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总想埋了我》作者:天草纯一   文案:宋郁初一朝重生,成了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宋家公子,被逼与夙辞成婚。   娶个男人也就算了,结果竟然还是一具尸体?宋郁初:“我的十八米大铁锹呢?”   当他拿着铁锹在后院挖坑埋尸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   夙辞:“你埋一个试试!”   然而宋郁初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只色鬼!   宋郁初:“卧槽!我他妈被鬼日了!”   夙辞:“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为我的肉身沐浴更衣。”   宋郁初:“我更你妹啊!”   后来三界流言四起。   小鬼乙:“听说那个仙界扛把子夙辞被魔君迷惑了。”   小道甲:“听闻仙界鼎鼎有名的璃尘仙尊落入了宋郁初那个大魔头之手。”   小妖丙:“传言仙界之首被魔君下了不解之蛊,还关了起来。”   夙辞将这些当做笑话说给宋郁初听,宋郁初扶着腰走出房门:“他们知道个屁!”   1v1双洁 傲娇魔君受vs霸道仙尊攻   1、前期受几乎无外挂,都是靠攻,后期金手指大粗长。   2、构大多为作者脑洞,请勿考据。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郁初(受)、夙辞(攻) ┃ 配角:云殃、宋岂连、宋卿等 ┃ 其它: 第1章 我没死   N市的监狱里,宋郁初到最后被押上刑场时,仍然挣扎嘶吼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明明把所有的都给你们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不会有人相信他,更不会有人为他辩驳。   枪声齐鸣,包括宋郁初在内的几名囚犯应声倒地,猩红的血水跟雨水掺杂在一起,宋郁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后,便再没有了知觉。   执行的警察们像是做过千万次一般,熟练地收好了枪,其余的警务人员快速收拾好尸体,地上的血水也很快被清理干净,在这里出现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个世界依旧车水马龙,所有的人都在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少年曾经出现过的街道上,为了生活努力工作过的便利店里,都不再有他的身影。   黑暗中,宋郁初犹如恶梦惊醒一般,猛然睁开了双眼,恐惧席卷全身,眼前一片漆黑,他慌乱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狭窄的空间内,像是被关在一个木质的箱子中。   身前的木板十分结实,再加上里面空气有限,没多久,窒息感便使宋郁初的意识变得模糊。恍惚间,脑海内闪过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心里满满的不甘心与恨意使得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一用力,便破开了面前的木板。   新鲜的空气和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宋郁初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恐惧随着阳光渐渐消散,周围却骚动了起来。   “啊!鬼……鬼啊!”   “诈……诈尸啦!”   “快!快通知宗主!”   人群当中,有尖叫的,有丢了东西就跑的,也有镇定的。   然而宋郁初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双肩微微的颤抖逐渐变得剧烈,最后竟捂住脸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   宋郁初扶着棺材边爬了出来,可没走两步,就昏倒了。   短短一日之内,宋郁初诈尸一事,就在江林城传的沸沸扬扬。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宋郁初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右侧是一道有兰花图样的屏风,头顶方向的竹窗被撑了起来,隐约能听到屋外草丛里蛐蛐的声音,像极了宋郁初原来用的手机铃声。   烛影摇晃,宋郁初抬起手,想揉一揉有些疼的额头,手指刚触及皮肤,就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嘶……”   他皱了皱眉,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笑了起来。   宋郁初艰难起身,寻视了一下四周,口中的干涩让他想要找点水喝,刚要下床,却一个不小心滚落在地。   只听见吱呀的开门声,屋外有人走了进来,隔着屏风看不清样貌。那人绕过屏风走了过来,轻声唤道:“郁初。”   宋郁初抬头便对上了一清秀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黛蓝色衣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左耳戴着红绳流苏的耳饰。   他将宋郁初从地上扶起,宋郁初站直了身子,收回了手,不想与眼前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一转眼便看到了一旁的镜子,只见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张脸跟自己原来并没有什么出入,陌生的是,长发白衣,左耳戴着与那少年一模一样的红绳流苏耳饰。   少年见他面露憔悴之色,额头上的伤也不曾处理,便道:“你看看你,身子不适也不躺着好好休息,这额头上的伤也不包扎一下……”   宋郁初不语,屋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宋卿,走了!”   “来了。”宋卿朝外应了一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了宋郁初:“这个是治外伤的药,我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宋卿说完,指了指额头便转身出去了,随后听到的是门外上锁的声音,和几句对话。   “喂,我说这宋郁初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来看他?”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得多宽慰宽慰他不是?”   宋郁初看了看手中的瓶子,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想不到这种异世重生的事,也能给他碰上,看来是老天爷良心不安给了点补偿?不过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也不太受人待见。   他在心里一边打趣着,一边将药擦在了额头的伤口上,又躺回了床上。准备先休息休息,等养精蓄锐以后,再做打算。   可谁知,第二天一早,宋郁初刚睡醒,一群丫鬟婆子便匆匆进了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强行打扮了一番。   丫鬟婆子们匆匆退去,宋郁初坐在妆奁前紧皱眉头,看着自己红带束发,身穿喜服的样子,似乎为了显得他气色好看一些,还给他抹了点粉。   作者有话要说:  起初的宋郁初:这些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后来的宋郁初,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皱眉对某人道:你把我的花钿画歪了。   小甜饼预收现耽《听说你又被绿了》   就在楚洛被第七个男朋友以极其离谱的理由渣了以后,就再也不相信特么的爱情了。   励志要做个渣男,以此来报复社会,却碰到了那个让他初恋夭折在摇篮里的罪魁祸首。   裴译:“听说你又被绿了?”   楚洛:“关你屁事儿。”   裴译:“甩了他,跟了我。”   楚洛:“你做梦。”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让他爱情一路夭折的罪魁祸首,竟然也是他!   楚洛一气之下,决定要渣了这个卑鄙小人!   去约会,约会对象接了个电话后:“不好意思,我夜观星象,家里可能着火了,告辞!”   去联谊,所有人都默契匹配成了一对,只剩下他与总裁大人默默对视。   去相亲,穿着睡袍跟室内拖鞋的裴总往他旁边一坐,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四角内裤:“亲爱的,你刚才走的太急,我给你送来了。”   多年好友默默抽着烟,无比惆怅:“他以前就这么贱吗?”   只在楚洛面前面前骚话连篇臭不要脸攻vs面对裴译怀疑人生又爱又恨受   略带沙雕的小甜饼! 第2章 逼婚   宋郁初抬了抬手,看着身上的大袖,始终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弄得跟个扑棱蛾子似的。   他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了门口,意外的发现今天房门并没有上锁,推门出屋是一处院子,左侧有一条小路,路旁种满了翠竹,右边有一口井,一个绑了绳子的水桶孤零零的倒在一边。   宋郁初走过去弯腰捡起水桶,他实在是受不了脸上的脂粉气,想弄点水洗洗,握住绳子的一头就将水桶扔进了井里。   奈何这个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竟然连桶水都提不上来,他翻身坐到了井口上,双脚蹬住井口两边,借力一点一点的抓住绳子往上提。   眼看就要成功了,不知是谁在旁边大叫了起来,吓得他手一松,水桶又咚的一声回到了井底。   宋郁初皱眉看向那人,只见一个身穿大红绣花的婆子,一边摆手一边朝着小路的另一边大喊道:“哎呀!不好了,公子,公子又要寻死了!”   宋郁初不禁在心里嘀咕:毛病吧?   很快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为首的便是宋云宗宗主,宋御风。   只见他身穿黛蓝色衣衫,虽年近四十却满身英气,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不是普通人。他看到宋郁初坐在井口上,立马冲其余几位弟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拽下来。”   几人见状相视一眼,正想上前,宋郁初就自个从上面下来了。他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从小到大,他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这些人哪像是担心他,估计巴不得他从这跳下去就永远别上来了。   想到这,宋郁初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人见他笑得浑身发抖,心想这宋郁初是不是傻了,便问道:“你笑什么?”   宋郁初微微抬眼,笑道:“啊……只是觉得有个人,还真是,可怜。”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可怜二字,说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是他自己。   那人眼中略带厌恶之气的转过了头,仿佛多跟他说上一句话,自己就得被恶心死似的。   宋御风看着宋郁初这样子,脸色微沉,语气温和了许多:“行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莫要胡闹。”   随后赶来的宋卿见状,上前道:“爹,郁初他身子不好……”   话还没说完,宋御风便厉声打断了他:“你的事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一旁的喜婆见状,立马笑着劝解:“宋宗主,这大喜之日,不易动怒,别伤了和气。”说完又转过头对宋郁初道:“这吉时就快到了,莫要再耽搁了。”   宋郁初不语,他现在连桶水都提不动,别说撂倒面前这些人了。光是面前这个宋宗主,就让宋郁初清楚的知道,动手只有吃亏的份,不如先假装顺从。   到了喜堂,只见堂内张灯结彩,却没有宾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弟子,且都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宋御风跟一个男子正坐在堂上,只见那人身穿白衣,头戴玉冠,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然而要与他拜堂的,却是一只带了大红花的公鸡。   宋郁初不禁觉得可笑,玩呢?   外头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喜婆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宋郁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忽然,小腿不知被谁踢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宋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郁初,你没事吧?”   