地方，我瞅着他那字就觉着他这个人不大像娘们的意思。 其实我也是心太粗了，他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没见过他搔首弄姿的样子，我当时就光注意他那张坑人的脸了，觉着他那么漂亮，自然就带了女人味，现在这么来回的一琢磨，我才觉着他之所以给我那么个错觉，一是他长的是真漂亮，再来就是他特别容易害羞不好意思，每次看我的时候也都是含情脉脉的那个样子。 我真得觉着特别的奇怪，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喜欢我什么啊？ 等我们表格都填好了，按照那个戴口罩的意思，把笔放在纸内，给他们扔过去后，那个戴口罩的才开始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趁着还没安排妥当呢，我就问宗然说：“我说你是不是见过男的就扑过去恨不得啃两口啊？” 我那话其实问的挺不地道了，不过他一点都没生气的意思，“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着我奇怪，我好像不该那么快的喜欢你。” 他倒还挺明白的。 他也露出茫然的样子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哪了，你长的还没我白呢，看着也不像脑袋聪明的样子，身上也没啥优点，身材也没啥看头……” 前面的我也就凑合听了，一听他说我身材不好，我可不干了，他这个白斩鸡居然还敢埋汰我，他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忙着就把自己的上衣撩开，让他看看带料的：“你他妈把眼睁大点，看见没，我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腹肌，看见没有有他妈六块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很快的也把自己的衣服撩开给我看，“我比你多两块。” 车里光线比外面暗，可我还是看见他身上紧实的肌肉了。 我真想抽自己俩嘴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他似乎是不大明白我受到的打击，犹自在那嘀咕着：“可我就是看你挺顺眼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知道你身边的人想动我的歪主意，可你拦下那人了。” 他说到这，忽然扭头看向我，对着我就来了这么一句，“不过我长的也是太漂亮了，不管男人女人都忍不住的想对我犯罪。” 我痛苦的扭过头去，这男人自恋起来也够恶心的。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而且你都没瞧出我是男得来，当时我就在想你这人眼神也太不好了……”他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那眼神看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暴动了，他却一点都不脸红的说着让我都要崩溃了的话：“你还请我吃臭豆腐给我找地方住……咱们还一起蹲在锅子边捞方便面吃，好多事我都是第一次经历，跟你在一起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不会再想着亡命天涯，我所想的也只是安定下来跟你在一起……而且我真的对你有欲望……” “我他妈是真想揍你！”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我猛的就站起来拽着他的脖领子，结果因为太着急了，我忘了自己在车里，我那脑袋正磕在车顶上，那车顶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居然还有小突起，这下给我碰的，砰的一声，疼的我眼泪都迸出来了。 我哎呦的就叫了出来，用手一摸，操，还他妈流血了！！ 宗然一看我这样，忙就想从车里跳下去找人帮忙。 结果他才刚跳下车，就有人过来远远的用手点着他，让他别到处乱跑。 宗然叽里呱啦的把我脑袋碰车顶的事一说，那人才转头找了几片创口贴扔过来。 我疼的只捂着脑袋，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宗然那。 那人离得远，创口贴扔过来的时候很多都不知道扔哪了，宗然只好撅着屁股的把那些创口贴都一一捡起来，重新走回我身边的时候，宗然一边小心的为我把豁开贴上创口贴，一边带着疼惜的口吻说着：“真心疼，我可真心疼啊……” 我瞟他一眼，虽然还是挺恶心他的，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又在为我服务呢，我怎么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再给人推一跟头了。 可他妈这小子真是天生的欠打，他居然转过又对我来了一句：“你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下不会更傻了吧……” 第18章 你他妈才傻呢，我正要说他两句，就听见有人在车外喊我们出去。 我到了外面一看，之前乱糟糟的场面已经有了些变化，那些跟无头苍蝇似的跑来跑去的人，此时被戴着防毒面具的那些警察都一一的排好了顺序，像我跟宗然这样的，也陆续被他们加了进去。 因为场面乱，人又多又杂，我们这种社会上来的人，肯定不会像小学生似的那么老实听话，很多时候都需要那些警察不断的吆喝，那些人才会站好位置呢。 就这样拖拖拉拉的，从我跟宗然从车里下来到最后排好长龙，我估算着那时间绝对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不过等排好了队伍，我往前后的一看就觉着特壮观，那可真是一条长长的队伍，而且我发现我们这清一水的都是男的。 我也不认识别人，我就猜着准是这个隔离是分男女的，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女人跟女人在一起，为的就是好管理。 没准女的那环境还比我们这的好一些呢。 我跟宗然排的不是很靠后，基本属于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 因为离得前面太远，我也不知道让我们这么排队是为的什么，我也就耐着性子的跟着长龙缓慢的移动。 直到脚都站酸了的时候，我才终于看到前面晃动的那些工作人员了。 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个长长的台子隔着我们这些人跟那些工作人员，台子后面就跟个仓库似的，里面我看着就有七八个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统一的都戴着防毒面具，而且我看他们干活手脚也特别利索，一点没糊弄事儿的意思。 基本上只要有人站在那个台子前，就有工作人员把一套的脸盘什么的递过去，然后那人签了字领了东西就可以走了。 走的时候也是专门有人在那指挥着，像是告诉那人往那个方向走。 队伍虽然很长，不过等我真看到那个工作效率后，我才知道这个效率可够高的了，这么多人，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似乎也都是老手了，什么人拿脸盘什么人拿毛巾牙刷的几下就能把东西凑齐了，统一的交到最前面那人手里。 这样一来一去，我估算着一个人办清统共也就只用一分钟的时间。 中间等着的时候，宗然就跟三只手似的，总把手往我口袋里伸，每次我回头看他，他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是打哈欠就是皱眉头，然后就是把头枕在我肩膀上。 他还真以为跟我有啥交情了怎么得？ 我忙就往前大踏步的走了一步，我走的也是猛点，他一个没留神居然真就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幸好我有回头扫他一眼，我赶紧又给他扶住了。 这小子不知道好歹，见我扶他，居然打蛇上滚，当下就搂起我来了，这下给我恶心的，我忙就伸胳膊踢腿的就想把他挣脱开，可他那两只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居然就跟麻花似的，给我拧巴结实了，任我闹腾的多么厉害，到了他那里居然就是纹丝不动的。 我气的直咬牙：“你给我放开！” 他见我急眼了，才终于怏怏的把手松开，同时一脸无辜的样子，在那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真不知道他那大脑回路怎么长的，我从不对人说这么重的话，可我对这么个玩意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说他：“你这么不男不女的，你父母该多难过啊，你就这么给你们老宗家丢人啊？” 他倒好听了我那话，就跟我说了多大的笑话似的，“他们不在乎的，他们当我不存在。”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歪着头看了看我，忽然就凑过来低声对我说了一句：“遇到你我才觉着我是存在的。” 我被他神呼呼的话说的浑身都麻嗖嗖的，一股子邪气从脚底板就冲到了脑袋顶。 我不敢跟他再乱说什么，我总觉着他这个人神呼呼的，我有点不敢招惹他。 我转过头去，就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 很快我就听着前面的人在那嘀咕说：“这怎么个意思啊，我这个不能给我算旷工吧，我们领导还不知道这个事呢，这就给我隔离了？” “管他呢，反正国家管饭，还给发东西……”另一个似乎挺看得开的。 队伍里这样的议论我早听见了一些，不过议论归议论，似乎这里的人对这个隔离都挺能接受的，我想着大概不愿意配合的人都被在家隔离了，贴封条什么的？ 但我很快又想到个问题，如果我们这种边边角角的人都隔离了，那么想我们这些人的家里人都该怎么办啊，因为按说如果一旦我们里面有得那个病的，这个病又潜伏期很长，那么最应该传染的不该是我们的家人吗？ 这么一想我就觉着我们这群在这被隔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这种事我估计领导比我还门儿清呢，但该做的上面也得做了，至少态度得好，万一哪个城市控制不住了，也可以说自己尽力了如何如何的。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队伍也在一点点的往前推进，我也离着那个工作台越来越近了。 很快我就听见前面那些工作人员的对话了。 在我前面不是很靠前的一个人，就站在那个工作台前呢，他似乎是被安排了个不大好的号，我就听那个人在那嘟嘟喃喃的说着：“怎么就我是二百五啊，这个号也忒膈应了，给我换一个吧。” “你不当二百五谁当二百五啊，这都是按顺序来的，就赶上你二百五了，你还怎么换啊？” 我多半天没乐过了，听了那话，我特别想笑。 那人显然也是被说的没脾气了，可还是念念叨叨的就是不肯离开那个台子，有他那个人挡着台子后面的人就靠不过去。 挨着他的那个人还有我们这些后面被挡着的，就都在一起起哄着说：“快让开吧，不就二百五吗，又不是四四四，一会儿赶上四四四的才倒霉呢！” 那人听了还是不肯让开，依旧在那嘟嘟囔囔的。 真让人起急，我脑袋顶刚受伤的那地方还隐隐的疼着呢，我真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我实在是没耐心了，见那人还墨迹个没完呢，我就扯着嗓子的喊道：“别磨蹭了，是男人不，不就二百五吗？是男人还怕那个啊，别耽误事了！！” 那人似乎是被我喊的过意不去了，这才讪讪的走了。 这下队伍的速度算是上去了，等终于轮到我这的时候，我心里盘算着之前的号码，前面那人是291，那么到我这该是292了。 结果一转眼的功夫，我对面那戴防毒面具的小子就递给我一个四百四十四号的牌子。 我靠，这怎么安排的，我鼻子都要歪了，“我这个不对啊，我中间还有一百多号没安排呢，怎么到我这就成四四四了呢？” “你是另一个屋的。”那人解释说：“号正好是赶到这儿了。” “不能吧？”我一脑门子的官司。 “哎，配合点，你不刚挺有觉悟的吗。”那人似乎还记着我那一声狮吼呢，居然跑这点我来了。 我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宗然倒是挺为我着想的，一看这个就忙从我身后探出脑袋来，对那人说：“他不要给我吧。” “看这个同志多有觉悟。” 那人说完就把牌子给了宗然，转身又给我拿了个445。 我：“……” 第19章 因为我跟宗然的号码特别，给我们指路的那人直接给我们指到学校的大食堂那了。 我还以为这是大半夜要给我们加个餐呢，结果推门进去后，我才知道这个大食堂已经改装成了个住人的地方。 里面摆的满满的那种上下铺的床。 而且我跟宗然一人手里端了个脸盘，脸盘里我大概的扫了扫，牙刷牙膏肥皂毛巾还有一袋洗衣粉，最上面的则是放了一身带格子的衣服，衣服上面还给了一双拖鞋，就连简易装的手电动都有一个，我又翻了翻，又惊喜的看到居然还有个一次性的刮胡刀，这东西虽然说是一次性的，但要多用几次也没问题，看来这次隔离还挺有经验的，把所有的问题多注意到了。 不过这也让我有了另一种顾虑，这东西给的这么全，不会真给我们隔离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那些床铺我看了每个床头的位置都用纸贴了个号码，我跟宗然进去的时候，里面早住满了人，我们一进去就被人给围观了。 其实看我的人没几个，大部分都在看宗然呢。 一是宗然长的太漂亮，有点招人，二一个宗然还穿着我给他买的那身女性化很厉害的裤子褂子呢，虽然说现在男的穿衣服越来越像女的，女的穿衣服也越来越像男的。 但宗然那衣服绝对不是中性化，绝对的是收腰款女装，怎么看怎么女气，就这么一货走在路上，不被围观了才怪呢！ 宗然倒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跟小猫小狗似的跟着我，乖的就差眼泪汪汪的了。 我回头看他一眼，心里就堵上一次。 我按照号码找，终于在最里面的墙角那找到了我跟宗然的床铺。 我俩是上下铺，他下铺我上铺。 一找到床位后，我就有了一种被拘留了的感觉。 我忍不住的就叹了口气。 不过这个是国家行为，我要真跟国家拧巴着，到时候贴封条事少，万一让左右邻居知道有我这么一份不好好隔离的，到时候吐沫星子也能淹死我。 我怏怏的爬到上铺，上面有个绿色的垫子，可这床说心里话，是真他妈躺着不舒服，跟家里那床简直没法比！ 周围的人也没人理我们，蹲号子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我妈的电话忽然就给打来了，我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还没给家里去电话呢，我赶紧的接起电话，对另一头的我妈说：“妈，啥事啊？” “什么啥事啊，你干嘛呢，这么晚了也不回家？！” 我忙装着糊涂的说：“哎呀，看我这脑子，我给忘了，我这正忙着呢……” “你忙什么啊，你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家里打……”我妈埋怨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编瞎话了，我就胡乱的说着：“不是李全有他媳妇在医院吗，最近给我找个临时工的工作，让我在医院看着点东西……是，医院现在缺人，不到处闹病呢吗……我这个正赶上医院招人了，我要干好了给签长期合同……” 我妈听了更是在电话里埋怨我：“你傻啊，现在那病多厉害啊，你还往医院跑，你别干了，赶紧的回家！” “没事我们这有防护的，再说上街还有危险呢……恩，我没事你放心吧……”我胡乱的说着。 我妈似信非信的，最后我总算是哄着老太太放心了一些。 随后我转过就在电话里叮嘱着我妈，让她明儿早赶紧的到街上能买什么就买点什么，尽量的多买，像是矿泉水什么的也都准备几箱子。 我还以为我妈听了多少会有点不以为然呢，结果我妈听后居然对我就抱怨道：“早晚了，你不知道就咱们楼下的小卖部都被人搬空了，我听隔壁老刘说，大超市里也都空了，连货架上的卫生纸都被抢了，市里的宣传车在街道那个转悠，大喇叭里说是让大家情绪稳定，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让大家伙儿不要自己个儿吓自己个儿……” 我白天跟宗然在一起的时候，光去逛衣服了，虽然在大棚里的时候是觉着里面的人少了点，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赶紧的又对我妈说：“那你赶紧给我二姨联系联系，让她多弄点罐头。” 我妈也是老江湖了：“这个你放心，你二姨早给我打电话了，我明天就让你爸取去，连着你三姨的你二姨都准备好了……” 我一听有了罐头，心这才稍稍放了一些。 放下电话后，我还是有点担心，主要是我爸上岁数了，我们家又只有自行车，我爸都六十的人了，骑个车子带成箱的罐头，我还真放心不下。 我就想起好久没联系的那个路得开了，那小子虽然做人不地道，但在哥们的事上还是很讲义气的，我就给他拨去个电话，其实我前段时间是故意冷他的。 他倒是很快就接了我的电话，只是电话里不阴不阳的，一听就是还跟我堵着气呢，我忙就在电话里说：“我爸明天要去我二姨那拿罐头，东西不少呢，我怕老爷子累着，你明天要没事就帮我跑一趟吧。” 他那懒洋洋的，我听着似乎还有个女的撒娇的声。 他似乎站起来走了两步，在那愣了几秒才说：“你怎么自己不去？” “靠，我怎么去啊？”我也是满嘴的不痛快，我把自己的情况被隔离的事给路得开说了一遍。 路子半天没吭声，最后才问我一句：“你他妈在哪呢，我明天搬了罐头顺道看看你那熊样去！” 我嘿的就给笑了，我就知道他不能真跟我掰，我们自小一路打过来的交情，我忙把地址告诉他，他听后又问了我几句我需要什么。 “我需要自由。”我忍不住就对他贫了这么一句，很快我就听见他也在电话里笑了。 他说：“操你小子的，你先好好反省吧，你对你路哥哥太苛刻了，等我明儿有空就过去扫你去。” 我知道他嘴巴臭，我也就笑着挂了电话。 宗然似乎是听到我的电话了，等我放下电话后，他正眼巴巴的瞅着我呢。 这儿的上铺都不算高，他正好站着就能把手臂拄在我铺位上。 他眯着眼睛的说：“准备那么多东西也没用，应该储备点防身的东西，等真出事的时候，最危险的不是缺少物资，而是自己身边的人……” 我真不知道他那大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我虽然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不过他也把事说的太严重了吧？ 我就说他：“你说的那个压根就不能在我家附近出现，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那是老社区了，里里外外的人都认识，到时候谁抢谁的啊，你也把人想的忒坏了……” 他直望着我的眼睛，没再说什么，就是那眼神让我怪膈应的。 第20章 我把东西都放下，脸盘拖鞋也一并放床底下。 拖鞋都是一样的，我看了看我跟宗然的拖鞋，俩双鞋子连尺码都是一样的。 这个尺码我倒是能穿，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鞋子放在下面，又都是一样的，到时候穿乱了怎么办啊？ 我就嘀咕的问了宗然一句：“你没脚气吧？” “没有。”他从来表现的都是老实本分样。 要不是他这个样，我也忍不了他。 听他说没脚气，我这才稍微放心一些，我最烦大家伙的拖鞋乱穿了，脚气那东西说厉害不厉害，但也不好治着呢。 等把东西都大概收拾妥当后，我就又爬到了上铺，反正也太晚了，像是刷牙洗脸那些，我也懒得去弄。 不过我看了看这儿的环境，把这个食堂改装成住宿的地方，其实还真挺会选地方的，我看就在对面墙那，还有一排水管呢。 估计是以前食堂里留着给吃完饭的学生刷饭盆用的。 现在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早上晚上的洗刷也就不用出去了，而且这个季节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住食堂里也没啥。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住的上铺，我对上铺的环境算是非常熟悉了，除了床垫外，床上还有个薄的不能再薄的床单，枕头也是扁扁的，我扫了眼周围的人，我瞧着很多人都在枕头下压了衣服，我也就把上衣脱了压在枕头下。 这地方也就无功无过，说白了，满足基本生存需求，别的也就凑合了。 我也不理左右的人，等我都躺下了，准备休息的时候，离我们最近的几个人才终于有个开口说话的。 那人先是扔给我一根烟，我忙伸手接住，低头看过去，就见扔我烟的那人似乎是个挨个胖子，我就笑着说：“谢了哥们。” 那人也笑笑，把手里的烟叼嘴上，故作潇洒的拿眼睛望着我跟宗然的方向。 我觉着有点怪，因为那人明显眼神光往宗然那瞟。 “你们这是怎么进来的啊？”那人看了好几眼宗然后才终于说道。 靠，这个话一说就更有蹲号子的感觉了，我有点不大乐意的说：“我们住的旅馆有人是疑似，你呢？” “我啊，跟你差不多。”那人不太实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含含糊糊的。 我不大喜欢跟这种流里流气的人交往，之前跟路得开那小子走得近是因为我俩是发小，从小的关系太铁了，后来他变二流子了，我也不能真跟他掰了。 我也就含糊的笑了笑，我也没必要得罪那人，顺嘴敷衍了敷衍那人的话，起初那人还光跟我聊呢，但到了后来的时候，我就觉出来了，那人一直在围绕着宗然在那打听事呢。 宗然显得特别的沉默，自始至终一句话不吭的，也就我在敷衍那矮胖子。 那人见宗然一直不说话，就拿话点我：“你弟弟怎么那么腼腆啊，跟个女孩子似的也不说话啊？” 我忙说：“那不是我弟弟，我也就刚认识他……” “哦……”那人拖着个长长的尾音，我总觉着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之后那死胖子就不理我了，直接转到宗然身上，在那绕着圈子的想要跟宗然说话。 我本来以为就宗然那四六不着的样，一准被人勾过去说话聊天呢，结果那死胖子闹腾了半天，宗然都没有反应，整个态度就跟对待个死人似的，别说吭一声了，连个眼皮都不带抬的。 我就在上铺全程看着呢，我都替那胖子臊的慌。 我总觉着这个事怪怪的，因为就算想跟人套近乎这也太不要脸了点吧？ 不过我也没管闲事，倒是中间宗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看得我怪怪的，就跟向我炫耀什么似的，我心里特别扭，我忙把脑袋一转，枕到枕头上装着要睡觉的样子。 结果我也是真累了，沾上枕头后，没多久我就给睡着了，等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觉着身子下面一动一动的，就跟地震了似的。 我一个猛子就给醒了，随后我就看见之前给我扔烟的那小子，居然爬到宗然床上了。 宗然那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因为光线太暗，我也没看清楚，就见那人就跟飞起来似的，整个人成弧形的就出去了，然后落下的时候又重重的撞在不远处的一个床脚那。 哐一声，那声音响得我都肝颤，我心说这小子不能被摔死吧？！ 边想着我边摸自己压在枕头底下的那小破手电。 结果我还没摸出来呢，就已经有人找到手电打开了。 好几把手电都亮了，交叉在一起照在那人的脸上，本来这个地方就有点光的，现在又被光柱给拢住了，那人穿着个大裤衩的光辉形象算是给曝了光了。 那矮胖子讪讪的，居然又摇摇晃晃的自己爬了起来，就是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打晃的。 见大家伙儿都拿手电照他呢，那胖子表情古怪的对着周围的人解释说：“误会误会，我刚上茅房弄错床了，没事了没事了……” 有些大概知道点底细的人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刚还糊里糊涂的呢，听了那些笑，我才一下明白了刚那是怎么回事，显然是那胖子半夜想骚扰宗然，我忽然就有点担心起宗然来，我忙低头扫了一眼下铺，就见宗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心里明白宗然那衣服还有长相太容易招事了，再一想到他那号码本来该是我用的，人是好心才代替我的，这要出了啥事，说真的，我怎么也得担点责任。 我觉着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也就忙从上铺下去，弯下腰俯身看了看宗然。 宗然一副还在睡觉中的样子，但我知道他肯定没睡呢，刚都那么大动静了，他怎么能睡得着啊？ 我就拍了拍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说：“你上去吧，我想睡下铺。” 宗然倒还挺能装蒜的，真就跟睡着了似的，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揉了揉眼睛，随后他就给笑了，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说：“行啊，你睡吧，咱们一起睡下铺……” 第21章 我靠，他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气的就拽他胳膊，在那心说这他妈才是狗咬吕洞宾呢，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 “快起来，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天生的嘴欠啊？”我一边嚷他，一边把他拉起来，硬给他连拉带拽的给他推到了上铺上。 我随后就准备低头收拾他睡的跟猪圈似的床铺啊，结果我还没动手收拾呢，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谢谢。 我也没觉着有什么，等收拾妥当我就睡下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惦记起路子有没有给我爸帮忙搬罐头的事了，我总怕我爸被累着了。 不过隔离的日子也挺忙的，早上起来虽说食堂里就有水管，可人太多，水管实在有限，排队刷牙洗脸就是个事。 而且在这地方大家都不爱聚堆，说白了，就是彼此都防备着，生怕也染上病什么的，所以洗脸的地方，别看地方挤，可人跟人之间都离得十万八千里似的。 我一直等着洗脸就等了足有俩钟头，吃早饭的时候就更有意思了，进来俩戴口罩的，把东西往门口一放人就走了。 不过那东西也简单，都是盒饭，一份一份的。 还有一个大保温桶，带水龙头的那种，有想喝稀的了，就拧开水龙头用缸子接了喝。 那饭盒我看着也不像是定量的，能吃的呢，一次拿俩，不能吃的一次拿一个，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我怕自己饿着，我就一次拿了俩。 结果回到铺位上一打开，我就倒了胃口，妈的，白菜粉条，那粉条一看就熬过头了，乱糟糟一团腻在一起，上面还点缀了几片白肉，这玩意真是怎么看怎么没胃口，我真后悔自己拿了两盒。 饭是米饭还有馒头，我拿了俩馒头，因为不能饿着，我就凑合吃的馒头跟绿豆汤，怕缺盐，我多少对付了点白菜。 吃饭的时候宗然没上去，非要跟我一起在下铺吃。 不过我发现宗然倒是不挑食，这么难吃的东西他都能吃进去，就连白肉他都大口大口的吃了。 一口气吃完他那两盒后，他看见我还有一盒没动的呢，居然还问我要不要再吃了，如果我吃不下的话，他可以帮我吃。 我忙把那一盒打发不出去的菜给了他。 不过他那米饭不多了，他吃完米饭后，就开始扒拉我一次性餐盒里的米粒。 我腻歪这样，我忙把饭盒躲他远点，说他：“自觉点啊，你也不嫌恶心啊！” “恶心？”他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咱们不是一起捞过面条吃吗？晚上的时候咱们还……” 我靠我靠，我脸都涨成紫色的了，我吓的一把按住他的嘴巴，在那挤眉弄眼的警告他：“别乱说啊……那都是他妈的误会！！” 他不吭声了，依旧沉默着从我饭盒里挖米粒吃，直到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手里的饭盒都给他，他才不好意思的对我直说：“我不是抢你饭吃……” 我没理他，端着缸子就去刷去了。 现在我对这个食堂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个地方还挺高级的，我看了眼，在中间的墙柱上还挂了个电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电视是个小屏幕的，又离着我那墙角的地方远，所以开是开着的，但我既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也就是电视周围的那些人能看到。 我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有心过去听过新闻什么的，可那台电视下已经稀稀散散的站了不少人了，我过去也不见得能看好了，而且我还一直在担心我家那罐头的事呢，我也不知道路子到底把事干的怎么样了。 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路子才终于来找我了，我们这个地方叫人的方式也很有意思，虽说是隔离着呢，可其实上房子里的人是可以乱窜的，虽说大家都刻意保持了距离，不过后来就我看到的，还有一些不怕死的聚在一起打扑克呢。 那个叫人的方式就地取材，直接用的学校里的大喇叭。 差不多要到十二点的时候，那广播就狂叫开了：“四百四十五号，四百四十五号，你朋友在外面找，在学校正门见面……” 我正等着呢，一听路子过来了，我忙穿上拖鞋一路跑出去，结果到了食堂门口，我就被一个看守样的人给拦下了，那人倒没难为我，只是要看看我的号牌。 我哪知道那个规矩啊，我又折回去取了一次号牌，不过让我觉着特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地方按说是隔离着呢，就算再不当回事，我这样的人走出去了，也得有个人跟着或者盯着点啊？ 光靠门口那一两个人的，我都怀疑我们要真想出去没准一翻墙就走了呢。 不过我走了几步后，又一想毕竟我们这个不是蹲号子，又没犯事儿，都这么大的人了，有是什么人都有，估计这里面的人再管的严点，真跟防贼似的，也容易招人反感，所以说隔离这事真就是个糊弄事儿的事儿。 我一路连蒙带猜的走找过去，终于是找到了学校的正门。 大门早就里外都锁死了，只是门是栅栏门那种，从里面看外面清清楚楚的，路子在我还没走近的时候就瞧见我了，对着我猛挥手臂。 我也是一早就看见他了，不过我有点纳闷，我都不知道啥时候路子这么时髦了，他那衣服大半个胸口都露出来了，就跟让人给扯开了一样。 我本来想走近点的，不过学校门卫室那一下就出来个人，对着我就嚷嚷，让我看着点地上的白印，一定要在白印里边站着，不能太靠近了如何如何的。 我没办法只好踩着白印。 因为离得太远，我就扯着嗓子的喊：“路子，你他妈穿的啥衣服啊？” 路子在那头没好气的，冲我嚷过来：“操，还不是被你害的吗，我给你说啊得亏是我去罐头厂了，要换你爸去，你家老爷子没准就得交代在那！” 这话我不爱听了：“你他妈别乱咒我家老爷子。” 路子没理我，继续大声的对我嚷着：“你知道那地方现在啥情况啊，你看过那个海地闹难的时候不，跟那样一样，一群的人就跟领救济粮似的在那挤着，那老长队排的！！还净他妈乱加塞的，而且吧，那罐头厂还限量供应，也就亏得我练过散打……” 第22章 我也不知道路子有没有夸张。 就听路子还在那摆活儿呢，“我可是一路打过去的，然后按你说的找了你二姨，后面的事儿就更带劲了，你二姨跟做贼似的，偷着把罐头给我后，让翻墙头走的，我操，我刚翻过去，就被堵外面的一群饿狼给盯住了，呼啦一下子就给我围住了，我给你说啊，要是换你爹一准就被人抢了，我又一路杀出去的，我这背心就是那时候让人给我扯吧了，我这可是李宁的……操，你他妈还笑是吧，你等着的，等你出来我就让你赔我，你不赔我就把你背心都给你扯吧了……” 我哭笑不得的：“我笑怎么得了，这还不能笑了啊，再说你那背心一看就不是让人扯吧的，那明显是有人对你练了一手抓奶龙爪手。” 路子气的直瞪我，不过他也没忘了给我表功，收敛了下情绪后，他继续在那添油加醋的说道：“妈的，那个惊险，等我跑出去的时候，警车都去了……我回去把这事儿给我妈一说，也给我妈吓一跳，不过我妈厉害多了，当下就让我去水果批发市场让我趸桃去了，还是我家老太太有智慧，我们家自己做罐头，你不知道罐头厂超市都抢疯了，可水果批发市场里冷清清的，一看我进去那些卖水果的差点没给我包围了，而且各个说起来都苦的跟小白菜儿似的，说现在啥都好卖就这个新鲜水果反倒没什么人买了……” 路子这人有时候爱顺嘴咧咧，我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虽然我知道现在罐头有点供不应求，但他说的也太邪乎了点吧？ 我也就插嘴说：“看你能的，你家还开罐头厂了？还自己做罐头？” “什么能不能的啊，其实那个挺好做的，就是把桃皮褪了上火蒸，再用罐头一密闭了就行，早先我妈做的西红柿酱你不是吃过吗，跟那个一样，特好做……” 说到这路子明显是想到了什么，隔着栅栏门就挤兑开我了：“操，说起来我买桃的时候还给你家捎了一筐过去呢，瞧我这觉悟，我说你小子就不知道弄罐头的时候也给我家来一箱，……” 我也不知道路子有没有夸张，不过这个事听了我怪紧张的，我意思着笑了笑，站另一边带点不要脸的意思对路子说：“要不是怎么是发小呢，不过你得告诉我家老太太怎么做罐头，不然那箱桃子最后就得落一烂完了。” “你放心吧。”路子说：“我让我妈写了个做罐头的步骤给你妈看，你妈照着做就成，那东西也好做，简单着呢。” 我听了路子的话，还是有点觉着怪怪的，说真的有点理解不了，当初非典闹起来的时候也没见大家伙到处抢吃的啊，按说中国不是那缺粮食的地方啊？ 路子人看着粗，其实心停挺细的，说完了那通话，他就开始给我把东西推过来。 这次他给我带了一大包东西。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些东西得从栅栏下面塞过来。 虽说我们身边就有个保安室，但里面的人跟大爷似的，我估计我也使唤不动这些大爷。 不过路子也够黑了，见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推给我不好推，居然就拿起一些不怕摔的往我这扔过来，还边扔边逗我说：“接住哎，接着……” 我靠，我怎么瞧着他那个样儿有点像是动物园里逗狗熊的，我就说他：“你他妈这是干嘛啊？” 路子冲我直乐，笑的这小子一脸坏样。 不过他陆陆续续给我推过来扔过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他带来的那个包裹就跟个百宝囊似的，我一样一样的接过去，最后用他扔过来的包袱皮把东西都捆在了一起。 我从下面低头捡东西的时候，我还看见里面还有个手机。 我抬头看了路子一眼，路子赶紧的解释说：“怕你在里面闷着，我把我旧手机给你拿来了，这个能上网，你照说明书用就成，电话费我也给你冲了，上网的套餐我给你定了个十块的，看个新闻是没问题。” 说真的我还正愁手机的事呢，因为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其实路子早说要把他那旧手机给我，不过我没好意思要，现在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除非手机外就是路子给我带的衣服，里外全套，袜子裤衩都有，贴身的都是全新的，有的标签还在呢。 这事还真有点让人意外，因为我没想到路子也有这么心细的一面，我真挺感动的。 就是吃的带的少，路子大概觉着我现在是国家管着饭呢，也就没多操心，就给我带了一包双汇王中王。 我把东西都包好了，我才从地上站起来，就在我一件东西一件东西的往里收的时候，路子就跟蹲坑似的蹲在门的那一头。 等我都收拾妥当了，他才跟我似的也站起来。 事情办妥了，自然就是要走啊，我有心想叮嘱路子几句，让路子帮我照顾着点我父母，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张那个口，如果情况真像路子说的那样，路子人也是拖家带口的，除了他父母外他家还有个躺在床上的奶奶呢，那老太太今年都八十多了，路子家也不是多有人手。 