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药殇 作者:暖瞳 备注: 【仙侠部】 本文慢热,耐心需要充足。文案无能,总体概况如↓ 此部大致讲述的是一个药人修仙的故事,期间经历了很多使其心智增长,当然,我们要相信,本性纯朴的人不管如何都阴狠不起来,文中有温馨有友情有爱情也有哀伤(会死人的),不小白但是也绝对不会虐。 ‘壹’卷一 · 双生 若相惜 第一章【醒】 天空阴沉沉的,时不时的炸起几声雷鸣,好像随时要下雨一般。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几个火把寥寥的点燃着聚集在一起。 “你个孽障东西…”一声怒喝伴随着轰鸣的雷声自他的耳边炸起。猛然的清醒,感觉身体很轻,似乎又很沉,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本能的双腿用力站了起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很陌生。 他在一个残破留有些许液体的大瓮里,低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液体,不是很明白的伸出苍白的手在液体上划了两下,看见手指带过的痕迹,显得很好奇。 “孽畜,孽畜…给我捆起来,捆起来…”仍旧是那道声音,显得怒气腾腾。他的注意力被这声音吸引,这是他从未听过到过的…,好奇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笨拙的从残破大瓮里出来。在站到青石板上的时候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好奇的摸了摸凉凉的地板,不过他没有忘记他的目标,所以他扶着一边的大瓮,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迈步,走了大概有四五步的样子,感觉自己能走好了,才把重心从支撑物上面移开。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啪!啪!带着水渍的脚板踏在冷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声响。踩上楼梯,走过不是很长的一条甬道。一阵风从甬道外吹进来,他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被吹起那已经干了的头发。 甬道外有着点点的光源,他觉得有些刺眼,所以半眯着眼睛慢慢的走了出去。 是一群很奇怪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很奇怪,一群…他们拿着亮亮的东西。似乎围着什么?他很好奇的走了过去。 “你是谁?”突然一声惊呼传来,那些原本围着的光亮哗啦一下散开,都看向他。 他很奇怪的看着那些…,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自己。 “孩子,你为什么在这里?”一道声音传来,他眼睛一亮,他听出来这是之前传来的那道声音,而且把他叫醒的也是这样的声音,所以仰起头,看向那个冲着自己走来的…。 火把跳动的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人在看清他的面目之后,浑身一僵,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之后就是浓浓的怒火,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本能的还是觉得不好,所以缩了一下脖子。 “怎么了,老头子?又发什么火啊”这个时侯另外一道声音穿插了进来。他把目光投向那个发出声音的…。 啪咔!这时,一道闪电闪过,闪电的光亮衬托着火把的亮光使得他的面目更加的清晰。后来那道声音的主人在看清他的脸之后,也是浑身僵住,之后就捂住自己的嘴,一阵惊呼。“天啊!” “不可饶恕,孽障,孽障,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浑身颤抖了起来。 “嘻嘻,嘿嘿!”这时一阵嬉笑的声音传来。就听见那道声音冲着他说“阿辛阿辛,来啊,一起玩,一起玩啊”嘻嘻哈哈的声音成功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扭过头,看见了一个跟这里的…差不多高的…,在嘻嘻哈哈的看着自己。表情很奇怪。但是他说不出哪里奇怪。 “把他带下去”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声音传来,那些举火把人应了一声,把那个嘻嘻哈哈的人给带走。他看着那些拿着光亮的…簇拥着那个奇怪…离开,临走时,还时不时的看自己。 “孩子,你知道你是谁吗?”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他奇怪的看着那个说话的…。 那个奇怪的…叹了口气,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他奇怪的拉了拉披在身上的东西,有些奇怪。虽然眼前这些…都有穿这种东西,但是自己为什么要穿呢?他的眼睛明显把自己的想法透露了出来。 “他完全不懂”又是一道声音传来,他本能的扭头寻找声源,这个…是站在给自己披衣服那个…旁边的。 “哎…真是,真是造孽啊…”说着,给自己披衣服的那个…伸手准备摸他的头发。也就在伸手的那一刻,披在他身上的衣物发出嘶嘶的声音,之后化作一阵白烟,消失掉。他很奇怪的低下头,显然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上会消失,而那些…穿那么久都没有消失掉。 伸出的手僵住。之后微微的颤抖了两下,收了回来。 “老头子!”之前那道声音再次惊呼。之后就听见披衣服的那个…声音有些微颤的说“砚愬,你去书阁二楼,把鲛绡纱拿来一匹” “父亲!”站在旁边的那道声音显然是惊讶,然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离开。 自始至终,他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对着那个给他披衣服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生物笑。 “老婆子,咱们没有做什么孽吧”最开始说话的老人,扭过头眼中包含的哀伤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妻子。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六十许的老妇人,满目哀伤的神色,看着那个孤单单站在石阶上的孩童。孩童满目茫然之色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可饶恕,那忤逆子…”老爷子的怒气在脸上堆积。似乎随时都能燃烧起来。 “哎…老头子,谁又能想到呢,砚辛他从来就是老成持重的,谁知道,谁知道……”说到这里,老妇人的眼眶红了。然后看向站在那里,一脸好奇看向自己的孩童,更加不能自已。 “父亲”砚愬拿来了一匹白色的纱。而此时天上的乌云竟然渐渐的散去,灿烂的阳光穿透天空中残留黑色的云层透射下来,照耀在那匹布上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老人接过那匹布,有些不舍的摸了摸,然后从头上拔下固定头发的簪子,让砚愬拿着布匹的一头,展开,感觉距离差不多够了之后,拿起玉簪,用力一划。 就听见刺啦!一声,那匹布裂开,老人拿过划开的布,给他从肩头围上,孩童好奇的摸了摸那个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看着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芒。 之后老人又划了一下,撕出来一个布条。缠在手上,重新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两下,孩童仰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孩子,你是祈字辈的,就叫你…叫你…祈和…祈和吧”说完,老人笑了一下“你叫我爷爷” “来叫一声”老人蹲下,与他平视“叫爷爷” 他把头歪倒在一边,奇怪的看着老人,“叫爷爷”老人重复。 “桥耶液?” “爷爷” “也也” “爷爷” “也…爷爷” “是了,是爷爷”老人笑了,之后指了指自己“爷爷”又指了指他“祈和” “骑呵”他指了指自己。 “祈和”老人重复,又指了指他。他眨了眨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晴空的阳光格外灿烂,灿烂的阳光照耀着祈和身上的鲛绡纱,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老妇人满目哀伤的看着祈和的脸,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眼睛却渐渐的湿润。而站在一旁的砚愬看着悲伤的母亲,心中一叹,走上前去,低声的把她劝慰回去。 在场的下人们也都熄了火把。在砚愬的示意下渐渐的离开。而砚愬则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留下他跟那个被命名为祈和的孩子。独自离开。 老人蹲在那里,不断的或字或句的教导祈和。 “我是白祁和,你是爷爷”祈和歪着头,一脸夸奖我吧的神色看着老人。 老人笑了,满脸欣慰之色的笑了。之后夸奖样的摸了摸他的头“祈和,很棒!” “榜?”祈和不是很明白的看着老人,老人看着这样的他,抿了抿嘴说“不是榜,是棒!来跟我念一遍,棒” ☆、第二章【有谷曰莫回】 如今的世道很乱,国家之间征战不断,江湖上的门派也纷纷扰扰。莫回谷是个医谷,培养着众多医者的医谷,这样的地方在如今的这个世道显得格外引人侧目。 更何况莫回谷还是个神医云集的地方,多少个医者的梦想就是进入莫回谷修习医术,因为从莫回谷走出的医者,在他们的手下几乎没有治不好的伤,没有救不了的命。可是进入莫回谷的那些医者很少出来走动。最多就是年轻的弟子出谷游历,而即便是出来了也不会加入某个阵营去对付别的阵营。莫回谷在天下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它没有任何的立场,完全的独立在外,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神医谷的医者不用毒,或者应该说在不是病人病情需要的情况下用毒。这是因为莫回谷的医者不会毒吗?如果这样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医毒是不分家的,只是擅长的侧重点不同罢了。神医谷都是用毒的高手。只不过不用此道来害人性命而已。就算是遇见被威胁的情况,如果实在躲避不了就暂时避其锋芒,伺机寻找脱身之法。等安全了之后他们也不会对那些威胁自己的人下黑手,有的只是袖手,袖手不医罢了。莫回谷有一条从传承开始就延续下来的信条,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而莫回谷就是白氏为主。 三十年前有个门派不相信,威逼莫回谷的人拿出毒药,医者自然不从,最后身受重伤的逃回。在莫回谷外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书写着‘袖手碑’三个朱红色的大字。在袖手碑上面寥寥的写着不少的名字。甚至还有不少门派或者国家已经是百余年前,或者早已消失的门派,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没有听过的名字。 几年后,那个门派找人来请医者治病,莫回谷的医者在听到他门派名称之后,微微一笑,双手拢入袖中,双眼微闭,不医。 而世间的那些大夫,在知道莫回谷对那个门派袖手之后,能医的都袖手,不能医的…无能为力。能医的大夫基本上都是从莫回谷中出去的,就是个别不是,那些人也都希望进入去修习更加高深的医术。 莫回谷只有一个入口,余下三面环山,若是以为能从那些山体处潜入,就大错特错了。莫回谷常年弥漫瘴气,还有不计其数的毒潭沼泽。误入之后只会丧命,就连莫回谷内号称解毒大家的白老爷子也不敢深入。只是研制出在毒瘴薄弱时期出入无碍的解毒丸。 莫回谷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毒潭,莫回山庄就是那里唯一的一片净土,很大的净土。里面没有毒气,有的,只是与毒气相生相克的天灵之气。 天灵之气用来濡养药材是最好的。所以莫回山庄里最大的就是药田,其次是书阁。书阁早先只有一所,但是伴随着里面珍贵的手札书卷与外出游历回来医者记录的病案逐年递增,现在专门划出了一片区域,盖起了很多座阁楼,分类放置这些珍贵的书籍。 不过有资格叫书阁的只有一所,就是建立了莫回谷的那位先祖所建立的,后来的才建立的那些被统称为书楼。这所书阁四周有着很严密的阵法,这种阵法并不是俗世中的那些天机世家研制出来的,而是一种连白老爷子都不知道出处的阵法,他小时候偶然听他那早就已经过世的爷爷提起过,据说建立莫回谷的祖先是一个仙人。莫回谷的一切都是那位仙人留下的。 ============== 白祁和从药缸里爬出来,身体也不擦,就怎么湿着身体穿上搭在一旁架子上的白色袍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白祁和摸了摸衣服,又拿起一双能在肘部捆绑的长手套戴上。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穿这个衣服呢! 不是说这个衣服不好,而是…鲛绡纱百毒不侵,但是即使是百毒不侵的鲛绡纱,在他穿上后一个月,也会慢慢变黄,最后消失掉。并且,鲛绡纱是传说中的物件,莫回谷也就只有三匹,为了节省布料,统一都是宽大的袍子样式。是那种有些忽视年龄的大袍子,能从五岁穿到十来岁,只不过最后下摆会短很多。 也许一开始祈和不明白那些衣物消失着代表什么,但是这些年足够他学习到不少东西,明白不少事情了,所以他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或者,自己根本不是人… 拿起墨,在砚台里倒上点水,开始细细慢慢的磨了起来。每天练字一个时辰,抚琴两个时辰。除去吃饭睡觉泡药浴这些杂事之外,他就是在书阁呆着。因为爷爷说过,要活下去。 祈和的身体跟别人不同,他是药人的变异,药人其实就是药材,从在母体的时候就喂母体服食药材,分娩之后戴着胞衣一起泡入配置好的药坛里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取出入药了,养的时间越长药效越好。而养药人也是有说法的,真正上品的药人是活着的药材,活着在药坛里,但是没有任何意识。 可是他这个变异醒了,走了出来。也许这种变异引发了另外一种变异,本来对人体无害的药材,变成消肌蚀骨的毒药。他周身皆毒。即使是天下防毒至宝的鲛绡纱,在他的身上也就是一个月的寿命。 他不想这样,哪怕让他像那些下人一样,身份卑贱什么的没关系,他只想像他们一样看见喜欢的东西可以拿,而不用担心一到自己手里就被腐蚀成碎片然后化成粉末。亲近的人可以拥抱,不用担心把他毒死。可以毫无顾忌的给小动物医治,而不是担心小动物没有病死,却是被毒死。 但是爷爷说,因为无法改变,所以我们要努力的在能改变的范围内改变。而且,爷爷也很担心,因为他身上的毒素十分有可能把他自己也毒死,所以这些年每天三碗汤药从未间断,为的就是希望能压制综合那些毒性,不过作用似乎没见到,祈和却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比一开始的时候重了很多,不过,为了不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难过,为了找到大伯口中活着的意义。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白祁和很努力。因为书阁那里有不少奇怪好似武功秘籍的东西,白祁和时不时的翻来看看,然后尝试着,像运行内功那样聚集气息。结果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现年八岁的白祁和终于自己尝试摸索出一套心法,因为是自创的,而且目的只是为了收敛身上的毒素,所以没有那些武功秘籍的招数,就是一门心法,专门用来收敛的心法。现在能看见的效果很微弱,但是祈和有信心,一定能把所有的毒素都给收敛住。总有一天会不用在穿这身鲛绡纱。 放下墨,拿起挂在架子上的狼毫,慢慢的沾了一点,开始在悬着腕子在书桌上书写。 “他是个天才”白砚愬站在白老爷子的身后,看着那个在写字的孩子。 “不管祈和是不是天才,只要不会成为他…那样的就够了”白老爷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掩在袖子里的手颤抖了一下。 “八岁啊,只有八岁,就自己研究出来了心法抑制身上的毒素,虽然他没有说,不过…鲛绡纱的消耗已经慢了很多”说到这里砚愬叹了口气“是个有玲珑心的孩子” “只希望他不要成为砚辛那个孽畜” “他不会”砚愬摇了摇头。 “当初谁又能看出砚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白老爷子的语气中浓浓的透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或者说,这个铁太成钢了,钢到完全的偏差。 “这孩子比砚辛心软”白老夫人走了进来,站在老爷子的身后,砚愬看了看母亲,随后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老夫人笑了笑,走到跟他并排。“现在祈字辈的孩子,除了祈光,就是他了,说来,这莫回谷如今竟然是依靠那些学徒来支撑。” “学徒毕竟是学徒,那些浅显的东西都还没有弄懂…”说到这里,白老太爷嘴角一挑“不说砚辛那个畜生,就是砚愬现在研究的东西,那些已经出师的家伙看见了,也是摸不着头脑” “但是还是有些很有天赋的”白老夫人笑笑,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雪织…死了,小字辈的大概就是晴空他们了,不过…祈和已经把书阁与书楼所有的藏书都看完了”说到这里,白老爷子眼中闪过骄傲。 白老夫人一愣,随即脸上闪过惊喜“这孩子只用了三年就把那么多书都看完了,果然,不愧是…白家的孩子” 白老爷子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媳妇顿了那一下,想要说出的名字,他心中其实也是有那样的想法,所以他沉默了。沉默的看着那个静默用心练字的孩子。 ============ “父亲,你找我”祈字辈另外一个子孙祈光,来到了白砚愬的面前。 “交给你的功课做完了吗?”砚愬看向自己唯一的孩子。 祈光一僵,然后挠了挠头。砚愬看着这样的他,已经明白了,所以叹了口气道“祈光,父亲不想逼你,但是…如今莫回谷的白家人,一个手就能数过来,家主势弱,不是好事啊!”说完摇了摇头。 祈光听了这话,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不会吧!” 砚愬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部册子递给祈光,祈光拿起看,到了最后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凝重。 “白家以后可能就倚重在祈和身上了,你去跟他亲厚一些,对你以后没坏处。”砚愬看着已经看完的祈光,这样说。 祈光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父亲。砚愬冲着他慈爱的笑了笑“阿光,我知道你不耐烦学医,但是白家的传承总要继续,白家的人丁一向都是不旺的,好不容易到了为父这一带有了两个弟弟,结果…结果却发生那样的事情。小一辈只有你跟祈和,你不喜医术,为父也不逼你,那就只剩下祈和了,那孩子如今看来,天份够,勤奋够,聪颖也够,只是…你爷爷还在被那件事情纠葛着,有些放不开。但毕竟那人是那人,祈和是祈和。不一样的。” “父亲的意思?”祈光看向似乎一瞬间苍老许多的父亲。 “收拾一下东西,出谷吧,莫回谷里,只有大夫”   ☆、第三章 【父亲】 不知不觉间,从那个药瓮里出来已经过了五个年头,祈和也已经十岁了,这几年里,他成功的把毒素内敛,如今已经可以穿上寻常布料的衣物。莫回谷里只有三匹鲛绡纱,据说是当年那个仙人祖先救了鲛人所赠与的。鲛绡纱与鲛人,都是属于传说中的东西,只是传说,而没有人见过。在祈和已经不需要鲛绡纱的之后,白老爷子仍旧把剩下的小半匹布给了他。 如今的白祁和,虽然毒素已经可以内敛,但是仍需要每天行气巩固。不过对于白祁和而言,只要毒素不会外散,那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一天,祁和从药舍取出已经培植好的药材,准备回到自己的小屋去配制,他想做一种止血快速的药,最近一直在研究的。但是在路过一幢爬满植物的石质建筑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着那幢建筑,愣愣的良久都没有动作。这幢建筑,就是当初他走出第一步的地方。那时他就是在这个石屋内密室的药瓮里。里面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药人,只是那些药人都毁了。被制作他们的人毁了。 白祈和不是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制作了他,但是他问不出口,每次他想要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白老爷子都会露出很难过的神态,那样的爷爷显得很苍老,白祁和不忍心。但是今天突然有个冲动想要再次进去看看,就只是进去看看。 于是,祈和紧了紧身上放着药材的袋子,走了进去。走过不是很长的甬道,凭借着记忆,来到了当初的那个密室,密室里被收拾的很干净。依靠着墙壁,摆放着一排架子,放着一些书籍跟药袋子。在架子的旁边竟然有一个半掩着的门。祈和看着那个半掩着的门眨了眨眼,冲着里面探了探头,最后侧身走了进去。这是一条甬道,似乎很长,祈和按耐住好奇心,小心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往前走。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前方出现微弱的昏黄色。 “五年了”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传到祈和的耳朵里,祈和的脚步一顿,停下,仔细听。 “这五年来,清儿,你过的可好”那道声音说道这里一顿,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清儿,我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能醒,不过,大概是雪织在底下保佑吧,呵呵,哈哈哈……”说到最后,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发了狂,开始狂笑。而祈和在听见‘能醒’这个词的时候,就觉得似乎在说他,于是他运用起了自己功法,使自己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 “清儿…”声音变得很温柔,狂笑与温柔之间的反差,让祈和本能的抖了一下。他使身体更加的贴近墙壁。“我隐约的见过那小子,跟你的模样很像,跟雪织也很像,呵呵,呵呵呵”说完,再次狂笑。 不会是个疯子吧!!祈和暗自腹诽。 “清儿,我想让你醒过来,但是我又害怕让你醒过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最后却成了喃喃自语。听到这里,祈和心中有些发毛,还是决定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又觉得不甘心,于是偷偷的往前走了几步,在那扇半掩着透露出灯光的屋子的门口,看了一眼。 是一个很俊俏的背影,身着藏青色洗的发白袍子的青年,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屋子的装饰有点像谷内的。虽然之前走的那条甬道有些长,但还不至于出谷。 之后祈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着清儿这个称呼有些熟悉。猛然想起什么似得站定。他好像有一回在药舍路过的时候,偶然听见那些在谷内呆了几十年的医者闲聊提起,爷爷有个小儿子叫做白砚清。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如果是的话,那个一直再说话的人又是谁呢?祈和揉了揉头发,不明白。 但是如果是爷爷的小儿子的话,那爷爷应该给自己提过啊!可是大伯奶奶他们都没有说过,况且如果这个白砚清在谷里的话,为什么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呢!?还有,自己是不是应该称呼他为小叔叔? =========== “父亲…”砚愬肃然的站在白老爷子的身后。 “是吗。砚辛跑了”白老爷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那孩子,那孩子…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太阳落下升起了一次,预示着一天的到来。祈和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白老夫人面前。 “怎么了?”白老夫人奇怪的看着祈和。祈和看了看他,然后抿了抿嘴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梦?” “恩,梦见了,我刚从密室出来时的景象。”祈和头垂的低低的。 “乖孩子,没事的。”白老夫人一怔,随后笑了笑安慰他。 “梦里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跟我长的很像的人。”这句话其实才是重点。祈和垂着头,低声的说。 白老夫人的笑顿了一下“哦!跟你长的很像!” “恩,我记得他当时很奇怪,嘻嘻哈哈的笑,还冲着我叫…叫…阿辛,让我跟他一起玩。”祈和感觉老夫人的情绪似乎不对,抿住嘴,不敢再说了。良久之后,老夫人叹了口气。 “祈和今年有十岁了吧。” “恩。” “你祈光哥哥,十二岁出的谷,你如今十岁,告诉你也不算早了,但是奶奶希望你能冷静一些。”老夫人起身,来到祈和的身前。“跟我来吧”祈和点了点头。跟着白老夫人的身影往前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院子,莫回谷内其实是很大的,而这些年祈和的心思只是在书阁跟书楼里那么多的藏书上,根本还没有把谷内转过来。老夫人站在那个院门前,站定了一会,似乎又下了一遍下决心才把门推来。祈和跟随着她的脚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听见了一阵笑声。 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年轻人,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一边笑,一边说话。 “他就是你的父亲。”老夫人看着这个年轻人对祈和道,祈和怔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白老夫人。白老夫人冲他点了点头,因为砚辛的缘故,白家的几个长辈对于祈和的成长是十分关注且用心教导的。所以家里的长辈对于他心中耿耿于怀的事情也很清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白老夫人觉得应该趁着祈和这次疑问来给他一个答案,告诉他,他是白家的孩子。他的归属在这里。祈和总是觉得自己不是人,是个类似于怪物的存在,每次看见谷内的旁人能毫无顾忌的碰触物品,眼中透露出浓浓的羡慕是骗不了人的。 祈和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冲着小白兔说话的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地上蹲着的那个人也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抬起头,再看见祈和之后,露出大大的笑容“阿辛,你来了!” 祈和蹲下,看着他,有些小心的说“我不是阿辛,我叫祈和,白祈和。” 砚清看着他,有些迷茫的歪了歪头“你明明是阿辛啊,恩…”话音刚落,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挠了挠头“恩,是了,你不是阿辛,你的眼睛没有阿辛那么大,竟然有些像雪织的…哇!真的像雪织的眼睛啊!!”说到最后完全就是惊叹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老婆子!”这时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老夫人的身后传来,白老夫人转过身,看见自己的丈夫跟长子笑了笑道“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祈和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此时的白砚清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放掉手上的兔子。蹲在那里捏着祈和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白砚清发现白老他们的到来,用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物品的口气说道“爹娘,他的眼睛真的很像雪织啊”说完低着头喃喃自语“奇怪,怎么最近没有见雪织还有阿辛呢!” 祈和看着砚清跟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也很诧异。在庄子里不是没有父子,但是很少能看见像他跟砚清这样相似的。不过也可能就是因为模样太过于相似,所以当初从密室出来之后他们才能一眼就发现自己的身份吧。可是,自己既然是爷爷的孙子,那…怎么会有人把身为庄主孙子的自己,制作成药人呢?而且,似乎… 自己当初从那间密室出来时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隐约间…当时爷爷在发怒,为什么发怒?白祈和压下心中的疑问。就在祈和垂着眼帘思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青色,转头,那树丛动了一下,青色消失,是个人影。 青色,藏青色…是那个人!!白祈和一惊。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伸出手扣住了在身前白砚清的手腕。   ☆、第四章 【乱始】 “怎么了?”砚愬看着祈和的动作,有些奇怪。 祈和垂着眉眼,白皙微胖的手指压在砚清的腕子上,良久之后,抬起眼“…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砚清跟白老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祈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孩子,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五年前”砚愬看了一眼父亲,对祈和说。祈和垂着头,似乎思索了一会。最后抬起头看着砚愬“有问题,这个脉象”他们说话的时候,砚清很乖的胳膊没有动,但是身子却扭来扭去,像个小孩子一样呆不住,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却克制住了。 “怎么说?”白老连忙问,他的这三个儿子,要是五年前问起,他最骄傲的就是次子,但是次子太优秀了,优秀到…白老无法原谅他的地步,其次就是这个幺子。可是最后真正能主事的,也就是资质与他俩相比一般的长子了。想来这也是天意弄人。 “脉象很…怪异”祈和皱着眉头,斟酌着字句的说。 “怪异!”砚愬一愣,然后笑了笑“他是受了刺激,所以心性本能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保留了四五岁的心智”砚愬心中一松,诚然,祈和很聪慧,但是毕竟才十岁,有些事情没有经验也是很自然的。 “不”祈和摇头“若是受刺激,也应该不是这样的脉象”说道这里话音一顿,有些码定的说“我怀疑是蛊跟药的综合”白家二老一怔,对蛊术比较有研究的白夫人立刻走上前去,仔细的切脉,良久之后,脸色微变声音颤抖的说“没错,就是蛊” 白老跟砚愬同时一惊,白老握着手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几下,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孽障孽障。而砚愬则满脸震惊“怎么会这样!”语罢,拉起白砚清双手握在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就是你那二哥,你那二哥对你做出的事情”满脸忿忿之色“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白夫人则在砚愬松开手之后,抱住那个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的砚清,眉头轻皱眼眶微红。祈和在一旁抿着嘴的看着他们。 你那二哥?砚愬嘴里的这个二哥,莫不是就是那个自己的二伯,叫…白砚辛的。恩!?祈和一愣,他记得之前父亲对着他叫阿辛阿辛,是把自己当成他二哥了?那…那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人,是不是就是砚辛?!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道藏青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丛,眯眼微笑的看着这里,嘴里低声笑道“了不得的小鬼,竟然发现了,呵呵,有趣有趣啊…” 此后白祈和所有的时间,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引蛊解毒上。他把医治好自己父亲作为第一要务,药物这些还好,但是蛊术是在不是他涉足的范围,他能查出来白砚清被蛊术与药综合控制,不单单是因为了解,还有一部分的运气,那天在这里听见白砚辛说的话才是他产生怀疑的根源。蛊术与别的不同,因为蛊术只能融于女子之体,所以除了女子外没有人能在体内养蛊,这也导致了祈和无法自身养蛊来具体观察蛊的属性,不过好在他的理论知识丰富,不要看祈和今年只有十岁,在谷内的众多医者已经没有人能教导了,至少理论知识已经没有人能与其比肩。而且白老夫人也有用自身养蛊,所以他并没有遇见什么太大的难题。 ============ “晴空师兄,你还在考虑吗?”一个学徒打扮的青年人,询问一旁一个一脸难色的中年人。 “彦博…这…”叫做晴空的中年男人显然很迟疑,拿不定主意。 “晴空师兄”彦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白祈和那个黄口小儿如今已经独立研制出三种药方了,改良了两种止血药,一种解表药,怎么厉害的能力是哪里来的?”停下看了看晴空瞬间变得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一笑“师兄,肯定师傅他老人家藏私了,而这个私,十之八九在书阁,或者紫三楼里。你可是已经入门二十多年了,我自己就不说了,入门晚,师傅不给我便算了,但是师兄可是老资历了,资质什么的也是百里挑一,这些年所作出的成绩更是没得说,旁的不提,书阁进不去就算了,但是紫三楼,总要有资格吧!”彦博的声音不快,但是句句切入晴空的心坎,他沉默了。 看着这样表情的晴空,彦博脸上露出微笑,心中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把柴了“师兄,你还记得雪织师姐吗?”果然,听了这话之后,晴空浑身一震,脸色立刻转阴。 “她可是死的不明不白啊,而且死之前…墨婆婆的记录我想师兄也是看见的,喂药啊…那些药材可是用来做药人的必备药引啊…” “够了”晴空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之后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会准备的”语罢似乎不愿意留在这个勾起他回忆的地方,快步的走开。彦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上翘露出笑容,眼睛却缓缓的眯了起来。侧过头,看向窗外那片矗立在那里的书楼群。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祈和半蹲在一个瓷瓮前,看着那里的小兔子,心中舒了一口气。在他六岁那年手上终结了第一条性命,毫无悬念的是被毒死。那时他才刚刚接触外面世界一年,即使他适应能力很强,但是还是有些懵懂,那时他自己悄悄的准备给一只被撒上融血散的小兔子上药,想把血止住,但是即使是带着手套,那只兔子也死了。之后手套融化,兔子变成粉状。手套的寿命到了。 祈和很难过,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哭,毕竟是小孩子。但是流出来的泪水却把地上的那些翠绿翠绿的小草全部腐蚀死。那个时候祈和才清晰的意识到,原来他不能哭,最好什么都不碰,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出现。他跟那些跟他好似同种类的人不一样,他,不能算是‘人’。 但是如今不会了,祈和看向瓷瓮里的小白兔,露出高兴的微笑,他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收敛,这样就能像普通人一样了。做那些想做的事情。 “祈和”一道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里,白祁和把笑容收敛。这是跟大伯学会的。大伯说这样看着比较有威严。而他既然是谷主家的子弟,还是有威严一些比较好。白祁和这样认为。 “是年若大哥啊,有什么事情吗?”按说白祈和的身份比谷中这些学徒要高,但是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而白老爷子要求,先不要管身份,看年龄叫人才对,所以谷中学徒都叫祈和的名字,而祈和则是按着年纪叫。 “你又在精研什么呢,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叫年若的年轻人调笑的说。 “所以啊,你们就都要努力,不然被我超赶了,可不要哭鼻子哦”祈和脸上的严肃表情崩不住了,只得舒缓下来笑道。 “对吗,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整天跟师傅一样板着个棺材脸有什么好看的”年若低下头,低声的说道。年若是白砚愬的徒弟,性子比较跳脱。跟他师父的性格截然相反。 “哪有这样编排自己师傅的”祈和白了他一眼说道。 “哇!哇!”年若看着祈和惊呼两声,之后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妩媚,好妩媚,我的心啊,我的心啊…” 祈和看着这样的年若,小嘴微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妩媚?那是什么意思? “你在做什么”这时一个口气显得很严厉的声音传来,年若的身体一抖,面部表情立刻变换成严肃,恭敬的转身,对着发出声音的恭敬行礼“师傅。”来人正是白砚愬,他满脸严肃的看了年若一会才看向祈和,脸上露出笑容“和儿” “大伯”祈和露出微笑。 “在做什么”白砚愬很温和的询问,他不得不承认,白祈和跟他那两个弟弟一般天才,这才真正步入实践期没有多久,就已经改良跟精研出不少新的药方了。果然,父亲是对的,这样天才的孩子,就是应该带在身边教养。不然怎么有天份的孩子若是变得跟…一样,那就太恐怖了。 “我在精研九霄草的药性”祈和乖巧的说。 “九霄草?!”白砚愬一愣,然后眉头皱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发现九霄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性” “说说看” “特性是纠缠,也可以说是缠绵,我想这种特性若是用在那些顽固性消耗性疾病之上,那岂不是针尖对麦芒吗”祈和露出微笑,似乎很兴奋自己的发现。 白砚愬露出一抹有些苦的笑,果然他不是他弟弟们那种天才,他现在已经跟不上这个天才侄子的理解能力了“是很有意思,那你就好好的研究吧,恩,你父亲身上的蛊你也不用太忧心,性命之忧是不会有的,只是…哎…如今这样其实也好的。”虽然跟不上他的理解,但是不妨碍他知道祈和是想解除砚清身上伴随着蛊一起下的药效。真是有孝心的孩子啊!白砚愬心中叹息。 ☆、第五章【要笑】   显然看出自己师傅跟不上这个小天才想法的年若,嘴角微微翘起,可是他今天运气是实在不好,偷笑被白砚愬看见了。当下原本和蔼的表情立刻严厉了起来“年若,你的心得完成了吗?” “完成了师傅。”年若表情一肃,低头恭敬的说。 “很好,回去拿过去给我看看,还有,你晴空师兄最近精研的那个症目你也随他们研习一下,然后给我写篇心得出来”说完,摆了摆袖子转身走人。留下一脸苦色的年若。 “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年若看着他师父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白祈和则笑着看着一脸苦相的年若,心中有些羡慕。当然,此时的年若是感觉不到,他只是觉得白祈和的笑有点幸灾乐祸。 “祈和,你很不乖哦,怎么可以这么笑我” “哪有”祈和的笑变得有点腼腆。 “就有就有,我说有就有” “不给你说了,我要回去拿症目手札了”祈和嘴一撇,决定不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半个长辈,虽然他只有二十多岁。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莫回山庄地广人稀,所以走很久不见人也是常事,但是今天祈和却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祈和自创的心法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收敛,收敛体内的毒素,收敛自身的气息跟存在感。这套心法是他根据书楼与书阁中小部分精华武功秘籍总结出来的。别的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值得称道的地方。 但是此时,祈和却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最开始祈和只是觉得不太对。只是迟疑了一会开始疑惑,是不是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得不说,祈和还是太小了,没有任何经验,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从密室出来之后,接触的都是谷内之人,而有资格成为谷内之人的,基本上都对谷内这些高深医术痴迷不已,一门心思的扑在精研上,勾心斗角什么的还真没那个精力。 祈和不笨,很快就想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是他却没有往那人居心叵测上想,只是有些奇怪的看向那个树丛的方向“你有事情吗?” 那个树丛动了一下,静默了一会后,从里面走出一个藏青色的身影,祈和看见藏青色时皱了一下眉头,莫回谷中人都是穿白衣的,不是说有什么硬性的规定,而是上行下效。白家人都是习惯穿白色,只不过样式大致不同。下面的人进行效仿也就一起穿,目前为止他见过不穿白色的,只有那个人。 抬头,在看见那人的脸时,惊讶的脱口而出“父亲…”随即脸色一肃,退后一步防备的看着他“你不是,你是谁?” 那个跟白砚清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了微笑,是那种微微眯起眼睛的笑容,这种笑容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不错啊,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不同的人”他是一个好似很懒散的人,一头长发只是在头发的中段用一根同色系的头绳扎住。没有谷中人头发严格束起的习惯。 白祈和露出防备的表情,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努力的回想那些武功秘籍上的招式,想要做一些有用的防御,但是,很明显,这种需要实践性的招式,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完全没用,所以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就被那人给制伏。 当然,如果白祈和若是真的想拼,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就是报废一件衣服裸身回自己的住处罢了,这个时候路上也不会有人,况且就算看见也没什么的,这个谷中的人,哪怕是刚入谷的学徒,对于尸体解剖这种事情都是有所涉猎的。不然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谷中研习医术。 但是,白祈和没有怎么做,也许是年纪小没有真正懂得害人之心,也许是白老爷子多年的教导告诫,也许是这个人跟他父亲的脸一模一样,又或者别的什么…总之,白祈和没有激发身上的毒素。所以,他理所当然毫无悬念的被制住。 当白祈和醒来的时候,月华以现。清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的地上,白祈和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四周。竹制的屋子,整个屋子都是竹子做的,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床与书柜,屋内的能看见的物品都是竹子做的,唯一不是竹制的只有床上那床丝被。他起身走了出去。那道藏青色的身影站在外面,这事白祈和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座水榭。整个屋子被水包围着,一条竹制的浮桥通往岸边,而岸边的景色,在明亮月辉的照耀下能看的很清楚。 往外岸边看去,入目的是一片粉红与暗红的交错。碗口大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银边,显得熠熠生辉。这些桃花常年开放从未见它们衰败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加上岸边那熠熠生辉的粉色桃花,给人一种好似身在梦中的幻觉。 “很漂亮吧”淡淡的声音惊醒了有些失神的祈和。转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靠在一旁栏杆处的男人,他眼睛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比自己的大,但却不是那种虎目。这眼睛给人的感觉好似…好似今晚的月亮一般,明亮但是却清冷。不过那个男人只是撇了祈和一眼就继续看向对岸的桃花,似乎不想再跟他说话,而刚刚那惊鸿的一瞥…祈和看的书很多,但是也不多,因为他看的九成九都是医术,剩下那一些则是为了创造心法看的武功秘籍。所以祈和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这个男人那一眼给他的感觉。他就只能陷入沉默,看着那水光,那月色,那桃花,还有…那个男人…… “哈哈哈哈…”一道唐突张狂的笑声打破了这种静谧,而发声的竟然那个男人,就看见他再次转过头,用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祈和“小鬼,你很不错啊”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等待他的下文。 “真的很不错”那个男人缓步的走了过来,但是祈和却觉得他每一步似乎走到了自己的心上,让他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男人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跟之前那个静默的看桃花的时候完全不同。具体怎么不同,原谅祈和词穷。终于,男人走到了祈和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露出微笑“小鬼,对于我的身份,你应该已经有了猜想吧” 祈和抿了抿嘴“看你的容貌就猜到,你应该就是我父亲的哥哥”说到这里一顿“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双生子” “不错,我们就是双生子”那个男人点头之后大笑了两声“小鬼,你很不错,白家那几个蠢货,竟然在经过你的提点之后才发现,尤其那个老婆子,还号称擅长蛊术”白砚辛的口气充满了不屑。 祈和的眉头皱了一下说“你口中的蠢货是你的父母兄弟,还有什么老婆子,那是你母亲!” 白砚辛又笑了,是那种张狂的大笑,笑了好一会才看向祈和“小鬼,你别的没有学会,那群老家伙的迂腐到学的十成十啊”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迂腐”祈和生气了,黑色的眼睛变得亮亮的,显得很认真“但是我知道,如果一个人,对赋予自己血肉生命学识的父母用如此不敬的口气说话,那就是禽兽不如,如此的东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怎么些年,祈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怎么生气,此时的他心中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怒气迸发而出。他要维护自己的亲人。白砚辛又笑了,这次与上次不同,是那种淡淡的,似乎有些欣慰的笑,祈和一怔,显得不明所以。 白砚辛低下头看着祈和的眼睛,眼中的笑容似乎很浓郁,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小鬼”他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满满的包含着什么,但是祈和不懂。 “你要学会笑”话说间,把自己的脸颊碰触到祈和的脸颊上,祈和浑身一震,如此直接的肌肤碰触他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谷中跟他接触最多的是白家夫妇,但是这两个老人,即使碰他也会带上一层手套什么的。对于这一点祈和能理解。所以他长这么大寥寥可数的几次与人肢体接触,都是隔着东西的,这回如此的直接…还是第一次。而那半片侧脸所传来的感觉竟然给他一种战栗感。 “各种笑容,一定要学会笑,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笑,大大的笑,狠狠的笑”轻轻的声音伴随着呼吸的气流,吹拂到祈和的耳朵上。 “笑…”祈和本能的顺着他的话音说。 “是的,笑”砚辛收回自己的脸颊,看向祈和,祈和把那抹失望掩在眼底,也看向他。 “那么,现在,笑一个给我看看” 祈和皱了皱眉头,平时他也会笑,但是现在刻意笑却有些笑不出来,而且他不喜欢砚辛那种有些疯癫的笑,所以他就缓缓的牵扯着自己的嘴角,希望能露出一抹不疯狂的淡笑。 ☆、第六章【诡异的治疗??】 不知不觉间,祈和迎来了生命中的第十五个年头,刨去前五年在药水中度过,剩下这十年他过的很充实,尤其是后五年。因为那个叫做白砚辛的男人。 他是个鬼才,是个怪才,或者…是个天才。总之不管什么才,真的很让祈和佩服。当然不能否认的是祈和也很有才,别人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堪堪看完书楼与书阁内的手札记录,他只用了几年,而且还是在幼年,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的情况下。 所以,当祈和把那些最开始只是死记在脑海中的知识融会贯通后,莫回谷已经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境界了。就在此时白砚辛出现了。谷中唯一有资格能教导祈和的也就只有这个人。白砚辛教导了他很多,包括那些被白老爷子称之为‘逆天’‘大逆不道’的东西。其实,最开始祈和也很不理解。 “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时砚辛带着祈和来到他私人精研症目的地方,在那里的大池子内浸泡着各种尸体,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还有…非人……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砚辛眯眼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显然对这些成果自得不已。 “这是逆天的,不应该的。” “逆天?!”砚辛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词,大笑了三声后,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向祈和“小鬼,你要说逆天,那么你如今在精研的各种医术就是最大的逆天,顺天是什么?既然要顺天,那生病就不要治,听从上天的旨意,自生自灭好了” 祈和皱眉,他觉得砚辛说的不对,但是却有说不出哪里不对。 白砚辛看着他一笑继续说“小鬼,谷内有做一些精研,你应该知道,谷内是没有自然而生的飞禽走兽,那些能存活下来的飞禽走兽们,都是毒兽,而且不在山庄内。现在用来做症目精研的那些兽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呵!”说道这里笑了一声“那些兽的死亡速度相信你也知道,再说了…人的性命是性命,这些兽的性命就都不是性命了吗?”祈和默然,他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 “而且,那些用兽做精研是为了研制出更好医治人的方法,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研制出更好医治人的法子,况且兽毕竟是兽,那些东西最终还是要用在人的身上,既然最后都要用到人身,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如此呢!”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白砚辛一笑,他知道白家人骨血中都是有疯狂的因素,他是,他那已死大伯也是,他相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也是。 于是拿出这些年珍藏的手记,递给了面前的孩子,祈和一愣,之后抬起头,抿了抿嘴伸手接过手记,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逆不逆天,白祁和已经顾不得了,只是如饥似渴吸收着这些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开始的一年或许心中还多少有些顾忌,但是到了后来,他的一些提议,甚至让白砚辛都眼前一亮。慢慢的,五年后的如今,白砚辛已经觉得没有什么可教导了。 而十五岁,也到了该出谷的年纪。而此时白祁和似乎恍然大梦初醒一般,这五年,他只顾着学习白砚辛那堪称妖异的医术,没有注意跟忘记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他完全忘记了要给他父亲引蛊的事情。不过此时的祈和已经有七成把握完成,之所以是七成。那是因为母蛊是不能在男人身体里养的,而祈和要引蛊,就要用母蛊来召唤。祈和身体里没有母蛊,只能用别的法子来引,砚辛当初下这个蛊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蛊在没有母蛊的情况下仍旧可以存活。 这蛊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唯一有的似乎就是延绵药效,所以砚辛下了药,让砚清以为自己在幼年,之后下了蛊,延绵那药的药效。对于祈和要引蛊的事情,砚辛表现出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祈和提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示,其实就算砚辛反对,祈和一样会解。 蛊性为阴,所以只能用阴性来引,切忌任何阳性,为此,祈和特地把自己泡入至阴药草中十二个时辰,之后拿着针灸与瓷瓮进入砚清的居所,在经过了四个时辰之后蛊被成功的引出。砚辛下的药并不是很难解,祈和顺道也给解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下面的事情就简单很多,只要注意三天内没有任何阳性重的物体靠近,饮食也注意一点就好。 到了引蛊后第二天的时候,祈和在自己的住所突然莫名的感觉有些不放心,于是决定现在就去再看一下。因为引蛊的原因,白家人把砚清放到了谷内最偏僻也是阴气最重的地方,本来谷内人就少,此地又特别偏僻,再加上谷主特地嘱咐不让人接近。所以没有人会来这里。 有人!祈和在走近那间屋子的时候一惊,外面的月亮不知道如何,但是莫回谷里的月亮从来就是清冷明亮的,晚上看路虽然算不上清晰,但是至少不会被东西绊倒,而祈和的眼睛也很特殊就就好似兽眼一般,只要有一点光源,那双眼睛就能看的很清晰。 门是虚掩着的,微微的露出一道缝隙,明亮的月光透过纸窗照射进去。祈和敛着气息来到门边,因为是匆匆建设的,所以屋子也不大。 砚辛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安详的砚清,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抚摸,砚清的眉头皱起,似乎对这个打扰自己的睡眠的家伙很不爽,伸出手把砚辛的手给打开,侧了侧头继续睡。 砚辛笑了,是那种很淡然很怀念很…温柔的笑,祈和见过砚辛各种各样的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此时的他完全就忘记了,现在的砚清根本不能被人近身,尤其是阳气颇重的男人。 砚辛低下头,温柔的含住砚清的唇。门外的祈和眼睛瞪了起来,显然没有想到砚辛竟然会做出这样动作,随后砚辛抬起头,微笑着解开砚清的衣带。 祈和瞪圆的眼睛眨了两下,放松了下来,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在做什么??不对,应该是为什么要怎么做?? 某些方面,或者说整体方面十分之单纯的祈和很费解,完全无法理解的看着砚辛把砚清给剥干净。 为什么要脱衣服?要针灸?不对,没有看见针具,而且针灸也不用脱怎么光吧。难不成…二伯发现了新的针灸方法,没有针具下行针…难道是用那种叫做真气的东西刺激穴道?!! 但是为什么也要自己脱??是为了自己的气息更好的散发??那为什么又把嘴放到父亲的嘴上?渡气? 此时的祈和满脑子都被各种疑问堆的满满的,而且本能想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理解。但是当砚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盒膏药,并且在手指上均匀的涂抹,微笑的看着手上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光亮的手指时,祈和脑中所有的问题瞬间卡壳了,满脸的愕然,扎针灸需要涂抹药膏吗?而且还是那种活血柔润的药膏!!!他就那样看着他的二伯把手指移到了他父亲的下体,伸了进去。 祈和伸出手,攥住自己的发尾,当初砚辛调配这种药膏的时候祈和就在一旁,觉得很奇怪,一般活血的外用药物多用来混合酒,因为酒会蒸发更助于吸收,对于跌打损伤有更好的作用。是砚辛却跟油脂做成了一种药膏,当时祈和就很奇怪,油脂的吸收作用绝对没有酒的好。而砚辛很明显的看出了祈和的疑惑,但是却淡笑不语,随后竟然把调制药膏这个事情交给了祈和代劳。也就是说现在砚辛手中拿着的药膏其实是祈和调制的。所以对于那药膏里的东西,祈和是清清楚楚的。 现他看着他配制的药膏经过砚辛的手进入了他父亲的后穴…祈和是学医的,尤其是后来跟砚辛修习之后…好吧,其实就算不跟砚辛修习,最基本男性女性的身体构造他还是知道的。 男人的后穴能进去的地方之后一个…可是,为什么?俩人脱光,时不时的渡气(?)就是为了检查下面?说不通啊?更诡异的是砚辛根本没有检查的样子,手指进进出出不说,一会似乎想把那只手上的所有手指都是伸进去。 祈和面目呆滞的看着里面的情景,万分不解,而里面的砚辛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把药膏合上放到一旁,把光溜溜的砚清弄成趴着,两条腿微微的分开。自己伏在上面,缓缓的进入,压下… 祈和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此时所看见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他所知的范围,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祈和还是比较聪明的,竟然从他们的景象联想到了别的事物上,而且八九不离十。他想到的是,谷内用来看门的两条黄狗,其实谷内根本不用狗来看们门,就那层出不穷的麻药跟小毒,都已经让那些妄图进来的人铩羽而归。 嗯哼!重点是那两条狗,一公一母的,貌似交配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叠加在一起,但是……交配也是一公一母…嗯哼!同理,如果是人的话,应该是一男一女,这屋内俩都是男的…这算什么?? 可怜的祈和小盆友啊,他从出生到现在,接触到的就是医术医术医术,再不然就是药草跟尸体,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男欢女爱不说了,他不知道归不知道,以他的智商多少能猜到一点。 但是断袖分桃之好…就比较冷门了。所以他猜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在他这不长的经历中第一次接触到欢爱种东西,而且是让他怎么都弄不明白的大冷门。口怜的娃! ☆、第七章【父亲?】 就在祈和低头苦思时,屋内的气氛似乎达到了顶点。而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砚辛趴在砚清的身上粗粗的喘息了一声,随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趴在砚清的身上稍稍休息了一下后,伸手抱住身下的人下巴抵着他的背部,低声的笑了起来。那神情显得很愉悦,祈和却不解的很。 稍稍休息了一下,白砚辛又开始缓缓的运动了起来,此时的白砚清似乎觉得很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先是有些迷茫活的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就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脸上的表情一僵,脖子有些僵硬的扭转。再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砚辛之后完全顿住。砚辛显然在感觉砚清上身转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身下人醒了,但是他似乎显得更加的兴奋,身体摆动的更加猛烈。两人的眼光碰撞到一起。砚辛露出微笑“醒了” “你在做什么”砚清口气是完全的难以置信。 “你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砚辛说着,腰身又激烈的摆动了起来。 “嗯!”砚清闷哼了一声,想要挣扎,但是砚辛似乎已经察觉他的想法,很自然的用身体把他压住,刚刚醒来而且还是在引蛊之后虚弱的身体,力气根本不可能跟身上的砚辛比。所以很自然的就被压下。砚辛伸出舌头,开始缓缓的舔弄他脖颈处的肌肤。白砚清不知道是气愤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身体在颤抖… 祈和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不过似乎看着父亲不是很乐意,但是似乎又是很乐意…好矛盾! 最后祈和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因为里面,只在反复的重复的做着一个动作,只是离开的时候,祈和觉得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最后决定还是不想了! 第二天早上,他想起来…但是,貌似晚了。当他来到草屋的时候,只剩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砚清,整个屋子都显得很清爽,丝毫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来过外人,并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情。 砚清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面无表情。祈和不是很理解那种表情,不过还是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给他切脉。 在碰触到他腕间的皮肤时砚清身体僵了一下,眼睛看向祈和“为什么带着手套” “为了安全”祈和抿了抿嘴说。 “安全?你安全还是我安全?” 祈和沉默,不再说话,只是垂着眼帘静心切脉,良久之后收回手,心中一叹,果然…留下病根了。难道砚辛那样做只是为了不让他恢复好?不应该啊,神智都恢复了,身体上的健康不健康影响应该不大吧,对于砚辛那样的做法,祈和是一百个不明白。 “那是鲛绡纱吧”砚清看着不说话的祈和“鲛绡纱的作用…是防毒,你身上…有毒”最后两个字,砚清说的斩钉截铁。 祈和抿了抿嘴后点了点头“是,我身上有毒” “怎会?” “我是药人,父亲。”祈和的声音很低沉。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砚清一愣,随即有些震惊的一只胳膊支起身子看向祈和。 “我叫你父亲啊,有什么不对吗?”祈和一愣,他没有想到砚清竟然会这样反应。 砚清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用有些凝重的口气询问“你的母亲是谁?” “好像叫做雪织吧”祈和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确定的说。 砚清脸色出现了震惊的神色,随后却是被悔恨而取代,胳膊一软,躺回了床上。 祈和皱眉,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样的反应。不过现在首要的还是去调配阴性的药材来舒缓他的身体,本来只要三天之内不接触阳性的东西或者食物,三天之后就跟普通人一样了。但是…那种东西是至阳之物。病根是肯定会留下的,现在所做的不过就是挽回一些。 出门的时候,碰见了白老夫妇跟大伯,祈和说了一下情况,只是关于昨晚的时候本能的闭口不提,所以白老他们很奇怪,明明都再三交代避开一切阳性物体了,怎么还会留下病根呢?祈和之所以不提是因为,一来家人并不知道他跟砚辛学医的事情,二来,本能的他觉得那是很隐私的事情,虽然他不明白那样做有什么意义。 说完后,祈和就打算去药舍取药材煎药,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药舍的钥匙不在身上,祈和有专门的私人药舍,而钥匙只有自己保管,丢了的话会很麻烦,所以他也就只能自己折回去寻找,终于在草屋的台阶上找到,祈和笑着捡起就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声惊呼让祈和如遭雷劈一般。 “我就没有碰过雪织”是砚清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白老的声音“你说什么?” 随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良久之后传来砚愬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弟,你确定?” “当然”砚清斩钉截铁的口气。 后面的话祈和没有听见,他只是攥着手中的钥匙往外走,他的脑袋一片混乱,他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祈和某些方面的确单纯,但是他毕竟是个学医的,在男人完全没有‘碰过’女人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绝对生不出小孩的。 我就没有碰过雪织…当然…当然… 砚清的声音反复的回荡在祈和的脑海里。当他察觉到体内毒素反逆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觉得浑身开始发软,耳边充斥着嘶嘶的声音。之后意识模糊的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晚霞已经出现了,他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将近六个时辰,他赤裸着身体坐了起来,发现身下有些干涩,低头,就看见似乎六个时辰之前的草地,变得干涩龟裂,而以他为中心,入目的地方均是黄土。 祈和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果然,自己就是个怪物。什么白家的孩子,什么跟他们一样。全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将近十年没有出现过的泪水,在祈和的眼眶里蓄积的满满的,似乎随时都有顺流而下的趋势。身上的毒素似乎又要开始暴走,祈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运用起自创的心法。 祈和的情绪的确有失控的趋势,但是别忘记了,他的职业是大夫,作为一名大夫,对其冷静程度跟理智是绝对有很高的要求,不然,那些各种各样交到他手里的病人就危险了。 不得不说,祈和的确是天生的大夫,他够冷静也够理智,即使在知道了可以击毁自己长久以来认定的事实后,仍旧能够冷静的摒除杂念开始收敛体内的毒素。 祈和行完功后已经是月华初上了,他坐在那片干涩龟裂的土地上发呆。现如今祈和体内的毒素有多厉害就连他自己都没谱,只是看着这次所造成的结果也能猜测一二…莫回山庄四周包围的可都是毒瘴啊,若是毒性内外呼应的话…… 诚然,祈和接受不了自小就对他疼爱有加长辈们的欺骗,他知道那些长辈不是有意的,因为他父亲…不,白砚清前辈没有苏醒并说出今天的话,那些长辈就不会知道。而且就算是故意欺骗,这些年来他们对自己的感情还有教导是真的。不管如何,祈和都不能坐视这种可能的事情发生。 完全冷静下来的祈和,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惊恐的事情,他竟然缩、小、了!! 他的身体缩小了,准确点说,他此时的身型大概只有十岁左右。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腐蚀干净,祈和也就只能光裸着身体,心中忧虑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就在靠近屋子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白砚清,他也发现有人来了,转身,就看见了缩水的祈和,一愣,之后面色变得有些郁郁“你…知道了!” “恩”祈和垂下眼帘,应了一声。 ☆、第八章【辛密】 白砚清看着眼前光裸着身子在寒风中有些发抖的孩子,突然有些不忍。这些年他的确心智受限,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记忆,所以他记得,记得在密室外第一眼看见那孩子的情景。还有这些年那些照顾他下人们嘴里的白祈和。 白砚清走到他面前,伸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祈和身体先是僵住随后肩膀一斜,让砚清的手落空,他退后一步两人保持了距离。 “别碰我,会死的”祈和低声道。 “死?呵!”砚清轻笑。伸出双手重新握住祈和细瘦的肩膀。“不要跟白家人说这个字眼,原因…你应该明白的…” 祈和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良久之后才低声说“我又不是白家的人。” 祈和的声音不大,但是砚清却听见了,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用一种很严厉的口气说“胡说什么!” 祈和低着头“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什么时候?”砚清觉得很莫名,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身影倔强的低着头,心中一叹,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给他披上。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虽然…你的确不是我的儿子,可这并不代表你不是白家的孩子呀”祈和仍旧固执的低着头,砚清看着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祈和的身体突然僵住,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猛然抬起头,看向看着他的砚清。 看着这样表情的祈和,白砚清露出微笑“真是聪明的孩子,想来,你也猜到了,没错…砚辛…才是你这个身体的父亲”说道这里白砚清顿了一下,脸色变的非常不好,嘴唇在抽动似乎很愤怒的样子“以前只是觉得他很狂妄,现在才知道…才知道……” 祈和垂下眼帘,面色变得煞白。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谷中唯一研制药人的似乎…就是那个教导了自己五年的人,如果他是自己父亲的话… “雪织是个好女人,是我害了她”砚清的声音显得很难过,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道“不对!”砚辛看向祈和“父亲肯定不会对你说砚辛的事情,谷中肯定也有禁口令,你怎么会知道的”祈和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跟他学习了医术对不对…”白砚清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早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那些…那样的医术”砚清握着祈和肩膀的手用力,似乎想要掐入他的骨血“你怎么能学呢!怎么能学呢!” “为什么不能学”祈和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砚清愣住,祈和的眼睛渐渐的跟记忆中那个人的眼睛重合。那时自己只是奇怪的询问,但是谁知道…到了后来原本熟悉的那个人,最后竟然变得自己完全认不出。 “怎么能学,那种妖异…不,是妖孽逆天的东西,怎么能学,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白砚清显得很激动,整个脸都长成了红色,而嘴唇却泛着一股青白的颜色。“你怎么能…”白砚清握着祈和的肩膀嘴里说着很多他根本没有听过的事情。所以他到了最后完全就是迷茫,难不成砚清现在把自己认错成别人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抬起手切住他的脉门。 祈和脸色一白,此时的白砚清脉象上一片混乱,竟然隐隐显示出心脉崩溃的迹象,当下也管不得什么,直接拉下砚清握着自己肩膀的双手,此时砚清脸上已经出现一股不详的青白色,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祈和先把扶着他躺下,之后从小臂处抽出几根银针,飞快的扎到他的穴道上。 而此时砚清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只手抓着领口呼吸急促。祈和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双手合十,掌心对着旋转了一圈,分开,一股淡淡的味道出现在掌心,祈和用自己不大的手掌捂住砚清的口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藏青色身影出现,祈和没有抬头,只是感觉这砚清的脉搏渐渐平稳,心中舒了一口气。 “你是故意的吧!”祈和仰起头,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砚清,口气中透露出愤怒。砚辛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中接过已经昏睡的砚清。祈和抓住砚辛的手,狠狠的看着他“你…真的很残酷” 砚辛看向祈和,面无表情,这是祈和第一次见到砚辛那张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残酷的,残酷的…只是事情,或者时间”说完,把砚清横抱而起,抛下祈和一人。离开。 祈和咬着下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无声的张狂的开始笑,疯狂的笑,但是…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白祁和是个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但是什么才是天才? 祈和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天才,他每天的睡眠很少,在开始的那几年里,他如饥似渴的看着书楼那些书,哪怕看不懂他都会死记下来慢慢领悟,为的就是创造能收敛自身毒素的心法,在经过很多次的失败终于他成功了。如今他想,真正的天才一定要有运气,因为,如果没有运气他早就在创造心法失败的时候死了。现在他希望他的运气再次出来,他想把砚清的病根去掉。可是…没有法子。 若是补,身体太弱,虚不受补,若是破而后立,身体太弱,一定会先把砚清体内最后残留的那些元气给破了。对此祈和一筹莫展。不过他艰辛总是会有法子的。 祈和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在经过三个月的时间寻找无果后,他准备放松一下自己,于是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中,顺手折了一支树枝,开始由慢至快的舞动了起来。这招式是砚辛教的。 莫回谷的人,至少白家人是不习武的,因为他们觉得习武太过于浪费时间,平时运动一下保证身体的基本健康就好,余下的时间就是研究医术。这中间出了一个异类,就是白砚辛,武功不见得多高,但至少轻来轻去还是没有人发觉的,祈和也算是一个异类,因为他自创的心法,能轻来轻去的白砚辛没有发现他已经被听了数次的墙角。 “这剑术是跟谁学的”白砚清倚在门框上,看着祈和的动作。 祈和停下,看着那个苍白了很多的男人,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又有了心悸的毛病,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多说话,不能多活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没有在出现。 砚清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有些冰冷的台阶上“是砚辛吧,那个家伙啊”说着露出了一抹略带回忆的笑。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天砚清说了不少,祈和却也就只能揣测出砚辛原本不是那样的,至少不是如今这幅总是露出疯狂笑容的人。 “他呀!”砚清的眼光变得深邃,用一种很怀旧的语调说“他是个天才,十三岁就能独自改良治疗消渴药方的天才,而且是谷内少有的疡医①的好手,他是父亲的骄傲,是整个白家新一代的代表,他出色,万分优秀!”说到这里,砚清的眉头轻皱显然对于后来的事情变得很难过。 “他太优秀了,莫回谷这个浅浅的水洼满足不了他,他开始频繁的出谷游历,但是没有人说什么,因为是应该的,谷中很多人都在猜测,砚辛回来之后所写的手札,会进哪个颜色楼里。很多人期待…不,是所有人都期待,那一年,他才只有十五岁。”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人,正是那个人”说到这里,砚清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那个人就好像拿着抹着蜜糖的毒药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种手札?”祈和一怔,随即明白了砚清口中所指。只是对于他们这些医者来说,那种手札就好像是一扇门,一扇能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门,以祈和对砚辛的了解,他对这种东西绝对无法抵抗,因为祈和也是。 “是”砚清点头“从那之后,那个总是坚定温柔的砚辛变了,他总是天天把自己关在他的密室里,没有人知道他做什么,我也就多少能猜到一些…” “你见过那个给予手札的人?”祈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 “当然,那个人就是我父亲的哥哥,我的大伯” ☆、第九章【传承】   “啊!”祈和惊呼,随后觉得没错,因为能提出这种臆想的人,也就只有在莫回谷这种医学奇才云集的地方。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研究了一辈子,死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札交给了砚辛,把他拉入地狱,让他万劫不复,咳…咳~~咳~~咳~!”说到最后,情绪已经开始激动的砚清疯狂的咳嗽了起来。祈和连忙从手臂里抽出几根针,扎到他的身上道“别说了,别说了” 砚辛看着他那个藏着银针的手臂“这个藏针的法子,是砚辛的吧” “是”祈和点头,以特殊的手法往肌肉里藏银针,是砚辛提出的,砚辛也能做到,但是没有祈和藏的那么多,而且祈和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淬毒。 “那天,缓解我呼吸从你手掌中出现的气味…这个法子”砚清看向祈和,似乎想询问这是不是砚辛的主意。 祈和摇了摇头“是我想的法子,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特定的毒药,有的只有恰当的时候用合适的药材”砚清点头微笑。显然是赞同他的说法。 祈和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所以我就想,我虽然身上都是毒,如果我能多少控制一些…不一定就会毒死人,也可能会…救人”这是在研习那些手札之后,祈和心中冒出的念头,也慢慢的开始实践。 “有目标是好事”砚清笑,然后把他揽入自己的怀里“祈和…” “恩?”祈和发出有些不解的声音。原来被人抱着是这样的感觉,好温暖。 砚清似乎斟酌了一下,说“不要管砚辛什么的,你…从今以后是我的儿子”在他怀中的祈和颤抖了一下,随后重重的点头。砚清看着怀中因为自己的拥抱,而露出无法抑制笑容的祈和,心中怜惜之意更浓。 “你会什么乐器”砚清连忙转移话题,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白家人都是会选择一样乐器来磨砺自己的性子,让自己的耐性更好一些,这跟练字是相同的目的。陶冶性情跟一手好字都是顺带的。 “七弦” “能给我奏一曲吗?”砚清微笑着询问。 “当然”祈和有些不舍的从他怀中出来,跑进屋子抱出自己的琴坐到门栏处,砚清也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祈和低眉信手的调弄好音色,开始寥寥落落的弹奏起来。 砚清闭目安宁听着祈和的弹奏,而这时一道并不显得唐突清朗干脆的声音传来,是笛子特有的音色。砚清的眼睛睁开了。看向那笛声发出的地方。祈和停下来,看着砚清“是笛子吧,他选的是笛子吗?” 砚清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祈和垂着头,手指在琴弦上滑动了一会“我有感觉,我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在那之后,我就会离开山谷,去游历。”因为毒素暴走的原因,他的身体缩小到了十岁,不过现在体内毒素已经被他收拢的差不多了,所以身型应该能恢复了,而十五岁正是外出游历的年纪。 砚清的头转向他,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我觉得,最近谷里很不对,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希望你们能小心些。”祈和皱着眉斟酌着词句道。 砚清看着皱眉的祈和露出微笑道“是,谷中…可能有变” “你们?”难道已经发觉了?很显然,祈和对于他们这样的态度很不解。 砚清笑了笑“莫回谷传承了几千年,鼎盛过,也衰落过,呵!”砚清摇了摇头。“你要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白家人除了医术其他的太弱,是,我们是有毒,但有有时候毒根本没用,我们需要吃饭需要生活,这些年谷中的吃穿用度已经被外面的那些国家给掐住。虽然我们可以定期给他们培养医学人才,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够,而且,书楼书阁里的手札,也引起了他们的觊觎” 祈和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显然不是很理解话里的意思。 “这些事情你爷爷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在莫回谷放手札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书阁,里面是白家类似祖祠的存在,里面都是白家历代先人的牌位跟心血之作的手札。另外就是书楼,书楼不是一座,是很多座,而其中也有划分,赤橙黄绿青蓝紫,赤为初级,紫为最高级。这七色书楼的阅读权在家主手里,当然,这七色楼不在一起,都在毒瘴之中,每次进去借阅都要服用配制的解毒丸。级别越高的书楼,周围毒瘴的毒性越强。这些都是白家千余年传下来的。祈和当然知道。不过那些地方对于他来说无所谓,他本身就是一个大毒药,那些毒瘴还毒不死他。 “祈和,我下面说的话,你要认真听着”砚清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对祈和说一下毕竟好,所以口气也显得很郑重。 “恩”祈和恭敬的坐好。 “白家,从来不是依靠血脉来传承的”砚清说的很郑重。祈和则有些迷茫。 “据我所知,白家有专门的相胎之术,为了就是更好的培养继承人,既然不是依靠血脉,那…”祈和迷惑了。 砚清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起身道“我要走了,你要继续努力”有些东西…是说不出的。 祈和点了点头,看着他慢慢的走出自己的院子。既然那些疑问他不想回答,那就不要问了。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走出院子以后,缓步行走了一会后砚清漫声说。砚辛藏青色的身影从树丛处出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了谷中的危机。 “恩”砚辛应了一声“还有大哥,别看他在医术上的天赋不及咱俩,但是早在祈光出世之前就已经发觉了,这些年他也在不动声色的希望摆脱危机,但是很显然,没用。” “这样啊,难怪大哥怎么都不同意给大嫂喝药养胎了”砚清点了点头,显然当年对于大哥的做法是很费解的。而前几年又把祈光送了出去,并剥夺了白姓。之后两人就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之中,最后砚清抿了抿嘴“祈和的事情…你是故意的?” “偶然吧,我没有想到他会醒,其实当时我已经把他的瓮给打碎了,但是他命好,活下来了”说道这里,露出他所特有的笑容。 “白、砚、辛”很显然,这样的砚辛激怒了砚清,他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祈和那样的孩子,那样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呵!”砚辛轻笑一声“我告诉你,雪织的事情…我其实是故意的” 砚清僵住,他显然没有想到砚辛竟然会提起这个名字。抿住嘴低下头。 “怎么,觉得愧疚?哈!” “你闭嘴”砚清红着眼睛看着,显然是怒了。 “我为什么要闭嘴,那个女人,不但淫荡而且下贱,知道我对她没好感就去缠你,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蓝五楼紫三楼还有书阁的手札,以为勾引了你就可以得到了!她做梦!” “你胡说,雪织不是这样的人”砚清激动了起来,呼吸开始急促。 砚辛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等砚清的气息调和平稳后才开口“我让那个女人以为我是你,对她的态度又稍加暧昧,她就开始缠着我希望我给她手札,我不同意,之后她就对我下药,百花春你知道吧” 砚清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砚辛,那段时间的事情他记得,当时砚辛突然提出要玩小时候两人互换身份的游戏,他也没想就同意了,然后没过多久,就突然传出来谷中一个下人对砚辛下药未遂的事情。难道这件事不是那个下人做的,而是… “没错,就是你那雪织妹妹干的,不过她收拾的很利落,就是可惜了那个下人。也是那一次,她怀上了祈和”砚辛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讽刺的笑“那女人的算盘敲的很响,她以为怀了我的孩子,我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会偷拿手札给她,而她因为没有名分,所以以后也能更好摆脱我。” ☆、第十章【试毒】 “真是响当当的算盘啊!”砚辛嘴角一挑,露出轻蔑的笑。砚清则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完全的难以置信。 “你不用不相信,那女人算是把你的性子摸透了,我敢说,若是你遇见这事情,十之八九会给她拿手札,不过我也给她拿了”轻蔑的笑变成了讽刺的笑“那女人心急火燎的就准备出谷,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当时我正好在研究药人,要知道药人最好的培育方法就是从母体刚刚受孕之后就开始喂药” “所以,你就……”砚清的声音有些哑。砚辛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之后我又弄了不少,那些药人在谷外卖的很好,我着实大赚了一笔呢!”砚清几个跨步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只是比自己高一点的砚辛,抓着他的领子红着眼睛道“你混蛋!” “混蛋不混蛋我不清楚,但是我有了很多的钱,也能买更多的药材”砚辛被他拉着领子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后来那个女人生了,我当着她的面把孩子扔进了药翁里,当时那女人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真是…痛快啊…”这次砚辛没有笑,只是看着砚清,而砚清则开始颤抖了,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阿辛,雪织可是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呀!” “一起长大就是为了贪图我们的手札,甚至不惜下药,诬赖别的下人”白砚辛跳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也太残酷了”砚清松开抓着他的手。有些不忍的低声道。 “哈!”砚辛讽刺的一笑“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还记得那个下人是谁吗?” 砚清一愣,有些不解的说“我怎么知道…”话音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很不好“难道…是悦铃!”那些年似乎就只有一个人消失,可是… “是,就是悦铃,那丫头可是从小就伺候我们啊,雪织算个什么玩意儿” 尽管砚清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但是被砚辛亲口说出后,仍旧有些难以置信的退后一步“怎么会这样…母亲…母亲不是说她嫁人了吗,婆家人不准回谷…” “哼!”砚辛冷笑“那老婆子觉得丢脸,连丢脸的对象都没有认清楚” “请不要这样说母亲”砚清道“雪织的确做错事情了,但是……” “我就知道”砚辛粗鲁的打断他的话“我就知道你喜欢雪织,那个下贱的女人” 砚清抿住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算了,人都死了,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提!不过那个女人的命还真硬,硬生生的撑了五年才死,临死的时候也不忘阴了我一把,留下信息给晴空到我的密室,现在想来,雪织跟我可不是第一次,他的姘夫应该是晴空吧!” 砚清已经不在说话了,只是倚在一旁的树上,想要稳定自己的心神。 “那你…”砚清沉默了一会,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似乎觉得而有些难以启齿“为什么…要对我做出…做出…那样的事情” 砚辛一怔,随即露出微笑“因为…我喜欢你” 砚清的嘴角抿住,脸上露出少有的郑重只色“你是我哥哥,所以我也喜欢你,别的事情跟心思就不要再有了”说完就要走,而砚辛的眼睛眯起露出微笑,一把拉住他。 “不要走了,这么多年没有再见,我们好好的叙叙旧吧”说完揽腰抱住他,运用起轻功离开了这里。 =============== 祈和看着恢复白皙的手掌心中一叹,虽然因为勉强用了那种不是很成熟的方法导致自身毒素差点反逆,但是他并不后悔。对于自身的毒素,他知道一味的压制不是方法,就只能再次改良自己的内功心法。希望能起到一些疏通作用,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祈和今年已经十五,我决定让他下个月就出去”白老坐在书房的太师椅里,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砚愬说。 “我也有这样的意思,近来谷中越来越不稳了”白砚愬点头。 “哼!真以为我白家人好欺负,想要从我们手里摘东西,自己也留下点什么吧”白老紧紧的握住手杖,面色冷淡,虽然砚愬垂着眼睛不说话,但是们明显赞同他父亲的话。 “把这个拿着”白老突然想到什么的从袖兜里取出一个瓷壶递给砚愬。 “这是?”砚愬接过,再看见上面的花纹跟颜色之后脸色一变。 “把这个给祈和,让他改良一下,怎么好玩怎么弄,哼!白家人是不杀人没错的…一点都没错的!”白老的脸上出现了阴狠。 砚愬握住瓷瓶,欠身退了出去。 祈和把喝过药的瓷碗刷好放到架子上晾着。转身就看见砚愬站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大伯?”祈和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我这里有一种药,想让你改良一下”说着砚愬拿出那个瓷瓶。 祈和在看见瓷瓶之后一愣,红色的蔓草花纹!这是顶级的危险毒药啊。祈和有些不解,怎么危险的毒药,大伯为什么要让改良。莫回谷中装有成药的瓷瓶都是以上面的花纹与颜色区分的危险跟效果度的。 “是你爷爷的意思” “哦”祈和点了点头道“这几天别让人进我的屋子” 砚愬点了点头之后斟酌了一下“这个毒你小心点,据说它是仙人祖先传下来的,专门对付仙人用的,而且好像是毒杀用的” 祈和一惊,怎么大来头,随即就开始觉得兴奋“好的,我会小心的” “这个毒药叫做‘九转缠绵十世纠缠’我推断,应该是一种很反复的毒,你还是小心点” 此时的祈和已经完全的兴奋起来了,怎么大来头的成药还有貌似很猛的药效,对于医者来说都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而祈和本身就是就是一个大毒物,自然不会有别的医者怕被毒死的顾忌,好吧,其实,祈和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被毒死,因为很久之前有一次他误食某种毒药没有被毒死之后,就开始对自己试药感兴趣了,而且自那以后,他都是自己试药,这样判断药材会非常的准。 砚愬不放心还想在嘱咐两句,但是很明显,祈和已经听不见去了。 祈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的身体他是暂时是没有法子解决,而砚辛给的手札里的一些东西也没条件试验,所以他唯一的乐趣就是试药,这几年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往毒瘴里跑,最严重的就是昏睡一会,然后对各方面的毒瘴的特性都有了了解。 而那次在竹屋看见的桃花,就是谷中六毒瘴中桃花瘴的所在,也难怪砚辛能肆无忌惮的留在谷里,那地方避毒丸不够多根本没法子常住。当然,有避毒佩就另说了。 现在的祈和对手上的这个传说中‘仙人祖先留下能毒死仙人’的毒药很感兴趣,而且那花纹是蔓草,天下十大毒草之首的蔓草,况且还是红色的,由此可见这毒有多烈。不过对于祈和来说,越毒越好。 当下也没准备什么,打开盖子,小吸了一口后就躺在床上感觉它的毒性。但是躺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往常试毒后的感觉,很奇怪的皱起眉头,心中暗想:难道是放的时间太久了,药效没了?正想着的祈和突然觉得头一晕,浑身的力气开始抽离。 稳定住心神,按照之前的方法,开始查看自身的经脉。祈和毕竟接触的武人不多,或者说在山谷中唯一接触过习武的人只有砚辛,但是砚辛也没有到达祈和的境界。 内视的境界只有在武林中最高的先天之境才会出现,而祈和却在修习了自己精研出的这部心法之后就能做到,从这里就可以说明,祈和自创的心法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不济。只是他怎么以为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他听别人说的武林高手都是高来高去,比如砚辛就可以。而祈和怎么练都达不到他的那种程度。 祈和‘看见’那一口毒慢慢的分化成千百万根纤细的丝状物,开始扎进身体的各个脏腑内。在每个脏腑经络里盘旋成漩涡状。而他体内本身的那些毒素,开始试图消灭或者同化它们,总之,两边战斗到了一起,以祈和的身体为战场。终于在经过一夜之后,那些毒素被消灭了,祈和擦了一头的汗,舒了口气坐了起来“真是够难搞的,不过很有意思!”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体一软重新躺回床上,再次‘查看’发现刚才明明被消灭的毒丝再次出现,而且是上次的两倍!祈和惊住,心中感叹,不愧是仙人祖先留下的毒啊,至于到底能不能毒死仙人祈和不知道,就看这种野火烧不尽的势头,麻烦死到是真的。 因为这个毒,祈和足足折腾了七天才算是脱身出来。出来后整个人瘦了两圈,原本就不丰盈的小脸更加的消瘦,让白老夫人心疼了好久。 ☆、第十一章【毒潭】 白老夫人不知道他家老头子跟儿子做什么,但是怎么能这样折腾祈和,本来他身体就不是很好。 “我没事。”祈和的精神很好,眼睛亮亮的。从怀中拿出三个青瓷瓶递给白砚愬“我又配出来了一些,这是改良过的”这次试毒对祈和带来了很大的好处,经过那种反复无常毒药历练,他体内的经脉状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就是原本残留在脏腑经脉里的毒素全被吸收至丹田处,在丹田处凝结成了一颗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药丸样的小球,其次就是在他原本经脉处的下方,出现了另一条小一号的经脉,里面流注的是自身那些带着毒素的血液。原本那条经脉里流注的血液虽然也带着毒性,但是毒性比这之前已经消弱很多了。每当祈和运转心法的时候,丹田处那颗小球就会运转加速,体内的毒素似乎也都流入这颗小球凝结起来。见到这样的景象,一个念头隐隐的在他心中生成。或许…有那么一天…… =========== 砚清倚在水榭走廊的柱子上,眯眼看着水塘的花“没想到你这里竟然会有怎么漂亮的花,是荷花吧。” “算是吧!”砚辛站在门口看着他,他身上披着他那藏青色的袍子,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前襟微敞露出白皙的皮肤。 “什么叫算是啊。”砚清挑眉,显得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这个荷花的藕是不能吃的,而且这荷花是变种,不然你以为哪种荷花能在桃花瘴中生长的怎么好?要知道,这种荷花可是跟那桃花一样,常开不败的。”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讽刺的一笑。 砚清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之前被砚辛挂在腰上的玉佩。“上品避毒佩,很贵重的东西。” “呵!”砚辛轻笑一声,往前摇晃的走了几步来到砚清的身边“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有用。” 砚清扯了扯嘴角“祈和今天上午出关了,不得不说…那孩子的天赋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强的。” “哦?”砚辛挑眉“怎么说老头子已经把那瓶毒给了祈和,呵!我就知道,老头子的脾气可不是认人压迫不还手的。” “毒?什么毒?”砚清奇怪的问。砚辛看着砚清露出那种特有的笑“你想知道啊,想知道就亲我一下,然后我才会告诉你” 砚清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砚辛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睛瞪了起来“你…” “哈哈”砚辛大笑两声,夜风伴随着毒瘴吹起他那松散下来的头发,显得整个人有些…妖孽。砚清脑海中猛然蹦出这个词。而砚辛下个动作也的确把他骇住,本来就距离他很近砚辛一个跨步,把他抱进了怀里。 砚辛抱着他,在他怀中的砚清起先身体僵硬,但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夜晚的风划过池塘里的荷花慢慢的吹拂着。 ========= 祈和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从床上起身下床。体内的那颗珠子比之前大了一圈。伴随着珠子的变化,体内的毒素九成被收入了二条经脉中。被收进去之后那些毒素就被珠子牢牢的锢摄住,除非祈和有意往外引,否则根本不用担心毒素外溢。 祈和把他睡觉都没有摘掉过的手套解开,露出自己苍白的手,颤抖着握住桌上放置的瓷杯。在不运行心法的情况下看着手中安然的瓷杯,他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随即感觉鼻子一酸,一股水气直冲眼底。他立即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制住,但是那股水汽还是冲了出去。祈和放下手中的瓷杯,双手捂着脸不再压抑自己那宣泄而出的泪水,晶莹的水滴顺着指缝滴落。嘴角的笑却一直没有消失。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祈和才用袖子把眼角的水渍拭干,换上外用的鞋走了出去。他实在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就打算夜探六毒瘴,如今的他不觉得还有什么毒能比那种号称可以毒死仙人的毒更厉害的。如果之前祈和还有担心自己被毒死的忧虑,那么经过‘九转’这种毒的历练之后,他完全没有了顾虑。 莫名的想要去看桃花瘴中的桃花,于是祈和就心情很好的往那个方向走去,清冷的月光似乎也伴随着他的心情雀跃了起来。 送走砚清的砚辛倚在门廊上,眼睛看着种满荷花的水塘,渐渐的水塘中一朵荷花下出现了涟漪产,随着涟漪的出现,那朵荷花竟然全部慢慢的闭合成花苞。而最先荡漾出的涟漪以那朵荷花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向着岸边波动开来,最后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从那朵荷花下面的水中出来。砚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着这个人的出现,水塘里其他的荷花也都慢慢的闭合成花苞,水面上不断的出现涟漪,不断的交错荡漾着,片刻之后,一群群人密密麻麻的站在水面上。原本盛开着的荷花全部闭合成了花苞。 砚辛看着他们,嘴角露出那种讽刺的笑,他的脸色竟然开始慢慢的变成诡异的青色,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他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又指了一下桃花林。随后脚尖轻点了一下脚下的地面,身体就凌空的飞了出去。 此时的祈和刚刚走到桃花林外,就感觉一股刺鼻的味道冲着自己而来,奇怪的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好像哪里闻见过。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股味道他在哪里闻见过了,那味道是尸体的味道,通俗点就是尸臭。 这时,那抹藏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伴随着他的出现还有浓浓的尸臭味。 “你…你…”祈和看着白砚辛惊骇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砚辛脸色发青面目狰狞。“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尸臭味”不得不说,祈和真的很单纯,此时要是换一个人话,肯定要跑,或者边叫边跑。总之不会是他这个反应。 “很难理解吗?”跟砚辛原本清朗的嗓音不同,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刺耳。“呵呵…哈哈哈哈!”嘶哑的声音发出刺耳而张狂的笑容。但是祈和却感觉到了一股很浓重的哀伤。 “你…”祈和抿嘴,想要劝慰一下,但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跟我来吧”砚辛的笑声停止,那双变得有些丹凤的眼睛扫了祈和一眼。 祈和看着这样的他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跟随着白砚辛来到了水榭,在那里他看见了很多尸体,或者应该说是活动的尸体。看着这些活尸,祈和怔了一下,随后看向白砚辛艰涩的吐出三个字“炼、尸、术!” “不错,正是炼尸术。” “你…你把你自己也…”祈和什么看着砚辛完全的难以置信。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此时那些外面的尸体缓缓的回到池塘里,而那些闭合着的花苞开始缓缓的盛开,再次在月光下显示它们的光彩。 “你…为什么?”祈和不懂,他为了成为一个正常人做了这么多事情,收敛毒素也好,努力的融入人群也好,都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像个怪物,而他为什么就这样放弃自己‘人’的身份,想要变成一个…怪物! 砚辛的眼睛眯了起来,此时他脸上的青色与那种狰狞的表情都已经消失。“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所以不能死,至少在我做完那些事情之前不能。” “所以你就用活体祭炼术…把自己…把自己”祈和说不下去。只是抿着嘴看着他。 砚辛笑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好地方”说完转身就走。 祈和皱了皱眉,跟着他的脚步,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一定要去做非人的怪物。他不觉得做怪物有什么好的。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终于在今晚实现了一部分,却在看见了舍弃‘人身’把自己变成怪物的白砚辛。对此,祈和的心情很复杂。 走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在白砚辛的带领下祈和看见一个大概三丈见方的巨大池子。本能的停住脚步,他闻见一股很甘甜的味道,甘甜到让他觉得不安,或者说战栗。 剧毒!这个池子里东西与‘九转缠绵十世纠缠’的毒性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不相上下。‘九转’有毒但是他主要是反复,让你很难把那毒素清除,在每次清除毒素的时候消耗你的元气,而这池子里的毒不是,这个毒是很剧烈的毒性,祈和敢肯定,单单只是这个池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能让服食了避毒丸的人闻之即死。 “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看见祈和表情的砚辛露出微笑,扬声道“不错,这里就是整个莫回谷六毒瘴的精华之处。”说完看向祈和。 果然!祈和已经隐隐的猜到在莫回谷里能有如此毒性的地方,就是白老曾经提过的六合毒潭。带着好奇心他些谨慎的走到池子旁,低头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液体,难以相信竟然会有怎么毒的东西。 白砚辛来到他的身后,不是很用力的一推,祈和身体一斜就扑通一声的掉了进去。他甚至来不及呼救,就沉入了透明的液体中,在外面看不太出来,但是掉进去之后,才发现那不是水状的液体,而是胶冻状的半固体。 砚辛看着慢慢沉底的祈和,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转身离开。 =========== 呼啦!一声很清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从白老的屋子里传来,白老怒气冲冲的拿着手杖指着他。 “白砚辛?你…你!我怎么生出你个孽障儿子,把自己亲生儿子做成药人就不说了,你先在竟然把他推到…推到…我…我打死你!!”白老显然是怒极了,身上仅穿着就寝时的白色的内衫,拿着手杖狠狠的打在白砚辛的身上。 白砚辛没动,一边忍着身上的疼痛一边看着他道“父亲,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是不行,倒不如死了干净。” “你说什么混账话,你个混蛋玩意儿…”白老这一晚的咆哮声,传出了很远。 ☆、第十二章【将变】上 祈和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了,觉得四肢好像灌了铅一样,没有什么力气。无力的抬起头,捂着额头努力的用那好像打结了的脑袋思考着。 他记得他跟着砚辛去看个什么六合毒潭,之后…之后…祈和睁开眼睛,他好像被推到毒潭里了!祈和抿嘴坐在那里,手臂抱着曲起的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他不知道这个身体上的父亲为什么要怎么做,所以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回白家。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 砚清举着手中的荷包,垂下眼帘。“果然,你的绣工比我好很多。” “那是自然,我可是莫回谷最好的疡医,如果绣工不好,怎么帮别人缝补身体”砚辛笑着道,随后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针脚略显凌乱的荷包,垂眼看着这只荷包,手指爱怜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 砚清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又道“祈和的绣工也很不错,他…是天生的医者” “他不会有事的”砚辛握住手中的荷包,很坚定的道“我对他有信心。” 砚清看向他,不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而砚辛则冲着他一笑,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起身“好了,我现在要去看看我们的祈和小天才是不是醒了。”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砚辛把荷包挂会腰上,随后手拢入袖中。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砚清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若说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是这场乱的开始,那么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是完结的序曲。不管结果是好还是不好,总是会有一个结果的。 砚清还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当他赶到白老住处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跪在那里眼神倔强看着白老的砚辛,他的衣服已经裂开,露出斑痕累累的身体。 后来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他把祈和推到了传说中的六合毒潭里,那可是谷内传说中的至毒之地。砚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虽然砚辛嘴上不说,但是他知道砚辛还是很疼爱祈和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对于已成定局的事情,父亲也没有法子,只能三令五申的让砚辛经常去那地方看看。至于谷里,则没有人知道祈和去了哪儿,白老对外宣称的是祈和去某个地方闭关研究药材。至于那天暴怒打砚辛的的理由…其实理由很现成的。 六合毒潭附近的毒瘴非常厉害,已经不是解毒丸能抗住的了,就连上品避毒佩都是很勉强,虽然不知道砚辛怎么做到两样不用就能出入无碍,但是他的确做到了。砚清也就闭口不问,怎么些年砚辛隐藏的秘密太多了。 前几天砚辛回来说祈和就快醒了,白家人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谷外那些人说这次来要观祈和的及冠礼。砚清知道,伴随而来的肯定还有女人,当然,或许还有毁灭白家的变故,不过,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起来”砚辛来到六合毒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那里发呆的祈和,此时的祈和身型竟然缩至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白皙吹弹可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上,白皙的皮肤更是衬托着头发黑亮如墨。祈和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砚辛一笑“没想到你能把这个池子熬干,恩,很不错,不过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及冠礼,所以,你最好能改变一下外貌。” 祈和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缓缓的站了起来,随即他那五六岁的身型就好像见风就长一般,恢复了十五岁的身型模样。 “不错啊,发育的很健康”砚辛说着看了一眼他的下身,随后接开系在身上的披风,向他扔去。祈和默不作声的接过,围在腰上。 “你进步了很多啊”砚辛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之后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好像砚辛曾经教导过他的那样的笑容。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的离开这里。 “一个月之后,就是你的及冠礼,会有外人来观礼,之后你就要出谷游历…”白砚辛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话音顿了一下,随后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祈和,在你心中,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的人?” 祈和皱了皱眉头“真正的高手?外面的武林人吧”祈和其实不是很想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跟砚辛说些什么好,之前他以为砚辛想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今看来又不像。 “不…武林中人根本算不上什么高手,真正厉害的高手是修仙者。” “修仙?”祈和显得很疑惑。 “不错,哪怕是最低等的修仙者也比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要强,所以…” “所以?”祈和觉得这句才是重点。 “为了活命,要好好的努力”砚辛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指。 祈和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而砚辛则露出了微笑,这种笑是祈和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过的。 “好了,你到地方了,去换件衣服,一会到正堂来找我们”白砚辛站定对祈和道。祈和疑惑的皱着眉点了点头。显然对他刚才的那些话不是很明白。 祈和回到自己的住处,这里跟自己离开时没有什么改变,物品上也没见灰尘,应该是下人定期过来打扫的原因,打开衣柜,有一排白底镶着墨绿色边的礼服。很明显是为了及冠礼准备了。祈和拿出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 之后拉出一些常服穿上往正堂走去。谷内似乎有不少人听说他回来了,谷内的人大部分都醉心于自己的研究,很少在外面走动,就是有也是来去匆匆的,而这一回他却在往正堂的那条路上看见不少人,这也是他在谷中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不是谷内会议时见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这时冲着他迎面走来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一身麻黄色短装,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着他。 祈和停下脚步冲着他欠身行了一礼道“晴空前辈”此人正是白老的首徒晴空。 晴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他的眉眼间停顿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黯然的冲他点了点头道“恩,听师傅说你去精研新的药方了,真是后生可畏啊!”晴空感慨了一下又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成功了,那么有空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如何?” “当然”祈和笑着点头道,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晴空前辈,爷爷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了” “恩,去吧”晴空冲他点了点头却在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时,原本的笑容瞬间垮下只留下满眼的愤恨。 “师兄,祈和那眉眼倒是越看越像雪织师姐了”彦博站在一边,把握好时机插上了一语,看着晴空更加难看的脸色嘴角微翘道“说来,这白家人号称悲天悯人济世的医者,竟然用自身的骨血来做药人,还真是…呵!够悲天悯人啊!” “雪织不该死的。”晴空的手紧紧握住,身体微微的颤抖。“那么剔透的一个女子,竟然…竟然……”此时晴空的情绪已经失控,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向都是很自律克己的。 彦博不在说话,只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看着这样的晴空他知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之前因为晴空一直感念白老的教养之情,并未把已经配置好的解毒丸交出。不过现在彦博相信回去之后晴空就不会有任何犹豫的交给他。 这两个陷入自身情绪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树丛中站立着一个人,把他们的话尽数听见。那人满脸的震惊之色,平定了自己情绪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因为有些惊慌,竟然用上了在没有入谷学习过的轻功。 祈和恭敬的给坐在上位的白老夫妇磕了三个头。然后侧身体,又冲着白砚愬三兄弟磕了两个才起身。他们都没有动,受了祈和的礼。 “祈和,下个月就要及冠了,本来你束发之后就应该让你出谷游历的,不过…其实现在也好,明天谷外要来人,你跟你大伯一起去接待,把手上的事情都放下,记住,”白老的话一顿,变得成了严肃的口气“要认真对待,不得怠慢,知道吗?” “是”祈和低头行礼,满脸恭敬之色。 白老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白老夫人瞪了一眼止住了话音,白老夫人起身笑着来到祈和的面前“和儿,别理你那爷爷,严肃的跟个老学究似得,走,跟奶奶手谈一局,不要理他们。”语罢,牵着祈和的手走了出去。 祈和感觉白夫人的手在抖“奶奶…”祈和有些担心的看着白老夫人,白老夫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祈和笑着说“奶奶没事,让奶奶在好好的看看我的和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那个攥着帕子的手在祈和的鬓角处擦拭,眼睛里似乎含着水色,那双略显昏黄但是却包含着满满慈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祈和“怎么多年没见,俊朗了不少。”祈和不解的反握住她的手,心中一动说道“奶奶,现在谷中的气氛好像比当年要肃穆很多” 白老夫人的手一顿,之后有些黯然的道“没什么的,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肃穆而已”白老夫人似乎并不想多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祈和,就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得。 ===== “我觉得我老了”砚辛站在水榭的门廊处看着水塘中的荷花道。“你觉得我老了?”站在他一旁砚清挑眉。 “恩?”砚辛不解的看向他。砚清嘴一撇淡声道“我们可是双生子啊!” ☆、第十三章【醒,是必然的】   “呵呵”砚辛笑了笑道“人老了就开始念旧,就开始优柔寡断。” “那你还说什么你的志向是永生不死”砚清调侃道。 “那不是糊弄祈和吗,那小孩子…呵呵!”砚辛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在砚清的面前砚辛很少露出那种疯狂的笑,只几年尤其明显。 “对了”砚辛突然低声说道。 “恩?”砚清一怔看向他。 “关于雪织…”砚辛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的事情。 砚清垂下眼帘,低声道“你说吧” “对了,你还记得雪织俗世的姓氏吗?”砚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砚清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不是很确定的说“好像…姓裴?还是姓宁啊…”莫回谷只有一个姓氏,就是白,任何除了白家之外的人,在谷中都是没有姓氏也不允许有姓氏的。他们来谷中的原因就是精研医术。而不是记得自己是某个氏族的某个人。 “宁雪织”砚辛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雪织,那丫头总是喜欢跟我抢你,我很不爽她。” 砚清笑了笑不说话。他知道从小砚辛跟雪织关系不睦。每次都是砚辛找雪织的麻烦,砚清有时候看不过眼就护着雪织,结果到了最后因为砚清护着雪织的原因使得砚辛对雪织更加不爽。于是就开始了恶性循环。 “所以那时当我发现那女人想要勾引你的时候,当机立断决定互换身份。”说道这里砚辛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那女人毕竟是从小跟我们在一起长大的,虽然咱俩的确不好区分,但也不是不能区分。”他俩的性格毕竟不同,就算在如何伪装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也是能发觉。 砚清一愣,随即明白砚辛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她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砚辛点了点头。“怎么会!!?”砚清显然有些难以相信,随后喃喃自语道“不通啊,说不通啊!” “我想到之后也觉得不通,但是,现在通了。”砚辛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以为我算计了她,结果被她给算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砚清急了。 “从哪里开始说呢,恩,就从二十年前宁家覆灭以后开始吧”眼新的眼睛变得深邃的漠然“二十年前,雪织独自一人在外游历,偶然的情况下得知宁家被灭,心情激荡之下就回到宁家遗址,而那一去,就是一切变故的开端…” “她被人抓走了,是一伙穷凶极恶的修仙者…不,是修魔者。那些人的首领在夺取了她的元阴之后,把他扔到了男人堆里,雪织在那里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生活。后来修魔的首领偶然知道雪织是莫回谷的人就让她回谷当内线,此时性情已经大变的雪织同意了。她温顺的听从他们的安排。” “回谷后想要从你的身上下手,结果不巧被我发现意图,并与你换了身份。她则将计就计,对我下药且春风一度。那时她从修魔者那里得知我在炼制药人,于是便设计…让我对她恼怒…那时我因为…练功的原因性情极度不稳定,所以就…做了那种事情…把刚刚出生的…”砚辛垂着头低声道,那几年的事情,如今想来真的很疯狂,很不该很愧疚,但是最不后悔的事情也是炼制药人,因为,祈和真的很优秀。 “不得不说雪织那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很狠绝很残酷…但是毕竟还是女人,虽然用计让我顺着她的本意炼制了药人,但还是心软…你知道吗,在那五年里,她几乎天天都坐在祈和的药瓮旁,给他唱歌…讲故事…那时我觉得我把这个女人折磨疯了…”砚辛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回忆那段残酷的记忆也是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他的声音有些在微微的颤抖着。砚清伸出手放在砚辛握成拳的手背上,似乎想安抚他,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的继续听他叙述。 “后来…呵!如今想来,那女人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砚辛笑了起来,敬佩的笑盗“‘宁’是怀凌的姓氏。” “怀凌!?”砚清眉头一挑道“那个国家蛊术很有名的。”说到这里一顿“母亲好像也是怀凌人”不能怪他不记得,嫁入白家的女人都要抛弃掉姓氏,更不要说原本的国家了。 “是,那个女人是蛊女,所以每天都往药翁里滴自己的血。”当时的自己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精研就是发现了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 “所以…祈和最后醒了?”砚清突然有些愣愣的说。 “我们都以为祈和的清醒是偶然,但是…其实却是必然的”砚辛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报复,她想报复那些毁她清白唆使她背叛师门的修魔者,但是她知道她自己报复不了,就…” “就留下了祈和。”证明她这个小人物也是有反击之力…吗?白砚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砚清声音有些颤抖的接口“然后故意给晴空师兄留下线索,之后父亲出现…以父亲的个性……” “祈和一定能活下去…而这,也够了”砚清愣愣的顺着自己想到的说下去。“一个明明不能活着清醒的药人,醒了。活了下去,延续了雪织的生命。” “不愧是母亲最喜欢的弟子啊!”砚辛睁开眼睛感叹了一句。 屋内陷入沉默,良久之后砚清低声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什么武功能让心性一向稳定的你陷入疯狂,还有修魔者……” 砚辛没有回答,只是回身抱住他“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清儿,雪织已经证明了小人物能有反抗之力,所以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有。”砚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砚清也没有再追问。砚辛不想说的他从来都不问,从小都是如此。 =============== “老头子,你看看这个冠如何?”白老夫人笑着拿着手中的白玉冠给白老看。 “恩,”白老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她桌子上的那个小白瓷瓮问道“你真的打算那么做?” 白老夫人收敛笑容放下手中的玉冠,正色的点了点头“我没有想到雪织身上的蛊竟然延续到了祈和的身上,要知道男人的身体是根本不能养蛊的…不过现在祈和的身体既然能养,我这个做奶奶的当然不能小气…咳…咳…咳!”白老夫人突然抑制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休息了一会后伸手摸了摸那个瓮。低声道“一会把祈和叫来吧。” “现在就叫吧”白老看着显得苍老很多的老伴儿,握了握手中的手杖道。 ============= 白砚愬躺在藤椅上手里提着一个白瓷酒壶,时不时的喝两口,看着站在一旁的年若,叹了口气随后笑了起来。年若的脸上一片灰白,感觉白砚愬的笑声很刺耳。 “年若,你多少岁进的谷。”白砚愬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手中的酒壶道。 “回师傅,徒儿十五岁行过束发礼进谷的。”年若很恭敬的道。 “十五岁啊…这谷中的外徒,除了当年的雪织,也就是你在少年时进来了,啊!错了,雪织是垂髫时来的,啊!那个时候还真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呢”白砚愬好像醉了,又开始笑了起来。 “你说莫回谷有什么好的?白家有什么好的?弄得夫妻做不成,父子做不成,师徒做不成,只能决裂,只能决裂…”咕咚一声,白砚愬手上的酒壶掉在地上转了两圈,未裂。 年若的眼圈红了,跪下膝行至白砚愬身前,拿起一旁的毯子给他盖上。之后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趴伏在地上好一会,才袖角擦拭了一下眼角起身,扶起酒壶放到一旁,轻声的走了出去。 本来应该睡着的白砚愬缓缓的睁开眼睛,两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低喃道“为师对不起你啊…为夫对不起你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祈和的精神却显得有些萎靡,昨天被白老夫妇请去看了看及冠礼那天要用的冠,顺便喝了杯茶回来之后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好像还有点低烧。 祈和长怎么大还从来没有病过,别说发烧了,就是感冒都没有过,不过他多少也有点兴奋,这是不是说明在自己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收敛之后,他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并用一枚玉环把头发束起后,跟随白砚愬来到谷中的客留亭等着据说要认真对待的谷外人。祈和从来没有见过谷外的人。所以多少有些好奇。现在祈和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因为接触的人有限而且谷内人心也没有那么复杂,所以他的心性相对来说还是很单纯的。 他们大概等到辰时正的时候,看见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顺着唯一那条入谷的路走了过来,祈和皱眉的看着那一行人逐渐靠近,据说谷中原来也接待过客人,但都是到客留亭止步,并且入谷最多的只有三人。这些人…… 变故难道就是出在他们的身上? ☆、第十四章【将变】下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据说是外面哪个国家的皇室,祈和没有怎么注意听他们说话,因为他正被这个人带来的三个女人纠缠着。 白砚愬觉得有他们在没有法子跟客人好好的谈话,于是就让祈和带着那三个女客先回谷中。祈和头大的点了点头。而那刚才还在纠缠的女孩子倒是立即矜持了起来。祈和看着很不解。 “祈和哥哥”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叫做若兰的女子,用一种粘腻腻的声音叫着祈和的名字。 “怎么了?”祈和露出微笑温和的问。不是祈和想要有这种表情,但是除了这种表情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他曾见过砚清跟一个谷外的女客看病,貌似就是这样笑的,而那个女客看见砚了清这个表情之后显得很安静。祈和也希望自己微笑后,这三个女子能能跟那名女病人一样变得安静。 可惜,天不如人愿。若兰虽然看见他这样的微笑呆住,但是另外两名女子就不乐意了,不顾矜持的争先恐后要与祈和说话。虽然祈和心中大呼吃不消,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哼!奴家的家人说莫回谷的白家人性格都很怪,没有见到祈和哥哥之前奴家还在担心呢。现在一见到祈和哥哥呀,奴家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见不得白家好,所以才造谣的,实在太可恶了!”另外一个名叫梅香的女子有些愤愤的说道。 “就是呀,不能因为人家不出谷就怎么造谣呀!太不道德了。” 若兰接话。 “祈和哥哥平时喜欢什么呀?我最喜欢刺绣了,祈和哥哥,你看我这对鸳鸯绣的怎么样啊!”旁边一个叫花翎女孩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看着梅香等人拉着祈和说话,不甘示弱的拿出自己随身绣好的手帕递到祈和面前。 “呀!花翎妹妹,你年纪怎么小就绣鸳鸯想嫁了,你看看你那豆芽菜身材!”梅香说着耸了一下波涛汹涌的胸部,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就是呀,花翎妹妹,你如今年纪还小,就多在家中受宠爱几年吧,一旦嫁了,可就苦了!”若兰一边对花翎道一边用很妩媚的眼神看向祈和。 祈和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她们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围着他聒噪,怎么一会功夫开始互相挤兑了?不过,还是赶路要紧。祈和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按压着鬓角,只是一会的功夫他就觉得头有些隐痛。 “三位小姐…” “叫我若兰” “叫我梅香” “祈和哥哥,你叫我翎儿,我家人都这么叫的。”三道声音快速且异口同声打断他的话。 祈和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绷住脸上的笑,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让长辈等久了不好。”语罢就转身先行。 “祈和哥哥真坏,怎么急着让人家去见长辈。”花翎有些害羞的一笑。另外两名女子也互相瞪视一眼附和道:“是啊,祈和哥哥真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三名女子仍旧是异口同声。 走在前面的祈和一脸茫然,用有些昏沉的脑袋奇怪的思考着,去见长辈跟他很坏有关系吗?他做了什么让她们觉得自己很坏?好奇怪啊!只是为了不让她们觉得莫回谷照顾不周,祈和一路上就经常问一些问题,随后抱以微笑,然后转头调整面部表情。之后继续询问。这一路上就是如此度过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对女人的接触,在他的心目中对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噪舌。 “祈和为什么是那个表情?”远远的砚清就看见转过头调整自己面部表情的祈和一脸苦色。好奇的询问身边的砚辛。 砚辛眯起眼睛,低声笑了一声,“被那三个女的给折腾惨了。”砚清也看出来了,低声笑了两声,然后清了一下喉咙道:“还是由我这个父亲舍生取义的去拯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吧!”说着斜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砚辛,嘿嘿笑了两声,迎向祈和众人。 “众位姑娘,请随我来。”砚清露出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那三个本来聒噪不已的女孩瞬间静默,最后还是比较活泼的梅香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那就有劳了。”另外两个女孩则低着头,脸颊上的红色一直延续到颈部。祈和张目结舌的看着那三个刚才快把自己烦死的女孩,这会乖乖的跟着砚清离开。心中对砚清更是敬佩不已。 “佩服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砚辛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看着那四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好厉害啊!”祈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有空一定要向砚清请教一下他是怎么做的,祈和实在是不想在听到那聒噪的声音。看着这样的祈和,砚辛低声笑了笑。祈和好似想到什么的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有什么事情很困惑,砚辛好奇之下开口询问,在听到祈和困惑的原因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大笑了起来,砚辛这些年已经很少这样大笑了。 “我真的很奇怪,我只是说带她们去见长辈,毕竟让长辈等很久不礼貌啊,但是他们为什么说我坏,跟坏有关系吗?”祈和完全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砚辛笑够了,才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别想了,你要知道,女人的脑袋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东西之一,所以你要记得一点,不理解就不要理解,存在就有他的道理,只是你不懂而已。”祈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砚辛则有些慈爱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只到自己的腰部,那时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怎么了?”似乎察觉到砚辛的情绪不好,祈和奇怪的问,砚辛摇了摇头“我们快跟上吧,别让他们等了。” =============== 夜色如水,白砚辛站在自己水榭的门廊出,抬头望着月亮,随后看了一眼水塘里密密麻麻的荷花,嘴角一挑,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整理了一下衣物回到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淡蓝色石头,然后把一旁摆放着的花瓶转动,这时放在一旁墙边的书柜缓缓的移开,露出里面的墙,那墙上刻着一种很奇怪的花纹。在花纹的中间有一个凹陷。他把那个蓝色石头放上,退后几步。 花纹上有流光闪过,随后花纹之处形成一扇门。砚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斗篷穿上,盖好帽子后走进那扇门里。里面是一条很黑好似很长的甬道。但刚走了几步眼前的就突然景色一变,几束火把摇曳的在墙边亮起。 “你来了”一到有些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甬道中。砚辛停住脚步,低着头不语。在他旁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黑洞,砚辛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堂,之所以能感觉出空旷,是因为能听见重重脚步的回声,他走到屋内唯一的一盏灯前,等待着那个不知道在哪里人的问话。 “你做的很好,前几批毒人的效果很好。”那道声音传来,砚辛垂着头,脸部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中。 “这一批的要加快速度,好了,你下去吧”那道声音又说。砚辛沉默的行了行礼,从来时的那个黑洞离开,不过此时的外面却不是来时的甬道,而是一个很热闹的茶社。茶社里的人在砚辛见来的那一刻稍稍静默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了人声鼎沸的状态,显然不是很把他放在眼里。砚辛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找了个位子坐下,茶社的伙计端来一壶茶就自发的退下。砚辛很安静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白砚辛才起身离开,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了。 其实雪织的事情最早先就是在这里被他发现端疑的,起了疑心的他为了能经常来到这个茶社,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延缓那些毒人的输送,分次的上交那些研制好的毒人,为的就是多几次来这里喝茶,方便他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来这里喝茶的人都是那个接收自己毒人地方的信徒。其中就有几个是当初祸害过雪织的人,也许他们觉得时隔二十多年早就有人忘记了,或者觉得不会有人跟那个女人认识,在这里喝醉之后就肆无忌惮的显摆,也许这在他们眼中的确没有什么。毕竟每年都有不少女子被抓来祸害。雪织只是其中的一个女人而已。 砚辛早就对这里的人倒尽胃口,但是他需要消息。所以他留了下来,喝着据说能延年益寿的茶,其实在外人眼里他之所以投靠他们并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为了长命百岁。其实…呵!砚辛心中冷笑。他是白家的孩子,除了那阵子心性不稳做出祈和这个他不后悔的错事来,包括炼制毒人他都没有后悔过。 通过传送阵,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解开斗篷,看着水塘里密密麻麻的莲花,冷笑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个玉瓶,打开盖子,轻轻的滴进去几滴液体。盖上盖子后反身回屋。明亮的月光照耀在水塘上,月光中的荷花呈现出一个诡异的青蓝色。 “给你,这是三瓶,六十粒,应该够了。”晴空把手中的瓷瓶交给彦博。 “这么多年才做出来三瓶,那药材还真是难搞啊!”彦博接过药瓶小心翼翼的收到怀中。 “别的药材还好,只是有一味药材一年才成熟一次,并且数量极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解毒丸绝大多数时间还是管用的,但是你记得,在桃花瘴里有一段碎石路,那里是通往传说中六合毒瘴的地方,那地方绝对不能去,就是有上品避毒佩也不能去,你要记得。”晴空郑重的说。 ☆、第十五章【变】 “为什么?”彦博奇怪的问。 “你不是核心弟子,所以不知道,那地方是这莫回谷中六种毒瘴交汇之处,而这解毒丸只是对莫回谷外围与居住区的毒瘴有抵御作用,在深入的话,上品避毒佩或许可以。若是想要再往里进入却是不行了。” 彦博点了点头,谷内的核心弟子现在只有两个,就是晴空与年若,不过年若比不上晴空的资历与经验还有受赏识程度。俩人又谈论了一会才散去,都没有注意到在打开的窗外旁,依墙站着一个人,他的腰上挂着一个酒壶,仰着头看着天上似乎数千年来都没有变过的月亮。 其实在莫回谷,练习武功不只有砚辛一人。 第二天的早上,一阵喧闹的声音打断了莫回谷好像寂静了很多年的宁静。 “年若,我自问对你不薄,你真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白砚愬站在那里,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若,年若低着头,在他的腿边滚着一个打开盖子的瓷瓶,从里面散落出几颗药丸。有识货的立刻发现了是避毒丸。在结合出白砚愬的话,这事情的经过已经一目了然了。 人群中产生了一阵躁动,显然都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了?”白砚清从人群中走出来,在看见这场面之后静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年若啊…你怎么…”似乎说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我姓凌”年若低垂着头,低声的说,场面中一片静默。 “莫回谷除了白姓,没有别的姓氏。”白砚愬的声音包含怒气,显然想不到自己唯一的入室弟子竟然做出了这件事情。 “让他走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是白老。 “私自做出避毒丸这种行为实属不该,但是念在没有造成什么太大后果的份上…莫回谷从这一刻起就没有你这个徒弟了。”白老说着句话时显得很苍老。而站在他身后的晴空脸色不是很好。 白老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哗然,年若是白氏长子的首徒,白老不在之后就相当于现在晴空的地位了。怎么大好的前途竟然因为私制避毒丸而变成弃徒…实在是…… “你还很年轻,若是再过几年,或许你会有白这个姓氏。”白老对周围的声音置若罔闻的又道,周围人一愣,显然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这句话。 垂着头的年若猛然抬头,满脸的震惊之色。而站在一旁的晴空也是。 “呵呵!我有没有说过,我祖上其实并不姓白的,至少我爷爷那一辈之前不是,那时他还只是个学徒。”白老笑道,给人的感觉似乎在鼓励众人,但是白砚清跟白砚愬都知道,他是在掩盖心里的黯然。 “谷主,祖上原本并不是姓白?”一道声音有些诧异的询问,是那群谷外来的人,为首的姓墨。 “是”白老点头,“祖师觉得我爷爷的资质很好,也很刻苦,就起了爱才之心,便授予了白姓还把谷主之位传授。” 此时的祈和正满身大汗的躺在床上,身体微微的颤抖,在右脸的眉眼处隐隐浮现出一道滕文。 白老夫人坐在床边,看着皱着眉头的祈和,“祈和,你一定可以的,不会有问题的,六合毒潭你都能把他熬干,更不要说这小小的母蛊引了。” “他毕竟是阳性之体”砚辛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只能祈求…”白老夫人伸出手想要握住祈和的手,但是被砚辛阻止了,他走到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竹条,在祈和身下的床榻上轻轻一点,毫无声息的一块床板掉了下去。 “这……”老妇人差异的看着那个洞。 砚辛笑了笑“真是恐怖的毒啊,母亲还是起来吧,如果祈和醒了知道把你误伤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祈和一直昏迷到行冠礼的前三天才醒来,也许是因为蛊的原因,醒来之后的他面容变得比之前精致了许多,而气质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只是祈和并未在意而已。 “年若竟然私下制作避毒丸?!”醒来之后的他听见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吃惊不已。 “就连我们也很吃惊呢,年若前辈竟然…”一个小药徒叹了口气说。祈和觉得不对,年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不过不管祈和怎么想,这都已经是事实了,现在他应该操心的是几天后的冠礼。 冠礼之前,他们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没想到竟然会是白砚清。白老沉默了一会让白砚辛担任冠礼的主持者。在冠礼上主持者的身份一般都是被冠礼者的父亲。对于白老这样的选择谷中人很奇怪,私下也有些谣言,不过白家人并不在意。 终于到了冠礼那天,赞冠人毫不出人意料是那个谷外的墨先生。在经过三次加冠之后,由身为大宾的砚清说祝辞。终于一堆礼节折腾下来,天也黑了。当那些观礼的人都走之后,用于加冠的祖祠,也就是书阁空了下来。只有白家人还在里面。 书阁是一座三层的小楼。第一层是祖祠,供奉历代白家先人的地方,第二层与第三层都放着祖先留下的手札。白老在观礼众人离去自后,带着他们来到了第二层。白老坐在第二层唯一的正座上,面带威严的看着自己的小辈。最后目光定格在祈和的身上。冲着他招招手让祈和来到自己的身边。 白老看着他,伸出手拔掉戴在头上的那支从不离身的簪子,簪子一取下来白色的头发散落的垂下。白老看着手中的簪子,心中一叹,握住祈和的手腕把手掌朝上,簪子放到他的掌心,“你好好的收着这是白家代代相传的簪子,据说是仙人祖先留下的。”说到这里白老话音一顿,语气变得十分的郑重起来,“你可以失去任何东西,但是这个东西绝对不能失去。”祈和已经隐隐的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沉默的接过玉簪点了点头。 “很好”白老笑着点了点头,最后道:“祈和啊,我记得你可以随意的控制身型的大小。” 祈和迟疑了一下道“是的。” “很好,那你现在把冠去掉,六合毒潭那里有一条通往谷外的小道,你从那里离开,现在就走。”白老看着祈和把簪子收起后开口道。 祈和低下头,没动。“去吧,孩子”站在一旁白老夫人笑着说:“你也该出谷历练了,就今天晚上走吧,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那三个女娃娃,省得那些人在纠缠你。” “按照规定,首次出谷必须游历三年才能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们。”砚辛在一旁插话,砚清点了点头。祈和看着他们,也点了点头。于是他闭上眼睛,开始收敛体内那游走在全是经脉各处的内息,很快祈和的身形慢慢的矮了下去,最后定格在大约十五岁时的模样。 白老夫人从梳的一丝不苟的云鬓上取下装饰用的小香梳,来到祈和的面前,仔细的把他散落下来的头发束起。祈和觉得很奇怪,周围似乎有包围着一种很奇怪的气氛。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终于在换好衣服整理好外表后,白老夫人亲自给祈和系好斗篷的绳结,盖上帽子依依不舍的看着祈和。祈和又看了屋内的众位长辈,慢慢的屈膝跪下,冲着他们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起身离去。 “祈和”在祈和刚刚下到一层的时候,白砚辛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什么?”祈和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叫声父亲吧!”砚辛看着祈和那被笼罩在帽檐阴影下的脸,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祈和竟然听出了祈求的口气。随后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他可是白砚辛啊,白砚辛又怎么会… 最后祈和还是淡淡的开口道:“我走了,父亲。你…保重。”语罢鞠身行礼。砚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随后转身走回书阁。 白老站在窗前,看着祈和渐渐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转身来到一副巨大的画前,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副绝对是古董的画,然后缓缓的把它卷起,露出里面的一个凹陷,这个凹陷很奇怪,竟然是一个手杖的形状。白老把自己从不离身的手杖整根安了进去,然后放下了画卷。来到书柜前。 手指划过一排书籍,最后停在一个地方,把那本选中的书拿起,展开,卷在手心中,开始在屋内踱步,低声的读诵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白老的声音低沉而肃穆,淡淡的回荡在书阁中。 ☆、第十六章【出谷】 白砚辛跟砚清坐在一旁的棋盘边,两人互相捻着棋子。白砚愬倚在窗口,时不时的拿起手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两口。 “大哥有二十年多没怎么喝过酒了吧”白砚辛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白砚清则捏着一子落下。两人下的是一色棋,都是白色。 白砚愬扫了他俩一眼道“安生下你门的棋”语罢有喝了一口,年轻的时候白砚愬嗜酒如命,但是后来因为喝酒的原因耽误了病人的性命,这酒也就戒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又捡起来了而已。 坐在一旁的白老夫人微笑的看着孩子们,又看了看一旁踱步读书的丈夫。继续拿着针线绣着手中的平安娃娃。娇憨的笑容伴随着白老夫人手中的针线,慢慢的出现在娃娃的脸上。一切似乎很和谐,就像普通的家庭一般,但是…淡蓝色无声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了他们,家具、牌位、手札、画卷,整个楼阁都在无声息的燃烧着。 不过此时被这种火焰包围的还有谷中好几处,那里就是谷中的七色书楼。 白砚辛突然伸出手覆在坐在对面的砚清手上,此时他们四周都是那种淡蓝色的光,完全的被包围。白砚辛手下的那只手抖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脱。 砚辛微笑,之后握紧。他就知道,宁雪织那个女人不可能那么简单的给自己留下一种只有那么单纯效果的子蛊,原来……她在祝福他们。 在祈和及冠礼的这天晚上,莫回谷内被蓝色的光照耀着、包围着,与明亮的月光相互映照。而此时的白祁和则刚刚走出六合毒潭。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皱眉“奇怪,怎么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亮的怎么诡异?而且好像还有一层红光包围着。”没由来的一种不祥感。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感觉摇掉。 祈和从谷中出来的时候只带着一把油纸伞,一小包钱银。还有身上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带,白老不让,因为他说既然是出谷游历就不要带谷中的针具刀具,莫回谷的工具太有特色,很容易被认出。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眼前一宽,显现出与之前不同的景色来。一片树林出现在祈和的面前,他没有多想的走了进去,而也就在这一刻闻见了一股血腥味,祈和皱眉顺着那个味道找到了来源。 是个男人,头发被冠的一丝不苟,闭目坐在树旁的男人,在他的手边有一把刀,血腥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气势,一种杀气腾腾的气势。 很明显,男人已经发现他了,只是散发出自身的气势打算赶跑他。可惜…… 祈和没有什么经验,他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很重,并没有想到别的什么,他其实已经走累了,好不容易看见个人就打算跟他搭伴休息一下,顺便了解一下外面情况。此时的祈和根本就没有往那血腥味会是人血的可能性上想。 “我叫祈和,你呢?”祈和不算太笨,知道隐去姓氏,但是…相信那些有心人也知道白家的最小一辈是祈字辈的。 那人不说话,只是眉头皱了起来。祈和看着他完全不想理自己之后,也就不再开口了,只是仔细的又打量了他几眼,这个男人长得不错,就是那道贯穿右眼的疤,让他显得整张脸很狰狞。 周围陷入了沉默,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男人看祈和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后,才开口说话:“你最好快些离开,不然会死的。”口气冷冰冰的,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就在祈和还想询问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那人突然出声“晚了。”话音刚落,拿起手边的刀用力的一挥。祈和一愣,本能的跳开。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树顶,头发被同样冠的一丝不苟。就听见白衣人道:“虚宁师弟,我不予与你多做纠缠,你又何苦苦苦相逼。” “虚清师兄,”那个叫做虚宁的提刀者嘿嘿一笑道:“我们只是同门切磋而已,怎么能说苦苦相逼呢。” 祈和站在下面看着两个几乎可以称为凌空而立的人,有些呆滞。 “哼!虚宁,你喜欢找人比斗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从师门出来是有要事处理的。”那个虚清说话间,虚宁又是一刀挥出。 祈和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把血腥味很重的刀发出一抹暗红色的光冲向那个叫做虚清的人。俩人在空中交错几下,飞快的消失了。 刚才那个暗红色的光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刀气?祈和抱着自己的伞,傻愣愣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夜空。 良久后祈和醒了醒神,坐回刚才坐过的地方,闭着眼睛决定遗忘刚才看见那匪夷所思的事情,捂着怀中的钱银睡去,他不担心有野兽袭击他,毕竟野兽的直觉比人类要强。他怎么一个大毒源在这里,那些动物只会退避三舍。 ================ “魁首,全…全部变成灰了…”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墨先生的住处,有些结巴的说。 “什么都成灰了?”墨先生皱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莫回谷的手札,据说是个仙人留下的,里面有对那些人很重要的东西。 “书楼跟书阁,全部都成灰了”下人咽了口口水,颤抖的说。 “什么?!”墨先生飞快的穿上衣服,来到白天才去过的书阁。但是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坑,在坑里漂浮着一些灰,而被夜风一吹,全都散尽不见踪影。 墨先生住在书阁不远处用来专门招待贵客的居所里,所以到达书阁的速度很快。因为书阁也是祖祠,白家人有时候在给后辈行冠礼时会专门请贵宾,这居所就用来专门招待的。至于别的书楼就没有这种居所。 每名弟子在天黑之前必须离去,手札不准带走,而每天天黑前都会有人专门巡视各楼,并且上锁。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偷偷留下,但是一到晚上那些平时只是包围在楼外的毒瘴就会全部弥漫入内部,一直到清晨再次消失,所以晚上留下的,早上会出现的只有尸体,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会留下了。只不过祈和是个绝对的例外。 “其他几处也是如此?”墨先生面色凝重的询问。 “那几处的毒瘴非常厉害,不过有些弟子还有解毒丸,去看过之后,的确是如此。” 墨先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白家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当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火烛,发出信号。片刻功夫,一群人从天而降。那些站在一旁的谷中弟子面色惊讶的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人。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从天而降的人一踏上地面,几道隐隐约约的红光飞快的融入了他们的身体。这些人因为有了晴空提供的解毒丸才干如此色无忌惮的出现,只可惜… 为首的一个中年看着坑中的痕迹,眉头皱起“没想到竟然是燃木!” “燃木?”墨先生不解。 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燃木是修真界的一种木材,引火非常好,只要一见火,就会把自身全部燃尽,不然就不会灭掉,而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若我没有看错,火源应该是蓝火,还真是大手笔啊。” 墨先生很明显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很明智的不插话。 “这次的目的算是彻底的落空了”中年人的脸上露出愤恨之色,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在桃花瘴那处似乎看见了妖气,你们能进去吗?” 墨先生皱眉,他也是后来才发现,晴空配置的解毒丸只能在这种毒瘴比较稀薄的地方用,若是毒瘴深处就不会管用了,这是他们死了三个人之后得到的经验。 那个白家祖先也够厉害,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毒瘴,对修仙者竟然也有作用,只要一靠近就浑身酸软。中年人抿着嘴想,不过他现在也做不出什么,虽然这么回去他很不甘心,但是……也就只能如此了。 ============ 早晨的空气有些清冷,祈和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就看见以他为中心四周散落了不少小飞虫的尸体,祈和笑了笑,还真是有不怕死的,然后一甩袖子,那些好像死了的小飞虫动了几下,都飞了起来,似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震了震翅膀飞走了。 祈和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物看向不远处,心中想着:外面的世界,应该是很精彩的吧! 【卷一·完】 ☆、番外 若相惜 “弦儿,我刚才占了一挂,卦象上已经有显示了,是双生”那时还很年轻的白老坐在他刚刚分娩后妻子的床前,笑呵呵的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孩子。 “那么,哥哥就叫砚辛,弟弟叫做砚清”同样年轻的白老夫人笑着说。 “娘,娘…我能进去看看弟弟们吗?”这时,一个幼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俩夫妻对视一眼,微笑着点头。只有五六岁的白砚愬冲了进来,跑到他们的跟前,看着在襁褓中香甜而眠的兄弟。自己傻嘿嘿的笑着。 七年后 “大哥!你又在喝酒了。”六七岁的小童正是粉嫩的时候,白砚清翻着白眼看着那个手里拿着酒壶晃晃悠悠的少年。 “砚辛,你这样很不可爱啊。”少年的白砚愬同样翻了个白眼不是很高兴的说。 “我是砚清,不是砚辛” “呀!管你们啊,变来变去的,谁分得清楚,去去去!不要打扰我,我要把这个美人图画完。”说着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之后颇为潇洒的拿起一旁的毛笔沾着墨汁开始在宣纸上挥洒。 “早就告诉你了,不要管那个酒鬼。”砚辛站在砚清身后撇嘴道。 “但是这样喝酒迟早会误事啊!”砚清皱起眉头。 “管他那么多啊,走啦!悦铃在叫我们吃饭。”说话间砚辛揪着砚清的袖子,拉着他离开了。 “好了,好了,不要在拉我了…”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砚清,我发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吃过饭的砚辛突然对砚清说。 “恩?还是不要了,我还要看手札呢。”砚清思想斗争了一会,摇了摇头。 “来么,来么。我找了好久呢!”白砚辛说着就去拉他,嘴上又道:“刚看吃完饭要消消食才好,不要去看了,出去转一会,回来再看了,我陪你一起看。” “恩,那好吧”砚清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于是两个幼童手拉着手一起跑了出去。 “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桃花瘴,会出事的。”白砚清突然拉住一直拉着自己跑的砚辛,让他停下。而白砚辛则嘿嘿一笑,从怀中套出两条面巾,面巾的口鼻处绣着厚厚的几层棉布,他递给砚清。 “来,带上,避毒的。”砚辛说着嘿嘿一笑,自己率先带上。 “有用么?”砚清很怀疑的看了看手中的面巾。 “当然,我从不骗你的,我带着这个进去很多次了。”砚辛保证道。砚清皱了皱眉,带上后就被砚辛拉着手走进了粉红色的桃花瘴之中。两人在粉红色的毒瘴之中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一亮,那些毒瘴全部消失。 在莫回谷中有很多的天灵点,顾名思义,就是天灵之气的凝结点,而这凝结点都是在毒瘴的最深处,在凝结点周围都是有很厉害的毒瘴,但是凝结点处却是天灵之气最为浓郁且没有任何毒瘴的地方。谷中的书楼书阁都是修建在这种地方。 在这个天灵点中,有一个池塘,池塘好像一面镜子一般平静无波。水里倒映着周围的桃花树,几枚花瓣落入水中点缀着水色,显得格外漂亮。 “好…好美啊!”砚清被眼前的景色骇住。完全沉溺在景色之中。 “这还不算什么呢,走…后面还有。”说着拉着他就继续跑。没跑多久,就听见了隆隆的声音。是一座巨大的瀑布,气势磅礴的水流奔腾而下。 这一天,两人就在这里快乐的玩乐,砚清完全忘记了要看手札的事情。而且回去也晚了。不过家里大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很忙,这俩小子就侥幸的逃过一劫。至此,那个桃花深处,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喂!那个叫什么雪子的,有什么好的,你总是护着她。”这一天,在瀑布旁砚辛很不爽的对砚清发牢骚。 “什么雪子啊,人家叫雪织好不好,还有啊,什么我总是护着她,是你总是找她的事情好不好,人家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来到咱们谷中,能照顾自然是照顾一些了。”砚清显然对砚辛那样的态度不是很高兴。出声数落。 “喂!你怎么总是向着那个丫头说话,你才多大啊,就想女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想女人不想女人的。” “难道不是,不然你怎么会怎么向着她……” 两个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的兄弟,因为一个女孩,第一次发生了口角。 时间慢慢的流逝,一转眼,兄弟俩十三岁了。 “砚清,你的绣工还是好烂啊!”砚辛趴在砚清的床上,手里拿着他绣的那个歪歪扭扭的荷包。 “我又不是疡医,自然没有那么好的绣工了。”看着白砚辛,砚清心中很不爽。 “嘿嘿!那也没有法子的事情啊,谁叫你没有天赋呢!” “少来…”砚清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自顾自得看手上的手札。 砚辛沉默了一会声音沉沉的道:“大哥戒酒了。” “戒酒?大哥?”砚清一愣,之后笑到用完全不相信的口气说“不可能了,为了酒的事情父亲说了多少遍,大哥从来都是敷衍了事,怎么可能戒。” “真的,”砚辛躺在那里,口气很郑重,“他开刀的时候出了差错,我给他圆过去了…大哥其实很好强的。” 砚清沉默了,然后叹了口气,“我理解大哥。” “喂!你怎么理解啊。”砚辛看向他。 “有你这么个天才哥哥在我脑门上压着,我想不理解都难,”然后用一种黯然的语气“大哥也是因为我俩才觉得有压力吧。” 砚辛抿了抿嘴,岔开话题道:“可惜大哥不喝酒就看不见他画的美人图,我估计啊,他的医学天份都在画画上了。”砚清白了一眼,继续看手中的手札。 “无趣啊…”砚辛见砚清不理自己,就只能翻着白眼看着房顶,沉默了一会“清儿,我打算出谷。” 砚清抬眼“你还没有束发呢。” “不管了,谷中好无聊,据说外面很有趣。”说话间,砚辛坐起,认真的看向他。 砚清抿了抿嘴“你想去就去吧。”他心中有些泄气,明明是双生子,为什么自己跟砚辛相比资质就差他那么多呢! “公子,谷主请两位去正堂。”一道女声从门外传出。 “恩,知道了。”砚辛说,之后开始穿鞋。 “喂!那是我的鞋。”砚清眼睛一撇,不爽的说。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砚辛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大伯。”在正堂,此时年近中年的白老爷子笑着向自己的三个儿子介绍。 “都是很优秀的后辈啊。”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三寸长须,衬托着他俊朗不凡。再看向白砚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也许变故就是从这一次见面埋下的。 砚辛出谷了,然后回来,之后又反复的出去。在后来,砚辛的那个大伯把手札给他自己死了,砚辛开始了闭门研究的日子。 砚清从此就很少再见到自己的双生哥哥。 之后,雪织出谷,回谷,再出谷,失踪。 砚清突然发现了雪织在谷中留下的标志,很惊讶,顺着标志找到了砚辛,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他震惊不已。砚辛看见他的出现同样很吃惊。两人发生了口角。后来…他喝了茶,再然后…… 很久之后,他醒了,一醒来,看见的就是骑在自己身上的双生哥哥。那种震惊跟差异是无法言语的。那一晚上,他毫无反抗之力与他一起连接在一起。 然后…… 他看见在很久之前那个有着好看池塘跟桃花的地方。那个地方多出了一个水榭。还有一个提着酒壶倚在门廊上微微抬头看着月亮的人。 两个人似乎都把那一晚的亲密给忘记,砚辛就好像回到了童年一般,对他笑,对他闹,让他有一种错觉,其实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其实砚辛还是原来的砚辛,只是偶尔对自己有一些稍显亲密的动作,一些稍显亲密但是并不越轨的接触。砚辛是他的哥哥,亲生哥哥。他们只有这一个关系。砚清怎么告诉自己。 一直到…蓝色的火焰包围。 那只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握紧了。而自己并未挣脱,就怎么任由着… 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好似听到了,幼年俩人一起合乐时奏起的乐曲,那时他选择了七弦,而他选择了笛… 番外 【双生·若相惜】完 ‘壹’卷二 · 俗世 同门集 ☆、第一章【十年】   祈和背着自己的药箱走在青石板路面上。周围有不少人看他,他知道那些人看的是什么。是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个面具是他从莫回谷出来之后戴上的,准确点说,是七年前,在莫回谷被烧毁三年后,他戴上的。 莫回谷被毁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所以在外面的祈和并不知道。只是三年期满,顺着当初六合毒潭的路回去后才发现,莫回山庄已经成了空空如也残破的地方了。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人。 晴空,变得苍老不已,悔恨不已的晴空。那时他用泛着灰色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祈和,勉强挑了一下干裂的嘴角说了一句“祈和啊。” 那时祈和完全没有认出他来,因为晴空眼睛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多岁壮年人该有的样子,更像一个七八十岁将行就木的老翁,佝偻着身子灰白色的头发,满脸的褶子。 “您…您是?” “我…呵!呵呵!我是谁啊?哈哈…”苍老嘶哑的声音悲哀的狂笑着。 后来,在祈和知道当年之以事后沉默了。晴空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紫色封面的手札,爱惜的摸了摸“这本手札是你冠礼那天师傅给我的,他说以我的现在的能力看这本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不过担心以后没有机会给我,另外那些高深的不能看,因为他们只能扰乱我的心神…”说着说着,晴空好似悲从中来,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祈和抿着嘴,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说,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做。 晴空之所以成了这个样子,是耗费了太大的心力所致,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年中变成这个样子。祈和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手札能让他把自己耗损成这样。 书阁书楼里的书他都看过了,而且他自小就是过目不忘博闻强记,再加上他本性通透豁达,一些实在不理解的内容只是记下,后回去询问白老。到不觉得有哪本书能难道这个地步。 拿过这卷紫色手札翻阅了起来,看后觉得很奇怪,这卷紫色手札的内容并不难的。不管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当年只有七岁的他。 晴空看出了他的困惑,淡淡的说:“白家有一门世代相传的相胎之术,在婴儿诞之后放进特定的药水里浸泡三个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一点跟做药人很像,但是他只是泡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放上醒神的药材,孩子就会醒过来,而母体则在吃下被药水浸泡过的紫河车后,就开始进行喂养,因此白家的孩子开窍都是很早,而且身体对于药材的亲和性很高。”晴空用嘶哑的嗓子笑了两声“如果我从母体的时候就开始这么养,恐怕也早早的就能学习到更高一层吧,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到了最后,完全就是黯然的口气。 祈和叹了口气,把那卷紫色的手札打开,开始一点一点的给他讲解,最后的晴空眼中出现了光彩,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啊…通了…通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祈和把他的尸身放在莫回谷弟子专用的石棺内后,就离开了这里。 他不想呆在谷里面对那荒芜的地方,就开始无所事事的在外面游荡,随着他入世越深,对于他与一般人之间的不同就越发清楚,他的身体到了二十岁的模样就停止了生长,至少在他恢复到自己原本的身型之后,七年来,身体没有再长过。 此时的祈和,已经不是那个刚出谷的小毛头,本就天资聪颖的他,知道了藏拙的必要性,于是他买了一个装有小机括的面具。戴在脸上,用自己领悟出来的一点小手段把面具吸附在脸上。这一切,都是在碰壁了很多次出了很多丑之后得到的经验。他不断的在庆幸,幸好当初没有提到莫回谷,没有提到自己姓白。 可是他不甘心莫回谷的医统就那么消失。 “客倌,吃点什么?”小儿手脚麻利的给他擦桌子,询问道。 “一碗素面。”祈和蛋声道,之后坐下。把药箱放到一旁。 “好类!素面一碗”小二拖着特有的长腔,往后厨走去。 现在正是饭点,所以饭馆里的人很多,闹哄哄的一片。不过祈和旁边一桌上的人似乎有意识的降低音调。 “真的是他?”那桌子上的人低声的对旁边的一个人说。 “应该是,你没看见那个面具吗?那种花纹,还有那个样子,你见过谁戴这种面具不留眼睛的。” “哇!真的哎!” “兄弟,说什么呢,怎么了?”这时有人好奇的问他俩。 “你不知道么?上个月越国跟楚国大战,惨啦,死了好多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呀。” “就是打仗两军打过几仗之后,在僵持状态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啧啧!”这人说到最后似乎在感叹。 “戴面具什么啊?你说啊!别卖关子了!” “那戴面具的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看见那些死去的战士啊,身上出现一个一个亮光往天上飞去了,啧啧!有人说他是神人呢!”祈和的面具跟别的不同,他的面具是那种圆润光滑整个的一张。别的面具就算遮掩的在严实,眼部与鼻孔也会留下缝隙,但是他的面具没有,当然,不是没有,只是在外部看不出来而立,面具的里面的眼部与鼻孔处,密密麻麻扎的都是细小的孔洞,这样外面看着是一个整体的面具,其实在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而且面具的下颌处有一个小机括,吃饭的时候,一扣一拉,就可以卸下来,吃完饭之后还可以装上,很方便。 “不会吧!怎么神”说着就往祈和那里看。而祈和也正好吃完放下钱,准备起身离开。从莫回谷出来之后他失落了很久。他不知道他该如何。报仇?他也许会,之所以说也许,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仇人是谁。而且…祈和心中冷笑。那些袭击白家的人恐怕也不会好过了。他之前改良过的‘九转’毒药,他在莫回谷的书阁书楼残骸处都有发现。 那种毒药他心里清楚,绝对能生生的折磨死他们。祈和不是没有想要亲手结果他们的冲动,但是他不会,因为他知道,白家的人不会乐意自己那么做。 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的。这是当初学习医术时这是白老郑而重之再三告诫过的。他不会忘。他是白家人,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咚!的一声,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唤回了祈和的心神,低头,就看见一个老头躺在自己的脚下,怀里抱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葫芦,满脸红润,嘴蠕动着。是个醉酒的老者。 祈和皱了皱眉,低下身子“老叟,老叟?醒一醒,不要在这里睡。” “客倌不要管他了,这个老头天天都是这样,是个老酒鬼了。”之前招呼他的那个小二说。 “小二,给我把葫芦弄满。”躺在地上的老者突然瓮声瓮气的举起手中的葫芦,然后放下,闭着眼睛,开始打呼噜,白色的胡子被鼾声传出来的气一下一下的吹起。刚才说的话九成九是梦话。 “灌满,哼!你一直在赊账赊账,另外几家饭馆都赊满了…”小二眼睛一瞪,就站在那里,看着睡着的老头,滔滔不绝的细数他的‘恶行’。 祈和笑了。虽然是在面具低下的笑容,但是很奇怪的,在他周围的人群全部感觉到心情突然变好。 原本躺着好像睡觉的老头子突然睁开眼睛,两眼中冒出精光看向祈和。祈和一愣,觉得那双眼睛有些刺人,本能的退后一步。双手垂下,被广袖掩盖住蜷缩起来的手指。指缝中扣住几根针。这是经验,很惨的经验。 “小娃娃,你很有意思啊!”老头的脸依然红红的,一双三角眼兴致非常高的看向祈和。 “前辈说笑了”祈和低声说了一句就打算离开。他不欲多惹是非,他身上的麻烦已经不少了。 “呦!小娃娃,做我徒弟吧!”说着提着自己的巨大葫芦跟在他的身后。 祈和看着跟着自己的老人,心中一叹,从怀中拿出钱袋,拿出一钱银子递给他“拿去买酒吧,至于拜师的事情还是算了。” “什么吗,打算就怎么点钱就买通我。”说着伸出自己的的小拇指,大拇指掐上,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打算…前辈你……”祈和说话前,那个老者突然伸手如电的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祈和心中一惊,眼前这个老者绝对是个高手,竟然能在自己不发觉的情况下摘掉自己用特殊内力吸附的面具。 老者嘿嘿一笑,抬起眼眯起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在看见他的样子之后大叫道:“哇!好俊的一个小娃娃啊。” 而此时那些围观的人也都倒抽了一口气,显然也被惊到了。 祈和抿了抿嘴,“请前辈把在下的面具还给我”他心中不断的在想,这个老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很难缠的样子!   ☆、第二章【大师兄】 祈和面无表情的走着,或者说被动的跟随着老人的脚步,因为身体的主动权不在他的身上。在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后,祈和才算清醒过来,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脑中一响,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跟随者老人的脚步来到这里了。 祈和皱眉。修仙者…吗? “小娃娃醒了啊,吼吼吼!好强的精神抗力,差点把老人家我给反噬了。”前面走着的老人转过头冲他他吼吼的笑。三角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祈和抿着嘴不说话,他在想到底是谁指使的,他自认那些跟他有过节或者对他有兴趣的绝对不会请的动修仙者,而且也没有必要。不过如今不管愿意与否,也都只能跟着他的脚步,毕竟修仙者对于祈和来说太过于陌生。 祈和此时已经非常肯定他是修仙者了,因为他的身上祈和感觉到了浓郁的天灵之气,虽然比莫回谷的斑杂了不少。 “小娃娃!”那个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祈和没有搭腔。 “你姓白吧,或者说莫回谷的那个白吧。”老人猛然转过头,三角眼中出现与之不匹配的精光,看着祈和的双眼,似乎想要看透什么。 祈和心中一紧,但是面上看不出丝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娃娃不诚实啊!”老人感叹了一声后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茅草屋。 啪!帕卡!啪!啪咔!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祈和抬起眼,入目的就是一个硕长魁梧的背影在篱笆内劈柴。祈和皱眉,这个背影莫名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虚宁,为师回来了。”老人大概距离门口还是一丈的距离,就扬声的嚷嚷。劈柴的人仍旧劈柴。动作没有任何的停滞。 祈和眉头一挑,这个被称为虚宁的似乎不是很理睬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虚宁,看见为师怎么不说话啊,也不行礼?”老人看了祈和一眼,似乎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一边说一边打开篱笆的门。 “师傅啊,今天晚上的晚饭没着落,我在劈柴惩罚自己呢。”声音懒懒散散的,对于老人的问话很是敷衍。 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虚宁,虚宁…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祈和低头冥思着。 “喂!你…你这徒儿很不可爱啊。老人家我正在长身体,怎么能吃不好呢!”老人一时语塞,然后有些耍赖的说。 “师傅,我们根本不用吃饭的,还要做什么饭。”说话间虚宁无奈的扔掉斧头,转过身,在看见祈和时一愣。 “怎么样!漂亮的小娃娃吧。”老人在看见虚宁看向祈和的眼神之后,有些自得的恰起腰。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虚宁皱起眉头询问祈和。 祈和眯起眼睛,突然一个影子闪过脑海“是你!!”祈和想起来了。老人一愣,然后呐呐的说“你们认识啊!” “一面之缘,”祈和解释道:“十年前我在莫回谷外见过他,他在跟另外一个人比斗,很厉害。”果然,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他脸上的那道疤。本来这张脸看着还不错,但是在平添了这道疤之后整个人瞬间显得比较具有杀气。 “十年前?!!”虚宁皱眉,最后摇了摇头“我跟太多人比过了,不记得谁是谁了,而且莫回谷外…那是哪里?” “小娃娃承认了。”老人眯起了三角眼看向祈和。 祈和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们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 “你不是客人”老人连连摇头,之后露出奸笑,“你是我徒弟,来我给你介绍,”说着很乐呵的拉着一旁的虚宁,“他是你大师兄,爱好比斗。”之后就指了指仍旧被自己控制的祈和对虚宁道:“这是你的二师弟,叫…你叫祈和是吧,那道号就叫做虚和吧。”完全是自顾自的说。 “等等…我没有说要做你的徒弟,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祈和皱眉,这个老家伙也太爱自己做主了吧。 “吼吼!”老人奸笑一声后走进茅屋,没有身体主动权的祈和只能跟他进去,虚宁看热闹的也跟了进去。 老人蹲在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前,在里面似乎翻找什么东西,一边翻找嘴里还念叨着“哪呢,哪呢,我记得有的…” 虚宁看着蹲在那里的师傅,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之后冲着祈和一笑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虚宁,旁边那个是我师父。” 祈和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关系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听他们说很多遍了。 “师傅有时候会变得比较迷糊,但人还是不错的。”虚宁笑了一下。祈和点了点头,不过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目前他的心思全在如何重新延续莫回谷医统上,别的他没什么心思。 “你似乎对拜师没兴趣。”虚宁似乎看出来了他的不在意。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祈和笑了一下说。 “我们是…修仙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若修仙了,就会有很多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情了。”虚宁眨了眨眼,以目前的接触来看,眼前这个人做自己的师弟来分担一下……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祈和摇了摇头“没必要的。”他非常了解自身的情况,他身体的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普通人的身体各部分随时都会慢慢的耗损。但是他这十年来一点都没有,只是体内那个原本不大的小银球越变越大,现在大概有一个元宵那么大了。而且颜色也银色的光越来越亮,曾经他很好奇的想要从外腹触摸那颗球,但是不管如何按压都触摸不到。而他那第二条经脉也在不久前消失了,其实也不能说消失,因为自己的意识很清楚它在那里,只是原本脉象上可以切诊出来,现在切诊不出了。自己身体上透露着种种的诡异,但是因为他修炼的是自创心法,也没有法子找前人对比。也就只能顺其自然的听之任之了。 “你…”虚宁似乎没有想到祈和会怎么说,“你很特别,我见过很多的修仙者,或者想要修仙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想长生或者想要变强。” 祈和笑了笑没有搭腔。而虚宁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找到了。”老人突然蹦了起来,手中攥着一枚玉佩,祈和一愣,身型一闪,老人就觉得眼前一花手上就空了。祈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破掉老人的禁锢之法。 “这是…”祈和愣住,他记得白老隐约似乎提过,他有一个忘年交…难道!!祈和转过头,看着愣愣看着自己手的老人。 “好快…”虚宁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凡人竟然有怎么快的速度,竟然能从自己师傅手上抢到东西。虽然他师父没有防备,但是再不济也是个修真者啊。看着祈和微微的有些兴奋,竟然难以自制的产生出了战意。 “哇!!那小小子没骗我…”突然跳起,跑到祈和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不管了,不管了,你一定要做我徒弟,一定要…”说着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祈和的袖摆撒起娇来。 “师傅”看到这样的老人,虚宁也顾不得什么战意了,脸上只觉得臊得慌,连忙过去想要拉开老人的手道:“松开了,松开了。” “不管不管。”老人用力的摇头后直接抱住祈和的腰部,虚宁只能用力的拉他希望让他松开抱着祈和手。祈和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师徒俩,莫名的有些可怜虚宁。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你想让我做你的徒弟,就要证明你这里有我学习的东西,不然没有什么可以教我,我为什么要认个便宜师傅啊。”祈和微微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东西?!”那个抱着他腰部耍赖的老人一愣,之后皱了皱眉,突然跳了起来道,“有的,有的,你等着。”说着松开他,跑回了那口红木箱子前,重新蹲下,开始在里面翻找。 祈和有些无语,他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修仙者,但是他还是知道修仙者有专门的存放物品的物件,据说那东西都是看着很小,其实里面很大…但是眼前这个要在那个一看就是凡俗物的红木箱子里翻找?还是之前那据说中看小实大的物件,其实是别人杜撰的??! “嘿嘿!师弟,”虚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后解释道:“其实师傅原来很厉害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哎…”虚宁说到最后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他就成这样了。” 祈和轻笑一声,之后看向他,“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大师兄?” ☆、第三章【师傅】 虚宁一愣,随即有些惊喜道:“你…你同意了!”虽然现在并没有对祈和的灵根进行探测,但仅凭刚才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天灵之气,虚宁就确定祈和一定能修仙。只有能凝聚天灵之气的人才能修仙。祈和仅仅凭借凡人之身就能引动天灵之气,这种资质若是去别的修真门派,绝对是掌门亲授的徒弟。 祈和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玉佩“这个已经足够了。” 虚宁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他知道祈和同意拜师绝对不会是因为觉得跟着师傅有前途。 “这个,这个…就是这个”老人举着一枚玉简来到祈和面前。 “这个?”祈和一愣,这枚玉简怎么了? “师傅啊!”一旁的虚宁伸出一只手有些无力的扶住额头。最后长叹一声,很麻利的从他的手中把那个玉简拿过,对着祈和道:“师弟,跟我来,我告诉你怎么用意识查看玉简。” “喂喂!喂……”老人看着离开的两道身影,只能无力的再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转。最后趴在门框上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副哀怨的样子。 “这样没有关系吗?”祈和看着身后无力的趴在门框上的老人。 “没事,死不了的。”虚宁摇了摇头不在意道,带祈和来到自己的屋子。祈和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男人在一旁的书架上找来找去的样子,不停的拿出几本书放到怀里。 嘣!一摞书落在桌子上发出了声响,之后又同样出现几摞书把祈和团团包围住。祈和看着几摞从书桌大概距离房顶还有三尺距离的书,眨了眨眼睛,嘴角缓缓露出微笑。 “暂时就怎么多了,你看完之后我再给你看别的,这些都是修真界的一些基本东西,很繁杂,烦人的很…恩,对了,其实修仙者是你们这些人对我们的称呼,我们自称为修真者。”说着用心有余悸的眼神看了眼那堆书,显然当初被折磨的不轻。 “好”祈和点了点头不是很放在心上。虚宁则觉得自己这个新师弟可能被吓傻了,当年他看见怎么多书可是抓狂了好久,最后也没有啃下来,不过尽管如此,如今在修真界也没有什么人敢惹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安慰一下祈和。 “其实你也别见笑,我没有指导过师弟,咱们师傅啊,原来可是…很厉害的。”虚宁的话顿了一下,声音中隐隐的露出些苦涩,之后定了定神道:“所以啊,那时候就看上我一个徒弟,没有收别的,而我又喜欢比斗,所以啊…哎…”摇了摇头起身,“那些书你慢慢看吧,看完之后我在把师门的基础修炼法门给你。” 祈和笑着点了点,然后送他离开。关上门之后把那枚玉佩放在手心抚摸了一会,放回怀里。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书卷在手中。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似乎是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刚刚从密室里出来,一门心思的想要研究出一门心法,就废寝忘食几乎彻夜不眠的看书。晚上担心明火把书阁给点了,就去捉萤火虫,其实那哪里是什么萤火虫啊,只是一种会发光的毒虫而已。 之后那些长夜漫漫的日子里,就是那种光亮陪伴着他。但是如今莫回谷已经…那种虫子是再也找不到了吧。低头摸了摸手中的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眼睛如今在夜晚也能很清晰的视物,就算是有那些虫子,捉来的意义也不大了。 随后祈和收敛了心神,开始仔细的研读。 第二天清晨,正在打坐的虚宁猛然跳起,大呼糟糕,他忘记新师弟是个凡人,晚饭没吃,而且这个地方的晚上异常寒冷,他夜晚从不睡觉只是打坐,所以床只是装饰,而床上的被子早就给了师傅。就新师弟那小身板,这一晚上一定冻出个好歹了。飞快的来的那所木屋前,打开门。屋内的景象让他一愣。 原本在屋中间的桌子移动到了窗边,窗户大开着,清晨太阳还没有出现时的白色光亮从窗外照射进来,映照着那个坐在窗边看书的青年人不似凡人一般。 “师兄有什么事情吗?”发觉有人到来的祈和仰起头,微笑的看着虚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祈和,虚宁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好像想跳出来一样,嘴上有些期期艾艾的道:“哪个…我…忘记…你是…恩…凡人了…晚饭。” “呵呵。”祈和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对虚宁的第一印象是那个月夜,跟另外一个修仙者…呃,应该称呼为修真者在天上交手时手持长刀挥出刀气的样子。而昨天虚宁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很温和兄长一般,兄长啊…祈和心中一软。 看见祈和的笑容使得虚宁愣住,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就只是愣住。不过毕竟不是一般的修真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心中变得有些踹踹,暗想:怎么这个师弟一笑起来跟那些修习魅术的女子一般勾人? 祈和则没有发觉到虚宁的失神,因为祈和虽然在跟他说话,但是心神还沉静在书本的寓意之中。一心多用,他幼年时就已经掌握并熟练的技术。 屋内陷入安静,祈和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书本之中,虚宁定了定神,决定以后还是少看这个新师弟的好,毕竟…魅术给他的记忆太不好,也太深刻了,虽然他万分肯定祈和并没有修习魅术。 忘记自己来时目的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直到正午的时候虚宁才一拍脑门从新想起来,急忙忙的又往那屋子里赶,结果就在打算开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祈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看见虚宁笑道:“大师兄在练功?” “呵呵!饿了吧,我去做饭。”虚宁低下头,准备离开。 “没事的,对了,师兄,你还有别的书吗?”祈和阻止了他,他在没事的情况下才会去吃饭,有些比较紧要事情的话,是不会去吃的,因为他不吃也不觉得饿,更没有什么关系。之所以吃,似乎是想提醒自己还是个‘人’。 “书?有啊!”虚宁本能的点头,随后一惊“不对啊!昨天的那些书你看完了?”口气中的惊讶之色毫不遮掩。 “看完了,很有意思的书。”祈和好像想到什么似得,笑了笑说。 虚宁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确定你看完了,没骗我。” “是的,我看完了”如果不是之前没有接触过修真界里的一些常识,祈和看这些书会更快的。 “……”虚宁的嘴张了又张,最后终于用有些艰涩的声音道:“你知道我们掌门师伯的爱徒,就是一个很拽据称百年难得一遇天才的虚清,看这些基础书,用了多久,”虚宁并没有想要咨询祈和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说,“三天,他那据说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事事压我一头的家伙,看书就用了三天啊……我这个师弟…师弟…”说着抱着自己的头跑了。 祈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低声说“看书快,跟身手厉害有关系吗?只是博闻强记的功夫比较好,这一项我自幼就很擅长。” “不用理他的”一道淡淡的,不带烟火气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祈和身体一僵随后迅速放松,这几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近身而不被他发觉了,本能防备的转身,看见的竟然是昨天的那个老人。 “为师道号玄云,你平日称呼我为师父便可”老人的声音淡漠,听不出喜怒,与昨天一比判若两人。 祈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三角眼还是原来的三角眼但是里面却有着慑人的光芒,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如今挺的直直的。身上更是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呵!”玄云低声笑了一声,“是我,我只是…神智渐散才会成那个样子,现在趁我还清醒,便给你交代一些事情。” “恩…你记得我是你的徒弟?难道你神智…渐消的时候还能保持记忆?”祈和来了精神询问道。 玄云抿了抿嘴又低声笑了一声,“不愧是白哲青那家伙的孙子,一个德行。”然后回答祈和的问题,“是的,我对于渐消时候的事情有记忆,但是那时候的我却不一定记住清醒时候我记住的事情…”不然…我赶到莫回谷就不会迟了。玄云显得很黯然。之后掩饰性的走回了屋子。 神智渐散?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恩,有空研究研究。没有注意到玄云的表情,只是在想这个症状的祈和点了点头,跟随他进到屋子里。 “为师的门派被称为霄山派。”玄云坐在正座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祈和道。 “霄山?就是那个越国境内最高,山脉最多的山群?”祈和诧异,早就听说那山上住着仙人了。 “是,”玄云点了点头,“霄山以七大主峰组成,那七座山峰如今被为师的七个师兄弟分别占据,其中,为师居住的是观云峰。”说到这里玄云的话突然停下,然后祈和就听到一阵笑声。他心中咯噔一声!貌似,之前那个道骨仙风的师傅,消失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 ☆、第四章【筑基】上 “虚和,我们比一场吧。”虚宁抱着自己的长刀,站在屋外冲里面说道。 “好啊,你进来后能来到我面前,我就跟你比。”屋内的祈和毫不在意的把手上的书翻倒下一页。虚宁则苦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想进不敢进。 这是祈和来这里的第三个月。这三个月他对来说还好,就是有一个老小孩的师傅,还有一个总是想着跟他比试的师兄。 其实吧,师兄比较好对付,坐在这里,把身上的毒散发一些,在加上一点点从‘九转’那里领悟出来的药效,就可以让他自己折腾很久,但是那个老小孩师傅…… 就、比、较、难、搞、了!! “阿和,阿和!晌午了,该吃饭了,阿和,阿和,做饭吧,师傅饿了,阿和,阿和…”一阵催命一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祈和放下手中的书,心中一叹,再次自我悔悟,当初到底是哪里想不开,竟然做饭了,好吧,做饭了,其实吧,祈和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饭哪里好吃,至少他自己觉得很一般,莫回谷里仅有的几个在吃过他做过的饭后,统一意见,他的做饭天赋被规划到熬药那一块了。也就是说他基本上不具备做饭的天份。不过在他吃过一次虚宁做的饭之后,沉默了。之后的三天里,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过话说回来,师傅他老人家据说已经元婴期了,也就是说不用吃饭了,那怎么还… ===================================== 祈和看书有个习惯,在莫回谷养成的习惯,就是记笔记,所以在看这些书籍的时候都有顺手记录。整理了一下笔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出去。 这几天晚上不看书的时候,他再次改良了自己的心法,在虚宁给他修炼的法门的基础上。他隐隐的觉得体内要发生一次变化,但是却说不准到底是什么。 “师弟。”这时虚宁敲门进来。 “师兄?什么事?”平常这个时候虚宁都在劈柴,其实他们劈柴根本没什么用,不过虚宁说劈柴可以用来锻炼他对力气的精确度。祈和就很奇怪了,根据这些日子他研习那些书籍,修真者的比斗跟凡人的不一样,他们基本上都是指挥着武器去比斗,很少像凡人一样肉搏。 但是虚宁却非常的喜欢近身比斗,不过他自己也有解释,他说那叫拳拳到肉的快感。祈和无语。 “是这样,没有想到你只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可以筑基。”虚宁笑了笑说。 “我已经到了开光末期了?”祈和一愣,他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恩?!师弟没有感觉么?”虚宁一愣,之后撇了撇头不是很清楚的说:“你是我见过从修真开始到可以筑基对快的修真者。”就是那个很拽的虚清也用了一年的时间过灵动期。“不过以你身上天灵之气的状态已经可以开始筑基了。” 祈和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可以,所以你准备一下吧,我现在去弄阵法跟仙石。”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修真的等级分为灵动,开光,筑基,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十一个时期,这十一个时期又划分为三个阶段。前期,中期,巅峰(末期)。其中开光期接近于凡人中武林高手的先天之境,至于差一个等级的灵动,大概就有一般武林高手的样子,只不过他们能驱动灵气。跟凡人争斗还是很有优势的。 而筑基则是修真的第一道坎,过去了,以后修真的大道才有可能跟他们敞开,若是没有,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提到这里,就不得不说想要修仙的一个先决条件。灵根。 可以说凡是修仙的,哪怕那些只是灵动期的,他们身上也都要有灵根,何谓灵根,就是体内感知凝结天灵之气的本源,拥有这个本源的才能修仙。而灵根又分为很多属性等级的。 不过因为祈和之前表现出来对天灵之气的运用,虚宁也就没有对他测试,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在祈和动用天灵之气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土木的双灵气,也就是说明祈和是双灵根。很稀少的灵根啊。 也就是虚宁粗心大意,若是玄云清醒的话,一定会让测试,因为若是灵根属性修习错误,最后一定会灵力相逆自爆身亡。不过祈和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灵根。书籍上有记录如何测试灵根的方法,他自己也测了。没见反应,那就是没有灵根了。不过祈和也没有在意,毕竟能调动天灵之气是事实。 在虚宁离开之后,祈和把笔记整理好,放到书架上。这个书架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装东西。要是莫回谷的书架,恐怕一间屋子就满了。 这时虚宁回来了,告诉他阵法已经摆好了。祈和点头,跟着他去摆好阵法的地方。 在听虚宁交代好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盘腿坐在木屋的蒲团上。这个木屋是之前玄云清醒时用来练功的地方。不是很大,但是胜整洁…其实这里的屋子都很整洁,根本不需要打扫。 其实修真的很好,至少不存在三天就擦拭整理一遍书籍架子的工作。在莫回谷书楼书阁中万余卷手札整理清洁一遍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而且…祈和想他已经明白了爷爷把那枚玉佩给这个修仙者的目的。 莫回谷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田地,就是太弱了。若是莫回谷里的每个人都是修真者,别的不说,至少食用物品什么的不会被人掐住。所以,祈和决定了,以后收徒,先决条件就是修真者。 莫回谷他是一定会回去的,不单单因为那地方天灵之气浓郁对修为有益。不过祈和并不担心那地方会被修真者侵占,因为据莫回谷中的纪事手札上记载过,上几代的时候曾经有修真者垂涎那里的天灵之气想要侵占,但是刚刚进入莫回谷外围,就生生的被腐蚀成了骷髅。之后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莫回谷是好地方,但是那里的毒是真真的沾不得。 ========================================= “师傅,您要去找四师叔?”虚清御剑在天空飞行,询问在一旁的三十许的中年人。 “恩”中年人点头“你四师叔执意不肯回山,但毕竟是我霄山一脉,定期去看看也是好的。” “四师叔…”虚清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最后叹了口气。 “虚宁仍旧找你比斗?”玄星子突然想起什么,询问道。 “恩”虚清点头“那个家伙…哎…”显然很头疼。 “呵呵,虚宁没有修仙之前,就是越国的将门子弟,好战无所谓,只是修仙杀气太重的话…”可能会入魔的,玄星子皱眉。 “根据弟子观察,虚宁师弟只有在拿起他的血凝刀运起法门的时候才会凸显杀气跟血腥之气,平时倒是没有什么的,就是比斗的时候神智也很清醒,并未被影响到。”虚清笑着解释道。毕竟虚宁最不服他,找他比斗次数最多。他也比较清楚。听了他的话,玄星子点了点头。 祈和神识沉入体内,看见的就是丹田内的那颗银色珠子,上面隐隐的闪过流光,这些流光似乎是在他修习本门法门的时候才出现的,这几天有些不稳的迹象。祈和留下一部分心神观察它,之后就开始按照虚宁指点的方法开始筑基。 但是就在运行一个周天的时候,那颗银色的珠子猛然开始颤动,然后是抖动,最后是跳动。就在祈和想法子安抚它的时候,就‘听见’咔嚓一声,珠子裂开。裂开之后祈和‘看见’丹田内被一片银色雾气弥漫,之后大部分雾气飘散入那个隐藏起来的经脉,而破裂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成。他觉得丹田内那个地方似乎开始颤抖。 突然,残留在那里的银色雾气猛然回缩,凝集在一起,祈和隐约的看出似乎在包围着什么。慢慢的那些凝结在一起的雾气分散开来,变得薄薄一层。祈和这回看清了,丹田内部出现了一个连体婴,背部相连一黑一白的两个婴儿。 白色的那只好似是用上好的凝脂白玉雕成,不但晶莹剔透,而且隐隐的还有流光闪过。至于黑色的那只也是如此,不过黑的晶莹。两个大概手掌大小的婴儿背靠着背闭目在一起。五官并不清晰,只是能模糊的分辨出。 “师傅!”虚清突然惊讶道。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 “劫云!”玄星子差异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凝集起来的黑色云团。 “那里是四师叔的驻所,怎么会有劫云?”虚清奇怪的问道。 ☆、第五章【筑基】下   “看那气势应该是‘小劫云’.”玄星子眯起眼睛显得很疑惑,因为他想不起来玄云子那里会有谁能招来劫云。随即他想到了此时他这位玄云师弟并不是他认识了很久的那位,而是糊涂了很多,神智渐散的师弟,所以…会不会他偷藏了什么精怪,现在是精怪在渡劫?!想到这里,立即催动灵气驱使脚下的剑加快速度飞去。 “这是小劫云啊!”在木屋外护法的虚宁仰起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在木屋顶凝结的黑云。“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对于这种现象他显得很奇怪。 此时祈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发现原本沉在丹田内闭目的两个婴孩有睁开眼睛的迹象,而随着他们睁眼,之前流入隐经脉的银色雾气回流了起来,就好像线轴一般,连体婴孩就是那个中轴,而银色的雾气就是线。随着雾气回流的越来越多,那两个婴孩身上就越发的晶莹剔透起来。背后相连的地方也渐渐的有分开的迹象。 天上的黑云已经凝实,轰轰作响,好像随时就会劈下雷霆一般。 “虚宁,这是怎么回事?”玄星子一个非常漂亮的俯冲停在虚宁的旁边,听见声音的虚宁立即转身脸上煞气浮现,在看清是玄星的时候一怔,随即恭敬的抱拳行礼道:“见过掌门。” “是谁在渡劫?”玄星点了点头,询问道。 “这个…我也很奇怪。”虚宁也摸不着头脑“师傅新收的弟子,只是在筑基…”说到这里眉头皱起,“我记得筑基不会引发劫云啊,难道我记错了?” “嗯哼!”站在一旁的虚清清了一下嗓子道:“师弟没有记错,筑基…”虚清的脸色显然有些怪异,“的确没有听说过引发劫云的。” 虚宁这时才注意到他,嘴角一翘,“这可南朔,我这个师弟很有天赋的。” “怎么说?”玄星子询问道。 “我那师弟…”虚宁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轰隆!一声巨响把虚宁的话淹没。原来是那已经酝酿了很久的劫雷轰然落下。顿时三人没了谈话的心情,都看向那个按说应该被劈散的木屋。 可是没有!一个没有任何防御的普通木屋,在劫雷的威力下竟然没有散掉!!或者说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刚才那个劫雷是众人的错觉一般,木屋仍旧安安稳稳的矗立在那里。 三人都愣住。虽然是小劫云孕育出来的劫雷,但那也是劫雷啊!怎么可能连个木屋都劈不散,就算是普通的凡雷这木屋也顶不住啊! “哇哇哇!哪里打雷了?”这时满身酒气的玄云晃晃悠悠的抱着自己的葫芦从一旁的木屋里走了出来。 体内的银色雾气渐渐变淡,黑白双婴的眼睛已经睁开,脸型与祈和的一个模样。原本紧密相连的背部,此时连接的地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祈和有些茫然,现在的他早非吴下阿蒙,之前的那个银珠,在他研习那些书籍的时候,也隐约的猜测会不会是金丹,但是觉得不应该是,因为那是银珠是他在莫回谷就有的,那时他还不知道修真为何物。 祈和心中有疑问,但是很明显此时不是分神的时候,就在他刚才一晃神的功夫,那些变得淡薄的银色雾气消失,两个婴孩正式分开,之后出现一件让他惊讶不已的事情。 那两个婴孩分开后,齐齐离开了腹部也就是下丹田。白色的那个婴孩,跑到了上丹田们也就是俗称泥丸穴处消失,而黑色那个则飞到中丹田俗称膻中穴的地方消失。 跟隐经脉一样,内视看不见,但是祈和能感觉他们就在那里,而他们身上延伸出了线丝,黑色的延伸出黑色的线,白色的延伸出白色的线,把对方缠绕包裹住,结成了好像茧一样的物体,之后就不再有动作。 空空如也的丹田则开始缓缓的出现淡青色的雾气,那些雾气似乎缓缓的凝结起来,最后凝结成好似液体的物体不在有动静。 祈和运行了一周天经过改良后的法门就睁开了眼睛。筑基…应该是成功了吧。 此时的祈和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几乎不是用惊讶这个词来形容了。祈和筑基用去了七天,从他开始筑基一直到结束,劫云就足足的劈了七天,虽然是小劫云,但是被这种劫雷连劈七天就是玄星也不敢保证完好无损。但是在他们面前,那个小木屋甚至连一片草皮都没有掀起来。 祈和打开门走了出去后,看见的就是三个人愣愣的看着自己,而玄云则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葫芦打着鼾吹着胡子。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祈和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弟…啊!!”虚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之后跑到他的身前,“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祈和奇怪的问。 “劫云啊,你刚进去没一会屋顶上就开始凝结劫云了。” “劫云!?”祈和一愣,他当然知道劫云了他有在门内秘籍上看到过描述,但是劫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隐隐的他想到了或许跟他那两个不该出现的黑白婴孩有关。 玄星在一旁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人类没错,但是一个人筑基怎么会引来劫云,虽然是小劫云,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劫云。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而那个木屋也没有丝毫的损伤。这…不应该啊,就是在筑基,修真者对于天地灵气的敏感程度也应该能感应到劫云所带来的气息。但是他又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太奇怪了! “您是…”祈和早已注意到这两个外人,其中一个他见过,就是当初他出六合毒潭跟虚宁比斗的那个叫虚清的,虚宁有提过,虚清的师傅是霄山派的掌门人。怎么说来,眼前这个中年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个掌门。 “他是掌门师伯。”虚宁这时才想起来他忘记介绍了,连忙出声。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虚清“这个就是掌门师伯的的徒弟,虚清师兄,虚清师兄可是派里第一新一代高手呢。”虚宁撇了虚清一眼,状似不在意的道。 “幸会。”虚清冲着祈和行礼,眼中仔细的观察这个只是筑基就能引发小天劫的新师弟。祈和冲他一笑,拱手回礼。 “你…道号什么?”玄星子想要问话,但是突然想到不知道祈和的道号。 “小子道号虚和。”祈和恭敬的说。 “恩”玄星子摸了摸自己的黑胡须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他的知礼“你身上可是有什么异宝,引发了天劫。” “异宝?”祈和一愣,之后皱眉。“小子刚踏入修仙三月余…这异宝……”祈和露出苦笑,摇了摇头。 “三月余!!”玄星与虚清同时一惊。玄星连忙询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修仙的?” “就是三个月前,我碰见师傅,然后才开始的。”祈和笑了笑说。 “当时师弟还不愿意呢,若不是师傅早先认识他家先人,我这个师弟就要跑了。”一旁的虚宁笑着说。 “哦!你家先人是哪位,我是否认识?”玄星来了兴趣。 “这…请掌门恕弟子无礼,家中之人,不方便说。”祈和垂下头,用一种很为难的口气说。 玄星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叹道:“你可能是灵根中的极品,传说中千年一出的天灵根,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能筑基,而且…竟然只是筑基就把小天劫给引来…只是,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土木双灵之气?!”天灵根应该只是单灵根啊。 “难道天灵根里也分五行?”玄星低声喃喃。这不能怪他不知道,毕竟天灵根是传说中的东西。 “师傅,我们该走了。”一旁的虚清突然说。而玄星一愣,连忙问:“今天初几了?”在这里守了七天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初五。”虚清说。三天后就是瑶仙阁仙子的诞辰,此次来看玄云只是顺道,没想到一耽误就是七天。 “那我们就先走了。”说话间放出飞剑,看向虚宁,“虚宁,有空劝劝你师父,回山门吧,在外面也不总是法子。” 虚宁摇了摇头“现在师傅很少清醒了,而且我之前也有劝…哎…”叹了口气又道:“师傅不愿意,我这做徒弟的也没有法子。”玄星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随后御剑离开。而虚清则在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脸温和的祈和。 传说中天灵根的拥有者吗?有意思。 ☆、第六章【蛊人】 祈和扎好身上的包裹,准备离开。 “师弟,你真的要走啊。”虚宁不明白这个师弟为什么突然要走,但是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恩。”祈和点头,“去年跟人约好要去怀凌,不可以失约的。” “可是你很多东西都没有备全啊,就连最基本的乾坤袋都没有。”虽然跟祈和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但是却感觉很舒服。非常不舍得他离开。 祈和一笑,“我又不是不会来了,办完事情就会回来的,而且我现在筑基成功,也算是半个修真者了,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呃…你等一下!”虚宁明显还是不放心,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出来后手中拿出一个锦囊,对祈和道:“这个是我的乾坤袋,你先用着,里面还有一些丹药。万一遇见危险的话,就跑,对了你遁术学的如何…”虚宁话音刚落,就看见祈和身影一闪,身形出现在三丈外。这时才想起,他这个师弟在没有筑基之前就已经很厉害。 祈和戴上面具,紧了一下身上的包袱,冲他摆了摆手走向通往怀凌的路。 怀凌很特殊,特殊之处在于与彼得国家不同他们是女王执政,还有就是蛊。怀凌的女子都是蛊女,当然若不是男子的身体不能养蛊,男子的体内也一定会养。 蛊女分为两种,一种不是很厉害的,那些蛊女脸上有着淡青色的图案。还有一种脸上没有的,若是在怀凌看见脸上没有图案的女子,千万不能招惹。这种蛊女对蛊的控制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只有在用一些比较激烈的蛊时,脸上才会出现图案。一些不是很激烈的蛊时,脸上根本不会出现。 此次祈和之所以去怀凌,是因为去年在一个渡口认识了一个怀凌人,俩人偶然的聊到一起,最后演化到争辩,祈和比较擅长草药类的药物,而那个怀凌人则擅长兽类毒素的药物,虽然他是个男人不能养蛊,但是他的妻子是蛊女。祈和与他都是大夫后来竟然惺惺相惜了起来。而祈和也对怀凌的蛊产生了兴趣,于是就约好了时间,祈和去怀凌拜访。 怀凌不是个大国,而且因为是女权,所以国内都是一夫一妻制,这在别的国家都是很难想象的。不过怀凌实在太小了,而且那些蛊女的蛊很麻烦,所以到没有什么人去攻打。当然,这跟地理环境也有关,这地常年弥漫毒瘴,并且是丛林地势,骑兵军队不容易前进。所以怀凌自建国以来到没有遭受过什么战火,而且怀凌是以蛊立国,皇位是看谁的蛊术厉害就立谁,大概因为是女性为王,女性没有男性那么重的权势心,那些姐妹相残的事情到也没有发生过。总之,怀凌很平静。 祈和走在丛林里,湿润的空气让他想到了莫回谷,莫回谷终年都飘逸着一种毒瘴混合泥土芳香的气息。虽然这里的味道不是莫回谷的那种,但是祈和能感觉到很熟悉。 嚓嚓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祈和脚步一顿,运用起自筑基之后就好用很多的眼力,看向发声的地方。是五个黑衣人追着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脸上有一个淡青色的图腾。 竟然是怀凌的蛊女!而在她身后的那五个黑衣人则显得有些怪异,给祈和一种熟悉感,很熟悉的感觉。不过现在先不管别的,救人要紧。 闭目,激发体内的毒,牵引起淡淡弥漫在林子里的雾气,使其演化成毒瘴,一种具有迷药作用毒瘴。而就在激发毒的时候祈和发现,上丹田跟中丹田两处的婴孩之间的线里开始快速的流动什么,似乎这些纠缠成茧的线,有隐隐化为经脉的趋势。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要只能激发出一分毒素的时间,竟然激发出来原来的毒素的十倍!! 很快的,原本周围只是淡淡一层薄薄的雾气,现在已经浓稠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那六个人也察觉到了周围雾气的异常,但奇怪的是,按说应该昏到的他们竟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那个蛊女没什么事可以理解,她体内有蛊可以帮助化解雾气中的毒素,但是那五个人…祈和突然想起了他为什么觉得那五个人熟悉了。 他们是毒人!虽然跟砚辛的手法很像,但是很明显不是砚辛制作出来的。祈和跟砚辛学了五年的医术,对于他的一些习惯跟手法非常熟悉,所以,可以很肯定这五个毒人不是砚辛制作出来的。 竟然除了砚辛还有别人在炼制毒人,真是让人惊讶。祈和眯起眼睛,稍稍改变了一下自身体内往外散发的毒素。之后就听见咚!的一声,那个蛊女率先倒下。 而那五个毒人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祈和走近想要研究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发现,这五个毒人只是很粗略的手法淬毒,跟砚辛那种已经是宗师手法的注毒差距的很大。其实这五个毒人与其说是毒人,不如说是蛊人,这些蛊人身上只剩很粗略的淬了层毒,内里其实是蛊在驱动,跟砚辛用秘术的手法不一样。 现在的蛊被自己药住,祈和有些手痒,想要把它们收集起来,但是却不能,因为…他虽然引过蛊,对蛊也有一些了解,不过很明显,这种能驱动毒人的蛊不是自己这种程度能引的,所以也就只能望而兴叹了。停止了体内毒素的散发,来到那个蛊女的身前。再考虑要如何才能稳妥的让这个女子安全。 不是祈和有什么企图,只是见死不救实在不是祈和的处事原则,也因为这样,他救过不少人,得罪过不少人,但是他仍旧认定自己的原则。他的原则,白家人的原则。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五个毒人突然发出喀喀喀!的声响,祈和皱眉转头。就看见那些毒人从脸部开始溶解,最后化成了淡黄色的液体蒸发掉。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消失掉,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祈和睁大眼睛,相当的惊讶,祈和的体质对任何毒物药物都是很敏感的,刚才所散发出来毒素的感觉,虽然比不上对当初的六合毒潭,但是也相去不远。似乎是蛊主激发那些蛊,然后那些蛊爆发出了毒素把自己毁尸灭迹了。 好厉害!!祈和赞叹。从那些毒人开始溶解到消失,也就是两盏茶(十分钟)的功夫。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蛊女,开始收敛散发到周围的毒素,很快雾气变得透明,消失。地上的蛊女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女子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着,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而自己的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只能无力的攥着手中的长鞭。 “虽然有防身的本事,但是还是小心点好。”祈和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然后身型一闪就出现在三丈外的地方。 那女子就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就在面前消失。只能隐隐的看见远处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好诡异的手段,如果猜想不错,之前让她晕倒的雾气也是这个人的杰作,那么…他怎么做有什么目的? 这个女子是怀凌女王的妹妹。在整个怀凌蛊女中,她的蛊术绝对在前十排名内。这时她才感觉到周围充斥着刚才追击自己那五个蛊人自爆的味道。 女子的眉头皱起,救她!目的究竟是什么?!! 怀凌真的很小,从都城开始往南走,也就一天的功夫就能走出国界到达旁边的国家,南朔。 祈和发出自己到来的信息后,就坐在了一所茶寮里等他出现,顺便观察周围的民风,与别的他去过那几个国家明显不一样。外面在打仗,所以很乱百姓也很苦,走在街道上经常看见贩卖人口的。这里却没有,看到最多的就是一男一女一起走在一起的景象。外面的那些女子未出嫁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嫁人后也都很少出门。更不要说像这里的女子这般不戴任何遮盖容貌之物与男子并肩行走的情况。不过祈和大概是童年阴影的缘故,对于女子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这里人的打扮与外面的也不同,都是短打衣衫,袖子也比外面的细。也正因为如此,身着宽袍广袖的祈和很显眼,虽然脸上带着面具已经很显眼了。 “何兄”正在此时,一道比较年轻的声音传来。祈和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的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兴冲冲的往他这里走来。这个人就是约他前来的人,游韶。 “游兄,”祈和起身行礼。‘何’是祈和对外宣称的姓氏。 “我来晚了,本来早就该来了,结果出了点事情。”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有关系。”祈和淡淡一笑,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见。 “我们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去我家。”游韶问。 “客随主便,你决定。” “恩…”游韶皱了皱眉“我们还是先去我家吧,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不放心。” “好。”祈和从善如流的点头。 “我家的厨子手艺很好的,回去后让他们做点好吃的,然后我们好好的切磋一下心得。”游韶很兴奋的说。祈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第一次来怀凌吧,我告诉你哦我们怀凌不光蛊厉害,就连女人都个顶个的漂亮,你要是没有妻子,在怀凌看上哪个,我让我妻子给你说亲去,不过,你只能娶一个,还有女方不愿意的话,你不能……” “游兄…”与游韶相处过不短时间的祈和知道他一激动就喜欢多说话,但是,话唠就太恐怖了,祈和只能打断他,“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医统!莫回谷的医统。这件事情一天不完成,他一天就不会成家。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当初也是觉得我这被子光研习医术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娶妻生子的,太浪费时间了,结果一见到我家娘子我就…” ☆、第七章【女王】   果然,话唠是个很恐怖的存在!!不过好在游韶的家很近,他们只是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看着那高耸的围墙祈和问道:“游兄,你妻子是皇族中人?”眼前是一座宫殿,虽然比起外面那些国家要朴实很多很多,但作为一个国家皇宫的存在,不可能太过寒酸。 “啊!”游韶一愣,伸出手挠了挠头有些茫然的道:“难道我忘记说了!” “……”祈和无语的看着游韶,之前跟他相处的时候就知道他有时候很迷糊,只是没想到…好吧好吧,或许游韶对于医术的执着太过于严重,旁的一些事情就不是很在意了。 宫殿不大,也不是很奢华,当然这都是跟外面国家对比起来后,至于祈和为什么会知道外面那些国家皇宫的样子…因为他去过。这里的宫殿虽然没有别的国家奢华但也绝对是宫殿的格局。随着怀凌女王的出现祈和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 女王跟游韶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好吧,是很不一般。因为,他俩一见面,那眼睛就粘在一起,让祈和有恶寒的感觉。 “嗯哼!”祈和实在受不了那种气氛,只能冒着被瞪视的危险出声打断。 “啊!啊!!”游韶一惊,然后看了看一旁的祈和,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哪个…何先生…” “呵呵!这个就是家夫经常提起的何先生吧。”女王显得很有风度,微笑的对祈和说话,就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我是。”祈和点了点头,看着看了一眼仍旧显得窘迫的游韶,低声笑着说:“游兄的脸很红啊。”不说还好,一说游韶的脸就更加的红了。 女王显然也看见了,嘴角一翘,然后把话题引开。“我是怀凌的女王,怀凌青鸾。” “女王陛下。”祈和微微欠身,算是行礼。怀凌青鸾并没有责备他无礼,只是笑了一下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说:“何先生的名气很大,就是在这偏远的怀凌都听过你的名声。” “女王说笑了。”祈和淡声道。 “呵,”女王轻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先生虽然是应吾夫之邀前来共同精研蛊术的,但是你也要清楚…”女王不再说下去,而祈和也明白她的意思。 “我明白的。”对于那些不该知道不该清楚的事情,最好不要掺和。祈和不是蠢笨之人,相反,他非常的聪明通透。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蛊术可是怀凌的立国根本。怎么可能毫无保留的让他这个外人随便精研。 女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何先生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天色已晚,用过晚膳之后就先就寝吧,别的事情明天再…” “姐!!”余下的话被一道女声打断,之后就听见噔噔噔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红色的影子由远及近的出现。祈和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起来了,多休息一会儿啊!”很明显,怀凌青鸾很疼这个妹妹,不但不怪罪她冒失,反而关心她的身体。 “是呀红叶。刚刚被人袭击,还是多休息休息的好。”游韶附和道。 “没事啦,就是有些脱力…咦!你是谁?”怀凌红叶看见了祈和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外人,随即皱起了眉头很不悦的道“哪里来的外乡人,竟然敢带着面具觐见吾王。”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覆盖在脸上的面具。 “咦!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说着,一身火红的怀凌红叶围着祈和慢慢的转圈上下打量他。 祈和被她那非常露骨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不得不出言道:“我脸上的面具,女王并未说什么,还有…请姑娘自重。” “我记得你的声音!!”怀凌红叶突然大声道:“你是林子里的那个人。” “啊!”女王一愣,连忙询问红叶,“叶儿,他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不会错的,我的蛊记得他身上的味道,而且他的声音我也记得。”怀凌红叶很确定的点头。 “何先生。”女王看向祈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没想到你竟然救过家妹…真是…” “无妨的,举手之劳而已。”祈和淡淡的说,当时的情况换了谁他都会救的。 “何先生?你就是那个何先生!”一旁的红叶一惊,随即诧异道:“就是那个破除缠蛊的何先生!!” “若你说的是六年前越国皇后驱除缠蛊那件事的话,那是我做的没错。”祈和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似乎不是很在意。 “好厉害。”红叶赞叹道。要知道缠蛊对于他们这些养蛊的人来说都是很难驱除的,更不要说他一个外行人了。 “运气居多。”祈和摇了摇头,不想多谈。 “何兄,不要再谦虚了,再谦虚下去可就是虚伪了啊。”一旁的游韶低声笑道。 之后祈和就在怀凌住了下来,白天跟游韶一起精研蛊的基本习性。往往一个时辰左右后,怀凌红叶就会出现。因为她是蛊女,所以对蛊有更加深刻的了解。三人有时也会一起探讨。不过也有时候她会恶作剧的放一些蛊。但是游韶身上有女王给的避蛊珠,所以一般蛊时近不了身,于是那些蛊就到了祈和的身上。而祈和则非常奇怪,明明已经下上了,但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红叶对此非常的郁闷。 不只不觉间,祈和在怀凌停留了将近四个月,这个期间他对蛊术有了更加全面的解,就在他打算向女王辞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某日晚上,游韶派人约他出去,他当时很奇怪,游韶晚上都是跟女王粘在一起,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他了,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就听着那个下人的指点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池子。一个很诡异的池子,这天晚上的月亮虽然不是很亮,但是祈和的眼睛完全不受光亮的影响,但是他仍旧看不清池子里有什么,好像是液体!又好象是烟雾! 这时池子边的一个草丛突然动了动,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靠近池子的附近倒了下去,竟然是游韶!以祈和现在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隐隐的觉得这事情透露出诡异,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就在他弯下身子的那一瞬,一个人影从他背后窜了出来。 祈和一惊,立刻准备跳开,但是本来躺在地上的游韶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他的脚就把他甩到池子里。这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实当时祈和只要一个遁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很明显祈和对于修真后所带来的能力并不能很好的运用,还是习惯性的用未修真前的手法。 总之现在祈和掉进了池子里,一个有死无生的池子。 “何兄,何兄?”第二天一早,游韶兴冲冲的来了,昨天晚上他跟女王提到与祈和最近精研出关于蛊的心得,女王听完后就告诉他还有一种蛊,是最近怀凌蛊师新养出来的。游韶一听大喜,就准备今天跟祈和一起去看看。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充分的明白了天才的含义,博闻强记的本事就连有同样能力的怀凌红叶都甘拜下风,而祈和的分析概括能力强悍的让人无语。所以没有几天,游韶怎么些年对怀凌蛊术精研的心得就被掏了个底掉。没法子,只好求助于自己的妻子了。女王不忍他那么苦恼,就与他一起想法子‘难为’祈和。 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游韶在门口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应门,这就很奇怪了,因为祈和从来起身都很早,他甚至于怀疑祈和究竟睡不睡。反正每次来基本上叫一声就已经有回应了。 终于在门外一刻钟之后,游韶觉得不太对劲,就推开了只是扣上门栓的门,屋内空无一人。 “姐夫…姐夫…”这是怀凌红叶有些急切的跑了过来,“何先生在吗?” “不在。”游韶奇怪的看着屋子,摇了摇头。 “奇怪啊!”说话间红叶揉了揉胳膊,“你怎么也揉胳膊?”游韶奇怪的问。 “什么我也?”红叶皱眉的看着他,显然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青鸾翻来覆去的揉胳膊,弄的我一晚上没睡好。”一边说着游韶露出宠溺的笑。 “你开什么玩笑,我姐睡觉最老实…你说什么!我姐从昨晚就开始揉?”怀凌红叶先是不很在意,随后猛然想到什么的睁大眼睛。 “恩…后半夜…喂!你去哪?”话还没说完,红叶就跑了没人影,不过留下了一句话,“让我姐赶紧去蛊池,出事了!!” “啥?蛊池?” ☆、第八章【蛊池】 蛊池是从怀凌立国以来就存在的,那个地方是怀凌第一个养蛊的地方,蛊女养蛊都有专门的池子,蛊女每进一次蛊池,只要能活着出来,身上的蛊就会进化一次。若是出不来那么身上的蛊,伴随着她那身血肉与性命就会一起消融在里面。 怀凌虽然有专门用的蛊池,但并不是这一座。这一座原本是皇家专用的,但是后来一个祖先放进去了一种蛊,随后进去的蛊女,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没有例外的。但是很多蛊女却仍旧都想降伏那蛊,于是每个女王卸任的时候,都会进去尝试降伏,不过最后都会消融在里面,没有例外。久而久之,这里的蛊越来越厉害,皇室中人,也没有人敢下去了。怀凌人几乎都知道有怎么一个蛊池,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可是祈和是外来人,他不知道,于是现在他就在里面了。 “姐姐!”红叶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青鸾站在蛊池前,面色阴沉。 “你来了”看见红叶,脸色缓和了一下,随即从新看向池子皱着眉头道:“何先生怎么会进入蛊池的?真是奇怪,我们没有人提过这个池子啊!” “他好像不是自己进去的”红叶突然看向地上。蛊池很多年没有人来过,都知道这里危险,所以也不需要把守。地上的青苔很明显的表现出当时的情景。 “什么?”女王一愣,之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痕迹。“易行蛊!”女王脸色一变,之后闭上眼睛,脸上的出现图案,良久之后,女王脸色阴沉的睁开眼“果然…” “应该是跟袭击我的那批蛊人是一伙的,奇怪,他们为什么袭击何先生?”红叶也睁开眼睛,她也感觉到了那些蛊残留的气息。跟当初袭击她的那些蛊人有着相同的气息。 “你说你晕倒之前,那个林子里突然起雾,那个时辰不是起雾的时辰,而何先生就在那里,所以我想我们有理由怀疑…”女王的眼睛眯了起来。 “何先生身上有某种东西,那些蛊人…自爆也是因为那些东西引起的!”红叶看着女王继续说。 “恩”女王点了点头,之后看向黑漆漆的池子。“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池子就是蛊女下去都是有死无生,更不要说何先生还是个男人了,可惜了!”说完摇了摇头,显然很惋惜。 池子周围被围上了红线,表示不让人进去。游韶知道之后很悔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邀请,祈和也不会出事,虽然这么久他都没有见过祈和的脸,但是…哎…… 祈和真的死了?当然没有,只是祈和睡着了,在那个有死无生的蛊池里。他体内有早先在莫回谷里白老夫人留下的母蛊引,这种母蛊引就是一种牵引母蛊的蛊。可以说正是这种母蛊引救了祈和的命。 蛊池中的黑烟开始翻滚,蛊池里其实没有水,都是那些细小的蛊虫。这些蛊虫无时无刻都在不断的吞噬对方,然后被对方吞噬,时间越久效果越厉害,但是这个池子里其实只剩下一种蛊,表面上看着有很多,其实那都是假象,外看见的其实是那种蛊放出的黑烟。 那种蛊就是之前怀凌祖先放下去得以种蛊。‘灭魂线蛇’是一种毒性可阳烈可阴柔的毒蛇,这种毒蛇据说是从洪荒界中流传出来的。至于洪荒界在哪就没有人知道了。 在蛊池中睡了九天之后,祈和醒了,醒的原因就是那条灭掉很多蛊女的线蛇被祈和收服了,毕竟要是比毒性,现在的线蛇还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池子空了。 愣愣的坐在空空如也的池子中间,祈和心中叹气。这是第二次被推到池子里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现在的那条线蛇竟然自己把自己咬断,一条钻进了黑色的婴孩中,另外一条钻进了白色的婴孩中。那被咬成两截的线蛇,竟然都能活,原本下半截没脑袋,结果不知道怎么又长出来一个。 太诡异了!祈和有些沮丧了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用遁术直接遁到上面。 “你…你竟然还活着!!”红叶是第一个看见祈和的人,震惊之色完全无法言喻。 “轮转王不要我,我就回来了”传说轮转王就是掌管人死之后轮回的神。祈和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轮转王,至少修真的那些典籍里没有记录,不过转世这回事到是有的。 红叶揉了揉胳膊。“我就说我的蛊怎么会躁动,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要去告诉姐姐…”说着就要转身。 “不用了。”说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王,她满脸震惊的看着祈和“没想到你竟然能…”女王的话音弱下,之后询问“你收到了什么蛊?”按平常来说,蛊池之中有很多蛊,你能收到那个就要看缘分了。当然,这是对那些蛊女进的池子,祈和进的蛊池只有一种蛊。 “我觉得像蛇蛊。”祈和皱眉,不是很确定,他不知道那两条蛇会不会威胁到自己,不过那蛇倒是很厉害,因为那两个婴孩内视都看不见,他自己只能感觉到,但是那两条蛇竟然也消失掉,进入那两个婴孩之中。应该…不会有事吧。 “能召唤出来看看吗?恩!就是让他在脸上显现一下。”红叶说。她是有私心的,从见祈和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要怎么做?”祈和也想知道。 “第一步把面具摘掉…”红叶抢先说,女王看了红叶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充满宠溺。 祈和一愣,点了点头,伸手把吸附在脸上的面具拿掉,然后看向红叶。而红叶则愣愣的看着祈和好半天,终于大叫起来“姐夫,快来看呀,终于遇见一个比你还要小白脸的了。” 祈和愣住,女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游韶的脸是白了点,但是距离小白脸还有段距离。 “什么什么啊!没事别叫我…”游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之后就是脚步声,能看出游韶的心情很不好。 “游兄”祈和微微露出微笑,低声唤道。游韶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何…何兄!!”之后快步走上前去,难以置信的握住祈和的手“何兄你没事吧,你…我……”显然在确定是祈和之后有些难以自己。 “我是,我没事”虽然他当初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游韶,但是那个游韶睁开眼睛之后,他就确定,此游韶非彼游韶。而且,据他这阵子研究所知,蛊中有一种蛊叫做易行蛊,又叫换型蛊。是专门用来改变自身容貌的。 “姐夫…”红叶笑着打断游韶的激动,“你看何先生是不是比你还要小白脸。” “小孩子胡说什么,明明是玉树临风…”说道最后游韶闭嘴了,因为他知道,红叶眼中的男人,只有孔武有力的才是好的,皮肤要是白皙一些,身型瘦弱一些,那就是小白脸,而按照她这个标准,祈和还真的是,而且是十足十的是。 “没事的。”祈和摇头笑了笑,之后看向女王“女王,我要怎么做?” 女王皱了皱眉,心中一叹“我教给何先生一个驱蛊的法门,这样就能控制驱使了。”那个蛊池里的蛊,怀凌家多少代都想降伏,但是代代进去的都折在里面,而现在却被这个外人给降伏了,不得不感叹怀凌家没有这个缘法,既然如此,那么蛊的主人就只能拉拢了。 于是女王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之前是因为游韶的关系对祈和不错,如今却是因为那蛊的原因对祈和非常不错。 这让祈和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因为对自身蛊的担心,他还是留了下来,并进入了怀凌家放有祖传典籍的阁楼。祈和结合了他们的法门再次改良了自己的心法。不过此次事情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要么,他就去找些外功练习,要么尽快回玄云那里去学习。自己一个修真者被两个凡人给轻松袭击得手,说出去太丢人了。 坐在椅子上,闭上眼,进行每天都要进行的‘内视’,其实内视根本已经看不见他内视想要看见的东西了,要‘看’只能有用感知或者意识。 透过包裹着的茧,看见两条色彩斑斓的线蛇盘踞在婴孩的心口处,没有什么动静,祈和想了想,开始用自己的法门激发身上的毒素,终于那条蛇盘踞在黑色婴孩身上的蛇动了,顺着婴孩的身体开始游走,速度随着祈和加快激发的速度而加快,终于听见帕卡一声!祈和身下的椅子碎掉,祈和跳起摸了摸鼻子,好厉害的毒! 按正常来说,祈和若是用毒,他这身衣服肯定保不住,就算把毒素局限起来,那个部位的衣服也一定报销,所以一般用毒的时候他都是从手部激发,这样可以不伤害衣服。但是现在确实在衣服完整的情况下,椅子报销。这足以说明,祈和对毒素的控制力加强的,好事啊! 伸了个懒腰,看着碧空悠远的天空跟瑟瑟掉落的叶子,秋天了。出去转转吧,这两天忙着修改心法基本上没有出去透过气。 自从女王对他改变态度以后,有阵子没有看见游韶了。对于女王对自己态度的转变祈和心里也明白原因,但是有时候双方暗地都明白的事情,第三方未必知道,而这个第三方又是比较重要的。某些隐患悄悄的埋下。 ☆、第九章【蛇纹】 “何先生,出来透气啊!”红叶侧身从一旁的树后出现,歪头看向祈和。 “恩。”祈和点头。“来这里怎么久,还没有好好的看看景色,就想出来转转。” 红叶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面具,撇了撇嘴说。“何先生,虽然你真的很小白脸,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带上你这个面具啊,真的很难看。” 面具下的祈和笑了笑,然后岔开话题道:“你是地头比较熟的人,哪里的景色比较好?” “恩…”红叶一手点着下巴一边皱眉,然后打了个响指道:“有了!”随即冲着祈和说:“跟我来!” 祈和一直觉得秋天最美的植物是小唐菊,因为在莫回谷有一个山坡,一到秋天整个山坡上都是随风荡漾的小唐菊,现在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小唐菊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枫,入目之处满满的都是如火似血的枫叶,微风一吹,树叶之间碰触发出哗哗的声音,还有被吹落漫天遍野的红色。祈和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了,久久无法回神。 “漂亮吧!”红叶露出有些回忆的笑容道:“这是当初我母王发现的地方,随后她就决定下一个孩子要叫红叶。” “很漂亮,原来枫叶可以这么美!”祈和闭上眼睛,感觉着周围的自然而静谧的气息,下丹田处似乎出现了一颗心脏,和着自己心脏的节律,一下一下的律动着。那些弥漫在下丹田处的雾气似乎有凝结的迹象。有些滞留的境界竟然隐隐的有突破的迹象! “我给你舞剑吧…”红叶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你不是用鞭么?”祈和睁开眼睛,有些奇怪的问。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红叶的时候,腰上缠的就是一条软鞭。 “恩~那个…其实…”红叶有些支支吾吾的说:“我一直练的是剑,那天突然觉得鞭子很漂亮,然后…”说着尴尬的挠了挠头。 祈和低声笑了一下,低声打趣道:“真是个小孩子心性。”红叶的外貌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你笑什么,你那模样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怀凌红叶杏眼一瞪,很不爽的说。 “我已经是而立之年了。”祈和笑着看着她说道。 “你三十了?!”红叶的眼睛震惊的瞪了起来,非常诧异,“不可能,你那模样十三还差不多!”说完为了确定自己说的没错,还狠狠的点了点头。 面具下的祈和无语,他现在的样子是他二十岁束发的模样,怎么也跟十三岁不沾边啊。 然后红叶狡黠的一笑,抖动手中的软剑挽了一个剑花,便在红叶飘落的树林里时而凌厉非常、时而软绵轻柔的舞动了起来。红色的背景衬托着红衣的女子,伴随着她的舞动整个人就好像这红枫中出现的仙女一般。祈和有些痴迷了。 “很美吧。”一只酒壶递了过来,祈和转头,看见了女王夫妇,递酒的是游韶。 “恩。”祈和点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丽的景色,美丽的事物。原来的自己…眼界窄了,只看见莫回谷的那些医技,想着莫回谷的那些医术。 = = = = = = = = = = = = = = = = = = = = 这一天,女王请祈和去见她一趟,祈和其实不是很想去,因为最近不知道那里出来的传言,说女王想纳他做男宠。私下祈和不止一次惊讶于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在前往大殿的半路看见游韶站在回廊看着自己,面色不是很好的慢慢走到自己面前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冲着自己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祈和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着这样的游韶,心中决定稍后就向女王辞行,反正这里关于蛊类的典籍均已研习完毕,并且已经撰写笔记。而男宠之说,实在无稽。 女王是去找他喝酒的,祈和是不喝酒的,不是不能喝而是不喜欢,主要就是在跟砚辛学医那五年,那家伙整天喝的醉醺醺,拉着自己说真想把他那双眼睛弄瞎,至于原因,祈和后来知道是因为这双眼睛很像雪织。白砚辛对于雪织的恨意从来就没有消退过。况且,酒喝多了会觉得昏沉,对于要求时刻清醒的祈和来说,是万万不可以的。 稍稍的喝了两杯,祈和就说明了告辞之意,女王一惊,连忙询问原因,祈和斟酌着把原因说了,这也算是他来到怀凌之后,除了跟游韶辩论医学之外,最长的一段话。 女王听后,默然。之后点头。祈和心中舒了口气。果然,女王比皇后好搞。 第二天去向游韶跟红叶辞行,红叶很可惜的说,可惜他是个小白脸,如果不是的话,成婚人选可以考虑他看看,祈和心中明白,包括之前女王的示好之举,都是为了自己体内的蛇蛊。 只是游韶的脸色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心事,轻声的询问了一下,而游韶的脸色刷的变白,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祈和则微笑了一下,不在追问。随后看了看天色,准备启程,带着自己来时的包裹,运用起已经很熟练的遁术,打算往怀凌的邻国南朔去转转,那个地方也是个小国,其实准确的说不能算是国,因为他们都是很多的山寨组成,对外统称南朔。 就在祈和运用起遁术没有一息的功夫,突然觉得浑身燥热,这种燥热竟然隐隐的牵动他体内的那两个婴孩,包裹着茧的细丝竟然有崩开的趋势,当下祈和只能停止遁术,回到地面,努力的想要稳住体内乱走的真元,但是根本没用,他身上的衣服开始冒烟,几乎是瞬间,祈和身上的衣服就消失了。包裹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只要被他扶住的树木都会瞬间留下一个手印,还好怀凌属于丛林地势,而且人烟稀少。若是跟越国楚国那样的平原地势与密集的人口,这会的祈和就真是不单单被看干净了。 祈和踉踉跄跄的走了一会,听见了流水的声音,立刻循着那声音走去,很快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小清泉,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去,祈和跳了进去,或者说准确一点,是摔了进去。此时的祈和已经无法抑制住体内暴走的真元,好像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 = = = = = = = = = = = “游哥,你这么脸色怎么不好?”怀凌青鸾奇怪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丈夫。 游韶面色苍白的看了看妻子,嘴唇抖了几抖,最后一抿嘴道:“我…我其实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你最近跟何兄走的近,我…我心中嫉妒…脑袋一热就拿了‘炎嗜’。” “什么!!”女王一惊,“你…你怎么…你也知道,我对他没那心,只是因为那个蛇蛊,我母王都陨在里面,所以我就想拉拢他…”怀凌有四大毒蛊,排名第一的就是炎嗜。 “我心里也知道,但是…我就是酸。”游韶侧头看向一旁,脸色露出愧疚的神色。 看着这样的游韶,女王叹了口气道:“算了,下了就下了,炎嗜也不是不能解…就是麻烦了点。”然后满脸爱意的看着游韶。而游韶却皱着眉头又说:“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了,我当时只是带着,没有下啊,可是后来我打算放回去的时候,结果发现那蛊竟然没了!”游韶显得很困惑。 “什么!你说你没有下,结果发现那蛊没有了?”女王的脸色微变。游韶看着他点了点头。女王低下头,抿着嘴,满脸震惊。 此时的祈和全身光裸蜷缩在水底,呼吸道自动闭合,转入胎息状态。包裹着两个婴孩的茧开始一下一下的躁动,而那两个婴孩似乎想要冲破这层束缚,在他们心口处那两条蛇也开始躁动。下丹田处的紫色雾气好像更加的凝实。 终于那两条蛇猛然的冲破了重重包裹着他们的茧,向着对方的所在游去,最终两条蛇相遇融合,合成了一条蛇,此时的祈和背部出现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形纹身,在右边脸上的眉眼之间,也出现了一条相同斑斓颜色的蛇,不过脸上的蛇盘踞成了一个S形状,尾尖在眼角处勾勒了一下。斑斓色颜色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若是让任何一个怀凌的蛊女看见都会吃惊不已,因为引蛊上身之后,脸上出现的腾文从来没有彩色过,都是青色的。 终于,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祈和醒了过来,而身上的那些纹身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出现过一样。从已经有些泛蓝色的泉水爬上来,他不知道又碰见了什么厉害的毒药,竟然牵引起了体内的那两个婴孩。还好最后被镇压下去,不然…祈和不敢想下去。 他还记得,当初在莫回谷知道自己并不是砚清孩子的时候,那时只是任由毒素暴走了一会,最后的结果就是入目之地寸草不生,那时候他身上的毒素还没有现在厉害呢,若是现在任由暴走的话…起身,准备顺着来时的路去找包裹,毕竟里面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总不能裸着身体。但是刚走两步,背后却传来刺啦的声音,一转身就看见刚才自己泡过泉水附近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着,祈和心中一惊,立刻走上前俯下身子把手放入泉水中,闭上眼希望能把这潭水给恢复原样。只是却怎么都无法做到,耳边的刺啦更加频繁大声的响起,祈和烦躁的起身,看着周围衰败枯萎下去的景色,而就在刚才,这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现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只剩下枯黄的颜色。一瞬间,好像周围那些枯黄的植物向他压了过来,膝盖一软往后踉跄了两步,然后双手捂着头飞一般的冲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祈和跑了一会就喘息的停下来,抬头看着周围枯黄的树木,闭上眼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树干,最后倚着这颗树缓缓的滑坐到地上。垂着头不语。夜晚的风很冷,而此时感到冷的不单单是他的身体。 祈和大约坐了有一刻钟,便起身继续往回走,走的不快,在明亮的月光下,脸色显得很灰暗,双眼无神的四处乱看着。此时的他尽量不去想那些被夺取生机的树木,还有那些或许隐藏在树木之中的生灵。 最后包裹并没找到,只是找到了虚宁赠与的乾坤袋跟面具,祈和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记得自己留作念想用的,从莫回谷带出仅剩的一件鲛绡纱袍子被放在了乾坤袋里,希望现在还能穿上。 穿上自然是穿上了,只是短了很多,把袖口束缚用的带子松开,袖子大概成了八分的样子,下摆也只到膝盖。没有鞋子,也就只能光着脚走了,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头上,长出一口气,还好簪子没丢,这个簪子可是爷爷唯一留下的东西,损害不得。想了想还是觉得放到乾坤袋里安全。随后用了点小手段像吸附面具那样把乾坤袋粘在腰带处。 于是祈和就披散一头长发,穿着一个明显有些小的白色袍子赤脚走在枯萎的林子之中。在月色的衬托下,整个人宛如谪仙。 ☆、第十章【鲛族】 祈和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容貌,最开始是担心被那些毁去莫回谷的家伙认出来,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而且外面人看见他样貌后眼神很奇怪,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听到潮汐的声音隐隐传来,祈和一怔随即想起来,南朔是一面环海。难道现在已经走到那里了?快步上前,就看见在朦胧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还有一个好像是人的生物在一个礁石上坐着。 那个‘人’(?)似乎很焦急,不停的拍着尾巴(?),祈和有一种想要上前的冲动。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几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赤裸的脚已经踩在冰冷的海水里。 好厉害的魅惑,祈和一惊!他虽然只是在自己心法的基础上加入霄山派的功法改良了一些,但是现在祈和所用的功法与他的心性能让他如此的也就只有魅惑,他在霄山派的典籍中看过,魅惑也是一种精神攻击,跟当初玄云把他带到茅屋的功法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 不过很明显,眼前这个生物是无意识使用出来的,而且自己当初距离他很远,那么远的距离就能被魅惑住,眼前的个家伙不简单。脚步不停,缓缓的走过去。一直到海水没过小腿才停下。 在看清他容貌之后的祈和呆住了,真的是呆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生物。或者说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怎么美丽的生物。 深蓝色的鱼尾无力的拍打着身下的礁石,淡蓝色好似发藻一般的‘头发’柔软的披散在他色身上,垂入海水。白皙小小的上身,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两只同样白皙的手揉着眼睛,一颗颗晶莹圆润的珠子凝结掉落在礁石下的海水里,在还能透过海水看见的沙粒上闪烁着圆润温和的光芒。 在哭!似乎是任性无助的哭,祈和露出了微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鲛人,泣泪成珠。眼前这个情况应该是在涨潮的时候他坐在了那颗礁石上,之后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落潮,而他就被困在上面了。祈和心中一软,想要帮帮他。看他那身型也就是人类六七岁的样子,应该还只是个幼兽。 于是祈和又缓缓的前走,那条小鲛人也发现的他的存在,放下两只小手,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祈和。面具下的祈和眨了眨眼睛,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带着面具,心中一笑,把面具摘下,顺手放入腰间的乾坤袋里。 小鲛人看着前一刻还在手上的面具消失,一双蓝色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想到什么嘴一扁就要在哭。祈和一愣,然后迅速的转身,用两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面皮,心中想着,自己当年在越国哄孩子是怎么笑的来着!! 小鲛人酝酿了好一会情绪,似乎祈和敢对他伸手他就大哭特哭一般,但是祈和没有,只是一会转头对他笑笑,看着他没有反应就继续转过身子,过一会接着转过来对他继续笑。 小鲛人呆滞了,万分不解为什么这个应该是来抓他的坏蛋修真者,怎么只是诡异的冲他笑!? 祈和觉得自己的脸抽筋了,最后放弃的揉了揉脸,转过身,看着一脸困惑看着自己的小鲛人,叹了口气道“小家伙,我不是坏人啊!”他在越国哄孩子都没有怎么累,这个小鲛人看他笑了半天都没反应。 小鲛人好像明白他之前为什么那么做了,然后开始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祈和泄气的叹了口气。 “好了,小家伙,我带你去海水的深处,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你恐怕就成了鱼干了。”说着就往他身前走去。小鲛人告诉自己不要怕,眼前这个人不像坏人,但是大大的眼中还是透露出惶恐。 祈和笑着走到他的身边,然后转身,弯下身子。“上来,我背你去。”祈和喜欢这个小家伙,第一眼就喜欢。祈和想他可能喜欢美丽的东西,莫回谷的桃花瘴,莫回谷的小唐菊,莫回谷的小瀑布,莫回谷…祈和心中一叹,还有怀凌的那个红叶林。眼前的小家伙也是…正想着,就觉得身上一沉。 祈和笑着伸出手兜住他,而小鲛人则用两条光洁的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有股子海腥味。那条蓝色的鱼尾环在了他的腰上,就好像一条无骨的绳子,缠得很紧,那颗蓝色的小头,在他的脸上蹭蹭。 祈和笑了起来,小鲛人眨着大大的眼睛,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看着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遭到突然袭击的祈和身体一僵,看着缩回舌头冲着自己呲牙灿烂大笑的小鲛人,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笑。小鲛人看着祈和没有生气,就放肆起来,环着他腰部的尾巴开始松开一点,尾鳍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着。缓慢而又有节律。 终于海水到了胸口,祈和冲着小鲛人笑了笑,就放下他,进入水中的小鲛人欢愉的围着他来回游动。最后干脆重出水面,尾鳍在水中小幅度快速的摆动,使自己能立在水面上。拉着祈和的袍子。 祈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上有些缠人的发藻,然后说:“你到水里就安全了,记得以后不要在去海边了,这次运气好碰见我,好了,走吧…”说着冲他摆了摆手,小鲛人依依不舍的游走,走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祈和。 祈和笑了笑转身。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有响声,回眼,就看见小鲛人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了?”祈和柔声问,对于眼前的这个小鲛人,祈和就是觉得喜欢,一股说不出的喜欢。 小鲛人伸出手,打开连着蹼的爪子,里面是一颗圆润的珍珠,祈和一怔,他想起他在霄山的典籍上见到过,鲛人是不能哭的,哭一次就减一次寿命,因为流出来的泪水里面有他们生命的精华。 祈和了解的点了点头,让小鲛人在这里等他,他去岸边把之前那些泪珍珠捡回来。所以他没有看见小鲛人贼贼一笑,伏回海底,双手合十似乎念叨了些什么。念叨完之后,起来,看着那个低着身子在捡珍珠的人,高兴的再水里甩着尾巴。 祈和听见了,也看见了,只是冲着他宠溺的笑,并未说什么。自己是个怪物,虽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小鲛人则是妖物,至少在人类的眼中,其实也许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妖物也好,魔物也好,祈和都不是很在意,既然存在就一定有老天爷的道理,祈和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万事都是有理由的。但是祈和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有道理公平的老天会让莫回谷灭掉,会让这个世界上有战争这种东西,会有阴谋……祈和很多东西都不懂。尽管他在越国皇宫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呆了六年之久,仍旧不明白。 “就是你救了吾儿。”一道威严的声音自祈和的脑海中响起。 祈和一怔,抬头,就看见原来只有小鲛人的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十号‘人’,祈和眨了眨眼,想这是小鲛人的家长来了。 “是的。”祈和点头,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珍珠,“这是令郎的。” 那个明显要比小鲛人大几圈的鲛人点了点头,手一挥,祈和手中的珍珠跟还有一些没有检完的就发出点点星光,飞到了他的面前合进了他的手心。 “你有什么要求。”鲛人家长询问。 祈和一怔,然后笑了,从乾坤袋中拿出面具从新戴上,“我没有什么要求。”语罢转身,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岸边走去。 小鲛人急了,拉着鲛人家长的手,尾巴越出水面,不停的拍打。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让你好好修习法术,你不专心,现在连跟恩人说话都不成…”鲛人家长开始数落小鲛人,小鲛人看祈和头也不回的离开,急了。一个用力,就打算冲到岸边。 而且他也这么做了,当时祈和也是暗自戒备,在感觉有东西冲过来的时候连忙回身,就看见小鲛人冲着自己‘飞来’,一怔,就被小鲛人压倒在沙滩上。 “你…”祈和看着自己身上的小鲛人,有些无语。 不过小鲛人可不管那些,自顾自的爬在他的身上,用爪子抓住他的面具,一个用力,面具就被摘下,而小鲛人则抱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两下,显得很乐呵。 “荞银,回来。”鲛人家长显然也没有想到小鲛人这么做,看着压在祈和身上的小鲛人皱眉厉声道。 小鲛人不管,趴在祈和身上,冲着鲛人家长好像说了句什么,不过祈和只是觉得空气中震动了几下,耳朵里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最后鲛人家长妥协了。换了个口气说:“我是鲛族的族长,这是我的小儿子。”说到这里,无力的看了一眼仍旧压在祈和身上的小鲛人。 小鲛人显得很自得,在祈和的身上轻轻的拍打尾鳍,祈和心中宠溺的一笑,然后伸出手抱住他,让自己站起来。小鲛人这次他在他的怀里很乖的没动,只是尾巴环住祈和的腰部,显然也是很喜欢祈和的。 鲛人王看着这样的小鲛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修真者…恩…你叫什么?” “你叫我祈和吧,修真者…我大概只是半调子而已。”祈和耸了耸肩。 “呵!”鲛人王轻笑一声,“你这样的修真者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平时那些修真者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十一章【鲛绡纱】 祈和不语,只是抱着那个叫做荞银的小鲛人,期间鲛人王询问祈和能不能下水,祈和点头,他在当初莫回谷被推入六合毒潭的时候就已经能熟练的运用胎息之术。所以下水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他们来到了一个据说鲛族对外的一个招待外人的地方,是一些白色掺合着蓝色珊瑚组成的‘屋子’。鲛人王再次提出了报答的酬谢物品。很有诚意的样子,而荞银也在一旁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这样子…似乎在推辞就不好了,祈和皱了皱眉,突然看见自己身上的袍子后就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能换一些鲛绡纱。” “鲛绡纱啊!”鲛人王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为难。当然是做给祈和看的,鲛族全族都是很善于纺纱的。 “若是可以的话,买卖也可以。”祈和连忙说,他可不希望万一他体内毒素再次暴走之后,又像这次一样浑身光裸,这次是运气好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若是下次在越国楚国那样的地方,乐子就大了。 “你用什么来买”鲛人王问。荞银不愿意了,祈和感觉到周围的水流又震了几下。鲛人王周围的水流也震动了几下,似乎在安抚他,荞银不高兴的撅起嘴,拉着祈和的手坐在一旁。 “你们需要什么?”祈和对这个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 “仙石…你有吗?”鲛人王似乎早就准备好问了。 “仙石?”祈和一愣,他记得虚宁给他的那个乾坤袋中有不少仙石,不过大多都是中品跟上品的。于是就点头“有的。” “那就一颗下品仙石换一匹纱吧!”鲛人王的眼中闪过精光。祈和眨了眨眼睛“我能问原因吗?” 鲛人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冲着自己呲牙的荞银,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海底的出产还是很丰富的,但是就是不出产仙石,就算是有仙石的矿脉,海族也无法开采。”说到这里惋惜的摇了摇头,“很早之前有一个仙人给我们鲛族设立了一个阵法,需要用到仙石来维持,只是鲛族在仙石用尽之后就开始时不时的被那些强大海族欺辱。”说到这里脸上闪出忿忿的神色。而荞银则嘟着嘴脸上也出现了忿忿的神色坐到一旁。 祈和则不是很明白,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鲛族的容貌很好,海族有些强势的种族就…”这句话是鲛人王身后一个好像是随从的鲛人说道。 他怎么说祈和才发现,的确是这样,眼前的几个鲛族模样都是很好的,但是…他们都是雄性!所以…有什么问题??虽然祈和心中有疑问,但是却没有问出来。 “只用下品的就可以吗?”祈和询问。 “下品的也可以,只是效果会差一些而已,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鲛人王说。 祈和皱了皱眉,从乾坤袋中拿出五颗上品的,放在珊瑚桌上,“那用上品的会不会更好些。” 鲛人王楞住了,所有鲛人都楞住了。良久之后,小鲛人跑回祈和的怀中使劲的蹭他,祈和抱住荞银制止住他的动作,荞银的脸很是嫩白,要是不当心蹭破了以祈和观察他的脾气,一定是会哭的。这其实完全是祈和的误解,在修真界,鲛人皮可是十分坚韧的皮革。当然,祈和完全不知道。 鲛人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为难的说:“如果是上品的话,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纱。”说着眼巴巴的看着那五块上品仙石。 祈和低声一笑,“我不要纱,做成成衣吧,价格你们定。”说着拉了拉身上的袍子,显示自己目前所能代表的手艺。 鲛人王这时才发现他穿的也是鲛绡纱,很难以置信的来到他的身边,伸出爪子,捻起一点来,“这是谁的手艺,怎么差!”而一旁的荞银似乎也发现了,两只爪子开始拉扯那件祈和仅剩的袍子。 就听见刺啦!一声,袍子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口子。 “怎么差劲的手艺,简直是对鲛族的侮辱,祈和你放心,一会我会叫族人给你量身型,很快你的衣服就会做出来。”鲛人王保证,走的时候时候看了一眼那五颗上品仙石。 祈和叫住他,又从怀中掏出五块来,合成十块给他,说这是定金,以后他会经常来这里取衣物。一颗上品的二十件成衣,鲛族占大便宜了。 祈和无所谓,他发现根本不需要吸收仙石里的天灵之气,现在他就是在海底也能无阻的吸收,这或许就是从小在莫回谷在药水中浸泡出来的福利。他本身就成了一个灵脉。 小鲛人很高兴的拉着他参观海底,但是祈和毕竟是人类,能在海底闭气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往海压很强的深海里游是不能的。 荞银显得不是很高兴,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粉红色红豆大小的珍珠,往祈和的右耳垂上一扣,珍珠就好像扎在了上面。 祈和就感觉到原本压的他很沉重的感觉消失,而且貌似不闭气也没有关系,于是他小心的停止了闭气,发现海底那些给他压力的感觉没有了,竟然跟在陆地上的感觉一样,就连最基本的阻力都没有了。 荞银很自得的围他转来转去。祈和笑着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然后被他拉着往深海游去。到了鲛人的聚集区,他看到很多的鲛人,全部都俊美不已。祈和也想起来了,越国的时候有一种叫做娈童的,貌似就是年轻美貌的少年,但是娈童到底是做什么的,祈和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弄明白。 “你这里怎么都是一些男性,没有女性吗?”祈和发现入目的都是男性,没有看见胸部有明显标志的鲛人,奇怪不已,不是祈和专门注意那点,只是…鲛人其实上身光裸,很明显的。 荞银好像脸红了红,转过身子,不回答,不过就是他回答祈和也听不懂,但是跟他他身后的侍卫抿了抿嘴显得有些不是很好意思的回答道:“鲛族的外型都是这样的。” “那你们怎么繁衍?”祈和就更加好奇了,而且他相信,若是白砚辛着这里,肯定更加好奇。 那名侍卫的脸色更加的红了,“族中有内雌,这种是可以繁衍的,他们跟非内雌其他的一样,只是多了一项功能而已。” 祈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然后还是很好奇的问:“外貌上看不出区别,也像…恩…雄性一样,只是多了一项功能,那你们自己是怎么区分的?”不得不说,祈和的医术如此了得还是有原因的,毕竟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无视别人尴尬是一种了不得的精神,但是…从道德上来讲,真的很差劲。 “这一点当事人不说,然后不用专门的方法来查看,是无法发现的。”鲛人王的声音穿插进来。侍卫则闪到鲛人王的身后,显然这样的问题让他很难为情。 “哦。”祈和点了点头,之后有些好奇问那位侍卫,“你是内雌?”就看见那个侍卫的脸已经可以烧开他脸旁附近的水了。 荞银不爽的伸出爪子小心的掐了祈和一下,祈和笑了笑,不在调笑那名侍卫。 鲛人王看了看他耳朵上的珍珠,“祈和既然来了,就随我参观一下我族的宫殿吧。” 祈和点了点头“好啊。” “我鲛族虽然比那些好战的海族弱,但是也不是一般海族能欺负的,只是因为族中的防御阵法无法启动,而族中幼年海族居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些年内雌不多,很多非内雌的结合,也造成了族人数量不多,如今族人才百来口…”鲛人王摇了摇头,显然很苦恼。 祈和报以微笑,这不是他能插嘴的。很快的他们来到了一座不是很巨大的宫殿前,不是很大,但是很奢华的宫殿。 之所以说奢华,是因为那座宫殿几乎是被鲛绡纱层层叠叠的压实包裹的,一些垂下来的流苏从小到大缀着一些夜明珠,在黑暗的海底显现出光芒来。 几株夜光珊瑚散发出莹莹的光芒,一些摇曳的彩色海藻随着水流摆动,这个宫殿奢华而梦幻。祈和从未见过这样的宫殿。 “很漂亮吧,若是把闪贝点亮的话,就更加漂亮了。”鲛人王微微一笑,一拍手(爪?),那些原本只是看见被压实的鲛绡纱上,零零散散的缀着一些巴掌大的贝壳。发出圆润但是斑斓的颜色。 很美的景色,真的很美,祈和心中赞叹。这时荞银松开他,来到宫殿前,摆了一个姿势,在周围随意游动的鲛人看见这个动作之后很快的往他身边归拢,快速的摆出一个好似是阵势的阵型。 在斑斓昏暗的光芒衬托下,荞银开始缓缓的摆动自己的身体,荞银给祈和的感觉很年幼,但是此时他做出的动作却完全把年龄所忽略。 原来他们摆出的是舞蹈阵型,那些鲛人把荞银包围着,随着他的动作开始缓缓的摆动自己的身体,祈和觉得周围所有的景色都淡了,那些俊美的鲛人,那斑斓奢华的宫殿,留在他眼中的只有那只名叫荞银的小鲛人。 此时的祈和,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舞蹈,可以让你遗忘任何的东西,不管之前有多么的让你心醉,但是在看到这种舞蹈之后,所以之前的感觉全部消泯,只留下…祈和想大概‘心折’是这种感觉唯一的解释吧,从来不喝酒的祈和,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11.5 已修 今天的修文就怎么多,哎。。加班什么的。不说了,睡觉去,明天继续加班~ ================== 祈和是肯定会离开的了。。。。 编辑说仙侠文绝对不能慢热…但是本文是真的慢热啦…(耸肩)话说我也很急切的让祈和回到山门无意识的调戏小面瘫虚清,但是…要认识人跟一些过场的事物,而且同门还没有齐… 昨天休息啦,话说休息是很必要的,因为我工作比较忙,每天也就晚上下班有点时间可以码字(今天周日,要听课,全天的。真郁闷啊!!!)而且我码字的速度慢,一天又是两更(耸肩)。休息一下休整一下大纲,虽然现在已经有飞的趋势了,但是还是要尽量拉回来不是!然后又整理了一下第二部的大纲(貌似有些遥远…远目) 然后关于一个龙套角色的问题,在卷二第九章【蛇纹】中,我本来打算给沙发者‘mtox45’同学,但是…人家没理我…(撇嘴) 所以…有没有筒子有意向接任这个任务的?有的话把名字还有特点留言在本文里,我会酌情处理。当然若是没有此意的…我自己只能内销了… 就酱紫,最后谢谢大家支持!‘鱼爱’的结局我也很囧,但是我觉得我番外写的很好啊很好啊,至少自己觉得不错(囧),不过貌似怨念太大了,那我就在这里在重申一遍。 药殇完结之后,我会…写网游,里面就是鱼爱后延续的世界…另一拨人为主角,小汐跟小沙就退居二线客串了。 ☆、第十二章【故人】 沉浸在荞银舞蹈中的祈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下丹田处的银雾缓缓的转动,最后几乎凝结成了液体,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恭喜祈和了,你竟然只是看小儿的舞蹈就已经到了辟谷后期。”鲛人王有些震惊的说。 “辟谷?也就是说差一步就能结丹了。”祈和一怔,显然觉得这似乎太容易了。他觉得结丹就离元婴不远了,而他师父,貌似就是元婴期的… 看祈和半天不理他,荞银不高兴了,腻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祈和笑着抱了抱他,他的尾巴软软的缠在祈和的身上,两只手抱着祈和的脖子。 鲛人王对于荞银的动作显得无语,不过夜没说些什么。 之后的几天里荞银拉着祈和在海里来回游玩。荞银因为跟祈和沟通障碍,所以显得很郁卒。而祈和从不会游泳到如今的很熟练,主要的功劳就在荞银身上,那小鲛人太活泼,而且身上滑不溜丢的,祈和要非很大的力气才能把他压回怀里。 这阵子荞银迷上了画面具,而海里唯一有的面具就是祈和的,所以经常看见荞银拿着一根珊瑚笔,珊瑚做的杆,一种海藻做的笔毛,沾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很粘稠的液体,在面具上涂抹,一会面具就变了个样子。祈和也任由他自己玩。 终于一个仙石的货物赶制了出来,二十件成衣。其实祈和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就他身上现在穿的那个样式就可以。对于穿这方面,他不是很挑。 但是在看到那些成衣之后,祈和愣住,因为不管是在以奢靡著称的楚国,还是以威武简洁著称越国,他都没有见过那么…那么华丽的衣物。就是那些国家的皇室…龙袍只怕也比这些衣服差着等级。 衣服的样式其实很简单,内衬,中衫,外袍,一件斗篷。恩,还有一双薄底的丝履,跟一双应祈和要求的捆到手肘的长袖手套。问题就是这些衣服的花纹太…到不是太鲜艳,二十套成衣同一颜色,都是银白色的,之所以不是白色而是银白色,那是因为他在水里都能看见衣服闪烁着一层银色的光芒,就好像他之前那件鲛绡纱一样,隐隐的闪着彩色的光芒。 银白色就银白色吧,大不了说是反光,但是那衣服上都有暗纹,非常隐晦华丽的暗纹,一般情况下看不太出来,但是有个反光或者别的什么的。就可以看的很清楚。祈和不知道那些花纹代表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比龙袍上的那些暗纹好看。 看得出,荞银很满意,很高兴的拉着祈和那件已经破掉的袍子,让他换衣服。祈和只能换了,因为在刚才荞银的拉扯下,他这件已经勉强覆体的袍子彻底阵亡,没法子,就拿了一套找个隐蔽的地方去了。 不得不说,这鲛绡纱做的衣服穿着就是舒服。而且他戴上手套也稍稍的试了一下,貌似用两成毒后衣服仍旧没有变样,应该还是不错的。至少防毒性能很好。 等祈和出来之后,看见一干给自己做衣服的鲛人集体点头,那个景象,有点壮观。 “恩,祈和先生的模样配上我们的手艺真的很合适。”一个外貌大概只有十来岁的鲛人点头说。这个鲛人祈和知道,他就是鲛族纺织的第一高手。 霄山的典籍上隐约的记录过一些,天下有十大奇材,其中布类的大概只有四种,包括鲛族的鲛绡纱,顔蛇族的蛇锦,沐蛛族的蛛缎,净蚕族的蚕丝。这四种据说都有不同的功效,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因为都是非人族,而非人族跟人族尤其是修仙者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也就很少有人能有那个缘法获得。 另外三族的如何他不知道,但是祈和现在知道,鲛族的鲛绡纱防毒的效果很好,而且做出来的纱非常华丽,至于防水火的功效还需要查证,不过祈和已经很满意了。 对于他来说,防毒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祈和就准备离开这里,在这里的时间有些长了,二十套够他穿很久了,而且,其实就算把那十颗上品仙石送给他们也无所谓,况且荞银很可爱啊。想着荞银,祈和笑了起来。 把衣服收到乾坤袋里,对鲛人王表示要离开,剩下的衣服下次来了再拿,鲛人王想挽留,但是也知道祈和不会留下,也就只是点点头,表示欢迎他再次回来。 荞银不高兴了,嘟着嘴,爪子抓着面具,背对着祈和,不理他。祈和只能想法子哄他,但是他俩语言不通,祈和根本弄不明白荞银想说什么,而一旁的侍卫也很为难,荞银就是在使性子。 最后祈和没法子,只能揉了揉他的头,想着算了,面具就留给他当个念想吧。荞银也许知道自己留不下他,就嘟着嘴,把被毁型重造的面具还给祈和。 看到如今模样的面具祈和心中感叹,鲛族真是一个很完美且喜欢银色的种族。面具原本的颜色已经消失,此时的面具是银白色的底,就是那种会发光的。上面在眉毛的地方勾勒了两笔,两边脸颊处也是淡淡的勾勒了几笔,而眉间则用一种湛蓝色画了一个很抽象的图案,有点像…鲛人! 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把面具吸附到脸上,准备离开这里回到陆地上,不过期间荞银一直在他的怀里。祈和也没有表示什么,抱着就抱着吧。 出了海面时正好是夜晚,外面的月亮仍旧朦胧,祈和看了看月亮,心想,像莫回谷那么清亮的月亮是再也看不见了吧!这时荞银拉着他在怀里蹭了两下,抬起头看着祈和,然后张开了嘴。 一种声音从他的嗓子里飘了出来,这是祈和第一次听见荞银的声音,这种声音震撼心神。或者说…祈和找不到形容词,但是他想,九天之外的仙女歌声,就是这样吧。这种美妙的震慑灵魂的声音。 最后荞银是在鲛人王的拉扯之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祈和的怀抱,随着鲛人王回到了海底。祈和想下一次见面已经长大的小鲛人,应该可以跟他说话了吧。 月色仍旧朦胧,但是树林并不安静。祈和还在朦胧的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似乎那魂魄还在九天之外游荡。突然就被一声闷哼给震了回来。 伴随着闷哼还有血腥的味道。 面具下的祈和皱起眉头,有些厌烦他破坏自己的心情。不予惹事的便打算绕过去。至于遁术…他没有那个打算,因为这么好的月色,用遁术就太糟蹋了。 远远的,祈和就看见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孩童手里拿着一个沾满血色的剑,在跟两个彪形大汉缠斗。很明显,孩童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却很倔强的不肯倒下,虽然身上的鲜血已经犹如泼墨一般。 祈和皱了皱眉,今天的月亮的确不是很亮,但是那点亮度再配上祈和的视力,他很清晰的看见了孩童的脸,心中一叹,伸手捏住了一把树叶,顺手甩了出去。 两名大汉闷哼一声,倒地。祈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后,就看向那名孩童。 孩童的眼睛很亮,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很亮,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小小的身体仍旧倔强的挺立着。赤着脚,脚面上面伤痕累累。 祈和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那孩子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良久之后祈和的面具下的眼睛缓缓的眯起来,沉声道:“越太子漓。” 孩子的身体一顿,嘴抿住,不说话。 祈和低声笑了笑,“你很像你母亲。”漓一怔,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问:“你认识我的母…母亲。” “恩,”祈和点头,“你的眼睛跟她很像,而且…”说道这里祈和笑了,“你还是我亲手接生的呢。” 孩子一怔,之后有些颤抖的说:“您…您是何先生?” 面具下的祈和露出微笑,伸手把面具摘掉,“我离开皇宫的时候你还很小,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了。” 孩子的眼睛不停的再祈和的脸上巡视,似乎在寻找什么,良久之后,似乎确认了似得,声音有些呜咽:“何先生…” “你跟你母亲一样坚强,在知道自己中了缠蛊之后,仍旧执着的要生下你。”祈和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这个手帕也是鲛绡纱,据说是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用手帕擦了擦漓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脸。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声响。祈和一惊,南朔这种大部分山林的地势,骑兵根本跑不开的,怎么会有骑兵? “漓,漓,你在不在?”一阵可以听出来也是很稚嫩的声音,伴随着马蹄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是大哥!”漓的眼睛一亮,用嘶哑的声音说。 ☆、第十三章【债】 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骑着一个身上也沾有血污的少年,其实根据祈和身为一个医者的观察,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超过十三岁,只是可能因为长时间运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身体发育的比较快,看着跟十五六岁的一样。 随着他的到来,后面也陆陆续续的跟随了一些人。那些人见到漓之后全都翻身下马,跪倒一片,祈和看着这些人想着,漓应该是安全了吧,虽然说他不欲跟这些人多做纠缠,但是怎么说漓也是经他的手来到世界上的。随口的敷衍了两句,摸了摸漓的头发,不予多留的祈和便抽身离开。 跟对他依依不舍的漓道别,在离开的那一刻,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以保护者身份揽着漓的‘少年’。这个孩子,身上的煞气相当之重,怎么小的年纪却有如此之重的煞气…祈和垂下眼睛不在看他们,转身离开。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这些只是一个小插曲,祈和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摸了摸脸上重新戴上的面具,想着那个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荞银,心中一软。 在第一缕阳光突破黑暗的屏障时,祈和想,今天大概不易出行。在经过不久之前越太子漓的事情后,现在他又看见了一个身上有毒药跟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人,躺在地上。 来到那人的身边,在他身上用针扎了几下,顺便封住毒素的蔓延。那人醒了。睁开眼后吓了一跳,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人蹲在他的身前。 那人张嘴说了几句话,祈和不懂,所以摇头,那人皱了皱眉,又用另外一种语言说了几句,祈和继续摇头,一直换了四五种,祈和终于听懂了,于是点了点头,之后说了一句:“你很闲吗?再有一息的功夫,你的毒素就要重新蔓延了。” “……”那人默了一下说:“你先带我回寨子吧,我那个寨子在…”看他说话的阵势似乎打算在一息之内把所有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祈和又说:“你不累吗?你的毒素重新蔓延的话,我可以再给他封住的,所以你可以休息的。” “……”这回那人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顺着刚才我说的路,先带我去寨子。”之后晕倒,祈和拿出针具,又扎了几下,那人醒了。 这个人所在的寨子叫做跨伊寨,是附近比较大的寨子,这个人是寨子里的少族长,那天外出被人暗算,就倒在路边了,若不是被祈和救了,就是绝对回不来的。 于是祈和就成了这个寨子的救命恩人。少族长知道祈和是打算过来转转顺便看风景的,就想了想,安排了一个人给他做向导。 一个很老实憨厚的人,除了嘴笨一点,饭量大一点外,没啥缺点。 可问题是祈和是打算过来看风景了解一些风土人情跟不同地方的行医方式的,这个人就明显不适合了。但是他也没打算换,毕竟…那样让祈和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还是不要做了。 这个人叫做库乐泰,用他们本地土话叫做笨牛,恩,很形象,祈和心中点头。 这天是一个晴天,祈和跟库乐泰上到附近的一座被称为神之住所的山,库乐泰说这个山上住着神仙,祈和问他见过什么是神仙吗?库乐泰摇头,说他爷爷见过,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祈和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对库乐泰说,回去吃饭吧,他在山上坐一会。库乐泰听话的离开,这样毕竟不是第一次,因为之前祈和会在山上采集一些药草,顺便记录一下,什么样的气候地势生长什么样的药材,大致药效是什么,祈和看库乐泰无所事事的在一旁,肚子高声的唱歌,就让他先回去吃饭,自己在这里先弄,库乐泰开始要说给他带饭,祈和说不用,反正一来二去的,库乐泰就自己下去吃饭,吃完饭再上来,陪着她继续逛山。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祈和看见前方有一颗药草,刚走了几步就觉得烟雾弥漫,一怔,隐约的猜测可是传说中的阵法。 不过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太厉害的阵法,而且这里的地势对祈和有优势,所以他就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之前记忆中的草木气息,很快的他就分辨出了正确的方向。 眼睛也不睁,就闭着眼睛走。然后听见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很苍老,很无力的声音。之后就听见一道很沙哑很苍老的声音说:“道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来一叙呢!” 祈和睁开眼睛,缓步往哪个发声的地方走去,面具的下脸阴沉非常。因为他感觉到了‘九转’的气息。 不会错的,就是‘九转’的气息,当初被他改良过‘九转’的气息。 “原来是个少年郎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骨瘦如柴…其实整个人跟一堆骷髅一般的人。两个眼睛深深的凹陷在眼眶中。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他。 “哈!”那人轻笑一声,“是不是很奇怪我变成这个样子。”骷髅一般的脸上扯着干枯的面皮,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夺舍也不行…我这具身体才二十五岁啊!”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似乎是悔恨,又似乎是怨恨。 “叫我来,是为了夺我的身体吧。”祈和淡声道。 “你的修为很好,快要结丹了。”那人没有否认。似乎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没用的。”祈和说。 “恩?”那人似乎很奇怪。 “我说你不管在夺多少次舍都是没用的,只能让你死的更快。”祈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怎么说?”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是很敢确定。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祈和。 祈和抬手,把脸上的面具摘到,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不解的看着他的脸,良久之后,“你要让我看你的脸干嘛?难道…”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祈和没有理他的笑容,只是抿了抿嘴,“看来你对我的脸并不熟悉。”说着重新戴上面具,“那你对莫回谷这个名字熟悉吗?”那个人的笑容僵住,祈和又说“如果仍旧没有印象,那么,白家有印象吗?或者说,莫回谷白家这样连起来,会不会更容易记起来。”祈和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 “你…你究竟是谁?”那人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叫…白祁和。”祈和的眼睛在面具下有些怀念的半合着,声音淡然。 “祈…你是祈字辈的那个…”那人似乎在用力的记忆什么,但是很明显,记不起什么。 “不用想了,你知道知道债主来了就好了。”祈和轻笑了一声,看这样的人,心中莫名的觉得痛快,‘九转’果然够狠,把一个修真者生生的折磨成这样。 那人看不出嘴型的地方抿了抿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成这样。” “因为一种毒,”祈和低声说,似乎很愉悦,他知道即使他没有看见那些欠了莫回谷债的人,但是他们仍旧会一笔一笔的还回来。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毒?”那人一愣,随即不屑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对于修真者来说,毒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他有自信,对于任何毒素他都能发觉,毕竟修真者对自己的身体是很清楚地。 “的确是一种毒。”祈和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很坚定,“一种名字叫做‘九转缠绵十世纠缠’的毒。是莫回谷早先那个据说是仙人的祖先留下的,而我给改良了一下。” “九转缠绵十世纠缠?怎么会有怎么奇怪的名字” “呵!”祈和轻笑一声,“我原本也不明白,但是后来知道了。”准确点是在看过那些典籍之后,“修真者是可以夺舍,也可以轮回的,而这毒的意思…大概就是一直纠缠着吧,十九世之后可能就会清除了。” “怎…怎么可能!?”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人的灵魂能经过怎么多次的轮回还存在。” 祈和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时间了,祈和知道,因为他看见了他体内‘九转’的毒素变成了鲜红色,而且深深的纠缠在了他的魂魄之上。 至于祈和怎么看见的,这也是他得到蛇蛊之后的…似乎是福利,只要蛇纹出现在脸上,他的眼睛就好像具有透视作用,能看见一个人体内的经脉,与经脉里的毒素跟药效流经途径,这是他在给少族长医治时偶然发现的。 很有趣的能力,不是么。 ☆、第十四章【三师弟】 等走回去的时候,库泰勒已经在那里找他了,祈和整理了一下衣物,走了出去。 “何先生,你去哪里?”库泰勒憨憨的声音响起。 “我去前面看看,发现一株很奇怪的草药,打算回去研究一下”祈和淡淡的说。 库泰勒点了点头之后说:“何先生,寨子里刚才来了两个人,他们说是来找你的。”库泰勒挠了挠头又说。 面具下的祈和皱起眉头,找自己?自己没有什么熟人吧?!嘴上却说:“恩,我知道了,我在这附近继续转转,一会就回去。” “哦。”库泰勒眨了眨那双牛眼点了点头。 到了夕阳余晖洒满山坡的时候,祈和表示可以走了,而几乎站了一下午的库泰勒则很尽职的走在他的旁边,防止一些蛇虫什么的生物。尽管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远远的接近寨子,就听见一声:“师弟,你总算是来了。”是虚宁。 “师兄!”祈和没想到来这里的会是他们,有些吃惊。 “恩,就是我们。”虚宁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旁边的库乐泰,眉眼间有种不耐烦。 “怎么了?”祈和看见了觉得很奇怪,因为凡人对于修仙者来说,虽然不能说与蝼蚁无异,但是也相差不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虚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库乐泰是吧。”虚宁皱着眉头对着一脸茫然的库乐泰说。 “我是。”库乐泰点头,说话时还憨憨的笑了起来。 “进去,那老头找你。”说着一伸手,指着寨子里。 “老头?”祈和奇怪。 “就是师傅啦!”虚宁说,之后眉头一挑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库乐泰,“说你呢,赶紧进去。”口气非常的不耐烦。 “哦~哦。”库乐泰哦了两声走进寨子,而虚宁则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看着他的背影。 “只是个凡人而已,用不着动怎么大的肝火吧!”祈和觉得修真者若是个个都对凡人这个态度,那还真…有精力啊。 “哎…”虚宁叹了口气,“师弟,你不知道,这个叫库乐泰的…”说到这里,脸上闪过厌烦,“师傅要收他做徒弟。” “徒弟?”祈和一愣,有些吃惊。 “恩。”虚宁点头,之后很不耐烦的说:“今天中午师傅过来,那家伙给师傅倒了杯酒,然后师傅就说要收他做徒弟,你看看他那资质,灵根是劣等的不说,就那身根骨都已经定型,用用蛮力还好,想修真…哼!”最后那哼的一声,完全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祈和抿了抿嘴,跟库乐泰在一起怎么久,他什么条件祈和也能看出来,但是还是缓和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既然师傅打算收他为徒,那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同门了,所以…” 虚宁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在意祈和的话,直接岔开话题,“师弟,你很不错啊,才多久没见就已经快结丹了,我才结丹中期的修为啊。” 祈和伸手揭开了脸上的面具,冲他笑了一下“运气好吧。” “所以啊,咱们比一场吧,我看这里环境不错,选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着他那把血凝刀出现在手里。 “师兄…”祈和无奈的叫了一声,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回去找师傅吧!” “找他干嘛!”虚宁显然心情很不好,看祈和没有比斗的意思,把血凝刀收了回去,面色不好的说:“这些日子是越来越糊涂了,收你一个做徒弟就好了,还收什么收啊。” “师兄!”祈和再次无奈的叫了一声。 虚宁看了祈和的脸一眼,最后叹气的说:“算了算了,收都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那资质,等死了恐怕都不能筑基,也就几十年的师兄弟,忍忍就过去了,走吧师弟,咱们回去。”说完把刀扛在肩膀上,祈和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重新戴上面具。 很显然寨子里的人已经知道玄云收徒的事情,不过没有什么人在意就是了,毕竟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子要收寨子里有点半傻的库乐泰没有什么人在意。 祈和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玄云坐在桌子上,左手拿着一个鸡腿,右手抱着他的那个葫芦,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啃着。衣服上油腻腻的,手上也油腻腻呢,白色的胡子也结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老乞丐。 “这…”祈和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坐在桌子上怡然自得的老头,转过头看向虚宁,虚宁耸了一下肩,“我刚才走的时候,他还干干净净安安生生的,不过没事的,一会他自己就干净了,”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祈和皱了皱眉头,来到玄云的面前,刚刚打算说话,就被玄云油腻腻的爪子(?)抓住自己的手套,嚷嚷道“玄真啊,你来看师兄了!” “玄…玄真??”这是谁?祈和一愣,玄字辈的,而且自称师兄,那这个玄真应该是师傅的师弟了。祈和想了一下,感觉应该是,而站在一旁的虚宁则无力的扶着额头,“师傅啊,他是我的师弟你的徒弟虚和啊,不是玄真师叔!!” “你胡说,他就是玄真,虽然带着个丑丑的面具,但是不会错的,我的眼力从来不会错的。”玄云的语气斩钉截铁。 虚宁一脸的无奈,然后看了一眼祈和的面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对吗?”祈和忽略手中油腻的感觉。 “玄真师叔…玄真师叔…是个女的。”说完看了一眼祈和,又摇了摇头。 “……”祈和沉默了,一直过了好一会才呐呐的说:“师兄,师傅的病又重了。” “没错。”虚宁沉重的点了点头,“一路上他把我认作虚清三次,掌门师伯五次,客栈小二八次…”还收了个资质平平的徒弟。 店小二…是要打酒吧!祈和无语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把手套去掉,在空中甩了两下,不得不说鲛绡纱做的手套就是顺滑,任何污渍只要甩两下就好,特别难洗的,比如血渍什么的,用水沾一下一甩也会干净,当然,这是鲛人王的话。 就在祈和准备重新戴上手套的时候,玄云瞅准几乎想要抓住他的手,祈和本等的一个小遁术,遁到了虚宁的身边,而虚宁则把血凝刀一竖。 玄云看着这个架势,讪讪的笑了一下,嘴里嘟噜着,“哪有这样的徒弟啊。” “少来,”虚宁说:“你不是新收了一个徒弟么,去摸你那个徒弟去,少在这里动虚和的心思,真是越老越糊涂。” “他这是怎么了?”祈和这个时侯才反应过来,其实刚才玄云过来的时候祈和本能的用遁术,至于这么遁到虚宁的身边,大概就是巧合了。 “没有什么,就是老糊涂了,男女都分不清了,”虚宁撇了一眼说。之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库乐泰,指着他说:“来,你来,说的就是你,不用乱看,说的就是你。” 库乐泰指着自己的鼻子,走了过来,“恩…有什么事情吗…大师兄?” 虚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似乎实在是不耐烦,眉头皱的死紧,祈和心中一叹说道:“让我来给他解说一下好了,这个寨子的后山有一片竹林,师兄可以去那里练习一下刀术。” 虚宁点了点头,之后对库乐泰说:“好好跟着你师兄学,别想使坏,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扛着血凝刀,一个遁术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祈和看着他离去,然后摇了摇头,之后看向一脸木呆呆的库乐泰,心中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库乐泰,本来入门时要看一些典籍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我给你讲解一下会更好,恩…有助于记忆。” ☆、第十五章【下山】 一行三人住在了寨子的后山之中,后来祈和又去了一趟那个阵法中,果然,那个人已经化作枯骨。死后骨头变成了黑色隐隐的闪现红光。红色的就是‘九转’,这种毒是深入灵魂的毒素,所以红光在,就表明那人的灵魂消融在了这里。其实祈和知道,那人已经没有力气在轮回了,至于夺舍则比轮回消耗的还要大。 祈和这些年并没有怎么修炼,只是期间架不住虚宁的念叨跟他比斗了两场,顺手随便的炼了几个法宝,都是一次性的,用完之后,基本上就废了。 “你应该好好的炼一个武器,修真界的争斗不少。”虚宁很郑重的对祈和说过。 祈和笑着说:“师兄,我有炼过的。”说着拿出自己的一组针具。但是虚宁皱了皱眉头,“不是这些,师弟,我说的不是这些…暗器,而是很正经的武器。”说着拍了拍怀中的血凝刀。 祈和笑着从头上把那枚白老爷子给他的簪子取下,黑亮水滑头发很自然的垂落。虚宁一怔,然后看着穿着鲛绡纱长袍的祈和,沉默一会用一种有些干涩的声音问:“师弟…你…是打算色诱?” 祈和一愣,然后白了他一眼。虚宁立刻就好像中了暗器一般后退三步捂着心口,嘴里嚷嚷着,“太厉害了,这种暗器杀人于无形…”说完往地上一躺。装死人。 祈和无奈的笑了一下,掌心握着簪子的梅花处,把自己的灵气输入进去,无声一道光出现在簪子的尖部,并且延伸至三尺左右。几乎就是一瞬的时间里,一把簪子蜕变成了一把剑,似乎完全是由灵气组成的光剑。祈和拿着光剑,走到虚宁身前,脚踩着他的胸口用光剑的顶端指着他的喉咙,低声说:“听大爷的话,把钱全部交出来。” 这个动作是有一次外出,一帮山贼的老大对一个书生做的,祈和一直觉得很有气势也很好玩…所以,今天就实验一下。……不容易啊,祈和终于开窍知道开玩笑了。 “大侠,只劫财不劫色吧!”虚宁躺在地上,任由祈和那薄底的丝履踩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攥着自己的领子,眨着眼睛说。 “你差不多了,起来吧。”祈和玩不下去了,只好在白他一眼,收回脚跟手中的剑。虚宁揉了揉被他踩的胸口嘿嘿一笑,起身。 “你那剑是怎么弄的。”虚宁看着祈和手中的剑奇怪的问。 “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后来我偶然发现把灵气输入进去就能出现这种东西,很锐利,而且可长可短。”说着收回一部分灵气,原本三尺长的长剑变成了一尺左右的短剑。 虚宁皱了皱眉说:“那你难道把这个打算练成本命武器?用这个飞?”这个簪子是你们家的遗物,你舍得踩? 祈和摇了摇头,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我用这个飞,而且我到了金丹期之后,就算是稍稍炼制之后的器也都能飞,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的。”虚宁有些苦恼,这个师弟什么就好,就是太不好斗,他敢说他那套针具,攻击的效果肯定没有导引天灵之气用来给人医治的效果好。心中一叹,他到底要怎么说,这个师弟才能明白,修真界就是一群家伙在打斗争斗,你不压别人一头就会被别人踩死的。 “所以啊,用什么来当作飞行的工具都不重要。”祈和不在意的一笑。看着这样的虚和,虚宁心中一叹,算了算了,大不了他麻烦一点,自己多多照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弟好了。 而此时的虚阳,就是库乐泰。正在背着一筐玄铁石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这个做法是好不容易清醒一次的玄云说的,其实玄云清醒之后,也很是郁闷的看了库乐泰好一会,长叹一声。算是作为发泄。 之后提点了祈和两句,就继续糊涂了。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一转眼又是十年,这十年库乐泰筑基成功,其实按照库乐泰那种资质,再给他十年也筑基不成,结果也许是他的缘法到了,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竟然一夕之间就好像重塑肉身一般,身体的资质上了不止一个层次。一下子对天灵之气的感知扩大了不止三倍,也就大概比虚宁差一些,但也只是身体资质好了,那个脑袋还是显得木讷的很。 这十年里,祈和把这些年的知识总结成手札,放到一个专门的乾坤袋里,要说这几年他炼器最好的大概就是乾坤袋这种储蓄物品。他经常随手缝两个荷包,然后给炼成乾坤袋。乾坤袋一般都是有特定的材料,可是祈和愣是能用普通物品炼成,当然,质量是肯定没有那些好,不过就这也让虚宁惊诧很久,顺便偷藏了几个,祈和知道不过没理他。 祈和决定下山,虚宁不是很乐意,毕竟山上也就这个师弟能跟他说到一起,而且实在磨不过自己了,还可以跟他斗两场,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次重申这个师弟的资质了。 不管是纯武力争斗还是他用上血凝刀斗法术,也许开始祈和会处于下风,但是时间长一点比斗的次数多一点,虚宁的招数被看出破绽后,他就没有翻身过。也就是说,这种类似于切磋的比斗,最开始五年,虚宁赢的多,之后三年败的多,最后两年赢的很少。也是托这种情况的福,他这个资质绝对能压住那个拽的要死虚清一头的师弟,给他的刀法改进了不少。让虚宁觉得自己原本就很拿手的刀术用的更加自如。 也许这个师弟并不是很需要自己保护,不过……还是保护些好一点,戴着面具还好,不戴面具…那张脸太招人了。偏偏他自己没有自觉。不止一次虚宁看着祈和那张脸想。 最后不管虚宁多么的不愿意,祈和还是下山了,因为…他想回越国看看,毕竟当年从莫回谷出来第一个国家就是越国,其实莫回谷就在越国的境内。 戴好面具,走在土路上,因为鲛绡纱有避尘作用,所以走了一晚上祈和的衣服一点都不显得脏,就跟刚从海里拿出来一样。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这十年来也许是穿着鲛绡纱太舒服,他竟然没有想过去置办普通衣料的衣物,现在到了山下,再穿这样的衣服就太招人了,浑身灵力一荡,原本闪着银光的白色长袍变化了摸样,成了一件青色的粗布麻衣,把头上的簪子去掉放入内衬的乾坤袋里,换上一条头带把头发束住,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继续走,但是却觉得不太对劲,因为按照记忆来说前面不远应该有一座小村,这里应该能看见人影。只是十年而已…就算有改变也不会怎么彻底吧! 祈和不解,又走了一会,看见了田地。连成片的田地,杂草丛生的荒在那里。祈和有股不详的预感,脚步加快,其实他可以用遁术,或者御剑,但是还是觉得不要惊世骇俗的好,于是就用了新学会的缩地成寸农户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命根子荒着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战争,还有一种……祈和的脚步来到村子的外面,看着里面荒凉的情形。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瘟疫! 祈和走在完全荒芜的村子里,面具下的脸毫无表情,走了大概有一息的时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甚至连动物都没有见到,但是突然感觉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从一个土屋内传出。祈和转身,打开那个已经不能称为门的木板。 里面还有两个活人…恩,应该说是一个半,一个应该能救活,另外一个很难救活。祈和先把那个能救活的小孩子救活,之后用针扎了那个半死的女人几下。 女人先醒了,醒来之后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个疑似她孩子的小孩,只是定定的看着祈和的面具跟衣物。 “是鲛绡纱啊,很华贵的料子。”女人的声音嘶哑,祈和心中一惊,她竟然能看透自己的隐匿术?!脸上的蛇纹出现。 屡屡的黑气弥漫在女人的身体上,看向一旁的小孩,小孩子的身上也有,只是淡了很多。这黑烟是什么?瘟疫?不像,倒是像某种蛊残留下来的毒。伸手入内衬中拿出一个小陶土罐…当然,内衬是肯定放不下这个罐子的,但是内衬能放下乾坤袋,所以… 手上散出灵气牵扯一些黑烟进入陶土罐,之后盖上封泥。 “你是修真者?”那女人又问。祈和点了点头。那女人的嘴挑了起来,“用了什么手段得到这种料子?费了不少力气吧?” 祈和皱了皱眉头,他从虚宁那里知道人族跟别的种族关系很不好,尤其是修真者,任何旁族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异类,都是可掠夺的资源。这点仍祈和非常的不自在。 因为,他自己其实不能算是人的。 “你是谁?”一道弱弱的没有什么气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那个小孩子。他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年纪很小,感觉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我是个大夫。”祈和看向那个显得很不好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的眼睛很清亮,让他想起莫回谷的月亮。 “大夫!”小孩仰着头眼睛半眯着,身体有些摇晃,显然意识有些模糊了,祈和连忙扶着让他躺下。小孩突然抓住他的衣襟,“你带着面具,我听茶馆的大叔说十几年前有个大夫也戴面具,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你是不是他啊…”小孩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口气说怎么说话,很显然他是在硬撑。 “你可以叫我何大夫。”祈和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心疼。 “是了,那个大夫是姓何…”小孩子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祈和让他躺好。 “你就是那个当年凭借一己之力超度数万生灵的何大夫?”那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这一股难以置信的味道。   ☆、第十六章【惊蛰】 “是如何,不是如何?”祈和慢声道。 “不如何。”女人笑了,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祈和挑眼看了他一眼,之后从内衬中拿出一包药材,走到屋外在疑似灶台的地方,点上火开始煎药。那个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颤抖着起身来到已经昏睡的孩子身边,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眉心处就裂开了一条口子,一道黑烟袅袅的飘向了孩子的眉心处,而此时祈和若是用蛇纹眼看的话,就会发现,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黑烟中,而那些黑烟正在尽数的飘向那孩子的眉心处。 祈和用一把破烂的蒲扇缓缓的扇着小炉子里的火苗,突然心有所感的一扭头,就看见那个小孩用清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清亮的眼睛完全能让人忽视他身上那破烂脏兮兮的外表。 “你醒了。”祈和看见是他,身体就放松了,声音很温和的说。 “你在煎药?”小孩走到他的身边,细细弱弱的声音可以听出这个孩子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是的,你需要调养一下。”面具下的祈和笑了一下。 “为什么要带着面具,为什么要熬药?”小孩子似乎显得很不解。 “戴面具因为我需要,煎药因为你需要。”祈和重新看向火炉轻轻的扇着风道。 “她不需要吗?”孩子口中的她是指屋里的女人,祈和他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 “那女人…”不简单的女人,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是觉得这样对这个孩子说显得太残忍,于是口气更加的温柔“她…用不了的。” “是不是因为…她要离开了?”小孩低下头,声音显得很悲伤,但是祈和没有注意到小孩子低下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什么。祈和只是伸出一只手,用带着手套的手揉了揉他布满灰尘的头发,不说话。 “我知道的,她之前已经跟我说了。”小孩仰起脸,咬着下唇,一脸的坚强。 好吧,祈和再次承认,他对小孩子尤其是明明很弱势却装着一脸坚强的倔强小孩很容易心软。“天数已定,无力回天的。” “天!”小孩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不屑,不过他很快的把情绪掩藏。仰起脸看着祈和在那里继续扇风。 “何大夫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吧!” “还好。” “那何大夫收我做徒弟好不好?”小孩脸上布满了渴望。 祈和扇风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扇,只是面具下的目光看向他“不好。” “为什么。”小孩子小小的脸上显得很沮丧,他似乎知道祈和对这种表情没有什么抵抗力。 果然祈和迟疑了一下,但是仍旧说:“我的确需要徒弟,但是不是现在,而且…你不合适。”他现在的能力还太弱,而且莫回谷收的徒弟最好从母体里开始养,这样比较容易教。 “我很好的,我很能吃苦,何大夫,你就收了我吧。”小孩子伸出小小的拉着祈和的衣角。 “你不适合,相信我…”祈和顿了一下,“你或许比较适合下围棋,”又看了他的手指一眼,“或者弹琴。” “……”小孩子咬着下唇,满脸的委屈。 祈和用布垫着把药壶拿掉,之后从内衬里拿出一个粗纱布把药渣过滤出来包裹住,药水倒在一个被涮干净的土瓷碗里。递给小孩子。 小孩子低着头,倔强的不说话。祈和心中一叹,把瓷碗放到灶台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你把这碗药喝了吧,你的身子需要调养,不过你倒是没有沾染什么病症…”说到这里想到了他是这个村子里仅存的唯二的活人。祈和没有算自己。 “若是你那个阿姨…”祈和心中一叹,那个女人能不能活过今天正午还是个坎,但是自己又实在不忍心丢下这个孩子一个人,又不能带着…很难办啊。 “让我跟着你吧,何大夫…”小孩伸手端过灶台上的瓷碗,捧在手心,可怜巴巴的看着祈和。 祈和似乎被那样的眼神所蛊惑,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好吧。”说完一惊,之后心中一叹,算了,跟就跟吧。 小孩则满脸欣喜的捧着碗咕咚咕咚的把苦涩的药喝掉,祈和看着更加心疼,蹲下身子,从内衬的乾坤袋里拿出一颗橘黄色的药丸,塞进小孩的嘴里“吃了这个会比较不苦一点。” 当年在莫回谷,年若最讨厌尝试药材之后的苦味,央着祈和想法子,祈和就做出了一些糖丸,算是把那他的嘴堵住。看着吃掉糖丸的小孩满脸幸福的在嘴里来回骨碌糖丸,心中一酸。 “还没询问你叫什么名字”祈和稳住情绪,询问道。 “我叫惊蛰”小孩把糖放到嘴一边,口齿清晰的说,说完后又开始来回骨碌。 “是节气啊,你是惊蛰生的?”祈和问,惊蛰点了点头,祈和看着他在面具下笑了笑。“我们去看看你阿姨吧” 惊蛰乖巧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瓷碗放回灶台上,跟在他的身后。 那女人已经死了,很安静的死了,躺在床上。 “我们把她埋了吧”祈和说,虽然这个女人很诡异,但是…死者为大! “不用的”惊蛰说。 “为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是死后一刻钟左右就会消失掉的”惊蛰看着那个女人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消失掉?!”面具下的祈和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说话间,女人的身体慢慢的变黑,不是那种蔓延式的,而是似乎在皮肤下缓缓往上渗透的,很快整个人就全黑了。 然后化解成点点灰尘飞出屋子消失掉。祈和惊诧的看着几乎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改如何形容心中的惊讶。良久之后才发出有些干涩的声音“就这样消失掉,全村子都是这样消失掉?” “是的”惊蛰看着祈和脸上的面具,心中闪过不耐,显然对祈和戴面具感觉不高兴,只是脸上没有显现出来。 这恐怕不是瘟疫那么简单了…祈和的眉头紧锁,从内衬里拿出一枚玉佩,贴在额头一会,然后合在掌中用力,玉佩被压成粉末,之后自手心中飞出化作一只小鸟,闪着翅膀飞了出去。那枚玉佩其实是一个边角料,善用刀术的虚宁给他唰唰唰几下刻了个花纹。 “好了,我们走吧!”祈和做完这一切对惊蛰说。女人那消失后出现的黑烟缓缓的盘踞在惊蛰的头顶,一点一点的融了进去。对于使用蛇纹眼,祈和还是没有习惯性的使用,因为如此,所以他错过了很多重要的能起到决定性的东西。 “恩。”惊蛰乖巧的点头。祈和看着脏兮兮的他皱了皱眉头,“我想你需要找个地方洗澡,还有换件衣服。”说着不是很宽大的袖摆冲着他一甩。惊蛰觉得眼前一花,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好快的遁术啊!!惊蛰心中赞叹,看向那带着面具站在树木遮住阴影下的人。越来越有意思。惊蛰越发的觉得跟这个人是正确的,而他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本事,如果真的很不错,吸纳入教中也是很好的。毕竟从他配出的那服药上来开,医术还是很好的。 ‘咸阳城’祈和淡淡的看着城门上那巨大的三个字,心中闪过一丝黯然,当年出谷遇见的三个人,两个死在了这里,另外一个……只怕与死无异吧。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那有些汹涌的感情,拉着惊蛰的手,走进了,多年之前四人结伴而入的城门,只是如今只有他跟一个小孩子,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吧! ☆、第十七章【祈光】 趁着惊蛰洗漱的时间,祈和托店小二去买了两件成衣,一件是他的,另外一件惊蛰的。把身上的伪装过的鲛绡纱换掉,毕竟怎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在这地方现眼,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有那个女人眼力的人。虽然祈和很奇怪那个人是怎么发现的。 咸阳城很繁华,至少比十几年前的繁华,祈和带着惊蛰走在街头。最后停在一个卖豆花的小摊。 “客倌儿,吃豆花吗?我这里的的豆花是十几年的老字号了,味道最是正宗不过的”卖豆花的老汉嘿嘿一笑。看得出他的生意不错,摊子上基本都坐满了。 祈和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坐下,老汉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两碗,祈和没动,都放到了惊蛰面前,他的眼睛看着那个老汉,依稀的,还能看见熟悉的影子… 他是祈光,白祈光。白家的长房长孙。二十多年的在外漂泊把他磨砺的很难看出当初在莫回谷时的影子。 “先生不吃吗?”惊蛰吃了两口,看着没有动筷子意思的祈和。 祈和摇了摇头“你吃吧.” 惊蛰眨了眨眼睛,很乖巧的把汤匙放下,瘪了瘪嘴巴说“我不饿的。”祈和一怔,之后面具下的脸露出笑容,从怀中里拿出一个荷包,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碎银子“没事,你吃吧,我不吃是因为不饿。” 惊蛰看了看那颗碎银子,有看了看眼前的两万豆花,嘿嘿一笑重新拿起汤匙,只是眼睛若有似无的看向祈和跟那个卖豆花的老汉。 到了最后祈和只是坐在那里闭上眼睛,他想好了,还是不要打扰祈光的好,因为…他现在很幸福,而且很明显他没有回过谷里,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了。 付完钱,祈和就带着惊蛰准备离开,但是突然听见那个老汉接过他给的铜钱随口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年的桃花会不会谢,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其实也挺好看的。”说完耸了一下肩膀。 祈和身体一僵,面具下的嘴抿了抿,说道:“老汉,桃花当然会谢了,那么短的花期。” 老汉没有再说话,只是冲他他嘿嘿一笑,祈和知道,祈光认出他了。祈和也是出来才知道的,只有莫回谷的桃花是常开不谢的,外面的桃花只有短短十几天的花期。至于祈光是如何认出自己的…祈和想应该是跟自己认出他一样的法子,白家人因为从出生之后会在药水里浸泡,所以会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药味。祈光虽然没有泡很久,但是以祈和对药材的熟悉,还是可以发现的,而祈和身上的药味是非常浓的,当然,这个浓是对白家人来说的,一般人,哪怕是学医的人,都很少能闻出来。 傍晚的时候,祈和好不容易把一直跟着他的惊蛰支开,虽然他走的不情不愿。祈和来到豆花摊,老汉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他儿子。径直走进一个小巷,祈和等了一会跟着也走了进去。 