宋郁初没有回答,反而回头看向那个踢他的人。只见那人也戴着跟他一样的红绳流苏耳饰,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这一切都被宋御风尽收眼底。   那人见宋郁初一直瞪着自己,面露嘲讽之色:“看来你的身体真是虚弱的很啊!连站都站不稳了。”   宋御风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放肆!目无尊长,给我去祠堂静思己过。”   那人不服气的看了宋郁初一眼,但还是转身出去了。   宋御风缓和了一下神色,颇为抱歉的对身侧的年轻男子道:“宋某管教无方,让君庄主见笑了。”   君偌笑了笑:“无妨。”   宋御风对一旁的喜婆点头示意,喜婆便又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宋卿看着面无表情的宋郁初,轻声道:“郁初,你就……”   后半截还没说出口,宋郁初就站稳了脚跟,轻轻挣脱了他,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那一声谢谢,让宋卿感觉到了异常的疏远,那种陌生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从不认识似的。   宋御风见宋卿愣愣的站在那,便轻声唤道:“卿儿。”   宋卿这才缓过神来,退到了一旁。   宋郁初缓缓跪下,对着堂外微微一拜。   虽然不知道这群家伙到底想干嘛,不过无所谓,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难不成还要他跟一只鸡传宗接代不成?   一旁的公鸡挪了挪爪子,往地上啄了啄,显得呆头呆脑。   三拜过后,其余弟子均已散去,喜婆也领了赏钱欢欢喜喜的回家了。宋御风约君偌去了南月亭喝酒。   宋郁初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推开门就看到白天素净的陈设都被换成了大红,不禁让宋郁初觉得有些晃眼,他关上了门,看着左侧的红色屏风,觉得安静的出奇。   看来这屋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了,然而当宋郁初走到屏风后时,却看到一个男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某作者: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   宋郁初:滚!   某作者:好勒。 第3章 洞房惊魂   只见床榻上的男人一身红衣,红带束发,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   宋郁初看着床上的男人,在想到刚才拜堂的公鸡,忽然反应过来。   还真是活久见,居然娶了个男人?   宋郁初转身走了出来,管他的,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外屋的桌上摆着红色烛台跟一些吃食,宋郁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自己从醒来后就没吃过东西,外面还有人守着,想找机会逃走也得需要体力才行。   想到这里,宋郁初便坐下挽起袖子吃了起来。   很快一桌子的糕点饭菜就下了肚,宋郁初扯过袖角擦了擦嘴,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似乎也没有了白天那种头重脚轻晕乎乎的感觉。   “搞了个半天,还真是因为太饿了。”宋郁初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看了看屋里,琢磨着今晚在哪儿睡,刚好屋里有几根长凳,他将四根长凳一拼,一张床就出来了。   今晚就这么将就一下吧!虽然有点硬,不过也比以前睡的公园长椅要强。   宋郁初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沉,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屋里的喜烛早已熄灭,那床榻上的人似乎还睡着。宋郁初伸长脖子朝屏风后看了看,随后走到了房门前,透过门缝偷偷往外看。   门外一弟子正懒散地靠在一旁,嘴里叼着根草,另外一个弟子同他说了些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现在只有一个人看守的话,应该是个机会。   宋郁初整理了一下着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病弱,他轻轻打开了门,门外的弟子立马拦住了他,不等那人开口,宋郁初立马道:“我饿了,帮我送些吃食来。”   “……好,你等会儿。”那弟子脸上满是嫌恶,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嘀咕一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声音虽小,话却全传进了宋郁初耳朵里,然而他却是一脸无所谓,这样的话,原来的宋郁初听了多少,他也就听了多少。   然而当他准备趁机开溜时,前脚刚踏出房门,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量就把他拽了回来,房门也瞬间关上了。   “嘶……”   宋郁初揉着屁.股在心里叫骂着。   我靠,这特么屁股着地,又麻又疼感觉下半身都快废了!   宋郁初转头看向身后,想看看是谁干的好事,却发现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整个屋里除了自己,就是那个一直躺在床上的人。   他透着屏风看了看那人:“这么大响动还不醒?”   一丝疑惑油然而生,宋郁初皱眉,起身走到床前,盯着那人看了许久。   奇怪,这人好像就没动过……   “喂!刚才是不是你搞的鬼?”宋郁初踹了踹床沿,那人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   宋郁初见状,又用手推了推他:“喂!”   还是没反应。   外面的虫鸣声衬的屋内更加寂静,宋郁初看着床上那人,越发觉得诡异,内心的某个地方驱使着他,将手指放在了那人鼻下,只见他微微一愣,随后便踉跄后退了一步。   是死人!   宋郁初看着面前的尸体,不禁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如果这个本来就是一具尸体,那刚才拽他的是……   宋郁初头皮发麻,公鸡、死人、原来他不止是娶了一个男人这么简单,这根本就是冥婚!   儿时的阴影顿时浮现在脑海中,年幼时宋郁初寄养在姑姑家里。表哥表姐们对他不知缘故的厌恶,总逼着他跟着他们一起看恐怖片,然后半夜里扮鬼来吓他。他惊恐的尖叫声吵醒了家中的大人,因害怕而哭泣的宋郁初遭到了责骂,表哥表姐们却还在一旁嘲笑他是个胆小鬼。   长大后的宋郁初知道,那些不过是别人的恶作剧罢了,但此时此刻的诡异气氛跟那抹不去的阴影重叠在一起,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握了握拳头,朝窗户边上走去,初晨的阳光或许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可刚走到床边,撑着窗户的竹竿便吧嗒落了下来,窗户也瞬间被关上了。   “谁?”宋郁初猛然转身,背靠墙环顾了一下屋内,握紧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些汗,床榻上的人还是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忽然,宋郁初想到了鬼怕火的说法,便一步步的退到了屏风后,想点燃桌上剩下的喜烛,他摸了摸身上,想找打火机,却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根本没有那玩意儿。   他看了看四周,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点燃的东西,比如在电视中看到过的打火石什么的,却在一阵翻找过后,感觉身后有人影飘过,桌上的喜烛便自己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麻麻,我见鬼了QAQ   夙辞:别怕,到我怀里来。   宋郁初猝! 第4章 挑衅   宋郁初愣了愣,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整个房内依旧只有他跟床上的那具尸体。   他看了看桌上的烛火,绷直了身子站在原地。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犹如重锤般,猛然在宋郁初的胸口上敲了一下。他刷的一下转过身,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后探进来一个头戴黛蓝色发冠的脑袋,定睛一看,是宋卿。   宋卿冲他笑笑,随后进了屋,黛蓝色衣衫上沾了些泥,左耳戴着红绳流苏的耳饰,依旧是几日前的那副打扮。   宋郁初盯着那个耳饰看了许久,那应该是这个宗门嫡系弟子的独有标志,那日喜堂上踢他的那人似乎也有。   “干嘛这么看着我?”宋卿说着,将手里的酒跟一个用荷叶包起来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宋郁初没有回答,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是别人眼中的那个人,说多了定会露出马脚,惹人怀疑。   只是这宋卿倒像是个心大的主,以为宋郁初是担心他这一身狼狈样,让他爹看到了,又要挨训了,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你放心,我回头就说我这烧鸡是买来的,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爹他不会在意的,你看,之前我帮你偷跑出去,我爹不也没……”   宋卿话说到这里,立马打住了,他看了看宋郁初,见他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便拿过两个茶碗,一边打开酒坛,一边语重心长的道:“郁初,我爹他……也是不得已,之前……你为了方公子成婚一事自寻短见,这好不容易活过来,却又生了异症,他也是为了救你,才应下这门亲事的。”   宋郁初不禁疑惑,自己就是饿的头重脚轻没力气,没觉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想到这里,宋郁初还摸了摸自己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感觉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这小子不会是在框我吧?   然而宋卿看他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肚子,笑着道:“饿了吧?”说着扯下来一只鸡腿递给他:“喏,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宋郁初看着那只鸡腿愣了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侧了侧身淡淡的道:“我不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嘲讽之声。   “人这刚过完洞房花烛夜,怎会有胃口吃这油腻的东西。”只见来人是那日在喜堂上踢他之人。   只见他一身黛蓝衣衫,左耳同样戴着红绳流苏的耳饰,面露嘲讽之色,屋外守门的弟子们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哥!”宋卿看不过去,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闹成这样。   宋岂连却悠哉的踏进了屋,左看看又看看,宛如在游湖赏花,看到桌上还点着的喜烛便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之前为了方逸那小子寻死觅活的,如今却连这喜烛都不舍得灭掉。看来你宋郁初……只要是男人,谁都一样啊!”   宋岂连的话惹得门外弟子也跟着哄笑了起来,他得意的看着宋郁初,想从他脸上看到那一如既往的难堪,却看到他低着头,双肩在微微颤抖,却又不像是害怕。   “郁初?”宋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方逸成婚的事已经让他大受打击,如今又被迫娶了别人,若是无法承受住这些,非疯了不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很疑惑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宋郁初的笑声,那笑声低沉,仿佛是苦笑,但却又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疯了不成?”宋岂连被那笑声弄得心烦。   只见宋郁初微微抬头,嘴角肆意上扬,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你好像对我是否喜欢男女特别感兴趣?正好,这屋里桌椅板凳什么都有,要不要进来试试?我那功夫可是一绝,不信你进来看看,我娘子可是现在都还睡着呢!”   宋岂连一时语塞,没想到往日循规蹈矩的宋郁初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周围的其他人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宋郁初又接着道:“我差点忘了,你不懂这个,不瞒你说,累是累了点,还挺舒服的。”宋郁初说完,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你!”