路子大概是猜着我的意思了，见我站着也不说话，他就往栅栏那靠了靠，对着我呲眯呲眯的笑：“你放心去吧，你在这的事儿我还给你瞒着呢，今儿你妈问起的时候我还说你在医院里帮忙呢，最近一段时间哪都不太平，我妈让我们爷俩都不许往外地跑了，既然我不跑车了，我也就有时间帮你看着你家里了，就是你小子再出来的时候你得记得我的好……” “我出去了一准请你吃大餐，你就是吃龙虾我都请你！”我忙就接了一句。 “别他妈装蒜了，我还不知道你，等你出来了你能请我吃顿麻辣小龙虾就算你上道！”路子笑着对我挥了挥手说：“回吧，我也得赶紧去超市一趟，我妈让我是有什么买什么，现在我妈恨不得把家里整成超市那样。” 跟路子告别后，我心情也没放松多少，一想到外面的情况，我这个心就总纠着，我不明白现在也不是缺吃少喝的年代，怎么外面这么快就那么乱乎了呢，政府都哪去了啊？！ 第23章 我拿了一大包东西回去的时候，宗然一直都在上铺上眼巴巴的瞅着我呢。 我心说我真是上辈子该着他的了，我都觉着自己好心的有点吃饱撑的，不过我还是从那些衣服里找出路子给我带的那几套衣服，捡了一套灰黑色的，还有袜子内裤都卷成一团，扔到上铺上了。 宗然一看见那些衣服，眼睛瞬时就放了光了，我发现这小子是真臭美，一刻不带闲的，他就从上铺上跳下来，特当回事似的，就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帮我挡下，我换衣服。” 我眉毛都皱一起了，我真是长这么大没遇见过这样的，我桑白他：“换就换白，挡什么挡啊，你说你身上的那些零件，这屋里的谁没有吧？” 宗然撇了撇嘴巴，看着有点不高兴似的：“那我也不想让人白看啊，你就给我挡挡吧……” 说完宗然真就躲我身后去换衣服了。 我们那上下铺都是靠墙放着的，他正好钻到我铺位上，那面是墙，这面又有我挡着，还真没人能看见他在里面干什么呢。 而且他还真挺有意思，都这样了，他还是背对着我换的衣服。 我没办法，只好跟个门神似的挡在他面前，不过我冷眼看过去，他身材是挺不错。 他脱穿衣服速度也快，哗哗几下就穿好了。 穿好后他站直上身，这儿的铺位都矮，他坐直了脑袋都顶到上铺的床板上了，他马上就露出个调皮的表情来，还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我板着面孔的说：“换好了就赶紧上去，我这还有一堆东西没收拾呢。” 他听后也没说什么，真就乖乖爬到上铺了，不过在上去后，他就把头枕在胳膊上，从上往下的看着我。 路子给的东西挺多的，我这个铺位空间有限，衣服鞋子都好说，随便一卷就成了，手机充电器这些我就得找个好点的地方放着。 而且路子还给我带了两卷卫生纸，我这地方是越摆越满，到最后我看着实在不成，照这样摆放下去我都没睡觉的地方了，我也就捡了一些自己不大用得着又站地方的那些，都一一递到上铺去。 宗然见我给他递东西他也不说什么，给什么要什么，就跟个无底洞似的，我每给他一样，他就特献媚的对我笑一下。 笑的我都浑身发毛了，我赶紧的告诉他：“靠，你可别乱想啊！我告诉你那都不是给你的，就在你那放一下！” 也不知道这小子听明白没有，宗然依旧是笑着把东西收起来。 等东西都摆清楚收拾妥当了，我才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我就拿出路子给我的那个手机开始摆弄。 我对手机上网不上网的没太大兴趣，主要是在这么的地方消息太闭塞了，我特别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路子说的那些是只有我们当地人在起哄架秧子，还是别处也这样了，抱着这种想法我终于是一边看着说明书一边把那个手机给弄好了。 我还不大会用呢，路子那手机还是个触摸屏的，我手指也是粗点，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点哪去了，这下给我急的啊，我都恨不得把那手机给砸了。 就在我急的满头都是汗的时候，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铺下来了，凑到我跟前，笑的跟黄鼠狼似的，也不问我的意见就把那手机从我手里拿了过去，他那手长的又细又长，保养的还特好，反正在我看来那双手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大像大男人的手。 不过他那手倒挺灵活的，几下就把帮我把新闻页面给打开了。 路子的手机虽然触摸的感觉很烂，但屏幕大，看着倒是不费眼睛，我因为用得还不熟练呢，我就就着宗然的手去看新闻，看到自己感兴趣的，我就告诉宗然，让他帮我点开来。 我是全神贯注的看新闻了，虽然我知道宗然总在瞄我，不过瞄就瞄吧，他又吃不了我。 倒是我看的那些新闻挺奇怪的，基本上那几个大型网站的头条都没提那个超级病毒。 顶多的也就是设个专题而已，专题里的内容也特别的简单，打开后都是些怎么预防，还有如果遇到疑似的人应该及时跟政府联系这样那样的特别官方的说法，我记得非典的时候，当时各地都有那个疑似跟确诊的具体人数，但我发现这次的所有报道里都没有提及到具体的人数。 而且所有关于超级流感的内容，下面的网友评论都是关闭的。 这个就大不正常了，我忙又让宗然在搜索里搜一下超级流感最新消息。 基本上只要看到的链接点开后不是无法显示就是已删除，不过后来还真让我给找到一条，那条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删呢，我就看见里面有不少网友拍的图片，都是各地哄抢各种食品物资的那些。 说真的，听路子说的时候我还没什么触动呢，想当初我妈要我买盐的时候，我也是跟着一堆中年妇女老头老太太的在超市里搏斗过的，但真看到那些照片了，我就觉着脊背上直冒寒气。 我都怀疑照片上的有些人是不是已经被挤死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都不像是真实世界里会发生的事，大家是怕染病啊还是怕什么啊，现在不是不让聚堆的吗，这么一堆人跑到超市里去抢吃的，到时候闹个不好传染了不是上赶的找倒霉嘛？ 我赶紧的就跟下面的网友回帖，里面都是一些共鸣的，在那愤愤的说他们那也是这种情况，还有不少跟着贴图的，反正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看多了，我也渐渐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了，里面有网友议论说这个病很厉害的，到时候会死很多人，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尽量少出门少跟人接触，所以这个时候储备个两三个月的食品…… 我靠，肯定是大家都想赶紧的买东西储备起来，都想着以防万一了，这事虽然有点自己吓自己，但一想到当初买盐的那股子疯狂的劲头，那时候我们家附近的酱油都让人抢光了。 这种东西都是带传染的，一波老太太传染一波中年妇女，一波中年妇女再上班的时候山呼山呼小青年什么的，小青年再彼此一沟通，再一看货架上都空了，谁能不慌神啊？！ 第24章 我看了会儿手机上的新闻，最后也没看出个什么不一样来，主要是压根就没啥正经有用的东西，比如那个病毒到底是啥样，到底死了多少人，还有有没有特效药什么的，那些新闻上真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倒是总能搜着点删不干净的谣言，里面五毛美分满帖子飞，再有就是那些人吓人的消息，可不知道真假，我也就不敢全信。 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呢，我就觉着我后背被人摸了一下，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臭不要脸的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我后背上了。 我一声不吭的就把他的手给拿了下来，直接甩在一边。 他见我脸色不好，就忙着解释着：“看你挺紧张的，我安慰安慰你……” “用不着你安慰！”我瞪着他说：“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说完我就穿上拖鞋，主要是闷得慌，心里各种烦躁，在这个地方虽然跟坐牢不一样，可也是失去人身自由了。 我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回家隔离呢，贴封条就贴封条白。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也跟我似的在那跟人唠嗑呢。 反正这个地方都没个遮掩的，那俩人说话的时候，我稍微一留心就能听清楚。 那个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显然是个外地人，刚好跑我们这出差来的，结果就赶上隔离了，别人还有个选择，他则是选都没得选，只能服从组织安排，跟他聊天的那个则是我们当地的，听着似乎是个什么诊所的大夫。 我听着那话的意思，那大夫似乎是接待过一个感冒的，然后就进来了。 我当下就特别的感兴趣，主要是那俩人里有个是大夫出身，这种人哪怕医术不是很精通，可起码也比我这种人强吧。 我也就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我就在自己的铺位上跟人搭了个腔，我说：“哥们，具体说说，这次的病毒得闹多长时间啊，比那个非典是不是要厉害点？” “厉害点？”那个大夫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我，“我看你是压根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吧，你不知道早在欧洲那边有新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玩意没治，抗生素是一点招都没有，现在什么病不是靠着抗生素顶着的，是那么一波号称包治百病的老中医们，问题是高烧不退，器官衰竭这个你靠针灸灌药他不顶事啊……” 我听着那人絮絮叨叨的在那分析中医跟西医，我心说这人也真够不着调的，我就问问这病厉害不厉害，他还给我科普上了。 他说的口沫横飞，不过我也是闲着没事，跟着似懂非懂的听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到底有多专业，不过显然我是不知道轻重了。 “我给你说当初非典致死率也就9.6%，可这病是真要命，致死率到现在百分之一百，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当初非典的时候，起码靠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例还能研究出个治疗方案来，虽然什么药都使吧，但起码有个抢救的成果吧，可现在这样，你干什么都是白费劲啊，现在全世界都观望着呢，卫生组织也都放了话了，意思是不管哪个国家哪的地区只要出现一例治愈的，不用说了，那人一准就是全世界医生大夫们研究的对象，到时候什么国籍啊人权啊都白扯……” 我听了只乐：“要那么个研究法，不给人扯吧了才怪呢，闹不好还得解剖。” “解剖？谁敢啊，全世界可就那么一个，到时候得跟菩萨似的供着他，到时候那是想要什么给什么，天天泡鲍鱼鱼翅里边，那都是应该，这要真有那么一人，那不得是全世界的大救星啊……”这大夫看着岁数不小了，可我发现他有点人来疯。 我总觉着他说的那个就跟拍电视似的，再说了人跟人能差哪去都一鼻子俩眼睛，哪有那种特例啊。 之后我们又聊了点，那个大夫是比我们普通人知道的事情多点，按他的说法那病虽然是没得救了，不过就在我们隔壁县的那个胜龙药业，似乎是有个什么特效药可以让人维持着，而且如果家里有条件的，用物理降温也是可以坚持地段时间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早先的时候还能雇到人那么帮着物理降温，但自从发现那个病毒特别容易感染后，除了特别不要命的，还有特别负责的医院敢收外，很多都是随便的放个病房里等死。 不是不想救，是目前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可一个都没救活过呢，弄的那些医生也都束手无措了，说白了多坚持几天，也无法是让病人都熬几天。 “那可都是超高热， 41℃往上的温度，放个鸡蛋时间长了都能放熟了，就这个温度，那滋味，再一点点熬死……那还不如早点安乐死了呢，不过我估计得那病的也啥感觉都没有了，人肯定早就烧迷糊了……现在我听着说啊，我也不知道真假，都说是那个胜龙生产的那种特效药呢，能稍微让人维持着点，而且还能把温度给降下去，可就一点那药不能停，一停那温度立马就嗖嗖的往上涨，这药啊就跟毒品似的，沾了就不能离了，胜龙这次算是发了大财了，不过那药有点基因药的意思，光吃也不好，但现在都保命要紧了，谁管那个啊，再说了那个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吃上的，反正咱们老百姓要得了那个只有等死的份。” 我听了心情更沉重了，和平年代的人舒服日子过久了，顶多平时也就抱怨抱怨物价涨的快，别的大灾大难虽然知道一点，像是非典像是甲流那些，可毕竟那东西都离得咱们老百姓远啊，前几次也就偶尔听见这个隔离那个隔离的，可那时候全市里也没几个被隔离的啊，但现在我看着这个规模，想着自己这些日子所见所闻的，我真有种是不是参与了某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感觉。 本来这里的饭菜就难吃，因为我现在心里装上事了，晚上的时候我就更不想吃饭了，随便的吃了几口我也就饱了，就是这个宗然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吃不饱似的，他这次一下拿了三饭盒，一口气吃完后，他居然又把我剩下的那些给吃了。 我心情不好，也就没什么想对他说，他也瞧出我有心情了，所以一等吃完了饭，他就爬到他那上铺去休息了。 我依旧用手机点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看，越看越是心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就给睡着了，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觉着我被什么东西给压上了，就跟遇到鬼压床似的，压得我动弹不得的，我心里明白，可偏偏手脚动不了，我就跟做梦似的，到了后来还有湿呼呼的东西舔我。 这下我可抵死不干了，这都什么妖魔鬼怪啊？！ 我吓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随后我就看见宗然一脸无辜的样子，压在我上方的解释着：“哎呀，误会误会，我上茅房弄错床了……” 第25章 我简直对这个宗然都无语了，我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过他小子跑得倒挺快的，一看我醒过来了，嗖嗖两下就爬上铺去了。 我也是怕闹出动静来让人笑话，我就只能忍着，在那气的直对上面竖中指。 不过到了白天的时候，这小子就跟没发生任何事似的，居然还有脸跟我一起吃饭。 现在送饭的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是随便把东西一放人就走了，现在那俩送饭的则是带了个什么探测器，那东西非典的时候我就见过，就是个快速测量体温的东西。 只要有人靠近了就回嘟的一声，然后就显示出数字来。 不过那俩人带来的那个机器明显要高级一点，不用人看守着，嘟了一声以后会自己报数，我过去的时候，那东西也嘟了一声，随后一个跟机器人似的女声就响起了：“三十六度四……” 我身后的宗然体温可够低的，到他的时候，我听着那报数的似乎是说了一个三十五度七。 不过谁也没在意，因为这种东西都是测个大概的数，反正也精确不到哪去。 大家的心思都在那些烂饭呢，我就纳了闷了，这他妈是人吃的吗，都跟猪食似的，乱呼呼的一团就给我们吃。 而且烦心的事是一件跟着一件的，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我妈那终于是瞒不住了，老太太总给我打电话，我也是不会撒谎，最后终于是把实话给我妈给交代了。 老妈一听那个就着急了，非要过来看我。 我忙给我妈说：“你别过来了，这里没事，我跟李全有打过电话了，现在这种隔离点可多了，都是为安全考虑次昂隔离的，没大事，你过来也是添乱。” “你这孩子，我不见见你我能放心吗？”我妈说什么都不听。 我见我妈是拦不住了，最近我肚子里也是寡的慌，我就对我妈说：“那行，你既然非要来，你就给我带个肘子吧。” “你还想吃猪肉啊，现在猪肉白给都没人要了，都说这病是让猪闹的。”我妈特激动的告诉我说。 我都不知道这些老太太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干啥了，怎么什么都乱传啊：“就算是猪闹的，谁也不是生猪，加加热不就成了，再说没听说这个跟猪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啊，这个不是那个什么甲流变异的吗，甲流就是猪流感……”我妈还跟我抬起杠了。 “人那只是有猪流感的基因片段，这次的超级流感里面还有好多东西呢，能都怪猪身上吗？”我最近一段时间也没白看手机新闻，里面的名词我也知道不少呢。 我妈见说不过我，也就不说别的了，赶紧的就要收拾了东西过来看我。 我妈来的时候虽然没带猪肉，可给我带了一只鸡。 就跟上次路子来看我的时候一样，我是听了广播才出来的，我妈跟我隔着栅栏门站着。 我妈把给我的东西从栅栏门那塞进来，然后用脚踢了一下，我再弯腰去捡。 我妈还是老思想，先是叮嘱了我许多句吃饭睡觉的事，再有就是告诉我说：“你好好的，别给组织添乱，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都在这种地方了，就别想着逞强……” 我点了点头，因为也担心着我妈他们呢，我也就当面的问我妈说：“家里怎么样啊，我最近也没在家，这个流感没多厉害吧？” 我妈也是一肚子的话想给我说：“别提了，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病到底是从哪来的，这几天这不饶儿世界逮狗打狗呢，你二姨家的狗想送农村去，可老家不敢要，现在满大街都是被人丢的猫啊狗的，看着那个可怜啊，可没人敢养了，打狗队的看见就直接打死，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真可怜，你说这病又不是狗闹的打它们干什么啊？” 我听了也挺难过的，我们市里的领导准是上辈子跟狗有仇，每次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招呼到狗身上了，早几年的时候有个什么狂犬病还是怎么得就规定说多少厘米一下的狗不能养，只要养了看见就活埋。 我估计这准是上面领导病急乱投医了，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我妈继续说道：“你爸那厂子也黑了心了，现在这么兵荒马乱的，别的地方都是休息一天上一天班，让工厂里的人倒着上班，可你爸他们厂还加班，可活儿多也成啊，就那么多人在厂子里干耗着，也不给加班费……小区里也是挺乱，现在只要沾上边的就贴隔离条，好多贴了条的也不在乎，跟没事儿人似的老远看见你就打招呼，就咱们隔壁楼里就有一家，往常也没见他们跟谁多热情啊，现在倒好，贴了条了，见谁在呢都凑过去，你说这缺德不缺德啊，这是想着自己好不了也不想让别人好……” 我之前在网上听人说过那种隔离条，就是谁家有需要隔离的人，政府的就过去找人签字，然后在那人家门口贴个醒目的标志，为的是大家互相监督。 但这个事吧，也分自觉跟不自觉的，遇到那不自觉的，就算贴也就贴了，人跳窗户一样的能跑出去溜达。 我忙着安慰我妈：“那种人你离他们远点就成，咱们周围没得这病的吧？” “咱们小区的没有，不过我听说六里营那有一家子都得这个病了，反正这个只要得了就得绝户，一个都跑不了，你三姨夫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现在医院停尸房里都停满了，现在只要再有死的都是直接深埋，在往上面撒消毒水，连个墓碑都没有……” 很多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跟假的似的，想当初非典的时候，我就觉着那事够神的了，此时一听我妈介绍情况，我就更觉着紧张了。 我又担心的叮嘱了我妈几句，让她回去的时候别跟人扎堆聊天，家里的水啊吃的也多储备点。 “吃的现在不怕了，现在超市限量供应呢，不管什么人去都是五斤大米十斤白面，统一的卖，各家超市都是一个价，不买也成，反正不卖就没得吃，不过随去随买，啥时候都有。” 第26章 我听我妈说现在买吃的不发愁了，我才终于是放了点心，主要是我没在家，我担心老太太老爷子去超市挤不过那些年轻力壮的。 现在既然吃喝不发愁了，剩下的事也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解决的了，我也就跟着那安慰了我妈几句，让我妈好好的保重，还有就是多喝水，别到处乱走。 我妈因为中午还要回去给我爸做饭呢，见我没啥大事，她也就赶紧的回家去了。 往后我妈偶尔还会到隔离所这儿看看我，每次来都多少的带点吃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妈过来的时候除了吃的还带了不少她自己做的罐头，再有就是告诉我不少的谣言，反正怎么吓人怎么来。 不过我也自己拿眼睛看着呢，早些的时候我在栅栏门这边还能看见那一边偶尔有车有人经过，但现在除了来看隔离区的那些家属外，外面冷清清的，整个街道都是空荡荡的。 不过隔离区里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的，现在我跟周围的人也都熟悉了，除了最早的时候上错床的那个胖子外，我跟每个人关系都处的不错，主要是我这个人属于大咧咧的性格，我跟谁都能说到一块去。 那个喜欢白活的大夫姓王，不过现在没人叫他王大夫，都直接叫他王大白活儿。 王大白活儿家里有个儿子，今年高考，高考那事太重要了，哪怕是天上下刀子都得顶着，我听王大白活说，现在他儿子的学校就怕出现疑似的封校，所以里面的孩子都是一律的不准回家，都在学校关着呢。 王大白活还说他自从一开始闹那个病的时候，就给他儿子打了两针蛋白，他说起他儿子来都是好话，都是他儿子有出息那个有出息。 我们经常听见他给他儿子打电话，他媳妇给他打电话，我能感觉到他们一家三口感情挺好的。 他媳妇的公司最近也没活儿了，现在都放着假呢，所以他媳妇也经常过来给他送吃的，他有了吃的就会给我点，我也把我妈给我拿的那些给王大白活些。 我们这儿什么人都有，有时候跟他们聊天聊多了，也是挺有意思的，跟他们一比我算是压力最小的，还有人在那问我贷款买着房了吗，我说我没有的时候，大家都挺羡慕我的。 那个王大白活儿就是贷款买的房子，他告诉我说：“我没法子，我有儿子，我得给儿子买房子啊，万一我儿子因为没房子这事儿找不到对象还不的埋怨我啊，我一个月还两千多呢……我跟我媳妇一个月也就挣个四千多块钱，现在一半都进去还房贷了……还是你们没贷款的好啊，到时候满世界都是房子，你看吧，这次指不定死多少人呢……” 我有时候要是显得担心外面，王大白活就会劝我说：“别担心外边了，其实在这关着挺好的，有国家管饭呢，周围的人也看着也没毛病，又不用满世界跑去，我觉着啊，兴许还就咱们这儿最安全了，没准外面都乱乎了，也就咱们这里的人还能没事呢，我现在就恨不得给我媳妇也隔离了，这样我们两口子的饭国家就都管了……” 说笑是说笑，不过就我最近看的那些消息，似乎是真隔离的事情少了，不少博客都在说在家隔离的事儿。 其实自己在家怎么隔离啊，还不是跟我妈说的那个贴隔离条一样，也就做个样子，其实最终还是凭的个人自觉。 我总觉着国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要不然就是情况控制不住了，现在正全力研究特效药呢。 而且我总觉着奇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如果胜那什么龙的药要真有用的话，国家赶紧把那配方要了加紧生产不就成了吗，这个时候还客气啥啊？ 可不管是网上还是周围的人，我再也没听过那个胜什么龙的消息。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我发现宗然那小子也是越过越自在了，居然自娱自乐的用我的手机下了几首歌，没事就用手机放歌玩，再有就是他还挺爱干净的，几次用脸盘打了水洗头发，有几次还把我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 他那样其实挺招人注意的，别看平时笑眯眯的一个人，但除了我就再也不跟任何的交流了，哪怕是在水管那遇到别人打招呼，他也是当看不见一样。 跟我熟的人都会偷偷的问我他是怎么个来头，怎么觉着他那么的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别人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只能含混的说：“他岁数小呢，就一小孩。” 再有就是宗然对我特别的感兴趣，我干什么他都死盯着看，我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就凑过来问我在想什么呢，能不能给他讲讲我以前的事。 我真是被他烦的够呛。 白天这些都好说，到了晚上才要命呢。 他晚上还是偶尔弄错铺，但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座断背山，还是我境遇性那啥啥了…… 起初我是挺恶心他的，不过到了后来，总这么憋着也是有点憋出火了，他那活儿又挺好的，人又任劳任怨的很，我就有点装糊涂，有那么几次他那什么的时候，我就装起睡觉了，没搭理他。 只是等我爽过了以后，我又觉着特别特别的抹不开面子，等白天的时候，再看见他那个没皮赖脸的样，还总想往我身边凑，我就怒火中烧，可我心里也知道错不都在他身上，我这个有点发邪火的意思，可我就是忍不住，好几次都把他挖苦的一无是处，损的他都抬不起头来了。 可他是真厚脸皮，饶是被我说的要生要死的，可转过一到了晚上，他就又活儿过来了，而且有些事还真不能说，反正是有一就有二，而且很多事到了最后就容易觉着无所谓了…… 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没脾气了。 我就是觉着自己也堕落了，怎么就那么不在乎了呢？ 第27章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在中午，本来应该是吃饭的点了，但这次来的却不是送饭的那俩人，而是俩戴着口罩的穿着白大褂的。 那俩人进来后也没多靠近，几乎是站在门口的那个位置，就对我们宣布了一件事，我因为离得远，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看着周围人的反应跟议论，我才知道这是告诉我们隔离结束了，让我们走啊。 虽然我知道我们这个隔离不是长期的，但现在一看，我真挺意外的，我没想到一点消息没有，我们就又重获自由了。 王大白活儿人不错，见能出去了，就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要是有头疼脑热的，可以给他去电话。 “超级流感我是治不了，但别的小毛病，现在这个世道就别去医院了，到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买什么药吃……” 我谢过他，把他的联系电话忙塞口袋里。 我们纷纷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过我看周围的人很多啥都不带两手空空的就往外走。 因为我那东西不少是路子给我的，我也就都收拾了，最后走的时候，我看上床铺的那个绿垫子也挺好的，我也就都卷了卷扛在了肩头上。 等我一出去后，宗然就问我：“这就直接回家啊？” 我吓一跳：“是我自己回家……” “那我呢？”宗然说这话一点没不好意思，就跟理所应当的似的：“你总不能不要我吧？” 我靠，我脑袋一下就大了，我忙一脸惊慌的说道：“你还真讹上我了，凭什么啊？我干嘛管你啊？” “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都多少个……” 我一听他说这个，我赶紧的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对着我傻笑，我深吸口气，我算知道什么叫倒霉催的了，我都不明白，我只是做了件好事，我怎么就遇到这么个货儿呢！！ 我最后只能无奈的告诉他说：“你这摸样，我肯定是不能给你带回家去，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我怎么帮啊？” 他一脸了然的：“你舒服了你就装睡觉，我一亲你你就醒……现在你又想不理我了，你这个也能叫好人嘛……你也太过河拆桥了……” 我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绿的，我没办法，最后绞尽脑汁，我才想起个可以勉强安置他的地方。 这次我给他带到一个拆迁的地方，那地方前段时间正在搞什么民心工程呢，结果赶上这个超级流感了，现在工程都停了，里面不少房子被拆了个乱七八糟的，基本上只要是房子就都把门框跟窗户拆了。 到了那个地方，我跟着宗然，就跟到了地震现场似的，在里面绕了半天，才终于是找到一个还算完整结实的房子，大概是拆迁的还没拆到这呢，但基本的窗户跟门也是都被拆走了，墙体上也是个大大的拆字。 但老辈子的房子一般都结实，我看着不像摇摇欲坠的样，也就把肩头上的床垫子放下了。 我还把路子给我的那些东西都给了宗然。 刚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一连找了好几家家庭旅馆，但现在这个世道，家庭旅馆早都关张了，我估计也就我们市里那几家星级酒店还开着呢，可问题是我跟宗然都消费不起啊。 最后我才想起这么个地方来，我就想着让他在这凑合找个空房子住住，有窗户没窗户的，也都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时候，小偷就是偷也偷不到这种地方来。 都安排妥当了，我这才急匆匆的往家赶，我从没见过这么萧条的路面，明明是大白天的，下午两三点了，路上居然就零星的那么几个人。 我记得早些年非典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我一路急赶，终于是赶到家里，我妈一见着我这个高兴啊，只是我妈总叮嘱我，让我千万别跟人胡乱说话，别说我是刚隔离了回来的，现在全小区的人都怕那个呢，要是知道我是隔离了回来的，不管谁见着我准是绕着我走。 不过我猜着我最近没回来，小区里的人肯定也有议论的。 我妈在吃饭的时候就可劲的叮嘱我说：“你管他们知道不知道的呢，你可千万别承认，现在你不知道大家都怕那个，我听说咱们市里都死了好几家了，有个女的是从外地回来的，传染了一家子老小，她孩子上的咱们这六中，现在好了，六中都封校了……” 我妈要是早一个月的时候告诉我这话，我准是不往心里去，但现在情况真是不一样了。 我回来的这个路上，就够我惊讶的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走的就是我从小到大都会经过的那条街道。 那个地方虽然不是很繁华，可路边那些卖烙饼卖包子的，还有牛肉板面兰州拉面那些，还是有几家的，这些买卖现在都统统不见了，门都锁着呢，那个凄凉劲啊，我路过的时候都觉着闷得慌。 我听了我妈那话我也就点头说：“那我就不说。” 我妈长处了口气，对我念叨着最近家里亲戚的那些事：“你二姨家的狗最终也是没躲过去，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把你二姨家的狗给举报了，我听你二姨说，他们这个打狗队都有经验了，现在统一都是先敲门，你想啊家里养狗的，一听见敲门声肯定得叫唤啊，一叫，人马上就把门撞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就把狗打死……” 我知道我二姨疼那狗跟疼孩子似的，我听了心里都纠的慌：“那我二姨怎么样了？” 我妈叹了口气的说：“现在哪还顾得着狗啊，人能顾着就不错了……” 这话说的饭桌上一下就沉闷起来，我爸话少，见我跟我妈都那个德行，他就说道：“该死在河里死不到岸上，管他闹啥呢，要死死要活活，凑合过吧……” 在家里吃过饭后，我有点累了，我就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然后我就想到那个宗然了，我忽然想到那小子肯定还没吃饭呢，我给他带去的那个地方其实挺荒凉的，晚上也没个灯，我给他的东西里，也就一个破手电筒，那还是当时隔离的时候发的。 我挺担心的，我有点不落忍，哪怕是只小狗我也不能那么随便一扔就不管了，我忙就又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我就想出去。 我妈跟我爸正看新闻联播呢，见我要出去，我妈就问我要去哪。 我胡乱的说着：“我隔离的时候，路子给我拿了不少东西，我过去看看他，告诉他一声，省的他担心。” “你离人远点，别到处乱跑。”我妈在我背后叮嘱着说。 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第28章 我拿着银行卡出来的，我那些钱还是我上班时候存下的小金库，我想着取点钱给宗然添置点东西，虽然说现在天气还不是那么凉呢，但提前预备两条被子也是应该的。 只是我取了五百块钱后，骑车绕了一圈却没看见任何卖东西的虽说现在时间也是晚了点，但怎么也不能萧条成这样吧？ 我不死心的绕着街道找了一圈，最后连附近最大的超市我都骑车过去看了看，都是紧闭着门的。 我这才死心，到此时心里隐隐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在家里弄点吃的出来，也不知道宗然那人有饭吃没有，他平时吃饭就跟饿死鬼似的，我真挺担心他的。 等我骑车到了那个地方后，很快我就找到他了。 我发现我的任何担忧都是多余的，他头枕着胳膊正一派悠闲的样子看着我呢。 我走进去的时候有点没好气的：“你吃饭没？” “没啊。”他咧嘴一笑，“我等你呢，我就知道你会给我送饭来的。” 说着他就从地上起来，伸胳膊就要抱我。 我赶紧的躲开，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倒是什么都不操心了，我真是吃饱撑的，兵荒马乱的给自己找你这么个拖累……” 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就那么笃信我肯定会管他似的。 那眼神里的东西让我心里都沉甸甸的，我长这么大，从没跟人把关系处成这样过，我跟人不是哥们就是朋友，再有就是同事。 我不知道我可以跟一个同性做到这一步，这样惦记着对方，可他又不是女人，我一直以为我只会对女人有那种怜惜的感觉。 不过我对宗然也不是全然的怜惜，除了开始我把他当成女人外，其实到后来的时候，他表现的挺男人的，也没有翘手指扭腰那样，就是他喜欢笑，笑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的媚。 而且他只对我一个人笑，在隔离的时候，他就总喜欢从上铺上对着我笑，很多次我无意间抬头一看，就会看见他正在上面对着我笑呢。 我本来想告诉他说，别想着吃饭了，我压根没带饭。 可看着他那个期盼的样子，我忽然就给心软了，我不忍心让他饿肚子，我叹口气的说：“你跟我来吧，咱们找地方吃饭。” 不过那话我说的底气不足，主要是这个世道还能找到饭馆吗？ 宗然倒是挺开心的，他非常高兴的告诉我说：“我憋半天了，正想出去散散心呢。” 我推上车的时候，他还想骑车带我。 不过我多嘴问了他一句：“你会骑车吗？” 他又笑着对我说：“那东西不是一学就会嘛？” 我真觉着他这人是浑身的不靠谱：“等你学会了黄花菜都凉了，赶紧的上车，现在还做饭的小饭馆哪好找啊。” 他倒是听话，很快就坐到了车后座上。 我骑车带着他漫无目的的满世界乱骑，我还叮嘱他说：“看见又卖吃的的就告诉我一声。” 他头贴着我的后背，在那恩了一声。 说真的，也就是现在路面上人少，又天黑了，不然我肯定不敢这么大刺刺的带他出来乱晃，他这么腻乎着我的样子，挺让人觉着别扭的。 不过我倒是习惯了，只是我知道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会侧目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觉着我还是喜欢女人的，说真的要不是遇到他这么个人，要不是被隔离了那么一段时间，让他半夜三更的对我上下其手的，我大概也不会有那么个想法。 