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的丑妻 作者:Juli狐狸 文案: 他只是安府一个低微的奴才,甚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安府的小少爷,机缘巧合下竟然嫁给了鬼王?谁知鬼王中意的却是他风华绝代的哥哥,阳婚易离,冥缘难解,就在他绝望之际,发现原来温柔的林大夫也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他,夹在两个男人的戏弄之间,他该何去何从? 本文虐,虐身虐心3p...作者恶趣味   上卷   喜儿   “好痛!少爷,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凄凄惨惨的哭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外面经过的奴仆们早已习惯,无可奈何摇着头,却没有人敢进门询问,都是贱命,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说!这个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说!”手里挥舞着皮鞭,划破空气的犀利声听的叫人发憷,落下时只闻得皮开肉绽的血腥味,煞是可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哥哥!”被打得满地打滚,喜儿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清秀的小脸爬满了惊惧,面对毫不留情的毒打,他只能紧紧护住脑袋,他不能死!他还要照顾娘亲!   “你叫我什么?你这个狗杂种!我让你再叫!”听到哥哥二字,青年眉头瞬间皱起,漂亮的眼睛危险眯起,手里的力道再次加大,一鞭挥下,将身旁的铜镜花瓶一并撞倒在地,清脆的声音摔个粉碎,碎片四溅,划伤了喜儿的眼睛,好痛!   “唔呜呜......”最后一鞭的力量将他打翻在地,咕噜咕噜滚到了墙角,喜儿奄奄一息的卷缩着,真的好痛,娘,我好痛!   “哼!”居高临下的走近他,鄙夷的看着,青年整了整镶银边丝绸衣衫,冷哼一声推门而出。   “咳咳!”虚弱的咳了声,肺部刀割似的疼,喜儿无力睁眼,只是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寒意,他不能死啊!   “作孽啊!作孽!”躲在房门口许久的老管家此时抹着眼泪蹲在他身边,同样是少爷,就因为当年一个算命的说他命犯天煞,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在府里受尽凌虐!   “爷爷,”努力看清了眼前的人,喜儿撑着最后的力气开口:“不要把我送回别院,娘会担心的。”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的昏死过去。   “知道了,小少爷,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老天!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啊!   “林大夫!林大夫!”急匆匆抱着生命垂危的少年,老管家拼着命一路疾跑,赶到了安府的大夫那里。   “站住!”门童远远看见两人,不耐烦的拦住他,这个老头儿真是吃饱了撑的,这种奴才早死早清净,省的连累到他!   “你给我让开!”怒目圆睁,老管家气的满脸通红,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门童也敢拦我的路!”   “老管事,不是我不让您进去,是大少爷的吩咐,谁要是管他谁倒霉,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看着怀里的少年,管家老泪纵横,夫人,我还是不能您的嘱咐照顾好小少爷!   “安吉,让他们进来。”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内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听了颇为舒服。   “可是......”话未说完,安吉想到了自家主人的脾气,还是乖乖让了道。   “林大夫!求你救救他,少爷那儿我来顶着!”将人交付给他,老管家咬牙抗下所有罪过。   细长的丹凤眼轻轻瞄他一眼,随即接过满身是血的小人,“不必了,你先出去吧。”仍旧是无悲无喜的冷淡,他不是大发慈悲,而是今天心情着实不好,那股血腥味引得他高兴了点儿,所以才出手相救。   退开所有人,林玄把少年放在床上,把了把脉,又翻翻眼皮,二话不说拔出了头上的簪子,一头墨发柔顺散开,随着手的动作画出诱人的弧度,垂在胸前,增添了一丝清冷。   通体碧绿的翡翠簪子划过一道流萤,精准的扎进穴道,静默了会儿,林玄细长优雅的左手捏起簪子,接着撩起素白床单,少年翻身朝下,簪子连着扎了几个大穴,又翻一圈,少年面对床顶,快速点上止血穴位,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深吸口气,林玄单了单衣服皱褶,看到胸前的血迹时,眉头动了下,随即脱下了外袍。   “安吉。”唤着仆人,林玄悠悠然坐下,喝了口茶,已经凉了。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恭恭敬敬双手垂膝,安吉一副低眉顺眼的奴才样。   “把这件衣服拿去烧了,床单被褥一并烧了。”   “是!”拿起地上的白袍,安吉撇撇嘴,真是奢侈!这件可是当今三王爷赏赐的天桑蚕丝啊!   “林大夫!他可有救?”微颤颤跟进来的老管家担心的问。   “人在那里,带走吧,这瓶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雕花瓷瓶,扔给老管家,“一日涂三次。”   “谢谢林大夫!谢谢林大夫!”感激不尽的弯腰答谢,尽管被谢的人眼皮都不抬下。   “小少爷,你先跟我回去住几天,等身体好些了,我再送你回去。”像是说给昏睡的少年也仿佛在喃喃自语,老管家抱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喝着索然无味的绿茶,林玄有些无聊把玩着翡翠簪子,只见上面的血迹被吸收,更加透亮饱满,甚至浮现出了莹绿的光芒。   “哦?”挑眉看着,林玄牵起薄唇,魅惑的脸上露出邪笑,这个少年的血居然有这等功效?这可真有意思~   “哼哼~”轻笑出声,林玄松松挽起发,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眼睛半睁,若有似无的眼波微微一转,看来暂时有乐子可以消遣了~   好痛啊!稍稍有了意识的喜儿只觉得浑身火烧般的疼痛,努力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顶,还有屋内摆设,是管家爷爷,每次他受伤不能回家的时候都是好心的老管家收留他的,否则他一条小命早就魂归西天了......   “小少爷,你醒了?”门吱嘎一声打开,老人欣喜的看着恢复意识的少年。   “别叫我小少爷,被大少爷他们听到要连累您了。”轻轻咬唇,喜儿有些自责。   “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老管家感慨的看着这个善良的孩子,这样的成长环境造成了他现在懦弱自卑的性格,一切都是命啊!   “喝药了。”轻轻扶起他,老管家端着林大夫配的良药。   “是林大夫救了我吗?”小声询问,喜儿低头看着黑漆漆的药,脑中浮现出林大夫优雅从容的姿态。   “是啊,平时看着挺冷的一个人,没想到真是好心肠,呵呵,喜儿这算是你的贵人啊!”老管家坐在床边,微笑的看着少年一小口一小口把药喝完。   “好苦...”嘟囔着撅嘴,喜儿吐吐小舌头表示药实在难喝。也只有面对管家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一点少年的活泼。   “好了,你睡吧。”替他盖好被子,又捏紧被角,老管家这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林大夫啊?睁着眼睛睡不着,喜儿想象着第一次看到林大夫时的情景,那天家里来了贵客,他被赶到厨房打下手,捧着一堆东西在长廊上走得急,比他还高的杂物挡住了他的视线,以至于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人,结果好在林大夫伸手扶他一把,这才免于被责罚的命运。   想着林大夫那双淡漠的凤眼,线条分明的鹅蛋脸,还有似笑非笑微微牵起的嘴角,真的好漂亮,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不过那天自己傻傻的脱口而出这句你好漂亮似乎惹得林大夫不开心。   拉高被子遮住有些微红的脸颊,喜儿又回到当时的心情,在靠近林大夫的瞬间,他闻到了好闻的冷香,幽幽钻进他的鼻子,不过想起林大夫嫌恶的眼神,喜儿双眸黯淡了,也是啊,他这么低微的下人怎么可以靠近仙人似地大夫呢......   带着半是忧伤半是感慨,喜儿渐渐闭上了眼睛,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还有娘的药不够了,要去买,还有管家爷爷的床单弄脏了要洗,还有......   初夜(肉~不喜绕道)   喜儿在管家那里休息了两天便不敢再多做停留,如果被少爷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小心挪动身子,对于满身的伤痛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这次感觉好多了,林大夫的药好有用啊,双手哆嗦着绑上草鞋带子,喜儿起身试着迈出一步,还好,还能走路,趁管家不在,他谨慎的避开其他人沿着墙角一路躲躲藏藏,到了后院。   这个偏院有些冷落,院子里只有两颗萧瑟的桂树立在左右两边,枯丫的枝干相互纠缠,门庭前是一小片荒草,即使他时常用火折子烧烧,野草的生命力却是不容小觑。   “娘,”走进破落的草屋,里面躺着一位老妇人,黑白夹杂的发简单挽起,发髻插了一根珍珠簪子,妇人眉眼清秀,年岁在她脸上刻下的印记平添了沧桑感。   “喜儿,回来了?昨天又在老管家那里,呵呵,要谢谢爷爷啊。”妇人摸索着要站起来,仔细看她的双眼,毫无光彩定定的看着前方。   “娘,您坐,我要给您抓药去了。”伸出的手又缩回,喜儿想起自己满身伤,血腥味儿会让娘亲担心的。   “我这就去了,娘,晚上就回来。”匆匆退开,喜儿拿上了一些钱便离开了,留下老妇人颤抖的流下眼泪,她怎么能不知道?每次只要喜儿在管家那里过夜,她就明白了,即使这样,她也要强颜欢笑......   “一会儿给林大夫买什么做谢礼呢?”嘴里念念有词,走在街上的喜儿看着手里几块铜板,翻来覆去数着,哎,只够买药的钱,可是他真的想谢谢好心的林大夫啊。   拿好药,喜儿在热闹的街上转了几圈,细细的眉头拧起,实在是无能为力,正在发愁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有次跟随大少爷到过后山,上面载着几棵果树...   回去的脚步渐渐加快,喜儿一瘸一拐拖着受伤的右腿努力往前,他要在太阳落山前采些果实回来。   还好山坡不是很高,仅仅是一个小丘,喜儿把药绑在胸前,双手双脚并用爬了上去,顾不得被尖刺划伤的胳膊,凭着记忆他找到了那棵树。   “好高啊...”仰头看着果树,高大的仿佛压迫而来,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撩起袖子,喜儿抱着粗粗的树干便往上一点一点蹭,只是满身的伤口摩擦到粗造的树皮,钻心的疼痛,顾不得这许多,他努力向上爬着,直到快接触到那些娇艳欲滴的果实。   一个,两个,三个,往怀里装了满满的三个果实,喜儿想想够了,刚要下来时,就听得树下一阵惊叫:“老头子!有小偷!快来啊!”   遭了被发现了!喜儿慌得不知所措,赶快滑下树,一路双脚被磨得鲜血淋漓,还好对方是一对老夫妻,赶不快,喜儿就这么怀揣一包药和三个果实慌不择路逃走了。   呜呜呜...这里是哪里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他筋疲力尽时,没看清脚下的坑洞,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摔的满脸泥巴。   瘦小的身影淹没在高大的树林里,显得无助可怜,偶尔惊起的猫叫声和树丛旁蛇吐信子悉簌声让他瑟瑟发抖,娘要吃药,他要赶着回去啊!   急的眼泪止不住流下,喜儿在林子里毫无头绪乱转,最后实在走不出去,疲惫的坐在了一个洞穴口休息。   琉璃珠子?看着身边微微的光芒,喜儿捡起,一看是颗漂亮的珠子,上面隐隐约约刻着一个字,他抚摸着,嘴里喃喃自语:“你也是被丢弃了吗?可是你好漂亮......”手里紧紧攥着珠子,喜儿抵不住睡意袭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好痛!喜儿是被下身一阵刺痛弄醒的,怎么回事?睁眼,他吓到了,一个男人邪笑看着他,而自己双腿大开的任由他入侵。   “好痛!你放开我!”反应迟钝的感受到内壁刀割般的疼,喜儿眼泪唰的蹦出,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他!   “你捡了我的珠子,就是和我办了冥婚,现在我们是在洞房。”再一个挺身刺入,男人丝毫不顾忌这是他的第一次。   “啊!...啊...不要...不要了!”娇喘声从华丽的宫殿传出,引人浮想联翩。   昏暗的光线将宫殿内的富丽堂皇掀开一角,但已让人移不开眼,宝石镶满了房梁,用水晶串起的挂帘悬在屋顶,此起彼落,煞是好看,整间宫殿有些诡异,瞥见一个角落便知这宫殿很大,大到无法想像若是看到全部会怎样,但是偌大的地方竟然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宽大的床,显得冷清无比,也寂寞无比。   从房门处散落着一些衣物,顺着往里走,一直到蒙着一层纱的床前,粉红的纱照在整张床上,随着里面人的动作而扬起又落下,透过纱层,隐约看到两条纠缠的人影,底下的人仰起头,朦胧间,可以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而上面的人强势的压制住他,两人的身体摆动着,里面传出一声低吼,床大幅度的摇晃着,粉纱再次扬起被一旁伸出的手拉住,掀开,清晰的看到是那个被压制住的人伸出的手,是一个全身发抖的少年。粉纱映衬他的脸,原本妩媚的表情更为性感,他紧咬着双唇,双眼微睁,眼神迷离且染上情韵,白皙的皮肤因动情而呈现淡淡的红,看一眼便让人坠入无法自拔。   少年大开的双腿间嵌入一具强健的身体。他无助的摇着头,想逃开这令人感到羞耻的画面,但压制住他的男人不允许,将他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   “不许逃,我要你看着。”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的又是一记猛攻,让下面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弹起,但胸前的乳夹又令他感到一阵的酥麻,整个人轻轻的颤抖着,终于一声呻吟从红唇中轻泻而出。   “不,”他挣扎的说出一个字,“不要……啊!”   “我说你要就是要!”男人强势地说,不停动作的折磨身下的人。他要他诚服于自己身下,情动直到崩溃,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   “唔……”身下人有些神志不清的轻哼,大腿承受不住无力的倒向两边,这让进攻的男人邪气的一笑,更加狂暴的上下起伏。   可以看到两人相连的地方,随着炙热昂扬的进出,两个纠缠的人,床,就连空气仿佛都颤动着、击出亘古的旋律……   昂头健壮的背部突出虬结的肌肉,包含力量的征服着身下的人,满意的看到他承受不了激情而娇弱的昏迷,男人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不许你逃开,即使纠缠三生三世,你永远是我的!”   一个强劲的冲撞,逼得喜儿再次睁眼,投入到这场持久的欢愉中......   门外,两个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王这次找到了新娘?”   “是啊是啊,找了几百年,总算如愿以偿,我们以后日子好过了!”   “嘿嘿嘿~~~”一阵尖笑,给这个阴森昏暗的宫殿添了几分诡异......   医馆被侵犯   “起来!狗奴才!别挡道!”恶狠狠的声音打碎了正在好梦的喜儿,惊慌的睁眼,他怎么会睡在安府门口?   “我这就走,这就走。”唯唯诺诺低头侧身进去,喜儿感到下身一阵酸疼,昨晚那人在自己身上肆意蹂躏,还有自己不知羞耻的呻吟,想起迷乱的场景,喜儿心里小鹿乱跳,两团红晕悄悄染上脸颊,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的?   “娘,我回来了!”急匆匆赶回家,喜儿推开门,一宿未睡的母亲拿着手帕拭泪,听到他的呼唤后,起身摸索着往前,因为心急,脚步踉跄了下。   “娘!小心!”赶忙扶住母亲,让她双手撑在自己肩上,未愈合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脸上却是挤出笑容,安慰着娘亲。   “让娘看看!”一双苍老消瘦的手颤巍巍在他身上摸了摸,老妇人提了一夜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娘,我错了。”不知如何解释昨晚的事情,喜儿只能小声认错。   “喜儿,娘不求别的,只要你好好的!”老妇人被搀扶着坐回椅子,喜儿拿出那包药,他不忍再看那双担忧的眼眸,于是找借口逃了出去。经过林大夫的别院时,喜儿摸了摸怀里的果实,幸好还在,甩甩脑袋不愿再去多想,他瘸着腿走到了院子前,深吸口气,刚踏上石头台阶就被一根棍子狠狠砸到了脚。   “啊!好疼!”整个扑倒在台阶上,喜儿抬起身看到安吉一脸敌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挣扎着起身,缩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了那三个果实。   “你来干什么?还嫌给别人添的麻烦不够多?”没好气的拿棍子敲地,安吉满意的看着他瑟缩的身子。   “不是的,我是来感谢林大夫的。”摇头辩解自己的来意,喜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上面躺着一只有些变色的果实。   “切,这种东西我家主子才不会放在眼里,你快点滚啦!没事不要来!”   “我,我想见见林大夫道声谢。”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在后退。   “啊!”后背撞倒了一个人,喜儿慌忙回身,正是采药回来的林玄。   “安吉,以后喜儿可以自由进出院子。”淡淡一句话让安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撇撇嘴应了声,切,这个狗奴才有什么妖法?居然让一向冷淡的主子有了兴趣?   “谢谢林大夫。”小声道谢,喜儿感激的随着林玄进了屋子,林大夫真的是好人!   “伤口好点了?”坐在椅子上,细细分辨着篮子里新鲜的草药,林玄漫不经心询问。   “恩,差不多都好了!”站在林玄面前,喜儿有些手足无措,两只小手紧紧捏住衣角,头低低的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你今天来有事吗?”修长素手拈起一颗晶莹的碧草,恩,这个可以做成百花露。   “我...我......”看着屋子里摆满了精致高雅的家具,玉雕的仙鹤挺立一旁,煞是好看,喜儿想起安吉的话,是啊,林大夫又怎么会看上这几个烂果实......   “没什么......”原本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变成无意义的嘟囔,喜儿泫然欲泣,他好没用!   “......”沉默不语看着他的林玄摸不透这个小东西到底要干吗。于是不耐烦的起身,拎起他的衣领,还未开口,就看见几个早已变了色的果实从他怀里掉出来,滚落在地,咕噜咕噜打了几个圈。   头低的更低,喜儿有一种被剥光了赤,裸裸站在他面前的羞耻感。   “呵呵~”轻笑出声,脑袋转了一个弯,林玄了然于心,拎着衣领的手渐渐往下,握住他的腰,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   “想感谢我?那用你自己好不好?”轻声引诱着单纯的小人儿,嘴角牵起邪魅的笑,丹凤眼微微弯起,看的喜儿发愣,林大夫好美啊!   “喜儿过来。”牵着他的手走到床前,林玄趁他正在发傻,一个倾身将他压倒在床。   “林大夫!”回过神的喜儿惊慌失措,双手推拒着压迫他的男人。   “怎么?你不是要感谢我吗?”面色冷淡下来,林玄坐起身面无表情看着扭扭捏捏的小人儿。   “不是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涨红了脸说出窘境,喜儿一双眼睛渗出泪水,眼看就要满溢而出。   “我教你啊~不要怕~”再次俯身,林玄双手游移在顺从了的喜儿身上,不满的挑眉,啧啧,怎么那么瘦?   “啊.....恩...”挑逗的十指在他身上点燃欲火,灵活的钻进衣服里,轻轻摩挲着少年嫩滑的肌肤,惹得喜儿抑制不住的呻吟出来。   “不要....啊...啊啊...”胸前的两颗茱萸被指甲划过,肌肤一阵战栗,接着感受到两根手指毫不留情的揉捻,粉色茱萸悄悄绽放,原本受到保护的部位被侵犯,喜儿全身酥麻,无助的瘫软在床上,任由林玄在他身上肆虐。   “大夫...”眼神迷离,喜儿已经完全失去了清醒,只是随着手指的移动而发出细小的呻吟。   “恩?”解开他的衣服,林玄皱眉看着红色暧昧的痕迹印的到处都是,眼神冷了下来,哼,原来是个不知检点的贱货!   “大夫?”突然,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喜儿疑惑的看着他。   装得真像,连他也差点被骗!冷笑着张开他的双腿,林玄解开裤子,掏出早已喷张的火热,一个挺身,狠狠刺入,然而,才进入一点就被推拒出来。   “啊!!”好痛!下面好痛!喜儿大张着眼眸,身子向后挺,两条腿在空中乱蹬,那地方刀割似的疼!   。“别动!”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林玄按住他,接着腰部用力、   “斯”两人相连的地方传来了细小的撕裂声,紧接着点点红色渗了出来,弄脏了白色的床单,看的林玄更是不快。   “不要了我不要了!呜呜呜!”整个人被锁住不能动弹,喜儿只能被迫承受生生撕裂的痛苦,之后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动,喜儿瘦弱的身子就好像汪洋中挣扎的小船,随着狂暴的节奏无助的扭动腰身。   “哼!真是会装!”这举动在林玄眼里不啻是一种诱惑,他抓起喜儿的腰,让他坐起身,仍旧在挺动的巨大摩擦着脆弱的内壁,突然袭来的旋转让喜儿浑身颤抖,惨叫声变了味,夹杂了柔媚,串串流泻。   光与影交错投射在两人身上,倒影出纠缠的线条,也让暧昧充斥了整间屋子......   不速之客上   “林大夫,疼......”怯生生的语调惹人怜,但是丝毫没有动摇这个冷漠的男人。   “再忍忍。”一个瞪眼让他乖乖闭嘴,林玄在喜儿胳膊上划了道小口子,下面放一个碗,他要好好研究这个小奴才的血到底有什么玄机。   “唔......”皮肤被生生划破,喜儿却一动不敢动,就怕男人生气。   “好了。”满意的看着小半碗红色液体,林玄起身,随意披着的长袍若隐若现露出宽厚胸膛。   “林大夫......”着迷的看着,眼睛瞄到悬挂着的庞然大物,喜儿羞得满脸飞霞,低头不再言语。   “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抬头看着仍旧待在床上的人,秀美蹙起,林玄有些不耐烦。   “我.....”脸色刷白,喜儿听得出话里的驱逐之意,但是眼前的男人只顾着那半碗鲜血,再也没有正眼看他。   努力克制着泪水,他不要被讨厌,也许他乖乖的林大夫就会喜欢他了,恩,一定的!   忍着腰部的酸疼,喜儿默默穿好衣服,看了眼背对他的男人,小声道了再见,接着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经过门口时,安吉轻蔑的朝他啐一口唾沫,“原来是个兔儿爷!长这样好意思出来勾引人!瞧这德行,恶心!”   隐忍许久的泪水爬满脸颊,喜儿悄悄拭去,他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委屈的看了安吉一眼,他嘴唇颤抖,但是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避开安吉,侧身往小路走去。   看着他哀伤的背影渐渐远去,安吉不屑的骂了声;“呸!不要脸!”   一路落寞的行走,喜儿回到偏院,站定在外面,深吸口气,红肿的眼睛努力睁大,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让娘亲担心,没事的......   安府竹园   “大少爷,要不我给您找个戏班子解解闷?”安福跳上跳下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哄主子高兴,无奈这位少爷仍旧嘟着嘴,水汪汪的桃花眼轻轻一飘,直把看得人三魂七魄勾了去。   “过来。陪我去找那个小杂种。”几天没折腾他,心里不舒服。   “是,少爷!”安福低头领命,他也没辙,这就是奴才命啊。   “今天怎么了?”看着身边来来去去忙碌的佣人,安少华蹙眉询问,叽叽喳喳吵死人了!   “回少爷的话,今儿有位贵客到府里做客,听说是一位精通玄学的奇人,老爷特地请他来算命的。”安福走上几步低头回复。   “不就是个江湖骗子?亏得爹混了那么久,还相信这套把戏。”不屑的冷哼,安少华从不相信这些怪理论神。   “此人据说颇得京城权贵欢喜,所以不可得罪啊。”   安少华稍稍一想便有所了然,看来爹是想通过这个人拉结一些人,哼,反正不管他的事。   摇着扇子悠哉前进,安少华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处罚那个小奴才,胆敢几天不出现,看他不打断他的腿!这么一路走一路想,他没有注意拐角处迎面而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啊哟!”坚硬的一面墙将他弹了回来,安少华狼狈跌倒,抚着额头,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当他的路!   “没事吧?”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抬头,面前是一个五官俊逸的男人,眉目英俊,浓眉斜飞入鬓,鼻子直挺,薄唇线条分明,他扶起跌坐在地的安少华,高大的身形此刻像是将他纳入怀中的姿势。   “放开我!”狠狠瞪一眼竟敢随意碰他的男人,安少华一双大眼圆睁,水波横流,泛出无限娇媚。   “文!”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男子,眼中精光闪过。   “放开我!”想要挣脱开,孰料双手被困,安少华气的直喊:“安福,你个狗奴才,快来帮我!”   “你是谁?!”男人力道加大,语气夹杂了激动。   “我是安府的大少爷,你个混蛋!”安少华双手双脚齐上,但是这样的挣扎在男人面前只是蚍蜉撼树。   “你走吧。”沉默许久,男人放开他,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便转身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主仆二人。   心中浮现压抑了几百年的痛苦,为了追寻投胎转世的爱人,他现身阳间,神谕说灵珠牵缘,现在看来搞错了,刚才那人的脸,分明就是那个让他痴迷让他怨恨的男人!   揉了揉额头,上次交欢,他将气注入那人体内,跟随着气息他找到这里,是他的错,太过心急了......只是,想起那人羞涩的神情,还有生疏的技巧,脑中不自主浮现那晚他的痴态,娇艳欲滴的密处,算了,注定是场误会......   心情糟糕的安大少爷在偏院并没有找到喜儿,带着一肚子怨恨,他风风火火回到了竹园,把自己关了一下午,路过的仆役只听得里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无奈摇头,这个任性的少爷都是被老爷惯坏的。   到了傍晚,有奴仆通报说安老爷摆宴招待贵客,要家眷出席,不甘不愿收拾好自己,安少华身着一袭飘逸青衫,腰间扣着雕花银丝带,头发披着,一根珍珠发簪随意插起,柔和的哑光倒是增添了一丝知性美。   “少华,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大师。”席间,安老爷给两人引荐,只听安少华倒吸口气,是他!   “安少爷,我们又见面了。”语气调侃,看着他脸色涨红,阎罗好心情的牵起嘴角。   “哼!”冷哼一声,安少华不理会父亲的暗示,径自坐下,不顾其他人开始吃了起来。   “小儿年幼,还请阎罗大师海量。”安老爷尴尬的看着一站一坐两人,不肖子,气煞他也!   “不妨,安公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魄力,将来必是奇才。”阎罗举杯微笑致意,滴水不漏圆了场。   一时间,大厅里人语喧喧,好不热闹。   “那边好多人。”远远看着张灯结彩的大厅,喜儿躲在角落的阴影里,两眼暗淡,他也好想坐在爹爹身边,全家人一起吃饭......   “你过来,把这个端过去快点啊!”一个丫鬟急匆匆路过,看到喜儿时赶忙将手里的托盘塞给他,“谢谢小哥,我有急事,先走了!”她家主子还在等她呢!   “哎!你......”话未说完,人已不见了踪影,喜儿看着手里的东西,眨巴着眼睛,吞了吞唾沫,好漂亮的菜,是他这辈子没有尝过的......   破着脚到了大厅外,喜儿心里紧张的乱跳,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过,怎么办,怎么办?   “老,老爷,菜来了。”细小的声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没吃饱饭,安老爷皱眉,不悦的说:“进来。”   挪动着小小的步子,喜儿生怕将饭菜撒了,纤瘦的手臂小心翼翼端着,因为太过用力,露出了筋脉。   是他?眼神一定,阎罗看到分明是那晚找到灵珠的少年。   “啊!”就在喜儿经过安少华时,一只脚伸了出来,将他结结实实绊倒,饭菜撒了一地,碗碟也摔个粉碎。   天啊!他做了什么!?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喜儿只想一头撞死。   “狗奴才!你干的好事!”一脚毫不留情踩在了他背上,安少华得意地笑了,让你躲!你再怎么躲还不是乖乖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带着哭音的道歉声将他的恐惧展现无遗。   “来人!拖出去杖责”安老爷脸色阴沉,这个不祥之人果然只会带来厄运!   不速之客中   “慢!”角落里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划破喧闹的人语,淡然的语调将所有人目光吸引到说话之人身上,只间站起一人一身素衣,袍子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飘逸,黑发随意披散,谱了一曲玄素和吟,站在微醺的众人间,好比是下凡的仙人,俊秀邪魅的脸庞看的一群男人眼睛发直,丑态百出。   林玄原本不想管这些破事,所以从刚才起就一直隐在角落,但是看到这个小奴才笨手笨脚的举动后,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火,接着听到安老爷的处罚,更是将火苗从心头燃烧到眼里。   “安老爷,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奴才坏了大家的兴致,”慢悠悠的口吻将安老爷心头之火暂时消除,林玄走上一步,接着说:“不如这样,老爷将这个奴才给我,以后就算是我医馆的人。”朝着趴在地上的喜儿瞄了一眼,林玄站定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也好,就算是给林大夫面子,今天绕过这个奴才!”林老爷顺着台阶而下,这个林大夫神秘莫测,连他这个老爷也要敬让三分,再说,以后眼不见为净。   “好了好了,让大家见笑了,来来来,继续!”转头微笑,林老爷双手一挥,丝竹乐器再次响起,宾客们也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唯有阎罗心不在焉,不时瞄着那两人,在看见喜儿乖顺的跟在男人身后,脸色阴沉几分。   喜儿以为今天难逃一劫,已经做好被打的想法,没想到林大夫会出手相救......他感激的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悄悄贴近点,这样他似乎能感受到传来的温暖,以后他就是林大夫的奴才了,想着突然发生的一切,他有些措手不及。就好像浮沉人海的小蝼蚁找到了救命浮木,紧紧攀住。   在场的富商权贵喝酒吟诗,脱口而出的尽是官场客套话,看着和和乐乐的一派美好,谁知道彼此面具下是怎样的嘴脸?即使现在你来我往都是好听的恭维话,一转身却又是反目成仇。   有些厌烦了尔虞我诈的虚伪,林玄起身朝着林老爷点头示意,起身先行告退,谅他也不敢不同意,冷着脸穿过大厅,他是一秒也不能再忍受了!   “走了。”喜儿听到主子的吩咐,紧了既不跟上,他也不想再待下去,那浑浊的气氛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经过阎罗座位时,林玄撇他一眼,正巧接到对方的眼神,他没看错吧?这男人复杂的看着...喜儿?   “呼!”远远地离开了大厅,林玄深吸口气,转身往竹林走,反正闲来无事,散散步也好。   夜色沁凉,清冽的空气徐徐替换着刚才的浑浊,让人通体舒畅,林玄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疾不徐踩在落叶上,夜风带来丝丝寒意,混合着一股幽香,若有似乎飘过鼻尖。   有些玩味的回想刚才那个男人,林玄一双细长凤眼微微眯起,不屑冷哼一声,这小奴才还不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样,乖乖的跟着自己?   恩?感觉到走廊拐角隐藏着一个人,林玄挑眉,接着邪恶的笑了。   “喜儿。”轻唤一声,他高深莫测的看着仰视着的小奴才。   “主子?”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命令,喜儿眼里微微透露出惊艳,月光下的林玄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却染上了一层神秘,魅惑的脸蛋引得人上前自甘落入陷阱。   “过来。”伸手揽过发呆的小奴才,林玄在他耳边吹口气;“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慌忙否认,喜儿一颗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若非夜色遮盖,此刻能清楚看到他绯红的脸颊。   “不乖的奴才该怎么惩罚?”抬头,喜儿看到林玄的脸猛然放大,吓得他往后退去,无奈腰身被紧紧挟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压迫而来的男人,接着红唇沦陷,喜儿无力的瘫软在男人怀里,任由他长驱直入檀香小口。   感觉到小舌羞涩的躲避,林玄更是肆无忌惮深入,欺负着怀里的人,吸吮间,他感受到了喜儿嘴里清爽的气息,甘甜的滋味让他渐渐陶醉其中,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他。   “唔......”嘴被堵住,喜儿哼出鼻音,带着点娇媚,惹得男人倾身将他压倒在廊柱和自己之间,无法动弹,承受着温柔的入侵。   “啪!”右手一个用力,墙壁处多了一条细缝,找了借口出来的阎罗悄悄跟上两人,没想到让他看到这荒淫的一幕!那小奴才此刻衣衫不整的躺倒在男人怀里,他能听见他舒服的呻吟,小猫般细小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惹得他心里一阵酥麻。   原来这就是他的真面目!眼神冷然下来,阎罗庆幸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更庆幸自己没有去找他弥补,那一晚享受的不止是他而已,到现在脑中仍旧清晰地浮现小奴才吟荡的姿势!   佛袖而去,阎罗回到大厅,耳边却萦绕着刚才那声微弱的呻吟,该死的!今晚他要找这个奴才发泄!   听到那声断裂声,林玄抬头,知道对方已经离去,他放开喜儿,脸上还是刚才的清冷。   “你倒还真是享受~”看着喜儿迷离的眼神,林玄嫌恶的推开他,“一会儿你给我烧点水,我要洗澡。”   “是,主子。”踉跄差点跌倒,喜儿猛然醒过来,天啊!他刚才做了什么!?低头不敢再看林玄,他侧身匆匆离去。   皱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小奴才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一向淡漠的自己两度起了波澜,这可不是好事啊......   喜儿绕开奴仆必经的大路,他习惯性的往僻静小路走去,脸上还在发烧,今晚他的心一直都在没有规律的狂跳,好像预示了什么事要发生,加上主子刚才这样...甩甩脑袋不再多想,他赶紧到了柴房,捡几根柴火又匆匆走了出去,他要快点,主子还在等他烧水呢!   手里提着慢慢一木桶的井水,喜儿双臂筋脉突起,瘦的只剩骨头的胳膊吃力的承受着水的重量,病弱的身子摇摇晃晃,从井口到厨房有段不短的距离,喜儿咬牙尽量快的赶到,接着烧水。   揉揉酸疼的腰,他趁着烧水的时机休息了会儿,不能停下,林大夫还在等着他!再次拎起木桶,喜儿紧走几步,到了医馆门口。   “主子,水来了。”门应声打开,喜儿不敢抬头,因为主子赤裸的胸膛就这么露在外面,僵硬的进去,倒水,之后逃也般的关上门,喜儿守着门慢慢坐下,耳边是林玄撩动的水声,他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默默许愿,想要好好服侍林大夫,不为别的,因为林大夫救过他的命,他想要报恩,不管以后会怎样,他都会好好的跟在大夫身边......   不速之客下柴房被侵犯(肉)   “喜儿。”门里传来一声叫唤,惊得靠在门边睡着的喜儿猛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数着星星进入了梦乡,此时夜风更凉,他搓揉着双臂起身,想必是主子要他倒洗澡水了。   “主子。”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喜儿等待着吩咐。   “把水倒了,你就去睡吧。”泡了热水澡,林玄浑身舒畅,刚才的污浊一扫而光,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主子,夜凉,您加件衣服吧。”哎,他发现了他家主子在房内不喜穿衣。   “你......”刚想训斥他的多话,林玄回头看进他的眼眸,清澈的眼睛里有着担心,毫不娇柔做作,坦诚的告诉他此刻的心情。到嘴的话语硬是转了个圈,林玄淡淡说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呼!”吃力的端着木盆,喜儿努力摆正身体,尽量走成一直线,他不想让主子觉得自己没用。   “啊......”刚走到房门口,门应声打开,抬头,是林玄替他开的。   “谢谢主子!”感激的道谢,喜儿回首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看着小奴才渐行渐远的身影,林玄穿了件亵衣靠在门口,表情高深莫测......   “各位慢走,慢走,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量。”大厅里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晚宴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安老爷满脸堆笑拱手作揖。台上曲终人散,姑娘们收拾乐器准备离开,台下残羹冷炙,来来往往的杂役忙着整理满地的狼籍。   冷眼看着闹剧的结束,阎罗自始至终抽身事外,刚才在席上他假意答应安老爷暂时住在安府的请求,是为了接近安少华也是为了那个扰他心神的小奴才,只是他不确定谁对他影响更大......   “少华,还不带阎公子去休息。”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安老爷从刚才开始就极力引荐两人,为的是儿子以后的仕途。   “是,爹。”原本要溜走的安少华听到父亲的命令后,伸出的脚又缩回,不甘不愿领着人往贵客住的客房,梅园走去。   两人一路沉默,阎罗看着安少华的后脑勺若有所思,而安少华只是一个劲儿赶路,好早点摆脱令人讨厌的家伙。   “安公子,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趁今晚兴致正高畅谈一番?”停在梅园前,阎罗笑着邀请他,无奈安大少爷根本不领情,甚至朝他翻个白眼。   “告诉你,要不是我爹让我送你,鬼才懒得理你!”恶狠狠扔下这句话,安少华转身离去,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鬼?“呵呵”轻笑出声,他这个鬼王还会怕鬼不成?不过......眼神渐渐沉淀,深邃的看不到底,为什么刚才一路走来,他没有在安少华身上问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难道在人世间转了几个轮回被磨灭了?看来还要好好地调查一番......   阎罗抬头,看着一轮弯月高高悬挂,慢慢的在院子里踱步,他靠近荷花池塘,月卧湖心,随着水波变换着形状,被诱惑着伸手,只是触及的刹那搅扰了一池的安宁,也打碎可原本的虚幻。   怔怔看着湿润的手,天上的月亮就像是他,遥不可及,而湖里的终究只是幻影,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拥在怀里,清,你还要我等多久?上千年的等待,还不够吗?......   烦躁不安的情绪占据了内心,阎罗双眉隆起,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个小奴才,嘴里默念一串咒语,他顺着气息找到了喜儿所在地方,念头起,他转瞬间移动到了柴房外,往里看去,小奴才正在整理柴火。   ‘吱嘎’一声,门开了,喜儿没想到这么晚了会有人,惊得抬头,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外,背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如山倒的气势压迫的他连连后退。   “你是谁?”细细的嗓音响起,阎罗挑眉,就是这个声音让他总是在心里浮现那晚的激情,该死的小奴才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蛊?   “怎么。你忘了?”不满的发现眼前的人早已把自己忘了干净,阎罗逼近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借着月光他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微塌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甚至有些丑陋,手指力量加大,他竟然和他结下冥缘,想到为了他而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阎罗心里不是滋味。   “好痛!”下巴被捏的生疼,喜儿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莫名的男人,这个感觉好像是......   “是你!”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喜儿脸色刷白,挣扎着要往外逃,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是追来的?   “追来?”读到了他的心思,阎罗冷哼,“你还不配!”   “救命......”刚喊出口,喜儿就被捣住了嘴往里拖,瘦弱的身子拼命挣扎,谁来救救他!主子!娘!   “别动!”借着身体优势,阎罗轻而易举脱光了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双手撑开他的双腿,将自己嵌在其中,挺进腰身,火热的庞然大物就这么硬生生刺入了喜儿的密处。   好痛!真的好痛!声音卡在喉咙里,喜儿张张嘴,身体僵硬的弓起,眼泪聚集在眼眶里,随着男人的动作他无助的紧贴着墙壁,下身一阵刀割似的疼。   “看来你过得很滋润!”看到他身上不属于自己跌红印,阎罗没来由感到一阵愤怒,进攻的动作更是猛烈,直捣的喜儿意识模糊神志不清。   “呜呜呜......”轻声啜泣的声音从柴房虚掩的门内传来,不用看也知道里面上演着活春宫。   “啊......”低吼一声,阎罗在他体内喷出浊液,抽出自己的昂扬,阎罗冷眼看着喜儿没有支撑而滑倒的身体,分开的两腿间红白相间流出污液,失神的两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屋顶,喜儿脆弱的姿势引起男人攻占的欲望,阎罗俯身,再次进入令人窒息的禁地,加快速度的冲刺。   “恩....啊啊...不要了...”借由刚才的润滑,喜儿不再感到疼痛,被戳到某一点时,全身一阵酥麻,他死命忍住羞人的呻吟,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唔!”尖细的嗓子夹杂了娇媚,喜儿随着他的动作激烈的扭动腰肢,撇开头不愿去看荒淫的一幕,泪水一滴一滴流进草堆里,没有任何痕迹......   月娘不忍再看,悄悄躲进云层里,安府寂静无声,唯有黑暗中不为人知的欲望悄悄滋生......   医馆   看着手中碧绿的簪子,吸饱了小奴才的血后,变得通体晶莹透亮,手指有规律的打击着桌面,林玄庸庸懒懒半靠椅子,看来这个小奴才的身上有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油灯闪闪烁烁投射出他阴柔的脸,增添了一丝邪恶,呵呵~他的小奴才真有意思~   众人前受辱   黑暗遮掩白日的喧闹,整个世界悄然无声,魑魅魍魉走出角落,窸窸窣窣游窜人间。   拂去一身尘世的腥臭,天机捏鼻找到一间破房,不敢置信天权居然在这种地方?他瞬间移动到里面,看着眼前破败的身躯,这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文曲星?   无奈摇头,伸指点住他的额头,一道灵光窜入,瞬间湮灭,只留下盈盈余光。   “天权啊天权,谁让你当年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吧......”   饱受一夜蹂躏,喜儿被折腾的昏死过去,躺在草堆上直到天亮,当其他仆役推门进来,看到是一副淫靡景象,他衣衫凌乱的仰躺,双腿大开,中间凝结的白色浊液还有浑身的红色痕迹赤,裸裸的展现昨晚不可告人的秘密。   “起来!”伸脚踢醒他,迷迷糊糊看到包围在自己身边凶神恶煞的好几人,喜儿吓得一个激灵,再看到自己狼狈的情形,心里冻结了般的寒冷,天啊!   “不知廉耻的奴才!居然干出这种事情!带到老爷面前!”几个杂役推推嚷嚷将他带出柴房,一身破烂的喜儿低头颤抖,一路走过到了大堂,几乎整个安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个肮脏的秘密......   那一厢,林玄等了许久不见小奴才端着水进来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不在焉的洗漱完毕,他想着一会儿怎么惩罚这个偷懒的奴才。   “主子!”安吉风风火火闯进来,脸上兴奋地像是挖到了金子。   “什么事?”头也不抬,林玄自顾自磨着草药。   “那个喜儿被发现和男人媾和现在被老爷在大堂候审!”一口气说完,安吉满心期待着主子厌恶的表情。   “......”抬头,林玄征楞,随即穿上衣服,推门而出。   几乎同时,阎罗走在长廊拐角处,听到奴役们议论纷纷,而议论的主角正是昨晚被他强迫的小奴才,他冷着脸甩袖转身,朝着大堂走去。   台上正中端坐安老爷,身边站着两个贴身随从,左右两旁坐的是林玄和阎罗,再往旁边,打打杂杂一连串的仆役,人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唯有老管家满脸担忧,他不敢相信喜儿会做出这种事情!   “启禀老爷,”管家站出一步,毕竟他的话语还是有威信的,“此事是否要好好调查一番?如果是有人强迫喜儿,那么务必请老爷严惩凶手!如若真有此事,那么再定罪也不迟啊。”   “哼!这杂种天生命贱,就是兔儿爷的种!”安少华满脸讥讽,他正愁这几天没逮着他好好教训一番,现在倒好,机会来了!   “喜儿,你说!是有人逼你吗?”老管家提高嗓门,心里不断念着,喜儿啊喜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满堂的人,喜儿早已吓得动弹不得,他努力用手遮着羞处,这种被众人毫不掩饰上下逡巡的羞耻感让他绝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林玄,满眼的委屈。   林玄心里一动,鬼使神差顺着管家的话接茬:“喜儿,你说了我替为你做主。”   淡淡一句话,却打进喜儿的内心,这么多年来,除了娘和管家爷爷从来没有人关心他,而如今,这个对于他而言遥不可及的林大夫一再的保护他,喜儿眼里闪动着泪花,此刻周围人的言论已经无所谓,看向另一边,他第一次为自己申辩:“是他。”   “住口!”看着不为所动的阎罗,安老爷心里有了些分寸,他扬起粗长的棍子狠狠抡下,打得喜儿措手不及,整个人趴倒在地。   “竟敢诬陷贵客,我看你是找了个野男人不敢认!”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安老爷先入为主定了罪,手上的棍子也是毫不留情再次挥去。对他而言,死一个奴才不算什么,得罪了贵客才是要命的。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大着胆子说出实话却遭来厄运,喜儿在地上打着滚躲避棍子,嘴里凄厉的哭喊着。   “安老爷!”林玄站起身,手里的扇子挡住了半空的木棍,看似随意,安老爷却是一下不能动。   “你为何不听听阎公子的话,这样下结论未免操之过急了。”转身面对一直沉默的阎罗:“阎公子,如果喜儿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看我薄面原谅他吧。”一句话给了他顺水推舟的台阶下,林玄直直看着这个让他很不爽的男人,居然随随便便碰他的奴才!   “今日看在林兄面子,我便不再计较。”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一来阎罗承认了确有此事,二来他这么说也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不过一个是贵客一个是杂役,孰轻孰重大家都有掂量。   “一看就知道是这个不要脸的勾引阎公子。”   “是啊!看他满脸的骚样!”   大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不过都是在指责喜儿的不检点,人的内心就是如此黑暗,在面对一个被欺凌的弱小对象,一旁抽身事外的总会上前落井下石,看着这人痛苦的样子。   众人的话语就像是根根利刺刺入他的身心,喜儿不言不语,微颤颤起身跪好,擦去嘴角的鲜血,低头任由那些犀利的指责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好痛!心里好痛!为什么错不在他,却也要遭受这样的毒打!身体的伤痛可以愈合,但是心里的却被一次次撕了撒上盐,再补上一刀,疼得他撕心裂肺!   “回去了。”一道人影站在他面前,挡去了声声叫骂,抬头,林玄弯腰伸出一手。   眼里的泪水隐忍不住掉落,喜儿带着满满的委屈却又不敢说出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惊恐害怕,却勉强自己挤出平静,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的林玄心里一紧,伸手拉起他,淡然的扫视一圈,回头望了眼看着他们的男人,目中闪过阴狠。   接收到林玄的挑衅,阎罗抿唇,这个林大夫和小奴才看来关系不一般,不过只一个奴才,他为什么看到两人相握的手会无缘由的冒火?英挺的眉头皱起,阎罗回头看见安少华心有不甘的表情,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医馆   “疼不疼?”清冷的嗓子带着他都没有察觉的挂心,林玄退去他的衣衫,当看到满身的红印时,眼眸阴了下来,该死的阎罗!   “疼...不疼!”点头接着又摇头,喜儿咬唇安慰替他上药的林玄,他不要林大夫担心。   细心将上好的药材涂抹在伤口上,大大小小新伤旧伤无数,看得他心惊,这个单纯的小家伙在这个如豺狼似虎的安府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手指占着药膏抹到他的私密处,林玄微微探进了手指,感觉到有些松弛的小洞一张一缩包裹着他的手指。   羞耻的低着头,喜儿因为昨夜的蹂躏下身还未合拢,被侵犯了几个时辰的地方下意识配合着进入的异物,他害怕林大夫会误以为他是个淫娃。   “先休息吧。”面无表情缩回手指,林玄替他盖好被子,坐在一边的贵妃椅上,阎罗,这笔账迟早算清楚!   被逼   竹园   “少华,这是我在东瀛时淘来的小玩意儿,不知什么钱,就算送给你的薄礼。”双手呈上一串手镯,金线简单的勾勒出几道线条,不规则重叠一起,下面吊着一个红玉雕的西瓜籽,晶莹剔透,颜色温润,拿捏时活泼的晃动,煞是可爱,看的安少华心里很是喜欢。   “多谢了。”几日接触下来,安少华对于阎罗的厌恶渐渐少了,不得不说阎罗哄人的本事的确厉害,连着送了好几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有他打骂不还的个性,让安少华越看越顺眼,前前后后的叫着阎罗哥。   而阎罗时不时的和他肢体接触也让安少华心里隐约明白些什么,他并不反感断袖之癖,只是面对大献殷勤的阎罗时,心里还是会有别扭。   “对了,阎罗哥,我们哪天去洛阳?听说那儿的牡丹开的漂亮。”在家百般无聊的安少华扯着阎罗袖子撒娇,“你说的话,父亲一定会听的~”   “好啊,你要是想去,我们这就出发。”魅惑的扬起笑,一对俊眸深情凝视,惹得青涩公子一阵面红耳赤。   “对了,我有个要求,”突然想起了什么,安少华起身,靠近他宽厚的胸膛,“我要那个小奴才随我们一起去。”   剑眉微挑,阎罗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本想趁着这次洛阳游确定他的身份,没想到又扯上那个小奴才......   “好吧,明儿我们就动身。”揉了揉他的发,阎罗揽着乖顺的青年,脑子里却是那晚喜儿白嫩扭动的身子......   “喜儿,忍着点,会有点痛。”林玄手里拿了一把小刀,安慰着坐在椅子上,捋起袖子的小奴才。   “恩!”勇敢的点头,喜儿闭眼不去看血流出的样子。   薄薄的肌肤下青筋浮现,仿佛一刀下去就会划到骨头,林玄小心避开筋脉,刀刃刺进肌肤,稀疏的血液显示出主人的身体虚弱,只是林玄并不留情,他取了半碗血才用药草替喜儿敷上。   “大夫,我的血很有用吗?”抬头询问,喜儿不明白这些有什么用。   “恩,有大用处。”微笑的抚摸他的发旋,林玄想起昨天一盆枯死的白莲竟然被沾上血液而存活,表情有些复杂,这个小奴才的身上有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我干活去了。”满心欢喜能够帮上林玄,喜儿觉得血止了,便起身离开。   “唔......”一阵头晕目眩,喜儿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往后倒去,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被温暖的胸膛环抱。   “今天就休息吧。”他何时变得心慈了?冷笑着摇头,这个小奴才真是好骗,只要一点点的小恩惠,他就对自己死心塌地,不过,小奴才是他一个人的,想起阎罗,林玄脸色更臭了,这家伙总有一天要被他挫骨扬灰!   “谢谢大夫。”低头小声道谢,喜儿就着被抱住的姿势,他能感到贴近的温暖,能感到大夫的温和,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为了大夫,他可以豁出生命!   “睡吧。”将怀里的喜儿安顿在床上,林玄坐在床边,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息,就知道小奴才睡着了。   手指描绘着他的脸,平庸的长相丝毫没有可取之处,还有一吹就倒单薄的身段,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奴才,却有着一双令人着迷的眼睛,清澈单纯,每次看着他,都是真诚的微笑,他这样迟早被那些豺狼虎豹吃的渣子都不剩......   “遇见我,算你命好......”喃喃自语,林玄不再看他,起身拿着书卷半躺贵妃椅上慢慢翻看起来。   夕阳西下,橙红的光芒洒尽最后余热,渐渐下沉,窗外的清风拂过喜儿脸颊,将他叫醒,迷迷糊糊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林大夫的床上,而身边早没了人影。   低头捧起被褥放在鼻下嗅嗅,喜儿能闻到淡淡的冷香,和林大夫身上的一样。抱紧被褥,他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将自己包裹。   “呼~~”难得睡了饱,喜儿穿上鞋,推门而出,他不可以偷懒,还有好多活等着他呢。   走在安府里,一路上都是怪异的眼神,喜儿努力克制了害怕,尽量避开那些视线,弯腰低头快速走过,无奈受伤的脚仍旧是一瘸一拐的。   “这不是林大夫的小奴才吗?”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讥讽的声音,喜儿回头,是安少华,身边跟着阎罗。   “奴才见过少爷,见过阎公子。”恭恭敬敬作揖,喜儿低头不愿瞧着两人,安少华是一直欺凌他的,而那个阎罗,咬唇不语,喜儿每次看到他都会没来由的恐惧,仿佛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总之还是快走为妙。   “怎么?几天不见,学会摆架子了?”他要是逃了,自己没得玩了,拦在他面前,安少华笑的妩媚,“小杂种,少爷我明天要去洛阳,你就跟随我们一块沿途伺候我们。”   “我是林大夫的奴才,要留着做事。”喜儿缩缩脑袋,大着胆子第一次反抗安少华的意愿、   “反了!我说话不管用?”心里的火燃烧更旺,安少华抽出腰间的软鞭,这是阎罗送他当今天下少有的金罗丝。   “少爷,我没有,少爷...”步步后退,喜儿不敢逃避,只怕以后找来更严重的惩罚,只是他真的不想去啊!   “啊!”一鞭挥下,喜儿疼的满地打滚。纤细的鞭子看似轻巧,但是随着破空声起,凌厉的划破肌肤,他只感到打到骨子里的痛!   “少爷,饶命少爷!”眼睛绝望的看向阎罗,喜儿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看见了希望,顾不得是不是真的,都靠了上去。   “啊!”后背又是一鞭!衣服也被打的破破烂烂,喜儿踉跄着冲到阎罗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安少华。   “你敢!”眼看着阎罗被人碰触,占有欲强烈的安少华更是怒火中烧,不要脸的东西!   “你还来勾引他!杂种!”口不择言咒骂出声,听的喜儿心里惶惶,也听得阎罗皱眉,他的文清向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怎现在投胎转世成了这样?   “不是我!不是我勾引他的!啊啊啊啊啊啊啊!”被从阎罗身后揪出来,喜儿被迫跪倒在地,全身发抖,林大夫!   “够了。”伸手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也呵斥了周围看好戏的人,阎罗伸手截住半空的鞭子。   “少爷让你去你就去,不要不知好歹。”淡淡抛下这句话,阎罗携着不甘心的安少华走远,留下跪坐在地一脸呆滞的喜儿。   “我不要......”喃喃重复他内心的念头,喜儿顾不得身边渐渐聚集的人群,起身,在鄙视和同情的眼光中颤颤巍巍扶着长廊走路。   “瞧着皮肤真是嫩滑,难怪阎公子喜欢。”   “就是啊,还诬赖别人的错,!”   “哪天我们也开开荤!”   污秽的语言不断灌进他的耳朵,喜儿揪着刚才被撕的破烂的衣服,一瘸一拐慢慢走运,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明白之后的洛阳游,关乎他的生死,老爷是不会在乎他死不死的,所以纵容少爷的行为,如果去了洛阳游他会被活活折磨死的!   恐惧爬满的心头,喜儿看着清澈的荷花塘,里面倒影的青年脸色充满惊恐惧,他不想死!   洛阳四人行上   碧水,蓝天,花红,柳绿,一艘豪华的游船悠悠荡在湖面,前后两个船公稳稳撑杆,掌舵着船的方向。   “你故意的是不是?!”一声叫骂打破寂静的美景,舱房里传来隐隐啜泣声。   “阎,你看,人家才买的新衣服!好几十两银子,就这么毁了!”不依不饶扯着阎罗的袖子,安少华嘟嘴撒娇,衣服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缎子,只是下摆处占到了朱砂。   “少爷,我给您洗洗就干净了。”喜儿满脸诚恳,还好只有一点点。   “洗?!”安少华再次跳起来,芙蓉面上柳眉倒竖,眼里是不屑的神色。“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你一个粗手粗脚的下人还不被洗坏了!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的,存心不让少爷我好过!”   “我不是故意的,少爷。”刚才他们两人要作画,让他拿朱砂,谁知安少华却伸出一脚给他使拌,颜色就这么染上了那件衣服。   “还敢顶嘴!”双手叉腰,安少华转身拿起一面铜镜,劈头盖脑砸了过去,镜子应声破碎,片片琉璃带着锋利的尖口刺向喜儿,刹那间,他的脸上手上脖子上多出了许多血痕。   浑身的刺痛感让他不敢乱动,喜儿就这么跪在玻璃渣中间,低头发抖。   “真是个丧门星!看了你就有气!”还想借题发挥的安少华被一直沉默不语的阎罗拦下。   “够了,我再陪你去买一件。”   “不够不够!我就是要惩罚这个小奴才!”安少华跺脚发脾气,而几日的接触将他品行看得一清二楚的阎罗忍不住内心的焦躁,提高了声音对他喊:“你闹够了没有!”   “好啊!我们这才交往几天,你就偏着这个狗杂种!”水汽浮现,桃花眼上挑,阴狠的瞪着地上的喜儿,“都是你不好!”   “你起来吧。”撇头不再看喜儿那双可怜兮兮的眼,阎罗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是。”扶着麻木的膝盖,喜儿慢慢起身,只是还未站稳被安少华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满地的玻璃渣生生扎进肉里,鲜血从他全身的伤口流出,染红了透明琉璃,喜儿白着脸死死咬唇,冷汗滑落额前。   “少爷,喜儿知错了!”惨叫的求饶,喜儿看着步步逼近的安少华,无助的眼神投向阎罗,谁来救救他!   “少爷,不要,喜儿知错了!不要啊!”膝盖的伤痛让他只能在地上爬行,缓慢的动作在安少华眼里只是添了有趣,他故意一步一步慢慢的跟在喜儿身后,在他快要逃脱房间时,身手拎住衣领,将人狠狠摔在那堆玻璃渣上。   单薄的衣服不能保护肌肤,喜儿瘫软在地痛的只剩半口气,然而安少华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化成了魔鬼在他面前嚣张的狂笑。   “碰!”就在阎罗伸手制止时,船被撞击了一下,向边上倾斜,待三人稳住身形,外面便传来船公叫骂声。   “你们是怎么搞的?会不会掌船?”   “怎么回事?”推门而出,阎罗对上了一双冷冷的眼睛,他皱眉看着来人,林玄,只见他一身白袍,上面用银线绣了牡丹,随他的动作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两人站在各自的船上对望,皆是冷然。   “阎公子,我的奴才喜儿可是在你船上?”心里火大的骂他祖宗十八代,他的奴才凭什么被人说带走就带走!   “安老爷将他接我使唤两天,到时候自会还给林公子。”   “使唤两天?”一对娥眉轻拧,林玄使着上乘轻功不再废话直接跃上了对方的船,“人交出来!”   “这是安少爷的意思,还请林公子谅解。”拱手作揖,阎罗脚下却是一步不让。   “就怕到时候人都死透了!”眼里寒光一闪,林玄一个闪身躲过他便往里走,而阎罗身形微侧,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臂,向外拉去,林玄反应极快借力挣脱开来。   “让开!”双眼危险的眯起,林玄原本就没什么耐性,如今更是浮躁,他越是不让见面,越是说明有鬼!   见对方不肯退让,他不再进攻,林玄深吸口气,朝着里面扯开嗓门喊:“小奴才!你给我出来!你主子我来接你了!”   “不许出去!”安少华在里面听得真切,他堵住喜儿的嘴不让他发声。   “啊呀!你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手掌被狠狠咬了一口,安少华吃痛放开,喜儿趁机往门的方向跑去,眼看着就要触到把手了,却被几步赶上的安少华又扯了回来,跌坐在地。   “你别想出去!”居高临下看着打颤的喜儿,安少华得意之极,有阎罗在今天谁也别想带走这个杂种!   “喜儿!出来!”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林玄鼻子差点气歪,他得知消息后日赶夜赶,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倒还拿乔了!   “林公子,请回吧。”阎罗行了一礼。   “哼!”冷眼瞪他,林玄转身,就在他刚回头的瞬间,手里银针根根刺向阎罗,趁着他躲避之际,找了空隙钻进去,踢门而入。   双手负后,阎罗站着,任由林玄的动作而不出手阻止。   “主子!”惊慌失措的抬头,喜儿看到来人,泪水涌上,   “安少爷,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么做过分了吧?”瞳孔猛地一缩,林玄看到喜儿满身伤痕的惨状,心里火苗渐渐燃烧,阎罗,我和你梁子结大了!   “人我带走了。”伸手抱起喜儿,上前阻拦的安少华被他眼里强烈的杀气吓得后退,赶忙喊阎罗。   “既然是林公子贴身随从,那么就由他们去吧。”阎罗看了眼哭泣撒娇的安少华,淡淡说了一句,接着转身看向林玄:“林公子此行去哪儿?”   “洛阳。”   “巧了,我们同路,不如到了前面的陆路,我们结伴而行?”   “好啊!”挑衅看他一眼,正有此意!   “主子...”喜儿微弱的呼唤他,林玄低头,对上惊恐的眼眸。   “喜儿,有主子在,没人会对你怎样。”故意拔高嗓门,林玄意有所指看向两人,我正愁没机会整你们!   “那么我们岸上见!”抱着喜儿飞身跃到自己船上,林玄头也不回进了舱。   “阎...”刚要说什么,阎罗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安少华一人在那儿生闷气,死奴才,竟然还挑拨他和阎罗!   眼里透出狠厉,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洛阳四人行中   “痛不痛?”没好气的给他敷伤,林玄真是恨他的懦弱,只要稍稍撇开眼,他就有本事搞得一身伤!   “你不会反抗啊!亏得还是个男人!有什么用?直接跳下去得了!”嘴里狠毒不留口德,可是手里的动作确实小心温柔,林玄心想真是上辈子欠他了!   “剩下的你自己来。”对上他泫然欲泣的可怜眼神,林玄一阵心悸,烦躁地将药瓶交给他自己处理,自己起身推门而出。   这个小奴才就是有本事惹得他心乱!用手扒了扒头发,林玄脑中尽是那晚小奴才娇媚的呻吟,白皙的躯体在眼前来回晃动,还有,那双信任自己,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清澈眼眸,滑倒在门边,他低头把自己埋进阴影里,不是吧?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奴才?!   手指伸进药瓶里挖出小小的一坨,清幽花香混合着中药特有的清香萦绕鼻尖,喜儿不敢用太多,只是小心的涂上薄薄一层,他不想惹林大夫嫌弃......   “好痛...”轻轻地呻吟,喜儿脱下衣服,看着满身细碎的伤口,咬牙将药膏涂上,药接触到皮肤,瞬间的疼痛,但很快便消散了,之后是凉凉的感觉。   “这点药够什么?”不知何时林玄再次出现,站在他面前,喜儿抬头,敏感的注意到他黑面黑口,心里打颤,难道是自己用的多了?惹得大夫生气了?   “林大夫,我会少用点的。”细细的声音再次扰乱林玄的心,他皱眉看着喜儿找寻鞋子要下床。   “你干什么?”   “我这就走,这是大夫的房间,喜儿是下人...”   “够了!”隐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语,“以后我的房间你可以随时进来。”   “还有这个药,”说着伸手夺过,“你看看你,药都没有很好的被吸收,这么小心干什么?还是我来吧。”   任命的将他翻了个身,林玄看着他身上道道伤口,心里竟然泛出一丝痛感,而且渐渐弥漫,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深吸口气,他低头,专心替喜儿擦药,只是脱下他的裤子后,大腿内侧的伤口赫然刺目,林玄咬牙切齿的问:“他碰过你几次?!”   “两,两次...”喜儿被问得快哭出来,头埋得低低的,林大夫还是嫌弃他了......   “两次?!”手里的药瓶应声碎裂,好你个阎罗!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接连欺负喜儿,是个男人就不能咽下这口气!   “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伸手抱紧床上自怜自哀的小人儿,林玄心里一股火没处发,蹭蹭的越烧越旺!   “不行!林大夫不行的!”喜儿挣脱开他的怀抱,摇头阻止他。   “为什么?”眼神危险的眯起,不要告诉他小奴才偏向那个男人!   “他是阎罗!”   “我知道!”   “他他,他是鬼王!”   “啊?”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林玄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茬,他只是挑眉,看着怀里的小东西。   “喜儿,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林大夫。”喜儿的命,一五一十把那天自己采果实被发现逃到深山捡到珠子的事情告诉了林玄,在听到他为了自己努力爬树采果实却被人赶下来的时候,林玄心里仅仅一缩,搂过喜儿,他深深叹口气,完了,看来自己病的不轻。   “也就是说,你捡了珠子,就是阎罗的新娘?”看着那颗小脑袋点的和拨浪鼓似的,先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他在意的是小东西居然把自己糊里糊涂嫁给了别人!?   “那颗珠子呢?”语气里是一触即发的火药。   “这里。”从怀里拿出珠子,喜儿悄悄离开他,呜呜呜,主子好可怕!   “回来!”冷眼看着躲避自己的人,林玄一把揽过,眼前的珠子散发着莹莹绿光,煞是好看,“这颗珠子我替你拿着了,以后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听见没?!”他发现只要面对喜儿,他就像是个老妈子,絮絮叨叨的。   “恩恩!”赶忙点头,喜儿不敢忤逆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这有意思了。”一手抱着喜儿,一手拿着珠子,林玄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怎么想法子应对?不过...   “喜儿,你是不是担心他对我不利?”心里有一丝窃喜。   “恩,我怕他伤害主子!”   “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斩钉截铁的否定,谁让他每次都纵容少爷欺负他!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儿睁着大眼看着他,清澈的像是不染一丝杂质的水晶。   “......”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说的不是主仆之间的喜欢。”   “那是什么?”歪头询问,喜儿不明白,主子就是主子啊。   “......”一阵无语,林玄明白自己和喜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算了,你不明白也罢,以后会知道的。”揉揉他的脑袋,林玄发现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其实长得很顺眼,淡淡的五官越看越舒服,一张小嘴更是诱惑着自己前去采撷。   “唔...”喜儿看着放大的俊脸,一个失神,嘴里滑进一条舌头,纠缠着他的,霸道不肯放开。   许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嘴里牵着一根阴线,看的喜儿低头不语,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林玄清清淡淡的笑了,只是这笑容和以往不一样,多了一丝春天的温暖,不再是清冷的不带感情。   “客观,前面就是岸边了。”外面船公体型两人快到陆路了,林玄揽着喜儿走出船舱,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景象,不远处已看得到是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林公子,”身边传来一声叫唤,林玄回头,是阎罗和安少华,在看到林玄和喜儿相握的手时,阎罗脸色顿了下,安少华咽露鄙夷,看着神仙似的一个大夫,居然会挑这种货色!   四人目光在空中相触,喜儿自卑的低头躲在林玄身后,而安少华却是高高抬起,至于阎罗和林玄,四目相对,噼噼啪啪燃烧着火药味。   洛阳四人行下   “阎,这个玉佩好看,你给我买。”四人两前两后逛着热闹的集市,安少华扯着阎罗买了不少东西,前面摊子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又让他停步。   “这不是什么好玉。”仅仅瞥一眼,阎罗就判断出玉的价值。   “我就是要这个!”霸道的拿起玉佩,其实他也知道不值钱,而且玉雕的兔子也是粗糙不堪,棱角处都没有打磨平滑。   “老板,多少钱?”不再与他纠缠,阎罗直接掏钱,一路下来他已有些厌倦。   林玄冷眼看着前面两人的闹剧,心里不满他的小奴才一路也没和他开口买东西,不知怎的,心里堵得慌。   “喜儿,”低声唤了身边的小奴才,他可是主动请他买东西,“你要什么就和我说。”   “谢谢主子。”喜儿低头想了想,他并没什么要买,而且他也没带钱。   “没有?”等了许久没有答案,林玄不死心再问他。   “没有,喜儿没带钱。”小脑袋轻轻摇了摇。   “不用你掏钱,我买给你!”林玄气结,怎么到了他这儿换他求别人买东西啊?   “谢谢主子,喜儿不缺什么。”细细的声音拒绝着林玄,直把他气的扭头不再说话,得了,他自作多情!   走了会儿,他看眼身边瘦弱的喜儿被人群挤的撞来撞去,林玄冷着脸牵起他的手,牢牢地握紧。   拿眼偷偷瞧着林玄侧脸,喜儿心里流着一股暖暖的感觉,很舒服,主子对他很好,他很喜欢主子,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阎,我饿了,进去吃点东西吧。”自顾自走到了很前面,安少华指着一家气派的酒楼,正中匾额写了三个大字:八闽楼   “恩”点点头跟了进去,阎罗心思全放在了身后的两人,有意无意的回头,却看到主仆二人手牵手穿过人群,心里猛地一荡,说不清的滋味打翻,弥漫心头。   “客观,里边请,您几位?”小二见了安少华一行人,赶忙上前招呼。   “三个。”头也不回回答着,安少华眼露轻蔑,奴才和主子怎么能坐一起?   肩上搭着的白毛巾一甩,小二高声叫喊:“雅间三人!”   “等等!”林玄上前,皱着眉头提醒他:“一共是四人。”   “这...”小二为难的看看这位又瞅瞅那位,到底听谁的?   “主子...”一旁的喜儿拉拉林玄衣袖,“喜儿是下人,不能和主子们一起用饭,喜儿在外面就行了。”   “谁说的?你跟着我,没事的。”伸手拉回转身离开的喜儿,林玄不悦的看着安少华,“安少爷,你没看到还有一个人吗?”   “一个奴才而已。”安少华原本还想发作,看着身边脸色不甚是好的阎罗这才收敛了点。   “阎公子,管好你的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林玄低声扔下狠话,留下阎罗满脸阴沉看着两人背影。   所谓雅室丝毫不比京城茶楼逊色,用的都是上等木料,精细巧的根雕装饰显示出老板的品味。   “几位来点什么?”小二端上茶水,恭敬地递上菜单。   “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品都上来,记得要多放辣。”看也不看就定了主意,安少华拨弄眼前的茶盖,他可是嗜辣如命的主儿。   “安少爷,你这么做未免霸道了。”林玄丝毫不退让,伸手止住要离开的小二,“把辣去了。”   “这...”小二再次被难住,心里嘀咕,啊哟喂,这几位爷怎么那么难伺候。   “林大夫!”安少华猛的拍桌站起,“你不要忘了,这里谁是少爷!”   “你老子都要让我三分,怎么?我该怕你不成?”林玄冷笑,今天不好好给他个下马威,他就不姓林!   “你!”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安少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父亲对他一再忍让?!   “行了,小二,把所有的菜分成两份,一份放辣一份不辣。”伸手穿过两人,阎罗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小二手中,“有劳小哥了。”   “哟,客官,看您说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您几位请好了!”小二拿了银子迷花眼笑,看来遇上大方有钱的主儿了。   “主子。”拉拉林玄的衣袖,喜儿害怕看到两人争。   回头看看一双担忧的眼,林玄忍下心头的火,恢复冷淡,坐了下来。而安少华却狠狠瞪了两人,该死的!这笔账少爷他记下了!至于一边的阎罗看看喜儿的小动作,眼神冷了几分。   四人沉默不语,等到菜上齐了,也都是食不知味,同坐一桌,却是各怀心思。   仓库遭轮暴   “阎,我们一会儿去划船。”手指着碧绿湖面上来往的船舟,四人隔得远远看去,红红绿绿的点缀碧绿煞是好看。   “安少爷,你没搞错吧?我们才下船不多久。”林玄摇着扇子口出讥讽。   “我就是要坐船,现在!”桃花眼不甘示弱瞪起,转向阎罗时,又换了撒娇的表情。   “真会做戏!”眼望别处,林玄毫不留情戳破他的虚假。   “我不管!”跺脚发泄心中的不满,安少华气的芙蓉面红扑扑,这个林玄怎么就是要和他作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身后传来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挤作一堆,原本好好的大街瞬间搅成一团。   “怎么了?”感觉到混乱正朝着船渡口移动,林玄将喜儿不动声色护在身后。   “奶奶滴!看什么看!没见过强盗杀人!”从人群中冲上来一小伙凶神恶煞的大汉,个个手里拿着大刀,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一时间,挡他们道的官兵被砍倒地,也有无辜的百姓身染鲜血,真是风云突变,惊慌恐惧笼罩在洛阳上空。   “滚开!”四人一行远远避开这场劫难,只是喜儿刚转身就被一只脚绊了下,整个人跌倒在地,等他爬起身,一个强盗已经拿着大刀砍向他!   “喜儿!”千钧一发之际,林玄和阎罗同时飞身而去,一个挡住那把刀,一个抱起喜儿,两人配合的默契,转眼已经化解了这场危机。   “笨蛋!笨死你算了!”林玄将他带到身边仔细的上下巡视,刚才他回身发现小奴才不知何时落在了后面,再看到那把悬在头顶的刀时,心里猛地提起,那种惊慌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试!   “对不起,主子。”喜儿也被吓得不轻,他偷偷瞄了眼安少华,眼神黯淡下去,难道他就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可是,他们是兄弟啊....   安少华愤愤看着主仆情深的两人,这个是姓林的也就算了,连阎罗居然也会去救他?转头,他想好好质问阎罗,但在接触到他眼神的刹那,安少华吓得往后退去,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他竟然看到两团蓝光隐隐跳跃,就好像是他的愤怒,而此时这眼神直直的射向自己,带着恐怖的阴沉!   “你...”原本的话语被憋回去,安少华不敢再说什么,浑身僵硬的看着三人远去。   这个杂种凭什么让他们如此关心!不公平!双手搅着衣服下摆,端正的五官扭得狰狞,他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一个狗杂种!   两指轻捻,几道银光闪过,只听得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强盗应声倒地,七窍流血而死,安少华这才舒口气往前走,哼,他安少爷如果不开心了,那就玩杀人游戏!   “喜儿,你好好休息,晚饭的时候我叫你。”将他安顿在床上,林玄抚摸着柔软的头发,这个小奴才,真是让他陷进去了......   “主子谢谢你。”喜儿拉住他的衣袖,羞涩的道谢,他欠主子太多了。   “喜儿,”林玄有些迟疑的问他,“你就不恨安少华吗?”毕竟他夺走了你的一切。   “不恨。”摇摇头,喜儿也许这辈子不回去恨一个人了,因为这太累了。   “你啊...”看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林玄感叹,这样的纯真也真是世间少有,他和该被人捧在手里呵护的,而不是生在肮脏的安府被人凌虐!   看着他渐渐入睡,林玄悄悄离开,他有必要找阎罗谈谈了!   林玄前脚刚离开,就有人从窗户偷偷进来,来人见到床上的喜儿,露出淫笑,就是他了。   “小公子,你也别怪我们,那人钱财,替人解难。”说着,那人将喜儿用迷药堵住嘴,困得结结实实装进了麻袋里。   头好晕,喜儿迷迷糊糊的醒来,只感到身下冰凉坚硬,他努力睁眼,四周灰色斑驳的墙壁告诉他这不是客栈的房间。   “醒来了?小公子?”身边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喜儿受了惊吓,猛一回头,只见五个大汉赤膊着上身,露出魁梧健硕的身体。   “你们是谁?”喜儿呆呆的询问,他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噩梦...   “我们是给你开苞的人!”其中一人留着虬髯大胡,一步步逼近喜儿,直把他逼退到墙角。   “你们要干什么?”喜儿不解,他惊慌的看着几人,想逃,但是全身无力,只能软软的勉强让自己不倒下去。   “不要,不要啊!”喜儿意识到几人的目的,拖着无力的脚拼命往外爬,但是刚触及门槛的手又被拉回来,那个大汉跨坐在他身上,布帛撕裂声凄厉的响起,喜儿下半身赤,裸裸呈现在几人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主子!救我!”努力并拢的大腿被轻易打开到极限,撕心裂肺的痛传来,喜儿眼里只剩一片空洞,不要,不要这样对待他!   “哈哈!一看就是被人上过的货色!表面清纯内里还不是一样荡!”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大汉凶悍的进攻,挺进腰身,快速的抽动,在最后关头更是掐弄喜儿白皙的身子,一阵猛攻,喜儿只感到下身火辣辣的疼,接着便喷进一股浊液,血丝混合着白色从两人相连处滴下,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下一个是我了!”猴急的冲到前面,另一人解开裤腰带,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猛的再次进攻。   “唔!”浑身颤抖着,喜儿瞪大眼睛,手指扭曲抠着地缝,好痛!从里到外都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   惨遭蹂躏   “喜儿。”轻轻扣着房门,林玄手里托着几道菜。然而半晌没有回应,他推开门,难道睡着了?   “喜儿?!”看到床上空无一人,林玄皱眉,在看到大开的窗户时,一股恐惧弥漫心里,他放下饭菜,直冲出去,这件事一定与安少华有关!   “碰!”门被粗暴的踢开,把正在欣赏小玩意儿的安少华吓一跳,皱眉看着满脸杀气的男人,应该没那么快被发现吧?   “林大夫,你近来怎么也不敲门?”低眼继续抚弄桌上阎罗买的精巧饰品,他漫不经心地问。   “别装蒜!”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林玄一脸阴沉,“喜儿在哪里?说!”   “你搞什么!”火大的掩饰心虚,安少华拨开抓住自己的手,“自己的奴才没了找我要?有没有搞错?”   “依喜儿的性子不会在陌生的地方乱跑,不是你作恶,他又怎么会消失?!”认定了眼前人就是罪魁祸首,林玄使力扣住他的脉门。   “你干什么?!”安少华惊呼,“你凭什么说是和我有关?搞不好他看上了哪个野男人,在外面偷着乐!”   “你听着,如果被我查出来这件事和你有关,安少爷别怪我不给安老爷面子!”扔下狠话,林玄匆匆离开,寻找喜儿要紧!   跌坐在椅子里,安少华被那个冰冷的眼神镇住,这个男人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杀了自己的!手紧紧握拳,他抬头,眼里蹦出狠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喜儿啊喜儿,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醒醒!”一盆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上,喜儿被呛住,一口气憋在喉间,难受的他眼泪含着打转。   “还没把几位爷伺候的舒服就想装死?”虬髯大汉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柔软的部位遭受重创,疼得喜儿蜷缩赤,裸的身子,滚成一团,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伤痕,看的五个大汉仰头大笑,更加兴奋,甚至将他围在圈中间,一人一脚朝他进攻。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细小的声音被掩盖,喜儿承受着不断施加的暴力,在地上打着滚,试图逃离包围圈,但每次都被无情的踢了回来。   “可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只是没人听得见,两团微弱的光芒躲在角落里,其中一团红色闪烁不定,似乎带着愤怒。   “哎哎,你干嘛?”天机拉住一旁的某人,翻个白眼,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废话,救人啊!”武曲憋红了一张脸,浓眉倒竖,他看不下去了!再这样,这小子非没命了不可!   “笨死你算了!”拿出扇子狠狠敲了他的头,他想不通清清淡淡的文曲怎么会和这种粗人交朋友!“他只有舍弃了肉身才能再次位列仙班,懂不懂!”   “可是!”被一个瞪眼憋回了话语,武曲直气的头发根根竖起,压抑着满肚子爆火看着娇小的身子被蹂躏。奶奶滴!这要换了以前,他早就一拳上去,管他太上老君还是玉皇大帝!   “来,把大爷伺候的舒服了,咱会考虑放了你!”淫笑着抓起他无力的头颅,其中一个大汉解开裤腰带,掏出黑紫的庞然大物揉搓几下便狠狠塞进他的樱桃小口中。   “唔!”红唇被撑到极限,扑鼻而来一股腥臭,喜儿努力躲避,无奈嘴里被塞得满满,而背上又遭到踩踏,他含着眼泪微微颤颤用手捧起棍子,上下吸吮。   “这个荡娃真他妈极品!被玩了这么多次还和处的一样紧!”