宋岂连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道:“呵,恶心的东西。”   他刚要转身走,一道如同雷霆闪电般的声音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给我站住!”只见宋御风大步走来,面露不悦之色。 第5章 你埋一个试试   守门弟子也收敛了看好戏的表情,立马抱拳行礼:“宗主。”   只见宋御风厉声喝道:“我说过这几日不许来打扰郁初,你们都聋了吗?在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宋岂连低着头,脸上满是不快。宋卿也沉默着,本想偷摸着来看看郁初的,谁知道竟然被他爹抓了个现形,也不知道刚才宋郁初说的那些荒唐话,被他爹听见了没。   宋御风进了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便抬头看了看里屋。   宋郁初虽然有幸死而复生,但却又突然倒地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凭着体内突然出现的一点灵力吊着。   隐藏在玄阳城外的望灵庄突然找上门来,拿出了失传已久,可使万物起死回生的魑元丹,条件却是要与宋家联姻,需以公鸡拜堂,七日内不得打扰,就连他也不曾见过那望灵庄的大公子。   宋御风虽疑惑,但又担心宋郁初有性命之忧,便答应了。   宋御风看着那道屏风,刚才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缕魂魄的气息,是错觉吗?   他面色凝重,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宋郁初。刚才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想必这孩子是在同他置气。   他抬手示意宋卿他们出去,待房门关上后,便淡淡开口道:“你既已成了婚,就不要再去想旁的了,这望灵庄的大公子虽算不上出色,但听闻也是一表人才,我好歹是你叔父,不会害了你的。那方逸,你就忘了他吧!”   不说这方逸是谁,就这个死人,也能叫一表人才?   宋郁初觉得好笑,让自己侄子娶个死人,却还做出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郁……”宋御风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宋郁初已经不想再听了,那些虚伪的说辞,他上辈子,已经听够了。   “放心,这个人我很喜欢。”宋郁初说的云淡风轻。   宋御风愣了愣,皱了皱眉,觉得宋郁初还是在跟自己生气。宋郁初见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便挤出了个乖巧的笑容来,认真道:“这个人,我喜欢,我相信叔父的眼光。”   宋御风一听,不禁感到一阵欣慰,这个孩子总算是放下了,只要他不再为了那姓方的小子寻死,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   宋御风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既如此,以后可不许再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递给了他:“听卿儿说,你的身子很虚弱,之前还从床上摔了下来,这是补元气的丹药,你好生歇息。”   宋郁初接下了丹药,宋御风就转身出去了。   只听屋外传来了宋御风的声音:“你们不用在这守着了,你们两个,跟我去祠堂领罚!”   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宋郁初看了看手里的丹药:“跟个十全大补丸似的,我妈说了,别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宋郁初说完,随手将它丢在了桌上,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准备伸手去拿桌上的烧鸡,却突然想起了床上还躺着个死人呢!   他转头看了看里屋,忽然又感觉心里毛毛的,心想这出不去,会不会是以前老人说的鬼打墙?要祭拜一下才能走的出去?   想到这里,宋郁初决定试试,说不定管用。   只不过这屋里除了喜烛似乎也没别的蜡烛了,也不知道行不行,宋郁初将喜烛对着里屋的方向摆好,又将烧鸡摆在了蜡烛前,随后皱着眉头在脑袋里思索了半天。   是不是要说点什么?但是这方面他不懂啊!   想了半天,宋郁初脑海中灵光一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安息吧!”   话音刚落,里屋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面前的蜡烛便像是被利刃斩断了一般,从中间折断,落到了地上。   宋郁初愣了愣,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这是……成功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边,推开一扇门,将手伸出去挥了挥,好像真能出去了!   宋郁初如释重负,他伸了个懒腰,坐下来挽起袖子就抱着那只烧鸡吃了起来,盘算着今晚找个地儿把他埋了。他可不想再跟这死人待在一起,太邪门了,要是再闹什么幺蛾子,别说离开这了,就连出这个屋都成了个问题。   夜里,宋郁初趁四下无人,从屋后的房檐上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在院子里挖起坑来。   当他将尸体从房间里拖出来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埋在这儿是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但随后一想管他呢!埋了他就离开这,等等……既然要走我为什么还要废这么大功夫来埋他?   宋郁初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但是低头看着自己拖着的这人,又觉得仍在那不管不太好。   算了,入土为安,万一这货的鬼魂以后再缠着自己呢?   宋郁初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他放到了坑里,只是看着这坑里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尸体好像都不僵啊?除了摸着凉了点,就跟睡着了似的……算了,管他的。   宋郁初拿起一旁的铁锹刚准备埋土,一个幽幽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你埋一个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6章 为他沐浴更衣   宋郁初一愣,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玉发冠的长发男子。只见那人跟坑里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只是面前这人多了几分孤冷出尘的感觉。   那人缓缓向他靠近,脚步轻盈,仿佛是飘着的,宋郁初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看坑里的尸体,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这是……鬼!!!   宋郁初来不及多想,扬起铁锹就朝他扔了过去,随即转身就跑。   铁锹迎面而来,那鬼魂微微偏头轻松躲过,随后伸出右手,五指微曲,没跑出多远的宋郁初就感觉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道猛的将他拽了回去。   夙辞抓住了宋郁初的后领,像拎小鸡崽似的将他拎了起来,却看到宋郁初捂住了耳朵,紧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这是真把他当成鬼了?   见手中的人这么害怕,他缓缓将宋郁初放下,松开了手:“你不必害怕,我不是鬼。”   宋郁初双脚落地,站稳了脚跟,感觉到身后的鬼没有了动作。他疑惑的放下了双手,小心翼翼转过了身,面前的鬼跟活人差别不大,确实没那么吓人,但要说不是鬼……   大哥,你看不到自己正飘着的吗?   只见夙辞轻抚了一下衣袖,微微抬眸道:“把我的肉身抬回去。”   宋郁初看着他盯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在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乖乖照办了。   他宋郁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怕鬼,只好认怂,不就是抬具尸体吗?大丈夫能伸能屈!   宋郁初将夙辞的肉身从坑里拖了出来,一旁的夙辞看着自己的双脚在地上蹭着泥,不禁皱眉:“用背的。”   那命令的口吻容不得丝毫的反抗,只见宋郁初的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将肉身背到了背上。   回到房内,宋郁初把肉身放回了床上,身后传来了房门合上的声音,夙辞从他身边飘过,宋郁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想与他尽可能保持距离。   夙辞不以为然的微微抬眸:“你去命人打水来,替我的肉身沐浴更衣。”   “外面有口井……”   宋郁初的话还没说完,夙辞便打断了他:“太凉。”   “反正也不脏,只是沾了点……”   宋郁初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旁屋可起锅烧水,屋后的墙角下有些柴。”   “你怎么这么清楚?”宋郁初不禁疑惑,随后又反应过来:“等等……你该不会是让我帮你烧水吧?”   夙辞没有回答,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看着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宋郁初又一次怂了。   旁屋里,宋郁初将烧好的热水倒入了大木桶中,随后又将夙辞的肉身从屋子里背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夙辞便又命令道:“将我肉身的衣服褪去,清洗干净。”   “什么?”宋郁初皱着眉头睁大了眼,差点一个没站稳,连带着肉身一起摔了。   让我给死人沐浴更衣?   屋里一片寂静,两人四目相对,最终,宋郁初败。   “都死了还这么讲究。”宋郁初不满的小声嘀咕着,将肉身放在了一旁的木凳上,然而一旁的夙辞却还是听见了。   “我并没有死,只是魂魄离开了肉身。”   这不就是死了吗?   宋郁初不禁白了他一眼,解开了肉身的腰带,褪去了上衣,雪白的胸膛展露了出来。锁骨,胸肌,腹肌,在看到肉身上仅剩的一条裤子后,宋郁初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他看着那条裤子,一双手愣在空中:“那什么……这裤子就不脱了吧?”   然而夙辞却是一点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不行。”   还真是……谁怕谁,跟谁没见过似的。   宋郁初一咬牙,尽量不去看,快速脱下,将他扛起来放进木桶中。谁知脚下被木凳绊了一下,宋郁初就连同那夙辞的肉身一起栽进了水里。   挣扎中,宋郁初感觉到口鼻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随后旁屋内便响起了一阵悲鸣。   “卧槽!!!”   只见宋郁初挣扎而起,随后便一边在墙根处吐口水,一边擦嘴。   我居然亲到了!亲到了!亲到了!   就当宋郁初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时,身后夙辞的脸色却犹如厉鬼般阴冷。   他看着自己没入水中的肉身,眉尾不禁抽搐了两下:“你是要……淹死我吗?”   然而此时的宋郁初早就把害怕抛之脑后:“那你倒是自己洗啊!而且你本来就是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不可描述之物:你好   宋郁初:我一点都不好。   某不可描述之物:就当提前跟小弟打个照面。   宋郁初:我一点都不想见你,真的。 第7章 不听老攻言   夙辞眉头微皱,犹如刀剑雕琢过的脸上生出了几分怒气:“给我扶起来!”   宋郁初气愤又无奈,他拧了拧湿哒哒的衣服,一边将袖子挽起来,一边咬着后槽牙道:“行,给你扶你来。”   早晚埋了你丫的。   此时的宋郁初极度后悔没能埋了他,现在只得沦为搓澡工。   在清洗完肉身后,宋郁初又为他擦干身子,换好了衣服,再从旁屋背回了房里。   将夙辞的肉身放回床上后,宋郁初觉得自己身上湿乎乎的不舒服,便在外屋的箱子里找了身衣服,一件黛蓝色衣衫,一看便知是宋云宗的宗服。   他解开了腰带,衣服还未来得及脱,便看到夙辞正飘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你干嘛?”宋郁初皱着眉头看着他。   这人,不是,这鬼脑子有毛病吗?盯着我干嘛?还让不让人换衣服了。   只见夙辞拿出了一个药瓶,递到了宋郁初面前:“把这药喝了。”   “哈?”宋郁初懵了,此时的他一脸懵逼,一手捂着自己的衣衫,侧头警惕的看着夙辞,像极了被人非礼的小媳妇儿。   夙辞微微皱眉,这人的性子刚烈,需得先告诉他。反正早晚都会知道,说了,也省的他惹出什么祸端来。   “你死而复生,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仅凭一点灵力吊住这副躯体,虽已用了我望灵庄珍藏多年的秘药让你醒了过来,但你体内仍旧灵气紊乱,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这龙诀草的汁液虽然比不上那秘药,但也能暂且压制住你体内的灵气。”   “说的这么邪乎?我好着呢!要吃你自己吃,别拿我当小白鼠。”宋郁初说完,又接着道:“转过去转过去,没见我要脱衣服吗?”   夙辞见状,只好将药放在了桌上,转身进了里屋,然而刚走到屏风前,身后就传来了宋郁初倒地的声音,他回身一看,宋郁初已经跪倒在地,茶碗药瓶碎了一地。   “呃……怎么……回事……”宋郁初捂住胸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游走,疼痛难忍,犹如有什么在疯狂撕咬他的五脏六腑。   夙辞上前扶住他,想给他注入些灵力,好稳住他体内紊乱的灵气,却意识到自己还处于人魂分离的状态。只见宋郁初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昏倒在了他怀里。   夙辞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随后将宋郁初抱回了床上。   药已被打碎,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只能用这双修的办法了。   只见他先是腾空而起,随后便缓缓没入了自己的肉身之中,片刻后,那肉身便缓缓的睁开了眼。   夙辞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便退去了自己跟宋郁初的衣衫。   现在只能短暂的回到自己的肉身,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这一夜,宋郁初只迷迷糊糊中觉得体内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什么缓慢而温柔的流入了他体内,夙辞抱着身下的人,动作生疏但却很轻柔。   恍惚间,宋郁初似乎看到了一棵大树上正坐着一个粗衣麻布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正吃着梨。一个白衣男子正手持长剑朝院门外走去,树上的少年突然叫住了他:“你真要去帮山下的人捉鬼?”   只见那男子转身回眸望向了少年,宋郁初在看到那人的脸后,竟然发现是夙辞。   夙辞冲那少年微微颔首应道:“嗯。”   少年轻笑,突然换了个姿势,压得树枝微微晃了晃:“你说你们修道之人,怎么就那么爱多管闲事?这苍生,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护的过来的,何必费那个功夫。”   “既是修道之人,便理当……”夙辞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年便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了。   “停,别再说那些大道理了,我耳朵都快长茧了。”少年说完一跃而下,扔了一个梨给他:“记得回来吃饭,别死外边了啊!”   夙辞看着手中的梨,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随后抬眸看了一眼少年道:“就回。”   作者有话要说:  你想感受被鬼公主抱的感觉吗?   洗洗睡吧!这么帅的鬼,你是碰不到的 第8章 圣灵活药   屋外旭日东升,透着撑起的竹窗将屋内照的通亮,夙辞坐在宋郁初身侧,皱眉看着他熟睡的脸。只见宋郁初此时正抱着他的腰,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还时不时用脸在他大腿上蹭蹭。   他颇为嫌弃的将宋郁初推开,正准备起身,灵魂却再一次从肉身脱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回头看了看倒在床上的肉身。   看来……还不能彻底回到肉身,不过,与他双修,确实能够让我在肉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一旁的宋郁初因为动静缓缓睁开了眼,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酸软。   昨晚的那个梦好奇怪,害得我都没睡好,那个少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宋郁初一边想着一边捏了捏自己的肩,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竟然衣不蔽体。   奇怪,我衣服呢?   宋郁初拉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光着,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却发现一旁躺着的肉身同他一样,也是光着的。   他看着身旁躺着的人,不禁感到某个地方似乎有一些凉凉的还有点疼。   昨晚……我……怎,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摸,是真的有些疼,皱了皱眉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宋郁初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夙辞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便道:“你且放心,我来此之前,我从画卷上学了些,并没有弄伤你,不过,这毕竟是头一回,还是会有些红肿,我已替你上了药,你再稍作歇息,便无大碍了。”   我居然被鬼日了!!!   宋郁初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却轻轻一笑,随后一脸平静的扯过一条裤子穿上,默默的看了夙辞一眼后,架起夙辞的肉身就准备往外走。   夙辞见状立马拦住了他:“你这是作甚?”   只见宋郁初缓缓抬头,猛然大吼道:“我特么埋了你这个死基佬!!!”   夙辞虽知他这是恼了,却不太懂他口中的基佬是何意,但要埋了他肉身的意思还是很显然的。   他拦在宋郁初身前道:“你听我说!”   “说你家的勺子把去!”   “你先把我的肉身放下!”夙辞想要解释,他皱眉看着宋郁初,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然而宋郁初却突然道:“好啊!”说完,就松开了手,伴随着一声后脑勺撞击地面的声音,夙辞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被扔在了地上。   “你!”夙辞看着自己的肉身就那么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一阵怒气涌上心头,他握紧拳头,四周开始刮起了狂风。   宋郁初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夙辞先是腾空而起,随后便猛冲向了他。他闭上眼,下意识抬手一档,只觉着自己被一股力道推着撞到了床头的柱子上。   四周一片寂静,宋郁初疑惑的睁开眼,却看见自己的手臂被一层白色的灵气包裹着,并且抵挡住了夙辞的掌力,随后又慢慢消失了。   宋郁初不禁有些惊讶,一旁的夙辞倒是一点不意外的收回了手,扯过床上的被子将他的肉身盖住,随即转身对他道:“现在能听我说了?”   宋郁初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别以为一句对不起,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更别说什么是情不自禁,是不小心的这种屁话,你要是敢说……”   不等宋郁初说完,夙辞便道:“我是为了救你的性命。”   “哈?”宋郁初不禁皱眉,随后冷笑一声,渣男他见得多了,只是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趁他熟睡之时偷袭不成,还编出这种谎话来糊弄他。   只是不等他开口,夙辞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昨夜,你体内灵气紊乱,药也被打碎,我只好取这双修之法,以自身与你交合,压制住你体内灵气。”夙辞说的不紧不慢,很是认真。   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当时痛苦的感觉,让宋郁初几乎以为自己又要死了,而此时此刻,他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宋郁初懊恼的挠了挠的头,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夙辞微微抬眸,继续道:“自古便有传言,世上有一圣灵活药,此药开灵智,拥双灵之根,化人神之魂,入血肉之躯,承其者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你……便是这圣灵活药。”   “我?圣灵活药?”宋郁初指了指自己,听得云里雾里。   夙辞看了看他,又解释道:“所谓圣灵活药,虽称之为药,但却如同活人一般,不但拥有灵智与灵根,还有魂魄。”   宋郁初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不禁觉得好笑:“跟人一样的药?这也太瞎扯了,就算真有这样的药,你又怎么知道这药就是我?”   只见夙辞忽然靠近他,正色道:“我不止知道你就是活药,我还知道……你并非原来的宋郁初!”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的夙辞:世上竟有睡相如此之差的人。   后来的夙辞: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无限循环)…… 第9章 约法三章   宋郁初睁大了眼,不安的默默握紧了双手,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宋郁初!   夙辞见到他这般不安的模样,便又转身走到了屏风前:“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安分些,凡事照我说的做,我便不会告诉别人。还会护你周全,带你去一个桃园之地安稳度日。”   “你这是在威胁我?”宋郁初皱眉,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打算缠上他了?要是再对他做些什么怎么办?   夙辞却摇头道:“也并非如此,你若不愿意,我大可离开,只是你体内的灵气……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宋郁初气结,蹲下身一顿抓耳挠腮,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答应吧!非得被这人吃干抹净不可,不答应吧!自己小命不保。   “靠!”宋郁初猛然起身,仰头对夙辞道:“好,我答应,但得约法三章,立个字据。”   宋郁初说完,径直走到了桌案前,拿起毛笔便写了起来,随后将写好的字据递到了夙辞面前。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一、不得将我当做下人使唤。   二、不许让我帮你沐浴更衣。   三、不得趁我睡着了圈圈叉叉。   夙辞面露疑惑:“这一二两条尚可,只是这圈圈叉叉……为何物?”   宋郁初气得直咬牙,冲他大吼道:“就是别他妈趁我睡着了上我!”   “咳。”夙辞轻咳一声,只觉得宋郁初这话说的太过于露骨,随后道:“昨夜之事也是迫不得已,之后我会教你运气凝丹之法,将你体内的灵气调和,你便再无性命之忧。”   宋郁初黑脸看着他,都他妈做了,你还咳个屁!   只见夙辞接过字据,伸出二指夹住,随后就看到那字据被烧成了灰烬。   宋郁初皱眉:“喂!你干什么?”   夙辞不语,拿出一小块竹片,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用指尖轻点竹片,便看到那竹片闪了闪后,像被利刃切开一般,一分为二。   “此为契卷,我已将你刚才所写的内容以灵气刻画在内。”夙辞说完,将其中一半递给了他。   宋郁初接过那块契卷看了看:“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确实没有必要。”夙辞的语气淡淡的。   宋郁初不禁白了他一眼:“没必要你还做?”   只见夙辞将另一半契卷放入袖中,不急不慢的道:“你的字……太丑。”   宋郁初强忍着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再跟这货待在一起,他估计会少活好几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宋郁初说完抬脚就朝外走。   夙辞又再度叫住了他:“等等。”   宋郁初皱眉,觉得这鬼难缠的很:“你别拦我,你拦我,我可要跟你急啊!”   如今圣灵活药现世,三界内必定都在寻找此人,虽有些危险,但也需探探这江林城,如若各方有了动静,也可早做打算。   夙辞看了看自己还躺在地上的肉身,心里一沉,罢了,待回来后,再清洗这肉身吧!   宋郁初见他不说话,有些不耐烦,却看到夙辞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木质的护身符递给了他。那符小小的一块,做工粗糙,一头绑着红绳,一头挂着流苏,上面刻着两个字:“夙辞?”   “是我的名字。”夙辞淡淡的答道。   宋郁初疑惑的看了看他:“你给我这个干嘛?”   “我不便出去,附在这符上,除上等修为之人,旁人无法察觉,你将它带在身上……”夙辞的话还没说完,宋郁初便黑了脸。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这哥们属牛皮糖的吗?甩都甩不掉。   “你与我已约法三章,现在……是打算后悔?”   这话一下子就把宋郁初噎住了,谁让自己的生死大权捏在了这人手里呢!   “你要跟就跟吧!”宋郁初说完,夙辞便化作一道青烟飘入了那附身符内。   