但现在这事儿就说不清楚了，我总觉着我对他有责任似的。 人用手嘴的给我伺候高兴了，就算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但我也不能看着他在大街上不管他吧。 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喜欢我，他在隔离的时候谁都不理，我知道那个矮胖子后来也想着跟他套近乎来着，不过宗然每次都一个眼刀射过去，弄的没人敢上前了。 我有时候也不明白宗然到底是喜欢我哪了，我就觉着他长的这么好看，要是不喜欢我，喜欢个有钱的，哪怕是给人当小白脸呢，也不能沦落的睡拆迁房里去啊…… 我一边骑车带着宗然一边的胡思乱想。 走了好几条路，我骑车骑的腿都软了，也没看见一家卖吃的的。 宗然别看那么能吃的一个人，眼看着要饿肚子了，倒也没叫唤饿什么的。 最后我实在没法了，只好又骑车回到拆迁房那。 之前给宗然放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没那么深的感触呢，这个时候用小手电一打，看着黑漆漆的地方，破砖烂瓦的，门跟窗户又都没有。 我心里一下就给酸了。 我低了会儿头才说：“委屈你了……” 宗然也真会大蛇上棍，就势就搂住我的腰了，把头枕在我肩膀上，轻声的说着：“我不在乎，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来历，我不好现在就走，虽然这个时间挺晚的了，但我总归是心里觉着过意不去。 我就跟他并排着坐在绿色垫子上。 那垫子铺在床板上还成，铺在这种地方明显就显得太薄了一些，搁的人骨头都疼。 我用手挠了挠头发，问他：“这环境挺恶劣的吧？” “也不是。”他笑笑的说：“就是蚊子多点，咬了我几个包，你看……” 说着他就撩开上衣给我看。 我脸肯定有点发红，我不好意思了，我以前看男人光膀子从没这样过，但我现在就是特别特别的不好意思。 他其实从刚才搂我腰的时候就一直在逗引我，时不时的用那种眼神看我。 这个地方也是太有氛围了，特别像偷情的地方。 我紧张的用手搓着大腿，我知道我要再不走很容易就出点啥事故，可我还是走不动了似的留了下来。 第29章 后面的事就有些混乱了。 他没有再刻意的做什么，只是冲着我不断的笑，那笑不全是讨好，更多的只是一种感情的表示。 我知道他应该是喜欢我的，他也一直在那么说。 我的心是暖的，但我不敢肯定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我很矛盾，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我该走正常人走的道，我从小就不是啥独立特行的人，所以我应该有分寸。 但是分寸在他靠近我的瞬间就没有了。 他贴近我，依旧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说了一句：“这的蚊子特别多，咬到你了吗？” 我楞了下神，我反应肯定比往常迟钝了好多，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我从小就不招蚊子，就算有蚊子咬我，我也不怕，那个我妈说我跟我爸的血都是黑的，蚊子一沾就死……”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摸上来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摸我，但大白天的意识清醒的被摸还是头一次，我总觉着怪怪的还很尴尬。 他依旧在那跟我随便的聊着，比如我回家都干了什么。 我大脑跟空白了一样，我都不知道脑袋该集中在他的手那，还是该精神集中的跟他聊天。 我就知道我的身体在慢慢的发热，我吞咽了口口水，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不过不看他的话，我就只能看这个地方的破砖头了。 我也没个正经地方可以看的，我就眼神左右瞟了一下。 就在我到处乱瞟的时候，他就凑过来对着我的脸蛋亲了一口，亲的还挺用力的，我都能听见啵的一声。 我脑子一下就当机了，我情绪也跟着上来了，我一个起身就把他压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亲他。 因为我真没那个心理准备，我觉着亲个男人特别奇怪，特别不对劲。 可不亲他，我这么直接给人压下边也是不对头，我就挺直了身体的乱蹭他。 他被我蹭的也有了感觉，他眼睛里露出那种勾死人的魅气来，就是那种似睡非睡的一种表情，反正特别的好看。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是忍不住的对着他脸蛋也亲了一口。 不过我亲的没他用力，也就是轻轻的点了一下。 他跟不满意似的撇了下嘴巴，然后就抬起头来对着我的嘴巴就啃了下去，他可真够狂野的。 因为他长的太漂亮了，我总有种错觉，好像我压的是个野妞似的，就是那种金发碧眼的特带野性的那种欧美妞，因为他骨架大，我手摸上去的时候，其实不是很喜欢，我还是喜欢软绵绵的感觉，他这样的摸着有点咯手。 他在地下大概也是被我压的不舒服了，虽然显出意乱情迷的样子，人也被我蹭的发出了一丝两丝的呻吟，不过没多会儿，他就小声的跟撒娇似的对我来了一句：“地可真硬……” 他说完就看着我微微的笑。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知道自己挺沉的，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肯定舒服不了，我也就尝试着转动了下身体，想侧躺着不直接压在他身上。 可是我才刚从他身上起来，他倒是动作快，这小子一下子就翻转着压我身上了。 我那还没准备好呢，就觉着天旋地转的，然后我就被他压了个瓷实。 我皱着眉头的看着他，心说他这是要干嘛啊？ 不过我随后一想自己刚压了半天他了，估计他现在也就是想过过干瘾，我也就没真生气，而是对着他嘀咕了一句：“差不多就下来啊，你也怪沉的……” 我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动作了，虽然之前他有解开我的腰带摸我，但这个时候他完全就是脱下我的裤子了，而且就在他脱我裤子的时候，我看到他也在脱自己的裤子。 我的脑袋有点充血的感觉，不光是脑袋充血，别处也都充上了，我知道这小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我他妈在毛片里见过这个场景。 这他妈可是就是传说中的观音坐莲！ 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会这么风骚，我觉着他也太会玩！ 可是我在看毛片的时候只见过过一男一女用这种动作，但俩男的我就闹不懂了，我就想这个动作可够高难度的啊，我能跟他做出来不？我这可是第一次！！ 我也不敢看他，主要是紧张，特别的紧张，人都觉着晕乎乎的，脑袋早就跟不是自己的了似的，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的。 我不断的深呼吸深呼吸，我知道一般人第一次容易出状况，像是时间短什么的，我其实也信心不足，我以前就用手做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状况，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超男”啊，哪个又愿意做“快男”啊，我就努力的让自己冷静点，别一会儿，真要干活的时候再那个状态来早了！ 我这正胡思乱想呢，他那在做什么我也就没留心，主要是不好意思，而且我估计他比我看的清楚，我这个姿势太别扭，躺着地上要想看他那，我还得起来，我也不好意思起来。 正乱呼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就觉着某个不能启齿的地方凉了一下，似乎是被抹了什么东西，湿乎乎的。 我反应慢了半拍，可我还是觉出不对来了，等下面疼的时候，我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我靠我靠！！ 这他妈不是观音坐莲！！ 我中间跟要死了似的折腾着要起来，我连打带踹，闹腾到最后我累的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爬在垫子上半天动不了，但下半身还是跟被固定了一样的有节奏的动着。 我的心情没法形容，我就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某块砖头。 我不想去想任何事，我只想把这个赶紧熬过去，我知道自己不能想个娘们似的哭，也不能哭天抹泪的说自己上当了，哪怕这个当上得我眼冒金星就跟掉粪坑里似的，可我也不能流半滴猫尿…… 我都不知道自己熬了过多才熬过去的，因为在那个过程中我始终让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骗子终于是完活儿了，我能听见身下布料摩擦的声音，显然是他在穿衣服，然后他大概是穿好了，又转过给我穿上裤子。 我一声不吭，刚他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我还自己主动帮了他一手，现在他要给我穿上衣服的时候，我却连动都懒得动了。 那骗子大概是不好给我穿上，最后就搂着我的屁股把他微微抬起来一点，我以为他是要给我把裤子周上啊。 结果他没直接给我穿上衣服，而是用手拨了拨我某个垂着的玩意。 操！！ 我他妈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抬起头来，对着他就来了一句：“我操你大爷！” 第30章 宗然也沉默了，一边摸着我的后背一边低声跟我说：“我没想这样……” 我没再理他，我忙从垫子上挣扎着起来，然后我就开始系腰带。 结果正在我系腰带的时候，路得开那小子就给我来一电话。 我接起来的时候就听他说：“我靠，你小子拿我背什么黑锅呢，刚你妈可来电话从我这找你呢……” 我一听路子这话才想起来，自从进了隔离区后，我就一直用的路子的手机，那电话卡也是路子给我办的，我回去的时候匆匆忙忙的，都忘记告诉我妈我电话号码换了，我这次出来的时候也只带了路子给我的那个机子。 我一时间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点事现在还不能给我妈说呢……” “什么事啊？”路子低声坏笑了下，忽然的就跟想到什么似的，路子忽然的就对我说：“靠，你不会找女人了吧？你找的什么样的？” “不、不是那么回事……”我紧张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子现在也不开玩笑叫我伟哥了，我能听出来他声音挺严肃的，“伟业，你这个人不是那种能玩得起的人，你别乱找人，我告诉你说，你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跟我不一样，我本来就混，可你跟白纸似的，你这个人玩不起感情游戏你知道不，你容易给自己搭进去，再说你有什么事需要瞒着老太太的，这都什么世道啊，你还给家里添乱……” 往常都是我教训路子不正干的，现在倒好，路子可算是把我说了一顿。 我半天没吭声，路子还以为他话说重了呢，其实我是在后悔，我觉着路子说的真对，我是有点把自己玩进去的感觉。 路子在电话那头对我说：“你别在外面浪荡了，我刚给你打马虎眼把老太太骗过去了，你赶紧的回家吧，到时候可别给我卖了。” 我点头答应着，挂了电话后，我继续穿裤子，就是穿裤子的姿势有点别扭，主要是不能启齿的地方有钝疼的感觉。 那骗子倒是一脸愧疚的要扶着我。 可我还在气头上呢，我没理他。 那小子一直给我送出门口，我骑上车子都走了好远了，他还小跑着跟着我呢，最后我气不过一边骑车一边作势要踢他，他这才停下来，对我挥舞着手臂，在那喊着：“伟业，你别生气啊，我这次没经验，下次就好了……” 我靠，我靠，我真想找根线给他把嘴缝上。 再回到家的时候，我妈就训我，说我眼里没她，怎么换了手机也不告诉她一声，还说她担心死了，现在外面这么乱乎，她都担心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也心里挺愧疚的，而且我心里特委屈。 我想把宗然那边的事彻底放下，我觉着宗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好，起码我说停的时候，他该停下。 说真的，哪怕我这种没尝过腥的，当时他说地面咯得慌的时候，我都起来了，我就不信他能控制不住自己。 再说我那时候可是手脚并用的对他又踢又打…… 那段时间我脑子很乱，一点都没注意外面的事，我妈跟我爸还是每天按时的收看各类的新闻，然后我爸每天还要去黑心工厂上班。 这种日子过久了就容易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互相之间小心点，那个什么病啊就能过去了。 说真的我也有点麻木的感觉，觉着这顶多就是又一次的非典。 再来就是我妈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干，翻箱倒柜的要找她那个金戒指，那还是我上班头一年用奖金给我妈买的。 我们家条件不好，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戴首饰，我上班后大件的买不起买个金指环给老太太戴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后来有段时间我们这治安挺乱的，到处有抢金首饰的，我妈怕被人惦记上就把戒指摘了不知道放哪了，她这个人越是宝贝的东西越是东躲西藏的不知放在哪。 找的时候，我也跟着翻来着。 最后终于在一个旧枕头套里找到了那个戒指，因为把家里翻了个乱七八糟的，我就纳闷的给我妈说：“你找这个干吗啊？你看把家里给弄的。” “你没听说吗，现在钱越来越不值钱了，现在出去想买点正经药都得拿金条换。” 我觉着这事有点夸张，“哄抬物价那可是犯法，那些奸商就不怕关进去啊？” “关什么啊，监狱里也闹那个呢。”我妈现在不直接叫超级流感是超级流感了，统一的都是那个那个，似乎是直接说出超级流感来不吉利似的。 就在我跟我妈聊天的时候，我们家门给响了。 我妈赶紧把戒指收好了过去开，过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我们家对门的邻居王奶奶，这王奶奶今年都七十多的人了，一头的白头发，人倒是腿脚都利索，最近因为那个病大家都不串门了。 这个时候见她敲门，我跟我妈都挺意外的。 王奶奶就对我妈说：“我来找你们说个事儿，我最近一直注意着楼里的人呢，我就发现啊，楼上姓韩的那家最近怎么没动静了，我看着咱们楼里天天都有人去上班买菜的，就他一家好几天都没动静了，也没人出来也没人进去的……我记得那个姓韩的不是也在上班的吗，怎么最近没消息了？” 我妈最近一段时间对楼里的事没多少好奇心了，也就无所谓的说：“世道乱，兴许是厂子放假呢。” “不能……”王奶奶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刚上去看了看，我闻着他们家有股怪味，我就是找你商量下，咱们要不要报警。” 我妈听了那话也是半信半疑的，不过最后还是要跟着王奶奶再上去确认下，我本来也想跟上去的，不过让我妈给拦下了。 等我妈下来的时候，脸都是刷白刷白的，对着我就说：“赶紧的，你赶紧的打那个110还是120啊……他们家味真不对……” 第31章 我一听我妈那话汗也跟着下来了，我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找出来，然后拨电话，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我赶紧把楼上的情况一说。 结果110很快就告诉我说：“你这个直接打119，现在归他们管。” 我又赶紧的给119打电话，不过119那占线，打了一会儿才接通的，对方很客气，把地址一说人就告诉我说他们很快就到。 那速度也真不是盖的，我就跟我妈在房子里唠叨了几句，其实所谓的唠叨也就是我们互相说了下我们会不会被隔离的事，因为一旦要是我们楼里出来这么个事儿，保不准我们都得跟着隔离了。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那119就来了，速度之快真有点出乎我跟我妈的意料。 对门的王奶奶也在我们家呢，见着政府来人了，就想跟人进去。 结果119那些人都挺有意思，我见着他们都觉着特别眼熟，之前我在旅馆被带去隔离的时候，就是这种打扮的人给我弄去隔离的。 个个都戴着防毒面具，其中一个管事的人过来问我们谁打的电话。 我听那个赶紧过去说：“我打的。” 那人接着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其实啥也不知道啊，什么上面那些人的职业工作单位之类的，说真的我还真跟他们家没什么接触。 倒是王奶奶挺有脑子的，别看这么大岁数了，记性是真好，马上就把姓韩的他们一家的情况给对方说了，之前我跟姓韩的那些人也没多接触过，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家人男人是在某公司里做售后的，经常出差，然后他妻子是个小文员，家里还有个儿子，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家人。 对方一问清楚具体的门牌，就对我们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千万别出来，等我们消完毒，过大概三个小时后，你们再出门活动，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就找个通风地方躲一躲。” 王奶奶原本还以为需要她给带路呢，不过听了这个话，我们谁也没坚持跟过去。 我妈更是紧张成热锅上的蚂蚁里，非拉着我到晾衣服的阳台那，把窗户打得大大的。 我其实挺好奇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要干嘛。 我就想从门镜往外看，结果我还没靠近门镜呢，我就被我妈扯着耳朵的给揪走了。 王奶奶倒是看了几眼，在那跟转播似的，对阳台的我跟我妈说：“看不清楚他们干嘛呢，听着好像是挨家挨户通知关门呢……” 过了一会儿，王奶奶那似乎又听到了新情况，继续说道：“这次听着声像是砸门呢……好像是砸开了……” 过了也就两三分钟，王奶奶也坚持不住了，捂着鼻子的往我跟我妈那躲，边躲边念叨着：“这都什么味啊，这么难闻，这个就是消毒水的味啊？” 我跟我妈也很快就闻到了，那味就跟强酸似的，特别的呛鼻子，幸亏我妈早早就打开窗户了，就是这样，还是给我们三人熏的差点没翻了白眼。 为了躲避这呛死人的味，我跟我妈王奶奶三个人都把头往窗户外面伸。 这个位置正好是对着楼下的。 很快我们就都看见之前上楼的那些消防队员，都陆续的在往外走。 走的时候，每两个人就会抬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应该是放在担架似的东西上的，由两个人抬着，仔细看的话就会认出来那黑色的大概是什么塑料袋之类的东西，不过估计这黑色塑料要比一般的塑料质量好很多。 我们就在楼上的位置，正在躲避着呛人的味道，这个时候不用多说，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我们都能猜着那是什么。 那是尸体，都是从姓韩的那家里抬出去的。 看着那些沉默的一声不发的消防队员陆续的走出去，看着他们上了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我的心也一点点的沉。 主要是死亡离得如此之近，之前都是猜测，这个时候知道姓韩的那家都死了，这个感觉可太让人不舒服了。 那种感觉不是恐惧，因为当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安静的从楼上往下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味道也逐渐的散开了。 我妈过后又把家里的其他窗户都打开散味，王奶奶没有立即离开，在我家什么都没说的坐了一会儿，老人大风大浪的经历的多了，跟着我妈絮叨了一会儿三年自然灾害的事，又絮叨了一会儿文革，最后才又说到现在。 王奶奶说：“人啊，就是一道坎一道坎的过去，我都七十的人了，都黄土到脖子了，还遇到这么个事儿，真是命啊……” 我妈也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我也沉默起来。 所有的传闻都发生在最近的距离，就隔了一个楼板，就在我们的头顶那户姓韩的人家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那感觉比新闻要真实的对。 因为太多真实，反倒忽然脑袋空荡荡的，过后王奶奶终于是走了。 她走的时候，对我妈说：“什么都想开点吧，能活就接着活着，等哪天不得不死再说，现在有的吃咱们就吃点好的，我今天也豁出去了，我中午炖肉吃，我得好好吃点肉，管它贵不贵呢。” 等我爸再从厂子回来的时候，我妈死活都不要他去上班了，我爸虽然知道楼上姓韩的那一家都死了，不过我爸还是觉着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能去上班。 为这个我妈还跟我爸吵了一架，我妈说我爸是赚钱不要命了，在那直嚷着我爸说：“别去上班了，这个时候赚那点钱有用啊？人重要是还钱重要啊？” “不赚钱吃什么啊，人不吃饭几天就死了，在城里过日子没钱一天都过不下去。”我爸也有他的道理。 我听的脑袋都疼，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正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呢，忽然我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愿意有人来串门，说真的自从见着姓韩的那家人被人放在黑塑料袋里裹走后，我就觉着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危险，我真是不愿意跟人接触。 第32章 一听见敲门声，我妈赶紧就过去开门了，主要是这个时候谁先去开门，谁就得抱着为大家牺牲的壮烈情怀。 我怕是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也凑过去看。 门一看，我随即就嚓了一声，我一眼就看见宗然了！ 问题是宗然那小子，真他妈能干出这事儿来！！ 他居然又他妈穿的他那身骗人的女装，我心说这小子是要干嘛啊，这是接茬糊弄我来了？！ 我妈看见他也是明显的一愣。 宗然是真不要脸，见者我妈后就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在那眼巴巴的瞅着我妈身后的我说：“我一直在你家楼下等你下楼，后来见你一直没下来，反倒是来了一辆救火车，还抬出去几个人，我就吓坏了，我知道我不该过来看你的，可我真的是忍不住……” 那话说的就跟小白菜似的，弄的我妈一头的露水。 我他妈真是有理说不清啊，我赶紧的就过去，跟轰狗似的轰着他说：“你他妈别在这儿桑白着，我还好好活着呢，你赶紧的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话音刚落，就见宗然那臭不要脸的，一下就眼泪汪汪起来，居然还抽了下鼻子，“我就想知道你还好好的就成，我真没想给你添麻烦……” 这话说的我妈直皱眉头，我妈一准儿也是早认出她来了，只是我妈心里肯定是在嘀咕呢，她肯定会嘀咕说，这是怎么得了，怎么之前在我家待过的半神经病忽然跑到家里？怎么还跟她儿子牵扯个没玩没了的？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妈解释。 我就在为难的时候，宗然那脏水算是一盆接着一盆的泼上了。 “我没想让你负责什么，那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我知道你不是喜欢我，只是好奇，我心甘情愿，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意，你别生我气，你要觉着我不该来，我这就走……” 我嚓我嚓！ 果然宗然说完那些话后，我妈就跟看鬼似的扭头就把我给看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呢，我妈上来就给我耳朵拧住了，老太太心眼好，自小就教育我不要玩弄人的感情，对女孩子要尊重，别没事总想占便宜啥的。 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又看见有找上门的了，我妈对着我就是一通的骂，我那耳朵都差点被揪下来。 “我说你这是什么怂孩子啊，你怎么能干出那事儿来？你怎么人姑娘了，就在你家住了一晚上你就骗她了？！你怎么能干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事啊，你这种的在以前就是流氓罪，要枪毙的你知道吗？” 我赶紧的解释：“不是那么回事，妈，你听我说，这个人他忒不是东西……” 我妈这下手腕就转了个过，我耳朵估计都被拧青了。 宗然倒是会装好人，忙走进来，伸手就拦住我妈的胳膊了，在那帮我说话，“阿姨你别打伟业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先勾引他的……都怪我，我不图他什么……我就是觉着他人好……” 我真想告诉我妈，这是个假女人，这就是个真混蛋！！ 可话到嘴边，我就看见宗然对着我嘿嘿的笑呢，我心里明白，他这是在用眼神挤兑我暗示我呢，反正我跟他的事是说不清楚了，越描越黑。 而且，我他妈还真是解释不出来。 我爸见我跟我妈堵在门口丢人现眼呢，忙就过来把我跟我妈宗然都叫到了屋里，关上了门。 我爸别看平时挺严肃一人，但他脑袋好使，从来都不会跟我妈似的做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这个时候我爸说话肯定是向着我的。 “孩子们大了，现在的小年轻能跟咱们那时候比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情女愿的咱们就别掺和了。”我爸说完就意思着对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就让这姑娘先在家吃了饭，你再送她回去吧。”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我爸在给我台阶下呢，说白了，这也是暗含着赶人的意思呢。 要是换个正经女人，一听这个话，准就脸上一臊，人就走了。 可这宗然不，宗然跟没听明白那话里的意思似的，一听说要吃饭，马上他就对我妈热乎乎的说着：“那，阿姨，我跟你一起做饭吧。” 我听的脑门的汗都出来了，我心说当初他能骗过我全家，一是那时候天实在是晚点，二一个接触的时间也断，有个蛛丝马迹的也没人能留心到。 可现在要挨着做饭，我妈那可是真女人，都做了五十多年的女人了，你说你一个假货你过去不一下就穿帮了吗？ 我他妈真是不想管这闲事，但我跟女人乱混，我妈顶多就拧拧我耳朵，但我要跟一男得混了，我估计我妈能直接拿菜刀劈了我。 我这么一想，我就不敢让这个宗然真跟我妈进厨房了，我赶紧的拉住他，气不打一出来的说：“你他妈会做饭吗，你就过去帮忙，你老实在客厅待着。” 宗然嘿嘿一笑，很不要脸的说道：“那也行，咱俩好久没这么好好坐在一起了。” 说完宗然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就给坐下了。 我这个憋气，可为了防止他乱说乱干，我也只好忍着气的跟他坐在一起。 我爸一般回家就是翘腿看电视，这个时候也不例外，只是在打开电视的时候，因为有外人在呢，我爸就对着宗然客气了一句，问他有什么想看的。 我也不知道宗然那都是从哪学的，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长的秀气漂亮，但举止绝对没有女人的那种，但现在他居然是在沙发上并着腿坐的。 那个样子，要是真女人倒是挺好看的，但一想到他是个纯爷们，我就觉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软绵绵的坐在那，腿还几次试图贴我腿上，胳膊也有意无意的贴了贴我的胳膊。 我全然当不知道，因为实在不能接受这个样的宗然，我就把所有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视上。 我爸一般看电视也就是看个新闻，其实现在也就只有新闻能看了，这么乱乎的时候，大家最关心的也就是最新的消息。 不过所有的新闻都是一个样，开头领导视察各地，后面全国人民幸福快乐，最后国外水深火热。 唯一的不同的也就是现在领导人出来的不像以前那么全了，基本上开头也就说上那么一两个，然后就是下面的新闻。 说真的在楼上那家出事前，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些，但现在因为没事可干，我忽然就意识到这个其实挺不一般的情况。 我记得有人在网上跟造谣似的说过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超级流感已经无法控制了，现在有人在主持着新隔离区的建设，而那种隔离区应该是只允许少数人还有最安全的人才能进去…… 第33章 我刚想到可能有某个隔离区的时候，我还没多深想呢，宗然那就又给我找别扭了，对着我先是挤眉弄眼的，看见我家茶几上摆了些桔子，他上去拿了一个就给我剥开，然后就要拿橘子瓣塞我嘴里。 我爸就在旁边看着呢，我这个臊得慌啊。 我妈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炒菜呢，我们家最近吃的都简单，这个世道买菜都得冒着风险的事。 我听我妈说，现在她去买菜，那买菜的都是戴着大厚口罩，中间用菜隔开着，跟买菜的人遥遥相望，等买菜的把菜挑好，放在一个小竹篮后，那个卖菜的就用专门的竹竿把竹篮挑过去，称好分量，反正称就在那放着呢，有显示的一面对着买家。 买家也能看清楚分量，然后算好了价钱，卖菜的把菜篮子递过去，买菜的拿了菜后再把钱放在空篮子里。 其实说白了，卖菜的怕传染买菜的也怕传染，这么一闹，虽然买菜啰嗦了点，可大家倒都安全了。 我听后真觉着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的，早一点的时候要有人告诉我，菜市场要这么卖菜，我能把牙都笑掉了，可现在它确确实实是在发生着的。 我躲着宗然塞过来的桔子瓣。 宗然也不觉着尴尬，一看我不吃，就转过用客气的口气对我爸说：“叔叔你吃桔子吗？” 我爸其实早看见我们这推来腻去的了，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端了个家长的架子，一见宗然问他，他就摇头说：“不了，谢谢你，你自己吃吧。” 宗然这才放心大胆的大口吃了起来。 我靠，我们家茶几上摆了一茶盘的桔子，我大略估算了下，没有七个也得有六个吧，也就眨嘛眼的功夫，就他妈都给这小子吃完了。 看着一茶几的桔子皮，宗然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低声对我嘀咕着：“我……好像吃太多了……” 我气的鼻子都歪了，“操，你这个叫吃的太多了，你这叫一干二净你不知道不，你跑我家来干嘛来了，这是要吃大户是怎么地？” 宗然一脸的委屈：“我一直吃不饱，现在卖熟食的太少了，我前几天就靠烤红薯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他那倒霉样子，一想到他住拆迁房里又啃烤地瓜的样子，我就觉着心里有点酸。 不过我又觉着他这人心疼不得，我有点犹豫。 我自从他进屋以来就没怎么正眼看过他，这个时候觉出他落魄了，我才仔细的看了他两眼，虽然他表面上看着还算干净，衣服头发都是规规矩矩的，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衣服带折子，头发也显得挺乱的。 不过如果不是那么乱，其实挺容易发现那是假头套的，还有就是他脸上虽然挺干净的，但脖子特脏。 我都怀疑他那脖子一摸都能摸出泥来，我也就难得的关心了他一句：“你最近几天都怎么过得日子啊？” “就是凑合活着。”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虽然是诉苦的话，可他那表情居然又跟着活泼起来。 我有点奇怪，皱着眉头的说：“凑合活着你还高兴啊？” “没有。”他不大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就是你终于肯问我的情况了，我一直怕你生我的气，不肯理我……” 我发现人就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郁闷的嗯了一声，其实心里在慢慢的松动着。 电视上节目还在继续着，新闻联播完了就开始是天气预报，最近的天气也有点反常，北方是气温骤降，南方那是天气炎热。 天气预报完了后，就开始演大段大段的广告了，现在不管是地方台还是中央台，只要是广告，每隔个三四分钟，广告中就会插入一段如何预防超级流感的小常识。 那些东西我现在看的都会背了，都是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还有勤通风什么的。 我妈那饭菜都做好了，这个时候就从厨房里喊我过去端菜。 我起身的时候，宗然也跟了上来，他跟着我也有板有眼的端菜拿碗摆筷子。 我家餐桌上一般都是放的三把椅子，因为多了个宗然，我就又去的阳台搬了一把备用的。 宗然能在我家吃饭显得挺开心的，在吃饭的时候，就总给我夹菜。 倒是话不多，只会看着我傻乎乎的笑。 我妈挺好奇我跟宗然的事的，我也知道躲不过去，在我妈问到的时候，就敷衍的回答一两句，有些是真的有些就是顺口编的。 我告诉我妈说，我当初送宗然去车站的时候，宗然不是跟我回来了吗，然后一直在楼下等我，我觉着他可怜，就给他送到附近的旅馆里住去了。 然后因为我挺照顾他的，他就跟我好了。 说到这个时候，宗然还跟证实我的话似的把我俩一个锅里捞方便面的事也都倒了倒。 我妈一听这个，就说了我一句：“怪不得有段时间我总觉着家里的东西不对呢，原来都让你拿去了……” 说到这，我妈忽然想到个事，忙就问了宗然一句：“对了，你现在在哪住着呢，还是在那小旅馆吗？” 靠，我一听我妈问那话，就觉着头一蒙，还没来得及现编呢，宗然已经老实巴交的说了出来：“那个小旅馆已经被封了，现在我在拆迁区住呢，就是城西那块……” “城西？拆迁区？”我妈一时间没闹明白，疑惑的皱着眉头说：“那哪啊，我咋不知道那有个住人的地方啊？” “就是好多房子都要被拆了，然后我就住里面了，不用花钱的。”宗然一脸天真无邪的。 我都不用看我都知道我妈那是啥表情了，平时老太太出去买菜，看见要饭的都会意思着给个零钱啥的，这个时候听见跟我好着的一个“女”人，现在在拆迁区住着呢，她还能饶得了我这个薄情汉吗？ 果然我妈激动的就一拍桌子，脸黑的就跟包青天似的，对着我就嚷道：“你也太过分了，你就这么让一个女人家住那种地方啊，你不知道那种地方多危险啊！？” 我他妈真比窦娥都怨。 我忙解释说：“我不是找不到别的地方吗……” “那也不成啊！”我妈气的就瞪了我一眼，我估计这要不是在吃饭呢，她一准能过来再揪我一次耳朵。 “那种地方要啥没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再说了现在都什么世道啊，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社会上特别的乱吗，现在哪都有事，警察忙都忙不过来，有些坏人更是觉着跟活不久了似的，到处惹事害人，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那地方能安全得了吗，不成……这要出事就是出大事……”我妈说完也跟着犹豫了下，她抬头看了眼我爸。 我一下就猜着她的意思了，我赶紧的说：“妈，既然那危险，那我想别的办法不成吗，我……我再找找看，兴许有别的旅馆什么的呢……” “总住旅馆也不是个办法，咱家哪有那么多钱都遭旅馆上啊。”我爸慢悠悠的说着：“姑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我们家吧，反正你也跟我儿子好，再说这个世道也不是个讲究的世道，要成，我一会儿就让伟业给你收拾收拾屋子，以后他睡客厅，你就睡他的屋。” 