另一人趴在他身后,扒开红肿的小洞,下身抵住他的,狠狠挺身,只听得喜儿从鼻子里发出闷哼,两个男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糟蹋他。   “爽!”男人仰头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来回摩擦,速度越来越快,喜儿只感到嘴里的东西渐渐胀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紧接着一股恶心的液体喷在嘴里。把他呛得浑身哆嗦。   “这后面才更舒服!”还没来得及喘气,喜儿就被身后的男人抓着腰身激烈的摇摆,逼得他嘴里吐出痛苦的呻,吟。   “哼!果然是不要脸的贱,货!”站在门外许久的安少华冷笑讥讽。   “怎么样?这个货色你们还满意?”挑眉看着几个正在一逞兽欲的男人,他笑的得意,这下看你再怎么卖弄风骚!   “嘿嘿,谢谢少爷恩赏!”虬髯大胡男人抬头,两眼冒出精光,乖乖,眼前这个俏公子更合他们的胃口!   “等你们玩够了,记得吧这包药给他吃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这是剧毒雁落沙,只消一点就能让服毒者气血逆流而亡。   “就这一个不能让我们满足啊。”一个男人抚着自己下身斜眼看着安少华,有钱人的公子哥长得就是俊。   “你们什么意思?”戒备的看着几个男人,安少华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人,等他回头,一块染着迷药的帕子已经捂上了他的嘴。   “呜呜呜!”用力挣扎,他没想到几人回黑吃黑,但是迷药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力气渐渐被抽光,只剩徒劳无用的虚软招式。   “放开他!他是安府的大少爷,老爷不会饶了你们的!”喜儿扭头眼看安少华就要受辱,他咬牙试图威胁几个大汉。   “安府?老子管他安不安的,等的手了还不是乖乖的躺在老子身下求饶!”虬髯大胡伸手撕开安少华的衣服,摸上细嫩的肌肤,淫邪的抚弄那两点红梅。   “活该!”眼看着这一幕,武曲躲在角落丝毫没有打算插手。   “啧啧,这个人性的少爷想干嘛?”天机看着他手指伸向自己的衣袋,借由撕裂的破布挡着,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是...”天机看得分明,这是一个火折子,难道他想玉石俱焚??!   火场逃生!   “这就对了,乖点,省得受皮肉之苦,爷我舍不得,哈哈!”嘴角扭曲的淫笑,男人扯过安少华两条细嫩的腿,狠狠打开,下身早已肿胀成巨物,他顶着诱人的洞穴,低吼一声就要刺入!   “滚!”积聚了全身的力气,安少华狠狠将他踢开,手里点燃的东西瞅准了一旁的草堆扔过去,星星火苗接触干燥的助燃物,瞬间弥漫,掉落的火种更是引燃了木头的地板。   “妈的!贱,货!”几个大汉猝不及防被火苗包围,正打算一逞兽欲的男人恶狠狠揪起他的领子,来回猛扇巴掌,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红肿不堪。   细长的眼露出讥讽,安少华任性的少爷脾气让他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一张犀利的嘴吐出狠话,“就凭你们也想碰我?一群杂种!下三滥!”   下身要害被踢中,男人扯其他的头发,朝着墙壁狠狠砸过去!“老子今天好好修理你!”   “大哥,快逃,再不逃来不急了!”一旁几人看着火势蔓延迅速,赶紧劝阻他。   “贱人!想烧死我?爷就让你尝尝烤焦的滋味!”男人不甘愿松手,想走却又折回身,轻而易举抓起浑身无力的他,朝着火堆中心扔过去,“走了!”   五个男人把他们扔在火场转身便离开,屋内的火苗越窜越旺,像是一条火龙吐着舌头,所到之处皆是燃起烈火,凶狠的威胁着两人。   “少爷!”喜儿艰难的挪动身子,一点一点靠近不远处的安少华,但是短短的距离对于满身是伤的他而言漫长而辛苦,中途不时有火苗掉落,点燃他的衣服,喜儿慌忙拍落,再次朝着安少华的方向爬过去。   “死杂种!别靠近我!”没想到会这样,安少华满心恐惧,在看到接近他的喜儿时更是吓得往后退去,火光中,他看到喜儿一张恐怖的脸,在他看来那双眼睛闪动报复的狠厉,直直射向他,在红色的烈火中闪烁。   “少爷,别怕!”喜儿焦急的往前挪动,试图碰触到他,但手刚刚伸出,就被他用一根着了的木棍挥开!   “哥,不要!”躲不过他的攻击,喜儿手猛地缩回,泛起水泡的地方钻心的疼,他抬头,咬咬牙,勉强支起身子扑向安少华。   “你滚开!狗奴才!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杀了你!”安少华瞪大眼睛,挥舞四肢,激烈的推拒他,反了反了!这个狗奴才居然敢袭击他!   “我是要救你!”细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吼,喜儿用身子挡住了接连掉落的火苗,一手扶起他,一手撑住墙壁,慢慢往直起身。   “你给我滚开滚开!”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安少华屈起十指,尖利的指甲划伤了喜儿扶着他的手,再次操起木棍不让他接近。   “少爷!?”喜儿看着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空气渐渐稀薄,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狠狠扇了安少华一个巴掌!   两人同时愣住,喜儿看着自己发疼的手,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敢这么做,而安少华张大嘴,满脸惊诧看着他,这个奴才胆子大了!   “你要打我要骂我等先出去再说!”喜儿豁出去似地,再次靠近他,然而安少华却又将他推开。   “哥!你清醒点!!”又是一巴掌,喜儿生平第一次对别人吼叫,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愤怒。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安少华还在接连两次被打的震惊中,喜儿却将他背在背上,不理他拳打脚踢,执拗的带着他往外冲。   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到了!眼看着逃生的门在眼前,喜儿加快了脚步,快一点再快一点!   “啊!”突然,房梁一根巨柱砸下来,横在两人面前,将他们打翻在地,也断了一条生路,喜儿惊叫一声,虚弱的身子连同安少华一块儿摔倒,再抬头,四周已被火焰包围......   “都怪你!”反手给他一巴掌,安少华心里感到一丝舒服,这个奴才居然敢打他!   “喂喂喂!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武曲躲在结界中看的气结,这个白痴少爷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   “你给我站住!”揪起眼冒火花男人的耳朵,天机实在不能忍受这个笨蛋!“这搞不好就是文曲回到天庭的最好机会!你别打岔!”   “那么凶干嘛?怪不得青龙见了你就躲,啊哟!”委屈的看着面色阴沉的男人,本来就是嘛!   “主子......”喜儿呆呆的坐在地上,四周是从地狱窜出的业火,他看不见眼前恐怖的场景,听不见耳边安少华哭天抢地的哀嚎,他只是努力想着林玄冷冷淡淡的脸,似乎从来没对自己笑过,这也许是他永远的遗憾了......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外面传来一个叫喊的声音,夹杂了混乱的脚步,似乎有人的影子隐隐绰绰在火光中闪动。   “少爷,我们有救了!”拉着安少华的袖子,喜儿清醒过来,他意识到有人注意到这场大火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顾不得呛人的浓烟,喜儿用尽全力喊出破碎的句子。   “里面好像有人,快救人要紧!”意识越来越模糊,喜儿看了眼已然昏死的安少华,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听到遥远的声音,他知道有救了,于是再也没有力气保留残念,他软倒在地,沉沉睡去......   客栈缠绵(肉)   好热!喜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烈火包围着,他想逃离,无奈被被死死围困在烈火的中心,绝望的挥动四肢,他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堵住了口鼻,像是有人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能呼吸。   救命!惊恐万分掐住自己的脖子,喜儿想要把那只手拨下来,但是触及的只是自己的皮肤,十指用力,瞬间在脆弱的肌肤上留下血痕。   “喜儿!”就在他意识模糊时,从天而降一道声音,如同甘露,稍稍驱散了灼人的火焰,让他渐渐清醒。   “喜儿,醒醒!”轻怕躺着的小人儿脸颊,林玄焦急的呼唤他,从那天将他救起已经过了三天,可是这个贪睡的喜儿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生平第一次,他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出了问题......   “唔......”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呢喃,林玄松了口气,脸上的疲惫这才显现出来,手指轻轻抚摸干裂的嘴唇,他苦笑,喜儿啊喜儿,你可知你睡了三天,我却醒着三天。   “主子......”喜儿微弱的睁眼,抬头便看到林玄焦急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牵起,喜儿释怀的笑了,太好了,他见到主子了......   “喜儿,哪里痛?告诉我。”在他耳边柔柔的安慰,林玄一双手抚摸有些焦黑的头发,像是呵护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温柔。   “主子......”脑中的四散的记忆渐渐拢回,拼凑起来,喜儿倏地睁大眼,他记起来了!在那个废旧的仓库里他被五个男人.....   “不要!不要碰我!”凄厉的喊叫声从他嘴里蹦出,夹杂了破碎的嘶哑,喜儿猛的推开林玄,环抱住自己缩在床角,眼里盛满了惊恐。   “喜儿,是我,林大夫!不要怕!”林玄手足无措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的疼痛翻江倒海折磨着他,他怎会不知道喜儿惊恐的原因,在给他清理身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身上布满了手指揉掐的淤青,后庭被蹂躏的红肿不堪,他几乎颤抖着给他清理里面的浊液,看得出他被不止一个男人糟蹋了。   “呜呜呜......”喜儿努力蜷缩身体,刚开始的挣扎因为疼痛减弱,他抱住自己小声哽咽,啜泣的哭声让林玄的心跟着波动。   “喜儿,不怕了,不怕了,现在安全了,有我在。”看他稍稍平静后,林玄慢慢靠近,试图伸手抱住他,然而刚碰触到衣服边角,就被他躲开了。   “不要碰我,我脏!”痛苦挤出这几个字,喜儿眼前晃动的是那几人放肆的笑,还有一双双手要抓住他,“放开我!啊啊啊!!”喜儿几乎是爬着到了床边,然后整个人翻倒在地,他顾不得疼痛,眼里只有那扇救命的门,他要逃出去要逃出去!   “喜儿!”眼看着他从床上跌落,林玄急的上前扶他,但是喜儿狂乱的挥动四肢,不管眼前是谁,生怕他伤了自己,林玄只能在他后面紧紧跟随。   “主子,救救我!”他的意识似乎还被困在仓库,喜儿嘴里叫着当时的话语,把林玄的心跟着扭得生疼。   他就是这样喊着自己的?眼前小人儿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爬行,林玄仿佛能看到他的无助,该死的!都怪自己一时疏忽!一拳拳砸向坚硬的墙壁,林玄把自己的手折磨的血肉模糊,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喜儿!”再也看不下去他的脆弱,林玄蹲下身从后牢牢抱住较小纤弱的身子,嘴里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啊!放开我放开我!”几乎惨叫的哀求他放手,喜儿在一双铁臂里挣扎,无奈被紧紧锁住他只是徒劳无用的做着反抗。   “喜儿,你看清楚是我!”将他转过身面对自己,林玄急迫的在他眼神里寻找,可是仍旧是一片迷茫。   “唔!”肩膀被咬住,林玄猝不及防,只能忍受着突来的剧痛,他低头看着喜儿的发旋,如果这样你能好些,你用力咬吧!   “......”仿佛是这样的心声传达到了喜儿心里,他松口,缓缓抬头,眼里多了清明。   “主子......浑身力气被抽光,喜儿瘫软在他怀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温柔的林大夫,是他的主子......   “主子,我脏......”埋在他胸口,喜儿低垂脑袋不敢与他对视,他已经不干净了,他被人糟蹋了!   “喜儿。”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林玄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对小兔子一样清澈的眼里此刻却是惊慌,自卑,“我娶你做妻可好?”   一句话让喜儿瞪大眼,主子说什么?   “不是奴才,不是其他的,你做我的妻子可愿意?”   喜儿在他的眼里寻找,里面是从心底冒出的深情,可是...“喜儿配不上主子。”   “嘘”轻点上他的唇,林玄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你只要回答我,愿意吗?”   可以吗?即使是这样肮脏的自己,主子却不嫌弃,迟疑了片刻,喜儿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一答应是用他的一切做了赌注,但是他不后悔,即使以后主子不要他了,嫌弃他了,他还是会紧紧跟在主子身后!   “乖~”满意的看到答案,林玄低头封住他的嘴,给他奖赏。   闭眼承受身上的重量,喜儿主动伸出双臂,揽住男人的头,他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就这样,洗干净自己的身躯把......   “喜儿......”轻叹一声,林玄顺势将他压在身下,吻一路往下,雨点般洒落,停留在胸口时,他吸吮着两颗红梅,舌尖的触感让喜儿浑身一颤,嘴里发出醉人的吟哦。   “主子...啊!”两个字刚叫出口,他就感到下身被手指进出玩弄。   “你叫我什么?”惩罚性的在他体内抽动,林玄逼着他改口。   “林大夫...”肌肉紧绷,下身更快速的动作让他知道还是不对。   “不要啊!啊......”眼波盈盈流转,脸颊泛着桃红,他羞涩的望着男人,双腿大开袒露在他面前,脑子一片模糊。   “再想想,喜儿。”恶劣的搅动窄小的禁地,男人一脸邪笑,细长眼痴迷的看着身下人的媚态。   “相...相公!”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喜儿仰头弓起身子,他只感到下半身要融化在男人的炽热中,那股浑厚的气息在他身体里填满,不等他顺口气,就激烈的抽动起来。   “啊啊啊!相公,相公!”喜儿配合的抬起白嫩的腿,架在男人肩上,脚趾蜷曲,跟随者节奏一点一点,他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如果可以,这辈子他愿意沉迷在这霸道的温柔中......   觉醒上   清晨的霞光洒进房间里,调皮的拨弄沉睡的人的眼睛,喜儿眼珠子动了动,睁眼,看着身边环抱住自己的人,嘴角是幸福的笑。   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的脸型,轻柔的像是羽毛拂过,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给予他温暖和爱,感谢上天,赐予他这样的美好......   小心翼翼挪动身体,尽量不打扰到熟睡的男人,喜儿穿上鞋,蹑手蹑脚出了门,去晚了,吃早饭的人会很多,还是买刚出锅的好。   “呼”脚跨出门槛,喜儿舒了口气,刚要转身,却听见有人叫住自己。   “站住。”身子僵住,他慢慢回头,不出所料,是一脸怒气的安少华。   “你给我过来!”不顾他瑟瑟发抖,安少华拉住他的衣领一路疾行,抵不过他力气的喜儿只能无助的踉跄跟随。   “唔!”轻哼一声,喜儿被狠狠摔在墙角,他默默起身,直视居高临下的安少华,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而这改变看在安少华眼里不啻是一种挑衅。   “你这是什么眼神!”扬起手,他狠狠挥下巴掌。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喜儿心里渐渐占了上风,他看着眼前的安少华,脑中闪过以往种种,愤恨,嫉妒,哀怨,委屈,瞬间在他内心翻搅起来,混合一起,只是,最后渐渐归于平静,喜儿睁眼,里面是一片清明。   “你!”安少华停住手,被喜儿眼里的淡然震动,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到莫名的害怕......不!死命摇头,奴才就是奴才,低贱的性格永远改不了!再次举起手,安少华扯起他的头发,力道大得硬生生抓落了一把青丝。   “痛!”皱眉忍受头发被连根拔起的痛楚,喜儿咬唇,仍旧这样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人,他的淡然让安少华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你个贱人!说!你用了什么法术让阎罗偏袒你的!”阎罗对他的冷淡,还有不闻不问,让他充满惶恐,怒火射向喜儿,都是这个贱人!定是他勾引了阎罗!   “我没有。”淡淡一句否定,喜儿不为他的情绪所感染。   “没有?!你还说没有!”安少华近距离逼视他,手指触碰到的是细嫩的皮肤,一个歹毒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是不是这身皮吸引了他?恩?”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游走,微微一偏,喜儿脸上出现了血痕。   看着眼前人疯魔的眼神,喜儿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黑色烟雾从他心脏里飘出来,弥漫周身。   “呵呵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安少华瞪大眼睛,嘴裂开了笑,整张脸透着诡异的恐怖。   “你疯了!”喜儿眼睁睁看着一张俊俏的芙蓉面扭曲成了牛头马面的惊骇。   “我疯了!我疯了!”反复重复这句话,安少华一个转身,身形飘在空中,手里拎着喜儿的衣领,摇摇欲坠。   “遭了!”两道人影倏地出现,武曲和天机见形势不对,赶紧上前夺回喜儿,只是半空中安少华回头,青绿的脸笑着瞪向赶来的武曲,把他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摔下去。   天机趁机移到他们前面,口中默念咒语,抬手一道灵光射出。   “啊!”白光从他指尖窜出,却被无形的保护层弹了回来,天机没料到会这样,硬生生挨了一下,脚步不稳的后退,让安少华得以逃脱。   “天机!”上前扶住他,武曲让他接着自己的力气飘浮空中,两人面面相觑,这个力量不是人类所有!   “这个气息好熟悉。”天机捂住胸口,隐约感到事情麻烦了。   “可恶!待我上前会会他!”放下天机,武曲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身后人一掌拦下。   “你疯了!他能轻易抵挡我的法术,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天机惊骇的看着自己双手渐渐变淡,薄弱的地方变得透明。   “该死的!”武曲看着前面没有踪影的两人,再看看身后支撑不住的天机,他一拳砸下,地面上那条小河掀起层层巨浪,推高了数米向岸边直直扑到,只把一群闲聊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嘴里喊着水神显灵!   “扶着我,去找阎罗!”天机双眼沉下,冷静的作出判断。   “找他干嘛?”武曲怪叫起来,该死的男人,他说过见一次打一次!   “找我说的做!”天机眼里的阴沉把武曲吓了一跳,赶紧带着他下去,因为天机被打伤,他只能带着他用跑的。   “果然是你们!”就在他们急速前进时,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甩过披风,是冷着脸的阎罗。   “你们两个一路跟着我做什么?!”严厉逼问,阎罗早就发现了这两颗星瞿。   “阎罗,快救文清!”最后两个字从天机嘴里蹦出,他看到阎罗两眼瞬间闪过精光,周身散发出黑色的怒火,那是从地狱而来的业火!   “你说文清在哪里!”还没等人看清,天机的衣领已被他提起,面对这样的阎罗,千百年前的阴影再次影响他,硬着头皮面对阎罗的愤怒,他一字一句道:“喜儿就是文清!”该死的!若不是文清可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他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喜儿?”竟然是文清!阎罗双手颤抖,他又犯下了同样的错误!?愤然抬头,他看着天机,眼里的黑色业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成灰:“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文清在投胎转世前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改了容貌,就为了不再和你纠缠!”猛然推开天机,武曲几乎咆哮着朝着阎罗发泄。   该死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文清!他还记得文清魂魄飞散时最后那个清清淡淡的笑,一如从前,只是里面的哀伤令人心碎!他要的只是不再与他相遇,可是弄人的命运还是让他们见面了!   “不再与我纠缠......”阎罗失神的重复这句话,清,原来你那么恨我......   “你快滚去救人!你那个宝贝少爷是妖魅转世!如果这次再让他伤害文清丝毫,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你挫骨扬灰!”   阎罗回头瞥了眼头发竖起燃烧火焰的武曲,转身循着妖魅的气息消失不见。   “但愿赶得及..”天机跌坐一旁喃喃自语,他抬头看着天空,佛祖,请保佑文清!   觉醒下   “东华,东华,醒来了,快去救文清!快去!”林玄躺在床上,被困在梦魇中,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他摸索着前进,却感觉越陷越深,然而,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天而降,劈开黑暗,脑中灵光闪现,他看到自己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睁眼,床边两个人焦急的看着他,似乎等候多时。   “小仙见过东华上仙!”天机和武曲大喜过望,淡漠的眼神如此熟悉,看来他醒了!   “文清在哪里?”他听的分明,文清有危险!   “被妖魅掳走了。”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这样的东华令他害怕,周身冻结的寒冰将空气凝固,天机身形后退,他招架不住凌厉的杀气!   佛尘一甩,花了两人的眼,再看,已没了东华的影子。   “天机!”武曲眼明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天机,捂住犯疼的胸口,他苦笑,这情况,和千年前一模一样!文清啊文清,你终究还是不能逃过他们的追逐......   山腰处一个黑洞阴森可怕,像是一张巨嘴等着猎物的落入,周围荒芜的土地还有动物的尸体更是让人不敢靠近,一阵风吹过,浓重的腥臭霎时弥漫开来。   “好美的眼睛,”尖利无比的指甲划过一双皓眸,文清咬唇,忍受身上被束魂捆绑的剧痛。   “啊!”凄厉的惨叫,只要他稍稍一动,皮肤接触到捆绑的绳索,立刻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桀桀桀桀桀”粗噶的嗓子仿佛干裂一般,笑声难听恐怖,妖魅一双眼往上吊起,薄唇像是涂抹了鲜血,向两边牵起诡异的弧度。   “把他们挖出来怎么样?”指甲微微刺入,脆弱的眼球受到异物刺激流出了清泪,水波盈盈,“就是这双眼勾引阎罗的?”他恨!即使化身成了他的模样,阎罗依旧对他不闻不问,一定是缺了这双眼睛!一定是的!   “桀桀桀桀桀!”他要把这双眼夺过来!安在自己脸上!   “啊啊啊啊啊!!!”妖艳的红光从手心射出,文清仰头,肌肉狰狞的扭曲,双眼紧闭,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桀桀桀!只要毁了这对眼睛,阎罗就会喜欢我的!”几近疯狂的嘶吼,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妖魅将他如同破布娃娃一样甩在地上,文清从山壁滚落在地,摇晃了几下,头垂在一边,再无反应。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下一下蹂躏他瘦弱的身子,妖魅笑得一张脸透着惨绿,没了你,阎罗就是我的了!   “轰!”从洞口处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推动进来,卷起四周的一切,坚硬的石头抵挡不住狂暴的旋风,被摧残成了粉末,迷乱中,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浮现,妖魅狼狈的翻滚在地,他抬头,眼睛里冒出精光,是阎罗!   “我的王!”双手颤抖,他匍匐在阎罗脚下,低贱的舔舐他的鞋子,“我替你杀了文曲星了,以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了!”   “滚!”周身迸发出强劲的气流,化成锋利的箭,刺穿了妖魅的身体,瞬间,黑色浓稠的液体从这具身体里流出,皮肤片片碎裂,一张脸露出森森白骨,却仍旧对着阎罗咧嘴笑着,令人毛骨悚然!   “文清!”踢开脚下的妖魅,他闪身赶到躺着的人身边,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眦欲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抱怀里毫无反应的人儿,他仰头咆哮,脖子上青筋爆出,凄厉中夹杂了令人心碎的痛苦,文清!我还是害了你!   “阎罗!放开他!”阴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东华循着微弱的气息找到这里,然而,似乎是重复了千年前的那一幕,他还是晚了......   “滚!”狠狠挥开东华的手,阎罗抱着文清急速后退,四周黑色的阴影越来越浓,“挡我者,死!”   东华一身青衣,眉头寸寸冷凝,杀气聚拢,一步一步逼近相拥的两人,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都被磨成了粉,风一吹,消散无影,整座山头随着他的步伐颤抖,惊慌的百兽发出悲鸣,惨叫着逃离这里。   “今天即使弥天大罪我也要把他带走!”东华手里佛尘一甩,他仿佛看到了鲜血染红半片山河,如同那时,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一道黑色暗流,一道金色光芒,两团颜色渐渐扩大,充斥了整个山头,凡被触及到的万物皆衰败而死,借着骑鹿罗汉坐骑赶来的天机和武曲心中大骇,这两人再次犯下滔天罪行!   “哎......”一道叹息声轻悠悠响起,笼罩整个大地,天机猛抬头,有转机了!   随着叹息声,天降大火,火种窜入山洞里,瞬间燃烧,僵持的两人也被打散法术,弥漫山头的两道光芒渐渐消失。   “文清别怕,我带你出去!”抱紧怀里的破布娃娃,阎罗眯眼,他不会再让那个结局重演!   “王!我的王!”地上的那半具白骨突然活动起来,只剩一半的妖魅伸出手,上面的皮肉耷拉着,他要和阎罗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   “唔!”阎罗回身用后背挡住了犀利的剑刃,该死的!他居然还没死透!   “把文清给我,我带他出去!”伸手欲接过他,却被阎罗躲开了。   “你是要他再被你害死一次才满意!?”一句话毫不留情刺中阎罗的心里,他痛得捂住心脏,口吐黑血,文清,难道和我在一起只会害了你!?难道真的仙魔殊途!?   “文清,”眼泪滴落在他的发,阎罗在他耳边低语:“我爱你......”   “咻!”白光从文清身体里射出,形成两团柔和的光圈,把东华和阎罗包裹住。   “文清!”两道叫声同时响起,阎罗拍打着,却不能走出光圈半步。   “文清不要!”两团光被推送出去,里面的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清的身体挡住妖魅,大火熊熊燃烧,挡住了洞口,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文清......”呆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天机倒在武曲怀中,文清,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哎......”叹息声再次响起,天机猛地跳起,直指上天:“你到底想怎样!!”随着他的这声怒吼,天空闪过霹雷,瓢泼大雨如倾盆倒下,熄灭了山头的火,也将一切冲刷干净。   妈的!先是火烧再是水浇好玩是怎么的!?天机赶忙跑去山洞,然而眼前除了焦黑,再没有其他东西。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悠悠响起,绵长不绝,众人回头,云端上隐约坐着西王母,眼露慈悲俯瞰众生。   “文曲星舍身救苍生,用尽全力化作大雨,天地为之动容。”   “天界的人!还我文清!”阎罗丝毫不退缩,“如果文清不在,我要你们一干神仙陪葬!”   “阿弥陀佛”仍旧是低眼慈祥,西王母手中杨柳一甩,一颗明珠缓缓升起,“文清的魂魄仍在,东华阎罗,你们去寻找他的转世,化解恩怨吧......”摇摇头,原本以为将他们四人重新聚在一起能够将前世的仇恨一并消除,看来还需一世的努力......   明珠迟疑片刻,在两人间徘徊旋转,似乎要将两人拉拢,然而徒劳无用,明珠有些泄气的逃离两人,一个闪烁便投到了凡间,消失无踪。   “还好!”天机苦笑,文清啊,我可真被你吓死了!不过看看仍旧势不两立的两人,天机却觉得劫难都过去了,他看着无垠的天边,也许你所盼的最终实现了,文清......   中卷   纠缠的开始   “文清,文清!”门外传来大大咧咧的叫喊,文清摇头,不用看也知道这么嚣张的只有武曲这家伙了。   “你整天躲在屋子里干啥?”果然,顶着一头张扬红发的男子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你啊,”无奈的笑笑,文清走近他,伸手替他整理歪了的衣领,轻轻抚平。   “嘿嘿”露出一脸傻笑,武曲把头凑近他脖子,呼出的热气挠的文清痒痒的,他扭头躲避。   为什么文清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清清的幽香萦绕鼻尖,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润淡然。   “你每天拿什么洗澡?”疑惑的闻闻自己,武曲吐吐舌头,怎么会是酸的???   “我说了多少次,以后进来要通报,我这里无所谓,万一你习惯成自然了,跑到上仙们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修长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一双眼里却盈满了笑意,看了武曲如沐春风。   “对了,文清,今天老君找你啥事儿?”他一大早就来过了,却吃了闭门羹。   “他让我准备这次赏花会的题词。”泡了杯茶给他,文清看他一口气牛饮而尽,哎,算了,不这么喝也就不是他了......   “反正这种东西一天就能搞定,文清,我们下去看看吧,听说百花仙子得令在人间全部开放,难得一见哦!”武曲知道他喜爱这些花花草草的,于是引诱他一起下凡。   “你啊,这话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一天搞定?也只是有他武曲才能用这种不屑的口气面对老君的命令。   “切,一群势利眼小人,我才不放眼里!”撇撇嘴,放眼整个天庭,只有文清才配得上做他的朋友!   温和的看着眼前笑得阳光的大孩子,文清明白自己人仙各半的血统另天界的人嗤之以鼻,如果不是武曲总是围着他身边,恐怕自己早就不存在了,说是最好的朋友,但谁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在利用他呢?眼神黯淡下来,自己这么肮脏的人配不上他......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不悦的勾起他的脖子,武曲霸道的不准他继续谴责自己,文人就是麻烦,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吃一顿睡一觉,醒来啥狗屁烦恼都没了!   “行了!我们下去看看吧,千载难逢哦!”拉着文清得手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武曲一个投身,两人便乘云而下。   悄然降临到一个角落,一道红光一道白光闪烁,走出两个翩翩公子,看着对方的样子,相视而笑。   “果然美哉!”摇着脑袋学文人的腔调,武曲扇子摇摇,面对盛开的百花感慨万分,啧啧,梅花与秋桂同在,迎春与荷花相互交映,真是人间奇景!   “扑哧”文清忍俊不禁笑了出来,眼前的人明明一身儒衫斯斯文文,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的本性,一句平常的话语到他嘴里却多了玩笑的成分。   “你就知道笑话我。”脸颊微红,武曲想发作,但面对一双弯弯的清亮眼眸就像被戳破的皮球,很没种的憋下去,算了,每次都是他吃瘪,习惯了!   “好香,什么东西啊?”鼻子嗅嗅,武曲像只狗儿顺着味道转动脑袋,原来是前面一家炸饼铺子。   “文清,你等着我买给你吃”也不等他反映过来,武曲脚底生风一头扎进人堆里,看着他不顾仪态跟着众人哄抢,文清只能随他去,这个武曲哪儿有好吃的他就往哪儿钻。   百无聊赖的等着他凯旋,文清干脆坐在一旁,他不像其他神仙不能忍受阳间的浑浊之气,体内半人的血统让他能够自由穿梭,但是他却几乎不出来,只因为那个男人......   “文曲星君文曲星君!”耳边传来急促的叫声,微弱难闻,他敏锐的抬头,是谁?   “我是牡丹花仙,星君救救我!”文清隐约看到一抹人影站在身边,她似乎遭受了重创,残留虚弱的仙气。   他回头,正在抢食的武曲一时半会出不来,文清悄悄跟随花仙闪身凭空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惊讶的看着眼前一片残花败柳,文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敢在玉帝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恐怕只有这个男人了,咬咬唇,他有些后悔。   “讨厌讨厌!这些花比我漂亮,阎,你把她们都毁了!”娇嗔的声音传来,文清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文曲星君吗?怎么你要提这些花仙出头?”讥讽的嘲笑他,眼前一个阴柔妖艳的男子斜倚进宽厚的怀抱,桃花眼里盈盈流转,轻轻一瞥就能把人魂魄勾走,这是鬼界阎王的情人,妖魅。   “这是玉帝下的命令,百花齐开,你们却肆意杀戮,不怕上天惩罚?”文清不敢看妖魅身后的男子,有些气弱的指责两人,男人细长眼里透出不明意义的光芒,令他想逃。   “有本事你就阻止我,否则我今天要她们死无葬身之地!”妖魅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汹涌,心头窜上怒火,这个该死的文曲!就是梗在他和阎罗之间的那根刺,总有一天他会连根拔除!   “住手!”眼看他身形微动就要施展法术,文清慌忙阻止,无奈他只有防御力,却没有丝毫攻击能力,贸然冲过去只是平添了许多伤痕。   “咳咳!”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文清看着阎罗不为所动的眼神,心头涌上酸涩,他恨自己每次都在他面前被剥的赤,裸裸,男人将他看的清楚,而他却猜不透男人的想法。   “你去死!”见阎罗没有反应,妖魅大喜过望,趁机追杀过去,手里的黑光毫不留情对着伏在地上的文清狠狠拍下!   “给我滚开!”从后一道红光将文清包围,妖魅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滚落在地。   “你搞什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能给我捅出漏子!”火大的在他耳边吼,但看到瘦弱的身子布满伤痕,武曲两眼眯起,里面燃烧了熊熊烈火。   “阎!”妖魅踉跄着爬到阎罗面前,而始终沉默的男人一双鹰眸牢牢地捕获文清,看也不看他一眼。   “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武曲本想冲上前理论但在看到文清虚弱的趴伏地上,心里一阵惊慌,杀千刀的鬼王每次文清遇到他总没好事!   “走了。”环抱住颤抖的身子,武曲口年咒语打算返回天庭。   “哎?!你个混蛋!”孰料红光刚刚闪动就被硬生生打断,武曲哎哟一声倒退几步,怀里的文清就这么被夺走。   “唔!”粗暴的动作牵动伤口,文清咬牙抑制呻,吟,他不想被男人听到。   “人我带走了,三日后送回天界。”薄唇轻启,阎罗说了第一句话,然后一阵青烟弥漫,再看,已没了踪影。   “阎!”妖魅纤纤十指扭曲的泛白,一张魅惑的脸孔狰狞可怕,他不信他不信!文曲,你为什么不去死!   “喂喂喂!”剩下武曲面对空气火大的发泄心中不满,“奶奶地,阎罗你要是敢让他掉了一根头发丝,我就拆了你的地府!”   强l暴   阎罗怀里抱着文清来到地府,说是说地府,但是眼前山清水秀的景色令人为之一振,走近奢华精致的宫阙,他把人放下,解开了文清身上的禁锢。   “你去哪里?”伸手拦住起身离开的文清,阎罗声音低沉。   “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要受惩罚。”文清急着要回去,只因为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独自面对阎罗的压力让他想逃得远远地。   “啊!”文清惊呼,刚要迈出的脚被绊倒,他狠狠摔在地上,压到了伤口,痛得他脸色煞白。   “受惩罚?”瞳孔缩紧,阎罗眼里蹦出恨意,当年他也是害怕仙魔殊途受到惩罚,不顾自己在雪地里苦等三天三夜,最后还是离他而去,心里一个念头升起,嘴角扯出邪魅的笑,“那你说我如果要了你,天庭的人会怎么处置?”   “你要干什么?”文清看到他眼里的欲望,吓得往后退去,无奈微薄的力量阻挡不了阎罗的进攻,转身间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布帛片片四散,文清双手双脚努力推拒,却抗衡不过强大的法术。   “不可以!阎罗不可以!”文清温润的眼露出惊恐,像一只乖顺的白兔面对暴力时的无助。   “你以前也是这么怕我,”回想千百年前的往事,阎罗周身起了一层黑气,将文清吞没,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自己,面对那双清澈无情的眼眸,谁会想到阎罗也会自卑?   “阎......”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受伤,文清呆愣住,原来过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放开,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就像以前那样轻轻摩挲。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眼里泛起狠厉,阎罗俯身将他压在身下,啃噬柔嫩的脖颈,文清左躲右闪却被他牢牢捆在怀里,承受狂风暴雨般的深吻。   “求你放了我!不要这么做!求你!”哭喊着拒绝,文清几乎绝望的看着他撑开自己的双腿,强壮的身体挤进去,两人形成了淫靡暧昧的姿势。   “你和那个武曲为什么走那么近?”手指伸到下面,狠狠刺入蜜穴,阎罗眼前晃着两人亲昵的举动还有武曲拼命维护他的样子,眼神冷下几分,更是毫不留情翻搅娇嫩的地方。   “我和他只是朋友!”激烈的扭动身子想摆脱异物入侵,无奈腰肢被握住,动弹不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淫l荡的男人!”嘴里吐出羞辱的话语,阎罗满意的看到他两眼冲满泪水,却隐忍不发,嘴唇死死咬住,如果是以前他会手足无措的安慰他,可现在,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你就是靠这身体勾引武曲的?好保住你的地位?文清,你的心机很深,可惜,再也骗不到我了!”腰身挺进,巨龙整根没入,蜜穴被撕裂,红色刺眼的液体汩汩流出,文清双腿僵硬的紧绷,还没等剧痛过后,身下被激烈的进出,他痛得只剩虚弱的呻,吟。   眼睛半开看着身上律动的男人,文清心里一片苦涩,阎罗,原来你这么恨我,原来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泪水顺着闭起的眼角滑落,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好受点,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装死?”看他不再抵抗,而是顺从的放松身体,阎罗邪笑,腰部的动作更加快速,他挑逗的顶着里面的一点,感受到瘦弱的身子狠狠颤抖,眼里是不屑,是蔑视。   “啊...阎阎!”嘴里无意识低喃他的名字,文清神志不清,彻底投入这场欢爱中。   “呵呵,如果被天界的人看见这就是道貌岸然的文曲星君,你说他们会怎么想?”恶意攻击那一点,阎罗丝毫没有快感,他只想折辱身下的人,撕开那张伪装的面具。   “你看你下面的小嘴诚实多了。”快速的抽动几下,他仰头吐出精华,看着收缩的蜜穴,讥讽的嘲笑他。   “阎......”哀伤的看他一眼,文清想抬手,却无力的垂下,一阵剧痛袭上全身,像是刀割似划破他的皮肤,刺入五脏六腑,文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带着眼泪沉沉睡去......   阎罗冷眼看着他,残破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趴在地上,文清,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抓抓头发,武曲像个没头苍蝇在文清房里乱走,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该把人交给他!死男人,当年文清为了他和天庭立下契约,他倒好每次见了文清都像欠了债似的摆了一张臭脸,讨厌讨厌讨厌!   “唔!”心脏突然像是受到了重创,武曲顿住身形,弯下腰,这是怎么回事???心跳莫名加快,武曲浑身颤抖,是文清,是文清出事了!   脚下踩起祥云冲了出去,武曲四周燃起火焰,阎罗,你胆敢伤害他,我就要你偿命!   冲入地府   “阎罗!你给我出来!”武曲来到凡间,没头没脑的他也不知道该往哪儿下地府,妈的!见不得光的混蛋!   “把文清交出来!”武曲张大嘴,深吸口气,一声雄浑的怒吼震得大地抖三抖,凡间的人以为雷神显灵,惊得跪地求拜。   “听到了吗?看来这个武曲很担心你啊。”淫靡的宫殿里,阎罗将外界的声音引进来,故意让文清听到。   文清动了动孱弱的身子,却被一脚踩下,口里吐出黑血,他看着宫殿外,心里焦急无比,武曲,千万不要来!   奶奶地!到底该怎么进去???武曲挠着一头红发像个没头苍蝇,孰不知这一切都被地府鬼镜吸收投射到两人面前,阎罗一下一下挺动腰身,进出红肿的蜜穴,让文清面对着武曲做出各种姿势,呻,吟,扭动,逼着他颤抖达到高潮。   “呵呵,你猜他会怎么进来?”恶魔舔舐猎物的身体,说着残忍的话语,“然后看到你在我身下承欢,哈哈哈!”   清泪滴落,文清闭眼不再看他,他的尊严已经被践踏的彻底,在男人面前,他是一个破碎的玩具......   “你以为这样能难倒老子?!”火大的扬起拳头,狠狠砸在地上,硬是把坚硬的地面弄得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大窟窿,不让老子进,老子就自己开条路!   “啧啧,真是个野蛮的人,文清,你为了星君的地位这么饥不择食?”阎罗毫不留情讥讽他,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不是的不是的!”摇头否认,但是男人的动作猛的加快,文清仰头嘴里吐出娇媚的吟哦,阎罗冷笑,揉捏折磨胸前的两颗红梅,惩罚性的用指甲掐住。   “啊!”文清痛得弓起身子,敏感脆弱的地方被对方掌控,这样的刺激令他绝望。   “哎哟妈呀!”从天而降的武曲没有找好着落点,屁股开花摔成了两半,他龇牙咧嘴扶着娇臀,啊啊啊痛啊!   “文清!文清!”一瘸一拐在地府瞎转,武曲眼尖的看到远处的宫殿,好啊,总算被他找到了!脚下腾空,带着杀气一路冲过去,文清,我来救你了!!   “阎罗,给我出来!”雕花木门被一脚踹开,武曲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看到淫靡的一幕时愣住,男人粗大的炽热进出文清的身体,而那抹邪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该死的!文清会没命的!!   “给我住手!”一声怒喝伴随强劲的气流爆发,武曲气红了眼,手里拿着大刀往阎罗身上招呼。   “不要过来!武曲!”文清勉强拾回理智,大声阻止逼过来的武曲,无奈为时已晚,一张无形巨网将他拦下,身体接触时可以看到偌大的宫殿里织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武曲惨叫一声跌落在地,身上多处了被烧焦的痕迹。   “武曲!”伸手要抓住他,可是纤细的身子刚刚往前挪动,就被身后男人一把抓住,一插到底,更加用力的折磨他。   “求求你放了武曲!他会死的!”看着武曲被巨网越围越紧,他甚至可以闻到皮肉的焦味,心里如刀割翻江倒海,是他害了武曲!   “怎么?看到相好的男人这样心疼了?”阎罗口里默念咒语,巨网渐渐缩小,形成密实的圈子。他或许没发现自己眼里的嫉妒大于憎恨,强烈的感情将他淹没,只剩复仇的念头。   “......”咬牙看着武曲脸色惨白忍受着皮肉之苦,文清心里起了一个念头,悄悄咬破手指,晶莹的鲜血渗出,带了一股冷香,他下身努力收缩几下,感到里面的巨龙再次庞大,摩擦着敏感处,还不到时候,还不可以!   “你果然是个荡娃!”阎罗到了最后关头,快速抽动,就是现在!文清手指急速在空中画了几下,鲜血凝固成符咒将阎罗困住,文清一跃到武曲面前,伸手撕开缠绕他身上的网,皮肉焦糊的剧痛令他冷汗淋,浑身颤抖。   “文清!”看到网破了一个洞,武曲赶快撕扯,钻了出来紧紧抱住不支倒地的文清。   “你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命?”阎罗伸手轻易打碎束缚,鲜血书成的字符片片破裂,散落下来,一地的晶莹剔透。   武曲看他越来越阴沉的眼,步步后退,说实话完全施展实力的阎罗他根本不能抗衡,现在三十六计走为上!   “往那里!”怀里虚弱的人儿给他指路,整个天界怕是只有文清才会那么熟悉地府了。   “想走?”身形展开,如大鹏展翅逼近两人,地府的门应声关上,不留一条生路。   该死的!前无路后有虎,武曲干脆江文清揽到身后,只能搏一搏了!   “不自量力!”轻蔑的看着他,里面的不屑把武曲彻底激怒。   “有种就单挑!老子躲一下就跟你姓!”火红的头发根根竖起,武曲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口吃了眼前嚣张的男人!   “哼”冷哼一声,阎罗手里聚集一团黑色的气体,渐渐扩大,射出,直指武曲!   “就这点本事?”武曲敏捷的避开,一手拿着大刀冲向前去,他要活刮了这个男人!   “小心!”文清惊骇的看到自他身后升起的幽光,跃身一把推开他,那团光嵌入他的背后,瞬间隐没。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响起,文清像个残破的娃娃滚落在地,后面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你个杀千刀的畜生!”武曲抱着文清躲过一连串的爆炸,他快要气疯了,身上突然冒出熊熊烈火,两眼狰狞的吊起,里面是息不灭的火焰。   阎罗抵挡着扑面的热气,满脸阴霾,冷得像是千年寒冰,这个武曲竟然能够控制地狱业火?那就更不能留着了!   一寒一热两团气息化作巨龙在空中格斗,咆哮着攻向对方!   东华上仙   “武曲!不要!”微弱的声音劈开火焰传到他耳边,武曲回头,文清抓着他的衣袖,孱弱的身体在气流中摇摇欲坠。   “你别过来啊!”赶紧将他揽到怀里,武曲气结,每次他要教训这个混蛋都被阻止,不行,今天非要出口恶气不可!   “一对贱人!”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阎罗身后的巨龙更狂暴,凶狠的朝着他们龇牙,手扬起,整个地府被巨龙周身的黑气笼罩,渐渐吞没了原本的景象,露出荒芜枯索的真面目。   “原来这就是地府的样子?”武曲了然点头,不怕死的刺激他,“难怪文清不愿留在这里,这里也只能收留些三界抛弃的垃圾!”   眼睛爆出精光,巨龙一声咆哮,将两人震得头晕眼花,武曲定住身形,口中默念咒语,火焰燃烧成的巨兽冲到前面,头抵胸前和巨龙僵持不下。   妈的,差点被他击中!武曲抱紧怀里的文清后退一步,他承受不了刚才的冲击已经昏死过去,一道红光将他包裹住漂移到安全的角落,武曲撇嘴,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心疼这个死男人!   “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回头,手里的大刀斩断一切阻碍,火焰从刀把一路疾行,像是浴火凤凰破世而出直直砍向眼前的阎罗!   “不自量力!”拔出腰间的软剑抵挡,两人怒目相对,而上空盘旋的两头野兽更是交缠一起,撕咬着对方,口中吞吐飓风,空旷的荒地上沙粒乱舞,群魔四起,凄厉的惨叫着逃离攻击圈,来不及逃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脚到头烂成了白骨,瞬间消失无踪。   武曲看着嚣张的男人,眼前浮现过往种种,为了他,文清忍受千年之苦,只求换他平安,他本可以做个逍遥散仙,却用自己的自由尊严换取了他的,挂着虚无的星君头衔活的战战兢兢,明明心里深深爱着,但只能逼着自己冷酷,千年了,每次看到文清因为他的讽刺而黯然落泪,武曲都有一种捏扁他的冲动!   “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尝过他的味道?”阎罗眼神一转,吐出残忍的话语,“他是个淫荡的男人!”看着他眼神里的杀气,阎罗畅快的想笑,自诩清高的神仙还不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头发根根飞起,武曲烧红了眼猛的砍向他的肋骨,阎罗不防被他一路推到了宫殿里,两人所到之处破开了一条路,狼籍不堪。   “噢噢噢噢!”巨龙仰头怒吼,卷起一阵黑风将阎罗从宫殿里头带出,漂浮半空,仅仅瞬间的停留,他带着一身煞气俯冲劈向武曲!   武曲不躲不闪,双手握拳,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地面的石头挤压的四分五裂,从地底深处传来轰鸣,烈红的岩浆带着滚烫的气息被卷起,聚拢在手心,随着一声厉喝,如同脱缰的野马抛向阎罗!   一上一下连股强大的力量把整个地府搞得翻江倒海,魑魅魍魉被烫的四处乱窜,阎罗眯眼,他居然能够调动地狱的业火!?   “唔......”文清挣扎着清醒过来,却惊见眼前的一切都被两人毁了,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波及到阳间的!   “武曲放我出去!”拍打着那层保护光,文清丝毫不能撼动半分,只能远远地看着武曲用业火攻击从上而下的阎罗,温润的眼睛露出惊恐,文清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叫:“武曲!不能用业火!不能用!你会被杀的!武曲!武曲!!”最后的叫声骤然拔高,带了凄厉的骇人,文清眼分明看到了阎罗撇他一眼,嘴角挂着恶魔的微笑,而手腕上黑色的晶石散发诡异的光芒,转瞬间,峰回路转,原本武曲掌控的业火却被阎罗控制,生生将他包围其中,火舌窜上,点燃了他的身体。   “武曲!!”文清浑身颤抖,失神的跌坐在地,谁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恶!”武曲被火龙围着,四周一片混乱,难道这就是差距?难道,他注定要葬身地府!?   “退开!”耳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武曲征愣,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力量轻飘飘的推了出去,原本的滚烫消失无踪,他抬头,只见青光从天而降,投身业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手持佛尘,眉目冷漠的道士,武曲和文清同时松了口气,是东华上仙!   “阎罗,仙魔本是互不干涉,你今日连伤我两名星君,佛法难容!”东华看了眼远处的文清,皱眉,眼眸更是冻结了千年寒冰,原本滚烫的地府渐渐褪去了炽热的红,以他为中心散开去清凉的气息。   “我道是谁,区区一个道士也敢阻碍我?”阎罗冷笑,他正在兴头上,想杀几个神过瘾,正好送上门来!   “妖孽!你虽为地府之王,但也被踩在天界脚下,别忘了身份!”东华半空浮起,冷冽的寒风拂过,衣袂飘飘,在浑浊中像是一道灵泉,汩汩而流清澈的空气。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贸然闯入却还说我的不是!”阎罗嗤之以鼻,一群道貌岸然的神!   “阎罗,收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文清咬牙撕裂那层减弱的红光,踉跄着从里走出来,满眼哀求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要他受伤,不要!   “滚!”眼里冒出决绝,阎罗一掌劈向他,文清闭眼等待,然而一旁的东华迅速抄起他闪过攻击,另一手往后推去,巨大的爆破将阎罗逼退,再看,身上依然多出了裂痕。   “阎!”文清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接近阎罗,他想触摸那些伤口,无奈身后的东华将他紧紧抱住,文清挣扎不开,清泪串串滴落,湿润了胸襟。   然而这些举动看在阎罗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面无表情看着文清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远远地,仿佛奚落他现在的下场,抹去嘴角的淤血,他站定,冷眼看着三人,文清,这就是你给的答案?   “饶你不死!”东华斜睨着他,一挥佛陈将三人送上地府上空。   “阎......”伸手要抓住那道身影,却徒劳无用,一直被掐住的文清稍稍能动,看着渐渐变小的阎罗,刚才有些不稳的脚步让他知道他还是受伤了,对不起,每次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阎......   东华看着怀里文清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阎罗直到再也看不见,暗沉几分,武曲扭头瞅了瞅两人,东华高深莫测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感叹,上仙就是上仙,不是一般小仙能理解的......   惩罚   “哎哎哎,小心点。”回到天庭,武曲心疼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文清,偷偷瞄了眼东华,阴沉的气息让他害怕,但是他也太狠心了吧?明明错在阎罗!   “文曲星君,你可知错!”东华一甩佛尘,俯视浑身是伤的文清。   “小仙知错,甘愿接受惩罚。”文清努力撑起身子,跪在地上不亢不卑,坦然面对冷漠的东华。   东华眼眯起,就是这双眼眸,千年前立下契约时,也是这么淡然看着自己,里面没有愤慨没有恐惧,只是清清澈澈的,就像他的人,温和柔润,东华冰封千年的心竟被搅扰,化开了一角,原本的七情六欲悄悄流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嫉妒,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时错觉,没想到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禁忌的感情却渐渐占据了内心。   看着眼前的文清,好似一块美玉,东华有一种将他收入羽下霸占的冲动。   心动,心碎,万年道行顷刻崩裂,东华手里的佛尘狠狠甩出,化作千根丝线将文清围住。   “上仙,饶他一命,这本是阎罗的错!”武曲大骇,东华手中的佛尘即是他心,佛尘变黑,他竟然动了杀念!   等待魂飞魄散的瞬间,文清看着不断磕头的武曲,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到头来,还是只有你会为我的死而悲伤,这就够了,武曲,这就够了。   嘴角淡淡的勾起笑,透明,凄美,他闭眼静静接受越来越紧的束缚,丝线将他团团围绕在中间,眼前的视线渐渐缩小,直到完全的黑暗。   “文清!”武曲吓得脸色惨白,想要扑上,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清被丝线吞没。   “东华!文清罪不至死!你为何将他处死!你跟我去玉帝那里说理!”武曲一天之内经受了几次惊吓,而这一次完全的爆发出来,脚下踏着火云,冲过去就要抱住那只蚕蛹,东华冷眼看他,轻轻拂袖,武曲狼狈的跌倒在地。   “上仙就可以随意处置别人?!”他站起身顾不得身上多出的深可见骨的划痕,再次扑上去,心里的疼痛如泉涌,完全盖过了身上的疼痛,化作血泪爬满整张脸,文清文清,为何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却终究等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啊!”再次被击倒,武曲再强壮的身体也被折腾的动弹不得,东华眼神复杂的看着地上挣扎的他,沉默不语。   “阎罗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武曲抬头,狠狠瞪着高高在上的神,“你们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什么狗屁神仙,奶奶地老子不稀罕,他早就受够了天庭这套尔虞我诈,若不是为了文清,他早就故意犯戒被罚投胎了!   “有本事和我单挑,老子不怕!”手里的火焰球不断向他攻击,密集的进攻饶是东华也有些不能招架,只见他左躲右闪,身上的青衣破了洞,发尾也被烧焦,狼狈不堪。   武曲拼了命将剩余的力气全部用作火焰球,虽然是低级招式,只要管用就行!   眼前晃动着第一次和文清见面的场景,他像只胆怯的小兔子,被一群饿狼围观,当下他就决定以后要好好保护他!可是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文清,我好悔,没有把你藏起来,让你被肮脏的欲望伤的体无完肤,是我的错,我的错!   “够了!”东华眼里闪过阴狠,文清,你有什么本事让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你疯癫!   青光聚集手心,抛出在空中爆裂,瞬间文曲府传来震天轰鸣,人间响起炸雷,惊得凡界鸟兽齐鸣,人心惶惶,而原本平和的天界更是被扰乱了一锅粥,翻江倒海似乎整个翻了底。   “文清!”飞沙走石间,武曲十指深深插入地面固定身形,强大的气流将他掀起,倒塌的砖块四处乱舞,不时砸在他身上,几乎敲出了凹痕。   武曲奋力朝着文清爬过去,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努力够到了缠绕的丝线,将蚕蛹紧紧抱在怀里,双手腾空的结果便是整个人被卷起,他用身体挡住了所有伤害,而自己却是体无完肤。   文清,不怕了,有我在,你安全了!蚕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里面微微透出细小的光芒,闪闪烁烁。   “啊哟!”气流减弱,武曲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翻了几个圈,瞪着依旧飘飘欲仙的东华,乱舞的黑发缓缓落下,他一身整洁站在废墟中,而武曲则是几乎赤,裸,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鲜血流下,像是洗了血浴。   “他没事,三天之后就能出来。”临走前,东华看了眼武曲紧抱蚕蛹的姿势,面无表情踏云而去。   啥?武曲愣住,他刚才说啥?文清还活着......他不知该哭该笑,和着刚才他白挨了这顿打,白生了气,武曲心里堵得慌,但看看安稳的蚕蛹,苦笑,“文清,你醒来后可要好好犒劳我,啊哟。”抚着可怜的屁股蛋,他委屈啊......   阴谋前奏上   “文清,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喝。”武曲一脸谄媚从外走来,手里端了一个木碗。   “真是不好意思,这些天要打搅你了。”文清叹息,谁让他的屋子被东华彻底毁了。   “跟我客气啥?你这么说我翻脸啦!”武曲撇撇嘴,文人就是磨机,这么点小事也要放嘴边唠叨。   “好喝。”闻闻粥的清香,文清扯开话题。   “嘿嘿,”看着他慢慢喝下去。武曲傻笑,那东华没骗他,三天之后蚕蛹慢慢消失了,不过他好奇文清看到了什么。   “文清,你在这里面三天都在干啥?”一动不动被包的像个干尸,整整三天要他的命啊!   “没什么,”文清搅了搅勺子,“这是东华的幻术,我在里面做苦力,肉身和精神同步,如果我在他的幻境里受到损伤,那么肉身也会相应的破坏。”   “真是够狠的,”愤愤不平替他叫冤,武曲真是想不明白为啥他不直接和阎罗说了两人逃走?   “呵呵,你啊,”揉揉他的刺毛头,文清像是面对一个弟弟,“天界把我扣留着就是为了牵制住阎罗,哪儿会这么轻易放我走,更何况我定下了契约,只要和阎罗有瓜葛,那么就要受惩罚,东华的幻术算是轻的。”   天界限制他的活动限制他和阎罗见面,就是为了防止阎罗得知真相将他带走,没了人质,以阎罗的实力,就算是十万天兵天将出马也要忌惮三分。   “那你就抗下一切?”闷闷不乐扭头,武曲想不通这情情爱爱的能让人作出如此的牺牲。   “以后你会明白的。”文清浅笑,这个武曲心眼还没开窍呢。   “我不要明白,明白了有啥好?像你一样纠结千年?不要!”武曲果断拒绝,他宁可学逍遥散仙受戒下凡,做个花花公子多潇洒!   一句话刺痛文清的心,他黯然垂眸,外人只当他贪慕地位贪慕虚荣。天界的人瞧不起他,鬼界的人藐视他,这一切都无所谓,他从小就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神,可是,可是......可是每次阎罗这么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脏东西一样,他的心就会被一只大手撕扯蹂躏,狠狠地鞭挞,而这一痛就痛了千年......   “哎呀哎呀,我说错话了,你就当是放屁!”看他陷入低迷,武曲挠挠头,真是的谁挑起话题的?饿,好像是他自己...   “没事,都过去了,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白捡个星君的位置,还能认识你,真的很好。”文清晶亮的眼眸微微弯起,清清浅浅笑进人的心窝里,武曲呆愣愣看着,只觉得一阵酥麻遍布全身。   “文清,你真漂亮...”讷讷说出脑中想的话,武曲突然明白过来,脸层的一下红的彻底。   “我的意思是,你笑得很美,啊啊啊不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武曲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怎么每次在他面前都出糗???郁闷!   “哈哈!”文清被他窜来窜去的模样逗乐,爽朗的笑开了,这个武曲真是个开心果!   “你还笑我!”端着空碗武曲匆匆离去,文清看到他的侧脸,比煮熟的虾还要红。   “啊哟!”门外传来物体撞击地面的巨响,紧接着武曲惨叫,这下文清笑得更厉害,浑身簌簌轻颤,太可爱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房内平白无故多了一道声音,文清僵住,不知何时东华坐在了桌旁,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见过上仙。”文清下床,跪倒在地行礼。   “怎么?我来了你就这幅表情?”东华看他恢复平时的淡然,眉头皱起,这张面具,恨不得撕得粉碎才好!   “不知上仙驾临有何吩咐?”文清规规矩矩询问,低头看地面。   “再过十日是赏花大会,题词可写好了?”东华声音更为冷漠。   “是的,已经写好了。”   沉默不语看着他温顺的趴伏在地上,东华感到下腹一阵炽热,他想把那身碍眼的衣服撕裂,狠狠折磨他,逼得他在他身下呻,吟,放荡!   “文曲,那天阎罗也会来。”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东华两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双诱惑人的眼睛。   “你......”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被他的气势震得动不了,文清咬唇,为什么阎罗会来?!   “玉帝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有去无回!”   满意的看到眼前人面具龟裂,露出了慌乱,东华眼里闪过阴沉,像是狡猾的猎人设下陷阱,等着猎物自己落下。   “阎...”文清慌了,丝毫没想过东华这番话的用意,他只知道阎罗有危险!   原以为用自身作为人质能够保住他,可是没想到天界还是准备动手,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阴谋前奏中百里香   天界的景色相对于人间也没什么差别,多了几分飘渺的朦胧,把人的眼睛迷住了,一心要修的神仙好与天地齐寿,孰不知上面的想要下来,下面的想要上去,一上一下差的是千年万载,可是代价就是无尽的束缚。   文清踏着弯弯曲曲九曲小桥慢慢踱步,脚下是萦绕的云雾,水里的东西看不真切,隐约游动着灵活的小鱼儿,橙红的身子点缀在素雅碧绿的水面,煞是好看。   前天东华一番话在他心里投下巨石,搅得他心心念念只想通知阎罗不要赴鸿门宴,无奈看守严谨,身后随时跟着一个小童,明得是照顾他,实际是玉帝的一双眼看着他。   “玉儿,你是什么化身?”文清走在前边,一手拂过雕花石栏,随口问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童。   “回星君,您听我这名字就知道我是白玉化身。”小童模样不过十一二岁,一对羊角辩很是可爱,清秀小脸淡然安静,倒有几分文清的味道,只是眼里露出的狡黠令人心存戒备。   “哦,白玉,温润君子,仁义礼乐也。”文清口中吟着美玉赞,脑中却是转了几个圈。   “星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玉儿试探的询问他。   “没什么,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罢了。”远远走来几个男子,举止儒雅,衣袂飘飘,只是看到文清时,眼里透出明显的厌恶。   “见过几位北斗星君。”文清施礼,不亢不卑的态度另几人更是皱眉,他们就是看不惯文清毫不在乎的样子,明明是有肮脏的人血,却如此清高,真是玷污了天界的纯净。   “恩,听说文曲星君这次下凡遇到了鬼王?”天同摇摇扇子,好整以暇看他脸色突变,果然这样,不知羞耻的人啊!   “因为花仙的事情有些接触。”   “可是我还听说你到了鬼府做客,去了好些时辰,啧啧恐怕不是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   文清低头不语,几人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这么一个人特别在哪里?竟然让东华上仙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   “行了,今日南斗北斗星君们受邀去参加品果大会,怎么?文曲你没接到?”天旋口出嘲弄,果然,在玉帝眼里他们的等级不一样的。   “没有。”文清不想与这些人再纠缠下去,只是刚才那个品果大会让他有了主意。   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玉儿瞅了瞅文清,说他是玉,可是他倒觉得这位文曲更像是美玉,清凉柔和,比刚才那些人多了仙味。   “星君你不生气吗?”玉儿看他继续慢腾腾走着,跟了上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耳朵长在我身上,别人怎么讲随他们去,我不听便是了。”文清看了看前面,快到了。   “星君,玉儿不进去了。”看到他停在一栋奢华的宫殿前,小童缩了缩身子,这里面是和曦女神的地盘,他可不敢靠近。   “哎?怎么了?”文清假装不知,疑惑的问他。   “星君,玉儿还未成仙,这肉身是靠了玉帝的一口气才得以保持,和曦女神的地方太热,玉儿会魂飞魄散的。”委屈的低头,光是站在这里他已经很难受了,白玉见不得太阳,更何况这太阳就在眼前。   “我今天是受了女神的旨意前来下棋的,这......”文清有些为难看着小童。   “星君只管去,玉儿等着便是。”小童丝毫没有怀疑,谁都知道文曲的棋艺在天界数一数二,女神找他切磋也无可厚非。   “我很快便出来。”小童看着他进去,心里安定下来,反正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在这儿守着就是了。   文清透过门缝看他坐在台阶上,悄悄念咒语,身形瞬间溶于空气。   “唔!”手捂着胸口跌落在地,文清刚才使出了最耗力的障眼法,既要隐了气息不被女神发现,又要同时转移出去,等到了目的地,他已是嘴唇发白,浑身无力。   勉强支撑起自己,文清环顾四周,这里是天界的花园,里面长满了奇花异果,有吃了长生不老的蟠桃,有闻了醉倒百日的扶桑,还有一种果子,叫百里香,顾名思义这果子到了千年一遇的结果时,香飘整个天界,甚至于丝丝传到人界,而凡是闻到的凡人,也就升天做了半仙。   文清循着香味找到,眼前像是柳条一样的树便是百里香,柔嫩的枝条随风轻轻摆荡,如同仙女的发丝般飘逸。他拨开层层绿叶,最深处悬挂了白色的小颗粒,圆润光滑,泛着水泽,饱满中带了晶莹剔透,最好的珍珠也不过如此。   文清闭眼,嘴唇微动,手里冒出一团白光,渐渐成形,竟是和百里香一模一样的果子,他伸手摘取一颗,同时把另一个替上。   “是谁?”清脆的女声从后响起,文曲回头,是看管花园的百果仙子。   “小仙见过星君。”仙子倾身娇柔行礼,文清见她没有询问百里香的事,便知刚才的法术暂时混过去了。   “我是奉了玉帝之邀参加品果大会,借着难得的机会中途想出来看看,但忘了向仙子禀告,真是过错了。”平日里没有允许是不可随意进入花园,可是今天玉帝有派人采果,仙子微笑,确有其事。   “那么星君想看哪种果实?”仙子衣袖一挥,草木展现出了最美的刹那,一时间,百花齐放百果散香,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唯独那百里香还是羞答答的躲在里面。   “多谢仙子,”文清拱手作揖,“今日贸然闯入已是不对,文清就此告辞。”   “星君慢走。”百果仙子目送他远去,脸颊偷偷染红,能与他说上话,真是舒心。   身形挪动间,已过了小半个时辰,文清落定在一栋小楼前,只是通往小楼的路被潺潺水流阻拦,并没有桥,四周一片鸟语花香,寂静平和,文清站在水流旁,粗鲁的一脚踏入。   “哎哎哎,你不会敲门啊?”凭空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阻止他的动作,再看,原本翩翩起舞的彩蝶纷纷围绕他,转瞬间搭成了桥的样子横在水流中。   文清踏着彩蝶安稳到达小楼,刚踏入,就见一人走出,满脸不悦。   “你你你,每次都来这套!”天机心疼他那冰泉水啊,岂能被脚丫子污染了,即使是文清也不行。   “那你倒是弄一道可以敲得门放外面。”文清笑指外面,孤立在水中的小楼根本没有进的地方。   “说吧,找我什么事?”天机摸摸鼻子。谁让他不爱与人打交道,这么一来正好断了来人的意思,偏偏眼前这个人就是有办法逼他出来。   “找你喝喝茶,叙叙旧。”文清浅笑,周身洋溢的沁人气息让天机满肚子气憋下去。   “我去泡茶,你等等。”将人引到客厅,天机拿出一套紫砂茶具,内敛深沉的亚光让文清不禁赞叹,这恐怕连爱喝茶的太上老君也没有。   手指轻弹,一道白色流萤落入对方的杯中,瞬间没了踪影,这百里香还有一个特点,除非肉身解除,否则采摘下来碰到任何东西都会溶于里面。   文清垂眸,对不起,天机,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阴谋的前奏下狂暴前   “昨儿个茶仙给我送来了今年新的云雾,今天你就闻着味儿来我这儿。”天机从里走出,手里拿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木匣子,刚一打开,一股幽香已然溢出。   烫杯,取茶,文清看着他手腕灵活的摆弄茶具,潇洒飘逸,和他的性子一样。天机和那些迂腐的茶客不同,他喜欢自创,比如眼前的极品嫩叶,他却喜欢用高冲,一滴不漏。   文清看着绿叶在里面旋转,徐徐下沉,叶片展开,现出芽叶的生叶本色,汤面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此时则似雪花飞舞,叶底成朵,鲜嫩如生。叶落之美。   抿一口,唇齿留香,文清从茶杯盖上看到他咂着嘴,心里默念1,2,3   “碰”一字刚落下,天机应声倒下,手里的茶水翻洒一地。   这百里香的第二个用处便是能让吃了的人说出实话,文清走过去,伸手探进他的心脏处,闭眼感应里面的想法。   赏花大会你们要怎么对付阎罗?   东华布下了降魔阵   是哪一个?   九阴九阳生死轮回。   东华调动了十八罗汉?   是的   那么保管阴阳魔珠的钥匙呢?   在东华那里。   文清猛的抽回手,嘴唇紧咬,竟然是九阴九阳生死轮回?!他现在没办法通知阎罗,何况即使他知道,也不会相信自己的......   眼神黯然,文清双手握拳,东华,你竟然要置他于死地!这个降魔阵开启两颗魔珠,摆阵的人用鲜血供养七七四十九天,而阵中之人魂魄被吸收,从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天地崩裂。   阎罗,我会救你的......   “星君”玉儿支着脑袋快要睡着了,他从天明等到黄昏,才看到文清从宫殿走出来,近了他看清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星君可是输棋了?”玉儿试探的询问。   “啊?哦,是啊,女神棋艺高超,我竟连输三局,惭愧了、”文清反应过来,顺着小童的话接下去。   “我们回去了。”文清走在前面,脑中却不停歇,一不留神绊倒了脚下的石头,玉儿赶紧上前扶住他,担心的看他摇摇欲坠,似乎很疲惫。   “星君,前面是东华上仙的宫殿咱们歇歇吧。”   “恩”文清一来一去消耗实在太多,无力说话,是能顺着玉儿跌跌撞撞走去。   两人走到一个亭子前,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修仙亭   “星君小心。”玉儿搀扶他拾级而上,没想到文清一步没踩稳,侧身倒向一旁的水流中。   “星君!”玉儿惊叫,想伸手抓住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清滚落几圈,衣袖触碰到了碧波绽绿的池子。   天啊!这下面可是人界!星君这番样子铁定摔惨了!   玉儿束手无措,心一横,纵身跳入,就在他快要抓住文清的时候,一道青色人影掠过,将他一把推开,另一手抄起文清,轻飘飘如同叶子绝逸而去,留下跌坐地上傻愣愣的玉儿,那个是东华上仙吧?果然不是他这样的小仙可比的!   “东华上仙”大门打开,两个云鬓高耸的婢女甩袖施施然行礼,东华却头也不回抱着怀里的人儿一路疾走到了卧房、   把人放在床上,文清已经昏睡过去,脸庞布满豆大的汗珠,嘴唇发青,眉目紧缩,瘦弱的身子不时抽动几下。   手指抚摸上脸颊,东华微微使力,一股暖流从指间溢出,所到之处平息了文清的痛苦,他舒服的叹息,渐渐放松了身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轻声呢喃,东华细长的黑牟利倒影出平和安详的容颜,他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手指往下,移到喉咙,东华眯起眼,五指收紧,皮肉被大力掐的犯了血红色,文清感到呼吸困难,用力挣扎,无奈身体被牢牢锁住,无法动弹,他只能轻摇脑袋借此逃离那人的施力。   “咳咳咳!”作怪的大手突然放开,空气瞬间涌入鼻腔。文清被呛到咳嗽不停,胸部剧烈起伏,脸颊也晕染了桃红。   东华见他如同温顺的兔子躺在自己面前,脆弱无助,没有了平日里清冷的面具,这样的文清让他有狠狠蹂躏的冲动。   低头吻住想了无数遍的红唇,辗转揉捻,舌头霸道的探进,纠缠沉睡的小舌与之共舞,东华吸吮着甘甜的津液,渐渐深入,缠绵许久才放开红肿的樱唇。   咬住柔嫩的脖子,东华微微刺进动脉,一股冷香对着血液流出,他舔了舔,就像他的人一样,让自己欲罢不能。   “唔...”文清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想要推开,无奈双手被束缚。   是谁?谁在侵犯他?他努力睁眼,全身力气被抽光的软绵却令他再次陷入混沌,只能任由身上那人肆虐。   手指挑开几颗扣子,东华舔吻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暧昧的水泽,舌头到了小腹微微停留,之后深入丛林中,挑逗蛰伏其中的玉势。   “啊......”文清张了张嘴,开口便是娇媚的呻,吟,东华抬头,俯视他带着情欲的脸颊,嘴唇勾起邪魅的笑。   “斯”布帛碎成片片,露出纤细的肩膀,东华俯身将他整个包裹住,一手深入下面的蜜穴引得文清轻扭腰肢浑身颤抖。   “你和他是不是做过了?恩?”手上的动作轻柔,眼里却酝酿着狂风暴雨,东华抚摸令他痴迷的脸颊,“真想就这么困住你生生世世,快了,文清,这一天就快到了!”   色l诱上   “东华...”文清稍稍清醒过来,他看清压在身上的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让他害怕。   “东华,不可以,要遭天谴的。”他想挣扎,却发现双手紧紧束缚在床头。   沉默与他对视,在看到文清眼里流露的恐惧时,东华心头泛起莫名的情感,眼神黯淡下来,仅仅瞬间,又恢复冷漠,他起身,衣袖一甩,抛下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呼...”迫人的压力消失,文清整个人放松下来,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他体内流动的似乎是疯魔的血液,他是上仙,却也是恶鬼。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这步棋的,文清悄然起身,他刚才故意跌入池子,压上自己的性命赌他会出手相救,果然就在他支撑不住滚落凡间时,青色的人影将他救起,文清垂眸,他们之间究竟谁利用了谁,最后谁又是赢家?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一次,只能成功!   文清口中默念咒语,眼睛慢慢闭上,一缕青烟从他额头处飘出,这是魂魄分离术,为了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能够自由活动,只是仅限狭小的范围。   如果是阴阳魔珠那么应该会封印在及隐蔽的地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上仙今天心情不好?”两个婢子手捧水果穿梭在走廊,丝毫没有发现身边飘过的青烟。   “还不是为了那个文曲,真搞不懂上仙,犯得着为了一个半人不仙得杂种伤脑筋?”另一个婢子满口嘲讽,对于纯血统的仙子来说,即使是小小奴婢也好过文曲。   “就是啊,你看这文曲一会儿和鬼王纠缠不清,一会儿和武曲...”那个紫衣婢子还在喋喋不休,旁边的黄衣婢子拉拉她的纱袖,浑身颤抖,两人抬头,前面赫然站了东华。   “见过上仙!”婢子慌忙下跪,天啊,刚才的话不会都被听进去了吧?!   “你们两个本是一对荷花?”东华一眼看穿两人的原型。   眼前两朵娇艳欲滴的花仙吓得瑟瑟发抖,常人看了总会心生不忍,可是东华不是常人,他的心肠比千年寒冰还要坚硬,不等两人开口求饶,大手一挥,把还未发出惊叫的婢子打的烟消云散。   有意无意往右边撇去,东华留下意味深长的眼神,继续他的踱步。   被发现了?文清躲在一边,刚才东华出现时,他极力隐去自己的气息,应该没有泄露,心里忐忑不安,文清只能加紧脚步,机会只有一次,他一定要找到阴阳魔珠的藏身之地!   毫无目的的乱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半宫殿都飘过一阵青烟,而坐在房内的文清已是满头大汗,身形抖动,还剩下一个地方没有进去过,东华的卧房。   青烟从门缝里钻进去,文清探头探脑看了看,还好没人,他微微感到里面的气场不一样,难道真的在里面?   四处查看,文清循着异样的气息寻找到东华桌上放的木匣子,里面隐约幽光在闪烁。   “啪”门打开,惊得文清瞬间离开木匣子,躲在房梁上,看着进来的东华,似乎没有察觉到房内的动静。   只见他关上所有门窗,拉下帘子,在幕帘上布下结界,除了他没人能经来亦没人能出去。   东华走到桌前,慢慢打开木匣子,随着盖子开启瞬间,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一片金色,亮如白昼,文清心跳加快,他看得清楚,里面躺了两颗泛着流萤的珠子。   东华伸出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渗出红色鲜血,如同一条细线滴入木匣子,而两颗珠子贪婪的吸收,原本的光芒更加璀璨,因为血液的颜色变得妖艳。   文清淡淡的青色被掩盖,他躲避不及,魂魄被困在房间里,魔珠的力量让他如同被烧灼般难受。   好难受!浑身上下都滚烫,四周像是架起了火炉,热浪一波一波朝他扑过来。如果不是靠了一股坚定的信念,恐怕早就融化在强大的力量中了。   就在他意识渐渐模糊时,东华收手,余光若有似无看了眼角落,他关上木匣子,闭眼沉思。   该怎么办?要如何破解降魔阵?文清试图接近那个木匣子,无奈离得很远就能感受到魔珠逼人的气势,魂魄从结界缝隙中逃离,瞬间消失。   “啊!”坐在房内的文清大叫一声,狼狈跌倒,似乎被一股力量弹开了,他苦笑,抹去嘴角的鲜血,几乎瘫倒在床上,今天一天已经耗了他太多的能量,再这样下去,人没救出来,自己先归西了......   脑中转了千百回,刚才的一幕始终萦绕眼前,文清眼眯起,如果能吸收东华体内的气息就能控制住魔珠,勉强支起身子,他拿出怀里的小盒子,剔透的琉璃瓶里装了莹绿膏体,煞是漂亮。   把玩小巧的瓶身,这是上次去凡间武曲给他的不入流的小玩意儿,看着可爱,里面却是剧烈的春l药。   原本狂跳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文清面无表情坐在床头,人一旦失去一切也就豁出去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丝毫顾虑,比如现在的他,再没有可以输的,为了阎罗,他早已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色诱下   “上仙”门口两位仙子远远见到东华过来,弯腰行礼。   “他怎么样?”东华抬眼看了看紧关的门。   “回上仙,文曲星君未曾离开过。”小仙子只顾低头回话,大气不敢喘,刚才两位花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宫殿内外。   “恩。”冷漠的应一声,东华推门而入,里面和他离开时一样,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遮住里面沉睡的人,东华悄声走近,骨节分明的大掌拉开层层布幔,里面的人安安静静躺着,双手垂放两侧,丢了平日的面具,也柔化了脸部的线条。   黑发丝丝垂落,东华靠近他,文清却突然睁眼,一双睡意朦胧的眸子在看到眼前人时,带了笑,里面恍若吸收了星星的璀璨和月光的冷清,透亮清澈,这一笑,天地无色。   “阎罗......”一声轻唤,文清眼前看到的是千年前的阎罗,眉目带了宠溺,将他如同珍宝呵护手中。   东华身子瞬间僵硬,任由底下那个迷糊的人将自己抱住,文清越是笑如灿花,他越是浓眉紧锁,霸道的将人带入怀里,低头吻住两瓣唇,吸吮上面的甜蜜,舌头伸入在里面尽情肆虐。   一双柔嫩的手不安分游移,紧紧揪住宽厚的背部,像是不能承受似的仰头喘息。   “唔.......”紧贴的唇间流露出细微呻,吟,勾起了男人与生俱来的欲望,东华仿佛看见自己原本的白色渐渐染了异色,两眼里挣扎的清明被吞没,他闭眼,纱随手落,翻滚一曲缠绵梦......   门外两位小仙吓的面如土色,恨不得瞎了眼聋了耳,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却又被传来的声声交换逼得面红耳赤。她们在仙界修炼,何曾遇到过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阎......”两眼迷醉,文清如同以前那样展开身体迎接他,双腿像是有生命力的蛇柔软缠住强壮的腰肢,东华冷凝一张脸,危险地看着身下叫着其他男人名字的人儿。   “啊!”私密处被两指狠狠搅动,文清瑟缩下,被疼痛快感逼得不知所措。   “看清楚我是谁!”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东华用力,尖利的牙齿穿透薄薄一层皮肤,舔舐渗出的鲜血。   “唔......”文清稍稍清醒,吃下的媚药似乎被硬生生压下一半,他睁眼带了一丝委屈看着眼前的男人。   “现在是谁把你贯穿!说!”举高他的腿,东华逼他看着两人紧紧相贴的地方。   “......”咬牙忍受硬挤进来异样的肿胀,撕裂的剧痛把他彻底拉回,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文清在床上被摆弄,被蹂躏,身子随着激狂的节奏扭动翻滚,看着沙曼扬起层层波纹,头垂向一边,无力的接受那人积压了千年的欲望......   僵直身体感受里面洒出的热液,文清了然唇上的媚药被他吞吃入腹,异于常人的庞然大物仍旧挺在里面,横冲直撞,蜜穴努力收缩,他吸收着东华体内沁人的气息,悄悄转化成自己的,而化身野兽的男人似乎丝毫未察觉,未等他缓口气,再次摆动强劲的腰部。   两人包裹在沙曼中纠缠,身躯上下交叠,一只纤细玉手从里伸出,紧抓着白色床单,关节泛白青经暴起,撕扯着脆弱的沙曼。   “文清.”叹息声悠悠响起,随即被巨大的痛呼遮盖,两人如同纠缠的灯芯,越缠越紧,一起燃烧自身,投射出绚丽的火花......   怎么办?两个小仙用眼神询问对方,她们本是菩萨坐前听经的并蒂莲,所以不用语言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去王母那儿!   可是,主子他......   你不去我去!红衣女子脚下聚集丝丝白云,刚要起身,门内射出一道青光,将她生生打散,半点不留!   “红妹!”绿衣女子失声痛哭,扑过去却只能抱个空,跌落在地,手里抓着的只有冰冷空气......   “啊!红...”妹字未出口,声音戛然而止,绿衣女子如同消融一半瞬间没了踪影。   