宋郁初看着手里的符闪了闪,随后便朝门外走去,前脚刚踏出去,就听见夙辞的声音从护身符里传来: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宋郁初愣了愣,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还光着,他将踏出去的那只脚又抬了回来,迅速关上门道:“我,我只是试试外面冷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文文的小可爱不要忘了帮我点个收藏呀~   乖巧.jpg 第10章 蛟鳞石   宋郁初换上了宋云宗的宗服,一身黛蓝衣衫衬出了他姣好的身形,他将松散的头发解开再重新扎上,照了照镜子道:“还是这身衣服干净利落。”   出了门,走过那条种着翠竹的小路,就看到一条蜿蜒小溪,小溪的木桥旁还种着棵柳树。宋郁初心情大好,他走到桥上,好奇的看向了水中,清澈的溪水照出了他的影子。   突然,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溅起了半丈高的水花,宋郁初下意识用双手挡住头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被水溅湿了衣衫。   “哟,出来啦!”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忽然响起,宋郁初抬头便迎上了一个充满敌意与厌恶的目光。   只见宋岂连站在不远处,一手叉腰,一手把玩着石头,不等宋郁初开口,就将手中的石头以灵气包裹打向了他。   眼看着那块石头迎面打来,怀里的护身符中再次传来了夙辞的声音:向左一步!   宋郁初立马向左一步侧身躲开,飞石与之擦肩而过,丝毫没有伤到他。   夙辞:反应挺快。   宋郁初没有回答,曾经的他为了生存,混迹在街道,跟人动手打架是家常便饭,反应慢了,就要挨揍,能不快吗?   然而宋岂连见他竟然轻松躲开了,先是惊讶,而后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嘴脸:“呵,想不到你不止捡了条命,还学会了忤逆兄长。”   宋郁初皱眉看着他,随后冷笑一声:“狗屁。”   “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宋岂连说完,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朝宋郁初袭来。   只见宋岂连手持长剑朝他直直刺来,宋郁初下意识抬手一档,那剑锋就在离他半尺之时停了下来,随后连人带剑被一阵白色灵气震了出去。   宋郁初见宋岂连被震出去老远摔在了地上,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这么厉害的吗?   然就在宋郁初欣喜自己原来有如此金手指的时候,怀里的夙辞却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如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宋郁初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把他放在身上虽然能保命,但是也太不安全了,一个不小心,自己在想些什么全都被他知道了。   被震出去的宋岂连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后怒气更甚的站起身冲宋郁初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你明明没有灵根,连入门弟子所学的基本剑法都学了三年……”   宋郁初抬头看他,只觉得烦人,他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站姿,左手握住右手放置身前,一脸微笑的对宋岂连道:“亲亲,这边建议你去死一次就可以跟我一样厉害了哦!”   说完,宋郁初又立即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冷哼一声。   宋岂连气的青筋暴起,见宋郁初准备离开,趁他背对着自己,捡起地上的剑便再次朝他刺去。   然而却被突然出现的宋卿拦住了。   宋岂连往后退了一步,怒道:“你让开!”   宋卿挡在宋郁初身前,手里握着剑:“别闹了,爹让你们去万武阁!”   宋岂连看了看宋郁初,最后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宋卿看着宋岂连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将剑收回了剑鞘里,随后对宋郁初道:“郁初,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宋郁初的表情一沉,只见他淡淡的道:“啊,没事儿。”   宋卿见他如此,以为是又受了委屈,便道:“哥也真是的,你本就没有灵根,却还怕有人跟他抢宗主的位置……那什么,我替他同你赔不是。”宋卿说着立马跟宋郁初作了个揖。   宋郁初见状,立马朝旁边走了一步,躲开来:“不用了。”   想不通这人为什么总做一些让人不自在的事儿。   宋卿抬头冲他笑笑,站直了身,一把哥两好的姿态将他搂住:“我虽然只比你大一个月,但怎么说也是你哥,兄长有命,可不许不高兴了。”说完,宋卿拍了拍他,松开了手:“走吧!去晚了爹准又要骂我了。”   夙辞:此人似乎对你不错。   宋郁初沉默着,曾经也有人,如同此人一样对他宋郁初好,会将新的玩具给他玩,把好吃的分给他,但最后那人却将手腕割破哭着告诉父母是宋郁初做的。后来宋郁初才知道,一切的好,都不过是为了在最后将他赶出那个家。   看着宋卿的背影,宋郁初淡淡开口道:“何以见得。”   万武阁修建在悬崖绝壁的边缘,分为上下两层,底层犹如城楼,由中间的石阶而上,上层由几根柱子支撑着阁顶,抬头便能看到顶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银色图案,像是某种植物的图样。   宋御风正坐在正中央的木椅上,众弟子站在两侧,一部分人默不作声,一部分人时不时看向石阶的方向,议论纷纷。   “快看,连师兄来了。”宗弟子闻声望去,宋岂连仰着头一脸冷漠的走到了人群中,所有人都礼貌的叫了一声师兄好。   随后而来的宋郁初跟宋卿二人也走上石阶来到了万武阁,引得众人再次回头,然而众弟子却只是叫着卿师兄,一旁的宋郁初就仿佛不存在似的。   宋郁初不以为然,只默默跟在宋卿身后,注意力全都在宋御风身上。因为从刚才他踏上石阶开始,怀里就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原本明显能感觉到夙辞的存在,可现在却一丝他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那货说过,非修为上乘之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现在这么看来,这个宋宗主应该很厉害。   宋岂连跟宋卿纷纷向宋御风抱拳行礼,宋郁初见状也跟着照做。   “宗主。”   只见宋御风点点头,随后抬手命弟子将一个木盒子呈了上来,他打开木盒,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呈现在大家眼前,两端尖锐,刻有跟阁顶中间一样的图案,泛着淡淡月光,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一个叫青蓝的内门女弟子惊叹着瞪大了眼:“居然是蛟鳞石!”   身旁叫殷淼的男子也微微皱了眉:“这可是奇珍!”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惊讶。   一个身材瘦小的外门弟子,想看清那蛟鳞石的模样,一边伸长了脖子,一边冲身旁的人道:“据说将它以灵气炼化,再与血藤果的汁液一起服下,像我们这样的可增十年修为,若要碰到根骨奇佳的人,估摸着也得增加个三十年。”   那人摊了摊手:“唉!可惜我们外门弟子不能参加,要不然,我也去拼上一拼。”   青蓝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那盒内的蛟鳞石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今年一个小小的试炼,竟然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   殷淼看了看她,低声道:“我听说宋郁初那小子醒来后,就突然有了点灵力,这宗主向来都偏向于他这个侄子,我估摸着,这次的蛟鳞石也是为他准备的。”   青蓝听后,哼笑一声:“他这个废物,就算现在有了灵力又有何用?那拿得到吗?就算是拿到了,以他的资质,增加十年的修为,也不过是一外门弟子的实力。”   “哦?这么说,你是要与他争这蛟鳞石?”殷淼嘴角玩味的笑了笑,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   然而青蓝却是高傲的仰了仰头,眼神落在了宋卿身上:“不,我要拿到这蛟鳞石送给宋卿哥哥。”说完,嘴角勾起了一抹宛如桃花的笑。   一旁的殷淼笑而不语,只当是看热闹,这蛟鳞石归谁,还不一定呢!   蛟鳞石散发的光渐渐收敛,只见宋御风将蛟鳞石收了起来,扬声对众人道:“今年的试炼与往常的一样,凡是内门弟子都可参加,试炼在三日后举行,夺胜者便可获得这蛟鳞石。”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三人,然后又将一旁的青蓝跟殷淼叫了出来:“你们几人是我最为看重的人,回去好好准备,别觉着这不过是场普通的试炼便大意了,我肯拿出这蛟鳞石,这次的试炼就必定不简单,不要让我失望。”   几人异口同声:“是!”   宋御风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宋郁初,这孩子自从七岁那年开始,便不再参加试炼,觉得自己没有灵根,就算使出全力,也无法完成,自愿当个普通人,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只不过……   宋御风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道:“郁初,这次的试炼,你可愿意参加?”   不等宋郁初回答,一旁的宋岂连却先开了口:“既然都说这次的试炼不简单,我看还是别参加的好,免得又像小时候那样哭哭啼啼的要人进去救。”   宋郁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旁的青蓝也突然附和道:“试炼凶险,师兄身子刚恢复,青蓝也认为,师兄不宜参加。”   宋郁初看着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唱戏似的,一旁的宋卿却突然冲他道:“郁初,如果你想,我陪着你。”   然而宋郁初却微微一笑,突然对宋御风开口道:“叔父,那个叫蛟鳞石的东西真的那么厉害?”   “这是自然。”宋御风只觉得他这侄儿问的有些多余,他拿出这蛟鳞石,就是为了能将这东西给他,好让他能靠着体内突然出现的一点灵力,与这蛟鳞石增加一些修为,日后也好将这宗主之位传给他。   宋郁初却故作考虑的样子,摸了摸下巴,随后笑道:“既如此,我便不参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卿同学真的是操碎了心啊!点烟jpg. 第11章 江林城外   “这……”宋御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微微叹了口气道:“你既不愿,我便也不做勉强。试炼一年一次,也不差这一回,待你养好身子,明年再参加吧!”   一旁的宋岂连有些意外,殷淼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觉得宋御风的心思算是白费了,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青蓝更是觉得宋郁初还算识相,没有拖宋卿哥哥的后腿。   宋御风扬声让大家回去准备,随后拍了拍宋郁初的肩就离开了。   众弟子纷纷散去,宋郁初出了万武阁,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却发现那符不见了,正准备回头去找,一转身就看到了追上来的宋卿:“郁初,你真的不参加今年的试炼吗?”   “嗯。”宋郁初点了点头,他什么都不会,去凑热闹,那不是摆明了找死?再说他对那个蛟鳞石根本就不感兴趣。   宋卿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着宋郁初这段时间所经历的这些事,也确实没有心情参加这试炼,只不过那蛟鳞石对他而言,确实能够很好的弥补上部分修为的。想到这,宋卿暗暗决定,要替宋郁初拿到这蛟鳞石。   宋郁初见宋卿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心里不禁嘀咕:我怎么感觉这货一副老父亲担忧儿子的表情?   突然,一个身影从万武阁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宋卿身旁,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就见青蓝一掌打向了宋卿。宋卿轻松躲过,青蓝见状接着又是一脚,却被他稳稳接住:“青蓝,别闹。”   只见青蓝的眼中洋溢着笑意,收回了脚:“我只不过是想试试宋卿哥哥嘛!没想到宋卿哥哥这么厉害。”   “叫师兄。”宋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说了多少回了,不能这么叫他。   “是,卿师兄,这样总行了吧!”青蓝笑了笑,随即又道:“那……我的好师兄,能不能再教教我功法?”   宋卿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对宋郁初道:“郁初,那我们先走了。”   只见宋郁初点点头,待两人走远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单身狗该死的清香。”