宗然露出意外惊喜兴奋的表情，再看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眼里都冒绿光了，他忙就对着我爸一脸感激的说着：“叔叔谢谢你，你们能收留我，我真是太高兴，就是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反正……我跟伟业也一起……过，我们住一起就好，他住客厅我也会心疼的……” 我真想把宗然的脑袋塞马桶里去。 我妈跟我爸都是老古董似的人，听了这么直白的话，俩人都有点磨磨唧唧的，不过我妈倒是没让宗然难堪，停顿了几秒后，就轻描淡写的接了一句：“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们老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第34章 我一听这个话头不对啊，我赶紧的对我妈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宗然也跟着羞涩的一低头：“妈，啊不……阿姨，我们、我们……” 我妈一看这个赶紧给我跟宗然都夹了口菜，“行了行了就这么周吧，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我他妈是真冤，我气的就瞪了宗然一眼。 宗然装没看见，不过我估计这小子算是有的美了。 果然到了晚上，我爸看完了电视，往常的时候我爸可不是这么早就休息的，估计今天顾忌着有宗然在呢，我妈我爸早早的就歇了。 我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宗然，我的心都要气成黑色的了，我就纳闷了，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我气的就对宗然说道：“你他妈到底是要干嘛？” 虽然我气的是恨不得扯着他的脖子揍他一顿，可这个时候我还真不敢大声说话，我怕吵着我妈跟我爸。 宗然也掐准了我的这个软肋了，学着我的样子把声音压的低低的，笑眯眯的说：“你小声点，小心让咱爸咱妈听见。” “谁他妈是你爸你妈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他笑呵呵的，就跟看个调皮的孩子似的那么看着我。 我没办法，既然我妈答应他了，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只好进到我屋里去。 宗然还想对我动手动脚的，真是反了他了。 我当下就对着他脐下三寸踹去一脚，虽然没踹准让他给躲了过去，不过我还是踹他肚子上了。 他故意弯腰捂着肚子，做出痛苦呲牙咧嘴状，我知道他是装的，我没搭理他，我忙着把我那屋子收拾妥当，既然给他住了，我怎么也得把我那些能见人的不能见人的都收拾出来。 宗然也不知道躲一下，看见我收着什么东西，他就够着脑袋的看，一会儿笑的跟黄鼠狼似的一会儿又紧皱着眉头，看见我正要准备塞起一本人体摄影呢，他就赶紧的把那本书抢了过去。 一边哗啦哗啦的翻着那本书一边说：“也没看到露点啊？身材也不大好，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我咬牙切齿的把书抢回来，对着他就低声嚷道：“你他妈找打是吧？” “别生气了，我就提高下艺术修养。”他笑的倒挺不要脸的。 我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把我需要用到的枕头被子都卷了卷，就准备抱出去。 我以为我这么一做，他肯定得贱兮兮的过来拦我呢。 结果他只是眼看着我往外走，居然还跟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的说：“不行了，我最近在一直睡硬地板了，我今晚得好好休息休息。” 见我还在那傻站呢，他就先对我抛了个媚眼，随后就揉了揉两鬓的说着：“那么亲爱的，晚安了。” 说完他就要往我那床上躺，这下我可不满意了，我赶紧的一边抱着我那枕头被子过去，一边对他说：“你就这么躺啊，你也不照照镜子去，就你那脖子，都能当黑车轴了，你赶紧的起来去洗洗，不然我那床还能用嘛？” 宗然倒是挺听话的，就是磨磨蹭蹭的到了洗手间的时候，他又要出幺蛾子。 在那拉扯着我说：“我背也该搓了，你帮我洗洗吧。” 去你的，我对着他屁股就上去一脚。 他倒是一时间消停了，就是我刚把我的东西放在沙发上，正准备拍拍枕头呢，我就听见他那噼里啪啦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洗手间里东西也多。 我们家那浴室跟洗手间是一个地方，里面瓶瓶罐罐的也是热闹些。 我听着声音不对，赶紧的就过去推开门。 反正就一个小单间似的地方，我随后就看见宗然正手忙脚乱的抓着头顶的东西呢。 这个时候宗然已经洗上澡了，就是他现在摸了一脑袋的泡沫，眯着眼睛手往上乱抓乱拿的。 那些放在小隔断上的洗发液啊还有护发素都被他碰下来了。 我赶紧的过去，先是关上他脑袋上的水龙头，我怕那水花四溅溅到我身上。 他那估计也是听见声音了，猜着是我进来，他倒是不去抓什么毛巾之类的东西了，转手就要把我往他怀里搂。 我他妈能让他搂着我吗？ 我一下就躲开了，顺手找了一墩布塞他怀里。 不过我也很够意思，还是把挂在头顶铁丝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扔他脑袋上。 他赶紧拿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下他终于是可以看清楚了，他一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一边对着我笑。 “我刚迷眼了。”他说。 我哦了一声，尽量不在这样雾气迷离的地方，看他光溜溜的样子，虽然我也知道他有的我也有，但还是有点口干舌燥的别扭。 不过我也没走。 我有点走不动道。 他手里提着墩布就过来了，地方窄，他一下就靠了过来，几乎是贴着我耳朵的：“帮我擦擦背吧，我都要长虫了，你看……” 操，他还真搓出个泥卷来给我看。 我脸都绿了，一脸恶心的看着他，心说他这举止也真配得上他这张脸，现在就是要饭的也都不干这事了。 我气呼呼的找了搓澡巾，让他背过身去。 趁着他看不见我，我心跳还没那么厉害的时候，我赶紧的就跟赶场似的，几下就把他的背都蹭了一边，虽然不能怎么搓干净了，但起码清洁清洁还是没问题的。 我匆匆的给他搓完了，我就出去了。 出去后脸上还是跟发烧似的一阵一阵的红，身上也有些微微发烧。 我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心里在痒痒，其实是有点好奇。 他那洗的也快，在我还没躺下的时候，他就洗好了。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我看他一眼，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收拾洗手间，我就低头走进去。 走过去的时候，因为他就在洗手间门口挡着呢，我就用手推了他一下，让他躲开洗手间的门口。 手推过去，能摸到光溜溜的腰，他皮肤是真好。 我那手心都是滑滑的，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怕自己流鼻血，我赶紧的进到洗手间里去墩地，不然晚上我妈我爸上厕所容易滑倒了。 他就在门口看着我呢，我知道，可我不能心动。 第35章 晚上倒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白天起来的时候就是稍稍有些不方便，主要是我妈起的早，她起来就要忙活着收拾屋子，开始轰我起来。 不过我这还没动窝呢，那边宗然倒是打扮妥当的从屋里出来了，宗然表现的挺勤快的，那是真会讨老太太喜欢，硬是抢过我妈手里的扫帚就开始扫地。 我妈看我还在沙发上傻坐着呢，就嘀咕我说：“就你跟猪似的，你快点起来，早上还不知道吃什么呢，现在小区里也没个卖早点的了。” 自从这个超级流感闹起来后，别说是我们小区了，我估计整个市里都不见得有卖早点的了，除了麦当劳肯德基那种地方还能坚持坚持，就是一些比较固定的早餐点了，就是那样人也越来越少。 我爸照例起来后就准备上班的事，他那个人总觉着天塌下来他也得照常工作。 我妈虽然跟我爸生气，但还是赶紧的做好早餐让我爸吃了。 按我妈的话说就是非常时期呢，吃的多抵抗力才能强。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超级流感都是负面新闻，像是死人还是让各种买卖都不好做了什么的，不过因为有这么个东西，倒是让市里的卫生上了个层次。 我趁着我妈做早餐的时候，我就隔窗往外看，我就看见以往打扫卫生的那些人，现在都各个带了个跟防毒面罩似的东西，每人背后都背了个消毒的箱子，对着各种卫生死角就是一通的喷。 还真别说，现在市里苍蝇蚊子真是少了不少。 卫生环境也真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路面看着干净多了。 我正看着呢，宗然那也扫完地过来了，他先是看了看我，随后就又扫了我家窗户几眼，然后他就对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家没装防护网啊？” 我觉着他这话说的挺突兀的，我也就含糊的回道：“装那做啥，你也看见了，我家有什么是值得偷的啊？” “装上吧。”他神色凝重的看着街面上，“以后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 我不大喜欢他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不过装防护网这个事，听他那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心动，主要是经历了楼上姓韩的一家的死后，我就特别的有忧患意识，总觉着什么事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反正我家楼下也装了防护网，我家要装的话也没啥。 我反正也是闲着呢，吃过了饭我就把要装防护网的事给我妈说了，老太太现在是真英明，一听我的提议，二话不说就给了我钱，让我找个靠谱的地方按的结实点的。 我临出家门的时候，特意扒着窗户框把窗户的尺寸都量了量。 宗然趁扶着我的功夫，又他妈摸了我屁股两把。 我真是服了这臭不要脸的了。 我出门后，宗然也要跟着。 我也怕他在我妈面前晃时间久了再露馅。 一等出去，我就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还真挺能装的，不过你总这样不成吧，万一露了马脚你不害我嘛？” “怎么能露马脚呢？”宗然一脸不以为然的：“你父母又不能扒我的裤子看，人都有定向思维，再说了，你没发现吗，你眼神不好是有遗传因素的……” 我真受不了他那么一本正经的埋汰我们家。 我气的就说他：“你就行行好吧，我妈我爸那可都是好人，他们心眼简单，可你不能得寸进尺知道不，你也不能伤害他们的感情……” “我明白。”宗然说完这个用一种欲语含羞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格咯噔的。 果然他随即就靠了过来，对着我一边吹着耳旁风一边压低了声音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也是好人嘛，我肯定不伤害你的感情。” 我飞腿就给他裤裆一下，这下他才算老实了。 我家也没别的交通工具，我就骑车带着他准备随便找个做防护网的。 我记得附近有条街都是做这个的，结果我骑车过去后发现那条街上十个铺子有九个都关门了，还有一个开门的，我过去问，人却直接告诉我说现在活太忙，最近附近的人一窝蜂的都在赶做防护网呢。 我心里奇怪，忍不住的隔着那个铁栅栏门，现在做买卖的都这个毛病，把自己关铁栅栏门里边，有啥事都跟探监似的那么对话。 我就站在外面跟那个店家唠嗑说：“怎么忽然这么多做防护网的啊？现在没觉着有那么多小偷啊？” 那个店家正忙手里的活呢，所以对我爱答不理的，“你也不过来做了吗，小偷？现在要都是偷东西的就好了，你不知道最近出了多少事，咱们儿这片是穷点，那些有钱人住的地方那才热闹呢……现在的人啥都不怕了，有了今儿没明儿的，坏人也都想开了，警车也是满世界绕圈……可他妈管事吗，真遇到事了，怕的比谁都快……操……” 我最近接触最多的也就是我妈我爸，我对外面的事还真是不那么清楚。 “现在菜刀都管制了，超市里菜刀统一的下架……”那个做防护网的似乎也是被什么刺激了，嘀咕着：“还有在政府门口静坐的，好多人家里死了人都没看见尸首，具体埋哪了怎么处理的连个信儿都没有……” 本来这个街就挺冷静的，再听了这个做防护网的那些话，我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最后临走的时候我就问那个卖防护网的，我说：“你知道附近哪还有做这个防护网的吗，我怎么今天也的定做一个。” “你别费劲了。”那人终于放下手里的活，让我把我量的家里的尺寸给他看一下。 我还以为他是要接我的活儿呢，我赶紧把尺寸逃出来给他。 他看了看，随即就点头说：“你家这窗户可够旧的了，不过这种窗户挺好的，正好可以焊铁管，我这正好有点不用的铁杆什么的，你买个锯子，再找个电焊，你就焊你家窗户上得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就算找到能定做的，那也且等着呢，我手里的活都订出去半年的了，你家那窗户也不值得这么折腾，你就随便弄弄，自己弄结实点就成了。” 那人说的也倒是在理。 我心里也盘算了下，让那人把他剩下的那些下脚料给我看了看，那真是什么东西都有，有小圆铁棍还有长条的铁杆，不过尺寸倒都差不多，我家阳台还有厨房俩卧室的窗户，说起来要定做的话怎么也得一千多块了，这还是人不涨价的情况下，但现在这点铁管，他怎么也不能要我高价吧？ “这东西我要捡捡也能用，就是样子不好看了，配不上套了，但这都是新的，我也不能按废铁卖你们，你们差不多给我意思个贰佰，我给你们把尺寸都锯了得了。”那人说的倒也实在。 我也就给人掏了钱，把写着尺寸的纸条给了那人。 那人看着用电锯弄去了。 因为还得有段时间呢，我跟宗然也是难得出来，宗然就想到处走走，不过我还心里惦记着事呢，有铁杆了，我还没找着电焊机呢，我左思右想的也不知道谁家能有，唯一大概能靠点边的也就是我那发小路子了。 找他我倒是不怵，可问题是，我有另一项顾忌。 我有点不愿意让路子跟宗然碰面，当初路子可是对宗然起过坏心的，虽然路子那时候以为宗然是女的，但怎么说呢…… 我跟宗然好了的这事，我总觉着我有点对不住路子，我心里也有点后悔，说真的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还不如那时候不拦着路子呢。 第36章 路子的事我犹豫了再犹豫，最后我就想出个办法来，我前面骑车后面带着宗然，等到了家，我跟宗然把那些铁杆什么的都搬到家里后，恰好我妈也没在家，我正好就编着瞎话对宗然说：“那个宗然，家里最近得储存点酱油盐什么的，我这弄着窗户，你出去找地方采购采购吧，要保质期时间长的……” 我琢磨着也就盐酱油醋什么的我还能买得起，我就给了宗然一张一百的钞票。 宗然倒也没怀疑，真就拿了钱出去，我还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宗然，不过宗然说他不会骑车，硬要自己走着去。 不过那样正好，我正好可以有多点时间。 一等宗然出去了，我就赶紧的给路子打电话。 我想的比较简单，如果路子一时间没时间过来，我就亲自去取那个电焊机，说白了，这点活我自己也能干。 结果路子正闲得蛋疼呢，一听我给他打电话，路子当下就乐的直说：“你小子可他妈给我来电话了，你这是想起欠我顿饭了？” 我赶紧的说：“什么饭啊，你别啰嗦了，我找你是有事，我妈催着我给窗户按防护网呢，你家应该有那个电焊机吧？” 路子明显不高兴了，“你他妈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他解释说：“我就借你那个用用，我还真不用你来我家，知道不，我家楼上死了一家子得那个流感的，都是用黑塑料裹着走的。” “现在谁家不碰见个流感的邻居啊，你也太小瞧我了。”路子满不在乎的说：“我爸雇的那个司机，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呢，最近也进医院去了，他媳妇好像是高烧，但没确诊呢……” “我靠。”我吓的直说：“那你没事吧？” “活着呢，都好好活着呢，就是我们家现在都想开了，想吃啥吃啥，对了，你还敢让我过去不？” 他那个话还真让我挺犹豫的，要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会对路子嚷道：“你他妈跟我虚伪个屁啊？！” 可我现在是在家呢，我妈我爸还有宗然，这么一大家子，不过我也就犹豫了下，我想谁也别嫌弃谁了，这个世道就是个装大运，我就敢保准楼上那家没传染上我们家嘛？ 我也就对路子说了句掏心窝的话：“谁该死在谁身上都是注定的，咱们都别客气了，你要来就来，还能因为这么个病，咱们都不见面了？” 路子一听这个在电话里直笑，对着我就来了句：“行，你小子等着哦，我今天得在你家蹭饭，你小子还欠我一顿呢。” 在我收拾着把各个窗户要按的铁杆什么的都分出来的时候，路子已经骑着他那摩托过来了。 他们家虽然是开大货车的，但家里除了三马子就是面包，他平时出来都习惯骑他那大摩托了。 他还没靠近呢，我就听见他那摩托车特有的声音，噗噗的就跟放屁似的。 我打开窗户，对着他招手。 路子把电焊机握在手里，那是个小电焊机，不过焊接我家的窗户是没问题了。 路子上来后，先是上下左右的看了看我。 然后就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正收拾那些铁棍呢，被他冷不防的这么一推，我差点没栽在铁棍上。 我气的直皱眉，我说：“操了的，你打架是吧？” 路子看着我的眼睛还在那笑。 我赶紧的让他把电焊机插上电，我家房子太旧，很多插座都不好使，而且用电量大的话，我也怕是掉闸，试了下倒是问题不大。 我把窗户打开，用手按着铁管，让路子歪着身子去焊接。 路子看我那样，直摇头：“你还是把铁杆焊窗户里边吧，外面好看是好看点，可你这个姿势你再掉出去。” “我们家够窄的了，我还往里边焊东西，到时候我们窗户都不好打开。”我也考虑过，这样虽然困难点，但统共也就那么几根管子，焊完了也就没事了。 路子颦着眉头的对我嘀咕：“那你扶牢了，掉下去可缺胳膊断腿啊。” 我让路子闭嘴，赶紧的干活。 路子干活倒是稳妥，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这姿势太别扭，路子每次都得钻我身子下边，然后把胳膊从我胳膊下边伸出去才能勾到焊接点呢。 路子也没专业的焊接工具，就戴了一个大黑墨镜，我也不知道那管事不管事，但火花四溅的，我怕晃了眼睛，我忙扭头看向别的地方。 正干活呢，我就听见我家门口响了一声，随后我就听见我妈跟一个人聊天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我们家大门就给开了。 宗然左手搀着我妈右手提了个菜篮子的走了进来。 然后宗然抬头一看，就看见我半挂在窗户前，路子那姿势别扭的跟我扭在一起焊东西呢。 瞬时我就觉着宗然那眼睛里就跟扔小飞镖似的，对着我就嗖嗖的就扔过来三四把小刀。 我妈倒是不见外，一看见是路子来了，忙就从宗然身后闪出来，热情的招呼路子说：“哎呀，路子过来了，正好我刚买了不烧菜，今天菜好，我还买了条活鱼，一会儿路子也在家吃啊，我给你做红烧鱼。”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妈就对我说了一句：“伟业，你也是家里去年买的盐还没吃完呢，你又让宗然跑出去买什么盐啊，幸亏我在菜市场看见他了，不然不多买重了吗。” “哦。”我有点发傻的支吾了一声。 我妈一点没察觉出异样来，但我能感觉到路子的脸色也在瞬间变了。 我一下就觉着头都大了。 果然我妈一进到厨房里，路子就把电焊机收了起来，把长长的电线卷了卷，路子就抬头看了我一眼。 宗然也走过来了，我妈除了买了菜跟鱼还买了点水果。 那些水果都用塑料袋子装着，宗然就走到客厅的茶几那把水果都拿出来，里面是些苹果跟桔子。宗然的动作很慢，就跟故意的似的，很有点慢镜头的感觉。 路子明显是有话想跟我说，但因为挨着宗然这个外人的面呢，所以路子现在在努力的忍着话呢。 第37章 宗然把水果都放好了，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我：“水果吃嘛，你要吃我给你剥个桔子。” 我忙摇头说：“不了，你自己吃吧，我这有活要干呢，我们这焊东西味，你要不进厨房去……” 宗然笑着看向我，那笑怎么看怎么古怪别扭。 我知道他应该是认出路子了，路子也应该是认出宗然了，但俩人都跟不认识对方似的。 而且这个时候我再给俩人互相介绍啥的，会有点别扭吧？ 不过也不能这么不尴不尬的待着啊，我最后没办法了，就指了指路子对宗然说：“你该认识的，你们见过一面，这是我最好的哥们来咱家帮忙焊窗户呢……” 我一说完，就觉着那个咱家说的有点太过亲昵。 果然路子很快就横了我一眼。 不过路子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对着宗然说了一句：“挺巧啊。” “恩。”宗然装蒜的说道：“我住这呢，跟伟业在一起。” 我估计路子肯定是生气了，因为听了宗然的话后，路子就扭过头去也不用我帮忙了，就非要自己焊接那个铁杆。 我怎么好意思让路子一个人忙活啊，我就凑过去非要帮忙扶着。 结果宗然不好好在沙发上坐着，硬是也要过来帮忙。 路子明显脸色不大好看。 宗然在那要抢我手里的东西，路子到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对我就来了一句：“你这是搞什么呢？” 我当着宗然的面，不大好说什么，只能含混的说了一句：“缘分……都是他妈缘分闹的……” “少他妈扯蛋。”路子那表情就跟要吃了我一样，“你不让我跟她在一起，你倒……” 宗然已经无辜的把头探到我跟路子中间了。 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忙把探头探脑的宗然摁到沙发那去，转过头，我就对着路子忏悔说：“此一时彼一时，你那时候不是没按好心吗，我也没说要横刀夺爱，可他就是看上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路子显然是被气的不轻，焊接的火花四溅开来，他脑袋上冒着汗。 我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了半天，我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而且你还得感激我呢，因为……他真不是你喜欢的那款……” 路子没吭声，闷闷的焊接着东西。 我也不知道怎么道歉了，我没跟人搞过三角关系，而且里面还搀和着自己最好的哥们，说真的，我当初觉着宗然跟路子见到了也就是个尴尬而已，但我现在看了路子这个表情，我忽然隐隐有种感觉。 可是不能够啊？ 就见了那么一面，路子就喜欢上宗然了？ 可当时明显路子只是想占宗然点便宜而已，不像是有别的想法的？要真是一见钟情什么的，我能当时跟路子翻脸吗？ 是因为宗然长的漂亮，觉着落我手里了，路子心里不平衡？ 我跟路子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想什么我一般都能猜着，但这次我还真是猜不透他了。 我只能加着小心的给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激我嘛，我就给他带回家了，谁知道这小……”我差点说出这小子三字来，幸好我给及时住嘴了，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路子，“这小娘们……”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又偷偷看了眼宗然，我就不信他没听见，可他就是坐在沙发上不挪屁股。 我心说真他妈是红颜祸水，就因为这张骗人的脸，就弄的我跟路子要翻脸是怎么的。 “这小娘们还看上我了。”我咬着牙说，“我也是被他缠上了，真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拦着你了，我也是后悔。” “后悔个屁！”路子嗓门一下就大了起来，“你他妈人都到手了，你给我说后悔？！” 路子说完把焊接一停，对着我的肩膀就用力拍了一下。 “我操，我说你他妈怎么忽然那么好心了呢，还他妈英雄救美，见义勇为，为了这个连哥们都得罪，你他妈这是按了别的心啊，真他娘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子这么一咋呼，给我吓坏了，我赶紧的做了个你小声点的动作，不断的念叨着：“你小声点，让我妈听见就麻烦了。” “麻烦个屁。”路子扭头气哄哄的又开始焊起窗户来。 我赶紧又凑过去帮他扶着。 路子嘴上不停的就开始数落我，什么没义气什么心眼太多，对哥们不好如何如何的，我之前都不知道路子能是这么话唠能唠叨的人。 他数落我的时候，我就安静的听着，反正也是我心虚在前，他说就说两句吧。 不过路子也不都是都骂我，他停下来的时候，就会偶尔的提醒我两句：“这么个不知根不知底细的人，你就真往自己家里放啊，现在骗婚骗钱的多了，你别看着她漂亮就跟被灌了迷汤似的……” 我怕宗然听见了不好，就压低声音说：“你别这么说，他还在这呢。” 路子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宗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的，“你他妈现在就重色轻友了？！” 我赶紧闭嘴，不过我真服气了，路子那话很多都是指桑骂槐，连带着宗然都捎上的，但是宗然就是稳稳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那，居然还把电视打开了，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电视，也不知道是真没注意我们在说什么，还是宗然这人压根不在乎。 反正我觉着宗然这个人太沉得住气。 不过他越是这样，我越觉着不好意思，我刚才光顾着给路子道歉光想着缓和我跟路子的关系了，我都没怎么为宗然说话。 中间我偶然看一两眼宗然那的时候，宗然还能在瞬时就捕捉到我的视线，冲着我没心没肺般的笑。 我心里有点怪，我也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宗然放在什么位置上，他要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会特别的怜惜他，可他是男的，我对他吧，就总有种使不出劲的感觉。 可是就在刚刚，就在我糊弄着路子说出那句宗然是小娘们的话时，我真的心里哆嗦了下，我觉着我不该那么说宗然。 没有那个道理的，他对我挺好的，我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那么对他，我至少得尊重他，我连大街上的猫狗都没欺负过，对这么个喜欢我的大活人，我就更不能挤兑他了。 第38章 所以等路子再说起宗然的各种不好的时候，我也就顶了一句：“你别那么说他，这事儿你情我愿的，你身边什么烂女人没有啊，我说过你吗？我就正经谈一个，你还没完没了了！” 路子一下就安静了，他不再说话。 他甚至看都不看我。 我心里也是忐忑起来，我有点稀里糊涂的，我始终理解不了，路子统共就只见了宗然一面，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这么不痛快啊，而且刚才那话说的酸水直冒，我真是不明白了，路子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啊？ 人在生气的时候干活一般都比较快，很快路子就把客厅的窗户焊好了。 这个时候我妈那饭也做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在厨房里喊人进去帮忙，宗然挺机灵很快就从厨房里端出菜啊碗的。 他这个人要装的时候，其实装的也挺像回事的。 路子因为活还没干完呢，虽然他不想吃饭，但架不住我妈特热情，非让他跟我们一起吃。 不过吃饭的时候我算是看出来了，路子是真没胃口，基本上都是我妈给他夹菜他才吃，要是没人给他夹菜，他就只会木呆呆的往嘴里扒拉米饭。 宗然倒是把筷子使的跟风火轮似的，一会儿给我夹菜一会儿给我妈夹菜，宗然本人也很能吃，是吃了一碗又一碗的。 原本路子挺没精打采的，但吃了一会儿饭后，我就发现路子明显看宗然的眼神不对了，就跟看见什么怪物似的，路子那样子简直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就连我妈都发现到不对劲了，忙奇怪的看了看宗然，又看了看路子，在那问路子说：“路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伟业没给你介绍啊，这是伟业新找的女朋友……叫宗然，你以后跟我们一起叫她然然就成。” “不、不，那什么阿姨……”路子话都说不利索了，明显的他在目光在我脸上巡回了下，然后很快的他的表情就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就跟吃了什么坏东西一样的，路子停顿了好半天才终于说了一句：“伟业的女朋挺能吃的啊，这是第三碗了吧？” “啊，然然是挺能吃的。”我妈自从默认下宗然后，对宗然还是蛮不错的，老太太跟我想法一样，都觉着宗然在这个地方孤苦零蛋的也没个亲人，我们家要不对他好点，他也怪可怜的。 “现在能吃点好，抵抗力高，你也多吃啊。”我妈说完又给路子夹了一大块鱼。 路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吃饭的中间还是几次抬头的去看宗然。 这下我心里更别扭了，我忍不住的想，路子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我早知道他在男女关系上挺乱乎的，但现在我都明面上告诉他了，宗然是我女朋友，他怎么还那么硬瞅着人看啊？ 还是当着我妈的面看，就不能克制一下？ 再漂亮也该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啊？ 好不容易凑合着吃了碗，一等放下饭，我就催着路子跟我到卧室那去焊窗户，同时我还打发着宗然去厨房里去刷碗了。 这下路子倒是挺配合的，很快就拿了电焊机跟我进到卧室里。 我这个卧室路子不是第一次来，早几年的时候，他经常在我家留宿，那时候他打牌泡妞，有时候遇到纠缠不清的女人，他就会跑我家住一段时间避一避。 不过我卧室现在变化挺大的，主要是宗然也住着呢，所以整个房间收拾的特别干净整洁。 路子看了一眼后，就跟猜着一样的对我说：“家里多个人就是不一样啊，干净多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给他说说，我不想让他总那么看着宗然，他那么看宗然，我觉着心里特别扭。 结果我还没开口呢，路子倒忽然的给了我一句：“不过你什么意思啊，找个男的穿上裙子就能真当女人了？” 我那还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呢，一听了路子的话，我的脑袋就嗡了一声，我脸都是刷白刷白的，我忙抬头看着路子。 路子面上表情没太大的变化，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我本来还想狡辩呢，但我一想路子实在是个人精，他从懂事起就跟女人混的，我爸我妈那种二五眼好糊弄，但路子这种走南闯北到处开货车的，我还真糊弄不过去，再说万一我死不承认，路子再给我曝了光，到时候我怎么给我父母交待啊？ 这么一想我也就乖乖的说承认了，“我没想到会这样，这个事真是说来话长了。” 为了怕我妈听见，我赶紧的把我卧室的门给关上了，我一脸紧张的对路子说着：“路子，这事你一定给我保密，要是让我妈我爸知道，俩人能吃了我。” 路子那表情都无法形容了，我估计他也是有点连猜带蒙的，现在听我坦白了，他那震惊的程度就跟我似的，一时间都无法接受了。 他楞了几秒才终于恢复过来，几乎是看笨蛋一样的看着我，“我靠，李伟业你他妈太能耐了？！你他妈真能干出这事来……” 我吓的赶紧过去捂住路子的嘴，在那求着饶的说：“兄弟，兄弟口下留情，我妈还在外面呢……” 路子挣扎了几下，终于从我手里挣扎出去，眉毛都攒一起了，五官我看着也有要挪位的危险。 我吓的手忙脚乱的解释着：“我开始真以为他是女的，我哪知道他是假的啊，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路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瞪着眼睛的看着我。 他那表情都能生吃活人了，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没脸说出实情来，我只能支支吾吾的，在那误导着路子：“我也知道我这个人架不住个枣核甜，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他那么一追我，我不就扛不住了吗，等知道的时候……” 我露出个愤愤的表情来，为了表示自己真是被拉下水的，我还握了握拳头：“可是作为个大老爷们来说，既然做了咱就得承担后果是不，他又是真心要跟我……” 第39章 我说完话，还以为路子肯定会给我来几下，然后教训教训我呢，结果等了半天，路子那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奇怪的看过去，就看见路子沉默的靠在窗户那站着，那表情木呆呆的。 路子这个人心眼活泛，平时我俩在一起不是互损就是你来我往的给对方几句，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他这么木呆呆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想法，是看不起我还是觉着我这事恶心。 平心而论，要是我身边有什么哥们忽然让我知道跟个人妖好上了，我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是别扭，主要是接受不了。 所以我也就没指望路子能一下理解我什么的，只是我没想到他只是沉默着。 看他这样，我心里挺难过的，我更情愿路子能打我几下或者骂我一顿。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是拿起电焊机来，在卧室里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插座，幸好电焊机的电线长，我把插头插在客厅的一个插座上了。 路子也不管我干嘛呢，就开始忙活着焊接窗户。 我凑过去，虽然挺没趣的，可还是小心的叮嘱着他说：“记得保密啊，可千万别露出去。” 路子手上的活儿明显的停了下，过了片刻，他才终于低头问了我一句：“你喜欢他吗？” “啊？”我有点问楞住了，不过随即我就明白过来路子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犹豫了下才回答说：“他是真喜欢我，为了我一晚上一晚上在我们家楼洞里不出去，看见我们楼里有抬出去的，二话不说就冲进来看我……” 路子从那后就不看我了。 我心里挺难过的，我扶着铁杆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的对路子说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我知道这个事是挺恶心的，俩男的……” “没有。”路子一下就打断了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个事大家都看开了，我就是在想……” 他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看了我一眼，“我就是在想，他总住在你这儿不方便，就算你爸你妈眼神再不好，科成天住在一起，就他一顿吃三四碗饭的饭量，早晚他也会露陷的，我在想……把我之前不用了的那个房子转给他用……” 路子说的那个地方我是知道的，路子因为总往家里领不三不四的女人，弄的路子妈给怒了，路子又没那么多钱去正经酒店，再说了去酒店也容易被人查什么的，路子就给自己长期租了个乱混的地方，只要有女人了，他就往那个地方领。 路子刚开始收拾的时候，我跟着去看过，那地方就是偏点，房子旧点，可里面电视冰箱什么的都挺全的。 此时听了路子的话，我一下就心动了，我没想到路子这么的够哥们，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那么的理解我。 