被迫趴在床上的文清因为折磨的太久,丝毫没注意刹那间发生的悲剧,他只是气若游丝像是玩偶任凭摆布,而东华却一扫刚才的迷蒙,压下身将他整个圈在自己怀里,继续没有尽头的摧残。   文清,我给你机会,你会选谁?会选谁?!   “噗!”嘴里的一口茶喷出,天机抹抹嘴角的水渍茫然爬起,他这是怎么了?   “啊哟!”脑袋莫名肿了一个包,痛得他龇牙咧嘴。看着眼前的茶具,他想起文清到了这儿来了,后来泡茶,茶里有一股香味,这是......   猛的拾起茶杯,天机闻了闻,脸色大变,这这这,这竟然是百里香!蓦然站起,他双手紧紧握住,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文清!   “王,你轻点!”娇柔魅惑的声音从奢华宫殿传出,悄悄透着门缝瞧,扑面一股淫靡的味道,两条人影纠缠不清。   “啊...王...”妖魅顺着阎罗宽厚的胸膛一路往下,小舌灵巧的钻进密丛中,取悦敞开腿坐着的男人。   “魅儿,你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挑起他的下巴,阎罗邪笑,眼里却没有半点暖意。   “王,魅儿心甘情愿服侍您。”柔柔攀附他身上,妖魅心里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被一个无趣到极点的文曲打败。   “王,您赏花大会去吗?”摆明了是陷阱,王不会上当的!   “赏花大会?”原本的冷更是冻结成冰,他一掌推开怀里的妖魅,不顾他狼狈跌倒。   “王!”妖魅挣扎起身,抹去嘴角不住流出的鲜血,他不甘心!为什么王的心永远被那个人束缚!他不甘心!   “滚”嘴里吐出这个字,带了尖刺刺伤妖魅的心,他咬牙切齿看着阎罗被搅动了情绪,为什么为什么王永远都不会睁眼看他!   手指紧抓地面,他阴险的微笑,文清,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诀别之前   “星君星君”门外一阵轻快地敲门声,文曲放下手里的卷册,看着玉儿手里拿了一件衣物喜滋滋的蹦进来。   “怎么了?玉儿?”文曲轻笑,毕竟还是个孩子。   “这是东华上仙让我拿来的,说是让星君赏花大会穿上。”玉儿展开那件衣服,努力垫高脚尖举得高高的。   这件衣服竟是火红的长袍,上面用金线绣了凤凰鸟,仰头长鸣,华美绚丽的翅膀张开缠绕肩膀,随着玉儿细小的抖动,那姿态如同浴火重生般释放光彩。   文清不语,这料子应该是七姑娘织的,采了上等金蝉丝,而红的雍容华贵的颜色则是染了佛祖坐前的火莲花瓣。   “星君我给你放在柜子里把。”玉儿见他沉默,原本兴奋地笑容也收敛了,吐吐舌头将衣服收好,这么好的衣服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非要等了金蝉十年吐丝火莲百年开花瞬间才可取得,玉儿好奇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取悦冷清的文曲。   文清看他退出,起身打开柜子,烈焰红在清一色的淡色里如此突兀,就好像是贵小姐委委屈屈挤在一群贫民里,他苦笑,真是糟蹋了一件好衣服,这本不该是她待得地方。   东华......手轻轻抚摸,所到之处感受到的是柔滑沁凉的舒服,文清眼前浮现那几日在宫殿里整整三天的缠绵,几乎没有休息停顿,他被折磨的生生昏死过去,又被快感唤醒,然后再次睡去,如此反复,他的记忆模糊地只有那张床,那个张扬的男人......   他们三人的纠缠本就是个错误,一个束缚一个,一个捆绑一个,一个伤害一个,而如今,却一错再错,如果这次阎罗能够躲过这劫,从他这里斩断这条链子,哪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心甘情愿......   “文清,文清我进来了。”人未到声先到,大大咧咧进来的除了武曲不做他人解释。   “武曲,我说了多少次,要记得通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犯了错看谁给你求饶。”和上柜子,文清无奈摇头,他这样的莽撞性格怎么让人放得下心?   “去去去!”武曲直摆手,朝他瞪眼。“说什么狗屁不通的话,搞得诀别似的。”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赶快朝地上啐了口,“呸呸呸!我个乱说的嘴!”   “你啊,”文清站在他面前,浅笑,仔仔细细打量他,似乎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武曲撇嘴,多日不见就这么见外了?   “对了,你赏花大会那天可有节目?”文清试探的询问。   “我哪儿有节目,都是你们这些文人的聚会,我就跟着在后头寻吃的。”武曲嬉皮笑脸伴狗样凑过去,把文清逗得扑哧笑了,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啊,多笑笑,没事儿别老皱着眉头,跟那个天机小老头学啊?多难看!”武曲嘴下不留德,噼里啪啦一串话往外蹦。   “跟我学怎么了?难不成成天和你一样没个正经的好!?”门被不客气的踹开,天机面带笑却不达意,手里的扇子呼呼摇,他刚要进来就听见里头一个声音说他的不是,气的他踢门而入,果然是这个说话没脑的笨蛋!   “总比生了张苦瓜脸好!”武曲懒得理他,二郎腿翘起,手里抓了一把瓜子,眼皮也不抬。   “你你你!”天机气的直跺脚,放眼整个天界这有着家伙敢这么说他!他们前世肯定一个狗一个猫,反冲!   文清偷笑,坐在一旁看他们拌嘴,别看天机平日里精明稳重,其实内里就是个小孩,遇到武曲这个大孩子自然被引出同样的性格来了。而自己就是管着孩子的先生了。   “我来找文清有重要的事,你出去啦!”若不是看在文清面上,他早一巴掌拍下去了!   “许你找他有事我就不行?我找他也有重要事!”武曲赖在椅子上不走。   “你!”天机回头不再理他,直接冲过去揪住文清的领子。   “你说,赏花大会你和东华还有阎罗打的什么主意!”那天他在家里想了又想,总觉得这三人有问题,心里莫名升起恐慌这才急急忙忙赶来找他。   “没有啊,我只是受了东华上仙命令在那天题词,怎么?阎罗要来?”文清瞪大眼,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手紧紧拉住天机的衣袖。   “你不知道?”天机在他眼里寻找到的只有焦急,“那那天那个百里香是怎么回事?”   “啊呀,被你发现了?”文清笑得前俯后仰,“玉帝赏了我一颗,我拿来戏弄你的,没想到你当真了,真是抱歉。”夸张的抹了抹眼泪,他似乎笑得很开心。   “文清,我就说他这人小老头脾气,整天东想西想,那天有我跟着你,放一百个心吧!”武曲晃到两人面前,斜眼看着紧皱眉头的天机。   “哼!”看了看笑得灿烂的文清再看看一脸嘲弄的武曲,天机觉得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冲了出去,反正出了事儿别怪他没提醒!   “我也该走了,一会儿天同天旋他们来,烦死了,还是你好,一个人清静......”武曲整理了瓜子壳,唠唠叨叨合上门走了出去,文清在他门关上的瞬间收了笑,眼底只有忧愁。   天机玲珑剔透水晶人儿,自然能猜到自己那天的用意。今天这出戏不知能不能把他骗过,还有武曲,也骗了他......不能把这两人拉进黑暗的漩涡中。   站起依靠在窗边,徐徐微风带来清爽,文清眉目染了凄美的决绝,抬头望向远方,千年的思念绵绵无期,这一次,终于可以解脱了...... 赏花大会 上 “哟,这不是太上老君吗?”太白金星弯了两道长须白眉笑眯眯拱手作辑。 “别来无恙啊,太白老弟。”老君笑得合不拢嘴,天界也只有赏花大会几日里才这么热闹。 而总是紧闭的花园大门也连着三日敞开的,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百花仙吐露芬芳,冰清玉洁白的是佛莲,娇嫩妩媚黄的是菊花,素雅出尘紫的是鹃花,还有那红如烈火的榴花,半空中镶嵌了无数的夜明珠,散落苍穹,蒙了一层柔光,盈盈围绕,映射出花园内百花锦簇的奢华。 “北斗南斗星君到!”小厮高声通报,众人看向门外,只见一群清秀男子穿了各色儒衫翩翩而至,小仙子们悄悄红了面,低头躲进扇面里。 “文曲星君到!”又一声高喊,众人这才发现文曲并不在人群中,门外飘过一抹红,金芒闪了众人眼,是一截衣袖,接着缓缓走进一个人,所到之处让榴花瑟缩了花瓣,原本夺目的红色也黯然无色,只衬得那身红袍更加华贵。 文清并未挽起发髻,一头青丝华顺垂下,黑的发亮红的雍容,冷清的芙蓉面依旧白,却白的如同冬至的雪,清澈冷冽。 小仙子们原本多在后面,现在直勾勾的瞧,全身升起一股酥麻,端着盘子的停了脚步,吃着东西的忘了张嘴,手里的果子咕噜噜掉落,滚了几圈。 “星君。”百果仙子从后走出,盈盈施礼,一双杏仁眼却不敢和他直视。 “仙子。”文清回礼,两人的对话点醒了其他人,周遭又开始恢复热闹,只是不时有视线若有若无往他身上飘,武曲看了在后面偷笑,他见了文清第一面也是这反应,真正吓到了,和他一起千年,第一次见着这样媚人的文清。 “哼!”天同握紧了手里的玛瑙杯,瞪着站在中心的文清,果然是风骚本性! “这厮故意穿得这样吧?不愧是杂种!啊哟!”天旋话一出口腿上就被一道劲力狠狠打到,狼狈的跪倒在地,一旁天机摇扇冷眼嗤笑。 “谁!谁暗算我!”几人朝四周环顾,离他们最近的只有不远处角落里的东华,但他一脸迷蒙,慵懒依靠墙上,手里的点犀乔旋转,一双细长眼撇过,惊得几人一身冷汗,里面分明是骇人的阴沉! 嘴角勾起笑,垂眸掩饰眼里的凌厉,东华似乎能感受到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气流,叫嚣着要把眼前这个尤物牢牢束缚在怀里,然后撕裂,蹂躏,拆吃入腹,生生世世和自己融为一体! “文清,你今天真是出尽了风头!”武曲在一旁打趣他,嘿嘿,原本以为文清无法驾驭这样浓烈的颜色,没想到,竟是如此出彩,将他另一面发掘了出来。 “行了,怎么你也跟着凑热闹?”文清没好气看他一眼,这身衣服怎么这么沉重? 天机混在星君里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管了,懒得管不去管不想管! 过了一半,大家三五成群围成小圈,有喝酒作诗的,有谈天说地的,总之笑语喧喧,一派祥和。 就在这时,门外小厮睁大眼看着来人,口中结结巴巴指着高大迫人的男子,最后扯着喉咙一声高喊: “鬼府阎王到!”五个字打破了原本的和乐,视线聚焦在进来的两人,大家面面相觑,怎么阎罗会来?没听说啊。 文清身形顿住,没有回头,拿着杯子的手紧紧收起,他来了! 一直沉默的东华这时身形微动,缓缓走到文清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一股力量带其他,逼得他跟着挪动脚步。 文清!天机欲冲出口的呼唤生生停在嘴边,他紧盯越来越靠近的四人,见机行事吧。 “这次应邀前来参加赏花大会,不甚荣幸。”阎罗嘴里说着客气话,手里却揽住软弱无骨的妖魅,放肆的上下其手,一双鹰眸更是锁住文清不放,眼里的阴霾渐渐加深,这身衣裳看了碍眼! “唔!”文清刚要开口,却被猛的往后推,踉跄稳住身形,他看着东华宽厚的背影,低头不语。 “给你留了上座,请吧。” 东华笑而无意,挡在文清身前领了两人往上走去。 “……”文清抬眼对上东华的,瘦弱的身子往后缩了缩,这眼神太可怕了!他怕自己会死在里面! 阎罗坐在玉帝右边,腿上坐了妖魅,东华坐在玉帝左边,身边跟了不甘不愿的文清。 众人看了这情景,心里半是明白半是糊涂,也只能压下疑惑,继续表面你来我往的和平,上座四人四颗心,这和平也是摇摇欲坠的危险,哪怕一点点的动弹就灰飞烟灭。 “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啊?”武曲被赶走,闷闷不乐跑到天机那里,挠挠头皮,这唱的哪出戏? “哼!”天机冷哼,连这呆子也看出其中的暗波流动,看来真有异常,“你我静观其变,到时候有危险先救出文清。” “哦!”武曲点头,肌肉紧锁,做好了准备。 “今日邀请来鬼王就是,想借此机会消除了天界与地府的误会,”玉帝举杯对着坐下阎罗微笑,底下众人也跟着拿起了酒杯。 “大家都知千年前天界与地府一战,闹的三界死伤无数,并且结下了怨恨,今日我等诚心求和,有意化解了这千年枷锁,不知阎王是否应允?”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阎罗举杯,心里却是冷笑。 天机在底下皱眉,玉帝老儿是拿文清做了筹码,不怕阎罗不来,可是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再想到前几日文清那颗诡异的百里香,等等,不会有人借他的口引诱文清做了误判?! “呵!”天机低呼,惹得武曲凑过来询问。 “怎么了?” “一会儿你记住了,千万要第一时间把文清救出来!”他就说,连着两天东华文清来找他,准没好事!看来一场恶战难免了! 字数(1988) 赏花大会 中   凡是参与了这次赏花大会的众人都忘不了一身红袍染满鲜血的文曲。   就在宴席开始时,从天而降五位仙子,轻薄的七彩纱衣交织缠绕,柔柔飘逸,而她们手里的是碧玉雕成的乐器,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轻悠悠像是温和的光晕渐渐散开,溢满整个天界,绕了众人的耳,也乱了众人的心。   文清双手握拳紧紧揪住衣摆,他皱眉看着底下人的表情,如痴如醉里夹杂了些许诡异,就好像是被人用一根细线控制住了,就连他如果不是憋住气息,封住筋脉,此刻也怕是迷了心智,勉强回头,看了一旁的阎罗和东华,两人像是没事一样静静欣赏这场危险地音乐,文清苦笑,只怕在场的只有四人是清醒的:阎罗,东华,玉帝,还有他。   碧玉的琴竹敲击碧玉的琴弦,清脆悦耳,就像散落了一把珠子,和着韵律轻快弹跳。   “咳咳咳!”胸口翻上一阵剧痛,文清止不住弯腰咳嗽,有一时间差了气,疼的他额头布满冷汗,双手爆出青筋,身子无力翻落在地。   “小心点。”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东华,身子被卷入温暖的怀抱,同时一只手自他背后轻轻抚摸,带着让人安稳的魔力轻拍节奏,文清舒服的叹息,体内紊乱的气息渐渐被抚平,他微微喘口气,不再那么难受了。   “……”抬头正对上阎罗的眼,深邃不可测,文清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整个人依靠在东华怀中,宽大的衣袖将他覆盖,如同镶嵌在里面一样。   “呵”倒吸口气,想要推开却被更用力抱紧,文清动弹不得,抬头看着东华,他却是只顾着看台上五位仙子,余光撇他一眼,里面的幽深让他胆寒。   再看阎罗,他鄙夷的撇开头,一手揉搓妖媚的胸部,惹得他娇喘连连,一手支撑脑袋,慵懒的欣赏眼前仙子,只是有心无心,只有他知道了。   音乐一转,一声悠扬的开曲绵绵不绝,又有五位仙子从东南北中五方飞身而出,中间那人缓缓飘落,宽大的白色长袍猎猎作响,一脸英气不同于其他美娇娘,而是动作带了硬度,像极了那位传说中的石矶娘娘。   其余四人包围其中,双手高举合拢,十指如花蕊,柔软如蛇,身形波动像是水流,再外面是五位弹奏的乐仙,包成了一个圈子,围绕舞者慢慢旋转,头上的金叉银簪轻轻晃动出迷人的光泽,珍珠玛瑙夜明珠镶嵌其中,百花争艳,吐露幽香,云雾渐渐聚拢,若有似无缓缓流过,让人醉在这样的飘渺中。   “文清,去吧!”体内窜出一道劲力,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东华,那里面是哀伤,是绝望,一滴清泪未曾落下就被推到了台上。   “阎罗,受死吧!”惊叫声打破了众人朦胧的睡意,也打散了脆弱的和平,武曲天机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瞪着上面,这哪儿是美貌的仙女,分明是形态各异的罗汉!   “阎!”妖魅凄厉的惨叫,他们身边原本低头站着的仙女瞬间化身罗汉将他们团团围住,阎罗飞身抽离,而妖魅被打落在地,背上插了一把青铜宝剑,拔出,鲜血喷涌而出,带了温热。   “哼,天界之人也会玩这种阴损的招式?”阎罗站立在台上,眼前是叠起的罗汉,身后是张开的巨网,他冷笑,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一共十七罗汉。   火红衣袖在风中翩跹飞舞,视线定格,纠缠,那最后一人,眼中充满了哀求,还有决绝。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阎罗幽幽说道。   文清身形动起,直直朝他过来,阎罗看着他,眼里还是像千年前那样清澈透明,仿佛生生世世信任自己,嘴唇张合,他却听不到,只看到上面诱人的水泽,文清……   “唔!”剑穿过皮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可怕,阎罗低头看着这双手,它们曾经牵着自己走出地狱,而如今,却沾满了他的血,他的从心底流出的血……   “阎罗,阎罗!”声音拔高,带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文清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利刃送入他体内。   “啊啊啊!”利刃插入一半,猛然拔出,文清一个转身,毅然决然将剑刺入自己腹中,鲜血从口中喷出一道弧线,溅撒在阎罗脸上,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台上已是鲜血淋漓的惨景。   “文清!”武曲天机像是跌入冰窖,从头凉到尾,反应过来后赶紧跃入里面救人,只是刚起身就被弹了回去,天机捂着脑袋,眼前赫然是一张巨大的结界,将他们和台上的人分开,真是该死!   “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阎,你没事吧?”文清动作因为剧痛软化下来,一身红袍浸染在鲜血中,竟然泛着妖艳诡异的光泽,他痛苦的挣扎,这身衣裳被加进了东华的法术,所以他想抵抗也没用。   “啪!”东华捏碎了掌下的木椅,风吹过,一阵粉末散去。   文清!这就是你的答案!   “快走!这个阵法缺我一人现在正是弱的时候,走啊!”顾不得嘴里涌出的鲜血,文清伸手推开他,但是却被整个抱住。   “闭嘴!”阎罗又惊又急,千年来深深刻在脑中已经根深蒂固的怨恨被那红艳的鲜血洗刷,他乱了,慌了,眼前的文清气息渐渐削弱,他却束手无策!   只有紧紧捂住那道伤口,回头,东华冷然站在两人后面,从他脚下延伸出一条条金色的线,仔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经文,这就是九阴九阳生死轮回,而那最后一人,是东华!   “放下他,留你全尸!”东华手一挥,掀起巨大气浪,搅得整个宴会七零八落,定力微弱的小仙已经被吹散到千里之外。   “今天谁挡道,我便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手里抱着文清,阎罗站起身,四周是阴霾的黑色,天机骇的不知如何是好,搞不好就是一场血洗! 字数(2018) 赏花大会 下   -----------------------------------------   “阎…”文清被他打横抱起,这样的姿势只会拖累了他。   “怎么?”阎罗低头,耳朵凑上前。   “放我,放我下来。”   “不行。”阎罗皱眉,他现在站也站不住。   “我要和你并肩,而不是躲在你后面。”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文清眼里满满的是坚定。   阎罗和他对视许久,轻轻地将他放下,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要硬撑。”一句话的交代,也是生死之托。   “嗯!”文清点头,环顾一圈,最后定格在一双冷酷的眼。   东华冷眼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原本狂暴的风浪渐渐平息,到了最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众人躲在地下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观察上面僵持的几人。   “文清,过来。”四个字打破凝固的空气,东华伸手,稳稳停在半空。   “你休想!”未等文清开口,阎罗早一步将他护到身后,挡住了令他厌烦的视线。   头倚在宽厚的背上,他感受到阎罗说话时带着的细微震动,还有不可察觉的颤抖。文清走上前,越过阎罗的刹那他看到原本的深沉碎裂,透露出令人心疼的酸涩和黯然。   “清…”最终他还是不能得到他?最终还是要面对千年前的场景,这一次崩塌的不仅仅是心,还有血肉,身躯,骨骼,他的一切!   “放了阎罗。否则我就和他一样,大开杀戒!”此话一出,武曲瞪大了眼,而天机瘫倒在地上,完了,不可能阻止了,现在站在上面的,不是文清,而是不可估量的灾难!   “你!”阎罗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扑上来的文清紧紧抱住,温润的唇贴上他的,反复辗转,带了深深的歉疚和压抑千年的思念……   “扶住我。”细小的耳语从两人交合的地方传出,阎罗眼里闪过了然,抬头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身旁紧紧依靠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此时狂跳的心安静下来,他勾起邪笑,恢复那个不可一世的阎王,因为他抓住的是遗落千年的心。   “东华,这个就是你所谓的降魔阵?”手一挥,扬起一阵黑色的光芒,将两人包围在里面,隔开了这个清明的世界。   东华如同大鹏展翅猛地跃上半空,俯冲而下,直直朝着两人进攻过去,凌厉的眼里只有森然,他要打破这层玷污了白光的黑暗,文清只能是他的!   “我们这笔帐该算算了!”阎罗不慌不忙身形微动,脚下错步,再看,人已飞到了空中,而怀里的重量似乎丝毫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东华窜到两人面前,手里凝聚了青色光芒,盈盈流转中泛着冷意,身后的十七罗汉同时一个叠着一个盘腿坐起来,嘴里念着古老的经文,瞬间,四周隐藏的结界展开在众人面前,原来整个天界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金色的文字快速旋转,闪了众人的眼,一些已然支撑不住的老者干脆跟着席地而坐,嘴里默念着经文,身心合一,保住自身。文清撑着阎罗环顾一圈,东华竟然利用禁术聚集了整个天界的力量!   “天机,怎么办?头好痛!”武曲捧着脑袋唉唉叫,一旁天机站起身,被劲流撕破的衣服条条挂在身上,他看着偌大的天庭被道道金光包围,天空中盘旋围绕的是禁忌的文字,就像是被释放的邪灵,张牙舞爪的扑向两人。   文清,拼劲所有我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天机,你干什么?!”武曲惊骇的看着天机往前走去,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而他的手竟然抓住了一条文字,撕扯起来。   “扑!”口中喷出鲜血,天机被化成利刃的气息割破了皮肉伤及内脏,打破结界的最快方法就是扯断其中的经文!   “笨蛋!”双手被包住,天机感受到后面的温暖气流,他后头,对上武曲的笑,温和的不像是他。   “我不想看到你和文清受伤。”四只手紧紧握住文字,扭曲的文字刺出根根尖刺瞬间弹上,武曲眼明手快翻转了天机的手,用自己的手挡住所有伤害。   “武曲!”天机惊见鲜血流成两条细线,汩汩不绝,在地上形成小水洼。   “败类!”东华眼眯起,宽大的衣袖飘然挥去,伸长数米甩向两人,文清见状抽身离开阎罗身边,卷进骇人的杀气中,用自身化解了少许的戾气。   “啊!”天机被弹开,身子受了七成的攻击,如同断线的风筝衰落在地,他虚弱的睁眼,武曲在身下笑的一脸宠溺,手抚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这笨蛋,竟然用肉身做了垫子。   “让开!”阎罗怀中一空,眼睁睁看着文清像是破布娃娃跌落下去,他脚底生烟,使出千斤坠急速下沉,在东华的衣袖卷来之前将他打散,牢牢接住了软若无骨的身子。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阎罗避开东华射出的无数短剑,周身黑色气流愈加寒冷,刚才那一幕让他的心提到了顶尖,疼到发颤。   “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死了,我要一干神仙跟着陪葬!”   “呵呵,咳咳咳!”原本想笑,却被咳嗽打断,文清看着一张冷峻的脸,哪儿有人这么威胁的?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东华收起无聊的前戏。脸色看着两人渐渐下沉,对上文清明亮微笑的眼眸,心里掀起巨浪,这就是你的选择?脑中浮现出第一次在玉帝宫殿看到他的样子,狼狈不堪,但是望着他的眼睛确实平静安详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要把他夺过来!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夺过来!他会永远守护这方清澈,但是,文清,你让我失望了……   “上!”薄唇亲启,决然下了死亡的诏书。 字数(1906) 狂乱 上   “清,你后悔吗?”抱紧怀里的人,阎罗低头温柔的笑,文清一阵晕眩,手摩挲上俊脸,这是暌违了千年的爱…   “我跟随你,哪怕地狱。”十指紧扣,两人周身泛出淡淡的柔光,迷了众人的眼,也刺痛了东华,相贴的唇缠绵悱恻,似乎面前叫嚣的罗汉都是陪衬。   “你们俩小心啊!”天机眼看这金色的经文将他们包围,惊得整个人跳起,又被武曲从后接住。   “化!”收起原本的温柔,阎罗回头,在收网的刹那抱着文清飘然避开,从隙缝中逃出生天,手中凌厉的招式马不停歇的的攻向面前的罗行,一瞬间整个天庭布满了黑光,天地无色,似乎要被无尽的黑暗包围,众仙纷纷使出全力抵抗,各色光芒汇聚一起,形成了盈盈流光,但在这绚丽中,夹杂了骇人的杀气。   “九阴九阳乾坤阵!”东华大喝一声,身后的罗汉随即化作巨浪掀起数十米的风波,阎罗不慌不忙,左手凭空划一圈,低去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击,而文清看准了时机甩出衣袖,直攻巨浪的心眼,打散了第一阵。   “躲在我后面。”溅出的水滴砸在众人身上,天机躲避不及被武曲一个拉拽藏到了身后,靠在厚实的肩膀上,天机看着他满头满脸的水,心里甜酸交加。   “混沌一体,为天数一!”东华冷眼俯瞰,手一挥,罗汉转变阵型,又变作开天辟地那股迷蒙将天界包裹住,昏暗中,似乎回到了原始之时。   “阎,小心四周。”文清依靠在他身旁,耳朵竖起仔细辨别。   “那里!”细小的破空声带了肃杀之气直冲而来,阎罗在空中旋转数圈,用自身的戾气化解了危机,再看,混沌渐散,恢复天庭的本来面目。   “哼”冷哼一声,东华眼里一闪阴沉,开始默念咒语,没人听到那是什么,似乎是来自上古禁忌的法术。   “阎……”文清捉住他的衣服,浑身轻颤,额头冷汗不断冒出,打湿了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清,你怎么了?”阎罗回身扶住他,急得手足无措,一双赤红眼充满怒气瞪向东华,一定是他在搞鬼!   “啊啊!好痛!头,好痛!”文清跌落在地,身子蜷缩,疼得满地打滚,阎罗顾不得身后袭来的罗汉,只能紧紧保住他狼狈闪躲。   “阎罗!”一声高喊穿透层层包围,阎罗往下看去,武曲和天机冲上前,示意讲文清交给他们。   “……”四目相对,阎罗从里面看到的是焦急,还有坚定。   轻轻一推,文清瘦弱的身子直直往下坠,被武曲接个正着。   “唔!”背后刺入青铜剑,阎罗却想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等看到文清平安后才缓缓转身,抹去嘴角的鲜血,带了满身的煞气一步步逼近那些罗汉。   “东华,我与文清生离千年是你的错,我与文清误会千年是你的错,我与文清伤害千年还是你的错!”罗汉的攻击起不了作用,阎罗没走一步,底下的结界就深深陷入,似乎要从半空中塌陷一般。   各种兵器进不了他的身,阎罗看着东华,积聚千年的的爱恨情仇在此刻完全爆发!   “我说过,文清是我的。”东华双手附后,白色长袍衣袂飘飘,随着飓风猎猎作响,他丝毫不畏惧这样的阎罗,他在等,等着做一个了断。   “我以我手聚集黑暗,我以我心吞没光明,在混沌之海中漂流的黑暗之王……”东华皱眉,面前的人所念的莫非是……   阎罗嘴里突出一字一句,讲周围一群罗汉硬生生逼退到结界外,他的瞳孔变得漆黑,他的头发染了墨汁,他的衣袖铺满黑血,就是像是完完全全的被黑暗侵蚀,然而,他的光芒越是深沉,东华的周身越是清晰,金灿四射。   “阎…”文清挣扎起身,这两人,这两人会毁了整个天地!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心里发憷,十七罗汉被卷入金色的漩涡中没了影子。   东华冷笑,俊美妖娆,这是最后的生死轮回阵,就是要十七人作为祭品!   “文清,你去哪里!”天机想要拉住他,只撕扯下一片衣角,呼喊被巨大轰鸣声吞没,眼睁睁看着文清跃身而上。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我佛慈悲!”众仙口中念四字经文,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高亢,却仍旧抵不过那两人呼啸的声音,最终许多人不支倒下。   “去!”东华冷凝了空气,手里喷出青光,照亮天界,而阎罗的黑气也弥漫开来,所到之处花草凋零,万物死绝,整个天庭成了残酷的修罗场!   “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两人现身人界,直搅四海成灾,天崩地裂,天翻地覆三生劫!   “观音菩萨救救百姓!”年老的方丈站在摇摇欲坠的土地上朝天呼喊,身边都是倒下死去的人,一时间,飞沙走石,天空弥漫可昏暗的黄色,似乎到了灭绝的尽头。   “你们住手!”一道白光劈入纠缠的两人,瞬间淹没,文清用肉身抵住了左右夹攻,瘦弱的身子顿住,五脏六腑被移了位,冷到钻心的寒意侵袭全身。   “清…清!”阎罗扔下手中的兵器,将他接灾怀里,却没看到东华几近疯魔的微笑。   “乖孩子,去吧。”柔和的声音自脑中响起,文清模糊的视线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是妖魅!   “啊!”妖魅举刀刺向他,文清情急之下翻转匕首,皮肉绽开的声音令人悚然,再睁眼,文清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阎罗,腹部插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阎罗!”怎么会这样!文清惊骇的将他僵住的身体抱在怀里,是他,是他害了阎罗!   字数(1928) 狂乱 下   “阎…怎么会这样,阎!!!”撕心裂肺的叫声直达九霄之上,文清含着一双泪眼看向东华,“是你,对不对?是你在我体内种下了蛊!”   “文清,你太聪明了,但是却被急躁蒙蔽了玲珑心。”东华站在两人面前,脸色带了诡异的笑,那三天他和文清纠缠白纱中,翻转一室春色,两人各怀心思,四目迷蒙相对,却不知道藏了多少心机,但最后文清仍旧输了,输给了他的大意。   “天界的神并不是你所想的善良,记住了,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东华俯在他身边呢喃,挥手甩开奄奄一息的阎罗,伸手将文清卷入怀里。   “休想!”衣袖被拉住,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爆出青筋,阎罗拼着最后的力气不放开文清。   “阎…”文清努力挣开东华,却是徒劳,两手眼看就要香握,又被无情的打散。   “你放开他!”阎罗撑起身子,原本渐渐熄灭的黑光再次燃起,而且愈加可怕,仿佛是将地狱的罪恶引上身,夹杂了所有罪大恶极的戾气。   “这个降魔降一旦陷入你就逃脱不了。”东华拽这文清飘然远离阵地中心,这个禁忌的法术会让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在里面饱受惩罚。   “阎,快逃快逃!”眼看着阵的中心最后一条隙缝扣上,文清绝望的瘫软在东华怀里,怎么办?他要怎么救他!   “惩罚?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突然,阎罗喃喃自语起来,萎靡的身形逐渐舒展开,他抬头,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遥远如上古而来。   “呵呵,东华,你小看了黑暗的力量。”结界周围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夹杂着琉璃裂碎的声音,东华眼冷峻下来,就在结界碎片砸到之前抱着文清险险躲开,阎罗竟用肉身打破了坚硬的结界,刹那间,血肉横飞,红色液体妖艳的围绕结界,将原本的经文全部转化成了黑暗的文字!   “这是什么?”武曲骇然,头顶旋转的金色字体竟然变了色,而随着黑色弥漫,他感到说不出的窒息。   “这是盘古开天劈地之时创造的两个极端,一个极阴,一个纯阳,并且将它们封印在两个魔珠里,现在东华开启了纯阳阎罗动用了极阴,呵呵,之后,便是灭绝苍生的末日!”   “那我们……”武曲抱着他的手收紧,仿佛要把他镶嵌在自己怀里一样。   “别怕,我不是在你面前吗?”天机微笑,没有回头,慵懒的躺在他坚实的胸膛,“就这样一起迎接死亡也是不错的。”   “老天你该死!!!”武曲抬头。看着无尽的苍穹骂出心里一直念叨的话,什么慈悲什么普度众生,全他妈的放屁!   “扑哧!”天机被他的话逗笑了,笑得前俯后仰,浑身打颤,这个武曲骂的好!   “天界的仙也有好玩的?”阎罗低头看着两个小点,那些话他听在耳里,蔑视的扫了眼东华!   “起!”躲避不开,东华借用了四海之水形成了巨浪的保护,并化作冰刃迎向扑面的攻击。   “救命啊!救命啊!”人界被翻腾的天昏地暗,而地平线上的海水竟然直冲云霄,如同咆哮的巨龙掀起了狂风暴雨,扑到而来,瞬间淹没了无数生命。   “吼!”山中百兽齐鸣,狮虎乱窜,禽鸟扑腾,那山林一片狼藉,风刮过,仿佛能看见绝大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住手!住手!”文清看着两人,在这样下去,他们会犯下滔天大罪!   “佛祖,求你睁眼解救众生!”文清呐喊,然而得到的却是沉默,他勉强站起身看着纤细的手腕,心里做了决定,如果用他的生命能够换取天地的平安,那么……   “唔!”锋利的琉璃碎片割破筋脉,鲜血喷洒而出,东华阎罗回头,文清两手划开了口子,脖子上也割开了深可见骨的伤势,瞬间鲜血然满他的全身,文清一身红袍吸饱了血,变得更加烈焰。   “文清!”劈头盖脑下了一场雨,原本笼罩天界的黑暗被冲刷干净,天机仰头闻着甘甜的气息,温热眼泪悄悄滑过,文清,为什么你所信任的佛祖没有帮你,为什么要你牺牲自己解救所有人?这世道,真的如同你所说的,是没有道理可言!   “文清!”僵持的两人附身冲下,要接住那急速坠落的人儿。   “去吧。”淡淡的一声,一团金光越过两人拖住了文清,将他缓缓升起,再看,那竟然是佛祖的手。   “把文清还给我!”阎罗怒不可解冲上前要去讨回他,然而根本不能接近那团金光,他被硬生生弹出去。   “哼!”阎罗抹了抹眼前挡住的鲜血,再次冲上前去,文清是他的!佛祖算什么!谁也不能和他抢!   “该死!”武曲在下面看着阎罗一次次被摔倒下地,手里不禁握了拳头,替他着急!   “东华。”遥远的声音传来,东华冷然站着,面无表情看着高大的佛祖,无论是什么惩罚,他都接受,因为他输了,从伤害文清的那一刻起,他就输的彻底!   “你原是天界上仙,却为私情动用禁术。”头转向另一边,“阎罗,你原是地府之王,却犯下弥天之罪。”   “今日的执着,就是你们孽缘所在,阿尼陀佛。”佛祖一声叹息,“原想你们二人能够看清自身,解救苍生化解这段恩怨,到头来枉费了难得的机会,可惜可惜。”   东华俯身跪地,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却原来还有一只手牢牢的捏着他们……   “你们三人触犯天条,贬为凡人,到了人界好好化解一场心结吧……”   东华看着眼前的佛祖渐行渐远,他睁着眼,四周雨雾缭绕,人界因为一场及时雨得以平息了灾难,文清,如果下一世在人间,你会选择避开我们吗?如果下一世不再相遇,你要好好的过,如果下一世相遇了,我会好好待你……   众仙只觉得眼前一道强劲的光芒闪过,眯起了眼想看清却只能看到依稀三人的轮廓渐渐化小,等光芒散去,天机看到文清已经化成一颗珠子,白色透亮,泛着柔和润泽,就像他的人,清清漠漠,温温润润。   眼前浮现他们相遇的场景,文清一身白衣站在花丛中浅笑,之后园中相会,府邸品茶,眼泪串串流下,天机伏在武曲肩头,悄然无声痛苦,为什么这样的人却要遭遇如此厄运,为什么这样的人却要遭遇这么多的苦难?   “天机…”武曲也湿润了眼睛,他们最终没能救出文清,只能看着他落入凡间,如同一颗珍宝蒙尘在红尘中,颠沛流离,文清啊,下一世,不要再与他们相遇,切记切记……   “东华,阎罗”佛祖手一挥,三颗珠子聚集一起,“你们下一世将被抹去所有记忆,是否化解了一段恩怨,全看你们的造化了。”尾音渐渐淡去,三颗珠子投入云中,带着光芒消失在众人眼前。   安府   安家老爷焦急的在外踱步,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出来!   “哇哇!”婴儿啼哭声虚弱的响起,安家老爷猛地停了脚步,从门里走出一个花衣老婆子,脸带微笑,嘴里说着道喜的话:“恭喜安老爷!贺喜安老爷!夫人给您添了一个小公子!”   “是男孩!?”安老爷欣喜若狂,这下好了,安家有两个公子,他日必定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请道士算命。”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位跛脚道人,那人进来眉头紧皱,掐指一算,啧啧叹息!   “令公子时辰不好,冲撞了老爷的生肖和八字。”一旁偷窥的女人扭了一张芙蓉面,安家的公子只能是她的儿子安少华!   “那怎么办!”安家老爷慌忙站起。   “只要不认他为亲子,那么神鬼自然以为他不是安家人和老爷无关,那就能避开厄运。”   原本的喜气瞬间被冲散的无影无踪,安老爷果断做了决定,“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到偏院,从此贬为奴仆!”   “是……”产婆抹抹眼泪,这个孩子招谁惹谁了一出生就遭到这样的命运,真正是丧了阴德啊!   老管家在一旁不敢做声,他中了夫人的计,小少爷,我对不起你啊!你生在这牢笼里,注定一生多舛,佛祖保佑这苦命的娃儿!   字数(2782) 下卷 雪娃   我出生的时候,是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那一日,漫天飞舞着白色的翅膀,母亲说,是他们把我带来了。   母亲一直躺在床上,而我总是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空院,我不知道院子外面是什么,记忆力小小的院子便是所有的天地。   懵懵懂懂度过了五个春秋,那年冬天,我看着天生轻盈飘落的白色雪花,悄无声息将母亲带走,院子里突然多出了很多人,门前白雪被践踏凌乱,染上了污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母亲以外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眼生生看着母亲佝偻的身体被他们不费力气的抬走,然后有人推搡我出了院子,再然后,我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站在大门外,这是我第一次出了院子,也是我第一次面对广阔的世界,雪纷纷扬扬落在我的脸上,肩上,我舔了舔嘴唇,是清冽的甘甜,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股深深的痛流了出来,偌大的天地铺满白色,就像我,茫然看不到前面的路。   “这娃怎么长的这么丑?”我蜷缩在角落里,周围一群路人看着我评头论足,我默默听着,原来我长的真的很丑,而且是个瘸子,这样的人是没人想要的,我眯眼,望着苍穹,也许今晚就是我来到这世界的最后一晚,那么我为什么而来?难道仅仅是带着伤痕走一遭?   渐渐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一个老人站在一边,怜悯的看着我。   “娃儿,跟我回去吧,外面冷。”我睁眼,定定的看着他,一张皱纹纵横的脸色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原来这世界还是有人要我的。   老人牵着我的手,两人走了很久,他的脚步蹒跚,我的身体虚弱,我们相互扶持在这茫茫天地中化为两点黑影,渐渐消失。   “孩子,到家了。”到了一座破旧的平房前,老人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我怔楞许久,心头寒冰碎了一角,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   “来,喝口热茶,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微颤颤递过来一个缺口的碗,我接过,摇摇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哎,原来是个哑子,可怜的娃儿。”老人摸摸我的头,原来我不仅丑而且瘸更是哑,难怪那座精致的院子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以后我叫你雪娃吧”老人微笑着,满脸皱纹舒展开来,我也笑了,母亲也这么叫我,雪娃。   以后的日子,我跟随老人每天起早贪黑,每天上了集市卖豆腐,好在我长的丑,要是有人欺负爷爷我就冲出来扮鬼脸吓走那些人,日子一天天的过,而我,似乎也在懵懂中明白了什么,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   “雪娃,开门啊。”门砰砰敲的震天响,里面走出来一个文弱青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用手急促的比划着。   “嘿。嘿、”大牛拢拢头,不好意思的憨笑,“爷爷他在睡觉?今天街上又有人斗茶,你要不要去看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大牛知道爷爷是万万不肯让雪娃出去和人斗茶的,尽管雪娃泡的一手好茶。   “恩恩!”破碎的声带努力发出气音,雪娃点点头,双眼带笑看着大牛,只把他看的小小红了脸颊,雪娃的眼睛真漂亮,真的像是下雪一样纯净,一样透明。   比了个手势,雪娃示意他不要吵醒了爷爷,两人偷偷摸摸关了门,又悄悄转身,溜到了街口。   “雪娃,好热闹啊!”紧紧牵着他的手,大牛怕瘦小的身子被人流冲散了。   街上敲锣打鼓,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子,也聚集了不少人来人往的乡亲。   “京城斗茶大会报名啦,有本事的亮出来,错过了机会可就没了!”穿了一身官服的大爷扯着嗓子喊,而那县令做在一排长桌前,绿豆眼看着前来报名的人,他也希望能在自己的地盘出个茶状元,好威风威风。   “雪娃,你去试试啊!”大牛推推他,可是雪娃只是一个劲儿往后缩去,头摇得想拨浪鼓,眼里透出坚决,爷爷说的不能去!   “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好的手艺就这么给糟蹋了!”大牛急得恨不得捶他几下,但又心疼,只能吹胡子瞪眼看着原地打转。   “啊!”雪娃步步后退,谁料身后一个人没站稳向前跌倒,砸在雪娃身上,他整个人就这么脱离了大牛,滚落在圈子里面。   “雪娃!”大牛拨开人群冲上前扶住了狼狈的雪娃。   “怎么?你也会斗茶?”县令迷了眼看着眼前的青年,他一抬头,县令吓的倒吸口气。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满脸的皱褶横七竖八,好像被人熨烫过却没有抚平一样,看的人心里发憷。   “这个,你……”县令指着他没了下文,这样的人如果上了京城不是给他抹黑吗?   “县令大人,雪娃是斗茶高手,我可以说在场的无人能比过他!”此话一出县令瞪大一双小眼,啥?这个丑陋的青年有这等本事?而旁边选入的选手不屑的看着两人。   “斗茶乃是风雅之事,若是连耕地的庄稼汉也懂得,那岂不是成了笑话!”一个摇着扇子的青年站出来,一脸鄙夷。   “切!你有种就和他比比!话谁不会说,这癞蛤蟆不就是最会叫的!”大牛的话虽然粗糙,却是说的那人一阵红一阵白,脸色不定,最终啪的收了扇子,指着雪娃,“比就比!”   “……”雪娃无语看着大牛,眼里多是无奈,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你就和他比比,反正不一定要求京城啊,随你高兴,难不成到时他们还会派人压你去?”大牛笑的狡猾,嘿嘿,这下让所有人知道雪娃的厉害!   “比赛开始!”一声尖细叫喊,两人站在桌前,做好了准备。   第一个步骤就是煮水,看似简单却是关键所在,那个文人选择了些木柴,放进规定的灶台下,他用余光瞥了眼雪娃,见他仍蹲在柴火堆里仔细挑选,不禁轻笑,粗人就是粗人,挑的都是些烂木柴。   雪娃起身,咧嘴笑开了,这些木头正好!他转身放进另一边的灶台下,瞬间火苗旺盛,如同巨龙窜了出来,吓得一旁的官差往后躲去。   乖乖,这么旺的火能把水煮透了?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大牛不懂茶的也知道,弄这个东西就是要慢条斯理,雪娃你在搞什么?   嗯,温度差不多了,将水提出,倒入壶中,而一旁的文人还在慢慢煮水,他已经烫好了杯取好茶叶,放入杯中。   向众人展示杯中之物的形状,那片片嫩芽青翠碧绿,可即将要遭受如此剧烈的高温,看的人都不忍心。   雪娃吸一口气,一手拎起茶壶快速举高,直冲而下!瞬间透明杯中嫩芽展开,片片如花朵随着水流旋转,看的人心旷神怡。   恭敬递上,县令和一旁的品茶师傅刚接过,一股沁人的幽香已经徐徐散开,闻一闻,更是深稳不绝,品一口,碧绿茶水入口,轻盈甘甜,丝毫没有滚烫的感觉,可是刚才明明见他用那旺火煮水,怎么这会儿已经温了?   雪娃笑的开心,他却没法解释,还是一旁的品茶师傅看了那灶台,了然点头,“妙啊!正所谓活水还需活火烹,这里的水质清冽纯净,如果用慢火慢慢烹煮反而是破坏了水的纯正,所以旺火快速过一遍即可,啧啧,这种泡茶的方法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大牛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那情景也知道雪娃赢了!兴奋的手舞足蹈,他就知道雪娃的手艺可厉害了!   “借过。”一旁带着斗笠的男子低头与他擦身而过,大牛看了眼,这人真奇怪,大白天的带着黑纱也不嫌难受。   “你能否加入本县的名额参赛?”县令起身走到他面前,真实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看似貌丑的青年竟然身怀绝技。   “……”雪娃直摇头,他步步后退,转身拉了大牛就跑,爷爷快醒了,被他知道就完了!   “哎!你……”县令挥挥手,立刻跟上几个官差,这次比赛他不去也得去。   “别跑了!累死了!啊呦!”大牛知道身后跟了人,但是他们哪儿熟悉这些弯弯曲曲的小路?拐了几个弯总算把人甩了,累死他了!   “雪娃,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大牛疑惑,这个村子都是些朴实的农民,谁也不会这些没用的手艺,怎么他就会?   狡黠的眨眨眼,雪娃笑了笑,云淡风轻。   “回去了。”两人慢慢走在庄稼旁,到了家门口,雪娃和他对视一笑,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孰料扑面一股血腥味,雪娃身体僵住,爷爷,爷爷!   字数(2918) 初到京城 男主就要登场~   爷爷,爷爷!雪娃心尖疼的发颤,陋室被人翻捣的一片狼藉,仅有的一个柜子,是爷爷亲手做的,被砸倒,出门前叠的整齐的衣服乱七八糟挂在外面,而桌上的茶水沿着桌脚淌满一地,角落里,躺着奄奄一息的老人。   “啊...”雪娃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恨自己为什么不听爷爷的话!声带振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老人半睁眼,欣慰的看着他。   “雪娃,还好你没事...”老人哆嗦着把手放在胸前,“这里面是一块玉,快...逃...”话语戛然而止,雪娃双眼充血,努力抱紧老人渐渐冷却的身体,像以前那样揉搓着无力垂下的双手,但这次却怎么也搓不暖老人的手,怎么也唤不回老人的魂……   “雪娃......”大牛站在后面,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死了?   “嘤嘤...”雪娃用他嘶哑的声音哭泣,酸楚的令人心碎。   “你去哪里?雪娃!”大牛看着他竟然抱起了老人,瘦弱的身子摇摇摆摆撑起,走了出去,他的身影融化在漫天大雪中,大牛伸手,却惊恐的发现他似乎再也抓不住那抹纤细了。   “我来吧,雪娃,你去歇歇。”大牛赶上他的脚步,看他拿了一把铁锹,一点点挖着被冻的僵硬的泥土,一双手已经撑不住铁锹,可他还是固执的不让自己帮他。   “雪娃,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我心里难受,真的,像是要被剜了肉一样的疼。”大牛憋出一句话,他知道雪娃在恨他,可是他宁可他打他,咬他,也不要雪娃一声不吭的流眼泪!   放下铁锹,雪娃回头,看着大牛挤出一丝笑,他没有怪他,一切都是命……   大牛愣了许久,他是在笑,可是他却看到他心里在流血,刚才那个回眸,站在眼前的明明是雪娃,可是,为什么他又觉得那个不是雪娃,挠挠头,真的不懂,雪娃的身上有太多的迷……   插好一块简单的木牌,这就算是一个坟头了,都说人死都一样,一副臭皮囊,可是有钱人和穷人还是不一样,有钱人住的依旧是盖好的祠堂,没钱的只有随随便便乱葬岗一丢。   雪娃跪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没了知觉,他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经文,超度老人的魂魄,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迷离了眼前的景色,雪娃抬头,看着高高的苍穹,大雪把他带来这世上,却带走他的两个至亲,难道他注定无依无靠,难道这就是对他的惩罚,罢了,如果这样,他接受从此孤孤单单存活这世上,带着以往的记忆……   “回去吧,天色晚了,再不走就要迷路了。”大牛冻得直哆嗦,拜了拜老人,牵着雪娃慢慢走了下去。   “雪娃,要不你到我家住一宿?指不定那些贼人还回来,太危险了。”大牛站在雪娃家门口,轻声问他。   雪娃比划了一阵,示意他等等,回身在屋子里找寻开来。   小心的错开那些东西,他弯腰仔细寻找,纤长手指扣扣敲击墙壁,果然在墙角那边,里面声音是空心的。   徒手挖开,谁也想不到看似斑驳的墙面竟然藏了玄机,这也是雪娃一次睡得迷迷糊糊看到的,老人悄悄拿了东西出来又悄悄放回,也许这件事和这个东西有关。   用力拽出一大块土,雪娃往里掏出个铁盒,打开,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茶香,里面只有一包粉末,心思一转,雪娃藏起了这个小铁盒,他起身,握紧了手里的玉佩,一切事由皆因一个茶字,京城斗茶,他非去不可!   “好了?快走吧。”大牛看他出来紧了紧衣服,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周围寒风怪渗人的。   大牛的家就在村子不远处,两人进了屋,大牛妈妈又是送吃的又是替他打水,看着他,满眼的同情。   雪娃吃着碗里的炒鸡蛋,眼泪再次簌簌落下,原本今晚说好了给爷爷做鸡蛋羹,没想到这句话竟成了绝句……   “孩子,你今晚睡这儿,我让大牛和我挤挤,省得他磨牙打呼噜吵着你了。”大牛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雪娃,却对上他的笑颜,更是低头一个劲的傻笑。   点点头,雪娃乖乖躺下,盖好了被子,看着大牛和她妈妈关门而出。   半夜时分,村庄一片寂静,冬夜的雪依旧悄然飘落,雪娃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了鞋,他蹑手蹑脚推门而出,看着外面沉睡的两人,大牛果然是鼾声连天,晶莹的眼打量看了二十年的脸,大牛,再见了,愿你此生幸福快乐......   第二天一早,微弱的阳光爬满屋顶,小小的村庄起了一阵骚乱。   “娘,雪娃不见了!”大牛屋前屋后找了数遍,就是不见人影,急的他团团转。   “人各有命,也许这孩子本就不该待在这里。”年长的老人一语道破天机,大牛沉默下来,蹲下身,憨厚的脸上浸满泪,雪娃,雪娃......   “包子呦!肉呼呼的肉包!客官您买一个?”清晨小贩已经挤满两边,开始一天的叫卖,雪娃站在包子铺前,迟疑许久,细嫩的手心里躺了一文钱。   “您拿好!素包子也是好吃的!”小贩会做生意,什么人来了说什么话,利落的拿了一个沾了绿叶的包子递过去,满脸带笑。   好热啊,雪娃嘟嘴轻轻吹着,走了一早上人都乏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现在一个滚烫的包子算是解了饿。   坐在角落里,他摘了面纱,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前面的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恐怕到了京城已是半月后的事了,雪娃愁眉不展,斗茶大赛即在眼前,可是怎么办呢?   “老板,一碗牛肉面,大碗的!”粗壮的吆喝声传来,老板朝里高喊,笑眯眯的请客人坐下。   “怎么,今儿是赶路到京城?”两人似乎是熟人,老板和他闲聊起来。   “是啊,一笔茶叶买卖要做。”大汉吃的稀里哗啦,对于小地方的人来说,去京城做买卖可就是等于赚大钱了。   “羡慕您那,哪像我守了个小面摊,也就这么混了。”老板应了旁边的一位客人,两人的交谈到此结束。   雪娃听在耳里,他起身走出角落,从包裹里拿出纸盒笔写了一阵,来到大汉面前。   “恩?”大汉感觉一股轻轻地力道拉他的衣袖,回头一个瘦弱不堪的青年站着,怯怯地看着他。   “给我的?”眉头挑起,大汉看了看怪异的青年,接过来,只见上面写了昨日爷爷去世,我在村里无一亲人,想到经陈寻找未见面的父母,能否搭一便车?价钱商量。   “啊呦,你不是雪娃吗?”面谈老板转身见了他惊叫起来,都是一个村子的,平日里大家很熟悉。   “你爷爷呢?怎么这几日没见到?”老板笑眯眯的询问,这对爷孙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很受欢迎。   眸子暗淡下来,雪娃比了个手势,老板哑然,真是命运无常啊,前天还见着的人今儿就死了,哎......   “既然都是认识的,我就载你一程。”大汉也爽快,摆摆手不要他的钱。   雪娃感激的鞠了一躬,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吃了面,雪娃坐在马车里,大汉扬鞭启程,轮子滚在泥泞的地上摇摇晃晃,雪娃掀起帘子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似乎京城就在眼前了......   “啊呀,这可是我第三次去京城,你说你爹娘也使得,把你们一老一小扔在这穷乡僻壤也不管了,真是狠心肠!”手里的鞭子狠狠一挥,马儿嘶叫着往前跑。   “这叫我们家那口子可舍不得,前几年去了京城结果茶叶一颗没卖出去,回来我老婆就给我哭上了,说是早知道就不去受这罪了,呵呵,...”大汉一路上唠唠叨叨,雪娃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特别是说到有关茶的事情,他更是放在心上。   一路上走走停停,整十天,两人已经过了几个县。   “你看,过了前面的关卡就是京城了,到了里面我要去找茶商,你就找家客栈投宿吧。”   “进去吧。”正说着话,两个官差掀起帘子看了看,见里面一个青年,许多茶叶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小兄弟,这些钱你拿着,要是找不到或者遇到什么事就回去吧,村子虽然小,但好歹是个家。”大汉拿了些碎银子给他,语重心长的交代了话,剩下的路就要这孩子自己走了,但愿他平安。   雪娃深深鞠一躬,抬眼,感激的看着他。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两人在一家客栈前告别,雪娃看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的背影,落寞回头,是啊,以后的路就要他慢慢走了……   “王爷驾到,闲杂人等避开!”远远传来一阵敲锣声,路边众人纷纷拿了营生的家伙躲得远远地,京城就是一个要处处小心的地方。   雪娃跟着他们好奇的探头,这是怎样的大人物啊? 字数(3008) 安瑞王的宠爱   一顶鹅黄八抬大轿缓缓进来,里面坐了一人,薄纱一起一落间可以看到他妖娆俊美的脸,一双冷傲的眸子俯瞰众生,慵慵懒懒斜靠贵妃椅,那姿势风情万种。   “是八王爷!”底下有人窃窃私语,不少少女面露娇羞仰头看着这位年轻英俊的的男子,这就是名动京城的美男,镇国尊亲王,安瑞王。   雪娃,悄悄隐没在人群中,这些红尘烦扰之事与他无关,他只想找到杀害爷爷的真凶。   “出去看看!”雪娃转身进客栈,没料到迎面走出两个女孩,站在门槛上微曲的左腿一个趔趄,人往后倒去。   “啊呀!”娇小的身子摔了出去,引起一阵骚乱,官差侍卫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对着滚落地上的人,生怕是刺客。   “天啊,怎么这么难看?”遮面的纱巾飘落在地上,露出的脸让众人惊的倒吸凉气,这真是天下第一美男与天下第一丑男的对比!   “还是个瘸子啊!”有人感叹,看着雪娃颤抖着手拿起面巾,低头只想快点逃离令他窒息的视线,没想到刚起身,就被木棍结结实实的绊了一跤,再次狼狈的跌落在地,雪娃不敢抬头,只是任由异样的眼光将自己鞭打的遍体鳞伤。   他怎么能忘了,这里不是淳朴的小乡村,这里是充满罪恶欲望的经常!   “大胆刁民!竟敢阻拦王爷驾前!”一根木棍带了破空声,忽的伦下,这就是天子脚下,谁让他犯了皇亲国戚!咬牙承受背上的剧痛,雪娃瘦弱的背脊渐渐下弯,他不想争辩什么,只想快点结束惩罚,离开这里!   安瑞王坐在里面,这样的戏码每天上演,他不是慈悲的人,更不想改变了凡人的命运。   只是今天这人没有发出半点呻吟,耳边只有木棍击打肉体的闷声,安瑞王微微睁眼,透过薄纱看着那道身影,冷凝的眼眸條的被点亮流光,身子跟着一跃而起,飞出轿子外面。   “啊!”同时响起两声惊呼,一边是第一次看清了安瑞王的少女们被他强悍的气势征服,另一边是原本在执行棍罚的侍卫被强劲的掌风打落在地,连回头的时间也没有。   “嗯…”背上一阵轻松,雪娃扶着疼痛的胸口勉强站起身,然而后面炽热的目光让他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行,雪娃苦笑,嘴角流出的鲜血呛得他连连咳嗽,天意,这都是天意!   “文清……”安瑞王不敢置信寻遍了红尘的人儿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没错,这个淡淡的气息是他没错!   当年他和阎罗投胎下凡,他做了皇上的兄弟,可这是老天的作弄,让他生在帝王家,被幽禁在身宫里,想要整日出去寻找一个姓名不知样貌不知的人难比登天,偏偏带了前世的记忆,这些前尘往事没日没夜的折磨他,如今,等待了二十几年的人儿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一时间难以承受这样的欣喜!   “文清!”看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下,安瑞王面色大变,冲上前扶住了他,怎么?这一世他竟然如此落魄?眼里泛着心疼,文清,还好找到你了……   “来人!”打横抱起他,轻飘飘的重量让他皱眉,安瑞王一声喝令,走上了两名侍卫。   “将刚才执行棍罚几人拖出去重打一百!”   “是!”侍卫领命利落的将瘫软的人拖出去,而那两人根本不知道惹了王爷哪里,满肚子冤屈只能吞下去,嘴里不敢喊,否则,就是丢了性命的事了。   “唔唔…”文清拉着他的衣袖,死命摇头,一双眼眸如同千年之前,清澈透亮,东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两眼明珠将自己束缚在里面,这一困,就是千年万载。   “传令下去,免了责罚,但是贬低一级罚银一月。”淡淡的声音从轿中传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伤了文清的人他是万万不可饶恕。   文清看着他依旧摇头,眼睛里是不认同。   “怎么了?”东华疑惑,他怎么不说话,难道……一个想法从心头升起,在看到他费力掏出纸笔时,心头狠狠荡了一下,老天你何必这么惩罚他!   文清低头,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上面写了:错在你,为何惩罚下人?   “扑哧!”东华不禁笑出声,伸手揽他入怀,来凡间这二十几年,唯有他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文清,若此生找不到你,活着便是没有意义的。   “来人!”传令小厮第三次跑到他面前,从队伍后头跑来跑去实在让让他气喘。   “免去那两人的责罚。”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但又不敢抬头,只是保持不动的身姿,可是余光却偷偷瞄着那个丑陋的青年,这人有什么魅力竟让安瑞王一天开了三次口,更是破戒三次!   谁都知道安瑞王每次出巡都是不说话,不出较,不停歇,今天竟然连着打破了,只为了一个面貌丑陋,身体残疾的青年?   “这是谁啊?”   “不知道。”   “难道安瑞王好这口?”   队伍渐渐远去,身后一群女人炸开了锅,她们心仪的男子竟然有这嗜好?   “哼!”玉手捏碎琉璃杯,从刚才开始就冷眼看着的一个公子,不,该说是女扮男装的俏公子愤愤起身,好你个安瑞王!新婚之日让她难堪,让她父亲蒙羞,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一个瘸子如同珍宝,这叫她情何以堪!   “绿翘,走了!”衣袖一甩,公子冷脸上楼。   “是。”一旁的小丫头大气不敢出,小姐生气起来真的很可怕,那个倒霉的青年,你就自求多福吧!   “文清,伤口让我看看。”东华轻轻拉开他的衣服,背脊上一道道红痕刺痛他的眼,刚才就这么放过他们实在不甘!   文清转过头来,表示自己没事,刚摇了两下,一阵晕眩感将他吞没,身子眼看就要颠落出去。   “文清,怎么?”双手牢牢接住他,东华感觉怀里的人软绵无力,而且温度节节升高,手探上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文清,”紧紧抱着他,单薄的衣服怎么能御寒?东华脱下身上的雪貂披风把他裹在里面,微微用力将自己的热气渡给他,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文清没有被他发现会是怎样的?他会带着满身的伤蜷缩在冰冷的客栈里,没人照顾,心里一阵慌乱,一股心酸将他灭底,他不敢再想下去,文清,为什么我总是在伤害你,为什么……   爷爷…温暖的手轻轻抚摸这他,就像小时候那样,生病了爷爷会守在自己的床边,尽管很冷,可是只要爷爷在旁边就会觉得舒服,可是爷爷为什么要走?眼前一张熟悉的脸渐渐舒展,看着他笑的开心,文清急切的要追赶他,却被甩在后面,怎么也跟不上。   爷爷,不要走,不要抛下他!爷爷!   “文清,文清!”东华见他一会儿冷的发抖,一会儿热的流汗,焦急的不知所措,只能一次次的催促轿夫快点再快点,然而怀里的人突然落泪了,哭得哽咽,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   “别怕,有我在,别怕…”牢牢握住他的手,看她像一只虚弱的小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东华鼻头酸涩,他们三人的纠缠永远都是文清受伤害,就连投胎下凡也是他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前两世自己亏欠他太多了,这一世,他发誓,拼尽所有所有也要让他快乐无忧。   孩子,去吧,我的人物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这两个人,相信他们,跟随他们去吧……   老人伸手指着他的身后,一片白光中隐约走出两道身影,文清慢慢往那里走,   “文清!你醒了!”欣喜的看着他睁眼,东华悬了半空的心总算放下来,从刚才起他就昏迷不醒,情势紧急他果断停下队伍,就近找了医馆,还好,他醒了。   文清看着放大的脸,响起爷爷的话。   “你先不要起来,慢点”提心吊胆看他撑起身体,东华将他半依靠在胸前,“你现在在生病,不要乱动。”优雅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想是安慰受伤的小兽。   “你感觉好点了我们就回去。”东华轻轻呢喃,这种失落千年的珍宝重回怀抱的感觉让他轻叹。   点点头,文清闭眼放松身体,爷爷,谢谢你…   字数(2781) 大病初愈   文清这一病就是半月,那天跪在雪地里挖坟的时候带了根,后来又接连赶了十天的路,大冬天的,一会冷一会热,好不容易遇到了东华,整个人从头到脚放松下来,这一松,就垮了。   只是他迷迷糊糊的睡了半月,什么也不知道苦了外面的人,一大群太医半夜急急忙忙被崔来给他看病,害惨了一把老骨头的何太医,原本包养的好好的一老头,几天下来折腾的把十年岁数加上了,这还不算,安瑞王发了狠话,要是他再不醒来,一干太医也别吃这碗饭了,发配宁古塔充军,吓得一群温温和和的医者把堆满灰尘的医术全翻了出来,拧了老脸在那儿查。   那几天,安瑞王府总是来来回回有人进去有人出来,门口的轿子几乎随时等候人,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更好奇,一向寡欲的弟弟转了性子?   “福安,此话当真?”公公站在案前,尖着嗓子回答当真。   明黄的衣袖一甩,皇帝发了话,“明日微服出宫。”   安瑞王府   眼前花花绿绿的,团成一个个光晕,好像里面有东西在晃,文清伸了手,要拂去眼前恼人的小虫,但刚刚动弹就发现全身像是刚下了战场的酸疼无力,只能微微弯曲手指。   “文清,你总算醒了!”手立刻被握住,他茫然睁眼,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把他吓一跳,胡子拉渣,两眼充血,狰狞的可怕,偏偏冲着他又哭又笑咧嘴,文清再定睛,这不是东华…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手臂勉强抬起,他抚摸着狼狈的男人,眼神柔了下来,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上去找他们要人!”文清听了扑哧笑出来,也只有这个安瑞王赶这么和“他们”叫板。   “文清,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你不知道,你躺在这里半月,我就像是死了半月,我生怕,生怕又把你害了……”话语里带了哽咽,东华看着他水深火热的煎熬着,和病魔斗争着,恨不得自己跳下去代他承受所有。   他是真的怕了,之前无缘无故打了他几棍。伤及内腑,那和前两世有什么区别?守在他床边时,他下了决心,他去他就跟随,他活他就宠他,一辈子。   文清还是那样轻轻浅浅的笑了,东华征愣的看着,其他人眼里文清是丑陋的,偏生他能透过蹭蹭疤痕看到里面的样貌,一如千年前,佛祖,如果这障眼法是第一个考验,那么他通过了,他寻得的不是一个文清,而是文清的心。   “我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你躺下。”盖好被子,又仔细掖好缝隙,文清看着他这一世的样子,俊美依旧,但是整个人像是从清规戒律中释放了一样,耀眼的光彩,眼眸黯然下来,东华,第三世我依旧仰望你……   “公子,起来洗漱吧。一会王爷拿了药过来见您这样就不好了。”安瑞王前脚刚走,后脚进来个丫鬟,一双大眼活灵活现,透出股精灵,看了文清知道他是王爷的新宠,但是也不能这样没有规矩。   “……”文清低头,默默由着小侍女替他擦头擦脸。   “塔塔”脚步声渐渐响起,在这府里如此张扬的只有一人,小丫鬟听了加快手里的动作,顾不得扯痛了文清的发丝,眼里却生了厌恶,这人怎么这么不自觉?王爷最烦别人磨磨蹭蹭的,可是她不知道文清不是别人,是王爷心里唯一的宝,安瑞王刚进屋子,手里的滚烫的药汁全数泼到小丫鬟身上,烫的她惊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   “文清,没事吧?”抚摸那头黑发,已经被扯得掉落不少,东华狠狠瞪一眼唉唉叫的丫鬟,眼危险地眯起,好个不长眼的奴才!   “来……”人字未叫出口,文清拉了拉他的衣袖,眼里警告似的沉了下来,看的东华满肚子气瘪了下来,抱紧了他慢慢躺在床山,一回头,像是赶苍蝇一样,“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是是,主子!”小丫鬟吓惨了一张小脸,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上来,一颗心还在狂跳不止,踉跄着爬了出去。   “对不起,文清,又是我……”纤长的玉手堵住了他的话,文清皱眉,他不要听他的对不起,细细的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东华慢慢看出来,是谢谢两个字。眼泪喷涌而出,搂紧了怀里的人,这样的人儿,这样的清澈,这样的美好,被自己遇上了纠缠三生三世,却没有好好对待,苍天保佑,让他们在红尘中颠簸相遇,没了约束,这一世,好好地待他。   可是,这一世之后呢?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高喊,打断了安静的两人,安瑞王起身,刚要出门,就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皇兄。”他以礼跪拜,那人点点头,眼睛却盯着床上的文清看。   “呜呜…”文清挣扎着下床,被安瑞王一把按住,“皇兄,人你也看了,他身子还在大病种,不便起身,望皇兄赎罪。”一番话说的诚恳,皇上啧啧嘴,看他眼里哪有半分的恭敬,全是冷清,摸摸鼻子,自己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   “既然这样,免了礼数,你好好养病吧。”文清点点头,表示领旨。   “皇兄,国事还是请移驾书房商议。”安瑞王拱手作揖,没有半分的退让。   再不走好像就是他不识时务了,皇上收起扇子,临了还不忘看一眼那个样貌特别的青年。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因为是亲王,所以可以接近皇上三步之内,皇上用余光打量这个俊美无铸,是天下少女心中梦中情人的安瑞王,他好这口?难怪给他找了那么多贵族千金他都不满意,原来啊原来~   “皇兄,请。”进了书房门关上,就是两兄弟的家事了,皇帝憋了许久的话转了几圈问了出来。   “小睿啊,你之前托人寻找的可是他?   “是。”   “那你和他认识?”   “是。”   “那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前世姻缘。”四个字让皇帝吃了软钉子,人都说了前世的因果,那他就没得凑热闹了,换了别人说这话皇帝搞不好会治他个胡言乱语之罪,可是眼前的安瑞王可是出了名的小菩萨,几次的战事都是因为他的预言而避免了惨重的伤亡。   只不过,扇子后的眼珠闪了闪,这样的奇人也是最危险的……   “皇兄没什么正事我去煎药了。”刚才那碗全洒了。   “啊?好吧,那朕先回宫了,替我向你‘朋友’问好。”皇上刚要踏出去,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了,被你临时退婚的女人找上门来了,好自为之。”满意的看他脸色突变,哼,被你明朝暗讽了一上午,总要讨点利息回来吧?甩了甩衣袖走出去,皇上心情大好。   她要来?抚了抚额头,这世上如果说一物降一物,那么沁王府的和硕郡主便是他的克星,这丫头被退婚,依着她的性子,铁定会跑来兴师问罪,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来人!”安瑞王找来侍卫,“吩咐下去,即日起,安瑞王府戒严,就说府内有人染病,三月内不迎客!”   “是!”侍卫只是依令行事,主子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做。   这下该清静多了,安瑞王出了书房,往厨房走去,煎药了。   “小主,我是新来的丫鬟,红儿,主子让我以后服侍您。”文清躺在床上,门外怯生生传来女音,稚嫩如儿童。   “小主,我是新来的丫鬟,红儿。”门口跪着的小丫鬟听里面半天没动静,咬了咬唇,心里忐忑不安。   “小主…”她第三次通报了自己的名字,门打开了,面前一双蚕丝鞋,她不敢抬头,只是缩着身子低头。文清怜惜的看着女孩,伸手将她扶起。   “小主,使不得使不得!”红儿急的眼泪落下,这被王爷看到了还不斩了她!   文清想了想,蹲下身和她平视,红儿被吓得一惊,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后,又赶紧给他磕头。   文清笑了笑,拉起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摇摇头,红儿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个哑巴……不知怎么的,原来可怕的脸渐渐变的顺眼,红儿站起身,也朝他微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煞是可爱。   “文清。”东华拐了弯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对而笑,心里不是滋味,挥退了小丫鬟,把门关上,不言不语喂了文清喝药,然后顺势把他压在身下,“不可以对我以外的人笑。”   文清歪歪头,在他掌心上写了两个字:阎罗   该死的!泄气的坐在一边,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家伙永远和他平分文清!  字数:2901 和硕郡主   文清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东华抬眼,两人相视无语。   起身拿了笔,文清慢慢在上面写着:   东华,我是个自私的人,想霸占你们俩人的情,可我只有一颗心,分了两半,你们却掏了整颗心给我,这样对你们不公平,但是如果要我舍弃其中一个,我做不到,   “不要再写了!”东华攸地抽起他手里的笔狠狠扔在地上,墨汁渐开了花,“文清,我们俩心甘情愿面对你的半颗心,你明白吗?你的真诚足以补平了另外的半颗,这就够了。”   东华害怕,害怕他会说,我想放弃其中一个,因为那一个,一定是他。   文清,我不会让你再逃离我的,给我机会,这一世我要你尝尽所有的快乐幸福!   “这个女孩心思纯良,我放心点,但是你也不要太接近了,毕竟主子女才还是要保持距离的。”文清听了在他怀里闷笑,肯定是刚才见了那一幕,他受了刺激。   “……”抚摸一头柔顺的发,感受怀里人儿簌簌发抖,东华无语,笑就笑吧,反正他就是个醋坛子。   “文清,我下令府里三月不迎客,赶明儿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恩!”文清突然发出了一个响声,把东华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文清眼里泪花闪动,紧紧握住,如同感受爷爷最后的温暖。   “这是什么?”东华不舍的抹去他的泪,接过仔细看了看。   这是块雾蒙蒙的玉,成色不好,不透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了一层。   “文清,你遇到了什么事?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拿了纸笔耐心的看他写,文清抖着手将这一世的遭遇慢慢在字里行间诉说,看的东华胆战心惊,这瘦弱的身子竟然承担了如此多的磨难,如果能早一点相遇,我定不会让你吃这么多的苦……   “所以,你觉得爷爷的死和斗茶一事有关?”东华沉吟片刻,的确,老人泡得一手绝好的茶,却隐居在穷山僻壤,也从来不准文清展露泡茶的绝技,看来是为了躲避什么,最后文清赢得了斗茶比赛后离奇遇害,看来这其中的缘由不那么简单……   不过一群文人能弄出什么事儿来?   “文清,铁盒子里除了这包粉末没有其他的了?”文清点头,把东西交给他。   东华解开封死的口,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瞬间溢满整间屋子,东华赞叹,这是什么绝顶好茶?   茶叶研成的粉末,玉佩,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东华眼睛在两样事物上转来转去,等等,或许……   将粉末倒入杯中,搅了搅,东华拿了玉佩浸染其中,稍等片刻,再拿起,文清睁大了眼,灰蒙蒙的一层东西退了去,原本的光彩显现出来,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泛着冷意,上等的美玉!   “文清,你看里面。”东华把玉佩举高,通透的翠玉中间绝妙的雕刻了一首诗:   处处起烟霞,君使入京华,造舟浮谓日,犯雪过西华。   文清皱眉,这四句诗东拼西凑,毫无意义的,想说什么呢?   东华不动声色收了玉佩,安慰他,“文清我再找找其他线索,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杀害爷爷的真凶!”老人照顾了被抛弃的文清多年,才使他们得以相见,他必然会全力缉拿凶手!   文清抬眼信任的望着他,他说他就信。   “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东华扯开了话题,有些迟疑,反正迟早要见的……   文清身体顿住,他没抬头,但是细腻的心思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明天,明天就能见到了?   “文清!”东华大声叫他,虽然说得好,和某人一起宠着他溺着他,可真到了要见面的时候,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文清马上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心里如同一只猫爪使劲的挠,惹得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文清看着他,有些局促不安,明亮的眼眸暗淡下来,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算了,你早点睡吧,才大病初愈,不要想太多了。”唤来红儿,东华背对他,仓皇离开了。   身子颓然依靠墙壁,文清刚才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他和阎罗才是相爱了千年的,而自己用了卑鄙手段横插一脚,被嫉妒蒙了眼,折磨他绑住他,硬生生拆散他们,可是,可是文清,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把心分我一点,一点就够了,让我在里面有个容身的位置,好不好,文清?   回到卧室,东华看着手里的玉佩,果然牵扯到了朝廷,牵扯到了皇家,他不能让文清冒险,这个洞,由他跳下去,文清,是绝对不能再受分毫的伤害。   “小主,您累了吗?”红儿理了理床榻,让文清躺在上面,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看着他,不同于之前的女孩,红儿的眼睛很单纯。   摇摇头,文清拿了笔写上几个字:给我说说王爷的事好吗?   “王爷啊”红儿歪歪脑袋,“红儿不知道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但是红儿看得出来王爷对您可好了,每天亲自煎药,小主的膳食也是王爷先过口的,生怕出了岔子,小主生病的那半月,王爷几乎没合过眼,守在小主身边,换毛巾,擦身,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红儿羡慕的看着他,这个人享尽了世间所有的宠爱,再看看自己,人比人没法比啊。   “您该歇息了。”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又替他盖好了被子,红儿悄悄退出,留下他安静的睡觉。   文清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明天即将见到阎罗的念头挥之不去,扰乱一池水,刚才红儿的一番话有丢了小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他该不该同时占有两份情?   阎罗与他就像是不可遗失的另半边,而东华与他就像是深深印刻的记号,拔不去,和心头肉长在了一起,阎罗和他先爱后恨,他和东华先恨后爱,三人纠缠千年,失去哪一样都是致命的。   悄悄推门出去,红儿不在,文清顺着记忆走到了东华的房间,从门缝悄悄望进去,那个男人坐在桌旁,忧郁的眼神让人心疼。   “文清,你怎么起来了?”惊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东华苦笑,他的警惕性变得这么弱了……   拉起大手,文清在上面写,睡不着,想陪你。   紧紧包裹住修长的手指,仔细摩挲着上面细小的凹凸,这双手他想牵着,一直牵着。   文清微微挣脱开,继续写:那块玉佩,告诉我真相……   “文清,我还没想出来……”话未说完,被截断,手心里一笔一划道出了他的心思:你不说,我就去参加斗茶大赛。   “这趟浑水深着呢,你别去!”大会拔高了嗓门,让他参加,除非他死。   文清看他动摇,再下一剂猛药:你不信任我?   “不是,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东华叹息,明知他是故意的,可就是见不得他委屈,“这是一首藏头诗,你连起来看看。”   眯起眼看着里面的字,处君造犯,储君造反?!   “明白了?所以我说这件事关乎皇家。”不过已成定局,当年的太子已然成了皇上,再往下查,就难了。   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文清了然,这件事难查不能查查不得,可是如果不查,那么爷爷的冤屈没法得以平反,实在不行,那他就……   “你想也别想,文清,乖乖去睡觉了,明天早起呢。”将他抱起,东华待他去卧房。   “王爷!:才出门,远处跑来一个侍卫,十万火急的找他。   “说。“薄唇轻启,对于旁人,他是吝啬所有表情的。   “和硕郡主驾到!”侍卫眼一闭心一横,报出了来人。   “什么?!”安瑞王一身煞气吓坏了怀里的人儿,赶忙安抚他,只是面色甚是不好,散播出去的谣言止得住别人的腿,却拦不住这个女人!他早该想到的!   “不见!”火大的挥手,安瑞王报了人儿头也不回。   “回王爷,郡主已经到了大堂,正往这儿走来!”侍卫哆哆嗦嗦,每次遇上这个麻烦的小祖宗就没好事儿!   “轰出去!”话刚说完,咯噔咯噔旗鞋踩得响,一个女人身后跟了个小丫头往这里跑来,看架势不是好惹的主儿。   “安瑞王爷,您这是要轰谁出去?不会是说本郡主?”   文清对上一双杏眼,里面刺人的光芒让他退缩,这个人似曾相识。  字数2800   阎罗   “你给我站住!”郡主见他要走,赶几步拦住他,“话没说清楚想走!”   “哼!”东华冷睨她一眼,这女人真麻烦,如果能彻底解决了……   “看鞭!”郡主抽出腰间的软鞭,狠狠扫过去,目标直指他怀中的文清!   “滚!”东华抱着他险险躲过,但是仍旧被打下一小簇头发,可见鞭子的凌厉。   “女人,你自找的!”放下文清让他坐在一旁,东华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像是索命无常,但这郡主也非常人家女儿,她的父亲是当今沁王是出了名的儒将,文武双全,在战场上曾经以一敌十杀了蛮子片甲不留,被皇帝封为骠骑将军的称号,有其父必有其女,郡主从小在一堆男儿里长大,何曾怕过挥来的拳头!   “我打你个负心汉!”一鞭过去虎虎生风,带了肃杀之气,东华谨慎退后,脚步微错,双手看准了倏地捉住挥动的鞭子,将郡主拉了过来,又狠狠推出去,使足了力气。   “啊!”郡主捂着胸口节节逼退到墙角,身后的小丫鬟吓得赶紧给她做肉垫。   “安瑞王爷!您欺人太甚!”绿翘看着自家的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急的自己也落了泪,愤愤看向一脸淡然的男人,他,伤害了郡主两次!   “再有一次,杀无赦!”抛下一句话,东华抱了僵硬的文清往回走,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好你个安瑞王!挥开绿翘的手,郡主狼狈爬起,这男人根本就没心没肺!刚才那一招真的往狠了打!如果不是她侧身用手臂挡了,现在恐怕早就一命呜呼!重力抹去嘴角的血,郡主看他消失的走廊,心头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转化成满腔恨意。   “文清,你好好睡。”到了卧室,将他放下,只是文清看着这样的他,保存千年的记忆再次浮现,刚才男人不带感情的眼神把他骇到,他怎么能忘了,再怎么甜言蜜语,再怎么脉脉柔情,他,是东华,一个从众魔杀出血路,傲视苍生的男人!   “你怕了?”眼神冷下,伪装几天的耐心渐渐破碎,是,他是在装,装着和阎罗一样温柔,没有失去记忆的东华……   “我先出去了,乖。”四目相对,隐藏那个彼此真实的想法,但是,一个闪躲,一个淡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东华推门而出,动作轻柔。   文清,不要怕我,如果连你也怕我,那么我会毁了一切,让你只能依靠我,你知道吗……   “王爷!”侍卫急匆匆跑来,拦住走廊上的东华。   “郡主,郡主她……”侍卫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东华不耐的从他身边走过直奔大厅。   “给我滚开!我今天不砸了安瑞王府我就不叫慕容嫣!都给我滚!”人未看到歇斯底里的声音已经传出,一脚踏入,满地狼籍。   “这是怎么回事?!”威严冷漠的嗓音制止了一干人的举动,郡主回头,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安瑞王,你给我看着,这就是背叛我和硕郡主的下场!”   “郡主不要啊!”地下一群奴才惊恐的看着她高举手里的牌匾,那上面写了想和太平四个大字,是皇太祖所赐笔墨。   “郡主!求您了快下来吧!”绿翘跟着她手里的牌匾转,生怕一个失手砸了这块宝贝,老天啊!上面都可以砸,唯独这个不行!那可是不敬之罪!   “王爷!您倒是发话啊!”侍卫不敢接近这个发狂的女人,只能回头求助一言不发的王爷。   “泼妇!”嘴里无情吐出两个字,东华无情转身,并不理会她的威胁,郡主整个人瘫软下来,手里的牌匾立马被人抢了下来,还好还好宝贝还在。   “你当真是不愿看我一眼?”郡主一双泪眼倔强的含住不流出,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从第一眼她就被那张冷淡的容颜吸引住,然后顺理成章的订婚,可是,这个男人就这么绝情,大婚之日抛下她被众人耻笑,全京城都在看她沁王府的笑话!   “来人给我轰出去!”衣袖一甩,东华头也不回下了令。   “安瑞王!你是个冷血的魔鬼!你今日这么待我明日也一样会这么待他!看我笑话!我倒要看你以后哭着在他脚边求饶!”郡主语无伦次的叫喊,身子被一路拖着走,声音渐渐化去,东华啪的一声投了腰间的扇子往她的方向砸去,平整的地上砸出个凹洞。   文清在房里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特别是郡主后面发狂似的吼叫更是清楚,明日你也会这么对待他……会吗?千年的阴影蒙在心头,虽说他想好好的过,想摒弃之前的一切,但是那些往事如影随形,扰的他惶惶不安,他们之间能够好好的相处吗?……   文清一直想着。想他们三世的点点滴滴,不觉沉沉睡去,等他睁着浮肿的眼醒来时,已是清晨了。   周围仍旧一片寂静,悄悄起身,在清冽的空气中走到花园,花蕊带了露珠儿含羞绽放,平静的水池偶有小虫停留,荡起涟漪。   “这么早?”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文清回头,蒙蒙中,东华穿了一袭青衣站在那里,宽大的袍子松垮遮住修长的身躯,他失神的看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手持佛尘,一身青衣的东华……   “一会儿马车准备好就出发,昨晚睡得怎么样?”东华伸手拂过他的黑眼圈,眼神沉了下来,如果当初遇到的是阎罗,那还会这么在乎我吗?