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夙辞的声音:“这单身狗,为何物?”   宋郁初被吓得一激灵,转过头来对着夙辞就一顿巨龙咆哮:“你想吓死谁呀!”   夙辞倒也不恼,随手就将护身符扔给了他,宋郁初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接,就看到夙辞又附到了符上。   宋郁初看了看那符,不禁道:“话说你刚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夙辞:宋御风在这万武阁,我自然是不能进去。   “你都能跟我成了婚,宋御风还能不知道你是鬼?”   夙辞:我虽与你成婚,但宋御风也未曾见过我。   宋郁初不禁有些疑惑,但是也懒得费心思去琢磨,将符揣进了怀里:喂,知道大门在哪儿吗?   只见怀里的夙辞幽幽道:南边。   宋郁初便大步流星的朝南边去了。   一路上宋郁初都是左看看右看看,跟旅游参观似的,走到一处鲤鱼池便远远看到了宋云宗的大门,只见那鲤鱼池呈方形,中间的石桥呈十字,正中央有一口镶嵌在地上的大鼎。   宋郁初穿过石桥,看了看水里的鲤鱼,只见那鱼游的肆意潇洒,仿佛也能感受到那鱼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灵力。   感情这修真世家的鱼都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原本正在闲聊的守门弟子远远看到宋郁初走来,当即就把他拦了下来:“宗主有令,你不得外出。”   只见那人一脸不屑,趾高气扬的看着他,宋郁初却是低头轻笑一声,懒洋洋的道:“行,不得外出,那我就不出去。”   宋郁初来到一处围墙下,怀里的夙辞却疑惑了起来:不是不出去吗?   他抬头目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随后又往后一直退到了合适的助跑距离,活动了一下手脚道:“我可不是家养的小动物,那么听话。”说完,宋郁初几步上前,一个起跳,整个人就身轻如燕的落在了围墙上。   宋郁初有些懵的看了看围墙内侧,不禁道:“卧槽,怎么这么轻松!”   夙辞:有我在,这小小的高墙又岂能难得住你。   “嘁,不用你我也能上来。”宋郁初轻松一跃跳到了围墙外,拍了拍手就往街上走。   江林城的街很热闹,客栈茶楼坐满了人,街边有小贩正在卖各种各样的东西,宋郁初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顺眼望去,便看到了一个摊贩正在卖包子。   他摸了摸自己怀里,一分钱都没有,心想算了,忍忍吧!然而当他走过包子摊时,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宋郁初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来离开的时候,也要准备点钱才行。   怀里的夙辞冷不丁的问了句:这是饿了?   宋郁初没有说话,脸色倒是更黑了,但是随后就感觉怀里多了点东西,伸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串铜钱。   看着手里的铜钱,宋郁初有些不爽的咬紧了后槽牙。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那啥了以后,再拿他的钱,未免也太像被包养了。   “我……”宋郁初刚开口,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最后还是败在了饥饿之下,他拿着钱,一边向包子摊走去,一边道:“就算是我借的。”   夙辞:无妨。   “老板,三个包子。”   “好嘞。”   当宋郁初从小贩手中接过包子时,怀里的夙辞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便对他嘱咐道:我离开一会儿,你别走远了。   宋郁初一脸的无所谓,掏出三个铜板递给卖包子的小贩:“你不缠着我,我求之不得。”   收了钱的小贩愣了愣,以为是在跟他说话,宋郁初看了看他道:“不是在说你。”   夙辞离开后,宋郁初拿出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咬了一口,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站在他面前。散乱的头发,花猫似的脸,一双天青色眸子委屈的望着他:“大哥哥,我娘亲生病了,你能帮我送她去看大夫吗?”   宋郁初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吃着包子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而刚走过去没两步,衣摆就被拽住了。   宋郁初转过头,就看到那孩童正拽着他的衣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宋郁初默默伸手想把自己的衣摆从孩童的手中扯出来。怎料那孩童却由单手换成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摆:“大哥哥,求你了。”   宋郁初皱眉,用力拉了拉自己的衣摆,用几乎命令的口吻对他道:“松手。”   男孩却看着他摇了摇头,气势相当坚决,仿佛是在说:“我就是不放”一样。   “我再说一遍,松手。”宋郁初说着用力一扯,终于将衣摆从他的手中拽了出来。   刚准备转身走,那孩童就突然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害的宋郁初差点摔倒。   “卧槽!你给我下来。”宋郁初伸手去拽他。   那孩童却是直接整个人挂在了他腿上:“不要,你不帮我救娘亲,我就不下来。”   “我又不会治病,你就不能去找别人吗?”宋郁初尝试了几次,都没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来,最后直接累的坐在了地上。   这家伙属树袋熊的吗?累死爸爸了。   孩童见状,突然松了手,坐起身来再次哀求道:“求你了,要是晚了的话,娘亲会死的,我就只有娘亲了。”   听着孩童有些哽咽的声音,宋郁初突然想起了跪在在双亲灵堂前,泣不成声的自己。   他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道:“在哪儿?”   见他答应了,孩童立马高兴的站起身道:“就在城外。”   宋郁初跟着孩童朝城外走去,一路上孩童都都很安静,安静的让宋郁初有些疑惑。两人来到城外的一片林子里,远远便看到一个妇人正倒在一旁,只见身旁的孩童匆匆跑了过去,推了推倒在地上的妇人:“娘亲,娘亲你醒醒!”   宋郁初见这情形,立马跑了过去:“把她扶起来,我背她去看大夫!”   就在宋郁初伸手去扶她时,那妇人突然睁开了眼,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只见妇人的头巾突然散落,宋郁初才看清,她脸上蜿蜒交错的黑色疤痕。   宋郁初下意识看向一旁,只见刚才的孩童静静的站在那,伴随着一阵黑色的雾气变成了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终于可以冲破我身上的咒印了,哈哈哈哈……”那妇人笑得几近疯狂,凹陷的双目显得极其吓人。   宋郁初抓住她的手腕,想要从中挣脱,却越发觉得无法呼吸:“放……开我……”   “放开你?我怎么可能放开你,你可是传说中的圣灵活药,只要吃了你,我就不用再被那些人追杀了,看看你这细皮嫩肉,俊俏的模样,真是不忍心啊!要怪,就怪那些璃尘境的人吧!”说罢,那妇人便朝着宋郁初的脖子咬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夙辞:你不许走!   宋郁初:为什么?   夙辞:你欠我钱。   宋郁初:那我还你。   夙辞:不要。   宋郁初:那你想要什么?   扑倒~不可描述…… 第12章 云殃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白色剑气朝两人飞驰而来,那妇人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宋郁初往后退了几步:“谁?”   宋郁初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知何时,夙辞已经站在了他身旁,手中握着白色的剑。   眼前的妇人明显在害怕,见状立马对一旁的少年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找到你爹娘了吗?”   说罢,就见那少年全身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黑气,双眼逐渐变得猩红,夙辞见状,微微皱眉,冲一旁的宋郁初道:“小心,这是只极阴的厉鬼。”   话音刚落,那少年便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袭来,所散发出的黑气包裹住了右手,瞬间变成了狼的利爪,夙辞持剑将他挡住,少年见状,又以左手化为蝎尾朝他挥去。   夙辞左手为掌,以灵力打出,将少年震出几米外,只见他撞在一颗树上,掉落在地,却仍然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   在一旁的妇人从怀中拿出一张黑色的符咒,再用三根人血浸泡过的木钉将符咒钉在了树上,只见符咒犹如被腐蚀了一般渐渐冒出了黑色的烟,随即就听到少年痛苦的嘶吼声。   少年痛苦的抱住了头,周身的黑雾渐浓,夙辞见状,冲向了一旁的妇人,挥剑间却被挡住了。只见刚才的少年已然变成了一个长发的俊朗男子,红色的双眸泛着光:“你不能杀他。”   “此乃邪魔外道,留不得。”夙辞冷言。   身后的妇人见状,立马冲他大喊道:“云殃,只要你杀了他,我就立马告诉你,你爹娘在哪儿!”   夙辞往后一跃,与云殃拉开了一些距离。   此鬼戾气极重,应该是死于杀戮,再以殃字为名,更是加重了他身上的戾气,从这养小鬼的手法来看,应该是颠冥涧的余孽。   只见云殃朝他再次袭来,身手明显要比刚才的迅速许多,但是让夙辞万万没想到的是,云殃竟然能够凝气为剑,眨眼间就挥向了他。夙辞侧身躲过了那一剑,两人打的不相上下。   那妇人看了看宋郁初,想趁机扑向他,哪怕是喝上一口血。可就在他准备靠近之时,夙辞就出现在了面前:“圣灵活药,岂是尔等能够觊觎的。”   她转过头,却看到此时的云殃已经昏倒在地,以气凝成的剑也段成了两段消散开来。   面前的夙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跌坐在地,颤抖着声音乞求:“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饶我一条性命吧!”   “晚了。”说话间,伴随着一声惨叫,便看到那人倒在了血泊里。   宋郁初看着那倒地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去,你们这还有吃人的吗?”   似乎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宋郁初并不会觉得很害怕。   只见夙辞收起了手中的剑,转身走到了宋郁初跟前,宋郁初抬头见他伸出手,以为是要扶他起来,然而却看到那只手错过自己的手,伸向了他的腰间,看着自己腰带被解开的一瞬间,宋郁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你干什么?”   然而夙辞却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按倒在地,一脸冷漠的道:“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我好的很,不用你看!”宋郁初挣扎着,夙辞却没有一点要放开他的意识,语气依旧淡漠:“别动。”   “卧槽,你他妈变态的吗?我都说了我没事!”   只见夙辞伸手抓住了宋郁初的衣襟,用力一拉,洁白的胸膛就露了出来。就在宋郁初忍无可忍,抓住夙辞的衣襟就准备给他一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二人纷纷转过头,便看到一旁变成孩童模样的云殃正看着他们。   云殃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宋郁初衣带散落,一边的衣襟敞开来,露出了洁白的胸膛跟肩膀,一只手被夙辞牢牢抓住,一只手紧紧抓着夙辞的衣襟,画面极为暧昧。   只见他稚嫩的脸颊微微一红,红色的液体就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宋郁初一愣,转过头就对夙辞吼道:“还不快点放开我!”   只见夙辞松开了手,轻咳一声,不紧不慢的道:“你的手。”   宋郁初有些尴尬的愣了愣,也松了手,待夙辞从自己身上起来后,宋郁初立马起身穿好了衣服,一旁的云殃回过神,赶紧用手捂住鼻子,仰着头用力吸了吸。   当他止住了鼻血后,忽然看到一旁倒在血泊里的妇人,天青色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喃喃的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找到爹娘了,为什么?   云殃握紧了双手,眼里满是愤恨,整个人再次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却明显变得微弱了许多,只见他抬起一只手,凝气一握,稚嫩的小手上就出现了一把匕首。   “你们,一个都不许走!”云殃说完,手持匕首便朝他们袭去,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是动作依旧娴熟敏捷。   然而当他冲到夙辞跟前时,却被夙辞抓住后领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云殃凶狠的挥舞着匕首,但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只见夙辞拎着他,淡淡开口道:“你的爹娘已经不在了。”   