我赶紧的就对路子说：“你可真够哥们，我最近也为这个提心吊胆呢，放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也是害怕。” 路子看样子挺着急似的，见我答应了，就忙着催我说：“那你先去跟那个叫自然还是什么然的说说，成的话，我一会儿焊完了窗户，我就带他过去。” 我虽然觉着路子有点着急的太过了，不过他也是好心，我忙就点头答应着，趁着让路子休息的时间，我就到了外面。 外面客厅里我妈正跟宗然看电视呢，我一看这样，反正我妈也是要知道的，我就把刚跟路子说的那些有选择的对宗然说了。 “咱们这毕竟住着窄点，路子那房子不错，一室一厅什么都有……”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妈就打断了我：“别折腾了，咱们家也没多小，宗然住得挺好的没必要麻烦路子。” 说完我妈又把声音低了两度，“再说瓜田李下的，路子人是不错，可是……” 我妈说完露出个遗憾的表情来：“他那人在男女关系上太乱，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看着然然的那个表情，都恨不得把眼珠子贴然然脸上，我看着就觉着挺别扭的，而且刚然然还跟我说了，说是你们认识的时候，路子对她有过意思，是让你给挡了……现在路子又提这个，就算路子是好心好意的，我还是觉着不成，你们哥们走动是哥们走动的事，别的你还是别多搀和了。” 我妈说话的时候，宗然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一边给我妈剥着桔子一边附和着说：“我也不想因为我，伤害他们哥们间的感情……” 宗然说完就抬眼看了我一眼。 我真有点认不出他来的感觉了，我心说我妈那是啥眼神啊，她就没觉出来宗然那人坐在沙发上就那个骨架都比我要高了吗？ 她就没觉着宗然装模作样的挺恶心人的吗？ 我原本还以为可以解决了这个定时炸弹呢，现在一看我妈跟宗然都不乐意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戏了。 我只好又返回去，可我不敢把我妈的话转告给路子，我要是把我妈疑心的那些事告诉了路子，，我估计路子一听完了，不是口吐白沫就得是气晕过去。 路子还以为我能办成这事呢，结果一看我那表情，路子就给恼了，“我靠，不成是吧？” 我为难的解释：“他对我难分难舍的……” “扯他妈蛋。”路子彻底急眼了：“他要不去，你就给我过去住去！！” 这怎么个意思啊？ 我楞了几秒，忙诧异的看了一眼路子：“你别闹，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但他不愿意我总不能给他绑出去吧？” 我话还没说完呢，路子就又想说点什么，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呢，我就听见我们家门响了。 准是我爸下班回来了。 我爸下班不是啥大事，但我正想转个话题呢，我就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去，跟迎接贵宾似的迎接我爸。 今天因为路子在呢，我妈提前开的饭，现在看见我爸回来了，我妈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主动的问我爸说：“你吃米饭还是馒头啊，我这就给你热饭去。” 结果我爸一点没领情，反倒气呼呼的嚷道：“都快他妈没饭吃了，还热什么饭啊！？” 第40章 我爸那人跟我妈不一样，我爸从不会大惊小怪的，这个超级流感闹起来的时候，我爸一直是特别看得开的，时不时的就会安慰我妈几句。 现在一看见我爸这个急赤白脸的样，我就吓了一跳，我赶紧的问我爸到底是怎么了。 结果一听我才放下心来，原来我爸他们那个公司是生产一种五金件的，现在因为这个流感闹的，很多需要这种配件的公司都关门了，他们公司原本还想支持支持，结果一直没订单，现在也就彻底放了工人的假。 我爸倒没为他们公司担心，就是觉着这一放假，家里的收入不就少了吗，老板肯定不能全额的给工资了，肯定是意思着一个月给那么几百。 我跟我妈一听这个就赶紧安慰我爸，路子也在一边对我爸说：“叔叔，你别担心，要是家里短了钱了，我那还有些存款。” 我爸一见路子也在呢，就忙让我继续招呼路子。 我见风波过去了，就又把路子叫到卧室里去按窗户栏杆。 路子这个时候依旧是让我去他那住去，我真觉着没那个道理。 路子听了我拒绝的话，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闷声也不说话，在那低头玩命的焊接窗户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也跟着暗了下来，这个时候说真的焊东西有点不合适了，主要是天黑怕看不清楚再伤了路子，再来我家还有俩窗户没焊呢，我就想让路子要不先回去再说，或者把工具放下，我自己焊也成。 我正这么琢磨着呢，忽然就听见我妈在外面大惊小怪的不知道嚷嚷什么呢，我扭头看了一眼，对路子抱怨说：“今天我们家是怎么了，跟演电视剧似的，我爸刚消停了我妈又闹开了。” 我忙让路子停下手里的活，刚要出去问啊，倒是我妈主动在找了我来了，急匆匆的就对我说：“你赶紧的收拾下，咱们得去你二姨家看看，你二姨那出事了。” 我听这个脑袋就大了，我跟我二姨关系挺好的，平时我二姨也一直特别照顾我们家，这个时候说是出事了还能是什么事，我一下就想到那个流感上了，我吓的就拦着我妈说：“这个事一个人去就成了，你别去了，你在家待着，我过去瞅瞅。” “你去能干吗啊，你能帮着收拾啊。”我妈气呼呼的推了我一把，“快，把家里的装东西的包啊还有塑料袋箱子什么的都腾几个出来，你二姨那要搬家啊……” 这话说得我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我妈终于想起我还云山雾绕着呢，就对我解释道：“别提了，你二姨他们罐头厂不是前段时间特别红火吗，也不知道招了什么红眼病了，刚你二姨给我来一电话，说现在的人都疯了，有一批头上套着袜子的往他们单元楼里扔带火的啤酒瓶子，还拿石头砸窗户，你二姨刚回家就碰见了，报警也没用，警察躲得远远的就会鸣笛，你二姨吓的够呛，想过来躲躲，让咱们过去帮着搬点东西……” 听了我妈的话我这才明白过来，可问题是我们家这耗子窝似的地方，哪有地方再住上一家子啊？ 可那是我二姨我又不能说不收留我二姨一家子，我也就赶紧的低头翻我卧室里的箱子，那旅游箱还是我上学的时候买的，旧是旧点但装东西多。 结果我这正翻东西呢，我就听见路子在那跟我妈说了这么一句：“姨，家里这么窄，住的开吗，要不让伟业去我那先凑合住几天吧，我那正好有套房子空着呢……” 我动作当时就顿住了，心想这还真是个办法，刚才拒绝路子是因为没那个道理，但现在我二姨都要住过来了，家里肯定是挤点，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宗然，我肯定是不能把那小子留下，我妈我爸是二五眼，可我二姨那人精明着呢，这要露陷了，那可了不得。 我也就赶紧的抬头对我妈说道：“也是，路子刚才还给我说他那空着房呢，干脆让我二姨他们家住我那屋，我跟宗然去路子那住得了。” 我妈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刚才老太太还猜忌路子对宗然动机不良呢，现在看人路子是真想帮我。 我妈也就点头说道：“行，你们年轻人好沟通，那伟业你就把你那卧室收拾一下，先把你二姨接来，等明儿天亮了你再搬，这会儿世道乱，都别大晚上的折腾了。” 路子见这样了，也就对着我跟我妈说：“那既然这样，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我家里我先不回去了，我在这跟着帮忙吧，反正我这还没干完活呢，索性就都凑合一晚上。” 我妈这下真是过意不去了，一个劲的说：“伟业跟你当朋友真是有福气……” 我脸上一红，真有点挂不住，我忙推了推我妈，催着她说：“行了，行了你也赶紧的收拾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一下多出去三口人呢。” 我妈听了这个才赶紧的叫我爸把家里的被子什么的都准备准备，我二姨估计来的时候也就带点贵重的东西，别的兴许都不带的。 等我妈跟我爸差不多收拾妥当了，我才跟着我妈他们出门。 家里这下就只剩下宗然跟路子，我妈虽然还是有些忌讳，不过路子人是真不错，我妈也就不好表现出什么来，就是在路上的时候，我妈一个劲的叮嘱我：“路子人挺好的，你别因为宗然跟人闹翻了，他那人就是不正经，你到时候尽量让俩人别有机会见面就成。” 我点头答应着，我二姨那倒是东西不多，我二姨统共就收拾出了个小包，我估计里面都是现金存折什么的，我二姨夫那东西就零碎多了，什么他要带的一套紫砂壶，据说那壶是有讲究的，是某某大师的作品，还有一些什么砚台瓷器了。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我二姨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跟我二姨拌嘴，意思是落到这种举家脱逃都是我二姨他们那罐头厂闹的。 “叫你们赚黑心钱，现在好了吧，整个罐头厂宿舍都跟炸药桶似的，昨天楼上老王家的小子回来的时候就被几个人围着打来着，现在大家伙儿都对你们不满着呢，都说这个病是你们罐头厂弄出来的，不然怎么别处都关门了就你们加班加点还发奖金……” “说这话你也不怕掉舌头。”我二姨也不是省油得灯，“现在到处都是抢钱的打架的，这个都是我们罐头厂闹的，现在就是世道乱了，我们罐头厂要真有那本事，我还能在家守着你……” “行，行都少说两句吧。”我妈忙劝着我二姨跟我二姨夫，不过说真的，我这一路上也算是开了眼了，我以前光知道现在的人出门都习惯带口罩了，可这次出来的晚了些，我就看见好几拨打架的，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打了起来。 都是年轻气盛的小青年，抽着烟骂着人的，我妈说最近净是这样的，主要是学校都放假了，弄的现在的半大小子都不知道干什么去，而且工厂停工的也多，收入少了人心也跟着浮躁起来。 反正现在走在路上，真有点提心吊胆的感觉，总觉着路面乱似的。 幸好我妈有先见之明，我们走的都算是人气比较旺，路比较宽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治安相对来说还算是好一些。 第41章 带着我二姨他们一家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担心来着呢，一想到路子跟宗然在一个屋檐下，路子对宗然那不清不楚的态度，还有宗然对路子的那个厌恶的样子，我就在想这俩人别我们回去的时候闹翻了什么的吧。 结果到了家，一开门，我就看见路子跟宗然跟哥俩好似的正焊着窗户栏杆呢。 宗然明显扶的栏杆比我稳当，就去我二姨家的这会儿工夫，俩人活都要干完了。 见了我们回来，宗然先是对我甜甜的笑了下，我发现宗然这人有点人来疯，越是当着外人的时候越爱扮贤惠。 这个时候宗然虽然还没跟我二姨见过呢，但他已经自来熟的过去帮着抱行李了，还一边帮拿着行李一边在那介绍自己，叫我二姨也是一口一个二姨二姨的。 就跟我们家摆酒娶回来的媳妇似的，我都替他脸臊的慌。 不过趁着家里来人乱乎的时候，我终于是腾出空跟路子商量了下搬到他那去住的事。 路子之前为了住他那不住他那的显得特别急躁，这个时候他人倒显得沉稳起来了，我在跟他说的时候，他也不主动说什么，甚至态度上还显得有些消极。 我见了路子这样，心里就起疑，我总觉着是不是我跟我父母出去的时候，路子跟宗然发生了点什么？ 按说宗然那人不靠谱，但路子怎么也是自家兄弟，他就算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他也不能瞒着我啊？ 我是那种心里有事绝对不瞒着人的，我也就趁着家里人都在忙活的时候，凑到路子身边，小声的问他：“你没事吧，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跟那个宗然……” “什么？”路子低头看我一眼，“我跟个男的怎么了？” 他那话说的还算客气，但眼神已经带着不快了，我都能知道他潜意识里的话是啥意思，大概是你他妈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我脸上一讪，忙装着没事的样子笑了笑，就是笑的很尴尬。 路子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对我说了一句：“你别装笑了，你不知道自己假笑的时候难看吗？我跟他没事。” 我听了这个赶紧的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的屁。”路子没好气的给了我一句，似乎觉着不舒坦似的，他还腾出手来给了我肩膀一下。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多说呢，我那“贤惠好媳妇”宗然就探进头来，问我把我二姨的行李都具体放哪。 我赶紧的又把自己的卧室给腾出来，家里人多，各种不方便，到什么地方都容易碰着人。 我二姨跟我二姨夫也是不适应这个环境，他们以前那个罐头厂宿舍那可是没有公摊的地方，虽说才一百平，可那地方比我家可是宽敞多了，这个时候住到我们家来，对我二姨跟我二姨夫打击挺大的，俩人都有点发蔫。 他们不睡觉在客厅里耗着，我们一家自然也不好意思早早就去睡，我妈就坐在沙发上安慰我二姨。 我二姨夫平日里喜欢下个象棋什么的，这个时候他就找出他那棋盘来想找我爸下棋解闷。 偏偏我爸因为临近失业，一点下棋的心情都没有，我二姨夫就叫我过去跟他杀两盘，不过我是真不愿意跟我二姨夫下棋，主要是我二姨夫那人下棋下的挺好的，基本跟我下的话十盘我输九盘。 可我再不跟我二姨夫下，我二姨夫就更得失眠了，我就凑合着跟我二姨夫下了三盘，我也是长时间不下了，明明是哄着我二姨夫玩的，结果下完三盘后，我二姨夫就一个劲的摇头说：“伟业，你这也太烂了点啊，你这还没不会下的下的好呢，跟你下棋真没劲。” 说完我二姨夫就找他那茶壶泡茶叶喝去了，我一看这个就赶紧的劝他说：“姨夫你别喝茶了，你要再喝了茶叶更睡不好觉了。” “我好睡什么觉啊，我家都没了。”我二姨夫对着我就开始发起了牢骚，他工作的单位跟我爸他们那个黑心工厂一个德行，因为这个超级流感弄的生产的东西销不出去，公司眼看着就要关门啊。 我不懂那个，可最近看新闻，似乎是说国家正在研究方案救助这些在流感期间亏损的企业呢，我就对我二姨夫说：“不是国家现在下调贷款利息了吗，还说什么给受损企业减税……” “那是国企，再说就算这种好事落到我们公司了，可你说那才多点的帮助啊，现在只要车间一停就等于是赔钱，工人的薪水不得意思着付点吗，再说哪个公司不得雇点看大门的，就这个世道，你再没个保安什么的，一晚上就能给你一个厂子都掏空了。” 我这听我二姨夫唠唠叨叨的发牢骚，那边宗然就给我们一家人弄水果吃，桔子剥皮苹果削块。 我看他真是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屋里的人，就连路子都算上，都给我抱怨过世道不好流感带来的各种问题，唯独这个宗然，每次除了提醒我做这个做那个的，就没怎么听他抱怨过什么，他就跟小时候的我似的，我记得我小时候遇到个啥事主要不用去上学校我就可开心呢，管他是发水还是下冰雹呢。 这个宗然给我的感觉就跟那么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不过他这个人却往往能做出比我们屋里所有人都要机灵的事来，比如大家都在聊天的时候，宗然忽然就竖立耳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他就神色紧张的跑到了窗户那，在去窗户那的时候，我就看见宗然还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因为屋里就只有这个客厅的灯是开着的，这个时候忽然灯没有了，整个空间都是暗暗的。 我原本还想说个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来到的黑暗让我的听觉一下好起来了，我一下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叫喊声。 这种声音太不正常了，说真的我听过各种吵闹的声音，商店里的那些还有打群架的那些，但是没有哪个声音比那个更吓人更让人浑身都紧张的。 那是沙沙，不，那更像是用指甲用力的划玻璃的声音。 我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楞了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忙跑到窗户那，这个时候路子早已经跑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呢，路子忽然就转过身来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的对我说：“别看……” 第42章 路子刚挡住我的眼睛，我就觉着眼前一黑，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我身边的宗然就一把把我扯过去，这下我又能看清楚东西了。 宗然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硬是直接就把我的脑袋按在了玻璃上，用手指着外面，压低了声音的对我说：“看到了吗？那个人的胳膊在地上……”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以为地上是个木棍什么的呢，暗色的液体在地上，跟水洼一样，一小滩一小滩的。 有什么东西低着头在舔那些水洼。 路灯照出昏黄的光线，我可以肯定那些是人，但那些人又跟人不大一样，他们脸色是统一的苍白青筋一根一根的暴在体表，神情木讷，就跟行尸走兽一样。 我深吸口气，这个时候我父母也靠了过来，我二姨他们离得窗户远，看不大清楚就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看什么呢，外面又有打架的了？” 说真的我二姨那声音也没多大，结果就这么一声，吓的我妈浑身就是一哆嗦，当下我妈就给了我二姨一巴掌，几乎是跟警告似的，我妈就说了我二姨一句：“别吵吵。” 我二姨也被我妈那态度吓坏了。 我们几个人靠在窗户那，就跟静止不动了似的，一直看着外面的动静，其实我过去的时候，估计大波的人早就走了，我也就看见了两三个在街上游荡的这种“人”。 我有种掉进科幻片的感觉，我想起了我是传奇还有什么生化危机那种片子。 到了后来街上已经很安静了，那个胳膊似的东西也被那些“人”衔着走了，为了抢夺那个胳膊，我看见那些“人”之前还在互相争斗。 最后还是宗然先想起回到沙发上坐下的。 我妈也吓的有点站立不稳，跟我二姨也回沙发那去了，我爸跟我二姨夫则还要靠在窗户那再看看。 我则是赶紧的去别的屋看看窗户都关好没有。 路子吓的脸都白了，在我们都忙着找事做的时候，路子开始狂给他家打电话。 我知道路子这是在担心他父母，他们那个地方跟我们这个住宅小区不一样，他们家有点学那个暴发户，家里空房子多，说真的，我们这种地方进来那种怪物就算要着到我家也得找会儿呢，但是路子家就不一样了，独门独户的，一旦被那些怪物找到了，就那俩老人，路子又不在，我要是路子我都得急死。 我大气不敢喘的在路子身边看他拨电话，但什么事都是这样越是着急在乎就越是手忙脚乱，路子那居然手哆嗦的都拨不好号码，我赶紧过去拿过他的手机开始拨号。 很快号就拨出去了，只是一直都在占线，不管是怎么拨都是占线。 我开始还以为是路子的父母在接电话什么的呢，但后来我才想到大概不是路子父母在忙，而是全城的人都在忙，大家都在忙着给认识的人打电话，我们这个小区可不是什么主干道，如果连我们这都有了这种怪物的话，那么主干道的那些人都什么样了？ 还有街上那些还没回家的人都会怎么样？ 一想到这个，我脚底板都凉飕飕的。 我赶紧放下路子的手机，又用我们家的固定电话给路子的父母家打过去，幸好路子家也按着固定电话呢，这下终于是一拨就打通了。 只是对方半天都没人接电话，随着时间的推移，路子的脸是越来越白，我的心也跟着一路的往下沉。 到了最后路子终于是等不下去了，我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要回去，可这个时候刚刚凌晨十二点多，正是夜最深的时间，他家又离得我家挺远的，我真怕这小子一去不回了，我就拉着他的胳膊玩命的劝他说：“你他妈要上哪去啊？你这会儿出去不是找死吗？” 路子也跟我急眼了，“敢情他们不是你爹妈！” 他说完就甩开我的胳膊，我真不能让他去送死，我一看他大踏步的就要往外走，宗然正好坐在门口的位置呢，我就赶紧的叫着宗然：“宗然，赶紧拦下路子，这小子要出去！” 结果我话音刚落，宗然倒主动站起来把道让开了。 这下路子走起来可是畅通无阻了，直接就打开了门往外走，我绝不能让路子出去，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啊，我气血都涌了上来，我刚说要追过去拦着路子啊，宗然倒把我给拦住了，还一边扯着我的胳膊一边对我妈嚷嚷：“妈，妈，伟业要跟着路子一起出去……” 我妈原本跟我二姨都吓傻了，俩人正在沙发上六神无主呢，这个时候一听见宗然的话，我妈就给机灵起来了，三步并做两步的就跑了过来，先是跟着宗然一起架住我，随后就对着我就说道：“你出去干什么啊，找死啊？” 我赶紧的解释：“路子，路子出去了！我、我要拦他！！” “他走他的！”我妈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害怕了，也不怕会惊动那些人了，对着我就嚷了回来：“你不能出去，你要出去你就先把我打死算了。”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我就听见楼下传来了路子摩托车的声音。 我知道我就算这个时候下楼我也拦不住路子了，我的心当时就顿疼了下，我想我要再见到路子，我一定得抽这小子一顿，他这不要是要我命嘛，这一晚上我怎么过啊？ 我脸色惨白的走到我家固定电话那，就心里默默的算着路子大概能到家的时间，我用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现在就去拨电话，可是没用，我太担心那小子了，我内疚的想着如果不是我今天非要他过来按窗户栏杆，他怎么也不能半夜这个时间冒险回去，我心里不断的想着，他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剩下的我都不敢去想了。 就这样我终于忍到路子该到家的时间，我一次又一次的拨着电话，可直到天亮的时候我都没有拨通路子家的电话。 第43章 人都是这样，越是在着急的时候大脑越是容易当机，我忙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除了拨电话就是拨电话，我妈跟我二姨，包括我爸我二姨夫都在忙着打电话，后来我妈发现我那个固定电话能打通的时候，就把我手里的电话给抢了过去，给我三姨还有几个亲戚家打去电话。 就我后来陆续听到的那些消息来看，那些跟人似的怪物似乎好多地方都有，但也有些地方没有。 我三姨他们住在人民广场那，特别奇怪的是，就他们那一点那个消息都没有，我三姨要是没接着我妈的电话，没准明天天还没亮还会出去遛弯锻炼身体呢。 在电话里，我三姨还不大信我妈说的那些，幸好我二姨也在那，姐三算是要把电话给包下了，我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赶紧的给我妈赶走，忙着继续给路子打电话。 等后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爸那才终于想到个问题，他忙就说了一句：“看看电视吧，兴许有什么消息呢？” 随后我们家就把电视打开了，结果某电台凌晨放的是一部韩剧…… 我爸不死心把所有的电视台都拨了一波，结果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我二姨比我爸先进点，懂得用手机上网看消息，只是网络上什么消息都有，看了之后除了给自己吓个半死一点用处都没有。 最后还是我二姨忽然想起来报警了，从那时候起我们家的人只要不给附近的亲友打电话了就是给110打过去，不过除了占线就是占线，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妈又给119打过去，这次打了半天终于是有人接了，只是对方说话很快，那话说的就跟录音录下来的一样：“请保持警觉管好门窗，明天一早我们会过去处理，谢谢您的合作，再见。” 我知道我父母跟我二姨他们的那些举动，也知道大家伙走的努力的想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甚至中间还帮我妈跟我二姨抬过一箱罐头。 我妈一向是个很现实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我妈这个时候还把家里所有的脸盘都腾出来储存了水，就连刷牙的杯子我妈都注满了水。 我爸也把他所有的烟都拿了出来，跟我二姨夫在那嘀咕着也不知道现在哪有卖烟的，赶上这么个世道实在不成他就只能戒烟了。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我虽然知道，但我的精神始终都无法集中，我知道事情在发生，但我始终不愿意去相信。 倒是宗然始终守在我身边，不管我是拨电话还是愣神叹气，他都一动不动的守着我，等到后来时间久了，他还会给我拿点水果吃的什么的，甚至还给我倒了一杯茶提神。 终于熬到了天亮了，但我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感到放松，我爸还是时不时的要去看看窗户外面。 路面依旧很安静，平时这个时候早已经有带着口罩出去锻炼的人了，还有那些遛狗跟卖早点的，但现在那个街面就跟一个截图似的，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 我看了看我周围的人，我父母脸色都不大好看，岁数大的人熬不住夜，我妈脸色尤其明显，眼皮也是耷拉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想起我是家里唯一的年轻劳动力了，说白了，要真有事只能我顶着，我忙就强自镇定起来，劝着我妈赶紧休息休息。 我妈也是真熬不住了，正在我妈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家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这下别说是我妈了，就是我都觉着脚底发软。 我爸跟我二姨夫更是一副大敌临头的样子，忙就把身边的武器都拿了起来，我妈更是行动迅速的去厨房拿了把菜刀给我。 我深吸口气，直觉着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来拜访，但是要是昨天那些“人”，说真的，我家也没啥值得人找过来的啊，难道……是路子？ 一想到这个，我整个人都是一震，我忙跑过去，从门镜往外一看却是什么都没看见，我这下就有点摸不着北的感觉了，我赶紧的壮着胆子的大声问外面：“谁啊？谁大早清的过来啊？” “是我，伟业，我是对门的。” 那声音我非常熟悉，正是对门的王奶奶，我一听出她的声音来，忙就把门打开了。 原来太太个子矮，我家那门镜也不是太好，所以我没在门镜里看见，倒是门一看见，王奶奶就被我们一家子的状态给吓一跳，歪着的脑袋的问我们：“你们这是干嘛呢，一大早清儿的又是菜刀又是椅子的……” 我妈一看见王奶奶脸上瞬时都要开花了，忙过去一把拉住王奶奶的手说：“哎呀，吓死我了，我们还以为来坏人了呢。” “真有坏人啊？”王奶奶倒是没惊讶的样子，反倒是一脸八卦的向我妈打听说：“我说怎么刚才我出去买油条没看见人呢，我还纳闷呢，以为是城管的早起抄摊子来了……” “那可不是城管的。”我妈赶紧的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给王奶奶说了，原来王奶奶睡觉睡的沉，昨天发生的事老太太是一点都不知道，早起的时候还出去卖油条了，结果出去一看，别说是卖油条的了，连平时小区口卖煎饼果子的那个摊都没有。 王奶奶听我妈的话后，吓的也是够呛，普通老百姓的也就图个平平安安，这种事还不当是街上小流氓多点呢，“昨天那些是不是抽白面的啊？”王奶奶跟我妈嘀咕着：“我说地上怎么有一滩一滩的血呢，我还以为是昨天有小流氓在门口打架闹的……国家得管这事吧？” 我原本脑袋还有点不灵光，但是听了王奶奶的话，一个念头很快的就在我脑袋里闪过去，既然王奶奶都能出去了平安的回来，看来现在情况已经不那么可怕了，我都担心成这样了，我干嘛不赶紧过去找路子啊。 一想都这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赶紧的就提着那把菜刀往外冲。 这次因为我就在门口站着呢，我妈想拦我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倒是宗然跟兔子似的，就在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下冲的时候，宗然已经一个箭步的扶着楼梯扶手跳到了我面前。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动作可真快。 我都来不及止住步子了，靠着惯性差点就撞他身上，最后还是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宗然沉着脸的样子，他就那么直直的瞪着我说：“你不能出去。” “你他妈别管。”我也是急眼了，我都着急成什么样了，路子这么大半夜的回去还不是因为给我家帮忙吗，我能不出去看看他家的情况吗，他家都一晚上没人接电话了。 宗然就是死死的把路挡着，手脚分开的拦住我的路，一字一句的对我说着：“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一晚上都能等，再耐心等两个小时不好吗？” 操了的，我是真急眼了，我妈就在后面叫我名字呢，这个时候我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 虽然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不过他也是弱点的，我上去就压低了声音的威胁他：“你别挡着啊，你要挡着我，小心我真跟你翻脸，大不了我也不过了！” 他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我在告诉他，他再拦着我，我就跟他翻脸，反正他是假女人，只要把这个一嚷嚷出去，他还能在我家待着吗？ 这个世道人要在外面孤苦零当的待着，能不能熬过一晚上都是问题。 果然下一刻宗然的表情就松动了些，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凶狠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宗然应该是觉出我是认真的了，这才不大情愿的撇了撇嘴说：“好吧，那就一起去找他吧。” 不过他随后又说了一句让我险些气晕过去的话，“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这么瞪着眼睛的对我撒娇，我还真扛不住。” 第44章 等我跟宗然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情形真就跟王奶奶说的一样，街面特别的冷清。 说真的，不怕是假的，可怕也得去路子家看看怎么回事，不然我真就得急死了。 幸亏有宗然跟着我，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小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还是我骑车带着他走的，开始路面那冷清的样子是真渗人，但到了主干道后，偶尔就能看到几个人了，开始的时候我光顾着管路了，我也没顾上别的，后来渐渐的看见几个人安然无恙的走着后，我的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再远远的看见人了，我就会主动的问一声对方知道昨天的事儿吧，大部分都是知道的，而且看那急匆匆的样子，估计跟我一样，也是找亲戚朋友去的。 路子家离我家远，走了有三十字路口后，终于是看见了第一辆警车，我当时的感觉就跟终于找到做主的人似的，我赶紧的把车速慢下来，想着过去跟警察叔叔诉诉苦。 结果我还没过去呢，就被宗然从后面给拍了下，警告我说：“别离那车太近。” 我心里奇怪，刚才光顾着看警车的车灯后，经宗然的提醒，我这才仔细看了眼警车里边，我的个天呀，那里面居然是个被吃了一半的警察，那血看着都凝固了，车门半开着，那警察穿着警服呢，看着挺胖一人，就是吃的腿骨都露出来了。 我吓的当下脚就软了，一个没使出力来，整个自行车就往边上打滑。 幸好宗然反应快，赶紧的跳下车给我扶住了，才免得我没摔倒了，随后宗然就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瞧不起我的表情在那嘀咕着：“我就说让你再等俩小时出来吧，你偏不。” 别说脚了，我手都是软的，整个人都站不直了，平时看见打架的最多也就是拿个板砖拍什么的，顶多了顶多也混进俩拿着大砍刀的，现在这样的说真的，恐怖片里都少见。 我他妈还看见个现场版本的，我能不害怕吗？ 宗然估计瞧出我这样不适合骑车了，就把我从自行车座上轰下来说：“还是我骑车吧，你要胆小你就捂着眼睛，我带着你过去。” 我也是怕的忘了宗然是个多没谱的人了，我都坐自行车后车架上了，我才又听见宗然跟自言自语似的来了一句：“坏了，我还没学过骑自行车呢，对了，这个怎么骑啊，我看看我能现场学会不？” 我气的又从自行车后车架上下来，忙把这个没准的宗然轰一边去，气的对他嚷道：“你边去吧，就会瞎耽误工夫。” 我这下可不敢乱看乱晃了，把车子骑的飞快，终于是还算顺利的就到了路子家。 路子家还没靠近呢，赶紧就不是很好，主要是这里的地方不是单元楼也不是小区，都是一家一家的小独院，象我们那地方虽然街面冷清，但要仔细往窗户看的话，就能看到里面一般都有个站在窗户那探头探脑的。 可我从路子他们这地方一走，就觉着渗凉渗凉的，我也不敢乱看，直冲着路子他们家就过去了，路子家居然是大敞着门的，这下我的心又悬起来了。 我站在门口，就跟被精气神都抽走了似的，我则么也不敢迈步子了。 宗然自然也猜着我的想法了，只是他这个人一点不会安慰人，对着我就说：“路子不会被吃光了。” “我操，你他妈就不会嘴下留德啊？”我真是恨不得给宗然一拳。 宗然一点不在意的就给我了一句：“他被不被吃，能是我说了算的事啊？” 我不理他，不过因为心里带着气呢，我反倒恢复了些力气，索性把车子一放我就往路子家跑过去。 只是越往里走我的心越是往下直沉，家里就跟刚刚地震过一样，那种乱还不是乱翻东西闹的，倒更像是经过了什么打斗一样。 我那点冲进到了客厅那就消失殆尽了，我都不敢往下迈腿了，我怕看见路子剩下的胳膊或者大腿什么的，要是真有那么个东西，我下半辈子估计就得夜夜噩梦了。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乱糟糟的客厅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宗然倒是比我轻松的多，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左右的，然后就到窗户那，把窗户整个打开了，一边打开他一边对我说着：“你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没有？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深吸了口气，我辨认不出啥是血腥味，不过那味是真不好闻，这下我更是不敢往下迈腿了。 宗然弯腰在地上翻了翻东西，地上什么都有，四分五裂的椅子，啤酒瓶跟暖壶沙发也是七倒八歪的都错位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在那沙发上坐过一会儿，我记得路子那时候就坐在三人座的沙发上，把脚架在对面的茶几上跟我说我那罐头的买卖不靠谱…… 我终于是坚持不住，我难过的弯下腰去，我不敢去确认任何事，我甚至都后悔来这了，可我知道我得上去，我都来这了我就不能不管路子他们家，怎么也是弟兄一场，如果他家真出了事儿，我怎么也得给他们一家把尸体收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是什么摸样了，我当时的感觉真是一阵冷一阵热的，身体也都打起晃了，我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吃饭喝水，又熬了一晚上的夜，担心受怕的，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是精神的原因还是我的身体超负荷了。 