“用早膳吧。别饿坏了。”两人沿着走廊慢慢走回去,吃了精致的小菜,换好衣服,等坐上马车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马车一路叽嘎前行,两人闭口不谈昨日的事。   车辙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避开了大路往小路走,东华只是闭目养神,而文清看着帘子外面飞驰的风景,难以平息。   “主子,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稳稳停下,东华撩开帘子,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竹林,翠丽叠峦,一片清新。   “下来吧。”把文清抱下来,东华领着他往竹林深处走,渐渐的,眼前出现空地,空地中央盖了一座竹屋,文清难掩狂跳的心,一步一步靠近屋子。   阎罗,阎罗!   “叽嘎”们打开,一个身穿丝绸黑袍的男子站在那里,头发高高梳成一个髻,垂下的发丝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脸,浓眉斜飞入鬓一对鹰眸牢牢捕获慢慢走近的人。   “文清!”飞跃到他面前,阎罗将他嵌入怀里,深深感受寻找许久的温暖。   “唔……”文清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出口,只能抓着他的衣袖,焦急比划。   “文清,不要急,慢慢来。”抬头看了眼远远站着的东华,如果不是这男人拖着,自己早就见到他了。   “人带到了。”依照约定,文清病好就安排他们见面,饶是阎罗,这一世只是商人,不可随便进出王爷府,否则这一世见不到文清,他知道男人说到做到,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我们进去说。”搂着失而复得的人,阎罗根本不在意那张残破的脸,因为他和东华一样,看到的是他原本的模样。   三人走进竹屋,里面的桌椅板凳也是竹子刻得,素雅大方,文清看了很是喜欢。   “文清,这一世我是京城最大的茶商,爷爷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阎罗扶着他的手,心疼上面一个个薄茧。   我想知道当年茶商联名上告一案。   阎罗沉吟片刻,“当年因为沁王主持的斗茶大赛有不公平的嫌疑,所以一些茶商不服,联名奏了他一本,不过这件事不了了之。”   那那一届的茶状元是谁?文清直觉离真相近了。   “是一个叫山风的人。”东华接口,宫中的事情他熟悉。   文清猛的站起身,山风者岚也!“他记得那个铁盒上有个岚字。   “难不成抚养你长大的那个老人就是当年的茶状元山风?”东华沉思。   啪!窗外飞进来一根利剑横插房梁上,阎罗抱了文清闪躲,东华一跃而起拔出了利剑,上面有一封信:   凶手在沁王府   文清咬牙,胸口激荡的感觉升起,他忍不住抚胸倒在阎罗怀里。   “文清,冷静点!”周转内功化为丝丝暖流顺着手掌流入他的身体,阎罗皱眉,他的身子骨太差了。   “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阎罗回头,凌厉的眼直刺东华。   “不知。”淡漠两字更是惹怒阎罗。   “好个不知!东华,文清今日我带走了,比在这个王府安全!”这句话挑起了东华的黑气,他阴下脸,扇子一收,直指阎罗:“那先过了我这关!”   字数(2915)。 劫持凌虐   “文清我是一定要带走的!”阎罗拉住文清让他站在身后,东华眼眯起,伸手迎向文清,“过来。”   文清看向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那场翻天覆地的战役,和现在一样,两个人把他拉成了两半,生生撕裂了他,像是要剐了心的剧痛。   “唔唔……”文清嘴里发出异样的声音,两人向后看去,只见他挣脱了阎罗的手,蹲在地上,痛苦的捧住脑袋,整个人颤抖不止。   “文清,你哪里痛?告诉我!”阎罗慌忙跟着蹲下身,用力扯开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手。   东华拉起他的右手,三指搭在上面,探他的脉搏。   “我说你们啊!”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两人很有默契的将文清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空荡的屋子。   凭空出现两道光,是天机和武曲。   天机一看这情景就来气,明明是要他两人化解了一段恩怨,怎么又弄成这样了?真的是辜负了佛祖的一番心意!   “西王母让我带话,你们两个必须全力配合文清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再次位列仙班!”   “不稀罕。”东华冷眼看着他,薄唇吐出三个字,而另一边的阎罗也是一副不屑的姿态,差点没把天机鼻子气歪了。   “让开让开!”没好奇踢开两人,天机看了看文清,哎,这一世怎么又是这么惨?文清文清你真正是白替他们受了责罚。   “这里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讨来的丹药,以后他要是在犯头疼,你们就用水化了给他喝。”从怀里取出一个琉璃小瓶,天机扔给了阎罗,这男人看了就讨厌!   “记住了,以后别再让他受刺激了!”武曲揽了他回身返回天庭,临走前,天机抛下这句话,光芒闪起,再看,已经没了踪影。   两人成膜,互看一眼,却又冰冷的转开,就像两块同级的磁铁,若不是中间加了文清,这一世他们是过路陌人。   照着天机的话,两人喂文清喝下药,不消一会儿,他渐渐清醒,看了阎罗,在他手心里下了几个字:我要回府。   “文清,王府被盯上了,危险!”阎罗急了,谁知道刚才那人是敌是友,为何目的而来,“或许对方已经潜伏在里面了。”阎罗做了猜测,一双眼飘过东华。   没错,文清继续写道,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近事情的真相。   一双清澈的眼毫不畏惧看着两人,阎罗看着里面闪动的坚定,沉默一会儿,他妥协了:“可以,我和你一起去,这是条件。”   “王府岂是随便进出的!”东华扇子一甩,断然拒绝。   “安瑞王,你别忘了京城茶商的命脉掌握在谁手里。”阎罗好整以暇看着他脸色一顿,茶行生意是支撑朝廷内库的来源之一,每年缴纳的税足够那群贪官吃喝一年,如果少了这块肥肉,不仅一群贪官要闹,就连皇上也不答应。   “回府。”看着他走出竹屋,阎罗在后面冷冷的笑。   三人坐在马车上,一左一右,中间加了个文清,文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身子有些僵硬,任谁被两块冰块夹攻都会不舒服,整个马车的温度骤然下降,就连外面的车夫也搓搓手臂,今年的冬天越来越冷了。   “文清,你先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到了王府,东华看他乖乖躺下才和阎罗离开,到了门口,四目相对,火苗噼啪响,经过的侍卫侍女吓得绕道走,先来个菩萨又来个凶神,这王爷府真实热闹了!   书房   “我让你进来是看在文清的面子上,你好自为之。”先下了警告,东华看他毫不顾忌坐在椅子上,自动自发拿了茶喝,脸色更为难堪。   “若不是文清,我也不会踏进这笼子。”阎罗嘲讽的回了一句。   “你放肆!”手里的茶杯盖子劲力一转,化为犀利的暗器砸向阎罗。   阎罗坐着的身子往后一缩,茶杯盖擦过他的额头,削落几根发丝,最后摔得粉碎。   嘴角勾起邪笑,阎罗明白说中了他的心结,神仙又如何,王爷又怎样,都说生在皇家命好,但个中酸甜只有自己知道。   “我问你,当年茶商联名上告到底怎么回事。”东华沉下气,恢复冷漠。   “还能怎样,和你皇家有关,当年那些茶商凡是签了名的几乎都没逃过灭门的惨剧,如此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杀人,不是你们这些皇室贵族常干的事?”东华没理会他,低头思考这条上的含义,难道真和沁王有关?   “怎么?牵扯到未来丈人老头,心虚了?”   “就算是沁王……”话未说完,屋外响起一声惨叫,两人飞身而出,几乎瞬间到了出事的地方,这房间,是文清的卧室!   “怎么回事!”抓起颤抖不已瘫在地上的侍女红儿,东华逼问。   “回,回王爷,郡主抢走了小主!”红儿吓得全身哆嗦,说完这些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都是她没用,害得小主被劫走了!   “滚!”一脚踢开无辜的侍女,阎罗踏进空荡的屋子,五指捏紧,文清!文清!   “唔!”一路昏头转向的颠簸,总算停了下来,文清被狠狠甩在地上,当才他睡的好好的,突然一个带了面具的人闯进来,将他劫走,他无法喊叫只能任由这人放肆。   “和我抢男人,这就是下场!”清亮的女声似曾相似,文清眼前隔着一层布,听力特别敏感,是郡主!   破空声响起,文清赶忙躲避,黑暗中周身响起一阵阵凌厉的鞭子落地声,逼得他满地打滚,却扎了一手的尖刺。   “我恨你!我恨你!”嘶吼的尖叫声响起,女人使了全力将可怕的嫉妒化为手里的鞭子朝着他挥过去,皮肉撕裂声清晰可见,文清鼻尖已经嗅到了血腥味,残破的身子挣扎着漫无目的的爬,但怎么也逃不过攻击的范围。   “一个废人,凭什么得到他!我打死你个瘸子!我打死你个哑巴!”恶毒的诅咒不断的蹂躏文清,他蜷缩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的落泪。   “怎么?哭了?恩?你倒是叫他来救你啊!你倒是叫啊!”原本的谩骂声中夹杂了恐怖的笑声,女人看他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但地上的火柴刺的他满身细小的伤痕。   “呜呜!”尖刺刺进绽开的皮肉,雪上加霜,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体又被根根木屑弄的剧痛袭身,文清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破碎的声带发出虚弱的低鸣。   “今儿就到此为止,明天给你试试新的。”女人似乎打累了,喘了口气收起鞭子,之后是门关上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安瑞王府   “我说了王府根本就不安全!现在文清被劫走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阎罗一拳上去,正中他的胸口,修长的身子晃了下,很快稳住,东华冷眼看着他,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摆驾沁王府!”   鹅黄轿子张扬路过,前面的侍卫一路清道,将一干大小摊贩全赶了一边,小老百姓看了是王爷也不敢多嘴,缩着身子等着队伍过去。   “王爷王爷!”小厮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正在凝神练字,一个不稳,落笔时坏了一笔,他皱眉,看着一路大呼小叫的女才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   “说了多少次,要淡定。”   “安瑞王没有通报就冲了进来!好像去找郡主了!”一口气说完,小厮还沉浸在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中,太可怕了!   “什么”,摔下笔,沁王从书案后走出来,这个安瑞王前次给他蒙羞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娇嫩的花朵贪婪的吸收水分,绿翘拿了水壶轻轻洒下泉水,这是小姐最爱的几株花,异域进宫来的,这大冬天仍旧红的鲜艳。   “安瑞王,请止步!”绿翘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抬头两个满身煞气的男人朝这里走来,前面那个赫然是安瑞王!   “王爷!这是郡主的闺房,您不能进去!”绿翘扔了手中的水壶,急得不顾身份拦在两人面前。   “让开!”手一挥,绿翘娇小的身子跌落在地,但她仍旧死死抱住男人的腿。   “您不能进去!”   “滚!”阎罗眼眯起,脚下一用力,绿翘整个人往后飞起,这力道,用了三分但对于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却是致命的!   “啊啊!”绿翘吓得闭眼惨叫,凭空伸出细长的鞭子将她挡下,在跌落的瞬间化去大部分冲击,绿翘抚着胸口面色惨白,她以为自己没命了!   “你们两个赶在本郡主地盘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和硕郡主本在房里看剑谱,却被嘈杂的声音分了精神,探头一看,两个男人竟然打了她的侍女!   “安瑞王,打狗还要看主子,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这男人摆明了拆她的台!   “把文清交出来,否则杀无赦!”东华踏前一步,周身溢出黑气,惊得众人纷纷躲避这场纠纷的中心。   “胡说八道什么!”郡主脸色煞白,鞭子扬起,直指男人,“你今天闯我闺房在先,污蔑我在后,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交人!”东华步步紧逼,郡主丝毫不退缩,手里的软鞭狠狠砸去,这就是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她恨!   “啊!”郡主爆出怒吼,双目圆睁,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烈火熊熊燃烧。   “贱人!”阎罗没那么多耐心,从后跃起,双手夹住鞭子,往后一扯,郡主身形微晃,自半空跌落,却被一双大手牢牢接住。   “安瑞王,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低沉的声音带了怒气,沁王刚赶到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的从高处摔落,惊得他施展轻功飞身救人,还好赶得及,否则……   犀利的眼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沁王压抑住心头的火,放下郡主,面对他们。   毕竟是久经沙场阅历丰富的老人,三人对望,雄厚逼人的气势不相上下。   “安瑞王,你那日逃婚在先,小女大闹王府在后,算是扯平,那么今天这出戏,算是什么?”沁王故意说起逃婚之事,眼里黝黑的光芒扫向两人,意思是怎么说也是你理亏!   “郡主绑架了我的妻子,又怎么说!”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反应不同,阎罗在后脸色阴沉,郡主瞪大了眼步子踉跄往后退去,而沁王,皱了皱眉头,往后看去。   “真有此事?”郡主之看到安瑞王此刻嫌恶的表情和森冷的眼睛,沁王的问话一点也听不进。   所有人沉默的看着她,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呵呵,哈哈哈哈哈!”突然她仰天大笑,再看,一双眼里布满狠毒,“是,是我做的没错!你想怎样!杀了我?告诉你杀了我也没用!那个废人已经死了!被我折磨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他了!哈哈哈哈哈!”   “你!”沁王抬起手指着不争气的女儿,气的直摇头,“你怎么这么糊涂!”   “文清……”阎罗整个人僵住,文清,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字数  (3718) 夜闯沁王府   “糟了!阎罗不对劲!”天机武曲站在云端向下张望,却看到一团黑雾笼罩着沁王府,那是阎罗周身可怕的怒气!   “那我们快下去!”武曲拉了天机就往下冲,却被一把拽住。   “先别急,佛祖的交代是尽量少现身。”天机眯眼看着底下的情景,先静观其变。   “他死了?”幽幽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发出,寒气逼人,周遭的人都被冻结的簌簌发抖,绿翘惊骇的揉搓身子,从骨子里被冻的僵硬!   “是!又怎样!”郡主逼迫自己颤抖的声线,努力抬起下巴看着两人。   “这位公子,一切都好商量。”沁王心思转了转变明白现在的情形是自己这方有愧,于是软下话来,放低了姿态,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主。   “商量?”阎罗听了这话,笑了,笑得开心,然而未达眼底,沁王看着他勾起的嘴角,心里节节发凉,这男人比他上战场面对百万军士还要棘手!   东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步步逼近郡主,并不阻拦,一双细长眼从扇子后透露出幽深的光芒。   “女人,我把你撕裂了,抽筋剥皮喂了狼,再和你商量好不好?”和硕郡主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女儿家,再怎么英气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只能步步后退,气势完全熄灭,犹如惊弓之鸟看着阴沉的男人。   “父王救命!”阎罗手微微抬起,郡主郡主立刻蹦了出去,躲在沁王身后,吓得两腿间差点湿润一片。   “安瑞王,凡事老夫自会还你公道,还请这位公子好生说话。”沁王转身面对东华,双手抱拳作辑,他咬牙低头,只为了这个宝贝女儿,回头把人揪出来,沁王邓了她一眼,不孝女!   “还不认错!”手里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郡主被他生生推到在地,滚落在东华面前,沁王毕竟对这陌生男子有所顾忌,希望从安瑞王那里讨个人情。   “郡主,我问你,他在哪里?”东华蹲下身,和她平视,轻声询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人不是我绑的!”郡主吓得哇哇大哭,所有积压的情感被他的柔声细语的引出来,整个人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问最后一次,人在哪儿?”东华依旧执着这个问题,平静的眼眸下是焦急炽热的浮动。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呜呜呜……”郡主已经没有力气回答问题,最后一个劲的摇头,头上的金步摇晃的掉落,狼狈不堪。   东华看着她的眼睛,直直看进里面战栗的灵魂,他起身,冷冷的往后说一句:“回府。”   “站住!”阎罗五指捏紧,化作鹰爪扑向郡主,快的沁王丝毫没有反应,一双尖利的手指已经刺向郡主的喉咙!   东华收起肩子,身形如同柳絮飘然挡在郡主前面,手腕灵巧用力,抵挡了阎罗的十分力道。   “挡我者,死!”阎罗五指深深嵌入扇面,两道眼神在空中交汇,噼啪作响,两团光影从两人身边散发,在场的人都发出痛苦的呻吟,沁王抚着头倒在一旁的柱子上,这两人绝非常人!   “唔!”突然,僵持不下的局面出现裂缝,阎罗捂着胸口猛然倒退,而东华也皱眉,身形不可察觉的晃动了几下。   “还好赶得及。”天机在上面擦擦冷汗,真是的,若不是看在佛主面上,他才懒得每次给他们收拾残局!刚才他和武曲利用观音菩萨点下的一滴杨柳枝露水化解了两人的法术,不过只是暂时的,他苦笑,文清,你怎么尽惹上这么恐怖的人,还是两人!   “回府!”环顾一圈,东华回身,冷酷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哎……”沁王叹息,整个人放松下来,绷紧的肌肉倏然舒展,一把老骨头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还好一旁的小厮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还好,这个安瑞王没有和他联姻,否则他赶快订好棺材给子送终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沁王指着哭不停的郡主,一切的事端都是这个败家女搞出来的!想起这些年因为国事而忽略了郡主的管教,导致她现在刁蛮乖戾的性格,沁王老泪纵横,他是个好将军,但不是个好父亲!   东华一路沉默不语,回到王府,阎罗再也忍不住,揪起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为什么不派兵搜寻文清的下落!”   “你难道看不出来郡主和这件事无关?”东华依着他的姿势,抬头讥讽,刚才这个女人的眼神告诉他,不是她做的,那么再多的举动只是浪费时间!   “我不管!如果再拖,文清可能没命!”阎罗狠狠将人推开,一拳砸在墙壁上,凹陷的大坑里掉落簇簇灰尘。   “今晚夜探沁王府!”东华深深看着阎罗,算是和他商量了。   “哼!”阎罗深深看他一眼,转身除了房间。   好冷,好痛!阎罗东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蜷缩在角落的身体之剩下微弱的起伏看的出这人还活着,从那女人走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没有水,没有吃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手绑在身后,眼前一片漆黑,文清根本不能判断外面的情况。   这种与世隔绝的绝望让他濒临崩溃。   “叽嘎”门再次打开,文清竖起耳朵,只要听过一次他就能判断出脚步声属于谁的,而这个人令他害怕,是郡主!   “没想到你那两个情人倒是在乎你,跑到沁王府来撒野,可惜被我骗过了!”手里的软鞭再次扬起,伴随着闷声。   “啊!!”文清凄厉的惨叫,新生的嫩肉再次绽开,他被剧痛侵袭的浑身麻木,只想快快死了好!   “这下我看还有谁来救你!”疯狂的抽打他,整间房间弥漫一股腥味,地上凹陷的地方成了小水洼,里面是可怕的鲜红。   “恩恩……”文清孱弱的靠在墙角边,他只能期望这样的姿势能减轻身上的受创。   “啧啧,这张脸那么丑,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女人蹲下身,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文清往后退去,无奈已到了尽头。   “真是够恶心的,废人!”鞭子在他脸上移动,文清惊恐的瞪大眼,他想干嘛!   “这样他还会看你吗!?”狠狠抽下去,打在突起的胎记上,比肉体更为上百倍的的疼痛将他打得彻底昏死过去,而疯狂的女人仍在发泄,似乎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加附在他身上。   夜深,人静,四周只剩细小的虫鸣,万物沉睡,唯有夜游人还在悄然行动。   “咻!”正在巡逻的王府侍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身后两道鬼魅般的身影。   “啊!”一声轻呼,侍卫软到在地上,隐没两人的出现,无声无息潜进了沁王府。   于此同时,娇小的人儿慌慌张张穿梭在长廊里,不是躲在柱子后面避开巡逻的侍卫,等人走了再次往前。   “公子,公子!”往前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他缩着身子往后推,又是郡主!?   “公子,我是绿翘,来救您的!”文清感到身后的绳子被解开,眼前的黑布也被摘下,因为几天处在黑暗中,眼睛很快适应了,他看清眼前的女孩,满脸焦急。   “快跟我走!”   刚起身,脚下一阵虚浮,往前往前扑到,摇摇摆摆根本站不稳。   “我北您!”绿翘咬牙,双手一抬,背起了并不是很重的文清,推门而出。   两人从花园的笑道绕出去,避开了可能看到人的几率,但是当他们快走到门口时,身后亮起了火把,一声喝令让绿翘僵住了身体。   “是谁!”瞬间停顿,接着是疯了似的往前奔,绿翘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行,那么他们两人都会死!   文清躺在她背上,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如同废物永远都在拖累别人!   “放箭!”身后冷酷的命令响起,绿翘手无足措没了主意,是转身,面的还是就这么背对!两个想法在她脑中掀起惊涛骇浪,把她淹没到深处,绿翘回身,眼睁睁看着弓箭如雨朝着自己射过来!   “去!”一道青光亮起,原本空气中急速的弓箭像是被时间停止了一样,接着纷纷落地。   “什么人!”侍卫大惊,这是什么功夫!闻索未闻!   字数(2762) 南海之水灭业火   “出来!”侍卫惊悚的大叫,声音刚到喉咙口就被堵住,戛然而止。   “你不配知道!”身后窜出一道身影,将他头转过来,接着往后一扭,周围人只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那人软倒在地上,再无呼吸。   “来人……”最后的一个侍卫见状,慢慢后退,在远离了中心以后放声喊救兵,却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俊逸的身姿如同天仙下凡,但手里的动作却残忍无比,掌心射出的暗器直中那人脑门,留下一个血窟窿。   “把他给我!”阎罗接过绿翘背上的文清,却沾了一手的濡湿粘稠,文清满身的伤口暴露在他眼前,一双凌厉的眼竟然冒出了血泪,汩汩而下,滴落在文清脸上。   “呜呜……”虚弱的发出鸣叫,文清抬手想要为他擦去脸上骇人的痕迹,但却徒劳无用,挣扎的双手怎么也触碰不到近在咫尺的脸庞。   “对不起,文清,我没有保护好你。”阎罗低喃这几句话,转身,面对奢华的宫殿,手心的火焰渐渐聚集,东华察觉异常已经晚了,他跃身想要阻止,却根本接近不了这个已然疯魔的男人。   原本青蓝色的火焰随着他的怒气变得妖艳的红,东华转身敏捷的躲过犀利的攻击,两眼一紧,这是地狱业火!   这个一身蛮力的粗人!天机没好气的站在云端看着下面,他才和武曲亲热会儿,正在关键时候,那个该死的佛珠又亮了!这就表示凡间两人再次惹事!急急忙忙赶来一看,他竟然,竟然把地狱的业火引到了人界!   抚着额头,天机感到青筋突突暴起,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住手!”东华凝神,周身泛起一层保护光芒,手里的化出一柄拂尘毫不犹豫向他打去!   “滚!”身子被击倒,阎罗回头只是阴沉的看着他,继续残暴的举动,手里的业火朝着宫殿扔去,瞬间窜起了数米高的火蛇,吐着信子张牙舞爪胁迫闻声赶来的人们。   东华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阎罗,坏了大事!   “来人呐!快灭火!快!”王府上下都被惊醒,沁王看着窗外映衬的橘红跳动闪烁心头预感将有大事发生,果然,又是这两人!   “水来了!”小厮赶忙跑来跑去接水,井水池水厨房的水阴沟的水,凡是水都被利用上了,但是丝毫不能扑灭半点,阎罗在火光的映衬下,橘色在脸上跳动,他笑得可怕,地狱的业火岂是人界的水能熄灭的!   烧吧,把这个罪恶的地方烧的干干净净!   一旁的东华站在火中间,不受丝毫影响,他冷眼看着哀嚎的人,面无表情。   “安瑞王!救救我!”衣服下摆一阵拉拽,东华低头,一只已经烧的只剩骨头的手死死拉住他,鲜血淋漓,他皱眉,飞身离开,但是人类对于生的渴望会迫使他做出超常的事情,那人竟然吊着东华的衣摆跟着飞到了半空。   “下去!”不耐的双脚错开,踢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双手松开,那人绝望的跌落下去。   南海水晶宫   “龙王龙王!”天机推开一路阻拦的虾兵蟹将,捏着鼻子劈开海浪钻了进去,眼前晶莹剔透的宫殿告诉他寻到了目的地。   “这不是星君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南海龙王敖钦笑眯眯出来迎接,龙臂皱的起了几层皮。   “没时间解释,龙王,借我你的水晶杯!”   “啊?”一对龙角往前抖了抖,这个杯子是龙王的宝贝,镇宫之宝,轻易是不拿出来的。   “我奉了佛祖的旨意!”手掌摊开,中间金光闪闪的是一个印迹,龙王看了赶紧低头跪拜,然后领着天机往里走去,双手拍三下,层层珊瑚移动让位,再里面,是一个守护结界,中间放了一只匣子。   “开!”龙王默念咒语,一声大喝,结界解除。   “星君,水晶杯在此。”打开匣子,一阵炫目的光彩夺目耀眼,天机道了谢,转诊匆忙离开,跃出了海面。   “救命啊!救命啊!”等天机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惨象,阎罗笑的诡异,脸上跃动的阴影忽闪不定,东华一旁木然看着,火光中围困着披头散发的郡主,还有奄奄一息的沁王,而周围更是昏死过去无数人,还好来得及没被烧死!   “放!”举起手里的水晶杯,瞬间海水从中喷涌而出,天降暴雨,兜头淋下,浇灭了到处肆虐的业火,带来丝丝寒意。   “父王,我们有救了!”郡主扶起一旁的父亲,欣喜的看着雨水将这场怪火完全熄灭,双手摊开,接着冰凉的水,人们饥渴的喝着,降下了体内的高温。   “阎罗!如有下次,罚你永生永世不与文清见面!”凭空响起了一道声音,是天机,他传达了佛祖的意思,阎罗整个人一抖,似乎清醒不少,冷眼看着天空的某个方向,不屑的扭头,抱了文清走出这个残破的宫殿。   他想做的事,就算是天,也阻止不了!   安瑞王府   “谢谢两位主子收留!”绿翘吸吸鼻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抬起,满脸的灰尘。   “以后你和红儿一起照顾文清,记住了,好生伺候,以后有你的好日子。”东华挥挥手,屏退了她,接着屋里的两人又是沉默。   “你想被罚是你的事,别拖累我和文清。”东华拿起桌上泡好的绿茶,喝一口,太浓!   “我的事,与你无关!”阎罗最听不得他说我和文清这四个字,似乎就是把他撇的远远的,文清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   “您怎么样了?”红儿眼泪汪汪看着文清满身没块好的地方了,坑坑洼洼的血肉模糊。   “小主,那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她,她怎么就下得了手!”泪水止不住的流,仿佛能感应到他的疼痛,红儿在心里骂死这个阴毒的郡主!   “文清,大夫来了。”东华引进了一人,那人年约六十,慈眉善目,两道白眉细长过目,身形清瘦,颇有仙风。   “怎么弄成这样了?”任他行医数十年,这样惨烈的模样还是头一遭看到,“孩子,哪里痛?”大夫询问,然而一旁东华摆摆手,示意他不能说话。   还是个哑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大夫查看了他的伤势,脸上已经辨不出容颜,但说来也怪,原本突起的胎记似乎消了下去,老大夫仔细看了看,鞭子抽打的地方都像是被放了气,空瘪了,沉吟片刻,老大夫打开医药箱,拿了一瓶膏药,一卷纱布,在上满涂抹碧绿的膏体,然后将他的脸整个包起来,只剩一对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小巧的鼻子留着透气,还有两瓣朱唇。   “我先给他做简单的止血。”老大夫拿起了剪刀要减去他身上的衣服,文清瑟缩了下,但还是乖乖听从大夫的话。   “我来吧。”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老大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尴尬,咳了一声,亲自操刀。   这三人的关系除了瞎子才看不透,哎,现在的人,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小心翼翼的避开皮肉,大夫熟练的消毒,上药,然后包扎,整个过程文清一声不吭,咬牙吞下细小的呻吟,他不想两人担心。   “小主……呜呜”红儿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样子,倒是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好了,这只是初步的,前一个月每天早晚换药,过了这一个月就可以拆了纱布,只上药,再过一月,就可以了。”舒一口气,老大夫满意的看着手下的成果,笑眯眯的安慰文清:“孩子,没事的,这药是我们家祖传的秘药,你会好得很快。”   “恩……”文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神感谢他。   “大夫,这边请。”东华黑眸看着整个过程,更为深沉,送别了大夫以后,两人待在文清房内,一站一坐,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主子,这……”红儿为难的看了两人。   “今晚没你的事,你带着新来的丫鬟认认路。”东华沉声道,红儿领了名退了下去,门外站了局促不安的绿翘。   “你就是郡主身边的丫头?”红儿没好气的瞪着她,口气不算好,绿翘低头唯唯诺诺应了声。   “……”红儿烦躁的甩甩手,算了算了,她救了小主一命,抵消了!   房内又是一片寂静,文清体力不支的睡去,而东华阎罗则是守在他身边,整整一宿。 2942    恢复容貌 自从那天从沁王府被救出已经过来半月,这半月里文清整天躺在床上,而每天早晚都由东华阎罗给他换药,但这两人仿佛说好了似的,错开时间,互不相见,文清叹息,毕竟是千年的心结,哪有那么容易解开的…… 这日,外面淅淅沥沥下了小雨,绵细的雨丝飘落下来,融入池子,荡起圈圈涟漪,树梢上嫩芽悄悄探出头,好奇的张望这个陌生的世界,迎面的风也不那么刺骨,带了轻柔的和曦,文清舒展微笑,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绿翘在一旁看得傻傻的,小主笑起来温润好看,即使包了层层纱布,也遮挡不住透彻的气息。 “小主,该用午膳了。”绿翘不禁放低了声音,生怕打搅了这样的美好。 文清回过神来,看着盘子上摆着的菜,绿油油的芦蒿,鸡丝拌竹笋,凉拌茄子,还有晶莹的鱼丸,都是和他胃口的清淡小菜,看似简单,但都是极费功夫的,比如那个鱼丸,须由三个大厨经过二十几道工序才能完全的剔除小刺。 绿翘在一边像只小狗脑袋随着盘子转,文清浅笑,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拨了一半的菜给她,反正这么多他也吃不完。 “谢谢小主!”绿翘两眼咪咪笑,以前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主子们吃,今天她也能上桌了。 “小主,一会儿我给您泡茶,可香了,是郡主赏我的……”话语戛然而止,绿翘低头闷闷地扒着饭,文清在心里叹息,这个孩子,怪可怜的。 一主一仆沉默无语,吃完了绿翘收拾干净,咚咚跑出去,又咚咚跑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小铁盒子。 文清猛的睁大眼,这个,这个分明是爷爷的盒子! “小主,您闻闻,香吧?”将茶叶放在他鼻子下,文清嗅了嗅,果然是那个神秘的茶香。 在桌上拿了纸笔,文清快速写下几个字:这茶能分我一点吗? 绿翘很开心,“竹子喜欢?那就都给您吧。” 不用了,分我一些就行了。 “哎,好的,我这就去匀些给您。”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文清若有所思,他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但只是一个模糊地影子,让他听不到摸不到。 阎罗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沉思图,文清斜靠在床榻上,一旁朱红的窗户外是绵细的雨丝,碧水,荡漾的波纹,曲桥,还有一颗发芽的柳树。 “在想什么呢?”走近他身边,文清这才眨了眨眼,已经到了换药的时间了。 “来,慢点。”小心翼翼替他宽衣,满身的伤口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心疼。揭开层层纱布,上面晶莹的膏体被染上了丝丝红色,好在妙药有效,伤痕渐渐消退,露出了粉色脆弱的嫩肉,阎罗换了新的纱布,新的药,再一层层替他裹上,伤口接触到药膏仍旧是钻心的痛,文清不想让他担心,努力吞下微微的呻吟。 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阎罗忽略那一头汗水,扯开话题:“还有半月就能下床了,我带你去集市转转。” 舒一口气,总算换好了,每天的换药就如同过关,必须要他自己走过,他们无法代替他承受。 “怎么?”顺着文清手指的方向,阎罗看到一包茶叶,而从刚才起就萦绕的茶香正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种茶和你那个铁盒里的是一个品种,而且是稀有珍品。”阎罗下了判断,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我叫他过来。”毕竟那个男人清楚宫里的事情。 意外的看着他的背影,文清自然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这好像是阎罗第一次主动去寻他,难道是转变的前兆? 东华看着桌上的东西,转身传唤了绿翘,小丫鬟哆嗦着进来,吓得不敢开口,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几位主子。 “绿翘见过王爷主子小主。”一一叫过来,小丫鬟恭敬地跪在地上。 “我问你,这个是谁给你的?”东华拿起茶叶,放在她面前。 “回王爷,是之前群主赏我的。” “那你知道这个从哪儿来的?” “这……”绿翘迟疑了不知该怎么说,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下人可以乱说的。 “没事,你现在是安瑞王府的丫鬟,出了事有我顶着。”一句话给了绿翘胆气,她挺直腰身如实作答。 “奴婢一次经过王爷的书房,听到里面有人谈论,说是当年太子赏他们的茶,如今拿出来给老朋友喝。” “那个人是谁?”东华提到重点。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外面经过听见的。” “你先下去吧,记住了,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如果外面传出了半点风声,你知道该怎么做。”抛下淡淡的威胁,东华挥手推开她。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绿翘吓得手脚瘫软往外爬,嘴里反复念叨不敢不敢。 文清抬头,晶亮的眸子看着他,等他开口。 “明天我去一次沁王府,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的。”抚摸一头柔顺的发丝,“哪怕牵扯到皇上,我也会让事情水落石出。” 四目相对,是无言的承诺。 入夜,文清难以沉睡,脑中乱糟糟的浮现白天的事,那几天的事,明天东华去沁王府,为什么他总觉得胸口很闷?像是被堵着一样,没事的,安慰自己,文清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树影,他毕竟是安瑞王爷,算起等级,沁王比他低一级,他总不能以下犯上。 抹了抹脸,明天就是拆布的日子,晚上回来他就能看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 第二天一早,文清迷迷糊糊醒来,一旁的红儿立刻给他洗漱穿衣。 “主子,您可醒了,外面大夫已经等着了。”一番话说得文清脸红,昨晚到了凌晨他才慢慢睡去,这一睡,就过了头。 “我去叫阎主子来。”红儿匆匆出去了,换了绿翘拿了茶杯过来。 “小主,润润喉,王爷已经出府了,说是下午就回来。”绿翘年纪虽小,但是把他的心思摸得透彻,见他满脸不定就知道什么事儿扰了他的心。 文清哑然,看了看她,这个丫头,真是和天机有的一拼。 “文清,我们进来了。”门外响起了阎罗的声音,绿翘开了门,走进来上次那个和蔼的老大夫。 “恩,伤势恢复得很好。”老大夫满意的点头,看来交代的话他们一五一十都做足了。 “别怕,几天拆了纱布,就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老大夫净了手,慢慢解开层层布蔓,到了最后一层,他用镊子小心翼翼避开了皮肉,夹起纱布,肌肤渐渐露出来,阎罗难以抑制乱跳的心,等到老大夫移开手的瞬间,他的双眼被点亮,而红儿绿翘也被惊得呆住,忘了手里的动作。 “给你镜子。”老大夫眯了眼,他没看错,这个孩子长的清俊秀丽。 文清睁开眼,里面清清楚楚是那个文曲星君。 “你脸上的本是娘胎带来的毒素,一直存在体内,后来被人硬生生的打碎了,倒把毒素逼了出来,所以才能清理干净换你本来面貌。” 抓了新药,送了大夫,阎罗回到文清房里,仔仔细细端详这张萦绕梦中的容颜。 “恩?”娇软的身子被抱起,文清靠在他肩头,轻轻浅浅的笑。 “该受罚的不是你……”话音随着吹来的微风飘散空中,渐渐远去…… 沁王府 “安瑞王,这里不欢迎你!”沁王皱眉看着不速之客,头也不回下了逐客令,但是东华并不理会,从怀里拿出了铁盒子,打开,沁人的香气惊得他转身。 “你怎么会有这个?!” “沁王,我想有些事该谈谈了。”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要你脑袋?!”沁王也豁出去了,既然他有了这个,那么整件事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冷笑,精瘦的脸上浮现狠毒,“安瑞王,这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就算和皇上有关我也要查下去。”冷声回击,东华从扇后不屑的瞥他。 “安瑞王,你太不把这里当回事了,你以为,我沁王府是你随意来去的地方!”尾音骤然拔高,从天而降弥漫的粉尘,东华想捂住口鼻已经晚了,硕长的身躯晃动几下,砰然倒地。 而身在屋内的文清心脏猛地惊痛,难道,他出事了?! 字数(2757) 谜底 上 “阎主子,还是没有动静!”到了傍晚,东华仍旧不见踪影,阎罗回身,衣袖一甩,放冷了声音:“再去!” “是!”侍卫领命第三次闯入沁王府。 到了门口,仍旧是那个小厮,仍旧是同样的说辞: “王爷说,今晚安瑞王不回去了,有劳两位通报。”侍卫吃了不硬不软的钉子,互看一眼,迅速回去。 “啪!” 文清手里的青花瓷杯子应声落地,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绿翘看了惊叫着让他放手。 “小主,这哪儿是你干的活!快放下快放下!上了手怎么办!”夺过他拿起的碎瓷片,绿翘唠唠叨叨又是扫地又是拖地,忙活了一阵。 文清匆忙在之上写了几个字:安瑞王回来没有? 绿翘突然安静下来,停下动作,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文清扶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一双眼里充满了焦急。 “绿翘不知,小主,真的不知!”小丫鬟没了方向,只想逃出去,不料文清的力气竟然大过她的,情急之下,绿翘使劲推了他一下,瘦弱的身子应声倒下。 “小主!小主!”绿翘惊骇的赶快上前,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小主,您别吓我,奴婢该死,您没伤着吧?!呜呜……”文清勉强爬起来甩甩脑袋,没有看她,急匆匆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阎主子,小主往这儿来了!”门口小厮远远看到不稳的身形,急忙禀告。 瞒是瞒不过的,阎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他吃力的走进来,摇摇摆摆令人怜惜,终究抵不过心里的柔软,他上前扶住快要跌倒的人儿。 “是谁告诉你的?”阎罗皱眉,哪个不识相得说漏了嘴! 摇摇头,文清在他手心上急速写下几个字:东华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没有,”引着他坐到椅子上,阎罗冷静的分析:“他毕竟是当今镇国亲王,不可能说没就没的,即使被囚禁他的处境不会太糟,你放心。”阎罗阐述着事实,文清渐渐平静,思忖了会儿,觉得有些不对,东华不是那么莽撞得人,怎么就会毫无防备的去了沁王府? “阎主子!”门外再次传来侍卫的通报,卧室的门从下午起就没有关过,不停有人进出,这已经是第五批人了,看这样子不容乐观。 “有你的信!”侍卫跪地,低头递上密封的纸,阎罗挑眉,这总比没有进展好,打开,里面苍劲有力的字体是来自东华,他看了,伸手丢在火炉里,单薄的纸片瞬间化为灰烬。 “文清,我去一次沁王府。”来不及解释什么,阎罗下令备了马匹,临走前留下数十人保护文清的安全。 “小主若有半点损失,提你们的项上人头来见!”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文清想要上前,却只抓到一缕空气,慌乱不安的看着他离去,文清跌坐在椅子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深夜寂静的街道悄无人烟,偶尔一个醉鬼嚷嚷着跌跌撞撞扶墙而行,满嘴骂骂咧咧,一通胡言乱语之后又是呕吐声,远处马蹄阵阵渐渐逼近,醉鬼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眼前已经冲过去一对人,扬起一阵风,让他吃了满嘴的灰。 阎罗感到沁王府,侍卫毫不客气踢门而入,把正在门后的小厮摔得狗吃屎。 “啊哟!有人闯王府!”叫声出口,随即熄灭,那小厮圆睁着眼倒在地上,脖子上一抹刺眼的红。 “我当是谁,阎公子。”沁王似乎有所准备,笑眯眯的走了出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放人!”阎罗不多废话,直指面前看似温和的老人,眼里有着不耐。 “你们以为我这沁王府是什么地方!”沁王想起那天所受的屈辱,又想到房内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心头怒火终于爆发,手一挥,假山之上,丛林深处,房间里面,瞬间冲出无数弓箭手,瞄准了他们,根根箭头泛着妖艳的蓝光,阎罗一凛,是淬了毒的! “给我杀!”三个字有如索命无常发了生死令,但可惜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可怕的阎王。 “啊!”刹那间,原本的侍卫少了一半,中箭之人颓然倒地,手足痉挛,从腹部腐烂开了大口子,里面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整个沁王府笼罩在恐怖的阴云中,剩余的人不敢随意动弹,两对人吗就这么僵持不下。 “你敢绑架安瑞王?”阎罗开口,试探他的情况。 “哼,你以为整件事被你们知道了,皇上是帮我还是帮你们!?”沁王陷入了半狂的状态,阎罗飞身而起,施展了法术,然而刚到半空,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巨网,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阎罗惊骇,想逃已经来不及,整个人被围困中间,触碰到巨网时,发出了撕裂般的声音。 “我早知道你是个妖人,所以请了道士制了网降妖除魔!”沁王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看他在网中间痛苦的挣扎,笑的越发狠毒。 “你们不就是想找当年的那份东西吗?我告诉你,过了今晚,这份东西就永远的消失了,哈哈!哈哈哈!连同你们一起消失!” 阎罗眼中精光聚齐,似乎在凝神运气,看的云端上两人焦急万分。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真正气死他了!才一天没盯着又给他弄出这些个破事来!天机真想撒手不管了,可是如果这样,文清也跟着倒霉,真是前辈子欠他们的! 眯眼看了看这张网,的确厉害,出自高人之手,天机取出观音点下的第二滴露水,轻轻一洒,落在网上,原本密实的地方出现了裂缝,阎罗眼见得捕捉到,双手握住网,忍受撕裂的剧痛,用力一扯,整张网应声炸得粉碎,四处乱弹的绳索逼得众人纷纷躲避,阎罗领着剩下的人急速撤离。 “王爷,可要追?”为首的侍卫请示沁王,他却摇摇头,高深莫测的看了阎罗遁走的方向一眼,转身离去。 怎么还不回来?!文清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手里的茶盏接连摔碎,压抑的气氛吓得绿翘红儿不敢大声喘气。 “碰!”门被狠狠推开,文清站起,快步走到前面,接住摇摇欲坠的阎罗,这是怎么了?! “文清,快走,现在就走!”阎罗拉着他就往后门走去,先要把他藏在安全的地方他才能安心想办法。 “呜呜!”文清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他只恨自己不能说话,像个废人一样只能慢吞吞的写字! 你怎么变这样了!? “沁王找了道士布下陷阱就等我进去,安瑞王被困在里面,暂时不会有事,沁王的目的就是连同安瑞王一起毁了当年的证据,嫁祸于他!” 怎么会这样……文清迷茫的跟着他匆匆离开了安瑞王府。 等等,文清想起了什么,回头,红儿绿翘早被远远摔在了后面,只能听到她们凄厉的呼唤。 “小主!小主!” “来不及了!走!”顾不得其他人,阎罗只能用侍卫奴婢抵挡杀来的追兵。 坐在马上,文清抱紧了阎罗宽厚的背部,感受到他硬撑着一口气,自己这个废人又一次连累了所有人!要别人的命替换他的命! 两人到了一间普通的客栈,阎罗领着他进去,要了一晚的客房。 “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阎罗本想去给他弄吃的,却被一把从后抱住,温热的感觉令他回头看去,果然,文清两眼溢出透明水滴,看着他,满满的自责。 “你不要多想,今天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就算佛祖降下责罚,也是我的错,听到没有!”霸道的抬起他的下巴,阎罗逼着他忘却刚才的事。 两人相拥,文清疲惫的点头。 “过了今夜,我们就安全了,我保证!”阎罗让他平躺在床上,一句话说得似乎别有意思。 夜深,万物寂静,沁王府也是一片安宁,出了门前狼藉不堪的场面,一道身影窜入其中,警惕躲在屋檐,身形飘动,气息融在风声之中,竟然没有半点声响。 此人似乎熟悉王府中的位置,快速找到了要去的地方,避开守卫巡逻的侍卫,这人揭开房梁上的瓦片,从细小的洞中飘然落下,然而两脚刚落地,屋内冲出数人,瞬间点燃了火柱,亮如白昼! 字数(2782) 谜底 中 “喝!”那人身形往后急退,眼看就要上了房梁。 “哪里跑!”沁王脚下生风跟着追了上去,一把将那人擒住,生生拽到在地上。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拉下他的蒙面,众人皆惊,正是群主身边的丫鬟绿翘! “果然是你!”从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绿翘瞪大眼,看着进来的安瑞王。 “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被关在地窖?怎么却手持折扇,悠哉的闲步而来? “从他进沁王府开始,就设下了一个局,我故意在你面前说出证据即将被毁,为的把你引出来。”另一边又进来两人,赫然是阎罗和文清。 “你们早就知道了?”此刻她一改往日的单纯摸样,眼里透出原有的冷漠和怨恨,她恨!只差一点,她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是你自己暴露了身份。”东华前进一步,讥讽的扔给她一包东西,是那神秘的香茶。 “你说这是沁王拿来招待贵宾的,但自小跟在群王身边的你不会了解沁王的习惯,他根本对于品茶不屑一顾,沁王招待贵宾,从来都只有好酒。” “所以你就知道我在撒谎?”绿翘挺直了身体看着他,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但是我不知道你撒谎的原因,就不动声色赶到了沁王府。” “之后我看出这个茶应是当今圣上赏赐每届茶状元的稀世珍品。”沁王在一旁接口,“一般人不会有。” “就凭这个你能推断出什么?”绿翘反问他,眼睛接触到文清时不自然的避开。 “朝廷开设斗茶大赛总共二十年,也就是说从这二十人中间排除,那么最有嫌疑的便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山风!” “没错!”绿翘听到这个名字,声音徒然拔高,一双眼充满血丝,瞪着屋子里所有人,“老也不该死!就是你们这群当官的贪赃枉法,被老爷得知了,便嫁祸于他!” “小主……”绿翘突然放柔声音,往文清的方向走过去,东华和阎罗警惕的拦在前面。 “你不知道,那个抚养你的老人,就是本该死去的山风!” 爷爷!文清脚步不稳向后倒去,幸亏阎罗眼明手快将他一把扶住。 “老爷一心钻研茶道,终于在三十岁那年得到了茶状元的称号,但谁知进入宫中他才发现里面的水有多深。”绿翘两眼迷离,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情,“那些亲王贝勒和他套近乎,因为老爷手里掌管了天字一号的茶庄,他们想要垄断茶商,从贫苦的茶农那里榨取银两,供他们挥霍,老爷为人正直自然不依,但不料太子身边的男宠暗地里早已暗度陈仓,准备好了一切,老爷想要禀报皇上,还没走出家门,就被一群官差杀的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绿翘双眼浸满泪水,眉目间染上了凄凉。 “不过老天有眼,他们以为老爷死了,其实不然,那天老管家将老爷救出,换上他的衣服,划花自己的脸,拔刀自刎躺在了门口,所以整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们依然不知,老爷死里逃生,而另一个逃出来的就是我,我奉命出城买茶,回去后,整个府中只剩残荷败柳,烧的烧,杀的杀,抢的抢,一夕之间,原本的活人都成了冤魂。” “难怪老人泡的一手好茶,却始终不愿让别人知道。”东华了然点头。 文清听了,紧紧盯着绿翘,他要知道杀害爷爷的凶手! “小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杀了老爷的凶手?”绿翘咧嘴而笑,无声无息如同复仇厉鬼,“我告诉你,就是站在你面前的安瑞王!” 什么?!文清一阵晕眩,倒在阎罗怀里,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到东华面前,一双眼深深地看进他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文清,你若相信我,我会替你找出真凶!”东华依旧冷静,看着他波澜不惊,但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得厉害。 东华,绿翘,他该相信谁?脑中一片混乱,被他们的话语蒙蔽了清静,突然混沌的思维中灵光闪过,梦里爷爷慈祥的指引他跟随两人而去,那么…… 沉默许久,东华的心也跟着寸寸冷凝,他果然,不信任自己…… 长长的叹息,文清执起他的手,写下几个字:交给你了。 短短四字却是信任的托付,东华抬眼,握紧了拳头,转身,逼近绿翘。 “人不是我杀的,你再怎么挑拨离间也是徒劳!” “那你敢说一切与你无关?”眼前的男人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寒冷的气息令人悚然,但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或者说,沁王和你,根本就是推波助澜的帮凶!”他们本可以阻止一切的发生,但他们选择了沉默,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含冤而死,看着得志小人逍遥法外! “绿翘,我问你,江山社稷的稳定重要还是十几个人的性命重要!”沁王大喝一声,凌厉的气势就像面对千军万马,一对虎目炯炯有神盯着她。 “没错,当年我与安瑞王知道真相,而且我的手里更是有那一份参与此事的人的名单和证据,但是当年正值册立新君的重要时刻,又逢外敌入侵,保住太子就是保住江山社稷,我们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男宠就不顾千万百姓的安危!” “借口都是借口!”绿翘尖利着嗓门仰天狂喊,不是这样的!是这群人官官相护,为所欲为!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狠狠一扬,周围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有武器,离得近的当场倒地身亡! “小心!”阎罗眼看着文清站在鞭子攻击范围,飞身扑过去,将他抱走,刚离开,原本的地面应声碎裂。 “鞭子上有倒钩!”沁王眯眼看着,好狠毒的武器! “唔!”阎罗东华护着文清闪过狂猛的进攻,文清定睛看着那根鞭子,错不了,上面的倒钩他熟悉,那次绑架他的根本不是郡主! “呜呜!”拼命拉扯阎罗的衣袖,文清急的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只有破碎的气流声断断续续挤出来。 “我们从那里走!”一群侍卫冲过去倒下再冲过去,小小的屋内血光冲天,绿翘看着阎罗文清离去的方向,也跟着追了过去。 “哪里走!”她已经杀红了眼,在她看来他们都必须死! “文清与这件事全无关系,你为何紧追!”东华双手展开,如大鹏展翅一跃而起,挡在他们之间,从刚才起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处处针对文清? “哈哈哈!”绿翘放声大笑,嚣张狂妄,“他与这件事无关,但他与另一件事有关!” “小主,这根鞭子您可熟悉?那两天,伺候的您可舒服?”眼里的阴毒直直射向文清,让他打个冷战,那时绝望无助的感觉袭遍全身,是她没错! “绑架文清的是你!?”阎罗双手关节格拉格拉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剥皮抽筋,让她尝尝被凌虐的滋味! “你为什么这么做?”东华如鬼魅般站在她身后,手里的扇子抵在她脖子上,深深划出一条血痕。 “因为你!”绿翘也不怕,像是闲聊般自在,仿佛脖子上的威胁不存在。 “谁让你抛弃郡主在先,伤害她在后,我要他因为你受到惩罚,顺便引你们来沁王府查探。”眼神回到文清身上,“小主,要怪就怪这个男人,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啊!” 东华手里的力道加大,鲜血顺着扇子汩汩而下,点上扇面,划开了红梅。 “我今天,要你们偿,偿命!”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脸色因为缺氧涨得通红,又变得紫色,煞是瘆人。 “啊啊啊!!”震耳欲聋的咆哮滚滚而来,强劲的气流逼退了身边的东华,再抬头她已变得面目全非,脸上耷拉着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走!”沁王爆喝,这是什么邪术!?半个沁王府竟被夷为了平地! “啊!救命啊!”凡事被气流卷入的人,瞬间化为了碎肉,刹那,沁王府化为修罗场,整个天地蒙上了凄厉的血红。 就在众人纷纷躲避飓风时,一条娇小的人影跌跌撞撞逆流而行,她抬头,对着发狂的人高喊:“绿翘!” 字数(2789) 谜底 下 “绿翘!”清脆的声音被怒吼的风遮盖,但却劈开了眼前的重重阻碍,直达绿翘耳中,一双病魔的眼睛稍稍平息,她低头寻找,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一跃而下,欣喜的抱着她。 “郡主郡主!” “女儿回来!”沁王看到这一幕一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抄起一旁的长兵器,他冲出保护圈,丝毫不畏惧迎面而来的狂风。 “放开她!”风如刀割,划破了他的衣服,头上的发带散开,满头华发凌乱飘散,身躯伤痕累累,郡主看了焦急的要奔回父亲身边。 “不准走!”绿翘见她要挣脱自己,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威胁着逼近的沁王。 “你放了她!我用自己和你交换!”沁王放下手里的东西,举高,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别人做出投降的姿态。 “可以,你跪下,在我面前磕三个头!”绿翘抓着机会,逼迫他。 “你!”沁王行走沙场多年,何曾畏惧凶悍的敌人,但这一次,他却害怕那把不长眼的匕首,就仿佛划在他身上,痛在他心里。 “父王不要!”郡主哭着看年老的父亲咬牙屈下了双膝,佝偻的身形仿佛一下苍老十岁。 重重磕了三个头,前额被坚硬的地面磨出伤口,血肉混杂,他抬头,瞪着眼前的女人,“放了她!” “哈哈!”绿翘抱住郡主笑的花枝乱颤,“名震沙场的骠骑将军,怎么样,跪在别人面前的滋味不好受吧?” 眼神渐渐冰冷,她直至沁王,“你求我啊?怎么不求了?当年府中数十口人是不是也这么求过你们!你们可曾放过他们!”头发扬起,飘逸的发丝从发梢渐渐染白,像是被天空落下的白雪覆盖着。 “怎么下雪了?”众人惊骇的看着天空,仿佛一个深沉的黑洞里洒下无数银屑,东华眼神一凛,这女人功夫竟然练就到了极高的境界! “郡主,你看着,我杀光了他们所有人,然后带着你远远地逃离这里,我们去有草原的地方,去寻找你梦里的苹果树?好不好?”周围一片寂静,喃喃的话语飘到每个人耳中,但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好像,就好像是情人间的私语,可那明明是两个女人! 文清似乎明白了什么,绿翘眼里的情感他再熟悉不过,那种带了狂热的,似乎要烧穿世俗束缚的,浓浓的积聚在里面,她爱着郡主,深深地爱着。 “你疯了!”郡主惊得努力逃脱,无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双手只是更紧的被困住,压下的红唇混杂了血腥味让她觉得一阵恶心,而眼前那张可怕的脸更是叫她毛骨悚然。 “你放开我!”郡主看着身后的人,“救命啊!父王!”衷心的侍卫想要上前,但是刮起强烈的飓风让他们无法接近一步,只能在风暴外面寻找突破口。 “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绿翘受了刺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怎么可以拒绝?怎么可以! “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阻碍我们!”眼神狂乱的扫过众人,原本细小的雪瞬间暴乱。 文清眼前一片迷离,凌厉的雪花刮痛了他的裸露的肌肤。 身后被温暖包围,驱散走了一切,他睁眼,对上阎罗的脸,“放心,没事的。”明明已是满身的白色,却还是牢牢站在那里,遮挡风雨。 “用你的业火!”东华的法术在这里起不了作用,他回头穿过层层怒吼朝着阎罗喊。 “文清交给你!”将人交付于他,双眼彼此坚定地给予承诺,文清与他们便是豁出命也要保全的珍宝! “女人,你的对手是我!”阎罗站在暴风雪中,衣袂飘飘,却坚立挺拔。 “去死!”原来那雪中隐藏了暗器,细如牛毛的银针混在白雪中,令人分不清两者,贸然上前,只是送死。 “哼!”冷哼一声,阎罗周身起了火苗,越燃越旺,将他包围在里面,阻隔了冰雪,而他所到之处,脚下的业火将雪融化,成了一滩清水。 障眼法消失无踪,绿翘被激怒,手里的银针更是毫不留情朝他射去! “唔!”饶是起了结界,可还是被刺中,阎罗皱眉,这些银针太过密集,即使化去了大半,可还是有漏网之鱼,转瞬间,他的身上多了肉眼看不见得伤口,虽小,但深入脏腑。 “你自找的!”阎罗飞身而去,手里的火球狠狠砸去,银针怕热,在空中被溶解成了空气。 绿翘不断地发射银针,阎罗没看见她藏在阴影下的诡异笑容。 逼近她的面前,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阎罗施展法术的时候,从天而降巨大的雪球,砸在他身上,没有任何还击的时间,阎罗被埋在雪堆里。 四周悄然无声,人们不敢相信阎罗就这么没了身影,输得彻底! 阎!文清肝胆俱裂,想要冲上前去的身形被东华拦住。 “文清!”皱眉抱住他挣扎的双手,东华看着那个巨大的雪球,不要告诉他这个男人这么没用!他是阎罗,曾是掌管生死的阎王! “这是怎么回事!”武曲急的双脚跳,但苦于佛祖的命令不得下去,通过水镜两人看到了一切,不可能啊,就算这女人再厉害,怎么打得过有法术的阎王?? “她修炼了邪术!”天机仔细看着一双通红的眼,里面隐约透露出了黑色的烟雾,错不了,这是一种凡人修炼的禁术,看她的样子已然走火入魔,所以现在的她半人半魔,自然有了相同力量的法术。 “必要时候我们下去!”天机看了眼武曲,后者先是征楞,随即给了他大大的微笑,本来嘛,佛祖的话要听,但不是每句都听! “啊!!!”绿翘的嘴长的如同巨兽,发出令人难以承受的吼叫,众人捂住耳朵,体弱的早已双耳出血不支倒地,剩下一群残兵做着徒劳的反抗。 “父亲!”群主爬到沁王身边,双手拨开厚厚的白雪,从里面挖出沁王,但已无力回天。她抱起冰凉的身躯失声痛哭,“爹爹!睁开眼啊!爹爹!”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绿翘突出的眼瞄到文清,扯开恐怖的笑,她飞身而去。 “滚开!”东华抱紧文清避开袭来的进攻,手里的扇子招招往她的脉门攻去,但是都被一一化解,转身倏然退开,身后飘逸的白袍被勾住,东华身形一顿,布帛撕裂,狼狈的悬挂身后。 他的法术被禁锢大半,根本不能对抗这样高级的禁术,看着再次进攻的绿翘,东华只能以保护文清为主,数十招下来,白袍变成了血衣,而怀里的文清丝毫无损。 “下!”天机果断的拉过武曲,两人脚踏祥云飘然降临。 “妖孽束手就擒!”武曲从头顶冒出熊熊烈火,与业火不同,他的力量来自于无穷的上苍。 “啊!!!”火热的灼烫感逼退了她,两人互看一眼,天机先行一步引开她的注意,而后面的武曲趁机沿着她的发丝点燃了火种! “啊啊!”凄厉的叫声刺耳瘆人,仿佛是从最底下的阴暗地府传来。 绿翘被烧得倒在雪地里打滚,她的余光看到远处东华,借由打滚的姿势慢慢靠近,突然射出了银针朝着东华的而去! “唔!”闷哼一声,东华尽力保护了文清,瞬间转过身体用背部挡住夺命尖刺,但手里的力量一轻,麻木的手臂中没有了文清,绿翘看准了时机,冲上前去! “文清!”东华勉强提气,麻木的身躯每动一次都是钻心的剧痛,但他咬牙忍下,伸手要抢在她前面夺过文清! “啊!”五指插入皮肉,深深没入,绿翘却猛地拔出,伏在文清身上的赫然是郡主! “你……”东华再也支持不住倒下,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咳咳!我,不欠你了!”群主回头,虚弱的笑笑,然后面对呆滞的绿翘,“绿翘,不要再错下去了,醒醒吧……” “武曲!”天机趁着她周身气息最为薄弱的时候,和武曲交换了眼神,两人一前一后拿了宝剑刺入她的后背和心脏! “扑哧!”拔出的剑带出一串鲜血。 瞪大眼看着身上的窟窿,绿翘颓然倒地,但仍旧慢慢借着手指的力量爬到郡主身边。 “主子……”想要教握的手刚刚碰触到,便骤然倒下,天机武曲看着一片狼籍的王府,死伤无数,遍地的红色染红了皑皑白雪,渗透粉色,而那个巨大的雪球下,依旧埋着阎罗。 阎!文清爬起身,脚下蹒跚的往那个方向去。 你会没事的!我来救你阎!一双手努力扒开雪球,顾不得雪水流进伤口带来的疼痛,他执着的一点一点把雪搬开。 “一个人怎么行?”天机武曲蹲下身,同样用手帮他一起挖,不能用法术融化雪球,只怕伤了阎罗,所以只能慢慢的来。 “让开。”东华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起身走上前,凝神定了定身形,双目睁开精光一闪,一层巨大的力量从掌心蹦出,打散了眼前两人高的雪球。 “唔!”捂着胸口倒下,这是他撑着最后一股气,现在化为须有,他也陷入昏迷。 “该死的!”天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先挖开雪堆再说! 能看到阎罗的脸了,文清拍开覆盖的雪,抱着他冰冷的身躯,张嘴无声痛苦,为什么这一世他没有力量只是个累赘!是他害了他们! “别胡思乱想!”天机用脚趾头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办法,这都是天命!这一世他们必经的劫数! “呜呜!”文清拉住天机的袖子,狂乱的看着他。 “怎么?”文清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帮我取出元神,我要救他们! “你疯了!”天机打开他的手,取出元神就会灰飞烟灭,这世间便从此没有文清这个人! 帮我!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没有办法拿出自己的元神。 “不行!”断然拒绝,天机死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你干嘛!”武曲惊叫一声,天机猛回头,就看到文清拿了一把匕首朝自己胸口戳去! 刀子没入一半被武曲牢牢抓住,天机气得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出他们!笨蛋!”现在该怎么办?!手足无措的将他平躺地上,撕开衣服,将布帛紧紧绑在他伤口处,但仍旧乏术回天,天机眼睁睁看着他慢慢的合上双眼,嘴角似乎勾起了笑。 “笑什么笑!你给我睁眼!文清!”拼命摇晃他的身躯,天机不敢相信这算什么?!难道劫数中他们三人注定要死?! “天机武曲,你们可知错?”头顶传来一道苍凉的声音,天机抬头,光芒四射的莲花座上赫然是佛祖!他半睁眼俯瞰两人,面色平静。 “天机,知错!”跪下磕头,然而身后的武曲却将他拖起。 “我们救人救神难道也有错!非要看着他们全都被那女魔头杀了才算不错?!”此话一出,天机火大的捂住他的嘴,这个呆子! “佛祖,别听他乱说,天机知错!愿佛祖降下责罚!”只有这样,文清他们才有一线希望! “劫数本不该这样,你们贸然插手,改变了一切,天机,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绵长的余音缭绕,天机低头不语,拉着武曲一同跪下。 “这算什么劫数什么天命!”武曲还想说,被天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呜!”眼睛瞪大看着他,他还没说够! “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佛祖明察!” “念你们二人本无坏心,保留仙位,撤去星君头衔,贬为散仙。”悠悠佛语从天而降,不知怎么的,天机听了瞬间感到一阵轻松,这,似乎是他千年的愿望。 “妖魅,”佛祖呼喊一声,天机武曲猛然回头,什么?这个祸害也在?! 只见郡主的身体被一层金光包围,慢慢升腾到半空,在佛祖面前显出了原型。 哎,天机看了半天无语,这个妖魅和他们三人真的是渊源很深,但这一世,他竟然为了救文清而死,也算还了债吧! “妖魅,你与三人纠缠三世,这一世总算修成正果。”佛祖手指轻捻,天空出现了一幅画面,妖魅轨在佛祖面前祈求与阎罗相遇,每日祈求,足足五百年,直到他化为了佛祖脚下的一块石头,阎罗经过,坐在上面休息,妖魅想开口却发现根本没声音。 “你与阎罗终究无缘无份,之后的相遇都是你魔性使然,念你最终明白一切,我度你为莲花童子,从此跟随我身边听经念佛。”妖魅低头,千年的爱恨情仇化为一滴泪,悄悄落下,阎罗,从此不再为你伤心,不再为你疯魔,我用性命救了文清,我们两清了…… 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他蜕变成白衣小童,手持莲花,恭敬地立于佛祖身边。 天机叹息,也许对他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文清,阎罗,东华”三人听从召唤,躯体被金光包围,移到了佛祖面前。 “这一世我收了你们的法力,但最终你们为救终生而牺牲,化解了之前的罪恶,但是还不到你们回来的时候,仍有未完成的使命,我将法术归还于你们。”莲花童子洒下几滴甘露,佛祖念一声佛号,绵绵法术跟随了甘露覆盖在三人身上,等光芒褪去,三人毫发无伤,仅仅是睡去了一样。 “阿弥陀佛。”眼神微微一动,看着已不成人形的绿翘,佛祖叹息一声,“你私自动用禁术,杀戮无数,罚你投胎轮回九世乞丐,等第九世以后,我自会度你。”绿翘的身体虽小成了一颗灰蒙蒙的珠子,盘绕几圈消失在空中。 “阿弥陀佛……”随着最后一声佛号响起,原本的修罗场渐渐恢复原样,天机看着佛祖消失的空中,久久的跪拜…… 字数(4610) 危机再起 清晨,阳光浅浅微笑,挤出温和的光芒,不知名的鸟儿委婉啼鸣,悠扬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远古。和曦的微风佛过,轻轻抚摸探头的嫩芽,不知何时,春,已翩然降临。 床榻上安睡一人,微微起伏的被褥看出这人的好眠。 “碰”门被狠狠推开,凌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进,惊醒了一副安静的画。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冲进来的官兵,为首的那人一把拉起他,嘴里说着令他困惑的话:“你涉嫌通敌卖国,收押!” “啊…”一声惊呼,文清被推到,毫不留情的打落在地,他抬头,周围包围的官兵个个面无表情,像是黑白无常。 “将军!安瑞王逃脱了!”外面传来大喝,身穿铠甲的将军浑身一震,接着紧紧抓起文清,“将他收入大牢,引出那两人!” “是!”一阵昏头转向,等他反应过来人就被粗鲁的塞进囚车上,跟着便是游街示众!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围观的百姓用手里的东西朝他砸,文清双手被束缚,无法躲避,只能闭眼承受这样的袭击和谩骂。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们!文清不敢多看,生怕被那将军查出破绽来,眼睛偷偷的瞄一眼,随即转开。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不想两人冒险,因为囚车周围布满了官兵。 “将军。”一个侍卫低声提醒马上的人,将军点点头,他也看到了人群中的两人,哼,果然来了。 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看到将军的暗示,做好准备,拉满了弓弦,瞄准那两个通缉犯。 不要过来!文清惊骇的看着一闪而过的寒光,默默祈祷这两人不要中了圈套。 但事与愿违,那两人一左一右从人群中飞身而出,瞬间,寒光四起,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根根瞄准了武功深不可测的两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危险齐发,文清站在穿梭的弓箭中,随时可能被射中,而他看不到的是背后那根泛着蓝光的箭头。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剑刃从中穿插过来,千钧一发之际砍断了淬了毒的危险,阎罗深吸口气,狠狠挥动,几下便削去了坚实的木笼。 “走!”他的剑术出神入化,十几人近不了他的身,将文清抱在怀里,心头就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安全,阎罗朝着东华背影高喊一声,东华回头,眼神中闪过了了然,手里散出一阵烟雾,无色无味,但所到之处官兵应声倒地,看着三人决然而去的身影,将军挣扎着起身,握紧拳头,安瑞王,我总有一天要把你亲自斩首! 三人不敢停歇,一路疾行,直到完全的摆脱了追兵这才遁入树林稍稍休息。 “文清,没事吧?”将人放在地上,阎罗看他一脸苍白,担心的询问。 “没…”刚说出一个字,文清愣住,怎么?他能说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助的看着两人,文清记得昨晚,他们不是伤痕累累的躺在沁王府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通敌卖国的通缉犯? “文清,还记得佛祖那句话吗?”东华站在他面前,依旧冷漠。 “恩,”回想昨晚,金光中,佛祖现身,将他们的法术归还,但冥冥中似乎想起一句话,还有任务尚未完成……莫非,这个就是尚未完成的任务?? “文清,你身边的丫鬟红儿,是妖非人。”东华淡淡的开口,而阎罗却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他。 “什么?!”一天之内太多的“惊喜”让他难以承受,先是绿翘变为杀人魔,再是红儿不是人,天啊,这一切究竟怎么了? “东华,是不是红儿……” “恩,你可记得我宫殿中两颗并蹄莲?” “记得,被你所毁…”突然瞪大眼,文清明白过来,“你是说,她们本是那对并蹄莲?”可是不是被东华狠心杀的灰飞烟灭了吗? “哼,你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要我们一起承担?”阎罗忍不住插话,“这两株莲的魂魄本该消失在天地中,谁知在最后一刻空间逆流,她们得以保存一丝气息,躲藏到了地府,吸入了阴极之气,又被怨恨缠绕,所以修行出来以后变身成了妖魔。” “地府多处两条魂魄你会不知?还是说阎王被什么人缠住了?无暇顾及事物?”毫不客气反击他,那时的阎罗整日沉迷在妖魅的温柔中,这也是事实,两人沉默无语,相看两相两厌,恨不得好好打一场才能解气。 “那为何我们成了投敌的通缉犯?”文清适时插嘴,化解了强劲纠缠的气流。 “绿翘死后,红儿便现出原形,利用美色进入了宫中,皇上听取她的谗言,派人在我屋中搜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玉玺。”东华冷笑,只怕他早就是皇上眼中的钉子了,拔出是迟早的事,如此拙劣的把戏他会不知道?可他偏偏顺着那女人的话下旨通缉他们,我的好哥哥,这就是我衷心地下场! “这才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文清有点不能接受。 “自从那天沁王府回来,已经过了整整半月。”阎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文清睁大眼,原来他躺了半月…… “那沁王怎样了?” “他对皇上解释说出了内贼,之后被变相的软禁了。”皇帝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旦臣子有大动作,第一个动手的便是皇帝。 “那爷爷……”文清小心的求证。 “是皇上派的杀手。他担心当年的事情暴露出来,他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不能出一点纰漏。” “佛祖的那句话,是让我们消灭了危害人间的另半株莲。”文清顿悟,佛祖收了妖魅,点化了绿翘,那么还剩一个,便是红儿。 想起红儿,文清眼神黯淡下来,怎么可能,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个一眼就让自己喜欢的女孩,会是包藏恶心的妖魔,她脆生生的呼唤还在耳边萦绕,那句小主,亲切可爱,只可惜,再见便是敌人了…… “之后该怎么走?”文清迷茫的看着前面,为何他觉得那么的坎坷? “我们要找到遗留人间的散仙清静老人,问他求得降妖的布阵才能化解了这个妖魔。” “怎么?你上次布的那个阵不行吗?”阎罗反唇相讥,那个九阴九阳生死轮回让他和文清吃足了苦头! “她是半仙半妖,修炼的是极阴邪术,这个只会助长了她的妖力。”东华不理会他,双手附后,看着树林深处,难以捉摸。 算了,以后的路再说吧,文清疲惫的抬头,看着天空,对于爷爷,这算是给了交代吧,金灿的阳光如同爷爷的笑容那样温和,你在上面一切可好? 三人朝着北部的方向行走,前面的路有多长?何时能找到这个散仙?佛祖虽然归还了三人法术,但是在人间只能用三次,越过了底线,便脱出仙班永生永世投胎轮回红尘之中,这算是佛祖的考验,也算是对前两世的惩罚…… “前面看来是一个村子,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客栈。”这片树林不是很大,不消一会儿三人便走了出来,看到了大路,远处有些矮房子,还有不停升起的袅袅炊烟,一派热闹的景象。 “哟,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远远看到他们,一身锦衣华服看来是有钱的主儿,立刻摆了笑容上前迎接,他们这个小地方难得来这么几位公子。 “一间上房,晚饭拿上楼,记得清淡点。”东华掏出银子,不忘吩咐一声,小二哥看了白毛巾一甩,高声招呼:“上房一间!” 关上门,文清跌坐在椅子上,一路下来,他虽然累极,但不敢说出来,生怕脱了两人后腿,直到现在才泛出来,一张清瘦的脸苍白无力,嘴唇泛着灰蒙蒙的一层。 猛的擒住他的下巴。东华一双黑眸燃烧着深沉的火苗,“为什么不说?” “啊?”文清逃避他的注视,这一世残破的回忆深深印在他的脑中,三番两次成了别人的累赘,他不想自己是个废人。 “以后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的一切感受。”霸道的话语令人面红,文清游移的眼瞥到阎罗,冷酷的面容不赞同的看着他,他们两人对于这个问题倒是默契非常! “扣扣”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碎一室沉默,小二哥拿了盘子,里面摆了可口的饭菜。 红烧肉,番茄炒蛋,炒青菜,小葱拌豆腐,蛋花汤,三碗白米饭,都是油腻腻的泛着光泽,东华眼一沉,对着小二冷下了脸:“不是说了清淡点的。” “客官,这算是清淡的了……”小二哑了口,支支吾吾解释着,他们平日里吃的可都是十足的肥肉。 “算了,你先下去吧,小二哥。”文清止住正欲发作的东华,笑眯眯道了谢,转身关上门。 小二吓得大气不敢喘,赶紧几步下了楼,乖乖,这两位不是好惹的主儿,还是那位面慈的菩萨好伺候。 “这些你能吃的下?”用筷子拨了拨饭菜,阎罗尝一口,皱了眉头。 “我们是在逃亡。”文清长长地舒一口气,他有必要好好地给两人洗洗脑袋,“东华,以后不可以这么张扬,我们身边的银子不多了,如果再这么挥霍根本不能支持找到清静老人,阎罗,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我们尽量要低调,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哎,怎么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看了看两人不善的面色,文清低头扒着饭,刚才的气势消失得无踪。 他竟然在教训自己?东华危险地眯起眼,盯着那颗努力扒饭的头颅半天,嘴角勾起笑,这感觉也不错。 而一旁的阎罗黑面黑口,在东华面前被说一通,这是最没面子的事情! 三人一桌,各怀心思,一顿晚饭平平安安的吃了下来。 小二过后上来收了碗筷,东华又命他准备洗澡水,看文清努力撑着眼睛的样子,实在不忍。 热腾腾的木盆抗上来,屋内架起了屏风,文清在那一头宽衣解带,舒舒服服的泡在里面,殊不知另一头两人听着撩人的水声,心猿意马。 阎罗瞪他一眼,那意思是不准往那儿偷看,东华给了个冷笑,彼此彼此! 因为脏了的衣服拿去洗了,文清只好裹了层布走出来,两人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让他羞涩,赶紧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遮的严严实实,一张芙蓉面烧得通红,因为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屏风在灯光下,透明可见。 一张床,三个人,这边是难题所在,怎么解决?东华阎罗丝毫不肯让步,而文清背对他们,僵硬的听着他们做决定。 “今晚总要有人守夜的,上半夜你睡椅子,下半夜换我。”阎罗说出了折中的方法,东华恩了一声,算是答应。 文清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祖宗,只怕这一路有的闹了! 感到身边陷下去的重量,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文清已经能想象东华阴沉的表情了,迷迷糊糊的想着,他抵不过周公的邀请,沉沉睡去…… 夜深,小村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野狗吠叫两声,从窗口望去,外面漆黑难见,东华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外面,如果可以,他想选择永远不要找到清静老人,和文清一同笑过红尘,如果他不是东华上仙,如果他不是文曲星君,那么便可以躲到深山里,无拘无束的过一生,世人只道长生好,却不知其中的苦涩,他宁可在短暂的火焰中燃烧自身,也不要枯索消沉在千年的束缚中…… 背对他的门外快速闪过一抹黑影,东华仍旧保持这个姿势,眼睛闭上,肌肉却紧绷,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哼,来了吗? 阎罗悄悄睁眼,伸手点了文清的睡穴,不动声色应战的架势。 “瞄~”细小的猫叫声传来,一只黑猫跳跃到东华面前,绿莹莹的眼眸在黑暗中煞是诡异,黑猫慢慢的走过窗台,就在消失的瞬间化身为巨大的妖怪朝着东华扑过去! 手里暗藏的匕首悄然露头,锋利的刀口正对上猫妖的腹部,凄惨的绿眸怨恨的瞪着他,拼死做最后一击! 冷哼一声,刚要念咒语,突然想起佛祖的话语,只有三次的机会,该死的!收起原先的阵势,东华只能用肉身展开攻击,饶是他功夫再高,也被猫爪子划出了道道伤痕。 “瞄!”怪叫一声,猫妖闪身躲过他,朝着床榻直直刺去! 阎罗睁眼,从床上一跃而起,丝毫没有惊动面朝里的文清,随着动作放下帘子,不让猫妖有再接近的可能。 “瞄!”前后夹了两人,猫妖看了看,身子飞出窗外,瞬间消失。 “看好他!”抛下这句话,东华跟着追了出去,要找到清静老人就必须牢牢捕捉每一条线索!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阎罗坐在床边,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接下来的路恐怕艰难异常,文清,你可坚持得住? 东华跟随着斑斑血迹来到一片空旷的田地,然后在这里没了踪影,伸手沾了沾血迹,一股腥臭扑鼻而来,他环顾四周,竖耳自己分辨隐藏在风里的微笑声音,果不其然,周围至少隐藏了五个以上的妖。 危险地冷笑,他蹲下身捡起石头摆了一阵,不用法术,但是阴阳八卦可以的。 就在他捡起最后一块石头,身后蹿出五只猫妖,恶狠狠地向他扑来! “束!”石头稳稳停在了该放的位置,猫妖惨叫一声,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再一看,原来那些石头摆成了一个八卦阵型,而中间一颗更是他随身带的佛珠。 回到客栈,和阎罗交换了位置,一坐一躺,两人一夜无眠到了天亮…… 字数(4614) 算命先生   “醒了?”文清看着陌生的床顶,有些茫然,哦,对了,他们在逃亡中。   小二殷勤的替他们打水端上来,东华一夜未眠,却仍旧是一脸清淡,三人收拾好东西下了楼,楼下已经稀稀疏疏有人坐着吃早饭了。   “你要吃什么?”看了看柜台后书写的菜单,文清要了一碗粥,昨晚的确吃的油了,现下没有半点胃口。   “三碗粥,一笼素包子,客官您请好!”小二高声吆喝,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能卖出去一蒸笼的包子,喜滋滋的笑开了花,真是个好兆头!   “我们该往那儿去找清静老人?”文清皱眉,他们只知道这个散仙的名号,其余的一概不知,茫茫天地中,东南西北该往哪儿走?   “总会有办法的。”东华语气平淡的如同讨论今天是个晴天,手里的动作不停歇,撕了一半的包子放到他碗里,“好歹吃点,一会儿还要赶路。”   小口小口咬着素包,文清思忖他有什么办法得知老人的下落。   “结账。”小二赶来,一本帐全在肚子里,“一共十五两银子。”   “小二,这里哪里有马车?”华东付了银子,抬头询问他。   “客官,您出了门右拐,直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集市,那里面就有您要的。”   “我们走吧。”三人出了客栈顺着小二指引的方向走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摆满了小摊的热闹景象。   路边周围都是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吃的用的玩的,很多都是民间艺人的表演,看得人眼花缭乱,文清突然想起前一世他们曾经走过洛阳,也是这样的热闹,只不过,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来来来,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我这马可是来自西域的上等马匹!耐力速度快!”叫卖的商人介绍着自己的物品,一行三人走了过去,文清眼前一亮,果然是匹好马!眼神清润明亮,体形健硕,四肢修长有力,毛色纯黑,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芒。   周围人看了半天没有一个出声的,这种好货依俺看你就知价格不便宜。   “老板,这马什么价格?”就在商家焦急的时候,一人开口,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安瑞王,只觉得这三人不是平常百姓,长得英挺非凡,说话那人更是俊美无俦,少女妇孺巴巴的瞅着,她们这辈子第一次见过这么俊的公子!   “您好眼光!”男子指着黑马,“您如果诚心要买,我就给个公道的价格,这个数,怎么样?”男子伸出三个指头,东华冷哼,曲下一指,他的汗血宝马尚是这个数,这匹稍好的黑马就不值了。   “这…”男子犹豫,该不该卖,卖了赚的少了,不卖,就不知下一个客人什么时候来,进退两难。   “我要两匹。”东华加了一句,男子也爽快,点头成交了这笔买卖。   “让开让开!”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了路边行人的惊叫,只见一群官兵冲上前来,在集市上横行,小摊贩赶紧护了自己的东西,但仍有踩烂的水果,倒翻的热油,转瞬间,集市里一片狼藉。   “银子给你!”不顾男子的阻拦,三人分骑两匹马,文清坐在阎罗身前,华东扔下一包银子,三人扬长而去,一群官兵紧跟着追了上去,就像是残风卷云,过了以后,满地的脏污。   “驾!”官兵们紧咬不放,三人奔驰在管道,眼看前面就有关卡,赶紧掉转了马头,钻进旁边的小竹林。   “追!”鞭子扬起,狠狠抽下,官兵也跟着一头扎进去。   华东骑术高超,在小道上灵巧穿梭,而阎罗则是带了霸气,不管任何障碍一往直前。   “抓好!”放手抽打马匹,不料文清却没坐稳,被颠簸的触到了半空横出的树枝,整个人摔落下马,滚了几圈,眼看就要被后面的踩踏而过!   “文清!”阎罗惊骇的回头,一时间刹不住,他咬牙一跃而起,任由马匹继续跑,人却直直掠过半空,如大鹏展翅俯冲抄起了文清,旁边的东华也放慢速度,手里的暗器投射出去,阻拦了追兵的步子。   怀里抱了一人施展轻功赶上奔跑的黑马,再度坐下,三人已经和后面的追兵不相上下,最前面的已经能够伸手触碰到他们。   “驾!”马匹收了鞭子的刺激,许是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一个眨眼又和官兵拉开了距离。   “放箭!”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为首的一声令下,官兵们拿出背后的弓箭,一边骑马一边拉满弓弦,瞄准了前面毫无掩饰的三人。   “你们往左,我往右散开!”情急之下东华大喝一声,阎罗明白他的意思,扭过缰绳就往旁边侧跑,而华东则往另一边奔去,三人分道而行,让弓箭手瞬间闪了眼,而仅仅这个瞬间足以他们逃脱了。   “该死的!”勒马停下,为首那人心有不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阎,他不会有事吧?”文清担忧地往反方向看去,东华一个人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这男人哪儿那么容易被抓到!   跑到了竹林深处,阎罗这才安心下来,现在就看怎么和他汇合了。   “我们该不该回头去找?那么官兵已经撤了。”没有法术,文清想到的只有这个冒险的办法。   阎罗沉默,拉紧了缰绳,两人回头。   东华独自跑到了幽深的竹林,四周一片安静,那些层层叠叠的翠叶挡住了外来的声音,有种于世隔绝的寂寞。   东华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耐的朝着天空冷声道:“出来吧!”   随着他的声音,从地底下钻出一个矮小的老人,住了拐杖一步一顿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叩首:“小仙拜见东华上仙。”   “你是这里的土地公?”东华看出他的原型,是一块修行得道的石头。   “正是。”   “刚才拦住追兵的竹叶也是你的障眼法?”东华想起突然冒出的竹子如同有生命力般移动。   “小仙见华东上仙有难,便自作主张的施了法术。”小老头一个大大的红鼻子很是可爱,东华沉思一会儿,询问道:“你可知一位名叫清静老人的散仙?”   “小老儿不知,不过上仙可以去找找城东的一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东华皱眉,他从不屑于这些江湖术士。   “上仙莫要小看了他,此人名叫三不算,不算未来,不算过去,不算现在。”   “那他是哪门子算命的?”东华沉下脸,有些不悦。   “他只算一个因果,而且还是要称他心才可以。”   “胡闹。”东华轻哼一声,打算离去,土地公大着胆子拦住了他,“上仙如若要找到这位散仙,只有求助于他。”   “…我会去的,土地公还有一事烦劳你…”   “阎,我怎么觉得这些竹子在自己走动?”文清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难不成这里的竹子成了精?   “小心点。”阎罗将他护在身后,谨慎的看着这些诡异挪动的活物,就好像有意指引他们往前走去,形成了一条条道路。   两人顺着开出的路慢慢探索,在尽头处,看到一篇空地,中间站了一人,是东华。   “你用了法术?”阎罗皱眉,他们三人仅有三次的机会,他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用在了这种皮毛上。   “是土地公。”东华扇子刷打开,一双眼只是关注着文清,见他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来。   “我问过了,想要找到清静老人,往东而去。”   扇子直直东西,三人骑着马匆匆赶去。   “咻”土地里一个人影窜出来,矮小的身子过在一团光芒中慢慢拉的修长,嘴角勾起笑,他们该往那儿去了吧?   三人来到城门口,进去后,两旁的商家此起彼伏,东西多的琳琅满目,但是上哪儿找一个算命的?   “老大爷,向您打听一件事啊,您可知道这儿又一个三不算的算命先生?”   阎罗听了声音才反应过来文清不知何时跑到了远处拦了一个老人问路,他赶紧几步跨到他身边,生怕有什么不对劲。   “哦,你说那个怪人啊?你往前边走,看到城隍庙他就在里面支了个摊子。”老人侧耳听清楚了,笑眯眯给他指路。   “多谢了,老人家。”文清大声道谢,领了两人往前去,光是看有什么用?嘴放着就是要开口问的!   看看两人不甚是好的脸色,文清放弃,算了,要他们两个放下脸问这问那,比登天还难!   一路上杂耍卖艺一个接一个,一个大汉举了火把口吞火苗,旁边的小女孩不甘示弱,柔软的身子卷成了个圈,引得叫好声一阵接一阵,一阵比一阵响。   “你们看,前面就是城隍庙了。”文清抬头看见一座五间大牌坊,斗拱重叠,气势非凡,牌坊之下,有石狮一对,威猛无比。而门口得佛龛里供奉的是当地的土地神。   进去以后,香雾缭绕,门外善男信女手持檀香恭敬地祈祷,门内角落里坐了一人,头发凌乱如同数月未洗,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走近了,还有一股予说不清的酸臭味。   阎罗拉着文清不肯再往前,而东华拿了扇子悄悄遮掩。   “先生,我要算卦。”文清挣脱开,自顾自走了上去。   “恩。”拿出一笼竹签递给他,文清摇了几下,从中掉出一只来。   东园昨夜狂风急,万紫千红亦尽倾,幸有惜花人起早,培回根本复栽生。   “狂风太急,吹的百花倾侧,此乃凶险之象。”这人开口,又是难闻的口臭,文清却不以为然,仔细的听着他的解说。   “幸有惜花者,培回根本,花复生,此乃贵人扶助之象。”算命的收回竹签,最后道:“吉中有险,需要修善,才能化解。”   “那如果我要寻人,还望先生赐教。”   算命的开始收起摊子,瞥他一眼,扔下八个字:“感动人心,人方救我。”   感动人心,人方救我……文清细细的品味这八字含义,再要抬头,那人已不见了。   “这是什么江湖术士!狗屁倒灶说了一堆,没句有用!”阎罗在一旁火大一拍柱子,上面出现了裂缝。   “未必没用。”文清晶亮眼眸转了转,纤细手指翻过那人书中掉落的一片纸,上面娟秀的写了一个西。   “我们往西去。”有了方向,三人立刻动身,垮了马直奔西面。   “他们去了。”空中隐约透出一个人影,只是凡人看不见罢了,慢慢现形,是天机和武曲。   “多谢白玉公子。”天机弯腰向一人道谢,那人摆摆手,笑的温和。“我本是文曲星君身边的小童,自然要帮他一把。”那人生的眉目秀丽,眼若灿星,依稀看得出是当年那个唤作玉儿的小童。   “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天机感叹一声,如今他和武曲只是两个散仙,不能再帮他们更多,抬头望了望天,只怕这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 字数(3664) 活死尸   一路风沙侵袭,等再次看到客栈时,已是傍晚时分,文清看着前面,华灯初上,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街头来往人不怎么多,倒是一些酒店开始招揽客人了,穿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长得俊秀的小厮纷纷拿出自家的招牌菜站在门口吆喝。   “文清,你中意哪家?”他们二人对于这些并不在乎,只要文清满意就好。   “前面那家吧。”纤长的手指指着一块招牌,在众多花花绿绿的招牌里这家就仿佛躲在角落里的小家碧玉,低头不语。   三人下马走了进去,门口出来一位少女,乍一看令人往后一缩,这脸,实在惊悚,上面一条条粗壮的疤痕如同蜈蚣爬满半张脸,匍匐在脖子处还有坑坑洼洼的皮肤,但是,遮去一边,另半张脸出落得一尘不染,文清感叹真是天妒红颜。   “三位客官里边请。”女子开口,稍稍低下头去,眼里的淡然让人敬佩。   “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一晚,请问姑娘,往西可有什么庙宇?”文清试探的询问,谁料女子听了,浑身一哆嗦,随即恢复冷淡,“没有。”   “客官请跟我来。”女子领了三人往上走,“走廊尽头就是了,客官,请便。”   “这么一家客栈不算大亦不算小,怎么不见其他人?”进去以后,放下东西,阎罗不禁好奇,这女子看上去就是那种带了一身秘密的人。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文清叹气,想起这一世前半生顶着同样的脸活着,这种滋味他明白,所以不多打听别人的痛处了。   “文清,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东华站在窗边看了看渐渐热闹的街上,难得起了兴致。   “也好。”文清笑笑,他们三人一路劳顿,精神肉体紧绷着,是该缓口气了。   下了楼,吃了些家常菜,三人走出去,这外面这里面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这家客栈难不成只有他们三人?   “我们去那里看看,刚才经过的时候我见有些小玩意儿。”文清欢喜的带着两人过去,但奇怪的是有的店家开门做生意,还有些门庭冷落,一家水果店夹在街道中间,偏偏没有生意,里面的水果都已经腐烂发臭了。   文清环顾,一条街上起码五六家这样的,有些诡异。   “商家。”三人走进一家杂货铺子,老板抬头摆笑迎客。   “三位要些什么?”   “给我们拿三顶遮阳斗笠。”之后是往大城市跑,难保会有人认出他们。   “好嘞,客官,您看这怎么样?”老板拿出黑色的斗笠,下面飘着纱布,看似遮阳其实遮脸。   “就这个。”东华付了银子,有意无意问了一句,“这里的店铺怎么有的这么冷清?”   “这……”老板脸色僵了下,随即扯开笑,“商人做生意也有成功不成功的,不懂里面的门道,自然不行。”   “哦。”东华淡淡应一声,老板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悄悄抹汗,这地界不太平啊。   转了一圈回去,阎罗与东华交换一个眼神,刚才走在路上,飘来一股股难闻的气味,应该是妖魔的味道。   “今晚保持警惕,文清你早点休息,明早一早就走。”东华沉吟片刻,现在离开不是明智之举。   “我与你们一同守夜。”   “不行,你没有武功,只会增加危险。”东华严厉拒绝,文清咬唇,他不是琉璃人儿,不需要两个人轮番的保护。   “多一人多一份力量。”他与东华对视,眼眸里有着坚定。   “一会儿若有事,你记得跟在我身边。”阎罗明白他的意思,就如同那一战,他说要与自己并肩而行,而非一味的躲在身后。   “随你们。”东华冷眼看着两人交流的眼神,不再理会,专注的感受周围的气息。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三人一顿,由东华上前,“谁?”   “我给三位公子送夜宵来了。”那声音是楼下的掌柜的。   “我们没有叫夜宵。”   “这是本店的规矩,每位客官头一夜都有送一份。”   回头看了两人,东华开门,那女子手里托着木盘走进来,仍旧低着头。   “本店的招牌,萝卜丝饼和酒酿圆子。”女子放下之后便离开,临走前偷偷瞄了文清。   东华用勺子搅了搅圆子,带起丝丝浓稠的汤汁,闻闻味道没有问题。   “不可!”文清刚要拿起盘子里的饼,被阎罗一把抓住,因为文清的举动头上冒出几滴冷汗。   “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不可随便乱吃。”   “我只是想看看塞的是什么馅。”文清浅笑,挣开他的手,掰了一块萝卜丝饼,里面除了萝卜没有其他的,等他一一掰开,最后一块露出了白色的东西,拔出来,是一张卷成卷的纸片。   展开,上书两字:快逃!   “这里果然有蹊跷!”一拍桌子,东华果断下了决定,“现在就走!”   “啊!!”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凄厉的惨叫,三人匆匆下楼,却发现那女掌柜倒在血泊中。   “这时怎么回事?”文清赶忙扶起她,手里触到微弱的跳动告诉他已经晚了。   “你们快逃,往西……去找清静……”   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文清的衣领说出这句话,女子双手垂下,已经断气了。   “走!”东华手一张,青色的流萤保护三人,原来不知何时从外面飘进来一股黄色的气体,所到之处万物死绝。   到了外面那两匹马也已经倒地死亡,顾不得思考更多,三人飞身而上,奔了出去。   “你们看!”文清指着前面,黄色的雾气里影影绰绰出现人影,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这里的居民,只见他们摇摆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仿佛一根线牵着他们,四肢僵硬的如同木偶,那诡异的动作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掉头!”几乎是瞬间,三人往来时的方向退去,但是后面也出现了这样恐怖的人。   “他们是地下的死尸,被人用还魂术操控了。”也就是说这些活动的东西,最多是活死尸。   “你们退后,我用法术对付他们。”文清咬牙,没有办法了,这必须用阎罗的降魔术。   “啊!!!”那些活死尸嘴里发出了可怕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临终之人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撕心裂肺,听了令人汗毛竖起,阎罗熟悉,这是极阴寒的鬼语。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双手一挥,阎罗一声黑色,那是他在阴曹地府时的装扮,底下的活死尸闻到法力高强的鬼的气味,停顿了下来,他们没有认出这是阎王,只是凭着本能不敢再往前。   “上!”不知从何处传来命令,一群活死尸再次往前,把阎罗包围其中,文清被东华抱着躲在树上,隐去了气息,提着心看着越缩越小的圈子。   “滚开!”厉喝一声,阎罗一张脸渐渐沉下,接着周身起了黑色的飓风,如同巨兽咆哮着逼退活死尸,再看,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厉鬼!   “啊……”这是文清第一次看见他作为阎王的样子出现,不禁捂住嘴,那张狰狞的青色脸孔能让活死尸吓得后退。   “吾是地府阎王,命令你们全部散去!”并没有看到他张嘴,低沉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余音不绝,融化在天地间。   活死尸被这声音扰的纷纷后退,他们只是被操控着往前,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所以冲在前面的都被声音撕裂,最终化成了一滩水。   不消一刻全部的活死尸都被打散,地上平添了许多水流,阎罗站在中间,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一时间不能回复过来。   “阎!”文清匆忙下了树,奔过去,却被他大声阻止“不要过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哪里受伤了?”文清急得要上前查看,但是阎罗却扭开头躲他远远地。   “我的脸,会吓着你。”阎罗说出这话,有些自卑的低下头,他是地府的厉鬼,这就是他原来的模样,没有了人类的外表,他只是可怕的野兽。   “阎罗……”文清愣住,随即柔柔的笑开了,强硬转过他的头,可怕的面容暴露在他眼前,阎罗无地自容,转身要走。   “等待!”从背后抱住他,“我不准你走。”   “你是阎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心没变,这就好了,我爱的是阎罗,不是这张人类的皮。”   “文清……”阎罗回过头,却被文清吻住了唇。   慢慢的,青白的脸恢复,等他再睁眼,阎罗已经又是冷酷公子的模样,文清不禁笑出来“你还是那样好,免得又来个妖魅缠着你。”   “没有了,再没有妖魅,此生你便是我的妖,夺去我的一切。”   东华阴沉着脸看着两人卿卿我我,文清,你最爱的还是他,对不对?!   字数(2935) 野地被强迫   “唔!”阎罗高大的身躯往下倒去,文清惊得赶紧扶住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在他身上上下摸索,没有湿儒的地方,难道是内伤?   “我用了一次法术,便只是凡人了,消耗的体力过多,只怕今晚没法赶路了。”阎罗苦笑,佛祖给予他们法术,但只能用三次,现在他已经用了一次,剩下的就靠东华和文清了。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你的身体要紧。”文清抬起他的手,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先找个地方歇息。   “东华,刚才的客栈还能进去吗?”文清询问他,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骇然瑟缩下。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东华掩饰的别开眼睛,走到两人前带路,虽说这些活死尸已经被阎罗消灭,但难保还会出现状况。   三人在夜色下走了一阵,看到一座破庙,里面空无一人。   “今晚暂时在这里过一夜。”东华扯开挡住的蜘蛛网,一脚踏进去,却踩破了掉落的匾额。   “阎,好好休息,我在你旁边。”扶着他坐在佛像前,文清从包袱里拿出所有衣物给他盖上,而自己也跟着躺在了一边。   “东华,今晚我和你轮番守夜。”看着已经支撑不住沉沉睡去的阎罗,文清一脸疼惜,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   东华不语,抬头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眼神深不可测。   两人已然睡去,东华看着文清淡淡的微笑,你在做好梦吗?梦里有我吗?还是有你和他?文清,我为你做的再多,你的眼里还是只有阎罗,是不是?眼光再次扬起,看着皎洁的白光和深沉的夜色,我们三人就像这天空的云朵,我追随着你,而你永远看着他,文清,我何时才能得到你的爱?或者说,你的心里可曾有一点点我的空位……   文清睡的清浅,稍稍有动静就把他惊醒了,睁眼,是东华,文清不好意思的笑笑,到了交换的时间了。   “怎么了?”他想起身,东华却伸手阻止,一双眼在月色下冰冷刺骨,就和他刚才看到的一样,不过这一次,毫不掩饰。   “你……”文清疑惑的看着他,张嘴询问,被牢牢地封住了。   “唔……”双手挣扎,无奈对方的一只手就把他握住,文清倒下承受激烈的狂吻,而一旁就是沉睡的阎罗。   “放开……”趁着换气的瞬间,文清低声阻止,他在害怕,害怕阎罗看到这一幕。   “文清,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握住他的下巴,东华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怎么突然这么问?文清沉默,什么位置?他也不知道,他们纠缠了三世,东华总是不停地掠夺他,夺走他的一切,不择手段的折磨他,但是,但是他却恨不起来,恨不起来……   “啊!”惊呼一声,东华将他上衣整个撕扯下来,文清难堪的推拒,却抵不过悬殊的力量。   “不要,不要!”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文清狼狈的在地上翻滚,试图远离阎罗,但是东华却恶劣的将他骑在身下,把他的手扭到后面。   “你怕了?”东华冷笑,更用力的爬在他身上,一双手毫不迟疑伸到了他的亵裤里,抚摸颤抖的玉势。   “东华,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文清气弱的哀求,但是却换来更狂猛的蹂躏。   “啊……”粗糙的掌心摩擦过敏感的顶端,许久不曾被爱抚的地方渴求更深的接触,两人都感受到了积压的欲即将爆发,文清闭眼,泪水滑落,这样的姿势让他感到耻辱。   “文清,文清……”东华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明明他在身下,为什么却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东华退下他的衣服,挑逗着熟悉的敏感带,双手揉捻胸前的红梅,看着他们在爱抚中挺立绽放。   “嗯……”文清死死咬住唇,不准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而东华却非要将他的呻吟逼出来,于是将他的身子在地上翻来滚去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硬是要他陷入欲望的激流中。   “你真是倔强……”抚摸着他迷离的眼,就是这对眼眸,让自己着迷,疯魔,最后到深深地绝望,“我把他们挖出来好不好?”文清被吓得清醒过来,刚要起身,两条腿被对方掰开,分别放到了身体两侧,隐秘的地方彻底暴露在他眼前,紧接着蜜穴凹陷的地方一股热源靠近,然后是撕裂的剧痛。   “好痛!”双手捂住嘴才能勉强不发出痛吟,他感到巨大的炽热将自己劈成了两半,内壁受到严重的损伤,可是体内蛰伏的庞然大物丝毫不给自己休息时间,奋然挺进,激狂的节奏要将他彻底的毁灭。   “不,不要,那里不行!”看他痛苦异常的表情,东华邪笑,在体内运动的炽热故意顶上一个地方,文清瞬间仰起头,难耐的从手指缝泻出呻吟,身子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腰肢扭动的如同绚丽的花朵。   “文清,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看着他清瘦的身子在身下舒展开到极限,他可以深入他的身体,探到最深处,却难以看到他的心。   “啊,啊……”渐渐,欲望将两人带领到了极限,文清僵硬的弹跳几下,接着便是一股淫靡的味道散开。   “文清……”    字数(0000)   伸手抚摸他的背部,却被躲开,东华从他下身撤出了,带起了丝丝红色,眼神黯淡,他让他受伤了?   “穿好衣服,会着凉的。”捡起随意丢弃的衣物替他穿上,文清眼里的空洞让他心里一缩,随即重重吻上他的唇。   “我不会道歉的。”冷硬的抛下这句话,东华起身走出了破庙。   文清艰难的扶起身子挪到阎罗旁边,还好,他还在睡,如果刚才他醒来会怎样?   怕冷似的把自己用衣服紧紧裹住,文清看着东华凄冷的背影,他的问题让他不知所措,他们三人都想剪断着孽缘,但谁都不忍下手,爱或者不爱这已经不是问题了,纠缠了千年,如同血液深深地刻在对方身体里,偏偏佛祖又把他们三人凑在一块儿……   两人一夜无眠,第一日清晨,阎罗醒来就看到文清淡淡的黑眼圈,似乎很疲惫。   “昨晚为什么不叫醒我?”怜惜的替他抹去脸上的倦意,阎罗回想昨晚他的话语。   “我们还要赶路,快点吧。”文清躲开这问题,起身收拾好了东西。   三人走出破庙,外面一片安静,天色还有些泛青,昨晚遗留的痕迹已经消失无踪,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眼。   没有人马匹,他们只能用步行,等走出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前面便是宽阔的河流。   “这里过去就是洛阳了。”东华在心里画出一幅地图。   洛阳两个字在文清心里投下小石子,他记得前一世身为喜儿的时候,那段屈辱的回忆……   “文清!”阎罗看他黯淡的脸色,心里焦急,不禁高声唤回了他的神智,那段回忆对于他也是可怕的!   回头微笑下,文清到不怎么在意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况且还是上一世的回忆,现在想想,更多的是感慨,他们要做的是把握现在,不是吗?   “船家!”文清喊了那个休息的艄公,老人回头,满是沧桑的脸庞刻出道道岁月的印痕。   “我们要过去。”   “三位请上来。”老人把船摇到岸边,阎罗先下,接着文清轻轻跳下,转身却贴在了东华的胸膛,不自然的撇过头,他往里走去。   “这前面就是洛阳了?”文清走到外面和老艄公攀谈起来。   “没错,再往前就到了。”艄公粗壮的手臂承担的是一家人的生计。   阎罗看着外面那道瘦弱的身影,满眼爱怜。   “你昨晚对他做什么了?”开口,却是一片寒意。   “你不是知道了?”东华讽刺的回了句。   “你以后少碰他!”揪起他的衣领,阎罗一双眼里冒出火光,今早文清的神色不对劲,再看东华的样子,前后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管得着?”东华冷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刚要发作,就听文清进来的脚步,两人分开,若无其事的到了两边。   “你们怎么了?”文清感到一些异常。   “没什么,只是他晕船。”阎罗指了指东华,后者脸色一沉,撇头不再理会。   他也晕船?这算是他的弱点吧?文清点头,这下知道了。   站在文清背后,阎罗看着东华的眼神阴暗可怕,如果不是佛祖的命令,那么他们之间,必有一死! 字数(2873) 再回洛阳   再回洛阳,竟已是一道轮回之后了,文清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想世间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三生的事情?恐怕只有他们三人,但究竟是好不好?凡人只知道神仙潇洒神仙快活,能看透万物,但与内心,他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记忆只是沉重的包袱,积累越多它被压得越弯,到最后就是毁灭了……   碧水,蓝天,花红,柳绿。一样的事物,不一样的人。   “客官,马上就到了。艄公看着眼前的青年,明明而是开头的青涩年华,却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包容万物又看透万物,他看的人多了,知道这三人不是凡人,但又如何,坐了他的船,便只是船客。   “前面很热闹啊。”文清眺望远处岸边,似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大家在举行庙会,自然热闹。”艄公笑笑,他们普通百姓也就只能靠着神佛在这乱世找点依赖。   “可是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啊。”文清掐指一算,疑惑的询问。   “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新开的清静庙,听说里面拜的是一位不知名的仙人,不过神着呢,好多人求了都灵验了。”   清静庙?文清听了眼前一亮,难道和清静老人有关?   “客官,您抚着点,靠岸了。”船家撑着竹竿点点前进,快到岸上的时候更是颠簸,文清拉住栏杆才稳住了身体。   “慢点。”阎罗走在前面,拉了文清的手往上一提,将他报上岸,后边东华付了银子,三人到了洛阳的地界。   “艄公说前面的是清静庙,我想或许有点关联,我们进去看看。”文清走的急,却被阎罗拉到身后,两人互看一眼,笑的默契,身后的东华面无表情看着,继而远远的跟着他们。   “神仙显显灵啊,救救我儿子吧!”刚进去就听到一位妇人哭天抢地的匍匐在一尊铜像面前,眼泪鼻涕一大把诉说着自家的遭遇。   “我儿子前天去了山上打柴到现在没了踪影,听人说是被老虎吃了,我这个做娘的可怎么活哟!活菩萨求求你显灵,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来也怪,这妇人刚哭诉完,铜像居然笼罩了一层金光,底下众人纷纷惊呼“菩萨显灵了显灵了!”   文清站在门口眯眼看了看,虽说金光四射不错,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那铜像,笑眯眯的一个老人,一身华服,手里拿了龙头拐,慈眉善目俯瞰终生。   “阎,这座庙宇有些不对,我们先出去。”在他耳边低语,三人悄悄撤了出去,身后的铜像眼睛仿佛转动了一样,笑的更开心。   “我们先去找地方投宿,今晚夜探清静庙。”   走在路上,文清长了个心眼,侧耳倾听路边大婶大妈的谈话,果然,在经过一家首饰铺时,两个女人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听说王家在庙里求了一只签,上面说他儿子过几天没命,他不信,结果真就出事了。”   “就是啊,不过我后来王家到庙里不知弄了什么,他儿子……”那妇人看了看周围悄悄附耳私语,文清听不到后面的话,于是匆匆说了句在这儿等我,撇下两人进了去。   “两位大姐,我想给娘子买些首饰,不知现下流行什么款式。”我去笑眯眯的上前套话,两个妇人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马上热情的给他比划着。   “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真是羡煞人啊,你家娘子好福气哟!”其中一人挑了个金丝线编的镯子,“这个现在姑娘们人手一个,可漂亮了。”   “啊呀,大姐真是眼光非凡,我家娘子一定喜欢,多谢了。”一句话赞的两人飘飘欲仙,文清见了趁机问话,“刚才两位说的王家的事,后来怎样了?”   “这……”两位妇人听了面面相觑,似乎迟疑了。   “如有为难不说也罢,我只是想回去说给娘子听解解闷,她做月子,不好出来走动。”   “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王家儿子,后来活了过来,他对外说是在山上找着的,但大家伙儿心里明白着,那是借尸还魂!”文清听了一愣,接着客套几句,买了首饰往外走。   “借尸还魂?”坐在一家面店,东华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庙宇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起码这里面供奉的不是天界的神仙,而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妖孽。”   “嗯,”文清点头,借尸还魂这是禁术,天界之人是不会打乱生死交界的。   “先吃点东西,再看。”阎罗接过小二递上的素面,放到他面前。“好好吃饭,多想也没用,你看你,才几天就又瘦了。”心疼的摸摸只剩骨头的身子,咯的疼人。   文清低头笑笑,拿了筷子吃着清淡的素面,虽不如天界上玉儿的手艺,但经过阎罗这么一搅,似乎味道好了很多。   一路风尘仆仆,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陌生的地方,文清站在一家客栈前,这就是前一世他们在这儿住的地方,“就这里吧。”他浅笑,没看到阎罗瞬间尴尬的神色,和东华的冷笑。   “你高兴就好。”阎罗知道他已经释怀,可是自己没法原谅当年犯下的错误。   不知是不是巧合,掌柜给开的竟然是阎罗和妖魅之前住的,走到门口时,阎罗有种敲扁掌柜的冲动。   “还真是变了很多啊。”一声轻叹,文清坐在椅子上,环顾已然陌生的房间。   “我出去打水。”落荒而逃,阎罗不敢看那双清澈的眼睛。   文清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问东华:“你要不要?”半天没有回答,文清抬头,却对上放大的脸。   “你在躲我。”肯定的陈述句,文清慌忙起身,却被东华拉住了。   “没有……”虚弱的辩解,连自己听了都心虚。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强硬地扭过他看向门外的头,东华说着这句话,似乎稍稍安心,没错,他们之间是有牵绊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斩断。   “你放手!”面对再次袭来的手,文清起身往门外走去。   “啊!”刚刚触碰到门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后拖,抬眼,跌进一双占有欲十足的黑眸。   “怕我?”轻抚他颤抖的身体,这具迷人的胴体,哪里没有被自己触碰过?里面,深深地进入占有,为什么,你还要怕我?   “放开他!”门打开,阎罗看到的就是文清衣衫不整的被压在床上。   “来的不是时候。”东华抬头,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滚!”一拳挥过去,毫不留情,阎罗用足了力气,但东华竟然没有躲避,半张脸瞬间起了淡淡的红。   冷然的眼眸只是看着文清,里面闪烁着复杂难懂的光芒。   “等等!”文清惊呼,东华竟然从开着的窗户一跃而下,他探头看去,已经没了踪影。   “你去哪里?”身后被大手牢牢抱住,阎罗关了窗,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我一直都没有和他干一架,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他,硬生生拔出了痛的是你。”阎一番话把文清惊得哑口无言,心里有他的位置?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他乱了,这两人一左一右把自己要劈成了两半。   “阎罗,我会下地狱的。”   “地狱我管,谁敢让你下去?我就让他灰飞烟灭!”   “你好霸道……”看着英挺的轮廓,这是他爱过恨过怨过的男人……   “我去洗澡了”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文清低头架起了屏风,躲到后面去。   “一个人洗怎么会舒服?我替你擦背。”屏风被拉开,阎罗一脸坏笑跟着进来,文清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不理他。   “他昨晚碰了你哪里?”伸手抚摸淡淡的痕迹,阎罗心里酸味蹭蹭往上冒,忙不停的在他身上种下自己的痕迹,遮盖原来的。   “阎……轻点。”被咬的痛了文清皱眉低呼,只是刚开口就被转了过来,面对他坐在他身上。   “你!”下腹炽热的东西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你把他叫醒的,你负责灭火。”轻吻流连在他脖子处,尤利轻轻笑着带着他的手往下,接触到坚硬的庞然大物文清吓得一缩。   “不快一点一会儿受伤的是你。”阎罗咬着牙忍受难耐的快感,额头点点汗水滴落,但是如果现在进去他身体。那么会把他弄伤的。   文清上下握着这根东西,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让他吐出来,阎罗刚刚解放就握住他的腰整个提出了水面。   “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坐,柔嫩的蜜穴接受了刚硬的炽热,文清半睁眼,嘴里的呻吟声串串泄流,压抑的粗喘,男人的低吼给房间染上了浓浓的欲望…… 3043 东华的牺牲 上   到了傍晚过后,屋子里微微散发出一股檀香味,因为热水的蕴热更加明显,阎罗神清气爽的迈出澡盆,怀里一个面红的文清。   收拾好地上散落的衣物,又叫上小二倒了水,阎罗坐在床沿,轻轻抚摸柔嫩舒适的皮肤。   “东华怎么还不回来?”两人静静享受余韵,过了一会儿文清抬头担忧的看着外面。   “他出不了事。”听到这个名字,原本的好心情全被打散,阎罗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今晚不是要夜探清静庙?”文清还想说什么,被阎罗两指挡住了嘴,“少了他一个没关系,有我在。”   这人,瞪他一眼,文清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下午这身子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他舒服了,自己动弹不得。   又过了半个时辰,文清躺着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被细小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却不见了阎罗。   “阎。”呼唤一声,没有人,他撑起身子,看到桌上一张纸:我去清静庙打探,不要出门,房内布置了结界。   倐地将纸揉作一团,他现在法术全无一个人怎么面对危险?!文清急的要冲出去,但刚碰倒门就被弹了回来,抚着额头,文清看着瞬间消失的文字,这人,竟然私自用了体内藏着的高级法术,天知道他还有力气走路?   “要我们查出真相,却又收走法术,这安的什么心?”皱着眉头捂住胸口,刚才用的过头了,阎罗不禁咒骂几句。   来到庙前,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只有月亮还在上面张望,沁凉如水的白光洒在空旷的人间,银色雾气交织出祥和的寂静。   悄悄打开庙门,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庙祝没有看守的,这倒有些怪异,阎罗蹑手蹑脚踏了进去,谁知刚到里面,庙门立刻砰的关上,阎罗冷眼看着,并不在乎这些雕虫小技,反而更确定了这座庙宇供奉的绝非神明。   走进去,白天看到的那尊铜像还是稳稳站立,老者的脸仍旧微笑,只是在这半截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诡异,眯着的眼似乎多了什么。   站在里面,他能嗅到一丝同类的气息,而且是等级颇高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照着四周,阎罗专线寻找线索,却没看到身后悄悄靠近的一只黑影。   文清试了几次都出不去,情急之下拿了桌上的茶壶倒在地上,手指蘸了水书写着什么,怪异的咒符画好,文清深吸口气,闭眼大喝一声:“散开!”水滴如同有生命般四散在空气中,碰到结界边缘渗透进去,文清看准了时机猛地冲了进去,再回头,仅仅瞬间,结界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阎!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文清朝着清静庙的方向跑了过去。   “背后袭人,无耻!”阎罗自然感应到了后面扑上来的东西,低下头去,那东西抓了个空,阎罗趁机举起火折子看清楚,原来是只青面獠牙的低等鬼怪,看来不是他要找的,这些鬼怪只知道一味的攻击目标,毫无策略,但是如果是一群出现,也够呛的,阎罗往四周照了照,无数的鬼怪从角落里出来,嘶叫着用爪子攻击他。   饶是他再怎么厉害,仍旧被撕裂了衣服,划开了皮肉,阎罗不想在这些东西上浪费精力,于是狠力砸断了旁边的柱子,抽了一根木头点燃了往这些怪物身上扔去。   火焰中真正是群魔乱舞,怪物叽叽喳喳的惨叫声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不时有脑袋胳膊掉落下来,阎罗看着眼前的情景,只是冷笑,这下到省了火折子,因为寺庙里看的一清二楚,亮如白昼。   “出来吧,好戏看的够久了。”他朝着铜像高喊一声,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阎罗站在下面,过了一会儿,铜像拄着的拐杖猛然脱离手中,朝着阎罗的心脏狠狠扎去!   侧身躲开,没想到拐杖跟着转了个弯,翻空再次袭来,阎罗眯眼看准了双手一抓,牢牢握住了欲动弹的长枪。   “还给你!”往前掷去,尖利的头砸碎了铜像和蔼的笑容,瞬间崩溃的脸部显现出狰狞的样子,阎罗一脚踢起地上断裂的木头再次飞出去,这一次铜像整个崩塌。   就在这时,从地底下钻出了无数黑影,黑影渐渐聚集成了人形,阎罗仔细的辨认,又是活死尸?看来这些便是借尸还魂的人!   文清一路急行赶到了清静庙,惊呼一声,一个个人形的东西歪七扭八站立着,皮肉挂在身上,骨头里钻着条条白色的虫,腥臭的气味就是他们散发出的。   “走开!”里面阎罗生死未卜,外面又被一群活死尸挡住,文清急的心里一阵慌张,顾不得恶心,从怪物中间冲了进去,伸手拉开沉重的庙门,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身后一群活死尸眼看就要靠近他,文清集中精神,瘦弱的胳膊爆出了细细的静脉,只听砰的一声,庙门终于推了开去,赶紧走进去关上门,外面的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摆跟了进来,文清死死抵住门,清脆的一声过后,地上多了一只扭曲的手,而外面再无声音。   “喝!”才回头,吓得文清倒吸口冷气,原来他的后面又出现了一群怪物,将他围成一个圈子,逼迫到庙门之间。   慢慢调动体内保存的仙气,一股白光从他周身散发,文清双手摆成了一个结界,这样就能暂时逼退这些东西。   所到之处怪物们纷纷躲避,文清快速走到了庙里,而此时他再也支撑不住,白光骤然消失,怪物们一拥而上!   “你怎么出来了?!”阎罗余光看到纤细熟悉的身影,惊慌中赶紧冲上去一把抱起他飞身抽离那个地方,看着底下被撕裂的木块,阎罗脸色铁青,如果晚一步,被撕裂的就是怀里的人!想到这里不禁加重了语气:“我不是让你待在客栈里的!”   “我担心你。”文清委屈的低头,阎罗现在的身体怎么叫人不担忧?   “你……”阎罗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也知道必定能够经历了一番苦战,他本是文文弱弱的文人,却因为他冲了出来,这怎么让他不感动。   “现在想办法先出去。”将他放下,两人背靠背站在包围圈中。   “他们是被操控的,只要找到这人就可以化解了活死尸。”阎罗四处巡视,在哪里,到底这人在哪里?!   “阎,你看那个。”文清不动声色示意他破碎铜像边上的小童。   那个小童放的毫不起眼,隐藏在角落里,一样是笑眯眯的神情,但是似乎时时刻刻注视着他们。   “我引开他们,你去。”文清果断做了决定,不等阎罗反对,他又道:“相信我!”阎罗看着他,咬咬牙点头答应。   文清再度凝神运气,白光显现,怪物们试图靠近他,但是被照射的眼睛都睁不开,“就是现在!”阎罗随着他的喊声一步跃到台上,伸手朝着小童像狠狠砸去!只听得轰得巨响铜像应声碎裂,活死尸瞬间倒下,从里面窜出一道黑影,飘在空中。   “居然被你们发现了,不愧是小主。”黑影显示出她的真面目,赫然是一身红装的侍女红儿!   “是你!”文清上前一步,熟悉的脸庞不再是笑着喊他小主的红儿,不再是逗他开心的红儿,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小主,我可想你了,”红儿嘲笑,眼里却透漏出凶狠的光芒,“可想把你带到地狱了!”   “这本是东华害你们姐妹魂飞魄散投胎不能,为什么要害他?”阎罗站在他面前,指着妖女逼问,红儿已然褪去了一身平凡,薄纱,云鬓,粉腮,红唇,妖娆的装扮将她变成为一个令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   “呵呵呵,”红儿娇笑,银铃般的嗓音在这火场中格外清晰,“如果不是因为他,东华上仙不会把我们杀了!都是因为他!”仇恨的眼神化为利器射向他,文清脑中闪过一丝清明,难道,红儿爱慕东华?   “这些活死尸都是你的杰作?”阎罗警惕的看着她,想要找出真相。   “你们不是要找清静老人降服我吗?我只不过是早一步找到了这里,然后把他杀了,化身成为清静老人引诱你们上钩。”   “客栈里的女子是你杀的?!”突然想起那个半张脸残破不堪的掌柜,文清双手握拳,就因为自己却要害的那么多人无故送命!   “这个小浪蹄子!亏我待她这么好,居然背叛我!”红儿气的咬牙切齿,一张芙蓉面白里透红,“我原想在那里就把你们解决了,谁知道被这浪蹄子阻止,不过,”愤恨转为笑靥,“我突然发现把你们玩弄于掌心间更有意思!”   “清静老人在哪儿?”文清只希望老人能安然无恙,否则自己罪过大了!   “呵呵,想知道?”红儿托着腮天真无邪的问他,见他点头,笑的更为灿烂。“那就死给我看啊。”   “休想!”阎罗飞身而上,一棍下去被她躲过,却砸到了她的发髻,一头黑发撒乱开来,红儿怪叫一声,狠狠地瞪着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阎罗趁机追上去,红儿飘在空中,轻盈较小的身子灵巧躲避。   “我为了迎接你们可是足足打扮了半天,你倒好,就这么把人家辛苦弄好的头发打散了!”撒娇的语气仿佛对着恋人私语,但他们两人知道,面前的少女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先从你开始!”红儿脚步突然交错,朝着文清直直冲过去!   “啪!”一根木头插进两人间,红儿一惊,手臂被擦伤,她正欲发作,抬头看着来人,突然变了笑脸,亲亲热热的叫一声:“东华上仙!” 3367 东华的牺牲 下   “这与他无关,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一句话成功激怒了红儿,她十指指甲慢慢拉长,冲着东华逼问:“你还是那么袒护他,东华上仙,难道我的好你一点没有看在眼里?!”   东华皱眉,这个侍女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唯一感到愧对于她就是不改将她们姐妹二人打得灰飞烟灭。   “东华上仙,难道你都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红儿眼波盈盈,痴迷的看着他,文清阎罗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竟然身处天界之上,周围都是飘渺的云雾,而远远走来的,正是东华。   “拜见玉帝。”东华拂尘一甩,朝着佛祖恭敬跪拜,身后众仙跟随他下了身子。   “今日请了诸仙前来,为了赏花,百年前我偶得几颗种子,于是种在了花园里,今日这些花朵不负我每日洒水,开了花结了果,于是我想到了请来诸位一起分享快乐。”   “这些花草定然是感应到了玉帝的心,所以齐齐盛开。”后面一位小仙站出来赞叹道,于是众仙接口纷纷点头。   “诸位,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萝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仪态安详。唯有佛的大弟子——摩珂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言为笑。”玉帝看着地下众仙,等待答案,然而窃窃私语之后,便是沉默,唯有东华站了出来。   “回玉帝,佛祖拿起的不是一朵花一片叶,而是一个世界。”此言一出众仙有的点头顿悟,有的不得其解,玉帝微笑着将脚下的一株并蒂莲拿起,“东华,我便赠你一个世界。”   “谢玉帝恩赏。”接过并蒂莲,东华再次跪拜,并没有发现其中其中一株并蒂莲似乎羞涩的红了红,那里面有着一位半成仙的仙子痴痴地看着他,感受他的温暖,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眸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   文清似乎能感同身受,她的爱恨传达到心底,她捂住胸口清楚地感到了她的痛……   “那又如何?”东华淡淡的一甩衣袖,打散了原本美好的画面,火光将她拉回现实,红儿哀怨的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光。   “上仙,我看了你千年,爱了你千年,为何你不能为我停留下?哪怕一会儿?”红儿想起第一次与他说话,却也是最后一次,她感受到的是毁灭的剧痛。   “难道你爱我我便要接受?”东华反问,嫌恶的看着她疯狂的举动。   “你好狠心啊,好狠心啊!”红儿泪涟涟,身子软倒在墙上,她纵有魅人的外表,迷倒天下男人,却不能使他回头看一眼,东华,你太残忍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轻笑逐渐变成仰天大笑,红儿抬起头看着他,懒懒起身,手指一弹,四周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圈子。   “看到了吗?这个结界,除非我死,才能解开,否则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你们退后!”东华沉声命令,这女人疯了!   “东华,来吧,和我一起到地狱去,只有我们两个,我会好好爱你的!”体内的魔性大发,红儿原本的芙蓉面上爆出了突起的血管,里面像是蠕动了虫子,肥大的身体爬满她的血液里。   “急急如律令!”东华解开法术,顿时周身起了一阵青光,强劲的气流卷起地上凌乱的肢体,成了一团飓风,火苗跟着忽闪忽灭,影影绰绰勾勒出红儿可怕的影子。   “啊啊啊!”女声慢慢消退,野兽的咆哮挣脱出来,就像是要撕开她的身体,伴随的是瞬间万箭齐发!   “小心!”文清手里蹦出防御结界,替两人挡住了散落而来的箭头。   “阎罗,没事吧?”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文清心猛地提起,他撑不了多久了!   “我要你们给我陪葬都去死!”东华看着她着魔的样子,如果不是她们本身已经堕入了魔道,那么不轻易的被拉进去,既然是他弄出的事,那就由他亲手了结!   “万魔降服!”拿出一张咒符,东华用手一指,瞬间化为青色的火焰,放佛空中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火焰顺着绳索燃烧到了红儿面前,停住,东华用力一催,火焰继续往前,红儿不急不恼,红唇微启轻轻一吹,原本的火焰瞬间反噬!   东华躲开攻击,沉着眼看她,这妖女,竟然已经拥有了如此的实力!   他站在火场中间,闭眼感受了会儿,这里是朝西的方向,正处中间,眼睁开,东华嘴里流泻出古老的咒语,文清不禁高声阻止他,“停下!东华!”这是召唤黑龙神灵泽王尊者的咒语!一旦召唤,召唤之人将要用自身寿命偿还!   东华脚下踩着有规律的步伐,每走一步,地面凹陷,红儿对他的进攻将他弄得伤痕累累,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闭眼嘴里念念有词。文清只感到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她努力睁眼,看到一条巨龙盘旋而上隐没在他的体内,东华痛苦的瑟缩身体,但又突然挺身,眼眸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冷漠看着红儿。   “召唤龙神?我便一起杀!”红儿笑得猖狂,渐渐地肉体崩裂开来,原本的女身彻底毁灭,从里面冒出一个丑陋之极的怪物,文清默默地看着,这就是红儿心里的魔了。   “滚!”龙神厌恶看到如此恶心的污秽之物,掩鼻躲开,手里的光波毫不犹豫朝她打过去,怪物大叫一声,半截手臂变成了森森白骨。   “不知天高地厚!”龙神对她的不敬感到愤怒,手里的气流化作刀,一闪而过肃杀之气,摇的天地为之颤抖,庙宇再也撑不住轰然倒地,文清护着阎罗抽身飞离,只差一点就被埋在断裂的房梁之中!   “去!”刀泛着寒光刺向厉鬼,把她逼得后退数步,背脊紧紧贴在了断壁上,一神一鬼相互僵持,只见红儿挑起诡异的笑,身体一缩从空隙里钻了出来,在空中翻了个身,俯冲向龙神!   “砰!”尖利的指甲打在了刀刃上,发出相击的清脆响声,龙神一跃而起,退后,紧缩的眉宇似乎散发出了冲天怨气!   “吾乃黑龙神灵泽王尊者!”一字一句恍如来自遥远的地方,余音层层飘远,那句名号念完以后,龙神全身被一层无形的咒语笼罩,红儿见了不自觉往后退去,她能感受到迫人的气势!   “吾今日替天行道!恶鬼纳命来!”龙神身形化作天地间的巨人,抓住了想要逃跑的红儿,将她握在手心里,狠狠地一撕!瞬间天空飘起血雨!文清用背部挡住,回过头去不想看着血腥的一幕,待他再次睁眼,已没了巨大的龙神,而是东华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东华!”文清跑过去,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东华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态,不再高高在上的俯视,此时的他苍白无助。   一边是阎罗,一边是东华,上天仿佛映衬他此刻的心情,下起了倾盆大雨,瓢泼的雨丝如同倾倒下来,文清赶紧拉了两人躲到破败的屋檐下,阎罗被冰凉的感觉惊醒,睁眼看到文清瘦弱的身子替他们挡雨,湿了一头一脸。   “文清,进来。”唤他一声,阎罗把他抱在怀里,再次失去了意识,文清急的摇晃他,无奈怎么喊也没用。   “这么大的雨,我送你们躲雨吧。”苍老的声音自旁边响起,文清惊得回头,之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白发苍苍一身白衣的老者,笑着问他。   “你是……”文清看他站在如此的大雨中竟然没有丝毫沾湿,那一声温和的气息缓缓感染着他,他低呼“清静老人!”   老者没有说话,仍旧笑着,文清起身拱手作揖,“求尊者救救他们!”   “把他们挪到马车里。”老者用手一指,文清看到旁边的一辆硕大精美的马车,他赶紧背起了阎罗走过去,艰难的将他安顿好,文清咬牙坚持,一步一顿走到马车前,刚要将他放下,身子一歪,整个倒了下去。   文清护住东华,用肉神做了垫子,不料预期的疼痛并未感受到,身子仿佛被托起了一样,他睁眼看着老人,后者还是微笑。   把东华也搬上去,文清最后坐进去,突然想起了那日算命先生的一句话:感动人心,人方救我…… 2909 结局亦是开始   雨,一直下,只落得天地一片迷茫,文清坐在马车里看着昏迷的两人,这一世,他们三人终于还清了彼此的债……   马车稳稳地朝前跑,文清只感到突然腾空而起的轻盈感,撩开帘子,果然行驶在半空中。   “就到了。”老人的声音传进来。他扶着两人的身体靠在座位上,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下了车,文清惊叹的望着眼前的景色,纵然外面倾盆大雨,可是这里如同另一个世界,云雾飘绕,百花争艳,金色的阳光柔和遍洒,难道到了天界?   “呵呵,这里离天界远着呢,龙虎。”老人猜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唤了名字,从旁边的木屋中跑出两个小童,似乎是一对兄弟,长得虎头虎脑煞是可爱。   “你们把他们扶到屋中。”文清想说自己来,这么沉的两个大人他尚且背的吃力,何况小孩子?   “嘿嘿,”兄弟俩相视一笑。一个拉一个,轻巧的背起了东华阎罗,脚下生风,瞬间移到了木屋里,文清隐约瞥一眼,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真是一龙一虎的化身。   “进去吧。”老人引他往里走,文清看着他的背影思忖,这老人究竟是谁,竟然能把龙族的太子,虎族的妖王作为小童使唤?   “这位阎王只是消耗尽了法术,暂且睡着了,但是东华上仙……”老人沉默一会儿,看着文清,“恐怕魂魄不保。”   “尊者请救救他!”文清见老人只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顿时跪下磕头,求他保住东华,哪怕是一丝的魂魄也好,只要一点,几个轮回之后便能再次复原。   “他竟然请下了黑龙神附身,自然就明白最后的结局。”老人一声叹息,“要保住他,可以,但是需要一位仙人的给我护法,龙虎二子尚年幼,不具备这样的资质,而返回天庭,只怕来不及了……”话未说完,文清接了过去,“文清愿意作为尊者护法!”   “哦?”老人回头,仔细打量他,“你可明白这要消耗你大量的法术,况且你们与佛祖定下的约定是三次,现在你们三人中只有你有法术,也就是说你一人要使出两人的力量才行。”   “只要能救出东华,文清在所不辞。”   “不是我不敢,只是这妖孽临死前打开了鬼门关,你既要关上这扇门,又要救他,这怎么行呢?”老人为难的看他一眼,文清不语,是啊,彻底消灭危害人间的妖孽才是他的任务!   “好吧,你先去休息,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老人也不急,留下他们三人,轻轻退了出去。   该怎么办?救东华还是救苍生?阎罗,你快点醒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坐在两张床榻中间,文清脑海中慢慢浮现了三世的记忆,就好像隐藏深处的匣子被打开了,四处飘荡着凌乱的画面,有阎罗的有东华的有妖魅的有天机武曲的还有许许多多神佛仙,他们张着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骂,把他团团围住在中间,文清蜷缩身体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逼近的人脸。   雪娃,雪娃,耳边悠悠飘来苍老的声音,文清睁眼,是爷爷,是爷爷在叫他,可是为什么找不到爷爷人呢?   你看那里,远处闪过一道光芒,文清眯眼,待他看清了,是一只投身火海的飞鸟,带了毅然决然的坚定,如同凤凰涅盘一样的壮美,被火焰包围的翅膀渐渐燃烧褪去了本来的样子,羽毛焦黑,跟跟落下,火苗将他没顶,文清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哀鸣,但是,当火鸟再次展翅时,是浴火重生的光芒和希望!   猛的惊醒过来,文清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他还是坐在木屋里,刚才的梦境好象真的一样,他的皮肤仍旧带着火焰的高温。   他想着爷爷最后一句话,离火烈鸟非等闲,难道这就是启示?   “我们比谁爬得高!”   “好啊,输了的人今晚做饭!”   门口那对兄弟稚嫩的语言逗得文清浅笑,他走过去,询问两个小童:“清净老人在哪里?”   “师傅在池边。”文清顺着手指的方向走去,老人正在持杆钓鱼,水面平静,偶尔有小鱼扑哧窜出,荡起微波,周围鸟语花香,祥和安宁。   “你来了。”老人让他坐在一边,眼睛注视着水里的动静。   “文清愿意作为护法。”   “那么鬼门关呢?”   “以身降魔。”   “嗯。跟我来吧。”老人满意的捋捋白须,起身带他到了木屋中。   “一会儿你的法术会源源不断转移到他体内,保住最后一丝魂魄,这样他就能投胎人间,等到三魂七魄修补全了,再次列位仙班。”   文清看了眼他,心里默念保重,也许下一世,他们便剪断了这纷扰的纠缠,这样也好,你终于可以从中解脱了……   “我开始念经文的时候,你就慢慢把体内的法术释放出来,不要急,一点点的来。”老人指引他该怎么做。自己咬破了手指在空中划出无形的阵势,等到最后一笔写完,他闭眼嘴里念念有词,轻飘飘拂于半空,白须染成了黑色,身体拔长,苍老的皮肤恢复亮泽,脸上一片平坦,略带阴柔的脸庞细眉黑眸,微笑的看着文清,后者还报一个微笑,原来是浮离元始天尊……   文清只觉得周围朦朦胧胧,先是浑身力气被抽光了,等他醒过来,已经身在地府。   “这里便是阎罗殿吗……”文清看着荒凉的沙漠,没有人烟没有生命,这里没有阎罗,变得苍凉无力,他艰难的走在沙漠上,广袤的黄色中,他化身一个小点,在上面慢慢挪动。   前面就是鬼门关了?文清越接近越能感受到空间时间的扭曲,他一会儿看到人界热闹的景象,一会儿看到天界上古时期的混沌,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地狱鬼魅横行的样子。   头顶太阳毒辣,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他一个,寂静的连汗水滴落都那么清晰。一扇门出现在他眼前,凭空出现诡异的门,文清警惕的看着,果然,门背后有些小鬼悉悉索索说着鬼语,他摊开手心,这是下来之前天尊在他手掌写下的几个咒符,强劲的光芒将小鬼逼退,文清起身飞离原地,从后窜出一个巨型鬼怪,似乎要阻止他的动作,手掌的咒符暂时的将怪物打散,只是瞬间又拼接成了原样,文清看着背后的鬼门,将自身的法术全部释放和掌中的咒符合二为一,俯冲着朝着怪物狠狠拍下去!   焦味弥漫开来,瘦弱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飘落,还差一点就行了……伸手把沉重的门一点一点合上,直到完全消失在空中,文清也渐渐闭上眼,身体变得透明。   “文清!文清!”耳边传来阎罗的咆哮,难道是最后的残念?文清苦笑,他醒来肯定要发作了。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为什么!”阎罗刚醒来就得知文清为了救东华散尽法术魂魄飘到地府去关上鬼门,他惊得目眦欲裂,冲进地府,等找到他时,文清倒在沙漠里,魂魄已经支持不住了。   “我不准你死!文清睁眼看我!我们经历了三生三世的磨难,你怎么舍得抛下我!”阎罗将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转化给他,无奈都只是徒劳,脆弱的魂魄再也不能吸收更多,文清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一如阎罗第一次见他,那么的温润。   “文清!啊啊!”即使紧紧地抱着他,却还是抓不住流逝的魂,不同以往的温热感觉,这一次,彻骨的冷,那种嵌在怀里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无助感几乎要把他折磨的肝胆俱裂,阎罗跪在地上,抱紧的是自己,而文清,已然随着风沙消失在茫茫天地中……   “文清!!!”仰头长啸,凄厉的叫声传到了人界,直到天庭,让人听了不禁落泪,如此的哀婉,如此的情深……   “天尊,这么做是不是狠了点?”玉儿低头看着水晶里的景象,在看到文清灰飞烟灭时吓得落了眼泪,天尊赶紧抹去了这滴水晶珠儿,心疼的把他圈在怀里,柔声安慰:“放心吧,他们没事。”   “可是,他们就这么散了,我不要!”红着眼儿看着坏笑的人,玉儿狠狠捏他一把,“他们三人要在一起!”   “哎哟,我的好玉儿,他们三人投胎前彼此体内都有了对方的法术,这就是一根绳子把他们捆在了一起,想分开还不行呢。”   “那他们成不了仙了……”玉儿落寞的看着文清消失的地方,天尊吃味的将他转过来,“玉儿,不要多想了,你是希望他们守着这些破规矩活的战战兢兢,还是希望他们在人间潇洒快乐的过一世?”   玉儿低头不语,半晌才抬起头来,“难怪你被贬为散仙,满脑子的不正经!”   “我不正经也只对你不正经啊……”之后的话语悄悄淹没在放下的床帘中,隐约夹杂了虚弱的呻吟,春意正浓…… 3147 新的开始安家三少爷   京城这几日特别招商,老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着安丞相又喜得贵子,这是丞相底的第三个小公子了,可把连生三个女儿的尚书大人羡煞了,连连说要问丞相求得生子秘方。   整个府邸张灯结彩,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将庞大的丞相府点缀的一片繁华,来来往往仆人们脸上洋溢关喜悦。   “来来来,各位里边请。”安丞相站在府门口,斯斯文文的脸上挂满了笑,皱纹掩饰不住发自内心的兴奋。   “哟,这不是林兄?快请进。”安丞相赶忙让开路,让这个老朋友进去。   “我是为粘粘喜气,回去也好生个儿子啊。”   “哈哈哈!”两人互看一眼,相视一笑,他们比了一辈子,现在看来还是安丞相略胜一筹。   前面客人络绎不绝,人语喧喧,而后面夫人休息的地方安静雅致,正对池塘的房里贵妃椅上躺了一位锦缎红衣的妇人,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眉目秀丽,瓜子脸上镶嵌了姣好的五官,手里拿着书本,许是看累了,闭眼小睡。   “嘘”两个小童悄悄溜进来,打头的男孩黑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后面那个眸子里闪着不似这个年龄的深沉光芒。   “轻点”两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快速经过妇人身边,看她翻个身,惊得躲到了落地花瓶后面,等了一会儿,确定妇人沉沉睡去,这才又走出,钻进了里屋。   精巧的屋子一看就是出自一位知书达理的妇人之手,布置的井井有条,简单的床榻,梳妆柜,一排宽大的书橱倒是占了大半的空间,边上一些小小的装饰品稀有罕见。   “他在睡觉?”两个男孩一前一后挤在床边上,看着这个刚出生满月的弟弟。   “好可爱!”安家次子安若言看着娃娃小小的粉拳放在耳侧睡的香甜,忍不住伸手逗弄他,身后的大哥安若华侧像个小大人似的阻止他:“让他睡觉,别吵。”   “可是他这么睡不冷吗?”安若言撇撇嘴,这些下人奶妈怎么做事的?居然也不给他盖条落条薄被,就这么裹了条小衣衫大咧咧的搁在空气中。   “你干什么?”安若华看他居然动手抱起了婴儿,皱眉拦住他。   “我抱抱他,让他暖和些。”安若言不顾兄长的阻止,轻手轻脚抱起了婴儿,小粉娃被他们弄得醒过来,睁开了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两人来回看,似乎感受到了哥哥怀里的温度,咧开了小嘴笑了。   “你看你看,他笑了,嘿嘿,他喜欢我。”安若言跟着傻笑起来,手里软软的感觉像是一团棉花糖,让他忍不住把脸凑过去蹭了蹭。   安若华站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的亲密举动,也跟着伸手过去,刚碰到他,就被一把抱住了,看着他整个小拳头握住自己的手指,安若华眼里泛出柔和的光,这就是他们的弟弟啊……   “他好小哦。”安若言可以把他安全的圈在怀里,这种充实的感觉让他安心,似乎像是抱住了失散已久的宝贝……   “啊呀!”奶娘出去温牛奶的功夫,回房就见到三公子被两位少爷抱在怀里,这姿势摇摇欲坠,惊得她拔尖了嗓门喊了一声,吓得安若言差点跌落了怀里的娃娃。   “你干什么!”安若言回头,怒瞪她,要是刚才他没有接住,摔坏了怎么办!而安若华在一边,眼里寒光一闪,看的老妈子胆战心惊,不敢进房。   “怎么了?”本在睡觉的妇人被惊醒,赶到里屋,看到二儿子怀里的小东西,前前后后也猜出怎么回事,于是劝退了奶娘,走到他们面前:“若言,你看要这么抱他才会舒服。”妇人手把手的教着两个儿子怎么抱婴儿,她一点不担心,反而觉得这样的兄友弟恭很是难得。   安若言高速了姿势,果然小娃娃朝他挥挥粉拳,似乎比刚才还要开心。   梁雨柔在一旁持关兄弟间亲密的动作,不禁感到欣慰,她这三个儿子还真是感情好啊。   到了晚上,客堂里摆开了十来桌的满月酒席,当安家两位少爷出来时,在场的纷纷赞叹,好一对英俊的男儿!长子小小年纪礼数周全,次子气势不凡,羡慕的嫉妒的眼神夹杂的安老爷飘飘欲仙,当小少爷被抱出来时,更是引了一片议论,这娃娃生的粉雕玉琢的,清秀俊美,长大了又是一个消儿郎,安家老爷前世积了什么德?竟然养出这样三个儿子!   “老爷老爷!”门外的小厮匆忙进来。   “什么事?”   “有一位道士说要给小少爷取名字。”   “哦?快快有请!”安老爷平生最相信就是缘份,听了这话,赶紧把那人请了进来。   “施主。”道士只是站在外面,看了眼那个婴儿,点头微笑,随即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安若清。   “若清,若清,好名字好名字!”安老爷接过纸条,乐的笑眯了眼,想请道人进来,他却摆摆手:“有缘以后自然相见,施主告辞。”那道人临走前深深看了安家两位少爷,佛尘一甩,笑着离开了,待安老爷抬头,那人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安家小少爷是神仙下凡的事情第二日便在京城传开了,这更是给刚出生的孩子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三位少爷就这么在丞相府里平平安安的长大,到了安若华二十岁,安若言岁,安若清五岁的时候,安老爷给他们请了武术老师,两位少爷学得很快,几乎每日进步,唯独安若清笨手笨脚的,不是划伤了自己就是弄痛了别人,看的安老爷摇摇头,也就随他去了。   这天,午休过后,又到了练武时间,三人照例来到树林里,已是深秋了,满地的红叶随风飘零,林中一人凝神静气,过一会儿提起了剑,刺出去,一个漂亮的转弯,剑在手心,手随心动,身形轻盈腾空,脚轻轻一蹬,借着树干的力量在空中翻腾一圈,稳稳落地,停止,大片的红叶洋洋洒洒旋转而下,如同落下的雨。   “你们来了?”那人回头,看着三人微笑,“今天我要把我的剑法传授与你们。”   “学了以后我也能飞吗?”安若清睁着清澈黑亮的眼睛问他,男子蹲下身,拉着他的不手点头,安若清笑开了花,努力跟随两位哥哥的脚步,他想要飞。   “哎哟!”只是显然安家三少爷没有练武的天赋,无论他怎么努力勤奋,在最后一刻仍旧摔得狗吃屎,几天下来,鼻青眼肿一身伤。   沮丧的坐在地上,安若言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看到渗着血丝的膝盖时,眼里满满的疼惜,他发誓,一定要练好轻功,带着若清自由自在的飞翔!   又过了五个年头,男子有一天对着他们说已经没有可教的了,以后靠他们自己领悟了,从那天起,男子不告而别,而安家两位少爷慢慢摸索着武学的奥妙。   转眼到了安若清双十年华,这下愁坏了安家老爷,眼看着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七一个二十四,可都没有取妻的打算,安老爷催也没用,大儿子不温不火的对他说考取功名要紧,天知道以他的实力考个状元也没问题,到了二儿子,慷慨激昂的要志在国方,安老爷两头碰了一鼻子灭,把主意打到了三儿子身上。   安若清不像两个哥哥那样性格强烈,他待人温温和和的,深得所有人喜爱,而安家两兄弟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唯独对这个弟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外人看来三人的感情极好,平日里仆人们做错了事儿只要躲到三少爷后面就保准免了责罚,而外人有事相求,只要找到了安若清就能敲开那两人的门,久了,人们渐渐给他起了一个别名,小菩萨。   就连安老爷想要摆一个相亲大会都不能直接和两个儿子说,于是悄悄地拜托了小儿子,只要他开口,那两个臭小子就能搞定!   墨阁   “哥,下月初五有空吗?”安若清坐在椅子上,这里平时是三兄弟切磋墨宝的书房,他看着安若华聚精会神的提起一笔,试探的询问。   “有,什么事?”安若华抬头看着他,就算没空推了也要腾出时间来。   “快春天了,我听说西湖漂亮的紧,咱们三兄弟一起泛舟游西湖怎样?”其实老爹是想在游船上摆相亲宴。   “也好,春天到了,出去走动走动,我这就和若言商量行程。”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挺拔英俊的男子,笑着问若清:“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二哥来得正好,我和大哥商量下月初五泛舟西湖。”   “下月初五?恩,正好轮到我休假,那就一起去吧。”   出了书房,安老爷挤挤眼问他,若清打个手势,一切顺利。看了看房内,有些心虚的吐吐舌头,不要怪他啊,是老爹的主意!   字数(2978) 三公子逛青楼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濛,青黛含翠,湖心点一亭,里面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给西湖增添了一分新意。   安若清却是坐立不安,一左一右坐了大哥二哥,对面一水儿的娇嫩少女,鹅黄薄纱粉色纱,别致的发簪小巧精致,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白皙肌肤配上黑色云鬓,大大的杏眼偷偷瞧着三位公子,娇羞的转过去。   安若清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两人阴沉的脸色让他心里惴惴不安,哎,爹爹,你可害苦我了!   “一会儿给我解释!”安若言抛下这句话,喊了船家停靠岸边,毫不留情不一群少女赶了下去,泪汪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安家公子果真和传言一样冷酷!心有不甘的少女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再次远离岸边,搅得手巾搓成了皱巴巴的干。   “这样好吗?这可都是爹爹挑选的名门之后的千金们……”接下来的话自动消失在可怕的眼神中,安若清低下头,这是哥哥们第一次对他这么生气……   “若请,你和父亲联手欺骗我们?”安若华冷冷的看着他。   “可是,爹爹着急啊。”大哥已经快到了而立之年,别的男子这个岁数已经儿女成群,可是他的两个个个仍旧孤家寡人,难怪爹爹心急如焚的替他们张罗找媳妇儿,可他们倒像没事人一样,哎!   “这是我的私事!”安若华加重了语气,若请瑟缩了下身体,完了,大哥这次怕是要气疯了,瞄了瞄二哥,后者复杂的看着他:“若请,你就这么想我娶妻?”   “……”不知道怎么的,娶妻这两个字他听了竟是意外的难受,想到以后两个哥哥分别成丽了家室,而他只能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不行不能想下去了!   “我错了…”嘟囔的说了一句,他只能希望大哥二哥原谅他这次。   原本游玩的心情被打散,三人一路沉默,到了投宿的客栈,竟然开了三间房,以往都是三人住一间的,安若清沮丧的坐在床边,这下真的惹恼了大哥二哥,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每次爹爹提到这个问题,一个化身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怒火冲天,暴跳如雷,捧着脑袋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安若清走了出去,在两人门前徘徊许久,手举了又放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到了楼下。   “客官,您是要吃点什么?”掌柜的出来张罗,他看得出来,这三个小爷来头不小,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摇摇头,他现在没有胃口,“掌柜的,这儿哪儿有好玩的地方?”既然没人陪,那他就自己找乐子去。   “好玩的?”掌柜的两眼笑得成了缝,都是男人,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他会错意了,这位安小公子是官家子弟中出了名的纯洁,要问原因,自然是他的两个哥哥了。   “您出门左拐,然后笔直往前走就到了,这里的莺花个顶个的知书达理,您就放心吧。”安若清点点头,天知道他哪里懂得莺花就是勾栏院姑娘的意思,还以为什么什么雅致的地方。   等到了,他抬头,匾额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字:香满阁   “这该不会是……”看着客堂里进进出出的姑娘,安小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红了一片,他十六岁的时候御史的宝贝儿子曾经怂恿他进去过,只是刚到了里面就被赶到的二哥阻止了,后来听说那个倒霉的御史儿子被大哥整的鼻青脸肿,见了他从此绕道而行,而安若清自从那时起,就在脑中深深刻下了不能进青楼的概念。   进还是不进?作为男人都有好奇冲动,白天一群美娇娘柔软风姿在他眼前绕啊绕,安若清一双脚踌躇不定,门口的老鸨眼尖的看到他,赶紧上前拉人,老辣的眼光一看一个准,这个是头肥羊。   “哎呦,这位小爷长的真俊俏!”安若清回头吓了一跳,老鸨一张脸扑满白粉,随着上面的褶子三斤粉也盖不住,随着夸张的表情簌簌下落,血盆大口一开一合,逼得他往后躲。   “我这里面的姑娘可都是出了名的漂亮,您是喜欢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年纪大的小的?我都有,包您满意!”老鸨见他还在犹豫,一个拉扯把他拉了进来。   “哎!”安若清脚下一轻,人便进去了,老鸨扯着嗓门高声喊:“姑娘们,出来迎客了!”   楼上探出一群女子,粉色的鹅黄的嫩绿的水蓝的,娇笑着涌出来,一股股脂粉香扑面而来,安若清转过头小小的打了喷嚏。   “您看还满意吗?”老鸨手一指,姑娘们簇拥而上,她们也会看人,见到老实的男人怎么也要好好调戏一番,可怜安若清被围困在中间束手无措,一双眼更是尴尬的没处放。   “妈妈,这位客人我接了。”一道少见的深沉女音劈开莺莺燕燕的叽叽喳喳中,场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少女飘然而下,所到之处留下阵阵幽香,眉宇间淡淡的冷漠,安若清看她虽站在烟花之地,举手间却是优雅沉稳,似乎像是一位公主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哟,小爷,您神了!”老鸨笑嘻嘻看着他,“你打听打听,这位姑娘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多少王爷贝勒拿了重金都请她不动,今儿倒好自个儿出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安若清见自己突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一双脚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却觉得一股冷香飘到身边,那女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不想被纠缠就跟我来。”   哎?这女子好硬的口气!   安若清看着不甘心而欲靠近的其他人,识时务的跟了她上去,留下一群莺莺燕燕恨不得毁了她的脸!这个婊子有什么妖术抢了她们的生意!   进了里屋,外面的声音被隔绝,瞬间的安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公子请坐。”女子一甩衣袖,跟着看他给自己倒了茶,一杯接一杯的喝。   “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药?”女子一双眼流露出调笑。   “不怕,”摇摇头,安若清回答的干脆,这下换她愣住了,这呆子,哪儿来的自信?   撇撇嘴,她见逗他无趣便转了话题,“公子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恩。”安若清点点头。   “难不成您还是童子身?”女子惊讶的询问,这在官宦子弟中不多见,她看的精准,一眼便能摸清了他的底细。   “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回答,童子身不行吗?他洁身自好。   “哈哈!”女子笑得豪迈,不同那些姑娘躲在帕子后的娇羞,而是爽朗的仰头大笑,这恐怕也是她能吸引男子的原因之一,能在一群柔弱中脱颖而出,不过她也好奇个中原因。   为什么?家里两位兄长固然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我只不想糟蹋别人家的女儿罢了。”继续喝茶,安若清回答的自然。   深深看他一眼,女子施施然行礼:“小女子凌落梅方才有所不敬,这厢有礼了。”说完弯腰而下,安若清拱手作辑:”安若清。“既然对方都坦诚相对了,报出真名也无妨。”   “今日有幸认识公子,落梅送你一曲。”纤纤手指抚上七弦琴,轻轻一拨,如水琴声汩汩而流,一曲潇洒云水含蓄而深沉,古朴而典雅,尽情处更是洒脱如奔马。   安若清闭眼聆听,在这古曲中畅快遨游。   就在两人一弹一赏时,外面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老鸨高声的惊叫,似乎是在阻止什么人进来。   “滚开!”低沉的男声传来,未见其人,迫人的气势确已经透过门板直至扑来,落梅指下顿住,抬头看着门外,而安若清却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这个声音,是大哥!   “哎呦!”随着门应声倒地,老鸨跟着心痛的叫起来,她的雕花红木大门啊!   “大哥……”小声的打招呼,安若清看他沉着脸站在那里,身后跟着怒气冲天的二哥,两人如同黑白无常向他索命来了。   “二位爷有话好说。”老鸨一边稳住他们,一边对着后面的保镖做了手势,一群人哄涌而上,却被安若言几圈打翻在地,而安若华稍稍动了这扇两个保镖就软到下去,老鸨看了跌坐地上,今儿算她栽了!   安若华阴沉的盯着若梅,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   “不关她的事,大哥!”安若清赶忙挡在两人之间,焦急的解释,“我们只是弹琴饮茶而已,没有什么。”所谓越解释越黑,安若清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放弃的瘪了下去,这趟西湖之行糟糕透了!   “跟我回去。”安若华伸手,见他乖乖的过来脸色才稍稍的好看些,牢牢握住他,安若华抛下一锭金子,“补偿那些损失够了吧?”   “够了够了!”老鸨眼前一亮,赶紧爬了抱紧金子,用牙一咬,哎哟妈呀真金啊!看着远去的三人,她不忘高声含着:“三位爷再来啊!”   再来?那他小命就不保了!苦着脸低头走出去,安若清在心里嘀咕。   等三人消失不见后,里面一片窃取私语,纷纷议论这三个奇怪的兄弟。   “爷,我看着三人怎么那么怪异?”一个红衣女人故作不懂,缠在男人身上撒娇。   “你们女人当然不懂,他们是那种关系。”男人笑着抹上两团柔软,逼得女子仰头娇吟。   楼下继续着被打乱的乐子,楼上落梅站在窗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似乎沉思着什么。   “……”安若清被塞进马车里,一左一右坐着黑白无常,他垂着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呐呐的发呆。   “我不是故意进去的,是老鸨拉我进去的,还有我和落梅姑娘一见如故所以在里面以琴会友,真的没什么。”   “连名字都知道了?”安若华讽刺他,不知不觉这个从小跟着他们后面的孩子长打了,双十年华,多美好,他会遇见心仪的姑娘,然后结婚生子,再然后即不再属于他们了,就像是羽翼丰满的小鸟,有着自己的一片天空,越飞越远,直到自己再也跟不上……   心口的疼痛,像是要将他或剐了一样,安若华捂住胸口,刚才看到的一幕深深刺激了他,为什么要他们承受所有的秘密,为什么要他们抗下禁忌的感情?   “大哥?”安若清担忧的看着他似乎不舒服,一双白嫩小手替他揉揉胸口,“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当然没事,只是心里一头野兽快要冲破牢笼,将眼前守护了二十年的人儿撕裂了吃下肚去,活生生的,他要他们融为一体!   安若清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骇到,里面赤裸裸一片是强烈的占有欲,这不该是兄弟间该有的!   “吓到了?”身后又传来安若言的声音,他明白安若华此刻的感受,因为他也一样,在也不能,再也不能控制隐藏了二十年的情感!   “我要下去,我用走的就行了。”安若清语无伦次的坚持下去,只是刚刚起身就被一双铁臂牢牢束缚。   “怎么?想逃了?”安若言冷笑,他要逃,他非要他和他们一样堕入地狱!   “哥……”害怕的看着他们,不要啊不要啊! 字数(3784) 中毒   “老不休你给我出来!”竹林间回荡着天机气急败坏的叫声,半天无人应答,他向武曲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施展蛮力把翠绿的竹子打得纷纷倒地,这时凭空出现一扇门,两人走进去,迎上一脸阴沉的天尊。   “你们两个每次来每次使这招!”真是该死!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这是从文清那里学来的。   “我问你,东华和阎罗是怎么回事!”武曲冲了上前,狠狠揪起他的衣领,看的玉儿在一旁赶忙阻止。   “这个…”摸摸鼻子,天尊有些尴尬:“投胎的时候出了些问题,他们的三魂七魄被空间扭曲了…”   “所以?”天机咬牙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天尊!   “所以再世为人时,他们的性格有些缺陷。”就是对于前世的东西特别执着,比如文清。   “你怎么这样!”这下发火的是玉儿,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想到主子在人间又要被欺负,他的泪止不住的流,都怪这个男人!   “罚你半年不准靠近我!”玉儿发了狠话,拂袖而去,留下呆楞的天尊,半年!天啊!这怎么行!   “哥,我们是兄弟不可以!”马车内,安若清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安若言指缝间流出,他眼泪簌簌流下,害怕的看着逼近的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叫我哥哥!”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安若华又怜惜的抚摸上去:“痛了?”见他点头,随即放柔了语气:“谁让你不听话去青楼?”   “呜呜…”说了是被拉进去的!   “若清,你说该怎么惩罚你?恩?”明明是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但是听在安若清耳里却是刺骨的冰冷。   “若清,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你爱到发狂,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手指慢慢抚摸上他的喉咙,这个人儿是从小自己和若言看着长大的,他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他怎么可以和别人分享?!他决不允许这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别人!   “唔!”安若清身子扭动挣扎,但只是增加了三个人的摩擦,文弱的书生怎么敌的上两个练武之人?转瞬间,他的衣服被褪了一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安若华近乎膜拜的低头在上面啃咬撕扯,安若清摇着头,眼角渗出泪,沾湿了安若言的手指。   “唔唔唔!”躲藏在密林中的玉势被轻轻抚摸,隐秘的地方展露在眼前,这样的羞耻感;令他无地自容。   “积了好多,你是不是都不发泄?”安若华笑着上下摩擦,他应该乖乖的听他们的话,柔顺的呆在他们的保护下,而不是任性的骗他们参加相亲会。   第一次尝到极乐的滋味,那种快感几乎将他们灭顶,安若清身体弓起,难耐的喷出了精华,之后便是一片模糊,眼睛模糊,脑袋模糊,连他的心也跟着看不清……   车夫尽责的赶着车,他怎么也想不到华丽的外表下面掩盖的是淫靡的画面,瘦弱的身体被两人翻来覆去彻底的爱抚,当马车停在岸边时,里面的安若清已经闭眼昏了过去,安若言抱着他走了出来,用披风将他牢牢遮住,挡住了探寻的眼光。   安若清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一会儿嘈杂一会儿安静,到了最后他躺在一张床上,微微的摇晃告诉他此刻正在船上。   他这是怎么了?迷茫的看着陌生的地方,他记得在青楼里遇到了大哥二哥,然后走出来,接着…脸色一片刷白,他们,他们居然对他做出了这种事!   “醒了?”门吱呀推开,安若言端了一碗五彩什锦粥进来,晶莹剔透的白,清清淡淡的绿,饱满深沉的黑,娇艳欲滴的红混合在一起煞是好看,但却怎么也不能引起他的胃口。   “乖,吃一点东西。”用勺子舀起凑到他嘴边,安若言耐着性子如同小时候他生病不肯喝药一样,眼泪渐渐凝聚,安若清看着他,满眼苦涩:“不能和小时候一样吗?”   “不能,我们都回不去了。”叹息一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渐渐深入,霸道的卷去了他的呼吸。   “把粥喝了。”