祈光背对着他,祈和感觉他有些颤抖,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祈光才转过身看着祈和,缓缓的走向他,伸出已经变得厚茧布满粗糙不已的手,轻轻的摘掉祈和脸上的面具。 祈光那已经浑浊的眼睛突然闪现出光芒,“你今年应该有四十了吧。”祈和点头。 “我才四十多岁都成了这个样子…”说着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孙子都满地跑了。” “这样很好啊”祈和看着双鬓斑白的祈光,心中第一次对于时间这种残忍的东西有直观的感觉。 “是啊…很好。”祈光眼中的光芒消失,留下了淡淡的黯然,低声说:“家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祈和一怔,“你…回去过?” “恩。”祈光点头,从腰间抽出烟袋,又那出火石,啪啪的打了两下点燃烟斗,“前两年回去的…” “你这样很好,至于别的什么,就不要管了”祈和说。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要管的资格了…不,早在父亲让我走的时候我就没有了那个资格,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祈光显得有些黯然,叹了口气又说:“父亲…其实早就知道了…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没有想到…”祈光的话停下,用力的狠狠的吸了几口烟。 “想不到便算了,那些事情就交给我好了。”祈和看着他手里的烟,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戴上面具,准备离开。 “我见到年若了。”祈光的声音响起,祈和的身体一僵。“年若带着一些家里的手札,之后就死了。” 祈和抿了抿嘴,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调笑自己的人…心中一叹,“晴空师兄也死了。” 祈光的嘴抿住,眼睛渐渐的红了起来,伸手用力把手里的烟杆扔到地上,颤声道:“这都的什么事啊!”晴空跟祈光的关系很好,也可以说祈光就是晴空带大的,白砚愬很忙。白老爷子就把自己的长孙寄存在他那里。 祈和抿了抿嘴,还是决定不要把晴空的那些事情说出来,毕竟…毕竟…“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做的。” “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要知道!”祈光的眼睛很红,身体也在颤抖。 “是…修仙者。”祈和看着他,心中一叹,低声说道。 祈光脸色一变,之后抿住嘴,良久之后叹了口气,“你要如何?” “我要把医统传承下去,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每个徒弟都要是修仙者。”祈和说。 “修仙者?说的容易。”祈光伸手,想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烟袋,但是发现在地上,叹了口气不说话。 “其实不是很难的。”祈和笑了笑。“你好好过日子吧,我就先走了,我只是在这里转转。” 祈光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祈和消失在他面前,祈光有些明白了,祈和可能也修仙了。不过这样很好啊…祈光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烟袋,插进腰里就准备走,却发现一道影子出现在脚前。仰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巷子口。 “你是谁?”祈光奇怪的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少尊主。”一道影子跪在惊蛰的面前,惊蛰半躺在一张华贵的紫檀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半空中祈和摘掉面具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了吗。”惊蛰的声音很淡。 “说了,原来何先生是莫回谷的人。”影子低着头恭敬的说。 “莫回谷!”惊蛰眯着眼睛,似乎想来一会才说:“就是被一群修仙者袭击,最后自焚的莫回谷。” “是。” “我记得当年父亲在莫回谷有一个内线,叫什么辛的,也死了?”惊蛰突然想起什么的坐了起来。那张紫檀木椅子显得很大,以惊蛰现在的身型基本上能当床。 “是的。”影子说:“据内线传回来的报道,当时是白祈和的及冠礼,当天晚上他们留在书阁,而莫回谷的书阁书楼均是由燃木组成的,所以一晚上全部燃尽,分毫不剩。” “那这个何先生是怎么出去?”惊蛰皱眉问。 “何先生就是当晚及冠的白祈和,据内线说,他及冠之前失踪了几年,他之所以能出去或许就跟这个有关。”影子分析着。 “既然能出来一个,那么全部都出去又有什么奇怪的。”惊蛰皱眉,其实莫回谷的人死活都跟他没关系,只是他听父亲称赞过那个叫白什么辛炼制毒人的效果,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就有些麻烦了。 “应该不会,因为据说在前一息的时间里,还有人见到他们几个在那里,白老爷子大声的读书,砚辛兄弟在手谈,砚愬在喝酒,白老夫人在绣花。”影子低声说。 “一息啊!”惊蛰皱了皱眉,“一群凡人,一息也成了不了什么事情,就是那个白砚辛死的可惜了,若是给炼做鬼灵就能更好的给我们做事了。” 影子听到炼制鬼灵的时候身体僵了一下,惊蛰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又说:“那个老头怎么处置的。” “现在还昏迷着,并未处置。”影子低声说。 “恩。”惊蛰眯眼应了一声,“洗掉刚才的记忆,放了吧。没必要因为他惊了何先生…或者该说白祈和。” “是。”影子低声到。之后消失。 只留下惊蛰盘腿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空中那祈和摘掉面具后的笑脸,嘴角一挑,“真有意思呢,你是怎么从那毒瘴环绕的地方出去的呢,而且二十年容貌不变…”眼睛缓缓的闭上,身影消失。空中的人影也消失。 “惊蛰。”祈和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敲开惊蛰的房门,就看经惊蛰双眼红红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嘴扁着衣服很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祈和就是见不得小孩子这样,走上前去,看着惊蛰。 “我以为何先生不要我了。”惊蛰低声说。 “怎么会呢!”祈和笑了笑,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惊蛰眼底闪出狂喜,抱住祈和在他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给你买了糖葫芦,吃吧。”说着就把手中的糖葫芦给他,惊蛰不愿意离开他的怀里。就躺在他的怀中拿着糖葫芦一口一口的咬着酸甜的糖葫芦。 ☆、第十八章【到来】 祈和把面具摘掉了,一来是因为二十年了,基本上认出来的也认不出来了,认不出来的,就是认不出来了而且惊蛰总是有空没空想摘掉。 祈和也就从善如流的摘掉,不过也只是晚上摘掉,白天仍旧带着。咸阳的夜晚是不宵禁的,除了那些挂满红灯笼的街道,还有一些小吃的地方开到很晚。 这段时间祈和就是带着惊蛰再逛夜市,而每次惊蛰最后都不回自己的屋子,直接赖皮的要跟祈和睡一张床,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祈和忍不下心。于是就退了一间客房。 月色朦胧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睡在床内里的惊蛰缓缓的起身,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祈和,嘴角一挑,然后缓缓的爬上他的身体,五六岁的身体无声的生长着,最后大概长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停止,这也是他目前能生长到最大的年纪。 身上散发出黑色的烟气,笼罩住祈和的口鼻,而惊蛰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应该盘踞在他口闭上的那些黑烟并不是按照正常来说的消散掉,而是缓缓进入了祈和的内府之中,飘向那即使是用内视都无法看见的黑白双婴之中,在那两个婴孩的体内缓缓的凝结成了一团云雾状。惊蛰在确定祈和沉睡过去之后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缓缓的舔舐着他的嘴唇,然后撬开唇瓣伸了进去。双手伸进祈和的内衬里,抚摸着他光滑紧致的皮肤。 良久之后,惊蛰气喘吁吁的松开嘴,看着似乎因为呼吸不顺而面色红润的祈和,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有些喘息的说:“要是我现在身体允许的话,一定不会怎么简单就算了…”说到这里一顿,似乎在自嘲,“想我毒公子,竟然有一天竟然对一个人动了情欲的想法。”伸出舌头舔了祈和鼻尖一下,“你的魅力…还真是…” “你身上的药味,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惊蛰的身体缓缓的缩了回去。有些不爽的看着自己,都是霄山派那个该死的玄云子,若不是他我哪里需要在重新轮回,不过,他被弄散了神智,据说功力也倒退的厉害。最后伸出手又摸了摸祈和白皙的胸口,在他的身上有舔昵了一会儿,留下几个印子后,才伸手把他被自己弄得微敞的内衬拉好,躺在一旁,想了想,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夹在双腿间。让祈和的手无意识的碰触着他的某个部位。然后沉沉睡去。 祈和睁开了眼睛,觉得头突然有些疼,而最重要的是上中丹田中的婴孩似乎因为不名原因躁动,而且这段时间似乎每晚如此,真奇怪!!把他们安抚住的祈和再次沉沉的睡去。助于手在什么地方夹着并没有怎么注意。 早上起来的祈和,看着脖子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再次的红色斑点,皱起眉头。 “怎么了?”惊蛰当然看见了,不过却一脸奇怪的看着祈和。“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虫子能咬我,并且留下那么大的印子。”说着跟前几次一样,手在斑点上一抚,红色的斑点随着他手的离开而消失。惊蛰抿着嘴,他其实想说,那红色的斑点在祈和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娇艳欲滴,如果祈和一身都是这种斑点,一定诱人非常。惊蛰为了心中的影像而觉得心口处好像有好几只小猫在抓挠,但是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么了?”看着脸色一会潮红一会苍白的惊蛰,祈和奇怪的蹲下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处,“不烧呀!” “我没发烧。”惊蛰把脸在祈和手上蹭了两下,然后貌似害羞的低下头说。 祈和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一道身影突然从窗外跳进来,祈和一惊。揽着惊蛰闪到一旁。 那人冲着祈和邪魅的一笑,拿起刀就要砍向他,祈和嘴一撇,丢下惊蛰闪过他的刀锋,丢下一句,“出去打。”然后就用遁术离开。而那人也嘿嘿一笑,跟了出去。 留下惊蛰一个人咬着牙,“可恶!若不是因为轮回功力大减,才不会被丢下,刚才那个家伙是谁,怎么气息这么熟悉。”惊蛰皱着眉头,猛然眉头一挑,“霄山派玄云子那个老家伙的首徒,叫…叫虚宁的。” “大师兄,你……”祈和无奈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兴奋起来的虚宁。“你刚才的样子吓到小孩子了。” “先不管别的,跟我斗一场再说。”虚宁甩了甩手中刀,开始激发体内的真元力。帕卡!头上的冠掉落。祈和无奈的从怀中拿出那枚玉簪,灵气激发。长剑出现。虚宁把血凝刀抛到空中,刀慢慢的变大。 “去。”祈和低诧一声,手中的剑飞到了空中从剑尖出现一道光,打向血凝刀,血凝刀嗡嗡作响,伴随着虚宁的操纵迎击上去。 俩个兵器激战到一起,祈和取下腰间的玉佩,投向虚宁,虚宁专心指挥血凝刀,没想到祈和竟然偷袭,瞬间被那个只是被祈和‘踩’的玉佩被笼罩在里面。 “师弟,才多久没见就对我偷袭了。”没有过瘾的虚宁很不爽。 祈和没理他,只是看了看簪子有没有损伤,确定没事之后才收回乾坤袋里,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不在师傅身边。” “别提了!”虚宁一脸郁卒,“那老头子不但糊涂,现在又开始色了。” “怎么说?” “那老头子,又收了一个徒弟。”这才是最让他怨念的,“收徒弟收上瘾了,”显得很不高兴。 “师傅又收徒弟了?”祈和一怔。 “恩,还是个女的,烦死了!”虚宁显得很不耐,“先收了一个资质差的要死的,现在又收了一个麻烦的要死的。” “……”祈和有些无语,根据观察他的那个师傅曾经很厉害,那个时候他眼界很高,就收了一个徒弟。后来因为不名原因功力倒退神智渐散,如今开始糊涂,短短的时间内就收了三个。 “收你吧,那老家伙还是有些眼力的,但是后来这两个算什么!!”虚宁还在怨念的碎碎念中。祈和看着这样的他,心中一叹,算了,还是不要指望他对这个师妹进行指导了。至于三师弟…恐怕师妹自学会快一些。 “师傅他们在哪里?”祈和问。 “山上吧,我接到你的传讯鸟就来咸阳了,那个村子我也去了。”说着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凝重。“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对,只是一座空了的村子。” “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空了。”祈和说:“那些人死的很诡异,我从来没有见过哪种病是这样的。”皱着眉头,“完全察觉不到起始的病灶。”显然祈和对于那病很困惑。其实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那其实不是病,至少不是他平时见到的那些病,但是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对了,你屋里的那个小鬼是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什么的虚宁竖起眉毛问。 “你说惊蛰啊!”祈和一怔然后笑着说:“他是那个村子里最后的一个人,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我就带出来。” 虚宁皱了皱眉,“要处理好他,不能很带着。” 祈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孩子年纪小再加上失去家人,就显得对人比较依恋,不过还是比较懂事的。” 虚宁皱了皱眉,他觉得刚才那简单的一照面,那个孩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但是记不起来,皱了皱眉头,“你肯定是要跟我们回门派的,这个小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祈和笑了笑,“我在咸阳正好有认识一户人家,就把他托付到那里吧。”希望祈光不会介意。 “恩。”虚宁点了点头,“我这几天住在咸阳城外五里的凌风观,处理好就来找我吧。” “怎么住道观里?”修真者见面虽然互称道友,但其实跟道士的关系不是很大。至少没人穿道袍。 “越国是我们霄山派的势力范围,所以道观随便住了,反正不要钱…”主要意思就是省钱,虚宁的意思很明白。 祈和撇了一下嘴,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也要回去,我会去找你的。” 虚宁点了点头,又说:“你还是赶紧好好锻造个兵器吧,一个不敢用的兵器跟没有兵器有什么区别。” 祈和点了点头,“知道了。”然后看着他说:“我走了。” 虚宁点了点头,看着祈和消失的身影,才离开。对于这个师弟,他是很喜欢的。够优秀、够聪颖、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些所谓天才的破烂脾气。 祈和回到了客栈,看着惊蛰坐在床上,呆呆的抱着被子,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何先生!”惊蛰看见祈和,立刻跳下床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袍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祈和笑着坐到凳子上,然后把他抱到怀里。 “那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惊蛰明显很不放心,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摸。 作者有话要说:11.16已修 ============ 哦吼吼吼~~某暖素坏银~~~把小和和白嫩嫩的水豆腐送出去了~~ 还是在小和和无知无觉的情况下… 嘿嘿,表担心了,惊蛰跟荞银不一样,荞银就是一任性小受,惊蛰…攻君啦。 不过…能不能压上祈和并且吃到嘴里,这…是个问题!! 关于小和和很‘白’的问题…我觉得很好解释,他目前为止心软的对象只是小孩子,这就足以说明早先暗算小和和的就是大人,小孩子没有的。 至于那个女人…其实小和和还是没有自己是个修真者的觉悟,这一点从他没有很好的铸造兵器就可以看出来。再加上小和和本身就不是心机沉重的人…有些地方也想不到。 对于那个村子的事情,里面的人都死完了,只有一个疑似修真者(只是疑似,如果真的是修真者,那他的同门在哪里?) 至于小惊蛰…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孩子的表现。祈和本就心软,一个全都死绝的村子,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扔下…绝对不符合他的性格… 还有,大家知道看见的事情,小和和并不知道啊… ☆、第十九章【虚枫】 在惊蛰几乎把祈和身上摸遍,而祈和也再三保证无事之下,他才停止了动作。祈和安抚了他一会,就拉着他准备去找祈光。因为,惊蛰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而且就刚才来看,这个孩子太过于依赖他,不是好事情,如果他足够强大了,他或许会收他作为记名弟子,但是他现在还很弱小…或者说是真的太弱了。 “惊蛰,你听我说。”祈和拉着他坐在祈光的豆花摊上,“因为一些原因,你不能跟着我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惊蛰立刻插话道。 祈和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是没错的。” 果然!惊蛰低下头,心想自己现在太弱了,还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一定要尽快的提升实力,这样才能…眼角看向有些担心看这自己的祈和。心中决定。 “所以,我想把你托付给我一个…嗯…比较熟悉的人。”祈和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毕竟让一个刚刚丧失亲人,尔后好不容易对自己产生依恋的孩子,离开熟悉的人,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残忍。 “是谁?”惊蛰很快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很进入角色的问。 祈和心中舒了口气,然后冲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祈光招手,祈光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走了过来。 “这个是我…恩…一个亲戚,我先把你寄养在他那里,等我有空我会去看你的。”或许会很久,祈和心中说。 惊蛰很入戏的抿住嘴,眼睛变红,可怜巴巴的看了祈和一眼,然后委屈的点了点头,带着哭腔的说:“好。” 祈和心疼的把他揽进怀里安慰着,“主要…实在是不方便…” 在他怀里的惊蛰眼神变得恨恨,霄山派又是霄山派!真是让人讨厌的地方。 最后惊蛰跟随祈光离开,祈和把随手缝制的一个普通荷包送给他,算是一个念想。其实祈和知道不应该,应该让惊蛰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把自己忘记,但是经不住那孩子可怜的眼神,祈和心软了。 送别了惊蛰之后,祈和就去客栈退了房,然后去了凌风观。 祈光双眼呆滞的站在那里,惊蛰阴沉着脸坐在他家的炕上,影子跪在下面,“属下的确是跟踪去了,但是…虚宁是结丹中期的高手,属下不敢靠近,但是可以确定他俩打了一场,不过到最后似乎在说什么…属下没有听见,但是一项暴躁的虚宁竟然最后能目送他离开,而且中间他似乎皱了好几次眉头。” “祈和是辟谷末期,跟金丹中期高手比斗肯定讨不到好…一定是答应了什么…皱眉?祈和的脾气一向很好,一般的事情不会计较…一定是很奇怪或者诡异的事…”惊蛰低语着,最后好像想到什么似得,脸色一变,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找找他现在在哪里落脚,找到立刻回禀。” “是。”影子恭敬回答然后消失。 交代完毕的惊蛰看着站在那里的祈光,眼中发出一抹淡红色的光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你收养了一个叫做惊蛰的孩子,但是你不用管他,看见就是没看见,别人问起惊蛰的话,你就自己找理由敷衍过去,若是祈和问起,也同样回答,但是立刻回禀,明白吗?” “是。”祈光的声音刻板,毫无感情。 “去给你的家人同样施法。”惊蛰一甩袖子,消失在原地。而原本面部呆滞祈光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头,这时他儿子走进屋子,看着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奇怪的问:“爸,那个孩子呢?” 祈光看向他,眼中红光一闪,他儿子面容一呆,之后揉了揉头说道:“奇怪,我刚才怎么了!”说完走出了屋子。 祈和有些无力的倚在凌风观的大堂柱子上,看着鸡飞狗跳的供台。 “虚宁,你很不老实啊,竟然丢下你师傅我一个人来找小和和。”说话间手上拿着鸡腿一脸油腻的玄云可怜巴巴的看了祈和一眼,又很愤恨的看着虚宁,其实吧,这幅摸样的玄云除了具有搞笑效果之外,跟可怜沾不上任何的关系。 虚宁没说话,只是无视他的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块布擦拭着自己的血凝刀。 “小和和,你看看你师兄,竟然这样对我!”话音刚落,玄云就披头散发的从供台上跑下,一个飞扑,手中拿着鸡腿的扑到了祈和的怀中。 “师傅…”祈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件普通衣服,废掉了。 “我说你也差不多一点!”虚宁不爽,用血凝刀在空中威吓的挥动了两下,“什么小和和,那是你徒弟,做师傅就要有师傅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说完,伸手就要拉来他,玄云不愿意的抱住祈和,他跟虚宁一来二去的拉扯,祈和的衣服被弄乱了。破到没有破,只是衣衫不整就是了。 “师弟,你先走,一会我去找你,这个师傅…也是需要教训的。”虚宁说着一个用力,把玄云拉了回来,而与之相伴的一道刺耳的撕裂声…终于,祈和的那件衣服还是不负众望的破了。 祈和看了看正在拉扯的师徒俩,从善如流的听从虚宁的建议,离开了凌风观。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凑巧,祈和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惊蛰派出的影子看见了衣衫不整…其实是衣衫破裂的祈和出现在凌风观的小树林里,祈和觉得这个小树林里不会有人,也就那么凑合的先穿着破掉的衣服出去,而在破掉露出白皙皮肤的地方,有着昨天晚上惊蛰留下的印子… 这时摆平玄云的虚宁跑了出来,见到祈和之后笑着走了过去,祈和抿了抿嘴不看他,虽然玄云是有地方做的不对,但是…尊师重道是他从小受过的教育。虚宁就走过去低声给他说了几句话…他俩到是没有感觉有什么,但是…祈和现在破裂的衣服…衣服下面的印子,还有俩人亲密(?)的举动似乎都在昭示着某些事情。 于是影子回去禀报了,并且幻化出了当时祈和的形象…惊蛰怒了,他无法做出什么,至少现在很弱的他不行,所以他就让人看着他们,及时禀报他们的情况… 但是…晚了。当影子再次回到凌风观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离开了。惊蛰很不高兴的让影子去找。 祈和找了件道袍换上,跟着他们回到山上,然后就见到了师傅新收的师妹,虚枫。 其实师傅之前有取名字的,但是她却执意要那个枫字。因为…她就是怀凌红叶。怀凌红叶在看见他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伴随着吃惊之后就是红红的眼眶。 她说“何先生,怀凌灭了,姐姐姐夫都死了” 祈和在同门面前都是摘掉面具的,因为在他们身边不需要对外人那么防备,所以在他们面前即使带着面具也会摘掉,这算是对自己认同人的一种尊重。 “是越国还是楚国?”祈和抿着嘴问。这两个国家是天下诸国中最强势的,而一统天下也只会在他俩中间诞生。 “楚国,那个楚国的一个王爷要娶我,我不愿意…”怀凌红叶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本来怀凌没有什么怕他们的,但是那些袭击过我的蛊人突然出现…怀凌…”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抱着祈和哭了起来。于是,祈和刚刚换上的衣服再次废掉! 过了好久终于安抚住痛哭不已的红叶,就在准备柔声的继续劝慰时,祈和被一旁的虚宁拉开,对着怀凌红叶说:“有仇就要报,哭什么哭,去…去找你三师兄,让他给你讲解一些修真的注意事项。”说完就拉着祈和回到自己屋子里。 “楚国跟越国都有一统天下的打算…本来怀凌因为蛊的原因还是很扎手…只是…哎……”祈和摇了摇头。 “这些凡人就是这样,整天杀来杀去的。”虚宁显得有些不屑,不过随即一想,“其实修真界也是杀来杀去,只是杀人的能力比凡人高了很多…对了师弟,你还是赶紧练个趁手的武器…”没说两句虚宁又把话题给饶了回去。 祈和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虚枫的声音打断,“何先生…能出来一下吗?” “又什么事啊?”虚宁不耐道。祈和冲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柔声道:“怎么了?” “三师兄…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怀凌红叶的口气显得很困惑。 祈和跟虚宁对视一眼,祈和心中一叹,“还是我来给你讲吧,让你三师兄忙自己的事情吧!” “笨的要死,自己学不会,教人也教不会。”虚宁不爽的低声说道。祈和看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整理可以下被之前怀凌红叶给揉皱的袍子。 “你师兄给你说到哪里了?”祈和走出来柔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11.16 已修 没有意外的话,今晚会更新一章!! ============= 走剧情走剧情。。。。嘿嘿! 猛然发现我已经写了十来万字了。。。 那么如果加上第二部,或者也可能有第三部的话…或许能上五十万也说不定啊说不定! 不过貌似现在连进山门都没写到…要不我光写仙侠这一部,剩下大概会出现的第二部,跟或许会出现的第三部都让我给PASS掉? 如何? 对了,竟然大众希望小和和受,那么他就众望所归吧。 =====顺便恶搞一下。。。 虚宁:师弟过来让我压吧。 小和和:压?什么压? 惊蛰(可怜巴巴的眼睛):何先生,我有点冷,抱抱我把。 小和和点头抱住,惊蛰奸笑一声,反身压住! 目前觉得就这两只比较有希望,而且…其实我看好惊蛰啊。。。 ☆、第二十章【师弟…们】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再山上的日子,虚宁时不时的找祈和比斗,然后耳提面命的说要打造趁手的武器,祈和也只是敷衍着。 但是总是有不安定的因素,他们的师傅,那个已经很久没有清醒过的玄云子。这一天他再出去打酒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一件物品。 其实说物品不是很准确了,因为这其实是个人……其实是玄云子新收的徒弟,一个跟玄云一样嗜酒如命的男子,二十五岁左右,一袭白衫一把折扇,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为什么又有一个徒弟??!”虚宁暴走了,拿着他的血凝刀追着玄云满山跑。 祈和无语的看着两道消失的身影,跟面前那个歪歪斜斜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举着一个酒壶的男子。这个男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眼,双眼迷离的冲着祈和眨呀眨的。原本站在一边的虚枫虚阳都被他这双带着电流的眼睛给眨走了。 祈和则奇怪的问:“你的眼睛抽筋了?” 那人又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怎么说呢?”说完,歪斜的往前迈了一步,靠近祈和。 “要不你的眼睛怎么眨阿眨的怎么频繁?”祈和很自然的说。 “没有啦,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喝酒。”说完又歪斜的靠近一步。 “我不喝酒的。”祈和说。 “酒是好东西啊!”他说。 祈和摇头,因为砚辛的缘故,他对酒这种东西或多或少的有点抵触,毕竟一见到这东西,就想到了一个人面带疯狂之色的要说把自己眼睛弄瞎,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真是不懂得享受啊!”说完刷的一下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开始扇风。 祈和不解的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你不冷吗?现在已经三九天了!”虽然没有下雪。因为自己已经辟谷期所以不是很有感觉,但这个人毕竟还是一个凡人。 那人的动作一僵,收起扇子,看向祈和。“你……”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一把充满血腥之气的红色大刀给打断。那人被吓得噔噔噔退后三步。 “谁让你离虚和怎么近的。”虚宁看着他离开,把刀抗在肩膀上,挑着眉毛看着他。 “我只是请他喝酒而已”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酒壶。 “要喝酒找老头子去,你虚和师兄不喝酒的。”虚宁说话拉着祈和的手就往自己屋子里走,走到一半说:“至于你学习的那些东西,直接去找你师傅,别去麻烦别人。” 那人一手拿着半合的折扇,一手提着酒壶,歪斜的站在那里…站在三九天的冷风里,缓缓的被吹拂着。 最后呢…这个被定名于虚真的人,教育问题还是交给了祈和。虚宁很不爽,但是没法子,N久没清醒的玄云醒了,看了一眼后来收的两个徒弟,重点的托付给了祈和。 祈和点头领命,然后呢虚宁就说观云峰门下的徒弟一定要有跟他这个高手比斗的勇气,既然是自己的师弟妹(虽然他不想承认)就要用心的磨砺自己,而他就成了磨刀石。 于是从那天开始,祈和基本上除了自己每天吸收天灵之气巩固内府,就是处理内务。因为三个师弟妹没有到达辟谷,所以还或多或少的需要吃饭,而师傅跟师兄也都不愿意放弃口腹之欲。所以祈和就成了专业的厨子,还好衣服不用洗。 不过祈和掌厨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他不做肉食,而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豆制品,自己种出的豆子制作出豆制品做的各种食物,有时候还有一些野菜什么的。祈和不觉得好吃,但是师弟妹们吃的后很乐呵。 不只不觉间冬去春来,在某个夜凉如水的夜晚,他们的那个师傅,抱着一个小布包回来了,其实说小布包不准确,因为是一个被子卷着的小卷。 根据祈和的目测,里面应该是个孩子。于是几间木屋里的人都统一了动作,拿出了照明的东西,看着那个好像小偷一样左看右看的老头子。 虚宁面沉如水的扛着自己的血凝刀,不语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哪个…这个…”玄云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吱吱呜呜。这个时侯被他抱着的被卷动了动,然后就听见刺啦一声,一个物体(?)其实是小孩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死老头,你告你绑架挟持幼童啊。”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声音嚷嚷着,坐在地上的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几个人站在不知道用什么照亮的院子里,齐齐的看着自己。 “看…看什么看啊!”他开始有些畏惧,但是很快的壮起胆子,“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我怎么漂亮粉嫩嫩的可爱小正太啊!” …… 众默 良久之后,还是被打击久了的虚宁率先说话,“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呢,大块头,什么叫什么东西!”说着指着自己,“我是人类,正宗的人类!” “叫我吗?”一旁的虚阳呐呐的说,毕竟跟他相比虚宁的块头实在不算大,而大块头这个称呼是这阵子虚枫送给他的。 听到他声音的小孩转过头,看见一个魁梧大汉,脸色一变,“你……” “你好啊师弟。”虚阳看见他看向自己,嘿嘿一笑。但是笑完就看见那个小孩子的脸色瞬间变白然后叫道:“好狰狞的脸啊…”然后捂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师傅,”祈和皱了皱眉看向一旁低着头,手中还拿着被子的老人,“你把虚真他带来就算了,毕竟他是个大人,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还是个小孩子吧,你这么办诱拐幼童的事情了。” “哪个……我看这个小孩子很有趣啦!”说到这里抬头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又低下头,脚在土地上画圈,“你门很无趣的,整天就是比斗比斗,小和和又不知道忙些什么,我很无聊啦…” 还想说什么的玄云被那小孩的声音打断,“哇!好漂漂的大哥哥啊!”之后就看见那小孩子屁颠屁颠的跑到祈和面前。 “漂亮哥哥,你今年多大啊,有没有婚配,有没有喜欢的人,觉得我怎么样。”说着拉着祈和的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祈和看着那双有些亮晶晶眼睛的孩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回答他的问题,“我今年大概快四十五岁了,婚配…没有。喜欢的人很多,至于你…”祈和笑了小,摸了摸他的头,“很可爱的孩子。” 祈和看那孩子在看见祈和冲他笑之后立刻捂着脸嘴里念叨着:“他冲我笑了,他冲我笑了,他说我可爱,他说我可爱…”突然一顿,脸上的表情呆滞,诧异的转头问道:“你说你四十五了?” “是啊!”祈和点头。 “不可能!”说着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你最多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四十五,不可能不可能的。” “哟~小鬼!”虚宁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知道我多大了!” 谁知到小孩子只是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多大啊!”说着伸出手重新握住祈和的手,“我只要知道这位漂亮哥哥多大就好了”说完一脸陶醉的打算亲祈和的手。 虚阳呆滞,虚枫呆滞,虚真呆滞,玄云子……消失了! 就在亲上的前一刻,他突然叫道:“喂喂你干嘛!干嘛啊!”原来实在看不下去的虚宁出现在他的身后,领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小鬼,跟谁色呢,年纪小小不学好!”说着一甩手扔到仍旧在呆滞的虚真怀里,“酒鬼,这小鬼就交给你教导了,不然断你的酒。”说着就拉着祈和走,祈和走的时候还看见挂在虚真怀里的那个孩子,用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看着自己,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话。 “为什么是我!?”虚真抱着怀中的孩子,苦着脸看着一旁的师兄师姐。 “大概你比较合适吧!”虚枫考虑了一下说,然后揪着虚阳就走,她才不愿意留下呢,万一被这个滑不留手的师弟给抓住一起看小孩…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11.23修 JJ抽完了,我也笑忙完一阵开始修文,今天努努力把这一卷修完。 ======================= 本卷将完,然后老样子,有番外! 恩,既然大家那么不待见惊蛰,那我就多写几个攻君,大家挑好了,恩~咱就一对一,不NP吧,我最近雷这个… 还有,我一定要说,本文不是小白,小白文不好写,至少我就不会啊不会!! ☆、第二十一章【虚清】 就在三月桃花开的时节,虚清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然后…… “喂喂!就是你,不是在说别人,你不用乱看了”虚空…就是那个被拐带来的小孩子,恰着腰站在那里对刚刚落地的虚清说。 “你在说我?”虚清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模样,头上扎着总角。大大圆圆的眼睛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很可爱。 “当然了,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虚空一晃一晃的走到他的面前。 “有事?”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平时都没有人来的”虚空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其实啊,我是想说,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山头,一般二般人不让来的”说着手凌空一划,代表着很大的范围。 “你是谁?”这里应该是玄云师叔的地方没错,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虚清皱眉,不会是师叔的徒弟吧…虚清想起来祈和,之后又打量了一下他,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修真者最主要的就是要心静,这个孩子…心不稳,不适合修真,或者说年纪太小,性子没有定下,现在修真反而不好。 “我…”虚空刚刚张开嘴,然后好像突然发现什么似地,像个小大人一般的背着手围着虚空转了两圈“我发现你从刚刚开始说话,就只有嘴在动脸上的肌肉没有在动啊…”虚空似乎很惊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瘫!!!” 最后…最后在虚空的惊叹中被虚宁领着后衣领子给领了回去。 虚清是来送信的,五月是霄山派五十年一次的门派大比,掌门希望他们能回去参加…虚清也没有想到才二十来年没见,之前一直不收徒弟的玄云师叔竟然连收了五个徒弟。 而这中间比较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祈和一个,剩下的四个,一个资质愚钝,一个满身隐晦之气(就是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个满身酒气形态散漫不以,最后一个…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这…这…这要是让早先那些想要拜他为师而被拒绝的人知道… “虚清师兄来了”祈和摆上碗筷,笑着看着他说。 虚清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眉头皱起“虚和师弟,你们这里…天天都吃饭?” “多废的话呀!人不吃饭难道吃空气啊”虚空眼睛一瞥,显得很不屑的看着他。 祈和有些不是很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虚空,修真者到辟谷期是不用吃饭的,而筑基之后就只是稍微吃一些水果了”这是常识性问题,祈和有给他讲过,只是…小孩子忘性大玩性也大。 “哦…哦!”虚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挠挠头说“不吃饭难道不饿?” “修真者不需要食这些人间烟火的,他们辟谷之后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了”祈和耐着性子说,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给他说过…只是… 虚清看着有些迷茫的虚空嘴角挑了一下,而很不巧的让虚空看见了,他露出非常夸张的惊讶之色“哇!面瘫也会笑啊,不过面瘫就是面瘫也就是嘴在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动”说着摇了摇头。 虚清看着他,很明显能看出他的不悦之色,而虚空则眉头一挑“怎么没见过像我怎么可爱的粉嫩正太啊”说外还挑衅的撇了他一眼。脸上充满了自得之色。 “嗯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虚真清了一下喉咙“小师弟啊,我一直想问你,正太是什么意思” 自得之色在虚空的脸上固定住,他用有些僵硬的脖子扫视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出现了,而且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那意思都在问着跟虚真同样的问题。 虚空眨了眨眼睛,嘴一扁扑到距离自己不远的祈和怀里,用非常非常委屈的口气说“二师兄,他们欺负我”说完还一脸陶醉的蹭了蹭祈和。 虚宁黑着脸的领着他的后衣领子,想把他提开。虚空不愿意,死死的抱着祈和嘴里嚷嚷着“干嘛干嘛,又欺负我年纪小,我告诉你,所有师兄姐中就你最坏,总是想要把我跟二师兄分开” 最后…虚空还是不情不愿的被虚宁从祈和身上撕开,祈和只是笑着摸了摸虚空的头,大概是年幼的原因,对于虚空这样毫无顾忌的亲昵,祈和并不反对。 但是……不安全,对于虚空来说,最近一段时间祈和觉得体内那两个婴孩不是很安分,似乎总是有些躁动。有时候半夜会被他们的躁动给惊醒。 隐隐的,祈和知道体内那里两个疑似元婴的存在似乎出了点问题,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因为祈和修习的功法是他自己自创的。自创的功法自然没有前人可以借鉴,同样也充满了危险,因为没有前人探路所以这个功法修炼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可能好,也可能不好。 若是不好了…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吧。对于功法失败的结果祈和心里清楚,但是他跟别的人不一样,他是药人,身上充满毒素的药人。他散功也好死亡也好,身上的毒素一旦失去了固摄,那么后果… 闭目盘腿,黑白双婴仍旧被包裹成茧,下丹田处的似乎也隐隐的有结丹的趋势,这些年里,祈和的功法似乎一直在停滞,但是似乎又没有,祈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调息了一会,感觉双婴安稳了下来,也就再也没有睡觉的兴致了,披上件外罩,走出了屋子。 “虚和师弟不睡吗?”虚清站在院子里面前是一把散发着盈盈青光的飞剑。 “睡不着,出来转转”祈和笑着说。夜晚山上的风是很冷的,吸入一口好像肺都要被冻掉,还好冬天已过。 “做虚宁的师弟很辛苦吧”虚清看着他说。“那家伙很好斗的” “还好吧,不过师兄人很好的”祈和笑了笑,然后看见他面前的那把飞剑“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九天玄冥铁加上清炊塚的寒凉玉”虚清一笑,细长的手指一转捏着一个剑诀,飞剑在他面前划了一个圈就飞入他的身体。 祈和眨了眨眼睛,之后有些无奈的一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像很贵重的样子。 虚清看着他再次露出笑容“好奇怪啊,只要在你身边就觉得似乎从骨子里散发出舒适感”就是在他师父面前他也很少笑,但是在祈和身边短短的时间内就笑了好几次。 “哪会这样”祈和挑眉有些不解的说。 “是这样的,若不是非常确定你不会魅惑术跟完全不是魅惑术的感觉…”说到这里虚清又是一笑“这是不是就天生媚惑?不过,被魅惑术魅惑却不是这种感觉”虚清想他明白了,虚和整个人就是一个散发体,散发出一种淡淡不魅不惑的淡雅气息,让人浑身舒爽不已。 “你在说什么?”祈和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而虚清则又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你那几个师弟妹们很难照顾吧…恩,虚宁也很不省心吧” “还好吧”祈和笑了笑。祈和本身就是个药人,所以从骨子里身上就会散发出一股药味,而这种药味却不是特定的,有时候会随着时间季节气候的转变而变化,只是因为他大概是本源的原因,他自己并没有闻见,只是他身边的人却隐隐能闻见,还有的就是修真者所用的‘力’被称为真元力,而祈和的却不是,他从小在天灵之气非常浓郁的莫回谷长大,再加上他从小自创的功法,造成他根据天灵之气而激发自身‘力’的原因, 众所周知,那些修真门派都在有灵脉的地方建立,而那些灵脉的的资质也是有所不同,其中最最优秀的便是那天灵之气。 祈和还在母体的时候就被药水喂养,长大之后也是在天灵之气很足的地方修习自己的功法,可以说祈和的先天条件非常好,好到在他结成体内黑白双婴的时候,可以说自己就成了一条灵脉。他这样在凡人中也许只是让那些凡人觉得很舒服,但是修真者却绝对无法抗拒他身上所散发出天灵之气的味道。因为黑白双婴被对方所下的禁锢(就是那些茧丝)所包裹,天灵之气只是寥寥的散发出一丝,但就是着一丝也让他们欲罢不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包括虚清在内,这几个同门都本能的喜欢往祈和那里跑,喜欢跟他接触,但是这个原因却没有人知道,就连祈和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十二章【定型】   “哇!你吃了什么??”虚宁大惊的走到虚空的面前看着他手上的那个木盒。 “一个糖丸啊,二师兄真是的,干嘛把糖丸放到木盒里,害我打开了老半天。”虚空说着还把手中的盒子放回桌上。 “怎么了?”这时祈和走了进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 “二师兄,”虚空很乖的冲着祈和叫道,然后扑到了他的身上,祈和笑了笑,之后看着虚宁问:“师兄?怎么了?” 虚宁看了看虚空,就看了看空了的盒子叹了口气,“小鬼,你…以后就当小鬼吧!” “什么小鬼小鬼的!”虚空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祈和告状,“大师兄好小气,我就吃了个糖丸,他就那么大反应。” “一个?”祈和一怔,“你这个小馋猫怎么就吃了一个?”说着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只有一个啊!”虚空不解的说:“有很多吗?” 祈和愣了一下说:“我放了小半荷包呢!” “荷包?不是盒子吗?”虚空不解。 “盒子里装的不适糖丸,是…是定型丹。”说话的是虚宁。 “定型丹?!原来不是糖丸啊,我就说怎么这个不怎么甜。”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之后突然一怔,有些奇怪的问:“大师兄,什么是定型丹?” “定型丹就是让你一直保持你现在这副摸样的东西,嘿嘿!粉嫩小正太,你就一辈子正太吧!”说话的是虚真,他拿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扇子,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很显然,最后虚空还是给他解释了正太的意思。 虚空面目呆滞了一会,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祈和,“二师兄,我好可怜啊…”说着抱着他就蹭了几下。“二师兄,我太可怜了,今天晚上我去你屋子睡好不好,二师兄在的话我会高兴一些。”说着一脸渴望的看着祈和。 祈和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在准备点头的时候… “是你自己不当心把定型丹吃了的,这本来是师傅的丹药,现在因为你还要从新炼制。”虚宁说道这里一顿,话锋一转,“师弟,我最近觉得我新创的一条刀法有些不对劲,不如今天晚上你来我屋子,咱们探讨一下。”说着走上前去想要把虚空挤开。 “二师兄,我最近得到一本七弦谱,我们研究一下,顺便手谈两局。”说话的是虚真,他把扇子收起来,放到腰间的扇袋里,兴致勃勃的对祈和说,一副酷爱钻研的样子,当然,如果那双手没有想着法子拨开那两个人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嘿嘿嘿!二师兄,你做的饭菜总是很好吃而且量也很足,所以…今天晚上二师兄能不能教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虚阳出现在大殿里,冲着祈和憨憨的一笑。 “喂喂喂!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没看见还有外人在吗!”说话的是跟虚清一起出现的虚枫,她看见有些混乱的场面,立刻出声制止,终于那些纠缠在祈和身边的人被拉开。 但是!“二师兄,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的蛊,今天晚上我们来一起观察一下吧。”虚枫笑眯眯的拉着祈和的手,完全无视一旁几个人愤恨的眼神。 虚清动了动嘴,然后叹了口气开口道:“虚和师弟,我看你对于医术很感兴趣,而我那里恰巧有两本关于丹药的书,虽然不是医书,但是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大厅内包括正拉着祈和手的虚枫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虚清。良久之后,虚空跳了起来,“喂喂喂!我说面瘫师兄,你才来一天就想跟我们抢二师兄,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说到丹药书,师傅那里也有一两本,师弟,走,师兄带你去。”说着就拉着祈和往内堂走去。而虚枫一干同门也都挡着虚清的视线。 噗嗤!祈和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们在捍卫自己的领土。”虚空握拳做热血状。 “二师兄是我们的。”虚真啪!的打开扇子,桃花眼斜斜的飘向那边的虚清。 “都是同门,不要这样说。”祈和觉得屋子内的气氛不是很对,连忙出声打断。 “呀!二师兄怎么还在啊,走,小师弟我最近做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咱们去玩。”虚空说着拉着祈和离开,屋子里就剩下那些人…气氛似乎不是很好。 “这是什么?”祈和看着手中正方形的东西。或许说正方形不确切,应该说是很奇怪的…正方体。六个面上都有不同的画面,画面被分割成九个小格子。两手磨了磨,竟然可以转动。 “这个是我作的,我管他叫做魔方。”说着从他手里拿回那个魔方,开始转动,大概一息(五分钟)的功夫之后,六面中有三面的图样拼成了。“只要六面的图像拼回成原来的样子,就算完成了”虚空很自豪的把魔方在祈和面前晃了晃。 祈和接过他手中的魔方,稍微看了看,然后这边转两下,那边转两下,之后交给虚空道:“是这样么?” 虚空拿着六面全对上的魔方,满面惊讶道:“二、二师兄你好厉害啊,我一息的功夫才拼好三面,你几下就拼好了!”这个魔方要是有一个格子对不上,可能就要全部推翻重新拼的…他这个二师兄…好厉害! “不是很难啊!”祈和笑了笑说,然后看着似乎遭受打击的虚空,“这个东西很不错呢!” “不要说了…”虚空抿住嘴,看着手中的魔方,“我可是个天才唉,竟然…竟然…”说着看了看祈和,叹了口气。显然是被打击到了,手中拿着魔方,准备走出去,但是在走出去之前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呐呐的说:“二师兄,你说我真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虽然刚才表面上虚空一副没事的模样,但是其实…心中还是很在意的。 祈和走到他身边,“你要努力的修炼,等到元婴期的时候,就可以了利用元婴期的特殊性来重塑身体了。”说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元婴期!”虚空抿住嘴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轰!的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祈和一怔,抱起虚空踩着他的玉佩飞了出去。 虚宁跟虚清在空中比斗,虚宁的头发自由的被风给吹拂着,散漫的飘动。虚清站在他对面,那把泛着青光的飞剑一瞬间幻化出几十把,虚清捏着剑诀低诧一声,“去!”飞剑快速的飞向虚宁的大刀。 虚宁嘴角一撇,那长刀开始小幅度的震动,“玄音破!”低声喝道。一道有些扭曲的光波飞向那些飞剑。 “音波攻击!还是无声的音波!!”在祈和怀中的虚空低声惊讶道。但是祈和没有在意,他来到虚枫他们身边问道:“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虚宁师兄突然说很久没有跟虚清师兄比斗了…然后就打起来了…”说话的是虚真,此时的他很正经的站着,认真的看着天上的两个人你来我往。 至于结果……基本上万年不醒的玄云醒了,他制止了两个人。其实虚宁还是很尊重他这个师傅的,前提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而且虚宁只要在玄云清醒的情况下,就会显得很稳重,一副非常值得托付的摸样,根本看不出来在玄云非清醒状态下被他拿刀追着满山跑的样子。 问题是,就算在非清醒的状态下,玄云仍旧有记忆。不过玄云不会说什么就是了,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那个状态也非常的不满。只是无能为力。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祈和,询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祈和说他最近一直在山上,没下去过。玄云皱眉说:“你的内府中被一股黑色的气包围着,似乎是毒气又似乎是蛊气…”说着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确定。 祈和奇怪,说他怎么没有注意到。玄云子回答道,这种东西他是一个一个很邪门的门派研制出来的,专门对待修真者,而他自己因为在上面吃了大苦头,所有有经验。然后让他最近小心点,不要妄动真元力。 祈和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玄云就拉着虚清开始嘱咐,比如多关照他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弟子,可以看出来,对于后来收的几个弟子,他自己也郁闷。然后说有空可以多来找祈和交流一下。 这应该就是打算把祈和卖掉吧!虚空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师傅,心中冷哼一声。 ☆、第二十三章【结丹】 虚清走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为了表示庆祝,虚空提议说吃火锅,众人不解火锅为何物,虚空就拉着祈和讲解了一番,听后的祈和破天荒的下山买了两斤上好的羊肉。 经由虚宁同志手里的刀,那两斤羊肉变成了上好的羊肉片。祈和把锅子弄好,看着同门之间互相争抢,笑了起来,这种气氛,在莫回谷他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感觉,很好…嗯!就是这锅子的红汤不是很合他的口味。 又过了一阵子,虚宁他们准备回山门,祈和本来也打算回去的,但是想到此次回山门大概就很难再有机会回来了,因为祈和打算到山门之后就开始潜心修炼,修真无岁月,那个时候只怕外面已经沧海桑田了。 于是在众人不乐意的情况下,祈和跟他们分开了。而他们的师傅,在这次清醒之后,又变得更加糊涂了,甚至于连人都叫错。 这叫不可抗力,上年纪的人都这样。虚空说的。 祈和把鲛绡纱做成的披风披上,然后把衣服幻化成普通衣服的样子,带上面具,运用遁术下了山。在山上他就是穿着鲛绡纱的,因为那群人,尤其是虚空,太会糟蹋他的衣服了,所以到最后祈和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想想有些可笑,小时候总是希望脱掉鲛绡纱,但是现在仍旧穿着,只是…心情不一样了。 “少尊主。”影子跪在已是少年模样的惊蛰面前。 刚刚收功的惊蛰缓缓睁开眼睛,“什么事?”最近他练功正在紧要关头,只要冲破这道坎,他就至少能恢复全盛时期的八成。而身体也能变回成年模样。 “手下说,在咸阳城外发现何先生的踪影。”影子低声的说。 惊蛰脸色一喜,“怎么不早些说。”话音还在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惊蛰并不在祈光的家里,祈和想了想,大概这就是没缘分,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不过…其实这样也好。 然后便消失在祈光家的围墙外,与刚刚出现的惊蛰正好错过。不过惊蛰对于祈和身上的味道很熟悉,虽然祈和身上的味道经常变,但是他仍旧能感觉出,于是凭借着味道追着祈和的遁术走。 刚刚遁到城外十三里就不得不停下,也许是祈和身上的味道牵扯到了他的身体,他竟然内府不稳,无奈下,只好盘腿坐好,开始稳定内府。 而祈和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因为,不明原因的他体内的黑白双婴竟然开始剧烈的躁动起来,祈和扶着一旁的树木。脸上的蛇纹无法控制的浮现了出来。这时突然从树林里跳出了三个人。 是修真者…祈和看了一眼就确定。 “啧啧啧!”其中一个看着带着面具的祈和嘴里发出声音。“小子,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带着面具啊!” 祈和没有说话,或者说无法说话,他那两个婴孩躁动的越来越厉害。甚至隐隐的有冲破禁锢的趋势,祈和本能的感觉不能让他们冲破,但是现在… “还是个修真者呢,竟然有辟谷期的修为。”为首的一个大汉嘿嘿一笑的看着祈和。 “你们…只是几个筑基末期的修为,就敢拦着我。”祈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酷,企图吓退他们,但是…他因为内府不稳的缘故,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自然就没有什么威慑力! “且~”那人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号称元婴期都能禁锢的‘眩迷花香’你一个小小的辟谷末期,不在话下。”说完那人露出有些猥琐的一笑。 “那么下面,就让我看看面具下的脸吧,你怎么身上会有这么香的味道。”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了祈和的身前想要摘掉它的面具。祈和退后一步,莫回谷门徒不杀人,但不代表不会伤人。手腕处的肌肉收缩,几根银针出现在他的掌心。 祈和不会杀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用毒来禁锢。虽然莫回谷的人不用毒,但是…在外面那几年的经历,让祈和深深的明白变通的道理。但是他仍旧不会杀人,即使把那个人废掉。让他生不如死。 很显然,祈和退后的动作激怒了他,他连同身后的伙伴一起唤出自己的武器,凌空的指着祈和,祈和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声,经常跟虚宁比斗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威胁,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他的内府不稳。 心下一定,他决定速战速决。 轰!一声巨响炸开,惊蛰睁开眼睛,那个地方传来的风中他闻见了祈和的味道,稳定了一下心神,把内府稳定住,就准备遁到那个地方,但这时却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上空飞过,是一道白色的身影,衣料很奇怪,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而银色,似乎上面还有游动的花纹。 修真者?!惊蛰一愣,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快速的遁到那个地方。 巨大的坑,跟三具明显是被剧毒腐蚀后留下的身影,而且坑里还有剧毒留下的味道。惊蛰眯起眼睛,在自己身上运用上结界,把自己包裹住。 竟然会有怎么猛烈的毒。往前走了一步,就听见坷垃!一声,似乎踢到了什么。低头,脸色一变。一张被一道裂痕贯穿的面具。 惊蛰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张面具,有些僵硬的举到自己的面前。 很熟悉的面具,银色的底色,面具上的花纹…是祈和的…那么!!惊蛰看向那个只是留下人影的地方,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把面具揣到怀中,双手结了几个印。 三道人影就缓缓的从那人影痕迹的地方飘了起来,是魂魄,但是很奇怪的那三个魂魄都是面部呆滞的。惊蛰皱起了眉头,手中的印一变,随即惊呼出声。 “九魂草…”惊蛰的脸色变了,嘴抿住,低声道:“应该是传说中的九转缠绵十世纠缠,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见了这样的毒,据说这几年有不少就修真者都陨在这个毒上…那么刚才的那个白衣人…”惊蛰皱着眉头,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鲛绡纱…竟然会是鲛绡纱!!”然后脸色变的阴狠起来。 “影子!” “少尊主。”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身体有些涣散,显然这里的毒对他有一定的牵制作用。 “去给我查查,是哪个门派那么大手笔,竟然用鲛绡纱。” “是。” 影子退了下去,留下惊蛰一个人在这里,把面具从怀中拿出,把那个面具的外面缓缓的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说“祈和,你放心,我会把你抢回来的,竟然用鲛绡纱摄魂…真是可恶!”满脸戾气阴狠之色的惊蛰眼中竟然闪过了悲伤! 祈和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当时他体内的双婴突然狠狠的躁动了起来,祈和完全无法提起自己的灵气,当下就决定走为上策,至于那个人说的什么什么花香,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看来遁术不能用,那就只能御剑。就在把玉佩拿下的前一刻,那个人的飞剑直冲他的面门。祈和把准备好的银针飞了出去,两者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趁着这个时候祈和捏着灵诀飞了起来。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力气维持身上的隐匿术,白色的鲛绡纱现出原形。 失去吸附能力的面具也掉了下去,只是当时混乱了点,面具被另外一个人给弄裂,掉在地上。但是他此时完全没有力气去管,径直的飞走了。 原本那三个人是打算追的,但是…他们没有机会了。从祈和体内开始躁动的时候,在无意识中身上就会散发出很淡很淡无色无味的毒烟。 这种烟能透过鲛绡纱飘出来就证明他的毒素不是很强,而祈和只要不在一个地方很呆,这个毒烟也不会造成那么太大的危害,内府平稳后,毒烟自然就会消失。 可是这一次祈和在内府极度不稳的情况下竟然长时间没有稳定,并且尝试激发灵气,所以最后的结果,在祈和离开之后不过一瞬的时间,那些人统统瞬间化为好似被烧灼后的痕迹,留在那里。而这时惊蛰却出现了。 看见了面具跟那些虚影…还有祈和离去时背看见的鲛绡纱…有些事情似乎就是这样,巧合的让人… 祈和找到一个地方稳定了自己的内府,然后看了一眼这个世俗的世界,头也不回的御剑飞向虚宁留给他霄山派山门的地方。就在刚才稳定内府的时候,他体内那很久没有寸进的境界,提升了。此时的他,已经是金丹初期又称假丹期的修真者了。 【卷二·完】 ☆、番外 天下统 虚枫没有一起跟着回山门,因为…她不甘心,她要报仇,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能力。所以她来到了越国。能跟楚国叫板的越国。 但是此时越国并不是很好,因为越国的老皇帝驾鹤而去。而越国的大皇子手握重兵,太子却常年镇守内廷。倾国内乱之祸一触即发。 “太子哥哥。”倚箩咬着下唇有些艰涩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从一旁悬挂着的剑鞘里抽出那把剑。赤霄剑,帝王之剑。太子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剑身声音淡然道:“倚箩,没有退路的。” “太子殿下,镜王已经兵临城下了。”这个时侯一个宦官样的人急切切的跑进大殿。在太子面前喘息的说。 “太子殿下,镜王依仗着手中的重兵,竟然敢行着逼宫之事,实在是大逆不道,况且先王尸骨未寒…”一旁的陈丞相愤愤的说,但是被太子举起的那只手打断。 “陈丞相,”太子缓缓的放下举起的手,重新摩擦着剑身,“我们手中还有多少人。”口气淡漠,很难听出情绪。 陈丞相面色一肃,“连带上禁卫军大概三万,但是…” “但是镜王却有十八万。”太子放下剑,眼睛眯起看向大殿之外的地方。 “是的。”陈丞相沉重的点头。 “恩。”太子微微的颔首,“子行的军队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到。” 陈丞相一愣,随即心中一喜,是啊,他怎么把韩子行这个平南大元帅给忘了,凭借他手上的三十万大军… “大概还有三天。”回答的是在太子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三天啊……”太子用一种叹息样的口气说,然后嘴角挑起了一抹不成功的笑,回首看着大殿的正中央的那座棺木,“父王,你走的真不是时候啊!”语罢。沉痛的摇了摇头。 大殿里其余的那些人都抿着嘴,脸上或真或假的露出沉痛的神色。 “哎!”太子叹了口气,然后目光扫向了大殿里的那些人。“众卿家放心,尔等定然无碍。”说完,手握赤霄剑大步走出了大殿。 所有人一愣,随即一脸的不名所以。只有那个老者浑身一颤,显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之后心中一叹。 “外公,太子哥哥不会有事吧!”倚箩很不放心的问着他的外公,那个六旬老人郑太师。 “倚箩啊,外公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而你跟太子殿下也是青梅竹马的,按说你们的事情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郑太师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大殿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郑倚箩脸色一白,显然也明白了什么,有些颤抖的说:“外…外公…” “我们去城门上看看,你就回家吧。”郑太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走出了大殿。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其实很容易看出来,逼宫而已,在老皇帝死后在外征战的镜王爷回来要王位而已。可是老皇帝死前已经立了太子了,按说下一任的皇帝名正言顺的有了,可是征战的镜王爷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战斗,结果那最高的位子却给了别人。 于是,就有了逼宫这个戏码。其实这个镜王爷也不是除了军队什么都没有的,他也有民望,只是没有太子那么高而已。毕竟太子坐上这个位子也有十多年了,政绩斐然。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有理有能力就可以的,在面对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就有些苍白了。 而太子经营了十多年,军队里没有力量么?其实是有的,但是其中一大部分被这个镜王爷给掌握,而另外一小部分在太子心腹的手里,这个韩子行就是一个。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说这次说镜王爷只带了十八万的人,太子根本就不信,因为镜王爷是来干嘛的?来逼宫夺王位的,如果在京中兵力加上韩子行的那些兵力能反败为胜的话…一来太不符合镜王爷的作风,二来么,如果太子与王爷的身份互换的话,他大概也会怎么做,在敌人面前示弱就是为了攻其不备。告诉别人自己其实就带了一点人,其实很多。让敌人也以为自己人少,多少就会掉以轻心。 太子面色肃然的踩着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上城门台。“太子殿下。”那些驻守城门的守卫显然被这个时侯出现的太子惊住。他们万万想不到太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太子露出微笑,然后目光投向城墙外那个军营。镜王的驻军。 “元帅,为什么不进攻。”雷将军有些沉不住气了,从昨天晚上到这里,一直到现在,镜王爷都没有下达进攻的指令,只是命令原地扎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镜王爷缓缓的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不是时候。”说完重新闭上。雷将军一愣,随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一旁的同僚拉住,随后拉了出去。 太子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他也不明白镜王为什么不进攻,他不相信镜王不知道他还有韩子行这个军中之人。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速战速决,难道…想到某种可能性太子脸色一肃。最后抿住了嘴角。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手中的剑紧了紧。 “这战不能打。”郑尚书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狼毫,站在一旁的倚箩不解的看着他。 “如今天下,只有楚越两国有能力统一,而楚国的军队并不是泥捏的。”郑尚书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声音平静。 “所以,不能打,那…就只能退么?”倚萝抿着嘴,有些颤抖的问。 “不能退。”郑尚书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说:“也退不得,”看着倚萝道:“只能合。” “合?!如何合?”倚萝不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然后拿起刚才写坏的宣纸撕掉。 倚萝不是笨蛋,相反的是,她很聪明,从刚才就在心中盘踞的不祥预感,现在几乎呼之欲出。她要去见太子,现在就去。步履踉跄的奔了出去。 “王爷是在犹豫么?”偌大的帐篷里,只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镜王爷。 “犹豫,我早该犹豫了。”镜王抿着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表情。 “那么王爷的打算…”坐在下首是个谋士打扮的人,晃了晃手中的羽扇询问。 “看看再说吧,看看我那个弟弟会如何处理。”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我们进退不得,他又何尝不是。”太子站在城墙上,看着那目所能及之处的军营。淡淡的说。 “那倒未必,素观此人乃心狠手辣之徒,太子莫要忘记二皇子是如何去的。”郑太师站在太子身后满脸肃然的说。 “他不会。”太子露笑,“他,一定不会,因为,他是越国人,跟我一样是越国的人。我是越国的太子,而他是越国的王爷,他不会那么做,只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这样耗着也好,三天后韩元帅就会到了。”郑太师点头。 “太师,我想,子行可能不会来了。”说到这里,太子露出一抹苦笑。 郑太师一惊,随即有些明白为什么镜王为何如此有恃无恐的驻扎在这里。 “不过现在没有具体的消息,或许我太悲观了”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仍旧看向那没有什么异动的军营。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很急切的声音。 太子回头,就看见一个宦官,手上拿着一个小竹筒,这个小竹筒是专门系在信鸽腿上的。而竹筒上刷着红色的漆,就可以说明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太子垂下眼帘,他已经多少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还是接过那个小竹筒,拿出里面的布条打开,看完寥寥数字之后,苦笑了一声,然后把那布条递给一旁的郑太师。 郑太师看完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变白,然后看着依然沉默的太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把那个布条塞进着袖兜里。 “这下该如何是好。”郑太师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但是面上仍旧稳稳不动,因为韩子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今这最后的希望都没了,难道只能退?但是,退不得啊。 “孤说过,尔等不会有事。” “这个时候,我那弟弟恐怕已经知道了吧。”镜王走出营帐自言自语道。而士兵的窃窃私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怎么了,什么两个时辰?”镜王脸色一肃。 那几个低声窃窃私语没有看见镜王的士兵,听见镜王的声音以后浑身一抖,都跪到了地上。 “说,什么太子,什么两个时辰?”镜王面无表情,冷然的看着那个士兵。 “回禀镜王,小的看见对面城墙上,太子殿下已经在那里站了两个时辰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镜王一眼。 镜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回帐篷,抽出了先皇御赐的威道之剑,泰阿剑。往城下走去。 “镜王殿下,您…”谋士拿着从不离手的羽扇,从自己的营帐里冲了出来。 “本王去看看本王那弟弟。”说话间,镜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面前。谋士牙一咬,然后让众人准备好出击,就紧跟着他走了出去。 太子站在城墙上,远远地就看见那道玄色的身影渐渐的靠近,在他附近的人都认出了那道身影,一阵呼喊之声,整个城门的侍卫都劝严阵以待。 镜王来到城下,微微仰头,“我们兄弟有多久没见了?” “八年。”太子没有迟疑,口气淡然的说。 之后就是沉默,长久的沉默。最后太子打破了沉默,他说:“大哥好高明的手段,好一招釜底抽薪。” “什么高明,我不过就是将计就计。”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镜王用了‘我’,而不是‘本王’ “呵!”太子轻笑一声,之后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而周围的士兵则严阵以待。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凝重。 “大哥,一定要战吗?”最后打破沉默的仍旧是是太子,他的头微微的侧到一旁,宽大太子服的衣摆被城墙上刮起的风微微的吹起,黑色的头发亦被吹起,整个人平添了一股飘渺的感觉。 “你说呢?”镜王看着他。太子笑了,然后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惊起周遭一群人的惊呼… 俩人狠狠的拼斗的一场,最后是太子一招之差落败,其实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镜王常年戎马,可以说每招每式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太子虽然出身名师,但是毕竟还是差着段数。 只是一招,已经很了不得的。 太子用剑杵着地面,仰着头看着站在那里举着剑的镜王。镜王低着头看着弯着身子但是毫不畏惧看着自己的越太子漓。那双好似上品黑曜石般的眼睛,清冷明亮。 帕卡!漓束着头发的冠碎裂。一头青丝不羁的散落。 镜王直直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伸出手,慢慢的拨开了掩在漓脸上的头发。把手放在他的面前,漓看着他的手,借着剑的力道站直了起来,脊背挺的直直的。缓缓的伸出手。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 虚枫用隐匿术隐藏着自己的身影,御剑站在空中,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心想越国应该内乱不起来了。那么…楚国被灭应该就指日可待了。 这两个人一个善于内政,一个善于战事。一攻一守倒是相得益彰。只是不知道天下一统之后他们会如何? 会乱吧,然后越国分崩离析? 虚枫嘲弄的笑了笑,不管如何怀凌都没了,姐姐没了,姐夫没了…之后便御剑而行飞向楚国。 而下面握着太子手的镜王突然贴近了他的耳边,“那么作为我让步的交换…郑倚萝还没有嫁与你吧,就让她做我的妾好了。” 太子垂下眼帘,他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怎么要求,因为… 虚枫站在楚国的皇宫上空,面无表情,把自己体内的蛊母安抚好,然后散发出身上所有的蛊。片刻之后虚枫面色苍白的停下体内的激发。 看着下面的宫殿,冷笑一声,身体一晃稳不住身型的从剑上摔下,闭着眼心中自嘲,当初没有被他们给杀死,到是让自己摔死了,真是可笑,可惜…真想回山门看看啊。这是虚枫最后的想法。 或者说是她以为自己最后的想法…其实不是,因为…他被人接住了,一个很有力的胳膊。用力的稳稳的把自己揽进了怀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是虚阳。他抱着虚枫憨憨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虚枫喘息的说话。她从未这样激发过身上的蛊。当然也被惊吓住了。 “大师兄说你有点私事要办,我就觉得…呵呵,还好跟来了。”虚阳放下她,让她站在自己的阔剑上,又憨憨一笑。 虚枫白了他一眼,低声道:“笨蛋。”脸稍微的而有些红,只是有些… 这一年,越国出现了双王并尊的景象,次年灭楚,天下一统。国号统合。 统合十年,越文王漓殁,年三十七岁。终生无子。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其实本来打算在楚越两国上下重墨,顺便引出祈和出谷那十年的伏笔,但是…貌似本文是修仙的!已经十万多字了~~~不能在跑了~ 所以我就忍痛咔嚓了~之前埋的线也给裁了,想想不甘心,就弄出这个番外来。长辈的不能说,小辈的就点一笔好了。话说我有写一点他俩的暧昧,有人看出来吗?有吗有吗? 呵呵~第三卷要开始,马上就要回山门了… 泪!我的大纲貌似已经飞了,不过放心腹稿在胸,不会跑的很厉害(咬牙!) 作为V前的最后一章,四千多字…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请假:周一周二单位要派外勤…无更。原周一商定的开V暂时搁置。回来之后会补文,但是只可能补一章,因为…没有存文了。我要存文啊…握拳! ‘壹’卷三·青瓷 懵懂悟 ☆、第一章【比斗】 泰霄山脉巍峨高耸,其中六大主峰更是高耸入云不见山顶真容。百余座次峰延绵数万里。泰霄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奇珍异兽,风景秀丽更是天下闻名。 但是更加著名的却是山上的修真门派,霄山派。 “来者止步。”一个十四五岁开光中期的弟子,站在山门处制止一个披着白色斗篷人的步伐。同色的帽子有些宽大,阴影遮着他的脸,看不清楚。 祈和抬头看了看那个弟子,从怀中拿出令牌,那名弟子看了看手中的信物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皱了皱眉:“您是……?” “怎么了夕尧?”这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从山门内走了出来,看见祈和跟那个弟子皱了皱眉。 “明岚师叔。”那个弟子恭声道。明岚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被白色的长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祈和,皱了一下眉,看不透他的修为。祈和看着这个叫做明岚的,是胎息中期的修为。 “家师玄云子,”祈和摘掉帽子冲他们一笑。夕尧看见他的脸愣住,而明岚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垂下眼帘,努力的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玄云子…玄!!”明岚一惊,抬眼看他,“您是玄…玄…您虚字辈的师伯吧!” 祈和点了点头,“我叫虚和。”已经成了师伯的辈分了!! “虚…虚…”夕尧的眼睛瞪了起来。明岚拉着他连忙跪下齐声道:“晚辈明岚见过师伯。”“晚辈夕尧见过师祖伯。” “不用多礼。”祈和连忙伸手把他俩拉起来,然后笑着说:“虚宁师兄跟我的众位师弟妹门都进去了吧?”祈和心中暗暗咋舌,好高的辈分啊! “是的,虚宁师伯已经进去了。”明岚恭敬的说。 祈和笑了笑看向夕尧,“能把令牌还给我吗?” 夕尧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一直到一旁的明岚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骤然清醒,脸红的把手中的令牌给他。 明岚有些责怪的看了夕尧一眼,然后看向祈和,“虚和师伯,门派大比已经开始。” 祈和眉头一挑,“怎么快…”然后点了点头说:“不难找吧?”去看看也好。 “不难,擂台就在剑舞坪上,恩~是一片很大的草地,从这里往前一直走就能看见了。”明岚恭敬的说。祈和点了点头,然后顺着他指的路往前走。虚宁有交代过,御剑对于门派内的一些特定地点是禁止的,空中设有禁制。步行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觉得鲛绡纱的披风太过于招眼还是收起来比较好,虽然衣服也是鲛绡纱制成的。 “明岚师叔,他竟然是虚字辈的师祖伯啊,好有气度的样子。”夕尧看着祈和离去的白色背影,拉了拉一旁明岚的衣摆。 ======================================= 在巨大的石质比斗台上,矗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岁上下,另外一个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就看见两人的身影在石台面对面的捏着剑诀,年纪稍长的用一把火红色的飞剑,年纪小的用一条淡蓝色的链子。两个物件在天空相互纠缠,难解难分… “玄云师弟,那个是你最小的弟子吧,竟然能跟六师弟的得意门生比得不相上下,真是好生了得啊!”玄机子低声对着身旁的玄云子说。 “啊!什么?”玄云子半眯着的眼睛缓缓地看像一旁对他说话的玄机子。 就在这个时候,比斗台上那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竟然毫无预兆的倒地,然后众人就听见叮咚的一声,一枚三角形的物件从他的手中掉落。 看台上的几个长辈都站了起来,那枚暗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青色的光芒,显然是粹了毒。一瞬之间看台上除了玄云子,都到了比斗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掌门玄星子一抬手,那枚粹毒的暗器就飞到他的手指间,然后询问年轻人。 这个时候年轻人捂着胳膊缓缓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虚行!”年轻人的师傅玄清子怒喝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虚行扬起手用力的拍打了那只受伤的胳膊,然后就看见一枚针从那只胳膊里飞了出来,在天空中旋转了一圈飞了回来,在虚行眉心一寸前停住。看着面前的闪着寒光银针,虚行一动不敢动。 “在下也想问,这位师弟,我六师弟到底那里有得罪的地方,竟然要下如此之狠手?”一道清淡的声音从掌门的身后传来,然后看见一个白衣人一跃跳上了离地两丈有余的比斗台。 “二师兄!”虚空看见来人之后惊喜得跳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虚和慈爱的揉了揉他有些零乱的头发。然后对着一旁的长辈行礼,“弟子观云峰玄云道长门下二弟子,虚和见过掌门,见过众位师叔伯。”说完郑重的拱手行礼。 “那枚银针是你射出来的?”站在玄星子旁边的一个道姑看着他问。眼前这个年前人大概二十许的年纪,身体单薄面色苍白,但看着不是很健硕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有了金丹期的修为。周身隐隐的能感觉出土木双灵气。应该是土木双灵根没错。 “正是晚辈。”虚和低头恭敬的说。 “呵呵,不用怎么郑重。”玄真子笑了笑,然后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虚行要暗算你师弟呢?”说着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小辈有点门道。 “因为小辈的法器就是银针这等小件物品,所以虽然对于其发射的手法算不上精通,但是粗通还是可以的。”虚和仍旧恭敬的说。 “这样啊,也是,我等都不是很精通暗器的手法。”说着玄真子点了点头。毕竟是江湖中人的低级手法。修真者对于那些人很不屑的。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晚辈现在想来,这大概就是虚行师弟袭击我六师弟的原因。” “哦,说来看看?”掌门玄星子看了虚行跟玄清子一眼。然后看向眼前这个有点意思的小辈,玄真子的眼色他当然能收到了。 “这跟我六师俗家的身分还有虚行师弟俗家身份有关。” 听到虚和这句话,玄清子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眯上眼睛看着他说:“若我没有记错,你是第一次上山吧,别的门里弟子恐怕都不知道虚行的俗家身份,你怎么会知道的?” “只因为虚行师弟跟在下认识的一个人模样极为相像,故小辈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据在下所知,我六师弟俗家正好与其有些恩怨,所以,从一开始我便十分注意。”说完看像那个看着自己银针冒汗的虚行。 “好了,既然事情说开了,虚和你就先把银针撤掉。”掌门看了一眼虚行说。 “是。”虚和应声,然后那根银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融在空气里。 比斗台下的小辈一个一个惊呼出声,看向台上低眉顺眼的虚和充满的敬佩。 玄真子眉头皱了一下,“你没事吧?”在她看来拿根银针就是这个叫虚和的仙剑,而修真者的仙剑都是跟修真者心脉相通的。因为不到元婴期的弟子是不能把飞剑收入体内的。当然身为掌门爱徒的虚清之所以能收入是因为有别的法宝。这个叫虚和的身上并没有剑具。 “多谢师叔关心,那只是一根银针而已。”虚和明白玄真子的意思。 “难不成,那是御器?”一旁的玄机子猛然惊呼出声。霄山门下玄机子主修的便是器。 “师叔说的没错,那正是御器。” “哇!”玄机子惊叹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仍然坐在看台上半眯着眼睛,脑袋一掉一掉的玄云子。 “师弟,你哪里找来的弟子,我也要去找…”说完一个纵身出现在看台上,伸手摇晃玄云子。 “嗯哼!”掌门看了一下眼那些因为看见玄机子动作很惊讶的小辈们,然后清了一下喉咙说:“这件事情暂时压后,比试继续。”说完回到看台上。那些长辈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虚行被自己同门的师兄给拉了回去。而虚和则被虚空拉到了台子下。 “二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山上好闷的。”说着还噘着嘴撒娇道。其实他想问祈和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他觉得自自己隐瞒的很好啊。 “你才回来多久,应该是早上才到吧,峰里还没有回吧?”说着宠腻的捏了捏他的鼻尖。 “讨厌啦!”虚空瘪嘴。揉了揉鼻尖。 作者有话要说:12.07 ===、 下午才回来,开电脑连Q 都没开,直接开始码字~~没存文了!~~~~~~%>_<%~~~~~~ 话说,最近这几章会慢很多,来慢慢的磨山上跟同门的相处。之后会再次下山走剧情… 另外,跟大家透一下底,本文呢我原本是打算开第二部的,但是呢~第二部是【未来】那一类的,可能会有机甲,会有贵族学校,会有……总是就是那一部分了~ 但是突然觉得,这一部是仙侠,那纯粹些一部仙侠也好啊…于是我就开始摇摆…摇摆… 那么…大家给点意见好了,要不要写第二部,还是就写这一部,只写仙侠的~ 另:因为某些原因,开V事宜搁置。所以…嘿嘿嘿~ 最后,可能还有一章。 ☆、第二章【长辈们】 “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非得被他闹死。”虚宁在一旁翻着白眼说。 “就是啊,早上才进山门,本来打算去传说中的观云峰看看,结果突然接到要参加比斗的消息,就直奔这里,然后一直到现在,亏了我们还是观云峰的人,竟然现在还不知峰门在那个方向。”五师弟虚真长叹一声,啪的打开手中的折扇摇晃着,一幅我很惭愧的样子。 “喂!五师兄不带你这样的,明明当初说要比斗你最兴奋的,对不对,大师兄。”虚空说完求证的看向虚宁 虚宁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那个明显放慢摇扇子速度用眼角看向自己的虚真,还有那个一脸渴望看向自己的虚空,眨了眨眼睛说:“虚阳跟虚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了啊你们,我们现在去找师父然后回观云峰。”说着揉了揉虚空的头发。 “不比了吗?”虚真啪!的合上扇子。 “他们叫我们参加其实也是客气,就算小六儿刚才不上台也没有什么的,毕竟我们第一次回来。”虚和说。而一旁的虚宁则附和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师父。”虚和低声的交代着。然后往看台移动。 “请四师伯门下虚和师弟指教。”虚和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比斗台上传来了声音。抬头一看就看见刚才那个把虚行拉下台的青年站在比斗台上看着自己。 “请四师伯门下虚和师弟指教。”那人定定的看着虚和,再一次扬声说。而这一次那些起先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地小辈们,都发出惊呼。这个人是霄山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而且是玄清子最得意的大弟子。最擅长的就是飞剑御敌。而在看这个虚和师兄,身体单薄,面色似乎也不是很好。武器似乎就是那几枚针具。这样的挑战,似乎有些不公平。 而看台上的玄清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至于玄云子,仍然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半眯着眼睛,而坐在他身边的玄机子已经听见低微的鼾声。心中感叹,那么好的苗子怎么会被四师弟如此不珍惜。为什么那么有天份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弟子。之后抬头就看见虚和跳上了比斗台。 “师兄。”虚和拱手。 “废话少说,亮兵器吧!”虚成手指一划,背后的剑在剑鞘中轻轻鸣动,然后飞了出来横在他的面前。 虚和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把腰带解开,一端缠在手上,另外一端垂在一地上。 “这是你的兵器?”虚成皱眉,虚和那原本给人感觉还算合身的白衣,在解下腰带之后,竟然显得格外的宽大。而衬托着他格外的瘦弱。 “师兄突然说要比斗,而师弟实在是没有带武器上山来,所以只能用腰带将就了。”虚和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 “你不是有银针么?”虚成看着他说。 虚和一楞,然后露出微笑,“师兄是想让师弟用银针跟师兄的飞剑比斗么?” 虚成被噎了一下,但是觉得似乎怎么放过他不甘心。祈和一笑,手指一摆三根针成品字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把手上的腰带缠了几圈,说道:“开始吧。”他不喜欢跟人比斗,但是需要比斗的时候却不会退缩,因为有时候你一旦退缩忍让了,那么就会没完没了…这是教训。祈和记得。 虚成面色一肃,他感觉到了祈和气势的变化,手捏剑诀,低诧一声,“去!” 祈和把缠在手上的腰带,甩了出去,也不见他有什么捏剑诀的动作,腰带就自动自发的缠绕上了那把剑。虚成抿着嘴,奋力的催动真元力想要割破那根看似很脆弱的腰带。 可惜…这是鲛绡纱,只是织出来就已经可以跟法器媲美的鲛绡纱。当然,他是不知道了,只是以为是一个很普通的腰带。 腰带缠的很牢固,把那把剑完全的包裹住,停滞在半空。祈和面前的三根针飞到了虚成的面前。从始至终祈和都没有动,只是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像普通的修真者一样捏剑诀。 “无相无诀。”掌门的脸色变了。除了在瞌睡的玄云子,其他的师弟脸色也变了。掌门玄星子转过头看向玄云,“师弟,你是从哪…”话音顿住,因为这时玄云垂着头,半张着嘴,一些疑似的液体顺着嘴角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 “还比吗?”祈和淡声道。 虚成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拳行礼,表示自己认输。 祈和淡然一笑,那条紧紧包裹他飞剑的腰带飞了回来。祈和慢慢的系回腰上。然后抱拳,“承让。”三根针自动消融在空中。 祈和跳下高台,那边的虚成用力的看着祈和似乎想记住他的模样,然后也跳下高台。 比斗仍旧在继续,不过他们四个已经没有心情了。祈和准备继续刚才的事情,去找师父。本来打算悄悄的去,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后,仍旧有一大半弟子的目光被吸引在祈和的身上。 之前祈和因为在高台上,而且高台上还有单向的结界保护,所以都没有怎么看清楚他的样貌,只是觉得是个清雅的人。在祈和经过他们的时候,纷纷让道。 祈和冲他们笑了笑,靠近看台。 看祈和往这边走,玄机子摇晃已经在打鼾的玄云子,玄云子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对着他说道:“师妹!师妹什么事?” 玄机子的手僵住,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暴起,但是他却深吸了一口气,淡然的说了一句,“我不生气。”就坐了回去。 玄真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看了看站在台下的祈和,越看就越觉得这孩子顺眼。柔声道:“虚和,前来何事?” “是这样…”祈和淡淡一笑,刚刚准备开口就被打断。 “虚枫…你来了?”玄云子嗖!的跳下看台拉着祈和的手。 祈和怔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师傅,我是虚和,不是虚枫师妹。” “胡说。”玄云子眯起眼睛,“你这么漂亮干净的面皮,肯定是虚枫。” “又不是只有四师姐面皮干净漂亮。”说话的是虚空,他们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我的面皮也很好啊,白白净净水水嫩嫩。” “我还白里透红呢!”虚真用合着的扇子敲了他一下脑袋。有些受不了他怎么自恋的说。 “吼!五师兄好没脸皮,怎么自恋。”虚空瞥了他一眼,然后跑到祈和身边拉着祈和的胳膊。脸在他身上蹭了蹭,祈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 “对了,你们是今天刚回来,还没有回观云峰吧?”掌门突然说道。 “是的掌门师伯。”祈和微微欠身,“我来这里就是说这件事情。”然后看着自己的师父露出微微的苦笑。 “是我疏忽了,正好门派大比,你们刚回来就让你们前来,先回观云峰熟悉熟悉再来…”然后看了一眼台上,毫无气力的比斗心中一叹,“今年不比没事,下一次再说。” “那就谢谢掌门师伯了。”祈和再次欠身道。 “恩,没事没事。”玄星子笑眯眯的看着祈和,看的祈和觉得心中发毛。 “掌门师伯还有事?”祈和呐呐的说。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虚宁眉头一皱,伸手扶在背上血凝刀的刀柄上。 “嗯哼!”这个时候一旁的玄机子突然清了一下喉咙,“今天的比斗暂时结束。”看了一眼台上软弱无力比斗的两人,心中一叹,这风头算是都让观云峰一脉给占了,“都散了吧!”说完袖子一摆,那巨大的石台凭空缩小,大概到巴掌大小,飞到了他的袖兜里。这可是分神期的高手所特有的袖里乾坤术。 那些小辈就很自然的散去了,只是速度慢了点。 玄机子转过头笑容满面的看向祈和,“你是叫做虚和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修比较多,还有之前断网修出来的,下个星期争取全部修完,然后开始更文!12.17 ======== 呜呼~第二章。。我星期五要考试,下个星期可能还会考试,然后九月份会有操作比赛跟竞赛… 很忙…… 所以,这段时间,大概就是一更,日更。这一章算是补的吧,我也就只能补这一章了。还要存文,真囧。 另,还是要问,要不要写第二部,写的话我就开始码大纲,不想看的话,我就想一下仙侠的结局。 或者想看仙侠的我给仙侠写个结局,然后想看【未来】的我在继续往下写? ☆、第三章【观云峰】   “是的”祈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玄机子似乎阴阴一笑,刚要张嘴,就被一个巴掌给拍掉了声音。 玄云醒了,然后很赞许的冲着手已经握在刀柄上的虚宁,手里哗啦的出现一把破蒲扇,冲着他就是一阵猛拍,“你小子好啊,挖角挖到我头上了!”玄机子抱着头,“师弟,师弟…” “这……”祈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原本隐隐似乎有些意动的几个长辈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很正经的样子。 “我也是为了师弟好啊,你不是糊涂了吗,白白的浪费了怎么好的苗子啊!”玄机子抱着头东摇西摆的来回躲闪。 “你还说…”显然玄云毛了。平时玄云清醒之后都是很正经的,然后会很迅速的查看徒弟们的功课跟进度,这一次却把那宝贵的时间都用来打人身上。 “哇!原来师父怎么暴力…”虚空小声的说道,祈和用手在他的耳边蹭了一下,示意他闭嘴。虚真则瞪大眼睛看着,显然平时清醒过来就一本正经的师父变成这样很难以置信。 “嗯哼!”终于玄星子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师弟,三师弟也是好意,毕竟你现在不比当初,怎么好的苗子…” “什么意思掌门师兄!”玄云停下手中的动作,竖着眉毛来到玄星的身边。 玄星子轻咳一声,“没什么,观云峰的事物还是由你来给他们讲解一下,另外…”玄星看了看一旁的祈和,露出微笑,“虚和,青竹峰的一些典籍,你去找你虚清师兄,他会领你去看的。” 玄云此时已经变回一本正经的模样,凉凉的扫了玄星一眼,“我们走。”然后放出自己的飞剑,御剑离去,显然对掌门很不满。 虚宁没有说话,只是很顺从的从祈和手中拉过虚空,踩在剑上飞走。虚真打开扇子也跟着飞走。虚和看着这样的同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冲着那几位长辈行礼之后也离开。 玄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玄云师弟…还是那么倔。” “若不是这个性子,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玄真抿了抿嘴说。 “那个虚和很不错,能提携就提携吧,毕竟…现在的霄山派不是当初的霄山派了。”玄星的声音有些落寞,看着目所可及的景色显得有些黯然。 他身后的几个人,脸上也都是不同程度的落寞。 “师父。”虚宁抱着虚空跟玄云并排。 “虚宁…这些年…哎……”玄云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虚和。“你那些师伯师叔们要是想要教导你们呢,你就去。最好把他们都掏空,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玄云的声音有些落寞,“若是三百年前的我遇见祈和,凭借他的资质…” “虚和师弟的资质是顶好的,但是心性还需要磨练。”虚宁说。 “恩。”玄云点头,身型加快,滑落至观云峰。 众人落下,虚空垂眼帘,思考着刚才他那便宜师傅的话。 “哇!景色不错啊!”啪的一下,虚真把扇子打开,开始左看右看点了点头。 “别看了,先随我来吧。”玄云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开口道。虚空冲着虚真瞥了下嘴,虚真则撇了他一眼。 观云峰之所以叫观云峰,是因为在他们住的峰顶,每到早晨跟傍晚就好像是被包裹在云海之中。观云峰内有三座小峰,他们几个住在一起,而玄云也再次的糊涂了。 祈和这几天泡在观云峰的典籍之中,这些典籍跟虚宁拿出来的那些不同,那些只是随身带着的,而这些则更加的全面。 “二师兄还在里面啊?”虚空看着那闭合的小木门。 “五天了。”虚枫点头,“五天没出来,虽然师兄已经结丹,但是这个样子…不会有问题吧?” “要不咱去看看?”虚空说。说话间,门就已经打开。祈和面色煞白的扶着门框。 “这是怎么了!!”虚空一惊,立刻往他身前跑。祈和退后躲过虚空,他身上的白色袍子闪烁着晶莹的颜色,上面的花纹似乎在不停的游动。 “好华丽的料子,师兄你……你这么了?”虚空对于祈和躲避的动作不是很在意,就在仰脸对他说话的时候发现,祈和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密密麻麻的汗顺着脸颊大滴大滴的落下。 “我要闭关,你们不要来打扰。”祈和有气无力说完就关上门。留下还在震惊状态的虚空。 “二师兄,二师兄!”虚空跑过去开始拉门,祈和的状态很不好,他看的出来。 “住手。”说话的是虚宁,他面色严肃的站在那里,“你二师兄说要闭关,不要打扰他。”虚空身上一哆嗦,闭上嘴,安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虚宁走到木门前,双手捏了几个印,就看见一道屏障从地底升起,形成一个倒扣的碗装,把屋子给罩住。 “不要打扰他。”虚宁看了一眼同门,着重交代。 祈和背靠着身后的木门,已经没有力气了,缓缓的滑落坐到地上。白袍上的花纹更加明丽的闪烁着,祈和用力的移动着身体,身体歪倒,躺在那里无法在动。 而此时身上的光芒也闪烁到了最高点,之后鲛绡纱一阵模糊。祈和赤果的倒在了地上。 还是不行么…祈和趴在那里艰难的想要握住拳,但是手指只是动了动。祈和白皙的背部渐渐的浮现出斑斓的颜色,一条壮硕的蛇纹纹身出现在他的背部。 祈和觉得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一般,从灵魂深处传来一波接一波的疲惫感。好像立刻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一样,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是自己就这样妥协,那么体内的毒素必然会暴走然后发散。 等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观云峰会如何,恐怕整个泰霄山都保不住,更不要说那么多的生灵,还有…自己的那些师兄弟们。 白祈和,你要忍住,稳住那些毒素。稳住,一定要稳住。 之前祈和好好的再看书,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换了个环境,自己体内的灵力跟这周围的浓郁的灵气有些冲突。 本来祈和内府就是刚稳住,进入了假丹期,而假丹期则是正式结丹的一个前期。需要时间来稳固。但是他却刚刚进入假丹期就飞来了泰霄山,境界本身就不稳,又跟那个虚成稍稍的比斗了一场。 不过幸好祈和比斗完就直接去了书斋,没有动用灵力也没有随意走动。所以就在祈和看完书准备离开的时候,体内那些积存的隐患,爆发出来。 体内那包裹着双婴的茧丝渐渐的消失,露出两个与祈和相同面貌的小脸。他们同时睁开眼睛。在眼角跟背部都有一条蛇的纹路。 祈和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尽力的运行着自创的功法,双婴一个往上一个往下,最后在心脉处相遇。也许他俩本能就知道跟对方是相克的。 黑色的烟气从黑婴身上散发,而白婴身上也同样散发出烟气,黑白两道烟气相互纠缠在一起。 这时祈和的身体开始缓缓的飘了起来,停在半空中,背上的那条蛇纹隐隐的闪过流光。然后祈和身体一震,那条蛇竟然从背上挣脱了出来,围着祈和开始转圈,最后把他层层的缠绕在身体里。 就在半空中,用蛇的身体包裹成了茧,把祈和包裹了起来。 虚宁面色凝重的站在书斋的外面,嘴抿的紧紧的。“二师兄不会有事吧?”虚空焦虑的询问。 就在这时,以书斋为中心,周围的灵气瞬间一空,虚宁一惊,就感觉到观云峰开始震动,接着似乎整个泰霄山也开始震动。   ☆、第四章【闭关】 “怎么回事?”玄星一脸凝重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掌门师伯,二师兄在里面闭关。”虚空用他特有的童音说。 “怎么会在这里闭关的?” “不知道,不过当时二师兄很奇怪。”虚空皱了皱眉头。 “怎么个奇怪法?”这时赶到的玄真问。 “他身上的那个白袍发出特别明丽的光,而且上面的花纹似乎还有流动。”虚空显得很不解。 “那……那是鲛绡纱的锁云纹!”玄机说。同时面色有些凝重。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虚宁脸色突然一变,两腿微分,手中结印,背后背负着的血凝刀也开始闪烁着红光。他似乎是想稳定住那个结界,而掌门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书斋说道:“竟然撼动了结界,并且仍旧在不停的吸收灵气!” 站在掌门身后的虚清走到了虚宁的身边,跟他结了一个相同的印。就看见那个倒扣着书斋的结界顶部,出现了一个口子。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泰霄山上的灵气瞬间凝结成一道光柱从结界的开口处射了进去。 “灵…灵气实体化…”玄机子失声叫道。 玄星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脸色一变,一直没说话的玄清注意到了,询问道:“掌门师兄,怎么了?” “我记得当年去瑶阁仙子生辰的路上,顺便去看了看玄云师弟,那是看见了劫云…当时是虚和在筑基…” “筑基…就有劫云?!”虚真诧异道,修真本就是逆天的行为,所以,一旦修炼到了渡劫期就会出现劫云来洗涤自身的罪孽。如是过了,便从此可以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若是没过,那么就会化为尘土。 但是只是筑基就能引来劫云…这…这……在场所有的长辈都是一阵的无语。 终于那道光柱渐渐的消失,虚清虚宁同时双腿一软,后退几步被身后的同门扶住。然后看向那座安静的书斋。因为两人停止了结印,原本露出的口子也消失。 “都散了吧,看情况短期内是不会好的。”玄星感觉了一下书斋内的灵气,让那些后辈散了。之后看向因为真元力透支而面色苍白的虚宁。 “虚宁,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是,掌门师伯。”虚宁站直,恭敬的行礼。 虚空坐在草地上,拿着一根钢笔在一摞厚厚的纸上涂鸦着,“二师兄什么时候出来啊,都三个月了。” “师弟。”虚真停下动作,用袖子擦了差额头的汗,然后看了一眼在舞剑的另外三个人,对他说:“六儿,你也动动吧,别整天捣鼓你那些小玩意儿” “你懂什么!”虚空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钢笔举了起来“看见没有,这是我练出来的第一个器,玄机子师伯可是夸奖过我的,说我有天赋!” “你就算有天赋,也不能遇见敌人,就拿你炼的器去对付吧,要是自身真元力不够,那也是不成的。”虚真从腰间抽出扇子,哗啦哗啦用力的扇了起来。 一直在舞动手中那把血凝刀的虚宁突然停了下来,默默的看着书斋。虚阳跟虚枫也都相继停下,俩人对视一眼。虚枫说:“大师兄,二师兄真的没事吗?都三个月了?” “虚和的气息还在,所以没事…只是…”虚宁的脸色仍旧很凝重。 虚空撇嘴,这三个月过的真的度日如年。果然只有对比才能体现出幸福。原来…大师兄也是个面瘫,还是个有自虐倾向面瘫。真是的,原来怎么没有发觉呢。连带着他们几个之间的气氛都很凝重。 五师兄经常抱着个酒壶喝酒,啥都不说,他当自己是颓废青年啊!还有三师兄,明明已经筑基不再需要吃饭,却整天弄东西吃,结果弄出来的…四师姐就更加不要说了整天拿着自己那把剑,来回的乱刺。还美其名曰是在舞剑。 其实霄山派吸收灵气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打坐,另外一种就是舞剑,这舞剑是沟通天地之气纳为己用的一种方法,而且比打坐的效果好。 而大师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恩,用他们的话是十二个时辰,恨不得都拿来劈砍,但是以他那种境界,完全不用怎么卖命,毕竟境界在那里摆着呢。 至于像虚空虚真他们那个级别的,也就是修习门内的初级剑术才可以。 ================= 祈和睁开眼睛,头一下一下的抽疼,伸手按着额头。有些恍惚的回忆着之前的事情。隐隐约约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时自己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只能本能的运转着功法。 内视感觉查看了一下体内,却发现没有什么变动,甚至于连黑白双婴都老实的被茧丝包裹着,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扶着门,缓缓的坐起。不放心的一遍一遍的感觉着。 仍旧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隐隐的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只是身上毫无力气,那是一种似乎从灵魂内延伸出来的感觉… 等等!!灵魂??!祈和一惊!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在这里看到的一卷草木书上的介绍。 眩迷花香:由眩迷花的根蕊研制而成的一种毒香。无色无味,一旦沾上真元力将会被禁。且提不起任何真元力。祈和抿住嘴,这就是俗称的散功。自己之前最开始就提不起灵力。应该就是这个的作用。 而最要命的就是九魂草,这是一种据说已经绝迹的草药,此草原本叫做纠魂草,意思即使纠缠灵魂的草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事到后来又被称为九魂草。不过祈和想他多少猜到一点。 九魂草就是‘九转’的君主药。祈和想了一下,可能是当初试毒的时候‘九转’并没有清干净,所以他滞留在了自己的体内… 这代表着什么祈和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小心了。为了那些他心中的人不被自己毒死。就好像当初在莫回谷那只不慎被自己毒死的兔子一样。 捡起地上的乾坤袋,有些颤抖的扶着门站起,从里面拿出一套鲛绡纱换上,想了想又把披风穿上。带上帽子,从侧面拉出一条面纱,把口鼻遮上。 打开门,走了出去。 虚宁就是那样直直的看着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祈和从里面出来的。在面瘫了三个月之后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安心的,淡淡的笑容。 把虚空骇的张开了嘴,久久的不能说话,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书斋。祈和就站在那里。白色的披风被山上的微风轻轻的吹起一点边角。 祈和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走来,停在了结界的旁边。伸出手,放在结界上,就看见结界上光芒一闪,就啵~的一下消失了。祈和站定不动,抬头看着他们。 “出来了。”虚宁说。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进去了多久?” “三个月类!”虚空嗖的蹦了起来,就往祈和身上扑,祈和躲了过去。然后用带着手套的手拉着他的衣物,对虚真说:“五师弟,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当心摔了。”然后虚空就觉得眼前一花,出现在虚真的怀里。 “师弟!”虚宁一愣,祈和是很疼这个小师弟的,这次怎么? “师兄。”祈和淡淡叫道:“能带我去看看观云峰的风景么,回来怎么久还没有看过呢。” “恩,好。”虚宁皱了皱眉头,点头同意,然后看了一眼师弟妹们说:“师妹,你带他们去练剑,我带你师兄去转转。” 在观云峰的南面有一片小小的湖,湖面就好像一面镜子一般平静,祈和站在湖边。 “你这是怎么了?”他在同门面前可是没有把脸遮住的习惯。而且不反对别人对他的碰触,刚才虚宁想要拉他,却被他躲开,虚宁不解的问。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摘掉手套捡起一根枯枝握在手心,就听见嘶!的一声。跟枯枝在祈和手心握住的那一部分就消失了。两截的树枝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第五章【解惑】 “就是这样,所以你以后距离我还是远一些比较好。”祈和的声音平静无波,重新带上手套。 “这是怎么回事?”虚宁被骇了一下。那种声音不是用真元力或者力气弄断的,倒好像是被腐蚀断的,虚宁扫了一眼那枯枝的断面。 “不怎么回事,就这样。” “什么叫不怎么回事,什么叫就这样?”虚宁恼了,伸手拉他,祈和躲开。虚宁眉毛一竖,两手伸出拉着祈和的披风就要扯掉。 “你住手,这样碰我你不要命了!”祈和伸手打开他的手,但是却被他给抓住手腕,握的紧紧的。祈和抬头,看见虚宁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一种若有似乎的杀气弥漫的周围。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虚宁的眼睛越来越红,身上淡淡的传出一股暴虐的气息。 “你碰我就会死,就像刚才那树枝一样!”祈和厉声道。 “那就毒死我。”虚宁的手很快的拉开祈和披风的结。披风哗啦的掉到地上。 “你胡说什么!!”祈和看着他,脸上充满难以置信。 “我说,那你就毒死我啊~我…我…你…我是你师兄。”虚宁看着他说:“你…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既然是你师兄,就不能那么放任你。” 祈和垂着头,抿着嘴,眼睛有些红,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在莫回谷都没有。他不知掉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知道了。”抬起头露出微笑,“谢谢师兄。” “呵~”虚宁挠了挠头发笑了一下,然后说:“走吧,我带你在转转,往那边走时一片枫树林,师妹很喜欢的。”虚宁蹲下捡起斗篷,把上面的叶子给拍掉,递给祈和。 “好。”祈和笑,然后重新穿上披风,“那她一定有空就去舞剑。” “没错。”虚宁点头。 祈和看着走在前面的虚宁,刚才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现在身体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就好像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样,但是祈和感觉的到,有很大的不一样。 他只能感觉到了双婴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在他看不见的那个地方聚集成型。但是他无能为力,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俩人分开后,地点不同的分割线===== “虚和师弟,你出关了。”虚清在一块山岩上看见祈和,他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云海,坐的非常靠外,而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加瘦弱,此时好像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把他吹到下面。 “虚清师兄啊!”祈和转过头就看见虚清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似乎是坐了太久,站起来的时候不是很稳,身体晃动了一下,虚清连忙伸出手。“小心” “没事的。”祈和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收了回来,然后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师父来让我叫你去一趟。”虚清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不但比上次见面瘦弱很多,就连脸色都变的很苍白,嘴唇甚至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粉紫色。 “我知道了。”祈和整理了身上的斗篷一下,然后把帽子戴上。虚清看着这样的祈和皱了一下眉头。“你还是不要这样去了。”低声说道。祈和抿了抿嘴,心中一叹,解下披风放入乾坤袋中。 霄山派的正殿在青竹峰上,这是玄星子的住所。玄星子跟其他几峰的峰主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祈和。良久之后,虚真笑着说道:“虚和师侄,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想询问你一些问题。” “师叔请问。”祈和欠身行礼。 “你可知道你当年筑基的时候出现过劫云。”玄星接着问。 “有听到师兄提过一句,只是没有在意。” “你可知道那代表什么?”玄星看着他。祈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修真者本就为天地所不容,毕竟是逆天的行为,但是筑基期就出现劫云的却是闻所未闻。”其实当时虚宁提到出现劫云祈和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从未听说过筑基期的修真者会有劫云,就算是妖类也不不可能。 现在想来,自己身为药人的身份,也许修真就是个逆天的行为。当然,祈和不会说。 “可是你却出现了。”一旁的玄清看着他。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说:“对此我也是一知半解的。”玄星看着祈和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那劫云我们就不说了。你告诉我们,你这一身的鲛绡纱是怎么回事?”玄星的口气出现了少有的严厉。 “鲛族赠与的。”祈和眨了眨眼,他不明白为什么玄星会是这样的口气。 “赠与?”一旁的玄机挑眉,“你知道你这一身鲛绡纱在修真界是什么价?” 祈和摇头,他回山门虽然有些日子了,但是那些正常同门之间的交往还是没有的。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仍旧一知半解。 “有价无市。”玄机看着他,“外族与修真者完全就是敌对关系,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伤了他们,把这衣服掠夺过来的。” 祈和一愣,他有听鲛人王提过人族跟他们的关系不睦,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还真是…“没有,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斗不过穿这么华丽衣物的鲛族吧…况且鲛族还在海中都是不穿衣物的。”那就更没有地方去抢了。 抿了抿嘴继续说:“这衣服我是救了一个鲛族,作为谢礼赠与我的、”不能说还有很多套。“我看着有避毒的效果,质量也不错,就一直穿着了。” 其余众人对视一眼,不同程度的缓慢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说法。毕竟现在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解开疑惑的玄星脸上露出微笑,“虚和,我跟你的师伯师叔已经商量过了,你们观云峰一门,可以再其余几峰随便择师。” 祈和一怔,有些不明白,“掌门师伯的意思?” “因为玄云师弟,”坐在一旁的玄机子看着祈和,斟酌着词语的说:“的特殊原因,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可是来找我们解惑。” 这就是大师兄口中的抢徒弟吗?祈和抿了抿嘴,露出笑,“弟子明白,多谢掌门师伯,师伯跟众位师叔的惦念。”说完再次欠身。虚宁有说过,玄字辈表面上的关系都是不错的,但是私底下都在争脸面,看着有好的徒弟都想着划拉到他们那里。记得当时自己说这一点跟世俗很像,虚宁笑道,修真界本就是放大版的世俗。 祈和想,他有些明白了。 =========== 天空阴沉而昏暗,黄沙跟随者打着旋儿的风一起舞动。 女人看着那个年轻的男子走出屋子,进入厨房去煎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算笑容的笑,然后颤抖的扶着墙壁,来到了不远处孩童的身边。双目有些哀伤的看着他,眉心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只有他们这样人才能看见的黑烟飘出,掺合着整个村子所囤积的黑烟一起飘向那个孩童的眉心处。 “少尊主,您醒了吧。”淡淡的有些嘶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他睁开眼睛之后,女露出一抹微笑,然后颤抖的回到自己刚才躺的地方。 孩童起身,往那名年轻男子煎药的厨房走去。女子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留恋,再次缓缓的闭上,便再也没有睁开。 “我叫惊蛰。”孩童仰着头,逆着光看着那个递给自己糖丸吃的男子,其实那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苦。只是… 惊蛰睁开了眼睛,手伸入怀中,拿出那具有裂痕的面具,声音低沉的就好似呓语一般,“祈和…我又梦见第一次见你的情景了。”说着,把那具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影子跪在他的塌边,看着他再次把面具戴在脸上,每次早晨醒来,他都会怎么做,似乎是在回味什么思念什么,影子不懂,而这也不是他该懂的。 ☆、第六章【劝服】 惊蛰把脸上的面具拿掉,重新放回怀中,睁开眼睛坐起,“鲛绡纱查到了吗?” 影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任何消息。” 惊蛰的脸很阴,摸了摸怀中的面具,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走到一旁的铜镜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一撇。看了一眼仍旧跪在那里的影子。拿起台子上的梳子扔给他,然后就坐下。重新闭上眼睛。 影子起身,拿起梳子开始缓缓的整理着他那头长发。 很让人惊讶,惊蛰以为以他现在的状况,至少要十年才能恢复到成年状态,但是似乎被祈和的死这事一激,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八成功力。而剩下的两成也只是时间问题。 影子停下手,把手中的梳子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惊蛰睁开眼睛,起身。影子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他的衣服给他穿好后,退到一旁。 “父亲仍旧在闭关吗?” “是的,尊主仍旧在闭关。” 惊蛰抿了抿嘴,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往门外走去,留下一句,“找人看着霄山派,有什么动向就来回报。” “是。”影子欠身应道。 ---------------地点的分割线-------------------------- “师父…”虚空站在玄云的背后,童声童气的叫道。 “什么事啊…”玄云抱着自己的酒葫芦,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说。 “二师兄让我找您来拿丹炉。”虚空看着没有什么反应的师父又说:“大师兄说您这里有一个顶好顶好的。” “恩。”玄云这才半眯着眼点了点头,“我这里是有一个顶好顶好的。”说着把手伸到怀中,掏了半天,拿出来一个一个手掌就能握住的炉子,递给了虚空,“哪~拿去吧。” 虚空看着手中小巧的炉子,“这是丹炉…”显然是很惊讶。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玄云看着他挑了一下眼角,然后搂着自己的葫芦又开始的喝了起来。 于是虚空就两手捧着一个小巧的炉子去找祈和。一见到祈和嘴就是一撇,“二师兄,师傅真的糊涂了,这哪是什么丹炉啊,做香炉都嫌他小。”说着把手中的炉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祈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炉子,露出宠溺的笑,把炉子放到地上,手中捏起一个丹诀,然后在一指炉子,炉子就好像见风就长一般,转眼间变作了一人多高。 虚空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个炉子,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就是他刚才带来的小炉子。 “六儿,在修真界来说,物件大小其实并不能决定什么的。”祈和笑着解释。 虚空看着他,眨了眨自己那双大眼,“二师兄,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不要穿那件大大的披风,也不要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好不好。”伸出手,拉着祈和的衣角撒娇道。然后看着他带着捆到手肘的手套,嘴一撇,“我喜欢二师兄手的感觉,暖暖的很温柔,不要戴这些讨厌的东西好不好?” 祈和的眼中闪过黯然,他又何尝不想呢,但是…不可以的。所以祈和摇了摇头。 “为什么?”虚空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角,“二师兄是不是不喜欢六儿了,是不是六儿做错了什么。” “没有,不是六儿的问题,是二师兄的问题。”祈和摇了摇头。 虚空看着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什么,但是看了很久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抿住嘴,低下头。 祈和的手握了握,最后还是抬起放到他的头上,虚空离开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祈和。 “二师兄…二师兄不想…”害你。祈和的嘴唇颤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吐出那两个字。 “二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告诉六儿,六儿会想法子的。”虚空看着他,很认真的说。祈和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不是要看师兄炼丹么,材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准备开始…”祈和的话被打断,被虚空抱住自己腰部的举动打断。 “松开,快松开。”祈和一惊,立刻想要拉开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的毒什么时候会暴走,万一这个时候…他不敢想。 “是因为毒吧。”虚空牢牢的抱住他的腰部,任由他如何拉扯都不松开,仰起脸,看着祈和。祈和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下。 “是因为毒,对吧。”虚空的口气很认真。祈和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祈和看着抱着自己腰部,仰脸看着自己一脸坚定的孩子,心中莫名的一酸。声音沙哑。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虚空看着祈和的眼睛,稚嫩的童音很坚定的吐出字句,“织绩为纱,曰鲛绡。能避百毒,其上品则绘有纹。曰锁云。其纹具禁锢之效,锢摄魂魄、封锁毒效、封闭神智皆为上品,然,鲛人世代避世,无处可寻也…” “这是玄机子师伯那里藏书所收录关于鲛族鲛绡纱的一些记录,摄魂师兄肯定用不上,那么就肯定是避毒,但是我记得那时师兄身上的锁云纹,明丽的闪光,那么就一定是封锁毒效,那么亮的光芒…那毒一定是很厉害的,师兄,自己也是很难受的吧。”虚空看着祈和,很认真的再问。 祈和抿嘴露出一丝有些牵强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说:“松手吧。” “不要,师兄要把手套摘掉,要换掉鲛绡纱。”说着看了一眼他身上明丽的料子,嘴角一撇“还是跟我们一样穿门派的衣服,不然这样看你总是觉得跟我们不是一起样的”他看着祈和没说话,嘴一撇“不就是怕毒到我们么,有什么的,我可是打算成为修真界第一炼器师,一定能做出比鲛绡纱更好的避毒物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真是的,二师兄怎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下给你下这么恶毒的毒呢!” 祈和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露出一抹笑容说:“好,我穿门派的衣物,但是手套我不会摘的,而且…若是出了观云峰,我也会穿上披风的。” 虚空抿住嘴,眼睛转了几圈,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样好了。”显得有些不是很情愿。然后笑着说:“那师兄开始炼丹吧,我要第一个当试吃的。”说着露出大大的笑容。 祈和一怔,然后有些呐呐的说:“我不是在炼糖丸。” “啊呀~师兄开始吧,开始吧,我还没有见过人家炼丹呢。”说着就松开抱着他的手臂,把祈和推向丹炉。祈和看着这样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专心的调动灵气,准备炼丹。 所以就没有看见,虚空那双大眼飘向窗户外,冲着门外面的人眨了眨眼睛,一副万事搞定的样子。 “呜呼~”虚真晃着合着的扇子,笑着对身后的三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往南面走,来到那面湖旁才说话。 “二师兄以后不会再那样了吧。”虚枫往回看了几眼。 “应该是不会了,六师弟可是很机灵的。”虚阳说。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天良的家伙,竟然对二师兄那么好的人下毒…”虚真嘴一撇显得很不屑。 “恩,就是。”虚枫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因为她想起来在怀凌哪会,祈和身上被种了蛊,他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估计跟那蛊也分不开。 “二师弟对于医药的造诣很高。”虚宁皱着眉头说:“能让他为难成这样,而不得不采用这种法子的毒,一定非常的棘手。”说到这里一顿,“不过我想以他的聪慧,解毒一定是迟早的。” “那是自然,一般二般的毒到二师兄那里根本就不够看。”虚枫接口,在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她,毕竟当初在怀凌的时候,她跟他相处过不少的时间。 三天后,祈和的第一炉丹药出炉了。是丹药中最基本的回春丹。再修真界丹药分为上中下三品,而这其中又分为三阶。这回春丹就是属于下品三阶的丹药,炼制材料不难找,炼制也不怎么废功夫。回复真元力的效果自然也是一般了。 虚空想拿走当糖丸吃,祈和没让。因为这种丹药很简单不浪费什么东西,所以祈和稍微修改了一下。于是,在某次虚宁不甘寂寞找虚清比斗乏力的时候吃了一颗。那天虚清万年不乱的衣衫被刺啦了好几条口子。 只是动了几味药的含量,就能把下品三阶丹药改成了下品一阶。这件事情,在霄山派再次起了震动。 ☆、第七章【作弄】 从墨竹峰出来的祈和舒了一口气,这几个师叔师伯里,就数身为女性的玄真师叔的医药造诣最高,这次自己偶然改动了药方,使得回春丹提升效果,让她惊讶不已。 要知道这种越是普通越是低阶药品的使用率越高,因为材料好找,炼制也不费什么事情。所以被改动的可能性也很大。这回春丹也不是没有人改过,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只是改动几味药的含量,就能进阶的。 此次前去,一来是讨要药方,二来,其实就是希望祈和能转投到她的门下,当然,措辞肯定是很委婉隐晦的,但以祈和的聪慧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不过他没有这个心思,自然就含糊略过。 其实这样的事情,这几天以来他已经做了很多次,包括青竹峰的掌门师伯那里。 祈和心中有些不郁,自己的师父怎么说也跟他们是同门,只是因为师父如今变成这样,就想着法子挖他的徒弟,未免太不顾惜多年的同门情谊了,而且他们又都是修真者,同门的时间肯定比凡俗中的时间更长。 “二师兄”悠闲的坐在木鸟上,在观云峰的上空慢悠悠的晃悠着的虚空,看见祈和之后,立刻站起来,冲着祈和疯狂的摆手。 祈和心中一笑,飞向他“这又是什么呀”看了一眼他身下的木鸟。 “我做的木鸟,用来飞的,怎么样,不错吧!”说着用真元力驱动他,木鸟嘎吱嘎吱的扇动有些僵硬的翅膀,在天上飞了几下,又滑翔了一会,最后虚空乐呵呵的停在祈和的面前,一副夸我吧,夸我吧的表情。 “是凡木吧。”凡木就是世俗中那些毫无灵气的普通木头。 “是啊。”虚宁点头,“观云峰的树长的那么好,砍了太可惜,我们要爱护树木,爱护环境。” “你啊!”祈和冲着他宠溺的一笑,然后说:“你想要用凡木不是不可以,但是毕竟是凡木,支撑不了太强的真元力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虚空脚下的那只木鸟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 虚空一怔看着脚下已经有分崩离析的木鸟,脸色一白。然后木鸟碎裂。那瞬间惊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但是很快的就被安心取代。 “下次要不这样玩了,若是我不在,你可如何?”祈和抱住虚空低声责备他。但是眼中的担心还是藏不住的。 “我就知道二师兄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说着抱住祈和就在他的怀里蹭。 “不要胡说,你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姐跟五师兄,哪个不疼你,就你自己喜欢胡闹。”祈和抱着他,往下飞去。落在地上放下他。 “才不是呢,我早就看出来了在大师兄眼睛里,就二师兄是他师弟,我嫌弃我们几个资质不高,不够聪慧。觉得不配做他的师弟,三师兄木木的,就知道对四师姐言听计从。四师姐整天逗三师兄玩,有时候也耍我,五师兄最坏了,那魔方他自己弄不好,就说这个根本就弄不好,说我弄的是坏的。整天就知道欺负我打击我。”虚空说着,还很委屈的抱住祈和又蹭了蹭。 祈和皱了皱眉头,但也是柔声道:“哪里是这样,大家都是很疼你的。”然后蹲下看着他,“我们的虚空怎么可爱,大家怎么会不疼你,不喜欢你呢,只不过是表达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虚空嘴一撇,心中不以为然,别看他年纪小,他见过经历的事情只怕比眼前这个看似比自己大很多的二师兄都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会不知道! “呦~我就知道那只木鸟是肯定不成的!”虚真摇着手中的扇子晃悠悠的出现。一脸了然的表情。虚空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祈和看了看虚真,然后笑了起来,对虚空说:“六儿,你还说你五师兄最坏了,看看,他现在在这里等你不就是担心你掉下来么” “什么担心我啊~是想看我笑话吧”说着嘴一撇,“二师兄,我先走了。我去换种木头做木鸟,这次质量一定会过关。”说完不再看虚真一眼的跑走。虚真看着虚空跑开直至看不见,才轻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扇子合着,轻轻的摇了两下。 “你不应该这样的。”祈和看着虚真,不赞同的说。 “没事的,小孩子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虚真显然不是很在意。 “你还打算让他记你一辈子啊。” “一辈子也不错啊。”虚真低声道。 ================== 祈和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脸色有些凝重。 这段时间以来他体内的黑白双婴似乎被什么吸收了一样,越来越小。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了下丹田处的那枚刚刚凝结不久的金丹。 那伴随着自己那么久的双婴,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的消失了。祈和有些怔神。 “哇……”一声尖锐的,绵长的声音划破了观云峰还算安宁的早晨。祈和一惊,然后立刻听出那是虚空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往他的住所遁去。 入目的… “六…六儿…你!”祈和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虚空站在自制一人高的镜子前,憋着嘴,看着自己,让自己惊叫的自己。 睡前穿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绣着福字的肚兜,下身穿着一条几乎透明的绸制衬裤。脚踝上拴着铃铛,而脸上的眉心处,也点着一个红红的点。再加上头上的扎着的总角,整个人看着格外的喜庆。 “二师兄!!”看见了祈和,万分委屈的扑到了祈和的怀中,“我一睡起来就这样了,肯定是那几个坏师兄。” 祈和到是想辩驳两句,但是……这事情太明显了,除了他们没有人会怎么做。 “肯定是五师兄出的主意。”虚空趴在祈和的怀中恨恨的说,然后看了一眼身上的肚兜,嘴一憋,“我认识这个绣工,是四师姐的,有四师姐就一定有三师兄这个帮凶。”说到这里,抓住祈和的衣物认真的说:“二师兄你要帮我报仇。” “报…报仇?” “是的。”虚空很认真的点头,然后用自己白嫩嫩的胳膊擦了擦眼,“我还从来没有被怎么作弄过呢。”一脸愤恨的说。然后转向祈和可怜巴巴道:“二师兄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在让你二师兄帮你什么啊?”这时虚宁才走了进来,鬓角处微微湿润。应该是刚刚运动完回来。所以才会晚一些过来。 虚空看向虚宁,脸色变的非常正经,“大师兄也要帮我。” 虚宁一怔,随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祈和,祈和冲着他无奈的一笑。 于是… “永远长不大的正太六,你…你…你怎么能做这么没有格调的事情。”暴怒的声音是从虚真的住所传出,虚空撇嘴冷冷一笑的转身去了虚枫的住所。 事实证明,蛊女在某方面还是比一般人对付起来麻烦,但是…有祈和在啊…所以……至于只是作为帮凶存在的虚阳只是象征性的拉了三四天的肚子而已。还好他是修真者,若是一般人恐怕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最后虚真顶着一张五颜六色据说会持久一个月的花脸,咬牙切齿的冲着虚空呲牙。虚空则冷哼一声抱住祈和。 而虚宁看向虚空的眼神也稍稍变了一些。虚空垂下眼帘心中笑着,不管在这里,还是在自己原来的世界,自己可都是顶着天才这个词汇的。 这段时间的‘胡闹’很成功的让不怎么看的自己的大师兄改观,不过,仍旧很明显,在他的眼睛里,二师兄仍旧是最厉害的。 不过,这样说倒是的确没有错。看向抱着自己一脸无奈的祈和。在他的怀里又蹭了两下“二师兄,你教我学医好不好” 祈和一愣,看着刚才在自己怀里笑的跟个偷腥似得猫一样的小师弟,宠溺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我就知道,他对小孩子一点戒心都没有,这个心性到了修真界…不,哪怕是凡俗界,也会被吞的骨渣都不剩下。 ☆、第八章【温泉】 脸上的彩色终于退掉的虚真,很不爽的看着他的小师弟,“我说六儿,你也太不地道了吧,竟然舍得把我美美的脸给涂成那个样子。” “谁让你跟四师姐那么对我,所以我就报复了,我这人最是记仇的。”说完还扬起脸,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 “可是你那样真的是很可爱啊~”虚真飘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不过看见虚空的表情之后妥协的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跟三师兄四师姐不是也被你作弄回来了,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虚空想了想也是,口气就稍稍的软了下来。 “是这样,前几天我见到大师兄拉着二师兄比斗…” ============== 祈和坐在玄云子的面前,有些紧张的看着玄云子。他刚才拿了他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清神丹’给玄云服用。这个丹药是他结合药性跟玄云脉搏上所表现出来的症状,配制出来的。 若是所用之药无错的话,他应该能清醒过来。当然不会很久,因为他这个丹药只治标不治本。对他这个病的根本,祈和也是无能为力的。 玄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祈和,露出微笑,“虚和。” “师父。”祈和脸上一喜,看到这样的玄云子,祈和知道成了。 “去把你的师兄弟妹叫来。”玄云微笑这说,然后看了看手边的酒葫芦,把他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是。”祈和起身,退了出去。 玄云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卧房,又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装着清神丹药丸的瓶子,低声说道:“白哲青,你们家的孩子果然对医药方面的天赋极高,我这样都能医治得了。”之后顿了一下,“收他为徒果然是对的。”但是眼中却闪过黯然。 “什么!师父醒了,让我们过去?”虚空抱着怀中的木鸟惊讶的问。 “是的,我研制出一种丹药,使得师父能苏醒过来一段时间。”祈和笑着说。 虚空看着祈和,用一种很无语的表情,最后才说“为什么要医治他呢?” 祈和一怔,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医治?” “如果治好他,以师傅的脾气,一定会让我们练功练功练功。练功好讨厌的。”说完就嘟起了嘴。显得很不高兴。 “虚空。”祈和低下身子,柔声道:“你应该问的是,你二师兄为什么不在早些把师父医治好呢。不要在有你心中的那些心思了。师父让我们练功是为了我们好的。” “是呀,六儿。”虚真摇着扇子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然后对祈和说:“我已经给三师兄四师姐发去传讯了,他们回到主堂集合的。” 虚空白了他一眼,“师父很严厉的,以后有你受的。” “不能因为师父严厉就存那样的心思。”祈和伸手轻轻的点了他眉心一下,然后说:“走吧,莫让师傅等久了。” =============== “我就知道。”虚空咬着牙慢慢的跑动着。 “知道什么~呼~呼~~”虚真同样吃力的跑动着,平时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的下摆已经出现了斑驳的泥点。 “那个老头子一定是嫉妒我,不然不会怎么折腾我。”虚空一脸的愤恨之色。 “师父有什么好嫉妒你的。”跟在他后面的虚枫。面色潮红的说。 “嫉妒~我可爱,嫉妒~我年纪比他小~嫉妒~我是正太,嫉妒~我不~喝酒。”虚空喘息的说。 “跑步的时候别说话,容易岔气的。”跑在最前面的虚宁面不改色的说道。 “不怕,有二师兄呢。”虚空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跑。他跑的格外费力,因为他个子小,而且身上还有负重做的器,所以就格外的吃力。 闻言,那个跟他并排跑着的虚真脚步顿了一下说道:“若是有一天二师兄不在了,你当如何。”语罢,脚步加快跟上了虚宁。虚枫撇了他一眼,继续在他身后。 虚空抿住嘴,不在说话,只是沉默的迈动自己好似灌铅的双腿。还今天还有三座小峰要跑呢。要攒些力气。 “是不是觉得为师太过于苛刻了。”玄云子双手拢入广袖中,眯着眼睛看着围着山峰跑的众位弟子,对着身后的祈和说。 “师父如此做,自然是有道理的。”祈和看了一眼那几个吭哧吭哧跑的小身影,心中虽然不忍,但嘴上还是恭敬的说。 “玉不琢不成器,这料子,自然是要琢磨的。”玄云子的三角眼半眯着,然后看了祈和一眼,突然露出微笑,“虽然说你的路不在他们那条道上,不过若是你希望如此,便也是可去的。” 祈和一怔,立刻作了一揖,“多谢师傅。”语罢,纵身从山峰上跳了下去。玄云看着他融入拿几个小黑点。脸上露出了笑意。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虚真看着突然落到自己身边的人,一怔。 “想下来,便下来了。”说着,速度慢了点,跟虚空并排,“你还能坚持吗?” “当然。”虚空咬着牙说:“我一定会跑完的。”虽然嘴上不好,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修真者容纳灵气是要通过身体内的经脉来吸收的,所以霄山派有专门的剑法刀法棍法啥的,当然,打坐也是可以的,不过那是要在金丹期了,向他们这些就必须需要对肉体的锤炼才能得到这种效果。 他们这里虚宁不需要向他们这样,而祈和据玄云子说,也是不需要的。但是虚宁跟着他们跑了,祈和后来也下来了。 =========== 观云峰有几座笑的山峰,虽然修真者有自净的功能,但是仍旧会出汗,只不过很快就会消失。不过即便如此,有些修真者仍旧保持有经常洗澡的习惯,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资较浅的。向那些修真岁月长久的,比如玄云子那一号的。你问他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只怕他们自己也不会记得。 但是虚空他们不是,他们是新鲜的鲜嫩人。所以跑完步就去其中一座被他们命名为落霞峰的小峰上泡温泉。落霞峰是霄山派的十大景色之一。每到傍晚,即将逝去的晚霞就会把天边渲染成绛红色。 虚真最喜欢的就是泡在温泉里,手里喝着自酿的米酒。看这样的景色,配上香醇不已的米酒是最最合适的。后来虚空也喜欢上了这里。不过他不喜欢酒,或者说非常讨厌,见虚真喝一次就会批斗一次,最后虚真被他烦的没法子了,才在他面前不在喝酒。但是仍旧有此爱好。 而此时… “六儿是在唱歌吧…但是曲调怎么这么怪异。”虚真把头发用一块方巾包裹住,束在头上。 “恩,是在唱歌。”祈和用一块麻布围着下身,坐到温泉里。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感觉温泉蒸腾的舒适感。虚真突然感觉祈和身上传来一种美妙的感觉,让他心神一阵恍惚。 “给我一只受,可以不可以…”虚空的声音恍恍惚惚的从旁边的池子里传来“天天抱在怀里,陪我看韩剧…” “这小师弟唱什么呢,怪腔怪调的。”这时虚宁也用浴巾围着下身出现在祈和的身边,祈和睁开眼睛,冲他一笑。虚宁就觉得胸中的心脏猛然卸掉一拍。 “给我一只受,可以不可以,最好有小酒粒,笑容很甜蜜,”旁边的池子传来了啪啪的排水声,显然虚空不甘于唱,也开始活动起手脚了。这样的声音惊醒了虚宁,“嗯哼!师弟?” “恩?!什么?”祈和显得有些迟钝,看着叫自己的虚宁笑着说:“这温泉太舒适了,我都有点像睡觉了。” “呵呵~”虚宁笑了笑,然后下水,看着仍旧在恍惚状态的虚真,水手弹起一丝水,喷到他的脸上,而这时虚空也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捂了捂鼻子,有些尴尬的一笑。 “嘿嘿~我看见了,五师兄看二师兄发呆了。”说话的是刚才在旁边池子唱歌的虚空,就看见他身上围着一个粗布,站在那里。白嫩嫩的皮肤被温泉的蒸汽熏的红彤彤的,显得非常的粉嫩。他捂着身上的粗布,跳进来池子,冲着祈和伸手,“师兄…”然后就扑到了祈和的身上。 虚真看了缠着祈和的虚空,嘴瞥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屑。而非常不巧的是这个表情让虚空看见了,他黑溜溜的眼睛一转,嘿嘿一笑,来抱着祈和手,缓缓的来到虚真的身边。 “干嘛!”虚真挑眉看着一脸阴谋笑意的虚空。 “经典的单凤眼睛,朱唇欲滴。”虚空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脸颊上唱道。然后手划过他的颈部来到腰部,继续唱:“肌肤光滑有弹性,腰身要细。”唱到这里脸上露出有些诡异的笑。而虚真的面部则有些呆滞,他似乎…貌似…可能…大概被一个小自己很多的小鬼给调戏了。 “身材不能太过高,1米67,偶尔淘气耍脾气,也不介意…”唱到这里虚空脸上的笑容扩大。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噗!”祈和一个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第九章【调戏】 “你…”虚真眉头一挑,就要发怒,但是虚空停在他腰间的手猛然抓住某件东西就是一用力。 于是…虚真同志腰间的那块布掉了,于是…… 场中出现了短时间的静默,不过很快的…也许是因为那种没有被包裹的感觉太明显,虚真在虚空还在奸笑的时候,伸手拉下了他身上的那块布…在于是…俩人勉强算是坦诚相见了。 “呵呵呵呵~噗~呵呵~”祈和是在也忍不住了,开始低声的笑了起来。虚宁则抿着嘴,努力的板着脸,似乎是想维持一下大师兄的威严。但是最后还是转过身肩膀抖动,开始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你……”虚空的眼睛瞪了起来,最后嘴一撇,顾不得飘在水面上那一块属于他的布,扑到了祈和的身上,抽噎道:“二师兄,五师兄毁了我的清白。” 于是…场中再次出现了静默,而虚真似乎被这句话雷的不轻,抓起布重新把自己围起来,大步的走到祈和身边,瞪着眼睛看着虚空,“清…清白!我拉掉你的就是毁你清白,那我的清白呢!!”很明显,虚真有点…所以就语无伦次了。 “这好像跟清白无关吧。”祈和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虚空斜眼看了一眼,明显也是被自己话囧到的虚真,“我可是白白嫩嫩可爱清纯的粉嫩小正太,他……”眼睛上下的扫视着他,最后哼了一声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千人枕万人骑了。” ……众默 “墨。妍。流。澈!!”虚真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而虚空脸上的表情僵住。 “天机墨妍,难怪小师弟对于‘器’的造诣那么高,原来是天机家的人啊!”虚宁看着虚空僵住的表情,淡淡的说。祈和看了他一眼,拿起飘在水面上的布,把虚空重新包裹了起来。 “别闹了,你看看你五师兄的脸色都快滴出墨来了,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祈和把布在他身上围了几圈。 虚空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最后斜眼看向仍旧虎这一张脸看自己的虚真,低声说道:“好么,好么。我成承认我说的过分了…但是…楚国左相的三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一点可是天下皆知的。”虚空垂下眼帘,好似无心的说。 虚宁挑起了眉头,眼中的神色就好像在说,这俩师弟还真是好大的来头啊! “你们俩原来就认识!”祈和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虚空会怎么说。 “那当然…他不认识我了。楚国左相的三公子,在楚越两国都是很有名气的。”说到这里一顿,低声说道:“纨绔子弟的名气。”祈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怎么纠结这一点。 “你的名气也不小…墨妍家这一带最顶尖最有天赋的子孙,谁想到竟然是怎么个性子,真是不讨喜。”虚真的火气还没有下去,口气自然不会好。 “我…”虚空正要反唇相讥,就听见虚枫的声音传来,“呦…什么事情怎么热闹啊!”随着声音的出现,一道嫣红色的身影出现。虚枫明显也是刚刚洗完,黑亮的乌丝湿润的垂坠着,嫣红色的的衣服被一条绣着银色纹路的腰带束着。在腰带下端缀着一串小小的银铃,走起路来叮当脆响。 “没什么,六儿在跟虚真闹着玩呢。”祈和看了虚空一眼。然后笑着对她说。 “哦~一定是六儿又在找虚真师弟的麻烦了,我发现你非常的不喜欢…”虚枫笑嘻嘻的看着虚空,在那里说着。虚阳出现在她的身后,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 祈和看着他们,也露出微笑。他喜欢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很快乐,很充实,只是自己的身体…祈和心中一黯。他已经隐隐的有感觉。那消失了的双婴其实还在,只是自己找不到他们而已。 如今的体内就好像一个普通的金丹期修为的修真者一样。只剩下一颗金丹,或许这颗金丹会随着自己功力灵气的日益浓厚慢慢进化成元婴,也可能自己就会停留在这个状态下一直到死。死…或者…… 祈和不去想,用虚空的话叫做鸵鸟。但是他如今也只能如此。虽然他仍旧能动用毒素,但是体内将近九成的毒素似乎都随着双婴的消失而消失。剩下的一成,似乎也被自己体内的那个蛊给锢摄住。 安全的,至少现在是。所以…就让现在还是安全的他,好好的跟人相处吧。享受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夺取的… “二师兄!”伴随着虚空的一道叫声。一阵水浪泼到了他的身上。缓过来神的祈和就看见周围的几个从上至下已经湿淋淋了。 虚枫嘻嘻哈哈的笑着。这样的笑容在怀凌被灭之后就很少出现在她的脸上了,放下了吧,至少,脸上放下了吧。 “别闹了。”祈和说道,然后看向虚枫,“你也是,一个姑娘家,在一群男人这里…”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虚宁转着眼,看着旁边的风景。虚空低着头在对手指。虚真则在整理被水浇上的头发。……大家都很忙! “总归是不好的。”祈和抿了抿嘴,然后又说“虚阳,带你四师妹下去” “是啊,一个姑娘家,还是矜持点比较讨人喜欢,不过在怎么样也不会随便拉别人的…”虚真说着看了一眼在那里低着头对手指的虚空。 “五师弟莫不是被人…”虚枫一怔,然后脸上露出笑,看了他赤裸着的上身一眼。虚真的身体往水里沉了沉。 “你也差不多一点,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虚宁似乎终于也看不过去,身体侧了侧遮住祈和露出肩膀的身体。又道:“虚阳,你二师兄让你带你四师妹下去,没听见么!” “师妹,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毕竟不是姑娘家好来,呃…还有好看的地方。”虚阳抿了抿嘴,看了池子里的那些人,面色有些为难的看着虚枫劝说道,声音仍旧憨憨的。 “三师兄,你真的很无趣啊!”虚枫眉头一挑,看着虚阳说道。 ================== 自温泉事件之后,虚枫似乎对于门派所派发的衣物就没有新鲜感了。于是就穿着自己的具有浓郁怀凌风情的红衣在观云峰来来去去。有了她的带头,其他的几个人也就没有几个遵守了。 首先是虚阳…其实吧,虚阳的不遵守最大原因还是因为虚枫,让他穿上了具有南朔风味的衣物,包上了头围,其次是虚空,他穿上了自己的小短褂。用他自己的话是,这样的装扮方便他做试验。然后就是虚真,他穿上了儒装。虚和么…他对穿着不挑的,所以仍旧是门派的衣服,不过在研究药材的时候会穿上在莫回谷习惯穿上的那种连袖的围裙。对于他们这种似乎藐视霄山派门规的做法,玄云子完全无视,该怎么磨砺他还怎么磨砺。私下那些徒弟的作为他不予过问。 只是祈和除外。是的,除了祈和。 玄云似乎对祈和抱着很大的希望,重点考校他,关照他。经常亲自跟祈和喂招指点。对于祈和来说吸收灵气完全就不是问题,可问题却是怎么才能更好的运用。 于是,那些对于修真者来说不甚重要的招式,成了他的重点。于是,祈和开始在门派中频繁的走动,不论资历辈分如何,祈和都会跟他们切磋。 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虚字辈的。于是在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内,所有虚字辈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知道了观云峰玄云师伯的二徒弟,炼丹非常的好。为什么怎么说呢… 祈和觉得,总不能让别人白白的给自己喂招吧,于是自己随手炼制出来的丹药就成了回赠品。这样一来就更加的有人喜欢跟自己切磋了,而那些师叔师伯们也乐见其成。毕竟祈和不是他们门下的,不好明目张胆的索要丹药,于是…总之就是这样了。 “虚和师弟的剑术又有所增长啊”虚清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这霄山派同辈之中,除了虚宁,也就只有虚和能使他如此了。他如今已经是元婴期的,而祈和才是结丹期。自己的修为在霄山派已经算是中等偏上了,但是他…虚清看着仍旧在那里一挥一划的舞动着手中无锋剑的人,突然觉得祈和只是在那里就可以入画。虽然如今他只要出了观云峰就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虚清不会忘记祈和的模样。 也许该捡起自己抛弃已经的丹青之术。为了这个随时随地均可入画的人。也…为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打算写几章搞笑主题的…但是,某坑主不得不承认,小白文也好,恶搞文也好…包括玛丽苏文都不是简简单单说想写就写的,于是… 12.21 ======= 童鞋们,下章准备下山,本来想多写点笑料来着…比如虚空站在房顶大喊‘下雨收衣服了’然后观云峰众人囧然,曰。为毛如此说?无解,众摊手。好吧,主要是最近看某文看的太欢乐了,于是… 本章中看见‘雷’‘囧’之类的词,但是其实我觉得这个词形容的很好啊口胡。 其实本来打算重点描述一些虚空炼器的天赋,但是…我忍受不了了,我要下山,我要走剧情…温水炖豆腐果然是要见功力的。我还需要修炼。某坑主自唾之… 最近话多,而且发文晚,主要是因为…卡文啊~~~啊~~~~~ ☆、第十章【下山前】 “师父”虚宁看着坐在山崖上的玄云,感觉他周身之间似乎游离着一种哀伤的气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玄云子。不管是神智渐消之前,还是之后。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师父虽然沉默但是身上的那股永不服输一往无前的气势,是永远不会消退的。而神智渐消止后,他身上偶然仍旧会时不时的流露出来。 玄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云海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来什么,“虚宁啊,你掌门师伯找你有什么事情?” “掌门师伯说瑶阁送来了请帖,邀请我们下月初五去瑶阁的品宝鉴。”虚宁恭敬的说。 “瑶阁啊…”玄云的眉头微微的皱起,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今早卜了一卦,”说到这里顿住,沉默良久才转过头来看向虚宁。 虚宁恭敬的低着头,等了良久也不见玄云子说话,有些奇怪的抬起头看向他。玄云子的眉头皱着,那双眼睛似乎透过虚宁在看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去把你的那些师弟妹们都叫来,我有事情吩咐。” =========== “二师兄,听说那什么瑶阁发了请帖邀请霄山派的人去参加品宝鉴啊!”虚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着祈和坐在那里用药盅碾磨药材。 “恩,掌门师伯在讨论让谁去比较好。” “哦~哦~那师兄觉得师伯会让我们去吗?” “去不去都无所谓,”祈和把碾磨好的药材收拾好,放到专门的容器中,抬起头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双腿一荡一荡的虚空,“你不是说要学医吗。我布置给你汤头歌背会了吗?” “汤…汤头歌!”虚空眨眼然后嘿嘿嘿傻笑。 祈和抿了下嘴,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虚空有些心虚的一笑,跳下凳子,拉着他的衣袖说:“师兄不是我不想背,是那些汤头歌太绕嘴了。”说完眨着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祈和心中一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不想学就算了,有些东西全然无知比一知半解要好得多。”学医不比别的,学了一知半解去给人看病医不好到是在其次,若是害人性命… “嘿嘿!”虚空低头一笑,从脖子上挂着好似长命锁一样的物品中拿出一条手链。用一种银色金属串联着些许亮晶的黑仙晶。 “二师兄,这是我做的储物手链,送给你啊!”虚空把手链伸到祈和的面前。 祈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链,笑着接过说:“好,这是六儿新做的吗?” “是类!”虚空笑眯眯的说,然后指着那个手链说:“不要小看这种黑仙晶哦,可是我特别调制比例绝对完美的,每块黑仙晶都能放东西,这样你就可以把东西很好的分类。” “那很好啊,六儿还真是很厉害呢!”祈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二师兄,六师弟,大师兄让我们去落霞峰,说师父有话要说。”虚枫的声音从门开传来。 “知道了,就去。”祈和起身把身上的围裙给解开。然后拉着虚空准备带着他飞去。 “二师兄,我已经可以自己飞了。”虚空说着把自己那把长命锁从脖子上取下来,手捏灵诀,长命锁就呼呼呼的变成桌案大小。蹦了上去转头对祈和说:“师兄我就先走了,我要让虚真师兄知道,我自己也是能飞的。”话音一落,人便飞了出去。祈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取下腰间的玉佩。 =================地点转折至落霞峰=============== 玄云子盘腿坐在那块巨大的观霞岩上,看着自己的六名弟子。良久之后开口道:“为师,近日将下山一趟,这峰中需要需要主事之人。” 除了虚宁,其余的人都一惊,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 “这次你们掌门师伯,要选人去瑶阁的事情,十之八九会落到我观云峰一脉。这人选便是虚宁跟虚和,”玄云看了一眼虚和,虚和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所以这管事之职便交与虚枫代理,虚真协助。明白吗?” “明白。”异口同声道。 “好,虚宁虚和留下,其他的都退下吧。”说完袖子一甩,虚枫等人对视一眼,恭敬的退下。现在的玄云子可不是之前那个迷迷糊糊的玄云,所以不好糊弄。 “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主事吗?”那些人退下之后,玄云子说。虚宁抿住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而祈和则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师父,那清神丹不能长久吃。”任何药吃久了都会有一定的抗药性。这个病无法用药来除根,也就只能用清神丹来提神,但是毕竟还是会有失效的一天。 “我知道,但是…”玄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祈和抿了抿嘴,“再给我些时间,一个月便好了。我最近在研究一种醒神丹,效果应该会比清神丹好些,不过吃药抵御并不是长久之计。” “我相信你的。”玄云说:“但是没有时间了。”眉头皱起,看向一旁的云海。 “师父…”这时刚才没有说话的虚宁抬起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虚和你下去,还有,把你现在研制出来的醒神丹一会给我。”玄云交代着。祈和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玄云了然的看着他说“我知道没有研究完全的丹药是一定有毒的,但是…为师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不要有顾虑。”最后祈和领命,低头离开。 玄云转头看像虚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师此去的确是可能凶多吉少,但是却也不能放任自流,我如今是依靠虚和的丹药来压制,但是压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反扑一旦出现,只怕就是以虚和对于医药上的造诣,都是无能为力,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多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让二师弟留守吧,若是…若是师父你…多少有个照应。”虚宁皱着眉头说。 玄云摇了摇头,“瑶阁之中…有他的缘法,他是一定要去的。” “那毒尊…还是找师弟去寻些避毒的物件吧,那地方我们上次只是去了外围就…着实太过凶险了。” 玄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总是要有人去的。” =============== “虚清师兄。”玄星唯一的女弟子虚瑶看着负剑而立观望云海的虚清,出声唤道。 “虚瑶师妹,有什么事情。”虚清转身看向那个似乎已经站了很久的女子。虚瑶垂下头,垂在耳际的头发被微风吹拂着,似乎斟酌了很久才说话“虚清师兄又开始作画了么?” 虚清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是如何,不是如何。” 虚瑶垂着头,白皙的颈子好似天鹅的脖颈一般。“没有什么,只是,师妹记得师兄说过,在也不作画了…” “我没有怎么说过,我只是说不想再画了而已。”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还是说,我要如何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伴随着这句话,俩人之间的气氛凝固住了。虚清不在理睬她,继续看向远方的云海。 “虚清师兄,那个地方,是玄云师叔的观云峰吧。”虚瑶抿着嘴,低声的说。虚清没理睬她。 “或者该说是虚和师弟所在的地方吧?”虚瑶的声音扬了起来。虚清猛然转身,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她,“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画了他!”虚瑶的眼睛有些红,声音显得很难过。 “是,我画了他,那又如何!”虚清的声音显得很不耐。虚瑶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而虚清少有的打断别人的话,“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不要管,这些年来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你动不了他,除非你想…尝试一下你虚宁师弟的血凝刀,还有…”一声轻鸣,负在他背上的那把剑出鞘在空中划过淡青色的光辉停留在他的面前。 “你…你竟然怎么对我!!”虚瑶似乎很难以置信。 “没空陪你啰嗦。”那把漂浮着的见天空飞旋了一下,毫无停滞的飞回了背部的剑鞘。虚清继续看向那边云海。虚瑶抿住嘴似乎仍旧想说什么,但是一阵灵力波动从云海处传来。转眼望去,就看见一向对人面无表情的虚清嘴角竟然微微的上翘!!虚瑶骇住。 “虚清师兄,怎么在这里?”一道温和的声音伴随着一道白色的人影落下。白色披风上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虚瑶知道是谁,因为霄山派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衣物。 ☆、第十一章【拍卖会】   “找到了?”惊蛰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一顶乌金制成的冠中。略显阴霾的凤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影子。 “是,根据线人回报,他们在泰安郡外发现了霄山派虚清一行三人,其中一个穿着的就是鲛绡纱制的披风,虽然他们有用隐匿术,但是仍旧被看穿了.”影子恭敬的跪在那里。 惊蛰的眼睛眯起,眼中闪过阴狠,“你说他们一行三人,除了虚清跟穿鲛绡纱的,还有谁?” “好像是玄云的首徒叫做虚宁的。”影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线人还说,他有听到穿鲛绡纱的人管虚宁叫师兄,再次之间我们有得到消息,玄云短短的十年之内收了五个徒弟,这个穿鲛绡纱的应该是他的二徒弟,好像道号叫做虚和。” “虚宁~呵!”惊蛰脸上的阴狠之色全部收敛入了眼中,而眼中的阴霾之色也很快的消失,只留下了嘴角的笑容跟那轻轻的发出的一声轻笑,“我跟虚宁也算是老交情了。”他可忘记不了十一年前在旅馆的那次,他把祈和带走的事情。“我跟观云峰的人还真是有缘啊,当年的玄云老匹夫如此,虚宁如此,如今又加上了这个虚和。” 影子沉默的跪在那里,不发一语。 惊蛰沉默良久之后说道:“继续观察,你可要给我看好了,不要到时候我去的时候他们没有了踪影,那就太不好了…”说到这里,整理了一下衣物。 “是。”影子恭敬的回答。 “你记住就好了。”说着便离开了这里,他的父亲近日就会出关,而此次出关,就是要继续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当年若不是玄云跟虚宁突然出现搅局,他们早就成功了,哪里还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使出这么多的手段。 ============ “泰安郡就是瑶阁的势力范围了。”虚清举起酒杯给自己添上。看着只是喝茶的祈和给他解说道:“瑶阁里内阁的弟子均为女性,外阁的才有一些男性弟子,瑶阁的女子医术都是很不错的。” “是啊,师弟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可以跟她们讨教一二,这修真界若是说起医术来,首推的就是瑶阁了。”虚宁插口道,并且扫了一眼一旁面色平静的虚清,眼角挑衅的挑了一下。 “是吗,那应该是很厉害的吧。”若是有前人留下来的经验做参考,那么一定比自己摸索要来的简单很多。祈和低下头,夹起一箸韭菜炒鸡蛋。 “先不要说这些了,距离下月初五还有十天,后天正好有个坊市,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虚清岔开话题,无视虚宁挑衅的动作。 “坊市?就是那些修真者之间用来以物易物的地方。”他有听虚宁提过,但是还没有见过呢。看了一眼戴在腕子上的储物手链,突然想笑。 “师弟似乎很高兴,为什么?”虚清看了一眼,整张脸都在帽子阴影内的祈和。 “是这个链子。”说着动了一下手腕,让他们看见那被银色金属串着的黑色岁仙晶。“六儿说他最近在研究灵魂与器之间的共振波动什么的…说的挺绕嘴,不过大致意思似乎就是这个器,记住了你真元力跟灵魂的波动,所以除了你谁也打不开你的储蓄物品。”说着似乎仍旧不是很相信的动了动手腕上的链子。 “灵魂与器之间的共振波动?!”虚清怔住,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谁知到,对于器六儿很有才华没有错,但是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什么正太啊雷…晃点…KO之类怪怪的词,弄不懂意思。”虚宁撇了撇嘴。 祈和显然也想到什么低声笑了一下,“是啊,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上次在落霞峰的温泉…”祈和顿了一下想到虚清还在这里,就把本来想说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才道:“唱的那个什么受啊,什么什么的,也是很奇怪,奇怪的词,奇怪的曲儿。” “你们同门之间的关系很好呀!”虚清看着祈和被隐藏在阴影下的笑容,轻轻的说。虚宁的眼刀立刻扫到。虚清直接无视。 祈和一愣,“你们不是吗?我记得虚清师兄有一个师妹跟一个师弟吧。”霄山派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同门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和谐的。上次在比斗台,那个叫做虚成的师弟就是为了虚行出头才出来的。 虚清摇了摇头,一向表情并不丰富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曰落寞的表情,“我的师弟师妹们总是一心想要超越我。而我的目标也是飞升天界,所以同门之间并不亲厚。” “怎么会这样?修道是为了飞升没有错,但是在没有飞升的怎么多年,你们就…”祈和显然有些无法相信他们会怎么枯燥无趣的认死理“还是同门之间多交流一下会好些” “是呀”虚清露出笑容,白瓷一般的牙齿露出‘我也是怎么认为的’看着祈和说道。 祈和有些微怔,他从来没有见过露出这样笑容虚清,莫名的心跳加快了一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也露出了笑。 “嗯哼!”虚宁清了一下嗓子,看向祈和,“师弟,刚才来的时候我发现那边似乎有个拍卖会,凡人的拍卖会,倒是没有见过,不如我们去见识一下。”说到这里一顿看了一眼虚清,“虚清师兄大概是要去瑶阁一趟,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他的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虚清看了一眼虚阳,而虚阳则挑了一下眉,似乎在说,你要无视师父的命令么,虚清抿了抿嘴道:“虚和师弟,我的确有事情要先去瑶阁,你…便随虚宁师弟先在这里转转吧!” 祈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其实…真是山中无甲子,一转眼就已经十一年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各个国家的分布如何,不过其实…这也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 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跟一个周身被华丽料子制成的披风所严实包裹住的…看身型应该是个少年。俩人一进入拍卖会的会场,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其中两个女人的视线尤为热烈。 虚宁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让她们看见广袖下摆上霄山派的标志。那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原来是霄山派的道友。”这名女子一身淡黄色的宫装,头上梳着一个盘桓髻,走动时珠翠轻响。走到虚宁面前轻身福了一福。 “瑶阁的道友不必多礼,我与师弟只是想来看看而已。”虚宁说道。 “奴家瑶阁慧字辈,惠霜。敢问道友?” “我们是霄山派观云峰玄云子门下,我是虚宁,这是我师弟虚和,应贵阁阁主之请,来参加下月初五的品宝鉴。”虚宁介绍道。 惠霜露出微笑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在虚宁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说道:“道友请随我来。”说着要把他们引到专门的包厢。 “不必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祈和说道:“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外面的大厅就很好。”惠霜一怔,然后看向虚宁,而虚宁则点头。惠霜看他们都是如此。便表示知道。自行退下了。 “师姐,那个人就是霄山派的虚宁啊~感觉好和气的样子,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哦!”另外一名女子看着虚宁他俩随便的坐到靠后的椅子上低声的对惠霜说。 “传说自然是有些偏颇的。”惠霜看着虚宁的身影低声说道:“那个穿披风的很奇怪…” “当然奇怪了,披风从来都是在外面穿的,但是现在在屋里他不但穿了,还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那张脸恐怕不能见人吧!”那女子撇嘴。 “不…”惠霜低声说道,周身能散发出那样灵气感的人,绝对不会是不能见人的。而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缓缓的走入。惠霜一怔,没想到她竟然来了。 一名青衫女子坐在了祈和的身边,带起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祈和微微侧脸,看见的就是一个肤色白皙眉心纹有梨花形印记的娟秀女子。是个修真者,周身似乎包围着一股清冽的气息。修为…应该也是金丹期。 “嗯哼!”坐在祈和另外一边的虚宁清了一下喉咙,低声对祈和说,“师弟,开始了!”随着话音刚落,主持拍卖会的人开始说话。 拍卖会的气氛很热烈,似乎那些物品都是这些人万分想要的一般,祈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那些东西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修真者淘下来的旧物件。这些凡人…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气氛一直到一件瓷器的出现出现了冷却。是一件周身布满好似血痕一般的一尺高的青瓷,青瓷上似乎描绘的是人物,但是具体是什么久看不清楚了,因为,那血痕真的很多。 “五十万两银”一直没有叫过价祈和身旁的女子,轻轻的举起手中的牌子,声音一如她周身的气息清冷。似乎没有人想到竟然会有人买这个瓶子,周围发出了嗡嗡的讨论声。祈和隐隐的听到了‘不详’‘诅咒’‘死人’什么的字眼。微微挑眉,这件青瓷似乎有些说头啊!   ☆、第十二章【青瓷】   “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子。”祈和看着拿着那件瓷器渐渐消失的淡青色身影。 “一个女人而已。”虚宁皱眉,显然不是很在意。祈和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他的话,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虚宁道友。”惠霜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祈和跟虚宁同时转身。惠霜抬眼想要看清祈和的模样,但是虚宁一个侧身挡住。“有什么事情?” “阁主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虚宁道友,还望道友移步。”惠霜脸上露出微笑。虚宁的眉头微皱,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祈和打断。 “师兄…”祈和的声音很淡,显然是希望虚宁不要说什么不合适的话。虚宁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对祈和说:“你先随便转转,注意点别走远了。” 祈和点了点头,而惠霜则看向他,希望自己能穿透遮着祈和面目的阴影。但是很可惜,还没有看仔细,就被虚宁再次挡住,并开口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有着很漂亮的唇形…这是惠霜唯一看清一眼的感觉。 ================= 祈和突然没有在闹市区闲逛的心情,于是就往比较偏僻的地方走。走出来城门,来到了城郊外一个不是很高的土坡上。 三月正是桃花绚烂的季节,土坡上看向城内,能看见不少大户人家中种的桃花。这时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宛然的出现。 祈和一怔,看向琴音出现的地方,在城内,似乎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祈和歪着头看着那个地方笑了笑。然后运用缩地成寸的功法几步之下,便走进了城内。还好同事也运用起了隐匿术。不然那些凡人一定会被吓到。 小路两旁是茶社跟棋社。还有几颗青松耸立,周围的景色显得格外的雅致。祈和来到那个传出琴音的门前。似乎也是一个店面,在门头的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一个‘瓷’字。 祈和推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不是很大的堂屋。堂屋两侧摆放着青檀木所制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白底青纹的瓷器。正对着他的是一个柜台,在柜台一旁有一扇小门被一个青花布所遮挡着。祈和走到架子旁看着那些被摆放在白色皮毛上的瓷器。 都是很精致的物件,大小不一,形态不一。以人物为案的很多。祈和虽然对这些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人物的青瓷是最难烧制的。而且这些瓷器上的花纹笔风非常委婉温柔。能看出来一定是一个制瓷大家的手笔。 祈和在堂屋内看了几件瓷器,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那个被遮挡住的门帘,嘴角一挑,走了过去。 那道门帘似乎就是一个分隔两个世界的屏障。门帘内是一家很普通的瓷器店,虽然他里面的瓷器可以看出制作者是名家。但是门帘外… 祈和才发现,原来梨花也是三月开的。细碎的白色花瓣纷扰的飘洒着,梨花树下坐着一个安然抚琴的青衫女子。 是那个在拍卖会上买走那件布满红色痕迹的女子。 祈和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名女子白皙好似蝴蝶翻飞一般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渐渐的琴音略显高亢,最后琴音停歇,女子悬在琴上的手腕停止。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祈和。 “姑娘以琴声相邀,所谓何事。”祈和解下这段时间从未离身的斗篷,放入手链之中。白底紫纹的霄山派制袍的下摆被风微微的吹起。女子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似乎在迷惑,又似乎在怀念。 “只有有事才可相邀吗?”女子的声音淡淡。然后露出微笑,“道友请这边坐。”广袖在身旁一摆,露出白皙的皓腕。一把矮凳出现。 祈和笑了笑,走了过去,撩起袍子的前摆坐了下去。 “道友可会抚琴。” “略通一二。” 女子把手中的琴推到祈和面前,“刚才是我在抚,那么现在便由你吧!”祈和接过琴,轻笑一声,放到自己的膝盖上。低眉信手开始缓缓的拨弄。 女子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一直到祈和一曲抚完,仍旧一直看着。祈和抬起头,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姑娘…” “不要叫我姑娘,”女子说道:“以我的年纪做你的祖母都有剩余。” 祈和一怔,随即笑道:“我忘记了,姑娘…前辈也是修仙者。”修真者的年纪是不能从面相上看出的。 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帘低声道:“道友是霄山派的,那个地方…很好。”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祈和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女子身旁的那个布满红色痕迹的青瓷。 “这件瓷器…似乎?”祈和记得在拍卖会时听见的只字片语。 “其实没有什么的。”女子说道:“这件青瓷上的执念很重,于是那些凡人就会受其影响。”然后眼光一顿,“你我如此相见也是缘法使然,这件青瓷便赠与你吧!” 祈和一怔,五十万两银子也不算是什么小数目,虽然她是个修真者,但是…… “拿去吧!”女子微笑,“我与你也是有缘,拿去吧!” 最后祈和拿走了那件青瓷,有些恍惚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女子看着祈和的背影低声道:“织儿,这便是你的孩儿么,很优秀的孩子啊!” ================= 在从‘瓷’走出来后,站在那条偏僻的小路上,祈和抱着那件青瓷微微的怔神。 “虚和师弟!”虚清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有些恍惚的祈和。 “师兄!你办完事情了?”祈和看着虚清笑的有些僵硬,他刚才似乎最后被迷惑了。只是个金丹期修为的女子… “你怎么了?”虚清看着解下披风后手中拿着青瓷的祈和,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而且身上有股味道。 “你怎么把披风解下了?”这时虚宁也出现了,远远的走来,看见祈和奇怪的问道。祈和在除了观云峰在外面都是会穿上披风的。 祈和有些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然后把那个青瓷抱入怀中,双手在颈间做了一个系扣的姿势,那件披风就凭空的出现,带上帽子,祈和抱着青瓷往他们暂住的旅馆走去。 虚清虚宁对视一眼,看向刚才祈和站的地方,只有一面青石砖砌成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但是祈和的态度很异常。 “怎么回事?”虚清询问之前一直跟祈和在一起的虚宁。 “那件瓷器有些眼熟…”虚宁顿了一下又说:“我记起来了,是在拍卖会上的那件,好像里面的凡人说不祥诅咒什么的!” “那件青瓷!”虚清皱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呀,不过…还是去问一下好了。”虚宁赞同的点了点头。 ============== “师弟睡了?”虚宁跨步的做到了虚清屋内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恩。”虚清点头“我仔细看了看那件青瓷,除了上面有些奇怪的红色痕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能烧出那样的人物青瓷的人,一定是个大家。那件瓷器…”一向少言的虚清少有的话多。而脸上的表情则有着赞叹。 “喂!喂!”虚宁皱眉打断他,“不要给我说这些,我弄不懂的。”然后话音顿了一下,“这件瓷器据说是很早之前就流传下来的,据说是从某个国王的墓里盗出来的,除了那些红痕,本身的价值很高,从烧制手艺到绘功都是顶尖级的,不过据说收藏后的人没有几天都会死,很诡异…” “那件青瓷上我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虚清皱眉。 “还有更邪门的,据说那青瓷自己会唱戏,不少曾经收藏过的人都说,最后都吓得脱手的。”虚宁摇了摇头,拿起被子就准备喝。 同时,一阵依依呀呀连绵轻软的腔调传了过来,而声音的来源正是祈和的屋子。   ☆、第十三章【离魂】   虚宁跟虚清对视一眼,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祈和的门前。 “师弟,师弟!!”虚宁用力的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 “让开.”虚清竖起食中两指,冲着门闩一点。门仍旧毫无动静。虚宁脸色一变,他可是知道虚清的功力,他竟然打不开着小小的一扇门。 眉头一皱,从背后抽出血凝刀,就要运功斩碎那扇门。那扇门却自己枝桠一声的打开。 这是旅店的房间,所以除了朝向不同外,里面的摆设都是大同小异的。应该是一打开门里面能看见一张圆桌,圆桌旁是一座屏风,再往里走就是卧房。 但是他们看见的却是一个有些娉婷的背影站在圆桌边。好像是祈和,又好像不是。于是俩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门自动的关闭了。留下了一室昏暗,与听不清词句的轻软腔调。虚宁手中拿着血凝刀。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祈和的窗前,祈和闭目的睡在床上。白皙的脸庞在眼角旁有一条斑斓的蛇。他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警戒的看着他们俩人。 这时轻软的腔调突然变得高亢凄迷,似乎在诉说着负心人悲哀的悲愤心情。虚宁身体一震,他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深吸了一口气,稳定自己内府的元婴。转头就看见也在勉强抵抗的虚清。 低声笑了一下,“我以为只有我会反映,没想到你也有心结。” 虚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虚宁嘴一撇,“我怎么把虚瑶给忘记了,你们当初…” “闭嘴。”虚清脸色一变,有些狠狠的看了虚宁一眼“我跟她从来就没什么。” “你说同门与你不亲厚是因为他们想要超越你,你…其实是害怕被超越吧,自小便被套上天才的光环,很难受吧。”虚宁冲着他冷冷一笑。“说起天才来,还是我这个师弟厉害,他修仙还不足百年,就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咱俩至少也都修了四五百年了吧。!” 虚清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我可是一直都记得,虚挈师兄是怎么死的…” “闭嘴”虚清的眼睛红了,一直在身边环绕的剑轻鸣一声飞向虚宁。 “喂!你做什么!”虚宁莫名其妙的用血凝刀挡住他的飞剑,刚才那阵曲调震得他内府晃动,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一睁眼就看见虚清一把剑冲自己飞来。 “虚瑶做的事情,是她自己拿得主意,跟我有什么关系,虚挈师兄得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虚清的脸色变的狰狞,眼睛渐渐的泛着红光。似乎有入魔的趋势… “喂!喂!虚清,你怎么了?冷静些啊!”虚宁一怔,虚清口中的那件事情他早先心中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只是…如今看来…十之八九差不多的。 “阿弥陀佛。”一道淡淡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檀香味出现在他们的旁边。随着这声佛号,一串闪着金光的佛珠飞了过来,缠绕在虚清的身上。虚清的身体顿住,闭上眼睛。与此同时,一直在轻响的曲调消失。 虚宁舒了口气,他不想在这里打,倒不是因为害怕虚清,而是因为祈和还在这里,要是万一误伤了… “你是寂空寺的?”转过头,虚宁看见那件淡黄色僧袍上寂空寺的标志。 “小僧正是。”淡然的有些寂寥的声音,虚宁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和尚就在这一点,一个两个就跟那不是人似地。虽然他们修仙者严格说来也不能算是凡人吧,但是烟火气多少还是有些的。 “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虚宁挑眉,眼前这个和尚跟之前见到的不一样,因为他有头发。乌黑的头发被整齐的用一个发带束成髻。带发修行?! “了尘师弟,找到了吗?”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了因?”虚宁一怔,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他找这个家伙也比斗过。 “啊!”那到声音一怔,之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然后就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手拿一串佛珠的光头和尚出现。“虚宁!你怎么在这里?”看见他的了因似乎对他在这里显得很诧异。 “我怎么不在这里。”虚宁抿了下嘴,有些没好气的说,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个,“那是我的师弟。”又看着被一串佛珠套住的那个,“这个是虚清,你应该见过的。” 了因噔噔噔的来到虚清面前,瞪着眼睛看他,“还真是他啊!”然后又看了看床上闭目沉睡的祈和,“你有师弟?玄云子前辈收徒了?” “恩。”虚宁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想提起其他的师弟,就敷衍的应了一声,来到祈和床前坐下。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摇晃,“师弟,师弟…” “你叫不醒的。”了尘和尚淡声道,“他的魂魄以离。” “什么!”虚宁一惊。 “真的假的。”了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盏油灯,把有灯芯的地方放到他的鼻翼处。灯芯没有亮,“真的哎!” “怎么会这样!?”一般人死后才会离魂,因为魂魄去了轮转王那里要进入轮回,当然,也有例外的…“难道要去找个净澧宗的道友给他招魂?!”净澧宗是修真界著名的门派,以招魂引魂抓鬼布阵法什么的而闻名。 “那个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了尘看了看周围,然后不光定格在窗边那个梳妆台上放着的布满红痕的青瓷上,俊朗的眉目皱起,走上前去。拿起那件瓷器,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 “是不是在此之前就听见有人唱戏。”了尘的声音有些颤抖。 虚宁一怔,点了点头,“好像是戏,还有,那件瓷器是师弟今天拿回来的,不过这件瓷器明明是今天在拍卖会上被人拍走的。” 听见这话的了尘抿住嘴,把那件青瓷放了回去。退后几步,把束住头发的头绳拉掉。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垂下。 “师弟你?”了因一惊,他没有想到了尘会怎么做。了尘并没有理他,只是一甩僧袍的袖子,那原本就俊朗的眉目瞬间就变了模样,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哀伤。轻启唇瓣,淡淡哀愁缠绵的强调从他的口中出现。 虚宁一怔,他之前似乎就听见了这样的曲调。虽然他听不太懂,但是大致还是有些记忆的。就看见了尘微微的垂下眉眼在屋内轻轻的踱步,来到床前。看着闭着眼睛的祈和。口中的曲调停下。 “你,为何~~还不来见窝(我)”淡黄色的僧袍袖子一甩。虚宁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因的身边低声说道:“了因,你这师弟…再招魂吗?” “应该是吧…”了因也不是很确定,而了尘则在祈和的床前转了一圈又继续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你这师弟是带发修行?”虚宁问了因,他记得寂空寺的和尚都是要剃度的。 “师父说师弟尘缘未了,尘缘断了,就可剃度了。”了因看了一眼此时沉默的站在祈和窗前的了尘,同样低声的说道。 “师兄,把你的静魂灯拿来。”了尘淡淡的开口,了因从怀中拿出刚才那盏灯,递给了尘,了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给我,是放到他的面前。”说着看向祈和。 了因点了点头放到祈和的面前,灯芯缓缓的亮了起来,从一闪一闪的亮,到最后完全的点燃。 “好厉害,唱戏就能把魂给招回来。”虚宁在一旁惊叹道。了尘没有说话,只是用头带简单的把头发束住,然后手一摆,困住虚清的佛珠回到他的手上。他低下头,低眉信手的拨弄佛珠开始念经。了因一愣,也低下头拨弄佛珠开始念经。 虚宁很不明白的看着他俩,大概过了一息的时间,虚清率先醒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甩了甩头,看向一旁的虚宁,“虚宁师弟,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估计是被什么上身了,竟然攻击我。”虚宁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开始注意躺在床上的祈和。虚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记起来之前的事情了,可能是那道声音引发了他的心结。让他以为…所以才对虚宁动的手。 这个时候,床上的祈和发出一声低喘,他似乎醒了。   ☆、第十四章【瓷碎】 一直到天亮之后,祈和才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显得有些迷茫,缓缓的坐了起来。此时放在梳妆台上的瓷器突然崩裂。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很诡异的是碎片是沿着那些好似血一般的红痕碎裂,那些红色的痕迹也渐渐的消失。化成了点点红色的血渍。 “这…”了因一怔“这瓶子?”虚清蹲下,捡起碎片仔细的看了看,“这瓶子从痕迹上来看已经碎了很久…” “的确碎了很久”了尘的声音仍旧是那么的淡,他看向那些躺在血渍上的碎片,缓缓地闭上眼睛,拨弄起佛珠开始重新念经,似乎想要凭借佛珠来压制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侯一道轻烟从那些瓷器上出现,是一道身着旦装脸上涂抹粉墨的戏子,他轻轻的甩出两道水袖,缓缓的转身看向他们。 所有人一惊,因为这个戏子的脸与了尘的脸一模一样。他看向了尘,那双清明的眼睛充满哀伤低声的道:“你说,要放下执念,才能超脱。”垂下眉眼,看向脚下躺在血渍中碎片,“可是,你说我该如何放下呢!” 了尘的身体一顿,闭着眼睛更加快速的低声念经。 “他如此对我,我该如何回报…他如此对我,我不但无法让他过的好,反而害了他的性命,你说…你说啊…”那戏子用袖子擦着眼角,似乎很悲伤。了尘拨弄念珠的手有些僵硬,但是仍旧执着的念着。似乎是想用经文来平定自己的心情。 “那是爱吧”一道淡淡轻软的声音传来。屋内中人一怔,都看想坐在床上的祈和,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戏子,那双眼睛尽管还很迷茫但是口气却很确定“是爱吧,这就是爱吧。就好像…父亲与…一样。是爱吧”祈和的眼睛变得清明,定定的看着戏子,“你爱他的,对吧。” 啪…了尘手中的念珠断掉,颗颗圆润的佛珠滚落一地。然后就听见嘶~~的一声,那个戏子的虚影消失,地上瓷器碎片下的血渍也被蒸发的一干二净,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了尘蹲下开始一颗一颗的捡着佛珠,被松松垮垮系住的头发有的挣脱束缚垂落。祈和起身,赤脚来到他面前说道:“你不想负他的,对吧。” “施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了尘的身体一僵,然后仍旧执着的捡着佛珠。祈和抿了抿嘴,然后来到碎片前,蹲下开始收拾瓷片。 “举手投足也好,一颦一笑也好,这些皆有风情,这便是戏子的韵味吧。”祈和看着手中的碎片,拿起一片来对着早晨的阳光。这片碎片上是一个戏子的上半身,一个转身,水袖长长的抛出。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自古来皆是如此。”了尘把佛珠握在手中。 “婊子,戏子都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情的。”祈和把碎片收好,然后说:“我要把这个瓷器给拼起来,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手艺高超的师傅。” ======================== 一声脆响,一枚白色的棋子落下。 “那是雪织的孩子啊!”一名宫装丽人喝了一口手边的茗茶,淡淡的说。 “恩~他身上有当初我给雪织种下蛊的味道。”当初赠与祈和瓷器的女子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呵~我倒是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你如此夸奖。”宫装丽人微微一笑。 “一个很纯粹干净的孩子,而且…相当的聪颖,所以我想点拨一下,就会成就大气。” “如烟”宫装丽人皱眉,“雪织的死…” “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在说什么了。”如烟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很有天赋的,只是可惜没有灵根,不然一定引她修仙。” “的确,这世间之事本就不尽如人意,聪明的不一定能修仙,愚钝的也不一定不能修。”说到这里一叹,“霄山派的人送来消息,说西面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如烟眯起眼睛,“三百年了。”然后摇了摇头,“当年霄山派殒了个玄字辈的高手,而玄云虽然没死,但是如今这副模样,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活着总是比死了强啊!”宫装丽人叹了口气,又落下一子,“这几天泰安郡也不太平,周边的小村镇,似乎也出现了…当年的景象,我已经派人去了。” “静妍,”如烟顿了一下,“你师姐…你会原谅她吗?” 宫装丽人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只要她回来,她就是我师姐,她就是瑶仙阁的静慧,我现在…的位子其实原本也是她的…” 如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三百年了,当年…哎…”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指点一下那孩子的医术吧,毕竟凡人跟修仙者是不同的,莫回谷的人…其实都一副德行。” “呵呵,”静妍一笑,“是啊,那群人…可惜看上的人都是没有灵根的,如今莫回谷灭了,倒是出了一个有灵根的,不只是幸还是不幸。” 噔噔噔~这是时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 “进来。”静妍淡声道,如烟微微一笑,捻起一颗棋子落下。 “师父。”是一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女子。 “怎么?” “我听说…”女子咬了咬下唇,“听说西面的那些邪魅又开始蠢动了,我自请缨…” “惠茹。”静妍皱眉打断她的话,“你只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惠茹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一定要去。”她的脸上充满了坚定的神色,污黑润亮的眼睛充满着自己的执着,“一定要去。” 静妍闭上眼睛,似乎想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静妍仙子。”如烟淡漠的落下一子,然后开口道:“小孩子有希望是好的。” “如烟你…”静妍没想到她竟然会怎么说。 “惠茹你先下去吧,现在只是有消息说,但是我们还没有见到就是了,不过最近泰安郡附近不太平,你要证明你有能力去,就先从这里入手好了。”如烟淡淡的说道。惠茹连忙点头,行礼退了下去。 “如烟,这孩子要去的理由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能同意呢…”静妍皱着眉头看着如烟。 “你若是跟惠茹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如烟看了因为自己话愣住的静妍又说道:“当初若不是你师父让你继承瑶仙阁,你是不是也就会直接冲上前去,就好似如今的惠茹一样。” “你与你师姐的情谊深厚,这瑶仙阁中的女子跟他们的师姐情谊又有几个不深厚的呢!”说到这里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当年你师姐觉得她那样做才能更好的发挥瑶仙阁的实力,才能走上更大的一条路,就带着一些弟子走了…但是如今…”如烟长叹一声。 “瑶仙阁如今只是瑶阁…只是瑶阁。”静妍抿着嘴说。然后闭上眼睛,“三百年,惠茹这些年很执着的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 “你难道不是吗,这些年不停的炼制那些基本的丹药为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能找回静慧。”如烟把棋子放回棋盒,又说道:“品宝鉴之后,让寂空寺跟霄山派的那几个人与惠茹一道去周围看看,那几个孩子都是他们门派内最看好的弟子…” “阁主。”这时一声轻唤打断了如烟的话,静妍挑了一下眉说道:“进来。。” “阁主,新月苑来人,她们说在她们地界内发现了静慧师叔的东西。”进来的是惠霜,她恭敬的说道。 “让她们进来,快!”静妍一怔,立刻说道。如烟皱了皱眉说:“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语罢就消失在了屋内。 ================== “看不出来虚和你的医术造诣怎么好,连瑶阁的人都赞叹。”了因看着一脸淡淡的祈和说道。 “承蒙她们谬赞,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是很明白,所以仍旧需要努力。”祈和谦虚的笑了笑,然后皱眉头,“了因,你不去参加品宝鉴吗?” “我对那些不在意,到是你了…你怎么也不去?” ☆、第十五章【固魂】 “对于我而言,这里的医术,便是宝了,其他的…”祈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了因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好似牙签的东西“这个就是我的宝了,最合适的宝。真正好的宝物,是不管它本身有多厉害,而是最合适的自己的,这个东西就是最适合我的” 祈和眨了眨眼看着那根小棍“你确定不是用来剔牙的?”好吧,祈和难得的又幽默了一把。 了因嘴唇微动,手中的那个小棍就开始长大,最后变成了三尺长的降魔杵。他嘿嘿的一笑。 “什么事笑的怎么开心?”虚宁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到祈和的身边。 “没什么”祈和摇了摇头垂下眼,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虚宁皱了皱眉最近祈和的精神不是很好。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投向了一旁手中拿着降魔杵的了因“了因,走咱俩找个地方比划比划去”说着就拉着他走来。 屋内就剩下祈和一个人。祈和放掉手中的书,立起手扶住额头,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拿起书,继续的看了下去。在经过那天晚上之后,他就觉得脑袋时不时的会疼。 “你是霄山派的道友吗?”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然后就是脚步声。祈和转头,是一身淡蓝色宫装的女子。 “我是霄山派的虚和,你是?”祈和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这名女子。 “我是瑶阁的惠茹”那个女子说“我来是因为泰安郡附近的事情”她看见祈和额头出了很多汗,从怀中拿出手绢,伸到他的额头上给他擦拭。 “谢谢”祈和有些艰涩的说,颤抖的放下手中的书。然后用手再次扶住头。 “你很难受?”惠茹询问。 祈和点了点头“这两天总是觉得身上不舒服,头有点疼,但是今天疼的很厉害。”说话间,额头的汗再次流下。 惠茹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别在腰带上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珠子。手捏灵诀,珠子开始凌空自体的旋转,飞到祈和的额头前发出淡淡清凉的气息,祈和觉得脑中一阵恍惚,就趴到在了桌子上。 “你做什么…”虚清进门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一惊,立刻走上前去抱住祈和。 “他说他头疼,我就帮他止疼喽”惠茹把珠子收好,重新别回腰间,白了虚清一眼,之后说“我是瑶阁的惠茹,这家伙的灵魂不稳,我们要是去附近探查,他只会拖后腿” 虚清白了她一眼,把祈和抱起,放到里面的床上,把他的鞋脱下盖上被子。面无表情的对惠茹说“我们都是霄山派的,没道理留下哪一个” “即使拖后腿?”惠茹挑眉显得不是相信的说。 “师弟不会拖后腿的”一身是汗的虚宁扛着血凝刀出现,身后跟着僧袍被汗渍洇湿的了因。 “但是他现在灵魂不稳,如果不好好的稳固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就直接兵解去找轮转王了”惠茹皱眉,这些人到底明白不明白灵魂不稳所代表的意义啊。 “灵魂不稳,就把灵魂稳住”虚清冷声道。 “喂喂喂,我说,稳住灵魂,你以为吃饭呢,说稳就稳,灵魂可是很娇贵的东西”惠茹的眉头皱起。然后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虚和“算了,我试试吧,要是这么死了,到就真可惜了这么好的模样了”说着就打算往外走。 虚宁虽然听见她最后说那一句话心里很不爽,不过仍旧拦住她“不是说要治么,怎么走了” “去去去!”惠茹冲着他摆手“一身的汗臭味,都是修仙者了,也不知道把自己弄干净”说着还再次往后退了几步,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 虚宁抿了抿嘴,还要再说些什么,虚清用眼神制止他“惠茹姑娘…” “成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惠茹一甩手,打断他“我要稳固他的魂魄也需要工具啊,我可没有什么高的能力,空手稳固最娇贵的魂魄”说到这里白了一眼刚才怎么看自己的虚清,越过虚宁走了出去。 ==================== 惊蛰站在洞穴的门口,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嘴一抿走了进去。在大约走了有一息的时间,看见了光亮。在一间石室里有一个四十许的男人,闭着眼睛盘腿坐着。惊蛰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父亲” “你来了,霄漠”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赫然是一双红色瞳孔,他的口气很冷淡,看向惊蛰。 “父亲已经完成了吗”惊蛰面色肃容。 “是的”男人缓缓的站起,伸出右手握住,在握住的同时还发出好似蹦豆子一般的声音。“三百年了…” 惊蛰垂着眉眼,面无表情。男人抬起眼看向惊蛰“霄漠,玄阴珠准备好了吗?” “父亲,只剩下三颗还在凝实阶段,很快就好”惊蛰淡声道。 “恩”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那些毒人要好好的利用,我要让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知道,只有我们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我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明白只有我们才是对的,哈哈哈哈…”男人狂笑的声音回荡在石室里。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惊蛰倒了杯酒在面前的酒杯,拿起,缓缓的含入口中一口。眼睛缓缓的眯上,咽下。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那具面具“影子” 影子的而身影由模糊到清晰的出现在他的旁边。“在” “你跟了我多久了?” “五百年…” “五百年”惊蛰握着面具的手渐渐用力“原来我已经修真五百年了,但是我怎么觉得就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面具“随着修真时间的长久,我就越觉得寒冷,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说到这里突然一笑“其实三百年前的那次被迫兵解…我心中觉得竟然是很好,终于可以远离这种日子…” “哈~”突然惊蛰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一声“三百年…我被几乎击散的魂魄竟然凝实又重新的进入轮回…父亲…还真是煞费心机啊”握着面具的手再次用力。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面具声音变的低沉“影子…在你没有死的时候,你应该感觉过温暖吧,那种太阳照到身上温暖并不灼热的感觉…” “我知道你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其实也知道…我对这个人的态度太奇怪了,奇怪的热切…那是因为啊,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那种自从我修真一来…不,自从变得不是人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从心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暖,他就好像是太阳一般,能发出温暖不让人感觉灼热的能量,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少尊主…很久没有笑过了”影子低声说道“属下已经记不得少尊主上次的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笑!”惊蛰挑了挑嘴角“我经常笑的” “那并不是笑,少尊主,那只是牵扯嘴角”影子有些越轨的说。“属下跟随少尊主很多年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惊蛰伸手摸了摸那具面具“我记得当初他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刚醒没多久。我告诉他我叫惊蛰,呵~其实我哪里叫什么惊蛰啊。我只是觉得霄漠这个名字很脏而已。” 影子沉默,不再说话。而惊蛰则把手中的面具举起,冲着阳光,坚定的说。“你是叫白祁和,那么我就叫你祈和。祁和你听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为你报仇,我会踏、平、霄、山、派,全灭玄、云、子、一、门。” ============= 祈和觉得有人在叫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脸色有些憔悴的虚清,他手中拿着毛巾,看着睁开眼睛之后的祈和,舒了一口气,声音嘶哑道“师弟你醒了?” “虚清师兄”祈和皱着眉头看着虚清,有些迷茫的说。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些”虚清把手中的毛巾放下,关切的问。祈和闭上眼,感觉一下内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跨越到了元婴初期,一个面目模糊的婴孩盘腿坐在内府之中。 “我已经元婴初期了”说话间,祈和伸手揉了揉额头。 “大概是因为那个青瓷使你离魂的缘故,所以你的魂魄不稳,瑶阁的惠茹道友给你稳固了魂魄”虚清接了杯水递给祈和,祈和接过“魂魄不稳!?”皱眉,心中决定,一定要想法子把瑶阁的医书看完,一定要。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与脚步声一同响起还有铃铛清脆的响声。“你醒了,我就说你也该醒了”是惠茹,她大咧咧的坐到祈和的床边,看着祈和“你很奇怪哦”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越来越看好惊蛰,越来越对他有爱了… 另外:我有没有说过我其实是个护士…好吧,其实平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知道哈,最近在闹H1N1,就是俗称的猪流感… 恩…俺们医院呢,已经隔离了一例,所以呢…如果某日发现没有更的话,在排除JJ抽发不上的原因之后呢…恩…恩…… 我现在很淡定…我要学习当初那些在非典时期前辈的精神勇气来,不过非典比这个恐怖的多… 因为某些原因今天回来的晚了,所以写出来发出来也同样晚了,让大家等了。。。 我想早点走剧情来着的,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比如,这一章惊蛰筒子的心理。我知道大家觉得惊蛰那家伙看上祈和有玩弄…但是其实,不是…… 话说,我现在对他很有爱啊,对虚清也很有爱啊…难以取舍啊… 下章我要写熊二,专门出来搞笑的熊二,可怜我那并不发达的幽默细胞…要是变成冷笑话的话…大家也要淡定… ☆、第十六章【山贼】 “我哪里奇怪”祈和垂下眼睛,心中咯噔一声。 “我这几百年也给过不少人看病,修真者有,凡人也有,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为此我还特地请教了对于魂魄一门专门研究的师叔师姐,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似乎魂魄奇怪的也有很多…”伸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辫子自言自语的说。 祈和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的灵魂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有事的是他的身体。 “虚和师弟”虚清插嘴,用眼角扫了一眼惠茹“你刚醒,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 “师弟你醒了”虚宁的声音这时突然从屏风外传来。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虚宁一身霄山派制式的道袍出现。 “师兄,你来了”祈和看着虚宁,露出微笑。 虚宁看着祈和也露出笑容,惠茹在一旁瞪大眼睛惊讶道“原来你也会笑啊”虚宁没理他,只是直接来到祈和的面前。 “不难受了吧”虚宁坐下,伸手放在祈和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过了一会点点头“已经不烧了,还好”然后笑着看着祈和“这几天你一直在高烧,吓死人了”接着摇了摇头“本来以为修真者不会这样,没想到折腾起来比凡人还厉害。只是现在你虽然好了,但是最好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这样过几天我们在一起去附近探查” “的确,还是多休息一下的好”虚清插嘴,稍稍的往前走了几步。虚宁的眉头皱起,用眼光告诉他,这是我师弟。虚清回头看他,同样用眼神告诉他,他也是我霄山派的师弟。 惠茹看着用眼光对砍的俩人,有些艰涩的咽了口口水,冒死的开口“虚宁道友,你不是去附近的临安镇探查了,那里怎么样?” 虚宁不爽的收回眼光,看向惠茹“没事,几个小鬼在作祟,正好碰见净澧宗的道友,他就给收拾了。不过捉鬼的确不是我们这些修真者拿手的”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说在附近的奇林山中有一股山贼,有很重的妖气” “妖气!”惠茹一怔“没有听说哪里有妖怪作祟啊”泰安郡附近可是瑶阁的势力范围,要是知道有妖怪早就去剿灭了。山贼的话不会管,那毕竟是凡人朝廷的事情,但如果是妖怪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虚宁轻描淡写的说,然后看向祈和“师弟,你先休息吧,我们出去了”说完拉着虚清说道“虚清师兄,走,咱们很久没有比斗了,出去活动活动” =================== 了因手搭凉棚,看着青翠延绵的奇林山“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俊秀山的奇林山” “是啊”惠茹一甩头发自豪的说。 “这山虽然没有霄山高耸与占地广大,但景色也是相当的俊秀,只可惜这里的风水不好,是在风水里被称为‘漏天之势’的地势,把此地原本应该有的天灵之气泄露的干干净净。所以这里就没有任何一个门派驻扎”一个身穿淡黄色道袍的中年人说道,他就是净澧宗的那位道友。 “怀明道友,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有妖怪在此呢”惠茹显得很不理解。她其实也有听师姐们提过这个事情,但是不懂啦…风水那绝对是她的死穴。 “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里无法聚集天灵之气,所以任何修士都不会在这里修行…”怀明的抿住嘴“我担心的是…” “没有天灵之气使他们聚集在此,但是他们仍旧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图谋”虚宁看着那葱翠的山峦淡淡的说。而怀明则点了点头。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玄云子所带来的消息,气氛一时间凝滞。最后还是惠茹开口打断,她看向了尘“我说这位俊俏和尚,你既然带发修行,恩…你师傅既然说你尘缘未断,那你就不要断了,去找你的尘缘吧” “阿弥陀佛”了尘宣了一声佛号,便继续的一边拨弄念珠一边低声的念经。 “真是无趣”惠茹嘟着嘴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把自己包裹在披风里,从阴影外露出的皮肤仍旧可以看出有些苍白的祈和“虚和道友” “惠茹道友何事?”祈和露出微笑,他要跟瑶阁的人打好关系,为了医书。 “我…恩…偶然的在你身上的那个乾坤袋里发现了一瓶丹药…”惠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随便看人家乾坤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而祈和只是笑了笑,他之所以留下那个乾坤袋就是为了防止某日…一般人不会想到手链会是储蓄物品。而直接拿了乾坤袋。当然,其实如果真的遇见有心人,这样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不过聊胜于无。 “丹药?怎么了” “你的丹药那里弄来的,那原本是下品三阶的丹药,却有一阶的功效”再怎么差的瑶阁弟子,都是有一定识丹辨药的基础,而惠茹在瑶阁对于这方面也算是一把罩,不然也不敢独立的给祈和固魂。 “那是我师弟自己炼制的”虚宁有些自豪的说,然后看向惠茹“你们弄不出来吧”虚宁有些蓄意的说,他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因为他知道祈和的想法。 “师兄”祈和用眼神制止虚宁不要再说,笑着看向惠茹“我们有空可以多交流一下啊”惠茹也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怀明从怀中拿出一具八卦盘,对着阳光跟方向看了看。一行人跟着他的脚步渐渐的走入了密集的林子中。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祈和体内的那条蛇蛊在灵魂稳固之后,就沿着他全身的经脉不停的游动。脸上似乎也隐隐的想出现蛇纹,祈和保险起见的穿起了披风把自己包裹住。 惠茹眼睛一转,背着手往后退了几步跟祈和并排“虚和…”但是刚说了俩字就被打断。 “来者止步~~”从一旁的树丛里传来一声威武的大吼。然后就是一阵徐徐瑟瑟的声响。众人停下脚步。看向那片树丛。 手持八卦盘的怀明眯上眼睛。看着自八卦盘的中心处袅袅的升起一丝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色。看着那屡灰色,惠茹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的说“这…是妖气吧” 怀明不语,只是看向那片抖动半天都没有出现什么的树丛。 “打劫,山贼打劫,不准走了,打劫”终于一个黑影跳了出来,背对着他们大声的吼道。 ……看着那道非常魁梧,比虚阳都大上一圈的男人,被打劫的人们,沉默了。 “哪个…山贼大叔,你站反了”惠茹看着那个手持大砍刀,背对着他们威风凛凛摆着POSS的魁梧大汉。 “……”大汉没有说话,只是很沉默的转过身,看着他们,举着大砍刀瞪着眼睛看他们…仍旧在摆着POSS。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叶子。祈和低下头,抑制住想要喷薄而出的笑意,用有些颤抖的口气说道“你是不是要说打劫用的专用词” “……”那名大汉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把群瞪的目光转向了这个被包裹严实的怪人。 “咳…咳”为了抑制笑容,虚宁咳嗽了两声,因为他也记起了某次虚空畅谈自己人生大计中说道的山贼职业。他说他要拿着大大的砍刀,站在路中间非常彪悍的说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的这段宣言。 当然其他人就不是很明白他俩真正笑的原因,不过,这个山贼的动作真的很具有喜剧效果。惠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有什么好笑的,严肃点,你们正在被打劫呢”说话的是另外一道声音,有些尖细。发声的地方是在之前的那片树丛。怀明叹了口气,把八卦盘收到怀中。 “谁啊,出来”惠茹笑着说道,而树丛里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也忍无可忍,于是就无须再忍的跳了出来…其实吧,这个人呢,也许是跳跃神经很发达,也许是没注意,总之,他跳起…落到了那个大汉的身上,然后,俩人摔倒。 “你们…你们真的是妖怪吗”惠茹捂住肚子,似乎有些受不了他们了。喘息的问道。 “妖怪”挂在大汉身上的是个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妖怪。头发很长但是很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扭头看向惠茹“你有见过我们这样的妖怪么?”这么帅,这么有追求的妖怪!白毛妖怪非常非常骄傲的从大汉的身上站起,抬头挺胸…仰脸用鼻孔看着惠茹。 “没有”惠茹摇头,白毛妖怪听了之后很自得的点头,但是惠茹又说“我修真怎么多年,见过的妖怪几乎是论筐堆的,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妖怪…我不行了,虚和道友借肩膀趴一下,让我笑笑先”说着就趴在了祈和的肩膀上狂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不用奇怪,不是乃们的收藏问题,我的确只是编辑修改了一下这一章节。没有写新的章节,因为… 下一章其实还会多少搞笑一些,但是我现在实在写不出来,而我本来搞笑细胞就没有多少。叹…本来是打算早点写文早点发,这样大家都不用等了。但是… 有筒子问浮生大是什么病,血液病,浮大的朋友说是血小板减少,我估摸着应该是凝血机制的问题。才二十八岁啊,二十八岁。独生女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据说最后那一天浮大家人凑不齐钱给他输血,生生的耽误了一天。MD那时候一分钟都是命啊,是命啊… 今天不会更了,明天…哎…我尽量吧。 最近这段时间更新都不会稳定。我下个星期,恩,应该是从星期六开始可能都不会在,我要去外地,然后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也就是12号到21号期间不会有更新。 算是请假吧,请假贴。 请假:9.12号至21号因某种原因需要去外地,无更。 为了祭奠浮大,请假贴用黑字以示哀悼。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怎么久不更,但是…我真的真的平复不了心情,说起来真是丢人,自己都是医院的,看那么多生离死别,自己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讨厌死人,非常讨厌。 最后问一句,若是浮生大出书…好吧,我也不多说了,觉得再怎么说都很苍白无力。不管去不去的闲情,【耽美闲情】的筒子,都请去看看【关于浮生偷欢大人的遗稿出版事宜】一贴,里面会具体提及,喜欢这位大人的去给予自己的意见吧,这应该是浮生大最后留给我们的记忆了。 对不起大家,因为个人的原因……鞠躬! ☆、第十七章【妖怪】 这俩妖怪就是奇林山的山贼,在奇林山中还有他们的贼窝。其实吧,说是贼窝并不确切。因为在他们看来,就是几座破烂的茅草屋。而且都是人类…是的,都是人类,除了那俩妖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妖怪。 “你…”惠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白毛妖怪,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这就是你的贼窝啊” “怎么!不行啊”白毛妖怪仍旧用鼻孔看着她。而那个大汉则伸手揉着他的脖子。 “敢情你一直这样说话,不是为了表示你对我们的不屑,而是因为你落枕啊”了因看着大汉的动作诧异的说。 场中的气氛一滞。之后就是各种各样压抑的笑声。 “你们…你们…”白毛妖怪怒了,脖子僵硬的直了起来,指着他们大叫道“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终于一直苦苦隐忍的虚清噗!的一声破功笑了出来。虚和虚宁则背对着他们,肩膀剧烈的抖动。其他人也在笑,只是没有怎么夸张。而他们怎么笑的源头… 其实还是因为虚空了,貌似每每他受到委屈的时候,都会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手绢,咬在嘴里,哀怨的看着那个让他受委屈的人或者众人。可怜巴巴的眨着自己那双大眼,说着,坏银,乃们都素坏银! 白毛妖怪白净的脸变得通红,毕竟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笑过,越想越生气,于是就恼羞成怒了。嘴唇微微的动了几下。那些笑着的人头上毫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水球。 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可惜在头顶上,没人看见。 在这种情况下就能看出个人的水准了。就在水球破裂的那一刻。除了祈和所有人都闪到了一旁。但是祈和并没有如那个白毛妖怪想的那样变成落汤鸡…话说鲛绡纱就是在海里缝制出来的,而他的防水功效在修真界都没有物品能与其比肩。 “笑我,敢笑我”白毛妖怪嚣张的恰着腰嚣张的笑着。虚宁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来到祈和身边说“师弟,你太不小心了,这么可以再妖怪的面前放下防备”他见识过祈和的速度,如果他心有防备,绝对不会躲不过怎么低劣的手法。 祈和抖动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那些水珠柔顺的滑落,披风上不沾丝毫。 白毛妖怪眼中精光一闪,低声说道“鲛绡纱”细长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嘴角一挑“你这位倒是好手段,连鲛绡纱这东西都能弄到手” 祈和皱了皱眉头,眼前的这两个妖族… “废话怎么这么多”惠茹露出一抹笑,然后身旁一闪,一颗黑色拳头大的珠子飞快的旋转着出现在她的身旁。 “瑶仙阁!”白毛妖怪看了一眼那颗珠子,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人。眼睛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一下”怀明伸手制止了惠茹的动作,看向那两位妖怪“你们身上的妖气如此之淡,这说明你们没有杀过人。” “杀过人如何,没有杀过人如何?在你们的眼里,只要是妖,不都是要除掉的么”白毛妖怪嘴角一撇,显然很不屑。 祈和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没有听过这样说法,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三百年前是这样没错”惠茹身旁漂浮的珠子在她身边划了几圈,停住。“不过现在呢,杀不杀就看心情了” “不要乱说”虚清皱了一下眉头,惠茹拿出珠子只是吓唬一下他们,根本就没动杀心。“修真者之前的确跟其他异族势不两立,但是三百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各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没有那么激化了” “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激化的势不两立而已,但是仍旧有杀戮,不是么”白毛妖怪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自己的火气,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汉。 “你们既然不打算除掉我们,就走吧,我们就打算安生的在这里过日子。” “顺便当当山贼,打打劫!”惠茹笑着问,不过随后摇了摇头“就你们那技术…”一脸完全不指望的表情。 “我们怎么了!!”白毛妖怪似乎很不服。祈和抿了抿嘴摇了摇头。而了因则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说道“咱么走吧,别在这俩傻了吧唧的妖怪身上耽误时间” 白毛妖怪好看的细眉一挑,就要反驳,但是整个奇林山却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俩妖怪脸色同时一变。怀明脸色也微变,迅速的从怀中掏出罗盘。 就看见罗盘上每个方位都飘起一缕浓郁的黑色,然后在中心纠结成一股巨大的黑烟。 “好重的妖气”一直没说话的虚宁面色凝重的看着那股黑烟。 “给个解释吧”虚清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两个妖怪,衣袂微微的飘起,很明显就是已经准备动手了。 俩妖怪对视一眼,白毛妖怪抿了抿嘴,垂下眼睛,似乎不打算说话。那个大汉看见白毛妖怪不说话,又看看气势汹汹的众人,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们还是不要问的好,因为……” “既然遇见了,自然是要管的”了尘出声道,然后又说“贫僧想,你们也不希望这样大恶的妖怪出来祸害” “他不是大恶”白毛妖怪低声的说。 “不是大恶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妖气,很阴霾的感觉”惠茹身边的珠子开始飞快的旋转,并发出一种内敛的弱弱光芒。 “不”祈和摇头,这股妖气的确有着很浓重阴霾的味道,但是在内里却是一股平和感在充斥着,应该是有人在压制,不然这股阴霾的妖气会同化周遭的环境生灵。奇林山的坏境也会慢慢的变坏。 “这妖气很怪”虚宁接下祈和的话,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应该是被什么给压制住了”虚清点了点头,他们都是经过当年那场大战的人,接触过很多的妖气。所以对于妖气还是或多或少的能分辨出一些的。 了因把念珠从小臂上拿下。完全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白毛妖怪看他们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话音顿了顿“算了,既然你们想来,就来吧”说完率先转身往林子里走。 那些在茅屋附近走动的人看见白毛妖怪跟大汉都愉快的打招呼,一点都看不出对妖怪的差别感,就好像他们不是异类一样。 除了刚刚进入修真界没有什么太深感触的祈和之外,其他人脸上多少都有一些诧异的神色,要知道当年的那场大战之后,修真者跟异族的关系才多少有些缓和,但也只是有些缓和而已。这里的不包括普通的人类。那些人类对妖怪从来都是恐惧的。就连了尘也多扫了那些人几眼。随后跟那虚清他们对视了一眼,跟随白毛妖怪的脚步。 “就是这里”白毛妖怪停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前,从山洞里吹出阴冷冷的寒风,而寒风中还夹杂着阵阵浓烈的妖气。说完就准备走进去,但是被大汉拦住。 “别去,面团儿”大汉拉着白毛妖怪,白毛妖怪的身体僵在那里,随后伸出手,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掉,不回头的扔下一句“你留下就好了”然后快步的走了进去。 大汉站在洞口,看着他们跟着那个叫做面团儿的白毛妖怪进入洞中。在祈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披风角,虚宁停下脚步,目光凌厉的扫向大汉。 “怎么了”祈和看着大汉柔声的问道。 大汉抿了抿嘴“你们去看着点面团儿,他一进那里面就容易激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停下来看向自己的那些人,尽量压低声音“这里面就你是好人,我信你” 祈和看着一脸横肉的大汉,隐藏在阴影下的嘴角露出微笑“好”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面相不好的人其实很单纯、很憨厚、很脱线、很……总之不是坏人了。 “你可以叫我熊二”大汉嘿嘿一笑,显得很凶的面相到是柔和了不少。 “熊二”惠茹嘴角一挑“这头熊是够二的”然后回头看了看几乎已经看不见背影的面团儿,说道“走吧走吧,不然面团儿…”惠茹的话停住,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这名字谁起的,怎么有水准”不过很快又说“走吧,赶紧,已经看不清那团面团儿的背影了”说完率先就走了进去,最后了因了尘也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麒麟】 “为什么不也跟去”祈和问。 熊二摇头“这里不是我能进去的地方”虚宁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头有些防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祈和走前面,他走在最尾端。 是一个很黑的山洞,很潮湿,周围有着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洞里有一些泛着淡淡青光的荧光草,微弱的光芒能照见一些水潭。 他们跟着这个叫做面团儿的妖怪往前走,那股妖气越来越重,突然整个山洞毫无预兆的开始晃动,而且晃动的力度越来越大,就好像想要挣脱什么样的。 只是跟面团儿错一步的虚清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那被青光照耀下的脸,一瞬间表情变了,同时他身上几乎察觉不到的妖气猛然暴增。 那些跟在后面的人脸色同时一凝,随后不动声色的暗自戒备,跟随着最前面的面团儿慢慢前进。不过很快他身上的妖气消失,而山洞的抖动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面团儿面色肃然的迈步,往前走。剩下了的人对视一眼。跟着他的脚步。 大概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里面隐隐的闪动着幽幽的青光。伴随着隐隐的青光还有一阵低沉好似低吼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觉背后的发凉。 他们走进了那个泛着青光的洞,祈和他们都是修真者,修真者的眼力可不比凡人,但是在这里即便凭借着他们如此的眼力,仍旧只是朦胧隐约的看见点景象。山洞不大,周围有着哗哗的水声,应该有内山泉。 在他们的正面模糊的似乎卧着一个什么生物,那种低吼的声音就是从他那里发出去的。 面团儿跪下了,冲着那个不明生物。伴随着他跪下之后,两盏灯笼大小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没错,就是眼睛。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空间变得粘稠把自己固定在那里,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面团儿膝行到那个庞然大物前,很温顺的趴伏在他的身旁。那双灯笼大的眼睛慢慢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祈和的身上,巨大的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祈和觉得周身一松。有些踉跄的走动几步。 周围的青光亮了起来,众人这才看清楚这座洞穴的模样。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四周的洞壁完全被水帘包围,在地面上有连成一片的小山岩包围着那些流下来的山泉水,这就是他们进来所听见的泉水声。 当然,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注意这些,至少此时他们注意不到,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个有着一双灯笼大小的生物上。但是仍旧看不清,因为青光仍旧穿不透包围着他的黑暗。尽管模糊一片可仍能觉得那只兽非常的巨大,那双兽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很强大,只是看着他就能感觉到那股喷薄而出的气势跟压力。再加上他们仍旧不能动,所以对此异兽更加的心存畏惧。 祈和也感觉到了压力,但是也许本身其实不能算是纯正的人类,所以对于那种压力感觉不是很明显,又或者其实这头异兽并没有想要对他施压。总之祈和此时注意到了之前在外面感觉到的那股妖力,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过很明显,这些妖力并不是这头异兽自身的,还有,祈和能感觉到眼前这头异兽的灵魂跟躯体并不相符。 夺舍?祈和暗自思索,不过随即摇头,不少典籍上都描述过夺舍的情况,但是都不是这种感觉,祈和对于灵魂这种东西有一股诡异的直觉,那头异兽也在打量祈和,似乎感觉出来什么。只是祈和观察他观察的太过仔细,并没有察觉。 似乎被什么给激发,祈和眉眼间那条色彩绚烂的小蛇浮现后,异兽的眼光一闪,看向祈和的眼神变得异常怜惜。“年轻人,你为什么来这里”目光柔和的看向祈和,不见那头异兽动嘴,但是异常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 这道声音唤回了祈和飘远的思绪,立刻正色的回答“晚辈霄山派观云峰虚和,奉师命去附近探查” 异兽听到他的答案,那双眼睛变得有些恍惚,随后长叹一声,而祈和猛然想到他之前一直隐约感觉到的事情。“龙首、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甲,头生双角”祈和每低喃一个词就会看向那头异兽的部位,最后嘴唇颤了颤“您…是麒麟” “没想到这一界竟然还有人知道关于我类的传闻”麒麟很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又说“你还知道什么” 祈和抿了抿嘴,明显受到了鼓励“根据《上古轶闻·兽》记载,麒麟,仁兽也。其雄性称麒,雌性称麟,然此兽生长不易,幼兽万年方能成年,此前不分雌雄,均称麒麟。成年后方能自行衍化。其外貌为龙首、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甲、头生双角三百岁时长成,成年后为金黄色,此乃与九转参齐名的天极药材”祈和说完看向麒麟。他一直想要看清麒麟头上的那双角,但是光亮把周围照的很亮没错,可是偏偏麒麟身边却被黑暗遮挡了七八分。 “上古轶闻啊~”那双大眼缓缓的眯了起来“怎么老的书,我以为早就化灰了”说到这里露出一抹似乎有些苦的笑容,而原本一直遮着他的黑暗也消退了,他的完整的出现在那淡淡的青光之中。那外形跟祈和刚才说的完全对上。 金色的角,虽然没有什么光泽,但的确是。那就应该是成年的了。祈和想。 “你是叫虚和吧”麒麟开口。 “是” “我看你很顺眼,去帮我做件事情吧” 祈和刚刚准备应声,就被趴伏在那里的面团儿打断“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去,却让他去呢”面团儿的眼睛有些泛红,似乎情绪有些激动。 祈和一怔,面团儿的周身被一种红光包围,这么说可能不确切,因为其实眼周出现了蛇纹,所以他现在看见的并不是一般人看见的景象。 被红光包围的其实是灵魂,没错,那双眼睛如今已经能看透灵魂了。丝丝暴虐的气息从面团儿身上散发出来。渐渐的汇集起来,似乎他整个灵魂都被红色浸染。 麒麟看着面团儿叹了口气,祈和就看见渐渐被染红的面团儿身体猛然顿住,然后身上的红色迅速消退,最后晕倒在地。 “他…”祈和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 “你看见了吧,红色的”麒麟看着祈和。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皱起眉头“不都应该看见吗,为什么怎么问”他此时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眼睛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麒麟摇了摇头,眼光投向他眼旁的蛇纹“你那双眼睛已经能看透三界了” “三、三界”祈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手摸了摸眼旁的蛇纹。麒麟点了点头“在上古时期,有一个种族,自身的能力就是看透三界生灵,现在这项能力在你身上,其实,怎么说也不对,这项能力其实就是勘察灵魂的性质” 祈和迷茫的看着他很显然,他仍旧不明白,麒麟却没有继续再说,转移了话题“这个东西你拿着”一道光点出现在祈和的面前。光点渐渐的消失,出现一个有着水滴状坠子的项链。 “这是?” “带上它”麒麟说,祈和顺从的伸出手把那个项链带到脖子上,然后摸了摸光滑的坠子。随后心中一动,一本书出现在了手上,祈和一怔。 “这个坠子是储蓄空间,里面是我这么多年所有的藏书,我想你会喜欢的” “很重的礼”祈和摸了摸手中书页的感触。 “我所托付的事情也很重”麒麟那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说”祈和吧书放回空间里。 “在这个空间里有我的孩子,我的要求就是,请照顾好他”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祈和能听出来他的郑重与认真。 “让我照顾?”祈和一愣,随即在探查那个坠子里的空间,出乎预料的大,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在一个不是很起眼的书架边有一个篮子,里面卧着一个小麒麟。看那样子似乎在昏睡。 ☆、第十九章【重遇】   “是的就是你”麒麟点头“这些年只有你最合适”好似想到什么似得语气有些黯然。 祈和看了看里面的小麒麟,又看了看麒麟,点了点头“既然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那我就尽力而为吧,有什么要注意的么?比如吃些什么,什么不能碰?” “幼年的时候吃一些水果,这些水果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水果足够他吃到成年,成年之后就不需要进食了,天地灵气自然就是食物,当然,如果可以的话,给他炼制一些丹药,至于配方,我给你的那些书里就,最后…一切就托付给你了”麒麟的声音很郑重,而祈和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么最后…”麒麟的目光重新的投向祈和,准确点说应该是祈和眼旁的蛇形纹身“我告诉你一种方法把他隐形住,不然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祈和眨了眨眼,他之前一直以为脸上的图案是因为蛊的原因,但是听麒麟怎么说似乎不是。 虚宁觉得全身一震,眼前白茫茫一片,心中一惊,转身就看见所有人都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只有祈和愣愣的站在那里。 “师弟,你怎么了?” “哎呦喂!我怎么觉得脑袋蒙蒙的”惠茹扶着前额皱着眉头低声说。而周围的人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怎么下雪了”了尘皱着眉头看向周围一愣,惊讶的说。 这时回过神来的众位才发现周围已经被白雪覆盖,难怪他们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了。 这场景太诡异了,所有人都看着其他人,希望他们能说些什么。 “我们不走么?”最后祈和说话,握着手心中的坠子,心中一片明了。 “恩~走,对啊,我们还要去探查呢”惠茹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伴随着她的这句话,余下的人都对视一眼,再次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之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这事情的确诡异,但是他们却感觉不丝毫的妖气与污浊之气。但就是如此,才显得格外的违和,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找不到什么说道的出的线索,于是就只能如此离开。 祈和不动声色的把那枚坠子挂到脖子上,贴身收藏。一行人走了四五日,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村。这是泰安郡以西最边界的一座小村,在往西便是荒滩。 这一路上,祈和都在练习麒麟交给自己的方法,虽然开始不是很熟练,但是不得不说祈和的天赋与资质。别的人会如何祈和不知,但是但是麒麟告诫过他,这种方法是很难掌握的,尤其是两只眼睛看到不同景象所带来的那种不适感,让很多人排斥。以至于原本就寥寥无几能使用这种方法的人,最后几乎都没有成功。 祈和成功了,用了两天的时间能够自由的掌握跟转换,后面的时间就开始适应。 祈和不喜欢托人后腿。这次前来探查,其实他心中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能自保也是好的。 白家人,是不杀人的。这是祖训。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其实他那一双眼睛,有一只就是那种可以看透人灵魂光泽的了。 在远远看见那座村庄的时候,祈和就看见黑茫茫的一片笼罩在那座村庄的上空,但是靠近了却没有了,祈和暗自皱眉,难道自己看错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惊蛰看着渐渐凝实的黑色珠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询问身后那模糊一层的影子。 “父亲呢” “尊主,突然去了奇林山”影子低声的说。 惊蛰的眉头皱起,嘴里低声呐呐了一句什么,最后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珠子“你看着它,我去父亲那里看看。” 但是惊蛰并没有到奇林山,他半路停下来。因为他看见了祈和一行人。御剑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嘴角挂着冷笑,尤其是看见那个把自己包裹在披风中人的时候。眼神变得很冷。 虚宁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当时他们站在那个小村的中间,几个同伴都在看了一遍周围残破的房舍后聚集在一起,似乎有所感应的他抬起了头。 与天空中那个身穿黑底红色花纹宽袍的男子对视。惊蛰冲着他露出微笑,然后一道黑芒瞬息而至。虚宁脸色一变。来不及出言提醒,本能的趋势背上的刀飞出想要挡住。 在两者马上就要碰上的前一刻,黑芒猛然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距离祈和不足一尺,虚宁想要搭手已经来不及了。而这时虚清他的飞剑已经飞了过来,但却是绝对赶不上的。 祈和露在阴影外面的嘴唇扯了一个有些不屑的幅度,站在那里没动。黑芒飞快的投入他的身体不见。 “师弟!!”虚宁大惊失色的跑了过来,伸手似要搀扶祈和。但是祈和则淡淡侧了一步,避开他的碰触。从披风下面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握成拳状。手套上的锁云纹微微的闪了几下,就没有什么反映了,而祈和也慢慢的张开手,露出一把密密麻麻的银针。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也明白了,原来最先看见的那道黑芒其实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真正的杀招已经发出,不过却被祈和拦截了下来。 带着手套的手上燃烧起了乳白色的火焰,在火焰上淡淡的漂着一层青色,那一把针渐渐的消融。 “果然有点本事”惊蛰冷声道。 “哼!霄漠,咱们三百年不见,一见面就送怎么大的礼啊”虚宁的眼睛渐渐泛红,一股淡红色气包围他的全身。 有一股暴虐的味道,祈和皱眉。 “那是你师弟”惊蛰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祈和,没错,锁云纹是鲛人制作鲛绡纱所特有的标志,没错,就是这个人,这个人用鲛绡纱锁了祈和的魂。一想到祈和的魂魄在这些道貌岸然自称那所谓正道人士的手里,他就觉得怒气顶在心口一拱一拱的。 “不错,他正是我霄山派门下”虚清接口。三百年那场战斗非常惨烈,整个正道因为那一场战争,损失不大的实力都齐齐倒退了一个档次,最严重的就是被灭门,霄山派其实还好。就只有大师伯一门全灭,跟玄云子功力倒退神智渐消而已,其他的长辈都在别的区域,与他俩相比,着实算不上什么损失。 而造成玄云子与大师伯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该说是他们,因为眼前这个叫做霄漠的男人,与他的父亲,就是三百年前那场战斗的始作俑者。大师伯一门就是殒在他父亲手上的。而玄云子就是在他手上栽的跟头,所以,虚宁跟他比较熟,因为当时他跟玄云子在一起。虚清当时跟别人负责别的区域,自然就不是很熟悉。 不过这种熟悉,虚宁宁愿不要。 “很好,果然”霄漠的声音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虚宁皱起眉头,紧握血凝刀严阵以待。 剩下的人也都暗自戒备,他们中间大多是三百年前参加过那场战斗所幸存下来的,余下的就算没有参加,那也是接近于后勤工作,对于当时那场战争所带来的结果都是有切身体会的。相比较起来,祈和就真的算的上不谙世事了。 霄漠根本不把它们放在眼里,这里面也就虚宁麻烦点,那个虚清虽然功力比较高,但是跟身经百战的虚宁比还是差一点。不过他现在不想动手,因为既然祈和的魂魄在那个穿披风的手里,太硬的手段不合适。 ========== 踩着洁白的雪,嘴角挂着笑容,进入了那个山洞。面团儿跟熊二躺在地上,面色灰白昏迷不醒。 “你来了”麒麟的声音清淡,似乎只是在与一个陌生人打招呼。 “我们很久没见了”尊主拢了拢袖子,嘴角带笑的看着窝在那里的的麒麟。 “三千年,还是四千年了…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了”麒麟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很久了”尊主眯起眼睛,他跟祈和那些人不同,他们看不清麒麟的样子不代表他看不清,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啧啧!看看,当初在天界身份最尊贵独一无二的天麟真君,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不但现出原形,这功力也倒退到这般地步,并且,你现在的魂魄跟你的身体不相容吧,竟然用了秘法,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要是被当初倾慕你的那些人看到,指不定多失望呢,是不是啊,天麟真君大人”最后那一声大人叫得尤为讽刺。 麒麟很淡然的听着他的话,眼帘缓缓的下垂“玄泽真君,你我数千年不见,这一见面,就是说些这无关紧要的话么”麒麟所表达出来的态度,就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面色不动。 ☆、第二十章【交手】   “给我”霄漠站在前祈和的面前,在他身后,虚清等人都歪倒在地上,面上浮现出一股黑青之色,而虚宁则头发散乱的单膝跪在那里,用自己的血凝刀杵着地,一双虎目泛着红光的看着他们,但是身体似乎被什么给制住,动弹不得。 祈和手中握着玉簪凝成的长剑,嘴抿的紧紧的。眼睛在帽子的阴影之下盯着他。 “你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说着伸出手就要抓住他。祈和往后一滑,鲛绡纱的披风下摆划出漂亮的弧度。霄漠怒了,他愤怒的在周围凝结出黑色的烟雾,虚清等人看见黑烟脸色大变,想要张嘴提醒但是身体虚弱之极根本无法。 祈和不怕毒,但是没有人喜欢无缘无故的被毒。所以祈和往后闪了一步。黑色的毒烟紧随而至。祈和嘴角一抿,然后突然冲进毒烟内,周围的人脸色大变,就连霄漠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就变成了讽刺。也就是在这一刻。祈和冲了出来,手中的剑飞快的划向他。 霄漠一惊,这毒就连他父亲都要谨慎对待,但是这个人竟然…毫无损害?!他不信,鲛绡纱虽然有一定的作用,但是肯定不会支撑太久。拖得越久,这个人就会毒气攻心的越早,更不要说动用如此之多的真元了。 祈和会吗?当然不会。这些毒对于祈和来说,就算没有鲛绡纱,他最多麻烦一下,别的后果就不会有了。 不过现在是祈和的剑划向了霄漠。霄漠后退,手捏灵诀,腰间一条绳索一闪。就向祈和飞来。 “快躲,那是引魂索”净澧宗的怀明看见那条绳索之后,大惊的呼道,随后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霄漠嘴角一挑,看了一眼怀明说道“看来净澧宗还是有那么点根基的” 就在引魂索靠近祈和的那一刻,突然灵性全失的跌落在地。祈和把没有拿剑的那只手背在身后,黑色的毒纹缓缓的从手上消失,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只手套也不知去向,就在刚才,那条引魂索靠近他的那一刻,祈和用毒把他给污了。 引魂索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霄山派不是净澧宗那样的门派,但是这种东西在三百年前的那场争斗中,就占折损正道中人总数的三成。这种东西对于邪道来说并不难炼制,而且就算毁了也只是消耗些精血,不像别的法宝那样,一旦毁了就会重伤。引魂索的作用是用来纠缠灵魂啊,修真之人虽然灵魂有真元护卫,但是对于这种专门攻击灵魂的法宝,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消灭起来很麻烦,所以三百年前他们吃了大亏。关于法宝一般来说,不管是正邪两道还是妖、魔之类,最怕的就是污。而偏偏引魂索因为制作的原因,最不怕的就是污。用法宝硬抗的话,他又太灵活,根本抓不住。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很好的法子对付他。只是争斗结束后,引魂索才销声匿迹。 现在,不怕污的引魂索,被污了。 那些还多少有口气能睁眼的几个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惊讶。 霄漠的眼睛眯了起来,毫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引魂索,嘴角一挑“有点意思” 祈和没有说话,在门派里与众多同门比斗,他也勉强算是身经百战了,而且在霄山派里有不少卷宗记录关于打斗的描述。修真者大体都是远程攻击,站在一旁捏着灵诀指挥自己的法宝。但是真正能速战速决消灭对手中,近战却占了八九成。可问题是,祈和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但是对近战能杀掉他没信心,或者说。他不杀人。 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也就没必要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情了。所以霄漠决定把祈和抓走审问,如果嘴硬的话,干脆就用搜魂术。搜魂术之后被搜魂之人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祈和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看了一眼在地上面色黑青的同伴,他知道,如果他不尽快帮忙趋毒的话,这些人就要殒了。 一咬牙。手中出现几根银针,一甩手,射向霄漠的面门。霄漠眼中闪过不屑,不见其动作,身前出现一面闪着光芒的透明墙壁,而银针却在飞到的前一刻,猛然转向。霄漠一怔。 修真界用银针做武器的不少,但是做本命法宝的却不多,因为他的效果最多就是淬毒阴人,本身的威力十分有限。而只有被自己的精血淬炼用丹火养育的法器,才能自由的指挥。霄漠活了这么久,哪些是淬炼过的法宝,那些不是,他还是有那个眼力能分辨出来的。这几枚针他早已确定不是法宝。 只是这次似乎他看走眼了。不过即便如此,这几枚针他仍旧不放在眼里,不过其实… 这针并不是祈和的最后招数,他之所以怎么做,就是为了自己的下一步。近身! 如今祈和的遁术,就是他师父玄云子都不敢说能发现,而此时霄漠多少有些轻敌。遁术有很多的划分,每个属性都有,但总的来说,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遁光的,一种是没有,没有遁光的速度会慢很多,有遁光的那种就是根据你个人的修为而定速度了。 向一开始,虚清等人没有发现天上的霄漠,就是因为霄漠没有用遁光的那种。就理论而言,速度越快,遁光的颜色越鲜亮。 祈和没有,他的遁术没有任何先兆,只要他愿意,且真元力足够支撑,那么就没有问题。 所以,强大如霄漠,仍旧被近身了。等他发觉的时候,祈和的那一剑已经刺出。霄漠反应极快,眼中寒光一闪。最靠近祈和的那只手瞬间变型成爪,黑色爪子指尖的骨质上泛着蓝紫的色泽。很明显是附着剧毒的。 俩人身型瞬间错开,祈和的身体晃了一下,就听见刺啦一声,披在身上的披风滑落,是从咽喉处绳结处断开。而那只握着长剑手的肩膀处,衣服裂开,红色的血液顺流而下,瞬间染红了白色的鲛绡纱。红色的血液顺着胳膊一直蜿蜒到长剑下垂的顶端才渐渐干涩,凝固。 而祈和临时用来固定头发的簪子也很干脆的碎掉。霄漠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背对着他的祈和冷声道“你的遁术很有意思,若再给你点时间你一定会成长的很不错,只是很可惜…”说话间,霄漠抬起那只在指尖残留点点红色的爪,缓缓的走向背对着他的祈和。 也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地突然微微的晃动了一下。霄漠走动的脚步停止,眉头微微皱起,他感觉得到,晃动的根源似乎在奇林山。若他没有记错,他父亲似乎在哪里。 天边出现一道紫红色的遁光,瞬息而至。霄漠的眼睛眯起,这道红光是他父亲的。走的这么急,出事了? 紫红色度遁光刷的一下飞了过去,但是很快又飞了回来。玄泽真君扫了一眼地上歪倒的那些人,目光在半跪在那里的虚宁身上停驻了一下,就看向霄漠。低声道“走”然后伴随着紫红色的遁光,再次消失。 霄漠眉头皱起,随即想到什么的心中一凛,抿住嘴看向祈和的背影“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又怎么简单了”语罢,一阵紫色的遁光从眼前划向远方。 他的身影一消失,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虚和师弟”虚清虚弱的低唤着,看着掉落在地上断开绳结的披风,很担心。祈和的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转过身。 “你没事吧”霄漠一走,他身上的禁制就松开了,而他也支撑不住的趴到了地上。此时翻过身正面朝上的看着祈和。 祈和转过身来想走近他们,但是步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不过还是踉跄的走到了虚宁的身边,坐到了地上。看着那些路出担心眼神看向自己的同伴,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们先运功抵御毒性,我来配置解药” “解药!”惠茹的声音沙哑“霄漠的毒没有解药。” “师弟如此说,就一定可以”虚清很认真的说,语罢闭上眼睛专心调息。 虚和从怀中拿出一些瓶罐,还有几株怪模怪样的草药,把他们碾碎,从随身的水囊中倒出点清水,用瓷碗为锅,以真元力为火,把水烧热,碾碎的药沫投了进去。然后用袖摆遮住手,指甲弄破指尖,滴入一滴血,然后晃了晃碗。就看见被各种药渣综合的黑药水的中间渐渐的出现漩涡,越转越快,最后猛然一滞,以碗为中心出现一个气流向四周扩散。 调息的众人只觉的浑身一震,睁开眼睛,仅仅是刚才那股气流中带出来的味道,就已经让那些原本盘横在经脉中凝滞不动的毒素松动了不少。 最后祈和手中的那个碗里的药水,变得澄清透亮,比原本的清水更加清明,祈和一手端着碗,另外一手捏着灵诀。看向众人,手中灵诀一变,以碗为中心,分出数股水流飞向他们的嘴部,众人张开嘴,任由水流流入自己口中,等完毕后,齐齐闭上眼睛,专心运功趋毒。 ☆、第二十一章【易主】 其实祈和就是近身的那一次,本身目的也不是击杀霄漠,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到,就是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无法让他那么做。所以他自始至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得霄漠身上的毒,这样才能更好的配置解药。其实从一看见他,祈和就隐隐的觉得,这个人练的是毒功。 但是很明显,他仍旧是低估了霄漠,尽管他已经把霄漠看的很厉害了,但是他仍旧被伤了,甚至可以说,最后如果不是玄泽真君把他叫走,祈和不但连同伴救不了,就自己也得搭进去。祈和是该反省,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仍旧会怎么做。 自小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每个生命都是可贵的,绝对不能轻易伤害。如是真的对自己非常有威胁,也是以不伤人性命为前提的报复。害人性命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就站在医者的角度来说,没错。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别的路可选。这个道理祈和懂,也明白的,但是…他做不到,因为自小那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无法…无法…即使是自卫,为了保护同伴,但是他仍旧狠不下心。若是他有这个觉悟,有这个你死总比我死好的觉悟,刚才霄漠就不会那么轻松的离开了。 因为霄漠的手上沾染了祈和的血,如果祈和想害他,在他冲向霄漠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毒血激发,这样带有‘九转’的毒血所带来的威力,绝对够霄漠喝一壶的。 但是祈和没有,就某些方面来说,他真的很天真。 虚清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看着远方的祈和,心中微微的一颤。这样的祈和,让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他见到地第一眼起,就是自己仰望的存在。但是很快他从思绪中挣脱出来,仔细的看着祈和。 清瘦的身型侧身的站在那里,一阵风微微的吹起他的衣袂,给人一种欲乘风而去的感觉,散落的长发自己微微的飘动,手中仍旧握着那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一道殷红色的痕迹蜿蜒的停至在剑的顶端。 “师弟,你没事吧”这时调息完毕的虚宁睁开眼睛,看见这样的祈和连忙问道,他当然记得之前祈和有冲入那毒雾。而这一句话,似乎也把虚清敲入现实。 “是啊,那毒雾可是很恶毒的,就是以师父的修为都颇为忌惮…”虚清的话停住,因为他看见祈和摇了摇头,淡声说道“我没事”然后垂下眉眼看向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抬起,低声说道“被污了,被血污了”然后缓缓的张开握着剑柄的手,而长剑并没有因为张开手掌而掉落,只是一阵淡青色的光芒闪过,一枚三寸左右长短的梅花簪出现在掌心,而簪体的中间,赫然出现一道蜿蜒的红痕。 也许虚清不明白这把簪子的意义,但是虚宁知道,所以只是叹了口气“回到门派里,我给你挑把好的,早就给你说让你找个好一点的法宝,你偏偏不听,现在心疼了吧”说着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子。 若说这里面耗损最大的,应该就是虚宁,因为霄漠之前与他交过手,对他自然重点照顾,而最后所有人都躺倒,只有他企图站起。不停的运功抵抗霄漠给他下的禁制。这番耗损下来,自然消耗过巨,不过因为他长期服用祈和的丹药,多少有些抗毒性,所以中毒的症状相比较其他几个人好了不少。 这时惠茹他们也调息完毕。 “呼”惠茹长舒一口气的睁开眼睛,虽然仍有些气虚,但是只是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可以看出,所有的毒已经拔除干净。 “虚和,你怎么做到的,好厉害”惠茹不得不佩服,当年那场战斗她没有到前线,因为她负责的是后勤丹药制作,就连输送都不是她,可以说她其实没有亲眼看见那场战斗的惨烈,但是不代表她不能从侧面知道,那一段时间,天天都有人陨落,有时几十,有时几百。那时她入门尚不足一甲子,在师姐跟师傅的庇护下被保护的很好。但是那阵子她却天天的做恶梦。 后来…瑶仙阁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咬牙告诉自己,要努力的变得厉害,然后找回师姐。此后每当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如此激励自己。 霄漠的毒很厉害,这几乎是所有参加过那场争斗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非常厉害,没有解药。当年那么多制丹大师都知道的事情,都努力想要解开的毒药,今天被一个小辈给解开了。 不管此前有什么想法,此时的惠茹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一定要拉拢住。一定。 几个人又谈论了一些,就等着救援的人来,刚才在他们调息的时候,祈和已经放出信号,瑶仙阁的人应该很快会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毕竟是探查,自然是走的慢一些。因为是步行,没有御剑或者用遁术。所以时间长了一些。而这些来的人不一样,他们应该会用遁光。 ======================= 霄漠走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这条隧道在很久之前,似乎是三百年或者四百年前走过一次,之后玄泽真君就禁止他进入这里。这一次他再次进入。而上一次的情景似乎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他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情况了。可是本能里,对这里有着排斥,说不清楚原因的排斥。 而且…霄漠握紧了掌中的那枚玉佩,看见了前面已经可以看见的光源,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进去。那枚玉佩是影子来之前给他的。 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光秃秃的圆形洞穴。正对着他的是一个巨大的王座,他的父亲正坐在上面看着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而霄漠本能的感觉不妙,但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动声色,因为在他心中在三百年前就隐隐的有一种念头,不敢正视,但是也不得不正视。现在似乎到了印证到底是不是真了的时候了。 “父亲”霄漠走上前去,恭声行礼。 “恩”玄泽真君点头,但是仍旧定定的看着他,看着霄漠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笑了。 “虽然还没有到最好的时刻,但是也勉强能用了”语罢一阵巨大的起劲从他周身喷薄而出,至于霄漠则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便以浑身受制,动弹不得。 ============== 祈和握着手中的玉簪,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把簪子落入发髻。之后突然想到什么的脸色一变。 神识沉入坠子,就看见一个迷你型的小麒麟,趴在那个篮子里摆放着毛茸茸的垫子上,啃着一个圆圆的水果,一双水润的眼睛的无神的看着前方。 模模糊糊的,祈和突然记起在那本《上古轶闻·兽》里模糊的一些记录‘麒麟乃天地间至真至仁之兽,故尔,衍生不易…’之后的字确是模糊一片,在这模糊的一片子之后,还有寥寥数字,也是祈和脸色变化的根源‘故尔,使天妒之,天降其罚,幼兽诞之,成兽需用尽其所有护佑,若稍有差池,便永世不醒,非…’后面就再也看不清楚了,但是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他多少能猜出点那个‘非’之后的意思,再加上之前突然出现的景象。 “你也猜到了吧”一道稚嫩的声音出现在了祈和的脑海里。祈和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对于小麒麟能做到这种密音的事情并不吃惊,怎么说也是上古仁兽。 “麒麟就是这样的,于凤凰的涅槃不一样,可以说每个麒麟的诞生于苏醒,都是建立在自己双亲的亡故之上。诞生而出,掠夺了母亲的性命,苏醒之后,掠夺了父亲的…”小麒麟显得很忧伤。 “你…传承了记忆吗?”祈和问道,如果不是,他这样之前一直在沉睡刚刚苏醒的幼兽,是不会有这样的感情的。 “麒麟,都是有着记忆传承的,所以,麒麟…是背负着诅咒的”小麒麟终于慢慢的把那个果子给啃完了,也许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有啃下一个,只是蔫蔫的趴在垫子上闭上眼睛,似乎打算睡觉。 “我喜欢你,你很干净”这是小麒麟再闭上眼睛最后给他的一句话。 祈和有些愣神,诅咒!麒麟是仁兽,仁兽…又怎么会背负着诅咒呢! “师弟,师弟…”这时虚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祈和站起,打开门“怎么了?”那天之后,他们几个被带回瑶仙阁之后就被隔离起来,因为瑶仙阁的人担心,这次毒怎么容易就解了,是因为变异的缘故,而变异就说不好会不会传染。 事实证明,毒是真的解了,祈和的医术更是让他们惊为天人。但是祈和还是因为簪子的事情郁郁不乐,以至于怎么多天之后,祈和才猛然想起,在那一刻奇林山的震动,坠子里也产生的异动,小麒麟就是那个时候醒的,而麒麟也就是那一刻…霄漠的父亲… 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虽然麒麟当时的状态很不好,但是,伤到霄漠的父亲也是绰绰有余吧。 “你怎么了?走啦我们去选剑”虚宁看着在走神的祈和,伸出手拉着他,祈和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选了,那把簪子…也真的是他不小心。只是他本能的排斥动武,但是…祈和心中一叹,决定不再去想。 = = = = = = = = 影子恭敬的跪在地上,垂着头,霄漠的背影直挺挺的矗立在那里。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肌肉似乎很僵硬,声音嘶哑的说“你做得很好” 影子只是低着头,不语,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枚玉佩。 ☆、第二十二章【漓】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是这种权利却是相对的’这是白砚辛说过的话,祈和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太久了。 “师弟,在想什么?”虚宁走进,坐在祈和的身边,此时的祈和坐在一个山坡上,手中拿着一片竹叶,轻轻的吹着,竹叶发出轻轻的声音若有似无哀愁的曲调。 “一些…很早之前的事情”祈和放下手中的叶子,看着远方湛蓝色的天空说道。 “上山之前吗”虚宁看着祈和,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上山之前的家人吗? “恩”祈和轻轻的点头“很多事情往往在你不明白的时候发生,而你明白的时候却无法再挽回”说道这里话音一顿“往事不可追…大概就是如此吧” “呵呵”虚宁笑了一下,然后有些恍惚的说“挽回不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来,来我们来比斗试试看”说着就要拉着祈和站起。 祈和站起,不过摇了摇头“我要下山了,回到世俗中去” “为什么!”虚宁脸色一变,似乎很吃惊。 祈和一怔,似乎不明白虚宁为什么反应怎么大,后来想到什么似地一笑,说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去世俗中办些事情需要离开几年”说到这里一顿“那个人应该已经重伤了”被麒麟拼死一击,不死也会重伤的“我们应该有几年缓缓元气的机会,我要用些年来完成我要完成的事情” 虚宁皱眉“一定要吗” 祈和坚定的点头,态度很坚决,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做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再回来,那个时候可就没有麒麟这样重量级的出来并且还是拼死激斗,只有依靠他们,他担心自那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在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莫回谷的医统。 瑶阁挽留了他很久,但是祈和的态度很坚决,而虚宁最后也帮着劝了,最后,祈和终于在没有什么后顾的离开了,若说真的有什么后顾,大概也就是时间,那个人恢复的时间。 用斗篷包裹好自己,紧了紧身上的药箱袋子,步行走出了瑶阁的地界,虚宁站在高处看着祈和离开的身影。 “舍不得他走”虚清站在虚宁的身后,淡淡的说。 虚宁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虚清似乎也没有奢望他会回答,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俩人默默的站在高处,感受着微风的吹过。 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喜欢过一个女子,越国的公主。那时越国还在四处征战,那位公主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随着他的父兄一起。那位女子说,你赢了我,我就嫁给你。 最后,他没有赢,因为…那名女子永远的留在了一场对楚国的战斗中,永远的… ‘我真的希望像普通女子一样呢,不用拿刀枪棍棒,可以穿的很漂亮…但是不可以’说道这里,女子总是会扬起好看的下颌,骄傲的说道‘我是越国的公主’ ‘我不想杀人…我也害怕的…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虚宁闭上眼睛,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女子死后的最后一句话,在他怀里的那句话,他总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在强一些,在更强一些,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可惜,没有如果… ‘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的,我姓白’这是某次他听见祈和低声说过的话。每次回想起来,他都会叹息,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尘世也好,修真界也好。 祈和明白,可是也不明白。希望这次去尘世中,能切身的在感受一下吧,虽然…虽然…他其实不是很抱希望。 此时的世间,越国已经统一二十多年,十多年前曾经的越太子漓以死,十多年后的今天,还有谁记得,当年的文王漓呢。 祈和叹息的看着比当初扩了不止一倍的城门,跟随者人流走了进去。 修真无岁月,十多年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成为弹指间,但是尘世间却不是,算起来,祈和如今也有五十多岁,但是只看外貌又有谁能看出呢。 祈和淡漠的走出城,此次下山,他希望能找到缘,与他的医统有缘的人,但是谈何容易… “父亲”一道脆脆的童音传来,祈和停住脚步,当然,不会是叫他的,他停下的原因是他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个应该在统和十年就已经故去的人,越太子漓。 只见他仍旧黑亮的乌丝被束起,低着头,微笑的对那个叫自己的父亲的孩子说着什么。 祈和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父子,突然觉得心情好很多,那些从山上带下来有些阴霾的心情慢慢的转变好很多,微笑,转身。扶了一下身上的药箱,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狂奔的声音传来,明黄色盘龙暗纹的衣料从祈和眼前一闪而过,祈和一怔,扭头,就看见那一人一马停在了,那对父子面前。 男孩有些害怕的藏在漓的身后,而漓似乎很无奈,叹了口气。把孩子护在怀里,抬头看向那个因为狂原本被整齐梳理的头发变得略微散乱的人。 “为什么来”漓的声音很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问我”马上的人很愤怒的,一跃而下。走到他的面前。漓护着怀中的孩子,后退了一步。 祈和的眉头皱起,这个人是…镜王!!! “王位已经是你的了,前文王漓已经死…”镜王打断了他余下的话,只是抓住他的肩膀。 “你诈死只是为了带着这个孩子跑…难道这个孩子在你眼中还不如我…们国家重要” “越国已经有你了”漓护着孩子的手握紧,似乎在忍受什么。 “你…”镜王的眼睛红了,而不远处,祈和听见马蹄狂奔的声音,也对,如今的镜王不在是镜王,还是天下的王者,怎么会放任他不顾自己安危独自出来呢。 “你如今身为天下之主,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身份,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漓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牵着孩子缓缓的离开,而镜王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似乎想到什么似地,面上闪过狠虐,跨身上马,冲着漓冲去,一个揽臂,漓跟那个孩子被抱进了怀里。 “你在做什么”漓的声音有些高亢,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怎么做。 “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是双王,双王明白吗…” 祈和看着他俩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翘了翘,下拉了一下帽檐,那些追赶他们的马群从他身边飞快的跑过。 “他们之间…”低声的,祈和呐呐自语。 ================ “影子,我需要闭关”‘霄漠’的声音有些飘忽,身体似乎也很僵硬。 “属下明白”影子的身型飘飘忽忽的,似乎也是一盏随时要熄灭的灯火。 “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你好好的守好这里,等我出来了…哼!”僵硬的‘霄漠’一甩袖子,缓缓的往前走去,身影渐渐的消失。 影子那看不见五官的面孔,看着手心中的玉佩,渐渐的握紧。之后身影渐渐消失。 “霄山派,还有那些背叛过我的人,我以后会让你们知道他们的错误是多么的厉害,只有我才是对的,只有我,你们那些渺小的,渺小的…啊……”低沉充满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第二十三章【旧地】 祈和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有黄沙漫天的沙漠,有怪石嶙峋的山岩地,有风景秀美的江南,有白雪皑皑的边塞,有…… 最后祈和来到了莫回谷,站在谷外,眼睛缓缓的眯起,他似乎想起了当年离开莫回谷时的景象,那天,他的及冠礼,那天,莫回谷全灭。 渐渐的祈和眼前一片模糊,似乎什么都消失,但是也就是一瞬间,祈和清醒了过来,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在那里,因为他的周身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似漂浮着一层雾气一般。 周围漂浮着一股味道,很淡但是很熟悉的味道,祈和跟随着自己的感觉,缓缓的往前走,大概走了两息的功夫,面前豁然开朗。 入目的也正是祈和猜想中的东西,成片成片的参田,而那股味道,就是从参田处传来的。周围很静,只有轻微的风声,祈和走在参田里,万分小心的不踩到他们。 其实说是参田,不过是成片的野参连成片的生长着。看着那些伸展出土的参叶,如果书上没有记错,这是参应该都是些快要成精的,人参精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在修真界都属于传说中的。 “你是谁”这时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祈和转头,就看见一个知道自己膝盖模样粉粉嫩嫩的小娃娃,仰着头看向自己,很明显,之前说话的就是他。 “这是哪里?”祈和轻声问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小人参精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然后说“你随我来” 小心的走过参田,大约走了一炷香左右,穿过重重的绿色跟着他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木屋旁。 “那里…”小人参精伸出圆圆好似藕节一般的手臂,指向木屋。祈和看了看他,然后往哪个木屋走去。 “请你,带大人出来”小人参精细声细气的说,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祈和停住脚步,微微侧头看向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烦躁,这里太诡异了,诡异到…祈和稳了稳情绪,往木屋走去。 木屋显然是被下了禁制,看似破旧实则一尘不染,推开残破的木门。屋内很整洁,装饰物很少,一个木床跟桌椅柜子,就没有别了,灿烂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给屋内笼罩上了一层金色。这里的主人一定不简单,怎么大的参精田,可不是什么人想有就有的 屋内没人,是的,没人。但是祈和走了进去,或者说是快步走了进去,一件白色莫回谷样式的衣服挂在衣柜的外面,祈和走上前摸上那件衣服,抿嘴沉默。然后仔细打量起屋子来。 在窗户的下面,有一个青竹制成的桌子,在桌子上端正的摆在一个木盒,祈和伸出手抚摸着,那个木盒上雕刻着一个端正的莫字。祈和抚摸着,仔细的抚摸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木盒突然断裂,碎成了粉末,粉末之下是一颗澄清透明的珠子,祈和愣愣的看着那颗珠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 异变突起,白色的光透过他握紧的指缝中露出,在半空形成一个虚影。 白衣,青丝,背影。 祈和有些惊骇的看着这个出现的虚影,心中竟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是根据自己目前的推测,应该这里是某位修真前辈的居所,肯定是不会认识的,难道… 祈和猛然转头,看向一旁挂着的衣服,在回头看向虚影身上的衣物…一模一样!!难道!!!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淡淡的似乎随时会散去的声音传来。那道身影缓缓的转身,祈和拿着石头的手一抖,石头掉到地上,但是他并不受影响,只是飘向祈和的面前。 一双很淡漠的眼神看着祈和说道“你的身体很有意思”然后看向他的眼侧,淡漠的眼神黯了黯,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看向外面。 祈和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那么他跟莫回谷就有很大的渊源。他是…… “没错”他的声音仍旧淡漠,只是口气却很坚定。“莫回谷,的确是我建立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幸好” 祈和不是很懂他这具有跳跃性话语的意思,但是隐隐的似乎抓住了什么。 “莫回谷的人,是不会有人能修仙的,而你现在所处之地,却是需要修真者的血液才能激发开启的,那么你猜出你所身处的地方了吗?” 祈和一振,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最后定格在一件物件上,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上头上的簪子,缓缓的取下。看向簪子,在簪体上有一道蜿蜒的红痕,那是跟那个叫霄漠比斗时,自己受伤留下的血迹。之后自己擦了很多次,但是却怎么也擦不掉,原来原来… “没想到莫回谷竟然真的有人能修真,竟然真的有人……”他的声音颤抖,似乎很激动,又似乎很悲伤。他垂着头,缓缓的转过身看向祈和,此时的他,身影已经近乎透明“虽然我已经马上要消失,但是我仍旧很欣慰,那里……”伸出手指向一旁的墙壁“那里是我所有藏书的所在,里面还有这簪子各处的用途开启方法,希望你能善用”他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祈和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那个称谓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还有,如是有朝一日,你遇见一个名为玄泽…不,或许他会用别的名字,总之是一个男人,一身杀戮之气的男人,不要犹豫,用你最厉害的毒,毒杀他”提到他的名字,那人似乎很激动,本来就有些透明的身影激动的颤抖着。 祈和的嘴唇抖了抖,认真的应道“好”话音刚落,胸前的吊坠一抖,手掌那么大的小麒麟出现在地上。 那道身影明显一怔,然后失声叫道“这是玉麟,玉麟…” “玉麟正是家父”小麒麟很有礼貌的欠了欠前蹄。 “怎么说…玉麟已经”那人怔怔的说,最后满脸哀伤的看着小麒麟。 “父亲大人是很安心的走了,他完成了他最挂心的事情” “最挂心的…难道是玄泽!!”人影一惊。 小麒麟点头“没错,父亲…”他并没有说下去。那道身影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最后竟然凝实了。祈和清楚的看清了他脸上的坚定。 一道青色的光笼罩着那人,这时祈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麒麟的脚下出现了一块木材,那质地,似地跟之前化成尘埃的木盒一样,这是!? “养魂木”小麒麟适时的解答了他的疑问。养魂木!!祈和一惊!那是有市无价的东西。他这段时间也去过一些比较有名的坊市跟拍卖会,其中有幸见到过一次,那不过是指甲大小的一块,那个价钱…那个价钱还是听听就好了。 “我需要修养一阵子,至于你”那人看向祈和,又看向一旁“去那里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考校你”他指的方向,正是之前所说的有藏书的地方。 祈和点了点头,很顺从的走入那个看似是墙,其实是门的墙壁,进入之后,入门的就是一排一排的书架。如果之前祈和还多少有些顾忌,但是现在…什么防备之心,什么时间问题,什么白家医统,暂时的,统统的被抛到了脑后。 这些书籍很深奥,即便以祈和的水准看着仍旧吃力了些,但是祈和是谁,幼年在识字之后,可以说就是在莫回谷医楼长大的,那时他几乎没有什么很坚实的底子,但是现在的他不一样,尽管内容深奥,但是以祈和的基础,推演下来也是可以明白的,当然推演只是推演,毕竟还需要求证,所以祈和随身带的本子,没有多久就被记的满满的。一直到祈和手边没有了纸张,他才猛然醒悟,似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有些惊慌的起身,但是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在加上起来时动作有些猛,眼睛一黑,差点摔了去。 说是差点,是因为旁边有人扶了他一把。祈和稳住自己,转身就看见那个一手拿着自己摘抄下来的笔记,一手仍旧扶着自己,祈和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 “你很好”那人看着祈和,柔和的笑了,似乎很欣慰的样子,随后看了自己一眼“我现在虽然有养魂木养着,但是毕竟是魂魄…”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当年留下簪子,也是存着贪念,希望能有有缘人来继承我的衣钵”他说道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黯了黯。 “现在收拾下东西,我来考校一下你的基础”语罢,放下手中的本子,率先离开的屋子,祈和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架,跟随着他,一同离去了。 ☆、第二十四章 【医统】 时间是过的很快的,当那人好似当年白老爷子一般抚摸自己发髻的时候,到了祈和该离开的时候,一来祈和学的差不多,剩下的只是自己实践总结。二来,他也确实需要调养,这段时间祈和根据自己新的所学,调配出一些固魂的药材,得到很好的效果,但是毕竟消耗了那么多年,在加上又是最最娇嫩的魂,所以需要格外的谨慎。 祈和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厉害怎么通透的人会成了这样,不知道他跟那个叫玄泽的人究竟有什么恩怨,使得他落地如今这般地步,但是…… 他是先祖啊,创建莫回谷的先祖啊,却不是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抚照教导,单单是先祖这一点,祈和都会听从他的命令的。那个叫做玄泽的人,下次见到他,就下毒吧,毒杀他。 祈和咬着下唇心中狠狠的告诉自己。 祈和从簪内出来,再次出现在莫回谷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男孩抱着一个孕妇,身上有着尚未干涩的血渍,藏在一个树丛里,女子虚弱的很,似乎随时都会丧命,而那个男孩眼中悲伤却坚定着。隐去身形祈和看着他们,之后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肚子。眉头挑了一下。白家有一门专门的相胎之术,可以说是白家独门技艺。 而这女子腹中的胎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目光移向一旁的男孩,抿了抿嘴,显现出身形,那个男孩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惊,用力的抱住自己的母亲,似乎想要保护他。祈和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的伸出手来,掌心浮现出一抹淡青色的光,飘向他们,男孩防备的看了看他有看了看那抹光,似乎想要用手打散,但是却不敢松开抱着母亲的手,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光落地自己跟母亲的身上。他闭上眼睛,身体缩了缩似乎在害怕什么,可是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似乎有什么暖暖的感觉,身上的伤口也不是很疼了。 再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自己被拥抱住的那一刻,受了怎么多苦都没有流泪的眼睛湿润了。 “跟我走吧”祈和说。 时光飞逝,百年时光匆匆而过。 “这里便是莫回谷啊”一身霄山派道袍的道童出现在莫回谷外的山路上,抬头左右打量,然后嘿嘿一笑,就看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很奇怪的木质小鸟。从道童的掌心有些笨拙煽动了几下翅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缓缓的飞上空中。 “虽然说二师兄的地盘不好乱入,不过,嘿嘿”道童…想来各位也猜到他是谁了,没错,正是虚空。 祈和扬起头,看着一只在天空摇曳不稳的生物缓缓的向自己飞来,最后滞空在他的面前。伸出手落在掌心,然后就听见他说“师兄,我来了” 祈和一怔,这是六儿的声音,也就在这时,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似乎有什么爆炸了。看了看手心的括机鸟,叹了口气。 祈和跟师兄还是有联系的,所以对于这种声音还是有所耳闻的,出自谁手也明白。握住括机鸟,一个遁术,出现在爆炸点,就看见一脸黑漆漆的虚空嘟着嘴看着面前的狼烟。 心中一叹,低声唤道“六儿” 虚空面色一喜“师兄”大喊一声,然后他蹦起,祈和无奈的接住他。 “胡闹”抱着他,伸手刮了他一下鼻子。很显然宠溺多于谴责。 “师兄,师兄,师兄”虚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好久没见师兄了,师兄想不想我” 祈和被他蹭的有些无奈,心中一叹准备答话,却被一旁传来的声音打断“师傅!” “是秋寞啊”抱着虚空转身看向那人。 “师兄,他是谁啊”虚空在祈和身上歪着头看向他。 “我徒弟”祈和淡淡的说,然后看向秋寞“秋铭呢” “弟弟在配制药材”秋寞恭敬的说,期间不断的用余光看着祈和怀中那个粉雕玉棹的娃儿。 “恩”祈和点了点头,之后说“一会吧秋铭叫来,我有事情说” “是”秋寞低声诺道。之后恭敬的离开。 “这里就是莫回谷呀~”在祈和身上的虚空不是很安生的来回看着。祈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这莫回谷不能乱走,一到晚上就不要出门” “为什么呀”虚空眨了眨眼睛显得不解“难道有鬼~”说到这里还一副怕怕的样子。 祈和无奈的一笑“修道之人怎会怕那些东西,我不让你出来是因为,莫回谷的先祖是有大神通的人,这一到晚上,谷内就会弥漫有毒的雾气,不要说你我的修为就是元婴期的前辈只怕都不够看” “怎么厉害”虚空的眼睛瞪圆,难以置信。 “当然,我骗你做甚”祈和说着,便伸手点了虚空眉心一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师傅是要说什么啊”一名青衫少年放下手中的药坛,询问一旁的秋寞。 “听那人口口声声的叫师傅师兄,应该是同门,不过……”说着秋寞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不解。 “怎么了?”放下药坛,坐在他面前问他。 “师傅曾经说过,他叫我们医术跟一些修仙之术,跟他本身功法却是不同,而我感觉那人与师傅的功法也不是一路的”说到这里,似乎很奇怪。 “你说不是一路的,那肯定就不会是一路的”秋铭皱了皱眉头“师傅主要教我们的是医毒之术,并不侧重于修仙,而且莫回谷的种种痕迹表明,原来应该就是个医谷”秋寞有一种类似于本能的天赋,在凡人武林中的那些武功还不显,但是一旦牵扯到修仙者的心法路数,却是出其的敏锐,猜测出的结果往往都是十之八九。 “这些事情我们原来也研究过”说到这里秋寞顿了一下说道“一到晚上这里那浓密的毒雾,还有师傅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事情,应该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秋铭点了点头显然同意他的说话,秋寞看了看外面又说“天快黑了,师傅应该快回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见祈和的声音传来,两人整理了一下衣物迎了出去。 “师兄,那俩个人都是你的徒弟啊”等到秋铭秋寞退下之后,虚空坐在祈和旁边的凳子上问道。 “恩”祈和点了一下头,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滤着茶叶慢慢的喝了一口。 “心法不是霄山派的啊” “的确不是”祈和放下茶盏“我重点教了他们医毒之术,修仙之术…”祈和心中一叹,当初救回他们,发现秋寞有灵根之后很是高兴,但是他却忘记了,有些事情有灵根往往还不够,因为在祈和眼中莫回谷的医统才是重要的,修行仙术只是保全自己的手段而已,秋寞的灵根不错,但是对于医术,也许的天资受限,实在不怎么合祈和的心意,而仙术却是极有天份,短短十年功夫就筑基成功,十年啊,就是在那些名门大派里,能十年筑基成功的无一不是问鼎元婴的修士。况且,修仙也好修习医术也好,都是及其耗费心力的。向祈和这般的天资更是凤毛麟角。 后来秋铭出生,许是在胎里就被药材温养的缘故,出生后对于药材药性有着极好的天赋,于是三十年筑基,也是三十年打下了比较坚实的医学基础。 祈和是异类是怪胎,不可能人人都如他一般。医术跟仙术并进,其实祈和重点修习的还是医术,修仙也好,包括现在的修为几乎可以说他都是在懵懂的情况下提升出来的。 本质里,祈和还是那个莫回谷的祈和。 “修仙之术与医术,是不能并进的,只是舍弃一样了”祈和说道,想来,莫回谷没有修习仙术的固然是因为没有灵根,没有精力兼顾也是重要的因素。 只是,没有牢靠的实力,又如何来保护呢。 “对呀!修仙是很难的”虚空赞同的说“比如说我啊,我很喜欢机括之术,但是机括不是说你想会就会的,你还要研究跟计算,很麻烦的”说着嘿嘿一下,眼睛亮亮的“虽然麻烦但是还是很喜欢的” 说道这里,虚空好像想到什么似地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圆球,献宝道“师兄,这个是我新研究出来的记忆球,当然记忆球这个名字是暂时的,不过他主要的功能就是记忆啦,来,师兄,我给你演示一下”   ☆、第二十五章【丹炉】 “嗯~师兄,你先舞一段剑吧”虚空抱着那个圆球看着祈和。 祈和一怔,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在这?现在?”且不说现在是晚上,就是白天屋子里也舞动不开啊。 “额!”虚空显然才想到是怎么回事,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之后又说。“那你说段话也好,随便说什么都行” 祈和皱了皱眉头,然后随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意的翻开一页,一怔随即读到“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祈和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似乎想到了当初在莫回谷修习医术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白老耳提面命的就是医德医术。但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了,爷爷的、奶奶的、父亲的、还有…那个人的… 虚空看祈和的情绪渐渐的低落,读书的声音渐渐的低下,连忙打断他“师兄,好了好了,你来看吧”说着就按了一下圆球的顶端,把圆球放到地上,虽然他是圆的,但是似乎有底座,能很稳定的立在那里,从刚才被按下的那个地方露出一个小孔,由下往上呈扇形的出现了祈和的身影,就看见他往前走了几步,从一旁的书架上抽书一本书,然后就是翻开,朗读。字字清晰字字不错。 “这是…”祈和有些不解,这种能说话能映人影的东西在修真界有个名字叫‘魂印’,修真界并不算少见,那些有点本事的,想留下衣钵的,都会留下魂印,虽然麻烦了点。不过这东西一般用处不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个跟那魂印不一样,更加经济实惠而且…”说到这里虚空眨了眨眼睛买了个关子,一呲牙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不会有人察觉的,而且我现在正在研究让他有个伪装,比如盒子石头什么的,到时候想抓谁的小辫子,就把这个往那屋子里一放,就明目张胆的…”说到这里虚空眉飞色舞的。 祈和心中一叹“你还真是胡闹啊”这可不就是个胡闹的玩意儿。 至此,虚空便在莫回谷住下了。虽然开始对莫回谷的晚上很好奇,不过在经过一次他不当心之后,算是彻底老实了。 那晚他实在是无聊,他跟祈和不一样,是个坐不住的主,就缠着祈和让他出去看星星,祈和拗不过他,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鲛绡纱,让虚空惊讶不已,不过由于衣服实在是不合身,就用披风把自己包裹着,从一旁的帽子处拉出面巾戴上。随祈和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见在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雾气,偏偏傻大胆的往雾气里跑,最后是祈和追上,让他慢下速度,一边就着月色带他参观晚上的莫回谷,晚上月色下的莫回谷有种白天比不上的美感,但是走着走着就听见嘶嘶的声音,一低头,就看见锦靴上似乎在冒烟,这一看不当紧,吓得他当下就跳到祈和身上,而祈和则捂住他的面巾,防止他飘起来。虚空是真的吓着了,他穿的是什么他心里明白,虽然不是鲛绡纱那么精贵的东西,但是因为他酷爱括机之术,所以也接触一些剧毒的东西,所以习惯性的穿一些防毒性比较不错的东西,这双锦靴是跟着虚真参加某次拍卖会得来的,拍卖会跟坊市不一样,能进那里的都是相当不错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但是也颇为实用,有一次没注意一脚踩进一个剧毒液体的盆里,出来之后一点事没有,虽说此后对于剧毒之物他变得肆无忌惮了,但是也进一步说明了这双锦靴还是名副其实的。 祈和手快的扯掉那双靴子,靴子落在地上一息不到的功夫,就连残骸都不剩下了。 “这还让人怎么走路呀”趴在祈和的怀里闷闷的说。 “没事啦,我们回去,白天你也走过这里,他只有一到晚上才会这里,白天没事的”祈和拍了拍他,安慰道。其实莫回谷之前的毒雾没怎么厉害,但是似乎因为当年白老爷子玉石俱焚的用了‘九转’,他跟原本谷内的毒雾产生融合,所以才变异到了如此地步。 经此一事之后,虚空晚上就老老实实的跟祈和一起,不敢出门一步。但也由于他实在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只好拉着祈和找事情做。 这一晚,虚空拿着从祈和那里顺来的几根头发,和着几根红绳编在一起,编到一半,又把一个金色的小圆铃铛串进去,然后又继续编,不过一息(五分钟)的功夫就编好了。 “编这个做什么?”祈和看着他手中的花编。 “你拿着”说完就把花编伸到祈和面前,祈和接过,然后他又说“你闭上眼睛,把你的灵力送到铃铛里面” 祈和依言照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触及那个铃铛的时候觉得恍惚了一下,不过瞬间清醒了。他感觉到刚才他那用意识才能感觉到的双婴齐齐的颤动了一下,而且眼侧应该有蛇纹的地方瞬间有种灼热感,很是吃惊的看向虚空。 而虚空则怔怔的看向祈和,显然难以置信不过很快的他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师兄好厉害啊” “这个铃铛!?”祈和感觉没错,铃铛有一股吸力,瞬间似乎想把灵魂吸入。 “恩恩,师兄也感觉到了吧,这也是我新的发明呢,铃铛是魂器,这个花编这是辅助的,作用呢,就是类似于元神灯一样” 有些门派给他们的高级弟子都设置了有元神灯,一旦灯灭,就预示着这个人不在了,元神灯在门派里都是有专门的地方储存的,严格看管,因为若是不当心把元神灯弄灭了,对那个人多少都有些损害。 “这个铃铛没有这个忧虑啦,而且元神跟魂不一样,魂嘛,可以投胎的”说着还很得意的晃了晃铃铛,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这个花编”祈和看了看穿着铃铛的花编,他之前见到是那头发一起编织进去的,所以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这个花编就类似于元神灯啦,要是绳子断了,就证明人死了,要是铃铛碎了就证明魂没了,如果铃铛变色就证明投胎了” “证明投胎之后呢”总不能一直攒着一堆铃铛吧。 “抹去印记留给别人用呗,难不成一直留着啊”说着虚空还摇了摇头。祈和低声笑了一下。 “不过师兄好厉害呢,大师兄跟虚清师兄,最少都迷糊了一息呢,师兄只是恍惚了一下”说到这里,虚空似乎显得很骄傲,好像有这样的表现是他不是祈和一样,而祈和则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虚空低下头,好似想到什么似地“师兄,你出来也有三百年了吧” “应该是吧,当初我下山应该是春季”祈和不是很确定的说,毕竟那么多年也没有刻意记得日子。 “哎!”虚空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花编“那个家伙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这时间过得越久,我心里就越不踏实”祈和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不定他伤的特别重,等我死了他还没养好伤呢”虚空抿了抿嘴给自己打气的说道。不过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也到了辟谷末期了吧,努力一些,一旦金丹大成就又多了几百年的寿元” “哎,现在谁有心情想那些啊,不说这些了,师兄,我最近研究了一些炼器之术,正好你没有趁手的,咱们炼一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完就拉着祈和的袖摆。 “好”祈和笑道。 虚空的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在括机还有炼器之术上的造诣却是很高的。而且由于在山门也比较受宠,可以说那些材料只要说一声,不是太名贵的都能拿到,再加上他帮门派里的人炼器交换来的材料。平时每月领取仙石购买的材料,他可谓不大不小也是个材料富裕户。 就看见他坐在一个蒲团上,手上不断的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嘴里还在低声的碎碎念着。 “扇骨?不行,这个应该是五师兄那个骚包的,精铁木!不行,这个是三师兄那个木头的…” 祈和看着这样的低声一笑,然后手中出现一个玉丹炉,青绿的颜色在虚空拿出用来照明灯下闪烁着琉璃一般的光彩。 六儿炼器,那他就炼丹吧,多练一些没有坏处。祈和把玉丹炉凌空一抛,丹炉似乎见风就长似得一直涨大到一人多高,玉鼎呈未开的花苞状,底盘微微翘起延伸出九瓣好似树叶一样的凸起。凝神打出丹诀,就听见胡!的一声,从那九瓣凸起喷出一种淡粉色的火焰,缓慢而均匀的加热着丹炉。 祈和不能说是不会炼器,因为这个丹炉就是祈和炼制的,不过中间稍稍出现了岔子。在簪子里的那些时日,先祖各方面考究了他的能力。最后的结果很明显,他的医术是顶好,至于别的… 先祖说不行,于是就有了这个丹炉。为什么说出了岔子呢,因为当初在先祖的指导下,拿着那些名贵的材料,凭借祈和扎实的基本功底,开始是很顺利的,但是到了最后,在投入最后一个材料之后,准备塑型跟刻画符文的时候,天上打雷了,一阵阵雷径直的劈到半成的丹炉胚上,因为炼器是需要把心神牢牢牵制在物品上,所以那一刻,祈和也被劈了个通透,也就是那时候,内府的双婴开始躁动之后以势如破竹之势双双的迎击那进入体内的雷,把体内的雷绞杀了不算,一直追击到了那丹炉胚内,然后又双双回到内府,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不过此时的祈和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只是歪歪的躺在地上,先祖因为是魂体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外围团团转。 诡异的事情就是这时发生的,原本失去祈和的炼制,丹炉应该爆炸,或者消失什么,反正是势必失败的东西,偏偏他竟然自己开始旋转,自己炼制自己,所以,如今丹炉的形状也是他自己给自己塑造的,跟祈和没有太大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准备回山门,然后…… 让我们大踏步的前进情节吧…   ☆、第二十六章【符文】   也是在这件事之后,祈和明白了他并不在簪内,簪子里怎么会有雷!!簪子只是一把钥匙,附带传送功能的钥匙,五枚花瓣能进入五个空间。 那里种植着各种植物,有专门的傀儡看养。 丹炉成型之后表面自己出现了繁琐诡异的文字跟花纹,先祖看过之后研究了很久才对祈和说“此丹炉以有灵了,这符文是天授的”说的这里叹了口气“这修习天道,天资勤奋固然重要,福缘也是必不可少的” 祈和一怔,然后有些呐呐的说“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先祖没有说话,只是飘过来伸手抚在他的眼角应有腾文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向他一样” “他!他是谁?”祈和经常看见先祖望着他发呆,之前一直奇怪,现在明白了,他是在看他的眼侧,就是有滕文的地方,可是在他不激发毒性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呀,怎么? “我的一位故友”说完一叹,转变了话题“先用新制的丹炉炼制一炉丹药看看”说完一招手,就从门外走进几个人参精灵芝精首乌精来。 或许是本能,他们看见那个还是一人多高的丹炉齐齐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有些畏缩的看向祈和。祈和有些苦笑的看了看一边不说话的先祖。 这药怎么练?把这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扔进丹炉里?再说这些虽然是土木之物,但毕竟有灵成精,之前使用那些无灵之物尚可,这些…也是性命啊。 不过既然是先祖的要求,塔钟乾坤袋里拿出几个个玉瓶,走到人参精的面前,人参精看见她走过来,瘪了瘪嘴,眼角红了。 “给我几滴血好不好”祈和蹲下,温和的说。不一会,就凑够了几瓶血液,之后让他们回去了。把塞子打开,闭目感受了一下灵力程度。心中有了计较。 似乎丹炉是真的有灵的缘故,祈和不用像别的丹炉一般需要先熟悉然后再操作。这个丹炉明明是第一次用,但是祈和却明白要怎么用。 这炼丹跟煎药有着一定的共同之处,煎药有先煎、后下、包煎…等等,这炼丹的原料也是有说法的。祈和仔细的处理完,开始了换丹炉之后的第一次炼制。 这个丹炉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放置那些相对比较容易炼溶的药材,第二层是是稍微难练的药材的,而只有这两层练的火候到了,才会进入第三层,在第三层收敛成型,在成型的过程中会慢慢的上升,而花苞状的丹炉炉身的符文开始一遍一遍闪烁,到最后花苞慢慢开放之后,这丹就成了。 这一炉是纳元丹,培元固本的,算是小试身手,而让他惊喜的是这个丹炉残留下来的药渣都成苍白色,而且很少,这就说明这个丹炉又很少的收敛纳入效果,并且祈和也感觉到在炼药的过程中丹炉似乎活了一半的在呼吸。 以药养炉,这是传说通天灵宝中玄天炉才能做到的,不过那都是传说了,关于这个丹炉也是在这里看到的。 纳元丹属于下品三阶的丹药,这一炉出来的全是下品一阶的,只有寥寥几个是下品二阶,当初在霄山派,把下品三阶的丹药炼制成了二阶,这可以说是震动山门的大事,但是由于炼制不易,所以数量也是极其有限的。而这一炉练出百余颗,其中寥寥几颗是二阶,其余全是一阶的。这要是传出去… 当然,不会传出去的,因为丹药还没在他手上捂热,就被门口那被开炉出丹所散发出来灵气勾来的各种生物给讨走了。 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日,跟这些小精小灵们已经很熟了。所以讨去也就去了。 先祖的身影飘飘荡荡的立在门口看着他,似乎在怀念什么故人,祈和并未看见,而小麒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祈和。 随着炼药次数的增加,使用这个丹炉就更加的得心应手起来。粉红色的火焰渐渐消失,一股异香出现在周围,使人精神一振。 虚空抬头,就看见祈和面前有一个浑身闪烁着光辉的花张开着,从里面飞快的飘出几颗丹药飞向祈和手中的玉瓶。 “这是什么啊?”虚空很好奇的凑过来。 “丹炉”祈和收好丹药,看着丹炉慢慢的收拢回花苞状。 虚空好像很好奇的凑到一人高的丹炉跟前,认真的在趴在丹炉上,好像在研究丹炉上的符文。但是看看这似乎很费解,突然手中啪!的出现一本书。就看见虚空双眼紧盯着丹炉上的符文,手凌空一扇,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书自动开始翻页。最后似乎找到了需要的那一面,虚空抱着展开将近三尺的书看一眼书在看一眼符文。 这书很奇怪,在修真界大部分人用的都是玉简,再不济的书简,用书的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而且都是用线装订的,这本书的封面是厚厚的很硬好似树皮一样的东西。不像一般的书软趴趴的不能立起。 祈和倒了杯茶坐下,慢悠悠的喝着茶,时不时的看着虚空,不过主要注意力还是在手中卷起的书卷。除了翻书的沙沙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师兄”虚空突然叫道。 祈和面色不变的翻过一页书,答道“什么?” “这个丹炉你哪里来的?”啪!的一声合上书随即消失在手中,虚空面色有些凝重。 “我炼的”祈和放下书,看着他说。 虚空当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且不说上面的符文,就是这种外型都不是师兄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符文就是传说中的‘天甲文’师兄对这些符咒炼器不了解,这种文字传说是天界用来沟通天地灵气特有的符文,其艰涩难懂的程度…远非一般二般人能理解的,就是深谙炼器的玄机子师伯也不敢说自己懂其中一二” 祈和笑了一下“这个丹炉的确是我练的,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当下,把那雷电之事如此这般的告诉了他。而虚空则惊讶不已,噔噔噔回到丹炉跟前,小心翼翼的抚摸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天授,天授啊” 然后那本书啪!的一声再次出现,与之一起的还有一根笔,那本书哗啦啦啦的分翻开到一页好似的空白的页面,虚空认真的对着丹炉开始描绘起来,祈和看着再次陷入认真的虚空微微一笑,再次拿起手中没有读完的书。 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了晨曦,祈和放下书,起身,走到门口,宽大的袖摆凌空一甩,晨曦不算稀薄的雾气瞬间分开一条道路,然后就看见一只青色的影子飞快飞向他冲来,就在到面前的那一刻,祈和凌空一抓。 手中就出现了一只小巧的青色鸟,之后青色鸟浑身一抖,变成了一只玉简,祈和闭眼神识沉入其中,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在抄录符文的虚空,眉头一皱。暗中传音给秋铭秋寞,告知他们自己需要出谷,之后一个遁术,就消失在原地。 在天上,祈和激发大量的灵力,飞快的遁走,也足足用了将近一日的功夫,才到了玉简中所提到的地方。远远望去,祈和那个能看透魂魄的眼睛就看见那村子的天空上黑压压一片,满是阴霾之气。 往别的地方一看,就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里,有灵气波动的痕迹,飞速的遁去,就看见虚宁依靠着树闭目调息,但是脸上盘踞的黑气。 是毒,祈和明白,而且他们一直都担心的事情似乎发生了。 “师弟!”虚宁睁开眼睛,往日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暗淡无光,甚至有些涣散。 “怎么伤的如此之重”祈和皱眉,从乾坤袋里拿出银针还有竹筒等物,准备给他排毒。 “哎…”虚宁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说什么。祈和也没有追问,只是拿出银针刺向他周身大穴,又拿出一支小刀,先喂他吃了颗丹药,之后就划开他的手腕,黑色粘稠的液体盘踞其中不愿流下,祈和眉头一皱,指尖出火,往竹筒内一撩,立刻反手把竹筒扣在那手腕伤口上,之后就看见翠绿的竹筒变成黑色,如此这样循环用了八个竹筒之后,才渐渐流出了红色的鲜血,拿出止血生肌的膏药给伤口上涂抹好,另外一个手腕跟下肢都是这般排毒,等都排完之后,虚宁的脸色好了不少,而此时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祈和来的不算晚,虚宁之前也简单的做了一些处理,但是此毒霸道非常,若非之前服用祈和早先的丹药,只怕是等不到他到来的,不过尽管如此,那毒液仍旧缓缓的往心脉处流动,而现在就是要排出那些心脉附近的毒液,祈和面色凝重的把虚宁的上衣扒掉。 ☆、第二十七章【村内】 祈和五指张开,指尖夹着五个小巧的竹筒,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跟无名指夹着一把寸刀,食指上点着火苗。眼睛一眯,火苗飞快的撩过竹筒然后熄灭,手指一翻寸刀被夹在食指中指间飞快的刷刷刷几道,之后另外一只手上的竹筒立刻按上,前后不过瞬间,虚宁连痛感都没有,就感觉到了竹筒的吸力。 一息左右的功夫,所有毒液都被吸出,虚宁闭目手握灵石调息,而祈和则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几十个污黑的竹筒,伸手一抚,把它们收入储物手链中,这个手链是虚空早先给他炼制的那个。是专门用来储存那些毒物跟药草的,所以一般很少用到。 看了看乾坤袋中的丹药,还行,如果中毒的人不是很多,应该够用了。大概三个时辰之后,虚宁调息完毕,睁开眼睛。手中的灵石也化成粉状被风吹散。 虚宁睁开眼睛之后,眼神有些木讷,似乎有什么事情狠狠的压在心里。祈和没有询问,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你说……”良久之后,虚宁才用一种好似怀念又好似迷茫的声音道“人若是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能”祈和看着他,很肯定的说,而虚宁则瞬间双眼爆出灿烂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祈和面无表情的说到“无非两种,一种是利用某些禁忌之术来来使人复活,不过禁忌之术往往就跟害人性命扯上关系,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几十万。”祈和每说一句就看见虚宁的脸色白上一分,他有些颤抖的问“另一种呢” “另一种啊…”祈和缓缓的眯上眼睛“轮回转世,不过转世而来的那人虽然拥有灵魂,但是没有记忆了跟一切过往,所以可以说是那个人,但是可以说不是那个人” 虚宁沉默了,最后摇了摇头“是呀~枉我为修仙之人,竟然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说到这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好似察觉什么的脸色一变。 也就在这时,一个橙黄色金灿灿的光芒从村子的中直冲云霄,好似要划破苍穹一般。 “这是!”祈和站起,诧异的看向那道光“了因他们在里面?”转头看向虚宁“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在里面!”虚宁显得也很奇怪,不过随即眉头一皱“我记得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 “先不管这些,我先进去,你…你传信出去吧”说完,手中出现鲛绡纱的披风,眼侧的蛇纹浮现,就飞快的往那道光遁去。 在村外还不觉得,一道村内就感觉很安静,一种诡异肃穆的安静,当然这只是正常眼睛看见的,而那只可以看透魂魄的眼睛,则满目的都是黑色的雾气。中间还能感觉到浓浓的怨气。 穿过那些雾气的时候,就好似一把把钢刀从身上刮过,鲛绡纱当防毒,但是本身防御性并不好,祈和就只能用自身灵力撑起一道防护罩。那道光发出的地点应该就是村子的中央,而等他赶到是时候看见的就是了因的降魔杵插在中间撑起了一道金黄色的光罩,把他们罩在里面。 是的,他们。惠茹,怀明,了因,了尘。他们四人面色发黑的倒在地上,了尘了因吃力的捏着法诀,似乎在维持那光罩,但是很快那光照一闪一闪,似乎随时都会破裂一样。 “让我进去”祈和站在外面说道。那四人看见他一惊,之前去奇林山,祈和全程就是披着鲛绡纱围着面巾,如果有特点的装束,很难忘记的,所以就算忘记了,也能很快的回忆起来。不过了尘跟了因没力气说话,怀明没吭,只有惠茹咬牙道“怎么!现在…又变成…虚和来蒙…蒙骗我们…告诉你,姑奶奶…上一次当就够了咳咳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祈和心下一动,似乎有些明白虚宁之前为什么那么问了,不过眼下还是打消的他们怀疑之心“三百年前奇林山外诡异出现的雪”祈和说道,看见他们面色一动。然后手中出现一个有着雨过天晴色的青瓷,怀明跟惠茹不明所以,但是了尘则冲了因点了一下头,然后与之合力让他进来。 祈和随手把瓶子放到地上。之后开始探查他们中毒的情况。情况都不是很乐观。祈和的面色凝重,不过还是拿出几颗解毒的丹药,让他们服下先压制住。 然后就地拿出竹筒还有寸刀,给他们挨个排毒,至于降魔杵,祈和先从怀中拿出几颗灵石,摆出一个恢复阵,然后拿出一个防御性据先祖说很好的罗盘,放在中间,很快的,从地下延伸出光壁把他们包裹其中。了因收了降魔杵瘫倒在地。了尘则定定的看着那个青瓷,一眨不眨。嘴里似乎还在呐呐的什么。 正午的阳光很是明媚,但是他们仍经感觉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阵阵的阴风。祈和先给怀明排毒,最后排到惠茹,有些犯难,不过还是有法子的。 一甩袖子,一个一人高的傀儡出现,祈和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什么,之后就看见傀儡手中出现寸刀跟竹筒,手指上出现火苗,蹲在惠茹面前。 傀儡的手就好像祈和的手一般灵活。在排毒的时候,傀儡身上排除一种白蒙蒙的雾气,使得周围的都看不见里面的惠茹。最后终于完成了,祈和松了一口气,收回傀儡。 雾气很快的散掉,惠茹闭目调息。三个时辰之后,众人先后调息好了,但是面色仍旧苍白,祈和看着他们奇怪的问“我是被师兄招来的,在外面给他排了毒之后就看见了因降魔杵发出的佛光,师兄也不知道你们跟着,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之前鬼毒宗的事,这些年修真各派都加紧探查防御,这次是怀明道友与惠茹道友来寂空寺寻我等欲采集一种这附近独有的草药,而师门恰巧接到信息,说这一带有些不明气息,我等便顺道过来查看,之前在刚进村子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一进村子,怀明道友就觉得不对,之后一阵邪风吹过,所有的村民都好似纸张一般随风飞舞尔后化作粉尘,在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好了起来。 “师弟,师弟…”这时突然听见阵阵的叫唤声由远及近,渐渐的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师弟,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是虚宁。 祈和眼睛一眯,手中银光闪过,就看见刷刷刷飞向虚宁,但是银针却穿身而过,而虚宁则一怔,似乎想不到祈和竟然这样对他,但是随即他的脸色狰狞了起来。整个人迅速的化作虚影飘向光罩。虚影在光罩四周转了几圈,似乎找不到突破便死心的飘走了。但是他们都知道不会就怎么完了。 此时已经是酉时正(六点)了,太阳渐渐的低垂,伴随着夜色的到来,大家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怀明从乾坤袋中掏出罗盘,跟一个龟壳,还有三枚铜钱。起身梳理好着装,然后面朝西方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把铜钱放入龟壳摇晃留下,打开。 惠茹看向那三枚铜钱,又看了看怀明的脸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怀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祈和知道,不会是好的。 “师弟,师弟”这时又是一阵叫唤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虚宁,惠茹眉头一竖“还来!” “?什么”虚宁一愣。 “刚才有个东西冒充你,被虚和道友识破了”怀明解释道,虚宁一怔,似乎想到什么似地,抿了抿嘴道“又来!”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师弟,你看看我这回是真的假的” “让他进来”祈和说,然后又说“你往师门传讯了?” “别提了,这附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传讯鸟根本不管用”虚宁渐渐的往前走,准备进入。 听见这话的了因了尘跟怀明脸色瞬间一变,而祈和的嘴角则翘了一下,就看进虚宁突然被光壁包围,独立的被包裹在另外分离出去的圆球中。 “你这是!”虚宁很惊讶的看着他们。 “我就是被虚宁的传讯鸟给叫来的,你说你的传讯鸟不管用”祈和笑了,然后走到光壁前,冷声道“说,你们把师兄弄到哪里去了” ‘虚宁’一怔,然后身体开始明明灭灭,最后就看见他的身体猛然一亮,整个身体溃散开来。 “怎么又是这样”惠茹的眉头皱的重重的。 “小心些,我感觉那些东西多了起来”怀明看着手中的罗盘沉声道,而祈和则就这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看着之前还略显淡薄的黑雾稠密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几枚符咒,放在光壁上,光壁上的光大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原样。 希望能支撑过今晚!这是众人的心中所想,祈和回身看向他们,然后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些丹药来说道“因为事先没有准备,所以随身的丹药也就只有怎么多了,我们分一下” “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怀明看着他,祈和拿药瓶的手顿了一下,之后说道“有备无患也是好的,而且…不详的预感太强烈了”从之前那个‘虚宁’出现之后,他眼侧的蛇纹就发出一种灼热感,祈和是元婴期,如此之高的修为在新一代的修真界里绝对是翘楚,而修为越高,对于一些未知的事情,预感性就越高。众人听到他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听从他的开始分丹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他们的周围顺便似乎变成了热闹的集市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好多人理俺里,好高兴。 俺先走走剧情在走走JQ,霄漠(惊蛰)不会是打酱油的,很快他的高峰戏就会来到。 应该不会在增加人物了……好吧,我还是看好惊蛰,惊蛰惊蛰,打滚儿。 俺在写写好了~虽然他现在连身I体都没了 第二十六章【排毒】 众人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然后周围变成了很热闹的集市。众人心中一惊,嘈杂声,叫卖声,不绝于耳。众人都提高了警惕,之后就看见面对自己的街道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身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把自己笼罩的严严实实。祈和皱眉,他知道这是幻象,但是那只眼睛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个为首之人身上各种魂力似乎在纠缠着。 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景象?还是说,这里的怨灵想要告诉他们什么? 这时,幻影中的人群很奇怪,好像没有人看见这群人似地,不过如果真的是鬼毒宗到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修真者若是想要隐蔽身型,凡人是肯定看不见的。那群人走到他们面前,为首的人一甩袖子,他们看见那些人群齐齐一顿,然后不过一息的功夫所有人都缓缓的倒地,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 而祈和却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天空,刚才就在那幻影一甩袖子的时候,他看见那人群的魂魄都从体内飘出凝聚在空中,之后那个为首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黑色的烟把那些飘荡到天空的灵魂卷住。 之后就是,灵魂的悲泣。祈和觉得他的身体在颤抖,似乎随着那些灵魂的悲鸣在颤抖着。这一行黑衣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周围的那些幻觉也消失,他们又在那个光壁内,周围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月亮已经悄然的挂上夜空。 “刚才的…是什么?”惠茹有些颤抖的问。 “记忆”怀明说“这里灵魂残留的记忆”说到这里一顿,脸色变的很不好“究竟是谁,太可恶了” 祈和抿着嘴,仍旧看着天空,那些被污染了的灵魂,需要净化之后才能转世,不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划破夜空的清啸,随之而来就是一道青色的剑光。剑光在村上头转了几圈落在光壁外。显然是觉得遁光太慢,为了快速就御剑而行。 虚清!他一身霄山派制式的长袍,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们说道“你们没事便好了” 祈和眼光一闪“师兄如今可好?”询问的自然是去报信的虚宁。 虚清脸色变了变,说道“重伤”然后看向周围又说“不知是何物,竟然将他伤成如此”虚宁的修为虽然还是金丹末期,但是说起实战比斗的经验来,干掉元婴初期的修真者还是可以的。 “因为我距离较近,所以便先赶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清啸之声还有各种的遁光,其中有不少瑶阁寂空寺的装束的人。 这时光壁内众人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此处那不知何物竟然善于幻化,之前次次企图蒙骗与他们,所以他们都看向祈和。 祈和点点头说道“是自己人,没错的”光壁内众人松了口气。然后随着他们离开的村子,但是看了因他们仍旧有些气虚的样子,便在村外的树林里暂时休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寂空寺的外貌三十多岁的名为了谷的中年和尚问道。 了因道了一声佛号,然后把前因后果种种道来。听完他的讲述之后,了谷皱起眉头“这般说来…” 祈和猛然站起,惊得周围人一怔“怎么了,虚和”虚清皱眉,奇怪的问道。祈和不是一惊一乍的人。 月光很亮,他们休息的地方地势也高,所以在这里完全能看见村子的情况,至少他能看清村子被粘稠的黑雾笼罩着。但是此刻,笼罩着村子的黑雾正在往一个地方聚集,消失。 祈和有预感,找到这一点,就能找到原因,所以他二话不说,立刻施展遁术往村内遁去。惠茹等人站起,震惊的看着祈和,而虚清则紧随的虚和也遁了进去。 可是晚了,祈和只是寥寥好像的看见了一颗好似珠子一般的东西一闪而过。村内的粘稠一般的黑雾,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干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站在皎洁的月色之下,祈和面色凝重。 “怎么了?”紧随而来的祈和问道。 “没事,我们回去吧”说完,祈和率先离开,只是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村子后,便头也不回的走。 你们放心,我会找到凶手的,那些人,那些人…… = = = = = = = = = = = = = = = = = = “影大人,这是这阵子收集来的玄阴珠”一个人跪在地上,低头恭敬的对面前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说道。 “很好,你回去吧”影的淡淡的回答,那人颔首,之后迟疑地一下,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还有事?”影问。 那人咽了口口水“是这样的,影大人,我们在寂空寺周边一个村子收集玄阴气的时候似乎惊动了那些人,本来是想处理掉的,就在快成功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不但把毒解了,而且还能看透我们凝集起来的魂体,哦,对了,我们还有记录”说着举起一枚玉简。 影子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因为他浑身雾蒙蒙的,所以也看不出来,只是伸手接过玉简道“你退下吧”那人应声退下,影把玉简放到额头,闭眼。良久之后,看着手心的玉简,也不见他如何,手上的玉简便片片碎裂,从指间掉落,不过在掉到地上之前就以化作尘埃消失无踪。 之后转身看向那几百枚玄阴珠,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些山门。然后就看见影雾蒙蒙的身影,抬起手张开。就看见小半枚淡青色的玉佩静静的躺在掌心中间。另外一个手似乎捏了个什么法诀,那半枚玉佩渐渐的自己碎裂了一部分,碎下来的那部分变成细粉状,飘向那摆放着的玄阴珠。粉状飘到玄阴珠上就消失掉,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玉佩又小了不少,重新合掌,转身离开,再出门的时候,对那门外的那些人说“这些玄阴珠我已经检查过了,去给尊主吧” “是”门外的人进入里面,把每颗珠子都小心翼翼的抱住,随着影往鬼毒宗尊主的处所去。 “尊主,玄阴珠已经送来了”影在门口恭敬的说。 “拿进来吧”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 = = = = = = 天空已然大亮,这时了尘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处所,只是坐在祈和的屋子里“没想到竟然能修复到这个程度”了尘看着手中的青瓷,对祈和说道。 “凑瓷是门很讲究的手艺活,为了这具瓷器,那工匠师傅足足修了一年”祈和举起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道。 了尘点了点头,之后用一种很怀念的眼神看向这具瓷器,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祈和”他轻声唤道。 “恩?” “这个瓷器…能不能给我”了尘似乎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但是仍旧很认真的说道。 祈和一笑,他早就看出来,在那村子里的时候他看这个瓷器的眼神就不对,不过既然他想要“君子有成人之美,想要便拿去吧” “谢谢”了因笑道,然后把瓷器放到怀中,刚想还对祈和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之后就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啪!的一声开门声。 “虚和道友,快来看看啊”为首的寂空寺的了谷。他背上背着一个沙弥。不用他说,祈和已经感觉到沙弥身上浓重的阴魂之术,似乎比之前的毒更要麻烦。 了谷把沙弥放平到一旁的塌上,祈和拿出银针,封住他周身几个大穴,这时虚宁在一名沙弥的搀扶下,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当初虚宁发送完传讯鸟回门派,就准备进入村子找他们,但是,半路遇见了拦截,本来状态都不好,没法子,就只能远遁,但是此次消耗过巨,要至少十年之上才能修养过来。 看见虚宁也来了,祈和叹了口气,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丹药,向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来这里干嘛,回去休息”然后不着痕迹的把那瓶丹药塞到他手中。虚宁一顿,显然想不到祈和竟然会给他丹药,不过他也不着痕迹的手下。祈和说完就往回走。虚宁的握着药瓶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的被搀扶着离开。 这时了谷跟了尘都很自觉的离开,而祈和则叹了口气,关上门。拿出竹筒跟寸刀,专心的准备给那名沙弥的排毒。不过这次毒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祈和皱眉,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塞子,往伤口上倒些药粉。没法子,经过怎么几次的消耗,把他本来就不多的库存消耗殆尽,身上已经没有很好的止血药。 把空了的药瓶放回乾坤袋,然后给沙弥盖上薄被,让已经意识有些清醒的沙弥好好休息,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这附近那些坊市卖药材的比较多。毕竟看之前的阵势以后用到丹药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自己还要研究那些被自己封到竹筒中毒物,之前的处理并不是很对症,哎!手中没有药材心中就不安稳。祈和抚摸着平时用来放丹药跟药材的乾坤袋往外走。 第二十七章【炼药】 “虚和道友是打算去哪?”了谷想到祈和把自己的屋子让给刚才的那个沙弥,肯定是需要另寻处所休息,正好看见祈和往外走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时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毕竟昨日之事让他们消耗不小,况且他刚刚又为门内一弟子排完毒,按说应该是最累的。 “是这样”祈和解释道“我身上已经没有丹药,甚至连药草都没有了,所以想去附近的坊市转转,看看有什么药材没有” “这样啊”了谷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虚和道友,安心休息吧,把你需要的药材列个单子,我会吩咐门下弟子去采购的” “这样的话,也好,你稍等”祈和点了点头,回到屋内写了一个单子出来递给他。了谷接了单子后喊了一名沙弥,领着祈和往他另外安排好的处所去,祈和点了点头随沙弥离开。 三日后,祈和拿着被装的满满的乾坤袋,心情很好的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林子。然后摆上阵法,准备拿出丹炉炼丹,可是却发现自己用惯了的那个还在莫回谷,不过还好自己还放着最先使用的那一个,虽然没有那个好,不过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 拿出丹炉,点好火开始热炉。又看了看乾坤袋,其实他没有想到寂空寺的人竟然会给他装满,虽然按说乾坤袋不比那些储物手镯腰带什么的地方大,但是现在他身上的乾坤袋都不是之前那些凡物制作的,都是在簪内,用那些灵蛛吐出的丝制作的。其实这种灵蛛就是沐蛛。用他们蛛丝纺成缎。蛛锻的天赋就是空间,也就是说,他现在身上的乾坤袋不比那些储物手镯储物腰带的空间小。怎么明显的讨好,祈和心中跟明镜似的。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沐蛛跟鲛族不一样,鲛族的人天生就是有神智能自主修炼的,但是沐蛛不是,他们虽然吐出的世间十大奇材,但那却是本能为之,那丝若是不经由机杼,那么三个时辰之内便会自动消泯,而祈和也是在里面学会蛛丝那种特殊的机杼方法的。 沐蛛的生命只有三十年,所幸他们的繁衍能力不错,不然只怕早就被这世间的法则所淘汰,其实,这世间也就只有那簪中祈和见过,在外面,就是修真界都没有听说他,祈和所知道沐蛛也是在古籍上,也许,簪中的那些沐蛛,就是仅存的。 看着手中蛛锻绣成的乾坤袋,心中一叹,从里面那出自己想要的草药来,如今增长修为的丹药再其次,主要就是解毒一类的。 这三日中,祈和已经研究过那些毒液,对于解药的配置,已经心中有数。打开顶部,按着顺序放下,但是在摆放药材的时候,心中有感,似乎有什么…… 皱着眉头放下最后一味药材,突然抬头,就看见一个东西拖着长长的尾光,轰然而至,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落下却是轻轻的。祈和有些愣神。 这…这不是…那个在莫回谷的玉丹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此时在莫回谷的虚空则怔怔的看着空空的面前,就在一息之前,那个这些天一直安静的被自己调戏(?)的丹炉突然发出一阵青光,之后刷的一下就飞走了。他足足呆滞了一息,才反应过来,啪!的把手中本子还有毛笔扔掉之后就开始抓头发,抓狂的地吼着“怎么办!怎么办!师兄的丹炉啊,丹炉啊!怎么办!竟然丢了!” 且不说那边抓狂的虚空,就是祈和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突然飞来的丹炉,就看见它稳稳的立在那里,花苞一张一收,就看见旁边那个丹炉里被摆好的药材刷刷的飞出来,落进了他的内炉里,之后,就见他再次飞起,一个用力,是的,祈和很确定的感觉到他用力了。稳稳的落在之前那个丹炉里。 于是,祈和原来那个陪伴他很久的丹炉废掉了。 “哈哈哈~真是有个性的丹炉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祈和背后传来,祈和一惊,立刻转身,就看见一个一头白发的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看着他。 一袭粗布青衫,狂放的白发散落,身背阔剑。 “你是…”祈和眉头一皱,伸手一抚,丹炉消失在原地。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笑道,又说“你便是那无毒不可解霄山派的虚和吧,果然仪表堂堂” “过奖”祈和看着他,而那人毫不在意的说“告诉虚宁,我回来了,我这次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血凝刀厉害,还是我的破天剑厉害” “好”祈和说道,面无表情。 那人又打量了他两眼,一笑“年轻人不要这样么,来,我请你喝酒”说着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就要递给祈和。 祈和档了一下说道“我不喝酒的” “那实在太可惜了”他似乎很可惜的收回手中的酒葫芦。然后又一笑“早就听闻虚宁那家伙有个很优秀的师弟,今日一看,果然不错”说完大笑了起来,之后人便消失了。 祈和看着他离开,眉头皱起,自己放了阵法,按说不应该有人进来的,眉头皱了皱,还是决定以后炼丹还是去簪子里得了。 心下一动,立刻施展遁术往远处遁去,在飞遁的同时,激发簪子,进入了空间。 “怎么来了?”小麒麟看着突然出现的祈和有些奇怪的问。 “炼丹”祈和无奈的笑了笑说,然后又把那村子里的事情说了。小麒麟则皱起眉头,坐下。 祈和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丹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摩擦了一下它“你怎么…能怎么做呢!” 而丹炉似乎明白他是怎么想的,竟然震动了一下。祈和一怔“是呀~你已经有灵了,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该…”祈和说不下去了,因为丹炉在频繁的震动着,似乎很激烈的抗议着。 “好吧好吧”祈和无奈“我以后不会用别的丹炉炼丹了”说下这句话,他才停止震动。然后又说“那我们开始炼丹吧”捏起丹诀,无奈一笑。 = = = = = = = = = = = = = = = “师兄会杀了我的…”虚空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停的碎碎念着。之后猛然大喝一声,站起,怒吼道“秋铭秋寞,你们在哪里!!” “什么事吗?”秋铭在门外看他这里有好一会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头发揉成鸡窝一样,不过还是很有良心的站出来问道。 “师兄有没有说他去哪了?” “师傅前几天接到一个传讯鸟,似乎有些急,就先走了”秋铭说道。 虚空听完就开始来回的踱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是这时,天空飞来一只传讯鸟,虚空立刻上前,看过之后,眉头重重的皱起,嘴抿起,脸色微变,低喃了一句“要来了” “什么?”秋铭有些没有听清。什么来了? “没什么”虚空说道,然后说“你跟秋寞近百年别出谷,好好研究一下师兄留下的医术跟心法什么的,明白吗!”最后三个字说的很严肃。 秋铭一震,说实话,虚空一直都是孩童模样,跟祈和在一起,也是孩童的习性,虽然不至于轻视了去,但是还是不怎么把他当长辈看待。而此时,秋铭却真的明白,长辈就是长辈,不管外表如何。 当下恭敬的说道“是”虚空点了点头,招出大鸟,坐上,飞了出去。秋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还是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因为师父从来没有怎么急的离开过。 霄山派已经接到寂空寺的传讯,而且都向各派发出传讯,各派都动了起来,查找疑似这样村子的地方。不查不知道,只单单这十年,消失的村子就有数万之巨,在凡人那里已经产生恐慌,但是,修仙者谁会关心凡人呢。 玄阴珠,是一种至阴至邪的邪气凝集而成了,他是由众多凡人之魂魄在受到浊气污染之后变异而成,因为这些人生前死的不明不白,故尔怨气极重,而怨气越重,就越符合要求。玄阴珠就是由这些怨魂凝集而成的,作用不大,也就是帮助魔头恢复功力的。已经三百年了啊! 他们都知道,不乐观,六百年前的那场战斗中,还有不少亲身经历过的人,如今想来还都胆寒,若是在经历一次,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那个胆色,不过不管敢不敢,都是要做的,为了自己,也为了…… 虚清看着手中消失的传讯鸟,在找不到祈和之后,准备去找了因,这时了因正好走过来看见他笑道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按说此时的众人都在打坐恢复元气,不会随随便便的走动,说道这里一摸光头,好似了悟一般什么的说道“哎呀!太忙了,是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怎么了?”战斗还没有开始,就算是物资,也应该不是只有单单他一个人负责,怎么会怎么忙呢。 第二十八章【毒】   “虚和道友说有些事情先离开,并且留下了个药方,说是那种毒的解药。”说是解药,当然不是一颗丹药下去,那些粘稠的液体就会消失,而是在那些粘稠的液体消失之后,用来肃清体内残余毒素的。这些大的门派都有自己专属的医师,所以用竹筒拔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虚清点了点头,之后说道“那虚和现在在哪?” “这就不清楚了”了因说,然后又说道“虚宁道友原本也在休息,毕竟这次事情对他消耗极大,但是似乎有什么相助,他的境界竟然有隐隐突破的趋势,昨日他说他去找个地方闭关,看样子应该能结婴了” 虚清眉头皱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拱手道了句“如果你见到他们,强转告一声,师门传讯,速回门派。告辞”语罢便飞遁而去。了因则奇怪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奇怪。 “怎么了”了尘走来,看着了因奇怪的问道。 了因摇了摇头,靠近了尘低声说道“霄山派,三百年之前就跟鬼毒宗结下深仇,这次若是安然度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虚清继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虚挚还在…” “虚挚?”了尘不明所以的问道。 “哎!那大概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现霄山派掌门师兄的弟子,为人豪爽大气,当时的修为已经是元婴中期,在霄山派新一代弟子中是绝对的翘楚,但是当时的战斗何其惨烈,正道中人折损了十之五六,那个时候,没有人怀疑那次如果鬼毒宗使霄山派出了什么事情,掌门之位就是他的,可惜了……”说道这里了因充满了唏嘘之意。 “他是怎么死的” “在进入毒瘴的第三天,元神灯灭了”了因的话音顿了一下“虚宁某些方面跟他的性格最像,所以虚清才有怡情的作用吧,虚清跟虚挚的感情是最好的,以虚清的资质已经三百年没有提升修为了,虽然到了他这个修为,资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但是…” “虚清…”了尘看着远处虚清离开的天空。 = = = = = == = = = = = = = 祈和一回到寂空寺,就听到了了因对虚清的转述,祈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之后飞遁回了霄山派。 “师兄”在观云峰,虚空第一眼看见祈和之后,就哭丧着脸,抱住祈和。 “怎么了?”祈和摸了摸他的头。 “丹炉没了,自己刷的就飞走了”虚空疑惑的说道,不过随即仍旧可怜的看着他。 祈和笑了一下,蹲下,把手指放到唇中间嘘!了一声,低声把丹炉去找他的事情告诉了虚空,虚空听完之后双眼冒光,那样子就跟三个月没有见过肉的狼一样,当下就缠着祈和把丹炉在拿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闻声而来的虚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拉”虚空似乎心情不好的松开抱着祈和的胳膊,回头白了他一眼然后又问“有什么事?” “师傅让二师兄去一趟”虚真看着虚空说道。 “哦”虚空瘪了瘪嘴。祈和笑着点头,然后离开。 “五师兄,怎么是你出来啊”虚空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解。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呢”说完,似乎很生气的转身离开,留下虚空一个人在那里思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师傅”祈和恭敬的站在那里行礼。师傅于一百年前回来,仍旧用醒神丹压制,但是身体已经坏了,虚弱的很。对此祈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能做的就只有调养。 “恩”玄云子颔首,说道“虚和,为师唤你回山门是为师的几名同道不知得了什么病或者是毒,此次听闻你的名声,就求助上门”说到这里似乎很不解的叹了口气。“都是些前辈,且去看看吧” “不知哪几位前辈在哪”祈和有些跃跃欲试,因为修真者是不会的病症的,一般的毒也不会求道别人门派,一定是很棘手的,因为他们的身体不是一般二般强悍,对于这些疑难杂症,祈和一向都是很有研究精神的。 “他们在观客峰”观客峰正是观云峰中三小峰中的一座,祈和颔首领命。玄云看着祈和的背影,眼睛微眯,似乎在想些什么,最后低声了句“万般皆有来,该还时总是要还的” 观客峰之所以叫观客峰,一来是因为此峰在最外围,若是有什么人前来,正好可以看到,二来是因为在最外围,用来待客是最好的。 祈和一落下就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是…‘九转’的感觉!!快步走进院子,就看见几个招待的小童站在那里,看见祈和恭敬的行礼,其中为首的说道“虚和师叔,众位前辈在里面”祈和微微点了下头,就走了进去。 “唉!虚和师叔怎么了?从来没见他冷过一张脸啊”门童甲对乙说道。 “对呀对呀,虚和师叔脾气最好了,怎么会怎么冷着一张脸进来啊,看着好吓人的样子”门童乙附和的点了点头。 祈和走进屋子,就看见里面摆着四张榻,上面躺着四名干瘦的老头,从魂眼中可以看见他们浑身黑红之气缠绕,在那四名老头身边还有几名好像是服侍他的弟子。 “你就是玄云子前辈的二徒弟”一个外貌二十许的青年看着祈和说道,祈和扫了他一眼,金丹中期的修为,便理都不理,直接坐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老头面前。虽然不是很不礼貌,不过在以实力说话的修真界,到是也无可厚非。 “你做什么”这名老头身前的徒弟一惊,立刻伸手拦着。 “耀儿,不得胡闹”那名老头出声阻拦,声音虚弱不已。“你便是玄云道友门下的虚和吧,果然一表人才” “前辈过奖”虚和起身行了一礼“还请前辈让在下看下脉象” “好”那人伸出手,祈和伸出手,仔细的号了起来。大概一息之后,祈和收回手,双手拢入袖子,起身,去了另外一名老人身边。 “晚辈为前辈请脉”语气很是恭敬,也是大约一息的功夫,收回手,双手拢入袖中,去看了另外几位。 最后祈和双手拢入袖中站在门口,很是恭敬的说“晚辈学艺不精,对于众位前辈的毒,无能为力。”语罢,转身离开。 屋内陷入一片空寂,良久之后一阵叹息声传来,三百年这毒整整纠缠了他们三百年,当年一同中毒的众多同道如今只剩下他们四个。虽然不一定祈和能医治得了,但是毕竟还是一线希望,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能想的都想了。 “袖手!袖手啊”这时一名老修士,颤抖的说道。而这句话似乎开启了他们脑中的什么禁忌,竟然齐齐的颤抖了一下。 “墨兄,你是说?”耀儿的师傅激动的问道。 “那是白家的袖手啊,你没见那孩子号完一个就把手拢入袖中吗,那是莫回谷白家的袖手啊”墨老的声音颤抖。“真是,报应,报应啊” “怎么说他是白家的人,既然是,那就一定有法子解毒了”明耀的眼睛亮了,之后什么都不说的跑了出去。伴随着他出门的还有一声若有似乎的叹息。 “辰兄”墨老迟疑了一下说“那孩子不会救的” “总要试试才知道,耀儿是最执着的,还是有希望的”辰姓老人似乎还是抱着希望,毕竟这个虚和与别的医者不同,他是莫回谷的,他们身上纠缠他们三百多年毒的出处之地。 “白家的人…”墨老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如今大劫将至,我等若是复原,必然也是一大助力,相信他还是明白轻重的”剩下众人心中同样是如此认为的。 但真的是如此吗?当被称作耀儿的青年出现在观云峰的时候,被一个一身红色的女子拦下,女子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门内修习弟子重地” “我是来找虚和道友的,不知可在”他急急的说道。 “二师兄并未回山门,你找错地方了,而且请你速速离去,下次若想找人,请先通报”语罢,袖子一甩,明耀就觉得脚下一空,竟然只是被她一甩袖子,就飞到半空之中,他立刻稳住自己的身型,看着眼前明显面色不善的女子又说道“虚和道友的确回来的,我是从观客峰来的”说话间,还从腰间摘下腰牌,扔了过去,这腰牌是霄山派客人所专有的,不过却不是人人都有的。   第二十九章【道侣】   虚枫拿着腰牌,仔细的上下正反的看过后随手就扔了回去说道“即便是有这个腰牌,也不是什么地方随便就能去的” “我只是要找虚和道友”明耀显得很焦急。 “找师兄?”虚枫眉头一挑“找师兄有什么事情”刚才看见祈和匆匆的离去,脸色不是很好,难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原因。 “人命关天的大事” “人命关天!”虚枫眼睛一眯,随即冷笑一声道“这位道友还是请回吧”语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明耀落下拦下她“烦请让我见他一面” “见他!你之前不是见过他了吗,他不是也拒绝你了,那还见什么”虚枫冷冷的说。祈和的为人一向都是很好的,能帮的都是会帮的,更不要说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了。祈和既然不帮,那就肯定有不帮的理由。 “之前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具体的酬劳还没有说”明耀说道,在他的意识里,一些事情,都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就比如祈和这件事,他能救,只是代价不够,才不救,若是代价够了,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单是明耀,那几个老头子也是这样以为的。他们活了很久,经历过很多事情,因为都是怎么解决的,所以意识中,事情就是如此办的。 而虚枫冷笑一声,他跟祈和那个几乎于天真的性格不一样,这些事情她早就看得通透,当下什么都不说的转身离开,显然是拒绝再次沟通。 于是明耀急了,出手想要拦住她,而就在出手的前一刻,虚枫站住脚步,转身斜眼看向他“怎么,想动手?”下颌微微抬起“好呀,你是金丹中期,我也是金丹中期,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能赢” 明耀浑身一顿,显然想不到虚枫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其实”不说他有求于人,这里本身就是她的主场,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你不用解释,你想说什么我明白,但是你不用想了,师兄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说完转过头,扬声叫道,“小六子,把护山大阵打开,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话音刚落,明耀就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之后就感觉到一股推力,当他稳住身型的时候,已经在距离观客峰不远的地方了,此后的几天他经常企图前往观云峰,但是都不得其门而入,无法,只得带着师命去拜见霄山派掌门,而掌门也只是手书一封,并明言,他不能保证这个师弟会见。 这话其实当时他是不信的,可是玄云子竟然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拜见,当然玄云子身体不好他们都知道,但是就这样拒绝就未免太不给人脸面了,况且他还拿着掌门的手书。他师傅虽然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但是毕竟身份还在,而且还有另外三名德高望重的老修士。这些日子来遭遇的闭门羹让他们心情极度恶略。 而此时的观云峰如何呢?他们还是很欢乐的,至于原因呢!是虚枫跟虚阳的婚事。 “三师兄,看不出来啊,你是怎么把这个河东狮给管住的”虚真靠在虚阳的身侧,戏谑的问道。 “什么什么管住的”虚阳有些腼腆的一笑“红叶人很好的” “哇!”虚真夸张的捂着胸口退后几步,刚准备要用夸张的手法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想,就发现身后有人,一回头,就看见冲着自己笑的一脸灿烂的虚枫,当下脸色变了,好似要忍住,又好似忍不住,瞬间那张脸煞是好看。 “阿真,你对师姐的选择有意见吗”虚枫笑的很灿烂,灿烂到让他身上所有的汗毛竖起。 “怎么会呢,师姐的选择是最好的”虚真其实不是个安分的主,山上的日子毕竟没有山下那花花世界绚烂,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他就受不了了,想着法子下山,下山就下山吧,偏偏就嗜酒如命,不但喝,而且还带。虚空在的话还跟他闹腾闹腾,但是虚空迷恋括机之术,三天两头就闭关炼器。师傅闭关修养,虚宁压根就不管…其实真相吧,虚宁也是个喜欢喝酒的主,于是就没人管他,他就喝的更欢乐了。 而虚枫则因为本身练的蛊的原因,不喜欢酒味,其实她某些方面跟祈和一样,不喜欢那些能让人丧失意识的东西。于是在她发狠甚至东动用蛊术狠狠的整治了虚真一番之后,喝酒虽然没改,但是见着虚枫是怕了。 “怎么这么急着结婚”祈和走过来,有些奇怪的问,之前走的时候并没有听见半点风声啊。 虚枫听见这话脸上罕有的红了红,而一旁的虚阳则挠了挠头傻笑了两声,虚真则拿出万年不离手的扇子,打开掩着嘴笑了两声,靠近祈和低语了几声。 祈和一怔,然后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虚枫温柔的说“是好事啊,来让我看看”说着走到虚枫的面前,拈起她的腕子仔细的号了起来。 修真道侣不知为何很少有子嗣的,就算有,也几乎是在未修真之前,目前修真界内修真道侣有子嗣的就玄云所知,似乎也就虚枫一个,玄云记得他师父曾经说过,似乎是因为修真乃逆天,与天地万物争夺灵气,故尔,不会有子嗣。 虽然不知为何虚枫会有子嗣,不过总归是好事,他们开始筹备婚礼,其实道侣之合,只是广发帖子告知,典礼之类是可有可无的。况且虚枫现在是怀孕,玄云的意思是不易招摇,于是只是广发帖子,典礼只在观云峰内部举办。众人觉得有道理,也没有反对。 虚枫是漂亮的,穿上怀凌特制的礼服更加的美艳。不说虚阳那个木讷的家伙,就单单是虚真都被照耀的几乎灼伤了眼睛。一身明丽的红色点缀着银亮的银器。 “漂亮吧”虚空挤在他身边,看着一身红艳艳的虚枫,双眼放光的说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霄漠’缓缓的合上手掌,慢慢的舒一口气,此时的脸色虽然仍旧不好,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他对这具身体融合的不错了。就见他看向王座下面的影说道“就是说那些人已经发现了” “是的”影恭敬的说道。玄阴珠的事情能保密三百年已经是极限了。 ‘霄漠’眯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又是一个三百年了,那么开始吧”说道这里,伸出苍白的手紧紧握拳“下面我需要的就是精魂了,去吧,多收集一些来,呵呵哈哈哈” “遵命”影跪地,领命。然后退下,给手下发布出信息之后,掌心死死的握住那仅存的一丁点玉佩碎片。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对于那些正道来说,这战斗来的毫无预兆,不过一夜的功夫数百家依附于各大门派的修真世界被剿灭,无一生还。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鬼毒宗卷土重来了。六百年前的那场战斗,似乎还在眼前。 “虚和道友”明耀拦在祈和的面前,神色激动“现在大敌当前,若是你医治好了师傅他们,必然是一大助力,这样就能减少不少人的伤亡,身为医者的你应该有如此的仁慈之心啊”此时的明耀已经基本摸透祈和的性子,知道从哪里下手了。此次的拦截是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打探观察来的。 祈和的身型停住,明耀压住心内的暗喜,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祈和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想来,你们也知道我的出身了,那就不用过多的解释了,且不说我救不了,就算能救,我也不会救的,莫回谷已经没有了,白家已经没有了,还谈什么医者,什么救人,不要再来找我了,安排好后事吧”语罢便再也不理他,转身遁去。留下明耀诧异的立在那里。 莫回谷的前因后果,他是知道的,毕竟才三百来年的事情,不长。但是他却记得此后十年的恐慌。若不是那三十年他有事离开,只怕他现在也跟屋内躺着的那几位老者一般。至于原因,则是那毒有着十年的无差别传染,只要靠近中毒者便也会中毒。门内的草木生物任何的一切一切。完全就是一场恐慌。 不少前辈发狠的夺舍,最后仍是飞灰湮灭,现在屋内那四个人原本都是大乘初期的修着,在修真界都是仙人的级别,三百年,修为稳定的掉落到了元婴期。而且还不能动用真元力,否则体内经脉好似要寸寸断裂一般的剧痛,空有一身的修为而不能使用,这与废人有何不同。不过毕竟曾经是高手。一些经验什么的还让他们没有被别人给夺婴。其实也没有人敢对他们夺婴。之前有过一例,那个夺得元婴的人最后也中了此毒,不但如此,又经历了十年的传染。此事之后,便没有人在敢打他们的注意了。 明耀是很固执,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善于观察,再加上有辰老作为后盾,很少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但是此时他很气馁,他有预感,这回是不行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什么!奉子成婚!?”刚刚闭关归来的虚宁一回来就知道了虚枫虚阳成婚的消息,很是惊讶“怎么不等我回来啊” “等你!”虚真撇嘴“等你孩子都要生了”说着看着虚枫那鼓囊囊已经八个月的身型。 “看不出来,手脚够快的啊”虚宁呲牙一笑,一拳捶到虚阳的身上,而虚阳则憨憨的笑道。 第三十章【战起】 “好,生了孩子我当干爹,这可是喜事,咱们观云峰的下一代啊”虚宁很是兴奋。 “别人生孩子,你兴奋个什么劲啊”虚空撇了一下嘴,然后看向一旁的虚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最近总是觉得虚阳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又说不清是哪。 如今观云峰中虚宁是元婴初期,虚和是元婴初期,虚真虚枫都是金丹中期,而资质很差且悟性不行的虚阳竟然会是金丹初期。这里只有他的修为最低是辟谷后期。虚空捏这下巴,难道是因为自己嫉妒,所以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应该不会吧! 就在祈和还在斗争是不是嫉妒的时候,一道青色的光飞了进来,虚宁伸手接到,看过之后皱了一下眉头冲着大家说道“掌门师伯让我们去青竹峰集合,应该是商讨鬼毒宗的事情” 众人点头,一起飞向青竹峰。 果不出所料,是跟各大派商讨处理鬼毒宗的事情,此次来势汹汹,比六百年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具体巢穴并不知晓,于是每个峰都是要派出两名弟子与其他门派一起前去实现探查。 玄云回去,考虑了一下派了虚宁跟虚真前去。虚枫是肯定不能去,虚阳要留下陪同,祈和玄云自动略过,虚空修为不够。定下了两人,立刻离去。虚宁临走时还冲着虚枫的肚子一摆手,说道“干儿子,干爹走了”语罢一道光闪过人便遁走了。众人笑了一下。八个月,已经能探明孩子的性别了。 “酒鬼,可能要上战场哎,要少喝酒晓得吧”虚空撇了下嘴冲着虚真说道。虚真挽了个扇花,笑道说“知道了” 此时的众人,还是低估了此次事件的惨烈,在虚枫的儿子半岁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人都到了那据说是鬼毒宗老巢的外围,而祈和更是在为虚枫接生完之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了那里。之后就是与瑶阁人一起忙着研究毒性,研制药方,炼制解药。为了要保持丹炉的秘密,他自己专门有一个洞府。 但是,他们尽管如此的努力,每日还是有人会陨落,那些不知道什么制成的毒人,几乎攻无不克。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沉重的,而更让他们沉重的就是那些陨落的同道们,没有人见过他们的魂魄,祈和隐约好似见他们被什么给收走了,尽管次次追踪过去,但是却次次一无所获。而此时,他们并未靠近那所谓老巢半尺。 虚枫没有带着孩子去那里,而是不知道把孩子寄存到哪里了,半年后祈和在见到虚枫,觉得她变得更加沉稳,而眉眼间似乎隐约的有什么结郁在心。祈和追问过,她只是摇头不语。 每个门派除了必要留守的人,几乎所有修为够的都上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时局竟然糜烂至此,人间已然大乱,越国的皇宫不知何时进入了鬼毒宗的人,竟然挑起了内乱。他们急匆匆的分流一批人赶去控制,而当晚,那些毒尸大批的出现,他们个个都有金丹初期或者辟谷末期的修为,且强横不已,一般的法宝完全没用。 陷入苦战,那些毒尸似乎想要出去,于是之前的修士近攻,变成了修士们的防御,就这样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之后,有的修士精力不济,越来越多的开始陨落。 虚真咬牙苦苦支撑,若不是有祈和给他的丹药,他只怕早就死了,其实死了就死了,死后魂魄不知道去哪,这才是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所有,他一定不能死,至少要杀回去,而此时他身旁的一名修士被他防御的那名毒尸近身,一把插入内府,掏出金丹,瞬间陨落之后,他的目光集中到了虚真的身上。 虚真身上一冷,快速的服下两颗丹药,一颗恢复真元一颗避毒。努力的激发那已经有裂痕的扇子,他决定自爆法宝,这是拼死一搏。毕竟这是本命法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但是他此时已经没有法子了,希望能吸引他们,让自己逃出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句明显稚嫩的低喝“破”之后,十几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飞到那俩毒人的中间,这珠子他认识,所以立刻他转而把那准备自爆的法力全部用到了遁术上。尽管他飞速的遁走,还是被强大的气流吹出了很远,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用最后一点法力支撑,不让自己摔的太惨的落到了地上。 淡青色霄山派制式的靴子落在他的身侧,虚真支撑着自己,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声道“你来了” “恩,你休息吧”虚空看着他,淡声道,之后伸手凌空一抚,一个木鸟出现在一旁,木鸟背部伸出几根丝带,拴住他的身体,驼住往回飞。 虚空的脸色冷然,手里攥着珠子,看着周围那些毒尸冷声道“来吧”之后快步的往那些毒尸集中的地方走去。 有了虚空灭灵珠之后,修士们的伤亡显著下降,而渐渐的毒人从络绎不绝杀之不尽,到昼伏夜出,直至如今三日都不一定出现,他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而这时他们的人已经减员了四成。 他们都不确定还要不要去那个据说是巢穴的地方,他们在这外围跟这些毒人都纠缠了三年折损四成人手。里面…但是他们还是要去,必须去。 此时凡人世界鬼毒宗的爪牙被屠尽,但是那些野心勃勃想要颠覆越国的人纷纷结集,都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大乱又将起,不过这些都不在修真者眼里,他们只要处理了那些潜伏在凡人中的家伙就好了。 虚空三年的时间修为涨到了金丹中期,资质不可谓不好,众人都很吃惊。只有祈和不是很惊讶,他从来都是知道虚空资质是很好的,只是心思太杂而不专心,就导致了修为停滞。现在专心,修为自然就上来了。 “还是二师兄对我最好,五师兄就会欺负我”虚空坐在祈和的面前,往一个拳头大小的壳子里填充一些粉状摸样的东西,低声说道。虚空炼器的时候也是在祈和临时的那个洞府,周围也摆上了阵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在摆好阵法之后虚空郑重说的。 “虚真也是很疼你的”祈和笑着说,然后把整理好的药材放到丹炉里,这三年来所炼出的丹药几乎跟过去三百年所炼制的丹药持平,他几乎日日夜夜除了打坐恢复研究药方之外就在炼药。不停的不断的。但是鬼毒宗的毒变化的太快了,被动的,应接不暇。 不管这场战斗最后结果如何,都成就了三个人的名声,霄山派玄云子门下二徒虚和,一手炼丹研制解药的本事让瑶阁众人都赞叹不已。不管多紧急的事情,他都是一脸温和笑容,无形中安抚所有人的心。 霄山派玄云子门下六徒虚空,且不说那精良五花八门的阵法,就单单那威力奇大为铲除毒人立下汗马的功劳灭灵珠,就够所有人记住了。那孩童的身型,在一群成年人身型的修饰中格外的醒目,想不注意都不行。 霄山派玄云子门下首徒虚宁,他从毒尸手中救下的修士不知凡几,灭在他手上的毒尸更是不知凡几。一头狂放不羁的散发一把气势汹汹的巨刀,不用辨认就知道是他。 或者还成就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声,就是玄云,虽然他现在从未出手,还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但是这三个徒弟足够他傲视如今的修真界了。 = = = = = = “竟然会是他…”影站在一个模糊的光镜跟前,身影激动的有些晃动,看着光镜中的祈和“竟然,竟然…太好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影低喃着,伸出右手,缓缓张开,看着掌心那仅剩的一点碎片,重新握住。“很快了,放心,孩子放心,放心,他欠我们的一定会还的”然后光镜消失,他往外走。 “启动幻阵,尊主已经进入最后时期了”影喝道,似乎很激动。 = = = = = = = = = = 虚枫坐在石台上,这些年她越发的沉默,就在昨天虚阳突破了瓶颈进入了金丹中期,且不说修为高了每进一步都很困难,就单单他那种资质能进到金丹初期都是让人吃惊的事情了,现在到了中期,门内几人更是好好的庆贺了一番。 “怎么了”虚空奇怪的看着虚枫,她这些日子以来情绪不高,连他这一心炼器不闻外事的都看出来了。 “没事”虚枫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就给我们说,哎!最近感觉虚阳不怎么见啊”虚空突然想到什么,他记得以前在山门虚阳几乎是寸步不离虚枫的。 “他忙着修炼呢”虚枫扯了扯嘴角,姑且算是笑容吧。 “哎呀~男人有上进心也是好的”虚空了悟了的点了点头,明白了。面对事业型的男人,女人都会有那种究竟是事业重要还是我重要的诡异问题,更不要说原来虚阳在山门处处跟着她处处依着她的性格,突然变得喜欢修炼了,不像原来那样了。难免会觉得失落。当下虚空宽慰了几句,就拿了材料,准备继续去炼器。 “六儿”虚枫突然叫住他。 “恩?”虚空一愣,转头“怎么了?” “我记得你早几年研究过一种,没有什么灵力波动几乎不被察觉的魂印”虚枫的神色有些奇怪,不过虚空点了点头“有的,那个叫记忆球,我还没起名字呢,就先怎么叫着”说到这里笑了笑。 “对,就是那个,能给我一个吗?” “当然”虚空点头,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圆球准备给她,但是又住手了说道“师姐,你等几天吧,我在把他改良一下,这样就更好用,你不是很急吧” 虚枫摇了摇头,说道“好,我等着,你先去忙吧” “恩”虚空点了点头,把记忆球从新放了回去,就离开了。虚枫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阿暖都不好意思说CP对象了。 哎,好吧,我背着锅盖告诉大家,CP对象阿暖已经确定了,就是你们口中的渣攻 霄漠 其实他也没干啥坏事,下一章,或者下下一章他就出来了,然后就开始他俩在一起的日子。然后仙侠部应该就进入倒计时了。 第三十一章【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占了上风,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面前的毒雾消失了,露出一面光秃秃的土地,这是长久被毒气腐蚀的结果。这一异象引来了很多人,他们都聚集在外围议论纷纷。 “可能是里面的毒源产生了问题,所以毒雾才消失的”玄机子猜测。 “之前毒人消失那么几天也没见毒雾消失,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吸引我们去”玄清子不这么认为。 “到底如何,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玄真子顺了一下手中的浮尘淡声道。 而也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片蓝色雾气慢慢的飘来替代了原本墨绿色的毒雾,众人一惊,一直半眯着眼的玄云猛然睁大眼睛低喝道“这是……” “怎么了?”掌门玄星子距离玄云子最近,所以听得最清楚。 “幻阵”玄云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回忆什么,不过很快的他就扬起声音“所有人后退,不准进入雾中”然后对着掌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去说。 跟掌门一起回去的还有各大门派的掌门,显然他们都知道玄云子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他也没有避讳什么,甚至把祈和他们都叫了来。 “这种蓝色的雾气,六百年前我是见过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当时我跟大师兄带着自己的徒弟分别进了两个方向,在其中的一端,我跟小徒遇见鬼毒宗少尊主霄漠,而大师兄他们则是遇见鬼毒宗的尊主,我是这么个下场出来了,而大师兄则没有出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是幻阵,真真假假的很难分辨清楚”扯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诡异的是这个阵似乎接连天地之气,进去之后只能依靠灵石来恢复真元,打坐是没用的”玄云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眼睛微闭“就这些了,我们当初进入的还很在外围,在里面的,就不清楚了”说完摇了摇头。 出来的众人面面相窥,雾里面是肯定要去的。为了铲除鬼毒宗这个邪恶门派,六百年前那场战争的起因就是鬼毒宗用凡人的魂魄炼制玄阴珠,本来虽然修真各大门派的基础是由凡人为基础的,但是也总有那么一些自视甚高的门派不屑凡人,他们都是从别的门派里挑选修为不错的收入门墙,所以那时,对鬼毒宗愤怒的只是一些中小型的门派。可是很快的他们发现,鬼毒宗开始屠杀一些修为高的落单修士。那些修为高的修士都习惯独来独往,而鬼毒宗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致使高阶的修士短时间内就陨落了十几位之多。那些大的修真门派恐慌了,他们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地位全靠高阶修士坐镇,于是,犯了众怒。 所以此时,他们知道,只有把鬼毒宗消灭了,不然六百年的事情他还是会重演的,不然按照鬼毒宗的速度很快就轮到他们这些修士了。 又是三年的时间,在那些低级修士自杀性的探查后,整个阵的大体情况探明了七七八八,可却没有人感到高兴,因为,代价太大了…… “根据道友们玉简带回来的信息,我跟玄机子师伯整合之后,已经基本弄明了这阵法的阵眼跟作用……”虚空站在一块‘黑板’前,给下一批去探查的道友讲解着。这些年虚空虽然身型还是孩童摸样,但是性格却沉稳了很多。 “好了,这是你们几个队负责的地方,下面去我虚和师兄那里领取丹药吧”虚空收起‘黑板’淡声道。那些人陆续离开了屋子,虚空也走出看着外面的天空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虚真手持酒壶出现,嘴角带着笑,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虚空白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他的酒壶说道“喝什么酒呢,你不怕喝迷糊了那些毒人偷袭啊” “喝醉了好啊,喝醉了就算死也不知道疼了”说着又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酒壶,往嘴里倒了去。 “切”虚空白了他一眼。就在上个月的一个晚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毒人偷袭了距离这里三里外的一个营地,里面的人全灭,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那些道友们的尸体,没有灵魂的痕迹。从那时起,所有人都被这种低沉的气压笼罩着。 = = = = = = = = = = 虚枫坐在床上,傻愣愣的看着掌中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薄片,然后缓缓的合掌,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冒出,但是又张开看着那枚仍旧好好的薄片叹了口气,掌中扬起一从黑色的蛊火,薄片被慢慢的烧化,她抬起手,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起身,从一旁柜子里翻出那套六年前穿的嫁衣,郑重的叠好,放到储物戒指里。此时的脸上没有任何之前的伤痛与悲伤,有的只是满满的坚定。 她是怀凌女王的王妹,她是怀凌的王族。有些事情尽管不愿接受,但是她却知道如何做是正确的。 = = = = = = = = = = = 虚宁松开捏着的灵诀,看着又从新被淬炼了一番的血凝刀嘴角露出笑容,但是很快脸上又被沉重取代。 “怎么了”祈和看着他问道,不得不说战场上的生死,尤其是修真界这场残酷的战斗,是十分磨练人心性的。此时的祈和眉眼间虽然仍旧有当年的那股柔和,但是与柔和相伴的还有些许的冷厉。 虚宁拿着血凝刀,缓缓的抚摸着刀身“没什么,我想起了虚挚师兄,他的破天剑当年跟我的血凝刀在修真界并称一刀一剑,哎…可是如今这人已经不在了”说着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如今虽然在这里,可还不知明天在哪呢” “等等”祈和眉头一皱,破天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突然脑中一闪‘告诉虚宁,我回来了,我这次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血凝刀厉害,还是我的破天剑厉害’那个张狂的白发身影猛然出现在脑海中。 “怎么了?”虚宁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破天剑是大师伯那个弟子的”虚和确认的问道。玄星虽然是霄山派的掌门,但是他前面还有个大师兄,名为玄治。虚挚是他唯一的徒弟。玄治与玄云当年是霄山派修为最高的。 “是虚挚师兄”虚宁点头道。 “是不是一把一人高的阔剑”祈和再次确认道。 虚宁一怔,大师伯与虚挚是在六百年前死的,祈和是肯定没见过的,而且祈和对于那些杀人的武器没有什么兴趣,更不可能去打听了。既然不会打听,又怎么会知道破天剑是一把阔剑呢?! “没错”虚宁点头。 “那个人是白发吗”虚和抿了抿嘴有些迟疑的问道,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先不说元神灯灭是不可能活着的,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几年去哪了?为什么不出现。 “不是白发,是黑发”虚宁似乎意识到祈和想说什么了。 “六年前,在咱们从那个村子出来没多久,有一回我在外面炼丹,就遇见一个男人,一头白发身背阔剑,他当时让我给你说‘告诉虚宁,我回来了,我这次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血凝刀厉害,还是我的破天剑厉害’后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这事我也给忘记了,这次你要不说那个破天剑我也想不起来” “既然自称破天剑,那应该就错不了”虚宁显然也想到了祈和之前想到的那些问题,他显得也很疑惑。 “师兄!”就在这时,虚空有些惊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们一起回头,就看见虚空跑过来,跑这个词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他们从来都是用遁术的。什么事情能让虚空忘记遁术而用跑的?! “怎么了?怎么如此惊慌?”祈和快步迎上去。虚空的脸色煞白他扶着虚和喘气,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张开掌心,里面躺着的是一对断了的花缠,铃铛编在上面断了的花缠。 祈和看见这个花缠一怔,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拿起那对花缠,一个铃铛上写着虚枫,一个上面写着虚阳。祈和抬起头,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怎么了?”虚宁看着这样的他们快步走上前,看见是断了的花缠脸色一僵,劈手就拿了过来,待看清上面的字之后脸色同样变的煞白。 “什么时候的事情”祈和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我这两天忙着研究破阵,刚刚回到屋子里就看见他们断了”虚空的声音颤抖,最后呜咽出声。 “别急,你去问问谁最后见过他们,我们四处找找”虚宁稳住情绪,冷静的说道。 “对”祈和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记得你有个什么什么追踪的,用上,我们去找人” 虚空此时也被他们多少安抚住了情绪,冷静了些,点了点头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方盒,往空中一抛,捏了几个灵诀,方盒在空中变型,落地时已经成了一只黑狗模样,虚空从花缠中抽出一点头发放到黑狗的上额,黑狗的眼睛闪了几下,快速转身低头嗅来嗅去的往前走。 “你们跟着他走吧”虚空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情绪已经稳住“我回去问问看有谁最后看见他们的”然后把花缠交给他们“等一会它不动了的话就在放到他额头上,一直跟着他” “好”祈和接过,然后看着虚空转身往营地遁去,他跟虚宁则跟着黑狗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俺肥了,虽然俺经常肥(什么?不懂?食言而肥拉) 有意见可以拍砖,合理的咱都照单全收,万一在那个群里看见某人树洞,要淡定,只是树洞而已。 霄漠 攻(原谅我怎么标注)同志下一章没有意外是出不来的,捶地!下下章是肯定能出来的。 但是我在斗争,下章是贴上来个番外呢,还是继续走正文呢。 番外呢~是小受受跟小攻攻之间的事情哦~ 不过现在的习惯都是卷完之后贴个番外,不过鉴于剧情原因把攻同志抛弃怎么久(霄漠:暖我掐死你)想看番外的孩子们来做个调查吧~ 番外 经年顾 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有一所略显简陋的酒肆,住着的是一对兄弟。哥哥大约三十出头五官硬挺好似刀刻一般,样貌俊俏。经常不经意的一笑便勾搭一群女子芳心大动。而另外一个则是二十许的年纪,面貌白皙,微微一笑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个人却比那哥哥更加的招人喜欢,说话一向都是温柔有礼,而且医术高明。不过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这个弟弟据说是胎里带出来的病,那白皙的皮肤其实是常年卧床不见阳光的缘故。 “来尝尝,看看合胃口不”霄漠笑着看祈和拿起碗筷,有些无奈的看着桌子上的菜。 祈和白了他一眼“怎么做这么多”伸手夹了一道茄子,和着稀饭吃下。 “不是怕饿着你吗”霄漠痞痞一笑,换来的是祈和另外的一个白眼。 “吃饭啦,看着我能饱啊”拿着筷子,伸手敲了一下霄漠的碗说道。 “是是是”霄漠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一桌菜祈和自然是吃不完的,不过最后也没剩下,因为剩下的那些进了霄漠的肚子。收拾完碗筷后,就见他揉了揉鼓鼓的肚子倚倒在一个太师椅上,对着祈和抱怨道“哎,没有辟谷就是不好啊” “少做些不就行了”祈和头也不抬的继续写字。 “哎”霄漠起身把身体的重量放到祈和的背上,当然不会全部压上,只是让他觉得重而已。 “起开,很重”祈和不耐的说道,这个霄漠,这些年越发的粘人了。 “吃的太多了”霄漠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他的腰上环住“还是做点什么消消食吧”再说话的同时,已经快速的拔掉祈和手中的毛笔,飞快的抱起他,往一旁的床榻走去,等祈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被压在身下了。 “你…”想说的话被霄漠的嘴堵住,然后就是身上的清凉,祈和很无奈的放弃了挣扎,虽然都是男人,但是因为小时候太过营养不良,他俩着身体的年岁虽然只是相差三岁,但是力气却是比都没法比。 一夜时光,就怎么的消磨掉。 早上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一双手在身上力道均匀的按捏。 “醒了”霄漠的声音温柔。 “恩”祈和无力的应了一声,然后霄漠又问“觉得好点了没?” 这回祈和没回答他,只是把头在枕头上拱了拱,找着个自己觉得的地方,闭眼准备继续睡。而霄漠则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次趴到他身上,冲着他的耳朵低声的说道“我已经打听到一些情况了” 祈和瞬间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那个眼神认真的让霄漠下I腹一热,咽了口口水说道“那次大战距今已经一千年了,如今修真界并无霄山派这个门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千年的沧海桑田,日月轮转谁知道呢,也许是我打听的那个人修为太低不知道呢”很明显,霄漠是是在安慰他。 祈和也知道,所以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加紧修炼吧,等到了辟谷末期就能御剑飞行了,我们…”祈和抿住嘴,他们根本没有飞剑,谈什么御剑飞行。 “没事的,总能想到法子”说到这里眉头一顿,然后叹气“我们努力修炼,等结婴之后寿元就有一千来年了,那时候足够我们走遍天下了,虽然沧海桑田了,但是总有一些熟悉的什么吧” 现在他们待的国家名为宵锦,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不过他们若是说越国,只怕也是没人听过的。过了怎么久,天下的那些国家不知道分分合合多少次了。 这一世祈和的资质没有上一世的好,而且后天的条件太差,病怏怏的好几次差点就进了鬼门关,这修行之事虽然他也做了,可是如今霄漠已经是是胎息末期,只差一线就可以辟谷,而他却一直在胎息前期徘徊着,他总有个感觉,这辈子他与大道无望,也就是百年的寿元吧。 上辈子他太顺了,幼年虽然没有父母,但是却有亲人护着他教着他,吃食也好穿衣也罢,从来都没有短过他的,后来莫回谷被灭之前出来了,并未亲眼看见,出来之后又遇见了玄云虚宁他们,都是对他很好的。而他这一世呢,哎! 祈和也不是自怜自弃的人,只是有时想起上一世在想想现在有些感慨而已。 披上衣物起身的时候下I身还是有些不舒服,腰虽然还是有些酸,但是已经好很多了,当然这的确是霄漠的功劳,不过如果不是他,他的腰也不会是这样。 修行者需要灵气充裕的地方,就算没有灵气充裕的地方也要有灵石这种东西。可惜他跟霄漠两样都没有,第一种就不要想了,那也就只能第二种。 从一个专用的箱子里拿出专用的毛笔跟墨来,小心翼翼的拿出制作好的符纸,闭上眼调息了一下自身的真元力,尔后睁开眼,拿起毛笔沾上墨汁,落笔于那符纸,符篆是有专门的文字的,这文字就是沟通天地之间灵气的桥梁。 这文字祈和之前也是不懂的,只是后来跟虚空一起研究过,于是多少懂了一点,不过还好有研究过,不然如今还真不知道他们修行用的灵石从哪里出来呢。 在写了三张之后,祈和就觉得有些头晕,当下放下笔,收回东西,心中一叹,如今这身体真是太差了,不过脱离了之前那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毒素暴走的身体,也算是件好事了。这时背部突然感觉一阵温暖,而太阳穴的地方有一双手指伸过来仔细的按压着,祈和闭上眼往后靠去。 “不写了,好好休息吧”霄漠有些心疼的说。 “不弄这个,灵石哪里来啊”祈和拉下他的手,回身白了他一眼,然后又靠回去,霄漠自动自发的把手有放上去按压。其实祈和对于修行这事看的并不重,但是霄漠…他可是霄漠啊,怎么能忍受对那些世俗间只是有钱或者有钱之人的笑脸相迎的那种屈辱呢,是的,屈辱。对于修士来说,就算给世俗之人说话都是屈辱。 “没事,咱们找灵脉去,不要灵石了,你也别画了”霄漠从来都是反对他画这些东西的,而且更讨厌他带着这东西去坊市售卖,太危险了。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转世,守护了几世,终于这回想起自己来了,而且经历那么多最后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了。身体却那么差,万一再出了什么意外,他自己想都不敢想。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祈和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晚上我想喝鱼汤” “好”霄漠很爽快的应下,然后扶着他起身往内室走去。刚想在交代两句却被一阵叫唤声打断,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声,祈和让他出去看看。 “什么事情?”霄漠掀开帘子,就看见酒肆的大堂里站着几个人,一行五人,除了叫他的那个人是凡人外,其余四个全是修真者,眉头微皱了一下,看向那人道“陈四,鬼叫什么呢” “哎呀,明大哥,这不是有客人问俺们店里的青岚酒是那里的,我这不就给领来了”然后低声对着霄漠说道他们都是贵人啊。最后向那几个人行礼,离开了。 “几位”霄漠看向他们抱拳行礼“是来买青岚酒的” 那四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三个辟谷末期的冷哼一声不予理会,而另外一个胎息中期的则嘿嘿一笑“是呀,我们师尊喜欢这酒,你们家有多少要多少。”显然,是看出他也是修士了。 等把储藏青岚酒的酒窖搬空之后,一个辟谷末期的扔下三枚下品灵石抬腿就要走,霄漠眉头皱了一下说道“稍等”然后拿起那三枚灵石就来到他们面前“还请问客倌给我这做什么,我开门做生意要的是银钱” 那四个人都愣了,然后看向他,那胎息中期的人说道“你不要灵石要银钱” “是啊”霄漠点头,他家祈和身体不好,需要药材食材来进补,那是先天体虚后天质弱,需要补,对此灵石没有什么用处。 那四个人楞了好一会,胎息中期的才拿出足量的银钱给他,霄漠笑眯眯的接过,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上了门板表示不再营业,就出门买菜。 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对如今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祈和重要的,修仙也好问道也罢。都是如此,所以对于祈和他处处精心小心翼翼。 只是这里的环境毕竟不好,之前他想把生意做大,然后给祈和更好的环境,但是却发现那样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跟祈和在一起,这完全是他不能接受的。于是他的酒肆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却常年关门,那些酒家无奈只得上门订购。虽然挣得的钱银不少,却都被用来添置祈和衣物跟吃食上面,酒肆已经多年未经修缮了。不过这些外在的他不在意就是了。 或许还是扩大经营比较好,在找几个人手。提着菜往回走的时候霄漠想,如果说霄漠想认真修真的话,他完全可以比现在的境界要高很多。只是祈和若是不能长生,他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么样都好的,况且修真界那么乱,他的祈和那么好,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可是如果不修真的话,也就只有百年的时间,这…很难取舍啊。不过,霄漠站定,深吸一口气,他霄漠是什么人,怎么选择会不清楚,所以他最多就是斗争一下,该如何选还是会如何选的。 晚饭后,看着怀中的祈和,决定等今晚过完之后,再给祈和说他的决定,随后伸出舌头,卷住祈和的耳垂。 就像我当初说的那样,祈和,我会一直纠缠着你,轮回也罢,生死也罢。我们一起修真,一起长生,或者…一起飞灰湮灭,到这个世界都消失的那一天。 第三十二章【枫落】 黑狗中间停了三次,虚宁虚和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很沉闷,突然祈和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虚宁问道。 “如今是夏天吧”祈和看着远方缓缓的说。 “恩,刚过了夏至”虚宁皱眉说道,并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入目的是一片有着火红叶子的树林,那叶子红的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 “这是……”虚宁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走”祈和快步的往林子里走去,而那只黑狗在他之前也同样进入了林子。 随着他们走过,红色似火焰一般的叶子纷纷的落下,就好似燃尽生命一般的萧瑟。黑狗渐渐的没了踪影,而祈和的脚步却沉重。有些事情,他已经感觉到了,只是… 虚宁跟随者他的脚步,不发一语。 虚空眼睛一眨不眨的跟随者眼前快速飞翔的小雀,嘴抿的紧紧的,不少片段在脑中回荡。 ‘六儿,这记忆球能做的小巧一些吗’手中拿着记忆球看着自己的虚枫,脸色苍白有些憔悴。 ‘真好,六儿越来越厉害了呢’看着掌心中那之后小指甲盖大小的片状物体,一抹笑容出现在嘴角,可是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哀伤。 ‘六儿,怀凌的红叶很漂亮呢’ 早该发觉的,虚空紧紧的咬着下唇,他早就该发觉虚枫的不对劲,只是这阵子太忙了,根本无暇多想。当他追入林中,看见的就是祈和与虚宁站在那里直立立的身影,他猛然顿住。有些迟疑的往前迈步,最后他看见了他们所看见的景象。 两个人抱在一起,虚枫仰着头闭眼,虚阳低着头,两人唇齿相依,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是却能很清楚的看见虚枫一身红衣,红艳艳的衣服,银灿灿的饰品。 虚空觉得腿一软,就想坐下。 虚宁想往前走,去确认到底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但是被祈和拉住了,而自己则往前走了几步,在他们脚边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一定,落在一块石头上,他弯腰捡起,结果拿起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枚记忆球。而虚枫他们的身体在祈和拿起记忆球的同时沙化,溃散,消失。 祈和拿着记忆球的手一僵,但是还是在记忆球的括机处按下,一道光幕出现,是一身红衣的虚枫,她的脸色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表情。 “能找到并拿到这个的一定是虚和师兄了”影像中的虚枫坐在屋子里,她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笑“你拿到这个球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原因…相信你也看见了,跟我在一起的是库乐泰,不~他不是库乐泰,而是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他占用了我男人的身体”虚枫的眼睛里出现了仇恨的神情“我从六儿那里要来个改良后的记忆球,他只有小指甲盖大小,我把它附着在那家伙的衣摆处,那家伙没发觉,然后”虚枫的脸色变得阴沉“那件毒人袭击营地就是透露出去的,他是鬼毒宗的人,他…他不但用了库乐泰的身体,还因为担心元神灯灭,就把他禁锢起来”虚枫的眼中出现了泪水。但是很快她稳定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也做最后的了断,这个记忆球我会下蛊,所以这有懂得蛊术的师兄你才能发觉找到”说到这里露出一抹笑容“这些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进步的,还有,那个也许是我跟虚阳孩子所在的地方,我只告诉你”然后影像消失。 但是很快的影像再次出现,不过画面一转,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在密林的中央有一片空地,中间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然后就看见另外一个壮硕的男人走向她。 “找我有什么事吗”似乎是因为距离比较近的缘故,声音跟影像还是比较清晰的。 “库乐泰”虚枫低着头低声道“你很久没有抱我了,抱抱我可以吗” 因为记录的是侧脸,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我还要练功,你……” “你那么久都没有抱抱我了,怎么我让你抱抱我都不行吗”虚枫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很伤心的样子,祈和皱起眉头,一边的虚空咬牙,虚宁则抿住嘴,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们是同门,与霄山派别的峰不一样,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经常相处见面的,虚阳是什么性格他们多少都是清楚的,那就是个木讷的老好人,一般人提出的要求都是很少拒绝的,只要不牵扯到原则性的,他嘴里绝对不会说个不字,尤其是对于虚枫,那绝对是百依百顺。 那个‘虚阳’似乎迟疑了一下,上前几步,抱住虚枫,似乎想要抱一下就松开,但是虚枫却抱的紧紧的,就在那个‘虚阳’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虚枫大喝道“你究竟是谁” ‘虚阳’一怔开始挣扎着想要从她的怀里出来,一边挣扎这一边说道“你再说什么呢?”但是虚枫的手紧紧的抱住他,不管怎么用力抖挣脱不开,于是开始用真元力。 “不要撒谎了,你不是库乐泰,你把我的库乐泰弄到哪里去了” 那人想尽法子都挣扎不开,便知道自己被她的秘术禁锢住了,很不耐的也不装了,说道“死女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放开我” “你告诉我,我的库乐泰在哪里,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占领的他的身体”虚枫似乎很激动,她带的银质头饰被她摇晃的哗哗响。 那人沉默了一下,然后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女人真是固执,好吧,看你怎么固执的份上我告诉为你,我在他身体里已经很久了,三百来年了吧” 三百年前!祈和一怔,他突然想起很早之前他们都断定虚阳的资质跟悟性是无法筑基的,但是最后他却筑基了,在那之前他似乎在山上失踪一阵子,好像有了什么奇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众人只当是奇遇,便没有在问,难道是从那个时候!! 很显然,虚枫也想到了,就听见她的声音颤抖“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你了吗” “怎么可能”‘虚阳’说道“那时候我虚弱的很,只是在他的身体里修养,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资质跟悟性真是差的够可以,当初要不是为了赶在他寿元将近之前让他筑基,我也不会一下昏睡两百多年,直到近几年才醒”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虚枫问道,这个问题她必须问。 “你怀孕之后吧”‘虚阳’说道,而虚枫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人似乎也看出来了戏谑的说道“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到是你那个二师兄,看着不错的样子” “你好男色!”虚枫惊道,伴随着她这句话,惊到的还有在场的另外三人,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 “什么男色女色的,好看够劲才是对的,你那二师兄一看就是个处I儿而且绝对够劲”虚空忍不住了,他抿抿嘴说道“能快进吗” 不过没人理他,画面中的虚枫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突然周围那绿色郁郁葱葱的树木上的叶子瞬间变成红色,伴随着变色那些红色的也似无风自动起来,他们还听见那些树叶发出响亮的‘瑟瑟’声。而那个被抱住的‘虚阳’则猛然浑身一震大喝道“你做什么,这可是你男人的身体啊” “你不是我男人” “你男人在这个身体里”语罢就看见那个被虚枫抱住的身体猛然颤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用同样声音却截然不同的口气的人再说话,他说“红叶” 虚枫一震,那些不断发出‘瑟瑟’声音的树叶停止了响声,就看见她的声音颤抖说道“库乐泰” “红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原本垂下的手臂,回抱了她。 虚枫抬头看着他,库乐泰低下头,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两人唇齿相依。周围的红叶此刻却剧烈的刷刷响起。而库乐泰的身体也在同一时刻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挣脱而出一般。当然最后他的身体还是安静了下来。周围的红叶也停止了那剧烈的抖动。一切都静止了,画面也暗了下来。 虚宁回头看向虚宁,虚宁抿了抿嘴说道“灵石应该用完了” 虚和看着手中渐渐也沙化消失的记忆球,心中一叹。抬头看向周围的那仍旧在树上的红叶,此时已经是傍晚了,那斜下的夕阳余晖把这里的红叶渲染的更红。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叶子开始无风自动起来,起先是细小的瑟瑟声,到了后来就是刷刷的声音,然后就好像燃尽了生命一般的纷纷落下。 祈和回头,看向虚枫与虚阳原本站着的地方,那种生死的感悟,越发的深刻了。 第三十三章【毒怪】   如今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人陨落,但是情势以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一直到某日在那几乎被摸的七七八八幻阵中出现了毒人,是的,毒人。 原本一点一点好转的形式瞬间逆转。 “这是怎么回事!”各个门派的掌门都冲进了各自放着元神灯的所在地,看见的都是一盏盏熄灭的灯盏。也几乎是立刻的。他们集合在一起商讨,而这时进入幻阵,一个金丹后期的带队者,被抬到了祈和的居所。金丹以碎,全身经脉尽断。因为时间拖的久了,这地方便建起了住宿的地方,虽然祈和仍旧习惯在那个洞府内炼丹。 祈和拿出银针封住他的经脉,然后差人立刻熬制药汤。此时外面已经被那些人给站满,祈和出来居所看着外面的人说道“伤的很重,我只能尽量而为” “师兄的毒没问题吧”一个身上沾着血渍发丝有些凌乱的修士说道。 “毒不是问题,问题是伤的太重了”然后看向那些门派的掌门们,叹了口气“你们也看见了,金丹以碎,经脉尽断,虽然毒不是问题,但是毕竟是剧烈的,已经伤了身子了,以后就算是保住性命,修仙什么的,已是不可能的了” “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大约因为也有同门陷在里面的修士急切的问道。 “他现在醒不过来,所以也说不出,不过…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毒人”说着,祈和皱了一下眉头“只是那些毒比较之前的更加猛烈而已” 众人愁眉不展的散开了,根据统计,当天进入幻阵的有三百人,其中金丹后期三人,中期五人,初期九人。还有金丹期以下数人,这些人中,只有那一个人出来。 当晚,幻阵的蓝色毒雾慢慢与绿色的毒雾融合,而融合之后又缓缓的向他们的营地飘来,等夜值的道发现的时候,距离营地已经很近了。 当下立刻捏碎报警的玉简,然后开始往远处遁去,可是毒雾似乎感觉到了生人的味道,也或许应该是毒雾里的不明生物感觉到了生人的味道,一个好似骨爪一般的黑色爪子伸出一把抓住那个修士,而那名修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了下去,余下的个骨架则被那骨爪一甩,摔入了毒雾。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山崖上,虚真看着被虚空抢走的酒壶,无奈的说道“虚空,我就喝酒一爱好,你……” “喝酒有害健康,喝什么喝,今天幻阵里刚出了事你不知道啊,当心他们偷袭”虚空撇嘴说道。 “怎么可能”虚真完全不信,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酒壶,冲着虚空晃了晃,虚空白了他一眼,他一笑又说道“今天刚刚让我们吃了怎么一个大亏,肯定不会来偷袭的,况且,咱们这里可不是上次被灭的……”虚真的话慢慢沉下,显然他也知道了虚阳的事情,不过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说“那个营地总共也就两名元婴中期的坐镇,咱这里可是有三个分神期在啊,还有咱们师傅,曾经合体期的高手啊”很显然,虚真并不相信虚空的话。 而虚空则撇了一下嘴说道“我要是怪物啊,我肯定今晚偷袭”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营地里传来爆炸声,两人一惊,迅速遁回。 这一晚,没有月亮,似乎月亮都不忍目睹一般。这一夜,注定惨烈。 当祈和从室内走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纷乱的人群,且不说那毒性剧烈的毒雾,就是那时不时从毒雾内伸出的骨爪,就让人防不胜防。 有一名低阶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身边,抬头看见祈和,声音几乎失去了平时的语调“虚和前辈,快走,快走” “到我身后来”祈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叫那名修士到他的身后,然后缓缓的往毒雾中走去,那名修士斗争了一下,还是跟在他的身后,也往毒雾中走去,尽管他的腿在不停的颤抖,但是他还是有胆色跟着。 没有月的的夜晚很暗,但是因为不断的有爆炸声跟火光,所以到是显得不是很暗,而且祈和也有夜视能力,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住,抬头,面色有些凝重,抬手,把为了方便用发带束住的头发散开,柔软的发带软软的垂下,小股小股的夜风缓缓地吹起祈和的青丝与衣摆。 猛然顿住,就见他甩起宽大的衣摆,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入了他的袖摆里,后面的修士没看清。但是看跟着他到现在也没被毒死,而且这时退出去也太迟了,就只好死心塌地的继续走。祈和缓步向前,渐渐那些爆炸的轰鸣声越来越小,火光也越来越小。 隐隐的,在他身后的修士闻到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因为他的修为不高,但是对草药一类的有些家承,所以就被安排到了祈和的住所给他打下手,所以对于一般的药材他自信只要闻闻就差不多能分辨出其药性的。这一次,他却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不过祈和的境界太高,他实在是跟不上,所以也没怎么太过在意。 祈和站在那里,努力的开始催动体内的双婴,虽然他内视只能看见自己结成的元婴,但是那双婴仍旧在,他知道。他不需要催发的太厉害,只需要吸收一些毒雾,然后以味道激发白婴,那么所产生的气味,就多少能抑制一些毒性,而他想的也没错,至少他身后的那个名修士就一点事也没有。 “谁再那里”一声稚嫩但是有些闷闷的呵斥传来。 “虚空?”祈和一怔“是我” 之后那个传出声音的地方传来一阵亮光,他看见一盏叶子形状的灯芯漂浮在空中,映照着一个在口鼻处带着白白好似布包下虚空的脸,虽然只露出了眼睛,但是祈和还是能认出来的。虚空看见他显得很激动。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已经是毒雾很深的地方,也就是祈和仗着艺高人胆大进来了。 “不怕,我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制作一个避毒的东西吗”说话间,指了指蒙在口鼻上的东西。声音闷闷的从下面传来“虽然还只是个半成品,但是这次已经很好的实验了他的效果” 祈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只护着你的口鼻,若是有毒不是从你的口鼻进入呢,真是胡闹” 虚空看祈和怎么说他,就不敢再说话了,祈和看着这样的他叹了口气,然说道“这个东西还有吗” “有的有的”虚空连忙说,然后拿出几条来,祈和伸手接过两条,放到手心中,双手瞬间变成了一种很诡异的青色,而浓厚的异香从上面传来,祈和觉得差不多之后,拿了一条给身后的那名修士“你带上,一直遁出去吧”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毒雾深处“之前让你跟着我,是因为你注定遁不过毒雾扩散的速度,现在你尽快走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前辈小心”这名修士的确迟疑了一下后,接过布条蒙住自己的口鼻。他原本是个散修,艰苦的修炼到了筑基期,才入了现在的门派,但是之前的艰辛困苦与衡量利弊已经深入骨髓,正是有了那些日子,所以太才格外的上进跟努力。所以尽管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很果断的走了。必经,什么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祈和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往前走。这几年经历的事情,比过去几百年经历的事情都多,也使他成长了不少。虚空更是明白这些人了,所以也同样没有理会他的选择。余下的那个布条给了虚真带上。 两人大概走了一息的功夫,前面传来了一阵轰鸣声,虚空一怔,这是他的灭灵珠,怎么大声势,还有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转头看向祈和,祈和面色沉寂。抬起袖摆似乎低语了几句,然后打开随身的一个荷包,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那里。祈和动作有些快,他没怎么看清楚。 又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三十许男人的背影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一把一人高的阔剑,面对着一个有三米左右高的一个巨大的诡异好像是蝙蝠又好像是巨大带着翅膀蜥蜴的综合体,两个后腿直立,上肢很长的几乎垂到地上,他似乎是一个骨架,外面包裹了一层几乎风干了的黑皮。那双原本应该有眼睛的地方里,散发着两股绿色的光点。 这是什么怪物!!!祈和一怔,随即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密的尸气还有毒气。 这个好像是传说中的西方龙吧,带着翅膀的蜥蜴,不过,那西方龙有怎么长的胳膊吗?虚空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竟然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些这个事情。 “虚挚…师兄”祈和不是很确定的说道,而那个人也的确是知道有人来了,只是似乎很确定不会是这个怪物的同伴,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而在听见祈和的叫声之后,身体一震,用力的劈向那只怪物,借着惯力飞了回来,转头就看见祈和站在那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虚空。 “你怎么进来了”随即一笑重新转头看向那头怪物说道“胆子真不小啊” 祈和这时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白色的头发,一人高的阔剑,这些都不是什么,只是那双眼睛,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闪烁着跟那怪物一样的绿光,这代表着什么?“你……” “不要说话了,要么帮我杀了他,要么立刻走,算了,你们还是走吧,不管有什么避毒物品,在这毒雾里戴的时间越长,死的就越快”语罢,拿起阔剑,重新砍向那只怪物。 是跟大师兄一样的战斗方式呢,祈和突然有股怀念的感觉,然后看向手中一直拿着的发带,嘴角一笑,这根发带可不是一般的物品织就的,是用机杼而成的蛛锻裁开,合着他的头发一起织就并用秘法炼制而成的,当即用运转自己的灵力灌入其中,发带缓缓的飘了起来,闪烁的青色光芒。祈和回头从这虚空说了句“你速速离开,这里不是长久呆的地方”就冲了上去。 这个怪物祈和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大致却能猜的到。一定是那种邪恶的家伙所研制出来的逆天之物,对于这种东西,上面缠绕着浓重的尸气与毒气,这毒气与尸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尸毒,虽然不知道虚挚是怎么避毒的,但是这种东西放出去,危害性却是不言而喻的。 第三十四章【毒卵】 祈和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看着那被虚挚招来淡灰色的火焰焚烧殆尽的骨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这已经是他们找到的第五具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周围也不在是一片黑暗了,天色似乎开始亮了起来,有些懵懂的光亮。 “师兄”虚空跟在祈和的身后,小声的叫道。 “怎么?”祈和回头。虚空抬起手,手中拿着一个花缠,与别的花缠不同的是上面的铃铛是一种浓重的蓝色,而这个铃铛则在细小的发生响声。 “有人在这附近”虚空确定的说,这个花缠跟别的不同,别的花缠是能感知元神的,而这个花缠则是能感知那些附着在别的花缠元神的宿主的。就是说,别的花缠上元神的主人一旦距离这个花缠有一定的距离,它就会响起来。 祈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他还是跟着虚空,而虚挚也跟着他们,毕竟斩杀那些毒怪也是需要遇的,如果遇不见,那也没有法子,现在多少有了个方向,跟着也是好的。 在这一段的时间中,虚挚跟他们并没有交谈,祈和也没有问,因为跟他相处的越久,就越在他身上感觉不出人的味道,反倒是有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应该…不是人吧。祈和暗自心想。 “前面应该有很多人”虚空闷闷的声音从布条下传来,他看着手中晃动比之前剧烈,声音比之前响亮的铃铛说道。 祈和与虚挚对视一眼,便抱起虚空施展遁术,冲着铃铛指引的方向飞遁而去。只是一息的功夫,他们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定睛一看,就看见虚真虚宁他们竟然都在此处。而地上倒着不少人的尸体,距离他们最近的竟然是寂空寺的了因,就见他面色灰白双眼凸出,似乎是被毒死的,又似乎不是… 虚真已经气力不济,明显受了伤,只有虚宁在拿着血凝刀与之抗衡,这个毒怪与之前的很像,但是却不是黑色的,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绿色,身型也比之前的足足大上一圈。虚清站在一边,指挥者他手中的轻鸣剑攻击着毒怪,不少幸存的人也是如此,但是很明显效果不是很大,这种怪对于法宝攻击的抵抗性明显比物理攻击的要强,所以虚宁对他的伤害远远比虚清的要好。 地上的尸骨,虚挚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飞入了战区,举起自己破天剑,冲着他们的目标砍去,而祈和则停下,放下虚空,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那些尸体。 应该都是被毒死的,这种毒应该还都是被注入身体导致的。突然祈和好似想到什么似地脸色一变,手中的丝带猛然绷直,顺着了因的咽喉部往下一滑,就看见淡绿色的液体顺着那道伤口流出,然后整个躯干部的体腔塌陷,这还不算什么,因为在体腔内竟然有一枚白色的卵,以肉眼能看见的模样在那里跳动,好似心脏一般,体腔内的脏腑全无。祈和抬起头,看向目测所及至少百来具尸体,脸色煞白。 轰!一道巨响发出,原来是虚挚一记破天剑的剑光闪出,把那个怪物给砍倒在地,而砍倒在地之后,那个怪物并没有像之前他跟祈和一般杀死的那些怪物一般留下尸骨,而是身体化成点点碎光融入此处的各个尸体之中,或者说,融入了那些卵中。有了那些光点的加入,白色卵的跳动越发的有力了,似乎随时都会出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了谷看着了因是体内的白色卵,声音颤抖的问道。而这时那些战后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看见之后第一个反应时面目呆滞,第二个反应就是迅速看向四周那些尸体,继而脸色煞白。 “烧了吧”虚挚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一甩手,一抹灰色的火焰落在了因的尸体上,而卵里面的生物则发出了尖锐的叫声。然后也不征求别人的意见,那抹灰色的火焰似乎随风就会传播一般的点燃了旁边的尸体,很快的,周围的尸体相继燃烧,而他们则站在火海中,面色肃穆。以了谷为首的寂空寺众人都闭目拨动随身的佛珠低声念叨着。 祈和的脸色很不好,以尸养生,这是以尸体育养生灵,这…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况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其实那些人应该是先辈注入这些卵,然后生生被这些卵给毒死的,然后吸收他们的内脏,这样…这样…… 祈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剧烈的波动,看向那些受伤的人,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走了吗”虚空看着刚刚调息完毕的虚真不是很高兴的说道。 “我是你师兄,哪有师弟涉险师兄逃跑的道理”虚真面色苍白的白了他一眼又说道“况且有二师兄调配的避毒香囊也是有用的”说着摸了摸腰间的香囊。 “用这个啦”虚空拿出一个布条,让他像自己一样围在脸上,不意外的看见他鄙视的目光,不过还是乖乖的围上了。然后就看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声的说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粉嫩小正太”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虚空嘴一撇“算了吧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交给你们”虚真眉毛一挑,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的修为没我高,法术运用没我纯熟,也就那些宝器多一些,但是没有修为又怎么能反复的运用,所以你还是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不要拖后腿啦” “你才托后腿呢”虚空不乐意的说道,抿了抿嘴又说“反正我不会走,我才不当逃兵了,大不了就是…”话音未落,就被虚真的手捂住下面的话,怒喝道“胡乱说什么呢,闭嘴” 虚空瘪着嘴不理他,从来没见过怎么凶的虚真,而虚真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好,于是缓下口气说道“你还是走吧,在这里就损失了这么多同道,往里走…你也看见了,太危险了” “我说我不会,就是不会走的”说完,虚空就不理他,找祈和去了,而虚真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祈和等他们都调息完毕后询问虚宁。 “我们当时正好在一起商讨对策,然后听见了警报声”虚宁垂着头看着手中的血凝刀低声的说“当时还有不少人,不过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你们是打算走呢,还是在这里转转”虚挚声音淡漠的问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留下”虚清手里拿着剑,坚定的说“若是就怎么走了,谁知道这些毒雾会扩散到什么地步,为了遏制他的扩散,不去荼毒其他人,当然是找到源头,然后灭掉了” 虚挚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叹,多年未见,怎么还是怎么个脾气,当下对着一旁的了谷说道“劳烦道友去统计一下,看看有谁想走或留” 了谷双手合十,鞠躬道了一声佛号,就转身离开。虚清抿嘴,显得有些不高兴。 虚挚转头看向祈和“师弟,劳烦你多做出一些避毒的东西给那些道友,而我们这些要前进的道友也需要一些” 祈和点头,应下,随后说道“我们要往哪里走呢”显然,虽然现在能感觉到光亮,但是周围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为什么,早先明明是蓝色与绿色交织在一起的毒雾,现在竟然变成了白色。 “那里”虚挚转身,指向他们的后方,坚定的说道“那里是毒雾飘来的源头,就是那里” 所以当虚空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虚挚的这个表情,其实虚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虚挚,很怕,所以一路上他只是缩在祈和的身后。然后知道需要大量的布条,不过他当初也就是随手做了一些,并没有很多,这一时间还真做不出那么多来,不过祈和想了一下,还是把他身上的存货都要来了。而此时了谷也带着统计出的名单回来。 祈和决定,那些离开的人,给他们随身的香囊加持一下,这些布条就给这些准备往里面探查的人。没有人有异议。一刻钟之后,收拾停当,该离开的也都离开了。留下的有了谷,虚真,虚宁,虚空,虚挚,还有一些别的门派的寥寥几人。 祈和看了一圈,其实在之前他就已经看了一遍了,一直与了因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了尘并未见到,想着可能是逃脱了,或者已经陨落了。至于瑶阁的人,他已经见到之前的火焰之下焚烧了不少。还有不少面孔是几个时辰之前刚刚见过并与之说过话的。 “我们走吧”虚挚说道,其实众人都很好奇按说早已死去的虚挚怎么会出现,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问,似乎是担心触动到什么。众人随着他的遁光往前行的,一路上消灭了不少的毒怪,渐渐的他们也摸出一些那些毒怪的弱点,斩杀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而随着时间流逝,似乎他们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淡。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白色的光束冲破天际,众人一惊,迅速往那个地方遁去,竟然看见了了尘,就看见他一身残破的僧袍,一头青丝散落的垂在地上,面朝地下,背部弓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而他的上方竟然是一个青瓷往下投射出白色的光幕将他笼罩住。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了尘抬起头,那双原本乌泽明亮的眼睛,竟然流下了血泪的痕迹。 第三十五章【再遇】 他们齐齐一怔,之后就听见一道巨大的爆炸所产生的气流,冲卷着那已经略显淡薄的雾气向他们席卷而来,祈和眼睛一眯,往前走一步,双手张开,体内黑白双婴同时激发,这时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众人同时闻见了一股诡异的香味,使得他们似乎有些微醺。 白色的雾气很快的拂过他们的身边,几乎在同一刻他们浑身颤抖了一下,那是一股恶寒的冷然。祈和缓缓放下张开的双臂,慢慢的转过身来。 “你,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早就离开的虚成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把短剑刺入祈和的肩胛骨,从伤口处流出的血却不是红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粉色。粉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滴落,但是却在落地之前气化消失。虚成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都没有发现。 “你好大的胆子”虚空率先清醒过来,愤怒的声音从布条下传来,他跑到祈和面前,看着那把直直刺入的短剑,想拔却不敢下手拔。 “你在做什么”虚宁被虚空的呵斥弄醒,在怒喝着他的同时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拔掉那把短剑。而被一旁的虚挚打开,就见虚挚一脚踹到虚成的腿弯处,虚成啪!的一声跪到在地,然后虚挚的破天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祈和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伸出手往背后去,握住剑柄,一个用力,短剑被拔了出来。 “你会怎么做?”虚挚拿着破天剑看着祈和,似乎在让他选择什么。祈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垂目看向虚成。低声道“同门一场,总要告诉我原因吧” 虚空在一旁恶狠狠的看着他,他与虚成算是有旧仇,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刚回霄山派的那天,在比斗台上,他因为跟自己世俗中家族有恩怨,对自己想下狠手,最后被祈和发现并制止。这些年与他也没有什么交际,倒是跟虚行的关系还不错,只是没有想到,虚成竟然会这时出现,并且对祈和刺出一剑。 虚成抿了抿嘴,用有些讽刺的口气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哼!在这里竟然能完全不用避毒物品,只怕也跟那些玩意差不多吧”说着仰头用下巴指向那在雾气吹散之后,显露出的尸骨。因为虚成那一剑刺得太具震撼力了,使得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他这里而没有注意到那边。 这时往那边一看去,所有人都面露骇然,就见雾气吹散之后,露出一座绝大的坑,之所以说巨大,是因为站在他们这边看不见对面,而在坑的中心,依稀似乎能看见几个影子。而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躺着几具毒怪的尸骨,而以这个坑中为原点,四周散落了不下百余具这种尸骨。 “呵~” 虚挚冷笑一声,把那些转移目标的人的视线重新拉了回来。了谷抿了抿嘴,跟身后几名寂空寺弟子低语了几句对着虚挚道了一声佛号“虚挚道友,这是霄山派内部事务,我等…”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等还是先行去前方探查吧”说完不等虚挚他们回答,就率先离去,而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对视一眼,跟随者他们一起往坑中遁去。 留下的人有虚空,虚真,虚宁,虚清,虚挚。虚挚笑着看着祈和说道“还真是没见过想你怎么优柔寡断的人,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虚挚说的没错,向祈和这种性格能修真界能活到现在真是绝对是件奇怪的事情。毕竟修真界的大环境就是自私自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已经是公认的了。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短剑,定定的看着虚成,声音低沉的听不出情绪“告诉我” 虚成一听祈和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题,自己也有点难以置信,他与祈和不同,他见识了太多修真界的阴霾,而现在突然对这样的祈和产生了一股不明以为的嫉妒,不过随即露出讽刺的笑容“也真难为虚宁虚清师兄,不然你怎么活到现在,真是天真的…”后面的话被虚空一记响亮的巴掌扇掉,就听见他冷声道“谁让你说那么多了,回答问题就好” 虚成低啐了一口,然后露出讽刺的笑容说“白祈和,你真当你是怎么出身的事情真没人知道吗?” “知道什么?药人吗?”祈和的口气漫漫,随即轻笑一声道“我懂了”然后带着笑容,那把短剑爆出三尺剑芒刺入了虚成的心脏,然后往下划入内府,碎了他的金丹。完后丢掉剑,转身,看向坑中。 似乎是变故太快了,虚挚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拿起了那已经无力依靠在自己阔剑上的尸体。“虚和…” “我们下去看看吧”说完,率先的滑入坑中,穿过具具尸骨往中心遁去。剩下的人对视一眼跟随了上去。 修真三百多年,就是玄云都不清楚自己的是药人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是白老的孙子,虚宁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而能猜测出自己底子的只有前阵子前来求医的那些老头子了,想到这里祈和眼睛一眯,其实不难猜测,莫回谷的覆灭是因为那些的贪心,他们也因为他们的贪心付出了代价,中了毒。当初覆灭莫回谷一定是有内线的,虽然这件事也对谷内进行了封锁,但是晴空是白老最为器重的首徒,他是一定知道的。 而虚成…祈和的脸色更冷了,其实对于医者来说,的确是需要悲天悯人的仁心,可是医者却也是见惯死亡,甚至漠视死亡的。虚成他既然为那些人做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祈和啊,你要记住,白家是医家,医家,不杀人’白老苍老但是慈爱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祈和的耳边,而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遁术。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了,杀人者太多,五花八门的。似乎只是口角几句就可以动了杀心,当然,杀了之后那人的宝物就是他的。究竟是为了口角还是宝物而动了杀心,祈和并不想深究,但是有一个事实这些年却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里。很多事情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应该说,活着,就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那些心善的人都死了,至少他见过的活着的人都不是心善的。他不想死,所以… 不过,伪善也好,虚伪也罢,祈和心中有他自己的尺度,该如何做,心中明白。虚成,该死。 轰鸣声再次响起,前面不远处已经再次的打斗起来,声势浩大,虚挚手握阔剑,一个加速冲了过去。等祈和他们冲到的时候,却被一股巨大的气流生生冲回了十几米。眼前一片模糊。 定了定神,祈和左手掌中含着几根淬毒的银针,右手拿着那根发带往黑衣人遁去,虽然看不见,但是神识这东西是可以定位的,况且,就在刚才发簪中的那位先祖竟然联系他,说在不远处就是玄泽。 祈和面色肃穆飞遁的冲去,很快眼前一片清明,黑衣人就在眼前,左手一甩,银针飞快的飞向他,黑衣人明显感觉到了,本能往右面一躲,然后一只白玉一般的手掌呼向祈和的面门,祈和甩手发带,发带尾缠住白玉一般的手腕紧紧的扣住。 俩人相差距离不足一米,祈和冷冷的看着他,而此时他的披风帽已经被吹掉,祈和一惊,先祖说这个人是玄泽,但是眼前的明明是霄漠啊。不过这个时侯哪里容得着多想,所以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左手一翻,几根银针再次出现在掌中,诡异的是霄漠直愣愣的看着他。刚才的那阵冲击,似乎气流中有什么东西,竟然让那些人都倒地起不来。所以现在站着的,只有祈和与他两人。 就在祈和的针马上就要扎上他的时候,他动了,带着缠着自己手腕的发带抱住了祈和,祈和一怔,紧接着毒针就刺入了他的体内,而他则是闷哼一声,并未挣扎只是抱的更紧。 所以说,祈和虽然心中信念坚定,但是毕竟经验不足,要是随便换个人,哪怕是刚入修行的灵动期弟子,也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而祈和竟然生生的愣住。 “祈和……”似乎是气流状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让那些倒在地上看着祈和暗自心急的人一怔,玄泽认识祈和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知道祈和俗家的名字,要知道修行之后都是以自己的道号法号互称,当然,玄泽神通广大的知道了,这也没什么,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口气,就好像…就好像…某件失去很久的珍宝,突然回归了的那种欣喜至心痛的感觉。 额!猛然间霄漠退后几步,抱住自己的头,面部表情极其痛苦。祈和还在呆滞状态。 “快,趁现在,杀了他”这是在一旁的一个声音传来,祈和转头,就看见一个满头银丝且散乱的老人,是的老人,修真界不是没有面向老的修士,但是像他怎么老的,祈和是第一次见到,但是随即他闻到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味。一怔,看向一旁趴在地上咬牙要起来的虚挚,再看向眼前的老人,不是很确定说道“师伯!” “快,动手…咳…咳咳…”面部痛苦声音激动的说着,最后吐出来一口深红色的血块。祈和一怔,这中颜色形状的血块……真是要命,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犯职业病!当然此时的祈和并没有走神太久,因为在他身后的情况奇怪的,可能是霄漠又可能是玄泽的家伙身上竟然爆发出一股极其精纯的能量,飞速凝结并径直冲向了祈和,祈和一怔,本能的用遁术闪开,可是他身后是玄治。就怎么一迟疑… 所以说啊,祈和的段数与那些…就不说灵动期了,就说是开光期筑基期的弟子都不如,此时随便换个人在这里,别说是师伯,就是天王老子照闪不误,管你死活,我活着就成了。祈和尽管有决心,但是长久的习惯毕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终究本质里还是很纯朴的啊。 不过祈和没事,因为,他一直掩藏在怀中的簪子在紧要关头冒出来一道光幕挡住了攻击,随后一道身影出现了,静静的飘荡在祈和的面前。挡在祈和的身前,看向‘霄漠’。 “先,先祖”祈和咬了咬唇低声道,先祖扫了他一眼,低声叹了口气,重新看向那个一脸震惊看着他的玄泽“好久不见了” “是”‘霄漠’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是很久了,没想到竟然你还活着”明显声音里充满了不相信。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活着”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轻笑一声又说“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呐呐~竟然夺舍,还没成功”说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霄漠’的脸色变的不好,不过还是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一道黑色影子凝结而成的人型,摔了出来“影,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那道黑色影子凝结而成的人形,比之前淡了很多,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影子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稳定,他背对着‘霄漠’半趴着,祈和他们都看见他双手微张,在中间的漂浮着一粒很细小好似玉籽的东西,不过太小了,距离也不是很精,所以不是很确定。 “影!”玄泽似乎怒了,呵斥道。而这时影突然伸手握住那淡淡发光的玉籽,回身猛然扔向玄泽,玄泽皱眉似乎没有想到影竟然会怎么做,不过还是很淡定一甩袖子,很自然的以为会把它甩开,但是玉籽却不为所动的直直飞入他的眉心。 看着玉籽进入眉心,影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冲着‘霄漠’说道“玄泽,你于我杀妻之仇夺子之狠抽我魂魄之怨,今日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 第三十六章【空间】 ‘霄漠’伸手摸了摸眉心,没有任何的不适,眉头皱了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你竟然记起来了” “当然”影子冷哼一声,然后就看见他那由虚影凝结而成雾蒙蒙的身影渐渐的凝实起来,显露出人的样貌“玄泽,我就是死,也不会忘记的”语罢大喝一声,凌空一握一把长矛出现在手中。长矛的顶端闪烁着精光,天上轰隆一声一道闪雷打响。 白日雷!祈和一惊,白日雷在世俗的说法中与六月飘雪一样,都是有的极大的冤情才会出现,而在修真界却是有着巨大冲天的灵气冲击,或者说都是有什么异宝出世才会出现。的确,眼前这个由影子凝结而成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冲天如皓日一般的灵力冲击天空。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怎么纯粹的能量体,难怪了”先祖自语着,然后回头看了祈和一眼,又看向了周围的人群,在看到虚挚之后眉头一挑,转头又注意到了玄治,嘴角露出笑容地祈和说道“炼制魂尸的方法,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并且成功了”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似地惋惜的摇头“可惜了!” 当然,祈和并不知道他究竟在惋惜什么。不过此时他在打量周围还余下的人。距离他们最近的是了谷,然后是虚宁虚挚还有别的门派的几个人,再然后是玄云跟一个很狼狈老人,驼背银丝,满脸皱纹。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声名赫赫的玄治大师伯了,之前他虽然有开口,但是情况不允许所以并没有很仔细的打量。 “你在看些什么”先祖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祈和显得有些尴尬的转回头。而先祖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祈和抿了抿嘴,看回‘霄漠’,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从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还是没有悬念的,影被他一把穿入了胸口,就看见‘霄漠’名色阴狠的说道 “当年我留着你的心脏把你抽魂炼魄炼制成魂奴没有弄死你,这回我捏碎你的心脏,看看你还如何活”语罢,一个用力,血液喷溅到了他的脸上。 手伸入胸腔,在胸腔内捏碎心脏后会喷射出血液吗?!祈和很奇怪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然后一个不经意间,看见了先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也就在这一刻,原本被捏碎心脏应该死了的影,突然抱桩霄漠’大喝道“拓儿,还不醒来吗”之后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化作虚无。随后就听见‘霄漠’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祈和一怔!这是!然后就听见先祖冷笑一声,缓缓的走到‘霄漠’身前“玄泽,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九觞,你还不如我呢,魂体~呵~”‘霄漠’捂着前额,似乎再忍耐什么。 “我的确是魂体没错,但是你也可能连魂体都不剩下了”九觞冷笑一声,然后蹲在他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掌心摊开在他的眼前“你还记得这个吗!他是敖鸾的,敖鸾的呀!”九觞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握住那枚玉佩,这是祈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表情外露。 “敖鸾!”就看见‘霄漠’浑身一震,然后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要给我提他,你们都是错的,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的”‘霄漠’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激动的喊道“敖鸾…他…他是乱说的,他不信我,他喜欢你,对,喜欢你,所以才向着你,什么都向着你” “闭嘴”九觞怒了,他冷哼一声说道“他若是喜欢我,你又如何能活到现在,当年敖鸾是用他救了你,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如今”说到这里撇了一眼他现在的身体,冷哼道“斑杂的毒物缠身,还有这些”伸手指了周围毒怪的尸骨“这都是什么玩意,不要说敖鸾,就是我也做不出这种次品,你不过就是占了敖鸾尸身的福,才能活到现在” “你说什么?敖鸾的尸身?”‘霄漠’显得吃了一惊。 “哼!”九觞冷哼一声道“你当初痴迷于自己的实验,身中剧毒而不自知,敖鸾知道你自尊心重,所以暗自放血给你中和毒素,这血可是壮阳之精,放一次两次还好,放了多了啊…” “你胡说什么,敖鸾明明喜欢的是你”‘霄漠’往前激动地走了几步,完全不相信。九觞冷笑一声,手往回一招,祈和就不受控制的自己往前走,一直来到他们面前。九觞伸出一只手放在祈和的肩膀上,随后祈和就觉得体内一热,然后脸上传来淡淡的温暖,他知道眉眼间的纹路出现了。 ‘霄漠’在看见他脸上的纹路出现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然后祈和感觉到一股热气自体内冲出,一条粗壮且色彩斑斓的蛇从他的背部腾空而起,在他的上空开始不断的盘旋。 “敖鸾,敖鸾,敖鸾”‘霄漠’似乎是因为激动或者什么,走都走不稳了,但是他还是追着那条蛇一圈一圈的转着,最后那条蛇融回了祈和的体内。他站定,看着祈和脸愣住,最后眼中冒出精光脸色阴晴不定了起来。抬眼看向九觞“九觞,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过奖”九觞露笑,又说道“只是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呵呵,哈哈哈”‘霄漠’大笑了起来,然后站定,看向祈和说道“我还会回来的”然后一个用力冲向了九觞的位置,九觞一惊,他现在是魂体,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任何防御力,而刚才做的那些,已经让他耗尽能量了。 ‘霄漠’冲向他,冲他手中摘取那枚玉佩之后,就看见‘霄漠’身上白烟一闪,投入了一旁趴在地上了谷的身上,之后就看见了谷起身,张开双手凌空一抓一放。人影就消失了,而九觞脸色大变“当心……!!!!”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震动,而那些趴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因为玄泽的离开身体才能动,刚刚能动一时间就被这一阵的晃动给震的上上下下。终于在他们稳定住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们的周围传来爆破的声音,起先是很小,很少,但是后来却变得密集而且声音很大。慢慢的,周围被凭空出现的白色雾气所笼罩。而雾气还有渐渐变浓的趋势。紧接着他们就听见了几个同道的惨叫声,回头就看见他们好似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给拦腰砍断,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这是空间裂隙”九觞的身影开始变得很淡,他的声音也开始飘渺了起来,他看向祈和“这里马上就会发生大面积的空间空洞,你们速速逃离吧”这时玄云他们已经明白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是活了那么久了,已经招呼着这那些人离开此地。 “那您呢”祈和问道。他看到虚宁在冲他招手,但是九觞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动呢。 “我呀,我就不走了,这里…很好的”语罢,他整个人就成了清烟一缕,袅袅的消失在天地间。祈和愣住,他没有想到,九觞就怎么的消失了,他的腾文经过刚才的激发还没有消失下去,所他他明确是知道,九觞是真的连魂体都不剩下了,就是说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发什么呆,快走啊”虚宁快步走来拉着他,想要跟随玄云他们一起离开。可是就在快拉住的时候,祈和被另一股力给扯到了后面,虚宁一惊,就看见霄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把祈和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牢牢的锁住,而祈和在早先的一愣,紧接着就在用力的挣扎起来。 虚宁看见霄漠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往一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了的空洞倒去。虚宁一愣,然后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嘴,转身认定一个方向遁去。在浓雾中,迷路跟失散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祈和在被霄漠抱住倒入空洞的那一刻起就不在挣扎了,只是静静的被他抱住,不言不语。空间裂隙所产生的空洞是很危险的,可能连接到另外一个地方,也可以能连接到充满各种空间裂隙的地方然后被切成碎片,而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掉入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切成碎片,只是深了点,因为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霄漠紧紧的抱着祈和不吭声,最后祈和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霄漠禁闭这双目,气息微弱。 昏迷了…这个念头刚刚闪入脑中,他就觉得背后一痛,背部下面有着凹凸不平好似石头一般的东西,祈和皱眉,怎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被摔死也是万幸,不过还好是修真者身体的强悍度不比一般人。不过祈和还是缓了好一会才能动,这时才发现,他其实不是落在石头上,而是一块内有凹凸不平好似巨大蘑菇的植物上,他的顶棚还是比较柔软的,不过从那么高地方落下来的冲击力也是的这个蘑菇的顶棚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缓了口气确定自己没事的祈和,就开始用力的想要挣脱开霄漠的怀抱,可是却根本没用,就是昏迷中霄漠仍是紧紧的用力把他禁锢在怀中。 就在祈和实在没法子,开始思考用什么暴力手段挣开的时候,霄漠闷哼一声醒了。他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清明,在确定祈和在他怀里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哑声道“你在,真好”之后重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不过之前抱得他死紧死禁的手松开了,祈和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在坑里喘了口气。 在经过祈和之前的休息,天色已经暗下了,祈和拿出虚空炼制的叶灯照亮周围后,发现被他们冲击出来的坑中周围被浓浓的白雾包围着,似乎与之前外边的一般无二。回头看了看趴在那里的霄漠,皱眉思考一二后,还是决定要管他,毕竟… 拿出随身炼制的处所,把霄漠安置进去之后,祈和坐在那里发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轰隆!一阵爆破的声音惊醒了祈和,祈和立刻站起往发出声音的地方遁去,他记得这个声音,是虚空破灵珠的声音,大概遁行一息左右,眼前出现了一片清明没有浓雾的地方,那是被破灵珠爆炸带出气流冲散的,所以他能很清楚看见,虚空手持长剑,玄云被剑穿胸而过,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的难以置信。 第三十七章【弑师】   “虚…虚空”祈和难以置信的看着虚空,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似乎是被祈和这一声叫声给唤醒,就看见他猛然松开握着长剑的双手,满脸惊恐的往后退去,但是却被绊倒在地,坐在地上面向着玄云噔噔噔的往后退着,好似有什么恐怖的妖怪一样一般。 祈和快步走向被刺穿胸部的玄云,玄云仍旧以被刺入的姿势站立着,满脸的难以置信。把他放到地上,拔掉刺入胸部的长剑,拔出时有少量血喷出。不过祈和只是抿住嘴,玄云这些年都是在依靠醒神丹来压制渐渐消散的神智,使自己不至于再次神智消散,但是因为长久的服用,即使期间祈和再次改良药方之后仍旧阻挡不住他的情况的恶化,不过修为虽然没有回到颠覆时期,但也回来不少,毕竟之前就是高手心境什么的都有的,并且在这次战斗之前,他就已经去向祈和取了些能暴增真元力的丹药,当然,后遗症不小,祈和原本是不想给的,只是最后还是给了。之前在那个坑里,玄云明显是已经服用了,所以现在就在极度虚弱期,否则在怎么如何玄云也不至于被虚空一剑刺死,是的,霄山派观云峰主玄云子,死在了他幺徒的手上,一剑刺穿心脏毙命。 祈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玄云那仍旧睁开着的眼睛合上,转头,用一种很冷漠的声音问道“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 虚空却没有理他,只是仍旧以后退的姿势坐在那里,满脸的惊恐,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祈和一愣,从刚才开始他就是如此模样,好似是受了惊吓,就连自己的到来都没有让他清醒过来,而且虚空在山门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了初时对玄云的惧怕,而他天赋极好只是分心于炼器之术上才致使修为上不去,玄云是相当疼爱他的,并且以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弑师这种事情以虚空的性格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还是……有什么隐情? 如此想着…祈和走到他跟前,看着虚空仍旧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祈和皱眉蹲下,而就在自己的蹲下靠近他的时候,虚空大喝一声“不要!”然后用力的想要推开祈和,呼啦!的站了起来,看向祈和,与其说是在看他,可是其实虚空的双目仍旧是呆滞并未恢复清明,手一抚腰间的腰带喝道“你走开,不要靠近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哦,会的,一定会的”说完手里抓着几颗灭灵珠,神色癫狂。 祈和抿嘴站起,看向他,他想他多少知道原因了,闭上眼一叹气,随后袖子一甩,一股微风吹拂向虚空,就见他闭上双目双腿软了下来。祈和接住他,把他抱在怀中,转头看向一旁玄云的尸首。脸上露出哀伤之色。 玄云于他虽无养育之恩,但有教导只情,如今竟然…伸手一抚,尸首便收入了乾坤袋中。乾坤袋中是不能放活物的,死物却是可以,而且可以保鲜。 祈和抱着虚空往回走,自己在遁行的路上有丢下一些印记,所以很顺利的回到了那所临时的处所,把虚空放到塌上,伸手翻开他的后领,在那里看见了一片巴掌大青紫色纹路之后长叹一声,果然如自己心中猜想一般。虚空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误吸了能诱导并放大内心最恐惧怨恨事物的妍媸花香,所以才… “额!” 也就在这时,虚空幽幽转醒,随即他立即的坐起,但是在坐起之后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双手起先是微微的颤抖,最后却是剧烈的抖动,伸手抱住头,把自己的蜷缩了起来,隐隐间,祈和听见了抽泣的声音。是的,妍媸花香虽然能诱导并放大出内心最恐惧怨恨的事物,但是清醒之后还是有记忆的。 “六儿”祈和低声唤道,他看向这样的虚空伸出手想要安慰他。而虚空似乎没察觉到周围有人,或者说是他醒来后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更不要说看见祈和了。他在听见祈和声音的那一刻,浑身僵住,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自己,似乎想要缩小在缩小。但是最后,他还是松开自己坐了起来,低声唤道“师兄” 祈和看着他,低声道“想说什么” 虚空的嘴唇抖了抖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当时…看见的不是师傅,是…是……”虚空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记得你上山的时候还很年幼”看向他现在的外貌“后来误食了师傅的定型丹才长不大的,所以…” 虚空的面色凝重,然后闭上眼长叹一声“其实,我是带着上一世记忆转生的,不是什么好的记忆,而当初…”说道这里,虚空摇了摇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中招,我竟然”抬起手,缓缓的握住手掌,显然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弑师这种事情。 “不可能”祈和皱眉,人死之后灵魂被吸往轮转王那里转世,期间记忆是一定会被抹去的,修真界不乏渡劫期的大修士因寿元将尽而坐化,若是可以带着记忆转世的话,恐怕早就乱套了。 “真的”虚真说“不过我的前世不是这里,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那里没有什么修真者,有的只是一些异能者,但是却不是修真,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而已”似乎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清,虚空的情绪明显很不好。 祈和皱眉,再在一些上古记录的残卷典籍中看到过一些关于这种说法的资料,不过,这样到是也可以解释了,妍媸花香的能力是能诱导并放大内心深处最恐惧跟怨恨的事物,但是按说虚空年幼上山没有经历过那些,既然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表现呢?!可是若是带着上一世记忆的话,就很难说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虚空的天纵之资。 “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虚空垂着头“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我当时只是努力的远遁,可是突然就被吸了进去,掉下来的时候觉得晕乎乎的,然后我就看见了他……”虚空的又颤抖了起来“我那时候刚进组织,什么都不懂,只是听命令做好自己的事情,可是,可是…”虚空松开握紧的拳头,攥住身上下摆的衣物,有些颤抖的说“我没有想到首领竟然…竟然喜欢男人,而且…而且……根本反抗不了,那几年…那几年…没有人会帮我,没有人能救我”说道这里猛然看向祈和,双眼却是呆滞的,他很激动的蹦了起来抓住祈和说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看着他满身满脸的鲜血,我拿着我研制的光剑,一下一下的把他捅成筛子,然后…我、阉、了、他!我恨他!恨他!恨他!”虚空拉着祈和激动的大叫,祈和紧紧的把他抱紧在怀里。最后虚空不在动了,只是抱着祈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祈和抱着他,心中一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师傅已经死了,师弟…哎!把还是很激动的虚空弄睡着之后,祈和起身,从怀中拿出那枚荷包,握紧心道,师傅,徒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回去之后跟同门商量一下。如今您先暂时安睡在这里吧。 这里似乎是个独立的空间,不分白天黑夜,周围不管何时都是雾蒙蒙一片。在屋内沙瓮颜色变了三次之后,霄漠醒了,而虚空似乎进入了自体的某种休整状态开始昏睡不醒,不过凭借修真者的体制,睡上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祈和也就每天诊脉一次之后便不管了。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祈和无奈的转身,这三天来,他已经把周围转了一遍,在当初发现虚空地方的泥土深处,看见一节根须,仔细辨认之后确认就是妍媸花的,怪不得他说掉下来的时候一晕,哎… 这里的确是个独立的空间,不大,大概以祈和现在的遁速全开,也就两天半的功夫能围着空间尽头转一圈。尽管他已经在这空间的边缘转过几次,但是仍旧不懈努力的继续寻找,因为他们要出去,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的。而霄漠自从他醒来之后,就一直跟前祈和。终于祈和无奈的发火了。 “没什么,就想看着你”霄漠的脸色仍旧苍白,完全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复原,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拖着病体跟着他,因为他醒来之后就跟着,调息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做。 祈和被他跟的没法子,也不出去了,就坐在虚宁旁边冷冷的看着跟过来的霄漠“你有完没完啊” “能让我摸摸你吗”霄漠有些喘息的走到祈和面前,提出要求。祈和眯眼,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当初救他已经是仁至义尽,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祈和咬牙,不过很快的笑了说道,“好,你想摸就摸”然后顿了一下又说“我是什么出身,你应该也清楚,所以我这可不是随便想摸就摸的,你也得有命才行”语罢,抬起手,就看见白皙的手一点一点的变成了乌青色,但是指甲却仍旧是白色的,如此更加显得整只手诡异,但是霄漠不怕,甚至任何犹豫都没有的握住那只手,跪下,闭眼吻了上去。 祈和怔住,完完全全的怔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霄漠竟然如此大胆,他不相信自己莫回谷药人的身份他会不知道,而既然知道却仍旧敢如此做,并且一点犹豫都没有……一时间,祈和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这一吻的时间很长,长到祈和觉得自己因为毒性激发而变冷的手都被暖热了,当然,对于自已的毒性很清楚的祈和,没想到这么久霄漠都没有被毒死。不过终于霄漠的唇从手背上松开,然后却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抬眼看着祈和,那双眼睛里包涵了很多的东西,而祈和,不懂。 霄漠看着他,另一只手伸出抚摸上祈和的脸颊,低声道“你还在,还活着,真好…”话音刚落,霄漠便面带笑容那个的倒下了。 第三十八章【过往】 看着倒下去的霄漠,心里突然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多少年了,从在莫回谷开始他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能向别人一向肆意的,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情绪,随意碰触别人,一直到后来自己修习自创的,那不知道会不会下一步就是死亡,没有前人可参照的功法。再后来修仙,进一步完善功法后,体内的毒素虽然能已经很好的被稳定住了,可是仍旧很少与人有肢体上的碰触,而他,眼前这个男人。在明明知道自己是药人,并且把体内毒素激发出来的情况下,仍旧愿意碰触,愿意…吻!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怕死吗?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和已经不愿意在看沙瓮的颜色了,现在就算知道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拿出丹炉,取出药材开始炼丹,之前因为需要大量的药材来炼制丹药,所以他的乾坤袋里装有大量的药材,都是那些需要丹药的门派运送来的。至于剩余下来的那些,祈和就自动自发的存在了自己的乾坤袋里,而虚空给的那个储物手链…好吧,是碎星,虚空给那个手链取的名字,不许祈和那么叫,于是手链就有了名字。 碎星里面原本的东西被整理了出来,也都全部堆满了药材,所以光是炼制这些药材的时间都要很久。祈和准备用来打法时间,至于出去,哎!因为空间裂隙而另外开辟出来的空间这种情况,他也就是在古籍上看过一些,所以知道的也就是比较常识性的东西,根本没有研究过,要怎么处理?只能先如此,等他们俩醒来以后再说,而且…虚空对于炼器很有研究,祈和虽然能随手绣制乾坤袋,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对于那些高深的空间理论有了解,于是…… 后来霄漠醒了,看见祈和专心的一动不动在炼丹并且看了下火候确定短时间以内不会完成之后,才闭上眼睛调息了起来,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祈和已经收拾好,坐在他的对面,手中拿着一扎书籍,专心致志的在阅读。看着这样的他,霄漠看着,一眨不眨的看着。 祈和不是木头,被怎么看都不会有感觉,所以他抬起头,看向霄漠说道“你竟然没死,真是让人惊讶”他当时所激发出来的毒素,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因为当时有些负气,所以多激发了一些,虽然不至于沾之毙命吧,但是也绝对不能碰触那么久之后一点事情都没有的。这太奇怪了? “我?”霄漠一怔,然后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其实…我”似乎想到什么难以开口的话,抿住嘴,有些犹豫。 “说啊”祈和催促,然后霄漠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睛说道。 “你是药人,而我…”霄漠重新抬起眼睛看向他,很认真的说道“我是毒人” “毒人!?”祈和一怔,显得非常惊讶,毒人与毒尸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差别大了去了,毒尸毒尸,顾名思义是有毒的尸体,这种法子虽然麻烦但是做个百八十例的,在怎么不济也有个一个两个能成功,就是品级差了点而已,可是毒人不一样啊,那是把活人给弄得有毒,这可不是说百八十例,几万例里面不一定有一个,其难度虽然比不上药人,但是也绝对不容易,要知道那些被研制成毒人的人,最后基本上毒熬不过万毒噬心的痛苦,好一点的疯了,差一点的死了。况且真正的毒人是可成长的,也就是说,那些毒人仍旧是活人,能慢慢的长大,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的毒素也一点一点的囤积,不少毒人都是被自己毒死的。而且这些毒人是不食五谷,只食药材的。 因为想要研制毒人的人很多,所以莫回谷对于这些多少有些记录,包括瑶阁都有记录,所以祈和知道的也多一些,竟然有人能熬过万毒噬心,真是不简单。其实,祈和心中隐隐的有个念头,这毒人…其实不是毒人,应该是药人的失败品,因为药材其实不能说分为有毒无毒,因为药材用的好,用的对的话,就算本身有毒,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反之亦然。当然这只是猜想。只是到了最后,就是为了炼制毒人而炼制,而毒人也就被万种毒药毒物所喂养出来。 “你竟然能熬过万毒噬心的痛苦,真是不简单”那种痛苦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凭借那些典籍中寥寥几语的记载,也是可以想象其痛苦的。 “万毒噬心”霄漠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是成人体被制成毒人的,是与你一样,在母体中就在被动的哺育着毒药”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人,一个身体不好但是模样很好看的人…”霄漠的声音淡了下去,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重新看向祈和说道“小时候的我因为毒药的缘故身体很不好,到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玄泽那个混蛋的原因…当时并不知道,我父母都是修真者,父亲更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母亲虽然是中期,但是因为灵根独特所以也是很厉害的,可到后来…”霄漠长叹一声“我只是模糊的记得,因为身体太弱,甚至于连探查灵根如何的真元力都接受不了,就只能在屋中修养,玄泽医术很好,所以他就担任给我治疗,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好,而母亲起了疑心,就让父亲去请别的医者回来,结果别的医者回来告诉他们,我从胎里就被哺育毒物,如今已经毒物深植,无力回天,修真者孕育孩子是不易的,父母几百年来恩爱异常,母亲怀孕后父亲很高兴也很谨慎,可是有一次还是被仇家截住,母亲动了胎气,当时正好遇见身有伤势的玄泽,于是玄泽便出手稳定了胎气,然后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之后,便于性格爽朗的父亲兄弟相称了。而父亲更是把母亲与腹中胎儿的调养托付于他,他也当仁不让的答应了…所以说,我成了这样全是他做的。当时父亲震怒异常,送走医者之后”霄漠叹了口气,扯了一下嘴角“就立刻去找了玄泽,母亲不放心也跟了去,可是…”霄漠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影,是你的父亲吗?”那声‘拓儿’中所包含的感情,他这个外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 霄漠点头,然后黯然的叹了口气“玄泽太过强大了,尽管他跟父亲动手的时候仍旧有伤,可是也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母亲就被他给禁锢,毕竟母亲因为怀我的时候受的毒物太多,伤了根本。而且玄泽早就动了心思,想要就在最近对他们动手,于是在一些用物里下了毒,毫无防备的父亲也中招了,当着我的面,当着父亲的面,玄泽把母亲抽魂炼魄,当下就把母亲的血肉魂魄炼制一番后,喂给了同样动弹不得被下禁制的我”霄漠的声音平静,听不出起伏与感情,但是祈和想,他心中一定也很难过的,毕竟…“父亲悲愤异常,但是却丝毫动弹不得,玄泽以同样的手法对他抽魂炼魄,只是留下了心脏,毕竟父亲的修为很好,很适合做魂奴,而他的血肉,也同样喂给了我,之后我就被仍进了药鼎炼制…炼制出来之后的我…没有了任何的记忆,于是就…”霄漠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带着浓浓怨恨咬牙切齿的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认、贼、作、父!” 祈和抿住嘴,很显然,他已经想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而霄漠似乎喘了口气又说道“再后来,就是六百年前了,那次战斗玄泽并没有参加,虽然不知道他哪来那么重的伤,总之他需要大量的精魂来疗伤,于是就惊动了那些修真者,当然,惊动是必然的,后来我跟玄云虚宁相遇,虚宁当时虽然很厉害,但也就是跟我那些不中用的手下比斗个旗鼓相当,而玄云那家伙则跟我对峙,最后的结果…”霄漠轻笑了一声,结果是玄云修为大降,而他被迫兵解转生,转生之后就遇见了祈和,当然,霄漠没有说,只是换了话题“你们都以为虚挚师徒遇见了玄泽,其实不然,当时在那个阵法之中,他们四个兵分两路,虚挚他们是进入了另外一个阵法中,而那里,是影…不,是我父亲在守着,但是父亲已经是魂奴了,没有记忆,只是听从玄泽的吩咐,而且,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使得父亲记起了什么,但是那时虚挚师徒的身体已经生机全无…” “于是,你父亲就用了炼魂尸之术?”魂尸,顾名思义,应该就是把魂魄炼制在尸体内的方法,祈和抿嘴,这是一种很下成的方法,但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用。一般来说那些失去身体的魂魄九成九都是选择转生的,但是也有那么一些有些很重要的未完成的心愿必须完成,于是自己的魂魄就被强制性的炼制回了以死的身体当中。 “恩” 霄漠点头“当然,我只是猜测,不过我想应该不离十”说到这里一顿“那枚是什么敖鸾的玉佩,如果我猜的不从,应该就是虚挚师徒给父亲的”其实六百年前玄泽对他的态度就多少引起霄漠的怀疑,霄漠不是祈和,他自幼就不是个善茬,而玄泽为了让他对自己有很强的依赖性,就把封印了大部分毒素的他扔到人类的世界去打算最后以拯救者什么的身份出现。而霄漠在人类世界的待遇可想而知,人类对于这个可能害死自己的孩童是哪种态度,不过结果也并没有真的如玄泽的愿,因为那些年霄漠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怀疑,然后你死我活。不过就霄漠在有些怀疑他的时候,他被派去消灭那些修士,而他在跟玄云打斗的过程中被迫兵解,就在那个紧要关头玄泽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用了什么逆天之术,随后又过了三百年之后,手下才在一个小村子里找到霄漠的转生,并且用了整个村子的人做了玄阴珠的引子,唤醒了霄漠的记忆。当初在村子里的那个女人其实是霄漠的一个手下,或者说在外是手下,在内则是待妾。不过对霄漠来说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内室的虚空,心中一叹,霄漠都调息好了,虚空怎么还没有醒,其实若是想强行唤醒,祈和也是有法子的,只是那样对虚空不好,毕竟这种沉睡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逃避。只是这也是一种心境的历练,等他想通了,醒来了,以后修仙的路会走的更远,所以祈和也不愿意唤醒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离开,他可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况且,这种由空间裂隙与空间空洞造成的小型空间维持的时间是很难说的。根据古籍记载这种空间随时可能会崩溃,当然也可能会一直牢固。只不过祈和没遇见过,所以也不好说。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种空间吗?”祈和问这个又开始看自己的人,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也没觉得自己好看啊。还是询问一下当前比较紧要的问题吧,如果有法子离开,他带着虚空走是没有问题的。 “离开?为什么要…恩,这种空间需要仔细的探查一下”霄漠仍旧仔细的看着祈和的脸,这张脸啊,这么多年自己闭上眼都能描绘出来,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见到,就在霄漠心绪翻涌的时候,祈和问话,而他也本能的回答了一半,因为他立刻发现了不妥,所以他立即把话给圆了回去,他知道现在他的心思最好还不要显露,他怕把祈和给吓跑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一定要拿下的。祈和一看就是不通风月的,就算他自己是个女人…没错,只要能跟祈和在一起,霄漠觉得就算自己是个女的都无所谓,而且女的还更容易一些更名正言顺一些,不过他是男人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前路漫漫充满荆棘啊! “探查?!”祈和皱眉,他之前探查过很多遍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过对于这种东西他的确是不擅长,而且在探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点点头“恩,也好,那我们现在去?” “不用,这么晚了,先休息吧”霄漠笑了一下。探查什么,上次跟着祈和出去,他已经大致看过了,这个空间少说也能维持个百八十年的,还早,不急的。 “休息?”祈和很奇怪“你很累吗?”不应该啊!!刚刚调息完,应该真元力充足很精神的啊。 “恩,对于空间这个我还是比较有研究的,所以探查起来时很消耗真元力的,还是休息一下准备充足比较好”霄漠睁着眼睛撒谎,鬼毒宗的总坛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空间通道,其中通往莫回谷白砚辛住处的那一条分支,就是从之前霄漠所设计的那些主流通道分流出去的分支,可以说那些所有的空间通道都是霄漠一手开凿设计的,也就是说对于空间这个东西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开创空间什么的,但是根据已经情况估计一下空间的寿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消耗真元力的话,不是打坐比较有效吗?睡觉?休息?对恢复真元力有帮助吗?祈和很迷茫的思考着。不过霄漠这个懂行的既然说是,那就是呗,而且睡觉啊,他已经很久没有躺下那么放松过了。当下也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那就一起睡吧”霄漠心中暗喜,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状似很淡定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第三十九章【吻】 这所住处是祈和在一般的坊市随便买的,因为当年祈和在走遍天下的时候居无定所,而餐风露宿实在是不方便的很,所以在路过一个坊市的时候顺手买的,不是很精致但是胜在简便,外型是一间茅屋。一进去就是大厅左右两间内室,这茅屋本来就是祈和一人住的,所以并不大,从内室可以看见大厅的情况,而从大厅也能看见内室的情况,之前祈和炼丹就是在大厅里练的,所以在内室的霄漠才能看见他在炼丹。虚空因为一直在昏睡所以理所当然的占着一间内室的床,于是就只剩下一张床,霄漠的意思是躺在一起睡,可是祈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霄漠看自己的眼神另含深意,也就不是很想跟他在一起睡。 怎么说呢,祈和最大的依仗便是身上的毒素,可是现在这毒素对霄漠来说没有什么威胁,当然,如果祈和在拼死激发毒素打破霄漠体内毒素平衡的情况下,霄漠也是会死的,但是一来祈和不知道需要激发多少,是他先因为激发过多而致使自己体内毒素率先失调,还是霄漠先失调,这都是不能确定的因素。二来,霄漠虽然做了很多的坏事,但是,他也是受害者,如果没有玄泽,没有当年的事情,也许他就不会是毒人,不会家破人亡到了如今的地步。对于成为异类,身为药人的祈和感同身受。况且俩人并没有到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地步。 “没事的,你在这里睡吧,我去跟师弟在一起就好”祈和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你师弟现在也算是紧要关头,万一打扰了怎么办,再说了,跟我睡一起也没什么的,都是男人不是!没什么避讳的”霄漠笑道,但是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万恶的男人,要是女人的话直接霸王硬上弓,就凭祈和脾气性格自己在使一些手段,负责是肯定的,可恶!当然,霄漠虽然心中怎么想,脸上却丝毫不露,仍旧劝阻的“祈和啊!你…难道是在担心什么吗?” “厄…”祈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霄漠笑着点了点头后就先回内室收拾了,祈和站在大厅里皱着眉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两个男人睡一起,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看着内室在整理床铺的霄漠心中想着,随即突然想到很多年前,还在莫回谷的时候,父亲与二伯…摇了摇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可以睡了,过来吧”霄漠把床铺整理好后,转身对着祈和笑着招招手。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躺上,过了一会看着仍旧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霄漠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不上来?还是有什么事情?” “呃… 没事”霄漠有些尴尬的笑笑,其实他是想问祈和为什么要和衣睡,脱下衣服睡不是很舒服,当然这也就是想想而已,说是说不出口的。霄漠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听见祈和均匀的呼吸声开始散发出一些具有迷幻效果的毒气飘向祈和的口鼻,这种事情在他是惊蛰那会就做过,所以还是很熟练的,过了一会觉得祈和应该睡熟之后,便迅速的侧起身看向祈和,然后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真好,还能看到你,还能摸到你”说完,低下头唇落到他的唇上,并未深入,只是顺着他的唇慢慢的吻到额头,闭着的眼睑,最后停留在颈部,开始反复的吮吸,而双手也不甘寂寞的在他身上来回的抚摸,下身某处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产生了疼痛。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把火气给压一下,但是似乎根本没有法子,就只能运转真运力把那些囤积起来的精力给化去。随后把祈和放平,考虑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把他抱入怀中,就怎么抱着他躺在床上,再次运转自己的真元力仔细的开始检查他体内的情况。过了一会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祈和的元婴白白嫩嫩的,根本看不出任何有毒素沾染的表象,但是不可能啊,他是药人出身,药人就是被当成药材使用的人。而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药人,当初莫回谷的白砚辛就研制不少药人,那些药人的选材跟制作都是很严苛的。药人与毒人某些繁忙都是一样的,都是各种药材喂大的,不同的是毒人是各种毒物,而药人则是各种药材,药材都有个相生相克,所以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毒性出来,虽然祈和是醒了并且修真的药人,但就算在怎么如何,也不可能一点毒性都看不见啊,等等…霄漠好像想到什么的一惊,从新探查了进去,过了一会之后,抿住嘴。 没想到竟然连最基本的药性都察觉不到!怎么会如此呢?霄漠隐隐的有些不安,他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玄泽亲自制作的毒人,还是从胎里就开始哺育的那种,最后那个孩子生长到三岁就受不住毒性濒临死亡,当时仍旧没有记忆的自己却不知为何的动了万年不遇的恻隐之心,把他身上的毒性尽数吸到了自己的体内,以为只要没有了毒性,这个孩子就能活,就能…… 而结果却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死掉,后来玄泽告诉他,毒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毒素,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毒人是如此,那么与毒人如此相像的药人应该也是这样吧。想到这里,霄漠有些慌,但是很快就稳定住了,因为他并没有察觉祈和最近有什么不适,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不过随即心里打定主意,明天找个机会问问。一定要问问,好不容易再见了,怎么能出事呢。 就这样,霄漠抱着祈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祈和则睁开了眼睛看着屋顶,他的脑袋很乱,就好像脖子上顶着的不适甚于思考的脑袋,因为他觉得脑袋里现在全都是杂草,就在之前霄漠的毒气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不过他想看看究竟想要做什么。然后……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情?!祈和不解,不懂,不明白。又或者,他还是明白一些的,像二伯对父亲那样,像那个工匠对了尘一样,像……像什么呢?祈和闭上眼睛,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仍旧在霄漠的怀中,而霄漠显然也是醒了的,但是他没有动,仍旧是抱着自己。祈和觉得有些尴尬,就一边发出声音,一边动了动身体。而霄漠竟然趁着他似乎还在迷糊的情况下,好似无意的用唇亲了他一下脸。 祈和愣住,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怎么在你怀里”一边说一边坐起。 “你睡觉不老实,总是蹭来蹭去的”霄漠笑眯眯的说道,显然说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而眼睛则看着祈和脖颈处昨晚被他吮吸出来的红印子,心情很好,这里没有镜子,唯一的外人也在昏睡,所以没有人能给他提醒,他也不会知道。想到这里,他心情就很好,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祈和看着他抿了抿嘴,起身说道“我们走吧,出去看看这里的空间”怎么说呢,祈和是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完全的不懂,只是很浅显的,旁观性的看过那么一件两件的,比如白砚辛跟白砚清,当然这个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现场观摩了一钞运动’,起因结果都不甚明了,所以这钞运动’留给他的只有疑问,而这个疑问最多的还是两个男人为什么要怎么做?那些动物什么的怎么做是为了繁衍,那两个男人‘运动’是肯定繁衍不出什么的,为什么还要怎么做呢?另外一件就是了尘与那件青瓷,那一次的事件中,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工匠的默默付出与那名跟了尘一个模样戏子之间的情愫,是的,他一个不通情事的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暗涌的情愫,而也是这件事让祈和隐隐明白,男人之间,其实也是会有爱的。 不过爱这种东西很奇怪!不过男人跟女人之间的情况他还没弄明白,男人跟男人之间……会是什么个状况?这个问题对于祈和来说太过于深奥了,所以祈和是真的不明白,不过就算祈和多么愚钝多么不通情事,他也知道昨晚那种亲吻,绝对绝对不是普通男人对男人之间的态度。他跟虚宁虚清虚真他们都没有过这种情况的。按说,自己跟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怎么说也比这个才认识没多久,刚刚从敌人名单中化划去的人要熟啊。 哎!祈和有些头疼,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因为他除了医术以外,别的事情接触的太少,没有经验该如何去做。不过霄漠昨晚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除了觉得霄漠在脖子上吸的有点疼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如果霄漠知道了他昨晚对祈和下的迷幻并没有起到作用,一定不单单是惊讶,肯定还很担心。