云殃闻声愣了愣,随后又咬牙道:“不可能,你骗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走!”   夙辞微微抬眸:“你可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云殃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只见夙辞又道:“你身上的戾气极重,少说也有几百年,不说是你爹娘,就算是你自己的骸骨,也早已风化成了灰烬。那颠冥涧余孽口中所说的,帮你寻找爹娘,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夙辞的话音一落,云殃便微微低下了头,手中的匕首也消散了。就在一旁的宋郁初以为这人终于消停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两声抽泣声,随后就看到云殃放声哭了起来。   “喂喂喂,什么情况!”宋郁初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云殃眼泪跟开了闸似的哗啦啦往下掉,哭的一点都不含糊。   夙辞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宋郁初见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说,你别让他这么一直哭啊!”   只见夙辞伸出二指,口里说了句什么,轻点了一下云殃的额头,松开手云殃就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了。   宋郁初看着他消失在了天边,转过头对夙辞道:“喂!你对他做了什么?”   “御风咒。”   “我只是让你别让他这么一直哭,你也不用把他丢出去吧!”   “一个小鬼而已。”夙辞的语气淡漠,说完便朝城内走去。   宋郁初看了眼云殃飞走的方向,也跟了上去,两人回到江林城内,犹豫夙辞今日以灵体的形式耗费了太多灵力,需要稍作休息,便回到了护身符内。   宋郁初将护身符揣进了怀里,然而当他再度走到跟夙辞分开的那条街时,却在一个狭小的胡同口再度看到了云殃,只见他依旧是孩童的模样,站在胡同口看着自己。   宋郁初余光瞥了他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却突然被云殃叫住。“等等!”   听见云殃稚嫩的声音,宋郁初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一双天青色的眸子眨了眨,云殃欲言又止,宋郁初见状便道:“没事的话,告辞。”   见宋郁初抬脚要走,云殃这才开口道:“我能不能跟着你?”   宋郁初皱眉:“跟着我干什么?我一不会法术,二不会养小鬼,一不小心还会被你吃了。”   云殃闻言摇了摇头:“我不会吃了你的,我爹娘已经不在了,那个人也死了,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宋郁初默默的看着他,云殃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道:“我有很多用处的,而且什么都会做。”   宋郁初移步走向他,云殃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见他伸出手掌,轻轻抚上了他的头顶,天青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欣喜,那是他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宋郁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揉着他的头,云殃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然而下一秒,额头就被宋郁初弹了个脑瓜崩。   云殃捂着头看向他,只见宋郁初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一脸冷漠的对他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再缠着我,我可要揍你了。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个随时可能会除掉你的家伙。”   云殃愣了愣,看着宋郁初转身离去的背景,没有再追上去,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仿佛是跟尘封已久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记忆中的少年,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喂!你能不能别哭了?”一身粗布麻衣,模样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咬了口梨,皱眉看着他。   哭哭啼啼的,真是烦死了。   面前的孩童怀里抱着四分五裂的糖人,闻声忍住了泪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但仍然还是有些许的抽泣声传到少年的耳朵里。   “东西不是都帮你抢回来了吗?你怎么还哭?”少年丢到手中的梨,扭过头只见他低声抽泣的看着手里的糖人不说话。   最后气的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糖人,仔仔细细的帮他拼了回去:“呐。” 第13章 我认识你   看着他手中虽然被拼回去,但是却歪七八扭的糖人,孩童终于停止了哭泣。他默默接过少年手中的糖人,看着他转身向胡同外走去,自己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孩童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见少年转过身,孩童突然淡淡开口道:“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少年不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他一直都很想有个弟弟,这样自己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只可惜,我是个坑蒙拐骗什么都做的坏人。   孩童感受着头顶不大却温暖的手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猛敲了一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再缠着我,小心我揍你!”   孩童捂着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宋郁初回去后,怀中的夙辞就从符内出来了,宋郁初看着他略微有些虚弱的样子,正想开口,就见夙辞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上。随后便看到他裹着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朝门外走去。   “喂,你干嘛去?”宋郁初有些纳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夙辞。   只见他突然将护身符扔给了宋郁初,淡淡的道:“沐浴更衣。”   看着门外裹得像春卷似的夙辞,宋郁初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噗。”   夙辞扭头看向他,宋郁初却是捂着嘴,故作镇定的将头偏了过去,直到夙辞朝旁屋去了以后才笑出声。   夜里,宋郁初正准备歇息,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正准备起身去屋外看看,就听见了敲门声,刚一打开房门,一个小脑袋从他的胳肢窝下钻进了屋。   “快关门,有人要抓我!”只见云殃说着便进了里屋,但是在看到夙辞的时候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不等宋郁初问他怎么追到这里面来了,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几个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宋郁初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其中一个弟子正准备上前询问,另一个弟子就拦住了他:“还问什么问,那厉鬼要是在这的话,他不早就死了。”   “说的也是。”   几人瞥了一眼宋郁初,就转身离开了。   宋郁初回了屋,刚随手关上门,就看到夙辞将云殃像拎小鸡崽一样的拎了出来。   “你放我下来!”云殃挣扎着,夙辞推开门准备将他扔出去,只见他突然扭过头,抓住夙辞拎着自己后领的手,张嘴就是一口。   夙辞松开了手,看着右手手掌上半圆的牙印跟些许的口水皱起了眉头。随后眼神略带怒气的看向了躲在宋郁初背后的云殃。   宋郁初见状,连忙道:“等等,先别动手。”   夙辞抬眸举起了被咬的右手,看向宋郁初:“如若刚才被咬的是你,只需咬破你的皮肉,吸食上你的血,他便能增加百年修为,以他现在极重的戾气来看,定会降灾于是,祸害苍生。”   宋郁初微楞,虽然觉得夙辞说的有些邪乎,但还是看向了身旁的云殃。随后又听见夙辞道:“我之前已经放了他一条生路,如果他再对你纠缠不休,我只好杀了他。”   说完,就看到夙辞把剑指向了他。   宋郁初见状,转过头对云殃道:“趁现在没人,快走吧!”   云殃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天青色的眸子凝视着宋郁初的眼睛,就像是想从中找到些什么。   “我……认识你。”云殃看着宋郁初,眼神真切,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宋郁初皱眉看着他,不禁有些疑惑。   “就算你是真的认识我,但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身后的夙辞已然失去了耐心,放任这个小鬼跟宋郁初纠缠下去,定会引来祸端。然而云殃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就是那个爱吃梨的大哥哥,我认识你的,我记得,就算……你忘了我,我也记得。”不会错的。   夙辞睁大了眼,看向仍旧皱眉,一脸疑惑的宋郁初,曾经的那个人,也一样爱吃梨。   突然,屋外再度传来了脚步声,身后的云殃受到了惊吓,随后就化作一缕黑色的雾气逃走了。   宋卿看着一团黑色雾气从眼前飞过,心里大叫不好。   “郁初!”   然而来到宋郁初的房内,却发现他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旁边还多出了一个人。   宋郁初见他道:“你怎么来了?”   宋卿看了看他身旁的人,又看了看宋郁初道:“说听说宋云宗内混进一只邪祟,但是四处都搜便了都没找到,担心你有事,就过来看看。”   宋卿顿了顿又接着道:“刚才我看到有团黑雾从你房里飞出去,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宋郁初摇摇头。   宋卿的目光落在了夙辞身上,只见夙辞突然上前一步,双手作揖道:“见过堂兄。”   宋卿愣了愣,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与宋郁初成亲之人,一身白衣,头戴玉冠,仙风道骨,长相更是比那方逸强多了。   看来之前郁初说喜欢这人,是真的了。   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比郁初大不了多少,叫我名字就行。”   一旁的宋郁初看着夙辞,只觉得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跟这个死基佬可什么关系也没有!   突然,宋卿见宋郁初盯着夙辞,突然灵机一动,对夙辞道:“那个,弟……弟妹,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宋郁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弟妹?什么鬼?   然而却看到夙辞微微一笑:“好。”   宋郁初站在门口,看着夙辞与宋卿在院落的井边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随后就看到宋卿朝他挥挥手道:“那郁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宋郁初走到夙辞跟前,不禁问道:“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夙辞也无意隐瞒,直接告诉了他:“宋卿让我劝你,参加试炼,我答应了。”   “什么?你想让我去送死啊?”宋郁初睁大了眼,随后又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既然答应,就定能护你周全,你何必害怕。”   “谁害怕了。”宋郁初小声嘀咕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大吼道:“对,老子就是怕死,怎么,不行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人不人鬼不鬼活像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不想再死第二回 。”   