宗然大概也看出我状态不好了，就靠近我，把我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之前我还没觉出这个沙发有什么异样来，这个时候一坐，我才注意到沙发靠背的地方居然有一道一道的抓痕，就跟被猫抓的似的，里面的那些泡沫棉絮都露出来了，可一般的家猫哪有这么利的爪子啊？ 正在我胡乱的想着的时候，我就听见楼上传来咚的一声。 我整个人就是一惊，我靠，那些东西不会还在这呢嘛？ 我瞬时脸吓的都白了，宗然也是一惊，二话不说他就连我带沙发的都推到了窗户那，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起来，路子家的客厅朝向好，此时太阳照进来多半间客厅。 我整个人一下就被太阳给拢住了，宗然更是压低了声音的警告我：“别乱动，我去看看……” 结果他刚说完，我就看见一楼楼梯那叽里咕噜的就滚下个人来，那人满身是血，虽然看着吓人，我却一下就精神了，整个人都是一震的就喊了一句：“路子！” 我也管不上许多了，我大脑一片空白的就想冲过去搀扶着路子，只是我还没过去呢，我就被我身边的宗然一个扫堂腿给放倒在地上了。 “你不要命了？”宗然咬着的牙的看我。 宗然那小子心忒黑了，这一下给我摔的差点没气了，我肩膀正戳在茶几上，疼的我是金星直冒。 我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路子那大概也正想着办法要起来呢，我就听见路子那穿来哐啷哐啷的声音。 我当时的感觉就跟疯了似的，我对着宗然就大声的喊着：“操，你别傻看着啊，你赶紧的过去帮把手啊！！” 宗然回了我一句能噎死我的话：“我又不二，我干嘛过去扶啊！” 我真不知道说宗然什么好了，我正弯着腰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宗然二话不说对着我肚子就又是一脚，他一边踢我还一边念念有词的：“别冲动啊，冷静点。” “我操你妈！”我气的就骂了宗然一句。 宗然不大高兴的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扶路子，不过路子那的情况肯定不好，都这么长时间了，路子居然都没自己起来呢，我这下就更担心了，我也就着急的催着宗然这神经病说：“你不让我过去，那你赶紧的给120打电话啊，赶紧的救人啊！！” 这下宗然倒是没迟疑，马上就要去拿手机，反倒是一直在旁边挣扎着要起来的路子，忽然就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句：“不要打电话，伟业……我病了……” 第45章 我不知道路子那话是什么意思，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宗然踹死我，我也得过去看看路子。 我发现有时候真不是人要装成那样，很多时候我看什么抗战片里的人捂着肚子从地上匍匐着走就觉着假，可刚被人踹了肚子后，那真是疼的直不起腰来，我就从地上想着爬到路子身边去。 宗然是铁了心不让我过去，过来又要照着我肚子再来一脚，我算是彻底软蛋了，我赶紧的求饶说：“宗然，你他妈别踢了，你不过去了还不成吗？” 宗然这才搭着眼皮的看我一眼，那表情带着点愤愤的德行，指着我的脸就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小子以后就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脸都绿了，宗然也不管我啥样，歪着头的看了一眼路子那，我身边正好有个倒着的椅子，我忙爬在椅子上往路子那看去，既然我人不能过去，我跟路子隔空喊话总可以吧，我就对着路子喊道：“路子，路子，你怎么病了，你告诉我，我给你买药去！” 我话音刚落宗然就把我耳朵拧住了，“你省省吧，你有没有脑子啊，你看见路子什么样了吗？” 经宗然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路子那情况是真挺奇怪的，既不像是发烧也不像是感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血比较多，总之我看着路子那脸是真绿。 我记得有人说过好像失血多的人，就会弄的脸发绿，我就疑心路子是不是失血过多闹的，我心里不落忍，那么多伤口，这个在路子身上该多疼啊，我忙就问了不远处的路子一句：“你疼吗路子？” “不……”路子的声音听着挺渗人的，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什么，声带很沙哑，“没有感觉，伟业，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冷……” 他安静的半坐啊地上，他那个地方高一点，所以他应该能看到我这，他额头上有些凸起的青筋。 我听见他喊冷，我就更觉着他那个应该是失血过多闹的了，我心里着急，我又喊着：“路子，你这个是失血闹的，我给你送医院去吧，你得输血。” “不是的，我是被那些东西传染了……”路子安静的坐在那，过了片刻后才说道：“伟业，你走吧，别管我了。” 那哪成啊，我来就是为找他的，我能这么一走了之吗，而且那些东西是怎么个意思，怎么有传染的啊？ 我怀疑是不是路子多心想多了，我就想劝路子几句，结果我还没说话呢，宗然就用脚踢了我一下，对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看他那伤口。” 我其实自从看见路子血淋淋的后就一直不怎么敢看路子，自然我也不敢仔细的去看路子身上的那些伤口。 这个时候宗然一说，我才敢扎着胆子的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我就看见路子那身上就跟被绳子绑起来似的，脑袋上那些青筋还不是很明显，但到了身上那些青筋似的东西就跟肌肉的纹路似的，虽然没有凸起，但是在血管下特别的明显，猛的一看就跟整个人都是青色的似的，其实皮肤仔细看的话，反倒是跟要透明了似的。 这个可就太吓人了，而且那些伤疤，一看就是在愈合的，只是那些伤口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之前肯定特别深特别吓人，就现在这个愈合的程度来说，昨天到现在也就才一天的时间，在没有任何护理的情况下，路子这个情况是不正常…… 我暗自吃了一惊，我终于明白路子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找救护车了，他这个样子的，只怕还没抢救呢，就得被监控起来。 早些时候政府还讲讲人道主义救援，但现在谁顾得上谁啊，现在绕世界都是看见就隔离。 路子这样的，就算进去估计也没人管近距离的治他。 这下我倒不想着给路子治疗的事了，明显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是大问题，反倒是他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个怎么意思呢，我回忆着昨晚看到的那些人，我忍不住的拿路子跟那些人对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路子的样子还真跟那些人挺像的。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我才终于想起个事来，我就问路子说：“你父母呢，他们都还好嘛？” 其实问这个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我知道路子的父母多半凶多吉少，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想万一要是有个救呢，我也算是没跑这趟。 路子这下更安静了。 我心里一下就疼起来，我特别内疚，我觉着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我让路子跑我家按什么窗户栏杆，如果路子在家的话，路子的父母兴许就不会…… 我眼睛发酸，我小时候经常来路子家玩的，路子的父母对我都不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劝路子了。 倒是在我跟路子说话的时候，宗然居然在房子里溜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找了些水还有饼干跟苹果。 宗然直接就把那苹果一分为二，扔给我一半又扔给路子一半。 “凑合吃吧。”宗然对路子说着：“能吃的时候就多吃点，别做饿死鬼。” 路子迟疑了下，大概也是饿了，伸出手去抓住那苹果就往嘴里塞，只是才吃了一口，路子就难受的咳嗽了起来，他嗓子本来就沙哑的厉害，咳嗽的那个声音就跟上岁数的老头在咳嗽一样，显得特别的苍老，我估计就这声音都可以直接录下来拍鬼片了。 我以为是路子刚才吃急了，或者是这苹果不大好吃，我忙也跟着低头啃了一口这个苹果，但那个苹果吃到嘴巴还挺好吃的，又甜又脆。 我疑惑的看了眼路子，路子那却再也吃不下苹果了，把那苹果狠狠的扔在地上，随后路子就一脸疼苦的看着我。 宗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蹲到我身边，几乎是耳语一般的对我说着：“咱们走吧，他已经不是人了。” 第46章 不是人是啥意思？ 我楞了几秒茫然的看向路子，虽然宗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怀疑路子大概是听见了什么，因为随后路子的表情就变的很古怪。 我咳嗽了一声，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宗然，用口型回了他一句，你他妈才不是人呢。 说完我就转头对路子喊道：“路子没事，不喜欢吃苹果咱们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我话音刚落，宗然就插嘴道：“他要的东西你还真弄个不到。” 我发现宗然嘴巴是越来越欠抽了，怎么我说什么他都插嘴啊，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我又没问你。” 宗然一挑眉头，“可我知道他要吃什么。” 说完宗然带了点得意的意思对我说道：“他要吃人，你也给他弄嘛？” 这话就太恶心了。 我不搭理宗然，可在看向路子的瞬间我就给呆在那了，我忽然就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了，我想起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还有那只剩下半张脸的那个警察，我的嘴巴张了半天也合不起来，我不要路子成为那样。 但路子的脸绿的那么渗人，我就算再想自欺欺人也已经不能够了。 我吞咽了口吐沫，虽然知道这样的问话太过直接，但我还是问了出来，“路子，你是不是……想吃点肉？” 路子身子没动，只是抬起眼皮来看着我，我们太熟悉彼此了，只是看他那表情我就能猜着他在想什么，他那样子既痛苦又难堪。 我心里难过，因为我知道宗然那乌鸦嘴大概是猜着了，路子还真不是以前的路子了。 看着半人半鬼似的路子，我一下没忍住眼圈就给红了。 我蹲的地上就没了主见，我压着眼泪的说：“路子你别怕，我这就给你找肉去……” 宗然那臭不要脸的到这时候又拿话挤兑我：“你还真给他找人去啊，这可犯法。” “犯你娘的法。”我气坏了，瞪大了眼睛的盯着他：“我他妈弄点猪肉不成吗？” “得活猪。”宗然那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嘀咕着：“再说你也不要总你母亲你妈你娘的那么说我了，我妈不是你婆婆吗，你那么说我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真没见过宗然这么不要脸的，我这个时候满脑袋都是路子的事，我真懒得搭理他，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找着跟我抬杠拌嘴啊？ 幸好我以前经常来路子家，对路子家挺熟悉的，很快我就找到厨房去了，在厨房里我找到点肉，看着脂肪挺多的大概是猪肉，只是这肉是放在冰箱里的，看着不那么新鲜。 宗然还在那嘀咕呢：“得活的，活的你不知道吗？” 我没搭理他，肉跟肉能有什么区别，万一路子能吃呢，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忍不住又在路子家翻出点熟肉来，看着像是猪耳朵，我总感觉吃生肉那事有点怪怪的，万一有个细菌不就消化不好了吗。 宗然看见我翻出来的猪耳朵一脸跟便秘似的表情，对我说：“就这个啊，我说伟业，你脑袋是不是让浆糊糊住了，我说了，这个叫什么路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完蛋了，你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我自从到路子家后就总受刺激了，又一直在听着宗然的各种挤兑，我终于是绷不住了，我冲着宗然就喊道：“我他妈愿意，我就愿意了你怎么得吧，我跟路子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管我呢！” 这下宗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之前那带着点幸灾乐祸似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是冷着一张脸的，说起来的话就跟浸在山西老陈醋里似的：“既然是一条裤子的交情，你怎么不过去让他啃一口啊？” 我这个人禁不住别人激我，一听这话我真就拿了手里的生肉熟肉要过去找路子啊。 宗然大概是还在生我气呢，也没跟出来，我也是走的快了点，几步就到了路子身边。 几乎就是一臂的距离了，我伸出胳膊去就要把手里的肉递给路子。 我还没靠近呢，我忽然就觉着路子那眼神一下就不对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我忽然就觉着自己的头皮跟要被人揪下来似的，随后我的背就给着地了。 再一看正是宗然跑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跟拽死猪似的把我给拽的倒在地上了。 但这个跟后面发生的事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因为在我还没来记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子那忽然嘴巴就张开了。 我之前一点都没注意到路子那牙都成那样的了，就跟老鼠似的，感觉牙根特别的粗，虽然一看也是人类似的牙齿，但那个牙根往外延伸的感觉要更强烈一些。 我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路子一直在对着我张嘴，就跟反射性的一边张嘴他一边做着咀嚼的动作。 那动作太吓人了，他都要啃到我脸上了，对着我那大嘴巴就一张一合的，我真没见过谁能把嘴巴张那么大的。 我吓的浑身都没劲了，宗然就在我身后呢，这个时候宗然是真使上劲了，也不管我疼不疼的，就使劲的揪着我的头发往后拉我。 也就半秒的功夫我就反应过来了，随后我就手脚并用的往后挪，一边挪我一边大声的喊着：“路子，路子——是我伟业啊！！” 我能感觉到路子的眼神一闪一闪的，一会儿那眼神就跟动物世界里的狼似的，一会儿又是犹犹豫豫的。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等到了最后路子已经不是试探性的要上来咬了，而是整个人跟个四爪动物似的一下就给跳了过来。 正跳我肚子上，膝盖正顶在我肚子上疼倒是其次，我吓的整个人都蒙住了。 幸好我身后的宗然反应够快，上去一脚就给路子踢了出去。 不过路子没直接摔地上，而是身体一侧就在地上打了个滚，再起来的时候，居然是双手按着地面，做出个蹲伏的动作。 那动作太专业了，就跟大狼狗似的。 看到这样的路子，我知道宗然真是说对了。 路子眼神闪烁了下，他暗哑着声音的，就跟喉咙里含了水似的那么溜溜的对我说了一句：“快走……”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路子就算是没说那个走字我也是待不下去了，我也跟路子似的四脚着地的就一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到了外面，已经离开路子家老远了，我才终于觉着自己安全了点，宗然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溜歪斜的我给扶起来，一边拍着我后背膝盖上的土，一边教训我说：“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是吧？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啊，现在好了，知道我是为你好了吧……” 第47章 我现在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就跟个木偶一样被宗然拖着回家，这小子也不会骑自行车，他就推着车子，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不知道脑袋是抽了还是怎么得，非要我坐后车座上。 我没搭理他，我满脑袋都是路子的事，我觉着我这么一走了之不对，但我也没胆子继续在那待下去。 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我本以为我妈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结果我妈看见我居然啥也没说，见我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就跟捡着元宝似的，只是一个劲的叮嘱我说：“别到处瞎跑了，刚才有广播车过来，对着各家各户的广播，你不知道现在情况多么吓人。” 我妈看着我的脸色不好，估计她也猜着路子那不大好了，她知道我跟路子感情好，就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啊，想开些，谁让路子赶上这个世道了呢……现在很是谁也顾不上谁了，你二姨一看情况不好，这不又搬回去住了，说她们那窗户门啥的比咱们这结实，可他们说走就走，都没提让咱们跟过去的事……所以说遇到这个世道，就得个人顾个人……” 我不大愿意听这个话，不过我也知道我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不能总惦记那个惦记这个的，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路子，主要是路子还没死呢，他要真死了，我也就不想了，现在一想到他还活着，而且还是活成那样的时候，我就心里跟被刀尖戳了似的。 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也看见一些广播车跟警车了，匆匆忙忙的，打着闪灯，不过我实在没心情注意哪些，虽然知道现在情况在恶化，但那种感觉，就跟被水煮了太久的青蛙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我爸还在看电视呢，我妈则是收拾着各种东西，宗然把我送回卧室后，就跟着我妈一起翻家里的东西。 他小子不像是要帮忙，倒是个凑热闹的，见到什么都好奇，尤其是瞧见我家以前的照片后，就跑到沙发那，跟我爸并排着看起照片来了。 我妈一直没停，不断的把她认为用得着的东西往外收拾，现在听我妈那话，外面所有卖东西的店都关门了，以前超市里定点供应个大米白面的，现在广播车里说了，以后那些生活物品，都由国家统一发放，按户口本上的人数发，如果是外地没有户籍的，可以登记个暂住证什么的。 电视上的消息也比以前多了起来，似乎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国家对这次发生的事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先是不断的重申国家队各地的控制，还有就是仿日光灯什么的。 我是从半截开始听的，但我爸在听了那个词后，就赶紧的把电视声音打大了最大，还忍不住的说了我妈一句：“别他妈收拾了，快过来听听，好像昨晚上出来的那些东西怕这个……电力部门正在着手改造路灯呢，还有白天限电……这什么意思，为了保证晚上的电力供应……” “听那个干吗，又不是家家都装，咱们小老百姓的，也没地方找关系弄灯泡去，咱们过咱们的，能活一天是一天。”我妈还是那个论调，硬是早先住平房时候的小炉子都找出来了，那个炉子是烧柴火用的。 现在家家都用液化气了，我们这个小区虽然破点，可也是用液化气的，怎么好端端的找这个啊。 而且看我妈那样子似乎还挺认真的。 我就蹲下问我妈说：“妈你这是要干嘛啊？就算是乱乎了，这个东西能顶什么用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到时候没人烧暖气怎么办，这个怎么也是个带火眼的，大不了咱们就把床拆了烧火。”我妈那口气真有点世界末日的感觉，“现在就得什么都预备着，你知道什么时候停水停电啊，现在这么乱乎，谁知道警察明天还上不上班啊，我听人说现在晚上巡夜得都得是当兵的，手里各个拿着枪呢。” 虽然现在大家嘴上不说，可这么乱乎的情况，真有那么点意思。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里面反复说的都是电网改造的事，不过我估计这种工程一般都先紧着大城市，然后下面一级一级的进行，等到我们这的时候，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而且到现在为止国家除了说那些东西是受到感染的外就再也没说过别的。 就跟之前的超级流感一样，我估计着路子真是悬乎了。 那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我情绪很低落，我妈做好饭让我出去吃的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一整天也就只吃了宗然给我的那一口苹果。 宗然倒是胃口很好，见我不吃饭，就把我的那份都吃了。 再往后宗然就跑到卧室里来跟我大眼瞪小眼，我知道他那意思，他肯定是想困觉了，可我真是一点都不想。 天气也一点点的暗了下来，我妈早早的就把窗户关上了，按照电视里说的意思，那种东西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出来，会袭击所有活的生物，主要的袭击方式是吸血。 我看见宗然靠过来，有点有气无力的，就对他说了一句：“你说那种东西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啊？” “传说中的？”宗然笑了：“传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就是瞎编出来的，没准这东西早就有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他这个人向来都这样说话颠三倒四的，我知道我跟他谈不来，我也就扭过头去，我卧室也有个窗户就是小点，上面的栏杆还是我跟路子才焊上去的。 现在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家为了安全起见按我妈的意思说是都关灯休息，不准出一点声音。 这样那些东西也就不会找上来了。 屋里黑洞洞的，再看着外面就会觉着亮堂的多。 不过什么都没有，街面就好像精致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的几声狗叫，大概是街上的流浪狗什么的。 那叫声特别的惨，隐隐还有枪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家是一个世界，外面是另一个世界。 第48章 天亮了，外面过了许久才有人在走动。 先是警察然后是广播车，绿皮军车也偶尔也出现的，我们这个地方不算是主干道，如果连我们这都被巡视到了，我估计别的地方这下人也就都走到了。 我妈跟我爸老早就起来，现在小区口已经没卖早点的了。 我妈小心翼翼的把窗户打开，给家里换了换气。 一边打开窗户，我妈一边感慨的说：“这多亏是把窗户栏杆焊上了……” 说话的功夫我就看见楼下有一家没围栏的，正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窗户上订呢。 我看着那当着窗户的东西有点像木头板什么的，其实那就是个糊弄人的事，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谁也别说谁糊弄了，大家都是想给自己找点安全。 外面走动的开始多了起来，陆续的还有一些卖水果的推着三轮车在路上走。 我妈一看见这个赶紧就拿了家里的一个面口袋冲了出去，我爸赶紧的在后面喊说：“你拿口袋干嘛啊，买几个就成了，这个又放不住。” 我妈也不听我爸的，直嚷嚷着：“我晒苹果干吃。” 我妈现在有点像过冬的孩子了，除了打洞就是找粮食吃。 我闷闷的爬在窗台那看着外面。 宗然已经洗漱完毕走了过来，把头抵在我肩膀上说：“想什么呢，你还不快点去洗脸刷牙，对了，咱妈说了，先把脸盘里的水用了，不然总放着不用那些盛着的水也是容易臭了。” 我哦了一声没精打采的，我觉着自己的魂没了。 找不到地方一样，人是浑浑噩噩的，满脑袋都是在一脸狰狞的路子。 我身边也没个能商量的人，唯一能说上句话的宗然又是个二百五，我闷头洗完了脸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我就想到个事，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钱取出来，我口袋里的现金不对了，我一看这样，就又把自己的银行卡取了出来。 走到外面的时候，宗然非要跟着我。 我妈正跟我爸抬着一面口袋的苹果上来呢，看见我下去，我妈就问我要干嘛，我对我妈说：“我去银行取点钱。” 我妈一听这个，赶紧的喊住我说：“你等着，你也给我取点。” 说完我妈就跑到楼上取了她的折子，还把身份证也给了我，叮嘱我说：“你多注意安全，现在虽然满大街都有警察，但现在的人都不是人了，见着什么都抢，刚我跟你爸买苹果去，咱们小区的就有部给钱直接上去抢的，要不是周围人多，还真让他给抢了……” 我知道我妈现在对什么都是小小心心的，我就点头说：“我知道了。” 找到我的自行车，我骑上去带着宗然。 银行在拐角的地方就有一家，虽然小点，但是这个时候估计人不会太多，结果我刚走近就发现情况不对。 平时应该开门的银行此时大门紧闭，只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的非常简单，意思是现在市内的小型银行都关门了，市内只有主干道上的那几家大型银行在正常营业，而且现在取钱是限量的，超过一万的要提前跟银行打招呼，每人每天只限量取五千现金。 靠，我家虽然没多少钱，但一次就取这么点，我家的钱要都取出来，我可得跑好几趟呢。 我心里这个别扭，我赶紧的骑车往大银行赶，一边赶我一边嘀咕着说：“全市都去那几个地方取钱，那得多少人啊？” 宗然就跟外星来的似的，一点都不理解的说：“你就不能用网上银行吗？” “我家要现金，就刚才买苹果那样，能直接从网络上划钱嘛？” 宗然笑着捏我后脊背一下。 这一下正捏我痒痒肉上，我哎呦了一声，车把一拐差点把他带沟里去，我赶紧的严肃了自己的表情吓唬他说：“别乱动，小心一会儿摔你。” 到了地方，我还没下车呢，我就看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了，我一看见这个真就不想下车了，我很怀疑等排到我了，天也就黑了，而且银行门口还有俩位置秩序的警察。 我们到的时候不知道是发生什么纠纷了，就看见那俩警察正驾着一个人的胳膊在往外轰他呢。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你他妈X的，老子昨天就来了，排到我的时候你们银行照常下班，我他妈今天接着来，你还不认我了……你们有系统管着不能加班，我们就得看着钱躺银行里喝西北风啊，我操你全家……” 我一听这个就大概明白点意思，估计这哥们够倒霉的，不过现在倒霉的人多了，大家都表现的挺冷漠的，也没人劝。 我以为这个人准是被提溜出银行也就算了，结果那俩警察直接就给他压到警察里拷上铐子了。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会这样。 我想起广播车里说维护社会秩序的事，现在看来那个还真不是口头上宣传宣传的。 我知道现在别的地方估计也这样，不过为了不让我妈失望我还是多跑了好几个地方，结果就跟那家银行一样，基本上只要是室内的大型银行，就准从里面一直排到街外头去。 不过在去找银行的时候，我倒是意外的看见个卖鸡的货摊，现在买什么真空包装的鸡啊鸭的货摊都抢疯了，但像这种活鸡还得自己宰杀的就基本没什么人买。 我看见那个卖鸡的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一脸的愁眉苦脸，我赶紧的走过去，把车子一支。 宗然那么二百五一人，一看见这个，忽然的就拉住我的胳膊，问我道：“你他妈在想什么，你不会还在惦记路子那吧？” “你怎么想到那的。”我心虚的说：“我就不能买东西了。” “操，你他妈知道路子那人现在什么样了吗，你知道他喝活血的你还买鸡喂他，你知道你这个叫什么吗？你他妈就是个人奸……” 我没想到宗然真猜出来了，我赶紧的解释：“路子对咱不错，咱们窗户都他帮着弄的，我不能见死不救是吧……” 第49章 我不顾宗然的反对硬是走到卖鸡的那，现在买卖都不好做了，像这种卖蔬菜活鲜的因为保存时间断，一般都处于甩货阶段。 这些人大部分家都在外地呢，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卖鸡的老头赶紧站起来招呼我，对我说：“看看我这些鸡各个都精神着呢，我今天准备就出城啊，你要想要我便宜卖你。” 我忙低头看鸡，虽然说鸡都活着呢，但是看样子那些鸡都挺没精神的，我就郁闷的说：“这种鸡也叫精神啊？” “都这样，关了好几天了。”那老头也倒实在，“世道不好，我这些天卖出去的少，早几天还有人过来买些做储备，但最近一限电我这买卖说着就少，我真实在卖，你只要给我个本钱，我今天就都卖给你……” 我也不知道那老头是忽悠我还是真的想都处理了，说真的我钱没取出来，我心里有点没底，我就试着问了下价，那老头倒真是诚心卖，这次都给我按只了，一共是二十三只，分了三笼子。 老头也挺实在的，对我说说：“我这要二百五十块钱，就太别扭了，干脆我也诚心卖，你就适当给我个本，咱们就二百怎么样，我连笼子都给你了。” 我点点头，我口袋里倒还真有这个数，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没养过鸡，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说真的一想到要去路子那，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是真打心眼里怕。 他在的那个地方就跟个死人窟似的，因为地段太偏，我估计现在那大概都没什么人住了。 不过这个买活鸡的事就是个赶巧的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一琢磨统共也就两百块钱，就算给不了路子，我自己拿回去吃，也能凑合着吃段时间。 只是我还没开口说要呢，宗然已经凉凉的走了过去，扫我一眼，就撇嘴道：“我说伟业，这么多鸡买回去你怎么喂啊，你以为大家都傻子吗，放着这么多鸡不买非买方便面回家屯着？” 我一下就明白宗然的意思了，不过我这个人二，再说我也能承担得起这个损失，我就直接掏出钱来，给老头包圆了。 那个卖鸡的老头挺感激我的，还说要帮我送。 我赶紧摇头说：“不用了，你赶紧趁着天还亮着呢回家吧。” “是，现在就怕天黑，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好几条路都在换灯了，你们城里还有个灯，我们村里听说是按家发那个什么日光灯……”那个老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气的说：“老了老了，赶上这么个世道，跑都没地方跑……” 他那话说的我心里都凉飕飕的，我出来半天的，只要是路上走的人，就没一个带笑摸样的，不是哭丧着脸就是紧张兮兮的。 不过也有神人，就在我准备叫着宗然搬着那些鸡走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个男的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直冲着我就来了。 我刚一抬头的功夫，他就走了过来，对我笑眯眯的说道：“先生，现在世道不太平啊，你难道就不想给自己买一份保险吗？” “啊？”我一下就愣住了。 那人把手里的保险递到我面前，“我是中国寿人集团的，我们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之一，现在各国都很乱，这份保险可是政府敦促我们公司推出的，为的就是给所有的老百姓一个保障的机会，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现在手里有钱已经不管用的，而我们公司推出的这款保险，恰好是一款既保障又带有理财功能的，一年只需要交一次费，你就可以领钱领到八十岁……这样你还有你的孩子，甚至你的孙子都可以得到保障……” 我正忙活着那二十多只鸡的事呢，这个时候来这么个驴蛋，我真他妈气的嘴都要歪了，我就愤愤的直对他嚷道：“你们老总脑袋让人啃了，这他妈什么世道了还领钱领到八十岁……” “先生如果你不想领到那个时候的话，在你去世后我们会把部分本金退还给你的受益人……” 我这气的要翻白眼了，宗然倒给笑了，甚至还接了那人递过来的一张宣传册跟名片。 那人一见宗然挺有兴趣的，就把注意力都转到宗然那，忽悠宗然说：“小姐一看就是精明人，这个时候真的需要给自己一番保障，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人负责。” “恩。”宗然瞟了我一眼说：“我也是没办法，我家那口子就喜欢没事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捣鼓点不要命的事，你家的保险我先参考下吧，觉着划算我再联系你。” 在路上的时候，我前面骑着车子，宗然就在后面啪啦啪啦的翻那本宣传册。 我发现这人还是人还是蛮有意思的，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还是该干嘛干嘛。 证劵交易所里居然还有人在看大盘，我对那些都不懂，就是觉着人真是既脆弱又强大的。 一路忐忑的到了路子那，宗然自从我买了鸡后就不那么拦着我了。 只是一到路子他们那个街上，看着四周萧瑟的那个样子，宗然就从后车座上跳了下来，按住我的车把，对我轻声说着：“走慢点。” 他脸色挺紧张的，他戴着假发套呢，这个时候为了不影响听觉，他还特意把长长的头发拢了拢。 我的心也是怦怦直跳的，我不知道路子现在是什么样了，我都不敢去猜，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认识我。 我车上挂了三鸡笼子，车筐上一个，车把一边一个。 骑着车的时候倒无所谓，这个时候一停下车就觉着推着挺吃力的。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这种地方真就跟宗然说的一样简直是玩命来的。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们进去后却发现本该空荡荡的地方，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而且在过了一个胡同的时候，我发现那胡同口还停了一辆警车。 我不敢声张，毕竟是做了人奸，我有点忐忑的走过那辆警车。 