但是若在知道祈和在明明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之后而没有太大的反应时,心中肯定会雀跃,因为那就代表祈和对自己有意思,证明自己有机会,还是不小的机会。不过,若是在知道了祈和其实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估计就是哭笑不得了。当然,霄漠并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外面很黑,不,应该说,祈和来怎么久,外面就没有亮过,祈和的旁边漂浮着一盏叶灯,大致照亮了身边五尺左右的距离,霄漠跟着他,这回倒是很专心的在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空间布满了植物,有大的,有小的,但是没有很高的植物,最高的就是祈和他们现在安家的那颗巨大的蘑菇,上面还被冲击出来一个大洞。以他们住处为中心,在他们的右方大概遁速全开遁上个一息左右的时间,就看不见植物了,入目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好像是矿石,不过祈和也好霄漠也好,对于这种东西都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是很确定。经过对周围空间的探查,霄漠再次确定此地并不单单是空间裂隙临时开辟出来的空间,而是早就开辟出来的,至于怎么开辟的,他不清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观察,这个空间想要崩溃还要很久。所以他在此期间可以跟祈和肚子过着二人世界。不过怎么小的空间寿命也是有限的,虽然跟祈和过二人世界很重要,但是在空间崩溃之前带着他安全出逃也是必须的。 他想要的不是一时,而是…一辈子。   第四十章【表白!?!】   修真者的一辈子是多少年? 筑基期的是两百年,金丹期的是五百年,而元婴…则是一千年,霄漠的修为比祈和高出的不止一截,所以他的一辈子跟祈和的一辈子不一样。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因为…… 万恶的炼丹,丹有什么好炼的,已经三天了,祈和坐在丹炉前一动不动的捏着丹诀掌控火候了。霄漠坐在大厅祈和旁边的蒲团上,怨念的看着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祈和。不过这炉丹快好了,他不介意在等等,嘿嘿!三天不动肯定很累,一会跟祈和一起睡觉去。 而此时的祈和则专心看着丹炉,到了凝丹的阶段最是马虎不得的,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看着眼前的丹炉缓缓的张开花瓣浓郁的灵气从里面冲出。祈和面色凝重的从怀里拿出来装丹药的玉瓶,而霄漠也坐直了身体,他不是第一次见祈和炼丹,但是每次见到仍旧感到惊叹。这样的炼丹之术是他平生仅见,而明明是同样的药草,祈和稍稍变动一下药方跟炼丹所用的火候,药效就比原来的更好,这绝对不是运气的问题。祈和的天资跟勤奋都是让人赞叹的。 收回丹炉之后,祈和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一转身就看见霄漠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随后就听见他说“祈和,你累了怎么多天了,也该休息了,咱们去睡觉吧” 祈和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虚空睡着的屋子,其实他并不觉得累,毕竟经过之前那场不分黑夜白天。几乎是不停炼丹的六年,这三天的不眠不休对于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可是…以祈和的脾气是实在经不住霄漠的软磨硬泡的,其实躺在床上睡觉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是…任谁也经不住每天半夜被人抱着啃吧。 于是祈和奋起了,于是祈和炼丹了…现在炼完了。 霄漠是谁啊,祈和不想跟自己睡怎么明显的表现,他当然看出来了,不过是装着不懂而已。虽然他不懂祈和为什么不愿意,毕竟晚上的事情祈和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难道……霄漠当然也怀疑过了,只是如果祈和知道,不会没有反应的啊! “我还是去跟师弟睡吧”祈和笑着说,然后就往虚空的屋子里走,霄漠则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拉着他,祈和转身不解道“怎么了?” “呃…我做错了什么吗?”霄漠必须要问,态度改变的太奇怪了,问清楚才有对策啊! “呃…”祈和迟疑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说,而霄漠一看有门,立刻再接再厉的问道“你告诉我,我以后一定注意的” 祈和看着他不是很确定的眨眼,随后有些迟疑的说“恩,你会改的?” “是的,是的,我给我说,我一定会改的”霄漠连忙保证。 “呃,其实是这样的,我很疑惑,为什么你每晚都企图要迷晕我,在之后还要抱着我…恩…啃呢?”祈和是真的真的很疑惑,既然霄漠是怎么个态度,他还是问问好了,毕竟这么做太奇怪了! 霄漠石化了…呃…然后又很快的复活了,虽然不知道祈和是怎么对自己那种迷药免疫的,但是这不失为一个机会啊,机会啊!于是霄漠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使得自己感觉比较严肃认真。 “其实,是这样的”霄漠看着祈和的眼睛说“我。喜欢你很久了”语罢,心里紧张的看着祈和。而祈和则一愣,然后就是满脸迷茫的表情。 “呃?!喜欢”祈和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俩除了在这里算是正式相处外,之前在奇林山的那次几乎可以说是兵戎相见啊。怎么就这么的喜欢了?呃…好奇怪! “你不相信吗?”霄漠紧张的问。 “呃,这到不是,只是很奇怪…呃,怎么就喜欢了?”祈和是真的很好奇。他实在是想不出理由来。 霄漠抿了抿嘴“我很早就认识你,呃…你可能不知道”祈和当然不知道了,惊蛰的事情他也不打算说出来,毕竟祈和只是接触的少并不是不通事故,而不是愚钝所以要是说了,那个村子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他肯定能猜出。自己本来就因为鬼毒宗的事情形象都不是很好,如果说了的话,岂不是就更加没有好印象了。 “我,已经爱慕你很久了,之前只是没有认出来,那年在奇林山,你穿着披风遮着,所以没认出来”霄漠微微的垂下头,用眼角看祈和的表情。 “那么早之前,我们就见过吗?那个时候…你就爱慕我!”祈和实在是觉得爱慕这个词很难说出口。而且这事情太诡异了。 “是的”霄漠点头,然后又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迷晕你的,呃…我承认怎么做也不对,但是我……”霄漠装作很内疚的样子。“我是真的情不自禁,我… 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说最后这一句的时候,霄漠另外一只手伸出拉着祈和的另外一只手,齐齐握住抬在胸口,两人四目相对,霄漠满眼的渴望,而祈和则用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眼神看着他。 “呃……你爱慕我…”良久之后,祈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呃…我有些累,恩!休息去了”说完,就挣脱他的手,逃似得进入了虚空的屋子,并顺手布下一个有色结界,把霄漠隔绝在外面。 霄漠则站在外面抿着嘴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表白之后自己怎么做才能把祈和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拐走,毕竟,自己是鬼毒宗的少尊主,经过这一次的战斗自己的外貌恐怕已经家喻户晓了,这正邪且不说,就是这男男也很麻烦,当然,如果你实力够强那就无需在意,可以祈和的性格,就算到了渡劫期,也不会不在意,霄漠皱着眉头心中突然想着,如果这场战斗中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好,自己出去之后在换个外貌,随后就跟祈和隐居,然后不让祈和出山…不过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屈了祈和。 霄漠没有回房,只是坐在祈和设置的结界边,就那么坐着。没有祈和的床,他躺什么! “六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祈和坐在虚空的身边,把刚才的事情给虚空说了一遍,然后自己就很苦恼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实在是想不明白,就长叹一声道“实在是弄不明白,算了,不想了”于是便躺在虚空身边睡了。所以他没有看见虚空在眼皮底下的眼珠转了转。 第二天一早祈和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霄漠站在门外,很显然,霄漠已经知道他要出来了,他看见祈和的第一句话就是“祈和,给我次机会吧” “机会?什么机会?”祈和不明白。 “追求你的机会!”霄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呃…”祈和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得有点慌“好吧…”就迟疑的点了点头,追求!呃…追着求吗?自己有什么让他追着求的?丹药? “想都别想!”一声虽然感觉虚弱,但是很有气势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们同时回头就看见虚空一双黑亮的眼睛瞪着霄漠,手扶住床沿,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六儿,你醒了”祈和看见虚空,立刻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他。随即惊疑不定的仔细打量,却发现虚空脸上没有任何不对的神色,呃…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怒气冲冲的,不过似乎师傅那件事没有给他留下阴影,只是…不对啊! “恩!”虚空冲着祈和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霄漠大大的眼睛眯起来,似乎觉得他有些眼熟,随后脸上闪过了悟,显然想起他是谁了“你是鬼毒宗的少尊主吧!在这里诱拐我师兄,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安什么心啊”霄漠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向祈和很认真的看着祈和说道“我就是想追求他而已” “打住!”虚空喝到“少在这里酸,你们鬼毒宗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想诱拐我师兄,门都没有”说完拉着祈和说道“师兄啊,你一定要听我的”说道这里斜眼不屑的撇了一眼霄漠“一看他就是身经百战的家伙,那张嘴骗死人不偿命” 身经百战?!这跟追求有什么关系吗?祈和不解,不过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只是闷声继续看着。 “怎么能怎么说呢!”霄漠连忙辩驳,心里对虚空恨的牙痒痒“我是很认真的在追求呢”然后看着祈和说“我绝对是真心的” “什么真心,才不可能真心呢”虚空根本不信,不过在这里一定要感叹一声,不愧是修真者,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一下床就有力气跟人吵架。 “好了好了”祈和看着他俩好像小孩子一样无奈的打断,看向虚空说道“你刚醒,休息一下吧”说完迟疑了一下又说“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呃…记起了什么?”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记起?记起什么?”虚空显得很迷茫,然后挠了挠头“我就记得我之前往回遁走的时候被吸到了一个黑洞里,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祈和抿了抿嘴,知道那件事对他还是刺激太大,已经自我保护的忘记了。不过这样也好…也好…… “对呀,刚醒来就要去休息,话那么多干嘛”霄漠撇了他一眼说道,然后又看向祈和“祈和我这有几株草药,你看看用来配成什么丹药比较好”先把祈和划拉到我这边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对于祈和,他势在必得。这个小鬼总会有法子收拾的。 作者有话要说:呃。。阿暖没存稿,所以都是现写。。。又是二半夜! 嘿嘿!小正太醒了,就开始他们三人的师姐,呃。。原谅阿暖,本来打算下一章在让他醒了,但是气氛太好了,所以他就醒了,于是╮╭ 应该很快就出空间了,然后拿啥啥啥,然后就正式的可以跟霄漠同学那啥啥啥的,那时候估计已经开窍了,哇哈哈~ 今天有人说你家受是不是装纯啊,竟然说那是啃啃啃。。。呃。。俺家祈和没装纯,他真不懂啊不懂! ======= 上一章的统计希望大家能踊跃投票,截止日期是下一部出来前一个星期,呃。。更新什么的,到时候再说! 最后一题投票的是双选,给乃们一个发泄的机会,然后还要谢谢你们,能来看阿暖的这篇新文,谢谢!鞠躬! 没有看的筒子,呃。。那篇呃。。。看低下评论就知道,阿暖就不说了。 内什么。要是这文结尾那会我有抽了,呃。。抽出来个悲剧内什么什么的。。。呃。。。 第四十一章【‘白’】   虚空与祈和不同,祈和不通情事,对于那些事情一知半解的不甚明了,虚空可不是,他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的,而上一世却并不是现在的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信息之发达是祈和他们远远无法想象的。甚至可以说虚空懂的,那些世俗中自缢风流无所不见的纨绔子弟,都不见得比他知道的花样多,当然,虚空志不在此。 虚空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看着院子里在那里整理药材的祈和,又看了看在屋子里在分类整理已经处理好药材的霄漠。用手支撑着下巴,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自从虚空醒来之后,住的地方自然不是祈和的那间茅屋了,虚空擅长的可是炼器跟阵法,而这炼器中当然也包括炼制精舍。而他现在住的这所精舍就是虚空的得意之作。外表是不大但是很精巧的两层小楼,前面带着院子,后面带着泳池,外面看着不大,里面一层就有六七间屋子,可以说里面大的离谱,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而这所精舍也是目前虚空能力所及运用的空间技术。 不过就算在怎么大,现在祈和也是跟虚空一间屋子,原因么…虚空现在防霄漠跟防狼没什么区别,就这样过了三天,虚空坐不住的,因为三天他不能出去,在这里无所事事,可是那俩人,尤其是霄漠对祈和的蓄意讨好,几乎是他一眼看不住,这家伙就钻着空子到祈和身边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眼角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跳下摇椅,走到祈和面前,帕拉!的拿掉了祈和面前那盏叶灯的灵石,抱住祈和说道“师兄,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咱们出去转转吧” 祈和拿着手里的药材不敢动,任由他抱着,等他说完后才说“你先把灯打开,我把这个药材处理完了再说” “哦” 虚空听话的松开手,然后放回灵石,蹲下,看着祈和在那里认真的处理,这草药的处理是很麻烦跟繁琐的,因为一株植物根茎叶可能都有用,而且每种处理都不一样,而且不是每种植物全部都能用,有的只能用一两种,他们每种植物每个部位的处理方法还不一样,记的累死了,更不要说那千变万化的处理方法,只是光想想虚空就觉得头疼。 祈和拿起手中的叶子浸泡在一个盛着澄清却有着淡淡香味的液体,仔细的把叶子伸展开,然后盖上盖子,起身说道“好了,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出去转转拉,三天不让我出去,闷都闷死了”虚空嘟着嘴,不高兴的说的。 “你睡了那么久,好好休养一下”祈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叶灯的灯光下面虚空白玉一般的脸,心中一叹,如果他记起了对师傅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没事啦,没事啦,我怎么说也是个修真者,这一点的睡眠,毛毛雨啦~”很不在意的甩甩手,表示不在意。然后斜眼看见,霄漠站在门边沉着脸看着自己,冲着他露出挑衅的一笑,就拉着祈和手说道“走走,咱们出去转转”转头,就看见霄漠迈出步子准备说话,呲牙的冲着他说道“你留下,不准跟来” “你…”霄漠眉头一皱,刚想反驳就看见祈和宠溺的看着虚空笑,心中泄气,不过这一笔他记住了,看向祈和说道“虽然外面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但是还是要小心”然后撇了虚空一眼,转身回屋。 哼!虚空冲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就拉着祈和走了出去。 这里没有白天,周围都是一片漆黑的,身边漂浮着一盏叶灯,叶灯不是很亮,但是也能照料周围不远的距离。虚空拉着祈和往屋子的后面走了一会,刚想把自己酝酿半天的话说出来,就发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低下身子。捡起脚边的石块。 “怎么了”祈和看着他手中那之前霄漠不确定是不是矿石的东西。虚空则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往远处黑暗的地方看了看,袖子一甩,十几盏叶灯飞到空中,星星点点的叶灯点缀在黑暗中,周围打量,虚空看着那些石山眼中异彩连连。 “这是什么?”祈和不懂这些,但是看虚空的表现可以确定是好东西。 “金山啊,金山啊…”最后一声虚空是激动喊出的,然后冲向了那些石山。拿起一块放在手中心,运转真元力,就看见那石头慢慢的融化,好似成了一团粘稠的液体。虚空的脸因为激动变得红红的,他慢慢撤掉真元力,看着液体重新凝结成石头,很是兴奋。 “这是融混石,可以练成一种融混液的东西,融混液,是所有傀儡师的梦想啊”手里拿着那块石头,对祈和举起。 “看你兴奋的”祈和微笑,走到他面前,把他因为激动弄乱的发丝整理好“这里怎么多都是你的,别人拿不走的,别急” “恩!” 虚空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感觉周围空间的稳固性,过了一会睁开之后“按理来说小型空间都是不会很稳固的,但是这个空间虽然小,目前显示来说,还是很稳固的,所以我们还有不少时间”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不过保险期间,咱们还是四处看看确定一下”袖子一摆,余下一盏叶灯,其他的都回到了他的袖子里。 对于空间这一门技艺,是极其难掌握的,所以像虚空能用那么小的晶石炼制出储物手链什么的,绝对是天纵奇才,而霄漠则能开辟扩展空间通道亦是,在修真界最常用的是储物袋,这种很简单,稍微懂一些空间原理的都可以做到,但是选材却非常的讲究。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像祈和一般随便拿几块布就能绣出一个储物袋的。 祈和跟着虚空随处探查,探查到第三个地方的时候,虚空停了下来,他想起了他想要说的话来,竟然因为太过兴奋忘记了。 “怎么了?”看着停下来的虚空,祈和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啦”虚空扯了扯衣角,不过还是说道“师兄对霄漠有什么感觉吗?你喜欢他吗?” “恩?”祈和一怔,他没想到虚空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迟疑了一下说道“喜欢什么的…其实我很奇怪,我跟他,也就是当年在奇林山见过一面,而且那一面很不愉快,怎么第二次见面就…就喜欢上了!”祈和对于这一点是理解不能,费解不已。 “咱们不说他”虚空打断道“咱们就说说你对他的感觉,你喜欢他吗?” 祈和抿住嘴,皱着眉头缓缓的摇了摇头,虚空眼睛一亮,然后就听见祈和说道“怎么说呢,我对他没有喜欢的感觉,可是…也不觉得讨厌”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毒人啊,毒人啊…… “不喜欢,也不讨厌,那就是没感觉喽!”虚空右手握拳锤击了左手心一下定论说道。 祈和点了点头说“可以怎么说没错” 虚空点头然后又说“师兄,我告诉你哦,我其实是有上一世记忆的”祈和听见这话一怔,随即看向虚空。他是记起来了!? 看见这样反应的祈和,虚空摸摸头嘿嘿一笑说道“我的上一世不是在这里,是在另外一个…嗯…应该说是空间吧,那个世界是很神奇的,那里的人不会修真什么的,但是他们借助于外物就能飞到天上” “不会修真,只是借助于外物就能飞到天上?”祈和奇怪的睁大眼睛,再不是自身调动天地元气的情况下,就在天上没学,这也太过于神奇了吧。之前虚空的情深状况非常不稳定,也没有多说上一世的事情,祈和也没心思问,后来想起来,却也问不出口。毕竟另外一个空间的事情,还是很吸引人的。 “对呀,那个世界的人特别聪明,嗯,我曾经在霄山派不知道哪本古籍里看见过一个说法,就说这个世界是被有大神通的始神开辟出来的,开辟的同时也分裂出好多的空间来,然后经过长时间的进化什么的,就有了现在的样子”虚空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实在是不记得那本书具体讲过什么了。 祈和笑了一下道“那本书我也见过的,是《上古轶闻·上古实录》中记载的,说的是始神开辟天地的故事,寥寥几页,并没有多做描述的” “呃… 对,那本书的确是比较薄”所以自己才选择那本书来看的。“唔…师兄啊,我其实是想说啊,我上一世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实力为尊,呃…基本上有财力有实力有权利有势力的话,就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唔…”虚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不过他还是要说,因为,霄漠那家伙太过于危险了。以祈和的脾气性格,就算是真的不喜欢,被那人使点手段,软磨硬泡的,别的不敢说,留在身边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留在身边就是隐患。所以…虚空,不要管脸红不脸红啊,百无禁忌的说吧! 虚空给自己打好气,深一口气说道“在那个世界里,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抛弃,完全是不择手段的,男啊女啊的只要是可以,卖身什么的,完全都是无所谓的”虚空说完这一句,看了看祈和的表情,而祈和则显得有些迷茫。 呃…好吧,自己说的还不够露骨,再接再厉,加油虚空,你可以的!“师兄啊,其实吧,就是啊…呃…你知道什么是卖身吗?”突然,虚空想到关键性的一个词。 “卖身啊,呃…不就是把自己卖掉”祈和眨了眨眼说道。 “呃,是卖掉,卖掉之后呢,你知道吗?”虚空看着祈和的表情饱含希望的问道。 “之后啊…”祈和皱了一下眉笑道说“我当然知道了,卖身为奴,当然是做一些苦活累活,受一些气了”早年刚从莫回谷出来的时候,他在咸阳城的时候,见过一些头上插稻草的人,那些都是要卖身的。对于他们的去处也曾询问过。所以他还是知道的。呃…是的,祈和问过,也自以为知道,但是他其实也就知道一部分,因为当初他见到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些人…除了干些苦活累活受些辱骂之外,也不会有别的了。所以自然祈和也不知道。 虚渴望的看着祈和,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是祈和停住了,虚空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祈和不解。 “呃…就是卖身为奴的然后呢,不是只有脏活累活啊” “呃…不就是这些,还有什么…吗?”祈和看着这样表情的虚空,有些迟疑的问道,然后仔细的回忆着当初那人还说过什么,不过一来时间太过于久远,二来他也没有在这上面放过心思,所以自然就想不起虚空嘴里的那个后来了。 “好吧”虚空伸手扶了一下额头,又说“师兄,你知道娈童吗?” “知道”这回祈和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又说道“我早年离家外出游历,在当年的越国呆过一阵子,朝廷明令禁止养娈童的” “那你知道娈童是用来干嘛的吗?”虚空觉得这回有门,但是仍旧不是很敢抱有太大希望的问道。 “呃…既然有个童字…应该是年纪不大的…”祈和后面的话没说,因为他看见虚空翻着白眼靠近了他的怀里。“怎么了?” “师兄,我如今终于明白了‘白’之一字的含义了,呜呼~”说着就抱住祈和开始装死。 “呃……”好吧,祈和仍旧是不明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呃。。。有的亲不一定看我的回复。。所以我在这里说明一下,关于第二部的问题。 仙侠一部,是独立的一部。第二部是从仙侠部中 嫁接 出一个点来穿越,所以可以独立来看,完全没有什么冲突。 所以,亲们心中觉得比较违和的,感觉仙侠到未来混乱的什么什么,可以不用担心了。 未来基本上可以理解为独立一部。 ====================== 呃,今天没有昨天早。。额。。好吧,仍旧是二半夜。现在很奇怪, 太早了没灵感,写不出来。。呃。。 内什么,点击投票统计下方的一键,可以看见所有筒子们的投票结果。 阿暖现在看的结果呢,第一项旅游机甲什么的基本可以忽略了。。第二项。。战斗那个,有人主张和平,有人主张单对单赛。。额。。一样票数。 后面就不说了,基本上票数很悬殊啊。。学院,呃。。。首席学长HOHOHOH~~~   第四十二章【论道】 如此这般的祈和,虚空觉得自己实在是秀才遇见兵,只得长叹一口气说道“师兄,这周公之礼你可知道?” 祈和一怔,点头道“自然知道了,此乃人合,乃繁衍子嗣的必须途径” “恩” 虚空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些被买回去的奴仆,相貌姣好的就是如此,那些青楼卖身之人也是如此,只为周公之礼而已,并不为了繁衍”虚空看着祈和,慢慢的说,他不管不顾的豁出去了“而这周公之礼,并不拘泥于女子,男子亦是可以的”所以,师兄啊,你要小心那个霄漠啊霄漠啊!!当然,这只是虚空脑袋里自己的想的,并没有说出来,祈和现在就算被他把话说到如此这般直白的地步。对于那些男女之情仍旧是一知半解,如果他对他说,霄漠怎么怎么的,祈和一定会上心,然后思考。万一个万一…那岂不就是帮了霄漠那家伙了,这种愚蠢的事情,他虚空才不会干! “不是为了繁衍,那为什么要…如此!”祈和迟疑的问道,这些年来他一心醉于研究,那些旁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上心,所以如今沦落到要被虚空点明白的地步。 “这周公之礼,乃是人间一大极乐之事,不少人沉迷于此道。无法自拔”说到这里一顿,又说“那娈童,就是俊俏男子被用来做此事的,师兄你样貌如此俊俏…还是小心则好啊” 祈和一怔,过了好久在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说的“娈童原来是做此事的吗?!我!”显然是很难相信,然后他脑袋里慢慢的回忆起父亲与砚辛那天所作的事情来,觉得很难以置信,随后问道“那男子与男子之间……”祈和迟疑的住了嘴,因为他父亲与砚辛并不单单是男子与男子之间,他们更是兄弟,还是孪生兄弟,这…这…这是!后面的两个字他怎么都无法接受。所以他闭上嘴,摇了摇头。 “男子与男子之间也的确也有如男女般干净纯粹的感情,但是这世间男女之间干净纯粹的感情都如此稀少,那更不用说男人与男人之间了,更何况阴阳相合才是正道,哪有听说过什么阳阳的”虚空看着祈和很确定的说道,不会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垂下眼帘“不过,不管阴阳也好,阳阳也罢,终究逃不过一个喜欢,一个爱。所以喜欢了就是喜欢,爱就是爱,那些阴阳,阳阳的都不是重点,也不重要,毕竟……”虚空抬起下颌,黑亮的眼睛看着祈和说道“人活在世,唯心而已” “人活在世,唯心而已”祈和喃喃的重复道。 =========================== 距离那一天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些天祈和时不时的有些恍惚,似乎在思考什么,后来某天在虚空早晨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祈和在闭目打坐,身上闪烁着一阵一阵的青光。虚空一愣,这是境界突破的标志啊,之前祈和是元婴初期,这一突破不就是中期了吗!然后一想霄漠的修为,又有些泄气。随即想到自己,自己已经是金丹后期了,在努努力就说不定到了元婴期了呢,这样就能重塑外型,抵消掉定型丹的功效了。当下,也开始打坐。 不过这功力不是说涨就涨,境界也不是说突破就突破的,所以…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开始突破了起来”霄漠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祈和的脸,问着虚空。 “怎么,我师兄突破你不高兴啊”虚空白了他一眼,继续在那里捣鼓手中的小型傀儡。 “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虽然看着很稳固,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会崩塌的”霄漠挑眉,显然不高兴虚空怎么猜忌自己,又说道“万一在这个时候空间出事了,他岂不是……”最后抿住嘴,在没有想到对策之前,就是祈和不打坐,他们也不可能逃脱空间碎裂的冲击,最后仍旧身陨的下场。想到这里他面色一凝。 没错,如是真有个什么意外身陨了,转世之后要如何找到对方呢,霄漠眯起眼睛,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起来。而虚空自然不会没话找话的理他了。 又过了几日,祈和身上青光大作,随后就睁开了眼睛,眼中有着的是从未有个的清明与雅静,他睁开眼睛冲着虚空微笑的说道“人活在世,唯心而已。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大道三千,条条可证道”说道这里淡淡一笑“我等修真之人,不正是追求此道么!魔道,邪道,正道,不管选择那一条,都是为了证道,殊途同归啊!” 虚空开始听的还挺乐呵,可是最后那一个邪道魔道什么的让他心情骤然不好,撇了嘴说道“可是杀人了啊,杀人,杀人就是不对的”虚空仰头说道。 祈和笑着摇了摇头“修真怎么久,那些杀人夺宝之人多入过江之鲫,杀人,有了杀戮,就是障,道心稳固的自然课渡过此障而继续前往证道的路上,过不了的,自然就陨落了。而在证道的路上,所遇见的一切都是考验” 知道他醒的霄漠已经站在一边了,听见他的话,嘴角抽了一下,他可不知道什么是道,但是这话听着真刺耳。什么叫所遇见的一切都是考验,那他们以后万一那什么什么了,是不是也是考验!! 虚空看着祈和,愣愣的,找不到话反驳,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修真原来是被称为修道,什么修道之人证得大道自动飞升什么什么的!可是怎么祈和说出这话的感觉怎么…怎么觉得他怎么没有人气呢!呃…他保证,这不是他本意。 “何谓道”霄漠阴沉着脸问。先把他这什么什么考验的念头压下去再说。 “何谓道?”祈和皱眉,似乎自己也疑惑了起来。 “你口中的道,究竟是什么?”霄漠一看有戏,继续说道“我修行这么久,从没有听过什么道不道的,当然,世俗中有道士修道什么的我知道,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觉得跟我等…”把差一点脱口而出那个‘歪邪’断在嘴里,继续说“我修行九百余年,没有见过什么道不道的,所见之人所重的只有一个字‘欲’,世俗中人也重欲,他们所重的无非是‘贪欲’‘’‘权利之欲’,修真者说白了也是从世俗之人修炼而来,自然也有欲,‘长生之欲’‘强大之欲’就是‘贪欲’,‘’也是有的,杀人夺宝说小了是‘贪欲’说大了就是‘长生之欲’与‘强大之欲’的衍生。至于‘’修真界拿女子来做鼎炉行采补之术的还少吗”霄漠一边说一边看着祈和的脸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虚空插嘴道“无利不起早,虽然你口中的证道也是有说法的,但是,怎么说呢,这道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长寿却是实打实的好处,而且实力越是强大,就越想要在强一些一样”虚空也觉得祈和刚才那个状况不对,连忙暂时性的跟霄漠统一战线。 祈和则皱眉,似乎在苦苦的思索,而虚空一咬下唇眼睛一转,拿出一个小型傀儡伸到祈和面前“师兄,你看我这个傀儡” “呃!”祈和一愣,然后接过,祈和对炼器没什么研究,但是就算没有研究,也看的出这个傀儡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一般二般的物件。只是着毕竟不是他的心头之好。所以…… “师兄,你别小看他,这个傀儡还是半成品,等过阵子我练成了,这傀儡不但能帮你看守丹炉,还能照顾灵药呢”虚空当然知道什么能牵扯住祈和的心,因为照顾灵药跟炼丹,祈和基本上就没有修炼过,就是那六年的时间,他也没有时间闭关,基本上就在不停的炼丹炼丹。 祈和一怔,然后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虚空的头“你在担心什么呢” “师兄刚才的样子好吓人”虚空咬着下唇撒娇道。祈和轻笑了一下,把他揽在怀里“没什么,只是顿悟之后的一点…嗯!副作用而已”然后看向霄漠说道“你所说的‘欲’是人人都有的,那么你说说我的‘欲’又是什么?” 霄漠一愣,然后抿嘴道“医统,莫回谷的医统,白家的…医统” 祈和愣住,然后转头看向霄漠,而霄漠则跟他对视,良久之后,祈和笑了“是,我看重的是莫回谷的医统,他是一定要传承下去的” 莫回谷?那是哪?虚空根本没有听过这个词。这也是当然的,在山上,祈和很少提及自己由来的地方的,当然,其他修士也是如此,既然已经修真了。那么世俗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我们一定要出去”霄漠说“而穿越空间是很危险的事情,必须要有完全的准备”然后看向祈和手中的那具小傀儡“就劳烦小师弟多准备一些了” “谁是你小师弟”虚空把那双大大的眼睛瞪起,显得恼怒异常。而祈和则轻笑一下,揉了揉虚空的头发看向霄漠“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了?” “这空间隧道开掘之事,我是小有心得的”霄漠看着祈和,那寻找轮回转世之法,他已经找到,只是需要去外面采购一些东西,所以必须出去。不然虽然这里有虚空这个碍眼的家伙在,也不妨碍他跟祈和在一起的事实。 对于祈和,他势在必得。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他相信这次亦然。 第四十三章【将离】 开凿空间通道不是上下嘴皮一碰说开就能开凿的。需要不少材料,工具跟特殊品。霄漠的储物戒指里面有准备着几份没有处理过的材料,但是处理这些材料之后,却需要长达九年的阴干。不过还好不是晒干…这里没太阳! 祈和因为之前储备了不少丹药,况且炼制怎么多年的丹药,他也着实有些厌倦了,而虚空则担心在他炼器的时候,他被那个鬼心思特多的霄漠给拐了,就勾着他跟自己学习炼制之术。 而祈和他本质是一个很专注很认真的人,在对于医术上这么多年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毕竟他是稚龄时因为家学渊源接触医术,对于一个稚龄的孩童来说,是没有什么太强烈喜恶的!对医术如此也多半是幼年白老对他的教导与周围的环境所致。而医术也着实是有趣的事情,于是他活了这么久,即便是修真之后,这重心仍旧是医术、炼丹、疾患之类的。对于修真来说,这就是用心不专,按说是不会就怎么三百多年就到了元婴中期的,毕竟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可是他这十分努力也就尽了三四分,余下的就都在那炼丹、古方、上古残本典籍什么的。可即便是这三四分的努力他也比那些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动的同辈弟子修为要高,至于原因…祈和的天资太好了。也许是因为体内那黑白双婴的缘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祈和自己就是一条灵脉,能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灵力。他这是灵气在内生,所以让众多修士止步的灵气缺乏,在祈和这里压根就不是问题。而灵气不是问题,那么阻碍他修行的就是心境了。 之前虚空说到‘人活在世,唯心而已’ 给祈和指引了一条不同的路。祈和从莫回谷出来,在越国宫廷隐姓埋名期间,看见的都是那些恪守礼仪之人,虽然不乏见到一些腌脏的事情,可是祈和心清再加上一些人有意无意的维护,他便并未多思多想,再后来入了霄山派,虽然同门有时候没大没小的,但是也不会出格的太过分,祈和又把心思多放在医术上面,对于一些事情就不是很经心。不少事情都是懵懂的。而虚空那句话带给他的震动却是隐隐为他开启了一扇不同的门。 现在霄漠为开凿同道而做着准备工作,而虚空则开始准备炼器,至于他能练的丹药都练了,现在存货就是一天照着三顿吃,也能吃个不少年了。至于不能练的……那就是练不出了。就在祈和琢磨着是不是要去外面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发现的时候,就被虚空缠住了。经不住虚空的软磨硬泡就同意与他一起炼器了。 这一来二去的,竟然学出了兴趣,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此时的祈和紧闭双目,用神识探查这手中人偶的各个部件。良久之后睁开眼,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一甩手,人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了地上的时候已经有一人多高了。祈和凝神静气手捏灵诀,另一手伸出手指指向那具傀儡,就看见傀儡光洁的表面上隐隐的出现了银色的符文。 这符文,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虚空一起研究那种能沟通天地之气的符文,祈和那个玉丹炉上天授的就是这符文。对于符文,修真界自古就是有的,只是这符文太过艰涩,所以流通比较广的也只是一些相对不是很艰涩的符文。但是还是有人研究这些,而每个大一些的宗门都有专门的人研究,甚至有延续几代的研究。为此,专门给这种符文起了个名字‘天墨文’。 天墨文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能沟通天地之气却是众所周知的。据说当年有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在法宝尽碎的情况下,凌空写出了三个天墨文,然后那些仇家就全都无声无息当着他的面的化作尘埃了,而这个大修士当时修为就掉到了结丹期,再然后身体便溃散掉,化作一道青光飞往天边,应该是轮回去了。 此事之后,本就不多的研习者,猛然增多。但是效果却平平,而且相当的消耗精力。虚空与祈和本就是天资卓越之人,不过是虚空心思活络鬼点子多,有剑走偏锋之道。祈和则是中规中矩,一门心思专心研究。这俩人互补倒是也研究出不少东西。但是这天墨文何其艰涩难懂,所以他们的成绩并不是很显著,不过也满足了。 慢慢的松开灵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毛汗,松了口气。然后心念一动,那个一人高的人偶开始缩小,直至掌心大小才停下,飞回了祈和的手中,祈和再次用神识观察一遍,点了点头。这个人偶周身关节都是用融混液粘合的。余下的地方也是用虚空这些年搜刮来的那些珍惜材料做的。 这里虽然不见天日,但是灵气却是不缺的,而祈和手上的这个人偶傀儡,练出之后就是金丹前期的修为,结丹期的人偶傀儡啊…那绝对不是你想练出来就能练出来的,也不是你有珍贵材料就能练出来的!而且这具根据虚空的研究,如果经常凝练温养,炼制到金丹中期的话,体内五行一生,或许就能自己运行周身灵力了,也就是说可以自行修炼了。 自行修炼!!这代表什么?代表着结丹后期,甚至于元婴期…而且,灵智一开就出现了变数。当然,这都是虚空理论上推出来的,真假尚且不知。要知道这人为万物灵长,修为起来也是逆天困难重重,就更不要说这人为所制造出来的物件了。 不过祈和现在不想这些,那都是以后没影的事情! 霄漠倚在门边,看着屋子里看着手中傀儡沉默着的祈和眼神柔和。三百年前遇见他就知道他是个面慈心善的,这些年在这里相处之后,那心思就越发的肯定,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经常探查空间之外,余下了就是想着怎么把祈和划拉到自己屋子里。随即想到虚空,面色沉了沉,要是没有这个碍眼的家伙,不敢说自己与祈和已经有了什么实质上突破性的进展,只是让他对自己不再向现在这般对待一般朋友还是能做到的。对此,霄漠是相当自信的。 不过这回他却是错了,祈和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的,就是虚空不在,他只多是对一些事情不明了,会被占些小便宜什么的,霄漠所想的那些实质性突破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是祈和认定的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他自己的主意的。这点从他小时候做的事情也是能看出来的,当年他在莫回谷的医楼医阁看书,白老怜他年幼,想让他不要怎么刻苦,可是他却倔强的拒绝。 他跟霄漠不熟,甚至于在这次事情之前,他们还是敌对关系,况且,他还伤过自己的同门。就怎么莫名其妙的被表白,任谁都会怀疑他的居心跟是否有什么目的。 “你站在这里当门神啊”虚空抱着一捆好像是木柴的东西走进屋,就看见霄漠倚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祈和,当下撇嘴说道。 祈和当然知道霄漠倚在那里,不过霄漠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虚空挤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开始自己还劝解两句,到后来也就视而不见了,因为他发现,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俩他俩就会更起劲儿。 “我喜欢在这里当门神,碍着你什么了”霄漠斜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祈和说道“那些阴干的材料已经差不多,可以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然后转身,看都没看虚空一眼,就走了。虚空瞪着霄漠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才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祈和的身侧。 “要离开了”祈和看着掌中的人偶淡声道。 “总算能走了,这些日子快憋死我了”虚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几根好像是柴薪的东西仔细的看着。 听了这话,祈和淡淡一笑说道“在这里,到是也安生”说到这里一顿,又说道“就是暗了点” 虚空耸了一下肩膀,起身道“师兄,咱们出去转转,把一些东西在搜刮一下,我得想个法子把那融混山给弄走,放到这里太可惜了”虚空咬着下唇,似乎在苦恼着。 对于这个空间的由来,他们私下也有揣测,最后都觉得有一种可能。这天地间的灵脉分为两种,一种是天地衍生,另外一种就是后天的衍生,先天的衍生是经过数万万年地脉跟周遭精气中的灵气所演化出来的。而这后天的灵脉却是渡劫后期的修士渡劫失败之后出现的。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这三九小劫,九九大劫就是上天赐下的。过了就过了,不过了,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行天劫之事的‘雷’总是让人敬畏的。而这众多劫中的渡劫的那个劫确实不同。怎么个不同法不晓得,至少这几万年来已经没有听说有人能渡劫成功的。 这空间里的灵气,就是这后天衍生出来的。所以这个空间应该就是当年那名渡劫者无意发现的,至于自己开拓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就是霄漠也只是在有空间裂隙的情况下顺着那道路开凿出一条同道,这已然是逆天了。 这要是自己开凿空间的话,那就真的是神仙只能了。不过他们没有接触过渡劫期的修士,具体多大能耐,还真不清楚。 就在这师兄弟闲聊的时候,不远处霄漠的居所突然传来爆炸声,让他俩一惊,随即飞速往那个地方遁去。 开玩笑,他们能不能出去可全都指着霄漠呢,虚空虽然空间造诣不错,但是大多还是关于空间容积什么的。这开凿同道还是霄漠手熟。所以他可不能出事!! 第四十四章【兲鹚】 因为霄漠要处理那些比较精贵的东西,而且特殊材料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处理,所以霄漠拿出自己的精舍,在虚空不远处,也是在那个蘑菇上安家。当初霄漠拿出这个精舍来,虚空还挤兑了他两句,不过霄漠没理他。 当祈和跟虚空赶到霄漠的精舍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一人多高,似乎是圆形,黑漆漆的东西与霄漠对峙。虚空当下冷笑一声,然后袖子一甩,十几盏叶灯漂浮在空中,把周围照个大亮。而他们也看清了那个东西。 是一个大概有磨盘大小的黑色毛绒圆球,圆球中间有鼻子眼睛嘴,在两侧伸出了两只细细的好似触手一般的东西,缠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在那里咀嚼着,那双眼睛防备的盯着霄漠,似乎怕他跟自己抢一样。 祈和看见这样东西之后,眯起了眼睛。而虚空则挠了挠头,觉得这东西似乎在那里见过。至于霄漠则冷笑一声,五指凌空一握,一条长约丈许的黑色鞭子出现在手中,然后狠狠的冲这那东西抽去。 祈和眼中猛然闪过精光,他想起来了,这是种异兽,典籍中有记载的,当年龙生九子之中,有一子为饕餮,他无所不吞。而现在他们看见的这种异兽,就是传说中饕餮与某种兽结合之后产下的。这种异兽名为‘兲鹚’据说…… “兲鹚!”一边的虚空显然也认出来了,眼睛微微了眯起“好东西呀!” “的确是好东西”祈和说道,然后又说“不过我们恐怕招不过来”对于动物矿物炼器材料什么的,祈和或许不如虚空他们熟悉,但是对于药材什么的,他却是内行。如果他没看错,这只兲鹚手中卷着的不是别的,而是据说在人间界绝迹的烟澧草,这种草药在多种古方之中都有提及,而且作用斑杂,可以制药炼丹,可以炼器凝固,甚至于据说可以巩固魂魄,只是没有听说过跟开凿空间有什么关系,不过懂得空间之术的人本就不多了,更不要说想霄漠这样比较精通的了。 而此时与霄漠对持的那只兲鹚看见霄漠甩来的鞭子毫不畏惧,就看见他的身型微微一滞,就消失在远处,然后在距离刚才地方的一丈之外出现,仍旧拿着烟澧草似乎在奋力咀嚼。 霄漠挑了一下嘴角,拿起鞭子开始飞快的挥舞,而祈和他们到最后就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鞭影,他们的身影看着已经很模糊了。 “真可惜!”虚空呐呐道,据说这兲鹚是天生具有开拓空间的本事的。现在之所以能跟霄漠斗成这样,甚至还略逊一筹的原因就是他还没成年,据说年岁越长的兲鹚浑身毛发越潜。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出生多少年的。不过异兽的寿元很长,相对成年期也长,据说都是几百年几百年的。随即又想,他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这个空间怎么小还怎么稳定了。 好想要啊!可是……虚空看着那个镇定自若挥舞着鞭子的霄漠,心中忿忿。就是他跟师兄联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个霄漠虽然没有透露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期境界,但是单凭当年把师傅弄的那么惨,就能看出来他比自己只强不弱,而且这层出不穷的法宝手段…再加上现在出去还要依靠他…真不甘心!! 祈和当然不知道身边虚空心中的弯弯绕,只一眨不眨的看着霄漠挥舞着鞭子,最后轻声的咦!了一声,虚空听见了,回头问道“怎么了?师兄?” “霄漠好高明的手段啊”祈和没有看他,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霄漠。虚空顺着他的目光不解的转会场地,随后他也看出了不同。 霄漠之前用鞭子挥舞出来的鞭痕竟然没有消失,而是似乎成了一道一道的口子在那里慢慢裂开,虚空好似想到了什么的脸色一变“破空鞭!” “破空鞭!”祈和虽然眼睛看着场内,但是仍旧听见虚空说的话,随后喃喃道“破空,破开虚空吗!” “当然不是拉,这个是赝品,呃…或者说是仿制品,这个大概就是能弄出类似这样空间裂隙,能封锁什么的赝品。不过真正的破空鞭据说是可以破开虚空的”之后似乎猛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对祈和说“师兄你先看着,我回去收拾下东西,估摸着要走了”说完一道遁光闪过,人就不见了。 这只兲鹚的确是只幼兽,毛发什么的且不说,就是目前已经被霄漠那破空鞭抽勒出来的空间裂痕,已经把他网罗住了。霄漠看着差不多之后,鞭子的前端飞到一条裂痕上,祈和就看见那些裂痕整个被剥脱了出来,歪歪扭扭的空间裂痕整个闪过流光一般的光彩,之后一凝。那些裂痕竟然生生的成了一道大网,把兲鹚给网住。 随后,霄漠盘膝坐下,从怀中拿出丹药送入口中,开始调息。毕竟像破空鞭怎么逆天的东西,使用起来,消耗是不会小的,虽然是个仿制品,但是就目前的功效来说也是当的起逆天两字。虚空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霄漠闭目调息,而祈和…… 祈和在比较靠近那裂隙凝固成的往边缘,看着那只兲鹚,而那只兲鹚这睁着一双黑溜溜好似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祈和,当下,虚空嘴角抽了一下,走上前去低声道“兲鹚不是说异兽吗?怎么这么个可怜像!” “异兽,又不是凶兽”祈和回了他一句,然后又看向那只兲鹚说道“他似乎受伤了,吃那个烟澧草是为了治伤” “这感情好,烟澧草是吃了,伤没见好,倒是让人给抓住了”虚空撇嘴,这兲鹚他也想要啊想要啊…… “一会看看霄漠怎么说吧,然后在决定怎么做”祈和看向调息中的霄漠淡声道。而就在此时,从来都是一片黑暗的天空,突然炸起一条比叶灯还要亮的白链…虽然祈和不是很懂空间什么的,但是怎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异象,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看向那个被网住的兲鹚。 “时间不多了”虚空看着那道刚刚闪过,黑色的空中还留有白色痕迹的天空,抿着嘴说道。 “的确,我们走吧”此时的霄漠也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被网住的兲鹚,嘴角一挑,手中握着鞭柄对兲鹚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要求不高,带我们离开这里,我给你烟澧草” 兲鹚很明显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就看见他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转了转,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然后看着天上那天仍旧白着的痕迹。 “虽然你还年幼,但是有些什么的,心里也明白,我们走不了,你也走不了,带我们出去了,你还能有草药治伤”霄漠看着他,他又不懂兽语,怎么能听的懂他的话,不过怎么通灵的异兽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在结合这里后天灵脉的情况,并不难猜测他原先是有主人的。 祈和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几颗丹药来,而那兲鹚似乎在那玉瓶一打开塞子的时候就闻见了什么,很渴望的看着祈和,看他那样子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他没有被网子网着的话一定会扑过来,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很欢快的摇晃着。 祈和微微一笑,那几颗丹药扔了过去,而兲鹚则乖乖的在网子里张开嘴,吞下后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师兄,喂的是什么啊?”虚空好奇的问道,他到是不担心祈和给这异兽喂什么灵丹妙药,因为祈和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个时候给兲鹚喂能恢复伤势的丹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霄漠也是怎么想的,所以他没阻止,也没吭。 “早先帮着门里师妹们炼制的一些哄宠兽的一些零食”祈和笑着说道“看不出,还是个贪嘴的小兽呢” “好了,既然吃着了,就乖乖听话”说到这里霄漠话音一顿,嘴角露出笑“祈和是最心软的,带我们出去之后,你多央求央求他几次,说不定以后你的丹药零食什么的,都有着落了,要知道他的炼丹技术,在这人间界的修真界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什么数一数二”虚空白了他一眼“我不信我师兄说他全修真界炼丹第二,有人敢认第一的”开什么玩笑,就他师兄这修为,这技术,绝对的修真界炼丹第一人。要知道这炼丹跟修炼啊,总是有个主次的,这炼丹为主了,修为就不够了,修为不够了,寿元就短了。那修炼为主的,早期下品的丹药还好,要是一阶二阶上品的丹药啊,可就不单单是运气功力的问题了,这些人技术不够。而像他师兄这样炼丹怎么厉害的,才修真三百年的就元婴中期的,不敢说后无来者吧,前无古人是真的。况且还有近六年几乎不停的炼制呢,那技术更是磨练的炉火纯青了。 霄漠嘴角一翘,显然也是怎么认为的,而祈和则摇了摇头没哟搭话,看向霄漠“这就走么?” 霄漠看了一眼天上的白色痕迹,似乎隐隐有裂开的迹象,点了点头“恩”刚点完头,又是一道白链划破天空,随后紧接着开始不断的有白链划破天空,留下道道白印。 虚空收起了叶灯,看着天空中那些白印,神色肃穆。 霄漠抖动了一下鞭柄,然后就看见束缚住兲鹚的网消失掉,而他很欢乐的扑到祈和身边,用那毛茸茸的分不清是头还是身子,或者即是头也是身子的身体蹭了蹭祈和。 虚空看着一个黑色的,磨盘大小的球蹭着祈和,实在是觉得…破坏美感,而霄漠的脸冷了下来,冷喝一声“快点,空间已经开始不稳了”话音刚落,天空有闪过数到白链,与之前的那几道白色印记相互交错,随后似乎有什么顺着那几道白链的划痕裂开。 兲鹚似乎也知道严重性,就不在祈和身边撒娇,乖乖的听霄漠的话,看向那几道交错的白印,最后似乎选中了什么似地,回头似乎是冲着祈和招呼了一声,就冲着那道白引所裂开的痕迹飞去。 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一道道白链不断的划过天空,留下白色的印记,就在兲鹚进入那道白链破开的空间裂痕的时候,一旁的一个裂痕内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猝不及防之下,祈和被吸了进去,而注意力一直在这边的霄漠二话没说的跟了进去… 第四十五章【异地】   祈和就觉得身体猛地一沉,然后就跌入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原本用来托起身体的灵力瞬间一泻,好像陷入了粘稠的泥潭之中,自己就沉沉的向下坠去,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来。 “祈和…”霄漠低沉的声音从面上传来,祈和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什么,但是周围的黑暗好像浓稠的墨汁一般,即便他是修真者,即使在之前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也能看见一二的夜视能力,在这里也看不见分毫。 身体一紧,就被拥入怀中,然后一点微黄色的亮光在面上亮起。这时他才看见,霄漠抱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露出微笑说道“你没事,就好” 心跳猛然一滞,随后祈和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心想,早就知道霄漠的样貌好,但是现在看着怎么觉得怎么惑人。昏黄的亮光,霄漠那刀刻一般的五官,还有在黑亮的瞳仁里映出的黄色光点。霄漠抱着他,两人就怎么看着,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没过多久,祈和猛然惊醒,把头偏向一侧,避开与霄漠的对视。霄漠则露出一抹微笑来,伸出手把他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他们似乎还在往下掉,而那个漂浮在他身边的昏黄亮光也在明明灭灭。 “怎么?”祈和这时已经缓过来了,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霄漠紧紧的禁锢着,他根本动弹不得,没奈何只能出声。 “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引洞”霄漠低声似乎在喃喃自语,然后又对祈和说道“你别担心,既然进了引洞,也就说明离脱离那个出口不远,只是麻烦了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祈和觉得他似乎浑身有些僵硬,而他们下坠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来。抱着他的霄漠突然身体一顿,低吼一声“闭眼” 祈和应声闭眼,然后就觉得那粘稠在身体周围无法运行真元力的阻碍消失,而他们似乎飞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他仍旧不敢贸贸然的睁眼。一直到霄漠把手掌覆盖在他的眼上,低声道“睁开吧”祈和才在他的手掌中缓缓的睁开眼睛。 霄漠觉得被祈和那眼睫毛刷过的地方使得心中痒痒,不过他清楚,对于祈和只能徐徐图之,所以按耐住心中的悸动,稳定住情绪,放开手。祈和的模样是好看的,要知道在霄漠身下经过的男男女女,这么多年,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了,而那些能上得他床的人,样貌也是个顶个美貌俊俏,不过说起来还是女子居多,毕竟女子柔美,男子就是再如何调教也比不得女子柔软温暖,至于那些硬邦邦的在床上也是在是没什么意思,所以他也就是早年尝过几次鲜。 祈和却是不一样,他的样貌不是俏似女子的柔美,虽然祈和的样貌好,但是仍旧能让人看出是男子来,且做事说话完全不会让人弄错性别,只是……若是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却是不管男女都能心动的。这就是气质吧,温润如玉淡泊如烟。看着不忍亵渎但是却格外的喜欢,爱慕,贪恋… 霄漠举着抽回的手,怔怔的看着祈和,而祈和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着,祈和不是傻子,虽然有些事情不懂,不是很开窍。但是他不傻,他当时被猝不及防的猛然吸入引洞之中,离他最近的虚空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霄漠却先一步的跟上,这说明什么…在加上之前霄漠的表白,他已经清楚了,只是…… “你不必如此的”祈和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霄漠露出微笑,轻声说道“唯心而已”然后伸出手,拿起祈和垂下的手,覆盖着自己的心脏处,祈和侧过脸没有说什么,其实他现在也迷糊,不知道该如何。 霄漠心中暗喜,握着他皓腕的手指开始不安分,缓缓的拳起在展开,就怎么的抚摸着他皓腕处不过方寸的皮肤。 祈和抿嘴,用力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转身看向周围,心中暗自唾弃自己,虽说被怎么舍命一般的回护很感动,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事情不是感动就可以的,况且…男人! 霄漠看着空空的手掌,然后又看向祈和挑了挑嘴角“我们找找,看看有没有人家” 祈和则又看向天空,皱眉道“不知道师弟如何了?” “不用操心”霄漠想起那个碍事的虚空不在可以跟祈和独处,心中瞬间好到极点“引洞是在空间裂隙周围不稳定的出现,他出现与消失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不过确实极其简便的通道能通往外面”只是有时候不知道通往哪里而已。霄漠对祈和解释道,当然后面那句没说。 “我担心…”祈和皱眉,他又看了看周围,心中一叹,对于空间什么的,他真的不在行。 “没事的,有兲鹚在他身边,那种异兽开凿通道是本能,而且你师弟也懂得空间之术,只不过对开凿连通这些不是很懂,不过没关系,这种东西一通百通的”霄漠看着祈和皱眉再次解释道。 祈和这回点了点头,毕竟他跟虚空一起研习怎么久的炼器,其中也涉猎到了空间之术,对于虚空的造诣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他还是比较不错的,只不过擅长储物一类的封闭空间,向开凿连通这些不甚明了,不过万事万物都有规则可循,再加上兲鹚,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况且……祈和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就是自己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哪里?”此时他们站在一个土坡上,周围荒凉一片,甚至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不清楚,走走看看能不能遇见人家”霄漠说道,而祈和点了点头。 = = = = = = = = “叉叉个叉叉的”虚空掐着腰看着面前的兲鹚“你说,你不知道我师兄跟那个家伙去哪了?你找不到!!”小脸通红显得很愤怒。因为之前事情出现的太突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吞噬掉祈和与霄漠的那个引洞口已经不见了,而此时的空间已经马上就要碎裂,他被兲鹚卷着进入了之前开出的那个隧道里,不过进去之后也是两眼一抹黑,不过此时他顾不得别的,只是想着祈和,就立刻让兲鹚找,而兲鹚就找来找去,最后表示,找不到了。 此时的兲鹚两只触手一般的在面前来回的曲卷,似乎对自己也找不到人很郁闷,毕竟其中那个看着很和善的人身上有香香甜甜的味道,想到这里看着现在掐腰的人,心中不高兴,为什么会是这个家伙留下,好凶!然后又觉得自己找不到人挺丢兽的,于是就把来回曲卷的触手覆在了自己那圆滚滚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头,上面的五官上。 看见这样的他,虚空怒的吹了两口气,最后长叹一声说道“算了,那是引洞,有霄漠那家伙在,左右也会护得师兄周全”说完看向兲鹚“走吧走吧,继续开凿,我们早点出去吗,回山门里,我给你多讨要一点那种丹药来,真是的,没见过怎么贪嘴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递到他面前“给,慢慢吃,我就怎么一瓶,哎…还是师兄练给我的,真是便宜你了……” 兲鹚才不管虚空的碎碎念呢,看见丹药之后立刻欢呼一声,出手卷住那枚丹药塞进嘴里,然后转身,对周围看了一遍,认准一个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那张原本看着不大的小嘴,立刻变得狰狞巨大了起来。 虽然之前见过这样的兲鹚,但是虚空仍旧觉得心惊,在他所在的那个时代,龙九子什么的是传说,饕餮什么的也都是传说,而他跟祈和不一样,他对那些杂书什么的没兴趣,所以不知道在这里饕餮是怎么描写的,但是他却记得上一世他偶然看到对饕餮那张嘴的描写,因为通过当时看见的描述,被自己脑内的记忆的太深刻,所以到现在还都记得。跟现在兲鹚嘴一比,实在是太像了,难怪说兲鹚有饕餮的血统,不过这里既然也说龙九子,也说饕餮,是不是跟自己原来那个世界有渊源呢?! 那张嘴巨大无比,基本上现在兲鹚已经看不见除了那张嘴之外的五官了,因为那个磨盘大小的就是张嘴,上下长出长长的獠牙往外翻着,原本黑漆漆的身体上被血红色的纹路爬满,然后就看见他的上下獠牙一碰,他就冲着一个方向不断的开合嘴,而虚空也跟着他后面。 要早些出去,门派里,师傅,还有…虚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过那时的空间爆破,希望都安好,一边走着,心中一边想着。 = = = = = = = = = = = 祈和的遁速并不快,他与一般人记忆周围环境不同,他是因为天性对草木比较敏感,而且对周遭灵气也很敏感,所以他一般都是通过记忆灵气来记忆地方的,毕竟虽然天下灵脉不少,但是灵气多少都有些不同。 祈和停住,抬头,看向面前郁郁葱葱的树木,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怀念又好似… “怎么了?”霄漠看他停了下来询问道。他们已经飞遁了三天了,虽然不是很累,但是也该休息了。这三天也很奇怪,他们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见,难道只是因为地处偏僻? “不,没什么”祈和摇头,然后转身,往别的地方走去,霄漠看了看转身离开的祈和,又看了看祈和刚才看着的方向,眉头一皱,袖子一甩,就有什么东西好似附着了上去。弄好这些之后,他跟随祈和的脚步,追了上去。 之后祈和并没有用遁术,只是一步一步的再走,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霄漠看着如此的他,更是越发的生疑。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到距离莫回谷这么近的地方,刚才那个地方,就是当年他出莫回谷走的小路,如果进去…但是不能,因为…霄漠! 俩人就怎么走了一天,一直到一所破庙前,霄漠看着破庙说道“进去休息一下吧,慢慢走,不急,总会找到人的”祈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随着霄漠走进破庙,拿出随身的蒲团坐下,霄漠则大咧的席地而坐,不过仔细看了就能发现他其实离地面还有一些细微的距离,而他坐下也并没有扬起灰尘。霄漠看见祈和闭眼准备调息,他就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霄漠与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的祈和对视一眼,然后就看见一道青灰色身影慢慢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缓缓的踏入门槛,是一个僧人,他垂着头,能清晰的看见光洁的头跟醒目的戒疤,身型单薄手上则缠着一串佛珠。他似乎也很疑惑这破庙中竟然有人,一抬头,祈和与他同时一惊,良久之后,祈和迟疑的问道“了尘,你…竟然是你?!” 第四十六章【画纹】 了尘是和尚不假,但却是带发修行的,现在怎么…怎么剃度了?!祈和有些惊疑不定的站起,因为他发现他不单单是剃度这一点,还有…他的功力尽散,成了凡人,凡人啊!! “你…你怎么了?”祈和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很诧异的看着他。 了尘原本就是很瘦的,现在却是显得更加的细瘦,青灰色的青袍不知道是因为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给人空荡荡的感觉。就见他抬起那只缠了佛珠的手鞠身行礼道了一声佛号后说“是虚和啊”然后看了一眼祈和身后坐着的霄漠,很显然,作为参加那场战斗的人,他对霄漠并不陌生,不过此时他只是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如今这天下祸乱纷纷,已无净土” “我们被困在一个地方,刚刚脱困,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霄漠看着了尘嘴角带笑,但是眼神锐利。他在这个叫了尘的和尚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死气,那种死气,他在虚挚师徒身上也感受到过,难道!霄漠的眉毛微挑。 “阿弥陀佛”了尘道了一声佛号后竟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向祈和说道“虚和,不要与这邪魔在一起,你受不住的” 受不住!受不住?什么受不住?!正邪不两立?还是别的什么?霄漠的眼睛眯起,如他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家伙最为惹人厌恶,也最是藏污纳垢。霄漠见过经历过的事情多,所以有些事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了尘的走路姿势还有那眉峰眼角,都可以看出他已与人承欢身下,一身死气!承欢身下!哼!自己都一身淤泥,还操心别人的事情,委实讨厌。 不过了尘并没有等他们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祈和看见了尘的脚似乎微微的跛了。祈和并没有阻拦,也没有上前去追问为什么,原因…他自己都不清楚。 回到蒲团处,盘腿坐下后不发一语,霄漠的脸色有些阴沉,毕竟他已经感觉之前他们的气氛好了很多,祈和对自己的碰触也不是像原来那样那么抗拒了,这个了尘……臭和尚! 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展开遁术,往祈和记忆中最近的城镇遁去,希望能找到人了,但是没有…在他们不眠不休的遁了三天三夜期间,只看见了残垣断壁,没有半个人,连尸体都没有。 站在一座巨大的城市废墟里,祈和的手顺着半截墙壁的纹路划过,长叹一声“霄漠,你怎么看” “不像是凡人之间的大战”霄漠站在半空,入目之处全是残垣断壁,如此之大的城池,就算是被攻打,也不会被毁的如此彻底,而且如果自己记得不错这里应该是当年越国的都城咸阳城,攻打下敌方都城之后,万万没有可能会如此对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修真界…”祈和喃喃的念叨出这几个字之后,长叹一声又说“这世俗凡人,是修真界的根本,会有谁冒如此之大不为,做下这般事情” “是那个人的手笔”霄漠声音淡淡,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其实在这三天期间,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只是现在确定是他而已。 那人?祈和一怔,随即明白了‘那人’指的是谁,可是却皱起了眉头“他那么重的伤势,竟然可以…” “就是因为伤势重,所以才如此,他需要大量的精血,而且…他还夺了舍”说道这里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道“那个被夺舍的倒霉蛋,貌似就是个和尚吧” “是了谷”祈和低语,之后说道“走,去寂空寺”语罢就往记忆中寂空寺的地方遁去。而霄漠则没有任何异议的跟着他,他们都不信这天下就成这个样子了,肯定还有凡人,还有修真者,还有坊市,还有…他要的东西!嘴角微抿,抬眼看向在前祈和的背影。 = = = = = = = = = = 虚空手中的灵石变得灰白,最后化成粉状掉落,而他则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困了多久,陪着他的也就只有兲鹚,这里没有灵气,所以他修炼需要灵石,而维持体内的灵力也需要真元力,他储物手镯内的灵石就显得格外重要了,于是一天一块下品灵石保持最低状态,他没有什么辨别方向的方法,也就只能依靠兲鹚的方向感,他挖到哪就跟到哪。而此时的兲鹚则比原来缩小了一圈,趴在一边睡觉。为了节省灵石,叶灯已经不点了,反正修真者有夜视能力,虽然看的远也不是很清,不过在这里足够了。 看着一旁的兲鹚,虚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闭上眼开始凝练体内的真元力,他要结婴了,他有预感,但是在这里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也就只能压抑住修为,不断的凝练。说来自己也不比虚和师兄入门晚几年,他都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了。自己还要努力,只是…看向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还有那个周围景色融成一片也同样黑漆漆的兲鹚,他叹了口气。为今之计,还是早些出去。 ========================== 寂空寺已经没有了,寂空寺的方丈五年前浑身精血尽失的死在了自己的禅房内,此后寂空寺就不断的死人,全是精血尽失的模样,一直到常年外出的老祖回去,才发现竟然是那个‘了谷’做的,刚刚经过鬼毒宗的事情没多久,所以也有人鬼毒宗上想,不过距离吸收高级修士精血的事情却是六百年前,年纪轻的不知道,年纪长的觉得鬼毒宗不是覆灭了吗! 不过事实证明,鬼毒宗没有覆灭,至少他们的魁首没有死,因为,这个‘了谷’就是那个魁首玄泽。可惜他们知道的时候,寂空寺唯一的大乘后期修士也死在了玄泽的手上,一身精血尽归所有。此后元婴期以上的也没有幸免。至此,名声赫赫屹立了近千年的寂空寺毁于一旦。 祈和不知道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浑浑噩噩的回到暂时容身的住所,他的脑袋里很乱,需要好好想想。 霄漠跟在玄泽身边最长,对于他的行事手法相当熟悉,所以当初在他说出是玄泽的时候,就已经肯定是他了。随后就一直跟在祈和身边看着他去打听,而自己则借机去把那些草药采购出来。并且用秘法凝练出来成墨汁,盛在一个专用的漆木盒里。 所以此时,霄漠一手拿着已经凝练完成盛在漆木盒内的墨汁,另一手拿着一根细小的毛笔,站在祈和住所的门外,用毛笔沾着墨汁在门上画了一个诡异的图案,最后画了一个圆把整个图案圈住,在最后一笔合住圆的时候,整个图案连着圈都亮了一下。 在里面躺在床上的祈和,突然觉得脑中昏昏沉沉,随后就不醒人事。大约过了一息的功夫,霄漠推开门进入,然后反身合适,并下了禁制,手里拿着东西走到祈和身边,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睡的祈和露出微笑。 低声道“祈和,我说过,你是我的,我想要的,还从来都没有得不到过的”语罢,用笔尖凌空一挑,祈和的衣襟就敞开,然后整个人浮起,内衫腰带袭裤自动的退下,很快,祈和就被剥成了一只大白羊。光洁的漂浮在半空中。 这种样子也许在旁人眼中看来,不过就是个白点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于霄漠来说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即便只是如此躺着不动,他就觉得有些心悸,看着眼前撩人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拿起毛笔,食指在笔杆处一个尖细好似硬刺的地方按下,瞬间,原本沾了墨汁画了门外那个图案,都没有变色的白色毫毛变成了红色,而他则用尖细韧足的笔尖沾着墨水开始在祈和白皙的皮肤上画了起来,霄漠画的很专注,也很认真。 他画的是一种腾文,据说在上古时期,可以用来找寻转世之人的腾文,这个腾文是他家传了,当然,这个家传与玄泽无关。他的家族从来都是单传,而且只认一个伴侣,可是修真就是逆天,就是与天争寿。而这法子更是天地所不容,但是他的祖先天纵奇才的研制了出来,只是在研制出来的第二天就寿元用尽,就地坐化,留下的只有地上的腾文,而那个祖先唯一的子嗣牢牢记住,并且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么多代以来,所有用过这种腾文的祖先修为不一,年龄不一,最后得出了一条公认并被反复认证的经验,这腾文每画一笔便是一年的寿元,这一个腾文下来,便是一百年的寿元。 一百年啊!不是个小数目啊,若是修为不够,寿元不够,这腾文是根本画不完的。不过对于霄漠来说,一百年就一百年,就算是三百年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都乐意,只是这墨汁虽然使用材料简单,可中间那种引药,却是最为麻烦的,因为据说上古事情,霄漠一组的祖先是大巫,他们体内流着大巫的血脉,所以这种逆天之术才能成功。延续了这么多代,这种腾文不是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发现的那些人用不了,其原因就是这精血。要求必须要温热新鲜,充满灵力的,那些被掳来的强制做这些事情的先祖,怎么会自愿而不做手脚呢,况且他们这一脉大部分都是强大的修士,只是这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全盛低谷什么的都是有的。 祈和的双腿抬起分开,露出饱满的臀瓣与其中隐藏着的菊穴,霄漠拿着沾了自己精血的墨汁在那里重重的画满,然后一笔连出,连到前面,在囊袋与茎根处画了几笔,嘴里喃喃道“祈和,你别怪我,我……其实,就算你怪我,我也要如此,这么久!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我霄漠竟然会如此在意一个人”多加的这几笔,耗损了他将近十年寿元,寿元可不是冬瓜白菜,想来就来想有就有,修真就是与天争兽,为了长生,为了强大,而强大长生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时间给你提升功力,只有功力强大了,修为进阶了,才能得到更多的寿元了,没有了寿元,一切都是白扯。 只是为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霄漠愿意耗损一百一十年的寿元,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好评论是好还是不好! 第四十七章【殇】上 在不知道有多远的九天之外,在一个金色的巨大转轮旁边,有一所茅草屋,在茅草屋内有一个一身粗布青衫的老人,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头上残留着几根稀稀拉拉的银发,脸上沟壑似得皱纹,还有那大大的眼袋。此时的他闭目似乎在打坐,又似乎在养神,突然好似感觉到什么似的睁开那双眼睛。 老人抬起头,往窗外能看见的那所巨大金色转轮看去,嘴里喃喃道“这回,又是谁呢!” =========== 霄漠面色苍白,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但是那只拿着毛笔的手却是稳稳的画完最后一笔,而最后一笔完成之后,霄漠就再也支持不住的坐到了地上,而手中那盛着墨汁的那个盒子却在瞬间碎裂成粉状,霄漠趴在地上缓了一会之后,才把钉在手指的那个细毛笔拿下,颤巍巍的起身,来到祈和的床上,退下自己的衣服,上床抱住同样赤裸的祈和。 祈和仍旧紧闭双目沉睡着,霄漠伸出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声说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分开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的,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紧紧的抱着他,好像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而祈和身上那些混合着霄漠精血的腾文则慢慢的变淡,最后消失入肌理之中。 祈和醒来的时候,有些奇怪,屋子里有股血腥味,霄漠躺在自己的身边气息微弱,脸上毫无血色,就好像快死一般。这个认识让祈和一惊,立刻伸手给他把脉。 结果让自己大吃一惊,精气血严重亏虚,怎么会这样?!!!祈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起来,霄漠就成这样子了,难道在自己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而且很奇怪,自己只是闭目想事情,怎么好端端的睡着了?祈和有些忧虑的起身,从碎星内拿出针灸,准备对他行针。气血亏虚没有别的法子,就只能养着,生血的药需要喝,就算自己给他行针活血,效果也不会多好。他亏需的太过严重,没个三五十年是养不回来的, 第二天晚上,月上中天的时候霄漠醒了,睁开眼就看见祈和在床边的靠椅上打坐,心中舒了一口气,然后支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 “干嘛呢”祈和听见响动,因为在看护霄漠,所以并未运行周天,随时都可以被打断,他起身来到霄漠身边,而霄漠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握住祈和伸过来的手,紧紧的。 祈和想要挣脱,但是看他苍白成这样,终是没有用力挣脱,任由他握住。而霄漠的眼睛则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似生怕他跑了一样,祈和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 “玄泽受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出来搅和的怎么厉害?”他记得当年的奇林山,玄泽被麒麟所伤,足足修养了三百来年才出来祸害,难道当年对他伤害的还没有麒麟那次的重吗! “他是夺舍前后亏需太重,重到无法闭关的地步,所以就想出来多吸收一些,以便…”霄漠的话顿住,转头看向门外,毫无血色的脸显示出了一种沉重,与不甘。 祈和也转头看向门外,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他感觉到了,是那个人……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祈和没有被霄漠握住的那只手,紧紧的握成拳。 帕拉!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带着浓浓血腥味的人走了进来,一身破旧的袈裟,光洁有着戒疤的头,在月光下微微的反着光。是了谷,或者说是被玄泽夺舍之后的了谷。 “我说过的,你跑不了”此时的‘了谷’一脸的狰狞,他那双眼珠直直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霄漠,目露凶光。 “你若想要,便是给了你又如何?不过凭什么给你,所以还是看看你的本事!”霄漠虽然现在状态不好,但是就是如此仍旧不输气势,他直视着‘了谷’的眼睛冷声道。 “玄泽”祈和看向他,抿住嘴,坐以待毙不管是他,还是霄漠都不会怎么做,所以他们从刚才就互相在对方的手掌中写字商讨对策,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主意。 “呵!我的名字岂能是随随便便叫的,不过…”‘了谷’看向祈和“我不会动你的,放心”说完大笑了起来,尔后面色狰狞的看向霄漠“既然你说无所谓,那么把你的身体献出来吧,放心…”看向祈和“就是你不在了,你这个小情儿,我也不会给了别人的,还是你这具身体的!” 霄漠脸色一变,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甚至还隐隐的带着杀气,一字一顿的说“休、想” “是不是休想,比比就知道了”‘了谷’似乎也厌烦了这般说话,枯瘦的手指猛然一张,一个黑色巨大的网张开罩向他们。也就是在这一刻,祈和抱住霄漠用了遁术远遁而去。那张黑色的网落在床上的瞬间,这个床就塌了,什么都被腐蚀的不剩。 其实以现在祈和的修为,想要用遁术逃过‘了谷’那根本就是妄想,不过还有个霄漠,虽然霄漠没有玄泽厉害,但是毕竟在他身边九百多年,玄泽的一些法宝,一些习惯都是知道的,于是两人钻了个空子,在遁开的瞬间往‘了谷’脚下扔了个已经发芽的种子,那个种子被称为诱魔香,只要沾染了魔气,就能迅速生长,全程依赖魔气生长,就好似菟丝子一般的缠绕。 此时的‘了谷’已经成了伪魔,只要身体上的戾气再次加重,那么应该就是超脱成魔。这魔,与妖不同,虽然经常有人妖魔妖魔的说,但是两者本质却是不同的。 诱魔香,是一种藤类,能让魔无知无觉的陷入幻觉之中,正是这个幻觉,是的他与祈和逃出,否则就在躲开黑网的那一刻他们就就被抓住,不过因为有了诱魔香,所以玄泽瞬间陷入了幻觉之中。诱魔香是好东西,不过就是种子太过于难寻,而且修为等级相差太多的话,诱魔香就会变得很脆弱,所以霄漠估计,他们最多只有两息的时间,两息之后,以玄泽的那种修为就能清醒,并且追来。 霄漠赢不了玄泽,这一点无需置疑,不单单是修为差的太多的因素。但是让他们束手就擒,却是绝对不能。 如是早几年有人告诉祈和,有一天他会跟当年那伤了自己同门的霄漠一起逃,自己绝对会嗤之以鼻,怎么可能的事情!伤了自己的同门,自己还会带着那人一起逃跑… 祈和背着霄漠正在自嘲,突然想起了什么,遁速一慢,抿了抿嘴,把袖子口冲向自己,好似对里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向着空中一甩。 三个粉嫩的元婴出现,霄漠很奇怪祈和怎么突然停下了,毕竟现在是分秒必争,不过仍旧是看着他之后的动作,在看见元婴的时候一怔,然后开始思索这些家伙是什么时候进入祈和袖袋的。 “他们是在当年战斗的时候,我进入毒雾中救下的,这些年来竟然忘记了”祈和低声说道,似乎是对自己说,又似乎在解释什么,霄漠听见后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你们快走吧,鬼毒宗的宗主夺了寂空寺了谷的身体,现在寂空寺已经没了,我如今自身难保,顾不得你们周全了”语罢,背着霄漠继续遁走。 而那三个元婴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当然认出霄漠了,不过不是人人都向祈和修炼那样顺利的,在修到元婴期之前他们也都是从低阶修士一阶一阶上来的,尔虞我诈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什么的鸡蛋得多了,基本上各个都是人精,所以对霄山派虚和为什么半夜背着鬼毒宗少尊主逃亡这事情自然不会说什么,当然至少当面不会说什么,不过此时他们自身难保也没有闲心管别人。 “两位同道,吾先走一步”其中一名元婴,冲另外两位作揖,然后遁去,剩下两位对视一眼,也都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遁去。 “其实你可以扔下我的,毕竟他要的是我的身体”霄漠趴在祈和的背上,看着祈和的侧脸说道。 “闭嘴”祈和面无表情的说,然后顿了一下又说“少说话,省的吃一肚子风”刚说完祈和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了,没事关心他干嘛!真是多管闲事! 霄漠看着这样的祈和,嘴角露出微笑,之后微笑慢慢扩大,最后眼睛压在祈和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嘶哑的笑道,祈和抿嘴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遍,但是慢慢的,他感觉有水渍因透了自己的肩膀处的布料,祈和心中一颤,暗自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霄漠闷闷的声音从肩膀部传来,他说“祈和…其实我很早就见到你了,不过那事我用的不是这个名字,我那时叫……”就在霄漠打算说出自己早先那个身份的时候,一声怒喝传来,听见了这个声音,霄漠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可能没有机会说了。 ‘了谷’衣衫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双眼睛红彤彤恶狠狠的等着霄漠“不错,不错,不亏是我养了这么久的‘儿子’” 霄漠听见这句‘儿子’之后,在祈和背上冷笑一声,颤巍巍的从祈和背上下来,祈和不放心的搀扶着他,他仰着头,冷冷的说道“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你说这话也不觉得臊的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废话少说,束手就擒还能少吃点苦头”‘了谷’丝毫不大意的拿出一串佛珠跟几枚符咒。 “束手就擒!少开玩笑了,我霄漠怎么会做这这样的事情”语罢,右手中食指好似夹着什么东西,凌空一划,‘了谷’身旁就出现了一道好似空间裂隙一般的痕迹。 ‘了谷’眯起眼睛“没想到你竟然进步的如此之快,呵呵~你的确不错,不过跟我比还是差远了”他完全不屑的说道。 ========================= 当虚空从那空间通道出来之后,他恨不得大声欢呼几声,那里面可是把他憋死了,可是他却没有,因为出来之后,入目的确是满地的血腥与尸体。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不远处女子的呼唤跟男子的淫笑声传来,虚空觉得自己在颤抖,然后冲着声音的源头飞遁而去,看见就是四五个修士在jian淫一名凡人女子,虚空虽然不是什么三好五好的,但是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他还是明白的,而且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管!当下,一道飞剑飞出,一阵寒光闪过,那群家伙下面的家伙,连带上面吃饭的玩意儿,都掉了下来。 女子被吓的抱住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瑟瑟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孩子,虚空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那几具尸体,冷冷的低啐了一句“败类!” 看向一旁的女子说“你把衣服穿上,我有几个问题”虚空虽然现在是孩童外貌,但是他毕竟心理年龄不是,他已经成年很久了。现在这个情况很诡异。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等到天色渐亮的时候,他才从女子的讲述中回过味来,在他们困在那个空间的小十年里,外面乱的很,人死的比之前还多,至少世俗中是这样,毕竟这个女子是凡人,修真界的情况她也不会清楚。 不过从这个女子口中他隐约可以猜测出玄泽这个老匹夫竟然没死,不但没死,这些事情还多是因为他引起了,叉叉个叉叉的,那么重的伤,怎么着不也得修养个千儿八百年的…怎么快就出来祸害了!! 不过在空间里这么久他也着实累了,所以女子说她不远处有个暂时容身的地方,希望救命恩人前去,虚空答应了,毕竟他还真不怕一个凡人算计他。如果他真被算计着了,也不用别的了,直接就近找个豆腐,一豆腐拍死自己算了。 于是便随着女子前往她安身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所临时搭建的木屋,在木屋外有个人看着身形很熟悉,虚空眯起眼睛,这个人是谁呢?怎么看着怎么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第二更。。 阿暖还是守信用的,额,虽然已经一点多了。。。 其实本来以为这一章能完结本卷,不过一来时间不允许,而来一章太多字也看着累 就明天在写了。这一卷是个大卷,番外会多几个。 了尘啊,敖青跟玄泽啊什么的,都会有的 这卷完结之后,就是仙侠部的终卷了。。   第四十八章【殇】中   稍稍走了近些,虚空才看清这个人,而在看清的时候却愣住了,那个人似乎也有所感觉,回过来看向他,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即露出惊讶的微笑道“师弟!” “五…五师兄”虚空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见。 “咳咳~”虚真咳嗽了两声,向前迎去,对着虚空说“师弟,快进来”而虚空也快步向前走上前去。而这时虚真才看见虚空一旁跟着的那名女子,就见他眉头皱了皱说道 “慧娘,不是告诉你外面现在乱…”这时已经注意到她身上有些残破的衣物了,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算了,你下去吧”叫慧娘的女子眼圈却红了,低着头退了下去。 “五师兄,她…这是?”虚空不解的问道。 “咳咳~”虚空又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说道“当年我最终还是被卷到空洞内,不过运气还算不错,不管如何最后还是逃了出来,只是伤了根本,这些年一直在养着,咳咳~”说话间又咳嗽了两声,然后撇了一眼窗外“那慧娘是雇佣的女仆,结果这几年乱的很,咳咳~她担心家里子侄,结果这一去,咳咳咳咳~”最后虚真说不下去了,开始剧烈的咳嗽。 “怎么病成这样了”虚空起身开始轻拍他的背,帮他缓缓气。 虚真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次伤的重了点,养个几年就没事了”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压制住喷薄而出咳嗽的说道“你这样子也很狼狈,早些休息吧,这木屋虽然简陋,但是休息的地方还是有的” 虚空虽然担心他,但是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 ‘了谷’身上披着的袈裟已经不知去向,而他们周围的环境确实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青绿色,之前还有些草木生长的植物,现在余下的只有黄土。 霄漠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现在浮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而祈和则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了谷’显得也不是很好,他那隐在长袖之中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看向祈和的眼神充满惊讶“没想到你竟然有怎么厉害的毒” 祈和知道自己不好了,内腑之中的元婴五官开始模糊,竟然有溃散的迹象,而内视才能看见的双婴,缠绕在他们身上黑白双茧也有隐隐溃散的迹象,他扶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了谷’没有说话,到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 “不过在厉害又如何”‘了谷’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缓缓的走进祈和,完好的那只手缓缓的抬起,宽大的长袖滑到手肘,露出他那呈现出青紫一般颜色的手来。就见他眼中寒光一闪,伸出手扎向祈和体内藏有元婴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了谷’感觉手好向穿透了什么,定睛一看,先是一惊,随即脸色的狰狞之色更重。而祈和则煞白个脸看着护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你这有是何必” 是霄漠,霄漠被‘了谷’的手穿胸而过。‘了谷’抽回手,红色的血液溅到祈和的身上脸上。霄漠颤抖的伸出手,慢慢的擦掉祈和脸上的血渍,缓缓的闭上眼睛。身体无力的压倒了祈和的身上。 祈和抱着他,觉得身体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他就是觉得愤怒,很愤怒,此时的他根本顾不得什么,他不想让霄漠这样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趴在自己身上,还有那红彤彤格外刺眼的颜色。于是他缓缓的伸出右手,露出手腕,左手手指朝着那里划了一下,瞬间皮开肉绽,但是没有半点血液流出。 左手把霄漠脸上零星溅到的血渍擦干,然后手腕伸了上去,这次却有淡淡的粉色血液流出。 此时的‘了谷’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祈和的动作,一直到那粉色的血液缓缓流出的时候,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敲入。 “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一道淡然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边,随后嘴里进入了腥甜的味道。 “泽啊,你这个实验是不对的,而且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好,住手吧…”伴随着腥甜的味道,还有那很悲伤的声音。 “泽,你最近消耗过巨,我给你熬了汤药,趁热喝了吧……”这是记忆中那个人最后对他说的最多的话,而伴随着他喝着汤药次数的增加,自己的实验越来越顺利,而他的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羸弱,自己当时这么就没有发觉什么呢!还是自己其实已经发现什么,只是…… “二庄主,大庄主让把丹药给你送来,说十日炼化一颗,这样你的身体就……”后面那个傀儡说了什么?!怎么不记得了!??‘了谷’抱着自己的的光头,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确是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但是他记得最后自己吃了,吃了… 那是什么,那种淡淡的,熟悉味道的丹药是什么,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吗!真的真的不知道吗!!不…其实…其实… 祈和此时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他觉得自己身上前所未有的冷,他抬起手摸了摸霄漠的脸,慢慢的舒出一口气,体内的元婴与内视能看见的双婴,已经慢慢的溃散掉了,自己的寿命,也就只倒这里了。 霄漠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上有些疼,但是还能忍受,所以恢复清明的那一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渐渐闭上眼睛的祈和,他怔住,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伸出手想要抱他,张嘴想要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嗓子里好像塞着个木塞子,根本说不出来。 祈和则闭上了眼睛,原本抱着他的手缓缓的滑落,身体也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霄漠觉得体内一股血液直冲向脑门,扑上去抱住祈和“祈和,你怎么了?祈和!祈和!”他的手缓缓的抚上祈和的脸,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在他们身后的‘了谷’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此时脸色灰白,似乎起了什么心障。 虽然想要推波助澜的让他毙命于心障之下,但是此时的霄漠并不好,虽然食了祈和的血液,但是当时祈和已经失去的对体内血液毒性的锢摄,也就是说,进入霄漠体内的血液祈和自己都不知道是具有药性的还是毒性的,所以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不过霄漠既然是毒人,那么对毒性肯定具有一定的抵抗性,只是不知道祈和毒一些还是他毒一些。 ‘了谷’双眼呈赤红色,本身他就已经有了入魔的先兆,此时似乎距离入魔又更近了一步,就在霄漠紧紧抱住祈和,以为‘了谷’要暴起伤人的时候,他一声长啸消失在原地,飞向了天空之中。 霄漠一怔,他显然没有想到‘了谷’竟然就怎么的走了,不过他也着实送了口气,看向怀中此时面上浮现出青紫色的祈和,这是身体溃散的前兆,那些被他一直压制的毒性没了他的锢摄,已经崩散开来。 “呵呵~没想到我们的少尊主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子啊”一到有些低沉的声音从霄漠的背后传来。 此时祈和身上的毒素已经开始扩散,距离他最近的霄漠身上染上了最多,霄漠本就一心求死,自然没有任何抵抗,这时听见这道说话的声音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附近” “少尊主过奖了”那人笑了一下,缓缓的走向他们,最后停在大概三尺左右的距离,又说道“少尊主伤势如此之重,老尊主又下落不明,不知道宗中…” “呵~” 霄漠轻笑一声道“幕雅,你还是一贯的虚伪啊”说着抱着祈和回头看向他“幕雅,小人就是小人,即便是小人得志也仍旧是小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也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人贵在有自知之名,不错,我的确将死,可是你觉得你吃的下我吗?而且这里不单单是我,还有…”说到这里,抱着祈和的手紧了紧。 “什么吃的下吃不下,你既然死了,毒素自然无用,留给我岂不是更美”幕雅的声音有些阴冷。他当然知道霄漠不会怎么甘心的就被他‘吃’掉。 而此时在霄漠怀中的祈和,胸口突然闪烁出一道光点来,金黄色的光芒并不刺眼。此时朝阳已出,早晨金黄的阳光扑撒在周围,淡淡的晨雾也慢慢的浮现,而那金黄色的光点似乎自吸收周围的光源,慢慢的从一点点扩大到了脸盆那么大。霄漠看着这个光球,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嘴里喃喃着什么。光球慢慢的挣脱出祈和身体的束缚,缓缓的飘向空中,霄漠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容光焕发的红色。 一到空间屏障出现在光球的上方,阻拦住了光球的前进,霄漠眉头皱了皱不过并没有动作,只是抱着祈和的尸体晃晃悠悠的站起,转身看向幕雅。 “怎么精纯强大的精魂,用来炼器什么的,可是最好的呢!”幕雅嘴角带笑看了一眼天上的光球,又看向霄漠怀中的人“看不出来,怎么瘦弱的人竟然就怎么强大的精魂”说到这里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一挑说道“似乎也身具毒性啊,太好了”眼中闪烁出光芒,很兴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呃。。。一会在发一章,今天双更了。 本来打算这章完结的,不过貌似内容多了点,交代不太清楚,晚一会的那一章之后,这一卷就完了。 然后老规矩,番外送上。目前我构思的是 敖鸾 了尘 他们的,还有谁的番外想看吗?一气都写了。这一卷完了,就基本上差不多远离争斗了。 下一卷,目前构思是攻受的幸福上进生活,呃,大概田园会重一点,修真争斗会轻。 虚清那啥啥啥的,想看不? 第四十八章【殇】下 看着这样的他,霄漠大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呛咳了两声,喘了两口气摇了摇头,显然他知道幕雅想要说什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祈和,还是决定给这个从未入过他眼的人解惑“你虽然这些年炼的也是毒功,但是你觉得你能跟我这种先天毒体相比吗?还是说能跟玄泽比吗?”更不要说能把体内毒素分化两种的祈和了。想到这里,霄漠垂下头亲了亲祈和的额头,只是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上也呈现出了青紫的颜色。 幕雅脸上一变,随即身上淡灰色的光芒一闪,消失在原处。 霄漠低着头,看着怀中的祈和,并未对他的离开做什么反应,幕雅是在霄漠转世那些年上位的。早先鬼毒宗内由玄泽处理宗务,后来霄漠成人,便由霄漠主理,玄泽则退下开始养伤,六百年的那一战霄漠轮回而去,玄泽也不耐处理宗务,于是就提拔出来了一个人来代理,这个人就是幕雅。能力尚可,就是私心重了点,野心大了点。在霄漠寻找轮回那些年,影也在代理宗务,只是他是霄漠私人的护卫,代理宗务并不算是名正言顺,而玄泽也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所以那些年幕雅虽然得势,却不得力。 修魔也好,修仙也罢。都是为了强大,为了长生。虽然玄泽带伤,总是常年修养,但是实力之强大却是无需置疑的,还有霄漠,霄漠是玄泽一手调教出来的,在他还是宗内一名小卒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而有了机会往上爬,自然是不择手段了。 这会战斗虽然打的惨烈,但是说到底,鬼毒宗内的人其实出来的并没有多少,毒雾毒怪什么的,多是这些年宗内研制出的产物,可以说鬼毒宗并未伤筋动骨,而幕雅也有自知之名,以他现在元婴中期的修为,根本不能在那些名门正派手里讨得好处,于是就在后方蛰伏下来。 这次‘了谷’能把事情闹得怎么大,主要还是他的功劳,这次战斗之后,所有门派元婴中期以上的修士基本陨落殆尽,而此次‘了谷’为了养伤吸收精血,把那些留守门派的元婴期修士全部灭杀吸收,所以整个天下的门派之中,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没有一个是元婴期的了。 这些,霄漠都猜到了,只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此时的他抬起头,看向天上那失去空间屏障阻拦的金色光球,渐渐飞往天际,嘴角露出微笑,然后闭上眼睛,从身体上分出三股银色的光线来缠绕住光球,制止他的飞离。 他抱着祈和把他放平在地,自己则挨着他一起躺下,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闭上眼。 三股银色光线慢慢边粗在金色光球旁边变成了一枚银色的光球,而随着光球的成型,缠绕金色光球的线便消失了,于是一金一银两色光球一前一后的飞往天际,渐渐的消失在晨间的阳光之中。 晨雾渐渐的浓厚,而在晨雾之中并排躺着两具尸体,渐渐的随着阳光的大亮消失溃散掉,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两具尸体身下的土地却渐渐的泥软,粘稠了起来。 ============================== “回门派吧”虚空看着在那里咳嗽的几乎断气的虚真,忧心忡忡的说道。 虚真则摇了摇头说道“是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他坐好,顺了顺自己的胸口“你应该快要结婴了吧” 虚空点了点头“恩,不过没事,压制一下什么的能坚持回门派”顿了一下说道“我虽然跟二师兄学过一阵子的医术,但是毕竟还是跟二师兄比不了,他跟着精通空间同道的霄漠在一起,应该是能比我们早些回去的,我们回门派发出消息,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赶回去的,你这伤不能在拖了” 虚真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结婴是大事情,需要有万全准备的。 “不会”虚空回答的很肯定,于是他们就决定要回霄山派,在这个木屋周围下了禁制,然后对慧娘交代了一番,就准备上路。。其实别看虚空对虚真回答的那么肯定,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些年他早就能结婴只是调条件不允许,所以他就一直在压制而已。 但是,还是出事了,虚真本来身体就不好,遁速也不敢太快。就怎么拖拖拉拉的,终于有一天,当虚真恢复好看见虚空仍旧在打坐的时候明白了,虚空还是没有压制住。 在这里,就是现在,他要结婴了,虚真见过祈和结婴时候的情况,就在十几年前这场站在如火如荼的时候,当时天地变色的惊恐仍旧记忆犹新,而这结丹结婴什么的晋升境界,对于修士本身来说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陨落的下场,所以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在周围布阵下禁制。为的就是怕被人打扰,而修炼的这个境界,说没有仇家是不可能的。 如今虚空只有自己,没有禁制,没有阵法。只有自己这个病恹恹的师兄,是自己拖累了他。虚真闭上眼,深吸一口,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几枚之前虚空给他的傀儡,然后又拿出阵盘布阵。 因为自己带伤,修为用不了多少,所以能做到的只有这些。随即面陈如水的坐在阵眼处,为虚空护法。 元婴也好金丹也好,对于修士来说都是大补之物,而修士在结婴结丹的时候很脆弱,如果有人专门吃这一路,现在防的不适仇家,而是这些人,结婴的动静远远比结丹要大,如今天地之间正乱着,拿着个元婴增强自己的实力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有足够的诱惑。 很快的,虚真看见远方出现隐隐的遁光,心中一叹,把阵盘放入手中,调动起全身的真元,局势待发。 来人的是五个人,一个金丹末期,两个金丹初期,两个金丹中期的。不说虚真此时身上带伤,就是全盛时期也胜不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一搏之力。放入一枚中篇灵石进入阵盘,然后转动阵法。 从虚真发现虚空将要结婴之时,已经过了四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他不知道结婴究竟要多久,那次祈和结婴用了三天,而他早就听说根据个人修为历练的不同,元婴凝结的时间也有相应的不同,虚空结婴需要多久他不知道,但是他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当虚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几天之后的晚上了,夜空中的月光明亮,他看见的就是虚真看向他的微笑,虚空先是一怔,然后看见虚真掉入了自己的怀中,在他背上差着一把破旧的飞剑。虚空抱住他,看着以他为中心,四周扩散开来的残骸,还有周围的几具尸体。 最后目光回到了虚真的脸上,他的眼睛仍旧张开着,只是眼神开始涣散了,他觉得心脏猛然一滞,迅速从戒指中拿出一枚玉简,帖在他的胸口处,以灵力激发,就看见虚真的眼猛然一睁,瞳孔一缩,随后闭上眼睛,似乎沉睡了起来。 此时的虚空元婴以成,定型丹的作用已经消失,他的身型已经成了二十许的青年人模样,一头黑亮的青丝微微的被风吹着,原本合身的长袍此时已经变短,脚上的短靴于贴身的衣物也在凝体的时候被溶掉,他赤着脚站在月光下,怀里抱着一个人,目光阴冷的看着周围那些还活着的人。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住虚真的手握成拳淡声道“都死吧”语罢,那些人脚下破土而出的就是巨大的藤蔓把他们缠绕住,而那些人连讨饶的机会都没有,虚空抱着虚真缓缓的离开。 在他背后那些粗壮的藤蔓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的消失掉。 ========================= 虚空坐在窗前,看着仍旧闭目好似沉睡的虚真长叹一声。他回到霄山派的时候,门派已经一片狼藉了。只有几个留守的虚字辈弟子坐镇,元婴期的一个都没有。 虚清的师妹虚瑶成了代理掌门,虚清下落不明,而虚挚更是没有人知道。虚空想或许不是人人都有运气从那场空间爆破中逃生,不过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心情管这些,回来之后就带着虚真回了观云峰,去祈和的住处拿一些药材来稳定虚真的伤势。 但是他还是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也就是不让伤势恶化,维持现状,其他的无能为力。 虚瑶竟然又发了三道金令召唤他去青竹峰商讨情况,虚空才没兴趣跟他们掺和,之前还没有发现这个虚瑶竟然有这么重的权利心,上次自己实在是觉得不好太过于驳斥她代理掌门的面子,就去了,结果他竟然让自己让出观云峰。 当下虚空什么都没说,直接拂袖而去,并且把所有阵法禁制打开。哼!想要观云峰,也得你们能进来再说! 伸手摸了摸虚空的脸,心中叹气,他已经把消息传出去,希望祈和知道了速速赶回来,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枚玉简能稳定多久,为今之计,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五师兄,这是你最喜欢的酒,我给你带来了,你可要早些醒来啊”虚空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酒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完了,终于完了,脑细胞死啦死啦一大群。。 哎没力气说话了,明天上班,同志们好眠。 番外什么的有想看的留言告诉我,最近留言太冷清了,还是说这文真的不值得留言了? 呃,如果这样的话,我会考虑自宫掉,把未来卷给咔嚓掉的。 哎,动力啊动力,你在哪里~ 如果喜欢本文请留下印记告诉阿暖,你的留言跟鼓励会成为阿暖的动力。如果有建议跟意见也请留下,阿暖会斟酌采纳~ 谢谢~大家睡吧。。。好吧,估计就我一人没睡了~困~ 番外 莫相负 寒风萧瑟的十月,在外面片片飘落着这晶莹的雪花,屋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温暖。 “呃…恩…啊…唔…慢点,呃…大人,慢点!”喘息的声音伴随着床榻的轻响声低低的传来,呻吟声很微弱,就好像小猫抓一样,挠的心里痒痒的。 “妖精儿…唔…爷,爷要被你吸干了”伴随着这句话随后就是一声低吼发泄了出来,之后这个男人抱住身下的人,细细的亲吻着他的白皙滑腻的脊背。 “大人,酉时了…”身下的人带着情事之后所特有慵懒的口气说道,而男人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提醒而停止,只是继续的亲下去,不过折腾了将近一晚上,他也实在是没力气了,最后就抱着他,下身仍旧埋在他的温暖里不曾拔出。 “酉时就酉时吧,今儿个不回了”男人很累,抱住他低声的说道,闭着眼睛似乎要睡着。 “可…”大人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身下的人还想说什么,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 亥时正的时候,那个大人醒了,闭着眼睛还能感觉到包围着自己的温暖,心满意足的吸了一口气,抱住怀中滑腻的身体重重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拔出了埋在里面一晚上的东西。 “大人醒了”那人低声的说道。 “恩,更衣吧”男人起身,那人裸着身体下床去一旁的衣架上拿起放在那里的衣物,回身来服侍男人更衣,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男子情事之后在没有服侍他着装整齐之前,是不允许穿衣的。本来男人早起的时候就有冲动,看见如此模样的景色又如何按捺的住,于是抓住他,按在了床上。 又是一番春意盎然! 在身下的男子没有任何反抗,很柔顺的承受着,只是把头埋在丝绸的缎面里,把自己那眉眼间的哀伤给掩盖住。 一番缠绵之后,男子又服侍男人起身,男人闭目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男人睁开眼睛,看着低眉顺眼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系扣的裸身男子,心中一软柔声道“清墨” 叫清墨的男子抬眼,露出一抹轻柔的微笑“怎么?大人?” “今晚你上台,我找了个擅长青瓷人画的大家来,让他把你给画到青瓷上,等以后我外出看不见你的时候,看着那些青瓷也就能日日的看着你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清墨露出微笑,点头道“好,清墨一定不辜负大人期望” 男人很高兴,抱着他又亲了一会,转身离开了。而清墨则含笑看着他离开,恭敬的关上门后,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慢慢的扶着墙走回床榻。 看着凌乱着弥漫着淫靡味道的床榻,叹了口气,挨着床沿斜坐了下去。这时有人轻声敲门道“墨哥儿,墨哥儿,在吗?”是一个小童的声音。 “在的”清墨的声音疲惫,脸上的神色也满满的是疲倦,他背靠在床帏上。 小童推开门,手里端着一个青铜盆,胳膊上耷拉着一条手巾,看见清墨后转身关上门,然后把青铜盆放到桌子上“墨哥儿,我看见朔拓大人走了,就想着墨哥儿要梳洗…” “打水吧,我洗个澡,你把床褥换了,我在睡一会儿,朔拓大人让我晚上上台”清墨没有动,半闭着眼睛,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小童皱了皱眉“朔拓大人也真是的,墨哥儿累了一晚上…”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还是住了嘴,走出屋子,去准备洗澡水了。 ================== “项大家,今晚是三喜班台柱子清墨演出,朔拓大人特意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清墨,能不能把他给烧到瓷器上”一个酷似龟公的小二把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壮硕的男人往茶馆里面请着。 这个壮硕的男子有一对浓密的眉毛,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别的五官平平无奇,年级大概三十岁上下,皮肤微黑,却有一双细腻白皙一看就知道是被保养很好的的手。 项大家跟随者那个龟公一样的小二,进入了一个包厢里,这里一看就是特定的,因为是距离舞台最近而且角度最好的,项大家在其中一个偏位坐定,外面此时已经喧嚣一片,似乎看客们都已经知道今晚清墨出演,很是兴奋。 大概一刻钟之后,外面响起了静场的锣声。 然后…然后这就是项净柳第一次见到清墨的情景,粉墨登场,低眉顺眼的人,迈着轻轻的步子,柔软的腰身与回眸浅唱中那种风情。 这一晚,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人,那种风情,那种身段… “很美吧”低沉的声音,在清墨下台之后他才听见,回头,看见的就是那个雇佣自己朔拓大人。 “人间美到极致的景色,应该就是如此了”项净柳笑着说道。 “恩,那么就托付给你了,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是他固定上台的日子,本来他今天不用上台的,不过想着邀请项大家你来了,就让让他去唱了,你可以经常来听,费用算我的,只不过我希望尽快能看见瓷器”朔拓大人很期待的说。 “这是自然”项净柳点头,然后又说“这样美好的样子还是留下得好” “那么就拜托项大家了”说着,朔拓大人起身,拱手“我就先走一步了”然后离开。 项净柳站在那里看着朔拓的背影,还有周围已经冷清下来的场地,长叹一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次日晌午,项净柳被引荐给清墨认识,当时清墨正在屋内练身段,一扭身,一瞥眼,皆是风情。一个回眼,看见的就是愣愣看着自己的项净柳,一怔,随后看着班主给自己引荐。 “没事,你继续”项净柳送走班主,找了个地方坐下,示意清墨继续,清墨点了点头又开始一步三摇的练习走步跟身段,项净柳就怎么的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 青瓷图案之中有景的,有物的,也有人的,而其中能烧出人画的,烧出好的人画的,百不存一。项大家三十岁就能被称作大家,原因就是他能烧出人画来,而且还是顶级的人画,不过尽管如此,目前为止他也就烧出了寥寥几件。就是这寥寥几件的作品已经成就了他如今的名声。 为了烧制以清墨为原型的青瓷人画来,为了能经常看见清墨练功,他就住了下来,并且知道了朔拓侯跟他的关系,其实戏子嘛!就是靠人捧的,被人捧不单单是自己演的好,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并且还是毫无选择的… 清墨并不快乐,其实对他们这些戏子来说什么快乐不快乐的,他们其实就是个玩物,高兴了摆弄摆弄,不高兴了…三十多年心如止水的项净柳对他产生了怜悯之情,于是就去了朔拓侯专门给自己盘出的瓷窖,一来这个瓷窖虽然也是有年头的,但是自己并不熟悉他的火候跟受热,需要炼制几窖来看看出瓷的成色来,二来…想要炼制点小玩意来哄他开心。 哄他开心!项净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似乎有什么想法隐隐的要出来,不过被他遏制住了。从他往上数十代都是做青瓷的,他绝对算得上是家学渊源,而到了他这一代,父亲因为意外身故,而他则肩负起了复兴家传手艺的任务。 为了那最终的目标,‘君臣十二变’这是从他祖爷爷那一代就开始追求的,从他有记忆起,他的爷爷父亲也都是如此,而他到如今也是,到现在没有成亲就是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为了‘君臣十二变’传说中的君臣十二变!! 据说这君臣十二变青瓷,一共有九组瓷器,每组瓷器又分为九具。所以一共为九九八十一具。这被称为君臣瓷,而十二变则是每具瓷器都会经历各种不同的十二中变化,每变一次都会在青瓷本身留下印记,等到最后出窖的时候色彩之斑斓,釉色之华丽,让人无法形容! 据说项家的先祖烧出来了一窖君臣十二变,结果遭了天妒,刚刚出窖不到一息的功夫,天降巨雷,然后所有就付诸一炬。项家的瓷器手艺就没落了,不过此后经过世世代代先辈的努力,一直到了他爷爷那一代,又为了能重现这君臣十二变而努力,项净柳亦然。这么多年他为了这个目标心如止水,在见到清墨的时候却产生了涟漪。 九天后的一个晚上,项净柳拿着一个三寸高的人物青瓷,出现在了清墨的屋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粗重的喘息跟撩人的呻吟声,项净柳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因为这一刻他脑中回荡的全是清墨悲伤的神色。 他是什么身份,朔拓大人是什么身份,清墨是什么身份,他虽然是个瓷匠,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他拿着瓷器离开了,并且在屋子里摔碎了这个具自己熬了几个晚上守出来的物件。 清墨知道那个有着一双好看手的粗壮男人是朔拓请来的,那个男人是个瓷匠,据说烧的一手好看的人物瓷,青瓷他见过的确好看,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好看。他现在也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别的什么…他早就不在意了。 这个叫做项净柳的是个很奇怪也很安静的人,自己在那里连身段练走步他从来不说话,自己的这惹祸的相貌自己心里清楚,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相貌他活不到现在,却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相貌他也不用受这种侮辱。 他本身也是书香门第啊,父亲是进士,爷爷是个探花,只是招来了灭门之祸,被人牙子转卖到了朔拓府,十三岁就被醉酒后的朔拓侯给强了的。那个时候自己没哭,以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泪早就哭干净了。就怎么活着吧,就向母亲希望的那样… 清墨是生无可恋,唱戏,戏中的人生…那种百态,那种……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此这般的三年之后。清墨与项净柳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变化,项净柳是个一心在瓷器上的人,在没有认识清墨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是他认识清墨,他们之间有了个三年,然后…… 朔拓大人有事出去了,清墨穿着单衣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天井中的夜空发呆。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项净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在看见他只是穿着单衣的时候眉头一皱,把自己的外罩解下披在他的身上“穿怎么单薄就出来了” “净柳…”清墨倚在他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了这是!!”项净柳连忙想要起身帮他擦拭眼泪,是被他拉住“净柳,我今年二十了” “恩”项净柳点头,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帮他取暖。 “老了呢”年老色衰,大概就是这样吧,而且,朔拓大人家的夫人对自己…清墨垂下眼,想要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不老,怎么会老呢!”项净柳急忙安慰他,其实也不能算是安慰,毕竟二十岁真的不算是老,而且他也算着日子呢,等三喜班不要他了,等朔拓大人不要他了,他就把他领会自己家去,别的什么,之前的那些什么,他都不在意。 “咳咳~”清墨咳嗽了两声说道“净柳,你现在能炼制出朔拓大人想要的瓷器吗,可以的话,炼出来后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画样什么的我已经有腹稿了”项净柳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你去炼吧,我在这里等着看你炼制出来的青瓷,不要让我失望”清墨看向项净柳,如水眸子中的情意让他身体一热,连忙点头,然后清墨倚在他的怀中,项净柳揽着他心情很好的一起看星星。 他们都没有看到的是,一旁的阴影中站在一个人,在确定他们不说话之后,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去了。 次日,项净柳就离开了,回到那个瓷窖拿出专用的粘泥还有最好的釉彩,开始仔细的捏制泥胚,在泥胚上作画与在宣纸上不同,釉彩是随着温度不同在变化,不同的釉彩可以根据温度的不同变成很多种颜色,而做青瓷就需要靛蓝色的釉彩,每一窖其中的三具都用了家传的靛蓝色釉彩,这种釉彩据说能烧出青瓷中最珍贵的雨过天晴色。这每一具中的图案都不同,他把记忆中的清墨画上,最美的清墨画上,这笔下的不单单的人画,还满满的都是他的思念,他的爱意。 一年,项净柳整整消失了一年,一年之后的一个夜晚,他带着他烧制好的青瓷,去了朔拓府,当时正赶上清墨在台上,他站在那里,就那么的看着看着,那一刻周围所有的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等到散场了,他带着那些瓷器给朔拓侯送去,跟朔拓侯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正妻,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女人,当然项净柳并不在意,他只想着晚上把自己私藏的那件雨过天晴颜色的青瓷给他看。这一件是名副其实这一窖的窖王。而这一年之中所有染有雨过天晴色釉料的青瓷,只剩下这一句烧出来了,也成功了。 于是半夜的时候他趁着四下无人带着那具瓷器给清墨看,一年不见,清墨消瘦了很多,其实清墨一直都是很瘦的,只是这次见到却显得骨瘦嶙峋,脸上没有上粉却仍旧苍白,只有那双水色的眸子仍旧闪烁着光彩。 “这是这一窖的窖王,我带来给你看看”项净柳拿出那具青瓷,清墨在看见这具瓷器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光彩,他有些颤抖的拿出,对着烛光仔细的看着,其实他不懂瓷器,少得可怜的知识也是项净柳告诉他的,但是他仍旧能看出这具瓷器的美感。 雨过天晴的颜色,白色的底色,上面一个淡青色的人影甩出长长的水袖,扭身回眸。 真美! 清墨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青瓷,回身抱住项净柳说道“真美” “你喜欢就好了”项净柳看着清墨喜欢的神色很是高兴,清墨露出微笑,然后闭上眼双手扶着他的头双眼直直的看向他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脏…” 项净柳摇头,刚想说话就被清墨打断,用唇打断。项净柳先是一怔,然后放松的任由他主导,随后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抬起眼就看见正对着自己的门啪!的一声打开。 进来的是朔拓侯,他手举长剑,在看见他们亲吻的时候双眼赤红,一剑就戳向了清墨,项净柳一怔,随即立刻推开清墨,而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到在地的清墨,抬头看见的就是朔拓侯拿剑刺入项净柳身体的景象。 他有些颤抖的起身,然后飞快的扑到项净柳的身上,项净柳一剑穿心,气息全无。朔拓侯怒不可遏,抓起清墨就丢到一边,嘴里呵斥道“奸夫淫妇”拿起插在项净柳身上的剑又反复的捅了几剑才拂袖而去。 而清墨被推倒在地之后,碰碎了那具青瓷,他整个人倒在碎片里,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好像整个人都被冷透了,才颤抖的起身,抓起一枚比较大的青瓷碎片,缓缓的爬向项净柳的尸体。 爬了过去之后,枕着他那似乎还有余温的胸口,拿着那枚青瓷,看了又看,最后露出一抹笑容淡声道“净柳,我其实知道你的心思的,但是…”十三岁被破身,为了维持嗓音与身上的皮肤,三喜班的班主没少喂他吃药,他的寿命已经…不过…“净柳,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等等我,等等我吧”说着,拿着那枚瓷器,用力的,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 随后闭上眼睛,嘴里轻声的唱着项净柳第一次来得时候,他在台上唱的那一折戏,声音慢慢的弱下… 那一身的血液救怎么的流着,一直到浸透了一旁那具残破了的青瓷碎片,月光顺着门扉照射进来,那在月光下闪着点点星辉的青瓷碎片突然颤动,最后漂浮起来,自己竟然慢慢的组装起来。而且竟然隐隐的听见了清墨唱戏的声音… 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来想写写了尘什么什么的,但是五千来字了,在写就往六千跑了。 所以关于了尘种种种种,大家脑内吧~ 下集番外预告玄泽 敖鸾 之间的故事。 话说,看见有亲留言箱要虚清同志的。。呃。。其实也有初步构思,但是还有别的亲想看吗,虚清,虚挚之间的。。。师兄弟之间的。。。 呃。。不早了,同志们早些睡吧 番外 爱别离 【上】 第一次见到敖鸾的时候,九觞是与玉麟一起,他领着自己走进了一片灿烂的桃花之中,大朵大朵粉红色的花朵,妖娆的盛开在枝头。那个人坐在桃花丛中闭目浅笑,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敖鸾,我带来了一个人”玉麟脸上露出微笑,然后把九觞引见给了他,那一刻,九觞的眼睛移不开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灵界十君之中啊,论模样气质,敖鸾绝对是第一第二的”在回来的路上,玉麟不无得意的对他说,而他也是淡笑的附和着,他不是不识情事的小毛头,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他心中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后,九觞就经常去找敖鸾,他与灵界这些本土生长的生物不同,他是下界飞升上来的,所以对于人心人性都有深刻的认识与了解,在见到敖鸾的第一面,在那寥寥几语的交谈中,他已经对敖鸾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投其所好什么的,信手拈来。 慢慢的,在九觞的主动之下两人也从原来的泛泛之交,成了几乎无话不谈,是的,几乎!在然后他见到了那个让他时至今日提起仍旧恨的咬牙切齿的人,玄泽真君! 多少个日日夜夜九觞对他都是嫉妒的,嫉妒他拥有敖鸾,嫉妒他肆意挥霍敖鸾对他的爱意。 “敖鸾”九觞拿着刚刚从拍卖行买来的玉木来到桃花林外,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皱眉,因为敖鸾本体就是天下至毒之物,所以对各种毒物有本能的敏感,尤其擅长解毒制毒,但是却很少用毒。九觞则擅长医术,其实擅长医术的没有几个不擅长毒物,只是在敖鸾面前他坚称自己对毒物并无太深入的研究。于是敖鸾就乐得跟他一起对一些植物的医用性还有毒性进入共同的研究。这也是九觞接近他最便捷的一种手法。 这种刺鼻的味道,如果他没有闻错的话,应该是希蝎尾于毋蛇毒液所调配出来的味道,这是研制某种毒物中间药液的必须材料,敖鸾怎么会做这种东西?! 带着疑问走入了桃花林,在于敖鸾约好的老地方空无一人,九觞眉头一挑,把玉木收入储物戒指中,站在那里感受了一下四周的味道,终于在一个方向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随即快步走上前去。 终于在一个土坡处看见了他,他站在土坡上,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整个人好像镀一层银色的光边。九觞没有走上前,也没有去打断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渐渐的痴了。 过了很久之后,敖鸾的声音传来“九觞兄来了很久了啊” “有一会儿了”九觞笑着说,看着敖鸾眉眼间的哀伤,他已经猜到今天敖鸾反常的原因一定是那个玄泽,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拥有怎么美好的人,竟然还不懂得珍惜,如果他继续不识好歹不懂得珍惜的话,就不要怪自己横刀夺爱了。九觞微笑着,掩盖住眼中闪过的神色。 “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刚刚在一个拍卖会上得到了一块玉木”说着把那块玉木拿了出来,敖鸾一惊,然后伸手接过这块玉木,仔细的看了看。 “这就是传说中已经在灵界灭绝的玉木?”敖鸾显得很吃惊“据说这个是最好的空间媒介,只是可惜了!我们中间没有人懂得这些”说着,有些可惜的把玉木还给九觞。 “谁说的”九觞笑了一下“玉麟最近正在研究呢,他那宝贝媳妇已经怀孕了,他想做出一个空间来给她待产”说到这里一顿“虽然说麒麟一族…不过玉麟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敖鸾也明白他在说什么,所以也是跟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笑道说“你这个要是做成了,记得来给我看看,我可是很期待呢” 九觞笑着点头,其实这块玉木是想送给他的,但是以敖鸾的性格肯定不会收,不过没有关系,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 然后他就去找了玉麟,此时的玉麟身边堆着不少材料,手头还有几枚玉简,一副苦读的模样,在看到九觞之后很高兴“嘿!不去追你的佳人,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九觞笑着拿着玉木来递到他面前。 “这是……玉木!!”玉麟接过,再三确认之后惊喜的说道。 “恩,正是玉木,我费了大工夫竞拍下来的”九觞坐到他旁边,笑着说道。 “这种东西想要到手,肯定要费一番功夫的,不过这东西是宝贝啊,值得,在费多大功夫都值得”玉麟连连点头道。 “呵~”九觞轻笑一声,拿出一叠纸来递给他“这是我画的小样儿,你看看能不能制成这个样子” “哦”玉麟接过图纸看了看,有些奇怪的说“这是簪子的形状啊,呃…这上面是什么花?怎么没有见过?” “是桃花,我飞升上来前,所处的那界的桃花”九觞笑道。 “桃花啊,你们那里的桃花是这样啊”玉麟皱眉,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随后又说“先说好啊,我现在的水平也就是给你做做空间门什么的,你让我开辟空间我可做不了” “我知道,而且玉木并不是最好的空间载物,他最好的作用还是媒介,你就把他做成‘钥匙’就好了,至于另外一头的空间,我会想法子的”九觞笑着说道。 “虽然我现在水平还不能算是顶级,但是这么简单的活儿,随便叫个刚入门的都没问题,更不要说用的还是玉木这种顶级的空间媒介材料了,好了,你就交给我吧” 所以当后来九觞拿着那只玉木做的桃花簪,让敖鸾看的时候,他很吃惊,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朵。 “这是桃花?你飞升上来那个地方的桃花?”敖鸾很惊讶的看着手中玉木簪子上的图案。 “恩,我飞升上来的那个地方,有着很多美丽的景色,并不单单是只有桃花”九觞笑着说。 “很多漂亮的景色吗?”敖鸾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然后摇了摇头“我从有灵智之后,就在这里了,没有去过很远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去呢?灵界的景色也是很不错的”九觞很奇怪,毕竟像敖鸾这种本土出生的生灵,从先天上来说,就已经比他们着这些后天飞升的要高出一个级别了。 “我的本体你是知道的,是灭魂线蛇,因为具有洪荒时期流传下来的上古血脉,所以伴生的植物毒性虽然不是很烈,但是却很麻烦”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朵赤红色的草。 “这是…纠魂草!”九觞一惊。 “恩”敖鸾点头“纠魂草就是我伴生的毒物,这种草药与我的毒性相辅相成” “即是如此,又如何?”只是些草药而已。去别的地方找自己修为更上一层的缘法又有什么关系。 敖鸾摇了摇头“这种伴生与别的不同,我若是离开了,这些草药就会自动的挥发掉,所以…” 九觞一惊,要是挥发的话,以这里成片成片的纠魂草,只怕整个灵界…就热闹了!只是…“你在这里就没事了吗?” “是的”敖鸾点头,然后看向周围的桃花“其实,这些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在我身边久了,就自己变成这样了,其实桃花,这个名字很好听,不是吗!” “恩,是很好听,也很好看”九觞看着他说道,最后又说“如果有机会,如果可能,我带你下去看下界的景色,不单单是桃花,还有大海,还有雪山,还有荒漠,还有…”九觞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而敖鸾则先是吃惊的看向他,之后慢慢的脸上吃惊之色淡化,露出了微笑看着他缓缓的说道“好” 这个字对于九觞来说,比他突破境界更让他兴奋,所以尽管他知道返回下界不可能,因为飞升的空间传送是单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人能在返回到下界。不过他仍旧抱有希望,毕竟这也是一个目标,而且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明天一醒来,就可以了呢! 自欺欺人其实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他仍旧经常去找敖鸾,而敖鸾虽然对他与之前的态度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了敖鸾的些许松动。好兆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灵界内突然开始了一场战争,突然的让九觞惊讶,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先兆,只是九觞根本就没有在意。战斗没多久,玉麟就找来了,一向比较在意外表的玉麟一身邋遢的出现在九觞的面前。 “你怎么了?”九觞很是惊讶。 “你那里有青玉丸吗?给点!”玉麟抓住他的衣服,很急切。九觞立刻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瓶来“是不是你夫人出来出了什么问题?” 玉麟拿着玉瓶的手颤抖着,眼泪不能抑制的留下“她,她,她不行了”玉麟的声音颤抖“我现在要去保住孩子,那是她的延续,她用性命换来的”说完用衣袖一擦眼角,便远遁而去。 其实平心而论,九觞对玉麟妻子生子这件事不是很看好,别的不说,这灵界对于他们这些上古神兽的记载还是很全面的,而且玉麟也不是天地间第一只麒麟。按说他与玉麟如此的关系,应该对于他妻子关心一下才是,但是玉麟毕竟是兽,既然是兽,你们生仔什么的就会有本能的保护,就算关系在如何好,你贸贸然的上去说要保护你妻子什么什么的,也说不过去。所以他与敖鸾都很默契的不提这个问题。而在心中也仍旧有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们能成为这天地间的那个奇迹。 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是……九觞在心中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去找了敖鸾。 在与敖鸾经常见面的那个桃花林中看见的却不是敖鸾,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男人的样貌十分的硬挺,与敖鸾略显柔和的五官不同,他给人一种很英俊的感觉。 九觞却皱眉了,因为他是玄泽,那个让他嫉妒不已的玄泽。看见是他之后,九觞知道今天敖鸾不会来了,所以转身就准备离开。 “怎么刚来就要走”玄泽冷哼道。 “想见的人不在,不想见的人偏偏在,留下来做甚!”九觞的口气也不好,对于玄泽他是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有好感。但是突然身体一僵,一股味道飘入他的鼻腔,他转头看向玄泽。 “你最近是不是在研究毒物!”九觞的口气很肯定。 番外 爱别离 【下】   “是又如何”玄泽撇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任何药物都有相生相克”九觞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虽然药物用的不对也能成为毒物,但是有很多植物却是天生的毒物,纠魂草就是一种。而此时他已经确定,玄泽不知道摆弄了什么毒物使得自己也身中剧毒,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给压制了下来。其实玄泽的死活他才不管,他关心的是敖鸾。 那股味道,他隐隐的闻见了敖鸾的味道,而中间还参杂着血腥味,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管如何,此次谈话最终不欢而散。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见到敖鸾,而外面的世界却越发的混乱,隐隐的,他感觉到了不妥,很不妥。却说不上来什么。 三天后,玉麟来了,一身血气,面色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一见到九觞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坐下就不再说话。 九觞知道,他的妻子还是去了。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觉得什么话都很苍白。后来玉麟却先说话了。 “这个灵界要崩溃了” 九觞一惊,显然不明所以“什么?!” “据说,祖神开天辟地之后,天地分出了很多的界来,人间界,灵界,仙界,还有神界”玉麟的声音沙哑,显得很疲倦“其中人间界若干,灵界六处,仙界三处,前阵子,仙界那三处崩溃了,神界没有消息,不过应该也逃脱不过,这次据说应该突然的能力爆发,而引发各界的灵力混乱致使的崩溃” 这是九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恩,然后?” “没什么然后,灵界的人现在疯了,都开始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玉麟精神非常的不好,显得很萎靡。口气中却带着一些嘲讽。 “这样啊”九觞眯起眼睛,然后说“灵界也会崩溃,那么下界呢” “下界?!人间界吗?”玉麟皱了皱眉,最后摇了摇头说道“那应该不会,因为我那里有个残缺的上古玉简记载着,人间界属于分支中的分支,太过细微,使得仙界跟灵界崩溃的能量波及不到那里” 九觞垂下头,然后露出笑容“玉麟,我或许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玉麟看向他。 “我们下界去,就从我飞升上来的那个地方”九觞笑着说。 玉麟吃惊的看着他,然后九觞把这些日子有意无意收集来的资料给他,而玉麟在看过之后,有些不确定的点头“或许真的可以” “不管可不可以,这都是一条路,最后的,唯一的路”九觞笑道,心中却想着,如果下去了,那么戴着敖鸾多去几个地方,至于玄泽…九觞眼中闪过阴狠,逆行空间裂隙的路,可不是那么太平的。 在送走回去研究具体如何实施的玉麟后,九觞就约了敖鸾桃花林见,准备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但是在见到敖鸾的那一刻,一种阴怒从心里往外迸发出来。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九觞快步向前,把他揽在自己的怀中,让他倚着自己。 敖鸾面色苍白,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说“我没事” “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自己没事”九觞扶着他胳膊的手有些颤抖。 敖鸾摇了摇头,然后说“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九觞的脸色很不好,但是还是尽量用柔和的声音把那些事情告诉他,还有与玉麟研究退路的事情,最后说“等到了下面,我带你去桃花,带你去看很多很多美丽的景色,带你去感受那些凡人之间的生活,而且灵界一崩溃,你留在这里的理由就没有了,所以…跟我下界去,这里,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握着敖鸾的手紧了紧。 敖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好,我答应你,我们约定好了,等到了下面,你带我去看” 听见敖鸾怎么回答他的九觞心中一喜,立刻答应道“恩,说好了” 两人都没有看见的是,不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粉红色的桃花林,快步的离开,而他原本站着那个地方的桃花树,慢慢萎缩,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你现在精血缺失太过,需要好生调养”九觞看着他说的,随即从怀中拿出几个玉瓶递给他“上次看你的气色不好就留心了药材给你炼制了一些丹药,拿去用吧” 敖鸾接过玉瓶,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 九觞一怔,随即笑道“不用说对不起,好好的吃药,好好的调养身体就是对我怎么辛苦炼药的报答了”而敖鸾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九觞从怀中掏出那枚玉木做的桃花簪递给他“你拿着吧,本来就想送给你的” 敖鸾一愣,然后接过那枚簪子说“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了”九觞很高兴的笑了,本来这个簪子就是想送给他的,里面的东西与空间链接口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随后九觞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之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他与玉麟就一起在共同研究离开时空间结界点的选择与各种准备工作。 就在刚刚忙完,准备去桃花林找敖鸾的时候,他却在桃花林外看见那原本盛开绚烂的桃花尽数枯萎,他站在林子外,看着那一瞬间仅剩树干的林子。脑中嗡的一声响。 随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却被一只傀儡给截住,这种样子的傀儡他见过,是玉麟闲来无事做的,顺手送给了他两三只,功能没多少,也就是炼个低级丹药,送个东西端茶倒水什么的。 这个傀儡送来了一个玉盒,九觞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支玉木簪子。上面染了一层红色,拿出那枚簪子后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枯萎的树林,大吼道“敖鸾,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吗?我们说好的,说好的…”声音渐渐的底下,最后九觞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攥着那支簪子转身“好,你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吧”语罢有些激愤的离开。 “九觞”淡淡的敖鸾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九觞身体一僵立刻转身,看见的只有站在那里的傀儡,其他的空无一人。 “玄泽,就麻烦你”敖鸾的声音是从傀儡处传来的,九觞瞪着那具傀儡不说话。 “拜托了!”傀儡渐渐的弯下腰屈膝,竟然要跪下。 九觞脸上一僵,最后嘴唇颤抖的说出来一个字“好”随即拂袖而去。而那具傀儡也慢慢的被风吹散,吹散的颗粒中渐渐的飘出金色的光芒,飘向了因为愤怒只是快步走,而没有用遁术离开九觞手中的簪子。 九觞紧紧的握住簪子,并没有发现簪子的异样,他悲愤的来到玉麟的洞府,此时玉麟仍旧在闭目修养,看见他来了,调侃道“不是去找你小情儿献宝了,怎么这样回来了?” 九觞的脸上阴沉的好像要滴下墨来,没有说话,而玉麟也感觉到不对了,声音变得慎重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敖鸾答应跟你下界了?还是说临时变卦了?” 九觞没有回答他,只是闭上眼镜,深深吐出一口气,仍旧面无表情。 “怎么回事?你到是说话啊!难道玄泽不愿意?他跟着我们一起下去也成了。以我们的修为,下去之后最多修为降点,过空间裂隙没有太大意外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九觞深叹了一口气“敖鸾,去不了了”声音低沉,满含这悲伤。 “啊!怎么回事?真的是玄泽不让?”玉麟惊讶道,不会啊,之前他俩就探讨过,敖鸾绝对不会丢下玄泽自己走,而现在灵界马上就要崩溃,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拼死一搏总比等死强啊,虽然玄泽这人真不怎么样,但是这点智商还是有的啊。 “桃花…谢了”眼睛缓缓的闭上,周身围绕的是浓重的悲伤。 “谢了!”玉麟一怔,他与敖鸾认识的日子可九觞要长的多,所以他知道那里的桃花绝对是常开不谢的。当下有些迷糊,再次确认道“桃花谢了?!” 九觞点了点头,然后说“然后他差使你给他的傀儡,把这个送还了给我,并让我…让我…”九觞伸出手,露出那个已经在他掌心压出印子的簪子,说到最后完全就是咬牙切齿。 玉麟接过簪子,在仔细看过之后,脸色也变得灰白“你是说,敖鸾他…不在了!” 九觞没有再说话,只是倚在墙边,一动不动。 十天之后,灵界产生了巨大的震荡,他们知道,时间到了,他们来到了之前选择好的空间薄弱点。这么久之所以没有人能到下界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灵界的单体空间结界太过于强大,完全没有人能突破,而如果极其万众之力,或许可以,但是那么做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 而这次灵界崩溃,空间结界必定削弱不少,他们的突破口,就是在这里。 玉麟与九觞都没有说话,只是就怎么在空间口处沉默着,过了一会,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慢慢的靠近。 九觞冷冷的看着他,而玄泽也冷哼一声,随即倒是没有在多说什么,就一起等待关键的那一刻,终于整个灵界灵气与空间压力猛然一滞,他们对视一眼,集中所有的真元力冲击像那一点。 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空洞来,他们三个先后的进入了,而刚刚进入后,后面的空洞就传来巨大的能力冲击,把他们三人冲向前去。 之后三人不知道在空间裂隙里飘荡了多久,终于在玉麟的那个空间罗盘的指引下,看见了九觞飞升那个人间界的空间入口。他们同时一喜,然后九觞的眼神变得阴冷。暗捏灵诀,一道红光闪过就划破了玄泽的衣袖。 玄泽似乎早有防备,于是俩人一来一去的开始过招,招招致命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玉麟在一边看着,不是他不想做什么,只是他做不了,因为他俩打斗的太过于激烈,他根本插不上手。 渐渐的他们周围开始缓缓的出现细小的裂隙,玉麟急了,这些细小的裂隙随时可能成为巨大的空洞,而之所以出现这个也是因为他俩战斗中引发的灵气所产生的。 玉麟根本劝不住,就只能看着周围的裂隙越来越多,空洞越来越大。 “你们差不多一点,我们好不容才到这里的…” “你先走吧,我是不会进去的,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九觞脸上的狰狞之色全露,甩出两道爆裂符咒“你快点走,你还带你孩子呢,别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爆裂咒符产生的巨大爆破引发了周围空间的裂隙与空洞的巨大连锁反应…… ============= 少年跪在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面前,他低着头,很是恭敬。 “那么,你就姓白吧,希望你以后能用我教给你的医术,清清白白明明白白的做事”九觞的神色淡然,不悲不喜。 “谨遵师傅教诲”少年恭敬的叩头。 九觞又道“我让你们找的簪子找到了吗?” 少年迟疑了一下说道“徒弟已经派来很多人,现在还在寻获中,并…并未找到…” 九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当初从空间裂隙爆破的昏迷中醒来,自己就躺在这附近了,然后发现一只被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口处的簪子不见了,就立刻培训人手帮自己寻找,谁知到当年在跌落中会掉在什么地方。如今已经十年了… 玉麟不知道如何了,还有玄泽…上天保佑他不得好死。时至今日,他想起玄泽仍旧恨的牙痒痒。 抬头,看向屋外那绵延的桃花林,心中闪过隐痛,大朵大朵的桃花,在下界也能看见呢!敖鸾…却再也看不见了!玄泽,你最好死了,不然别落在我的手里。九觞的的神色慢慢的变得激愤,而这样的情绪似乎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他剧烈的开始咳嗽着。从袖中拿出一巾方帕,掩在嘴上,眼角看见一抹红色染在方帕上,心中一叹,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 “母亲,这个簪子会咬人”一个女孩一手含着手指,一手拿着一枚玉簪子,可怜兮兮的对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夫人说道。 夫人显得很严厉,她看见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怒喝道“像什么样子,你是怀凌的皇女,是未来怀凌的女王,怎么可以这么一点痛就受不了,还有这是什么破东西,扔掉扔掉…” 女孩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簪子扔回捡到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咬过之后,她就觉得身体不是很舒服。 =============== “师兄!师兄!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师傅说的那个簪子?”一个少年拿着那只玉木簪子冲着不远处的青年喊道。 番外 忆少年   听老人说,记忆都是有限的,记得一些东西就要势必忘掉一些,那么他还记得吗?或者已经忘记了! “嘿!这位师弟,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来,我带你离开”虚清记忆中那个人的笑,犹在眼前,而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那个时候,师傅虽然严厉但是仍旧没有现在的愁苦,那个时候,四师叔一脸严肃常年不见笑容且滴酒不沾,那个时候,大师伯总是和蔼的笑着。经常对自己说“虚清呀,相信我,你不适合剑修”但是却经常来指导他的剑术。在虚清第一天进入山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身背阔剑的他,站在一个中年人的旁边,周身浮现着白色的光晕,就好像,天人一般。 后来知道了,那个中年人是他的师伯,而这个好似天人一般的人,则是师伯的徒弟,唯一的徒弟,非常优秀。再后来便是想要站在他的身边,想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着,竭尽全力的修炼,虽然师傅说自己的天资很好,但是天资并不能取代时间,所以与他相比仍旧是有距离。 “师弟很努力呢!你怎么努力让我觉得很有压力”他看着自己,满脸的宠溺。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 “那么师兄就在努力一些吧”自己笑着,笑的很高兴。 自己的父亲是个夫子,自幼随他研习四书五经与琴棋书画,尤其擅长丹青,那个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他各种模样画下来,舞剑的,练功的,吃饭的,微笑的… “师弟,我能御剑了,我带你到天上转转啊”有一天他突然来找自己,手里拿着那柄阔剑。 “好啊”自己点头答应,然后就感觉腰间一紧,缓缓的飘向了空中,虚挚张开护体结界阻挡空中的罡风保护着他,两人的的结界对于现在的虚挚来说,仍旧有些吃力,再加上还是比较生疏的御剑,所以他们很快的降落。而在整个期间,虚挚的手并没有离开过虚清的腰身。 第一次御剑而飞的虚清,虽然被人扶着但是仍旧有些腿软,虚挚扶着他的手说着安慰的话,他回头,看着虚挚温柔的模样愣神。后来他想,也许真的一切妄念,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虚清以为他有很多时间,虽然他与虚挚修为的境界相差很远,但是他有信心,自己不会落下虚挚太多。 后来四师伯收了个徒弟,是在越国战场上捡来的。虚宁,他一身血气,着实令自己不喜。在他的眼里这修真界的确肮脏,但是却不是一片血气,虚宁似乎与虚挚气味相投,不过虚宁的境界太低,自己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日子就怎么不紧不慢的过着,虚清每天只是奋力的修炼,为了赶上虚挚,但是却突然出现了变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鬼毒宗,破坏了一切,大量的修真者陨落,终于几大门派决定出手了。 虚清与其师傅留守在门派,几个师叔师伯都带着徒弟出去了。原本虽然不甚繁闹的门派一下子空旷了起来。他一点都不担心虚挚,且不说他身边有修为高深的大师伯,就是虚挚的修为也绝对厉害。鬼毒宗的那些小喽啰们,根本不够看。 “师弟”有一日,虚挚回来了,拿出一把闪着青光的剑来。 “这是什么?”他很好奇看着这把一看都不是凡品的剑来。 “这是我这阵子找到材料炼制出来的,想起来你没有顺手的剑,就送给你吧”虚挚把剑递了过来。然后看着虚清接过那柄剑露出笑容“那么,既然给你了,就起一个名字吧” 似乎这把剑也知道自己将拥有名字,竟然轻轻的震动并发出细微的鸣叫声,虚清嘴角一翘,把剑竖起在面前,看向虚挚说的“轻鸣,就叫轻鸣剑” “好”虚挚露出微笑看着他,然后低声说“虚清,这阵子很不太平,不要出去” 虚清露出不在意的笑容“我也是很忙的,哪有空随便出去” “是是是”虚挚点头,然后靠近他,虚清一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怎么看向自己,虚挚看着他露出笑容,压低头,碰到了他的唇,虚清一惊,后退几步,反射性的用手擦嘴,惊讶道“你……” 看见虚清这样反应之后,虚挚眼神一暗,然后说“我先走了,你…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御剑离开。 虚清手里拿着轻鸣剑,有些迟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是傻子,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没有谁一定会对比人好,这些日子以来,虚挚对他真的太好了。他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想法,只是… 后来,虚清拒绝了虚挚的…感情,因为,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阴阳才是正道,才是对的。别的什么…别的什么…只是心中隐隐的有些抽疼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的拒绝,所以不欢而散,虚瑶很奇怪的从一旁树林里走出,她虽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隐隐的几句也听见了,而且他俩关系和睦是在门内公认的,为什么会这样! 虚清的心很乱,所以并没有看见她,只是自顾自的离开。尔后虚挚随着他师父离开,继续去围剿鬼毒宗,虽然虚清没有去送,但是他对虚挚却很有信心,非常的有信心。 可是他错了,当他看到代表虚挚与大师伯的元神灯灭掉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瞬间被冰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呼呼啦啦的好似走马灯一般的划过。 四师叔重伤,虚宁重伤,四师叔醒来之后,面容瞬间苍老了三十岁,人也渐渐的认不清了。说话颠三倒四,从来不喝酒的他,开始酒不离手。 而虚清的脸上,彻底看不见了笑容,他烧掉了自己所有的画,开始更加奋力的修炼,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虚挚师兄怎么会死!”虚瑶的话,在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梦中回荡着。其实他不怕梦见虚瑶怎么说,他害怕的…害怕的是梦中的笑容,虚挚的笑容。 然后过了很久,好像是三百年,已经神志渐消的四师叔带回来了几名徒弟,那名叫做虚和的弟子,身边总是有一股让人安宁的气息,那种安宁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这个人很温柔,也很单纯,至少对于修真界一些潜规则不甚明了,看见这样的他,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只是虚挚不是虚宁,虚挚师兄拉着自己去了那些低阶的修真者之中,让自己看见那些丑恶,让自己感觉那些丑恶。 虚宁只是保护,他的那些同门们,也只是保护。对于他们这样做虚清不予评论,只是总是不经意的想起来虚挚,那个人已经在他的记忆深处深埋、扎根、生长、发芽。 虚清经常在想,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会如何回答?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自己当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因为父亲的教导原因,所以才…其实根本不是,自己是害怕,害怕怎么好的师兄对自己进行采补。如果答应了,是肯定要双修,双修的话… 自己在害怕,害怕!如果当年他没有带着自己去见识那些丑恶,自己应该就会答应他了。 只是如果现在虚挚在问他同样问题的话,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的答应,哪怕被采补,没错,哪怕被采补!只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三百年后,鬼毒宗再次卷土重来,虚清牟足了力气跟了去,一边奋力的击杀,一边想着,当年虚挚师兄也是如此吧,而就在与那群怪物陷入鏖战之时,他看见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三百年的男人。 感谢老天!那一刻虚清脑中只有这个词,他痴痴的看着他,虽然他头发白了,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不会认错的。他想告诉他,自己改变主意了,他们……在一起吧。 只是,被拒绝了。白色的发尾微微的划出弧度,看着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虚清觉得心如死灰。 可是仍旧不死心,就跟着他随着他,几乎寸步不想离开,最后虚挚把他拉走,对他说“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在想着我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虚清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 “你别这样”虚挚的声音沉沉,听不太清他的情绪,但是却奇异的让虚清心中一安。 虚清抬起头“你的元神灯,是我看着熄灭的,所以我知道你死了”说到这里面色变得很郑重“但是,你就是死了又如何” 这一刻的虚挚,心情的激动的,他想点头,他想拥抱虚清,但是,他不能。所以他狠下心,甩开了他的手,离开。 六年的岁月能改变很多,但是虚挚仍旧跟他保持着距离,而虚清也固执的执着的跟随着他,只是那一晚营地被攻破侵占的时候,自己却跟他走散了,虽然后来与众多道友在一起,只是…他不在身边… 当祈和与虚挚出现的时候,他心中一安,随即专心的指挥轻鸣剑攻击毒怪,虚挚也没有说什么,拿着阔剑进入了战斗。 