轻轻舔着他的耳垂,安若清瑟缩了下,顺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完了,只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好好睡。”满意的奖赏他一刻糖,安若清呆呆的看着,他小时候怕吃药,一次父亲应邀到了衢州,路上他发烧,大夫开了难喝的药,他倔强的就是不开口,气的父亲狠狠打他,后来他记得那一把掌打在二哥身上,后来他笑眯眯红肿着脸拿出糖果给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糖的习惯,一句回不去了萦绕在他耳边,从那一个吻开始,一切都回不了头……   欲哭无泪看着水镜,明明已经没了天界的约束,明明他们可以在一起了,可为什么又要弄出这样的戏码?玉儿只想把那个男人狠狠修理一顿!让他以后再胡闹!   “玉儿,亲亲玉儿!哎哟!”整个人扑上去,等待他的是一记粉拳,天尊捂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他,道出了实情:“其实他们三人现在这样不能怪我,是文清自己的选择。”   “怎么说?”斜眼看着他,玉儿摆明不相信。   “哎,说来话长,”叹息一声,天尊娓娓道来:“文清想解开三人的纠缠,但是于内心又放不开,那两人却是想牢牢的抓住他,还记得他们投胎前互相给对方法术吗?这便是再次将他们绑在一起的能量,文清的念力让三人这一世做了兄弟,但他以为这样能躲过两人的纠缠,但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两人是什么角色?人伦道理对他们只是儿戏,而文清,如果真想放开,躲得他们找不到就行了,何必做兄弟?这么说你明白了?”   玉儿沉默,旁边一双玉手悄悄伸过来,“你干什么!”玉儿惊呼。   “半年?我半天都等不到了!”天尊露出本来面目,恶狠狠的化身为狼朝着肥羊扑了过去!   月色沁凉,安静的悬挂空中,安若清坐在窗边沉沉睡去。   一条人影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宠溺的摇了摇头,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将他抱起,放在床上,安若言轻轻替他盖了被子,看他转身嘟囔一句,就和小时候睡得不踏实,轻轻拍着他的背,有规律的节奏带领他进入更深的梦境,梦里有广袤的草原,上面有他很两个哥哥,一边一个牵着在上面奔跑,欢笑,嘴角勾起笑,他做着好梦。   自从西湖回来,安老爷便觉得三个儿子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小儿子整天躲在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沉默,大儿子,忙着考功名,二儿子发狠似的练武,像是和谁有仇,安老爷纳闷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询问相亲之事   ,天知道每天上朝不少老臣向他抱怨说那天他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把娇滴滴的千金扔在岸边,害得他现在不敢上朝,就怕一双双老眼瞪着他,哎,瞧瞧他,好事变坏事,他的一肚子委屈向谁说去?   “夫人啊,你说该怎么办?”梁雨柔掩嘴轻笑,安抚走来走去的老爷。   “儿大不中留,随他们去吧,总不见的绑了他们去成亲?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以后是好是坏,这些结果也由他们自己去承担,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代他们走完人生的路。”一番话说的安老爷又是心酸又是释怀,心酸的是一眨眼三个儿子就要脱离自己展翅高飞了,释怀的是自己能够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飞了。   罢了,由他们去吧!   安夫人回过头,看着远处练武的二儿子,身为母亲他们的心思她能猜测一二,即使一开始惊慌害怕,可是后来慢慢的也接受了,都是她的儿子,只要他们这一生快快乐乐的,便是娘亲最大的欣慰。   连着两个多月安若清没有看到两位兄长了,即使见面也是匆匆走过,似乎忙的很,他有时会担心他们三人的兄弟情义就到此为止了,该怎么办?   “少爷…”安小夕看着他整日唉声叹气的,心里着急,一张娃娃脸上的黑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有办法了,“少爷,这几天听说宫里来了异域的乐队,要不我们去看看?”   “嗯…”兴致缺缺的撇他一眼,算了总比没事好。   “那我这就和贵喜公公通报一声。”安小夕得意自己的主意,赶紧撇开了腿往外跑,深怕他改了想法。   “少爷!”不到一个时辰安小夕兴冲冲的回来了,“贵喜公公说安排我们后天下午去。”   “哦。”应答一声,低头继续做白日梦,安小夕疑惑的看着他,少爷的脑袋没傻吧?   无聊的度过了两日,到了约定的时间,安若清看了看镜中一身沉重装束的自己有些后悔,宫里繁文缛节麻烦啊,比这衣服还要绕!   “八王爷驾到!”安若清恭敬地跪在地上,心想怎么会是他来了?   “快快平身。”八王爷搀扶起他,细长眼睛笑看着他,他最喜欢的就是安丞相的小儿子了,一双眼里总是平静温和,让人看了舒服清新,待在这肮脏的宫中看多了尔虞我诈,他就如同一阵清风吹过,把他从沼泽里救出来。   “我昨天听说你想要看看新来的乐队,就尽早给你安排了。”手掌轻拍,从幕帘后面走出五位女子,深邃的面容高大的身材和中原女子想去甚远,很是魅惑人。   “见过八王爷见过安公子。”操着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几人坐好,开始弹奏音乐。   音乐也是没有听过的种类,忽上忽下的音符有些迷幻,安若清听了脑袋昏昏的,不禁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的音乐?竟有如此魔力。   五人时而围在两人身边,时而分散在宫殿角落,那音乐也跟着忽远忽近,到了最后竟节节高升,让人的心也跟着慢慢爬起,最后重重落下。   “少爷,真是好听!”安若清皱眉看着安小夕如痴如醉的表情,再看看八王爷也是如此,可他怎么只感到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的沉重?而且随着节奏渐渐越来越难受,抚抚胸口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曲终结,安若清舒口气,总算结束了,脑袋嗡嗡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其余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若清告辞。”匆匆别过八王爷,他坐回马车里,想着今天下午那五个奇怪的女子,让人一身冷汗,这几人不是那么简单。   “小夕,掉回头去!”安若清越想越不对,赶紧叫停了马车,又回到宫中。   “若清,你又回来了?”八王爷开心的拉过他,却见他一头的汗,“什么事这么急?”   “八王爷,”看了看四周,他伏在耳边轻声说道:“那几个人你要小心。”   “恩?”八王爷奇怪的看看他,这五人是蛮子送来的礼物,每年进贡时总会带上美女俊男,今年也不例外,所以放置宫中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竟有这种事!”听了安若清的叙述,八王爷大惊,如果是真的,那还得了!这可是关系着皇上的安危!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此事谁也不要说!”告别八王爷,安若清疲惫的再次坐到马车上,仍旧想着下午发生的事。   “主子,异域的东西就是新奇,我这个不懂的人都觉得好听。”安小夕在外面赶车,不时的和他聊天。   安若清只觉得劳累不堪,实在不想多话了,于是靠在椅背上支着脑袋睡去了,外面的安小夕见他半响没动静往里看了看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到了丞相府已是夜里,刚到门口,就看到安老爷站在那里。   “怎么才回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安老爷只当是在宫里玩的忘了时间。   “陪八王爷下棋所以晚了。”随口编了个理由,他拖着步子慢慢走进去。   “先吃饭。”安老爷今天似乎特别开心。   到了客堂坐了一圈人,大哥二哥都在,娘亲也在,而且二哥身边还坐了个美艳的女子。   “这是…”安若清一愣,这女子好眼熟。   “若清是我啊,忘了?从小来过你家的秋姐姐啊。”眯眼看着,似乎有些印象,那时抚琴还说要将她许配给二哥…难道?!一个念头敲击在他心头,把他打得往后退去。   “这是你未来的二嫂。”笑眯眯的看着他,安老爷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涌动。   二嫂?不敢置信看着安若言,后者避开他,拿起酒一饮而尽。   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安若清只是讷讷坐下,看着一桌子丰富的菜肴,眼前家人其乐融融,但她完全不能融入,逼着自己挤出笑容,踏端起酒杯,向二哥敬酒:“我祝你和二嫂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一番话说的言不由衷,安若言深深看他一眼,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一旁的女子娇羞的拿起了杯子,却被安若言拦了下来,替她喝了一杯。   “少喝点。”宇文秋甜蜜的看着他的举动,轻轻阻拦。   真是一对璧人,安若清一声不吭,仅仅两个月,他就找到了二嫂,当初说的话难道都是假的?亏他还在那里自寻烦恼,真是可笑!   梁雨柔担心的看着小儿子,他没事吧?这三个人一个深沉,一个冷漠,一个伤心,叫她做娘亲的怎么放下心啊,若言也是的,突然把小秋带回来,让他们措手不及,她知道小秋喜欢若言,所以不希望最后看到她伤心离去。   “我还在担心这两个小子的终身大事,没想到若言悄悄带回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呵呵,小秋啊,我赶明儿就到你家给你父母提亲,还有若华看看你弟弟,赶在你前面了!”安老爷今天喝的多了,话有些多,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看到若清的时候,有捣鼓了:“你的两个哥哥终身大事办完以后就看你了,呵呵,给爹爹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儿!”   安若清只觉得心口的压迫感又升起来,就像下午那样,梁雨柔发现了他脸色泛白,不禁询问:“若清,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一句话引得两人看去,果然,灯光下,安若清一张脸白到吓人,是一种接近死灰的白,安若华皱着眉头,突然觉得不安,安若言始终关注着他,此时也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我有些不舒服,可能下午在外处久了染了风寒。”   “若清,我扶你吧。”宇文秋一副嫂子的模样,想要带他回房休息。   “不用!”挥开她的手,宇文秋脸色微变,尴尬的放下来,而安若言却是眼睛一亮。   “唔!”走了没几步,安若清捂着胸口,摇晃了几下,身体骤然倒下,毫无预警的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而安若言眼明手快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啊…”宇文秋抚摸被撞疼的手肘委屈的看着他,安若言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让她心里有了一丝褶皱,总觉得怪怪的。   “这是怎么了?”安老爷酒也醒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赶紧送到房里!”一面回头吩咐着管家:“去请太医,快!”   一行人匆匆的来到他房内,将他安顿好,安若言抚摸到他身子冰凉的,忍不住隔了被子将他抱在怀里。   “怎么会这样?”安老爷只当他是在传输内功,而后面的宇文秋多了个心眼,仔细看着两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老爷,太医来了!”管家领人走进来,众人纷纷给他让路,   老太医看了看他的眼球,又探了脉象,皱眉摇头,看的安老爷心惊肉跳,深怕小儿子有个什么。   “安老爷,借一步说话。”放下他的手,老太医示意外面交谈,安老爷局促不安的跟随出去,安若华也跟着走了出去。   “什么!中毒!”安老爷惊呼一声,他为官多年,处事小心,为人谦恭朝廷上下没有树敌,怎么就会有人对若清下手呢?   “这种毒我第一次见,刚才我封住了令公子的七筋八脉,防止毒素蔓延,但是找到解药还需要时间,到时候就怕……”太医的话未说完,安老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幸亏身后的安若华将他扶住。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皱眉询问,这种毒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只有等了。”太医摇摇头,但也束手无策。   开了些药方,虽然无济于事,但能缓解毒发的痛苦,太医告别了安府,回去研究这种到底是什么奇毒。   “若清…”安老爷流着眼泪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儿子,刚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转眼局这样了?   “安小夕,!”朝着门口大喊一声,娃娃脸小童慌张的跪倒在众人面前。   “少爷下午都去过哪些地方!”   “少爷下午去了宫里,里面新来了一支异域乐队。”安小夕哭丧着脸,怎么会这样呢!   “乐队?”安若华想去什么,伸手扣住了安小夕的脉搏,果然不出所料,也是一样紊乱,只是为什么他没事?而若清却发作了?   “你们下去,我要好好想想。”指望太医是不行了,他们要主动出击!   众人退下,临走前,宇文秋再看了一眼安若言,他仍旧痴痴地抱着安若清给他取暖。   “若言你运输内力试试。”安若华思忖片刻,对安若言说道,后者立刻照做,再次把脉的时候,依旧紊乱但是隐约能感到一丝缓解,安若华一拍桌子,他们三人的内功都是从小跟随那位先生所学,若清学的不如他们两人,所以不能把毒素压下,只是身体本能的反抗,而若言内功醇厚,自然能稍稍驱散这种未知的奇毒。   如果要解毒,就要找到那位先生!   安若华立刻到了客堂询问父亲,“那位先生?”安老爷想了想,“我只知道他是来自东瀛的武士,被尚书大人推崇而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当夜,安若华骑马赶到尚书府,把睡了一半的老头从棉被里挖出来,问了半天,在他阴沉的表情下,老头总算想起了灵山。   “没错他是灵山而来的!”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劳尚书大人了!”来去匆匆一眨眼已没了踪影,弄得老尚书一头雾水。   回到丞相府,三人收拾东西就要动身,安老爷原想跟随实在因为年老体弱去了也只是拖累行程,于是郑重的将小儿子托付给两人。   “若清就交给你们了!”六目相对,父子兄弟情谊尽在不言中。   “等等我也要去!”一直沉默的宇文秋站在安若言旁边,“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份力。”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她一脸坚持,安若言不想再拖延时间,胡乱的点头答应了,一双眼去始终看着睡得不安稳的若清。   “路上小心!”两夫妻目送马车渐渐远去,久久不愿回去,两颗心因为孩子的生死未卜而高高提起。   “若清会没事的,他消的时候不是叫他小菩萨吗?菩萨又怎么会死呢?”安老爷重复这句话,他们去找师傅要解药,那么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明天他要进宫见八王爷!   就在一行人散去的时候,黑暗中一条人影倏地窜上了安府的房顶,偷偷看到了一切,之后往上一跳,没了踪影。   “若清,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车内,安若言抱着他喃喃自语,看着怀里的人儿,柔的化成了一滩水,一旁的宇文秋要接过他,却被躲开。   “我看你累了,我来照顾他一会儿,你歇息下,到了下半夜再换你。”   “不用了,我看着他就好了。”头也不抬的拒绝了她,宇文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一行四人除了昏迷的安若清,各怀心思,这趟旅程注定不平静…… 字数(6620) 三少爷失踪 上 人界曾经出现过一头吃人的巨兽,因为它巨大凶猛,没有办法消灭它,于是人界笼罩在一片不安中,这时一位勇敢的青年站出来降魔,谁料被残忍的吃进肚子,他的妻子悲愤之下追随而去,跳入了大海,夫妻二人感动了天地,于是魂魄化为一块巨石压死了巨兽,这块石头就是后来的灵山。 美丽的传说一直流传,渐渐变成了凡是两人心心相印,感动了灵山的二仙就能有求必应,当然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安若言看着怀里人儿安睡的容颜,情愿相信这个故事,他愿意通过重重考验换回他的命。 “若言,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下吧。”宇文秋细声细气的建议,一路上的沉默令人感到压抑,而她的未婚夫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不行。”冷声拒绝,停顿下来耽搁的不是时间而是若清的性命! “但是再往前就会错过这家客栈了,若言,我知道你心急,但也要好好休息啊,总不能睡在荒郊野外的。”宇文秋耐着性子好好的解释,不料安若言仍旧固执的要求赶路。 “你如果怕,就先下车吧。” “你…”宇文秋无语,手里的帕子搅得更紧了,“我不走,我要跟着你。”坚定地看着他,无奈对方仍旧专注怀里人儿的脉搏心跳。 “他怎么样了?”手伸过去想要探探他的额头,却被闪躲开了,宇文秋难堪的举着手,一路上安若言的举动已经再明显不过,他们这哪儿是兄弟情义,已经超出了人伦纲常! “若言,我也担心他啊,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是他的二嫂……”话未说完,被安若言截过。 “小秋,对不起,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安若言顿了下,痛苦的看着他,整件事都是自己不好,以为找了个女人就能引出他真实的想法,可是竟然刺激了他毒发,若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了,若言,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马车上闭会儿眼也是好的。”宇文秋急促不安的打断他,微笑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两人心知肚明,只是薄薄的一层纱谁也不愿捅破,就这么勉强维持脆弱的和平。 宇文秋转过身去,渐渐缓和的呼吸听来似乎睡着了,但清泪却滑过她的眼角,半月来的狂喜瞬间被打散,跌入刺骨的地狱。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他们之间一颗小小的试探石,安若言,你这么做让我情何以堪! “少爷,今晚在哪儿休息?”车夫在外询问,安若言想也不想答了句:“走哪儿是哪儿。” 于是到了深夜,一行四人这才停靠下来,撩开帘子,外面是一片荒郊野外。 “若言,今晚我和你轮番守夜。”安若华点燃了篝火,跟着坐进马车里,看了眼依旧沉睡的若清,抬手整理好他散开的发丝。 “恩,你赶车累了,我先出去。”安若言小心翼翼将若清交给大哥,然后离开了车里,拿出包袱,解开,一股药香淡淡散发,拿了碗架在篝火上,一日三顿的药必须是新鲜的。 大约一盏茶之后,他端了半碗乌黑汁液进来,“大哥,药煎好了。” 安若华接过,扶起文清的头靠在自己胸前,一点点让他喝下去,只是紧闭的唇连水也灌不进,漆黑的颜色滑到了脖子,染上了衣领。 “我来吧。”安若言焦急的看着,和安若华换了一个位置,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然后对准紧闭的唇压下去,撬开两瓣柔软,含着药汁慢慢哺进去,他感受到水流顺着齿缝进去,喉咙本能的蠕动几下,吞下嘴里的药。 一碗药足足喂了半个时辰,他不敢太急深怕呛着了沉睡的若清,宇文秋背对他们,敏感的猜到了三人的举动,耳边传来暧昧的水泽声,她有些僵硬的不敢动弹,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隔了半人的距离却放佛隔了天涯海角,而她只是突然插进的不速之客。 最后一口哺完,他慢慢摩挲着细致的触觉,原本的动作变了质,安若言渐渐加深这个吻,勾起他沉睡的小舌,似乎想这么叫醒他,若清,不要再睡了,起来吧…… 到了下半夜,空气冷冽,初春的天气仍旧带了冬的刺骨,即使有马车遮蔽仍旧不能抵御寒冷的风。 宇文秋冻得瑟瑟发抖,她根本没有睡着,满脑子胡思乱想着,而越来越冷的感觉也让她实在忍受不住,坐起身来,“若言,我冷。”微微嘶哑的嗓音有些软糯,似乎在撒娇,而安若言只是看她一眼,脱下身上的厚实披风给她。 宇文秋欣喜的接过,裹住自己,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那你呢?过来一起吧,这样暖和些。” “不用了,你早点睡明天早起。”沉声拒绝,安若言掀起若清身上的宽大披风钻了进去,抱紧了他,感受到略略回升的体温,他微笑抚摸祥和的睡脸,嘴里低喃:“若清,乖,慢慢的好起来。” 沉默看着亲密的两人,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她是来自取其辱的。 宇文秋一夜未眠,听着他们兄弟不停地调换守夜,就这么昏昏沉沉熬到了早上,她被一道惊喜的声音惊醒。 “你醒了?若清!”赶忙坐起身,她看到安若华怀中的人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大哥,二哥……”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中毒了!我们是在赶去灵山的路上,要找到师傅才能救你。” “这样啊……”脑袋里飘散的记忆拼接起来,他抬头,看到了一旁的宇文秋,对了,二哥,二哥要娶妻了! 眼神黯淡下来,安若言猜到他此时的心思,握住他的肩,坚定地给予承诺:“若清,我不会成亲,永远不会!” 此话一出,安若清先是心头狠狠一荡,接着担心的看着宇文秋,后者面色惨白的软倒在椅子上,之前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这男人残酷的将这个希望彻底破灭,让她万劫不复! 安若清的眼神此时如同万箭穿心,宇文秋痛苦的揪着胸口,这是同情还是得意?你们三兄弟把我骗得好惨!安若言,我恨你! “哥…”安若清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不要这么说的那么过分。 “小秋,这次是我的错,之后的路程遥远艰辛,你一个女儿家不太方便,还是先回去吧,我让几个侍卫陪你。”宇文秋只想冷笑,淡淡一句话就想把她大发了?安若言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也好,反正整天赶路我也累了,到了下一个镇子我买了马匹就回去。”区区一点银子她不放在眼里,这是她仅有的坚持了。 车轱辘不停地往前滚动,穿过了泥地,穿过了树林,载着各怀心思的几人到了官道,前面就是福州,算是这块地方繁华热闹的地界了。 “我们今天投宿这里。”来到一家客栈前,高大的楼宇占据中央,上面铺了五彩琉璃瓦,看得出这是一家有些档次的客栈。 进去之后立刻有人迎上来,“几位客官,您里面请。” “三间房。”来到柜台前,安若华点了靠在一起的三间,小二带他们上了楼,侍卫们在左,宇文秋在中,他们三人在右。 “先休息,下午我去集市看看。”进房之前,安若言回头又加一句:“有事找我。” 宇文秋点点头,关上房门,压抑许久的痛楚爆发出来,她捂住嘴靠着门坐在地上,这才允许自己哭出来。 “若清,感觉怎么样?”搭上他的手腕,安若华细细探查,欣慰的发现已经把毒素稍稍压下去了,只要不是心绪起伏太大,能撑到灵山。 “大哥,宫里恐怕有危险。”他想起那曲诡异的音乐,明白一切都是这首曲子的原因,若非他毒发,岂不是要到了都被麻痹了才发现?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寒意,究竟是谁用这么阴毒的手法? “咳咳!”心乱如麻,一阵刀绞似的剧痛袭上,安若清抚着胸口微微颤抖。 “你又不乖了!”安若言赶紧给他输入真气,缓和乱窜的气流,“不要多想了,宫里的事有八王和父亲在,没问题的,你现在躺好了,闭眼睡觉。”霸道的将他的眼睛合上,安若言刚才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得心猛提起,他苦笑,自己这颗心亏得经历过了不少,否则这几天真不被他吓死,也被他那摸样心疼死,若清啊,你真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安若清也的确没有力气多想了,顺从的放松身体,过了好一会儿,身边的床榻微微弹起,他知道安若言出门给他煎药了。 他前脚出去,后脚门又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人带了一股脂粉香,安若清睁眼,是宇文秋。 “小弟,怎么样?好些了吗?”宇文秋柔柔微笑,像是个关心他的长者,“若言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先回去,可是我实在放不下你啊。”不经意间露出这句话让安若清心里徒的上扬,他痛苦的趴伏在床边,又来了! “啊呀,若清你没事吧!”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宇文秋有些慌了,拍拍他的背,想替他顺顺气。 “没事,二嫂,我只是这几天赶路累的。”随口找了个理由,安若清躺回床上。 “没事就好,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公公婆婆那里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们的。”一副孝顺媳妇儿的口气,她没说一个字就往安若清心头钉一根钉子,撑着笑看她,里面却已满是鲜血。 “我先走了,若清,再见。”是的,再见,永不再见,宇文秋回到自己房间,舒口气,想到他刚才的表情,有些舒畅但更多的是堵得慌,这个孩子没有错,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把那双清澈的眼眸玷污了,看里面流露出的恐慌打散平静,若清,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嫉妒你得到的一切,我能有的就是最后的虚假,而你,却真真实实的拥有他们的爱…… “若清,喝药了。”看着安若言走进来,他想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垂眸咬唇看着被褥。 “怎么了?”看他突如其来的安静,以为又不舒服了,安若言赶紧搭了脉搏,没问题,“若清……” “二哥,这几天麻烦你了。”抬头给他一个笑,看的安若言皱眉,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若清在和自己撇开关系?这个笑,疏远而虚伪,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你没事吧?” “没事啊,就是刚醒来,有点晕。” “若清,”轻轻叹口气,安若言说出了心里话,“只要你没事,二哥就是拿命来换也心甘情愿!” 抬头看着他,不再是弟弟看着哥哥的仰慕,而是掺杂了复杂的感情,包括禁忌的爱情。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很快一碗药见底了,见他走出去,安若清疲惫的闭眼,手遮在眼睛上,真是讽刺,之前拼命躲着他们,再看到宇文秋的出现时,却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可是已经晚了,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的虚伪和懦弱,他们打破了世俗期待的看着自己,而他却一味令他们伤心,已经踏出了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以前单纯的兄弟情义了…… 字数(3975) 三少爷失踪 下 挣扎坐起身,他拿起纸笔,草草写了几个字,毅然推门而出。 “三少爷,您去哪儿?”侍卫恭敬的询问。 “下去吃点东西,也走动走动。”安若清如同以往那样笑的温润,淡淡的柔和气息令人感到舒畅,侍卫没起疑,让他下了去。 “客官,您要写什么?”掌柜的一张脸上笑的横肉堆起,安若言看了看菜单,挑了几样清淡的小菜,“我到厨房看看。”菜的新鲜与否很重要,若清吃不惯隔天的东西。 “您请!”掌柜的平日里接触多了王孙贵族,什么样的怪习惯都有,这些人可挑剔着呢。 若清看着他的背影,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抬头看了眼客栈,他沉默站立许久,转身融进了人群之中。 “若清,一会儿吃点……”推门而入,想告诉他这里居然有地耳,但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他瞬间恐慌,“来人!”侍卫们听到了一声怒吼,赶紧迅速进来,安若言怒瞪他们,“三少爷人呢!” “三少爷说要到楼下吃些东西,怎么爷您没碰到?”他们以为两人会遇见的,所以才放心,可是现在事实是,人不见了。 “我吩咐过你们什么!?”眼睛里冒出烈火,安若言一掌拍下,坚实的水曲柳台面瞬间裂成两半,侍卫们刷的跪下,嘴里齐声道:“请主子责罚!” “责罚?”责罚有用吗?安若言稳住心里激荡的情绪,不会的,若清不会就这么走了,他可能出去散散步,应该走不远的。 刚想到这里,掉落地上的一张白纸引起他的注意,捡起一看正是若清的笔迹! 大哥二哥,我先行一步找师傅去了,勿寻。 手掌猛地捏紧,白纸应声化成了碎片,他回头咆哮:“出去找!” “是!”侍卫们齐刷刷瞬间消失。 动静太大,宇文秋贴着门板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当听到安若清不见了时,她惊得后退几步,不会是因为自己那些话?!宇文秋跌坐在椅子上,她不是有意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原以为一逞口舌之快最多让他心里翻腾几下,可是她忘了若清是个温温和和单纯的人,一点没有戒心,别人的话语轻易就能打破他的防线,让他陷入痛苦中,这下该怎么办?若言知道了会杀了她的! 恐惧感把她淹没,宇文秋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原地打转,对了收拾东西,快点收拾东西! 匆匆整理了包袱,宇文秋顾不得还有东西落下,推了门就出去,然而门外站了一人,黑着脸的安若言。 “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刚才侍卫说宇文秋曾经进去过。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些了没。”气弱的给自己辩解,宇文秋步步后退,被迫人的气势压倒,但仍旧保持声音的平稳,只可惜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心思。 “你最好说清楚到底干了什么,否则到时候连你父亲也救不了你!”安若言发了狠话,宇文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求饶:“若言,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他说我有了你的孩子!” “什么?!”安若言气得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手用力,宇文秋挣扎的拍打他,可惜抵不过强悍的力量,一张芙蓉面眼看着就充血到可怕! “咻!”门外打进来一道暗器,直直朝着安若言的背后刺去,他偏过头去,躲了开,手里的力道也放松了。 “怎么回事!”安若华沉声询问,里面包含了令人折服的威严。 “这女人说怀了我的孩子,若清听了留下纸条走了!” “当务之急找到人再说,走!”安若华不多废话,直接飞身从窗户跃下,安若言跟着跳了下去,身后的宇文秋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刚才她以为自己会没命的! “若清,若清!”站在热闹的街头,几人不断问路人,但得到的都是摇头的答案。 “三少爷你出来吧!”侍卫们喊得嗓子嘶哑,实在不行了,这个三少爷平时看着挺温和一人,怎么发起脾气来这么倔强? 而此时的安若清就躲在客栈的后面,他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还不出几步就被他们找到,所以干脆躲在没人能想到的地方,看着他们出来了,默默的看了会儿,这才转身往反方向离去。 “天机,这是啥情况?”无语的看着水镜,武曲满脸无奈,他该不会是在…赌气? 天机摇着扇子,哎?原来文清生气起来这么可怕?还真是十头牛拉不回的倔脾气!这下有的两人忙了! 若清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茫然的往前走,他该去哪儿?只知道灵山在北面,他就这么顺着北走下去吧。 “这位公子。”身后想起一道声音,若清回头,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手里拿了一个荷包,“这是你掉的?” “不是。”摆摆手,他没有这样的荷包。 “公子您好好看看。”中年男子提醒他。 “真的不是我的,我的在…”话语顿住,他摸了摸袖袋,没有,原本的荷包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小童跟在你后面,碍于旁边的大人所以没敢叫你,只能想了一个迂回的办法,没想到还是,哎…”中年男子感叹世风日下,也颇为后悔没有早点阻止。 “多谢了。”若清还是报还微笑,不管怎么说别人是好心,只是,苦笑的看着瘪瘪的衣袖,之后该怎么办? “公子,你若不嫌弃,我这些银两给你,算是作为补偿。”中年男子见他面露忧色,拿出了些银两给他,这样心里仿佛舒坦些。 “这怎么行……”本想拒绝,但是那人坚持,加上他也实在没了办法,若清低头接了过来,道谢后匆匆离开。 “哎…”中年男子清秀的脸上满是无奈。 “兰,你怎么走到这里了?”背后一人将他拉住,男子回头,看着那人优雅的面容,轻轻笑了,“刚才我遇到一个青年……” 夜色降临,若清赶忙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安顿下来,不同于平日住惯的,这里面大多都是通铺,若清不能忍受与一群赤膊汉子一起睡,于是选了双人的,他运气好,里面只有他一人。 取了水煎药,若清一口气喝下,接着洗漱上床休息,阴冷潮湿的被褥让他浑身难受,甚至敏感的察觉到里面爬的虱子。 赶紧将被子一掀扔在了地上,若清搓了搓身子,蜷缩进床里面,好冷,没有暖炉没有披风,对于他初春时如此难熬。 迷迷糊糊半躺在床上,他抵不过睡意渐渐闭眼,到了半夜,似乎有人进来,大大咧咧的动作惊得他醒过来,睁眼,那人也恰巧看着他。 对他点点头打招呼,若清不敢多说话,悄悄侧了身子背对他,那人满身的疤痕,手臂的肌肉虬结夸张,三角眉下一双绿豆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他。 若清只能祈祷今晚快点过去,而然事与愿违,那人蹑手蹑脚朝着若清逼近,他看着墙壁上倒影的影子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惊呼一声,大汉居然扑了上来!若清想要挣扎,但是清瘦的身体在他手里仿佛玩具一样反转自如,被逼的面对他,若清惊恐的看到他眼里淫光四射。 “小相公,别怕,不痛的!”大汉拿了一块破布随便塞进他嘴里,手里的动作毫不留情,撕裂了他的衣服,接着伸手探进他的亵裤,两条腿被狠狠掰开,若清奋力在半空踢着,不让他得逞。 “该死的!”脸上被踢了一脚,惹恼了大汉,他连连扇了若清几个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失去了意识。 “呜呜…”再醒来是被一阵剧痛惊醒,若清流着眼泪感受下体被手指强行扩张的痛楚,不要啊! “啊!”正打算一逞兽欲的大汉猛的抱住下体哀嚎,若清无意间踢中了他的重要部位,身上的挟持消失了,若清赶紧拿了包袱吐掉嘴里的破布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好冷!躲在街头,他无处可去,客栈都已关门,夜深人静的街头出了他的影子瑟缩着,剩下的就是些经过的野猫野狗了。 找了一个角落能稍稍躲避寒风,他再也支撑不住沉睡过去…… “若清!”安若言大喊一声,从椅子上被惊醒,他刚才梦见了若清被人欺负,被野猫野狗追,一个人倒在街头无人问津。 双手握紧拳,找了整整一天仍旧没有踪影,大哥派人去搜查客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想到刚才的梦境,安若言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把,疼的他撕心裂肺!若清,你到底在哪里! “吱嘎”门打开,安若华疲惫的走进来。 “怎么样?”几乎不敢开口询问,安若言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有找到。 “明天继续。”安若华没有更多的语言,倒在椅子上就睡去了,安若言站在窗台,感受拂面的寒风,却不肯为自己加一件衣服,因为若清此刻不知道身处何处,会不会冷,会不会饿…… 清晨,阳光柔柔洒在人间,给清冽的空气带来一丝暖意,若清下意识让自己包裹在太阳底下,全身冰冷的感觉稍稍好些。 “喂!起来!我要做生意!”一个粗噶的声音在他耳边吼,若清睁开眼对上一张扭曲的脸,瞬间完全清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讷讷道歉,他撑着酸痛僵硬的身体慢慢站起来,小心地挪动一步,麻木的脚传来钻心的疼。 身后众人纷纷议论他,“你看这小伙身上的衣服怎么像是被人撕烂的?” “可不是,脸长得可真俊俏,不会是做那个的吧?” “我看像。”一群上了岁数的女人就喜欢找些新鲜事儿,而若清无疑是她们今天谈论的焦点,他没发现,隐藏在一群女人之中,一道眼光始终看着自己。 用包袱稍稍抵挡了破败的衣服,若清此刻只想找到地方能好好休息,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昨晚他用内力压制住,但是他不善武功,只能起到暂时的作用。 摇摇晃晃走在路上,落魄的样子让众人纷纷躲避,若清自嘲的笑笑,平日里被两位兄长保护的太好,根本不知道世间这些黑暗之事,而昨天他见识了,人心,难道就这么不可信吗? “这位小哥。”面前一人拦住他,若清没留神,差点撞上去。 “小心啊!”那人好心的扶了他一把,“小哥,我这儿找杂役,我看你不是本地人?要不要找个活儿干干?” 若清原本想拒绝,但还没说话,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那个善良的过路人变了嘴脸,手一挥,上来几个大汉,手里拿了麻袋。 “装进去,今儿给我找到个上等的货色!”似乎看到眼前堆积的银两,那人重重摸了他胸一把,淫笑着坐进了藏在角落的马车。 “咚咚!”一大早知府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家丁揉着眼睛没好气的回答“谁啊!” “开门!”门外的人冷硬的态度让小厮火了,这里还没人敢撒野,你倒是头一个!打开门,却不料被狠狠推开,小厮哎呦叫着倒在了地上。 侍卫看着冲进来的一行人,赶紧阻拦。 “给我让开!”安若言一巴掌挥过去,和他们开打了,身后的安若华拿出一块牌子:“丞相府的人求见!” 知府匆匆穿好衣服紧赶慢赶走了出来,一看竟然是丞相的两个公子,赶紧行礼。 “免了,我现在找你借兵,寻丞相的三公子!”安若华拿了一张图,里面是他画的安若清。 “老夫这就去办!”怎么?丞相之子在他的地方失踪了?那可不得了!老头赶到书房拿出了令牌,一声喝令吩咐下去:“给我封住所有通道,寻找画中之人!” “是!”看着官兵一对对的出动,安若言看着上天,第一次祈求上天,能让他平安归来! 字数(3990) 青楼遇险 上 “老板,这样的货你就开三百两?这也太坑人了吧?” “那就再加五十两。” “加一百两,否则我上别家去。” “行行行,成交!” 若清醒来时听见的就是这番话,他动了动身体,但全身都被绑住了,随意扔在床上,门外两人似乎还在交谈,他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封闭的房间里只有一丝光从缝隙里挤进来,隐约看到里面很窄,凌乱的堆着许多杂物。 “那好,告辞了。”其中一人似乎离开了,另一人朝这里走过来,若清立刻闭眼装作昏迷。 “哼,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了,下次找别人上街寻货去。”愤愤不平的声音上扬发泄心里的不满,介于男女之间的奇怪嗓音令他疑惑。 “不过货倒是不错。”一双手摸上他的脸,若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恩,皮肤很好,手感细腻,客人会喜欢的,到时候调教一番就能做生意了。” 客人?调教?若清虽然不懂得风流之事,但或多或少有些耳闻,他遇到的不会是专做小官生意的青楼吧?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汗毛竖起,天啊,这下该怎么办?! “二子,”那人又开口了,“把他抬上楼,令万请先生来。” 那个二子应该是个哑巴,若清只听到他呜呜的叫了几声,随后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 头朝下颠簸的感觉让他想吐,若清尽量放松身体不让人察觉出来他已经醒了,倾斜的上了楼,门打开,身体又被毫不留情摔在了床榻上,一阵头昏眼花,摔得他嘴唇也磕破了。 房内再次回复寂静,应该没人了,若清小心的睁开一条缝,看清了这是一间不同于楼下的雅室,里面精致的摆放古朴素雅,一点也不像是烟花之地。 “万老爷,您慢点,啊呀,奴儿受不了了,啊!”隔壁断断续续传来的淫、叫让他面红耳赤,身子一阵发软,眼前竟然浮现了那天马车内的情景,甩甩脑袋,不行,他要赶快逃出去! 奋力的在床上挣扎,直摇的吱嘎吱嘎响,反正这声音别人只当只里面有营生。也不以为然,若清十足了力气,无奈连站也站不起来,脸蛋倒是憋得通红,手里的筋脉也暴突出来,然而体内的毒素受到了压迫,窜上心脉,肝肠寸断的剧痛让他跌楼在地上,痛的瑟瑟发抖,不到一刻,浑身的衣服湿透了,像是水里撩出来一样。 不行了,好痛!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抽离,他怕,怕再也见不到大哥二哥了,苦涩的笑弥漫开,难不成,这一别竟是永年…… “唔!”高大的身躯剧烈的一抖,安若言扶住墙壁靠着喘气,刚才一瞬间心口刀割似的翻搅,难道,是若清?! “怎么?”安若华回过头来,看着他惨白的脸色。 “没事,我再去那边找!”一对人跟着他消失在拐角处,安若言在心中狂喊,若清,你千万要等我!千万要等我! “醒醒。”有人轻拍他的脸,将他从无尽的折磨中解救出来,若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坐着一个文弱俊秀的男子,一袭白衣飘飘欲仙,两颗灿星熠熠生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微笑,若清赶紧起来,警惕的看着他,难道这就是来调教的先生? “文清,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那人说着他不懂的话,若清不理他,只是缩在角落里。 “放心,我不会将你怎样,我也是受人之托潜进里面办事的。”若不是玉儿一怒之下跑到了人间投胎转世他也不用这么苦哈哈的循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忍受腥臭跟下来,不料却遇到了这一世的文清。 “不过我不能插手命运轮回,所以,我将你体内毒素压下,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说着修长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咒,鲜红的颜色瞬间溶于体内,原本隐隐作痛的感觉瞬间消失,若清舒口气,再看,哪还有什么人?面前依旧是空荡的房间。 他是人是鬼亦或是仙?就在他胡斯乱想时,门再一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一脸妖媚的男子,却抹了姑娘的红唇,陪衬苍白的面色,荡漾的眼波,像极了勾人魂魄的鬼魅。 “你就是新来的?”那人飘到他跟前,一指挑起他的下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调教一番以后保准是个红牌。” 甩开头颅,若清瞪着他,他只想离开这里! “性子挺倔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原本看他惹人怜惜的娇弱模样是个懦弱的人,没曾想眼里的光芒竟是如此闪烁,玩味的撇他一眼,看来捡到宝了,男人好的就是这口,要有韧性,玩起来不能太顺了,否则就没了味道。 “玉儿,进来。”朝门口喊了一声,一个人影进来,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说了多少次了,抬头看人!”眼一横,唤作玉儿的小童赶紧抬眼,怯懦的看着他,男人冷哼一声,这个赔钱货也只能给相公们作乐了。 “去,给他开开荤,让他舒坦舒坦。”手一指,玉儿走到若清面前,四目相对的瞬间,若清在里面看到了无助的泪光,他心里猛地提起,这个小童为何这么眼熟? “你干什么?!”没想到小童跪下身子,解开了他的裤带,若清向后退,但已经到了死角,无奈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移到密林中,一口含住了蛰伏的玉势。 “唔!”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小童柔软温暖的口腔将他紧紧包裹,淫靡的水声啧啧作响,若清闭眼努力克制遍布全身的一样感觉,但下体渐渐地变化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感受。 “呵呵,”男人慵懒躺在椅上,看着这一幕,笑的妩媚,“你就好好享受吧,之后有你闹的。”他就是喜欢看人被迫的神情,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是第一次,想象着一张纯白的纸由自己沾染上笔墨,激动地狂流将他带入欲望的深渊,舌头舔了舔唇,待会儿该从哪儿下手呢? “玉儿,不要这样,抬起头来!”若清从混沌中勉强挤出这几个字,谁来也怪,小童听话的停止了动作,看着他,似乎在求救。 “怎么停了?”男人细眉拧起,一脚踹上了小童的胸口,若清看着他滚落在地上发出细细的哀鸣,忍不住挡在他身前,怒瞪那人,“你为何为难一个孩子!” “你要为他出头?” “是又怎样?”男子见他点头,诡异的挑起了眉,残忍的开口:“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若清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身后缩成一团的小童,他咬牙答应。 “很好!”男子挥手让他下去,一步一步逼近了坐在地上的若清,如同恶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成全你。” “怎么样?”安若言看着回来的人,焦急的询问。 “没有找到。”冷冰冰的四个字打散了他的希望,再次跌入谷底,安若言站在街道中央,他已经把这里前前后后翻了个遍,可是若清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 “二少爷,”知府在一旁似乎欲言又止。 “说!”他现在不能放弃哪怕一点的线索。 “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去。”他往身后一指。 “我们刚从那里回来。”官兵为难的看了看两人,连着几日他们已经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 “二少爷有所不知,那里看起来是寻常人家和酒楼,但实则是有钱公子老爷寻欢作乐的地方,因为有些特殊,所以都是暗地里的交易,你们经过肯定不会注意的。” “怎么个特殊法?”安若言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里面都是小官。”知府吓得赶紧说出实相。 “你放肆!”安若言将他狠狠推在地上,知府跪正身子磕头认错。 “你身为一方知府,明知道这里有些不干不净的生意,却还是纵容他们,你该当何罪!”安若言只要想到若清此刻可能遭受的折磨,一双眼血丝根根爆裂,气得他当场摘下了那顶乌纱帽,把知府一脚踢得趴在地上直哼哼。 “留下两人看着他,其余的跟我走!”安若华沉下脸,冷冷的看着一脸懊悔的知府,下了命令,转身策马奔去。 “怎么样?你还敢不敢嘴硬?”男子一双眼迷离的看着他身上细小的伤口,抚摸着被鲜血染红的丝丝纹理,手里的银针再次举起,尖端上已经被染成了锈红色。 “你就不怕官府找来?”若清垂着头喘气,尽管不是太痛但接连刺入皮肤的感觉让他一阵阵的咬紧牙关,整个人疲惫不堪。 “官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男子仰头大笑,夸张的抹了抹眼泪,“官府如果想管,你说我们还能待到现在?”随即扯开纱衣,上面布满了道道疤痕,烧伤的划伤的鞭打的新旧交替,“这就是那些官府的人干的,看清楚了,我的小少爷!”男子的话让若清心跟着渐渐下沉,没想到,在太平盛世的假象下竟是隐藏了如此的黑暗! “你看你,这双眼睛多漂亮。”手指慢慢爬上他的眼眸,顺着形状滑动,脆弱的地方被人抓住,若清恐惧的不敢乱动。 “真想把他毁了!”手指抠进去,疼得他泪水直流,男子才放手满意的笑了,“这双眼睛还要留着勾引客人,你就好好的给我学怎么勾人,用你上下两张小嘴,知道吗?” “放手!”若清惊叫起来,刚刚平息的下体再次被抓住,这一次没有快感只有钻心的疼! “放松!”男子一边用力一边抚摸,如果给一鞭子吃颗糖,折腾的若清满身是汗,仿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里面真紧。”一根手指探入进去,挤开了层层保护的褶皱,若清双腿并拢努力阻止他的进入,但男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早一步用膝盖抵住在中间,逼得他敞开身子接受入侵的异物。 好痛!柔软的内壁被划破,但对方还是层层突破,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 “啧啧,这样不能让客人感到舒服,真麻烦。”男子刚要进一步刺入到最里面,门外响起了玉儿的声音。 “先生,老板找你,说是上次客人给的赏数目不对。”男子撇撇嘴,推开门,等他一眼,真是个丧门星!但确有其事,所以不疑有他,交代了声看好他,匆匆下了楼。 “老板还让我给里面的公子送吃的。”玉儿手里端了一盅汤,守门的看了眼放他进去。 “公子!”玉儿关了门,赶紧替他解开绳子,粗麻绳把柔嫩的手指磨得出血,他顾不得那么多,接着走到墙角,挖开了上面的砖头,“公子钻进去!” 若清惊讶的看着,随即跟在他后面低头钻了过去。 “不要叫!”那边是另一个小官的房间,他正在午睡,听到窸窣声自然回头,却看到小童玉儿站在他眼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公子,帮我一下。”玉儿拿了东西堵上他的嘴,换下他的衣服让若清穿上,这才跟他说:“公子,一会儿我还是从你的屋子出去,你尽管往楼下走,我带你出去。” 若清点点头,这个计划危险十分,但不试试就再也没机会了! 因为这个小官在这里有些年头了,所以进进出出不会有人管,守门远远撇他一眼,若清低着头走在阴影了,面上蒙了块帕子,不时低头咳嗽几声,走路也摇晃着,让人觉得像是得了重病。跟着玉儿也推门而出,假意往里说了声:“公子,您歇息。” 两人走到楼下,若清依旧踩着虚浮的脚步一点点往门口走去,而玉儿顺势扶住了他。 “你们去哪儿?”守门的一看是里面的小官,叫嚣着拦住了他们。 “这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家主子病了,这不要感染人就不好了。”玉儿笑嘻嘻的从暗地里拿了银子塞给他们,若清余光看到男子气急败坏的冲到楼上就知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于是身子干脆往旁一倒,气弱地说这样命的病快要把他折磨死了,守门的一听赶紧放行,这里面的小官时常有染病的,一旦这样也就等于离死不远了,就算不回来也没人会追问,反而死在外面最好不过了。 玉儿抹着眼泪扶着他慢悠悠往外走,两人不敢太快,怕暴露,但是身后突如其来的大喝令他们背后一僵! “拦住那两人!”若清顾不得装病了,拉了玉儿就往前飞奔,守门的反应过来后赶紧追了上去。 “公子,这边!”玉儿经常给人买药买东西,自然熟悉七拐八拐的小路,他拉着若清走进一条热闹的小道,瞬间融入人群中,等后面的一群人赶到,看到的是人头攒动的景象,而奔跑的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小浪,货!以后别让我看到!”男子恶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银针,即使不甘心但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也只能作罢。 字数(4344) 青楼遇险 下   “公子,你没事吧!”玉儿和他就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见他们回去了,这才整个人放松下来,而若清眼一闭,靠在墙上昏了过去,急的玉儿伸手拍他的脸,却没有半点反应。   玉儿牙一咬,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他的分量,两条交叠的人影就这么拖着长长的影子消失在小路尽头。   那厢男子刚回去就见一群官兵把整个地方围得严严实实。这架势不对劲儿啊。   “哟,这不是官爷!今儿带了这么多弟兄来?”男子软弱无骨的依靠过去,却被狠狠推开。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骑在马上的官兵展开一幅画,男子一看,吓了一跳,不就是刚才逃走的那人!没想到居然官府差人来找,他究竟什么背景?   男子的表情自然看在安若华眼里,他胯下马,走到他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爷……”男子纵横情场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俊美的男人,一双手蕴含了力量将他带入地狱,手指摩挲着肌肤,让他不禁红了脸。   “说,他在那里?”安若华没有太多的耐性,听到他喃喃地说了句逃走了,周身泛出了寒意,转瞬间把他推倒在地,“都给我关起来!”   “爷!爷!”男子重重跌落,一颗心也跟着落到了最深处,他抱着安若华的裤腿,却被蹬开,刹那,这个滋生罪恶的地方被连根拔起,一颗毒瘤铲除,周遭的百姓拍手称快!   只是安若华安若言没有丝毫的感觉,他们只是策马狂奔,一路找寻不知去向的若清……   等若清再次醒来已是夜晚,他看了看四周,是一座破庙,玉儿在一旁生火取暖,见他睁眼欣喜地靠过来。   “公子,好些了吗?”   “恩,谢谢你。”若清点点头,撑着无力的身体坐起来。   “是我该谢谢公子,”玉儿摇摇头,“我从小被卖到里面,因为不懂得取悦客人,所以倒也逃过一劫,平日里打打杂,替主子们买东西,有时也会帮着先生调教新来的小官,但是我打从心里不愿意的,那些小官都恨我,一旦之后得了势的都想尽法子折磨我,公子,你看,”玉儿掀起了衣服,手瘦得只剩骨头的身躯上布满了伤痕,甚至一条粗壮的如同蜈蚣的疤痕扭曲的趴在他的腰际,若清轻轻抚摸着,仿佛能感受到他活得艰难。   “可是我如果不这么做,先生又会打我,我在这里面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他们想打了就打,想骂了就骂,但是今天遇到公子,你却替我扛下了责罚,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待我,所以我在门口想,今天就是豁出命了,也要把你救出去。”若清怜惜的抚摸他的头发,这孩子,在黑暗中成长,却仍旧有一颗单纯的心,“玉儿,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若清对她一见如故,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就好象两人认识了很久。   “愿意!”玉儿抬起头来,两眼泪闪闪,“只要公子到哪儿,玉儿就跟到哪儿,以后公子打我骂我玉儿也不会走的!”   这孩子,若清好笑的拍拍他脑袋,“我打你骂你做什么?”   “公子,你之后要去哪里?”玉儿好奇地问他。   “灵山。”若清有些茫然,包袱在里面已经拿不出来了,他的银两药都在包袱里,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我认识那里,咱只要一直往那儿就到了。”看着若清为难的脸色,他聪明的猜到了原因,“公子若急,玉儿白天出去找活儿干,赚了银子就能赶路了。”   “你小小年纪能做什么?”若清摇摇头,实在不行就只有回去,现在身边多了玉儿,总不见得叫他和自己一起吃苦?   “我会有办法的。”若清笑着安慰他,都怪自己一时赌气,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事,不过好在遇到玉儿,否则不知何时他才能逃脱那里。   “咳咳!”钝痛感又来了,若清倒在地上,压抑住的毒性再次翻腾,这一次竟然是加倍的剧痛,若清虚弱的样子吓坏了玉儿,他趴在一旁不知所措。   “公子,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没事的。”若清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做不到,难道大限将至?   “我给你找大夫去!”玉儿拔腿就要冲出去,被若清一把拉住,“没用的,我这病只有特殊的病房才能救。”   “那怎么办呀!”   “睡一觉就好了。”这话是在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若清闭眼,渐渐陷入了沉睡……   玉儿想到他的一个包袱没有拿出来,他记得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些瓶瓶罐罐的,应该有他的药,玉儿看着他不安稳的翻来翻去,想了一会儿,做了决定。   一抹人影悄悄溜进了楼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间房间,推开,他有些迟疑,因为并没有上锁,过了会儿,人影还是进去了,里面堆了许多凌乱的东西,他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微弱的光芒照亮整间房,把东西翻开,一直到最下面,他欣喜的看到一个包袱,拿了就要走,这是门外冲进来一队官兵,瞬间亮如白昼。   “你们!”玉儿吓的往后退去,被逼到了房间角落,手里紧紧捏着若清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救命的药!   “他在哪里!”这是安若华布下的一个险局,他赌若清会回来寻包袱,没想到回来的竟是一个小童,难道……   “快说!”想到一个可能,恐慌占据了他的内心,声音忍不住跟着拔高。   “你们是谁……”玉儿强迫自己跟他们对峙,如果是对公子不利的人,那么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我么是他的兄长,找了他很久了,他到底在哪里!”   玉儿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表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焦急不是假的,他顿了顿,“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玉儿走在深夜的街道,路边的野猫惊叫一声被吓跑,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走到破庙前,安若言面色复杂的看着,若清就在这里面?   “公子,公子!”玉儿走到他身边,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糟糕了。   “若清!”安若言看他整整瘦了一圈,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忍不住落下男儿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清对不起!   “带他上车。”安若华摸了摸他的脉搏,虚弱不可查探,赶紧输入些真气抱住剩余的跳动,而安若言则展开宽大的披风把他裹在里面急忙走了出去。   “……”玉儿沉默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去,安若华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倔强的神情,“跟上!”两个字让玉儿迈开步子,紧紧地跟在了若清左右。   抱着失而复得的人儿,安若言感谢上苍待他不薄,手指描绘着他憔悴的容颜,疼痛不可抑制。   “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喃喃自语,但玉儿以为是在询问他,于是慢慢述说着与他相遇到最后的过程,听的安若言胆战心惊,手指颤巍巍的揭开了他的衣服,果然,细小的洞孔布满身体,眼里冒出怒火,他手一挥,下了令,“传令下去,牢里的人严加看管!”   他要他们尝到比这可怕百倍的痛苦!   竹林   “老不休,这次失算了吧?没想到玉儿这么有情有意,啧啧”天机一口喝下梅子酿,好整以暇看着天尊黑着一张脸,看着水镜里的人儿。   没错,此玉儿即彼玉儿,他的魂魄在这小童的身子里,因为烟花之地的气味更是浓烈所以即使天尊闻到了一丝仙气也不能确定在哪里,就这么错过了和他见面的机会。   “啊呀,他知道文清这次有难,所以化身青楼打杂小童救他,顺便再和他相处一世,真是令人感动,是不是啊?武曲?”天机不怕死的调侃他,似乎要把之前的气都讨回来,但那天尊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皱眉看着水镜。   玉儿,你的心里就这么挂念文曲?不惜忍受污浊之气也要度他此劫,可是,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天机和武曲面面相觑,恩,好浓的酸味啊,这次天尊真是吃疼了,不过他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玉儿在文清身边跑前跑后的。   天机眯起眼笑得像只狐狸,“你就慢慢熬个几十年吧,反正与你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滚!”衣袖一甩,狂风大作,伴随着朗朗笑声,天机武曲消失在半空,哼,玉儿,你回来慢慢和我解释! 字数(2825)。 灵山 上   宇文秋在客栈坐立不安,她在等待,手里的帕子被扭得皱巴巴,贝齿轻咬,她躲在一片阴影里,如果,如果若清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一想到若清厌恶的眼神她无力跌坐在地上,这三个人之间,没有人能插足,自己,再怎么闹,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小心点。”门外传来的嘈杂声让她猛然抬头,宇文秋欣喜的跑出去,果然,安若言手里抱了一个纤瘦的人影,谢天谢地,他没事!   “若清还好吧?”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询问,但是她刚要踏进去,就被一只手拦下,抬头,安若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然的眼睛直直望向她的心里,让她冷得打颤。   “你该走了。”一句话四个字彻底打散了她的希望,宇文秋站在门外,倚靠着门看了会儿,黯然离去。   “大哥,怎么样?”安若言关上门,几步赶到床榻前,焦急地看着他为若清把脉。   “他的脉象虽然紊乱,但是不似那么厉害。”安若华看了看他闭上的双眸,难道有人曾替他输入过内力?而且此人武功了得!   “我给他煎药去。”安若言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若清或者就有希望,不管你是残了也好,瘫了也罢,亦或聋了瞎了,我都会把你放在我身边,一辈子照顾你……   “大哥……”床上的人稍稍清醒,若清悠悠醒来,那一声呼唤虽然轻不可闻,足以让安若华身体一震,“若清,你醒了?”   “恩……”挣扎的要坐起身,他苦涩的笑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若清,”安若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为她?”   两人心知肚明那个她是谁,若清顿了顿,微微点头,没错,他在意这个女子,在意这个即将成为他二嫂的女子,因为她可以光正大光明的霸占二哥,站在他身边,而自己只有黯然离去……   “若清,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叹息般的口吻让他抬起头来,看着安若华发愣。   “她已经回去了,若言为了你的是发了很大的脾气。”微微一笑,安若华眼里闪动的光芒让他悄悄脸红,祥和的气氛就好像突如其来的雨过天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药好了。”推门而入,安若言小心地端着碗,看到他睁开的眼眸时,顿住了身形。   四目相对,仿佛是纠缠了千年的爱恋,剪不断理还乱。   “你……”   “我不再逃避了。”坚定的话语让高大的身躯一震,安若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要在里面寻找什么,然而只有淡淡的笑意。   “喝药。”眼神里的意思只有彼此明白,安若言舀了乌黑的汁液,送到他嘴边。   两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喝,转眼一碗药见了底。   “若清,先休息一晚,明日出发去灵山。”安若华替他放下床上的帘子。   “大哥……?”若清有些不自然的叫了声,两人在宽衣解带,似乎……   “今晚睡在你这儿,夜里有什么事方便点,再者,”玩味的撇他一眼,“我不希望明日一早人又不见了。”   “不会的。”转过身面对墙壁,若清不再理他们。   “哎?你们……”三条身躯挤在小小的床榻上,若清瞬间被包在中间,动作艰难,他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眼里看到的是健硕的胸膛,轻摇唇,他看着天花板,这两人,故意欺负他呢!   “若清,你在外几天都是睡哪儿?”黑暗中响起了安若言低沉好听的声音。   “我……”本想说遇到个变态,但话语一转,掠了过去,“客栈啊,当然没那么好。”   “你睡的通铺?”隐约听到某人磨牙。   “没有没有。”气弱的否认,听在某人耳中不啻是心虚。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睡觉!”   “霸道!”感觉那人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若清捶他一拳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你们两个,明早还要早起。”安若华适时的插嘴救了若清,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月色照进来,流泻一地,笼罩了一层轻纱,悄悄爬上三人的脸庞,找出了平和的睡颜……   第二天,等若清醒来已在马车上,几天没有睡得安稳,昨夜整个人放松下来,身边的气息更是令他心安,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我们这是在哪儿了?”若清躺在安若言怀中,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外面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枯草连连,远处的山头层峦叠起,但都是一毛不发的荒山,广阔的视线中尽是萧索。   “就快到灵山了,我雇了个当地人当车夫,他熟悉这里的小路。”手指按上他的脉搏,眉头皱起,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若清,是不是有人替你缓和过毒素?”安若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在青楼遇到过一个怪人,”青楼二字让安若华脸色微变,“他说认识我,但说的些话我不懂得。”那个文清是谁?   “不要多想,或许认错了。”拍拍胸前的脑袋,安若华沉思片刻。   马车继续往前,空旷的郊外只有他们前行,马蹄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辨,到了深处,更是只有偶尔的鸟鸣从远处传来,夹杂了野兽的咆哮。   “不怕,”安若华安慰他,若非是在情非得已,他是不会选这条路的,不过,看了看外面,这里似乎越来越偏僻了…… 字数(1837)。 灵山 中   通往灵山的路终年积着厚厚的雪,越往上越验证行,车夫增到一半,不愿再往前,即使钱再多,犯不着搭上命。   “三位公子,这上面只能走上去,两天两夜才能到达,你们小心。”安若华付了两锭银子,大大的元宝足够穷人家半年的营生,车夫喜滋滋的接了,好心的提醒他们。   安若言站在前面。看着渐渐往上到看不见的山路,陡峭笔直,似乎只能容纳一人同时前进。   “你们原地待命。”安若华沉吟一会儿,黝黑的眼眸看着白缺缺隐没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半山腰,太多人上去只会拖延了行程,惹清的状态不容拖延,快快找到师傅才是办法。   “若我们五天后没有下来,你们便回去京城直接通报老爷。”这句话说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保护三位公子是他们的职责,如果这么回去,有什么脸面见老爷?   “少爷,你们只管去,若五天后不回来。就是翻遍山头,也要把你们带回去!”为首的侍卫凝着一张脸,严肃的神情里刻着承诺。   “我们上去了。”拍了拍他的肩,安若华在前,安若言在后,中间夹了安若清,三人的身影被突然聚集的雾气笼罩,消失在茫茫山中。   一条路走的不踏实,因为常年的积雪导致脚下的石头湿漉漉的,而被时间磨得平滑的角更是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失足跌落,若肖走在上面,低头看了看山下,待卫们的身影已经看不到,只剩飘渺的白色,这场景,似曾相识。   “别看下面!”安言走在后面,心惊胆战看到他缓下脚步,探头望向无底的深渊,不知不觉半截身子跟随着视线探出了山路,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凋零。   前面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安若华保持了规律的速度小心谨慎踏在云梯上,这长长地小道一路延伸天国,不正是一条险象环生的云梯?   一只脚伸出,摩擦着下面的地面,感到坚实可靠这才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上去,然后是整个身子,如此反复,三人沉默不语走在不知何时看到头的山路上。   若清抬头看睦四周,这个男人空间是神是魔?   对于师傅,脑中除了一袭紫衣再无其他的,因为自己没有半点武术天赋,所以见到他都远远的躲开,记忆里那对星眸熠熠生辉,狡猾的看着自己笑,然后身形潇洒飘逸,轻轻一顿便离开了人间。   当天色慢慢沉淀下来,安若华也摸索到了开阔的地面,拨开云雾他看清是一片空地,似乎到了半山腰。   “今晚先休息。”安若华开口说了自上山以来第一句话。   “他们到了半山腰。”宫殿里,华灯环绕,闪烁着七彩霓虹,一个儒雅男子身着银丝衣袍,几簇青丝滑落额前,手指微微波动翡似的水面。看着池子里的景象喃喃自语,这孩子不正是自己那天遇到的?   “灵,别管他们了,来看看我做的鲈鱼。”紫衣男子从后面走出,手里端着一盘清香四溢的鱼。   “他们好歹是你的徒弟。”眉头皱起,这人,怎么一点不关心仅有的三个徒弟?   “关心也没用,一切看他们的造化,来吃吧。”见仍旧站在池边,不满的从后抱住他,“你再这样,我便放下几只考虑让他们上不来。”   斜眼瞪他,清隽的脸上满是无奈,这人好生可恶!   揽着他走到桌前,紫衣男子右手悄悄一弹,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池子里,瞬间消失不见。   “冷不冷?”抖开宽大厚实的衣服,安若言替他铺在地上,特殊料子制成的衣服能抵御潮湿的阴冷,正适合现在的情况。   “不冷,”若清摇头,又担心的看着他们,“你们呢?”周围的石头都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冰,偶尔点缀的草上也挂着寒霜,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凝了,冻得他躲在衣服里缩成一团。   “我们有内力御寒。”   伸出手,抓了一把空气,刺骨的冷和身体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似乎这样更能体会到衣服里的暖融融。   “放进去。”安若言抓住他贪玩的手,塞了进去。   “你知道吗?”看着平静的天空,深邃沉默,“人就是要经过了痛苦才知道知足,就像只有感受到寒冷,才知道温暖的感觉。”   “嗯。”安若言看着他的脸,低声附和。   “感情也是的,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的话,你明白吗?”掉转视线,牢牢地看着上面的人,那对眸子越来越明亮,胜过天上无数繁量。   “睡吧。”伸进衣服里,双手相握,十指相扣,另一边的安若华也是如此,牢牢抓住两人,满足踏实的感觉就如同拥有了全世界。   半夜,霜冻的更加厚重,似乎整座山都已经冰冻了,穿梭的寒风毫不留情透过两人的身体,揉搓着微微僵的手,安若言苦笑,真的很冷啊。   等炎虚弱的释放热量,只是张牙舞爪的火焰此刻奄奄一息,一闪一闪映衬着安若华假寐的容颜,一片阴影中显得格外冷清。   突然,紧闭的双眼睁开,两人相看一眼,“听到了?”   “恩,应该是两只。”低沉的咆哮穿透层层寒流向两人扑过来,摆出十二万分的警惕,安若华眯眼,应该是虎,不过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会引出虎的踪迹?   “嚎!”声音逼近,惊醒了浅眠的若清,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人,明白是遇上了山里的野兽。   “没事,你躲在我身后。”安若言高大的身躯将他整个拦在一面,透过他的肩膀,若清看到的是两只披了一身银白的老虎,黑色的斑纹像是泼墨画,额头王字霸气威武,闪着绿光的眼皮此刻阴沉凶狠的瞪着三个不速之客,一张嘴,尖利血红的牙齿暴露出来,似乎在威胁他们赶快离开。   三人二虎就这么一动不动僵持,如同冰雕站在雪中。   “退!”急吼一声,安若华脚步错开节节后退,而安若言猛的抄起若清跟着飞至半空,再看那虎已经窜到他们刚才的位置,啃了一嘴的泥。   “大哥,现在怎么办?”两只虎步步紧逼,凌厉的攻势不曾间断,雨点般的向他们砸来,安若华踩在石头上,往后一看竟忆是悬崖的边缘。   “用石头!”光靠双手是不可能打退他们,安若华举起身边的石头运用内力一把推出,承受着加速,爆发出了数十倍的力量,其中一虎险险躲开,额头被擦到,鲜血直流,它痛的嚎叫,声音回荡整个山头,惊起了栖息的飞禽,扑翅膀慌忙逃离。   “大哥小心!”若清从手臂缝隙里骇然看到另一只虎趁他施展内力的时候从下方攻击,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衣摆被若清一声惊叫便离开了攻势,它怒的回过头去,瞪向安若言怀里的人。   “混蛋!”安若言因为极力保证若清的安全,只能全力防御丝毫没有余力进攻。   老虎稍稍后退,看准了后腿一蹬扑向他,锋利的爪子将他从半空拉下,脆弱的衣衫瞬间撕裂,皮肉绽开成条状,鲜血喷涌而出。   “啊!”安若言手臂一抖,怀里的人儿应声中东,若清狼狈的翻倒在地,想要爬起却动不了,回头一看,衣服下摆居然被如刀般的指甲根根定在土里。   “若清!”安若言看到这一幕,心跳瞬间停止,顾不得一切冲了上去,一拳打中虎目,老虎凄惨的哀嚎,一只眼已经跳出了眼眶。   “啧啧,真是野蛮,我有教他这种难看的招式?”对着池子自言自语。紫衣男子摇摇头,却丝毫不反观那两只虎的凶暴。   “若清!”见他虎爪中挣脱开,安若言飞身上前牢牢的抱住他,一颗心重新恢复了跳动。   “喝!”一旁边的安若华看准了时机,大喝一声,再次扔过去一块巨石,受伤的虎应声倒地。   另一只被彻底激怒,狂暴的着两人进攻,脸上狰狞的表情带了满满的恨意,化作旋风呼啸而去。   “生气了?”轻轻抚摸着两块连接的玉佩,其中一只玉虎已经碎裂,紫衣男子嘴里动了几下,浮现一层淡淡的雾气,紧接着直指水池:“收!”与此同时,扑向两人的白虎突然散成一团云消失在空气中,地上那只跟随着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吃惊的看着庞然大物瞬间化为泡影,安若言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又有变化,而安若华则抬头,看着望不见的山顶,若有所思。   “被发现了?”紫衣男子对上池子中一双冷凝的眼眸,轻笑几声,手里的玉虎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复原,一丝裂痕也没有,湿润的玉佩如同最初的模样。   “暂时不会再来了,若清,没事吧?”又恢复寂静,仿佛夜色从未被打搅。   “嘶!”倒及口凉气,若清这时才敢稍稍放松下来,刚才他怕两人分心,一直忍住痛,捂着膝盖的手放开,被粗糙石头擦得血肉模糊。   “很痛?”手不敢放上去,安若言恨不得把幕后的人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即使那人是师傅。   “一点擦伤,没事的,我要睡觉了,明早赶路。”若清笑笑,抬起包扎好的膝盖动了动,“你们看,不痛了。”眼带微笑,只是额头细细的汗珠出卖了他的心思。   “你…”安若言想说什么,被一旁边的大哥阻止:“睡吧,暂时没有危险了。”   “不错,功夫长进了不少~”紫衣男子慵懒的躺在柱子上,嘴角牵起诡魅的笑,“接下来可不能让你们过得太轻松了。”   若清半睡半醒间看到了身处在一片昏黄中,仿佛是在空旷的山地,可是手碰触到冰凉又让他怀疑是不是真实的场景。   这里,是哪里?他明明是和大哥二哥在一起的,怎么突然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呵呵呵~”一阵娇笑传来,若清猛然回头,膝盖的钝痛让他蹲下身,低呼一声。   “他们扔下你不管了,你还在这里找他们?”清脆的女声似乎来自遥远的另一边,飘飘荡荡在耳边,忽远忽近扰乱人的心智。   “不可能。”平静的反驳,若清起身,清凉的眼皮看着空中。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声音直中要害,若清迟疑了下,大声回答。“这只是梦境。”   “梦境?呵呵呵呵呵~”她似乎笑的更愉快,笑声渐渐打乱他内心的心湖,惹得水波荡漾。   “怎么?不敢面对现实?”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声音再次清晰起来,“你受伤了,是个讨人厌的累赘,所以他们放弃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手里的拳头握紧,身下的衣服还在,昨晚打斗的痕迹也在,唯独少了两人,似乎,似乎这个声音说的是真的……   不对!甩甩脑袋,若清愤然起身,“大哥二哥是不会扔下我的!”   “哎,”幽幽一声叹息。“接受现实吧,人总有厌倦的时候,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对你多真心呢?”   “我…”他想说我知道,但是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是啊,他怎么知道别人的心思?难道他们真的已经离开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身后土壤里窸窸窣窣攒动着一团东西,待他反应过来,竟是一条巨蛇窜了出来,蛇头大如银盆,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   “恨他们吗?如果不是他们,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他们私自的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在你身上,说什么爱,不过是对于你的控制欲罢了!”一字一句将他划得遍体鳞伤,一颗心鲜血汩汩而流,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缓缓闭眼,带着最后一句话沉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救命!”弹坐起身,若清惊得一头汗水,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做恶梦了?”安若华轻柔的询问。   “你们…”若清看了眼正在整理行李的安若华,又看了眼替他煎药的安若言,原来是一场梦,不过,那句话始终在耳边萦绕,久久不散。   “哥…”   “怎么?”   “你们会有一天撇下我吗?”   “怎么这么问?”安若言回头,皱眉看着他,“若清,你记不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三人都要在一起。”   “恩!”乖巧的点头,但是那个梦始终像是一根刺更在喉咙口,让他呼吸困难。   三人继续向上而行,重复昨天的动作,按照距离来算,今晚应该能到达山顶了。   这里阳光不能穿透,而山顶的一片林子更是被层层遮盖着,形成了极阴之地的条件,当三人千辛万苦到达山顶后,已是黄昏,眼前秘密丛林中黑暗的气息令人胆层,安若华只看了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穿过这里的应该到了。”安若言仔细观察周围,高耸入天的树交错生长,怪异的枝干像是挥舞着的手脚,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令人只想快点走出这里,阴森可怕的树木仿佛站立了千年,粗壮的需要四人合抱。   “大哥,有听到什么声音?”安若言不动声色的询问,前面的人点点头,他们身后似乎如影随形跟着细细簌簌的声音。   “在底下,小心。”安若华加快了脚步,后面那东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若清,别增出我的保护圈。”安若言双手展开圈了一个范围,牢牢地把他挡在中间。   悉簌声更响了,这次他们听得清晰,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咻!”土壤瞬间崩裂,从下面窜出了一条足有数米长的白蛇,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们,贪婪的吸吮着。   若清看了往后退去,这是他梦里的那条蛇!怎么变得这么强大了!?   通红的眼似乎在嘲笑他,若清听得明白,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是你让我出现的,也是你让我变大的。   “快闪开!”安若言见他居然在发呆,狠狠一推把他撞开了,急的回头问他,“你在想什么!?”   呵呵呵!脑海中的声音又来了,若清痛苦的抚着额头,怎么样?我说的他不耐烦了,不耐烦了!   “走开!不要来纠缠我!”若清原地打转,似乎颇为纠结,那声音再次扰乱了他的心。   安若言安若华惊见那条蛇随着若清越来越痛苦 变得越来越粗壮,转眼间已经盘上了一旁边的大树,如大小的眼睛盯着他们。   “他在吸收若清负面的能量,怎么会这样!”安若华赶到若清身边看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说来也怪,那条蛇仅仅是看着他们,并没动静,他抬头,四目相对,里面有一丝清醒,转瞬即逝,难道……   “放开我!”再次回到梦里,若清揪住蛇尾巴不让他再往前去,因为前面就是大哥二哥在的地方。   “我不会再被你蛊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怀疑他们的感情?看到这条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只有自己才能把它消灭,这一次换他保护他们!   “嘶嘶”蛇信子威胁的他喷出粉底液,若清低头躲开,双手死死拉住鳞片,痛的白蛇狂乱的扭动身躯,痛弱的身躯支持不住,被带动了在地上滴落摩擦,瞬间被磨得道道血痕。   该怎么把它消灭了!该怎么办!一阵天旋地转,即使再怎么混沌,他始终牢牢拉住蛇尾巴不放。   消灭自己,消灭自己!   一道灵光避开他的大脑,四个字钻了进来,如同一把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山洞,没错,这条蛇本是他的不安惶恐造出来了,只要在梦里把这样的自己杀了,那么现实中,这条蛇也会消失!:“啊!”松开手,他被反弹的力量撞得在地上射出很远,牛鬼蛇神趁机溜走,想要逃到梦境外面,变成真正的实体,若清抹了抹脸上的鲜血,拿起脚下的石子,朝着手腕划开深长见骨的伤口!   “啊啊!!”凄厉的惨叫划破死寂树林,硕大的蛇身如同发疯似的上下跳动,卷起地上凋零的枯叶,也刮起了阵阵飓风,安若言抱紧怀里昏迷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大蛇慢慢的变得透明,从尾巴开始,渐渐消失,然后整条蛇身就这么凭空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一切平息下来,树林再次归于沉默。   “恐怕这一切要等某人解释了!”拋下冷冷的一句话,安若华大步朝着前面走,这个男人,要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哦?”紫衣男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抚摸赤裸光滑的背部,听着耳边着有他明白的语言,轻轻点头,“辛苦你了,下去吧。”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看起来软弱的孩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不过似乎惹恼了他们。   “啧啧,一会儿他们要是对师傅动手,你这个师母可要替我劝劝啊~”低头吻住细致的肌肤,被子下面交错的双腿再次微微动了起来,侧身躺着男子轻轻呻吟,再次被带入一场欲望的漩涡中。   鬼才理你!酸痛的身子强烈抗议,男子迷离的眼睛看着屋顶,谁让你自作自受! 字数(5676) 灵山 下   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色令人舒畅,碧水悠悠徜徉,上面看似随意实则精巧的铺了石桥,搭出一个微微的弧度,两旁花草丛生,姹紫嫣红的色彩令人眩目,围绕身侧偏偏飞舞的蝶纷扰美丽,仿佛要将他们带领进前方。   