警车上就一个小警车，在那对着对讲机似在讲着什么：“是……是，这个地方得加强我看了……需要尽快安装I型日光灯……” 终于是走到了路子家的门口。 我深吸口气，大门还是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没有关上，一扇门打开着，另一扇门半掩着。 我往前走了一步，宗然迅速的挡在我面前，给我推到一边去，随后就闪身到了里面，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注了，我最怕路子忽然从某个地方扑出来给我们一口。 但是宗然一路又闪又躲的跟兔子似的蹦到了屋里后，忽然的就又跑了出来，我以为是出事了呢，结果宗然那副样子就跟吃坏东西一样的，对我就非常不痛快的来了一句：“操了的，那个路什么的倒在地板上了……” 第50章 我被吓了一跳，迅速跑到房里去，车子都没来得及放好，我前脚到了屋子，后脚就听见外面车子反倒在地发出的声响，还有一片鸡叫。 宗然气的瞟我一眼，伸腿就给了我一下，“你急成那样干嘛，没死呢，再说他这种的脑袋不掉基本也死不了，就是饿晕了。” 我不明白宗然说的什么，宗然叮嘱我让我别靠近路子后，就了出去，我随后就听见车子还有鸡的叫声。 我趁这个功夫赶紧的看了路子几眼，我那天跑的时候路子还是个人的模样，现在看过去简直就跟恐怖片里的僵尸似的，我注意到他的手指都是蜷曲的指甲更是长长的，就跟什么动物的爪子一样。 虽然宗然说他没死，但我看着路子的胸口看后，却发现路子的胸口一点起伏的意思都没有，那种样子真就跟死人一样。 宗然进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只鸡，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到厨房里去，厨房里倒什么都有，我跟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宗然似乎是翻到了把菜刀。 就是他举起菜刀要砍鸡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忙低咒了一声，“我靠，弱智传染。” 说完就瞥我一眼：“我差点让你传染了，咱们得先把那小子挪个稳妥点的地方。” 这下我可糊涂了，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宗然所谓稳妥的地方也没什么太多的选择，他似乎想找个跟笼子似的地方，可以把路子关起来，但是路子家跟普通任何人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自然也找不到地牢那种地方。 就在我们发愁的时候，宗然忽然看见路子家车库里放的那些车了。 宗然二话不说就把车门打开，路子家就货车比较多，里面肯定有些打了包装的纸箱子什么的，宗然打开了一个箱子看了看，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我跟着看了看里面似乎是什么衣服之类的，我翻了翻后，那些衣服还真没啥能用的，都是女人的衣服，裙子裤子胸罩什么的。 宗然看见后，倒是跟见着宝贝似的捡了几件，团成一团嘀咕着说：“我正想弄几件衣服呢，总穿这两身我都烦了。” 我真不知道说这二百五什么好，我忍了忍没忍住：“你就没点男人的自觉啊？” “自觉个啥？”他满不在乎的对我飞了个媚眼，“我是不是真男人你不清楚。” 他那话说我脸一红，我赶紧的不跟他说话了扭过脸去。 宗然虽然嘴上没准，但干活速度很快，很快宗然就把那些东西都搬了出去，然后对着车顶的位置量了量，随后宗然就找了个锤子跟铁钉，在车尾的顶上那使劲的锤铁钉。 现在的车也是做的缺斤短两的，宗然顶了一会，居然真用那个铁钉在车顶上顶出个缝来，虽然小孔很小，但对着一看还是能透过阳光来。 我也不知道宗然那是要干嘛用的，我就问他：“你这是要干嘛啊？” 宗然把工具都放下了才对我解释说：“这是喂食口，倒时候把鸡一杀，脖子对着这个口，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路子既能吃着也伤不了咱们，不过得白天弄，脚底下还得垫着点木头板子什么的，力量大的那种这种铁皮车一爪子就能给你抓烂了。” 我一直有种感觉，此时听了宗然的话，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明白啊？”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宗然没再解释，他只是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 随后他就跳下车，这个时候那鸡还在路子家的厨房里闹腾呢，幸亏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把厨房的门关上了，不然这鸡准跑了。 宗然没让我去搬路子，他也没亲自去搬，倒是从楼上卧室那找了一床被子。 我本来想跟着上去的，但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路子的父母大概还在上面躺着呢，那种感觉就跟石头似的一下就压在我胸口上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近距离跟死人接触过，何况还是自己认识的死人。 我有点发怯，宗然就自己上去了，果然下来的时候宗然就对我说：“幸好你没上去，上面肠子流了一地都臭了……我上去的时候差点没滑一跤。” 我听后脸都绿了，宗然拍拍我肩膀，不是安慰的安慰了我一句：“没成路子那样就算不错，不然一家三口都成那东西，最后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那样更可怕……” 我没吭声。 宗然走到路子那，我跟着帮着宗然把路子搬到被子上去。 宗然不大愿意碰路子，其实要不是宗然一直警告我，我大概早就过去碰路子了。 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觉着路子只是变了个样子而已，但路子也许还是以前的那个路子。 但是在碰到路子的那个瞬间，我发现路子是凉凉的。 那种感觉可真不像个活人。 我的心也是麻嗖嗖的，不过在搬动路子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路子的胸口微弱的起伏了下，只是那种呼吸的频率似乎比正常人慢一些，就跟休眠了一样。 宗然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路子，在那压低了声音的提醒我：“小心点别动作太大，万一醒了可麻烦。” 我恩了一声，终于是把路子平安无事的放到了被子里。 这下宗然终于是松了口气，他也不管路子会不会舒服，直接就把路子一卷抱在怀里，就抱到了车里。 不过宗然也没立即关车门，反倒是让我把鸡抓来，他对着鸡头就是一刀，但是那刀砍的不够狠，鸡头挂着一半。 我看的倒吸了口冷气，宗然看也不看，就一甩手把那只鸡扔车里了，随后他就狠狠的关上了车门。 这下不用看我都能猜着里面是什么情况，血淋淋的鸡肯定蹦跶着满世界的跑，然后弄的到处都是血。 我真不明白宗然这是在干嘛呢？ 但是宗然那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要开玩笑的，他在关上货车车厢的时候，那表情严肃的就跟在做一件多么重要的事一样，本来都关上了，他还又检查了一遍。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忽然就听见了一声闷闷的撞击车厢的声音，就跟什么东西撞到了车门上一样。 随后就是一片寂静。 除了心跳，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体内的血，全部都涌到了脑袋上。 路子在动？！ 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响，宗然已经倒退了好几步，甚至他在倒退的时候还拉了我一把，把我拉的离那车远远的。 第51章 我大气不敢喘的盯着那车看。 一下两下，声音沉闷，那声音不是只在一个地方出现，我能感觉到路子在不断变换着撞击的地方，有几次车顶都被撞到了，我不知道人的血肉之躯是怎么做到这个的，但不管里面的路子是个什么样子，我都感到恐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声音过了一会儿终于又微弱起来。 宗然松了口气，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袖子，对我说：“行了，没事咱们就先回吧。” 我目瞪口呆的直看宗然。 宗然这次倒是没有故弄神虚的，对我解释道：“那叫路什么的吃的东西少，现在一准是又饿了，你要想让他这么活着，你就每天给他一只鸡，喂东西的孔我打在车顶了，这个车在车库里呢，刚才咱们弄他的时候有被子裹着也都没沾着光，只要咱们是白天来的，估计他也伤害不了咱们。” 我有点没精打采的，不过宗然也没安慰我，他始终都是那个态度，在拉着我走的时候，也是那句话：“路子要能自己做主，绝对不想让自己这么活着，你就是拎不清。” 他那话真比他乱七八糟的那些话都要扎我的心窝子，我心里难过，忙挣脱开宗然的手臂，走到车旁边，对着里面的路子小声的说着：“路子，我是伟业，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就是不能看着你死……” 车里挺安静的也没个声响。 我估计路子准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挺矛盾的，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因为换个角度想，如果我会成这样的话，我准是想要个速死……这么一想，我就不能说是为了路子好…… 可不管是看着路子死还是我过去给路子解决了，我都下不了那个狠心，我深吸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反正我都买了那么多鸡了，我干脆就先养着路子的，反正走一天算一天了。 只是那些鸡我也不知道该放哪，不过现在人都顾不过来了，我也就不管路子家乱不乱的了，我直接就把鸡拎到路子家的客厅那，只是路子家的蔬菜都干巴了，一看就不能给鸡吃了，幸好路子家厨房还有些小米大米什么的，我也不知道鸡能不能吃那个，我就找了碗倒了水，又抓了几把小米大米什么的撒了笼子了。 都干完了这些，我才长出了口气，然后接过宗然手上的自行车，很快就骑了上去。 因为我心里有事我都忘了宗然还没上来呢，我就给骑上车子走了。 宗然气的在后面直追我，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我：“我靠，你他妈也太过河拆桥了……” 我这才赶紧停下车让他上了车。 外面胡同里也不是全然的没有人，只是我看着大部分人都是搬东西的。 在我们经过警车的时候，里面唯一的一个小警察忽然就从里面跳了出来拦住了我跟宗然。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故意加快了速度，猛的被这人一拦，我心都提嗓子眼里了。 那个小警察倒是长的不错，让人看着挺舒服的，见了我们后，人也挺客气，我本来以为他是要盘问我跟宗然的。 结果人只是提醒我们几句：“这个地方太偏，你们家是住哪的，如果市中心有朋友的话最好是搬过去一起住。” 我赶紧的说：“我就是过来看看朋友。” 那人依旧是尽职的提醒我们道：“尽量别太晚，现在有宵禁了，下午四点半开始，五点就要静街，如果出去太远一定要看好时间，千万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我挺感激这个小警察的，现在这么尽职尽责的人不多了，而且这个地方不像我们家那似的，虽然破点，但是老城区，这个地方毕竟偏僻一些，一个人开着警车过来，不管怎么说都是挺好一警察。 我也就点了点头，感激的说：“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他说完又忙着到处去查看了。 宗然在我骑车走远后，忽然的就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看上那人了？” 我靠，我车把差点没歪过去，我偏过头去扫了一眼宗然，“我说你心眼长歪了，我就跟人说了两句话怎么就叫我看上他了？” “那你眉来眼去的。”宗然很是不高兴的说：“以后少那样，我看了心里堵。” 我闭着气不说话了，宗然这是吃的哪门子没影儿的醋啊。 不过宗然过后大概也是觉着哪不对了，在后车座那拉了拉我的衣服，对我小声的说着：“还去银行看看嘛？” 这个时间银行还没关门呢，虽然去了希望也不大，不过我还是想过去看看，万一要是人不多了，我不就能取到钱了吗？ 结果我到了银行门口一看，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门口的警察已经拿大喇叭在喊了，“黄线外面的今天办理不了业务了，我们会给大家发排号卡，明天拿着排号卡的人可以过来直接进去办理业务……” 我一看这个，我赶紧停下车子，把车子扔给宗然我就跑过去准备拿号啊。 结果我还没站稳呢，我前面那人大概是心里不平衡了，扭头看我一眼，就瞪着我说：“真他娘的有你这么占便宜的，老子都排一天了，你过来就拿号啊。” 要是别的时候我兴许就让让这二百五了，不过我现在因为路子的事正堵着呢，我眼睛跟着就是一瞪的说：“你他娘的管得着啊？” “你他妈骂谁呢？”他说着就要拉扯我，不过我还没还手呢，正在发号的警察已经跑过来一个，直接抽出警棍来，对着我俩就是一人一棍，“闹，再闹都给你们关起来……” 这下他也老实了，我也不敢吭声了，倒是宗然老远的看着不放心，忙走了过来，问我说：“有事？” 我摇摇头，“没事。”说完瞟了前面一眼那人。 那人倒是长得五大三粗的，最近一段日子，我能感觉到打架的事特别的多，很多人都跟刺猬似的，一句话不和就能打个你死我活的，所以现在的警察都带上警棍了。 第52章 虽然在银行里没取了钱，但因为领了号了，我妈倒也没说什么，现在就是这个世道，干什么都不容易。 我爸他们公司现在只发个基本工资，算下来一个月五百不到。 这下我们家算是愁云不展了，不过我估计现在甭管是有钱没钱，大家伙的感觉都差不多。 我在家里吃过了饭，想起好久没跟李全有联系了，我就给他去了个电话，结果那电话打了半天也没人接，这下我心里就发毛了，我想着过去看看他，但是天已经黑了。 外面虽然不暗，但是路面静静的，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出去，我就又尝试着给李全有她媳妇所在的医院打了过去。 医院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接电话的大概是个什么值班的护士，我赶紧把李全有他媳妇的名字一说，在那说要找李全有的媳妇。 结果对方在沉默了半刻后告诉我说：“她已经不在医院了，两个礼拜前，发现她被感染了超级流感，就被送去隔离，前天的时候吧，我们医院里就接着信儿了，她已经不在了，她爱人的情况我帮你问下……” 对方撂下了电话，隔了几分钟后才给打回来，声音虽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我能感觉到对方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凄的感觉，“她丈夫也被感染了，比她早走一天……” 我一时间无法接受，太过突然了，我想起不久前我还跟李全有吃的那段饭，我想起他抱怨房价太高现在还跟自己媳妇在租房子住，我停顿了好久，我才终于想到个该问的事：“那什么时候给他们开追悼会，我想过去……” 我说到这的时候眼睛就开始发酸了。 “医院没办那个，我是刚分配来的，医院现在都不办那个了……对不起我这有电话……”说完对方就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我愣愣的看着话筒发呆。 宗然一直在我身边呢，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就凑过来抱住我说：“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开些吧。” 我真有点想不开，我挂了电话半天没说话。 宗然坐在我身边安慰了我两句，但他那话说的也都是套话，他不大会安慰人，他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面，街面静静的，路灯很亮，我回来的时候听我妈说我们这边已经换了几个路灯了，那种路灯跟普通路灯唯一不同就是看着大一些，但是猛的一看压根就分不出那种是普通的那种是特殊的。 宗然在那研究着，就跟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说：“现在大家都知道这种灯可以吓走那些东西，我估计明天灯一灭路面上的这种保护灯就都让人弄走了。” 我当时因为心里还有事呢，也就没往心里去。 宗然唠叨完了那些话，就开始折腾着要脱衣服，我真是没心情，我情绪特别低落，我一边推开宗然一边念叨着：“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宗然不理我，还要过来脱我衣服，我之前还为路子的事在烦呢，这个时候李全有的事倒是让我一下不纠结了，我一边推搡着宗然一边对他说道：“我想明白了，人只要活着就还有个希望，这人要是没了就是个零，现在路子哪怕是0.00001我也不能放弃了他，宗然……操，你他妈还脱还脱！！” 我急眼了，一脚踹开他。 宗然跟受气小媳妇似的看着我，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活的就朝不保夕的，还不给点甜头，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不理他，我是心里真难过，不过最后也是被他磨蹭的没办法了，我也就妥协了，就是一点我家墙板薄，宗然那玩意又挺缺德的，我生怕鼓捣出声来。 宗然就边做边捂着我的嘴巴说：“小心点别出声。” 我靠我靠，我脸都憋紫了，他倒还会说这王八蛋的话！！ 不过我后来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又挺感激宗然的，不管怎么说，幸亏有这么个人幸亏也发泄了发泄体力，不然这晚上我准得难过的睡不着。 等到了早上因为晚上折腾的疯了点，我还没起来呢，就听见我妈正在外面跟谁不知道在吵吵什么呢。 我忙打着哈欠的站了起来，披上衣服走出去一看，我妈正扒着窗户跟楼下的几个邻居隔空喊话呢。 “谁他妈这么缺德啊，好好的灯你拆他干嘛？”我妈气呼呼的说着。 楼下的人嗓门没我妈厉害，也跟着附和说：“真缺了八辈子的德了，这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揽活儿啊，也不怕电死！” 我勾着脖子往外一看，嘿，还真有几个路灯上空空的了。 我这才想起宗然说的那些话来，没想到那小子还挺神机妙算的，居然真就猜着这个了。 我赶紧的跑回去，对还在睡着的宗然说：“真叫你小子说着了，路灯让我给弄走了好几个。” 宗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我一下笑着说：“还有后手呢，你看吧，以后还有的乱乎。” 以前我对他的话都是不大信的，但现在细想起来他还真说对了几回，我赶紧的推了他几下，问他：“还能怎么乱乎啊，你赶紧的说说，该准备点什么咱们先准备着。” “没用。”宗然摇头说：“人的良心都大大的坏了，你这种人外强中干的，就连个路子你都要保，我看你就在家窝着最好。” 说完宗然就一翻身又睡了。 我没再说什么，趁着天亮街上人不多，我还得赶紧去路子那喂路子去，昨天李全有的事，对我打击真挺大的，我骑上车的时候，忍不住跑到李全有他们家楼下看了看。 不过看了后，我又觉着自己发傻，那房子压根就不是李全有的，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我昨天一直憋着眼泪没哭，我总觉着大男人的不能当人面哭，这个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边哭边对着那楼小声的念叨着：“全有啊，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呢，我也没大时间看你去，等我有时间我给你糊个大房子我烧给你，这下你跟你媳妇也算是有了房子了……” 第53章 我骑车到了路子那的时候，路上特别的安静我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我家那附近起码还有些人呢，但是在路子这真就安静的跟静了街似的，就是在拐弯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我看见有俩偷路灯的。 白天路灯一般都是灭着的，那俩人也真是贼大胆，看见我过来了还在那合作着要摘灯呢。 我扫了一眼，现在世道乱了，我也不敢管闲事，再说我这次来主要为的是给路子喂吃的，我也就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继续骑车往前走。 结果刚骑了没两下，我就觉着一股烧焦了似的味，我赶紧的就回头看了一眼，我靠！ 我当下脑袋就大了，刚还在那偷灯的俩人此时就跟串糖葫芦似哆嗦成一团了，就跟特效片里一样火花四溅着。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这是这俩人倒霉遇到漏电的了，我一下就给蒙在那了，我停顿了几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赶紧下了车子，迅速掏出手机拨了110还有120，不过就在我拨电话的时候，那俩人终于落到地上了，都是统一的倒栽葱。 我吓的手都直哆嗦，按键的时候一直按错了，终于拨通的时候，我就对着里面的人大声的说：“快他妈来人，电死人了，就在小汤街这边……” 那边出人意料的冷静，“是偷路灯的吧？现在路灯是随机性通电，上面下的紧急命令，电死活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干这事的……” 对人抱怨了几句，不过最后还是记下了我说的地址，“对了，你得在场，一会儿我们过去人，你得把情况说明一下。” 我听着那话就郁闷了，我心说怎么就我把情况说明一下了，不过官家的人既然说了，咱也不能说啥。 只是挂了手机后，我心里着急，我出来的时候着急，也没给家里人说，再说我一会儿还得去银行呢，路子那谁知道好不好喂啊。 不远处那俩人不知道死没死，我也不敢靠近，我到现在都不想看见死人，尤其是老远就能闻着烧炭味的那种。 我捂着鼻子的躲开了些，等了也就有两三分钟，我一琢磨反正已经到路子这了，我干脆先去了路子那再说，大不了我以后有时间了再去警局说明情况去。 我忙就骑上车子，到了路子那，上次离开的时候我特意把大门锁上了，就是怕的有人会过来看见里面的事。 这个时候我掏出路子家的钥匙把大门打开。 我没敢去车旁边，我怕听见路子那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声，说真的幸亏路子家地方大，左右也没邻居了，这要是附近住着人呢，多半路子就得暴露了。 我忙着见到厨房里，正准备抓只鸡喂路子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个恶臭，那味特别难闻，我开始以为是鸡粪什么的，但是我后来仔细闻了闻，我才想起来，一准时路子的父母在楼上臭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地道，就让路子父母那么晾在楼上其实挺不仗义的，但是就算借给我十个八个的胆子我也不敢上去给路子父母收尸去，那摸样太吓人了，我一想起来都觉着渗的慌。 我赶紧的拎了只鸡跑出去，到了车库那，我乍着胆子的往里走，虽然知道路子是被管着的，但还是怕。 我慢慢的走近了，我想起来宗然告诉我的喂食口，我知道我得爬到车顶上去才能喂到路子呢。 只是我才刚靠近那车，我就觉着里面有动静了，挺轻的，就跟有人在里面动了一下似的。 看着车厢停在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我的冷汗一个劲的流，我觉着特别紧张，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紧张，我就对路子嘀咕着：“路子是我，伟业，我给你送吃的来了……那个什么，我在里面还好嘛？” 回复我的是一声重重的撞击声。 我差点没跳起来，我发现我不该自己来的，宗然那东西虽然不怎么顶事，但有他在身边，起码我有个仗胆的。 我深吸口气，终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车顶上，结果到了车顶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自己是上来了，鸡也是有，但是我忘记拿菜刀了。 我又赶紧的下去，就是在下去的时候，车里路子又开始动了，好几下我都能感觉到他是正对着我撞过来的。 虽然有车皮挡着呢，但那个冲击也是怪吓人的。 我这才不敢再丢三落四了，终于是带齐了东西到了车顶，虽然我没杀过鸡，但人被逼到这份上了，也就顾不上什么心软不心软了，我一咬牙就把那鸡头给砍了，我靠！ 嗖一下那血就喷我脸上了，我这个郁闷。 而且我以为鸡头都没了鸡还不得赶紧死了，结果这东西生命力还挺旺盛，居然还在我手心里挣扎了几下，那种尖细的鸡叫还有黏糊糊的血，我的胃口整个的搅了起来，我差点没吐出去。 平时吃鸡肉都觉着不难吃，可是看着血淋淋的鸡，我他妈真不想再吃鸡了。 宗然给弄的那个喂食口也怪小的，我不愿意看那个鸡没头的样子，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了，要不对准了，这鸡不白杀了，我只好忍着恶心的把血尽量多的滴到车厢里去。 不过庆幸的是，路子那应该是吃到了，之前还会撞那撞这的路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长出口气，终于那鸡也算是死透了，我赶紧把鸡脖子对着喂食口，趁着路子吸溜血的时候，我连滚带爬的就下了车厢了。 车厢里发出的声音太难听了，就跟吸溜什么东西似的，我记得早些时候我看见藏獒吃饭的时候就这个声，吸溜外带吧唧嘴…… 看来是真饿急了。 我蹲在车边上，自从从车顶下来后我就觉着脚有点软，我蹲在旁边，就像路子还是以前的路子似的，那么对着他说：“现在世道不好，赶紧越来越乱了，我也不知道以后路该怎么走，活一天是一天吧……” 我正跟路子说着呢，我手机就给响了，我一看那号码我还不认识，我赶紧接了起来。 原来是有警察过来了，见附近没我，就给我打过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一趟，人还要了解情况呢。 我忙在电话里答应着：“好我这就过去，是，是那俩人，我不认识，真的，我这就过去……” 第54章 我匆匆忙忙的刚走到门口，忽然就想起自己还一身的血呢，我赶紧的又跑路子家，忍着路子家那渗人的味，随便找了路子的几件衣服换上了。 这得亏是路子的房间在楼下呢，要是在楼上放着衣服，我就是脱了光膀子我也不敢上去。 到了警察指定的地方，我看见那俩电糊了的人早已经被抬走了，马路中间就留下一辆警车似乎是正等着我呢。 我忙小跑的走过去，来人是个中年胖子，对我态度吧大好，先是审贼似的把我盘问了一派，我本来就心虚说的时候也是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幸亏我长的还算像个好人，那人其实也不是多么认真工作的人，再说路子家附近也是不太平。 那人问了一会儿后就让我签字走了，就是过程很让人恶心。 电话跟家庭住址还有身份证都得留下，似乎我就是那偷灯的后备队的一样。 “手机随时开着，要有事还得找你。”对方留下住句话才让我走。 我气呼呼的骑上车子，赶紧的往银行骑去，这个时候银行早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了，昨天不是给我发号了吗，我本来以为有了号就准能排上了，结果到了门口，把情况一说。 那个堵着门口的警察先是看了看手表，随后就搭理个脸对我说：“这都十点多了，你来这么晚你还想按昨天的号走啊？” 我靠，我火一下就起来了，要不是被刚才那人盘问来盘问去的，我也不至于弄的这么晚。 不过这个时候我要真跟警察嚷起来，我妈就得在监狱里去看我了。 我只好耷拉着头，推着车子往后走。 回到家后，我妈还以为我肯定得取了钱呢，我只好把被警察盘问的事给老太太说了。 我说的时候宗然也在旁边呢，宗然一直拿眼睛瞄我，我妈听了那话一点没安慰我的意思，反倒是揪着我的耳朵就开始吼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闲事，闲事是你能管的吗？” 我妈大概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同样的事你看你遇到了有人管你吗？你倒会好心眼……” 我妈以前不这样，挺好一老太太，现在为这么个事迅的我跟二孙子似的，我也不敢回嘴，终于等老太太说够了去厨房的时候。 宗然才走过来，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手指，他随后就低声说了一句：“你怎么还那么二百五啊，你自己去路子那了？” 他后面的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我点点头。 宗然也不说别的，只是叹了口气，把我拉到沙发上，在我家的时候他一向当着我爸我妈跟小媳妇似的，这个时候那么大的个子硬是蜷缩成一团的缩在我怀里，摸着我的胸口说：“你说你怎么就不让那些玩意给吃了，就你这么二百五的……” 我心情很不好，“你别说了，我还不够怄气啊？” 宗然咯咯笑了一下，我总觉着他特没正兴。 “你以为乱世是什么样的？”他拿眼睛望着我：“是怪物吃人，还是有病毒会杀死人？” 他停顿了下，那眼神让我有点陌生，“都不是。” 他忽然的就笑了，“是人……”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逼近我的脸，“现在你走到街上，你左右的看看，自从那病毒开始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就完了，都要保持距离，会被传染的，什么人性都是扯淡，那些都是糊弄人的玩意，你以为叫你个伟业，你就真能做出伟业来？我说真的，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知道吗？” 我明白宗然跟我妈都是为我好，我哦了一声，宗然以为我松动了，趁机继续对我说着：“路子那你就别忙活了，你让他自生自灭吧，你能保住自己就不错。” 这下我没吭声了。 宗然也不跟我急，他从来都是这样，话说到了事也就算办到了。 就是吃过了饭，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惦记着路子他们家的事，我忍不住的对宗然说了下路子父母的情况，“路子的父母该埋了吧，我也不懂那个是不是都过了头七了……” 宗然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来，“天一天比一天冷，你先想想过冬的时候暖气够不够吧，晚上的时候，电都供应了路灯了，还有现在有点本事的都在弄那个灯回家电，黑市上也在倒卖那个灯，你妈看咱妈现在挺上火的吗，听说附近村里死了不少人了，网络都屏蔽了……你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吧？” 我心里也是凉凉的，没话好说，我以前觉着我跟宗然在一起挺怪的，可现在我一点都不觉着怪了，我翻身抱住他。 长久以来我就一直很好奇宗然是个什么来历，但每次我问的时候他都编瞎话骗我，说些我不明白的事，这才我也是闲着没事，我就问宗然说：“说真的，你到底哪人啊，你父母还在吗？” 宗然那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他准是又要编什么来骗我了，他果然很快的就对我说道：“他们应该不在了吧，兴许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我觉着特别没意思，“你他妈就是个杀人犯也该告诉我实底了吧？”我不痛快的对宗然说道：“我能怎么样你啊，我还能举报你吗？” 我说话的时候身体稍稍起来一些，宗然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我。 他的睫毛很长很秀气，到了尾端的地方还有点卷卷的，他长的是挺漂亮的，看见他这样，我又忍不住的想亲亲他的脸蛋。 “我不敢告诉你。”他略带着一点笑容的：“你没见过人最坏的时候，可我见过了，我怕那个。” 这是我第一次从宗然那听到他说他怕什么。 他蜷曲起身体，“那些怪物顶多就是吃了你，但是人要坏起来比那个可怕的多……所以我一直在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你，虽然你二了吧唧的，但跟你在一起我不用做噩梦……” 我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我还是凑过去抱了抱他。 第55章 虽说外面一天比一天恶化，就连我们家这么这种老城区都能感觉到，不过日子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我妈在这事上真比我们爷俩顶用多了，我们家一日三餐怎么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妈脑袋里都有数。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妈也变的一天比一天冷血，前天我二姨家想借点油我家虽然有不少呢，我妈也是没借给。 我妈还在吃饭的时候叮嘱我跟我爸说：“以后谁管咱们家借东西都不能借，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管，你管他，将来他管你吗？” 我爸以前总喜欢跟我妈抬杠，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爸就跟点头虫似的。 虽然现在有饭吃，我妈也在到处踅摸着将来烧火用的东西，日子看着还算过得去。 可我心里还是跟长了草似的，我这段日子一直在去路子那，每天一只鸡的喂着路子，但是我买的那鸡都是有数的，眼看着一只一只的往下少，我昨天数了下，也就只剩下三只了，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三天的时间。 我不知道等路子吃光了鸡以后我该怎么办。 昨天我把这事也给宗然说了，宗然的意思还是那个，让我能放弃就把路子放弃了。 说真的我犹豫了，日子现在一天比一天难过，现在街道里让我们这些二十多三十多的男的都组织成了什么街道维护队，就是因为最近总有些混子什么的捣乱，那些人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什么坏事都做，很多都是看见哪家大门不错像是有钱人，就直接砸开闯进去。 幸好大家都知道我们这片人穷所以才稍微好点。 但是警力现在不够用倒是真的，很多街道都在组织自己人去维护秩序。 我前段时间也参加了，不过那个是轮流制的，就是一个楼一个楼的出去巡逻什么的。 原本宗然也想参加，但是让我给拦住了，他这种人骗骗我爸我妈还成，要是出去露面，准没多会儿就得曝了光。 宗然挺担心我的，他知道我这个人二，没准遇到事了别人都跑了就我冲上去，我觉着宗然也把我想的太傻了。 吃过了饭，我想着今天要不要去路子那，最近一段时间我把能想到的法都想到了，像是对着路子说话，试图跟路子沟通什么的，但是路子那的情况我觉着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从那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见过路子那发出人的声音。 最多的声音就是碰撞车厢的那种，那声音开始听的时候不适应，不过等到后来听的时候，我就没那么难过了，我知道那声音在告诉我路子还活着呢。 但也仅仅是活着。 我跟着我妈到厨房收拾了下，等都收拾好了，我妈就开始盘算一天要干的活。 现在粮食是国家定时给发，但是我妈想的长远，她觉着国家的粮库是有限的，现在死的人那么多，乡下的地也不知道还有人种没有，我妈最近跟附近的几个老太太在商量在自己家阳台上种菜的事呢。 我倒是没拦着我妈，反正人闲着也是闲着，就是我妈想种的样数太多了，我怕我们家那小阳台种不下，而且也需要个人从楼下刨点土上来。 