在然后……后来…… 身边细小的空间裂隙开始爆裂,虚挚飞快的拉着虚清的手往前遁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的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只是很快的而他们停止住了脚步。因为…一条巨大的裂隙出现在他们面,周围细小的裂隙也开始有爆裂的趋势。 两人并排的停在那里,沉默着,最后虚清说道“师兄,我在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看着渐渐越来越大的裂隙,虚挚突然轻笑出声,转头看向看着自己的虚清柔声道“笨蛋” 番外 完 作者有话要说:阿暖很用心的写了,阿暖喜欢它们,好的,坏的。 今天有人看见我的收藏收益留言,很鄙视,说都这样了,你还写什么,快点完结吧,还写什么第二部… 阿暖心情不好,这一章脑袋有点浆糊,但是阿暖尽力了。 阿暖不知道什么是萌点,可爱的?白嫩的?LOLI的?正太的?阿暖只是想把想要写出来的写出来。 阿暖有说过要把汐潮他们写在第二部,阿暖答应过的。可是被打击后阿暖很伤心,阿暖耳根很软心肝很脆弱。 阿暖知道未来什么的,机甲什么的,星空什么的,很冷门,很冷很冷。可是…… 哎……最后的问一次,真的有人想看吗?有人会支持吗?有人会…陪着阿暖走到底吗? ‘壹’终卷 ·不弃 轮回转 第一章 【童养媳】   当祈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破烂的屋顶,点点的光线从屋顶的缝隙冲透射下来,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右腿肚处一抽一抽的疼。 这时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站在门边,看见祈和醒来之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上前对着祈和道“曦儿,感觉怎么样” 祈和一瞬间有些怔神,曦儿!曦儿?他是谁? “曦儿,来你坐起来我看看的伤口”那个人并没有在意祈和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把祈和扶起,背后用被子垫起,让他背靠上。低头看向他的右腿。 这时祈和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右腿受伤了,不过浑身无力他也没法子自己移动,就任由他来处理伤口,这个人的手法很正规而且动作很轻柔,似乎是经常练习的样子。 他涂上药包扎好打完结后,抬头看向祈和“曦儿在睡一会吧,我去做饭,睡这么久一定饿了”说着露出微笑扶起他,拿出在他身后的被子,然后让他躺好,把被子仔细的盖在他的身上后,就开着门走到门边捡起之前放下的东西,走到了一个土灶前。 在祈和躺着的那个位子,正好可以看见那个土灶,也可以看见在做饭的那个孩子。 祈和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如今的这个身体竟然不是自己的!虽然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能怎么肯定不是自己的,但是他就是很确定这点。环境的陌生,身体的陌生,让他果断的选择了沉默,先观察看看吧! 侧头,看向那个孩子,他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是稚嫩的脸上却露出很沉稳的表情,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长柄木勺搅拌着锅里好似粥一样的东西,因为是躺着所以看不清他在熬的是什么。不过以他现在的审稿,怎么做很吃力就是了。 把头转回,看向破旧的屋顶,眯起眼睛看向那缝隙中的阳光,脑中陷入混沌。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变得十分不清,很多的事情已经变得模糊,脑中一直有些画面闪现着交杂在一起,脑袋越来越疼,眉头紧紧的皱着,想要抬手按住额头希望缓解一下疼痛,但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了”隐隐的他听见那个孩子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个凉凉的掌心抚在他的额头上。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名字,祈和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孩子,用所有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惊蛰!” 那个孩子一惊,随即放在祈和额头上的手迅速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握住“你……”而祈和的脑袋却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无法控制的蜷缩起身体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嘴里发出呻吟声。 “怎…怎么回事”那个孩子也慌了,他抱住祈和,身体竟然隐隐的有些颤抖“别吓我啊…别吓我…” 渐渐的一些场景缓缓的间断的出现在祈和的脑中,而那种疼痛也消失了,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被抱住,而身下的人在轻微的颤抖,声音细弱的问他“你究竟是谁?”随即就感觉抱着自己的那具身体猛然一僵。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看着祈和,显得有些激动。 “你是不是…是不是记起了什么了?”口气包含着浓浓的期望。 祈和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脑中很乱,只有一些片段,只是之前那个名字…是你的吗?” = 他看着祈和,原本期望的眼神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不过他很快的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祈和说“没事的,你既然想起这个名字了,总有一天会记起了的,而且,就算记不起来又如何!” 祈和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而他看见这样的祈和说道“惊蛰…这个名字我很久很久以前用过,只是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现在,你…可以叫我明岚,而你的名字是明曦” “明曦”祈和皱眉,这个名字他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他还是了点头。随即问道“我们都姓明,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吗?” “兄弟?”明岚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有些深意的笑容“当然不是,你可是我的童养媳呢!” “童养媳!?”祈和愣住,他是有些东西记不清了,但是一些常识性的记忆还是有的“童养媳不是女的吗”说完就一怔,眉头皱起,男的?女的?自己怎么说应该确定自己是个男的?但是…越想头越疼,而最后明岚伸出手把他皱起了的眉头揉下去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是男的,也的确是我的童养媳,现在世道乱的很,有个媳妇就不错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讲究了”明岚一脸认真的说,至于事实…那并不是重点。 而此时祈和觉得头开始昏昏沉沉了,明岚就顺势安抚好他,让他睡觉,自己回到那锅不知道有没有被熬干的大锅面前,心情很好。 祈和足足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床,下床那天,明岚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来到屋外,感受那久违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度,祈和眯起眼睛,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只是明岚没有让他动,仍旧让他躺在院子里一个老旧的摇椅上,上面铺着几层毛皮,祈和疑惑的摸了摸垫在最下面的一张很大很完整的皮,翻开一看,竟然是黄底综色条纹相间的颜色,不是很确定的说“这应该是虎皮吧” “恩,我之前打到的,到镇子里找老猎户给我制成的,上面还铺了点别的皮,都是很柔软的,你躺上看看”说着就把祈和往摇椅上按,祈和虽然身体好很多,但是还是很虚弱,所以就躺了下去。而在躺下去之后,明岚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厚厚看着很软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祈和看着身上的东西,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谢谢你” 明岚一怔,随即不高兴的眉头挑起“为什么道谢,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了”之后迟疑了一下,往前倚了倚靠近祈和说道“你怎么虚弱,我废怎么大力气把你养好,所以…以后你可不准抛弃我,知道吗?”说完低下头,而祈和怔住,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嘴上淡淡的温暖却让他心中一暖。 “好了,躺着休息吧”明岚起身,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色,他转身做到一旁的小马扎上,拿起地上的竹条开始一点一点把他们编在一起。 祈和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在灿烂的阳光下渐渐的睡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很疲乏。而一边的明岚看着他睡脸露出笑容,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很喜欢。 祈和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游荡在全身,他闭着眼睛,任由那股气自由的在体内行走,他知道这是明岚的原因,只是明岚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问,过了一会温暖消失。明岚低下头,在祈和的耳边说“我去镇子里卖竹筐,大概天黑之前回来,灶上温的有饭,饿了就去吃,不要不吃知道吗” 祈和睁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明岚明岚笑了笑,就把串在一起的竹筐背着他那小小的肩膀上,转身离开,看着他那渐渐消失在破旧篱笆之外的身影,祈和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而那渐渐消失的身体突然站定,背对着他扬起一只手摇了摇,祈和的耳边响起明岚的声音“嗯,我知道的,放心吧”随后继续往前走,只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明显变好。 祈和的脸上缓缓的露出笑容,把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准备继续睡会儿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妇人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那破旧根本挡不住什么的篱笆外面。 这个老妇人,是祈和在这里除了明岚之外看到的第一个活物。 那个老妇人看见在摇椅上的祈和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推开破旧的篱笆门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用一口很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曦娃子!曦娃子!”这个老妇人的口音很重,但是祈和却听懂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您…”祈和躺在躺椅上想起来,但是老妇人很快的伸出那双粗糙的手按着他说“别起来,你身体不好”说完就拉着一旁的小马扎坐了下去,看着祈和说道。 “曦娃子啊你可是吓死我了”说着摇了摇头,又说“不过还好因祸得福了”老妇人浑浊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抬起手擦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角的泪“你爹娘在天有灵啊,也可以瞑目了” 祈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大对,于是就问“我爹娘?” “是啊”老妇人点头,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哎,看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竟然忘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妇人看着祈和又说“你娘怀着你的时候啊,被黑心大夫开了错药,结果生下来之后你就不是很好,不认人也不说话,而你娘呢,也落下了病根,只能在床上养着,你爹就只能辛苦做活养着你们,哎!早先没生下你的时候啊,我这孤老婆子也受了你爹娘不少好处,你爹娘都是好人啊,好人啊~”老妇人感慨的点了点头。 “那他们现在呢?”祈和奇怪的问道,这个村子真的很荒凉。他曾经站在篱笆边往外看,结果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家,就连炊烟都没有,他甚至怀疑他与明岚是单独住在这里的。 “死了,都死了”老妇人似乎想到什么,难过的摇了摇头“五年前啊,这里瘟疫蔓延,整个村子啊,都死得差不多了” 祈和一怔,心中猛然闪过什么“那明岚呢?” “岚娃子是个好孩子啊”老妇人似乎回忆了什么“那孩子了不得,小小年纪就能一个人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啊,我们都不知道你爹娘死了,他找到你的时候啊,你就趴在你娘怀里,那时虽然是冬天,但是你娘身上已经有味儿了,你穿的很单薄的趴在那里,哎!那样子很可怜呢!”老妇人摇了摇头又说“还好岚娃子心地好,留下来照顾你呢,说起来他也可怜,那个时候还很小呢,似乎只有五六岁” 祈和不知道老妇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躺在摇椅上,抱着那软弱的毯子愣神,良久之后脑中竟然只出现一个念头,那就是…这童养媳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有人支持阿暖,阿暖很高兴也很欣慰~ 已经是11.11了,大家节日快乐。 明晚还会更,尽量早点吧,之前心情不好,又赶上工作忙,所以就没有时间更,该转折了,这一卷是平淡温油的~ 温油的一卷完结之后,仙侠部就完结了。 随后就是阿暖被打击的‘未来·星空’了,话说,早年阿暖的《宠物迷情》还有人记得吗?阿暖表示会借鉴环境,或许祈和同学会成为一个。。人型宠物。。 不过一切皆有变数。。你们懂的! 第二章【谁是你媳妇?!】 月上中天的时候,祈和裹着那条软软的毯子坐在门口,看着外面,脑袋里乱乱的,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但是似乎又有太多的东西,结果导致什么都没有出现。 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恍惚间一阵刺鼻的腥味飘来,猛然睁开眼睛,就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看见一个身影有些蹒跚而来,祈和抱着被子站起,腥味是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而他是…明岚! 明岚蹒跚的扶在篱笆上,喘息着抬起头,就看见他想的那个人抱着毯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然后喘了两口起,奔了过去“快,收拾东西,我们进山”说完扶着祈和坐到一边,自己进屋收拾东西。 “为什么?”祈和看着明岚冲进屋子里,从立在墙边屋内唯一的那个半旧的衣柜中拉出一条大大的床单,之后满屋乱转的往床单上放东西。 “打仗了”明岚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放东西,最后把一把长长不知道是什么制材的刀与行李捆在胸前,走到祈和身前低下身子说“来,扒到我身上” 祈和迟疑一下,扒到了他的身上,而明岚毕竟也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不管体力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有限的,在他们走进林子大约一刻钟左右,明岚就开始扶着林子里的树木喘着粗气。 “我下来吧”在明岚身上的祈和有些不忍,身下的这具身体很单薄,自己虽然年幼,但是毕竟也不是没有重量的。明岚在带着那么重行李与自己的走怎么远,已经很厉害了。更不要说他紧赶慢赶的从镇子里赶回来,连休息都没有休息的进山… “没事”明岚摇头“我们继续走”说着就要继续,但是祈和却用力的扭动滑下了。明岚转身看向他,祈和倔强的仰头看着他说“我说我下来,我说我们一起走,我说,我可以的” 明岚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走”语罢,把毯子给祈和在身上重新仔细的围了一遍,就拉着他的手快步往林子深处走去,因为明岚经常在这个后山打猎,所以还是比较熟悉这里环境的,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就往深处走了很久,感觉应该差不多的时候才停下。“就是这里吧” 这时祈和已经觉得浑身发冷了,不过他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在听见明岚的话后,心中一松后就觉得眼前一黑。 这时明岚刚刚扭头,就看见祈和正在歪倒的身体,吓得他本能立刻抱住祈和,并且伸手扣向他的脉门,过了一会才松了一口气,让祈和背靠在一旁的树边,从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叠布,他看着这叠布说道“哎,怎么说我空间造诣也不低,可是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只能放下这个帐篷”说完,手一扬,那叠布在空中舒展开来,明岚手捏灵诀之后,那叠布就鼓了起来,落下的时候自己成了一座帐篷。 看着伸展好的帐篷,又看了一旁昏昏入睡的祈和,明岚露出笑容,把胸前绑着的东西放到一边,拦腰抱起祈和进入帐篷。帐篷里面是自动整理好的,他小心翼翼的放下祈和,然后躺在他的身边,低声道“好梦,祈和” ======俺是时间刷刷刷的分割线====分割线表示在这个11.11的日子里,很孤独,但是,阿暖这个没天良的不给俺勾搭个媳妇=== 一转眼已经过了三个月,而祈和也寥寥的从明岚嘴里知道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原来明岚在集市卖掉所有竹筐之后,镇子突然就封了,随后他知道了西纳人对边境进行侵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镇内根本没有任何风声,于是西纳人一路势如破竹的进犯到了这里。 明岚逃了出来,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村子,随后就带着祈和躲了起来。只是在他逃出来的时候,西纳人已经攻破一道城门,而他身上的血腥气也是由此而来的。 祈和缓缓的睁开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在躲进山里的第二个月,明岚拿出来一部据说的心法的东西,让祈和跟他一起练,他说这个就是他能跑这么远而不怎么休息的原因。 谁会不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良好的身体呢,于是祈和就跟着他修炼,不过很奇怪的是,虽然他拿出的心法很陌生,但是炼起来却很顺手。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能找到明岚口中的气感,奇怪的却是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凝聚起来的那些据说是真元力的东西,连体内一个大循环都走不了。 对此,明岚显得比祈和还要愁,为此,他经常往这座山的深处去,有一次甚至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身上添了三道疤痕,带回来了灵材给祈和,而服下这些东西之后祈和才凝聚起来那一点点的真元力。不过此事之后,祈和不再让他进入这后山深处了。只是有一次祈和半醒的时候,模糊的听见他喃喃出声‘怎么办,好不容这一世有点记起来的迹象,而且还有灵根…难道只能百年吗…’ 听见这话的祈和突然觉得脑中有什么画面闪过,里面似乎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不清脸,只是祈和却能感觉到他浓重的哀伤,随后他就被明岚摇醒,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睡着了,那么他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听到过呢!祈和不确定了。 “明曦,明曦”明岚手里的篮子里盛着不少的菌类,来到在帐篷里看到打坐的祈和,露出微笑。而祈和则睁开眼睛看向他怀里的东西皱眉“不是说不让你进里面了吗,怎么又去了” “没事的,上次是意外,我还是很厉害的”说着,用空着的手做了一个大力的动作,祈和抿嘴笑了一下。而明岚看见祈和的笑也露出自己的白牙说道“笑了,笑了就没事了”随后顺手把篮子放到一边,坐到祈和身边说“我在那里面发现一个山洞,不远处还有个温泉,还能感觉到淡淡的灵气,我们搬过去吧”说完一脸渴望的看着祈和。 祈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比原先好了很多,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好的,能让自己的身体变好,没有理由放弃机会。而且…有灵气的地方应该会比现在修炼的进度高一些,这样的话,明岚应该就不会往更深入的地方寻找那些东西了吧。 但是他错了,在某次明岚失踪七天而祈和在温泉不远处找到昏迷的他之后,祈和愤怒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扛着他回到住处,之后只是沉默的照顾他,一句都不跟他说话。 两天后明岚急了,他抱住给他换完药准备离开的祈和“你是我媳妇,不准离开我,不准不理我”说完还在他身上蹭了蹭。祈和则很坚决的拉开了他抱着自己的手,面不改色的准备离开。 明岚又怎么会放他离开,一伸手拉掉祈和手里的东西,回身用力把他压倒在兽皮上,以祈和的身体素质挣脱不开是必然的,他的身体素质与明岚根本没法比,所以他就挣脱了两下不动了,侧着头,不看他。 “媳妇…媳妇~”明岚趴在他的身上来回蹭他,最后祈和实在是崩不住的说道“什么媳妇,不要乱叫,我早就知道了,什么童养媳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趴在他身上的明岚闻言身体一僵,随即四肢大张的抱住他说道“你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啊~我都怎么对你了,我的身啊,心啊都在你身上了,你不能始乱终弃啊~”说完嘴就开始在祈和脖子里一顿乱拱。 祈和没有说话,其实童养媳这个问题…以明岚的能力来说,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比现在带着他这个累赘要好得多。而明岚却没有,累死累活的背着自己进后山,尽心竭力的帮自己找灵物来冲击境界,明岚对自己绝对是没说的。而自己也没什么让他有所图的,之所以生气,之所以不理他… “说话啊媳妇,你不能不要我啊”明岚这会是扔了脸皮了,只要磨得祈和理他,别的什么都不是重点。 看着这样的明岚,心中虽然不忍,但是还是硬下心肠“以后不要在乱叫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可是…” “不要”在他身上腻歪的明岚打断他的话,立起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我的媳妇,是我的人”脸上的神色郑重不已。 祈和愣住,这是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到明岚露出这样的神色,随后就看见明岚重新趴回他的身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明岚闭眼听着祈和的心跳声,用一种很悲伤的口气说道“我找了你怎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放手” 祈和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里自己的心中竟然一酸,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从眼中滑落… “你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祈和的眼睛闭上,想把那不知道为什么流出的泪水遏制住,心中酸酸的,似乎有什么不断在脑中回荡,可是却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自己怎么危险了,所以,你也不能不要我”说话间他就抬起身子看向祈和,但是却发现了祈和眼角的泪痕,立刻抬手给他擦掉,有些心疼的说“你别哭啊,我…我…你是不是因为我危险所以才哭的啊” 祈和睁开眼看向看着自己的明岚“你乱说什么呢,快点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说完就要推他。 而明岚这笑了笑对他说“曦儿,你不气了吧,我绝对不会再干这种事了,所以啊…”从祈和身上下去坐到一边,而祈和也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明岚从那个据说是他自己炼制的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根灵芝来。 “哪!这个一会咱们就做了吃掉吧,对增长修为很有效的啊!”明岚脸上灿烂的笑容,让祈和觉得有些晃眼。 第三章【说开】 时间就好像捧在手中流沙一般,在不经意间流逝着,一转眼,祈和已经十岁了,而明岚也十三了。当初祈和初见明岚的时候以为他只有七八岁,其实不然,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岁了,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看着比较羸弱。 “明曦,我做了炖野猪肉,你来尝尝啊”明岚手里捧着一个木头凿出来的碗,里面盛着浓厚的汤汁,在汤汁内还漂浮着白花花的肉,他来到祈和身边,就看见祈和在闭目打坐,小心翼翼的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 祈和睁开眼睛,在看见明岚黑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心神一晃,好像有什么记忆破茧而出,不过只是一晃而过,并没有抓住什么,所以祈和就只能看着他说“明岚,你怎么又做这种东西?” “怎么了?多吃点肉类对身体有好处”明岚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汤,又看了看祈和“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你现在身体很弱,光吃些野菜什么什么,是绝对不行的,来,听我的,把这一碗喝了”说着,就把碗递了过去。 祈和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接了来,拿起碗内的木质汤匙搅拌了一下,开始慢慢的喝,其实抛去祈和不喜荤腥这一点,明岚做的饭还是很好吃的,而且,祈和能吃的出来他很用心。 明岚看着祈和慢慢的把汤喝完后,才笑着说“对么,喝完就好了,好了,我去刷碗了,你接着打坐吧”说着收起碗就走了出去,而祈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抿住嘴。 明岚真的以为他喝不出来吗?这碗肉汤虽然味道很巧妙的做了掩饰,但是那股药味祈和还是能喝出来的,虽然自从几年前那次发火之后,明岚保证他再也不会进林子深处,但是还是能时不时的找来一些灵药给自己加菜,他真的以为自己吃不出来吗?尽管祈和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吃出来那些药物的味道。 对明岚这种阳奉阴违的情况,祈和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哎…祈和心中一叹,不过也够了,他还是不要在做这些事情的好,毕竟这座山是很危险的。 祈和慢慢的起身来,用灵力裹住周身并且屏息灵气,走到外面后,就看见明岚蹲在一个布包跟前低头翻找着什么,他慢慢的走到明岚背后,伸头就看见明岚手里拿着一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人参须,随后就听见他喃喃自语“就剩下怎么一点了,怎么办…要不…” “要不什么?”祈和接口。 “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一颤,回头就看见祈和站在那里,本能的把手中的参须收起来藏到背后,打马虎眼的说到“什么什么?” 祈和看着他,一笑,然后伸手把他藏到身后的那个手拉出来,笑着看着他说“是你自己打开,还是让我掰开” “唔…”明岚眨了眨眼,自己乖乖的张开了手。 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祈和吐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明岚点头,随后说道“可是你的身体真的需要补,不然…” “不然什么?境界很难提升吗?”祈和握住他的手腕,看着手中的那根参须问。 “嗯”明岚点了点头。 “境界什么的,我不在乎…你要是出事了…该如何!”祈和抿了抿嘴,然后说。 “可是我在乎啊,我想让你…让你…让你好好的”元婴期什么的其实不重要,重要是的那千年的寿元啊…祈和,我不想只有百年的!明岚心中默然。 “我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已经一年没有发过烧生过病了”祈和已经满足了,现在的身体比原来要好的多。 “不够!”明岚突然激动的喊道,但是很快发现自己的口气不好,立刻柔下声音“明曦,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啊,好不好,不管行不行,咱们努力的,努力的往前修炼,好吗?”说着,抓住祈和的手,满眼渴望的看着他。 “可是…可是你…” “我没什么的,我不会怎么容易就死的”明岚很认真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在逆天,我们要求长生,风险是肯定有的,但是值得的,跟我一起,好不好?”说话间,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握住了祈和的手腕。把他拉起来,很认真的看着祈和说道。 祈和看着这样的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于是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带着我,不然,不准!” = 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突然露出笑容抱住他,低声道“真的,这样很好” 祈和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不过却没有动,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看着自己说道‘祈和…’祈和浑身一震。脑中纷乱一片,很多东西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用手捂住额头,那句‘祈和’久久的回荡在脑中。 恍惚间眼前模糊的出现了点点好似火把一样的光辉,在光辉的照耀下有一张模糊不清但是能感觉出很苍老的脸,他看着祈和说道‘孩子,你是祈字辈的,就叫你…叫你…祈和…祈和吧’说完,老人笑了一下‘你叫我爷爷’。 “爷爷!”祈和觉得脑袋好似要裂开一般,他捂着头眼前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像,他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面容带笑的看着他说道‘你要学会笑,各种的笑…’ “怎么了祈和!”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惊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之下,竟然本能的喊出了‘祈和’这个名字,而脑中正纷乱的祈和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身体一僵,脑中那些纷纷扰扰的情景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他放下按着头的手,看着明岚“你说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明岚已经发现自己的口误了,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没…没什么啊!” “有的”祈和肯定的看着他“你刚才叫我…叫我祈和的,对,你叫我祈和,祈和是谁?为什么我听着这么熟悉!”说到这里,脑袋又开始疼,一抽一抽的疼。 “不想了,不要想”明岚连忙说,随后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好吧!”明岚叹了口气说道“你叫白祈和,你现在并不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你我都已经转世” “转世!?”祈和皱眉,然后说“你说是经过轮转王的转世?”随后满脸的难以置信“转世之后有记忆?你在开玩笑吗?”口气完全的不相信。 “是真的,当初我在你身上画了东西,所以我找到你了”明岚抿了抿嘴“我们不要在提之前的事情好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吗?” “什么意思?”祈和不是很明白。 “我是说”明岚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所以…” 祈和看着他,觉得有些乱,不过还是问道“上一世,我是女的吗?” “不!”明岚摇头,很肯定的说“你是男的,但是我喜欢你” “明岚”祈和抿了抿嘴“我们现在能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我想…想知道上一世关于我的事情” “祈和…”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心中有些丧气,不过他还是说“你现在的记忆已经在恢复了,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上一世的事情,霄漠的事情,霄山派的事情…还有,鬼毒宗,那些事情难道就不能随着转世而消泯吗! 明岚是不会说的。祈和能猜到,因为他们在一起怎么久,如果他想说早就说了,也不会到了现在被自己问起也还是吱吱呜呜的态度。所以祈和就没有在追问。只是希望像他说的那样,那些记忆能够慢慢想起来。 “你上一世也是修仙者,很厉害很厉害,你在那时修真界的炼丹术之高,无人能出其右”明岚看着这样的他,连忙说道。 祈和摇了摇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累了”说完转身准备走。 “明曦”明岚拉住他的手,说“既然转生了,就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了好吗?” 祈和沉默了,最后说“后山深处不要去了,那里真的很危险” “你担心我…”明岚握住祈和手深吸一口气“明曦,我不逼你,但是请你不要远离我…也不要…” “明岚”祈和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你要给我时间,我需要想一些事情”说完,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离开了。 明岚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愁容。自从当初他们经过轮转王转世之后,一旦他记忆恢复,他就会很努力的去找祈和,只是总是错过,总是阴错阳差,一直到这一世。 他是出生于大户之家的少爷,从出生都被人娇宠着,三岁的时候恢复了记忆,随后就开始一边自行修真一边找他,四岁离家到外面找他,一直到五岁的时候才在那个已经荒芜的村子外面找到祈和精确的气息。 其实到了最后明岚似乎已经是为了找而找了,可是在看到那个趴在尸体上瘦瘦弱弱的孩童时,心里就被那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所填充的满满的,虽然知道他是个傻子,可是自己仍旧想着,傻子也好,就不会离开自己了,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结果,在他被不知道哪里爬来的毒蛇咬过之后,竟然隐隐的有恢复记忆的象征,对此明岚是既高兴又惶恐的,他的祈和,他心心念念的祈和终于要回来了,那个总是一脸温柔的微笑,但是却莫名有自己坚持的祈和啊… 惶恐的则是如果他记起来了,又会如何面对自己呢,虽然自己对他真的很用心,但是有些事情的确是不能否认的,虽然立场不同,但是…… 此后的三天里,祈和没有在对他说话,只是安静的打坐吃饭泡温泉。明岚则一步不离的守着他,他感觉得到祈和正在恢复记忆,因为原本那种温和的气质正在一点一点的回归。 这一晚,明岚坐在距离温泉不远的地方看着月亮发呆,他这一世的资质虽然很好,但是他修炼却极其不认真,总是分心做一些旁门左道的事情,其根本原因还是不想与祈和的境界相差太远。祈和现在是灵动二层,而他已经灵动五层。这样程度的差距十分不错。至少之前他是怎么认为的,不过这几天祈和对明岚的不理睬也使得他冷静下来想了不少,这修真界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其实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只是因为祈和的原因被一叶障目。明岚虽然现在给人感觉很优柔寡断,但是他本质却仍旧是那个狠绝冷厉的霄漠,此时一冷静下来,很多需要以后考虑的事情都需要现在好好打算,比如:以后要给祈和冲境界,势必要给外面的修真者打交道,有什么天材地宝的筑基期修为都不一定够看,更不要说灵动期了,那些凡人中达到先天之境人们的杀伤力,完全可以与灵动中期的修士一教高下,当然先天之境不是随便就出现的。那么以后就要好好的修炼,为了…… 就在明岚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温泉突然澎湃了起来,剧烈的波浪声引来了他的侧目,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见波涛汹涌的水面,完全看不见祈和的身影。 明岚起身,飞快的跑到温泉处看着不断翻滚的水面,仔细看了看水里,仍旧没有找到祈和的身影!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在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又是半夜更文。。。╮╭ 阿暖这个话唠又开始罗嗦了,三件事情: 第一,阿暖很感谢看到这里筒子们的支持,大家都是正版的支持者,没有人感谢楼主,阿暖鞠躬! 第二,虽然之有二十来个人… 第三,傲娇渣Q受仍旧在对阿暖炸毛中,所以阿暖申请了新浪UC,所以…阿暖有了个UC群,目前只有阿暖一个人…话说,有人想来陪陪阿暖这个话唠吗?有吗有吗?群号:10270030 PS:阿暖换了文案音乐OO~ 虽然只有二十九个人,但是阿暖会保证质量不坑,不烂尾的写下去。 谢谢你们的支持!各方面的都有! 对了,这个星期天阿暖要对本文第一章至V文之前所有章节进行翻修,改错字顺语句什么的,内容什么的不会变。所以如果看见提示有更新表示不是伪更,绝对不是伪更啊!伪更那么没品的事情阿暖不做的。 唔!没了,以上,最后还是要说谢谢大家,还有…不霸王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咱要点名表扬kaken乐童鞋。 第四章【琼溇】 ... 明岚手捏灵诀,嘴里低声喃喃道,这就是他之前用来找明曦的方法,很管用但是对自身的耗损很大,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皱眉看着眼前仍旧翻涌的温泉,真元力所指引的地方仍旧是这个温泉。可是温泉虽然在翻涌却能看见里面没人啊…还是说! 想到什么的明岚立刻跳入温泉,只是在落水的那一刻被什么给阻挡了出来。他有些狼狈的站回岸边,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这时已经渐渐平息了的泉水。 明曦似乎睡了很久,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温泉里,而是在一个水潭里,水潭的温度并不冷,可是也不如温泉的水那么热。他拉了拉裹在身上的布,从水潭中起来,周围并不暗,他能看见水潭一端是好似隧道一样的延伸,在地上有着斑斑驳驳好似青苔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发出萤绿色的微光。明曦光着脚摸索的往前走着。 大概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面前豁然开朗,是一座宽广的洞府,明曦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对着他的一具尸体,盘膝而坐,手捏灵诀。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这具尸体在这里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因为尸体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而那件青袍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凡品,因为虽然上面落了很重的灰尘,但是仍旧能隐隐的看见那个袍子上不时闪现的流光。 这应该是这位前辈的洞府!这是明曦看到这里时第一个念头,他没有贸然的往前走,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的觉得这里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似乎有什么…… 这个洞府很大,左面是几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一部部的玉简,右面却看不清,似乎被什么刻意的隐藏了,重墨似得漆黑一片。祈和目光转回那个坐化的尸体,面色的凝重的缓步上前,最后停到他的面前。 而那具闭身上落着厚厚灰尘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明曦似乎并不惊讶,仍旧仔细的看着那具尸体,而那具尸体再睁开眼睛之后,眼角竟然慢慢的裂开,整个身体也都开始腐烂。也就是一息的功夫,这个身体成了一滩烂肉。 在烂肉的中间静静的躺着一枚玉佩。祈和没有伸手也没有用真元力查看,只是侧脸看向左面的那几排书架,那里的东西比这个尸体上的玉佩对他有用的多,虽然这个玉佩有可能会对他解惑。 明曦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书架,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向那些书架走去,也就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一股力量制止了祈和的动作,而那股力量的来源就是烂肉中间的那枚玉佩。 明曦一惊,看着烂肉中的那枚玉佩上缓缓飘起点点的碎光,慢慢的形成了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他右脸被长长的刘海遮盖住,而露在外面的左眼仔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祈和,最后叹了口气道“木水土三灵根啊”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你是谁?”明曦握着围在身上的浴巾看着他问。 “我!”他轻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很怀念的口气说道:“我是一个恶人,杀人无数。”最后那四个字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那些葬送在自己手里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一般。 明曦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他,他也面色淡漠的欲祈明曦对视着,过了一会明曦摇头道:“不对。” “哦!怎么个不对法!”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眉眼挑起,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 “你身上虽然有血腥之气,但是却感觉不到很浓重的怨气。”明曦露出笑容,似乎对自己揭露他而高兴。 那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很惊讶明曦竟然会怎么说,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道:“有点意思,认识一下,我叫琼溇,你呢?” “我叫明曦。”明曦抿了抿嘴又说:“你现在是灵体吧!灵体的话怎么长时间在外面不好的。” 琼溇没有接明曦的话,只是再次缓缓的眯起眼睛看着明曦道:“明曦,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上有血腥之气,但是怨气却不重吗?我现在…可是灵体啊!” 明曦愣住,脑中一乱,随后皱起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良久之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什么?不想说呢…还是你也不知道。”琼溇看着他,嘴角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神却很是凌厉。 “我不知道。”明曦很干脆的说道,随后又道:“再说了,怎么感觉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对了。” 琼溇笑了,缓缓的点了点头,“果然是有意思的小鬼,虽然灵根不怎么好,但是悟性还是不错的,境界有些低,不过这样也好废掉了重新练也不是很难。”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欣慰,又似乎在怀念什么。 “明曦,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就只能传授给你这一部心法,至于别的什么,就要依靠你自己领悟,那架子上的书就全部送给你了。”琼溇说话间身上已经闪出淡淡的荧光。 “等一下。”明曦连忙打断他的动作,“琼溇,我能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琼溇身上的荧光消泯下去,他看向明曦,“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要让你继承我的衣钵,传授我的道统下去,你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是你我的缘法。” 明曦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祈和说着一顿,看向洞府的右面,声音突然变得轻轻的,“那里应该是蛊吧!”这时明曦似乎被什么附身一般,声音有些微微的哑。 琼溇一惊,然后抿住嘴,停了一会道:“你这个小鬼还真是厉害,不错,那里正是我养的蛊兽。” “蛊兽!”明曦觉得自己脑中有什么慢慢的浮现出来,他说:“是了!你的身体之所以那么快的腐化掉,正是因为蛊的原因,只是蛊兽…兽…如果是尸体的话,作用应该更好一些。” 琼溇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看向祈和,他已经再三确定过这个孩子的骨龄了,是十岁绝对不假,但是一个只有十岁修为在灵动期二层的修士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要知道如今的修真界蛊术绝对是冷门中的冷门。 “尸体的确是最好的材料,但是蛊却是无法养在尸体中的,就算强行的养入了,最后也是爆体的结果,白白的糟蹋蛊。”琼溇解惑道。 “那是方法不对吧。”明曦说道,他脑中晃过很多东西,其中有很多都是尸蛊。 “你懂?”琼溇挑眉问道。难道这个孩子的身世有什么奇异之处? 明曦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懂。” 琼溇看向不似在说谎的明曦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而嘴上却说着:“明曦,你问这些难道是想学蛊术?” “学蛊术又如何?”蛊这个词,似乎引发了很多记忆,如果多接触接触应该就能记起那些明岚不愿意说的事情。 琼溇沉默了一下道:“学了蛊术,就无法与人近身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学过?”明曦脱口而出,在他那混乱的记忆里,对于蛊术,男人是无法修习的。难道现在男人可以修习了? “当然。”琼溇的口气中透出了他的骄傲,“你要想清楚,修习蛊术,尤其是男人,一旦以身养蛊之后,就是绝对不能与人近身的,不过蛊术所带来的强大实力也是无需置疑的。” 明曦看着他,脑中突然闪过明岚的脸,还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慢慢的抿住嘴,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 “呵~野心啊!”琼溇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竟然显得有些落寞了,“也许你说的没错,就算生前在强大如何,到最后不还是一培黄土。” 明曦眨了眨眼,“你现在是魂体,你这样托孤是觉得自己不能轮回了吗?”说话间祈和觉得右边眉眼间有些灼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穿透皮肤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当然。”琼溇点头,“修习蛊术都是有代价的,更不要说以男子的身份了。” “那…你后悔吗?”祈和摸了摸那个有着灼热感觉的地方,不过很快的那股灼热感消失了,而伴随着灼热感消失之后,他右眼竟然能清晰的看见漂浮在空中,是魂体之身的琼溇体内的几缕断层! “后悔!”琼溇一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色渐渐的狰狞了起来,“不,不后悔,就是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仍旧会怎么选的。” 明曦似乎本能记得怎么使用这个眼睛,仔细的看着魂体之中的几缕断层,脑中有什么清明了起来,嘴上便道:“你的确是不能轮转了,不过以灵体之身也不是不能活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琼溇一怔,随即眯起眼看着明曦,心里不断的揣测着明曦的动机。 明曦眨了眨眼笑了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有方法。” 琼溇看着这样的明曦眼睛缓缓的眯起来,冷声道:“你究竟是谁?”究竟是怎么发现进入这里的途径,还有…外面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是明曦。”明曦正色道,随后又说:“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就一直困在这方寸之地。”说话间还看向不算黑暗,但是也绝对与光明挂不上边的洞府。“外面的阳光很温暖,清风很温柔的哦!” 琼溇沉默的看了明曦一会道:“先说说你的方法。” ============ 明岚在温泉外面转来转去的,他很焦急,距离明曦失踪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在此期间他已经用他的秘术探查了四五次,都是指引说在里面。如今的温泉的泉水早就平静了下来,只有几缕袅袅的白烟,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看到底,所以唯一的说法就是这温泉下面有蹊跷,而他下又下不去! 最后明岚脸色一凝,怎么干等不是法子,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那个方法了!之后下定决心的一抿嘴,闭上眼睛,双手开始快速的捏着灵诀,并且变换灵诀的顺序。 随着他捏灵诀的速度加快,最后竟在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手影,而他身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了一个成年人的影子,慢慢的由模糊到清晰,竟然是霄漠的脸!影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平静的温泉,抬起手来… 第五章【中毒】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霄漠的影子一怔,随即迅速消散,换做明岚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已经消耗过巨,就地调息安抚在经脉里混乱的真元力才是正途,可是他不管不顾的往温泉里走,这回没有了阻碍,他成功的下了水。重新捏起灵诀,真元力显示祈和就在脚下。又换做真元力探查脚下,却一无所获。此时的明岚再也支撑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咳嗽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用手捂住嘴,想要扒到水底看看是不是有凡人的机关什么的。 也就是这时,一股逆流的真元力冲向心脉,明岚一口血喷了出去,随即身体缓缓的往下沉,就在水淹没口鼻那的一刻,被一双手抱住。明曦把明岚的身体揽在怀中,看着这样的他,长叹了一口气。 琼溇看着祈和的动作,没有说话。而祈和把他背在背上,一身湿塔塔的从温泉中走出,琼溇跟在他的后面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当明岚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一旁研磨药粉的祈和,他缓缓的坐起身子,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察觉了的祈和抬起眼,面无表情的看了明岚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道“你太不小心了,怎么就伤了真元” 明岚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拉着祈和的袖子道“你没事就好,我以为…” “以为什么?”一道唐突的声音插了进来,明岚一惊,转头就看见一个灵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祈和的旁边,长长的刘海遮盖住他的整个右脸,只能看见白净的左脸露在外面,当然,这不是重点。 “你是谁?”明岚皱起眉头道。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的资质怎么好,为什么不用心修炼呢”琼溇的似乎有些奇怪,毕竟在他的认知力,只要是修真的修士,就没有不希望自己修为高深的,最好能一觉醒来就可以破开虚空直接飞升。 “修不修炼是我的问题,与你有何干系”明岚挑眉,似乎对他的到来很不高兴。 琼溇看着他,随后又看了看一边低头磨药的祈和,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想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是需要很强大实力的” 明岚没理他,只是看回祈和道“明曦,这个人是谁?怎么跟你来的” “霄漠…”祈和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道。 明岚一怔,随即惊喜的握住祈和的胳膊,嘴里道“你…你记起来了”随即又有些犹豫的收回手。 “断断续续的一些,不是很完全,不过还是记得了不少”祈和点了点头,之后看向一边的琼溇“他是我从那里带出来,一个灵体,我答应他让他以灵体的身体活下去” 明岚听他怎么说撇了撇嘴道“只是一个灵体,练鬼修才是出路” 琼溇一愣,鬼修这个词他当然听过,甚至于前不久在自己的洞府中明曦也是用这个词打动自己的,而这个叫明岚的小鬼竟然也知道…这两个小鬼还真是不简单呢! =================== “月光对你这种灵体有好的作用,所以建议你每个晚上都出来呼吸吐纳,尤其是月圆的晚上”祈和看着琼溇道。 “恩,我知道了”琼溇点头,随后看向那个好似防贼一样看着自己的明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低声对祈和道“明曦,昨天不是还好好的,这么今天就成这样了” “不要理他”祈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家伙…哎!” “呵~”琼溇轻笑一声,然后道“不管如何谢谢你的阵法,那么…”说着抬起眼睛看向一边看着自己眼睛好似要喷火一般的明岚再次轻笑了一声道“就不打扰你们了”语罢就原地消失。 祈和转头看向明岚“霄漠,你也差不多一点” “什么叫我差不多一点,一个灵体而已,就那么嚣张,教导我!就凭他!”明岚满脸的不屑。 “是是是”祈和点头的附和着“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刚发现这个林子里的蘑菇很有意思,一会熬个汤尝尝” “恩,那我再去打个山鸡”明岚点头的顺着他的话说。 之后的几天琼溇都没有在出现过,而明岚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祈和倒是没有怎么修炼,只是在整理在林子里找到的药材与食材。霄漠的确懂得医术,但是他却更加侧重于毒术这类具有攻击攻性的,对于医术与炼制合适的丹药,还是祈和比较擅长。只是祈和手上没有适合的丹炉修为也不够,所以炼丹是不可能了。 也就只是尝试着把那些药材伴随着一些食材调制在一起,使他们在有益的情况下达到一种很微妙的平衡,这样虽然没有丹药的效果好,但是对于他们现在这种境界的修士来说,已经足够了。 明岚吃过之后的效果很明显,因为只是在一个月的功夫,他就进入到了灵动六层,不过凡事皆有利弊。效果怎么好的食物,制作出来的味道…非常之特殊。 以至于祈和把那些剩下来的残渣倒在了他们居住附近的地上后,周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些虎呀豹呀之类的危险生物,蛇虫鼠蚁也没了,只不过竟然有一只蛇还残留着,而且距离那堆残渣很近。 这一日,祈和正一手拿着玉简闭目用神识查看,这个玉简内记录的是一些食材的特性,他在琢磨与药材相合之后如何能达到更好的效果时,那只在残渣附近盘踞已久的蛇类出现了。他趁着祈和不注意的情况下一头窜入了那口滚着药材的汤水里。 祈和被溅起的药汁给吓了一跳,他现在的修为不高,但是也不至于被什么随便的生物近身都不知道,不过此时的他因为太过于专心看手上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于是蛇就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掉了进去。 祈和低下头看了看那口锅里浑浊的液体,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很奇怪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汤药会好端端的溅出。不过很快的他就从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上的玉简。 随着锅底火苗燃烧的时间越长锅内的温度就越高,而锅里的那条蛇就越快的翻滚着,最后慢慢的那条蛇身上弥漫出一股黑色的液体融入了汤药之中。整个蛇的身体也渐渐的消泯在锅中。 “你还在看呢!”明岚打完坐往祈和熬药的地方寻来,就看见祈和拿着那个玉简坐在那里,那口锅里的药汁已经粘稠的几乎成了浆糊。 “啊!”祈和被他的话惊醒,看见是他之后道“怎么快你就打坐完了” “什么快啊”明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的药都快熬干了,在看什么怎么专注” 祈和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玉简道“琼溇那里的,里面有不少对食材的记载,现在的修真界已经与我们那个时候不同了,竟然有谷物也蕴含灵力,真是的很…”说话间他又沉溺到了玉简之中。 明岚看着这样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那锅药汁前,仔细的看了看锅内,那股子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他立刻转头冲着外面呼吸了几下,然后又想到以后祈和会用这锅东西来制作吃食,就觉得胃中一阵翻涌! 不过他还是拿出一口玉质的鼎器,把粘稠的药汁到了进去,合上盖子放在一旁,之后便坐下开始打坐。等着祈和看完。 天色渐渐的黑下,当祈和再次回神的时候就发现天已经黑了,看着一旁打坐的明岚又看见他旁边的玉鼎,嘴角一翘。伸手拿过来,开始在自己临时制作的几个乾坤袋里找食材,正好他看过那部玉简之后有些启发,所以这一顿食材就大胆的…… 其实他怎么做完全就是后遗症,毕竟在他的记忆力,他上一世只能毒死人,被毒死什么的完全不存在这个想法,可是殊不知他已经轮回了好几世,所谓的上一世,只是他没有想起来罢了。他想起来的只有白祈和的那一世而已。 明岚自然是有记忆的,只是在他的观念里,祈和不管做什么都是没错的,更不要说吃些味道不大好的东西了。毒性什么的…其实在是霄漠的时候的确是百毒不侵,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毒人,可是他这一世不是啊… 所以当他俩把那个味道很特殊的事物吃完之后,祈和就觉得浑身发热,随后就是一阵一阵的出冷汗“怎…怎么!”祈和扶着胸口,歪倒在地上。 明岚比他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变黑,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只有满心的不甘,好不容易找到祈和…好不容易祈和记起他…好不容易…… 祈和比他要好一些,他看见了明岚倒在地上浑身变黑,慢慢的爬到他的身边。祈和拿起他的手腕用力的咬一口,随即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传来。他闭上眼睛,开始遵循着记忆中的那个循环开始慢慢的运转自身的真元力。 霄漠…你不会有事的! 第六章【毒归】 明岚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木木的,好似有什么在脑中乱窜一般,他捂着额头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好一些,一抬头就看见一枚巨大的茧在空中悬浮着。 明岚眨了眨眼睛看着那枚茧,隐隐的觉得有一股熟悉感,随即之前的记忆瞬间恢复,他立即起身来到那枚茧跟前,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他却感觉到了祈和就在里面。皱眉围着这枚巨大的茧转了几圈,不知道该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低头想了想,就拿出几枚从琼溇那里得来的灵石,在茧的周围摆出一个阵法后,看着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后恢复原状,而那枚巨大的茧已经不知道所踪,才走出已经被设立好的阵法外,就地坐下打坐,闭目开始修炼。说起来,本质上明岚是一个修炼狂人。 就这样过了七天,琼溇闭关完毕来找祈和时看见的就是在打坐的明岚,四周不见明曦的身影。明岚从来跟明曦都是形影不离的,或者说,明岚不会远离祈和三丈外,所以他很奇怪的问道“明曦呢” 明岚睁开眼看了看他几乎快凝实的身体后,撇了一下嘴道“你的修为进度不错,所以就自己安生的修炼吧,不要在打扰我们” 琼溇一怔,随即露在外的眉眼一挑道“话不是怎么说的,明曦于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如何!”明岚打断他,又道“琼溇…我知道我跟明曦有很多使得你好奇或者怀疑的地方,但是你要明白,在这个修真界里,好奇心什么的,最是要不得的” 琼溇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最后轻笑了一声道“果然,你们都不简单,不过我还是要对明曦道谢,毕竟…” “够了!”明岚再次打断他“你该走就走吧,是想去报仇还是别的什么都随你,你留下的东西我们收了,就当做是救你的酬劳,我们钱货两清” 琼溇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喜欢他吧” 明岚挑眉扬声道“是,我喜欢他” “那你知道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能逼得太紧,而且,你们还都是男人,世间所不容的”琼溇看着他说。 “那又如何,我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放手的道理”明岚不屑的笑了一下,又道“再说,自己喜欢的当然要守紧一些,不然万一跑了怎么办” “有些东西,你越想握的紧,就失去的越快,相信我,这是经验之谈”琼溇的口气变得有些没落,他伸手摸了摸被头发遮盖住的右脸,神情变得黯然了起来。 明岚沉默了一下,最后叹口气声音缓和了下来“你有没有失去过一样东西,后来又找回的” “呃!”琼溇不解的看着他。 “那就好像阳光一样照耀进了你阴霾的世界,把原本以为已经冰冷似铁一般的心慢慢的暖化,后来失去了,再后来又找到了。怎么重要的存在,又怎么能放手呢,又怎么能失去呢…”明岚的口气缓缓的,最后脸上竟然出现了疯狂的神色“当然不能放手,当然要牢牢的抓住” 琼溇吃惊的看着表情几乎狰狞的明岚,心中咯噔一声。这个人为什么身上会浮现出好似魔气一样的气息。心中有些踹踹的道“你告诉我明曦在哪里?”还是告诉明曦的好,明岚的精神不是很正常,如果能离开的话… “你问这些做什么,快走!这里不欢迎你”明岚的表情仍旧狰狞着,他驱赶着琼溇。琼溇看着这样的明岚一股很多年不曾出现的危机感浮现出来。他很震惊于一个只有灵动六层修为的小修士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虽然他现在的修为不高,但是他毕竟原来也是大修士,即便修为不在,但是心境还在。琼溇的眼神沉了沉,身影消失。 看着琼溇消失,明岚脸上的狰狞之死才渐渐的消退下去,不过他没有坐下,只是转身进入他布置的阵法中,来到那枚巨茧的跟前,身体贴在巨茧上,低声道“祈和…我们不会分开的,绝对不会…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因为…我不许”话音刚落,晴空万里的空中闪过了一道巨雷,大地被这道巨雷的声响给震的颤抖了两下。 而此时在距离此地万里之遥的一个木屋内,一个瞎眼老人手中的龟甲突然裂开,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立刻倒出里面的铜钱,用手颤抖的摸着卜出来的卦象,但是在摸完之后完全呆立住。 “长老,怎么了?”一旁的小童奇怪的问道。 “回去告诉掌门,就说我要祭天,祭天!!”语罢一口鲜红的血喷出,便倒在了桌子上,他手中的龟甲与桌子上的铜钱也被扫落,一起落地碎成碎片。 =============== 祈和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很舒服。想要伸个懒腰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被什么给束缚住,睁看眼看见的也是雾蒙蒙一片,一惊,用力的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内视查看后一怔!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内腹中有一颗银色的珠子缓缓的转动着,隐隐的他看见那珠子转动时,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银色的细线连接在外面,顺着丝线发现包围着自己的东西就是这些细线缠绕出来的。 这个珠子是什么?内丹吗?怎么可能!自己练筑基都没有,绝对不会是内丹,那么这又是什么呢?!祈和皱眉,似乎这个珠子给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记忆中的一些细节渐渐的复苏,他按照集中的那部功法运转着体内的真元力,慢慢的内府中那颗珠子越转越快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包围着他的巨茧就已经缩小到了能从外面看见他的地步,在巨茧外面打坐的明岚自然也发现了,他兴奋的看着里面的祈和,等着他出来。 但是里面的祈和似乎遇见了什么难关,脸上的神色渐渐的难看了起来。看着这样的他明岚心中渐渐的开始焦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祈和的神色变得越来越痛苦,他再也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把那层似乎只是一层胞衣一样的东西撕开。 而就在刚刚碰触到那层好似胞衣一样的东西,一股灼烧感迅速的使他收回了手。毒!!明岚看着那层胞衣,又看了看渐渐泛青色的手掌,脸上阴晴不定。不过尽管如此,运功排毒什么的他还是很熟练的进行。 他有股不详的预感,祈和的毒,可能要回来了。他用了两个时辰来排毒,但是这个毒却怎么都排不出去,最后只是盘踞到十指的指甲处。明岚看着自己的发青的指甲,面色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祈和终于从那层胞衣似得薄膜里出来,他出来之后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才能抬头好好的看看周围,只是在看清周围时很奇怪的发现,周围出现了好几口锅,锅里熬着很多的药。 疑惑的起了身,这时才觉得身上有点凉,低头一看,原来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如今身上能遮体的也就是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长发垂到膝盖处正好把隐 /私部位遮盖。起身后的祈和虽然身体仍旧有些发虚,但是还是准备前往那些锅前查看,只是刚刚走了一步就听见嘶的一声,祈和一怔,低头后看见的是自己赤/裸的那只脚迈在外面,声音就是从迈出那只脚下面传出的。有些迟疑的抬起脚,看见的却是一个黑黑脚形印记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明曦,你出来了!”这时明岚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祈和有些恍惚的转头看向明岚,而明岚也发现了他的不对,低头眼睛一扫就看见那个黑色的脚印,连忙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抱他,但是祈和飞快的后退几步,伴随着他的后退,还有脚下不断传来嘶嘶的声音。最后祈和站定不动,脸上浮现出黯然的神色低声道“这种感觉,我…好像在那里感受过,只是…记不得了” “明曦”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没事的,来我这里” “不!”祈和摇了一下头道,看着他的眼睛说“离我远一点,不然,会死的” 明岚沉默了一会,最后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笑眼神坚定的向着祈和走去,祈和看着他靠近自己,慢慢的后退道“你不要过来,我身上有毒,你会死的,会死的!” “不会的”明岚停下脚步看着祈和“来,你伸出手,看看能不能毒死我”说着明岚把手伸到祈和的面前。 此时的祈和是渴望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与众不同的,所以看了看面前的手,又看了看明岚,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指尖慢慢的碰触到明岚的指尖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明岚的表情,而明岚则一笑,手腕一动反手就握住了祈和的手,被猛然握住手的祈和一怔,随即迅速的想要拔出自己的手,但是明岚却握的紧紧的。 “松…松开”祈和的脸色变的煞白,声音颤抖的道。 “你看,我没事的”明岚缓缓的松开他的手,双手张开,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不良症状,而祈和看着的确没有什么事情的明岚迟疑的点了点头。脸上原本煞白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好了,没事了,你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再不吃的话就不行了,灶台上的饭温着,去吃些吧”明岚冲着祈和笑的很温柔。祈和看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你不去吃吗?” “我要看着这几锅药材,而且我也吃过了,你去吧”明岚对祈和很温柔的说话,但是刚刚握过祈和的那只手,被隐藏在袖摆里微微的颤抖着。 “恩,好”祈和点了点头,就慢慢的往他们吃饭的地方走去,长长的黑发下垂,摇摆出微微的弧度。 明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后,才抬起那只不断抖动的手,此时整个手掌已经成了青黑色。冲着手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厉害啊!”   第七章【看病】 等明岚把被染上的毒控制好后,回到厨房时就看见祈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明岚很奇怪的问“明曦,怎么了?” 祈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蔫蔫的蜷缩在那里。明岚皱眉往四周一看,就发现他盖在锅上的盖子没了。而锅内那温着的饭还好好的摆放着。四周都看不见锅盖的踪影。这时,明岚明白了。并心中为自己的粗心懊恼。只见他走上前,拿起锅里摆放着的碗,从一旁的箸笼中拿出一双筷子来到祈和面道“祈和,我喂你吃吧” 祈和垂着头不理他,明岚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夹了一口与野菜拌在一起的灵谷伸到祈和的面前,不说话的只是举着那双筷子坚定的停在祈和面前,祈和不抬头,明岚动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似乎就是为了这口吃食开始较劲。最后祈和叹了口气,低声道“明岚,不要这样” “不吃不行的,来吃了吧”明岚很执着的举着那双筷子。 祈和仰起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明岚,抿了抿嘴,最后慢慢的张开,明岚拿着筷子把碗中的食物一点一点的拨给他。祈和一直看着明岚,感受着嘴里软糯的谷香与轻微的灵气,心中一叹。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我这里有一套功法,具有收敛的作用,你可以先修习一下”明岚放下手中的碗筷道。祈和却摇了摇头“我的记忆里似乎也有一套功法,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 “既然模模糊糊的就不要练,用我的吧”明岚道,他猜到祈和现在所说的这套功法应该就是他原先自己摸索出来的那部,只是那部功法就算在好,也只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有先人探路的功法并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对此,他不放心。 祈和摇了摇头“我应该能慢慢的想起来,所以还是修炼这套吧”少见的,祈和很坚持。明岚看着这样的他也就没有在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不放心那套功法,但是对祈和还是有莫名信任的。过了一会他又道“明曦,你想回去吗?” “回去?去哪?”祈和不解的问道。 “外面…”明岚看着祈和又道“我们在这里已经五年了,我想那战争应该已经终结了”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祈和迟疑了一下问道,他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好啊。而且…… “明曦”明岚看着他顿了一下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相信你也明白…” “我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所以我现在这样怎么出去得了!”祈和打断明岚的话,口气有些激动“我…我就是站在这里,地上的草都会被腐蚀掉,我穿不了任何的衣物,我…就是连个东西都拿不了,这样的我…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出去呢” “你必须出去”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心中微痛。在祈和还是药人的那个时候,他有爱他的家人,当然自己也是爱他的,只是自己的没有鲛绡纱。鲛绡纱对他们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 “为什么”祈和看向他。 “因为你体内的毒素现在虽然还在平衡状态,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破坏那种平衡,一旦破坏了…祈和,你知道后果吗?”明岚看着祈和道。 祈和一怔,显然他想到了明岚说的后果,而且他也知道明岚不是危言耸听,最后抿了抿嘴道“就算是如此,没有衣着遮体也无法出去” “可以的,只要你把收敛毒素的功法练好了,就可以的”明岚认真的道。 祈和抿着嘴,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从祈和临时居住的地方传来。明岚焦急在外面转来转去。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心中的焦虑冲了进去。原先居住的地方因为前几天祈和体内毒素小规模爆发而倒塌。明岚就只能临时搭建了一个住所给予祈和容身。 祈和躺在地上,身下原本用来铺垫的兽皮已经消失不见,不过此时的明岚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些,他一个箭步冲到祈和跟前,祈和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廓证明他还活着。 “明曦”明岚低声唤道。 听见了他的呼唤,祈和慢慢的睁开眼睛,在看见是他后露出微笑道“你来了…”随后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明岚的手颤抖了两下,最终抱住了祈和,祈和在他怀中一僵,然后放松身体道“我成功了” “什么!”明岚一惊,似乎还没有明白祈和在指什么,而祈和则笑了笑的抬起手,攥住明岚的衣物,明岚低头看着祈和攥住的衣物,过了好一会没有看到衣物被毒化,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绽放了出来。 “太好了”重新拥抱住祈和道“你先休息,我去做饭,明天我们就出去”虽然祈和现在收敛住了自身的毒素,可是没有药物调理也是最为让明岚忧心的,毕竟祈和身上的毒他是切身体会过的,那毒性之猛烈…一旦控制不住爆发起来,绝对是让人恐惧的后果。所以他们要出去,带着祈和回到外面的世界。前几天那次小规模的爆发让他忧心不已,他担心…… 当天晚上,明岚就背着祈和走出了林子,与当年来时相比,他们身上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两人精神一振,明岚背着祈和走进那个村子。 但是刚刚靠近村口就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从那里还隐隐的传来哭声,在距离近了些后,的确是有哭声从这些人中传出,那是一个妇人凄惨的哭喊“儿了…我的儿啊……” 明岚把祈和放下,两人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人群中微微传来的议论,最后祈和道“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看吧”明岚点头。他们俩外貌还是小孩子,而且现在身无分文,所以需要有个切入点进入这些大人的世界,眼前这个就是机会。 祈和拉了拉身上已经明显不合身的衣物,走向人群。明岚跟着他的后面打量着那群人。看衣着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些农民,只有寥寥几个衣着稍微光鲜些的,应该是乡绅一类的。 “哪里来的娃子!去去去,走远一点”其中一个有络腮胡子的壮汉看见了他们,眉头一挑一脸凶煞的说道。不得不说这个壮汉的面相很凶悍,如果是胆子小一些的孩童,看见这样的他一定会吓哭。只不过遇见了祈和他们… 祈和冲着他只是笑了笑道“这位大叔,里面那位阿婶怎么了?” “呃!”这名壮汉一惊,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不怕自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而他旁边的一名秀才打扮的青年人则上下打量了几遍祈和与他身后的明岚道“你们是外村的?” 祈和迟疑了一下“我们……” “我们是从后山出来的”明岚打断了祈和的话,对那名秀才道。 “后山!”秀才一惊,而一旁的壮汉也开口道“瞎话子!就你们俩个小娃娃去后山…”完全无法相信的口气。 “我们是有师傅的”明岚继续说道“我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医术也很高明,我这位师弟的医术尽得真传”说着斜眼看了一眼,因为发现他们到来显得有些骚动的人群。 “谁说医术高明!”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而那些聚拢在一起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头带方巾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他看见祈和与明岚的时候眉头一皱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可有官府开的路引” 明岚冲他作揖道“这位先生,小子名为明岚,这是小子的师弟明曦”说着指了一下一旁的祈和“我与师弟幼年被师傅收养,一直住在后山之中,只因三年前师傅逝世时,曾留下遗言让我们出来历练,所以路引…”说着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那名儒生上下打量了他们几回,看向祈和问道“你叫明曦” “是的”祈和恭敬的点头道,虽然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从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身份是相当高的。 “刚才是你说懂医术,且医术高明”儒生认真的看着明曦。 祈和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道“小子习得几年医术,不敢妄言‘高明’二字” “你从医几年,可有医治过病患”儒生眉头皱了皱问。 祈和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敢保证什么,毕竟他真的没有医治过病患,有的只是他记忆中那些零零散散出现的诸多病案,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先生,可否让我先看一下病患,看过之后才能确定如何”说道这里一顿,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眉眼看向儒生“小子在没有见到病患之前,是不能对自己能否医治进行妄言的” “没错”明岚接口道“先生,您还是快些让我师弟看看病患吧,时间是很宝贵的” 儒生对祈和避开自己问题显得有些不郁,不过也明白他们说的没错,于是道“你们去看看辛娘家的儿子吧”说着伸手指向人群中间那个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的妇人。 第八章【魂醒】   “岚娃子,又去给你师弟买药啊。”一个三十岁上下农妇打扮的女人,看见明岚后笑着打招呼。 “恩,”明岚站定冲着那名妇人微笑着道“明曦的病又反复了,我去镇子里买了些回来”明曦体内的毒是需要多重药材调合压制的,而后山能找到的药材虽然都很珍贵,但是一些外面经常用到比较普通的药材却没有。这也是他们必须出来的原因之一。 妇人摇了摇头满脸惋惜的道“曦娃子那么好一个孩子,医术又那么高明,怎么就会得个治不好的病呢!” 明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很黯然道“师弟的病师傅都治不好,所以…哎!”话音一顿又道“辛婶,我先回去给他熬药,昨天晚上又咳嗽了一夜。” “去吧去吧。”妇人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声“好好的孩子,这么就有怎么个病呢!” 他与明曦通过医治好辛婶家的孩子后,成功被村民接受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那名儒生看他与明曦都还是很年幼,希望他们跟村里那家大人一起合住,只是他们拒绝了。借口就是明曦的身体不好需要养着,去给别家添麻烦不妥。儒生考虑之后就召集村内一干壮丁给他们建了一座茅屋,虽然不是很大,但用来容身却是足够了。 明岚提着药材进入内室,看着明曦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顺手把药材放到桌子上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明曦的胸口,感觉到微微的起伏后舒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明曦不会有事,虽然他知道明曦只是昏睡,虽然他知道这对于明曦现在这种身体来说是必然的,可他还是担心。坐在床边握住明曦干瘦的手,拇指缓缓的摩擦着手背的皮肤。因为毒素的折磨,明曦原本并不圆润的脸迅速的瘦了下去,身上也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每次抱他起身吃饭洗漱的时候,感觉到那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明岚心中都会微微的痛。 似乎是感觉到明岚的抚摸,明曦睁开眼睛看着他虚弱的笑道“你回来了!” “恩。”明岚点了下头“你在睡一会吧”说着给他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了。”祈和摇头,慢慢的坐了起来道“已经睡太久想坐一会了。”明岚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扶起来。在从一边拉来一条被子折好给他垫在背后,好让他坐的舒服些。 “你坐一会,我去给你熬药。”说话间又把盖在明曦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转身拿着桌子上的药包往屋外灶台的地方走去。 祈和看着他的背影坐在那里,精神慢慢的陷入恍惚中,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身上的毒越发厉害,厉害到让他青天白日都能产生幻觉的地步。//每每昏昏睡睡之间都能梦见很多人,很多张脸。他们都叫着自己祈和…祈和啊! 明明应该很陌生,但是却又该死的熟悉。真的是自己的吗?如果祈和是自己的话,那么…明曦又是谁! “师弟,你怎么举剑是不对的,应该与肩膀平行才是。” “师、兄!那些药草啊的有什么意思,来看看我刚炼制出来的人偶。” “师兄,雨后枫林中的红叶,是最绚烂的。” “师兄唉,这酒啊…最是好东西了,要不要来一点,这可是我偷偷从山下买来上好的女儿红哦!” “师兄,师傅在找你。” “虚和师弟,素闻观云峰内落霞峰的晚霞最是好看,不知可有空闲随我一观!” 很多很多的脸,很多很多的声音在他的脑中穿插着,很乱但是又很清晰。明曦据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慢慢的脑中那些纷乱的景象消失,留下的只有淡淡流淌在他体内循环的真元力。 一圈一圈、一遍一遍的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一样,他体内所有的真元力开始随着这个循环流转。等明岚端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半漂浮在空中的明曦,他紧闭双目,身上缓缓的散发出一种淡青色的光辉,而光辉之中竟然能模模糊糊看见有什么盘踞在他的身上。 明岚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快步上前,但是却被一道结界挡在距离明曦三尺外的地方,而明岚这时也看清了盘踞在明曦身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条蛇,一条身上有着绚烂颜色的蛇。而这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传说中的灭魂线蛇!! 难怪当初那个傻子明曦被蛇咬过之后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那种蛇是被村民称为阎王口的毒蛇,只要被咬就没命。这蛇毒进入明曦体内之后引发了灭魂线蛇的毒性,灭魂线蛇保住了明曦所以他没死,但是也激活了其本身的毒性。想到这里明岚才了悟,原来那天吃的东西不过是个引子,毒性是早就潜伏下去的。 现在…这条蛇醒了。 灭魂线蛇的蛇毒与一般的蛇毒不同,他本身的毒性到不是很厉害,只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那就是‘合’它能融合很多的毒素在一起而不使其反噬。灭魂线蛇从出壳那一刻起就开始服食毒物,每条蛇因为服食的毒物不同,所以毒素也不同。并且随着年岁的增长其自身的毒性也越来越厉害,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灭魂线蛇的蛇毒是无解的。而这种蛇还有一种伴生物,纠魂草。 纠魂草并不是一种毒草,但是确实修士最不愿意接触的,因为它的特性是对灵魂的纠缠,纠魂草中的纠魂一词就是由此而来。有纠魂草的地方必然能会有灭魂线蛇。因为一旦纠魂草离开灭魂线蛇一定距离之后,就会自动枯萎。不过纠魂草却是很多珍贵丹药的必备材料,所以一旦有哪个拍卖会有这种草药出现就都会被拍卖到天价。 因为灭魂线蛇是很讨厌外族进去自己领地的,所以就算有人知道纠魂草的所在也没有人愿意去。曾有名修士险中求富贵的去采集此草,结果不慎中了灭魂线蛇毒的他就只能带着那蛇毒一次一次轮回。明岚曾在玄泽的札记中见过一些关于此蛇的记录,其中有一条就有提到,那时候的灵界有一种以灭魂线蛇毒配制的毒药,名曰‘九转缠绵十世纠缠’这个毒让当时灵界的修士闻风而逃。 看眼前的情形,明曦应该是蛇魂附体,但是他是什么时候被附体的呢?明岚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眼神一闪,他发现明曦的眼角处竟然有一个小型灭魂线蛇的纹身,有这种蛇纹的话就不会只是被附体那么简单了,这是融魂的标志。也就是说这条灭魂线蛇的蛇魂已经融入了明曦的魂魄里。不!应该说是祈和的魂魄里。 明岚站在外面脸上阴晴不定,经过此事之后,明曦身上的毒素能得到很好的收敛,只是以后即便只是食用世俗中那些凡谷,也能从中吸收精华进而加固体内的毒素了。灭魂线蛇接触的东西越多那么能从那些东西动获得的毒素就越多。可以说每条活过百年的灭魂线蛇都没有修士愿意招惹,即便他打不过修士,单单是那毒,就能让修士生不如死。 那条蛇影层层的缠住明曦之后就不在有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月亮也升了起来。月华透过窗户照射到蛇影的上面。明岚看见蛇影身上银光一闪后就迅速钻入明曦的体内不见,他原本半漂浮的身体也落回床上,而刚落下去的时候,明曦就坐起往床边呕吐了起来,一口乌黑的液体从明曦的嘴里吐出。 明岚死死的瞪着那一滩残渣,良久之后才抬起自己的手,一道蓝色的光飞向那滩落在地上凝成胶状的物体。蓝色的光慢慢的包围着它们,最后把它们包裹住浮在空中往明岚的身边飞,明岚面色凝重。 拿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的把残渣装了进去后松了口气。看向趴在那里昏睡了的明曦,上前把他扶着躺好,盖上被子。坐在一边看着明曦的睡顔沉默着。 =================三年后的分割线============= 三年后 “曦娃子,你又去后山采药啊”辛婶站在自家的篱笆里面,看着路过的明曦打招呼道。 “恩,辛婶”明曦笑着点头。紧了一下背上的背包带子停下说。 “你也小心点,自己身体本来也不好”辛婶嘱咐道,他们这里是个小村子,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是明曦来了之后,这些年在他手上就没有死过人,大家都私下感慨当初留下他们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恩,谢谢辛婶,我先走了”明曦摆了摆手冲着辛婶道,之后就继续往后山走去。 明曦其实很赶时间的,他是趁着明岚去镇子里偷偷出来的,因为明岚从来不让他单独去后山采药。这三年的时间明岚已经从当年的灵动期六层进入了大圆满境界,与之相比的就是明曦的原地不前,仍旧是灵动期四层。不过明曦不是很在意,他已经很满足了。 “唔……”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呻吟声打断了明曦的脚步,他停下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拨开树丛后,就在树丛的隐藏下看见了一个身上带着血渍的男人。 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侧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液染红,只是很奇怪的是竟然闻不见什么血腥味。明曦好奇的蹲下想要找出为什么血腥味不重的原因,刚一伸手就被握住,原来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伸手握住了明曦的手腕,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凌厉的看向他。 明曦眨了眨眼道“我想看看你的伤”随后伸手指了指背后的药筐“我是个大夫”湛蓝色的眼睛!据说这是纳西皇族的标志啊!!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留下。虽然他现在身负重伤,可透露出来的气势却是很足,那双凌厉的湛蓝色眼睛好似两把刀子一样要把明曦层层剥开。 第九章【争斗】   明岚回去之后,看见的就是一个身上缠满绷带躺在床上的男人。明曦坐在一旁整理针囊。 “这个人是谁?”明岚不是很高兴的问。 “应该是一个纳西族的人。”明曦把整理好的针囊合起,缠好。又道:“不过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叫做什么都不记得了。”明岚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曦眨了眨眼笑着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呻吟声,转头就看见床上那人抚着额头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缓缓出现。 “这是哪里?”那人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最后看向明曦眼光定住,“是你,是你救了我的,对吧!” 明曦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记着啊,那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那人愣了一下,最后缓缓的摇头道:“我不记得了。”说话间眉头皱的死紧。一手用力的锤着脑袋。 “别敲了,”明曦起身握住他那只手道:“别敲了,记不起来就算了。现在你身上还有伤,先养着吧。”然后冲他笑了笑。而那个人完全愣住的看着明曦的笑容。完全的忽略了一旁几乎快怒火实体化的明岚。 一年后 “小忆,回家啊。”路上的农妇们看见一个黑眼青年走过,笑着打招呼。 “恩,我刚从集市买回来点东西,拿去给明曦。”青年笑着答道。 “那就快回去吧,我刚才叫曦娃子已经回去了。”其中一个农妇笑着说道。 青年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一直来到一个篱笆前,就看见篱笆内的明曦低着头在分药材。青年露出腼腆的笑容,推开木门。 “怎么了,这么高兴。”明曦头都没抬的问道。 “没什么,我今天只是在集市上看见了…”青年话都没说完就突然倒下,双手用力的扶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什么要从里面钻出来的一样。 祈和看着这样的他叹了口气,手指一扬,青年的身体猛然一僵,接着骤然的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昏迷的躺在地上。明曦打了一个响指道:“去把他抬到屋子里。”说完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而躺在地上的青年,则诡异的漂浮了起来,缓缓的飘入了内室。 傍晚的时候明岚回来了,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青年撇了撇嘴道:“还留着他干嘛,直接撵走就成了,费事的给他换瞳色。”显然,对于明曦把这个人留下,他的怨念是很重的。 明曦露出微笑,走到明岚的身边道:“他那样子也怪可怜的,只是收留一阵子而已,况且我看他快恢复记忆了。到时候自然就走了。” “但愿如此吧!”明岚显得不以为然。 青年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当再次醒来之后,整个人于之前的气势完全不同,而明岚只看他一眼就道:“想起来了?想起来就走吧,别在这里招人厌烦。” 青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明曦,最后道:“我叫阿穆尔,这阵子谢谢你们的照顾。” “没什么的。”明曦笑了笑,然后手指轻轻一动,阿穆尔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从头上落下,一仰头就看见一些水雾缓缓的飘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后他看见垂在脖颈旁的头发变成浅黄微卷的样式。这,才是他原本头发的颜色。 阿穆尔看着明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一旁虎视眈眈抿了抿嘴道:“我在休息一晚就立刻,可以么?” 闻言的明岚眉头皱起,看了一眼旁边的明曦,不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在住一晚吧。”语罢,就拉着明曦离开。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阿穆尔站在明曦门口迟疑着究竟要不要道别之后在离开,最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才转身,明曦看向窗外他离去的背影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什么有必要没必要,人走了就好!”明岚显得对于阿穆尔的而离开觉得很高兴。而明曦则摇头笑了笑。 冬去春来,这年春天,明曦的修为追上了明岚。共同进入辟谷中期。明岚看着这样的明曦很兴奋的拉着他跑到山里最高那座山的山巅上,高兴的大叫着。 “只是修为上去了,用不着怎么兴奋吧。”明曦看着这样的他,露出微笑。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明岚拉着明曦的手,认真的说:“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对不对。” 明曦露出微笑,然后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你…想要追求长生之法,我便陪着你,咱们一起。”明曦认真的看着明岚,明曦不是木头,怎么些年的相伴,明岚对他如何他心里很清楚,而且并不是很觉得排斥。说到这些就不得不说这些年明岚的一些作为了。作为转世的明岚是带着记忆的,而明曦没有,所以这些年明曦所知道的,所接触的,还有读书识字明理,这些都是明岚教导的。所以,有些事情只是朦胧的知道。要说懂,那是真不懂。 “好,”明岚露出微笑,“我们一起追求长生之法。”语罢,伸手紧紧的握住明曦的手,十指相扣。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是秋去冬来。这一年纳西王朝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偏远的小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此时的明曦,身上的毒素被控制的非常好,已经有三年没有出过任何一点问题了。而此时明岚与他的境界已经踏入了金丹期,在山内渡过丹劫之后,明岚与明曦商量是不是离开这里,去碰碰看会有没有什么奇遇,会更快的提高修为。 “我觉得我们应该巩固一下修为,毕竟一年不到我们就进了两阶,这样太快了,会留下隐患的。”明曦不是很赞同,而且在这里住了怎么久,他并不想离开。 “好吧,好吧,就听你的。”明岚有些无奈的摇头,不过明曦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虽然他的心性跟上了,可是现在的身体程度并没有跟上,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好不容易接受他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害自己前功尽弃。“不过,我得去附近坊市转转,说不定能换到什么好东西呢!”明岚想了想又说。 明曦笑着点头,这些事情他并不阻止。而且,明岚的修炼热情比自己高涨的多,他也没必要阻拦。第二天一早明岚就离开去附近坊市了,说是坊市在附近,其实距离这里并不近,只能说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坊市,而以现在明岚的修为运用遁术也要两天两夜才能到。 明曦看着明岚依依不舍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屋。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与明岚这一别竟是数十年之久。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雪,早上一开门,看见外面就是一片银光素裹,十分漂亮。明曦看着这洁白的雪色不忍踩踏,而就在这时,他竟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听那声音非常之浩大。感觉有数万人之巨。 明曦很惊讶,早在两年前纳西人占领天下后,便没有什么战事了,怎么如今竟然又会有怎么多的士兵出现呢。想到这里,明曦眉头一皱,一个遁术就往马蹄声传来的地方遁去。 村里的人并没有听见声音,毕竟那些士兵距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就是明曦这个修真者才能听见。 当祈和隐着身型看见为首的那个人时一愣,竟然会是阿穆尔。他为什么会带着怎么多人来小村。并且…明曦的目光变得凝重,他看见阿穆尔身后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的人。 这个人也是修真者,修为比自己只高不低。明曦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猜测这阿穆尔的用意。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突然止住马蹄,转身看向明曦的方向。明曦一惊,然后立刻显现出自己的身形,此时的明曦很清楚他并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与其隐瞒,倒不如现出身形的好。 因为距离有些远,阿穆尔并不能看清楚明曦的脸,只能隐约的看见远方有一个人。而他身边那个黑衣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在看见明曦放弃隐藏自己之后,立刻弃下马匹往明曦的方向遁去。 阿穆尔看着黑衣人如此,立刻策马奔了过来。 黑衣人站在那里似乎在打量明曦,明曦并没有任何动作,毕竟此时的明曦与他的境界相差太多,不过若是明曦想要拼死一搏,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那一身的毒性… “年轻人,你可有师承。”黑衣人的声音好似乌鸦一般的嘶哑。 “不曾。”明曦垂下眉眼,在猜测他的目的。 “那你这一身…”黑衣人的话停住,似乎想到什么又道:“你可愿拜入我门墙。” 明曦抬头看了看他道:“我是以丹入道的,所以…” “我当然看出来了,你身上那么重的药味。”黑衣人打断他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的又道:“我…”黑衣人脸色一变,猛然向后退去,而他原本站的地方插着一把剑。 明曦看着站在自己上空的人,嘴紧紧抿住,这个人的修为更高,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果然不管手段有多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那个人缓缓的落到地下,双眼看着黑衣人,嘴角露出冷笑,之后手捏剑诀,地上那把飞剑飞至空中,剑尖冲着黑衣人。 这时明曦看见策马而来的阿穆尔,立刻运用起遁术往他的方向遁去,在靠近他的时候跃起,一手拦着他全速离去。而身后则则瞬间暴起一个巨大的气波。 明曦护着阿穆尔被气波压倒在地。阿穆尔抱着明曦,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他侧着头看向那气压的中心点。黑衣人一只手伸出斗篷,露出胳膊外侧上捆绑好似鹰爪一般的武器,与那人的飞剑发出金戈之音。 “快速带着你们的人走,他们俩肯定是要打的。”明曦松开阿穆尔,看向那两个人。这里距离村子还是比较远的,不过万一他们要打到村子,他就必须要出手阻止了。 用毒雾来阻止,应该是可以的。只是很快明曦就发现,他的想法很天真,因为…就在一刻钟之后,三个黑衣人出现了。而用剑的那个人则冷笑一声,瞬间他指挥的那把剑化作了四把。 明曦咽了口口水,心里斗争了一番,决定先离开。毕竟此时已经绝对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虽然很可惜居住怎么久的地方,至于村民…回去报信吧。 想到就做,明曦一个遁术前往村子,而村子里现在也刚刚的繁忙起了,村民很惊讶明曦竟然是飞回来的。而明曦也没空解释什么,直接找到村长。原因大致说了一下。 而村民都难以置信,不过因为明曦是飞回来的,这事实也由不得他们不信,都快速的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跟着明曦的脚步走进大山里暂时躲避。 三天之后,明曦决定回去看看,毕竟高手绝对都是瞬息之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明曦想的没错,的确分出胜负了,而他们也的确打到村子了,看着化作残骸的村落心中一叹,不过着实放松了,毕竟人都还在,村子什么的,以后还会有。而也就在明曦放松的那一刻,一股力道抓住他。 明曦一惊,然后就看见一张好似骷髅一般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那骷髅脸的眼眶中闪烁着好似鬼火一般的蓝色。他看着明曦用好似乌鸦一般嘶哑的声音说:“桀桀桀桀桀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我正好需要补补回固元气,就给我送来了一颗金丹。”   第十章【忆起】 明曦看着他嘴角一挑笑道:“是么?那也得看你吃不吃的下去。” 黑衣人眼睛一眯,因为他的谨慎使得他活到现在,而现在他的本能告诉他要远离这个人,只是……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而已,虽然他现在受伤了,但是就算这个金丹期修士再有什么杀手锏,也不能可能对自己真的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而且此时他实在太需要这颗金丹了,完全顾不得多加思考。就好像一个人干渴了三天三夜,面前出现一杯水,此时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杯水有问题,但还是几乎本能的把这杯有可能有毒的水喝下去。 这个金丹的确有毒,很毒,很毒。 明曦用好似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个贪婪吸收着自己金丹的骷髅人。脸上没有表情。很快的,黑衣人脸色变得煞白,他那只放在明曦丹田处的手开始颤抖,从最开始的微微颤抖,到最后的剧烈的抖动。黑衣人那张骷髅一般的脸上,显得更加干枯与苍白,起初只是所有的皮肤贴在脸上,现在那些皮竟然渐渐的开始脱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衣人完全难以置信,他所吸收金丹的功力在自己的丹田内转了一圈,竟然没有留着,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明曦的丹田内,而且完全没有止住的势头。一息不到的功夫,他的内府竟然有崩溃的趋势。用尽办法想要使自己的手离开,但是完全无法控制。 “我说过,你不一定吃的下的。”话音刚落,面前已经苍白干枯好似枯枝的黑衣人,身上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整个身体落在了地上,化作一堆碎骨。 明曦身体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脸上隐隐的出现模糊的滕文。 “是明曦么?”这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明曦转头,就看见一个人在不远处往这边瞭望。 是阿穆尔,明曦眼睛微微眯起,确定了来人后,就盘膝坐下,此时的他必须尽快打坐巩固自身的修为。而阿穆尔近身确定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一刻之后,明曦睁开眼睛对着阿穆尔道:“你有安全的地方么?” “有的。”阿穆尔一怔,连忙点头。 “好,带我去,我需要闭关。” = = = = = = = = = = = = = = = = = = 明岚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废墟的村子,他难以置信的竟然会成这样,他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有些魔怔的走在废墟中,一直到… 一道掌心雷击打在他的旁边,震醒魔怔中的他。转头,看见的就是几个修为跟他差不多的修士。 “小子,识相的把你拍到的那见上品灵石给我们,不然…哼哼哼~”为首的修士看着明岚冷笑道。 明岚看着他,眼睛缓缓的眯起来,这几个家伙不容易对付,毕竟能尾随自己一路而不被发现可见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 “老大,跟他罗嗦什么,赶紧去抢过来,顺便…”另外一个修士看着明岚舔了舔嘴唇。 明岚的眼神一凛,最近露出一抹冷笑,然后手在宽大的袖摆里捏着剑诀,几乎就是一瞬的时间,那个舔嘴唇的修士,就失去了他的右臂。 所有人眼神一肃,而那个失去右臂的家伙难以置信的看着明岚,如果刚才不是心有所感,此时他绝对已经身首异处了。 “好小子,有两把刷子,”老大看着他,不敢托大的把自己所有的法宝都亮了出来。而余下的那些人,看着老大如此也都纷纷效仿。 此时的明岚觉得心口有一股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急需发泄。而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之后,几乎肉眼可见的,明岚原本略显白皙的肤色慢慢的,好似被什么黑色东西攀爬一般的布满全身。全身肉眼看见的地方都变成了黑色,相信衣服下面的皮肤也是如此。之后他的眼睛也渐渐的消失人类所该有的形状,竟然变成了竖针样的兽眼。 这种诡异的变化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但是他们修为到了这一步,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被吓退的。老大决定先发制人。指挥者飞剑冲向明岚。而他的那些手下也都纷纷如此。 那些躲起来的村民在山里等了很久都不见明曦回来,又多待了几天也不见踪影,最后村长决定自己带着俩个人一起去看看,并且担心自己有个万一的把后事交代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出山林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有能听见轰轰轰的声音。当下立刻带着人跑了回去。 此后,在他们所有存粮消失殆尽的时候,才再次出去,这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这回很快就回来,只是他们需要搬迁。原本的居住地。已经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地。而原先有房子的地方,只能隐约的看出痕迹,稍微大一些的石头都看不见。由此可见当初的那场战斗的惨烈。 此时的明曦已经跟随阿穆尔回到了纳西族的皇宫。他以阿穆尔私人医师的身份居住在阿穆尔的王爷府内。闭关之时明曦并不担心明岚找不到他,毕竟,当初那么年幼明岚都能找到他,更不要说现在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巩固修为。吸收了那个黑衣人的修为,使得他的境界竟然有隐隐突破的迹象,不过也可以理解,那个黑衣人的修为可是元婴中期。虽然最后损失了很多,但是就只有这些也能让他突破目前的境界,至少进入金丹中期是完全没问题了。 不过这个黑衣人的修为很斑杂,明曦很不理解怎么斑杂的修为竟然能修炼到元婴中期的境界,婴劫没有劈死他么? 当然,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之后明曦用了三年的时间,把那些斑杂的灵力给整合净化,然后又用了七年的时间来慢慢吸收、感悟、提高境界。十年之后,他晋升到了金丹后期。这十年的时间里,阿穆尔成了纳西朝的皇帝。这之中自然有明曦的出力。而明曦也从御医首座退了下来,变成了纳西朝的国师。 之后的二十年,明曦因为静心修炼,加上纳西朝四处为他搜刮各种天材地宝的供应,他竟然渡过婴劫成了一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其实明曦多少有些不理解,他的灵根天赋其实并不好,可是每次吸收天地之间灵力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停滞的感觉,完全的顺畅。因此,明曦更加谨慎的修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明曦,在赏月么?”已经快要迈入老年的阿穆尔看着依旧年轻如昔的明曦问道。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年了,但是他对明曦的痴迷完全没有消减,神仙一般的人啊……怎能不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痴迷呢。 “今晚会有月蚀,你在大殿里委屈一晚吧。”明曦低下头,淡声道。站在高台上的他,在夕阳的衬托下,被微风轻轻吹拂着衣摆,整个人好似要乘风归去一般。 “月蚀?”阿穆尔不是很懂。 “千年一次的月蚀啊,这一晚…”明曦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道:“会有很多平日被正阳之气镇压的鬼魅出现。” 阿穆尔脸上一白,连忙看向明曦。明曦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城墙外的一个方向道:“纳西王朝是踩着尸骨爬上来的,就算立国之后,仍旧用制造了很多的杀孽,三十年前那些跟随先皇的开国的元勋,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吧。” 阿穆尔深吸了一口努力抑制住颤抖问道:“那么,国师我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虽然如此,但是你毕竟已经是上天承认的天子,随身带着你的玉玺坐在金銮殿里。撑过一晚便可无事。”明曦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似乎在哪个方向看见了什么。 此时的阿穆尔心神不宁,完全没心思注意明曦的表情,又有些迟疑的问道:“那,那我的子民…” “安心,”明曦收回目光垂下眼帘,似乎在想什么。“那些鬼魅只会冲击皇城,所以子民不会有事。而你却更加凶险。” 阿穆尔抿了抿嘴道:“是不是鬼魅只来找我?” “可以怎么说,毕竟你如今为皇,虽然继承了天子之气,却也继承到了纳西开朝之时那些杀孽,这些杀孽会伴随着每一任的纳西皇帝。”明曦解释道。 “你说这月蚀是千年一次,那若下个千年…”阿穆尔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放开自嘲道:“瞧我,眼下还没过去,竟然想那么远的事情。” “那时候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如果纳西皇族仁慈对待众生的话,那么慢慢的就会抵消这些杀孽,若是没有的话…不足千年必然会灭亡。”明曦用手揉了揉眉心,其实这些事情他本不应知道的,可是的记忆力却有这些东西,似乎最近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总是时不时的浮现,若说这是自己的记忆吧,但是自己却实在是不记得在哪里看见过,可是若不是自己的记忆,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明曦闭目开始打坐。月上中天的时候,明曦起身,看向那一点一点被吞噬的圆盘。感觉周围渐渐阴冷起来。缓缓的抬起右手,掌心浮现起一朵蓝色的冷火,随风摇曳的火苗慢慢的飘到半空中。 起身轻扫了一下身体上不存在的灰尘,从高台上跃下。宽大袖摆上的暗纹划出明丽的色彩。在他踏出皇城门的那一刻,空中之月已被完全的掩盖。明曦周围呼啸而过成群的鬼魅,冲向他身后的皇城。 在明曦经过不算长的城门洞后,秀丽的脸庞赫然出现一条颜色艳丽的蛇纹盘踞在他的眉眼间。周围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唯一的声音只有身后隐约传来的鬼哭。明曦转身看向皇城的方向,右手捏了一个法诀,指向那漂浮在空中的冷火,手指凌空一划,冷火一分为二。其中一份飞向皇城的方向,另外一份则留在明曦的身旁,轻轻的闪烁着。三十年来阿穆尔对自己所作的一切,就以今晚这半朵启明火来报答吧。 之后的明曦信步游艇般的慢慢的走到郊外,完全没有用任何的法术。一直到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那个人的面前点着一朵紫色的启明火。他看见明曦露出笑容:“想要把国师请出来还真是麻烦啊。” 明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的脸,在启明火冰冷火光的照耀下定定的看着他的脸。轻声道:“我想过很多理由,唯独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忘记我。”是啊,这一世那么执着的寻找,现在竟然…忘、记、了! 那人眉头一挑,有些不解的看着明曦,随后决定无视这个问题道:“我们要拿走玉玺,你如果留在皇城或许能阻止我的同伴呢。” “你们拿不走的。”明曦淡笑,目光离开了他的脸,低声道:“那个东西就算被鬼魅拿到,你们也是拿不到的。” 那人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笑了一下道:“我叫昊。国师你…” “我道号虚和。”明曦,不,应该称为白祈和,打断他的话并看向他,目光深邃。“怎么多年不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11.16   第十一章【敌】 昊的指尖凝结出一道紫色的光剑。剑尖指着祈和的下颌,而祈和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角微翘。 “你笑什么?”昊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纳西的国师在他们这个行当还是很有名气的,毕竟接过这单生意的他们不是第一家,只是之前的全部都铩羽而归。虽说自己现在是占了上风,应该果断将他斩杀,可是…竟然下不去手!为什么会这样!!虽然纳西国师本身的价值很高,只是不为所用留来干嘛!但是现在他竟然…竟然……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祈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昊一惊,之后暗自在体内运行周天。但是一盏茶之后他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不妥,不禁怀疑是不是被戏弄了,目光尖锐的看向白祈和。 “你并不想杀我的。”祈和露出微笑,然后无视指着自己下颌的剑,转身似乎是想回到皇城。昊的脸色一变,一个瞬身阻挡在祈和的面前。 祈和看着他,而昊则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与他对视,一时间两人周围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样。良久之后,祈和露出笑容道:“我问你,你们的组织差人么?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 昊一愣,然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纳西国师的医术也许对于那些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来说却是可以救命的!况且放眼整个修真界,元婴期的修士一个手就能数过来。 很多修士都动了心思想收他入麾下,但是却只敢利诱不敢强迫。因为这个国师相较于医术而言,毒术却是更加的厉害。在教训了几个不轨之徒之后,没有人敢在妄动。 包括这次的行动,他们的计划就是把他引诱出来,不要正面敌对。只是没有想到…… “我以为你不会加入任何…”昊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有些不信任。 “此一时彼一时。”祈和看着他,然后笑道:“怎么!不欢迎么?” “当然不会,”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伸出手道:“欢迎加入我们。”不管这个国师意欲为何,都先招进来再说。看着祈和的笑容心中暗想道。 昊并不是在某个门派,而是加入了某个组织,一个由散修组成的组织,他们会接一些中小型门派发出的任务来赚取自己需要的丹药与玉简。 昊所在的这个组织此次取玉玺的行动并没有成功,并且折损了三名成员,士气显得很低迷。可是当昊带着祈和去见他们的时候,组织仅剩的五个人都很惊讶。 “呃…昊,不解释一下么!”组织的头目看向昊说道。他当然知道纳西国师的模样,为了此次行动的成功,祈和作为重点注意对象,他们组织每个成员都人手一个他的画像。只是现在头目想不到为什么祈和会出现在这里。 “纳西国的国师,明曦。想要加入我们的组织。”昊解释道。 周围那些人都愣住了,明曦拒绝过的门派都不知凡几,竟然会想要加入他们!!这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呃,国师,你是认真的么?”头目很难以相信的看着祈和。 “是的。”祈和笑着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他们打量一遍又道:“大家不要叫我国师了,就叫我明曦好了。” 虽然对于祈和加入他们团队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之前那些门派邀请他不去,但是这次竟然同意加入他们这个小的散人组织。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团队也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他们,又比如,为什么在袭击完纳西之后,他这个纳西国师竟然会离开那个能给他优渥环境的地方……很多的疑问,不过,相较于祈和本身的价值来说,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十年后的分割线============ “祈和,你在看什么。”昊走到祈和的身后,往他看的地方眺望去。 “没什么,只是感觉快下雨了。”祈和转身回坐到篝火旁。用一旁的树枝拨动这火中的木柴。 昊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 祈和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拨弄火堆。这十年来在祈和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原先那个不是很大的组织迅速人员增加到三百多人,当年那个小头目也变成了大头目。名义上祈和与昊跟另外一对兄妹组成一个小队。不过其实,祈和却负责整个组织的丹药供应。并不参加出任务。 在跟昊组成一个小队后,祈和就不让这个小队的人叫他明曦了,只说叫祈和就好,余下的两个人当时多少发觉了些祈和的心思,所以仍旧称他为国师,稍稍亲密些会叫明曦,而祈和这个名字,却只有昊会叫。 最近组织很不安稳,也难怪,人多了,分歧自然就多了。早在几年前,组织内部就分出了几个小团体,这两年更加内讧的厉害。而他们这个小队也不安稳,那个叫落的女人。祈和心中冷哼一声。 祈和跟的小队除了昊还有一对兄妹,哥哥名为岩,妹妹名为落。落是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一直想要跟昊双修,只是这些年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似乎昊都不知道一样。祈和有点拿不准昊的心思,也按兵不动。 其实,要是昊真的做了些什么,那么祈和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留下来了。在跟昊相处的十年里,他不止一次想,如果换做当年的自己,在发现昊,不,在发现惊蛰或者霄漠忘记自己之后,大概会直接转身走人吧。但是现在对自己来说,他不单单是惊蛰,不单单是霄漠。还是明岚,那个…明岚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当初想要加入我们,但是这些年也的确是因为你,组织才能发展的怎么快。”昊低声道。 “不用怎么说,我没有做过什么的。”祈和不在意的说。 “不,我必须说。”昊抬头看着祈和,抿了抿嘴又道:“祈和,这次的交流会你就不要参加了…” “为什么不让他参加,”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昊的话。是落,她眼神不善的看着祈和:“你既然怎么厉害,而且还是我们团队的一分子,为什么可以退出。” 祈和的眉头皱起,暗道:这是要撕破脸?!不过还是露出微笑道:“落,你是什么意思?”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昊歌,真是恶…”落的话音猛然顿住,因为祈和把自己元婴期修为的气势放出,冷冷的看着她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能再说一遍么?” 这十年来祈和的修为虽然仍旧停留在元婴初期,但是对于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来说,威压已经足够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我妹妹不懂事,所以…”这时岩突然冲了进来,看见祈和,有些颤抖的说。 “管好你妹妹,让她下次说话的声音大一些。”祈和看着此时已经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落,冷哼一声又道:“下回想说什么,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再开口。”语罢,甩袖走开。三个人看着祈和的背影渐渐消失,周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就修为而言,放眼整个组织,祈和元婴初期的修为独占鳌头,余下最高的一个人修为也就不过是金丹中期,这人还是昊。可以说祈和跟昊是整个组织第一第二的高手。而昊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几乎可以跟金丹后期的战在一起且不落下风。 他与这个组织的头目关系很好,据说当年是这个头目救了他,并且收留他。对于这些祈和不予置否。 只是现在祈和考虑,似乎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或许…离开这里,如果明岚想起来了应该回去找,若是想不起来…那便想不起吧。 一道玉简飞到祈和的面前,祈和缓缓的睁开眼睛,而那枚玉简则闪了一下后,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这个组织的头目。他很恭敬的冲着祈和微微鞠躬,之后道:“明曦,三年一次的交流会要开始了,这次您去么?还有,药材够么?因为要参加交流会,所以希望丹药能充裕一些,”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些,脸上露出笑容,“当然,价钱还是老样子。” “这次我就不去了。至于丹药…反正你们常用丹药的那些药材,你也清楚,所以我也不多说,只不过这次之后我要找个地方闭关。”换言之就是不在提供丹药,语罢,捏了个法诀,玉简收敛光芒飞了出去。 就在三天后祈和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当时祈和就一惊,以他的修为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入这里,当出去之后看见的竟然是一群修士攻击这里,全部都是元婴期的。要知道,目前各大门派中已知总和的元婴期修士也不过就是七八名,这次竟然出现了十几名!并且还都是些脸生的。 就目前而言,并没有听说过哪个门派有出窍期的修士,最高的境界也就是元婴后期,而元婴后期还都是门派内的长老一类,祈和虽然是在一个散修组织内,但是毕竟修为在那里,与那些人至少是脸熟的。这一次竟然会出现怎么多脸生的高阶修士。到底是? 究竟有哪个门派有这么大的手笔,究竟有哪个门派会出动怎么多高阶修士来屠杀这个散修组织?虽然祈和也是元婴期的修士,但是他毕竟只是元婴初期,而屠杀…,没错就是屠杀,对于修士来说,仅仅是搞一个等级的修为都是天差地别,所以几乎可以说,要消灭这个散修组织,只需要最多三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就能轻松完成,即使算上对付祈和的,至多五名就够了。 “是明曦修士吧!”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祈和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空中,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虚清,记得初见的时候他也是同样一身青衫站在空中,可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我是,你是?” “我…”那人缓缓的下落,嘴角微翘,一双凤眼露笑的看向祈和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那双眼睛突然瞬间睁大,这个面部变得狰狞,冲着祈和喝道:“你去死吧!!”随即一道电光闪向祈和。 作者有话要说:磕磕巴巴的,卡来卡去的,抽来抽去的。 这一章终于大概能发上了,不容易【擦汗~ 最近事忙,可能没机会坐电脑跟前,元旦后聚餐前,大概会有几天晚上按时下班,所以,应该大概会更新【不敢说日更,信誉什么的,哎~ 不早了,阿暖睡了。各位/~   第十二章【荞银】 祈和不惧这些的,尸体、血腥、残肢、哀嚎…… 因为在明曦刚刚恢复祈和那段记忆的时候,他足足一年没有休息好,那是两段记忆融合的时期。最开始属于祈和记忆觉醒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在做梦,朦朦胧胧的好不真切,一直到…那场战争。 属于毒尊与正道的,属于霄漠与虚和的,毒尸、毒人、尸体、残骸等等等等的。在那一段记忆融合之后,对于这些惨状,祈和觉得他已经可以无动于衷了。 可是…或许记忆融合了,但是那毕竟只是上一段的记忆,这一世再次设身处地的感受,心中仍旧还是有些被刺激到了。 “祈和,你在发什么呆?快走啊!”这时昊焦急的声音传来。 祈和一怔,然后看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满脸狼狈的昊,记忆一时间产生了错乱,似乎看见了霄漠,那时候的霄漠…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快走啊!”昊几步走上前去,拉着祈和的手就往外跑。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快速的破空之声传来,祈和本能的捏了一道法诀,随后就听见一阵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之前袭击祈和的那个男人,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捏着剑诀,阴狠的看着他们。 “你们想往哪里跑?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出去!”语罢,手中剑诀微变,在空中停滞的飞剑快速的又袭击向他们。 祈和冷哼一声,挣脱昊拉着自己的手,双手捏出一道复杂的法诀,就在飞剑袭击上他的前一刻,一道金黄色的光幕笼罩住他的身前,堪堪挡住飞剑的攻击。 随后祈和就往后一跃,看着那个把陷入金黄色光幕的飞剑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会出现,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 “哼!你一个小小的元婴初期修士,竟敢大言不惭的怎么对我说话。”那人很不屑的道,可是发际上出现的汗渍已经说明他此时并不轻松。双眼紧紧盯着被陷入金黄色漩涡的飞剑,手指不停的变换的法诀。 祈和又扫了他一眼,随后拉着一旁昊的手,飞快的用遁术离开,这里已经不能留了。他之所以能赢这个元婴中期修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他融合了的那一部分记忆中有很多的功法是这里人完全不熟悉的,而且还有一些颇有攻击手段的功法,才能出其不意的毁掉他的法宝,把他弄得那么狼狈。但是人一多……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么?”昊紧紧握着祈和的手传音道。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没有一点感觉。” 这么多的元婴期修士,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组织能做到的,就算是一般的门派都做不到,最可能的是几个大门派联盟或许能出怎么多的修士,可是……他们只是一群小修士,第一高手是元婴初期,而第二高手只是个金丹期,剩下的在他们那些门派的眼里根本就不入流。怎么可能会怎么大费周章呢!! 两人用遁术跑了三天三夜,祈和还是能隐约的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追踪,而旁边的昊气息已经不稳,这是力竭之兆,也难怪,之前的时候已经与这些人周旋不少,况且他本身修为也不高, 祈和当机立断的停了下来,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披风,目前他所有法宝中最贵重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因为这个披风能使他的使用者隐性,很厉害的功能,不过当然也有缺点,激发属性后需要至少一刻钟的时间才能生效,而生效的时间很短,并且是一次性的,不过尽管如此,关键时刻也是能救命的。 把披风系在昊的脖子上,又拿出一瓶丹药说道:“拿着,立刻往北方遁走,一刻都不要停,感觉真元跟不上就吃丹药,这一瓶吃完后在停下。”说着就准备击打披风的功能。 “那你呢!”昊握着祈和的手,打断他的动作。祈和顿了一下道:“不用管我,你赶紧走。” “等一下!”昊扬声阻止他,然后问道:“这么些年…这么些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可以么!”修真者都是自私的,为了能让自己长生,无所不用其极,而昊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祈和会把生的机会让给他。 “我是为了还人情,其他的给你说你也不明白,而且时间也不多了,现在立刻就走,不要在耽误。”语罢,激发披风对他呵斥道:“快!” 昊看了祈和一眼,手里握着那瓶丹药快速的往远方遁去。修真者都是自己的,为了自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昊远远的看着祈和站在那里的身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给祈和报仇的,不管如何。这也是他唯一可以承诺的。 祈和看着渐渐消失在身影,转身肯下那越来越近的气息,闭目缓缓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将会是一场恶战,他知道。 一刻钟之后,几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祈和睁开眼睛,露出一抹冷笑,五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么!还真是大手笔。 “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在这里等我们的。”五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尖声道。 “这找死都怎么积极还真的难得一见呢。”另外一个搭话。 “在动手之前,能先告诉我原因么,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组织,竟然会让这么多前辈出动。”祈和还是想询问缘由,或者是…拖延时间。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似乎为首的一个人冷声道,随后发动了自己的法宝袭击向他,而他的动作也是动手的序幕。 =========== 祈和扶着头,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似乎有里面有很多的小人在拿锤子敲打一般。随即感觉不对,他记得他跟那五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在比斗,最后他用尽手段甚至于把毒素都激发出来,才干掉四个半,另外那个半死的人把他用法宝自爆,炸入了海中。那么现在…… “你醒了!”一道轻柔的但明显能听出惊喜口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祈和一怔,转头就看见一个蓝发的小孩惊喜的看着自己。 “你是?”隐隐的好似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啊!你不记得我了!”那小孩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瘪着嘴。 “呃,或许你可以说些什么帮助我回忆起来。”祈和不想看见他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也是的确感觉他有些眼熟。 小孩抿着嘴,有些不高兴的用眼角瞥他,似乎确定祈和真的不认识他,才很不高兴的说:“我是荞银拉!”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面具,往脸上戴了一下然后摘掉看向他又说:“这样有没有记起了!” 祈和看着那张面具,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拿了到眼前,然后抬眼看向他,“你…你是荞银!” “恩!”小孩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之后,祈和就在荞银的照顾下修养了起来,在此期间,他又见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鲛人王。鲛人王在看到他后很惊讶了一番,然后很快让人拿来一串手链递给他道:“祈和,这里面是我们鲛族怎么些年所织就出来的鲛绡纱,现在给你。” 祈和一怔,然后立刻制止住鲛人王伸过来的手道:“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会不可以呢!当年若不是你留下那么多仙石,只怕我们鲛人族早就没了,这些鲛绡纱该是你的,不要推辞。” 祈和沉默了一下,收下了那些东西,并且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仙石都给了他们。 此时的祈和在没有避水珠的情况下,仍旧能在水中很安然的居住。后来荞银告诉他,那颗避水珠已经融合进了他的灵魂里,祈和一怔时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果然他的灵魂也继承了融合的性质。无所不融啊! 等祈和身体稍稍好一些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而海底对于一个生长在陆地上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闷了。于是在他就准备离开海底,在一旁海边的山崖上建一所房子,依海而居。 对于祈和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气力去争些什么求证大道,长生不老的事情。他准备静下心来整理他那些医术手札,过几年在四处游走寻找合适的传人。就怎么一直的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着澎湃的大海,祈和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的,就好像有一句话那样说的‘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三个月后的某天早上,祈和一打开门,看见的竟然是一身是伤,身形狼狈的昊,不,应该说是…明岚! “你!”祈和诧异的看着他,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回来。 “明曦…”明岚的声音沙哑,在看见祈和时艰难的开口,随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不…”虽然身体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但是他的脊背仍旧挺的直直的,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看直勾勾的看祈和又道:“祈和,你记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说着伸出双手想要抱住他,但是以他现在的高度最多抱住祈和的双腿。但是也就在他伸出双手的那一刻,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变得迷蒙,随后就直接倒在祈和的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荞银总算是出现了,呜呼…阿暖表示,最近应该能按时下班,所以,会有更哦! 第十三章【危】 祈和蹲下抱住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一手捏了个灵诀,就看见明岚的身体漂浮了起来,然后直接飘到屋内唯一的小床上。 明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傍晚橙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的地板上,明岚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那橙黄色光线,双眼呆滞,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祈和哥哥嘴里的明岚么?”这时荞银悄悄的打开一些门,伸头进来看着明岚低声的问道。 明岚看着他,然后用嘶哑的声音道:“我就是,你是谁?”眯起眼仔细的打量这个唯一露进来的脑袋。 看着明岚这样问话,荞银显得不是很高兴,不过他很快的把头收了回去,明岚眉头微皱那扇门,似乎有些不理解,不过很快他就得到答案了,因为…… “你管我是谁呢!”说话间,荞银显得很霸气把原本那扇半开的门拍开,走了进来。 明岚眼睛微眯的上下打量荞银,而荞银则一手掐腰微微仰头的任由他打量。 看着这样的他,明岚心中有些好笑,不过面上不显的说道:“一股子海腥味,海族的吧。” “你说什么!”荞银瞪大了自己蓝色的猫眼,显得很愤怒,“什么海腥味!” “就是海里的那股子腥味,你听不懂么?”或许是因为见到祈和,他心中松了口气,竟然难得的有心情逗弄这个小孩子。 “你…你…你才腥呢!”荞银愤怒了,几步走上前去,刚准备动手使用暴力的时候,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又后退到门边,伸出手开始用那双有些肉嘟嘟的手指捏动灵诀,但是他的灵诀貌似不是很熟悉,明岚坐在那里看着荞银捏了几遍都没有效果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而很郁闷灵诀失灵的荞银听见笑声后,嘴一厥牙一呲,一边快步走到明岚面前,一边低声愤怒的说:“什么灵诀不灵诀的,还是上手最实在!”语罢挥舞着小拳头就要往明岚身上招呼。 “荞银,你在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祈和的声音传来。而这道声音成功的阻止了荞银的拳头,他放下手,低着头回身不敢看祈和。 “没做什么。” “你啊~”祈和伸手揉了揉荞银蓝色的头发,温柔的说:“去把我火上温的粥端来。” “哦。”荞银不是很高兴的走了出去。伴随着关闭的门扉,祈和转身看向床上的明岚。 “你……”祈和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没什么的,”明岚的声音嘶哑,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祈和。 “唉…”祈和叹了口气,随即有些无奈的说:“这么久多年了…我…我真的无法理解…”说到这里祈和的声音顿住,似乎觉得剩下的话有些伤人。 “其实就连我也觉得很费解自己的行为,要知道……”明岚的声音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很快的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道:“怎么着都不想跟你分开,怎么着就想跟你在一起。” 祈和抿住嘴,屋内陷入了沉默,一直到荞银推开门后,祈和才再次开口:“你身上的伤不少,先把饭吃了,然后在慢慢调养。”说完,让荞银把粥放到桌子上,就转身离开。 “祈和哥哥,”荞银坐在祈和的身边,看着他显得有些忧虑。此时已经漫天星子了,月华倾泻在大地上,祈和坐在草地上面色忧虑的看着远方。 “怎么了?”祈和转头看向那个一脸忧虑看着自己的孩子。 “祈和哥哥的心情很不好,是不是因为屋内的那个人。” “不全是,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而已。”祈和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草屑,又道:“明天就是十五了,你要做好准备,鲛人王说明晚的月华对于你下个月的成年礼很重要。” 荞银听见他怎么说,撅嘴把头偏向一旁,似乎不是很高兴祈和提出这个话题,而祈和很奇怪他这样的态度,“怎么了?我记得你很想摆脱幼年期的形象啊。现在只有过了成年礼,就可以成为成年体型了。不高兴么?” “也不是了,”荞银叹了口气道:“成年礼之后就是要选伴侣,但是…”说到这里,荞银偷偷的看了祈和一眼,而祈和则没有注意到,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没有合适的么?”祈和问道。 荞银听见祈和怎么说后,咬住下唇头扭向一旁,眼中渐渐弥漫出水气。 “有没有对谁有好感的?”祈和又问。在海族居住的那些日子里,让他很明确的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在不算上身份背景的情况下,荞银仍旧有很多追求者。 “祈和哥哥,”荞银抿了抿嘴,似乎给自己下定了什么决定,看着祈和说道:“我其实是喜…” “祈和,有没有水喝?”明岚的声音打断了荞银的问话。他站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祈和。 “茶壶里有水,你去倒吧,”祈和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又看向荞银温柔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荞银抬起头,就看见祈和身后未走的明岚一脸阴霾的看着他,那双本来就凌厉的眼神此时更加锐利的好似要射出刀子一般。 “啊!怎么了?”祈和缓缓轻抚着他的背部柔声问道。 荞银撅出来的嘴抖了抖,蓝色的猫眼瞬间被水雾弥漫,一下子扑到祈和的怀里,颤声道:“祈和哥哥。好怕!”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祈和很惊讶的抱住荞银显得很惊讶。荞银把头扎在他的怀里,期间有些颤抖的往明岚刚刚站的地方看去,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明岚出现的地方荞银都显得很警惕,就好像是一个弓起身子的小猫,虽然本质上来说他是条鱼。就在荞银再次鼓起勇气的时候,他却没有机会告诉祈和他的心意了。因为…… “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对小儿的照顾。”鲛人王出现在祈和的面前,很客气的说道。 “没什么的。”祈和摇头表示不在意。 “是这样,我这次来是带小儿离开的,因为我们找到了新的栖息地。”然后鲛人王笑了一下又道说:“而且小儿下个月就能成年了。我们要提早做好准备。” 祈和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荞银的头发,低声道:“去吧,等你成年了就来找我。” 荞银抿了抿嘴,才低声道:“那我们说好了,你可一定要等我哦。” “是是是,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祈和微笑着蹲下,伸出小拇指道:“那我们拉钩钩,不能说话不算话。” “哼~怎么幼稚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荞银很不屑的扭过头,不过他又飞快的一边用自己短短胖胖的小拇指勾上祈和的小拇指一边道:“不过,为了不让你伤心,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勾一勾吧。”语罢还用力的拉了拉连接着的手指。 祈和眼中闪过笑意,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给他拉了拉,算是承诺成立。之后荞银就被鲛人王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在荞银走后,屋内只剩下祈和跟明岚,气氛显得似乎有些怪异,祈和觉得他们有很多事情要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是明岚打破了沉默。 “那个家伙终于走了。” “荞银很乖的,”祈和有些不喜欢他这种口气。“小孩子脾气,有时候会任性一些。” “哼!”明岚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又说道:“祈和,我觉得我们要好好的谈谈。” “好啊,谈。”祈和看着明岚,“谈什么?”怎么多的事情又从何谈起呢! 明岚看着他,嘴唇动了动,良久之后却长叹了一声。 之后的日子里,祈和一边整理手札医稿,一边等待荞银,但是半年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祈和有些担心,但是此时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自从那次谈话算是不欢而散之后,明岚又重新开始发挥缠字诀,现在祈和一看见他就头疼,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对于一个如此执着的不管不顾痴痴纠缠着自己的人,他真的无法说出什么重话。 祈和是被惊醒的,坐在床上,手掌扶着心口,有些惊魂未定。勉强定了定神起身下床,打开临海的窗户,在晨曦渲染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显得格外清冷。 “今天起的格外早啊。”明岚推门进来,看着倚在窗边的祈和。 “不知怎的,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祈和皱眉看着海面。 明岚看着祈和沉默了一下道:“祈和,别想那么多了,想也没用。”明岚知道这几天他在担心荞银,但即使他们是逆天而为的修真者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祈和摇了摇头不在吭声,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面,但是就是这一眼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使得祈和原本平静的眉眼瞬间睁大,随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明岚立刻定睛往祈和之前看向的地方一看,随即脸色一变! 第十四章【表白】 在橙色的晨曦下,以祈和跟明岚的眼力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几个好似是人的漂浮物体。 当明岚出现在祈和身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单膝跪在水面上,把一个脸型酷似荞银的人鱼抱在怀中。目光扫向周围看见零零星星几条人鱼漂浮在水面上,生死不明。 祈和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塞入怀中人鱼的口中。很快那条人鱼的眼眸动了动,睁开了。在看到祈和的那一刻,那双蓝色的眼睛瞬间被水色侵染,但是他却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压回了眼中的水气。说道:“祈和哥哥。”声音不似幼年期的清脆,却有着成年的略微沙哑。明岚确认了,这条人鱼应该就是成年后荞银。 “什么都不要说,先随我回去,”说到这里看了周围那些漂浮着的人鱼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你放心,既然来了我这里,就万万不会让你们有事。” 荞银抿着嘴,眼睛红红的用力点头。 然后祈和手捏灵诀,一艘小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中灵诀一变,那些飘在海面上的人鱼都躺在了那艘看似很小,但是把他们全部放上还有空余的小船。 祈和抱着荞银,就准备这样离开,但是却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很有存在感的目光,转头,就看见躺在小船上一个半睁着眼睛的人鱼直直的看着自己。 “先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就回去给你们治伤。”祈和安慰道,然后抱着荞银往岸边飘去。在他旁边的明岚则多看了那条人鱼几眼,有看了一眼祈和怀中的荞银一眼,嘴角露出微笑。 跟荞银一起回来的只有二十六条人鱼,在祈和的医治下,都安然无恙。而其中一条名为荞赫的人鱼对祈和似乎很注意,虽然其他几条人鱼对他也很注意,但是却跟这条人鱼的注意不同。 “祈和哥哥,”已经伤好的荞银很萎靡的坐在祈和的对面,垂着头,眼眶红红的叫着祈和的名字。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荞银,恭喜长大。”祈和看着他,温柔的说道。 荞银抬头看着祈和的眼睛,在祈和话音刚落的时候,眼泪瞬间充盈滑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地成珠。乒乒乓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祈和一惊,立刻来到他的身前,叠声安慰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父亲,父亲,父亲死了…”荞银抽噎着,抱住祈和的腰部。 祈和用手抱住荞银的身体,心中一叹,其实在看见荞银的那一刻,他已经猜到鲛人族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 “别哭了,”祈和低喝道,荞银从来没有被祈和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一时间竟然愣住,然后颤巍巍的叫道:“祈、祈和哥哥。” “哎…”祈和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父亲一定不希望你能做到的只是哭,对不对?” 荞银抿住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把脸上的泪痕抹掉,哑声说:“真是的,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哭的么。”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那个叫做荞赫的人鱼出现在门外,他看了看屋内的两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走进屋内,低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捡起,仔细的擦拭后放入从怀中拿出的一条绢丝手帕中。 屋内的两人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荞赫在屋内再三确认不会有漏掉的珠子后,才来到荞银的身前道:“王子,眼泪是不可以随便掉的。”语罢,把手中的绢丝手帕递到荞银的面前。 荞银看着手帕中的珍珠,眼睛又红了,不过他忍住了,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谢谢你,荞赫。”说完就伸手接过手帕,另一只手捻起一颗珠子就往嘴里吞。 祈和沉默的看着荞银红着眼睛一颗一颗的吞下珍珠,没有再说什么。虽然…长大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却是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伤筋动骨,完全颠覆。 “这个叫做荞银的小人鱼…挺有意思的。”看着与荞赫一起离开的荞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明岚低声道。 祈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看向窗外的海面,想起了莫回谷那些人,当初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以为短暂的离开就是永别呢,爷爷、奶奶、父亲、还有…师傅。 “世事难料,谁都想不到的。”明岚又扬声道。 “的确是世事难料,”祈和低声道,然后抬头看向明岚:“我们又怎么会想到有一天竟然能怎么心平气和的一起相处呢,霄漠。” 明岚一惊,随即心中一喜,祈和既然说出这个名字,就证明…明岚脸上不显,嘴上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跟你为敌,走到那一步,我想我只能说是巧合。” “巧合!”祈和的声音扬了起来,眉头也皱起,“当初死了那么多人你竟然说巧合!!”显然无法接受他的说辞。 “你听我说,”明岚立刻又道:“我…我是惊蛰这点你是知道的吧。” 祈和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回窗外。 明岚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水准,当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惊蛰这个身份,是我的转世。在我还说霄漠的时候,我所接触的那些人,从来没有人会怎么对我,就算对我好,也是有目的性的。”明岚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就算是我的义父也一样,他是为了夺取我身体为容器才收养锻炼我的。而我的亲身父母都是被他所杀,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当年与霄山派一战,导致我被迫兵解,不得不转世。转世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周身包围的那股温柔明亮的气息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那又如何。”祈和有些不自然,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其实之前明岚说的那些话他是知道的,因为当初在他还是霄漠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说过,只是现在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后来被你带走,跟你越相处就越被你吸引,也就在那个时候,虚宁出现了。”明岚说到这里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不过很快他又继续说道:“你们似乎有过打斗,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我误会了。”后来自己想想应该的确是误会,毕竟虚宁好找人比斗在修真界都是出名的,跟自己的师弟比斗一下也无可厚非。 “误会?”祈和奇怪的看向他,明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对你已经产生执念,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修士,最怕的就是心魔,而心魔很多都是由执念产生的,我又恰巧修习的功法不是正道的那些,当时就一门心思的…呃,为你报仇。” “为我报仇?!”