到了前面,若隐若现的云雾渐渐散开,一栋雅致高大的楼宇矗立眼前,飞檐上雕刻了环绕的凤凰,展翅似乎就要冲出云霄。   安若华眼睛危险地眯起,一脚蹬开大门,毫不留情的把它踢得摇摇欲坠。   “放肆!”从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绵长不绝绕与栋梁,然而安若华丝毫不为所动,瞪着前面幽深的走廊,“出来!”   “孽障!不得无礼!”一个人影飘然而至眼前,一袭紫衣缓缓扬起又落下,一波一波荡起涟漪,抬头看去,精致妖娆的脸庞一点未显老,还是如同当记忆力的男子,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只是一双凤眼微微向上吊起,不怒而威,里面折射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路是不是你在中间作怪!”安若华只当他在演戏,上前一步,和他对视,四目在空中闪动火花。   男子眼睛一瞥,使劲眨了眨,对着身后小声嘀咕:“怎么?我的魅力不够了?”   迫人的气势瞬间消散,男子露出魅惑的笑,上前一步:“好久不见,若华若言还有,若清。”   “你知道我们回来找你,为什么百般为难!”笑容对他没用,安若华只在意这个男人差点让若清没命!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辜,真是时隔几年,当初的小毛孩已然成长了拥有凌厉眼神的男人。   “我看你们三人之中有人不坚定,所以变幻出了这些危险,如果你们果真是情比金坚,又怎么会轻易地陷入进去?”展开窗子,细长眼睛躲在后面玩味的闪过光芒,若清在后面有些尴尬,他明白,这一人指的就是他。   “少找借口!若清中了毒,只有你的内力可以救他。”简短说明来意,安若言冷冷的斜睨,如果这个男人敢说不,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要我救他可以,只不过~”尾音轻轻上扬,挑逗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若清紧紧盯着他,千万不要是想的那样!   “你们两个其中有一个必须牺牲所有的内力,弄得不好可能浑身静脉断裂而亡,”细细观察三人的表情,男子嘴角愉快的勾出弧度,“怎么样?给你们一个时辰考虑,再晚,若清就废了。”   “我们走。”不知他在对谁说话,只见角落里走出一人,背对他们消失在走廊中,偌大的厅堂只剩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沉默,环绕三人,若清迷茫的看着两位兄长,怎么会这样?居然还有最痛苦的一关,要他们其中一个以命相抵,可是,如果少了一人,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与其让爹爹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不如让他……   “哥……”若清喃喃开口,却被安若华打断,“你不必多想,一切有我。”宽厚的手掌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挡住了温热的湿意。   “我最多瘫了废了,可是能保住性命……”   “……”沉默许久的安若言看着两人,脚下突然一顿,身体已经跃到了房梁,直冲进走廊深处。   “若言回来!”安若华飞身试图拦截他,无奈若言的轻功 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即使使出全力也只能在他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怎么能骗他们?”轻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停住了两人的脚步。   “谁让他们不尊重师傅!”听来颇为不满的语气让两人互看一眼,这其中有猫腻!   “我很喜欢若清,你如果让他有半点偏差,我就搬出去。”这句话对于男子似乎是更大的打击,他赶忙阻止:“灵,我只是和他们开开玩笑罢了,要他们认清彼此的心意。”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啊,他真是冤死了!   安若言看了眼身后的大哥,后者满脸阴沉,玩笑?这个男人居然拿若清的性命当作玩笑?!   提气冲了进去,把两人吓得措手不及,安若华趁机挟持了坐在外面的中年男子。   “灵!”紫衣人脸色突变咬牙切齿看着安若华,第一次露出了可怕的光芒,“放开他,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哼,那你现在就替若清解毒,否则,”手指一转,寒光闪了众人眼,不知从何处伸出一把薄刃小刀抵在他的脖子处,稍稍一动就留下了血痕。   “安若华!”大喝一声,掌下的桌子应声裂成了两半,“你若是伤他分毫就别想我救他!”   “你可以试试。”安若华冷笑,手里的力道加重,男子吃痛轻轻地呻吟,那声音却好像打在了紫衣人心头,痛得他五官扭曲。   “我去!”不敢用爱人做赌注,紫衣人生平头一次败了下来,离开前,不忘狠狠瞪一眼同样冷酷的安若华。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见他匆匆消失,男子苦笑,脖子上还真的很难受呢。   放下刀,安若华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坐,”男子微微一笑,房间中间也只剩几把椅子了。   他的笑容,很想若清,都是那样淡然温柔,似乎能把人的心融化了……   “其实凤他很担心你们呢,”微微叹口气,就是这男人从不轻易流露他的真实情感。“他为你们着急,所以一路上安排了这些看似危险的危险,但这些精怪都是他的手下,不会真的伤害你们的。”   见他不语,男子接着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隐居在这里,和我聊起红尘之事,提得最多的莫过于你们了,你们三人是他仅有的徒弟,他总是和我说说你们儿时的趣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想到这里,男子忍俊不禁笑出声,这样的凤真的很像一个慈父,心里挂念着三个徒弟,嘴里却死不承认。   男子看出他眼光转柔,不再多语,由着他慢慢的想去。   “师傅……”若清呆呆而看着他一脸凶神恶煞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别动!”没好气按住他,不忘对跟来的安若言吩咐,“抓住他的身体,一会儿拔出毒素很痛!”   安若言伸手紧紧抱住他,若清不安的挣扎,“大哥呢?他呢?”   “你大哥很好!现在在我房间里。”该死的安若华!   “我不信,我要看到他。”跌跌撞撞站起来,却被紫衣人一把按住,“之前的话都是骗你的,只要我的内力就能把你治好!”   嘴里清吐咒语,一根手指点上他的眉心,水润的珠子从手掌缓缓升起,瞬间溶于眉心中,落下了淡淡的光泽。   “啊!”随着眉心发热,若清感到浑身尤如在火中煎熬,那种炽热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烧焦了!   “别让他动!”紫衣人冷然命令,安若言双手紧紧环住了他,只是瘦弱的身子意外的力大,挣扎的力量连他也没法很好的控制,只能咬紧牙关将他压在身下。   “啊啊!!”好痛!他要死了!他身体里有东西再往上涌!原本藏得很深的黑影已经在心里扎根,而现在外界一股力量却要把它连根拔起,就像是硬生生把他的心头肉挖出一块,痛得他凄厉的嚎叫,迷茫看着眼前,嘴张开狠狠咬住了离他最近的东西!   “唔!”安若言肩头传来一阵剧痛,若清利齿深深陷在皮肉里,似乎要扯下一块来,安若言拼命忍住,额头滴滴滚落的冷汗出卖了他此刻的感受。   紫衣人一双眼里微微荡漾了金光。眼波流转,他能看到心脏此刻有力的跳动,还有里面正想逃离的黑影。   就是现在!眼看着黑影再度缩回去,紫衣人伸手探进他的胸口,一把抓住了黑影的尾巴,往上一拉!   “啊啊啊!”惨叫声划破天际,若清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嘴里也是无意识的呼叫。   “想逃?!”冷笑一声,紫衣人将不满的情绪完全发泄在黑影上,双手一提,将那黑影慢慢拉出了他的体内,耳边能听到扑哧的水声,那是摩擦血肉发出的声音。   “给我出来!”紫衣人最后出力,完全的拔出了黑影,若清只感到浑身一轻,头一撇,昏死过去。   “还想做无谓的挣扎?”手里的毒素哀叫着发出了唧唧喳喳的悲鸣,头的部分居然想往他的胸口钻,紫衣人笑的阴沉,“我的血肉也敢吃?你就不怕撑死在里面?”双手一揽,黑影凄惨的断成了两截,扭动的身子还在抽搐,发出了骇人的声音。   “出来吧。”紫衣人瞥了眼身后,安若华不知看了多久。   “看上他,现在就走!”没有丝毫的挽留,紫衣人挥挥手,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他不希望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扰了!   ‘他得知了若清中了毒,在房内研究了整整三天,最后用自己的内力结合另一种武功想出了这个办法。’男子的话犹在耳边,安若华深深看了他一眼,弯腰作揖,久久不愿抬头。   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紫衣人回过头去,脸庞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神复杂的望向外面,这恐怕,是他们师徒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你看你,嘴里说要他们走,心里还是舍不得吧?”男子走出,笑盈盈的从后抱住他,头埋在宽厚的背上。   “灵,我们也下去看看吧?”也该下去走走了,在这山头过了一个百年又一个百年,人间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偶尔也会好奇。   “你走哪儿我就到哪儿。”男子抬眸看着他,笑意浓浓。   “恩。”牵着他的手,两人十指交握,随着他们的走出,原本的宫殿渐渐消失,再看哪还有什么小桥流水?目及之处,一片荒凉罢了……   “少爷!”张俊远远看到走下的三人,激动地微微颤抖,如果今天再不下来,他们就要上去寻找了!   “公子……”玉儿跟在人群后面怯怯的看着他,若清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脑袋,“我没事了,回家吧。”回家二字听的玉儿眼前模糊,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他便服侍公子左右不离不弃。   黑影倏地小时远处消失,无声无息。   “公主,他们平安下山!”黑暗中,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冷血动物般让人胆寒。   “恩,知道了下去吧。”女子低沉的嗓音柔和沙哑,她站在光线洒落的地方,打碎了一地的金色,安若华,还有好戏在后面等着你呢! 字数(3518)。 亚林公主   一路马不停蹄回到京城,安老爷接到飞鸽传信早早的在门口翘首张望,等看到马车远远过来,欣喜若狂的叫来了夫人。   “若清,没事吧?”安老爷笑呵呵看着他虽然疲惫但是脸色已然恢复,一颗提了整整半月的心这才彻底的落了下了。   “父亲,这半月里查清楚宫里异域女子的身份了?”安若华刚进去,未来得及换衣,就赶到书房询问此事。   “查清楚了,是南蛮的余孽,自从他们归顺我朝以来,仍旧有前任王的余党作祟,所以暗地里混进进贡的名单里,到了宫里。”   “皇上那边没事吧?”   “呵呵,没事没事,皇上说若清这次立了大功,要将十六公主下嫁于他。”安老爷说的眉开眼笑,这可是祖宗显灵啊!但是一旁的安若华却是脸色倏变,皇上钦定的婚事!?   “你也别急,”安老爷见他的反映,只当是吃醋,连忙说了第二个消息:“南蛮王上次来,有意将族里的小公主许配给我朝武士,以表诚意和歉意,皇上见那公主貌美就将她许配给了你!”   “什么?”跌坐在椅子里,安若华没想到仅仅离开半月,竟然闹出了这么多事情来!   “对了,这位公主正在宫里,明日随我见见去。”安老爷没想到因祸得福,一下子解决了两件心头大事!乐的嘴也合不拢,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异域公主,他们安家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才能得此造化!   “我要退婚!”安若华强硬的拒绝,不光是他,若清也是!   “胡闹!”安老爷只当他是劳累胡言乱语,“你先下去休息,明天就随我进宫。”   门外一条人影悄悄离去,玉儿赶快回到若清房里告诉他这个天大的消息。   “公子公子!不好了!”   “怎么了?”若清好笑的看着他慌张的样子。   “我刚才经过老爷房门口、、、”   “玉儿,不可随意偷听主子讲话!”若清脸色沉下来,这不是好习惯,一定要给他改了!   “玉儿知错!”两腿一屈,他跪在地上,若清吓得赶紧扶他起来。   “公子,老爷说皇上要将十六公主许配给您,把南蛮公主许配给大少爷!”   “、、、”若清被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愣愣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切都因该结束了吗?为什么还有更大的磨难等着他们!   “你先不要张扬,等我拿了主意再说、、、”若清摇摇晃晃往后退,一下子坐在床边,难道今生他们注定无缘?难道这份感情注定要被淹没在滚滚时光中?   “公子您去哪儿?”玉儿心惊胆战看着他晃动的姿势,想要上前扶他。   “不必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安若华回到房中,坐在椅子上闭眼假寐,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就不能算输!手里旋转的铁球停住,皇命难为,要怎么才能让他们两人安然脱身呢?既要不连累安家,又要保住性命,难,真的是难于登天!   “大哥、、、”门打开,若清站在门外,一脸哀戚的看着他,安若华瞬间明白他知道了。   “没事的,不是还没有到最后吗?”关上门把他圈在怀里,安慰的语气坚定稳重,稍稍缓和了他焦虑的心。   “可是,这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不从,就是违抗皇命,满门抄斩之罪!   “会有办法的。”拍拍他清瘦的背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之间坎坷不断!   “不如我们、、、”抬头看着他,“照办,以后只要住得近,还可以往来,再者,我们的感情原本就不能昭告于天下,还是就当是找个掩饰、、、”话还未说完,若清被他眼神里可怕的寒冷吓住,他生气了?   “这是你的想法?”   苦涩的点头,言不由衷的话语让他揪心的疼。   “啊!大哥!”惊呼一声,若清被狠狠推到了墙上,撞得他生疼,温热的唇压下,毫不留情啃咬着他的嘴,血腥味在两人纠缠间散开,安若华却不肯放手,牢牢地把他绑在怀里。   “呜呜!”呼吸被夺去,若清涨红了脸却没法逃开,只能被迫承受狂暴的吻。   灵巧的舌头钻进去,撬开了紧闭的唇瓣,若清感受到口腔中被舔舐的酥麻,整个人一抖,瘫软下来,拉住了安若华的衣服才能勉强站立。   “大哥不要这样!”好不容易被放开,他喘着粗气,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而安若华仍旧不打算放开他,一双鹰眸将他捕获,撕裂直到拆吃入腹。   “啊、、、”脖颈敏感的柔软处被入侵,若清推拒的手改为环抱,仰头任由胸前的头颅肆意游移。   “大哥、、、”胸前红梅被卷住,含在了湿润的紧致中,放开,颤抖着绽放出美丽,吻一路往下,若清身上的衣服被解开一半,敞开着,上面点缀了颗颗红色暧昧的痕迹。   “啊!”惊叫声将安若华惊醒,他猛地推开若清,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你走!”   “大哥?”迟疑的看他突变的反映,安若清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湿润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衣服凌乱披在身上,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   “我说走就走!”把他衣服穿好,安若华推他出去,砰地一声关了门,随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刚才,差一点,差一点就酿下大错了!   他看得出来,若清不如他这么爱得纯粹,他爱的战战兢兢,在乎周围人的眼光,所以,在没有确定以前,不能对他做出什么、、、   起身拿起桌上冷却的水浇淋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息不灭内心的欲火,刚才那一幕深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该死的!”咒骂一声,他伸手探进裤子里,上下揉搓,想着的是若清迷离的眼,柔嫩的触觉、、、   若清走在花园里,无神的看着百花迎春的烂漫,刚才大哥决绝了他,为什么?他不明白,却很在意,难道作为男性,这句身体不能让他满意?   伸手紧了紧衣服,温暖的感觉还停留在身上,他投下一颗小石子,搅乱一池春水,愣愣的发呆。   “哎呦!”脑袋被硬物击中,若清回过头,是一块小石子。   “哈哈,你真笨!”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彩衣的年轻姑娘站在树下,被他的傻愣惹得咯咯直笑,豪迈的姿态不若中原女子,而深邃的五官更是似曾相识,若清定眼看了看,这不是香满阁的落梅姑娘!?   “呆子,叫你呢!”女子毫不客气的指着他,“你知不知道安若华在哪里?”   “你找他什么事?”莫名的对她有些排斥,若清希望他们不要见面。   “他在哪里?”女子手里扬起了长鞭,不耐的抽打了下土壤,激起阵阵灰尘。   “哎呦,公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安老爷一把老骨头快散架了,摇摇摆摆找到了调皮的异域公主,若清咬唇,这就是皇上许配给二哥的公主?   “我听说安若华回来了,我来找他。”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从小生长在沙漠的女儿家不懂得拐弯抹角,她看着前面面面相觑的几人,再次询问,“他在哪里?”真实的,若不是看在他是安若华父亲的份上,早就没了耐心。   “亚林公主请跟我来。”安老爷摸摸额头上的汗水,乖乖,这就是即将过门的媳妇儿?这性子,忒的泼辣!   “你们家好小!”亚林一路评价过来,真实的!比他们大漠里的宫殿小多了!   “委屈公主了。”安老爷无奈的说道,小小丞相府能和一个王族比吗?   “这间房就是犬子的屋子,待我进去说一声,让他准备下。”安老爷刚要进去,却被拦下了,“不用了!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没必要这么麻烦!”亚林公主迫不及待要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君,一个用力,门打开,里面正在假寐的安若华惊了一下,待看清一群人时,微微皱了眉头。   “若华,这就是我说的亚林公主。”安老爷引荐两人,这个公主还真不是寻常人啊、、、   “你,就是安若华?”凑到他面前,亚林看了会儿,咯咯笑了,“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做我丈夫!”俺不掩饰的话语让在场的婢子红了脸蛋,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家竟然敢这么对着男人说话。   “我不认识你。”安若华看了眼门外的若清,硬声拒绝。   “现在认识了?”亚林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她喜欢一切都好办!   “请公主自重!”衣袖被她拉得皱巴巴,安若华挣脱开来,拱手作揖。   “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麻烦!”亚林有些气恼,她都说喜欢了,他还想怎样?粉红嘴唇微微嘟起,圆亮的眼珠子转了下,难道他是在害羞?中原人真有趣!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我夫君有话说!”动手将一群闲杂人等赶了出去,亚林回头,这下可以了吧?   看着若清沉默的离开,安若华心里像是被巨石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面对天真刁蛮的公主,他冷下脸:“对不起,亚林公主,恕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亚林整个脸瞬间变色,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我有喜欢的人了。”如实说出,安若华与他对视,亚林在里面看到的是平静和深情,他明白,这双眼越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让她出来我要和她堂堂正正的决斗一次!”手里的鞭子再度扬起,亚林柳眉倒竖,嘴里吐出豪言。   “他不会武功!”这个女人,闹够了没有!   “那你会喜欢他!?你不是中原武士吗?怎么可以娶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   这是什么逻辑!?安若华头痛的看着她,要想个法子把她快快赶走!   “公主,我刚从灵山赶到家,能否让我静修几天?”   “哼,我以后再来!别想逃!”看着他的面容的确带了丝丝倦意,公主大发慈悲的放过他,这个男人她很喜欢!   这就是皇上许配的公主?安若华揉着额头来回踱步,怎么这么聒噪?!丝毫没有安静的柔美,强硬的如同一个男人!   若清失神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小林子时,他钻了进去,满眼深绿的树叶让人暂时抛开一切,若清坐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前面发呆。   “怎么又是你?呆子!”脆生生的呼唤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思路,亚林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不是落梅姑娘、、、”怎么一转眼变成异域和亲来的公主?   “什么落不落梅的,你过来陪我爬树!”哎?若清惊讶的看着她,说说什么好?天真?幼稚?若清见她一脸坚持,手里的鞭子蠢蠢欲动,无奈点头答应。   “我带你上去!”亚林狡黠的笑了,她看得出这个文弱的男人不会武功,双手一提竟然将他整个拉到了半空!   “公主,放我下来!公主!”若清无措的看着脚下渐渐远去的地面,一个翻转,人已经到了树干上,往下看去,离开刚才坐的地方相去甚远。   “你就好好呆着吧!”亚林拍拍手,得意的看着他在上面不敢动弹的样子,刚才在安若华那里受的气稍稍缓解了,“我走了!”头也不回轻快消失,任由他怎么喊也无济于事,若清任命的抱紧了树干,这下该则么办啊、、、   因为小树林比较偏远,在丞相府的左上角,离开厨房柴房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平日里几乎没人经过,若清有些后悔刚才因为贪图清静来到这个地方。   嗓子已经叫的冒烟,他放弃的坐在上面,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百鸟归巢,天空一片叽叽喳喳的鸣叫,树林里面更加幽深,他坐着,听到越发寂静的周围,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一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落梅变成了公主要嫁给大哥,而自己也莫名的多了个素未谋面的妻子,老天,你何必一次次的开这种玩笑?他的心再也经不起更多的考验、、、   舟车劳顿的倦意袭上,若清几乎没怎么睡,被一件件突如其来的事情闹得不得安宁,而此刻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困顿瞬间笼罩,他抱着树干,脑袋一点一点。   不行,不能睡着了!拍拍脸颊,若清提醒自己这里可是树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的!   然而身体的反映最终压过了理智,他渐渐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两手悄然松开,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掉落!   闭眼等待撞地的剧痛,若清下意识的抱着了头部,然而,身体在半空一轻,温暖的气息包围了他,舒口气,他安全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到了晚饭时分仍旧不见他的踪影,大家焦急的寻找,后来公主吞吞吐吐说出了发生的事情,他赶紧踏了薄云赶来,看到的就是他脑袋着地的危险场景! 字符数:4317 风雨欲来 上   “公主,您请用膳。”安老爷看看左边的大儿子,脸色阴沉可怕,看看右边的公主趾高气昂抬着头,再看看自己,安老爷叹气,这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冷这张脸给谁看啊?!”一屋子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亚林猛的站起,一拍桌子,把安老爷吓得抖了抖。   “你若不高兴,随时可以走。”安若华指了指门外。   “你!”柳眉倒竖,杏眼一瞪,公主脾气彻底爆发,“安若华!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给我听着,我是不会娶你的!”手里旋转地杯子猛然扔出去,安若华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安老爷见状赶紧阻拦,却两头不讨好,夹在中间急得团团转。   “若华,怎么能这么和公主说话。”天知道若是她一不高兴回家去,这要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我没必要讨好一个女人。”安老爷跟在后面气得吹胡子瞪眼,这臭小子真正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安若华,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亚林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伸手一掀,整张桌子轰然倒地,把个一旁的安老爷吓得没站稳,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父亲。”安若华赶紧把他扶起来,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回头面对亚林,直接高声叫了侍卫:“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你们敢!”鞭子扬起,朝地上一甩,“今天谁要是动我一下,我立刻让父王出兵!”   “小小弹丸之地,我朝不屑一顾!”冷冷讽刺她,安若华手一挥,门外早就蠢蠢欲动的侍卫们哄拥而上,将这个刁蛮不讲理的公主抬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安若华你不得好死!我要让父王出兵!抄你全家!”亚林气的眼泪簌簌掉落,一张芙蓉面更是通红,千金之躯被一群男人毫不怜惜的整个丢了出去,落了个灰头土脸,恨恨抬头,安若华你给我等着!   “完了,这下完了。”安老爷坐在椅子里叹气,好好的喜事怎么转眼变成了祸事?都怪这个不听话的小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从头到尾都是你和皇上强加于我这桩婚事,我何曾答应!”眼里的怒火隐隐燃烧,不怒而威的神情让安老爷有些胆寒。   “难道你有心仪的人了?”安老爷大胆猜测,见他点头,急的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我便不答应皇上了!”这下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   “还有若清的婚事,你也不该答应。”安若华直直面对他。   “你什么意思?若清也有心上人了?”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啊!?安老爷不敢置信的琢磨他的话,不对啊,他似乎,话里有话……   “父亲,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我喜欢的是若清。”一句话让安老爷觉得天打雷劈,瞬间如同跌落冰窖中,冷的刺骨,他举起手,颤巍巍的指着大儿子,“你把话给我收回去!”   “收不回去了,已经深深扎在心里的感情,不可能收回去。”   “混账!”安老爷抄起地上摔落的碗碟狠狠砸到他身上,苍天啊!他安家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一阵天旋地转,高高举起的手就这么慢慢滑落,安若华赶紧接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老爷,这是怎么了?!”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的梁雨柔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再看看丈夫虚弱的样子,急忙在一旁给他支撑。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梁雨柔听了这话,看了眼一旁沉默的大儿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责备说了他一句,赶紧搀着安老爷回了房。   “……”都结束了,安若华站在混乱的中心,一手遮住眼睛,寒冷的光芒从里面射出,若清,我断了自己的路,也断了你的路,对不起,我没办法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原谅我的自私。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圈在笼子里,哪儿也去不成!就这么在我的怀里直到死!   “哥,你这是怎么了?”安若言一进来,脚不知往哪儿放,看着背对他的安若华皱眉询问。   “没什么。”回头,安若言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大哥,全身泛着黑气,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   “若清,没事吧?”然而他走近一步,若清就后退一步,畏惧的看着他。   “怎么了?”挤出一丝微笑,却狰狞的可怕,若清摇头,这人不是他的大哥,不是!   “父亲呢?公主呢?”安若言环顾一圈,就像是被洗劫过一样的凌乱。   “父亲在房里休息,公主被我赶出去了。”他说着这话,冷淡的就像是与他无关。   “什么!”安若言哑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念头。“难道你……”   “他知道了。”四个字成功止住若清的步子,“你说什么?”父亲知道了?“知道什么?”   “我说我不会成亲,你也不会,因为我爱的是你。”   “你……”心跳加快,一瞬间慌乱的无所适从,而后却渐渐平静,父亲会怎样惩罚他们三个不孝子?还有皇上,“这可是欺君之罪,大哥……”   “我知道,你怕吗?”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   “不。”一切听天由命了……   “若言,你呢?”   “大哥你既然已知道何必再问?”他们三人本是同根,生死与共。   “若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发生的一切还是未知数。”嘴角挑起笑,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不是吗?   “公子……”怯怯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玉儿站在角落里,拉住了若清的衣袖,“公子去哪儿都带上我,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好玉儿,我没有说要走啊。”若清笑笑安慰她,这孩子,真是敏感。   “嗯。”点点头,他能感觉出不安定的东西在扩散,遮住了未来,给这个家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厢,梁雨柔看着一下苍老的丈夫,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也带了苦涩,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到他们反目,就像是这个家突然之间崩溃了,以后该怎么办?   看着窗外蒙蒙雾气,阴雨绵绵的天气似乎也昭示着风雨欲来的可怕……   字数(2084) 风雨欲来 中   梁雨柔站在门外踟蹰不定,如此的话该怎么和他说呢……   “母亲。”门打开,若清似乎等待许久。   “若清,进屋说吧。”梁雨柔怜惜的看着这个小儿子,这个家里就属他最贴心了,可老天爷偏偏要他遇到这样的事。   “喝茶。”若清如同平常那样稳稳地斟茶,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未变。   梁雨柔仔仔细细看着他,微微叹息,端起茶杯思忖半天,她这才犹豫地开口。   “若清,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么多,我想出去散散心,广音寺的法师最近有讲禅,不如你陪我一同去吧。”   倒出的茶水溅出几滴,若清不着痕迹掩饰了过去,回头扔旧是轻轻浅浅的微笑,“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梁雨柔难受的看着他,这次如果不是老爷以死相逼,她是绝对不会来和若清说这些的。   “希望你理解为娘的苦心……”低喃的话语飘散在空中,若清背对她,听到门开启又关上,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僵硬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种惊世骇俗的感情不能存在于人世间,父亲这么做是想将他们分开,然后各自成家,直到能彼此放下为止……他该怎么做?心里明明那么痛苦,可是为了这个家,他必须做出抉择。   一夜未眠,若清坐在窗户边看着天色渐渐沉下到一片漆黑,又等待到慢慢染上青色,之后便是淡淡的白。   之后几天他再没有见到过若华若言,就像是刻意回避的一样。   “扣扣”书房内门虚掩,安若华端坐桌内,手里捧着一卷书册,只是心在何处,只有他知道。   “大哥。”若清手里捧了一件衣物走过去,“这是上次在苏州有学的时候看中的料子,我做了三件披风,一直搁在箱子了,你看看怎么样?”   抖落开来,黑色做底深红镶嵌,红丝带了深沉的光泽,缠绕成一条巨龙,攀附在肩膀,绕着胸前呼啸而过。   “很漂亮吧?”若清像个献宝的孩子得意的看着他。   “嗯。”安若华接过,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眼中闪过欣赏。   “若清的眼光一直很好。”兄弟二人各坐一边,就像往常那样聊天,东拉西扯,从古至今,许久不曾出现的笑声从窗户传出,一直聊到天色将晚,若清这才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   “大哥,我先回房了。”若清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露出开朗的笑。   “嗯。”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安若华双手附后沉吟许久。   “二哥,”若清慢慢走在池塘边,抬头看见远处凝视他的安若言,赶紧走到他面前,“正好要去找你,我替你和大哥做了两件披风,你随我去看看吧。”   “这件料子我找了许久呢,一直都没有合适的,那天若不是朋友约我可能就错过了……”一路唠唠叨叨,轻快地话语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看怎么样?大哥可是喜欢的紧呢。”看着他满意的点头,若清继续说着:“以后天凉了,这可以御寒,比旧的好多了,还有款式也好看,刚到的新的呢……”   “你不是说在苏州有学买的?”安若言犀利的戳穿他的谎言。   “我记错了,这个款式是之前流行的。”若清低头有些不自然,嘴角扯出苦笑,他果然不适合撒谎呢。   “若清,”沉默的安若言掰过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二哥你怎么了?”装作惊讶的询问他,若清垂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希望他发现却又担心他发现,内心的矛盾越搅越紧,就要把他撕裂成碎片了……   “……”仔仔细细在他眼中寻找痕迹,无奈是徒劳,安若言放开他,带了披风走出去。   “对不起……”跌坐地上,若清喃喃自语,呆滞的看着地面,反复念着这三个字,他们如果知道会气疯的,或者对自己彻底的放弃,如果这样就好了,所有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独守青灯,了却残生……   到了半夜,若清的房间亮起微弱的光芒,他起身悄悄收拾东西,和母亲约定的五天到了,明早他就会离开京城,到广音寺,这一去不知何年才回来,或许过不久大哥二哥就会成亲,自己就在佛堂替他们祈祷祝福,如此,也甚好……   “嘭!”门被毫不留情的推开,若清受了惊吓身子缩了缩,眼睛大睁,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来?   “大哥,二哥。”手里的包袱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他就这么僵硬的站着。   “你在干什么?”安若华问他,明明是笑着的,可他却感受到了不可抑制的怒火节节高升。   “我睡不着整理房间罢了。”继续刚才的动作,若清尽量不让他们看出破绽。   叠好的衣服放在柜子里,再拿出一旁散乱的小玩意儿一一放进盒子里,身后两道目光,一道深沉一道凌厉,刺得他微微出汗。   忙碌的手被一把按住,安若言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将他扔在床上,“你是不是要去广音寺?!”   水润的眼睛倏地睁大,他怎么知道?   “看来是真的。”今天下午玉儿找他们说了在门外听到的对话,开始还不信,但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若清我们不值得你信任吗?”这句话问的无奈又受伤,为什么每次他都放弃!   “这一次不一样。”闭了闭眼,若清从喉咙挤出这句话,这一次如果不行,那就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那又如何?!”安若言眯着眼看他,“你怕了?”   “不!”抬头截断他疑问,若清满眼泪水,“我不想那么多人被连累。”   “所以你就牺牲自己?”安若言火大的一拳挥上,狠狠砸中了一旁的柱子,“我这就带你走!”   “去哪里?”安若华伸手拦住冲动的两人,眼睛却牢牢盯住胆颤的若清,“你哪里也别想去!” 字数(2004) 风雨欲来 下   “若清,若清,这孩子,跑哪儿去了?”天刚蒙蒙亮,梁雨柔来到儿子房前,身后的丫鬟抱着包袱,看似是要出远门。   “我进来了。”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梁雨柔疑惑的看着,心里有些慌张,是不是儿子想不开,干了什么傻事?!   “小琴,你们先到马车,我去大少爷那儿。”匆匆打发了丫鬟,梁雨柔迈着细碎的步子赶到安若华那里。   “娘,这么早,有事吗?”经过书房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探头一看,两个儿子都在,唯独少了若清。   “你们看到若清了吗?”顾不得细想两人为何这么早就在书房,梁雨柔急着小儿子。   “若清被八王爷招去了。”两人对看一眼,安若言答得随意。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和你们父亲怎么不知道?”宫里来人为何不找他们?   “八王亲自来的,看他样子似乎是急事,所以就没有惊动其他人。”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梁雨柔稍稍放心,既然是八王,那就是宫中,不会出什么事。   “说不准,八王临走前让我们转告一声,可能要十天半月的。”   “什么事这么久?”梁雨柔嘟囔着,不过也好,等他回来再谈去广音寺的事,现在先缓一缓。   “娘,您这么早,有事吗?”安若言反问一句,看到她身子有些僵硬,冷笑起来,“不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   “住嘴!”话未说完,被安若华截断,他用眼神警告怒火中烧的二弟,不要过了。   “这是对娘亲说话的口气?”梁雨柔自知理亏,说了几句也就罢了,迈着小步子往回走去。   “大哥,八王那里……”等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安若言回头,有些担忧的问他。   “不用担心,那里没问题。”眼里泛着冷笑,他说了,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未必就是当下的情况。   回到房间,梁雨柔坐下,让侍女替自己揉揉脚关节,一大早走得急,老骨头有些承受不住了。   “老爷,若清被八王招去了,我看这事儿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八王?”安老爷手里捧了卷册,回头看着她,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巧?“家里可有人见着八王来过?”   “没问过,听若言说八王是微服出访,所以没人知晓。”   安老爷踱着步子,在房里来回走着,看的梁雨柔一颗心跟着上上下下,“老爷,您也不要想太多了。”   “备轿,我这就去一次宫里。”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安老爷眼里闪过精光。   “哎,你……”梁雨柔还想说什么,看到他凌厉的眼神,乖乖闭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恼怒的丈夫,她这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夹在中间真是为难!   别院   “大少爷,二少爷。”门口小厮正在扫地,抬头远远看见两人走过来,赶紧恭敬地行礼。   “嗯,他怎么样?”这个院子离丞相府不远,后院的捷径便可到达,只是一般人想不到若清就藏在府邸旁边。   “回少爷,还没醒来。”   “你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里,小厮回答的铿锵有力,“两位少爷放心,就算要了小的的命,也不放任何人进来!”   “很好!”安若言赞赏的看他一眼,随着安若华进去了。   院子偏僻安静,像是断绝了人世间的一切嘈杂,走廊弯弯曲曲,两旁镶嵌了一扇扇灵巧的花窗,水面升起袅袅水汽,整个院子雾蒙蒙如同晕染的水墨画。   绕过假山便是一个小庭院,许是药效过了的原因,若清在两人进来的同时也跟着醒过来,茫然看着陌生的房间,眼前画面呈现,昨夜的记忆慢慢恢复,无语看着两人,他们真的这么做了。   “父亲那里怎么解释?”叹一口气,去不成也好,他也不想离开他们……   “我自有办法,倒是你,饿了吧?”安若华没有逼问他,而是看了看桌子上没有动过的包子,一摸,已经凉透了,“这还怎么吃?”   “没关系的,热一下就行了。”他刚要起身被安若华拦住,“我去吧。”   房内只剩两人,若清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一向冷酷的二哥,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被紧紧盯着的压迫感,令他只想逃。   “我去看看……”身后的大手抱住他的腰身,将他转过来,箍在胸前,“如果不是大哥发现,你是不是就偷偷溜走了?”   “我没有……”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对上他逼问的眼睛。   “那就用行动告诉我,你没有。”暧昧的气息缓缓弥漫,若清红着脸,“大哥还在厨房,我去看看他,啊!”刚要开门的手被拉了回来,若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个人被摔在柔软的床榻上,接着一股炽热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安若言手撑在他头侧,危险地眯眼,如同一只寻到猎物的豹子。   “二哥,我……”   “不要叫我二哥!”粗嘎着嗓音打断他,安若言手指轻轻抚摸这张令自己欲罢不能的容颜,在他耳边低喃:“叫我言。”   “言……”乖乖跟随他的步子,若清细细的声音直接穿透他的灵魂,安若言深深看他一眼,接着便是狂暴的吻。   “嗯……”胶着的唇瓣间呻吟断断续续的泄露,若清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被动的跟随他激烈的动作而摆动脑袋,原本推拒的手也跟着爬上胸膛,抱紧了厚实的肩膀。   “若清,给我好不好?”稍稍放开他,安若言喘着粗气问他,言语中充满了诱惑,一双通红的眼把若清吓一跳,“大哥在外面……”   “担心什么?”直接驳回他这句无意义的话语,安若言只当他同意了,双手勤快的将他的衣服解下,绕了几圈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从未尝试云雨之欢的若清自然对此一无所知,茫然的看着他,就如同一只单纯的小肥羊瞪着眼睛看着大灰狼,危险十分…… 字数(2010) 真假公主 上   八王府   “这个安若华太不知好歹了!”啪的一声,八王狠狠一拍桌子,气得牙痒痒,他就这么把安丞相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真正是吃定了他不敢不从!   “稍安勿躁,谁让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一旁柔柔的女声传来,安抚了急躁的八王,他稍稍平静,揽过身边的女子,眼珠子骨碌一转,笑得阴险,事情结束之后他要好好地谢他一番!   “王爷,安丞相求见。”门外小厮前来禀告,身边女子已悄然退后,八王一拍额头,颇为不耐,“请进!”   安老爷跟随侍卫身后低头进了殿内,双手作揖,恭恭敬敬行礼:“参见八王。”   “免礼平身,赐坐。”八王在心里恨恨的骂着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的两兄弟!“   “八王,小儿可在您府上?”安丞相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查明此事,一脸严肃的站在下面。   “原来是这件事,安丞相多虑,我找若清有急事,没能你们说一声,于理来讲是我的不对。”勉强扯起微笑,明明没有的事,他却偏要揽了下来,这是什么道理!   “臣家中有急事,若八王事情已了,可否准许小儿速速回去?”   “这件事非同寻常,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只怕暂时若清回不去了,如果丞相府有急事,我可以增派精兵,意下如何?”面带微笑的询问,急脾气八王心里却默念,快点会快点回去!   “若此事关系朝廷,请八王务必告诉皇上,也可寻得最佳的方案。”丞相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逃脱的借口。   “我说了,此事关系重大,在完成之前 ,若清必须保密,住在我王府,否则招来杀头之罪这还是本王的不是了。”   “那就请八王也与老臣一同商量,小儿毕竟年少,经验不足,很多事情还不能很好的解决。”   微笑崩裂,八王脸色铁青的看着他,手里摩挲的杯子猛地甩出去,“放肆!”   “臣有罪。”安丞相赶紧磕头谢罪。   “你这么说是信不过本王?!”他的反映全看在幕帘之后的女子眼里,听得她簌簌轻笑,八王脸色色更难看,“此时皇上也知道,看来今天不把皇兄请来安丞相是不会相信了!来人,备轿!”八王伤势往外冲,一旁的安老爷急忙拦住,“八王爷息怒!”   “哼!”停下脚步,狠狠瞪一眼后面那人,这出戏演得,到时候都要找安若华讨回来!   “八王息怒,老臣并无此意,只是今日家中连连出事,又突然不见了若清,老臣心中很是焦急,所以说话没轻重,还望八王看在老臣为人父母的份上开恩啊。”看来若清真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既然过样倒也好,能光明正大断了三人的联系,之后再作打算吧。   “你既知就好,起来吧,我也知道你看见大了经不起惊吓,这次是本王的错,要不丞相随我到后面看看若清?”顺势给个台阶,只是安丞相哪还敢答应,连连摆手,说着就退了出去。   “呼!”长舒一口气,八王擦擦额头的汗,如果再不走,就真的穿帮了!   “看不出来,八王还是个角儿,您要是登台唱戏绝对红!”幕后的女子盈盈走出,笑语妍妍调侃他,只把他戏弄的脸色通红。   “你若再说今晚便别想睡觉了!”恶狠狠的瞪着她,八王想不通怎么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别院   “二哥,痛!”虚掩的门里传出令人脸红的呻吟,断断续续,似乎被人刻意的压抑,但终究抵挡不住欲望的侵袭,冲出嘴边。   “放松身体,不要怕,一会儿就不痛了。”安若方像是安抚孩子一样将他圈在怀里,只是一只手忙不停的在他身上点燃欲火,轻轻抚摸着令他痴迷的细嫩感觉。   手指滑过胸前,故意停留在两颗红梅前,挑逗似的夹起,看着慢慢挺立的过程,安若言觉得一股欲火直直的冲了上来。   “走了!”正在缠绵的两人没有看到身后黑着张脸的安若华,若言回头,对上他可怕阴沉的表情撇撇嘴,颇为可惜的放开了底下满脸迷茫的若清。   “二哥…?”若清眼角泛着桃红,水汪汪的看着他,只把他看的下腹一紧,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我。”最后两个字暧昧的把若清羞得躲到了被子里,天啊,他刚才做了什么?!   “大哥,你说她应该来了。”走在路上,安若言看着他的侧脸,转了个话题。   “公主被气的离开丞相詂那天很多人看到,她自然知道,我们回去这会儿应该来了。”   “她倒 不怕冒险?”   “哼,当然不怕。”安若华很有自信这个计划能成功。   丞相府   “老爷,我说了吧,若清在王府,你又何必自讨没趣?”梁雨柔给他泡了茶又换了衣服,颇为无奈的说道。   “哎。”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叹,安老爷低头不语。   “现在想想怎么和皇上交代公主的事情吧。”安老爷一个头两个大,真是祸事不断啊!   “老爷!”门外小厮一路高喊,安老爷皱眉询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公,公主回来了!”   “什么?!”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赶紧走了出去。   “参见公主。”安丞相忐忑不安的看着高坐的公主,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安丞相,那天的事我也有不对,想了几天,还是回来了,免得被人笑话。”公主喝一口茶,说的有理,但是仔细听着就觉得很是勉强,不过既然回来了,安老爷也就放心了,不再多问,他将碑的屋子腾出来,给她休息。   “那么,老臣告退。”   “慢,”公主叫住他,“怎么安家的三位少爷?”公主杏眼眯起,颇为疑惑。   “若清在八王那里有事,若华若言在房内。我这就差人叫去。”一旁的小厮听了赶紧在他耳边低喃:“老爷,两位少爷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安老爷脸色倏变。   “出去没多久,说是去宫里一会儿就回来。”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公主看出些端倪,不再问下去,了其余人,只剩下两位侍女待在一边。   “少爷回来以后让他们到我书房来。”安老爷脸色不是甚好。   “是。”小厮赶紧下去,这些天来家里的气氛总是不对头,他们做下人的能避免就避免。   “哎。”安老爷抬头看着天空,他老了,三个儿子已经飞离了巢穴,而他们做父母的只能远远地看着…… 字数(2210) 真假公主 中 “少爷少爷,老爷让你们去书房。”小厮看见两人回来赶紧通报,一点不敢耽搁,四目相对,了然的点头。 “我问你,家里来了什么人没有?”安若华摇着折扇不经意问道。 “回答少爷,公主回来了。” “哦,知道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安若华微笑,果然,沉不住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门大开,安老爷端坐上面,似乎正在专心读书。 “回来了?”眼也不抬便知,安老爷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父亲有何事相商?” “公主回来了,过几日就安排你们成亲的事。” “是否太过仓促?毕竟对方是公主……”安若华说的勉强,状似拖延,安老爷眼一瞪,驳回了他的话。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抗旨?”搬出圣旨,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听的门外的梁雨柔提心吊胆,这三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是,父亲。”沉默许久,安若华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再无更多的话,两人退出书房,互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华,公主就在里面,刚才她还问到你们呢,等她醒来就去看看吧。”梁雨柔见他们出来,一左一右拉他们聊天,手指指远处的院子,眼睛飘向安若华,示意他主动。 “知道了。”安若华始终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却在算着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这个‘公主’。 母子三人沿着花园闲逛,算是难得清闲,梁雨柔看着身边高出她许多的两个儿子,心中颇为感叹,如果若清在跟前该多好,这个孩子最贴心了,哪儿像这两个闷葫芦,一声不吭的无趣。 “夫人少爷。”公主的侍女远远看到他们,绕过小桥娉婷走来,两袖纱衣飘飘散开一阵清香。 “公主醒了,让我带两位少爷前去。” “母亲我们去了。”两人跟随侍女而去,梁雨柔讷讷的自言自语,为什么两人一起叫去呢?难道公主对她两个儿子都有兴趣?不可能吧? “公主,两位少爷来了。”侍女在门口轻声说道,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进去后,沙曼之后坐着一位女子,看得出体态婀娜,一手撑头,慵懒斜靠贵妃椅,朦胧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依稀看出惊艳的五官。 “参加公主。”两人正要下跪行礼,被她伸手阻拦,“不必多礼,赐坐。” “公主,上次的事…”安若华正思忖着怎么开口解释,公主再次打断他,“不必再提,我只是想问,何时能进宫,父王所托之事我还没有办成。”公主语气依旧娇软只是略微低沉的声音带了英气。 “公主若愿意,明天便可。”安若华朝着安若言比个手势,后者了然的点头。 “那好,明天我进宫。”公主挥挥手,“这几天赶路有些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公主这几天不在京城?”安若华抓住话语里的重点,试探的询问,公主表情一顿,随即说道:“是啊,既然来了中原自然要好好逛逛,也就是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才回来的,怎么?驸马还有什么问题?”这句驸马叫的更是软弱,安若华没有再说,倾身退了出去。 “落梅姐,刚才真险!”一旁的小侍女不禁拍拍胸脯。 “闭嘴!”公主大喝一声,严厉的看她一眼,“我不想再听见你叫错!” “是!”小侍女被吓得赶紧跪下磕头。 公主缓缓沉下身子,一双眼睛闪过精光,明天,就能看到皇上,她千辛万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回到书房,两人将门关的严严实实,躲在里面密谋着什么。 “若言该怎么做知道了?” “嗯,只是皇上那边…” “放心我们只要尽力就行,皇上他自有分寸。” “嗯。” 八王府 月色苍凉,窗前坐着一位女子,消瘦的背影颇为单薄,微微抬起的头望着天空,夜风吹进来,拂动了一头秀发,飘散在脸颊,寂寞沉静。 “在想什么?”八王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从背后环抱住女子,打散一室的沉默。 “没什么。”女子没有动,仿佛在就知道他在身后,摇摇头,一双眼仍旧看着无尽的深蓝,如水月光流泻在她头上,像是染上一层白。 “不要多想了,皇兄不会对她怎样。”抚了抚她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孩子,八王轻声说道。 “嗯。”她知道皇上自然不舍得做什么,但是,她只希望这一次,她能得到幸福,毕竟欠她的太多了…… “嗯?”八王有些惊诧的看她往自己怀里钻,像个不安的孩子。 “让我靠一下。”闷闷的声音传来,八王笑得温柔,将她圈进怀中,牢牢的守护…… 南书房 “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喜公公尖着嗓子提醒仍旧发呆的万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万岁爷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难道是病了?啊呸呸!喜公公在心里唾弃自己,万岁爷只是累了而已。 “你先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喜公公得令,小心翼翼的走出去,临了不忘担心的看他一眼,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褪下高高在上的外衣,他只不过是红尘中为爱挣扎的痴情男子罢了,明天,将是最后的了断…… 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这么恨我吗?落梅,我只是想在窗前多站一会儿,因为我知道你与我同在一片月光下…… 字数(1838) 真假公主 下 三顶八抬大轿浩浩荡荡穿过闹市,老百姓在底下张望,好奇又是哪一家的王孙贵族出街了,前面的轿子飘逸着鹅黄纱帘,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位女子,双手端放膝上,较好的面容被层层珠钗挡住,半闭的眸子微微垂下,飘过一旁的人群,扯出一个冷笑,这就是天子脚下?真好啊,百姓丰衣足食,不用面对战争带来的恐惧不用忍受饥寒交迫,衣袖间寒光闪过,今天,她就要做个了断! “皇上,人已到了外殿。”喜公公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总算看到了远远过来的轿子,这才急匆匆跑到金銮殿告诉早已翘首盼望的皇上。 “嗯,等到了正门,直接喧进来。”群臣在下面面相觑,今天的皇上有些不对啊。 “喳。” “宣亚林公主!”喜公公伸长了脖子,刚看到三人的影子急忙扯开嗓门喊。 “亚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亚林进殿后依照规矩低头行礼,只是上面坐着的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声音是她没错! “免礼平身,来人,赐坐!”手一扬,掩饰住微微颤抖的动作。 “谢陛下。”公主起身,娇软的身子往旁稍稍倾斜,看的皇帝也跟着向前一动,但最终定了下来。 “今日大喜的日子,来来来,朕特意为公主驸马设了宴席,喜公公,开始吧。”一旁的公公佛尘一甩,“开宴!” 众人只觉得今天气氛有些别扭,但又说不上来,只好说着体面的过年话,喝酒奉承一番,等着结束也就罢了。 酒过三巡,亚林起身,对着盈盈走到皇帝面前,“借此良机,我也来给各位助兴。”双手击掌,原本退在后面的侍女们走上前,“这几个都是我族王族的千金,出了名的能歌善舞,起乐!” 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声响起,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似乎是战场上两对将领带着千军万马僵持不下,最终一声令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几个侍女将她包围其中,如同花瓣层层掩饰,柔软腰肢渐渐打开,及地的长发倾洒,中间缓缓站起公主,一双眼里带了魅惑,水波盈盈看着众人,似乎是下了蛊般令人痴迷。 随着音乐渐渐高昂,她的动作越发潇洒,仿佛能看到征战沙场男儿的豪迈,底下人看得津津有味,惟独安若华皱着眉头,而上面的皇上更是激动无比,连声赞好。 “陛下!”突然,公主飘忽的身形一动,瞬间到了坐前,衣袖里竟然抽出一把精致小刀,上面镶满了七彩宝石,一旁的公公急忙挡在前面,然而却被皇上挥挥手退开了。 “不过是剑舞罢了。”眼眸中闪过光芒,公主往后一退,轻盈的飘在空中,再次舞动起来,手里的小刀被挥舞的充满了节奏,让人忘却这是一把锋利的凶器。 一曲终了,公主携着侍女行礼退下,就在众人觉得今晚平安度过时,安若华站了起来。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相告。”他意义不明的看了公主一眼。 “说。” “前几日因臣一时错过,公主负气而走,昨日却又回来,可是臣听闻说八王府也来了一位公主,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安若华!你休得胡言!”底下瞬间静默,公主猛地站起,对上他的眼,冰冷一片。 双手握拳,自他开口的瞬间,落梅便知身份暴露,即使之前隐约知道,但不能确定,现在看来他们的确猜到了一切。 这唱的是哪出?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选择沉默,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唯独安家两位少爷不怕死的冲到前面。 “皇上您看!”安若言手一指,众人皆惊,门外竟然走进来另一位公主,身后跟了一众御林军,两人面对面,长相身材相差无几,凭肉眼根本难以辨别谁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 “都别动!”落梅突然冷笑,趁着众人都在惊讶中,快速拉过亚林,众目睽睽下拿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妹妹,你怎么这么不乖?姐姐还指望你在外面多玩两天的。”手里的力道加大,她恨这个从小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女人! “你放手!”八王赶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情景,他急得揪起安若华衣领,“你不是说过会全力保护她的?!” “八王,这也是预料中的。”淡淡一句话气的八王恨不得活刮了他。 “一会儿亚林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全家满门抄斩!”扔下这句话,八王面色铁青的走到两人面前。 “放开她。” “你可真好命,找到了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落梅轻笑,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不柔和,缓缓流下的血丝看的八王心惊胆战,“我和她交换,你要什么开口便是!” “哼,我的好妹妹,你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好话谁不会说?你怎么忘了中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眼神狠狠地瞪着一旁看着她的皇帝,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落梅…”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神,皇上往后退了几步,难道朕在你心里就是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闭嘴!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冷冷的打断他,落梅环顾一圈,“我要你们放了科尔沁,准备好马车,快去!” “姐姐,不要白费心了,你逃不掉的。”亚林叹口气幽幽的说道。 “你怎么尽向着他们?怎么?这个男人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你难道没发现?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你斗不过他们的。”亚林轻咬唇,“我不想看你错的更离谱。” “什么意思?!”落梅厉声问道,不可能的,这个计划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你,是你对不对?!” “没错,是我!”亚林忍受紧逼的剧痛,迷离的眼看着焦急的八王,用眼神安慰他,没事的,我会没事的…… “蠢女人!”八王脚步一顿正要飞身向前,被一旁的皇帝阻止了。 “从一开始亚林被赶走就是陷阱,为了把你引出来,因为你知道科尔沁马上就要被问斩,所以赌这一把,果然,你来了。”明明是神情的眼,可看的落梅心里发凉,这个男人一如从前的深沉! “落梅,你要我放了科尔沁也可以,你必须留下来。” “不可能!”冷冷的三个字驳回了他的希望。 “姐姐你还是听他们的吧。” “你闭嘴!你难道忘了科尔沁是怎么为了保护我们而被抓的!” “姐姐,这都是父辈的犯的错误,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样难道不好吗?” “你这个叛徒!”落梅气得双手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唯一的胞妹也背叛了她! “你最好不要乱用内功。”安若言插了进来,抢先一步阻止她的动作,锋利的刀刃在脖颈处停住,落梅警惕的看着他。 “昨日你屋内点的香正是无色无味的剧毒。”看她脸色微变,安若言加了一句:“解药每月服一次,否则毒发身亡。”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活着出去。”落梅笑的癫狂,只要能救出科尔沁,这条命算得了什么? “你就这么爱他?”皇帝喃喃自语,仿佛问她也在问自己。 “是的,我爱他。”铿锵有力三个字将他打落地狱,闭眼深吸口气,再看时,已经掩盖了之前的热切。 “那如果说你的勇士科尔沁也中了毒呢?” “你们!”瞳孔睁大,双手收拢,连着怀里的人飞身到了外面,众人跟着到了殿外,御林军碍于亚林公主,不敢轻易放箭,只能干等时机,而八王再也忍耐不住,直直冲了过去。 “不准伤害她!”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皇帝一句话止住了他的动作,八王回头,阴沉的可怕,“皇兄,管好你的女人!” “落梅,别闹了,把刀放下。”这句话里包含了宠溺的意味,听的众人一愣,大臣们原本就已经一头雾水,现下理出点头绪来,原来皇上和这个女子之间有暧昧啊。 “交出解药放了他!”几乎歇斯底里的喊,落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耍的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占尽了先机,却没想早已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不可能。”摇摇头,皇帝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落梅,乖,把刀放下。”不顾身边大臣的阻拦,他一步一步走进已然疯狂的女人。 “别过来!你滚!”眼前的人化身成了恶魔,似乎是要把她带进地狱,“你好狠!” 三个字直直刺进他的心脏,皇帝站住,看着她反问:“难道你就不狠了?之前你派进宫的几个女子难道不是为了要我的命?”他自然知道那几个女子的身份,仍旧不声不响的放她们进来,只为了不想她不高兴。 “我…”落梅稍稍清醒,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皇帝看准了时机,伸手夺下那把危险的小刀,与此同时一旁的御林军冲上前去,将已经奄奄一息的亚林救出。 “亚林亚林!”八王看着她脖子上划出深深地血痕,眼眸眯起,正要上前,被亚林抓住了衣袖,“在这里陪我。”一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八王乖乖的收起了可怕的眼神,化作靠椅献出胸膛。 “落梅,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一句话便是整个江山我也会给你的……”一旁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听到,而安若华看着已然呆滞的女人,摇摇折扇,不知道说她英勇还是愚蠢,落得现在的下场,不过,想到之前若清就是被她所害差点丢了性命,安若华冷冷的看了一眼表面装傻实则精明的男人,他们两人的事居然牵扯到这么多人,接下来的帐要好好算算了。 皇帝只觉得背后凉飕飕,回头对上安若华黝黑的眼眸,无奈的摇头,朕知道了,会好好赏你的。 “众爱卿,今天到此为止。”抛下这句话,皇帝抱了美人急匆匆去找太医,喜公公赶紧打了圆场,“各位大人,今儿的事儿只有在场的各位知道,若传出去恐怕会毁了皇家的名声,这个…” “喜公公,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告辞告辞!”众臣赶紧附和,彼此道了后会有期便匆匆离开,这地方一刻都呆不住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喜公公摇着脑袋念,心里却在抱怨,皇上啊皇上,您可又把烂摊子丢给我了! “二位,皇上宣你们进去。”喜公公跟在安若华身后悄悄说了一声。 “这次多亏了你们顺水推舟想出这个点子。”安若言抬头瞄他一眼,责任卸的真干净,这些全都推到他们头上了,不过为了之后的事,他忍了。 “你们说吧,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听说这次你考取了状元,朕把荒妹许配给你可好?” “皇上这是在开臣的玩笑?”如果他这么做,那么之后就别想太平了。 “哎,说笑罢了。”摸摸鼻子,说什么也不能把他们留在京城了,以免之后的麻烦,所以,“安若华安若言请接旨!” “尔犯下欺君之罪,本应斩首之罪,但念在之后将功赎罪,安若华摘去状元头衔,贬为庐州刺史,安若言安若清发配庐州,钦赐!”喜公公照着圣旨依样画葫芦的念,接过一纸,两人叩首谢恩,皇帝端了茶杯喝一口,嗯,圆满结局,圆满结局~ “皇上皇上!女刺客逃了!”门外急急忙忙跑进一人,皇帝一听整个从座椅上弹起,这还了得!“还不给我去找!”气急败坏的冲出去,喜公公紧紧跟在后面,剩下两人相视一笑,看了暂时有的他忙了,至于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出发庐州! 字数(3895) 番外 庐州小记 一   “若清,吃点东西。”拿出祥云的包子递给他,无奈生气的小人儿嘟着嘴就是不肯接过,愁得安若言瞪了旁边闭眼假寐的安若华,都是你搞出来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皇上下了圣旨,罚三人到庐州,两年不得回京,说是说惩罚,实则是问了安若华安若言的意思,好让他们带了宝贝幺弟离得远远的,可是对于安若清来说,不能左右侍奉爹娘就是大不孝,这就算了,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和二老道别就被大哥强硬的塞进马车里,于是安家三少爷眼泪汪汪的看着府邸,一路上没有好脸色给两人看,谁让他们欺人太甚。   “乖,吃一点。”安若言想尽了办法哄他,就是不能让他张嘴,气弱的看着手里的包子,这么温顺的人儿怎么就有着一副倔强的脾气?   马车行驶在热闹的街道,这里离庐州还有三天的路程。   “停车。”一直沉默的安若华开口,马车夫赶紧勒马停止,撩开帘子询问主子什么事。   “就在这里吃饭。”   安若言往外一看,原来到了一家颇为别致的酒楼,看来大哥一路都在注意着啊。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伸手却被挥开,安若华抵制不住的怒火终于冒上来,不顾车里小人儿的反抗,打横将他抱了出来,直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好漂亮的公子!   “放我下来!”若清难堪的挣扎,无数双眼睛就像是尖刺刺在他的心上,这个姿势,还不如让他去死!   “你自找的!”安若华低沉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下。   “雅座。”经过掌柜的地方,头也不抬报了两个字,小二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赶紧走到前面带路,“三位请。”   “唔!”到了房间,若清被毫留情的扔到了椅子上,他恨恨的看着眼前霸道的男人,真是讨厌!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摸了摸额头冷汗,这位爷气势不凡啊!   “清淡的时令菜,你自己看着办。”哎?小二再次愣住,这这这,这不是为难他吗?被转过头来瞪一眼,小二赶紧甩了抹布,吆喝一声走了出去,这位爷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啊!   “吃过了再赶路。”看着他继续撇过头不理不睬,安若华不怒反笑,很好,他奉陪到底!   “既然不想吃,那就之后都别吃了!”这句话一出,安若言赶紧劝阻,“大哥,别过了!”而若清睁着一双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吃就不吃!”   “你去哪里?”见他要走,安若华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放手!你管不着!”莫名其妙被带到偏远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连和爹娘告别也不允许,这么霸道的人不是他的哥哥,不是!   “管不着?!”手一拉,若清瘦弱的身子就倒在了椅子里,迫人的气势随即压倒,堵住那张口吐狂言的小嘴。   “呜呜!!”若清气恼的挥舞着双手,他不要这样,不要!   “你什么地方不是我的?嗯?说啊。”修长有力的手指不顾他的阻拦灵巧滑进衣服,钻进令他难以启齿的地方,眼泪慢慢聚集,若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发泄的娃娃随他们摆弄,他也是个男儿,也有尊严!   “放开!”肌肤被点燃欲火,热得发烫,若清从喉咙里撤出这句话,但随即被灭顶的快感吞噬,仅有的意识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还敢不敢嘴硬,嗯?”抚摸着渗出液体的顶端,安若华笑的邪魅,看他仰起头弓着身子在椅子上难耐的做出各种羞耻的动作,不禁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再次把他推上顶峰。   “大哥,有人。”一旁的安若言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这么失控,他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提醒正在理智边缘的安若华。   “这么快就出来了?”捻了捻手指上沾到的液体,安若华冷笑,抽出手,看他虚弱的坐着喘息,一张脸如同煮熟的虾一样通红,身子更是娇软的散发着一股魅人的诱惑。   “菜来了,您看是不是合您的胃口?”小二端了托盘利索的开门而入,咦?奇怪,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啊?心思活络的小二立刻感觉出什么,见没人说话说了句慢用赶快退了出去,啧啧,这几位爷真不好伺侯!   “若清,吃一点。”替他盛了饭,夹了点清淡的糖醋藕,端到他面前,回过神来的若清依旧不吭声,冷冷的拒绝。   “过了这个镇子再往前就没有店家了,想好好吃一顿要等到了庐州。”安若言叹一口气,真是出师不利,才出来就闹得这样。   若清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发呆,心时想着此刻在家中看着信的娘亲,两年不能回京,也就是两年见不到他们,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身边没人可怎么办?   丞相府   “别哭了,夫人!”安老爷气得团团转,忍不住大声制止令他心烦的哭声,梁雨柔瞪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把他们逼得走了!现在可好了,你高兴了满意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安老爷叫冤枉,这可是圣旨啊!   “我可怜的若清,身子不好在外不知道造什么罪!”想到这里,眼泪在此涌上,梁雨柔抹着簌簌而下的眼泪,皇上也太狠心了,过河拆桥也没这样的!   “哎,皇上把他们发配庐州已经算是万幸了。”安老爷扶着桌子坐下,经历这这件事,他算是想开了,一切皆是命啊。   若清抚着空荡荡的胃,脸色泛白,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加上马车的颠簸,他难受得想吐。   “停车停车。”声音虚弱不堪,忍不住涌上喉头的酸意,若清扶着胃,额头冷汗汩汩而流。   “怎么了?”安若言刚要靠近,一旁的安若华早一步将他拉时怀里,手轻轻抚摸痉挛的胃部。   “若言,把包袱里吃的拿出来。”只是闻到食物的味道,若清似乎更为难受,俯下身子忍不住吐了出来,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嘴里苦的发涩。   一股难闻的酸味弥漫,安若华却像是没闻到一样脸色自若轻拍他的背,拉开帘子,他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回去刚才的镇子。”   “是。”这里离开小镇步远,车夫扬起马鞍,调转个头原路返回。   “少爷,我们去哪儿?”车夫的声音远远传来,安若华沉吟一会儿,“还是那家酒楼。”   “好嘞!”凭着记忆不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酒楼,下了车,若清这一次又躺在他怀里,只是奄奄一息没有了之前的挣扎。   “这是赏银,拿去喝酒吧。”给了车夫额外的银子,三人刚走时,小二便认出来了,赶紧上前招呼:“哟,几位爷回来了?”别是来找茬的吧?   “一间上房。”安若华抛给他一锭银子,小二接过,眉开眼笑的赶紧藏好,朝着楼上一声高喊:“上房一间。”   “几位这边请。”楼上的小厮给他们带路。   “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楼下招呼一声就是了。您请。”小厮退出去,若清平躺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刚才的一番折腾把他的力气抽光了,现在浑身软如棉絮,只想好好的休息。   “若言,你照顾他我下去找大夫。”安若华放好行李还未站定就推门而出。   “小二!”刚走到楼梯中间,安若华高喊了一声,机灵的小厮立刻钻出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里最好的医馆在哪里?”   “哦,您出了门往左拐,直走,看到一家裁缝店往右转,往前走不到一刻钟,街对面就是了。”   “嗯。”点点头,安若华到后面牵了马,扬起鞭子大喝一声扬长而去。   “若清,我下去给你点些清淡的粥?”安若言看他一副难受的样子仿佛也感受到一样,跟着焦急,但是又毫无办法,刚才在马车里吃了药,可还是不见效果,只能把手放在他的腹部,希望能减轻点疼痛。   “……”若清虚脱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摇头,他现在听到任何吃的东西都反胃,睁眼更是一阵天旋地转,晕的他不得不闭眼平躺,一动不敢动。   医馆   “大夫”   “这位客饭,有,有什么事?”老大夫被吓得一个哆嗦,这人气势汹汹像是来踢馆的,哎哟,了行善多年可没有积下仇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是大夫?”安若华没有更多的耐心,见他点头,简明扼要的说了两句话:“拿好你的医药箱,病人胃疼。”   “是是是。”老大夫跟着他的话赶紧照做,刚出门就被拉上马,老大夫苦笑,哪儿来的霸道客人?   “哟,您回来了?”小二话未说完,就见眼前飘过一阵风,人忆不见了踪影,眨眨眼,乖乖,这位爷功夫真好。   “就是他。”   “我看看。”老大夫坐在床边,轻轻拨开他的眼皮,随即搭了脉。   “嗯,他舟车劳顿,积下了病根,加上几顿未吃,所以才会爆发出来,没有大碍,我一会儿给他扎金针,再开几帖药就行了,之后几天只能喝粥,不可吃任何东西。”   “好的,大夫您先开药方,我去抓药。”安若言准备好了纸笔,老大夫捋起袖子仔仔细细写下了一行小楷,“照着这个药方,每天用水煎药一次,分三顿喝。”   “有劳。”安若华接过药方,再次匆匆而下,楼下的小二只觉得的眼前一花,再看已经没了人影。   “来,把你的衣服解开,我要给他扎针。”老大夫打开药箱,一套粗粗细细绵金针看的人就觉得痛。   “唔……”老大夫轻轻捻转,尖利的针刺入肌肤纹理,若清感觉到酸痛无比,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呻吟。   “不要怕,马上就好。”老大夫笑的慈眉善目,安慰这个柔弱的青年,看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嗯。”乖乖点头,若清湿润着眼睛像个温顺的小动物委屈的看着他,老大夫摸摸他的脑袋,把针一根根拔起,“不要担心,再过几天就会好了。”   “谢谢大夫。”老大夫看他乖巧的样子,像极了家中的孙儿,更是喜爱,于是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我自己配的药丸,我看你身子也不是很好,拿去每日服一丸,能调理身子骨。”   “多谢大夫。”安若言抱手作揖,老大夫背起药箱正要往外走,却被拦住。   “大夫且慢,我换来小厮送你。”   “不必不必,这点路走走就行了。”   “可是……”   “老夫当做锻炼,这位小公子平时也要注意锻炼啊。”笑呵呵的话语把若清羞得往被子里钻,他一个年轻人比不过一个老爷爷,哎,真是的……   在客栈里调养了几日,若清果然渐渐好转,这场景,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中毒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位兄长轮流替他煎药,早晚看守,生怕他出了点什么事,若清躺在床上,摸摸自己的手臂,全是一把骨头,难怪老大夫要他多锻炼,不满的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若清暗暗下了决心,到了庐州一定要习武,两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若清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只是……已经天天没见到大哥了,每次都是他睡了他才悄悄过来,然后一大早睁开眼看到的永远是二哥,哎,难道他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若清,喝药了。”安若言拿着碗走进来,看着他发呆的样子不禁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牌子,“想什么呢?”   “大哥,这几日在干什么?”冒出的两颗眼珠子圆滚滚的睁着,活像一保可爱的兔子。   “这你自己问去。”安若言笑而不答,解铃还须系铃人。   “哦。”拿起碗一鼓作气喝了下去,若清发誓今天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再休息一日就发出,庐州那里已经派人催了。”安若言替他盖好被子,再催也没用,安若华已经压下了几封信书,只为了等到他修养好了才准上路,苦了几个侍卫,来来回回快马加鞭地跑。   听到他出去的声音,若清悄悄睁开眼,不能睡,一定不能睡,只是倦意阵阵袭上,若清只能坐起身,靠在垫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他走到窗边,打开,看着下面热闹的街景打发时间。   不知道爹娘此时在干什么,会不会想他呢?哎,这是生平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而且两年不得回京,他当然会心情低落,大哥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知不觉中,傍晚七彩晚霞渐渐消散,被深沉的蓝吞没,天空一片沉寂,原本鼎沸的闹市归于平静,夜风带来了初秋的凉意,若清搓搓手臂,这才回过身来,竟然已经晚上了。   没有点灯,若清钻进被窝里,听着心中默默数数。   “七百二十六,七百二十七……”门外传来脚步声,若清屏住呼吸等他进来。   黑暗中,那人轻手轻脚开门关门,似乎不想打扰他的好梦。   “大哥。”带给室身边温热的气息,若清开口,清脆的声音让他身体一僵,想要走却被拉住了衣袖。   “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切切的询问他,今天就连二哥也不见了踪影。   “在隔壁。”   原来他一直在隔壁房,难怪看不到。“何必浪费钱呢,这间上房很大啊。”若清故作不知的问他。   “我让若言来。”安若华起身要离开,却听到碰的一声巨响,赶紧回身,却看见黑暗中若清一双亮闪闪的眼眸对着他笑。   “我摔倒了。”像个小娃儿一样撒娇,安若华无奈的把他抱起,放到床上,紧接着高大的身体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抱住。   “大哥,你还在气我吗?”怯弱的声音有些忐忑,生怕听到他说是。   “没有。”沉吟一会儿,他叹息,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清。   “大哥,我是气你没有让我见着爹娘一面就走。”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若清安抚似的揉了揉,“但是我害怕见不到你啊,所以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即使这次你不带我去庐州,我也会自己跟来,因为你是我爱的人……”最后三个字轻不可闻,渐渐飘散在空中,但被安若华捕捉到,“你再说一次。”   “你是我爱的人……”脸蛋悄悄染了红,若清借着黑暗,大胆的再说了一次。   “唔!”双唇被含进,啧啧的水声淫靡响起,若清被压倒在床榻上,两人的重量将他深深陷进去,就好像整个世界被包围了一样的安心,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若清热情的回应他,闭眼感受黑暗中异常敏感的触觉。   十指交握,此生不离不弃……   字数( 4922 ) 庐州小记 二 生日之夜   庐州来了新刺史,大小官员依照惯例约好了时间登门拜相,当然少不了送礼,所谓刺史不就是监督当官的,当然要好好奉承了。   “大少爷,门外来了许多人。”安福才出门,就看见门外站了一群人,看这样子像是做官的,于是急忙回去,禀告正在吃早饭的安若华。   “让他们等着。”头了不抬的回了句,安若华夹了一筷子的腌茶,“这是邻州的特产,若言前几日特地差人送来的,尝尝看。”   “外面的人不用管吗?”若清担心的问,官场上的事他不懂,但是他不希望大哥和别人结仇。   “没事的。”像个无事人摆摆手,安若华气定神闲的吃完了一顿饭,接着慢悠悠起身,对着小厮吩咐:“去把他们请进来。”   一群人望穿秋水,你看我我看你摸不清这个新来的刺史是什么路子,莫不是皇上派来的眼线?就在大家猜测时,紧闭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小童,一身白衣,朝着众人抱手作揖:   “少爷有请,各位久等了”   “有劳有劳。”官场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是一个小童也不能怠慢了。   一群人跟着小童进去,七拐八拐绕了圈,这才在花园里看到了坐着吕苟的安少爷,只见他青衣白挂,随着动作飘逸的衣衫煞是好看,配着身后袅袅的烟雾,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参见安刺史!”安若华回过头,眼睛一扫,便略知一二,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请起。”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安公子什么来头?他们见多识广,一看就知这个刺史不是平常人,大家心时有了些底,该怎么应对。   “我等庐州官员特来拜见刺史,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一点小礼不成敬意。”黄大人是庐州县令,自然身先士卒,走到前面。   “嗯。”安若华点头,既不说收也没说不收,弄得县令手举在半空,尴尬不已。   “这茶不错。”若清躲在房里看到这一幕只想发笑,大哥是在插科打诨啊,却搞得一群人皱着眉头思忖他话里的意思,茶好喝就是茶好喝,没有第二层意思。   “啊,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黄县令一张老脸皱纹展开,笑得开怀,原来新刺史好的是这一口啊。   “臣等告退。”不再多言,一群人挤眉弄眼的离开了,安若华依旧品他的茶,对着桌子上一堆东西视若无睹。   “大哥,你就不好奇他们送的是什么?”见人都走了,若清才从后面出来,坐在一旁好奇这些精致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就是些金银首饰什么的,反正送这些总没错的,一来不是直接金钱交易,二来小小一件便是价值连城,自然能避人耳目。”打开其中的一个朱红盒子,柔光渐渐散开,里面躺了一颗泛着蓝光的夜明珠,温润的手感清凉舒适,令人好不喜欢。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若清更为好奇他的做法。   “不怎么样,放着,以后会有用的。”他既不想做个清官惩治贪官,也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刚才不理不睬亦不拒绝,模棱两可的答案抛给他们,随他们猜测去。   “大哥,他们这些东西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你就不想办法治他们。   “之前的事我不追究,之后不太过分我也不会去管。”这本来就是暂时的,他费不着到处树敌。   “哎?”若清撇撇嘴,他不赞同大哥的做法。   “你以后就明白了。”摸摸他的头,安若华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官场之事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更岂是两滴清水就能洗干净的?所以,明哲保身的好。   两人沉默,一坐一站端着茶杯各怀心思,只是安若华没想到这句话在随后的几天就被推翻了。   这天,若清独自在府邸门口散步,无非是绕着前后的街道走几圈,因为近,所以就摒退了随身的侍卫,虽然两位兄长叮咛嘱咐天下一家要随身带着两名以后保镖,但是他也想有自己的空间,所以偷偷让他们休息去了,总是紧绷着也不好吧?   踏着幽幽的步子,若清欣赏墙头垂下的桂枝,秋风轻吹,一股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鼻尖,钻进心田。   若清只顾着低头看路,没想到拐角处迎面而来一顶轿子,轿夫没看清,差点和他撞上,千钧一发之际若清翻身打了个滚狼狈躲开,轿夫停下步子,朝着他大声叫骂:“走路没长眼睛啊!你是怎么看路的!”   “哎,这位大哥,你……”若清被一顿抢白噎的说不出话来,想想也是,错在自己没看路,只能自认倒霉,于是起身拍去灰尘,这时,轿子的帘幕被一双纤纤玉手撩起,里面挖出颗脑袋,若清惊叹,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一双漆黑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扬起,毫不客气的骂道:   “不长眼的奴才!”哎?没想到漂亮的小公子开口便是一句利索的骂人,若清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他今天这是得罪哪位神仙了?   “我问你,这里可是刺史府?”   “没错,请问你找谁?”哦?是来找大哥二哥的?   “轮不到你插嘴!”小公子刁蛮的朝着他,一旁又探出一颗脑袋,长得如同下凡的仙子,轻柔的微笑让人舒心,他朝着若清抱歉的点点头,仿佛是在为小公子的刁蛮致歉。   “别闹了!玉叶!”清爽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请问你们是来找谁的?”若清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这个看上去知情达理的青年。   “我们是黄大人派来服侍刺史大人的。”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若清看着他们下了车,走进府邸,喃喃的自言自语:“派来服侍……不会是??”哎?眼睛猛地瞪大,若清苦笑的看着两背影,这下有趣了!   “哎呀?你怎么也跟上来了!”玉叶头一回,居然看到了那个挡在轿前的奴才,杏眼一瞪,趾高气扬的指着他:“还不快出去!一会儿刺史大人回来我可要向他告状了!”   什么跟什么?若清郁闷的柔柔刚才摔疼的手臂,看来他没猜错,这两人是庐州官员一番美意,两个小官,但是当时大哥说了什么让他们误会成这样?   看了一眼两人,若清并不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声不吭回了房,他的少爷脾气也上来了,这两个人让他感到了危机感!   “玉叶,你刚才过分了。”青年看了眼洋洋得意的男孩,满心的酸涩,原本清纯的孩子终究被金钱污染,心灵蒙上了灰尘。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熬出头,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他像个孩子们天真的想法令青年摇头,玉叶沉浸在锦衣玉食的美梦中,楼里的小官只要是被送到官员府邸的,以后就都是吃香喝辣,每次回来都给他们带好多漂亮的首饰,好吃的食物,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的光芒,玉叶羡慕不已,而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这不正是上知垂怜吗?   “我先不要高兴,刚才你得罪的那人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给他兜头一盆冷水,青年说出自己的想法,刚才那人应该是这府里的公子贵客,那身白衣虽然简单,但是刚才擦肩而过时他看得清楚,竟然是上好的金蚕丝,如果是一个下人那就说不通了。   “那又怎么样?”玉叶仍旧逞强,不耐烦的朝着青年挥手:“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好好的服侍刺史大人,以后就有好日子了。”   眼里闪过失望的光芒,青年不明白为什么金钱就有这么大的诱惑吗?他可爱的玉叶就这么被污浊的欲望杀了……   “刺史大人回府!”门外一声高喊,两人赶紧坐好,玉叶也收起原先的跋扈,乖乖端坐。   “大少爷,里面来了两位……”安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两人都把小少爷气跑了。   “谁?”皱眉询问,安若华心时隐约升起不好的感觉。   “你们是谁?”刚踏进客厅,就看到两个陌生人坐在上面,安若华凭着经验一眼看出这两人风尘出身。   “回大人,我们是黄大人派来服侍您的,我叫绿雪,他是玉叶。”青年走上一步,行了个万福礼,算是表明自己小倌的身份。   安若华眼里寸寸冷凝,他什么时候说要找小倌了?这个黄县令,哪儿听说的?!   “我没有说过要找什么小倌,你们请便。”手一扬,示意两人哪儿来的回哪去,玉叶脸色倏变,不敢相信连话都没说上就要被赶走。   “大人,求您不要赶我走,如果就这么回去,黄大人绝饶不了我!”可怜兮兮的跪倒在他脚边,玉叶一双大眼泛出泪水,要掉不敢掉的含在里面打转,看得人心时也跟着提了起来,只是安若华眼里只容得下若清,别人再怎么做看了也是厌恶!   “大人请息怒,想必大人说了关于茶的事吧?”绿雪聪慧的提醒他,安若华这才想起那天随口说了句茶不错。   “这有何关系?”   “大人,我叫绿雪,他叫玉叶,这样您猜得出了吧?”   安若华恍然,这个青楼里的小倌名字都是茶名,难怪那天他一说,黄县令便连连说明白明白,这哪儿是明白分明是误会!   “大人……”玉叶轻轻扯动他的衣服下摆,安若华用力一拉,也不顾男孩娇弱的身子被推得倾倒在地,赶紧走出去,若清,你可造成不要误会!   急匆匆走到他的房门前,安若华砰砰敲门,低沉的嗓音仿佛命令般:“若清,开门!”   里面半天没有声响,安若华干脆在门外解释着:“我根本不知道一杯茶还有这样的玄机,这些都庐州这官吏胡乱猜测,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谁知道闹出这么多事来!”   “吱嘎”一声,门开了,若清没好气的走出来看他,“再敲就给你敲坏了!”   “若清,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见他没事,安若华舒了口气。   “不用,你现在把他们赶走,让他们怎么办?”他虽不谙这些门道,但是知道这些小倌一旦回去了,就没有好下场。   “那你说怎么办?”一切都听他的。   “你惹出来的,自己收场。”即使知道他是无心的,但总觉得别扭,若清关了门,把他隔在门外,看来要好好想想了……   回到客堂,安若华又摆出冷漠的表情,他对上绿雪的双眼,意外的跌进深邃的泓潭中,挑挑眉,这个青年不简单。   “你们暂时留下,之后再作打算。”也许这个叫绿雪的有些用处……   “是。”对于玉叶能留下来就代表了希望,他喜滋滋的爬起来,拉着绿雪,“刺史大人这是收了我们了?”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绿雪实在不忍打破他的希望,只好跟着点头,其实以后的事,他也没底。   若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白天那一幕,这难道就是危险的前兆?即使在心时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大哥的本意,但是心时仍旧是介意,介意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倌,若清暗暗握了拳头,过几天便是大哥的生日,他豁出去了!   第二天,安若华起了大早,不意外这个名叫绿雪的青年早已等候在客堂。   “大人早。”绿雪笑盈盈行礼,如果不出他所料,一会儿他就该有所决定。   “昨晚三少爷相对才把你们留下,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为我卖命,总不见得让你们白往吧?”   “是。”深深鞠一躬,他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就如同伯乐,慧眼识英雄,自己满肚子的文韬武略终于有地方施展一番了!   “嗯。”嘴角勾起笑,看来他收服一匹好马。   往后的三天,一切照常,除了家中多出两位貌美的小厮,其余依旧如此,若清闲来无事坐在花园里,看着满地的落叶发呆,还有一日便是大哥的生日了,他该送什么呢?想来想去只有小玩意儿,不稀奇,庐州这地界好玩的也就这些了。   “三少爷。”绿雪悄悄靠近他,在他耳边呼唤了声。   “嗯?”若清惊了一下,回过头去,是他。   “您在烦恼什么呢?”绿雪笑着端给他一碗水果羹,“趁热喝吧,这是大少爷临走前嘱咐的,庐州干燥,您还习惯吧?”   其实来的第二天,他就已经看出这两位少爷之间的不寻常,不知道另一位没有见面的二少爷是否也是如此。   “谢谢,”接了过来,若清把烦恼的事情一股脑儿朝他倒了出来,几天接触下来,他觉得绿雪就像是一个同龄的知心朋友般可以依靠信任,看着那双沉静的眸子,总让人觉得有倾诉的欲望。   “大哥明天就是生日了,我送他什么好呢?”   “原来是为这件事。”绿雪笑盈盈,替他一块儿想,“三少爷,您要知道大少爷要的是什么。”   “大哥要什么?”若清不解。   “我问你,你与大少爷之间可有肌肤之亲?”   “我……”脸蛋蹭的通红,若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不可否认一句话直接切中了自己的内心……   “三少爷,没什么害羞的,情到浓处,自然而然的事。”他说的轻巧若听的迷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三少爷,这样,你一会儿随我去一个地方。”绿雪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嗯。”乖乖点头,若清隐约猜到是哪里,脸蛋悄悄染红,但仍旧坚定地看着他。   两人乔装打扮,来到一家普通的茶楼前,若清看了眼匾额:茶缘楼。   这么雅致的名字后面谁能想到这是庐州最出名的小倌楼,凡是来过的官员一律进过此地。   “哟,好俊俏的公子,来来来,上面请。”尖着嗓子的龟公一眼看出他们是来找乐子的,立刻摆了笑脸请他们上楼,低头过去,绿雪的打扮成功骗过了他的眼睛。   “二们这边。”什么人做什么生意,凡是来找乐子的客人一律带到里面,两人进去,若清感慨,这里面还真是别致精巧,巧妙地布局令人赞叹。   两人坐了会儿,半盏茶的功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二位公子,奴家进来了。”   “嗯。”绿雪应一声,而若清坐在里面,装作镇定。   “二位公子好。”纤弱的身影映入眼帘,若清看他身着女儿家的薄衫,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扭动,走路时带了风尘味,来到他们面前,举手投足间也是充满了女儿家的脂粉味。   抬头,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特别一双美目,稍稍往下倾斜,带了我见犹怜的娇羞,泛红的眼角更是惹人遐想。   “二位公子是要再找一人还是甘露一人便可?”小倌轻声询问。   “再叫一人。”绿雪熟门熟路的跟了句:“做足了全套。”   “是。”甘露朝着门外的小厮说了声,不消一会儿,又进来一个,这一次是一个少年,大大的眼睛镶嵌在小脸上,如同娃娃一般精致的人偶。   “飘雪见过两位公子。”若清听了心时思忖果然都是雅致的茶名,碧潭飘雪,蒙顶甘露。   “公子。”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一双玉臂已经伸了过来,似乎要拦住他的脖子。   “你们两个,”绿雪掏出折扇挡在两人面前,“你们两个做足全套,这位小兄弟想要开开眼。”   “奴家明白。”原来是这样的,有些客人嫌他们脏,所以会提出些不同的要求,见多识广的两人立刻和他保持距离,站在床前,替对方脱下衣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两的动作慢条斯理,充满一诱惑,看的若清心痒痒的。   直到彼此坦诚相见,少爷被压在身下,之后便是爱抚,四只手在身上游移,看他逐渐迷离的眼神,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啊……”若清轻呼,上面的小倌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将尖嘴对准了翘起的浑圆的臀,用力一挤,只听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少爷嘴里吐出听不真切的呻吟,若清清楚的看到臀瓣之间流出的液体,泛着淫靡的水泽。   “啊……啊啊……嗯……”随着手指渐渐加入,少年的呻吟渐渐大声起来,双手无助的抓着地板,整个人跟随着下身手指的动作扭动着,白花花的如同娇艳的生物。   接下来的动作看的若清目瞪口呆,他不知道原来要做到最后是这样的……   甘露握紧了自己的炽热,顺着已经润滑的蜜穴缓缓推进,直到扑哧一声,没入全部,若清整个人僵硬的会在床头,看着他们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仿佛眼前的人变成了他和大哥……   绿雪眼睛一飘便知道三少爷春心已动,笑而不语的让两人退下,他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您还好吧?”   “饿?”若清回过神来,眼前的人早已离开,他尴尬的猛然起身,“我还好,我们回去吧。”   “嗯~”绿雪先行一步付了银子,看着他一脸恍惚的样子笑得有些狡猾,明天有好戏看了~   坐自己的床上,若清手里紧紧握着一小瓶东西,这是刚才绿雪临走前塞给他的,不用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用途的……刚才一幕又浮现眼前,若清拍拍烧得滚烫的脸颊,下午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了……   安若华觉得从昨天起若清就有些不对劲,回到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门迎接他也就算了,见到他还躲避三尺,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这是怎么回事?想要找他询问,还没凶到人就已经逃得远远的了,安若华颇为郁闷的思忖半天,难道对于小倌这件事他还没有释怀?   到了夜里,安若华坐在房里,披着衣服在灯下看书,严肃的神情令人迷失在他的刚毅中,若清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大哥。”   “是你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安若华抬头,皱眉看着他身上的单薄的衣物,随即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给了他。   “别着凉了,已经是秋天了。”微微责怪的口吻让他突然起了冲动,大着胆子抱住了眼前专心替他穿衣的男人。   “怎么了?”伸手接住他,安若华有些担心,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大哥,生日快乐!”原来是这样啊,安若华轻轻笑了,生日不生日的早就忘了,倒栽葱若清一直记得,他很是高兴。   “谢谢你,若清。”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安若瓮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属于他的清淡气息瞬间萦绕鼻尖,令他舒服的微微叹息。   “大哥……”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若清稍稍推开些距离,抬头,黑暗中一张脸早就红得发烫。   “你这是……”安若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缓缓解下身上的衣物,直到月色下,年轻美丽的胴体出现在他眼前,诱惑着他的视线。   “大哥,抱我……”任哪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心爱之人的投怀送抱,更何况积压已久,安若瓮城忍住已经快要灭顶的欲望,嘶哑着嗓子问他:“你确定不后悔?”   “嗯。”他点点头,都做到这一步了,若清往他身上蹭了蹭,安若华只听得脑中的理智之弦猛然断裂,瞬间化身成狼,将这头主动跳下的小肥羊狠狠压倒在床上,粗暴的吻狂风暴雨般落下,最后含住那张小嘴,反复吸吮。   “嗯……大哥……”若清难耐的抬头,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冲出来,下腹一股炽热渐渐袭遍全身,但是没有地方发泄出来,只能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难受的扭动起来。   “乖,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像是哄着孩子一般的口气,安若华移到他的胸前,舌头卷起其中一颗悄然挺立的樱桃,辗转揉捻,手更是忙不停的往下探去。   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都被他俘获,若清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只剩虚弱的呻吟。   “啊……啊……不要不要,啊……”无意识的摇头,过于刺激的感官体验让他觉得只想逃,一双手颤抖着抵在他的胸前,无奈不能阻止身上男人进一步的侵略。   “啊!”下身猛然被入侵,渐渐开拓的异物感让他有一种被蹂躏的冲动,眼神迷离的看着身上环绕自己坚实的身躯,雄性深厚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住,若清化作一滩水,任他摆布。   “这里是不是?”手指碰触到一点,安若华轻笑,身下的人瞬间紧绷的僵硬告诉他这里是他的敏感点,于是坏心的朝着这个地方进攻,逼真得他吐出串串吟哦,因为怕吵醒其他人,若清只能捂住嘴,无助的看着他,湿润的大眼活像个被欺负的小鹿。   “你在玩火。”下腹一紧,安若华低头在他耳垂轻轻一舔,低沉性感的嗓音仿佛触动了他的内心,若清全身瑟瑟发抖,分开的双腿间感受到了凉意,他明白接下来的事……   “好紧。”手指再次探入,安若华一心做足了前戏,否则受伤的是他。   “衣服里有……”   “你说什么?”俯下耳朵,听清了他的低喃,“衣服里有药膏。”   安若华一愣,随即抓起地上的散乱的衣物,往里一掏,果然摸出一个小瓶,眼危险的眯起来,这是谁教他的?   “大哥……”没有爱抚的身体空虚的可怕,他只想找个东西把自己填满,于是抓紧了眼前的男人水波盈盈的看着他。   “乖,别动。”将药膏挖出,轻轻探进精致的蜜穴,蠕动肠壁受到刺激,一收一缩渐渐放松下来,微弱的月光下,两腿之间湿润不已。   安若华看准了时机,将早已忍耐不住的炽热慢慢推进他的身体。   “啊!!!”若清几近疯狂的叫了出来,被他堵住嘴,剩余的叫声融化在两人唇间。   “若清,若清……”安若华反复念着他的名字,下身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几乎要把他撕裂般的凶狠用力。   “啊……嗯,啊……”全身的感触集中在那一点上,若清抱着身上的男人,觉得就快要死在这灭顶的快感中……   一夜疯狂,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到了正午,看着高升的太阳,昨晚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拼凑起来,若清烧红了脸往被子里躲,天啊,他居然真的做了……   “吱嘎”门打开,安若华走进来,坐到床边,温柔的看着他安睡的容颜,若清闭眼僵硬的躺着,浑身酸疼的感觉让他一动也不能动,感受到发丝被轻轻抚摸,他更为紧张,呜呜呜呜,大哥,你快点出去啊。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安若华低头在他在耳边说了什么,又坐了一会儿悄悄出去,若清这才敢再次睁眼,揉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双腿,缓缓起身,刚才那句话把他吓得够呛!   安若华想着昨晚那瓶东西,喝一口茶,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不过意外的好用,咂咂哟,这次暂且放过他,至于这个不听话的三少爷,昨晚惩罚也够了,回想他难得主动地表达,安若华满意的点头,而房里,若清仍旧为了那句话害怕不已,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呜呜呜呜,他不敢了!   字数( 7748 ) 庐州小记 三 三少练武   “我要练武!”安家三少冷不丁说了这么具爆炸性的话语,瞬间整个饭厅冷却下来,安若华神情自若,给他盛了碗汤,很顺手的摸了摸一头柔软的青丝:“乖,把热汤喝了。”而一旁的安若言则是镇定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他,“多吃点,再瘦下去你就没了。”   “我要练武!”若清再次重申,捏起小小的拳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安福低头扒饭,绿雪玉叶优雅的互相喂饭,情意浓浓,转了一圈,安家三少继续被无视,若清在心里哀叹,难道他就这么被看扁吗?   不行!他要重拾他男儿尊严!   “乖,坐下好好吃饭!”安若华一把将他拉下按在椅子上,往里塞了一口汤。   大家都以为这个小祖宗只是说说的,谁知道刺史大人的心头肉就是这个么弟?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到哪里都把这不让人放心的小人儿锁在身边,而那个酷酷的安家二少爷更是如此,人前一副冰山模样,从后却是温柔体贴的兄长,不知那些迷恋他的少女们看了会作何感想。   “哎哟我说小少爷!您快下来!”安福在树底下急的团团转,就在刚才,他家小少爷嚷嚷着要出去找师傅,大家伙自然只当是玩笑罢了没在意,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拿了样子爬到房顶上,沉默的抗议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   “小少爷,您小心了!”安福看他摇摇晃晃的坐在屋檐边缘,吓的一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天知道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安福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小少爷,你下来,我带你去找师傅。”绿雪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温柔的语气像个邻家哥哥一样让人感到舒心。   “你说的。”若清怀疑的看他一眼。   “我一定说到做到,所以下来吧。”展开双臂,高高坐着的小少爷点了点头,高高兴兴的下来了,只是刚被抱住,就听绿雪换了个语调,冷硬的来了句:“安福交给你了。”   “等等!”若清不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转了个身,强硬的塞进了房间里,“你你你,你骗我!”   “那是自然,哄小孩子的话,谁不会?”安福看了眼笑得像只狐狸的绿雪,啧啧搞不好安家最可怕的就是这一个月内升为总管的男人!   若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自己就这么被骗子了?可恶!此仇不报非君子!   “走了。”解决了任性的小孩,绿雪揽着玉叶甜甜蜜蜜的往屋内走去,众人在背后一致认定,这是个惹不起的可怕男人!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若清这次铁定了心要练武,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绝食反抗两位兄长的禁锢。   “若清,开门。”安若华敲敲门,没反映,再敲,还是没反应,看着屋里小小的人影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一旁的安若言一个着急,直接踹门而入,安家的三少爷呆愣的仰天发呆。   “若清我们应答你好不好?”安若言算是被他打败了,无奈的抚着额头,不过前提是他亲自教他。   “嗯。”淡定的点点头,若清回过头去悄悄做了个鬼脸,成功!   “乖,吃点东西。”接过安福手里的托盘,上面摆了可口的饭菜,安若言没有忘记初来庐州发生的事情,这样的痛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小口小口吃着,眼尖的绿雪摇摇羽扇,看到床底下露出一截香蕉皮,哦,原来如此。   第二天,若清按照安若言指定的时间表,早早的起来,在后花园里等待他。   “二哥不要顾忌,尽管来!”很豪迈的掀起衣服下摆,若清比了个请的姿势。   “首先是扎马步,下盘不稳,什么都是空。”安若言示范了下,“你试着让我移动。”   若清得令,一脚踹向他的,只是稳健的马步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脚趾头隐隐伤痛。之后无论他怎么用力踢也好掰也好都不能撼动他分毫,若清满头大汗,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我也要练!”   “好!两个时辰!移动了就重新算起!”   “喂喂,会不会太狠了?”假山后面挖出几颗脑袋,玉叶疑惑的看着两人,二少爷今天还真是一点不留情。只要稍稍动一下,就狠狠的一根打下去,重头再来,如此反复,三少爷看来已经快不行了。   “他有他的想法,我们回去吧。”绿雪拉了好奇心极重的玉叶,如果不狠点,谁知道这场闹剧要拖到什么时候?还是让他自己放弃比较好。   只是众人都低估了若清的承受能力,一连七天,他每天早早的来到花园,呼吸冷冽的空气,然后扎马步,即使更怎么酸痛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几天下来竟有了些起色,从开始的颤抖到现在的能安安稳稳蹲着小半个时辰。   “少爷,喝茶了。”到了休息时间,玉叶提了壶大麦茶过来,清香的味道很是解渴。   “少爷你就这么执着学武?”玉叶有些不明白,这样被保护着不是很好吧一?就像是他在茶缘楼的时候,渴望有人能够把他从中救出来。   “嗯。”低头把玩着瓷碗,若清回想 着以前发生的事,“我不想总是成为他们的负担,如果我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么即使他们不在身边也不用这么担心,反过来我可以替他们分担,我想能够和他们并肩而站,而不是总躲在后面。”   玉叶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喜欢被保护的感觉。   “好了,我继续。”玉叶看着他清瘦的身体,还是那么单薄,但却令人感受到了里面蕴含的力量。   “没想到他能这么坚持。”站在书房往下俯瞰,这样努力的小人儿让他们颇为自豪。   “就算是强身健体也不错。”安若华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对,也许看着他日益红润的脸色,感到了练武的好处。   于是,安家三少爷在庐州的两年里每天坚持着扎马步,学习简单的招式,竟然改掉了体弱多病的体质,变成了健康宝宝~ 字数( 2052 ) 庐州小记 路人甲   在庐州的日子,安家三少结识了一些有趣的朋友,黄县令的公子黄绍雄,柳长史的公子柳玉安,冷司兵的公子冷逸,都是官宦子弟,在官场上通过父辈们认识,私底下他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每月特定的时间都会在翔德楼见面,饮酒作乐,一派纨绔子弟之风。   “少爷,今天该出门了吧?”绿雪笑眯眯的看着正在穿衣的若清,三少性格温顺,任谁都喜欢,难怪大少爷和二少爷会吃醋,常常抱怨三少冷落了他们。   “绿雪,别告诉他们我出去了。”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若清可不想身边带了几个一连严肃的保镖死死的盯着他的朋友。   “明白。”绿雪无奈的点头,今天怕是又要被两位少爷责罚了。   悄悄从后门出去,若清熟门熟路的来到翔德楼,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每逢特定的日子都会做特色狮子头,而想要吃到嫩滑美味的狮子头,都要领了号码排队,如果等不到那就再到下个月了,于是他们几人便轮流,轮到谁这个月由他请客,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们特定的相聚日。   “若清这里这里!”刚到了楼下就听到上面一阵呼唤,若清抬头,正是那个喳喳呼呼的家伙,黄县令的公子,黄绍雄,他不似父亲那样唯利是图,反而是一个一身正气的热血男儿,若清常常笑他,说他不是黄县令的亲生儿子。   “绍雄,我听说了,你马上要成亲了。”远远过来若清就开他玩笑,这件事在庐州官场上已经传开了,说是黄县令的公子要迎娶一位富家女,别人看来这是门当户对的美满婚姻,但是他们这群朋友知道,绍雄有真正喜欢的女子。   “你也这么说?”郁闷的喝口酒,这次父亲几乎以死相逼,就差没有把他锁在家里直接压赴成亲。   若清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憔悴了不少,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一月都是借酒浇愁,可惜愁更愁。   “若清,劝劝你吧,你说话最管用了。”柳玉安忍不住夺过他手里的酒,“别再喝了!冷逸,你倒是说几句啊。”无奈瞪他一眼,这家伙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和他的姓一样。   “解铃还段系铃人,绍雄,你去找她吧。”柳玉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对啊,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若清,我心里痛啊。她马上就要和一个富商成亲了。”醉醺醺地诉说苦闷,黄绍雄不敢相信她竟然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子,不相信不能相信!   “既然我不信,那就当面问她。”若清叹了口气,谁让他喜欢上了一个红尘女子,这对于黄县令来说万万不可的,难怪他催着绍友赶快办了婚事。   “我怎么问她?”满嘴的酒气让若清皱眉头,同眼神询问一旁的柳玉安,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   “从到我家就一直喝,来这里更是起劲。”摊摊手表示无奈,不给喝就要撒酒疯,简直是一个泼皮无赖。   “绍雄,别喝了,来放下。”温和的劝他,谁知他倒好借着酒劲越发的闹腾了,弄到最后一旁的客人们向他们投来不满的眼神,楼下经过的路人也纷纷抬头看这个疯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连忙打招呼,柳玉安狠狠地看着这家伙,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若清火大的拿起一坛酒,朝他兜头浇下,全场瞬间安静,柳玉安愣住,呆呆的看着这个温顺的人儿,而冷逸则是挑挑眉,被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扑哧!咳咳咳咳!”被冷不丁的呛到,药盒绍雄身子缩成一团,痛苦的咳嗽。   “你在这里朝着我们发疯有什么用?去找她说清楚啊!”若清眼一瞪,凌厉的口吻完全像是变一个人,小二躲开他们贴墙走,原来温和的安少爷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哎哎哎!几位公子啊,不能进去啊!”老鸨刚要出来迎客,就见黄绍雄一脸杀气的闯了进来,身后跟了三个死党,老鸨一看心时咯噔一下,这四位哪一位也不好惹啊!   “让红绫出来。”瞪了老鸨一眼,就是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婆子把红绫当成货物一样卖了!   “哎哟!”老鸨吓得直往后缩,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增添了恐惧,连连点头带着几人上去。   “在里面……”脚步往后退,一旁的冷逸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阴柔俊美的脸靠近她:“她戏不没开始就想走?”   “不是不是!”这个冷公子笑的可怕啊!   “红绫,你出来!”脆弱的门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摇摇欲坠就要四分五裂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慵懒的看着他:“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眼神里夹杂了一丝期待,就像是微弱的火苗,可怜的颤抖。   “我只爱钱,这个答案满意了?”红绫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让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若清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赶紧牵着他走了出去。   “绍雄,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想说些什么。但开口却是虚弱的语气,若清真是恨自己怎么想出了这个馊点子。   “谢谢你。”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回过头给他一个凄惨的笑,“谢谢你让我了解一个心结,我这就回去准备成亲的事。”   “绍雄……”三人担心的看着他,这样安静沉默,这次打击真的大了……   四人一路无语,只是跟在他后面,默默的给予他支持。   “救命啊救命啊!”经过一条小巷子,从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黄绍雄脚步顿住,如同箭一般飞速奔了过去,几人拦也拦不住。   “小免崽子再让你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骑在一个女童身上,似乎要一逞兽欲,女童茫然惊慌的挥动双手,没有焦点的眼睛令人揪心,是一个盲童。   “住手!”黄绍雄一声怒吼,飞身上前将大汉打倒在地。   “混蛋坏我好事?!”大汉从地上翻滚而起,看那加热也是练家子。   “遭了,两人打起来了。”从后面赶上的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黄绍雄因为酒力明显处于下风,互看一眼三人很默契撕下衣服蒙在脸上,一同冲了出去。   冷逸一个转身,漂亮的回旋踢,正中大汉腹部,柳玉安在后面又补上一脚,大汉一看形势不对落荒而逃。   “没事吧?”扶起一旁的小童,若清拍拍她身上的灰尘。   “呜呜……”女孩吓得够呛,一个劲的哭。   “哎,若清……”一旁的柳玉安盯着满脸青肿的黄绍雄若有所思。   “嗯?”   “行侠伏义挺有意思的……”   “……”若清看着他无语相对,这个柳玉安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把小女孩送到家里,没想到她的父母也是盲人,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四人心时不是滋味,当这对盲眼夫妇感激的询问他们名字时,不知是谁说了声路人甲。   也许若清没有想到,这个路人甲之后会在庐州声名大噪…… 字数( 2373 ) 天庭散记 阎罗文清第一次见面   九曲小桥隐隐约约从云雾中显现,精致的走廊里雕饰着各种巧夺天工的花窗,一个纤细的人影慢慢走在上面,似乎在欣赏一旁盛开的佛莲。   “文清,老君让你在凡间等一个人,助他成仙。”天璇摇着扇子笑眯眯朝他走来,见他想躲开,伸手拦住,“怎么,我的话你不信?”   “不是,只是文清法力尚浅,不能在人间呆太久……”讷讷的解释,只是天璇根本不理会,伸手一推,将他推到了池子里,脸上露出嫌恶的笑,“你就在阳间好好享受吧!”   “哎哟!”轻呼一声,他站稳身体,突如其来的降落让他手足无措,根本没有准备,就被阳间的腥臭味沾了满身,瞬间法力减弱,文清苦笑的拍拍身上的尘土,别到时候回不去就好了……    他自知自己低贱的身份被许多纯仙所鄙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明明半人半仙可偏偏不能在人间待得太久,落寞的低下头,他只落得两边不是,来来去去如风卷。   不过既然都下来了,好好看看吧,文清打起精神,换了一身普通的儒衫,好奇的走在街上,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眼花。   “来来来,父老乡亲不要错过了!正宗的少林绝学!”前面一个大汉拿了一把铜锣敲得震天响吸引客人,果然不少人围了过去,文清也跟着凑热闹,瘦弱的身子被一群人哄拥而上抗日到了前面,他想退后却已经没了路,文清痛苦的吸着腥臭味,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   阎罗站在他的对面,几乎瞬间感受到了微弱的仙气,冷眼看着这个被人群挤的左右晃动的小仙,他蔑视的看了一眼,天庭之人都是这样的没用?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在下也是混口饭吃,谢谢了!”表演完毕,大汉举着一只碗走了一圈,不少人一哄而散,只有少数的要往那只空碗里投些铜钱,文清没站稳,而身边的人往后撒去,将他绊倒在地,狼狈的跌出。   “痛!”甩甩脑袋站起身,文清看到眼前的男子,冷酷的眼盯着他,于是露出羞涩的微笑,真是糗大了,这要是被武曲知道指不定怎么笑话他,想到这里文清再次不好意思的低头傻笑。   这人有病?阎罗被他的笑容怔愣住,刚才四目相对,那双眼是天庭少有的清澈,大多数的神仙都是高高在上的高傲,而这人去是一眼看到底的单纯,看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阎罗心念一动,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他难得对一个神仙感兴趣。   文清继续他的人间之旅,今天街头似乎特别热闹,应该是庙会吧,他一路走不时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地摊上的小玩意儿,阎罗跟在他后面,见他那好奇的样子,活像一只温顺的小狗,睁大了眼睛四处瞧着,丝毫不顾忌旁边人来人往惊艳的眼神,以他的相貌来说在仙界算是平庸,但是在人界却是上等的清秀俊美,看到几个猪头对他流露出垂涎之色,阎罗不自觉地冷下眼神。   “这位小哥过来。”街拐角一个男子叫住他,文清回头张望,指了指自己,那人点点头,文清疑惑的走过去,丝毫没有任何戒备之心,看的阎罗手里的折扇听到的折断,这人是白痴吗?   “什么事?”这是条幽深的小巷,望不到头,似乎很长,文清跟随那人走了一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头,赶紧停了下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阎罗隐身跟在他们后面,看他这时候还礼貌的抱手作揖,恨不得上前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小哥,刚才是你自己跟上来的,怎么现在想跑?”男子露出一口黄牙,笑的淫荡,一把抓住正要转身的文清,一双手更是不老实的钻进他衣服里。   “你这是干什么?”文清又羞又恼,但无奈展不出法力,已经消耗太多时间了,再不走他就被浊气侵蚀。   这个笨蛋!阎罗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陷入绝境,伸手一弹,黄牙男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摔倒在对面的墙上,文清挣扎着站起来,看清了身后的阎罗,随即认出是刚才的人,原来他也是有法术的人。   “走了!”伸手将他揽入怀里,阎罗以外的喜欢这种柔软的触感,忍不住加大了力道,一个转身,在小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野地凭空出现一道光芒,文清眼睁,原来已经到了几里之外的地方。   “谢谢你!”朝着他微微一笑,轻浅的仿佛一碰就碎,阎罗看着他清秀的脸庞,想到刚才那个恶心的男人用手碰了,鬼使神差地轻轻拂过。   “你也是天庭的人吗?”文清不能感觉出他的元神,所以好奇的询问。   阎罗无奈的看着他,这幅表情惹人遐想连篇,就像是一只单纯的小鹿,让人想要把他狠狠的蹂躏在身下,突然一个念头升起,阎罗邪魅的笑了:“我是天庭派到人间的仙。”   “哦,难怪没见过。”文清点点头,随即对他笑得灿烂:“那我下次再来找你,后会有期。”   “呵呵。”阎罗轻笑,拉过他的衣领附身在他唇角印上一吻,“这是约定,三天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好……”呆愣的看着他,眼前金光一闪,等他再睁眼,已经到了天庭。   这男人,好奇怪……   武曲大大咧咧的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文清一人坐在椅子里抚着嘴唇傻笑,看得他不禁搓了搓手臂,冷死了!   “你在做啥白日梦?”武曲摇摇头,这个文清说他傻偏偏能猜透你的心思,说他精明,他却随随便便相信一个人的话,这是个矛盾的文曲星君。   “没什么,武曲你来了??”听了这话武曲一口茶没喷出,他来了很久了好不好!?   “我说你怎么了?”怀疑的看着文清始终微笑的表情,总觉得里面夹杂了什么,一定有蹊跷。   “没怎么啊,”文清清澈的眼里一片茫然,看的武曲只想吐血,这个人,真是让人怀疑不得!   “对了,天机送我的种子发芽了,你来看看。”突然想起小花园里种着七彩荷花,文清像个孩子似地献宝,得意洋洋的给他看。   武曲无语的看着巴掌大的地方,别的小仙都有一大片的土地,偏偏他这个星君只能自己找空地,翻土、播种,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武曲怜惜的看着他的发旋,这样温和人,本该捧在手里呵护的,却总是被人欺负,天理难容啊!   “你怎么了?”武曲被他叫的回过神,刚要开口说没事,脸色大变的看着眼前晃动的肥虫,一条巨大的蚯蚓扭动身子,它的尾巴则被拽在文清手里,始作俑者还一脸迷惑的看着他,武曲被一吓,头上红发根根竖起,为什么天庭会有这种东西!   “拿开拿开!”文清委屈的看着他,这条小蚯蚓很可爱不是吗?   武曲连连后退,却没看到脚下一块小石子,任他反映再好比拟能躲避突如其来的灾难,整个人往后趔趄倒下,狼狈的沾了满身泥,气急败坏走出他的地方,武曲发誓以后打死也不来了!   文清眨眨眼,心想武曲还真是可爱……   到了第三天便是约定之日了,文清心情大好的替荷花浇水,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念了咒语,身形一动,消失在无影无踪。   阎罗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到了约定之时,他也不知道彼的就到了这个地方,结果看到文清抱了什么东西站在那里伸长脖子等他,一瞬间复杂的滋味弥漫心头,阎罗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这才现身。   “你来了?”欣喜的跑过去,文清举高手里的那株荷花,被他用仙力保护完好,盈盈泛着七彩流萤。   “我种的,见他开花了,所以想拿来给你看看。”笑得开心,文清期待的看着他,阎罗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不错。”   “我就知道你喜欢。”笑得像个孩子,纯美的容颜让阎罗看得痴迷。如果能永远霸占这样的笑容……甩甩脑袋,不可能的,他们是对立的仙魔,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你回去吧。”冷冷的打断他的唠叨,文清愣住,询问的看着他。      “我本是地府的人,仙魔殊途,以后再见就是敌人!”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阴沉的可怕,文清轻轻缩了身子,这样的反应看在阎罗眼中仿佛一根刺扎进心里,痛得厉害,他转身消失不见,留下文清站在原地焦急的寻找,他还有话要和他说啊! 字数( 2932 ) 天庭散记 阎罗文清第一次见面 下   回到地府,阎罗坐立不安,总是想着他知道真相时诧异的表情,就好像在提醒他,仙魔本就是不该在一起的!   混蛋!一脚踢开碍眼的椅子,阎罗这番举动自然落入了妖魅眼里,他扭着腰身娇媚的靠了过去,“王,您这是怎么了?”   “给我!”粗暴的撕裂他的衣服,阎罗反身将他压在身下,没有任何前戏,狠狠的挺进那张小嘴,妖魅吃痛,却比以往更为放浪的媚叫起来,“王……啊!用力,再用力!”   “滚!发泄过后,阎罗将他抛在地上,冷冷的甩袖离去,妖魅细嫩的肌肤被划伤,他皱起眉头,隐约嗅到一丝不平常,到底是谁让王发这么大的火?眼睛眯起,有必要查查!   文清抱着七彩荷花站在原地,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他却一动不动的等着,因为他还有话没说完啊……   站累了就坐下,文清不顾一身飘逸的白衣,就这么顶着寒风坐在空旷的野地里,手里抱了一株荷花,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他有预感,如果这一次等不到,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想到这里心头一阵慌乱,不知为何心中的激烈,恐慌满满的占据了整颗心,咬牙忍受越来越厉害的腥臭,文清执拗的要等他回来。   阎罗坐在窗口,糟糕的心情连带影响了地府的天空,终日一片灰暗,烦躁的站起身,他闭眼,宫殿里闪过一道光芒,再看哪还有他的身影。   再次回到两人约定这地,阎罗面无表情的踩在杂草上,这地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才好,这么想着,手掌心渐渐冒出黑色的火苗,正当他要将火球抛出去时,隐约看到前面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心头荡起涟漪,阎罗将他翻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到文清昏死过去的容颜。   “该死的!”咒骂一声,他赶紧用法力抱住他他最后一口仙气,紧接着将他抱在怀中,口中念念有词,带着他瞬间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文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环形的百花,还有恍若仙境的森林,上空浮现了一层深绿的雾气,朦朦胧胧仿佛与世隔绝。   “这里是哪儿?”一脸迷茫的坐起身,文清记得自己在那儿等他结果就这么失去了知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阎罗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举动,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能撩拨他的心。   “你在啊。”文清对上他的眼,咧嘴笑了,想上前,却被他躲开。   “你听不懂吗?我是地府的魔。”   “我知道啊。”等待关天却等到这句话,这下换他愣住。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想你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吧。”湿润的眼看着他,阎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你难道不怕我?”   对于天界的人来说,地府的魔是低贱的存在,恨不得诛杀之,但是,文清低头想了想,看着他说道,“我相信你。”   “你凭什么相信我?!”突然起身,阎罗似乎要把他温和的笑容打散,文清受惊的往后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你知不知道随便相信一个魔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文清迷茫的表情让阎罗挫败的坐下,这人无论怎么朝他发火,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反击,连带自己也跟着熄火。   “你没事吧?”担心的凑到他眼前,“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告诉天界的人的。”   天界的人?阎罗冷笑,这些所谓的仙他还不放在眼里。   “为什么要等我?”   “我怕以后见不到你了。”爽快的回答让他心时滑过暖流,阎罗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你不怕我?”   “为什么怕?”文清沉静的眼神令他吃惊,这个小仙绝不是表面的那么傻,他只是将智慧沉淀在内心深处,“我很喜欢你啊。”文清眼儿弯弯,不知道怎么的第一眼看到他就莫名的有好感,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他。   “喜欢?”阎罗低沉地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喜欢我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点点头,不就是被天界的人更加鄙视?反正他了习惯了,比起失去一个好朋友,这点算不了什么。   “好朋友?”仿佛读懂了他的内心,阎罗笑的更张狂,“我要的不是朋友。”   文清眼里闪过受伤,他是真的很喜欢他……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在想什么,阎罗再次印下一吻,这一次他缓缓加深了力道,灵巧的舌头敲开两半唇瓣,钻进去,灵巧的舔过每一个角落,文清不知道该睁眼还是闭眼,就这么僵着身体任由他吃尽了豆腐。   “第一次?”他的反应令他兴奋,阎罗像是寻到宝藏一样看着他,这个人,从笑容到一切都是他的,谁也别想奔走!   “我要回去了。”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出来很久,文清脸色刷白。   “怎么?”皱眉看到他的变化,阎罗将他抱在胸前,不满他就要离开自己。   “还有没几天时间,错过了就要受罚。触犯天条可不是闹着玩的。   “受罚?”只要想到他回去后可能遭受的惩罚,阎罗更是将他圈在怀中,施了法术不让他离去,“愿不愿意跟着我去地府?”   “哎?”文清一进没了反映,阎罗忐忑的等待他的应,文清仿佛受到了蛊惑,看着他魅惑的眼睛,轻轻点头,得到他的回答,阎罗瞬间将他箍紧,仿佛怕他反悔似的。   “抓紧我。”文清点头,双手抱住宽厚的胸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到两人正在迅速下降,越往下身边的风越阴冷,但都被他一一挡去。   “到了。”阎罗似乎很享受被依靠的感觉,坏心眼的拖延了时间,直到他身子轻轻颤抖这才降落到地面。   “这里就是地府?”文清环顾不圈,不是想象中的荒凉阴沉,而是一片鸟语花香,精巧的亭台楼阁交错呼应,比起天庭更多了一份现实。   “喜欢吗?”阎罗看他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微笑。   两人慢慢地走在长廊里,背后两道怨恨的目光牢牢盯住文清,妖魅隐去了气息躲在假山后面看到的就是他的王居然和一个天界的小仙亲昵地走在一起,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王几日来心情不好的原因,下唇紧咬,他不甘心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仙能够夺取王的注意!?   王肯定是心血来潮,一定是这样的!他要想些办法让他尽快滚开!   “前面是我的寝宫。”推开门,是一间雅致的房间,文清赞叹的看着,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头号他:“我这几日睡哪儿?”   “当然是我的寝宫。”不能他犹豫的机会,阎罗手一带将他拖进房里。   “这样好吗?”文清拘谨的站在那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是地府的待客之道。”阎罗随口编了个理由,见他深信不移地点头,无奈的摇头。   “你对别人可不要这么没戒备心啊。”只要想到他对着别的男人露出这副令人遐想的表情,他就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   “哦……”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文清还是愣愣的点头,当然,以后他就知道阎罗所怀的用心了…… 字数( 2440 ) 天庭散记 东华文清第一次见面   东华帝君乃是西王母之夫,男神之王,主掌仙籍,凡男子成仙必要先拜东王公,仙人升品也要拜东王公,称东王公居方诸山上,并说方诸山在东梅之内,其诸司命三十五,所以录天上人间罪福,帝君为大司命总统之。   “东华上仙,请过目,这是新来的名单。”底下的小仙恭敬的递过一本名册,东华接过,一双细长的眼眸一一扫过,便能看出此人生前的功德,朱砂笔圈了几个名字,这便是今年能够得道成仙的魂魄。   “这是谁?”东华停留在一个名字上,文清,能看出此人天命不凡,应该是半人半仙,为何投胎下凡而不是长天修行?   “此人的母亲犯了天条被逐下凡,所以命带杀气,转了三世后才得以有机会名列其中。”   “嗯。”东华略微沉吟,这人无功无过,心性善良,朱砂笔在上面停留一会儿,画了一个圈,“今年就这些。”   “是。”小仙接过不小心打翻在地,赶紧捡起,眼睛瞄到文清那一页,上批:文曲星君。   千年之后的劫数便是他亲手画下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东华府   云雾缭绕的天空缓缓飞过一只彩蝶,盘旋几圈后,停留在一株鹅黄的花朵上,一阵七彩光芒之后,一位少女娉娉婷婷站立其中,整理好衣衫,走进了精致的府邸。   “参见东华上仙。”少女跪在地上,手高举过头,上面躺了一张信笺,“牡丹仙子有请。”   “嗯。”接过来,东华突然停顿,皱眉看着少女,彩蝶变得少女娇羞的微微抬头,眼前这个人便是她暗恋了百年的男子。   “心有杂念,降至散仙!”东华一甩衣袖,少女还未叫出口,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变成蝴蝶。   蝴蝶扑闪着翅膀,绕了几圈远远飞走了,没有了人的思想,它变成了原来的模样,百年道行毁于一旦,只是最后的记忆中,是终于看清了的东华冷酷英挺的面容。   打开信笺,上面娟秀的写了几个字:明日晌午赏花大会。   赏花大会?最近没听说啊,东华捏着手里的信笺回过头询问低头的侍女:“最近可有赏花会?”   “回上仙,奴婢们没听说过。”   “嗯。”眼神变得冰冷,这个牡丹仙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要亲自去看看。   到了约定的时间,东华携两名小厮跟在后面,经过一走开满荷花的池塘,他放慢了脚步,低头看着五彩的荷花,水面上也被映衬了流动的色彩,一时间波光粼粼,晃了眼睛,东华轻轻眨眼,对面的水面倒影出一个清秀的男子,他抬头,却又不见了那人,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拨动他沉寂万年的心,东华抚着胸口,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吸口气,整理好情绪,他再一次变成了原来的东华。   “星君,前面就是牡丹仙子的宫殿。”   环顾一圈,一股清雅的香味萦绕鼻尖,周围的空间突然变换,东华身处精美的花园中,牡丹花开,将他围绕,簇簇艳丽的花瓣随着清风吹过轻盈的舞动,在空中旋转,最终缓缓落下。如此美丽的场景唯独没能打动东华,他摇摇扇子,打散了刚才的幻象。   “出来。”冷硬的口气令人胆颤,空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慢慢一个女子的外形浮现出来,薄薄的纱衣隐约透露出肌肤,头戴金步摇,随着动作晃动迷人的弧线,牡丹仙子娇笑着站在他面前。   “牡丹花未到盛开的时节,你已经触犯了天条。”   “你!”娇生惯养的花仙哪儿能受得了他的冷言冷语,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全被糟蹋了,她忍不住手一挥,好好的牡丹花瞬间经过蹂躏,凋零不堪。   “小小一个花仙竟敢在我面前撒野!”东华面无表情,手里的拂尘一甩,花仙尖叫着跌入了水池里。   “罚你投胎转世三生。”   “你会遭报应的!”花仙没料到他这么狠心,一双眼眸透出怨恨,一直一直瞪着他,直到完全的消失……   “回府。”东华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开,身后的小厮大气不敢出,赶紧跟了几步轻手轻脚走在后面。   “哈哈!武曲,你这样可不行啊。”刚要拐弯,东华被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吸引,不似牡丹仙子的甜腻,而是清新的舒适,他停下来,朝着笑声的方向看去,一条纤细的人影笑的前俯后仰,在回过头的瞬间,他看得真切,分明是刚才水面倒影的那个男子。   “他是谁?”远远指着那个人,小厮探出头来,眯眼看了会儿,这才不屑的撇撇嘴:“回上仙,这是文曲星君。”   文曲星君?脑中浮现之前的画面,东华突然想到,原来已经过了千年了……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东华是在刻意隐藏内心微微的悸动,那么第二次便是命运的邂逅。   “东华上仙,这是罪仙文曲星,他与地府阎罗勾结私情,犯下了弥天大错。”   地府阎罗?东华敏锐地抓到了这个名字,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呈现他和另一个人亲密的动作,佛尘微微浮起,东华猛地抬头,他刚才居然动了杂念!   “东华上仙,你看怎么处理?”一旁的小仙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迟疑的提醒了声,东华看着底下跪着的人,那条身影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清瘦。   “抬起头来。”东华低沉的嗓音响起,文清依言而做。   真是一双清澈的眼眸,东华在心里感叹,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旁边的万物都成了摆设,肖云流萤的夜明珠也染上了俗气,眼前只剩这双明亮的眼眸。   “罚你今后不得与阎罗相见。”仅仅是这样?众仙听了他的判决,眼里露出讶异,东华上仙今天是怎么了?   站起身,他走到文清面前,看着他始终不变的平静,心里有了些烦躁。   手掌上凝聚青色的光芒,伸手覆盖在他的眼前,一串诡异的字符在空中显现,随即隐没进了文清的眼中。   “以后你们相见一次,你便要接受惩罚。”   “文清领罪。”温顺的行礼,文清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站起身,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   “今日就在这里。”众仙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顿时炸开了锅。   “今天东华上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个处罚未免太轻了。”   “这你们就懂了,里面的玄机深着呢。”太白金星在一旁摸着山羊胡笑的狡猾,众仙凑到他身旁,想要摸出这是个什么门道。   “东华上仙用文曲星君牵制住地俯阎王,这样一来他便不会轻易有所动作,还能通过文曲星君监视阎王的一举一动,如果今天把文曲星君打得灰飞烟灭,那么天地之间必然有一场浩劫啊!”   “哦!原来这样!”众仙恍然大悟,看似随意的决定,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愧对是东华上仙!   真是这样?东华坐在椅子里,耳边隐约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不禁冷笑,就在刚才,他居然动了凡心,刚才的判决,有一部分是出于他的私心。   闭眼假寐,他想了从有记忆起就被灌输的概念,朦胧中总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说:东华帝君,你是掌管天庭仙籍的神,所以你不可以有七情六欲,不可以动凡心,只能公正的去看待一切,就像是一块石头,千年万年不变。   他做这块石头做得够久了,所谓的东华上仙不过是披了一件尊贵的外皮,里面却是一声坚硬的石头,就在刚才,他感动内心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崩裂,这种感觉不难受,反而让他有一种重生的舒畅。   再睁开眼,里面隐约夹杂了邪魅,他知道,以前那个东华已经死去,坐在这里的将是真正的东华帝君! 字数( 2632 ) 天庭散记 变成兔子的文清   话说东华文清阎罗三人回归原位后,依旧是之前的相处模式,文清夹在中间,一左一右两人拉着他,天机为文清抱不平,凭什么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于是一日天机悄悄想了个点子,他要让文清看清楚这两人在他不在时的样子。   “文清,过来过来。”天机朝他招招手,文清正在研磨,抬头一脸茫然的照做,只是刚刚凑过去,他就感到身子一阵发热,接着是一阵剧痛,他想问天机这是怎么回事,却开不了口,惊悚的看着天机渐渐变得巨大,周围的东西也跟着放大无数倍。   这是怎么回事!?文清努力要站起身,把手看到的一只兔子爪子,愤怒的瞪着一旁的天机,是他搞的鬼!   “好可爱好可爱!”天机两眼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伸手揪住化身兔子的文清,看着小兔子在手里乱踢乱跳,天机笑的一脸邪恶。   “文清乖,你今天就试试做句子的感觉吧~”   眼前的一切大得吓人,文清试图走几步,但是沮丧的发现他还不太会这个姿势的走路方式,于是只能微颤颤蜷缩在地上,警惕的看着门,不知道下一个进来的会是谁。   “文清,文清!”武曲扯了嗓门喊,推开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奇怪?人呢?   “文清你不在啊?”武曲里外转了一圈,只看见地上趴着的一只小白兔。   “哪儿来的兔子?”伸手将他抱起,小东西意外的乖顺,摇着耳朵看着他,武曲对这兔子又抱又亲的,吓得文清想躲但没有分毫力气撼动对于他来说过于强壮的手指。   “你知道文清在哪儿?”武曲孩子心性上来了,干脆抱着他坐在地上,托起圆滚滚的身子和他说话。   “你是不是月宫的那只兔子?那你告诉我嫦娥长的到底多漂亮?”如果兔子有表情,那么此刻他是满脸黑线,文清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喋喋不休的武曲,原来他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好不容易听他唠叨完了,文清甩甩长耳朵,总算清静了,接下来干什么呢?他突然发觉用一只兔子的视线看待事物,是那么有趣,文清调皮的蹭了蹭一旁高大的椅子,红通通的眼睛转了个圈,有主意了,他要到地府看看去。   作为一只兔子,即使有办法也被缩小了许多,文清顶着飓风,觉得身上的毛都要被吹散了,直到他双脚落地,飓风才停止,文清垂头丧气的晃动几下,怎么以前没发现去次地府这么麻烦……   阎罗坐在书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有东西闯进来,隐约感觉到了文清的气息,但是虚弱的可怕,他放下书册,四处寻找起来。   在地府悠闲地逛了一圈,文清跑到花园里,追着小小的白蝴蝶跑,看它被自己逗得狂扑翅膀不禁好笑,又来到阎罗的寝宫,看着更加大的房间,文清咂咂嘴,真是个奢华的人,午后的太阳暖融融的,晒得人只想睡觉,文清本能的缩起身体,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白球,缩在墙角边眯眼打盹。   感到这股气息安定了下来,阎罗顺着找到了好眠的小白兔。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瞬间认出这便是文清,阎罗伸手抱起了地上的兔子,原来是小法术,正想动手解开,阎罗停下动作,看了看手里团成一团的可爱小家伙,邪气的笑浮现嘴角,反正一天之后也会自己复原,不如暂时就让他化身粉粉的兔子。   文清差点窒息而死,梦里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角,他挣扎着醒来,结果自己被宽大的衣袖盖住了。   阎罗手捧书卷继续看书,突然感到衣袖一阵骚动,似乎什么东西在里面,他赶紧拉开袖子,结果那只小兔子狼狈的喘着气,顺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别气了。”顺着光滑的毛发摸摸它,阎罗一脸温柔,偶尔换换品味也不错的。   文清吸吸鼻子,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小爪子挠了挠他的手背表示不满。   “我知道了。”阎罗的口气难得那么柔和,好笑的看着他发泄害怕的情绪,变成了兔子,莫怪乎他的胆子也变小了。   将他仰面躺在自己腿上,阎罗逗弄他的爪子,只把他烦的恨不得一口咬上,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文清一又长耳朵被揪得变了形,兔子性情瞬间流露,于是张口就是狠狠一下,阎罗挑眉看着急了的小家伙,手指是微微传来的痛感就像是给他挠痒痒,继续骚扰他,文清实在受不了,跐溜一下窜下他的膝盖没有踪影。   还是回去好了,闷闷不乐的返回了地面,文清努力往上跳,却没有反应,再跳,依旧没反应,完了,他回不去天庭了!   这可怎么办?路人只见一只小兔子原地团团转,调皮的小孩朝他扔了一块石头,见他吓得跳起来,咯咯笑着跑了,文清哭丧着脸在路上晃荡,这下可好了,要等到法力过了才能恢复,剩下的时候他只能在人界呆着。   “大哥,你看。”路边两个小贩正打算收摊却看到一只白兔慢悠悠的走着,真的是慢悠悠的,像是人在散步。   “一会儿过来了你记着拉好绳子。”这两人看着兔子垂涎三尺,今晚可以吃点野味了。   文清只顾着低头,丝毫没有察觉近在眼前的危险,一只爪子抬起,刚要落下,碰触到了一条丝线,紧接着前面的两条腿被困的紧紧地,等他意识过来,已经抓到笼子里了。   救命啊!救命啊!文清在笼子里乱撞,免唇努力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呜呜呜呜,他要变成盘中餐了!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只兔子有些不对劲啊?”蓄着小胡子的男人看着兔子眼里流出了眼泪。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这畜生知道我们要吃它?”大汉摸摸光头,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放过他吧,看着怪可怜的。”   “也好。”小胡子男打开笼子,拍了拍兔子的臂:“快跑,别再让人抓了!”   文清瑟缩着身子,看了两人一眼,朝着开着的笼门撒开腿就跑,刚才太险了!差点就要小命不保!抬头看着天空一颗闪烁的星星,小兔子灰头土脸的咬牙,天机都是你干的好事!   “啊秋!”天机打了个喷嚏,怪了?谁在念叨他?   “怎么了?”武曲担心的靠过来,摸摸他的额头,没事啊。   他好像忘了件什么事……天机托着下巴想了关天,对了!是文清!   “遭了!文清还没变回来!”   好冷,好饿,奄奄一息的趴在草丛里,文清戚戚惨惨的看着月亮,天庭好遥远,那位过路神仙看到他顺路带一程啊……他只怕熬不到明天了。   一阵青光降临,文清虚弱的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到一双巨大的脚,然后感动一只手把自己托了起来,好温暖,身子轻轻颤抖,熟悉的感觉告诉他安全了,文清闭眼舒舒服服的睡过去,可若了天机,一脸衰败的跟在东华身后,如果再找不到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东华慵懒的坐在靠椅上,一手抚摸小白兔长长地毛,一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跪直了身板的天机。   “东华上仙……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前,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天机委屈的狡辩,文清,我再也不敢这么玩了。   “那么我的把你也变成其他东西好不好?”   “上仙,小仙知错了知错了!”天机整个人狠狠打个冷战,天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报复他!   “你说变成虫子怎么样?”东华不理他,手指轻轻一点,天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变成了一只蟑螂,两根胡须动了动,似乎说我错了。   “小翠不要被人踩扁。”冷眼看着他爬出去,东华看看膝上的小白兔睡得香甜,原本要解开法术的手悄悄转移,搔搔它的长耳朵,见他缩得更像一只球了,东华乐在其中,暂时这样也不错~ 字数( 2629 ) 天庭散记 文清天机逛青楼 上   “……”   “……”文清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已经过了大半天了,这里那个人就像是两块木头,坐着只顾喝茶,一言不发,倒是把他憋得忍不住坐立不安。   “咳咳……”   “不舒服?”阎罗见他咳嗽,立即靠近担心的问他。   “待在地下久了总会沾染上晦气。”东华在一旁冷言冷语,阎罗一听立刻炸了毛,辛辛苦苦维持了大半天的和平假象瞬间瓦解。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文清接近不了两人,刚靠近就被一脚踹出来,他躲在桌子底下,听着头上乒乒乓乓的巨响,气得双手握拳,总有一天要这两人乖乖的听他的话!   “天机,你说这两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呢?每次网页都大打出手。”烦恼的趴在桌子上,文清苦着脸,最近两人就像闹别扭的孩子,他是待在天庭也不好下到地府也不好。   “谁让你惹上他们的。”天机冷哼,一个是天庭的大神,一个是地府的大神,怀疑的看看这个呆呆的文清,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握不住两个人。   “那我该怎么办?”   “啧啧,这个你问对人了。”摇头晃脑装作情场老手,天机悄悄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要成为女王,让这两个人跟在你的后面转!”   “哎?”   “笨死了!”天机磨磨牙,“记住,看到他们要爱理不理的,他们说的话也爱听不听,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你只当耳旁风。”   “哦。”文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试试吧。   文曲府   “文曲星君,上仙有请。”仙子笑吟吟的比了手势,文清缓缓抬头,幽幽来了一句:“回上仙,我没空。”   仙子们愣住,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放眼整个天庭,恐怕唯有这位星君敢这么和东华上内说话。   “没空?”慢条斯理合上书,东华起身,穿衣,山不就他那他来就山。   文清正在闭眼假寐,这几天果真清净了不少,笑的正得意,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阴影,文清慢慢睁眼,吓得从贵妃椅上猛地弹起是,“东华……”   “身体不舒服?”东华笑眯眯的问他,文清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他在心里默默的垂泪,怎么在他面前就变了样呢?   “这是什么茶?”东华暂且放过他,端起他喝了一半的杯子闻了闻,一股扑鼻的清香沁人心脾。   “百果仙子给的云雾。”刚说出来文清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哪壶不开提哪壹啊!   “哦?百果仙子?”果然,东华露出了惯有的笑,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文清只想赶快逃逃逃!   “东华,现在是白天!”欲哭无泪看着压迫到眼前的俊脸,文清瑟瑟发抖的提醒他,只是这幅柔弱的模样在他看来不啻是点燃欲火的火苗,瞬间撩拨成熊熊烈火。   “你不喜欢白天,那我就把它变成默认。”打个漂亮的响指,整个宫殿蒙上那个了一层黑暗,暧昧的喘气声渐渐响起,当文清再一次配合强劲的腰身挺动,模糊地意识里只有一句话,这个霸道的男人!   “笨死你算了!”天机没好气的戳戳他脑袋,“不是让你别理他们!”   “可是……”   “你不会拒绝啊?!”   “我……”委屈的看着天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习惯性的答应别人,然后就导致悲惨的结局。   “你没药救了。”天机无语望天,这只小绵羊,注定被两只大灰狼吃的连渣滓也不剩!   “算了,女王也不指望你了,你就利用本身的特点。”天机再次想出一个妙招。   “什么?”文清好奇的凑过去。   “嘿嘿嘿嘿。”天机阴笑,这招肯定管用!   地府   “阎,过几天人间有一场庙会,去看看吧。”   “哼。”阎罗冷哼,回过头眯眼看着他:“你是不是也叫了那个东华?”      “呃……”瞬间被人猜中心思,文清有些尴尬的停顿,“好不好?阎罗?”证据一转,黏黏的像是加了蜜糖,软软糯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如果我答应有什么好处?”阎罗身体僵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悄悄掩饰。   “你说呢?”   “把你当作礼物送给我。”   “哎?”文清愣住,当他意识到这句话深层的含义时,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收回!”   “你点的火就有你自己负责灭了。”阎罗哪会放过如此的机会,伸手将他从后提起,猛地摔进床榻上。   “痛!”文清手肘被木头敲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是化身成狼的男人管不了许多、伸手撕开碍眼的衣服,将他一起拖进欲望的盛宴中。   “呜呜……”做了一次又一次,被他从床上转移到床上,文清大开着双腿,泪汪汪的只剩虚弱的呜咽。   “天机,呜呜……”文清想问他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才几天,他就已经残败不堪,再这样下去,尽早灰飞烟灭,他将成为天界第一个因为做太多而消散的仙。   “你……”天机无奈的摇摇头,是他没有想周到,这两个万年发情的狼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喂饱的。   “算了,我们到人间走走吧。”这几天正好他也在和武曲闹别扭,烦得慌,托个人出去散散心也她的。   “嗯。”文清点头,他巴不得逃得远远的。   “含下这片叶子。”天机从衣袖里翻出两片翠绿粉嫩的叶子,“这是以前无意间得到的,能抵住人间的浊气。”   两人来到水池边,隐去了气息,互看一眼悄然跃入,等发现两人失踪不见已是两天后的事了。 字数( 1889 ) 天庭散记 文清天机逛青楼 下   两人化身成富家公子在京城游玩,看过了庙会听过了小曲吃遍了各种美味珍馐,天机直呼这次来得值啊!   “文清,你可有去过那个地方?”正悠闲的泛舟湖上,天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文清脸蛋刷的通红,前几世为人的时候这个地方给他带来了阴影。   “怎么样?”天机好奇的追问,看他的反应似乎很有趣呢。   “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文清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撇开脸看着荡漾的水面,天机眼珠子骨碌一转,不让他去他偏要去看看。   “我们还是去吧。”下了船,文清被拉着来到了一家花花绿绿的楼前,一个要进一个往后缩,两个大男人在青楼前拉拉扯扯的,引来不少的侧目。   “你就不怕武曲知道了?”文清使出杀手锏,无奈听到武曲二字天机更为激动,一个用力两人跌进了门槛里。   “二位爷,头一次来这们这儿吧?”老鸨早就注意这两人了,看着穿着打扮,少不了是王孙贵族,啧啧,今天赚了,两头飞肥头啊!   “哎,爷别走啊!”见其中一人扭头要出去,老鸨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姑娘们赶紧围上前去,拦住了两人的路。   “您看,我这儿要什么姑娘有什么姑娘,您可出去打听打听,方圆五百里没有比我这儿更好的了。”老鸨拍拍手,“来了,请四位小姐出来。”   瞬间整个大堂安静下来,在场的男人产纷纷抬头看着平时躲在深闺中的四个头牌,这四人卖艺不卖身,而且除了看得上眼的其余一律不见,所以整个京城中她们的入幕这之后宾屈指可数,今儿算是有眼福了。   楼上传来奏乐声,古琴的深沉,萧的苍凉,琵琶的清脆,笛子的悠长混合一起渐渐将众人带入如梦如幻的场景。   底下的男人伸长脖子等着一睹芳颜,只见从楼上飘逸而下四位戴着面纱和女子,婀娜的姿态柔软妖娆。   “公子。”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男人们暗暗嫉妒这两人的好运,不禁交头接耳,这两位陌生的公子是什么来头。   跟着上了楼,文清突然清醒过来,刚才突然一阵迷糊,接着跟她们到了楼上。   “公子请喝酒。”粉衣女子玉手提起银壶,娇羞的笑笑,往透明的琉璃杯中倒入,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只是颜色却是诡异的暗红。   文清天机不禁悄悄往后退去,凡人看不真切他们看得明白,这四人分明是修炼已久的蜘蛛精!   “呵呵呵呵~”清脆的笑声将他们包围,想回头门已经关上,天机暗叫不好,躲在身后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公子,随我们来啊,来啊。”周围嘈杂的人声瞬间消失,他们就好像被隔绝在外面的世界,只剩他们和四个蜘蛛精。   “公子,将你们的道德给我们好不好?”此话一出,两人明白她们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元神。   “你们危害人间,聪明的话就乖乖现出真相,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天机一个转身,显出了天庭时候的打扮,而文清也悄然进入戒备状态。   “呵呵呵呵~”几个女子笑的前俯后仰,绝色的面颜隐约可见,就是这美色成了最佳的陷阱,披着眼里外表的蜘蛛吐出诱人的汁液,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小小星君我们还不放在眼里!”话音刚落,一条长长的衣袖朝他们甩来,带着凌厉的杀气,文清低头躲过,天机一个翻身到了他的后面,两人背贴背,警惕的看着周围,这几人不知隐身何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偌大的房间变得安静恐怖。   “小心。”天机嘱咐一声,同时双耳竖起,仔细的辨别微微流动的气息。   床榻微微下陷,仅仅瞬间被天机捕捉到,只见他迅速朝那个方向扔出一颗暗器,所到之处迸发出了火花,紧接着一个身形慢慢浮现。   “公子,你讨厌!”绿衣女子揍着受伤的脸颊,里面流出的是粘稠的液体,翻出恶心的腥臭。   “这就是你们的样子,丑八怪!”天机对着她们冷冷的讽刺,手里的攻击一刻不停的连番轰炸。   “不可饶恕!”那绿衣女子脸色倏变,双眼弹出,十指化作尖利的刀刃向他们刺过来。   “文清小心!”没想到她在空中突然转变了方向,往旁边刺去,文清险险避开,却躲不过第二次身后的袭击。   “啊!”周身的保护层被打碎,文清背后被狠狠打了一掌,整个人跌倒在地。   “呵呵呵呵~你们可真讨厌!”这边天机的情况也不好,蜘蛛精见一个倒下,立刻将单独作战的天机团团围住,四人绕着他转圈,越来越快,圈子渐渐缩小,天机在中间扶着额头一阵天旋地转。   “姐姐,这两个人怎么办?”蜘蛛精恢复了女身,得意的看着躺倒在地的两人。   “撬开脑子,我要吸里面的东西。”仿佛美味佳肴就在眼前,红衣女孩子舔舔舌头,眼里闪过凶狠的光芒。   手刚刚碰触到两人,粉衣女子被狠狠的弹开,原本的结界出现了裂缝,空间仿佛被撕开一样,噪杂的声音再次涌进来,只见房里站了三人,蜘蛛精吓得赶紧往外逃,这三人不同于两个星君,而是法力强大的高人!   “哪里跑!”武曲看着天机狼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全都发泄在了几个蜘蛛精身上,见她们现在原形要溜走,冷笑的堵住了出路,手里的火球更是毫不留情的打上去,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再看,地上躺了四个女子,惨白憔悴的面色看起来似乎被附体已久。   “阎……”文清怯怯的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黑面阎王。   如果这次不是他们两人使用法术泄露了位置所在,只怕他们三人还不知道该往哪儿找人去,武曲恨恨的磨牙,抱起天机头也不回的回去天庭,这个家伙居然敢给他逛青楼!回去要好好的惩罚!   “文清,走吧。”阎罗伸出手把他拉起来,文清求救似的看着东华,只是后者眼睛一转,看向别处,瘦弱的身子抖啊抖,文清欲哭无泪,天机啊天机,你可把我害惨了! 字数( 2102 )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