宗然倒是挺愿意干这活的，一吃完了饭就跟着我爸下去弄土去了。 我在家收拾了收拾东西，其实家里的东西最近都被我收拾遍了，我也就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个事做。 宗然倒是挺活跃的，我觉着我们家就属他最开心了，好像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对他的影响最小似的。 我深吸口气，觉着自己还是去一趟路子那吧。 我没有叫宗然，最近我去路子那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叫上宗然，宗然那人总爱教育我，让我把路子放弃了，我觉着他对路子的事有点魔障了似的。 我也不是说自己多么的有主心骨，我就是不敢去做决定而已。 我骑上车子，在路过花池的时候正好碰见宗然跟我妈在挖土呢，附近有几个老太太也正在挖土呢。 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挺远的，而且我听着似乎是谁挖的多了谁挖的少了还起了分歧了。 我说怪不得我妈愿意带宗然来呢，宗然虽然没啥太用，但这么个高个的人在旁边一站，是没人敢欺负我妈了。 我对着宗然笑了笑，他的脸绷绷的，估计是猜着我要去哪了，他用口型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去死吧。” 我乐着用嘴型回他说：“宝贝别这样。” 在我妈还没看见我前，我就赶紧的骑上车子跑了。 现在去路子家，我闭着眼睛都能骑到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每次来我都是唉声叹气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次我进去先是在路子的车那停了一会儿，跟自言自语似的对着车子嘀咕了一会儿话，也没什么具体好说的，都是些最近发生的事。 现在大家都有点恢复到农耕社会似的，因为一开始限电后，平时习惯用电的地方就要改一改了，比如家里的冰箱什么的，现在也启动不起来了，还有洗衣机那些，都是用手洗衣服。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我爸平时最喜欢看个电视的，现在也是改听收音机了。 往常的时候哪有几个人听收音机啊，现在走出去，不管岁数大的岁数小的，都喜欢随身带个收音机。 幸亏我爸早些的收音机他没给扔了，不然要现买的话，现在收音机还挺贵的了，现在什么消息新闻都是从那里听到的，台也挺多但是做节目的少，很多都是把电视剧一加工就直接当广播小说放，就是那样，人们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 我絮絮叨叨的说完了，按照以前的惯例我就该到厨房里去抓鸡去了，结果我刚说要走啊，我就听见身后的车厢里忽然就发出了一声跟敲门似的声音。 我当下就惊住了，路子不是没有发出个声，但那些声音都是他整个人撞击到车上的闷响，像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那种撞击的声音好发，像这种跟敲门似的声音，我觉着应该是他故意发出来的吧，就跟对暗号似的，我就走了过去，生怕吓到什么一样，我伸出手去对着车门也回敲了几下。 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在响了几下后，我很快听到模仿我的敲门声了。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我觉着脑袋嗡嗡的，特别的不真实，我甚至当下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我只是不断的看着眼前的车厢，然后对着空气大口大口的呼吸。 第56章 我后来没敢再继续敲那个车门，我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没给路子喂吃的呢，我赶紧的又像以前似的爬到车顶上对着那个小孔往里撒鸡血，这些日子我也是练出胆子了，再做这事已经很熟练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前总能听到的撞击声没有了，转而是一种指甲在摩擦着车皮的声音。 那声音挺渗人的，我听了心里直发寒，我也不知道路子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可我好奇心再大，我也没胆子打开车门看看。 我坐在车顶上了发了会儿呆，终于里面的声音消停了，也没那种刺激人的声音了，我这才从车顶下去，我又试着敲了敲车厢。 这次过了一会儿才有回复的声音，我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规律，路子在学我，基本上我敲几下他就敲几下。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管我对里面喊什么说什么，他都没有回答我。 我只好停下敲打车厢的动作，对着他说：“路子，你还记得我吗，你要记得你就敲两下好吗？” 这下路子那倒是真安静了。 我多少知道他现在属于半饥饿状态，宗然给我说过，像路子现在这种情况是没有饱那种意识的，只要找到吃的，就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吃的人都爆开为止。 “所以你只要放着他不管，他过几天也就死了。”宗然说那话时，就跟过来人似的。 我对他的身份一直都挺怀疑的，不过我知道宗然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对我隐瞒，我也没别的办法。 宗然还对我说过我这样对路子，也算是间接的延长了路子的生命，但是这种延长一点意义都没有。 虽然宗然觉着这是浪费，可想着之前还人事不知的路子，现在居然能跟我敲出一样的声音，我就觉着脑袋里跟着了火似的，我这个人爱胡思乱想，我就想是不是路子现在已经慢慢在恢复了，是不是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听懂我说的话了。 可是这个事等我回去偷着给宗然一说，宗然当下就泼了我一盆冷水，对着我就说道：“狗还能被训练的一听到铃声就流口水呢，他那人怎么以前也是个人，这点反应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他那话太打击人了，我赶紧的说：“你就不能鼓励我两句，给我点支持。” “我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宗然说话的时候正撅着屁股给我家的阳台的地整土呢，他停顿了片刻，大概是看出我不高兴了，他笑着又捏了下我的鼻子，结果捏的我鼻子都脏了。 “伟业，我是怕你总惦记着他那吃苦。”他转过头去，这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了，“久病床头无孝子知道吗，自己亲爹亲妈照顾久了都会嫌麻烦的，何况只是个朋友关系。” 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弄着一阳台的土，我妈要种的东西也没个准，今天要种黄瓜明天要种韭菜的，宗然也不烦我妈。 就这么待着的时候，我觉着好像日子还是以前的日子，生活挺平静的。 可是现在天黑了，打开窗户的话，就能看见比亮堂堂的路面，安安静静的。 前段时间因为用电紧张有些地方晚上也开始限电了，屋里黑漆漆的，外面倒是亮堂。 没了电，日子肯定是不好过，外面这种多层还好一些，有些高层尤其是住的高的，这要上下一回楼可够累的，连个电梯都没有。 以前那些治理不了的什么污染厂啥的现在肯定是停工了，现在世面上什么都有传的，要是听那个的能把人吓死，什么药厂现在开不了工了，什么石油进不来了，现在各国都在储备原油呢…… 以前路上的汽车特别多，现在不知道是油费高了还是怎么的，路上骑自行的人多了起来，电动车也很少能看见了。 拉货的也从货车变成三轮了。 我妈说的好，就跟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似的。 家里的钱最近也在紧张，虽然后来我把钱从银行取了出来，国家也一直在控制物价，但是架不住你有钱买不到东西，只能到黑市去买去。 不过再怎么困难老百姓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能活肯定也是挣扎着活下去。 像我跟我妈虽然各有各的打算，就连我爸都算上，可是说白了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今天吃什么明天怎么过这样的事，宗然就跟我们不一样了。 他虽然不说自己的事，但很多时候他担忧的东西可多了呢。 他一边收拾着阳台的东西，还一边对我念叨着那种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就是路子他们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 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怎么好好就出来这么些怪物啊，官方对这个一直没个明确的说法，都说是那个超级流感的变异什么的。 宗然倒是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观点，他说那些东西都是吃药吃的，“之前不是说有一家公司的药可以治疗那个超级流感吗，但是你想啊，那么有效的药怎么不批量生产啊？肯定是有一些副作用，只是有些人得了那个病急眼了，觉着反正都是死不如去搏一搏，然后就搏出来这么个东西……天灾**的……” 我不大懂那个，宗然继续说着：“祸是弄出来的，肯定要瞒住啊，不然到时候就更麻烦了，只是你想啊，能弄出那种东西的人肯定也不是简单角色啊，那种人能没个亲随自己人什么的吗，能跟普通人似的随便一抓隔离起来吗……” 我有点不大明白，不过宗然说的我一愣一楞的，就跟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不然怎么能一出来这个事，马上又是派军队，还有这种灯也都跟着上了，这个能是一天就做出来的吗……”宗然收拾着阳台上的土，把土弄的松松的。 他说完看我一眼，用眼神询问我一样：“那种人出了事他身边的人什么办法没想过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就敲了几下车门你就觉着你能救路子了，我告诉你，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你做什么都白瞎。” 说到这他有狠狠的打击了我一次，“而且你那鸡也喂的差不多了吧，你想以后怎么办，把自己喂了路什么的？” 我其实回来的路上也为这事在发愁，不过我后来骑着骑着车子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个办法，我也就赶紧的把我那想法告诉了宗然，“现在鸡肯定是买不着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都买了鸡去，我就想着……是这么着的，我回来的时候吧，我看见路边上有不少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 宗然眼睛瞬时就是一亮，忙夸了我一句：“你还真是开动脑子了，居然想到逮流浪狗流浪猫喂他。” “不是不是。“我忙摆手说：“那些狗啊猫的够可怜了，我就想呢，既然狗跟猫都能逃过一劫去，你说耗子不是更没问题吗，咱们城里缺啥也缺不了耗子啊，你说我做几个捕鼠器去抓老鼠怎么样？” 第57章 宗然听了我的话后楞了几秒，才忽然一脸便秘样的看着我说：“你干嘛不给他小子弄点耗子药吃啊，你……怎么想的啊你？” 我也知道逮耗子喂路子这事是膈应点，但是他既然现在啥都不怕了，又长成那样，我觉着吃什么不是吃啊…… 我也就嘀咕着：“人真到了难处别说耗子了，我知道有个被困在矿井的还吃皮鞋呢，这不是非常时期吗……” “你那大脑回路就不是正常人。”宗然没搭理我。 我跟他说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支持不了，所以我没无所谓了，小时候我跟人学过怎么捕老鼠，不过那时候都是为了好玩，正经的老鼠我真是一只都没逮住过。 幸好家里因为我妈什么都往家里揽活所有要做个捕鼠器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我踅摸着做了一个，大半夜的我可不敢出去，我趁着天亮呢，就把那个捕鼠器放在我家小区比较偏僻的地方了，为了能逮住老鼠我还特意在那上面撒了点吃的。 到了晚上吃过了清汤寡水的饭后，我跟着宗然在卧室里闲聊。 宗然说我干的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的事。 最近我们这开始限电了，晚上的时候，家里都是黑漆漆的，我妈有先见之明，早在到处抢蜡烛的时候囤积了两包，不过数量实在是太少，现在黑天黑的早，我妈也舍不得拿出来使。 家里的手电筒虽然也能用，但是那个也被我妈藏起来了。 我估计现在难过的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这个小区的人普通生活的都不那么富裕，所以对这种日子虽然一时间适应不了，但也没多大动静，倒是那些发达点的地方，还有过惯好日子的，估计到时候就受不了了。 宗然这段时间也有点瘦，我妈自从上次拒绝我二姨家借油后，炒菜就舍不得放油了，而且现在肉不买。 一限电很多地方肉都不能冷藏了，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是想要吃到肉什么的还是得去黑市掏去。 世面上盛传很多地方死了很多人，什么有些人变成那种怪物了如何如何，因为我没亲眼见过，也只是听听。 我妈倒是跟人聊过不少这些事，就是现在的人哪怕是聊天也要隔个一米半米的，都怕传染。 晚上没电视看也灯电，这种日子我也不知道要熬多久，倒是外面亮堂堂的。 我把窗帘打开，让光线照到卧室里来。 我那单人床正靠在窗户那边呢，光照在床头上还是蛮亮的，宗然闲着没事找了剪指甲刀，眯着眼睛的剪指甲。 他一边剪指甲一边念叨我做事不靠谱没脑子。 我也没争辩什么，就是看了他一会儿，我忽然就想起个事来。 我不动声色的就靠了过去，先是靠着他蹭了几下，他还专心致志的剪指甲呢，也没觉出异样来，我也就胆子大了点。 我就揽上了他的肩膀，我其实早就想做这个了，就跟吃饭似的，总吃素的谁受得了啊，我也想给自己开次荤，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只能他对我做那事，我就不能对他做啊。 我的手一点点的往上移，终于到了他脖子那，我开始往下给他解扣子，一颗两颗，他那应该早就察觉到不对了，不过他只是抬头瞟了我一眼，笑的很鸡贼：“你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了？” 他很快就变的色迷迷起来，跟那摩拳擦掌的。 我嘿嘿的笑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说：“人生苦断白，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我脱了他上衣刚要摸到他裤子那，他一把就按住我的手里，皱着眉头的看着我说：“靠，你想什么呢，不给你说了吗，我是纯1。” “总吃一样你不腻的慌啊。”我不满了，没这么一口价的啊？不过我也不敢说什么，他那人翻脸不认人的，到时候真给他惹急了，到时候一脚给我踹下去，我也是麻烦。 “真拿你没办法。”他忽然的就往后一仰头，摆出个挺浪荡的姿势说：“老子第一次就便宜你了，来吧。” 我以为他得不愿意反抗甚至痛揍我一顿呢，他这么一往床上躺后，我倒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抓耳挠腮的，真有点没地方下嘴啊。 他等了几秒发现我还没动作，很不满的从床上抬起头来。 我赶紧的提枪上阵，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枪那东西你得勤用勤擦着点，不然好久不用了，再用的时候就容易锈住。 等我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觉着我有点对不起他。 我忙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宗然也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不是很确定的问我：“这算是做完了？” 我脸臊了个通红，恨不得把床抓个窟窿把自己塞进去。 宗然大概是想安慰我，只是他这人从来嘴上没把门的，“没事，这不算毛病，该有的零件你也都有，时间长短的也不看你，你别有太大压力。” 我含着眼泪的说：“咱能不说这事了吗。” “哦……”宗然很理解的点头说：“那就不说了，宝贝，明天咱们去看你抓的耗子吧。”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会安慰人了，他虽然不大赞成我做那事，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么一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好受点。 我笑着点头说：“恩，明天咱们一起去看，准能逮到个大耗子。” 第二天等我跟宗然看见捕鼠夹夹住的那个东西后，宗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脸都绿了。 宗然还安慰我说：“这个是天意，你就认命吧，你说你不要流浪猫流浪狗，可这些东西还主动往上凑，你说你怎么办吧？” 我也是傻眼了，我单知道捕鼠夹能夹住耗子，我都不知道还能夹住这种三四个月的小狗的。 不过也怪我那夹子做的大了点，不过这狗也是没脑子点。 我气呼呼的瞪着眼，也不知道该拿这狗是怎么办了。 现在看起来这小家伙腿还被夹伤了。 不过看着那狗缩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样，我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去把它从夹子里救了出来。 这种小狗看着也不像是被人养的，现在人活着都不容易，就算要养狗也不会养这种宠物狗，既不能看家也不能咬人。 我摸到它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它身上那毛都粘在一起了，一团一团的，也不知道是粘的什么，而且那味也不好闻。 “听我一句吧，就算你不要它，它早晚也是个死，现在肉多少钱一斤你又不是不知道，街上的流浪狗什么的，你看着吧，等天再冷一点，那些想吃狗肉火锅的可就上来了，到时候像这种的准让人抓了去塞牙缝……” 我知道宗然一向乌鸦嘴，不过我还是舍不得拿狗去喂路子，我觉着还是用耗子吧，我对那东西没愧疚感。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小狗算是让我给伤着了，我抱了它一会儿，这个狗倒是挺温柔的，大概是之前被人养过，我抱着它的时候它也不知道跑。 这种小狗本来活着就不容易，再受了伤，我就犹豫了下。 最后当我把这狗偷着抱回去的时候，宗然就一直在我后面做出要踹我的样子，他还一边做出踢我的样子，一边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伟二傻子，伟二傻子……” 第58章 我把狗带回去养的事，如果让我妈知道除非是我不想活了。 宗然也知道我没那个胆子，在我把狗要带到路子那的时候，宗然忍不住的讽刺我说：“我说你这么折腾图的什么啊，现在倒好除了路子你又养上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你这样的？！” 我也是觉着自己有点脑袋进水了，不过我把这小狗伤了，我要不救的话，不就等于害条命吗。 只是我怎么弄吃的啊，就算这狗什么都能吃，可是我们家最近别说剩饭了，就是刷锅水我妈都舍不得倒了，都要兑上水做成汤给我们喝。 我真不知道去哪给这狗找吃的了。 不过宗然看着不赞成我干这事，可等我把狗带到路子呢后，他二话没说就把之前我用来喂路子血的那些鸡都收拾了收拾。 那些鸡因为放过血后就没什么用了，我都放在一个角落里。 因为天冷那些鸡有些还没坏呢，我曾经想过把鸡拿回家去让我妈做着吃，其实我开始的时候也真带回去过几只，可这种鸡总是怪怪的，我总往家里带我也是怕我妈发现什么。 这个时候那些鸡算是有了着落了，别看那狗还小呢，真就能啃着吃生鸡肉。 不过我有点不放心，我对宗然说：“这么点的狗别吃的消化不良了。” “在大街上跑的狗什么没吃过。”宗然白我一眼，不过还是在那之后把其他的鸡都提溜起来到了厨房里，很快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 现在天然气都不给气了，电也是限电，所以宗然做饭的方法也简单，直接劈了路子家的家具点火烧鸡。 找个大锅往地下一放，就开始烧水。 我蹲在旁边，宗然手很巧用着路子家的东西做支架。 我看着路子家的家具在那愣神，宗然就跟猜着我的想法似的：“要拿就拿，路那什么现在还能用家具吗，你要想弄回去给咱妈烧火也没什么。” 我倒是没矫情那个，我就是在想路子父母的事。 我把心里一直压着的事就给宗然说了。 宗然闷闷的也不吭声，不过在他把鸡拆吧了扔锅子里让我看着后，他就站起来跑到路子他们那楼里去了。 我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宗然抱了些东西出来，都是被子什么的，只是被子里包了些东西。 他还没走近呢就对我喊了一句：“低头，快他妈低头，你想晚上睡不着是怎么的？” 我赶紧的低头，知道宗然在抱着路子的父母呢。 宗然出去的时候挺长的，我有点担心他，我怕他遇到警察什么的再说不清楚了。 不过宗然比我聪明多了，他直接走的小路，现在路子他们这都成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了，宗然回来后告诉我说：“我找了个地方收拾了下埋了，留了个记号，等路那什么的死了，咱们就把他们合葬了。” 我觉着宗然总盼着路子死的这事挺不地道的，我就对宗然说：“你别总咒他死，我总觉着路子还有希望呢。” 说完我就站起来，跑到路子所在的车子那，对着车门就敲了几下，果然很快的路子那就有了回应，敲的声音跟我的一样。 我正高兴呢，也就在我回头看宗然的瞬间，宗然脸色就是一变，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宗然一把就抱住了我，几乎是硬拽的就把我拽到了他那。 我随后就看到原本好好的车厢忽然间就出来了一道裂痕，明显是被人从里面挠开的。 “我靠。”宗然脸都绿了，对着我就嚷道：“操，快去拆床板，咱们得赶紧把这东西堵住。” 我吓的腿都哆嗦了，那地方出了裂缝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路子要出来啊，我忙着跑到路子家把他屋里的床板搬了过来。 在我找床板的时候，宗然已经把路子所在的车推车库里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宗然就一把接过我双手拿的那个床板。 他力气很大，找了工具就把床板拆开了，然后就开始用钉子使劲钉在车库门上。 我吓了个半死，对着宗然直说：“这是怎么了？” “操，还能怎么了，他学会在一个地方挠了，操，真他妈还进化出智商了啊？”宗然边骂边钉，我也跟着他一起干活。 叮里哐啷的忙了一阵，终于是把门都钉好了，我才忽然想到个事来，刚才我抱来的那小狗一只跟在我身边来，我好几次走动的时候还踢着那小狗的屁股了。 这个时候我低头一看，早先那个一瘸一拐的小狗不知道哪去了。 我瞬时吓的脸都白了，忙把耳朵贴在车库的边上，很快的我就听见了微弱的狗的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宗然耳朵比我好使，他也听见了，他脸都要扭曲了，气的直瞪我，“我说这狗怎么跟你似的这么二啊？！这他妈什么时候还添乱！！” 可他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跟着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咋就没注意狗还在里面呢，我跟宗然大眼瞪小眼的，我也是着急着的，我就直问宗然说：“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院子里早已经被浓浓的鸡肉味道覆盖了。 宗然气的刮我一眼，“你为个狗想让我进去冒险？” 我一听这个忙摇晃着脑袋，对他解释说：“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反正路子还没出来呢，你帮我把床板摘下来，我进去把狗抱出来。” “然后你被里面的家伙咬一口，你再出来也咬我一口，你看我像脑残吗？”宗然把手里的锤子狠狠的扔在一边，立目看着我，我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我也有点蔫蔫的，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 见我蹲在地上了，宗然就踢我屁股一脚，在那嘀咕我说：“起来吧，你还想听见狗的惨叫啊，走吧，反正这狗流量在外面也是个死，现在还早死早逃生了呢，你没什么好内疚的，谁让它要当狗呢。” 第59章 我知道宗然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还是不落忍。 但是宗然要想不让我干什么，他还真能做到。 我就犹豫了犹豫，试图跟他讲讲道理，结果我话还没说呢，他二话没说就提溜着我的脖领子给我扯走了。 等我们回到家后，我总是觉着心里堵了一块。 宗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告诉我说：“别去了，你现在就是进去抱狗也晚了，那么点的小狗没准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他这话真刺激我。 我闷闷的也不答话，他过来倒是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头。 只是他还没怎么跟去起腻呢，我妈那就喊他过去种菜去了，我妈腿脚不是太好，蹲在地上一久腿就受不了了，所以我妈种地总喜欢叫着宗然过去帮帮忙什么的。 我一看宗然过去帮我妈去了，我二话没说，轻手轻脚的就往外溜。 宗然以为我死心了，我路过阳台那的时候，还听见宗然跟我妈聊天的声音。 我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一下了楼我赶紧的开了我的自行车一溜烟的就往路子那赶。 路子那铁皮车就算再陋，也不能一下就从里面蹦出来吧。 我要骑快点没准还能赶得及，等我到了路子家后，我也没有贸然的跑进去，我先是听了听车库里面的动静。 虽然声音不大，可我还是听见了那狗的叫声，那叫声可一点都没有凄惨的意思。 不过我估计那小狗也挺害怕的，里面黑漆漆的，它肯定是吓坏了，我赶紧的找了工具开始使劲的撬开之前宗然钉上的那些。 我全神贯注的做这那些，很快那些板子就被我撬下来不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伸手就往开始推车库，路子家的车库特别的简陋，也亏得他们家的车库简陋，不然我还不好进去。 随着我往里推门的动作，一缕阳光也跟着照了进去，那只狗就蹲在门口的位置呢，一看这小家伙安然无恙，我这个开心，我忙弯腰去抱它。 可在下一刻我就决出一股凉意来。 在我还没能站直身体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有什么在我的后背上抓了一下。 幸好我穿的衣服很厚，可是那种钝疼的感觉还是让我一下就惊呆了。 我下意识的就是屁股往后一坐，让自己整个人都摔在阳光下。 在我抱着狗坐在地上的瞬间，我也看见了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正虎视眈眈看着我的怪物…… 那真的是一个怪物，我已经再也无法在那个怪物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路子的影子了，干枯的脸皮，青筋都露了出来，但是那只是青色的纹路，他整个人就是一副可以行走的僵尸。 我大口的呼吸着，我没想到路子已经变成了这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路子没有再向我扑来，他似乎很忌讳我们之间的那屡阳光的。 他半蹲在地上，跟一头野兽一样的死死的盯住我。 在长久的缄默后，我忽然想起我后背受的伤了，我伸手摸了摸，然后我就摸到了鲜红的血，不是很多，就是表皮渗出来了一些。 我整个人都摊在那了。 路子始终都在那远远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是两个没有任何焦距的东西，我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认出我来。 在绝望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发现自己太二了，什么事都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能够避过。 我抱着怀里的狗，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 路子一直在那盯着我看。 等宗然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的时候，他一看见我的样子就跟我一样也是一屁股的坐在了我身边。 我觉着对不起他，我把家里的车子骑出来了，现在外面没有汽油，也就没有出租车什么，他那么远居然是跑过来的。 我眼睛里一下就含了眼泪花，我捂着脸的说：“宗然，我错了……” 我犯错的时候宗然总喜欢装着踢我的样子或者直接过来拧我的耳朵，这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静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路子一晚上的时间就六亲不认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比路子厉害些还是轻一些，但不管这个过程是长是短，我最后会变成路子那样是必然无疑的了。 我想起宗然一次次的劝我让路子去死的事。 我在被宗然抱着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宗然说那些话的意思，我也就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口吻的说着：“宗然，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宗然瞬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抱着的是身体一下就紧绷起来。 我觉着自己特对不起宗然，可这个后事还是得安排，“我父母人挺好的，就算我出事了，你该住还是接着住，我爸我妈都把你当我们家的一员了……” 说到这的时候，宗然终于绷不住了，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下，不过打了我之后，他又心疼了，他揉着我被敲到的地方，声音压的低的不能再低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的……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你是那矫情的人嘛？” 我想起我要给路子抓耗子吃的事了，我脑袋就更当机了一样的，居然还开了一句玩笑说：“那你得抓耗子给我吃了，靠，一想起这事就觉着恶心……” 宗然没有吭声，他的头扭了一下，他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路子的存在，他现在准是在研究路子的情况。 在看了片刻后，宗然忽然的问我：“你是背对着他的吗？” “啊？”我迟疑了下，很快的回答说：“我当时头对着他弯腰抱狗来着。” 我猜宗然是想知道我怎么受伤的。 宗然一下就松开了我，我以为他要骂我几句的，但是他没有，他用力的板着我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着：“伟业，不是没有办法的，路子有……有意识了，那些东西都喜欢攻击人的脖子，你已经把最吸引他的地方亮出来了，可他只是划了你的背，不对……” 宗然忽然跟明白什么一样的，又低头看了看我的伤口。 我被刚才的事吓坏了，至今都是懵懵懂懂的，但是宗然那么仔细的研究我后背伤口的表情让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果然在他研究后，他的表情更凝重了，他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说：“伟业，路子不是要伤你，他当时在用力的把你推出去，他不敢碰你的头，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他用手推了你的后背，只是他指甲太长太尖了才划伤了你……伟业你是对的，路子……” 说到这的时候宗然的表情变的微妙起来，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安慰我，可我愿意相信他说的。 我努力的露出一个笑来，在害怕过后，我忽然意识到我不想死了，我他妈真不想离开宗然。 离我受伤已经有好几天了。 我起初的时候总觉着这个跟梦似的，不过身体的不适让我一点点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宗然蛮厉害的，趁着我还没失去意识的时候，把我捆了起来，我还看见他把路子用箱子装了起来。 然后他就开始收拾路子家的货车，我不知道宗然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我看着他的时候我就觉着心里特别踏实，一种自己不是孤独的感觉让我不那么紧张了。 我猜着路子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不过我做的没有宗然好，我就会站在路子的车厢边对他瞎说，现在宗然则是把什么都照顾到了。 只是身体还是没有好转，我已经听惯了宗然骂骂咧咧的话了，我可怜他，我怕我失去意识后，他一个人很难熬。 不过在我失去意识前，我觉着我得告诉他一句话。 只是我还没张嘴呢，我的话就被宗然给堵住了，他死死的看着我，他以为我又要交代遗言吓他了，他那副表情简直是要一脚踹过来。 我心里觉着好笑，我只是想要告诉他我爱他而已。 不过他什么都不想听，他低着头非常快速的开始收拾我身边的东西，因为有了路子的经验，他怕我会到处的撞东西弄伤自己，他拿了不少的棉被棉衣什么的，打算帮我把四周都弄舒服一些。 “好人虽然未必有好报，但是你太二了。”他在收拾的时候跟自言自语的一样说着：“老天不会收你的，他受不了你。” 他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抬头快速的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睛红红的，我没敢抱他，我不知道那东西除了血液是不是还有别的传染方式没有。 我就是觉着浑身发烧，那感觉就跟发烧一样。 我觉着我应该不会忘记他，如果路子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啃我的脖子，那么我也一定可以保留一点点东西。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宗然还在忙碌着，我听见了狗的叫声，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宗然用力说的那句话，那是我没有说出来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