祈和显得很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要为我报仇!?”随即想到什么的说:“你以为我死了?!” 明岚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然后……” 太阳渐渐的落下,月亮渐渐的升起。祈和坐在椅子上看着沉默的明岚,叹了口气道:“霄漠,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那么固执的、固执的……” “因为…我喜欢你啊。”明岚看着祈和,用叹息一般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样回答的祈和脸上并没有什么太惊讶的神色,只是仍旧有些,“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因为我们都是男人么?”明岚看着祈和道,然后摇头说道:“这不是理由的对不对,你心里也知道的。” 祈和抿了抿嘴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找了我几世么?” 明岚顿住,然后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两人没有在谈论过。 一个月后,在祈和精湛的医术面前,那群鲛人的伤势痊愈了,其实他们的伤势并不是很重。荞银找到祈和有些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但是一直犹豫着说不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祈和温柔的问道。 荞银垂下头,迟疑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抬起头道:“祈和哥哥,我已经成年了,鲛人族一旦过了成年礼就可以选择伴侣了。” “你已经有选择的对象了吗?”祈和有些惊喜的问道。 荞银看着祈和,抿了抿嘴又道:“鲛人族现在元气大伤,我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是一定要以振兴组内为要务的。” 祈和有些不懂他为什么岔开话题,不过荞银这样说一定也是有用意的,所以他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随即脑中一闪,问道:“难道…” 荞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祈和哥哥,我的伴侣一定是能协助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人。” 而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么?祈和看着他,心中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最后想了一下还是说:“鲛人王那么疼你,他一定不希望你有事,肯定希望你幸福的。” 荞银很坚定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定。低声说道:“其实,祈和哥哥,这么多年我都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荞银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的迟疑。 祈和站在屋内,看着荞银离去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虽然最后他没有说出名字来,但是已经可以猜到了。 “为什么不说出来。”荞赫看着荞银问道。 “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他一定明白的。”荞银低声道,随后又说:“我们回到海里谋划下一步的任务吧,你去召集族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晚安,明天不一定会更,今天太晚了,呃,不过看情况吧。好玩了,亲们注意身体哦~ 第十五章【煨蜈】 荞银走了,在确认族人都恢复好了之后。跟祈和郑重道别后全部沉入海底,前往他们那不知道前途如何的海之彼端。 “在想什么?”明岚问祈和,从荞银走后,祈和就一直看着那片海面一动不动。 “荞赫说,荞银喜欢我。”祈和转头看向明岚,而明岚则撇了撇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他为什么喜欢我呢。”祈和的眉头皱起低语道:“我有什么值得喜欢呢。” “如果喜欢一个人有理由,”明岚看着他笑道:“那就不是喜欢了。” “是么。”祈和叹了口气,又说:“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怎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呵!”在祈和身后的明岚低声笑了一下,然后从背后抱住祈和,祈和一惊,随即本能的想挣扎,但是明岚抱的很紧,他凑近祈和的耳朵低声道:“祈和,不要在犹豫了。” 祈和身体一僵,然后抿住嘴。 “怎么久了,你到底在固执些什么呢?”明岚说话的气流吹拂着祈和的耳朵,让从未被怎么感受过祈和的耳朵一阵阵的酥麻。 “松开。 ”祈和低声道。 “你先给我答案吧。”明岚抱住祈和不松手。 祈和抿住嘴,良久后才开口:“明岚,虽然你现在是明岚,但是,你毕竟还是霄漠啊,那些事情,我怎么忘得了。”话落,就感觉抱住自己的人浑身一僵,随后又用力的抱住自己道:“祈和,你已经转世了,而且转世不止一次,是很多很多次。不在是霄山派虚和,你有很多的名字,现在,这一世…”明岚松开他,让祈和面向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是明曦,我的童养媳明曦,你是明曦。你不是别人!!”明岚很激动,那双眼睛已经红了,他定定的看着祈和,而祈和伸手抚摸着明岚的鬓角。 “我也知道过了很久,但是,我怎么都无法忘记。毕竟虚和的记忆太过于鲜明了。”祈和伸开手,抱住明岚。 明岚在祈和的怀里低声道:“我不是霄漠,我是明岚,我不想是霄漠,我是明岚,只是明岚啊!” 祈和抱着明岚,静静的就这样抱住,过了很多后才说:“好吧,你不是霄漠,我也不是虚和,你是明岚,我是明曦。好不好。” 明岚从祈和的怀中猛然挣脱,他看着祈和,而祈和也温柔的回望着他,良久之后才有些呜咽道:“我等到了,对不对。”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从新把他抱回怀中,低声说:“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吧。” ============ 明岚很郁卒,距离表白那天已经过去一年零一个月了,有件事情他还是没有完成,就是某种夜晚很和谐的运动。其实在两人关系日渐溶解后他就在谋划这件事情了,但是目前最大的进展就是睡觉的一吻,别的…就没了。捏着下巴,心想得仔细谋划一下。 “你在发什么呆?”这时祈和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明岚一手捏着自己下巴,另一只手托着手肘的姿势。 “呃,没什么。”明岚连忙放下手,装出一副自然的模样来 “快点,坊市三天后就开始了,我们先去准备一下。”语罢,祈和就关门走了出去,而明岚则在屋内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跟了出去了。 坊市距离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近,用飞剑的话也要用三天,不过祈和已经是元婴期的修士了,所以速度要快很多。 当他们到达坊市的时候,坊市周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了,祈和跟明岚都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到金丹初期,这样不是很引人注意也不会让人感觉好拿捏。 这次坊市的办理者是这附近最大的一个门派,海磬派,这个门派里女子比较多,所用的功法也大多是水属性的。掌门是一个金丹后期的女子,门派内有一名元婴初期的长老。 “这位前辈,你看看我这只笔吧,是画符的好东西。”一道女声打断了祈和与明岚四处闲逛的脚步,两人同时看向发声处,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怯怯的看着祈和,举着手中符笔。 祈和蹲下身子,拿起她手中的符笔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笑着说:“小姑娘,这根笔…嗯,并不是很合适画符。” “前辈,”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祈和抬头就看见女孩旁边站着一个灵动后期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对他们作揖道:“这根符笔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已经有很多前辈鉴定过了,只不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这姑娘一直固执的以为这是根好东西,所以…所以两位前辈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女孩抿了抿嘴,低声道:“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他画符可厉害了。” “华老头画符虽然的确有一手,但是最后…不还是没什么用么。”书生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祈和与明岚疑惑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姑娘的爷爷我们都称为华老头,那老爷子画符很有一手,据他说组上出过画符高手什么的,不过到死也就是个开光初期,儿子没灵根,也就这个孙女有个三等的灵根把他乐坏了,不过可惜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吧。”明岚冷眼瞥了他一下,这个书生自说自话了半天,无非就是有所求。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听听倒是也无妨。 书生有些尴尬的一笑,然后走到他们面前,揽着小姑娘给他们跪下,祈和跟明岚一惊,但是都站着没动,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来说,这一跪受的起。 书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开口道:“晚辈看的出前辈是身具医术的,华溪的父亲身中剧毒,希望前辈能使予援手。”说完,深深地跪趴在地,而小姑娘也跟着他一起跪趴。 祈和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而且……他用眼角扫了一下周围,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这里的情况了,于是就开口道:“我明白了,我即为医者,治病救人便是本分,带我去看看吧。” 闻言,两人皆是一喜,然后,立刻起身引着祈和与明岚立刻坊市,一行四人倒是也没有走太远,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来到了一个好像是村子的聚集地,里面并不杂乱,也许是村子里人都在坊市的原因,现在这里看不见什么人烟。 两人把他们引到一个茅屋前,书生推开门。 在门外祈和就闻见了浓浓的中药味,从门外往屋内看去,就看见一滩物体在床上一动不动,祈和走了进去,在浓浓药味的掩盖下,仍旧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呃,是谁来了。”那个物体动了动,站在门口的祈和勉强分辨出了摊在床上的物体是一个人,往前又走了几步,就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股味道有些熟悉,似乎… 煨蜈!! 祈和一惊,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抓起勉强能分辨出应该是那人的胳膊开始仔细诊脉,半晌后,看着眼前这个瘫做一团很难分辨出四肢与五官的物体,确定了原因。 “他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用怎么阴毒的毒药。”转身,看向那个两双看着自己饱含期待的眼神。 “真的是中毒!”书生一惊,随即脸上阴晴不定。而小姑娘则抓着祈和的衣摆仰头问道:“那前辈,我父亲还能医治好么?” “医治是可以医治,只是很麻烦。”祈和低头看向华溪道。 “我不怕麻烦的。”小姑娘那双大大的眼睛侵染上水色,颤抖的说道:“只要能医治好父亲怎么都好,我就只剩下…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说完小姑娘开始小声的抽泣,而书生立刻蹲下开始低声安慰他。 这时床上那个物体又发出声音:“丫丫,是不是丫丫哭了,嘉铭,是不是又把丫丫带来了,带走啊,不要让他看见…看见我……”床上的人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低沉的呜咽声。 对于骨子里就是一名医者的祈和来说,他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尤其还是他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所以他很自然的拿出针具,往那滩物体上扎了几针。 屋内虽然有些阴暗,但是并不影响他的行针,而一旁的明岚则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微一动,被遮盖住的窗户应声而开。光亮照射进了屋内。 在看清床上那滩东西具体的样子之后,心中一惊,随即也想起了煨蜈这种东西来,面色渐渐的凝重,开始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两人。 而书生在看见屋内光明后,立刻就抱紧了华溪,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她往床上看。 “怎么了叔叔?怎么不让我看爸爸。”被按在怀中的华溪不乐意的挣扎着。 书生连忙安抚道:“丫丫,没什么好看的丫丫,前辈在给你父亲医治呢,不要打扰他,来,咱们安静的不要说话。”嘴上说着,但是按在怀中的力道仍旧没有放松下来,他抬头看见床上的‘人’眼眶红了起来。 祈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专心致志的探查他的经脉。 其实对于任何吸引祈和注意力的东西,明岚从心中都是不喜的,可是他也知道祈和与他至今的关系,是他强求来的。所以他只能支持,而且,祈和也许不是虚和,但是他一定是白祈和,莫回谷的白祈和,白家的白祈和。那个以医术医德冠绝天下莫回谷白家的子孙。 一刻钟后,祈和收针,看着眼前那不能算是脸的脸,叹了口气,道:“他这样有一年了吧。” “是的。”书生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他仍旧一眨不眨的着看向床上的人。 “还好我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一个月…就回天乏术。”祈和的眼睛微微眯起,又道:“如果晚半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煨蜈,是一种毒蛊。”一旁的明岚低声道。“中了此种毒蛊之后,一月浑身乏力,两月喜阴恶阳。半年后眼不能视物,且日渐体胖,八月后则无法移动,之后身上开始渐渐的腐烂,腐肉之下则是…” “黑色坚硬的蜈蚣壳,且从脸部开始变化。” 是的,此时床上那个‘人’的脸,已经完全不是人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的筒子们,过年期间会有免费福利,‘免费’字母君你们懂的,在某个即将更新还未个更新的章节里,期待吧,会有各种花式什么的。还在构思。 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第十六章【海磬派】 “父亲…”在书生怀中的丫丫听见明岚这样说之后,立刻想要挣扎出来,但是,书生却按的紧紧的。 “没事的,”祈和蹲下身子,手搭在华溪幼小的肩膀上低声道:“虽然我不能给你绝对的承诺,但是把握还是有几成的,所以…取决权在你们。” “当然,他就交给你了,不管如何,不管如何…活了当然是最好,不活,那就是命,怨不得别人。”书生认真的说道。 “你们你的意见呢。”祈和笑了笑,问华溪。 华溪闷在书生的怀中沉默了一会才说:“父亲就交给你了,我信任前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祈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摸了摸华溪的头低声道:“我知道了,你父亲就交给我了。” 明岚看了看床上那个似乎想动,但是力不从心的‘人’。中了煨蜈的人,到后来完全没有视觉,但是听觉却异常发达,所以他们说的话,他一定都听见了。 看着那两个人走后,明岚去把门关上,然后在屋外布下结界。 “你肯定能听得见我说什么,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以你现在的状况,我就八成把握把你复原,只是恢复的如何就要看情况了。如果你还想看见你的女儿跟好友,就配合我。”祈和看着摊在床上的‘人’道。 “好,我听你的。”床上的‘人’答应到。只是用蜈蚣的口器发出人声是在是很诡异的情况。 之后的日子里,明岚时不时的去附近的坊市转一转,而祈和则慢慢的给屋内的人进行拔毒驱蛊,其实华溪他们能遇见祈和真的是太过于幸运了,因为在过一个月,他那现在能看出来的手脚都将被融合在现在的那滩肉里,那个时候他的内脏基本上就会开始慢慢的被溶解,这时就回天乏术了。内腹里面开始慢慢的变成一只蜈蚣。这是的他就已经不是人了,属于人的记忆情感情绪什么的,都将全部消失。此时的他,就成为了母蛊王,他会在四周散播子蛊。他会以他为中心慢慢的散播子蛊,那些子蛊一旦有条件后就又会变成母蛊。 煨蜈是一种很阴毒的存在,不过在还没有完全成为母蛊之前,消灭它并不难。明岚也知道,虽然这种蛊他没有见过,但是看祈和不在意的样子,应该不难解决。趁着祈和医治这个人的期间,他在周围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虽然他最终的目的是这个人怎么会染上煨蜈的。 果然,让他打探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其中一条就是海磬派的目前当家其实被架空了,真正的掌权者竟然是一个男人,好吧,虽然海磬派是女子居多,但是也有男弟子的。不过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男弟子,竟然是那个元婴初期长老的男宠! 这就太有意思,明岚久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去探查他们的门派实在是不明智,而他就不放心祈和一个人在外面自己闭关,就只能平时做一些小玩意去坊市上买卖,打法一下时间。 华溪所居住的村子,大部分都是海磬派门徒那些没有灵根家属居住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中了煨蜈蛊的人,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煨蜈是唯一可以通过手段来制作喂养出来的。 就他的打探所得,海磬派并不是什么大的门派,门派上溯也并不久远,所以门派应该没有储藏什么的顶级的密宝,要毁掉这个根基不是很深,也没有身怀巨宝的海磬派…实在是没有意义。 明岚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原先所呆过的那个散修组织,那个散修组织除了他跟祈和两人的修为能稍稍拿的出手外,其他的完全就是一群虾兵蟹将。就是首领的修为也只是个筑基期。 但是被灭了……据说是有什么宝物,可是以他跟那首领的交情,再加上那首领的为人,就算东西不会给他,也一定会透露口风,但却从来没听说过。 散修组织的覆灭,海磬派临近村子里出现了煨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在这个居住的三个月后,他们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海磬派那个元婴初期的长老。她与四五个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茅屋前,就被那笼罩住的结界惊呆,随即面色凝重的准备攻击。 “准备做什么?”祈和一边磨着手中的小药臼从屋内走出。 “你是!”长老看见祈和一惊,此时的祈和并未隐瞒自己的修为。但是因为外面这个结界是她从未见过的形态,她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一名医者,里面有病人,”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药臼,“在医治。” “里面的…”长老抿了抿嘴,声音有些干涩的道:“里面那个人也是蛊主,已经有不少门派被这种蛊害了,我这次来…” “不少门派是多少个门派?”明岚的声音出现,使得那些人一惊,以他们的修为竟然没有感受到旁边有人出现,虽然能感觉出这个人是金丹期修为,但是仅凭这一手就不能轻视。 “三个门派覆灭了,都是一个人变成了蜈蚣,之后周围的也都变异了。最后竟然传染到了门派里。我们接到消息,所以就……”长老没有任何推诿的说道。 “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给你这条消息的人抓住,至于屋子里的人你不用担心。”祈和说完就转身进入了屋内关上门。 海磬派的长老抿住嘴,然后看向一旁的明岚道:“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明岚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我们,你们现在也比那些被害的门派差不了多少。先回去吧,里面那个人很快就好了。”说完,明岚也走进来结界里。 这名长老与祈和的修为是平级,而在修真界里若非是为了某些好处,否则是不会出现打斗,因为修炼到现在这一步都不容易,万一阴沟里翻船就太不划算了。 最后长老就只能让几个门人留下来看守,自己回去与掌门商讨对策。 第二天,那个名义上的掌门就出现了。手里带着礼物,恭敬的站在结界的外面。祈和昨天在见到长老之后,就知道今天这个掌门肯定会来,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就打开了结界,让他们一行人进到屋内。 屋内的男人正在吃饭,消瘦的身形好像风稍微大一些就会被吹跑一般,一身显得宽大洗的发白的书生跑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在看见进来的几个人后一惊,随即站起来恭敬的道:“掌门好,长老好。”因为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与海磬派有些关系,所以这样称呼到也不为过。 “感觉怎么样了?”掌门柔声问道,她是见过那些门派送来的印影的,那些半人模样更是给她深深的震撼,所以在见屋内人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见到后竟然会是如此…像人一般。完全的出乎她的意料。 “多亏了白大夫,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看见。”男人很感激的看了祈和一眼。 “父亲,父亲!”这是华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男人脸上一喜,随即看向祈和,而祈和则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立刻起身打开门,迎向门外的女儿。 祈和站在屋内看着屋他们父女相拥的景象,轻轻的笑了。 “白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么?”掌门低声道。 祈和看着她,点了点头说:“可以。但是最好能再过两天,我需要在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当然没问题。”掌门连连点头。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明岚问祈和,“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有所图是肯定的,但是…太奇怪了,这两年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那群人到底图的是什么呢?”祈和也想到了这件事肯定与那群元婴修士有关,但是他们的图谋却是很难理解的。 “不管如何,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如此大的动作,所图谋的,必然不会是小打小闹。”明岚捏了捏眉心,断言到。 =============== “没想到白先生的医术竟然如此之高明,这次如果不是白先生出售,我海磬派不堪设想。”海磬派的长老微笑的冲着祈和敬酒。而祈和则微笑的喝下那杯酒。 “没错,真的是多亏了白先生。”长老旁一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举着酒杯微笑道。 “哦,我来介绍一下。”长老看见男人后露出微笑,然后堆祈和说:“他是海磬派的总务司长,海珞。” 祈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这个男人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比掌门还错一个级别。不过以祈和现在的身份,对于这个人根本没有必要太过于注意。 没有人注意明岚,毕竟明岚现在是他们中修为最低的,这让明岚暗自打定主意,等跟这帮人一分开,就找地方闭关,全力提升修为,有祈和炼制增加修为的丹药在,剩下的心理境界还有历练作为底子,冲击元婴期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呃,今天要早点休息了,明天要出个小差,哎,年关了有木有啊!!! 好吧,保守估计两天。我先在这里请假什么的吧。顺便在路上酝酿一下过年期间那个字母小福利!   第十七章【霄山派地图】 祈和与明岚都无意掺和到他们门派内部的争斗中,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如此认为。总是借机试探他们的意向,最后祈和实在不胜其扰。与明岚一起告辞,回到海边的居所。 安稳下来后,明岚决定闭关全心的冲击境界,祈和则继续整理手札。 一年后明岚出关,境界提升为元婴初期,祈和惊讶于他的速度,也担心他因为提升太快而境界不稳。明岚说没什么,毕竟境界提升太快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心魔,而他因为经历太多事情而心境稳固不会怎么简单就产生心魔,况且原本在他还是霄漠的时候,修为境界可比现在的要高的多。 “祈和,”明岚倚在门边看着祈和,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祈和手中拿着看了一半的手札,转头看见的就是那个站在门边半身在阴影中的男人。露在阴影外的是一张微微带笑的嘴唇,形状很美。 “我们去四处游历吧。”说话间,他信步走到祈和的面前。 祈和仰头看着他,然后露出微笑道:“好。” “那我们…”明岚笑起道:“先去哪里呢…” “请问白先生在么?”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祈和与明岚对视一眼,扬声道:“是的,谁?” “在下是海磬派的使者,希望与白先生一见。”那道声音显得很恭敬。 祈和与明岚对视一眼,之后起身走了出去,明岚紧随其后。 “白先生。”那人看见祈和后脸上露出笑容,之后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简,手捏灵诀,玉简飞到祈和面前。祈和食指中指并拢凌空一划,飞向他的玉简顿住之后在空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海磬派的长老,她凝入玉简内的灵像,就看见这个长老开口道:“白先生,我手中有一张前往上古某修真门派的地图,希望你能前来。”一句话说完,影像自动消失。 祈和与明岚对视一眼,两人在修真界成为修士一天两天了,更不是那些一心修炼不懂外事的苦修,对于一个上古修真门派所代表的价值他们都明白。 “你们长老只带来怎么一个消息吗?”祈和扬声问道。 “是的。”那人恭敬的点头后又道:“长老说如果白先生有意的话,希望能在海磬派一聚。” 祈和笑道:“为什么不呢。”随后转身在回屋的路上道:“回去告诉你们长老,三日后,临江楼见。”祈和并没有从善如流的答应在海磬派见面,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白祈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明岚眯起眼睛,看向海磬派的方向。 祈和嘴角微调笑道:“既然划下道来,我们接着就是了。”他也有种说不清的不详感。 三日后,临江楼。 “白先生。”海磬派长老看见祈和后,满脸笑容的上前招呼,而在看见明岚之后一愣。 “尘长老,很久不见了。”明岚露出微笑,冲她点了点头。 “啊!啊。是明岚先生啊,一年不见,境界提高不少啊。”尘长老笑眯眯的说道,但是心中却是震惊无比,一年前见他的时候也就是个金丹初期的修为,现在已经跟自己同阶了,且不说这个时间之短,就是这境界提升的也太恐怖了。这一刻,尘长老心中对于祈和与明岚原本定位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还好吧。”明岚微笑道。在一进到这临江楼里,他就闻见了一股味道,一股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见的味道。 尘长老笑了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头看向祈和道:“白先生想来已经知道我这次请你到来的目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个皮袋子,打开上面的活结,从中倒出几个碎皮子。 祈和眉头皱了皱,单单从外形上来看,这些东西是很陈旧的古物。不过… 尘长老仔细的在桌子上拼出半张地图后,抬头看向祈和笑道:“我只有半张,余下的半张在合伙人那里。”话音刚落,一旁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五六名元婴中期的修士,明岚眼睛一眯,仔细的打量这些人。 “你的意思是?”祈和没有看那些人,只是很从容的从桌子上的水壶中倒出水,自己慢慢的喝。他不怕下毒,只要这些人敢下,他就敢喝。 尘长老看着祈和的动作,抿了抿嘴,而那个五六名元婴中期的人中,明显是头目的一个人看着祈和道:“白先生好胆量。” 祈和笑了,很温柔的翘起嘴角,看向他:“若论下毒…”下巴略微一扬,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松开,茶杯垂直掉落,但是在掉落的途中却瞬间变色,在落地的前一刻,化作粉尘,祈和看着那堆粉尘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惜,嘴上却道:“我十分欢迎啊。” 在场除了面临,所以人的脸色都变了。最后那个为首的人轻咳一声道:“我姓林。白先生,我很欢迎你与你的同伴来到我的队伍,我们一起同心协力的找到那个上古修真门派。” 祈和看向他起身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等祈和与明岚离开后,林先生面色凝重的对那些人道:“这俩人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 “的确,一年就能从金丹初期把境界提升到元婴初期,他以为境界是什么!!”一旁的一个女人面色恨恨的说道。 “这境界可不是那么好提升的,就是天赋在高也不可能,但是如果有逆天的丹药…”一旁一个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道。 “白先生医术很厉害,煨蜈那样的蛊毒竟然那么简单就解开了,所以会炼制逆天的丹药也不是不可能。”尘长老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林先生扫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后说道:“你这次做的不错,给我们找到了一个怎么厉害的人物,组织会给你奖励的。” 闻言,尘长老喜形于色,受宠若惊的连连道谢,“谢谢林长老,谢谢林长老。” 离开临江楼后,明岚传音入密道:“你有什么看法。” 祈和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进入了一旁暗坊市的入口。明岚奇怪的跟他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一家出售修真界大致地图的店面,祈和进去买了一张地图后才再次开口。 他摊开地图指着其中的一点道:“刚才那个你也看见了,跟这里像不像。” 明岚一怔,凝神看向祈和指的地方,之后抽了口气,看向祈和点了点头。 虽然祈和不知道从他轮回到现在这中间究竟过了多少年,但是沧海变幻是肯定的,因为曾经他试图找到莫回谷的位置,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能看到霄山派的地图,在第一眼看到那份残缺地图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看到这个地图后,他确定了,那些人手上的地图所指的上古修真门派就是霄山派,所以,他必须去。 明岚没有再说什么,与祈和一起在坊市中购买一些所需物品,等待着他们前去的时间。 半月后,尘长老联系了他们,说出发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阿暖在此恭贺所有来看文的亲新年快乐! 明晚十二点准时存稿箱君会给大家送上新的一章章节,并且包涵3000+的【免费番外】。今年过年阿暖会给力更新的,以感谢大家怎么久的支持。小声的说,有肉哦~   第十八章【元婴双修】 一行十人,只有祈和明岚跟尘长老是元婴初期,剩余的出来五名元婴中期的,竟然还有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这让祈和他们心中一沉,这上古修真门派秘宝的吸引力果然够大。 他们一路无惊无险的来到了地图上所指地方的附近,到这里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前往地图所指的地方,因为两名元婴后期中的其中一位,希望祈和能开炉给他炼制一炉九转还魂丹。 祈和有些为难的说道:“这种丹药我根本没听说过,就算知道配方,那些药物的投放顺序跟剂量我也不清楚。”这种丹药只是听名字就可以肯定它的药效一定逆天。 “没有本事就不要跟来。”那人不屑道。 在一旁的明岚笑了,头转向一旁嘴角翘着不屑的对他说道:“九转还魂丹就算炼制出来了,你觉得你能吃到嘴里?” 那人一怔,似乎想争辩什么,就被另外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制止,他看着明岚道:“你们随我们进去,就要拿出实力来,不然我们被有必要跟你们共享这里面的秘宝。” 祈和的眉头皱起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到了这里,祈和已经隐约的记起要如何进入了,毕竟在霄山生活了那么久。 而在祈和话音刚落,就吸引住了剩下八个人全部的注意力,林先生皱了皱眉道:“白先生是想放弃?” “当然不是。”祈和摇头说道:“你们进去你们的,我们进去我们的。”祈和的话音落下,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我们请白先生来,自然是看中他的炼丹术与医术了。”林先生看了一眼那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那两名修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合则来不合则散。”明岚嘴一撇讽刺的说道。 林先生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一个元婴中期的女子打断,“我们的确是合作关系,而我们之所以合作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上古门派里究竟有什么,我不相信里面没有护山阵法,大家合作才能取得最好的利益。” “但是两位元婴后期的前辈在怀疑我们的能力,”明岚最一挑,又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分道扬镳,省得……”明岚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撇了那俩人一眼。 之所以敢这样,祈和与明岚自然是有所依仗,林先生皱眉看向他们,似乎显得很不明白。 祈和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道:“本来想到了里面在给你们的,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有分歧,那么就在这里分好了。”语罢,轻轻的拔掉玉瓶上的软塞后又迅速盖上,而也就是这一下,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 “这里面一共八颗丹药,”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从里面传来轻轻的响声。“现在我把他交给林先生,就以这个作为我们与你们一起来到这里的报酬吧。” 林先生接过瓷瓶,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把丹药倒入,圆润的八颗丹药安静的躺在那里。林先生不可抑制的颤抖着问道:“这是什么丹药?” 祈和笑着说:“一种对你们境界绝对有帮助的丹药,好了,那么我们就走了。”语罢冲着明岚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遁去。 “我总觉得那个两个元婴后期的人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明岚跟着祈和飞遁。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元婴后期…”祈和传音的声音很深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也想到了,但是你我都没有隐藏什么,没道理啊。”明岚皱眉。 “他们当初攻击组织是为了某样东西,如果东西找到了,而且并不在你我那里…”祈和的声音淡淡。 “你也是这样猜测啊,我也觉得就只有这一种说法行得通。”明岚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却发现祈和停下了遁术,站在一棵树跟前,望着前方。 “怎么了?”明岚不解的问道。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了。”沉默了一下,祈和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里面会如何!” 明岚一笑道:“进去不就知道了。”语罢拉着祈和的手就往往那棵树的方向走去,但是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被祈和拉住,奇怪的回头问道:“怎么了?” “有些不对。”祈和眉头皱起,看向树木的远方。 “不对?”明岚疑惑的问道,随即不确定的说道:“也许那些人不确定这里究竟会有什么,但是你我都很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再说了,这么久了,就算有护山阵法,那些仙石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危险也许有,但是不会很大。 祈和皱了皱眉头,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总是隐隐的有种违和感。 一个时辰后,明岚捂着滴血的手臂,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括机人,“真是眼熟的东西啊!”声音显得咬牙切齿。 “的确是的。”祈和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括机人,最近露出怀念的笑容。 “你那个师弟实在是…”明岚说话间,那个显得破旧但是行动敏捷的括机人瞬间攻了上来。 俩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不毁坏那具括机人的基础上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祈和从乾坤囊中拿出药膏给明岚受伤的手臂上药,有用药带给他扎上。 “你这个师弟比当年厉害多了。”明岚看着那具备冻住无法行动的括机人感慨道。 “六儿一直都是很有天赋的,只是当初对什么事情都不认真而已,现在他认真了,自然…”祈和看向观云峰的方向声音渐渐的低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使得他认真了起来。或许…… 轰轰轰!!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祈和与明岚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如果他们没有感受错的话,刚才的爆炸竟然是一个元婴后期自爆产生的。 两人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因为一个元婴后期修士的自爆所产生的威力绝对不单单是怎么点声响而已。但是他们却只听见了些声音,任何的能量暴动都没有感受到,就连冲击的气流都没有,这…这太反常了。 最后明岚沉声道:“看来虚空那家伙不单单括机术让人刮目相看,就连对于空间的运用都…让人不得不敬佩啊。”是的,能让一个元婴后期修士自爆只产生出一点点声音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困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这样有了空间的阻隔,外面的空间就很难感受到。 刚才陨落的毕竟是元婴后期修士,他自爆所产生的灵力溢出与威力透过禁锢他的那个空间,散发了出来,所以祈和他们感受到了。 祈和的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其实在刚刚发现虚空或许还活着的消息时,他是很高兴的。只是现在…希望他能活着见到虚空吧。 不是祈和悲观,只是元婴初期跟元婴后期的境界差距不单单是一个字的区别而已。 “我们走吧,”明岚看了一眼刚才爆炸的方向,拉着祈和慢慢的走,是的,以现在所猜测的险恶情况来看,还是走路最为稳妥。 尽管两人都很谨慎,但是仍旧无可奈何的着了道。明岚脸色发青的倒在地上看着祈和说道:“你这个师弟,现在真是长进的厉害。” 祈和背靠着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而明岚看着祈和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其实我有个法子能让我们脱离现在这个状态。” 祈和无力的撇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什么法子你就说吧,到这个地步还卖什么关子。”他们两人并不怕毒,只是一些剧烈麻烦的毒对于他们来说会造成一些烦恼,需要时间用来化解或者收为己用。问题就是这个时间,或许很短,又或许……现在的祈和不愿等,他想去观云峰看看虚空到底在不在那里。 “最快的就是,我们元婴双修。”明岚拖动自己因为毒性而无力的身体来到祈和身边。 祈和诧异的看着明岚一字一顿道:“元、婴、双、修!” “是的,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了,而且我们的修为还会进一步的增长,百利无一害的。”明岚细数元婴双修的好处。 祈和眉头皱了皱,其实他对于跟明岚之间一些比较亲密的动作并不排斥。只是……眯眼看向明岚道:“你是不是感觉,我不清楚元婴双修所代表的意义?” “怎么会!”明岚立刻无辜的睁大眼睛,“还是说你不愿意跟我…”声音有些落寞,眼帘也垂了下去,显得很难过。 祈和抿了抿嘴道:“好了好了,你那副样子真不好看,不就是元婴…那个双修么!来就来。”说完一副视死如归的挺了一下脖子。 而明岚则喜形于色道:“真的!”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明岚舔了舔嘴唇,然后又道:“元婴双修最好的方法是丹田相抵。”说完还冲这祈和眨了眨眼睛。 祈和瞪着他,过了一会才抿了抿嘴道:“我没力气动了。” “没关系,交给我。”明岚立刻说道,开玩笑,怎么多年等到的机会,这时候就算是要死了,也得提着一口气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被举报了!%>_<% 所以木有番外了~~~~(>_<)~~~~ 肉什么的,文字版是没戏了,图片版看样子危险。大概或许只能拉灯流了~~~~(>_<)~~~~ 话说,我这个番外个人感觉很坑啊,没怎么加肉渣啊!竟然会被举报!太纠结了!! 第十九章【虚空】 明岚手捏灵诀,动用仅剩的那一点灵力在周围布下一层结界,然后躺平让祈和压在自己的身上。祈和没有反对的压到了他的身上,两人面对面看着,良久之后明岚道:“现在你闭上眼睛,感受丹田内的元婴。”祈和依言闭眼运功。 明岚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微动,嘴角微微的翘起,轻柔的亲在他的唇上。之后也闭上眼睛,神识潜入丹田内运功激发自己的元婴。 其实明岚在丹碎婴成之后,那原本应该与一般修士无异的元婴出现了些许毒性,而正是这些毒性,才使得他现在没有毒发,因为那些毒素全部被吸收入了毒婴中。 祈和闭目感受这身下明岚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渐渐的包围着周围的灵力越来越浓郁了。而他的元婴在越渐浓郁的灵力中越发宁静,一直到…一个浑身略微发黑面容与明岚一样的元婴出现的他的丹田内,与祈和有着同样面容的元婴显然有些吃惊,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好奇的看着那个元婴。 那个元婴来到他的跟前,似乎也很好奇对方,不过并没有耽搁太久就盘膝坐下,祈和的元婴也盘膝坐下,两个元婴就在祈和的丹田内以五心朝上的姿势开始打坐,慢慢的,两名元婴周身的灵力浑浊成雾气,渐渐的凝固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不知道多久,那枚巨大的茧渐渐化为雾气散开。两个元婴同时睁开眼睛,明岚的元婴浑身黑亮,但是也只是一瞬间,那些黑色迅速的褪色,凝作眉心一点黑砂印,整个身体晶莹剔透,好似水晶一般。 而祈和的元婴浑身晶莹,好似修真界最难寻的星辰晶一般,而也只是只有一瞬,那晶莹迅速消退,在眉心凝做一点红色的朱砂印。双婴对视一眼,双婴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完全的变化,祈和经过怎么多世的转世,根本不是原本那个白祈和的样貌了,明岚亦然,但是现在,他们的容貌回到了最初。两名小巧的元婴相视一笑。 ‘现在你的样子,我该叫你什么呢?霄漠?明岚?’祈和的元婴用意识问道。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都是一个人,你叫我就应着。’明岚的意识回答道。然后眼珠一转,拉着祈和元婴的手,‘我们的境界已经提升到了元婴后期,很快就到了出窍期,所以我们以后就多多的这样双修吧!’语罢,拉着祈和的元婴,亲了一口在脸上。 祈和元婴白嫩的小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看见明岚的元婴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们赶紧出去吧,要早点去观云峰看看呢。’ ‘那地方又跑不了。’语罢,又伸出短小胖胖的胳膊把祈和的元婴圈在怀中,低头亲了下去。‘咱们在呆一会吧,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当祈和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就是明岚清亮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晃神,因为,此时明岚的脸是属于霄漠的,想从他身上起来,但是明岚却抱住他,一个转身把祈和压在身下,开始亲吻他的嘴唇。 “你…唔!”祈和刚想说话,就被他长驱直入的舌头打断,之后周围就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明岚一只手解开祈和前襟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终于从明岚的嘴里夺回了对自己嘴唇的控制权,喘息的说道:“住…住手!” “怎么了?”因为刚刚元婴的灵气交融过,所以两人对对方的气息格外没有抗拒力。 “稳定一下境界,我可不想把境界掉下去。”说着推了推身上的明岚。明岚无奈的起身,他知道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不过也够本了。现在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 两人盘膝坐好各自稳定境界。祈和是真的没有想到元婴双修竟然能让他俩境界提升那么多,在修真界修到元婴初期的修士不多,元婴后期的更是凤毛麟角。祈和真的觉得他俩的修为提升的太快了,满打满算他俩修真的时间还不足百年,就能有现在的境界,实在是…… 两人休整好之后,继续往观云峰的方向遁去,尽管两人刚刚提升了境界,但是仍旧很谨慎的前进。在过了四天之后,两人破掉七八个阵法终于来到了观云峰的脚下。 祈和仰着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一阵悸动,然后毫无顾忌的放出自己的修为,直飞入峰顶,明岚紧随其后。 此时在峰内某座茅屋内的青年,猛然睁开眼睛,目光阴冷的看向窗外,起身,走出门外。 祈和与明岚又经过了四五个阵之后,来到了当年他在观云峰住所的前面,其实在后来破那些阵的时候,已经用不了多少时间了,一来,祈和跟虚空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并不擅长阵法,但是对于虚空的手法比较熟悉。二来,明岚的阵法造诣很高,再加上祈和的一旁指点。很快的就到了这里。 在祈和的面前背身站着一名身着宽袍广袖的男子,一头华发随风轻抚。 单凭背影祈和并不能辨认来人,只是隐约的有些熟悉,明岚则眉头皱着,对于这样的背影,印象中实在没有能在祈和那一门师兄里对上号的。 “不得不夸奖你们,竟然能到达这里,不过也就这样了。”说话间,他转过身来在看见祈和时一怔,随即眉头愤怒的皱起,手捏剑诀,一声轻吟,一把飞剑凭空出现,冲着祈和飞去。 祈和在看见他之后面色大变,完全无视飞向自己的飞剑,冲着他轻喝道:“虚空师弟。” 飞向祈和的飞剑当即顿住,停在祈和的面前。祈和没有看一眼那把飞剑,只是慢慢的走到虚空的面前,看着一头华发的他低声问道:“这些年,可好?” 就看见虚空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随后一声大喝:“那里来的妖魔,竟然…竟然……” “小六儿,真的不记得我了么?”说话间,祈和伸出手,让他看见自己那一点一点黑掉的手掌。 虚空一怔,随即愣愣的说道:“你…你真的是二师兄?”但很快的脸上一变又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祈和一把抱住虚空,对他低声说:“是我,六儿,二师兄回来了。”在他怀中的虚空先是浑身僵住,然后十分用力的回抱他。 祈和抱住他,看向明岚,露出了微笑。他回来了,回到了观云峰,他曾经的师承。 “把他扶进屋子吧。”明岚皱眉看着祈和抱住虚空说道。而这时在祈和怀中的虚空抬起头看向明岚处,在认清明岚的脸后很吃惊的说出了他的名字“霄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岚耸了一下肩膀笑道:“对啊,我在这里。”看着虚空防备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要那么防备的看着我,我现在不是霄漠了,你可以叫我明岚。” “什么霄漠明岚的,以为换个名字就可以抹杀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了。”虚空那双曾经又大又圆的眼中,如今饱含者恨意。 明岚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曾经的那些都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六儿,这些年你怎么样?”祈和看着虚空问道,其实从他们这一路所经过的阵法就可以看出,相交于当年的虚空,如今的虚空成长了很多,也阴暗了很多。 听见他怎么说的虚空,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抓住祈和的手说道:“师兄,你跟我来。”说话间就拉着他往茅屋内走,而在一旁的明岚刚想跟上,就被虚空喝止:“你不要跟来。”语罢拉着祈和快步走进了屋子。 茅屋内的东西很简陋,祈和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这里并不是虚空常住之地,对于一个括机成痴的人来说,也许住处会很简陋杂乱,但是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的括机零件。 果然,虚空轻轻拉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画卷,地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隐隐的可以看见有一阶一阶的楼梯,随着虚空的脚步,祈和跟着他走了下去。大约走了一刻钟后,入目的就是一排有着十几个洞穴的房间。 虚空站在那一排洞口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后示意祈和跟着自己,祈和随着他的脚步又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了一间石屋外,其实在进入这个洞穴的时候,祈和就闻见了一股子药味,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仍旧跟着他前进。 “虚空,是谁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石屋内传来,成功的让祈和停住脚步。他看向虚空,而虚空也停下脚步看向祈和低声道:“是五师兄。” 祈和一愣,随即看了虚空一眼后快步往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在屋外只能看见一座密封的石屋,可是进到里面后就会发现里面很宽敞也很明亮,在靠近墙壁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笼罩着一层黑纱,只是在意思面部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空处。 祈和赶忙想要上前去,但是却被虚空拉住,“松手,拉我干嘛!”此时的祈和已经感觉到虚真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显得有些急切。 虚空嘴抖了抖说道:“二师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声音很沉重。 祈和顿了一下,还是挣脱了虚空拉着自己的手臂,走到床前。站在虚真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先开盖在他身上的黑纱。 “是二师兄什么?”声音显得很嘶哑,根本无法听出是当年那个虚真的声音。 “是我。”此时的祈和已经隐隐的文件一股腐败的气息,他无法想象黑纱之下的虚真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必须掀开,所以他拿起黑纱的一角用力掀开。 = = = = = = =地点的分割线 = = = = = = = = “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一名老者看着被破掉的阵法皱眉说道。 “是的,尊者。”一个显得很狼狈的元婴中期修士跪在这名老者的身前恭敬的说道。如果祈和他们在的话,一点会很惊讶的认出这个男人就是林先生。而跟随者林先生的元婴期修士都不见了,只有这名没有见过的老者。 而在山峰上打坐明岚则目光一闪,看向山峰下面,随后手捏灵诀,而在他周围则迅速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雾气,好似与当年那场战斗中出现的毒雾一样。雾气在明岚身边翻滚了几下就消失不见,而在观云峰之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白茫茫的雾气。 “快闪开!”老者出声提醒林先生离开雾气所包裹的地方,两人不管不顾的使用遁光离开此处,一直到雾气不在往外延伸才停止。 “尊者…”林先生迟疑的看了一眼白雾后,又看向那名老人。老人皱了皱眉头道:“你回去告诉尊主,让他派人支援,我在这里守着。” 林先生面色一肃,显然意识到了这里的非同一般,立刻攻击的行礼,随后寻这来时的路遁行了回去。此次行动他们一共有十几名元婴期修士,跟两位出窍期的尊者,经过确认这个门派是上万年前所存在的,本来以为很简单的就会完成任务,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有怎么大的损失,还是在没有见到门派山门的情况下。如今只剩下他与一位尊者。在与尊者商量之后,决定赌一把,毕竟在没有任何成果的情况下,回到门派所受到的出发必定生不如死,没想到竟然被他们找到了疑似阵眼的地方。 在经过了各种阵法毒物的洗礼,对于任何物体他俩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更不要说那突然出现的雾气了。 在山峰上的明岚感觉山下之人并未前进,就继续闭目打坐,霄山派毕竟是当年的修真大派,所处的灵脉相当的不凡,而且这些年又一直处于封山状态,所以,灵气非常的浓郁。 = = = = = =回到石屋的分割线= = = = = = = = 祈和的手微微颤抖,抚摸着虚真的手臂,张了张嘴道:“师弟放心,师兄、师兄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医治你!”随后看向一旁的虚空道:“把这枚玉简中的药物准备好,在烧一盆香汤。”说话间,把一枚玉简递给虚空。 虚空接过玉简,用神识阅读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手指一挑,立在一旁的一名括机人动了起来,“你去接水烧开,要泡澡用的。”那名括机人点头后,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霄漠,五师兄不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转身离开的虚空,恨恨的说道。 祈和则在心中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好,虽然今天已经初二了。 对于昨天的番外,好吧,我也是今天才刚刚想到,对于手机党来说…呃。 我是用图片形式的发出的,因为感觉直接放到作者的话里,太乱了,结果……呃!【扶额 最近事情太多,这一章也是很费事才码出来的,过几天有空闲,我会重新修改一遍番外,在作者的话里从新奉上的。就不以图片的形式了。 坑着手机党了,太罪孽了! 第二十章【轮转王】 祈和坐在浴桶旁边,看着没顶沉底的虚真。 “师兄。”虚空站在祈和面前,看着祈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祈和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会祈和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头的头发…怎么就白了呢。”修真者与凡人是不同的,凡人就算寿数将近也不一定会满头华发,更不要说修真者了。 “就那么白了,”虚空低声道,很显然并不想在这个话题是纠缠,而此时浴桶中竟然传来了呜咽的声音,虚空身体一僵,然后有些慌乱的起身走了出去。 “师兄。”浴桶内传来虚真嘶哑的声音。 祈和应道:“怎么?” “六儿的那一头华发是因为我的缘故,”水声渐渐传来,虚真从药水中露出头来,低声道:“当年我为师弟护法,结果牵动体内旧伤。师弟稳定住我的情况之后,就带我回了霄山派,当时整个修真界都是百废待兴,我因重伤在观云峰休息,在场战斗中你与六儿的名声鼎盛至极,因为都以为二师兄你不在了,所以门派众人推荐六儿为掌门,当时六儿一心扑在我的伤势上,哪有心思管什么掌门之位,直接拱手让人,最后是虚瑶成为掌门。”此时,虚真把脸冲向祈和,祈和看着他叹了口气。 “虚瑶似乎想让六儿给她‘抬轿’,但是六儿根本没有那些心思,一心钻研你留下的手札。开始虚瑶还算恭敬,到了后来竟然想要让我们让出观云峰!”说到这里,虚真咬牙切齿的。而虚和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我们怎么可能会答应,六儿则很直接的拒绝了。虚瑶又让我们收些徒弟,或者招募一些杂役,说是做什么都方便些。以六儿的灵透自然也看透了她的打算,当即放出他研发出的几具括机人。在场的那些人全部被震慑了。”虚真的目光变得深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的事情,“虚瑶应该是自这件事情之后,就深深的嫉恨上了我们。屡次三番的想要施压把我们驱逐出观云峰,最后六儿一怒,直接封了观云峰。并且在外摆放了几个阵法,此后,我们终于安静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护法而伤的话,肯定不会成这个样子。”祈和看着虚真的脸,其实记忆中虚真的脸已经模糊了,毕竟过了那么久。但是在再次看见虚真之后,他那张原本的脸就从新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与原先那张白面书生一般的脸相比,现在的样子…… “很恐怖吧!”虚真伸手抚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但是用着一身的残缺来换取虚空,我不后悔。” “我会治好你的,我会让你还原的,相信二师兄,恩!”祈和看着他,认真的说。 虚真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二师兄的。”之后又说道:“因为那一场的大战,很多门派的掌门都陨落了,原本定好的继任人选很多因为伤势太重震慑不住门人,还有很多掌门连继任人选没有指定就陨落,所以就在很多门派都差不多陷入内斗的时候,玄泽回来了…”虚真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 “此时的修真界那里是他的对手啊,他带着他那群手下,开始扫荡的屠杀所有遇见的修真者,灵动期的都不放过,一直来到霄山山脚。此时霄山派集结着仅存的一些修真者。大家都完全的悲观了,因为当时看玄泽的手段跟做派,是要屠尽天下修士。” “虚瑶敲响了霄山派的警钟,我与六儿虽然在观云峰内,但是也听见了,之前虚瑶虽然耍尽各种手段,但是也没有做到这个地步,而且敲响警钟不是儿戏,谅她不敢。当时我的伤势基本稳定了,六儿就决定出去看看。”虚真说到这里声音顿住,脸上渐渐的浮现出哀伤的神色,“我在观云峰等了三个月,终于决定出去看看。此时我的境界也就是金丹中期,我小心翼翼的遁了出去…”虚真的嘴唇微微的颤抖了几下道:“满山的尸骸,有修真者的,有鬼尸的。我压抑着心中的担心,越靠近青竹峰,就在周围看见越多的尸骸,甚至还有不少是属于六儿括机人的,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了,只想快点见到六儿。然后我就看见了,他从空中摔倒我的旁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虚真的声音停顿住。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祈和看着他,最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不想回忆,就不要在说了。” 虚真摇了摇头继续道:“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影飞扑过来,当时我想都没想本能的迎了上去,竖起防御结界后,我认出这个人是了谷,那么就是玄泽了。当时我手中没有任务法宝。只能捏灵诀与他缠斗。” “完全不是对手。”虚真摇了摇头。 “他身上带毒,你身上这些伤痕就是怎么来的吧。”祈和看着他身上那腐肉与鲜红筋骨纠缠的身体,低声道。 “是。”虚真点头,然后又说:“我已经准备要抱住他自爆了。反正我就算保住性命,寿元一到也是陨落的下场,倒不如有点意义。我抱住玄泽准备激发金丹的时候,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竟然想对我夺舍!”说道这里虚真显得很难以置信,因为他当时身体的状况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这样的身体竟然也会有人想要。 “然后呢!”祈和有些紧张,虽然他看见现在的虚真还是虚真,但是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他进入我的内府后,我发现他的灵魂非常虚弱,然后我拼死一搏…竟然把他给杀了!”说到这里虚真自己都觉得不真实,玄泽就怎么死了?他可是造成如今修真界几乎毁灭殆尽的魁首啊,怎么容易的就死了! “那个时候他的确已经很虚弱了,而且一心屠杀修士想要吸收他们的修为修复自己,但是伤势太重,而且没有静下来调养,你能杀掉他也不是不可能的。”祈和那时最后的记忆告诉他,当时的玄泽已经有了入魔的前兆。 “尽管难以置信,但是我的确是杀了他,此时我已经受伤颇重,来到昏迷的六儿跟前后,发现他浑身青绿,这是被万毒缠身即将攻心的预兆,当时我想都没想的…把毒吸到了自己身上。” “之后你就成了这样了?”祈和看向他。 虚真摇了摇头道:“在我吸收了六儿身上的毒素后,我本身已然中了剧毒,毒上加毒之后按说是应该立刻死的,但是却出现了一个人。不,是鬼尸,元婴期的鬼尸。”虚真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又道:“他竟然也对我进行夺舍!” “但是在元婴进入我的身体后竟然只是惨叫一声消融了!”虚真看向祈和疑问道:“太奇怪了!” 祈和眉头皱起后思考了一会道:“我最后的记忆告诉我,玄泽那时候其实神智已经不清了,当时修真界虽然损失很惨,但是玄泽本身的状况并不好,能把那些修士逼迫这这样,一定有类似于谋士的人物在,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一下,那个元婴期的鬼尸应该就是那个谋士,而对你夺舍…难道是…想要收取玄泽留在你体内的毒素!!”祈和最后则是诧异的看向虚真,似乎也很惊讶自己的推测,不过其实祈和的猜测是对的,那个鬼尸就是幕雅,他所练的也是毒功,虽然也有几分智谋,但是太过于不自量力,在霄漠陨落之前就想妄图想要‘吃’了他。虽然最后没有得逞,可是在看见属于玄泽的速度在虚真身上存留,而虚真没有死。他就感觉既然一个从没有练过毒功的人没事,他肯定更没有事。于是……他就死了! “然后六儿醒来后,发现毒素被我吸收了,内疚不已,但是真正促使他一夜之间头发变白的原因…”虚真看向祈和低声问道:“师兄,你告诉我,师傅是怎么死的?” 祈和一僵,然后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想问什么?” “六儿曾经是从来不沾酒的,但是在他变成这样之后,很长一阵子是酒不离手的。这人一喝醉就会说一些平时不说的话,所以…”虚真深吸一口气问道:“师兄告诉我,师傅是不是?” 祈和的嘴张了张,声音有些干涩,“其实…那不能算是虚空做的。” 虚真抿住嘴,低低的叹了口气。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虚空在听到祈和的话后,抿住嘴,慢慢的往后退,一直退到确定发出声响他们不会发觉后,才长长的呜咽出声。 “为什么难过呢?”一道清淡的声音从虚空一旁传来,虚空脸色一冷,迅速收起脸上的表情,转头防备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是一个老人,穿着类似于袈裟的衣物,一头银丝整齐的束在发冠之中。整个人隐隐的透出一股庄严宝相。 “吾为何人并不重要,”他狭长的眼睛看向虚空道:“檀越是重世之人,为何还参不破这世间苦呢?” “世间苦?什么世间苦?”虚空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而且他越看这老头儿越感觉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死活又想不起来。 “人轮回入世就是受苦,喜也苦,悲也苦,哀也苦,万般皆为苦。”老人眼睛缓缓的闭上,似乎在说什么不忍的事情一般。而虚空的眼睛瞪了起来,他看向老人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老头儿,我说你一脑袋头发怎么跟个和尚一样满嘴都是苦苦苦的,什么人入世就是受苦,什么喜怒哀乐都是苦的,这人要是没感情那还是人么?” “檀越…” “谁是檀越!”虚空打断他道:“我又没给你什么东西。” “檀越当然给了,只是檀越不记得罢了。”老人低声道,随后他看向虚空道:“檀越,众人修行皆以为是逆天为长生,然到最后万不存一,其原因就是参不破,若是参破了……” “参破就都不是人了,都变石头了。”虚空火大的打断他的话,然后皱着眉头道:“你是哪里来的?满口檀越佛理的,要说和尚吧,又不是光头,若说道士吧…又实在是不像!难不成你是代发修行?”说着还有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怎么了六儿?”因为虚空此时的声音实在太大,惊动了远处的祈和,闻声而来他看见独自站在那里的虚空很奇怪的问道。虚空一怔,然后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老人,与奇怪看着自己的祈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师兄,你…只看见我了?” “啊!”祈和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怎么了六儿?这里只有你一个,我不只看见你还能看见谁?” 虚空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没事师兄,你去陪五师兄吧,我自己转转,顺便去看看那个男人。” 祈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他的确感觉虚空不太对劲,但是不管如何都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对,而且,现在的虚空不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孩童了,所以就算出什么事情,自保到他出现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太为难他。”语罢不做停留的遁走,似乎担心虚空追问什么的似得。 虚空看着消失的遁光,转头看向老人道:“你究竟是谁?出现在这里意欲为何?”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祈和离去的方向,眼中有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道:“他还是如当初一般未曾改变。” “你认识我二师兄?”虚空很惊讶,或许说在见到这个老人之后他就一直在惊讶。 “他现在是你二师兄,但是我刚认识的时候却不是。”老人低声道,随后看向虚空,“檀越,相信你也明白,万事皆有因果。” “你好像说了一大堆,但是根本没有个重点。”虚空不耐烦道。 “在我的居所处,有一个池塘,那个池塘非常的漂亮,而在池塘之中,有一朵非常漂亮的并蒂莲,如今他又快开了。”老人的声音很淡,似乎在感慨什么。 “我说老头儿,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底要说什么的?”虚空有点抓狂,激动之下把上一世记忆中的话说了出来。 老头微微一笑,宽大的袖摆一甩,在虚空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光洁的水镜,虚空看向那面水镜,能映出虚空影像的水镜从中间渐渐的荡漾起波纹,虚空皱眉看着那面水镜从模糊到清晰,水镜之中的影像竟然是他在上一世的景象,一幕幕熟悉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激起了他的记忆。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了,尽管当时他只是模糊的看了一眼。 “你…你…难道就是?”隐隐的猜出老人身份的虚空有些结巴。 “是的。正如你心中所想。”老人点头。 “传说中的轮转…”虚空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但是很快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没听说过那个掌控世间轮回的转轮有人管理啊。” “去那里的都轮回去了,怎么可能有人说起呢。”老人淡淡一笑。 虚空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你这次来找我不会是告诉我,我该轮回了吧!” “当然不是,”老人摇头,“只是来看看他们。” “他们?”虚空不解道。 “呵呵~”老人轻轻一笑,随后道:“檀越莫要担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他们修行的如何罢了,顺便看看你。” “我……”虚空的脸色变得有些没落,“我就把我所经历的事情当成历练吧,虽然,真的……”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摇了摇头。 “一入轮回万般皆空,莫要忧心啊!”老人宽慰他。 “怎么空的起来啊,我就是个凡人,当初也没准备修真来着,都是玄云那个疯子,把我绑架来修真。”虚空说着眼眶红了起来,“还对我那么好,虽然疯颠颠的,可是我怎么…我竟然…我怎么可能…”虚空用手掩面,似乎想要掩盖自己的悲伤,但是突然想到什么的抬起头道:“既然你说万般皆有因果,我既然种下了因,那么什么时候会有果呢?” “檀越,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果了么?”老人看着他道。 虚空看向他,最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因果什么的听着挺玄乎的,其实跟坑人差不多。” 老人无声的笑了起来,并未说话。虚空看了看他道:“我要去瞅瞅那个霄漠,你自便吧。”语罢便不再管他的遁去。老人看着虚空离去后,转头看向祈和刚刚离开的方向低声道:“莲君,希望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伴随着声音的消失,整个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 “喂!霄漠,你到是逍遥啊!”虚空出现在明岚的旁边,讽刺道。 明岚看着他道:“霄漠早就死了,我现在叫明岚。” “你这幅样子就是霄漠,还说自己叫明岚,坑谁呢你?”虚不屑道,随后有说:“就算你转世轮回如何,那些罪孽仍旧存在。” “一入轮回,因果皆消。”明岚笑着道。 “没错,的确是一入轮回,因果皆消,但是这句话在你身上不合适,你的因都没有消除,更不要说果了。” 明岚看向他,叹了口气:“修真者最怕的就是执念。” “你好意思说我?”虚空咬牙道。 “哈哈哈,”明岚笑了起来说:“果然是虚空,一如当年一般。” “当然,你以为我像我师兄那样那么容易骗?我告诉你,想打我师兄的主意,休想!”虚空横眉怒目道。 作者有话要说:很肥的一章啊~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科普一下: 【檀越】拼音:tán yuè (梵da^na-pati,巴da^na-pati,藏sbyin-bdag) 指‘施主’。即施与僧众衣食,或出资举行法会等之信众。 码这一章突然想起早先看到的一个段子‘一男一女称为情侣,而两个和尚则称为僧侣’【猥琐笑   第二十一章【故人之子】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观云峰下集结了一群高阶修士,他们确定这座山峰上肯定有他们的秘宝,毕竟听那个尊者传来的消息是在他们准备上山的时候周围出现毒雾的,这一定是为了保护宝物而出现的阵法。为了进入这个古门派他们准备了很久,但是没想到在准备那么充分的情况下还会损失那么严重。现在找到疑似宝物收藏的地方,自然要全力的去夺取。 这一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的见到霄山全貌,在观云峰后面就是整个霄山派掌门居住的青竹峰,那里的秘籍才是重中之重,但是因为注意力都在观云峰一代,所以就都想突破观云峰的阵法,在他们的观念里,保护的越严密的地方,就越有珍贵的东西。 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错了。 明岚与虚空斗嘴的话猛然一顿,看向观云峰山下。虚空看着停住的明岚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似的,也用神识往山下一探,也发现了那群修士,脸色顷刻就狰狞了起来道:“这群家伙损失那么严重竟然还敢来!” “利之所向,难免的。”明岚道,然后皱眉说:“没想到竟然有出窍期的修士。” “自从那次大战之后,修真界的修士几乎消耗殆尽,但是天地间的灵气却渐渐的消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怎么多出窍期的修士。”虚空站在那里,看向山下的方向。 “那场大战的确是毁掉不少灵脉,但是并不足以使得天地间的灵气渐渐消泯吧!”霄漠奇怪的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我一直在山上,不过这些年中我也下山过几次,灵气的确没有当年的充盈。”虚空摇了摇头,随后面色一变冷哼道:“这帮人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出窍期的又如何。正好试试我新研制出来的阵法。” 尽管虚空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那些人不但多,而且修为也不低,所以在折损他们六成的人手之后,最终他们还是上来了。 此时屋内的祈和已经给虚真身上的毒慢慢的拔除了一点,不敢一次拔除太多,他的身体很虚弱会受不住的。让虚真泡在药浴中培元固本,他则回峰中看看,这几天他能感觉到有人来到这里,而虚空与霄漠则在制止他们。所以那些人应该就是敌人。 当气候赶到观云峰的时候,看见就是一群出窍期修士围攻他俩的模样,当下眉头一皱,一个掌心雷就劈了过去。他们这些人中如果正面打斗的经验,非霄漠莫属,但是这里出窍期的修士太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空谈。 所以祈和用了毒,先用掌心雷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之后无声无息的激发他身上的毒素去包围他们,霄漠显然也察觉了祈和的打算,一手抓住虚空,把他拉在自己身后护住他,然后也激发元婴内的毒素。 祈和与霄漠是双修过的,所以也格外的有默契。那群修士并没有察觉的,只是在看见祈和出现时一怔,但是并没有太过于防备,毕竟只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而已。祈和要的就是他们的轻视,也没有说什么的,只是慢慢的走向他们。对于修士而言近身都是危险的,但是对于高阶的修士,比如元婴中后期,出窍期的修士来说却未必。 随着祈和渐渐的靠近他们,他们有了一丝晕眩的感觉,他们是修士,自修真之后就没有这种感觉过,所以他们有些恐慌,但是毕竟是高级修士,其中一个威武壮汉喝道:“站住!” “你是谁?”祈和停下脚步看着他眉头一挑。此时在他们周围激发的毒素已经完全够了,这些毒不会让他们死,但是也绝对不会好受。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我霄山派。”在霄漠身后的虚空喝道。 “霄山派?”围攻他们的人群一阵骚动。之后有个身材矮小满头华发的老者询问道:“你们是霄山派的?” “你们脚下就是霄山派的观云峰!”虚空看着这个老者开口道,在众多修士中不乏老者面容的,但是因为在结成的时候可以重塑身体,所以几乎九成九的修士都会给自己重塑一具年轻的身体,而这个老者是出窍期。在修士之中,只要不是寿元将尽,面容跟身型都不会有变化的。 “你们是观云峰的弟子!?”老人显得更加诧异了。 “尊老,怎么了?”周围的人很奇怪的看着老人。但是老人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虚空道:“报上名号来,既然是观云峰的弟子,就肯定是有名号的!” “真有意思,就算我不告诉你,我与师兄也是有名号的。”虚空眉头一挑不屑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挡在虚空身前的霄漠道。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几个包围着他们的修士都跌落在地,浑身无法动弹。老者也不例外。 “哼!刚才那么嚣张的对我们,现在你们可是落到我的手里了!”虚空冲着他们呲了一下牙,然后手中出现一把短剑。来到其中一个修士跟前道:“就是你,刚才看我的是什么眼神!以为我看不见么?”说着就拿短剑来时乱划他身上的衣物。 “我是观云峰玄云子的二徒弟虚和,他是六徒弟虚空。你有什么想问的?”祈和看向老者道。这个老人的年纪很大了,鹤发童颜什么的没有,满脸的褶子到是有。 “虚和…”老人本就耷拉的眼皮似乎垂了下去,过了一会才睁开,看向祈和道:“没想到竟然能见到观云峰的人,真的太……” “你认识我们?”虚空起身,收回短剑,在他身下的那个名修士则一脸的悲愤,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一条一条了。 “虚枫跟虚阳是我的父母。”老人低声道。而虚和跟虚空则震惊的对视一眼。 “证据!”虚空转头看了老人们几乎看不出容貌的脸变态才问道,“你说你是师姐的儿子,也得有证据。”当初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完全忘记师姐托孤这回事。 老人闭上眼睛,之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在光芒散掉之后,露出了一个壮汉,就好像虚阳一样壮汉,这个壮汉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这个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可以证明的。” 其实在他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之后,祈和就有些相信了。毕竟霄山派可不是近几百年的门派,这个名字说出去整个修真界恐怕都没有人知道,更不要说观云峰内几个弟子的名字了。 虚空眯眼看了看那个荷包,然后看向祈和道:“师兄,你看明白那是什么了么?” “这个荷包是个结,里面装的是蛊。”祈和看了一眼那个荷包,随即则直直的看他的脸道:“你叫什么?” “我…呃!”他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荷包掉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胸口,原本年轻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回复了衰老,他卷缩在地上,脸色发青的颤抖着。 祈和抬起头看向空中,虚空有些不解的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个与刚才那名老人青壮年模样无异的人站在空中。 “这是怎么个情况!!”虚空诧异道,看了看天上的那个人,就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显得很奇怪。 “不奇怪,应该是元婴夺舍。”霄漠面沉如水的说道。 虚空完全不种地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从修真开始,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研制括机人跟阵法上,别的什么根本不是很清楚,祈和虽然也是一心在医术上,但是门派内的典籍他都是翻阅过的,所以在看见老人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违和感,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接手荷包仔细查看的原因。霄漠就跟不用说了,在各种阴谋诡计里翻滚出来的人物,什么手段没见过。 “那他俩谁是真身谁是元婴啊!” 祈和与霄漠对视一眼后,霄漠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元婴也好,元身也好。都是一个人。” “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也不是一个人。”祈和看向天空中站立的那个青年人道。 “欺负我看的典籍少啊!”虚空挠了挠头不解的说道。 祈和轻笑了一声道:“你大概也听说过修真界的一个修炼方法,或者可以说是炼器。” “炼器我懂啊!”也许虚空对于修行不行,但是炼器跟阵法却是绝对大家。 祈和看着他,然后笑道说:“身外化身可听过?” “当然!”虚空点头,然后说:“那是元婴期修士才能炼制的,把自己的元婴凝实精炼,可把神识附上指挥,如同是另外一个自己一般方便。一旦修为进入出窍期,身外化身自然会消泯,所以这个功法是元婴期修士的唯一专…”虚空的话顿住,然后转头看见站在空中的男人,又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老人,嘴张合了几次,一脸震惊的看向祈和道:“不是吧!” “看样子应该是了。”祈和点头。 虚空把张开的嘴合上,看向空中的男子双眼暴出精光“那可是得好好研究研究。”就某些方便而言,虚空跟祈和真的很像。 “家师曾经经常提起观云峰的前辈。”那个男人落到地上,缓缓的来的祈和面前。“尤其是虚和前辈,” 霄漠走到祈和身前,挡住他的视线道:“说明来意。”那人看了霄漠一眼,又看向祈和道:“久仰大名。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你。” 祈和微微颔首道:“你既然是师妹的孩子,那么也算是一脉相承,为何今日会有如此的举动。”说着眼神扫过在场之人。 “我并不知这里就是昔日霄山派的旧地,”那人谦逊一笑,随即又道:“况且霄山派早入昔日黄花一般的消泯了,既然已经不在,为何不造福后来之人呢。空放如此之多的珍贵之物无人问津,且不可惜。”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虚空听见他这样说话之后,脸色很不好的反驳道:“你说霄山派入昨日黄花一般的消泯,有什么证据?霄山派无非就是不在现在这个修真界走动罢了。门人还在啊!怎么了?不允许有隐世不出的门派么?” “对啊,你这样也太有失妥当了吧。”祈和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身为霄山派的弟子自然是要维护门派利益跟声誉的。尽管他很多年没有回来过。 这时青年身后一个元婴后期的中年人低声对青年人说了几句什么,而青年人面色冷凝了起来,他看向祈和的脸色有些不善。 霄漠目光在看见那个中年人后定住,之后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什么。那名青年突然开口道:“你是白先生?” 祈和先是一怔,随后想到,是了,他与霄漠双修后,容貌发生变化,已经不是这一世的容貌了,难怪他们没有认出来,当下就点了点头道:“我俗名白祈和。” “我就说怎么看他觉得眼熟呢!”霄漠插嘴道,看向那名中年人,随即广袖在自己身上一甩,这个人的样貌就变了,变成了明岚的模样,那名中年人看着这样的他一惊。 “你当初带人追杀我可追杀的好苦啊!”说着,整个人的气势都起来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出现。 那些中毒躺在地上的修士纷纷的浑身颤抖,这些人的修为最低都是元婴后期,被一个同阶,甚至于境界不如自己的人只是放出气势给骇成这样实在是不应该。 那名青年的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道:“你难道是…”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一旁的祈和,垂下眼帘似乎想到了什么。 “咱们先解决咱们的事情吧,其他的交给别人。”霄漠看向那个男人下战书道。 “你以为我怕你么。”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很恐惧,但仍旧强撑道。 “不怕就来吧,也好让我…”霄漠眯眼道,他不担心这里的人,他与祈和相互激发的毒素也许单解很容易,但是掺杂在一起后,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要打架去一边,我们这里还有事情处理呢。”虚空不高兴的对霄漠道,随后看向那名青年人张口道:“我说…呃,你怎么称呼。” “叫我李沪即可。”青年人道。 “好,李沪。虽然我对你能活到现在感到很吃惊,虽然我对当初把你忘记很抱歉,但是这些都不代表你可以带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来霄山派。懂?”虚空认真的道。他与虚真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当初两人共同有玄泽的精血跟那个尸鬼的精血掺杂。所以他俩才能活了怎么久而容颜不老。当然,他那一头白发不算。 李沪沉默了一下道:“虽然这里是我父母的师门,但是…并不是我的。”他看着虚空跟祈和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自嘲道:“我的师门自然不是霄山派可以比的。”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必要在啰嗦了,”虚空嘴角一翘道。然后看向他身后跟着几个没有倒下的人,还有地上的人又说:“不如手下见真章吧。”语罢,手捏灵诀,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似乎有什么要出来一般。 “哼!霄山派于我并无任何恩情,我父母死的不明不白。我幼年孤苦,若非师傅怜悯引我入了修真,只怕也跟那些庸碌的凡人无疑。”说到这里李沪面露恨色的看着他们。 = 祈和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当初虚枫与虚阳死时的情景。开口道:“当年种种,如今多说无疑,我与虚空是不会允许你们踏入这里一步的。”语罢也手捏灵诀,一时间,周围无色无味的毒烟变成了清淡的紫色。这时他们才知道他们已经置身于毒雾之中多时了。 地上原本躺着的修士则开始浑身疯狂的抽搐,那些毒雾好似有意识一般的纠缠住他们把他们层层包裹起来。最后只能看见一个个紫色的茧躺在地上。唯一没有被包裹的只有那名老者。 周围的紫烟更加的浓重了。虚空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这是这些年来他研制出避毒用的,之前对这个荷包都不负所望的帮他避过一次又一次的毒,但是这一回面对祈和放出来的毒,他就觉得心虚了,在看看地上被包裹成茧的修士,更是感觉不保险,当然他不知道这种紫烟是祈和与霄漠那个毒人联手激发的。不然…唔大概在开战之前得先找祈和要避毒物品。 当然,现在他不知道,所以只是小小的担心一下而已。这一念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在大地颤抖之中裂开了一道口子。从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括机人。 李沪看见怎么大的机关人一怔,然后面色凝重的捏了个灵诀,似乎想要召唤什么,但是一个东西摔倒了他的面前,使得他刚刚凝聚好的真元力瞬间消散。 这个东西有着一个人的大致轮廓。但也仅仅如此了,全身上下都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甚至能隐约的看见他在内府之中的元婴,那个元婴的状况很差,整个身体模模糊糊的,有溃散的预兆。 李沪倒抽了口气,看着从一旁慢慢在毒烟之中浮现的身影。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刚回。。。资本家什么的╮(╯▽╰)╭ 完结倒计时中…… 阿暖原本承诺的那一章让举报了╮(╯▽╰)╭ 所以你们懂的。   第二十二章【瘟疫】 不出意外的,是霄漠的身影,一双黑瞳冷冷的看着李沪,嘴角一挑道:“果然不出所料,你们便是幕后之人。” 李沪看了看他,又看了站在一旁的祈和他们,一咬牙道:“是又如何。反正霄山派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那地图是你透露出去的?”祈和接口道。 “地图不是我透露出去的,不过我在看见一部分碎片后确定是霄山派而已。”他看着祈和道。脸上仍见忿忿之色。 祈和看着这样的他,最终叹了口气道:“看在你父母的份上……” “不必!”李沪打断祈和的话,厉声道:“不用你们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们怜悯。” “哼!”虚空冷哼一声道:“你真以为我们跟你有交情?告诉你,你能完好站在这里都是你爹娘的功劳,不然你就跟那些个茧人一样了。”然后垂眼思考了一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扔给他道:“拿着,看过之后再说我们如何。”扔给他的正是当年虚枫死前留下的那段影像。 说话间,祈和手捏灵诀,从刚才巨型括机人出现的地方爬出来很多的藤蔓,它们把地上那些茧缠绕住,拉到了地底下。有一只藤蔓来到了那个人形物体前,藤蔓尖碰了碰他,最后似乎还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把它卷了起来,拉回地下。 李沪握着盒子的手渐渐用力,最后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只是这个就能让我相信什么?” “给我。”地上的老人看着他道。 “你个老东西,掺和什么!”李沪脸色一变厉声道。 “你不要,给我,我要看。”老人固执的说道,那双眼中直直的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老东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你想要这个我就要给你么?”李沪的情绪似乎变得很激动。在一旁的祈和与霄漠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 “我是你的本尊,你冷静一些,不要太激动。”老人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之后看向祈和他们,一一的打量。 祈和露出微笑,“那你也是叫李沪?” 老人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只是重新看向李沪道:“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当初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李沪听他这样说,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一旁。 “当初我刚进入元婴初期,修为渐稳。只是天地间刚刚经历了浩劫,法宝、功法、丹药。都是非常紧缺。我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拿到了一本身外化身的功法,如获至宝般的研读修习。最终我练成了。”说着看向一旁的李沪。 “但是在元婴中期的时候似乎出了差错,元婴竟然渐渐的有了自主的灵识。这并不是个好的现象。万般无奈,我将此事告知了师傅,师傅与我研究了很久,终于在我境界升至元婴后期定下计策。”说到这里,老人的话顿住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之后才又开口道:“师傅交给我了一个方法…” “斩欲。”霄漠看着他,接口道,而老人浑身一震,随即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的,师傅让我用秘法把我的爱欲恨欲斩断送入元婴之中。然后在进入出窍期时把他分离出来,凝练之后就成了我的得力助手。” “结果出了岔子,他没有把我凝练了,我跑了。”李沪面带讽刺的看了老人一眼道:“带着他的爱恨。” “他受限于我的境界,所以最后修为也就是与我一样。”老人接口道,随后看向祈和开口;“我师父陨落之前对你的评价极高,我信你。” “你忘记师父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李沪似乎很激动,他恨恨的开口。 “人在这世上,总要有那么一两个…”老人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他的心口突然出现了一枚圆针。所有人一怔,李沪本能似得冲上前去扶住他。祈和他们也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尊主…尊主……”李沪看着那枚圆针声音颤抖道。老人摇了摇头,哑声道:“李沪,莫要相信那个尊主,以后也莫要感情用事。”老人的声音开始喘息。随后眼睛看向李沪手中的盒子喘息道:“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吧。” 李沪抱着他颤抖着,抬头看向给老人把脉的祈和满眼的期望。 祈和叹了口气,松开手摇了摇头。李沪抱住老人道:“好好,我们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都这样了,就不要在来回搬动,你们随我进屋吧。”尽管虚空不是很喜欢他们,但是仍旧这样的对他们提议。 李沪却拒绝了,他看着祈和他们道:“就是因为他这样了,我们才不能留在这里。没想到尊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李沪的脸上有着郁郁之色,但是很快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尊主对于霄山派的东西势在必得,不听号令者…”李沪的嘴唇颤抖着看向自己怀中的人道:“就如同他一般。” 随后李沪带着老人离开了,祈和挥散了毒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虚空喃喃自语的摸着那个矗立在一旁巨型括机人。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安慰擎天柱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做什么就又要回去了。”说着好似很心疼的擦了擦他身上的铠甲。 祈和无语的看着他的动作。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 “真的要出去啊!”虚空席地而坐看着面前不断翻滚的云海道。 “是的。”祈和点头道,然后看向身后的观云峰,“师弟,你难道不想重振霄山派么?” “灭都灭了,还有什么意义啊。”虚空嘟嘴道。在他的观念里,那些死物永远比不上活着的人。 “不要任性,我等即为霄山派弟子,理应重振这里。”一旁的虚真看着虚空道。随即又问道:“那师兄是想广收门徒呢!还是?” “广收门徒是要的,但是不是现在。”祈和笑道,随后又说:“我们就效仿先祖,先去凡人中寻觅有缘之人。从中择徒,尔后向他们授予峰主。” 虚真点了点头觉得可行,随后看了一眼明显兴致不高的虚空低声笑了一下,又对祈和说:“师兄,你此番下山,可要多多留意才是啊。” “自当如此。”祈和点头,然后看向虚空笑道:“不要任性。我收徒之后自然换你们下山,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也不一定非要跟那个明显居心叵测的霄漠一起啊。”这才是虚空找诸多借口的关键所在。祈和抿嘴一笑道:“六儿在担心什么呢?” “那…那家伙…”提起他虚空自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恨感,虽说后来当年之事说开了,霄漠并不是匪首,但帮凶是肯定跑不了的,师兄竟然还如此待他之好。 祈和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虚空不高兴的说, “哎,我当年陨落之后不知怎地入了轮回,他一世一世的追寻我。一直到这一世我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记起前尘往事,我着实负他良多。”祈和看向虚空,“我这样说,你可懂?” “报恩?!”虚空眨眼间问道。两世为人的他怎么会不能理解祈和话中之意呢,但是让怎么简单就原谅霄漠所作的一切却是不可能。 “六儿!”祈和有些无奈的叫着他的名字。 “好了师兄,不要理他了,他是存心找茬。”虚真笑着接口,然后对虚空道:“你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现在还不拿的话,晚一会人就走了。” 虚空撇了撇嘴,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道:“师兄,这里面装了十三具括机人,二十四个阵盘,还有晶石若干。你带着上路。我与五师兄在山上等你。” “好。”祈和接过东西后,从自己怀中也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我把这些年心得做成的手札,你若是想看就留下,不想看就放入峰内的书阁。虚真虽然这些年调养的好了,可是毕竟是多年亏空的身子,所以那些汤药不能断,知道么?”看向虚真细细的嘱咐。 “我明白的师兄,我会注意的。”虚空连忙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虚真道:“听见没有,好好给我调养。” 这一番道别又花去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当祈和看见明岚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等久了吧。”祈和冲着明岚笑了一下道。 “我以为要到明天才能走呢。”明岚看着祈和笑的很温柔。 “虚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任性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当然,我可是没少吃他的白眼。” “还以为他在知道师傅陨于他手会一蹶不振呢,果然是长大了,有些事情能放下了。”祈和有些感慨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低声道。 明岚沉默了一下说:“你不觉得虚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祈和摇了摇头道:“一来,虽然师傅的确是陨落于六儿之手,但是他是真的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二来么,当时师傅的情况也是真的…哎!”祈和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别人会觉得虚空杀掉自己师傅的行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事情既然已经造成那么他就是弑师,就是十恶不赦的。祈和却不怎么认为,只是这种事情无法宣诸于口。 “你下山后想先去哪里呢?”明岚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连忙岔开话题道。 “先去…”祈和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道:“一个早就该回去看看的地方了。” ========== 与此同时,在那座巨大的转轮下面,那位老者看着水池中的莲花低声喃喃道:“要开了,就快开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在见到的一天啊!” 语罢,抬头看向空中的转轮,双眼迷蒙了起来。嘴里又开始低声的念叨起来。 =========== “这么多年没下山,这世道竟然乱成这个样子!”祈和很是吃惊的看着周围的景象,这里原本应该是座城镇,但是现在入目的却只有一些残垣断壁。还有那些目所能及之处的哀嚎人群。是的,人群躺在路的两边,并未在屋内。 “看着像是战乱之后,但是…”明岚的眉头皱起,这里的环境的确像是战争之后,但是除了那些哀嚎之人外,竟然有三四成的人周身飞舞这蝇群。这可不是好预兆。 “这位老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祈和看向自己旁边一位倚坐在墙边的老人问道。 “还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瘟疫了,都是瘟疫了!咳咳咳~”老汉的语速很慢,而且不住的在咳嗽,随后抬起昏黄色的眼睛看向祈和道:“外乡人,赶紧走吧,染上了就活不成了,你看那些哀嚎的人,那都是重病的,等不在哀嚎了,那就是去敲轮转王的门了。咳咳咳~” 祈和震惊的继续看向那些人群,心中一颤,继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仗呗。”老汉旁边的一个货郎打扮的汉子接口道:“打仗打的民不聊生,前四天刚刚破城,那群人还没来得及屠城呢,就全部病倒了。现在我们也都染上了,外乡人,我奉劝一句,能跑就跑吧,不然…”青年汉子似乎很悲伤,一脸的愁色。“不然像我一样,无法回家,我出来的时候,妻子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 “既然你妻子的月份大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呢?”祈和有些不忍的问道。 “现在什么东西都贵,我就想冒险跑这一趟货,赚足了钱银,回去能给我妻儿好好补补。可谁成想竟然…竟然成了这样…”说到这里,货郎双手掩面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祈和只是沉默了一下,便对他说道:“你把手给我一下。” 那货郎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把手伸出去,随后自己看祈和的脸色,祈和闭目仔细的诊脉,过了一会眉头一皱,放下了他的手道:“你可有什么不适的征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里的人都是被那些番病给传染的,如果不是他们,大家根本不会如此。”货郎面色恨恨,但是很快的又说:“我们都是从三天前开始不舒服的,昨天城内已经死了五个了,死前都是不断的哀嚎,今天人格外的多。”说完,货郎叹了口气。 祈和眉头微皱,问道:“城中可有管事的?” “有的,城主尚在府内。”货郎连忙回答道,随即面露难色,“按说我是应该带着诸位前去的,但是我身上实在是使不出力气来,所以……两位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看见门口有两个做石雕狮子的就是。” 身上均无力气,难怪都在外面躺着了。明岚看了周围一眼,随祈和一起前往城主居所。顺着货郎所指的路,来到了那个地方,就看见大门洞开,走进一看,就看见几名女子拦着一个二十许上下的青年人,似乎在争论什么。 “请问,城主何在?”祈和拱手问道。 “找家父何事?”那几个人在看见祈和他们就停下手来,而听见问话后,那名二十许的青年人问道。 “我是大夫,听闻这里发了场瘟疫,所以特地赶来询问需要帮助么。” 年轻人一愣,立刻大声道:“当然了。”所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立刻压低了些声音道:“欢迎欢迎,家父就在里面,请随我来。”说完,来到祈和面前,恭敬的前方引路。 祈和没有推辞,只是随着他穿过一道拱桥,来到了一间屋子前。年轻人冲里面喊道:“父亲,我带了一位大夫。” “胡闹!”一声呵斥从门内传来,虽然口气很严厉,但是气息却很虚弱,祈和眉头一皱,这不是好兆头,于是扬声道:“吾等皆为医者,途经此地,听闻此处患有瘟疫。所以特来查看,不知城主可嫌吾等多事?” 门内沉默了一会道:“先生请进。竖子速速离去,莫要扰了贵客。” 青年人沉默了一下道:“爹,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当初守城之前你让我走我不愿,就是不想抛下家人,现在父亲患病,身为儿子的,自当守在身前尽…” 怒喝的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话,“滚!” 青年的眼眶红了,最后冲着祈和长鞠到底,颤抖着声音说道:“家父,全依仗先生了。” “放心,交予我便可。”祈和点头道。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征集中。。。 目前确定写的是小人鱼的番外,大家还有想看谁的?   第二十三章【吻】 “看出什么来了?”祈和放下手中的瓶子,转头看向推门进来的明岚。 “你猜的果然没错。”明岚来到他的面前道。 “哎!”祈和摇了摇头后说:“虽说是人祸所致,但是这些手段却是修真界的,所以这事…要管。” 对于这些事情,明岚一向都是听祈和的。所以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的点了点头。 “白先生在么?”这时外面传来的一道年轻的声音。 “在的。”祈和走出屋子,就看见城主的儿子站在那里,一脸期望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来看看白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要人要物只要有就尽管开口。”他看着祈和认真的说道。 “没什么,”祈和摇头,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宅子里身体不适的人服下。” 他没有迟疑的接过祈和手中的瓶子,冲着祈和拱手行了一礼后,退身离开。祈和看着他的背影低微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去会一会那个散播毒物的人吧。” 在他身后的明岚从屋内走出来道:“我已经查出那个人的藏身之处了。” “恩,我们走吧。”祈和点头,明岚一手捏出灵诀,另一手甩了下袖子。从袖子中飞出一座莲台,看着这座莲台明岚抿了抿嘴冲着祈和道:“走吧,咱们直接飞去。” “好。”看着这样的明岚,祈和露出微笑道。很少见到他露出这种无奈的神色,明岚那张脸时很少,霄漠那张脸…没见过。 ========= “真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虚空坐在虚真的旁边道。 “怎么会呢?”虚真露出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满头的华发,心中微痛。 “真的。”虚空加重了语气,看向虚真,“这么多年,我都绝望了,就想着跟你一起等死的。没想到还能见到师兄,没想到他把你治好了,没想到……”说话间,虚空的眼眶已经红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虚真把虚空揽在怀中安慰道,然后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好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但这并不是梦,虽然我现在的身体不如当年,可是我的修为却在一点一点恢复,我相信我一定会跟你一起修行下去。一直、一直下去。” 在他怀中的虚空点了点头道:“五师兄,其实这次二师兄离去,我心中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怎么感觉?”虚真眉头一皱,虚空虽然在阵法炼器上的造诣比较高,但是在当年霄山派还在的时候,掌门曾说过虚空对于卜卦一道很有天赋,不过此道太过于逆天,而且有损寿福。门内人没有人主张他修习的,那时虚空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毕竟天份在那里。 “不知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虚空抿了抿嘴道,其实那天见到那名疑似轮转王的老者,他心中就有些不安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不敢确定。 “别想了,师兄那么厉害,那个霄漠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在一起肯定没事。不会有那么多人跟毒尊一样逆天的。”虚真安慰他道,但是看他脸色仍旧有些郁郁,嘴角一挑,慢慢的把脸靠近他。 “你做什么?”抬起头的虚空被猛然凑近自己的虚真吓了一跳。 “没什么,只是想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情。”伴随他低下的头,还有隐隐发出的吮吸声。 =========== “小妇人、小妇人对仙长的救命之恩铭感五内,但仍旧厚颜祈望仙长能答应小妇人一个请求。”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跪在祈和的面前,悲沧的说道。 “什么?”祈和看着她,这名妇人是刚才在那贼人居所救出的,在那居所内能看见数十具尸骨,均为孕妇。那些孕妇皆是剖腹而亡,腹内孩童不知去向。 “我儿诞生之后,望仙长能看望一二,为奴为婢鞍前马后都好。”说着,就重重的叩头,一下一下的敲击这地面,祈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摸上她的手腕。 “你即为孩子的母亲,为何要如此托付?”与自己骨肉分离应该是每个母亲心中的痛。 小妇人听见祈和的问题后,双目含泪的说道:“小妇人自知时日无多,那妖贼把我陈家村所有村民尽数掳走,老人男子跟孩子都被他炼制了去,只余下我们这些孕妇,你看见的那些尸骨,是那妖贼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若是仙长在晚去些时日,那些尸骨都不会剩下。” 祈和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其实一靠近那贼人的居所,就能感觉到浓浓的怨气跟血腥味。当时明岚用随手的树枝划开脚下的泥土,里面露出的是鲜红色好似献血一般的泥土。 “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一旁的明岚似乎有些事情看不过眼,口气薄凉的问道。 “因为我有用啊。”女子的声音颤抖,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颤声道:“那妖贼说我腹中是万年难得一遇的什么婴,要炼制了去。当时孩子的父亲就冲过去想跟他拼命,结果自己却丢了性命,然后我无力反抗的被那妖贼喂食各种东西,看着乡亲们一个一个的不在…”女子忍着悲痛的叙说着,到了最后完全的泣不成声。 祈和眉头一皱,诊脉的手腕稍稍用力,仔细的诊察了起来,良久之后道:“失礼了。”随后伸出双手,抚摸上女子并未怎么显怀的腹部,良久之后,放下双手脸上有些不好。 “怎么了?”明岚奇怪的问道,祈和看着他抿了抿嘴道:“你也来看看。” 明岚眉头一挑,也走上前去,双手在女子的腹部抚弄了一阵,脸上的神色也变了,最后却是冷笑一声,“他以为他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想…” “我知道了,在孩子还没有诞生的日子里,你就住在我的住所。”祈和看向女子冲她说道。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女子感激的冲着祈和叠声道谢,尽管她也想知道祈和他们究竟看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 于是,祈和带着那个女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此时城主已经能出房门了,他站在祈和住处的门口,对祈和非常的热情,祈和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让他回去休息,这几天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最开始的守城、破城、疫病。这位城主还能如此,就连明岚都对他的韧性发出赞叹,不过也仅仅如此。 女子在怀孕到六个月的时候死了,祈和剖腹取出孩子后,就放入了早就准备好的药桶里,他看着沉在水底的孩子呆愣愣的。 “怎么了?”明岚看着这样的祈和,关心的问道,他看过祈和沉默时的样子,微笑时的样子,甚至翻白眼时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表情的他。 “我在想,刚才她的心情是不是跟我的母亲当初一样。”转头,看向那双睁着眼睛看着木桶的尸体,心中一颤。明岚握住祈和的手道:“这几天她也感觉自己的日子要到了,所以虽然很虚弱,但是仍旧强撑这绣出了一个肚兜,等孩子能出来了。我们给他穿上,我们给他说他母亲的事情,尽管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孩子必须在母体尚有气息的时候取出,女子只模糊的看了一眼孩子,就被祈和放入了药桶,所以女子是睁着眼睛看着木桶咽气的。 “修士与天夺寿、逆天而行。凡人何辜,这些年的这些杀戮,几乎都是修士所作的。为了自己罔顾他人性命、为了自己草菅人命。这些…这些……”祈和显得很激动,他看向明岚道:“霄漠,你告诉我,修行到底是对是错,修行难道就是为了长生,为了杀人么?就算杀人为什么还要杀凡人!” “不一定是凡人的。”霄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把那道泪痕抹掉。低声道:“祈和,修真之人是入不了轮回的,一旦陨落就化作天地灵气,所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凡人也好,低阶修士也罢,均是如此。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在那些高阶修士面前,比自己修为低的不过就是些…帮助自己精进修为的东西罢了。修为精进了,长生也就更进一步。” “长生就那么重要么?”祈和喃喃道。 “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我只知道…”明岚抱住他,把他紧紧的抱紧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不分开。” 祈和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倚在他的身上,眼睛缓缓的闭上。 修真之人是入不了轮回的,只能夺舍,但是夺舍这个事情成功与否要看运气,跟你的修为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关系。霄漠猜想他能追着祈和一世一世的轮回是早先玄泽在他灵魂上动的手脚,毕竟当年他与玄云子一战后,被迫兵解轮回。而祈和之所以能如此也许是与他书画出那个印在灵魂上的腾文有关。尽管心中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这是唯一的解释。 “祈和。”明岚低声唤他的名字。 祈和睁开眼睛看着他,明岚说:“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看向药桶里的孩子道:“他父母皆亡,又与我们遇上,身份与你我相差无几,这便是缘法。” “你也动了心思?”祈和淡笑着看向药桶道。 “是的,修真之人很难孕有子嗣,更可况我俩还皆为男子。”明岚握了握祈和的手道。 祈和点了点头,然后在走向药桶准备拿起的时候,明岚拉着他的手一个用力把他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你…”祈和一惊,随即口中的声音被明岚堵住,良久之后,两人分开,明岚看着他道:“世事无常,我们做事要随心些才好。” 祈和的脸颊红红,嘴唇红红,他白了明岚一眼,抱起一边的药桶就离开了。明岚看着他的背景露出微笑,随后转身准备处理床上女尸的时候,脸色变了。他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尸体缓缓的走上前去。 此时的尸体已经不是之前祈和看见的样子了,她变成了黑色,竟然还隐隐有要融化的迹象。 “这是…”明岚走上前去,伸出手抹下一点她身上的黑色,放在鼻下稍稍的闻了一下后,又看向了那具尸体,最后似乎下了某个决定,手捏灵诀后,就看见他面前的床连着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这个方子竟然还有人得到,天下,又要乱起来了。”看着刚才放置床的地方,明岚低声喃喃道。 三个月后,祈和向城主辞行。 “白先生要走吗?是对什么不满意么?哎,这城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招待先生的。”已经回复些元气的城主看着祈和,一脸的挽留。 “我与同伴本是方外之人,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看重的。”祈和解释道,后又说:“我们既然遇上了,定然没有袖手旁观之理。来,是来了。走,便是要走。” “既然先生去意已决,我等就不挽留了,老朽在这里代表全城子民,叩谢先生救命之恩。”语罢,直接的跪倒,祈和一怔,就看见在大厅内的所有人也扑扑扑的都跪下。 祈和抿了抿嘴,道:“好,这一礼,我受了。告辞!”语罢,冲着众人一拱手,就与明岚径直的走了出去。在走出宅邸之后,看见的也是全城跪在地上叩首的民众,明岚也愣住了。他活了怎么久,比这还要大的叩首场面见过,比这豪华隆重的叩首见过,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叩首给他带来怎么大的感触。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压低身体,郑重肃穆。 “既然大家怎么恭送于我,那我也给大家一份回礼吧。”祈和看着那些人,手捏灵诀,闭目,从嘴里开始大声的朗诵一种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这种声音所发出的独特韵律使得他们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股奇异的舒适感。 周围似乎起风了,只是这个风很奇怪,一阵一阵的,一会功夫就有十来股风吹过他们,有些人好奇的抬头,随后就发出了惊呼,这使得更多的人抬头,这些人看见一股一股淡色的圆球飞过他们直冲天际。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那不断飞向天空的光点。   第二十四章【信仰之力】 “真美。”明岚仰着头看着天空。随后转身看向在那里双手合十,整个人都包围在一层淡淡金黄色光圈里的祈和。恍惚间看见在祈和的眉间隐隐浮现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明岚眉头一皱,仔细看去,发现并无任何花朵的痕迹。 祈和睁开眼睛,看向那些不断飞往空中的光点,低声道:“希望他们轮回之后,能不再受这些苦楚。”随后看向明岚道:“我们走吧。” 明岚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祈和一笑,手捏灵诀准备是用遁术的时候,一道光柱突破天际直冲祈和,顷刻间祈和被笼罩着光柱之中。在黑暗中,出来那些飞向空中的星星点点,唯有笼罩住祈和的光柱格外的醒目。 在之前祈和被笼罩住的那一刻,明岚就已经冲上前去,本能的想把他拉出了。但是他无法靠近光柱。最后只能被隔绝在外面,索性在光柱内的祈和并未有任何不适,因为他能感觉到光柱里有蓬勃灵力,元婴双修的好处此时也尽显了出来。 明岚仰头站在那里,大概过了一息的时间,周围飞向空中的光点渐渐减少,而包围着祈和的光柱也突然消失,明岚上前抱住软在怀中的祈和,发现祈和闭目昏睡,查看后并无大碍,当即捏起灵诀,带着祈和远遁而去。 经年三月,桃花绚烂。 “师傅,你看我这个方子如何?”一个大约十岁的孩童,手中拿着一张宣纸,递给祈和,祈和接过细细观看后,笑道:“嗯,较之前大有长进。不过…” “师祖!”就在祈和准备与那孩童细细说道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祈和的眉头微微皱起。 一道绛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出现,看见祈和很兴奋的说道:“师祖,二师祖回来了。”祈和闻言一喜,随即调整了一喜表情道:“回来便回来了,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小辈想着师祖一定等着消息呢,就急忙忙的来了。”这身着绛红色衣衫的是一位唇红齿白二十许的青年,就见他一双桃花眼,一张粉白芙蓉面。红菱一般的嘴,不语笑三分。 “下次不要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何了呢?”祈和微笑的轻斥了他两句。 “罗青也是心急,你就不要怎么说他了。”明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看见祈和后露出舒心的笑容。 祈和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明岚则估计曲解的对屋内两人道:“我与你们师祖多日不见,你们俩也太没眼色了吧。”说着横了他俩一眼。两人对视了一下,均露出笑容道:“我等现在就告退了!”语罢齐声轻笑的离开了屋子。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最近感觉如何?”明岚坐在祈和身前,一手握住他的手道。 “明明感觉身上使不完的力气,却一点都不想动。这些年不知怎的,体内的灵力越发精纯了。”祈和摇了摇头,有些不郁。 明岚抿了抿嘴,似乎有话到嘴边,最后也只是在舌尖打了个转吞了回去。只见他倾身靠近祈和在他的唇上轻吻。尔后呼吸渐渐急促,一只手深入了祈和的衣襟之中。在躺椅上的祈和本就没有穿着很紧身的衣物,此时正是方便于他了。 “这青天白日的…”祈和用好不容易被放开的嘴喘息道,但是仅仅说了几个字,就又被明岚吞了进去,明岚声音不清的说:“离开怎么久,就让我松散松散吧。”语罢,大袖一甩,顷刻间周围陷入了黑暗。只隐约的听闻到呜咽之声。 待到云停雨收之后,明岚抱住在自己怀中昏昏欲睡的祈和,定定的看着他的眉眼。 “看什么呀,让人不得安睡。”祈和不悦的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道。 “就想看看你,一直看着。”说话间,把头埋在了祈和的颈间道:“怎么办,我觉得我一刻都离不得你。” “浑说什么啊!”祈和有些脸红,想要推开他,奈何这些时日本身身体就乏力,加之之前的一番消耗,更加的力不从心。 明岚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祈和的颈间。 当年他与祈和带着孩子离开后,寻得莫回谷之路,带着念想的回来查看,结果发现谷内竟然有人,隐秘身形打探下,发现竟然是当年收徒所传下的衣钵,当下祈和老怀安慰。立即寻了个空隙安顿了进来。 但是莫回谷门户守的相当之严,两人也并未认真隐瞒,于是很快就被识破。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最后在祈和亮明身份,谷主再三确认后。迎回了他们。他们安心的在莫回谷住下,祈和与明岚得空就会对于谷内弟子进行指导,并寻找有灵根的收入门下,进行修真教导,他们收养的孩子名唤念恩,不是感念他与明岚之恩,是感念父母之恩。或许是因为孩子以药养大,生长十分缓慢,如今看着这有十岁稚龄,实则以快百岁。境界已经进入筑基。祈和与明岚漂泊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着实不想在生变故,所幸手下并不缺人。他们便安心住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抛下。 偏偏事不如人意,某天,祈和晕倒,当时明岚就在身旁,惊吓的抱住他,诊脉后发现他竟然只是睡着,心下惊奇,修真之人与凡人不同,凡人如果劳累过重,或许会突然睡着不省人事,但是修真者不会啊!当即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之后的日子里,祈和频繁的在毫无预警之下昏睡,到了后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诡异的却是体内的灵力越发的精纯,无灾无劫的竟然自己到了渡劫后期。 渡劫后期是什么?那是马上就要白日飞升的境界,自元婴后期到现在,中间一个劫难都没有,这委实太过于诡异了。百余年前那次祈和超度时的样子,明岚经常在午夜梦回时记起,隐隐的感觉与那次的事情有关。这次出谷,是他自安顿住后第一次与祈和长时间的分开。 其实这次本不准备长久出去的,他不放心祈和在谷内,但是在到外面之后发现,外面凡人的生活着实苦不堪言,很多地方的凡人都供奉了牌位,塑像,那些塑像只能隐隐的看清楚是个青年男性的模样,但是因为那些塑像各种模样的都有,所以当时并未感觉什么,可是在回来之后,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祈和为什么会这样了,尽管很难相信。但是那只是唯一的解释。 信仰之力! 那些人供奉的是祈和。这些年祈和境界升的如此之快,是因为在他不知不觉的充斥着信仰之力。 在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信仰之力更加精纯了。 “好了,说说你这次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会一副这样的表情。”祈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他俩在一起怎么些年,如果连明岚心中有事都看不出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明岚打了个哈哈想要蒙混过去,但是祈和先他一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道:“想清楚再说。” 明岚抿了抿嘴,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说,这次我出去,外面那些凡人的生活十分艰难,但是他们却都信奉了一个人。” “人?”祈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明岚为什么怎么说。 “那个人可能就是你。”明岚看着祈和,祈和一怔,随后震惊的睁大眼睛道:“怎么、怎么可能!” “我猜,大概是你当年你超度那些亡者的原因吧。”明岚低声道。 祈和眨了眨眼睛问:“外面,很艰难么?” “恩。”明岚点了点头。 “莫回谷外谷那边的村子里接济了很多人,前几年有人打这里的主意,被弟子们给驱赶后,就没人敢在这里生事。在加上弟子能稍稍动用神通保证粮食的收成,咱们这里还算比较太平的。别的地方……”明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那些人是过不下去了才如此的吧。”祈和低声道。 明岚抿了抿嘴说:“你我虽说有神通,但是毕竟不是神仙,如何救得了这芸芸众生。而且修真之人不插手凡人事物,这事情只能凡间的皇帝来办。我想他们打个几年应该就消停了。”最后明岚是皱着眉头说的。这民不聊生的根源,其实还是出在修真者身上。 祈和却摇了摇头道:“你走后,六儿来找过我,他说他最近总是感觉一阵阵的恶寒,所以想要出去转转,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在加上五师弟跟他在一起,身上又怀有不俗的法宝,在修真界那帮子老怪物都不敢跟他呛声,我也就没有阻止。只是……”说道这里祈和一顿,有些忧心道:“听你怎么一说,我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掉在了低声,祈和脸上一变,看着屋内的某个地方,有些颤抖的扶着躺椅起身。也就在这时,另一声脆响响起。祈和的脸上煞白,快步走到屋内一个柜子跟前,颤抖的伸出手,打开那一扇柜门。 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四个钩子订在墙上,在钩子下面半尺出,有一个凸出的木台,此时那四个钩子出有两个是空的,而在那两处空着钩子的下方,却有两条断掉的花缠。 祈和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两条花缠,转头看向明岚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说话间,那双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 如无意外,本文这星期以内完结。 最近病菌厉害,某暖不幸被击倒!   第二十五章【忧茗】 祈和感觉身上一阵一阵的沉重,似乎被千斤巨力给压住一样。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些物体的影像。隐隐的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听不大清楚。 “祈和!祈和!祈和你怎么了?”明岚有些惊慌抱住祈和,想要唤醒他。在他怀中的祈和身体一震猛然睁开眼睛,明岚看着他,用心有余悸的口气问道:“你之前怎么了?吓死我了。” “我……”祈和抬头看向他,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似乎梦见了什么。但是……”眉头皱起,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最后却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记不起来就算了,不要想了。”明岚把他抱入怀中,似乎想要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我现在只记得梦里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香味,不过却无法形容那种味道。”祈和倚在他的怀中,皱眉道。 “不要想这些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明岚问道。 在他怀中的祈和皱了皱眉道:“我感觉很不安,而且这个梦太诡异了,修真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梦,所以我……”明岚捂住了祈和的嘴,认真的看着祈和道:“你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口气非常的确定。 祈和看着他,随后露出微笑道:“是,我们都不会有事,我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你去把罗青叫来吧。”明岚看着他,在打了个响指后,一道红色的身影推门进来。 “罗青,一刻后你去把所有内谷的弟子召集起来,就说我有事要交代。”祈和轻轻的推了一下明岚,从他的怀中起来。很奇异的,那个梦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清爽很多。 “是。”罗青拱手退出门外。 “祈和。”明岚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的,只是略微在交代些事情罢了。”祈和微笑着摇头。 ========= 老人站在莲池旁边,仰头看着悬挂在空中金黄色的巨轮,低声道:“所图不小,但是天道毕竟是天道,无人可控,无人可逆,无人可毁。”语罢,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水潭中那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脸上露出笑容。 “莲君,如今大势已经不可逆转,这一次,是你来选择,还是我来呢。莲生如果知道了,只怕又要闹人了。”老人的口气很清淡,似乎只是在淡淡的叙述。尔后盘膝坐下,闭目打坐,好似在等待什么一般。 ========== “念恩,你就留下吧。”祈和伸手摸了摸孩童的头发,不舍的说道。 “师傅去哪里,念恩就去哪里,片刻不离。”念恩的眼睛红红,小手紧紧的攥着祈和的衣角。 “念恩听话,随罗青回谷吧。”明岚劝慰道。 “不要!”念恩大喊道,然后抱住祈和的腿,小声抽泣着。 “念恩,”祈和低下身子,看向他道:“师傅出去是有事的。可能顾不得你周全,你留在谷内,安心修行。” “你现在的境界太低了,根本帮不上我们,且留在谷中,等我们回来。”明岚也很心酸,念恩是他与祈和一手带大调教出来的。这次虽然嘴上不说,他们心里也都有预感是凶多吉少。所以只能在离开之前,尽量妥善的交代一下事情。 “你们会回来么?”虽然念恩外表只有十岁稚童的模样,内里毕竟已经将近百岁,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明岚沉吟了一下道:“念恩你听着,我与你师傅也好,以后你遇见的人也罢,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对于自己来说,都是过客,有来、有回。最终都会离你而去,只是时间早晚罢了。我与你师傅这次是去找你的师叔们,前路未知,所以不能下断言。如若我们回不来,你……要明白。” 念恩最后是双眼含泪的听明岚说完这些话的,他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道:“我自省的,两位…两位父亲保重!”语罢,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祈和嘴唇抖了抖道:“念恩,你回去好好用功。修真本就是逆天而为,再加上你特殊的体制,虽然被我与你二师父联手封住,但是不能保证有一天他不会失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后,看向罗青道:“该交代的,我刚才在众人面前都交代了。但是我还是要重申一遍,修真是逆天而为,身上本身就背负着因果,所以才要更加的一心行善,善待凡人,勿要罔造杀孽。” “弟子省的。”罗青跪下,垂首恭敬道。 祈和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似乎想要在摸摸念恩,最后还收了回来道:“你们记住,凡事人在做,天在看。我走了。”语罢,手中灵诀一现,整个人便远遁而去。 “你们大师傅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都好自为之吧。”话落,人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罗青,”跪在地上的念恩侧头看向一旁的人说道,“你好好看着门内弟子,我…我从今日开始就住在师傅住所旁边的耳房里闭关。无事不要找我。” “遵命。”罗青垂首领命。 三月后 “休息一下吧。”明岚倚在祈和的身边低声道。 祈和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世道竟然破败至此。” “我们去皇宫中瞧瞧吧,实在不行帮他们整顿一下。不管如何……”明岚没有说下去。 “是啊,不管如何,总比现如今这个样子好的多。”祈和的眼睛缓缓闭上,声音低沉了下去。明岚抱着怀中沉睡的人,眉头皱起。祈和自出谷后,就开始不断的运用那超度的功法,起先明岚看他太过劳累,就想分担些,结果在祈和教给他功法后,他使用后根本没有任何效果,这时祈和才说,这个功法他只是在当年你还未入修真一途时使用过一次,尔后在想使用都没有效果。一直到上次使用时,才发现这个功法又能用了。所以对于明岚不能使用这件事他并不吃惊。无法,明岚只能一路护着他,看着他一路劳累至此。 身为一个修真者,生生的被累的睡着了,体内真元力更是使用殆尽。抱着祈和,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祈和又做梦了,不同于前几次的,这次格外清楚,他站在水面上,水面如镜一般的平静,他试着从水面走往岸边,却发现他站立的地方其实是在一朵莲花之上。四周围绕着渺渺白烟,恍如仙境一般。 “你醒了,莲君。”一道苍老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祈和一惊,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人站在层层叠叠的迷雾内,看不真切。也就是这时,他感觉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明岚不在身边,祈和很奇怪,因为这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起身,循着感觉找去,最终,在一个废墟处找到了一堆人的尸体。祈和看着那些人的尸体,面色凝重,然后站在了尸体的中间。 在这里,他感觉到了明岚留下毒雾的味道。这些人竟然能迫使明岚使用毒雾,可见非常棘手。而且,祈和对于明岚最后的感觉只到这里。 “我不管你是谁,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祈和扬声道,并用真元力把自己的声音扩大,一时间,周围祈和的声音开始层层叠叠的回响。祈和则半垂双目,仔细聆听,之后好似听到了什么,手指微动,一个灵诀迅速浮现,而与此同时,出现了一阵脚步声还有鼓掌的声音。 “不愧是住主上要寻找的人,果然有手段。”出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头发用青色的方巾包住。 “明岚在哪里?”祈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你是问霄漠啊!哈~我们主上很欣赏他,想要让他与你一同去做客,结果没想到怎么多年没见,他脾气仍旧怎么不好,跟我们动起手来了。无法,我们我们就只能把他‘请’回去了。”那中年男人笑得一脸风轻云淡,好似只是在叹了今天的天气一般。 祈和笑了笑道:“哦,是这样么?”然后指向他脚下的地方道:“那里被明岚下了迷毒,所以……”话没有说完,只是露出了笑容。 那人先是脸色一变,然后浑不在意的说:“毒呀!我不怕呢!” “呵~”祈和低声笑了一下道:“你虽然侥幸活到现在,但是身上的毒素太过于斑杂,到了现在,只怕已经无能为力了吧。” 那人脸色一变,低声道:“果然不愧是…”似乎发现自己失言,立刻转换话题看向祈和说:“如今霄漠已经在我们手里,你若识相最好随我走,不然,哼哼~”语罢,就看见几道黑色的影子,把祈和包围了起来。 祈和抿嘴一笑,然后道:“我未说不随你们走啊,前面带路吧!”说话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人面皮一抽,皮笑肉不笑道:“那么,白先生请了。”话音刚落,祈和面前就冒出一道光柱,竟然是类似于传送阵法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虚空当年照着霄山派内部传送阵法研究,最后也只是研究出来了点皮毛。且并未成功。 面前这个人竟然能再说话间激发出传送阵法来…祈和心中一沉,步入了那个传送阵法内。 这个阵法很舒服,完全没有当年经过霄山派传送阵法后的不适感,这是祈和被传送到目的地后第一个想法,而在看见周围环境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红色往生花,随风轻摆。整个景色如梦似幻,煞是美丽。 此时,此地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中年人跟那群影子似乎并没有跟来,而他脚下则有一条用几乎一样大小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祈和定了定神,走上那条小54路,而在踩上的那一刻,身后的传送阵消失了。在他身后出现了同样一条延绵的小路。祈和抿了抿嘴,缓步走上前去。 往生花是典籍中的花,据说这种花所散发出来的味道能让人渐渐的忘记一切过往。这种花极其稀少,就是在当年霄山派药库中都没有。这种花唯一能入药的便是一种叫做‘忘忧丹’的丹药。据说服下此丹后,服药的人就会忘记一切。这种丹药用处不大,故尔也没有什么人会特意寻找。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看见如此之多的往生花,对于这里的主人,祈和开始好奇了。 “白先生。”一道清亮的声音在一旁传来。祈和转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花丛中站立这一个身着白色宽袍的男人,一头青丝不羁的散落着。 “你是?”虽然对于答案祈和已经猜到,不过还是询问出口。 “鄙人正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忧茗。”忧茗道。 “忧茗先生。”祈和拱手行礼,他看不透这个人的修为。本能的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意外的话,明晚就完结了。让我在叨叨两句吧。 明晚完结后,后天可能会送上番外作品, 会有免费番外,荞银的。不过明晚不一定能发! 就这样。 第二十六章【莲生并蒂】 ...   “我也是久闻白先生大名,所以此次特地邀请先生前来。”忧茗微笑的看着祈和。而祈和也报以微笑。 “你我手谈一局如何?”话音刚落,就看见他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出现了一座凉亭,在凉亭内还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有一壶冒烟的茶水,两个茶杯,跟一个围棋棋盘,两个旗盒。 “客随主便。”祈和笑道。 随后便随他坐进凉亭内开始与他手谈。 ======== “老匹夫,这回看你往哪里跑!”一个浑身笼罩着在黑烟内的男人站在老人的面前。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他道:“幽冥,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还是又找来了。” “哼!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逃出生天?告诉你,你的莲君是来不了的,他被困在往生棋局中,那个棋局是没有人能破除的。”说完,幽冥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是么?”老人淡淡一笑。,后闭目不言。 幽冥看着这样的他,怒火中烧,冷笑一声道:“你们都护着这转轮,却不知这转轮阻碍了我等无法飞升入上界,现在我就破了他,打开我等的道路。”语罢,黑袖一甩,在半空中出现一道空间入口,从里面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看着这里,一脸的兴奋。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轮转之地!与想象中相错甚远呢!”一个老者看着周围道。 “管他如何,阻碍了我等飞升,就要铲除,转轮在那里,我们等一起破掉他。” 老者眉目不动,一脸安然。那些人看见他这副模样,更加的怒火中烧,手捏灵诀,指挥自己的法宝袭击空中的金色转轮。 ========= “白先生好棋力。”忧茗手捻黑子,笑的一脸优雅。 祈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忧茗先生才是好算计呢。”说话间,放下一子,随后眉头皱起。 忧茗看见他落下子的位置,挑唇一笑,毫无任何思考的又落下一子。然后看着祈和脸色一凝,手中捏着白字,思考起来。 往生局,不是那么好破的。如今棋局以成,你就乖乖的…… 祈和一惊,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浓雾笼罩,周围很安静,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很快的,他感觉脚下一空,竟然垂直的往下掉落,本能的捏动灵诀想要凌空而起,可竟然没有任何效果。就在祈和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他发现他停住了。 他竟然在莫回谷的上空,至于为什么知道这里是莫回谷,那是因为…他看见了白砚辛。然后又看见了白砚清跟一个女子,如果他猜测不错,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了。尔后又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祈和心中一阵阵的颤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见他们,但是此时的祈和是感激的,因为祈和实在是太过于思念他们了。 尔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和看着已经成人的自己走出莫回谷,看着莫回谷内的大火。看着初遇惊蛰的自己,看着入了山门的自己,看着在霄山派与众位同门相处的自己。看着那场与毒尊玄泽大战之后满目苍夷的世间。缓缓的落下泪来。哑声道:“往生花,果然不愧是往生花。”伴随着他话音的消失,还有周围一切的幻灭。悠悠的,似乎是从九天之上传来的声音道:“你可悟了?” 祈和闭着眼睛,嘴唇颤动道:“我…我……” “哎…”只听那声音一颤,又说道:“本该不让你看的,只是…你看看也好,毕竟也是因果。”语罢,祈和周围再度凝聚起白色的烟雾。而祈和含泪的看真向那些景象。 当景象再次消失的时候,那道声音又问:“你可悟了?” “一百三十八世。”祈和失神道,喃喃自语着:“这样的情分,让我如何偿还啊!” “你们之前本就有因果。那么,告诉我,你悟出了些什么?”那道声音问。 “天道无情。”祈和仰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说:“凡事皆有因果,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呵呵~”那道声音轻轻的笑了几声,随后层层笼罩的迷雾散开,露出了老者,他看向祈和道:“恭喜莲君,了悟大道。” “莲君?我么?”祈和看着他问道。 “是的,你正是掌管这世间转轮的守护者。”老者看着他道。 “怎么会?”祈和一惊,他无法相信这样的说法。 “正是如此的。”老者确定的说。 “我是白祈和,我……” “不,”老者打断他的话,很肯定的说道:“你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只是在迷幻之境中经历的。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什么!”祈和一惊,随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你说我之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一场……” “正是,你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在迷幻之境的虚空大梦罢了。”那个老者定定的看着祈和的表情说道。 而祈和则双眼迷离,似乎陷入了什么魔障之中。 “往生之局,不知道毁掉了多少修真者,你倒是很放心哪!”幽冥看着安然不动的老者淡声道。 “如若连这些都参不破,便妄为莲君了。”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轰鸣,随后就是欢呼的声音,幽冥转头,就看见原本挂在空中那座巨大的金色转轮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老者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 “身为转轮的守护者,你竟然如此不在意?”幽冥眉头一挑道。 “守护者早在你们上次到来的时候已经不再了。我不过一缕孤魂罢了。”老者看向他身后已经半开的莲花。 幽冥沉默了一下道:“上界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什么上界。”老者重新闭上眼睛。 祈和睁开了眼睛,看向坐在对面捻子而笑的忧茗道:“忧茗先生果然好算计。竟然环环相扣的引我入局。” “过奖,”忧茗嘴角一挑,但是眼中仍旧露出惊讶来道:“怎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破开棋局的人。” “呵呵~”祈和低声笑了一下,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另一手把手中的白子落下,随后哗的吐出了一口血道:“那么忧茗先生意欲为何呢!” “棋局既破,我便没必要留下了,白先生保重了。”语罢拱手行礼,随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祈和扶着石桌的手渐渐的失去力气,他整个从新坐回了石凳上,双眼紧闭。随后从头部开始渐渐的虚化,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在某处的某个地方,悬挂着钩子上的花缠,应声而断。 幽冥看着老者道:“你的莲君破了棋局,不过也灰飞烟灭了。”随即低下头,一字一顿的道:“真正的连渣都不剩,不会再有轮回的机会了。” “转轮已经破开,在你们眼中通往上界的通路已经打开,为何还不前往?”老者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幽冥眉头一挑,随即冷哼一声道:“不识好歹。”甩袖离开。在他走后,老者看向那又重新微微闭合住的莲花后,闭上了眼睛。 一座阴暗的水牢里,一个男人面色凝重的坐在一阶石台上,只见他此时非常狼狈,一头黑发散乱的垂落,脸上有几道血痕,双手发黑,身上的衣物也有着各种打斗后的痕迹。 “霄漠。”一道轻唤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只见他面色凝重身体戒备的看向四周。在他的面前渐渐出现一缕青烟凝聚成一道身影。男人一惊道:“祈和!”随即想到什么的满脸怒气的喝道:“你们这群家伙,又想用这手!” “惊蛰,霄漠,岂哥哥……”祈和看着他,缓缓的吐露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最后缓缓的伸出那双几乎透明的双手,放在了他的双肩上道:“明岚。” 明岚的嘴张了又张,最后有些艰涩的看着祈和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百三十八世,你是怎么过来的。”祈和心疼的看着明岚。 明岚的嘴唇抖了抖,“不管如何,我都甘愿的。” 祈和眨了眨眼睛,缓缓的靠近他,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明岚一惊,之前因为太过于震惊而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祈和没有实体。慌忙问道:“你……你……你怎么了?” 祈和抱住他脖子的手松了松,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明岚,忘了我吧。”语罢便轻柔的吻上了他的双唇,随后整个人顷刻间便消散了。 明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刚刚还在自己怀中的人,竟然没有了。无法接受打击的他,内府中的元婴开始距离的抖动,竟然有化婴的迹象。明岚的双眼轰的一些变成了鲜红色,整个人从头到尾透露出一股鲜血的味道。而血光之气从他身上传出,冲破层层阻碍,直达天际。随后又缓缓的闭上双目,整个人侵染在血红之中。 老者睁开眼睛重新看向那一朵渐渐闭合的莲花,在那莲花下面看见了另外一朵渐渐开放的红色莲花。没错,这是一朵双生并蒂莲。 “发生了什么事情!”幽冥快步走来,呵斥的询问道。感受到巨大血腥之气的他有股不祥的预感。 “入魔了。”老者露出笑容仰头看向他,这个笑容使得本身就满脸褶子的老者更加丑陋。 “入魔?谁?”幽冥心中微微一颤,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莲生。”老者看向那朵缓缓生出水面的红色莲花。 “莲生?”幽冥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道:“莲生之前不是死了?” “你们唯一的退路就是去那个所谓的上界,不然莲生过来了,你就都不得好死了。”老者的笑容仍旧停留在脸上。 “怎么了幽冥尊主?”这时有人询问道。 幽冥的脸色变换了几次,看向老者道:“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我猜到什么?” “能阻止莲生的只有莲君,可是莲君已经……”幽冥的脸色变得刷白。 “我什么都没猜到。”老者冷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幽冥一咬牙看向那些看着自己的人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选,第一就是进入转轮中去上界,第二,第二便是…迎战。” “迎战?跟谁战?”有个修士不奇怪的问道。 “一个魔君,秉承天地之间所有污秽怨恨之气的魔君。”幽冥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你说的那个魔君可是那一位!”有一个妇人装扮的修士问道。 “是了,青娘祖上随我来过一次这里,那次就是被那这位魔君所灭,所以有留下记录。”幽冥看着妇人道。妇人听到他确定后,整个脸都变得惨白惨白。 “我们去上界吧,反正东西都随身带着呢。”青娘提议道。剩余的人不敢托大,也都纷纷赞同了。毕竟他们是见过幽冥与青娘手段的,能让他俩如此忌惮到这种地步的,他们自问还是不要去尝试的好,能修行到他们这个地步都不是等闲之辈。 再加上他们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去上界,随身都着重宝。此番去也没有什么牵挂,于是也没有怎么抉择就达成一致意见。 老者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消失在转轮之中后,缓缓的起身走上前去,双手捏了个灵诀,那个转轮应声而碎,随后另一个比之前那个要小上一圈的转轮出现在原处,老者低声冷哼道:“一群无知小儿。” “莲可好?”血腥之气伴随着这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莲无事。”老者转身来到水潭边,指着并蒂莲下的那个收缩起了的花蕾道。 明岚仔细看了看后点了点头,从中老者长揖到地道:“多谢轮转王。” “无妨,你俩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群人心不足的家伙,也该明白明白了。”说到这里老者又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那上界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消泯,所以何来什么上届只说呢。”明岚看着莲花用不屑的口气道。 “哼!无非就是人心不足罢了,不过此番他们去的地方也勉强跟当年的上界扯点上关系。”说到这里,老者话音一顿道:“这些修士太过于贪心不足,野心旺盛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撤了天地间的灵气,让他们一个个坐化而亡,且无轮回的的机会。”语罢,这个人便化作一阵青烟飞向那座转轮。 而明岚则席地而坐,看着那朵花蕾温柔的微笑道:“这一次,让我看着你出生吧,我的莲君。”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全文完结了,撒花~~~ 还有个例行番外。在番外的番外内,会更新出荞银的番外,荞银的番外是免费的。 我现在继续去码这个例行番外…… 番外 浮生梦 ... 【轮转·浮生梦】 浮生如梦,如烟似锦。 自上古破碎之后,下界经过数万亿年的演化,终于衍生出了一座轮转金轮。又过了不知多久,金轮有了灵智,有了灵智之后的金轮感觉到了孤单,于是便把从上古时期残留下来的一颗种子投入了他下面的水潭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种子发芽,开花。在花蕊中竟然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婴孩,转轮之灵大喜。经年之后,婴孩成人,因是莲中所化,故尔换名莲君。 莲君自幼修的大道,后又下界历练经年,再次回到转轮身边后一句荣辱不惊。又过了些时日,莲君发现那朵孕育了他的那朵莲花下面,好似又生出什么,查看后发现竟然是从莲藕处长出的一朵红色莲花。藕本身着于淤泥之中,此处生出的红莲更是不详之物,如果是莲君是世间美好事物的化生,那么这莲藕所化出的生灵,必然是这世间所有丑恶事物的化生。 转轮之灵不喜,予以除之。莲君制止了,并且悉心照料与他。这朵红莲生长的很快,几年的光景后,从里面也化出了一个婴孩。莲君大喜,取名莲生。 此后,转轮只会在莲生不在的地方与莲君说话,完全的无视莲生。也许是世间所有丑恶事物的化生,他相当的早慧,无师自通的对莲君撒娇邀宠。 又是一个经年,莲生已经长得高大魁梧,才凡间历练一圈回来后,对莲君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念头,被转轮之灵发觉,大怒。首次在它面前现身,对他予以严惩。也正是此时,幽冥那群人竟然找到了通往这里的路,杀了进来。 当时本就心中郁结的莲生,直接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只余下幽冥与一老者重伤脱逃。轮转之灵甚忧,于是便把两人投入幻境之中。希望历练一番后,能让两人对自己的选择有所感悟。 “莲君、莲君!”稚嫩的声音回响在祈和的脑中,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孩童的模样,这个还用有一双鲜红色的眼睛,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祈和本能的感觉好似认识这个孩子,就是记不起在哪里。就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眼前景色一变,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他也有一双鲜红色的眼睛,就看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说道:“莲君,你要等我回来啊。” 再然后就是一些纷乱的记忆,一直到他站在一个残破留有些许液体的大瓮里,低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液体,脑中才轰的一声想起了什么,随后他看着自己走出了这里,遇见了……很多的人。 他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在半空中看着这所有一切的发生。在看到霄漠与他有缘无分了一百三十八世后,双手掩面,不让泪水落下。这这是遇见了的一百三十八世啊,还有很多在霄漠努力中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的轮回。这些……又当如何? 这债,要如何还呢! “这本就是一场梦境,梦境醒了,边了无痕迹了。”一道声音轻轻的说道。 “梦么!”祈和有些迟疑道。最后露出惨淡的笑容道:“这些爱恨,这些情物。竟然是不存在的,竟然……只是一场梦。” “是的。”那道声音很确定的说道。 祈和缓缓的闭上眼睛,良久之后再次睁开道:“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境,但是那些感情,那些人、事、物。都是真的。所以…”伴随着祈和一字一句的吐出,周围的景色迅速的消退。然后他感觉身上一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门的竟是一双艳红色的眼睛,他看着自己道:“祈和,欢迎回来。”语罢张开了双手的抱住他。 “你……是谁?”祈和眨了眨眼睛问道。 “噗嗤!”莲生脸色一僵,然后身后传来了笑声。 “我,是莲生啊。”莲生看着祈和道。 “我不认识莲生,呃……”祈和仍旧看着他。 “欢迎从梦境中醒来,我是这座转轮的灵。他是你的双生。叫莲生,而你的名字是莲君。”一个一脸褶子的老人看着祈和道。 祈和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明岚,嘴角微微上翘。 “哦!你故意的!”莲生拉着他的手不高兴的说道。 “什么故意的?”祈和嘴角一撇,然后来到那座转轮跟前,手指微动,捏出个灵诀,而转轮上浮现出下界很多生灵的动向。 “变了好多呀!”祈和看着那些高楼林立的都市,随后在看见一些人后,眉头皱起道:“这些凡人是怎么了?殊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损之。竟然一个两个的都…” “大人收回了天地间的灵气,所以没有几百年,凡间就没有那些修真者了,现在外面没有灵气,也没有修真者。你看见的样子,是那些凡人自己营造出来的。”说完好像想到什么的一笑道:“他们弄得东西有的还挺有意思,改日我们下去看看啊!” 祈和看向他露出微笑道:“好啊!”随后转头又看向转轮中凡人的世界。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他已经无法分辨此时究竟是不是仍旧身处梦中了。不过,是与不已经也不重要了。 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是这几卷中最短的一个,一千来字。╮(╯▽╰)╭ 不过这一卷,过阵子还会有一章番外,在【作者的话】里,免费版,到时候现在这些字会撤掉的。 这文从09年至今……已经坑了大家很久了,现在也算是圆满完结了。 如果有盗文的筒子。。。高抬贵手,结局什么的,VIP什么的,缓个几天在搬吧。也算是对我完结文辛苦的犒赏。 更多叨叨的话,下回再说。最近又开始忙了。呃,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