夙辞听见老妖怪三个字,脸色黑了下来,突然上前,吓得宋郁初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凑近宋郁初,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一字一句道:“第一,我是仙。第二,我只活了八百多年。第三,你与我已约法三章,有契卷为证。”   “那又怎么样?我们约法三章的时候可没说,你可以拿我的命去玩儿。”   只见夙辞微微皱眉,仿佛比刚才还要生气,但却看着宋郁初放缓了语气:“你可知蛟鳞石以灵气炼化,在与血藤果汁液一同服下,旁人可增加十年或者三十年的修为。”   “知道又怎么了?”   “旁人将其服下,可增加十年到三十年的修为,但如若是你将他服下,不仅可以增加近百年修为,还能够稳住你体内躁动紊乱的灵气,使你不再有性命之忧。”   “真的?”宋郁初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就可以摆脱夙辞了,被人抓着把柄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你本就是圣灵活药,所以更能够发挥其物的最大功效,并且,你若是拿到了蛟鳞石,我想宋御风应该会把宗主之位传给你。”   宋郁初一听,笑了笑:“什么宗主之位我压根就不感兴趣。”   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进门之前又回过头来对夙辞道:“不过……这试炼我会去参加的。”   万武阁之上围满了人,内门弟子跟外门弟子几乎都来了,试炼还未开始,就议论起今天会是谁夺得头筹。   “今天的头筹,定是我殷淼师兄。”   “我看应该是青蓝师姐才对。”   “要我说,是岂连师兄。”   呼声四起,宋卿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发现宋郁初的身影。   看来郁初他是不会来了。   坐在万武阁正中央的宋御风放下了手中的茶,站起身对众人道:“此次试炼,我已将蛟鳞石藏于断崖下的幻境内,需在这一个时辰内,找到并带回这蛟鳞石。”   所有人一片哗然,宋岂连则是面露欣喜之色,如今宋郁初不参加这试炼,宋卿也不喜争斗,殷淼跟青蓝更不是他的对手,蛟鳞石可谓是势在必得。   宋郁初,等我拿到这蛟鳞石,往后再登上宗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再将你逐出师门。   然而就在宋岂连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道:“他怎么来了?”   所有人纷纷转过头,就看宋郁初大步流星走了上来:“抱歉,我来晚了。”   宋御风跟宋卿看着宋郁初,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旁的宋岂连却气愤的攥紧了拳头,大声质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只见宋郁初略带挑衅的仰着下巴看着他:“当然是来参加试炼的。” 第14章 试炼   “你……”宋岂连正欲开口,宋御风便立马叫住了他。   “连儿。”语气平淡,但足以让宋岂连知道是什么意思,生气的撇过了头。   宋御风随后扬声道:“各内门弟子可都到齐了?”   只见下面齐声应道:“是。”   “那么,试炼开始。”   所有弟子都来到了断崖边,从万武阁上看下去,犹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弟子们纷纷一跃而下,宋卿询问宋郁初是否需要帮忙,却被宋郁初拒绝了:“你先下去吧!不用担心。”   宋卿犹豫了一下道:“那好,你小心点。”   随即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宋郁初的视线中,他看着这陡峭的崖壁,不禁有些发虚,这可比蹦极还刺激。   眼看着就剩下他跟另一个弟子了,宋郁初摸着怀里的护身符。之前夙辞说,避免被宋御风发现,他会短暂将自己封印在符内,到时候会再打破封印出来,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夙辞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宋郁初看着另一个弟子一跃而下后,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下去:你可别坑我。   宋郁初紧闭着双眼,只感觉自己在自然下坠,冷风刮的脸生疼。   不会是要这么摔死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夙辞:想死,还早的很。   听见怀里传来夙辞的声音,宋郁初就感觉身体一轻,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稳稳落地。   宋郁初松了口气,对着怀里的夙辞埋怨道:“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出来。”   夙辞不语,宋郁初环顾了一下四周,出了崖壁跟地面散落的石头,一个人都没有。只见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在发光,宋郁初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发着蓝光的大门,门前有两根柱子,柱子的顶端与门连接着锁链。   这应该就是宋御风口中的幻境了。   宋郁初走到门前,先是伸手试了试,只见手掌穿过了那道蓝光,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感觉,随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穿过那道门,幻境中正处于夜晚,地形与外界虽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两侧的崖壁上,却犹如古墓石窟一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有风吹过时,还会发出恐怖的响声。   看着眼前无数的石窟,宋郁初不禁道:“这要怎么找?”   啊——   就在宋郁初犯愁的时候,两侧的石窟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他警惕的望向四周,却无法分辨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夙辞:别慌,这石窟似乎是相通的。   “相通的?那不是更难找了吗?”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宋郁初翻身钻进了一个石窟当中,摸索着一步步往里走,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嘶吼,震的整个石窟都跟着在颤抖。待四周都平静下来后,宋郁初继续往前走,却不小心踩到了因为刚才的震动而掉落下来的石块。   就在他差点摔倒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扶住了他,随后耳边传来了夙辞的声音:“小心,我扶着你。”   握着有些陌生的手,宋郁初愣了愣,随即马上将手收了回来:“谁……谁要你扶,我又不是不会走。”   宋郁初越过夙辞继续往前走,心里不禁觉得乱糟糟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结果刚走没几步,脚下一空,就掉到了一个长满奇怪花草的地方。   “嘶……”宋郁初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见四周的花草,有半米多高,花朵为白色的球状,像是待放的菊,还泛着点点星光,宛如无数白色的萤火虫在飞舞。   “可有受伤?”随后跳下来的夙辞询问着宋郁初。   宋郁初却是警惕的抓紧了自己的裤腰带连连摇头:“我好的很。”   随即又立马转移话题,看着宛若仙境一般的地方道:“这是都是什么东西?”   夙辞看了一眼四周的花草道:“白颖草,不过这些都并非是真的,白颖草只有冥界才有。”   四周都是石壁,只有前面的一个洞口,宋郁初跟夙辞只好继续往前走。   突然,宋郁初看到前面有亮光,随后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是蛟鳞石!”   宋郁初闻声加快了脚步,结果刚走出洞口,就是悬崖,幸好夙辞及时抓住了他.   看着脚边坠落的石块,宋郁初赶紧后退了一步:“靠,差一点就下去了。”   只见面前是一巨大的深坑,蛟鳞石就在那深坑中的石台上。四周岩壁也如同外面的石窟一般,许多洞口前都有人,就连后听到呼声的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其中一弟子见状立马跳入了深坑之中,得意的走向石台上的蛟鳞石:“先下手为强。”   结果刚走到石台前,地面就整个晃动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站在旁边洞口的青蓝见状大喊道:“不好,快上来。”   那弟子刚想转身一跃而上之时,一条巨大的尾巴便击中了他。   只见一条蛟龙崛地而起,蛟鳞石也镶嵌进了它眉间的皮肉之中。   殷淼:“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旁的青蓝见状却不屑道:“一条蛟龙而已。”   说罢,就看到她飞身拔剑朝那蛟龙刺去,却在一瞬间剑就段成了两段,紧接着就看到青蓝掉了下来,及时从别处赶来的宋卿见状,赶紧接住了他。只见她左肩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落地后赶紧撕下一块衣摆帮她包扎止血。   宋岂连看着眼前的情景,随后将目光对上了对面的宋郁初,不禁道:“蠢货,实力不够,还想跟我争这蛟鳞石。”   其余弟子站在一旁,都很是畏惧,不敢上前。宋岂连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跃而上,动作敏捷,不断闪躲着蛟龙的瓜子跟尾巴,就在与之擦肩而过之时,一个转身,成功的斩断了蛟龙的前爪。   一阵嘶吼划破天际,就连其余的弟子都惊叹不已:“还是岂连师兄厉害。”   “先把受伤的人救上来。”说完,宋岂连又一次的持剑刺向了蛟龙,成功斩断了他的另一只爪。   蛟龙伴随着嘶吼声倒地,宋岂连得意的落到了蛟龙的身上,欲上前取下那蛟鳞石之时,却突然被蛟龙的尾巴甩了出去,只见那蛟龙再度起身,重新长出了利爪,便向宋岂连挥去。   宋岂连不断的闪躲,蛟龙似乎也因为刚才被斩断了爪子而被激怒了,以至于两者之间陷入了一场恶战。   宋郁初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没了底,这要怎么拿?然而当他转过头准备问夙辞的时候,夙辞却将一把白色的剑递到了他面前,宋郁初看了看,伸手接过:“这蛟龙这么厉害,要……”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夙辞道:“我不便露面,你自己上。”   “哈?”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夙辞就一把将他推出了石窟外。   就在宋岂连被蛟龙的尾巴甩出去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随后就看到蛟龙的爪子再一次被斩断。   众人惊讶不已,定睛一看,却发现竟然是宋郁初。只见他手持一把白色长剑,却跟平时看上去的有些不太一样。   身后的蛟龙再次袭来,宋郁初转身一掌将他震开,身手熟练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随后转身抓住宋岂连的后衣领,躲避着蛟龙的攻击。   被宋郁初抓住后领的宋岂连睁开眼,觉得自己被宋郁初救了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便挣扎道:“   宋郁初,你放开我!谁让你救我了?”   宋郁初闪开了蛟龙横扫过来的尾巴,随后一跃而上,便将宋岂连随手扔进了一个洞口,宋岂连摔在地上,不禁发出一声闷哼,随后抬头咬牙瞪了一眼宋郁初。   宋郁初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那蛟龙飞去。   要不是刚才夙辞突然一掌把我拍了出来,我才懒得救你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他被夙辞推出洞口,却并没有掉下来,自己飘在半空,可以随性所欲来去自如,手中的白剑也用的格外顺手。   夙辞:别分心。   怀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宋郁初回过了神,躲过蛟龙再次袭来的利爪。这才发现夙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怀里。   夙辞:这是那蛟鳞石受环境影响所幻化出来的原形,别攻他的身体,直接刺那块蛟鳞石。   宋郁初集中精神,飞身落在了蛟龙的头顶,随即握住手中的白色长剑,便朝它的眉心刺去。   一声嘶吼,蛟龙便在众人面前破碎消散了,宋郁初伸手接住掉落的蛟鳞石,稳稳落在了一个洞口前。   看着手中泛着淡淡月光的蛟鳞石,宋郁初抬头对着因为受伤被弟子搀扶着的宋岂连微微挑眉,随即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头也不回的就往石窟外去了。   此时此刻,众人才从刚才的不可思议中反应过来。   万武阁前,宋御风跟众弟子正等待着试炼结束,眼看着时辰就快到了,却还没有一个人出来。   就在宋御风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的时候,却听见有弟子道:“快看,好像有人上来了!”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从幻境回来的,竟然是宋郁初。   只见他稳稳落地,手中还握着蛟鳞石,接着上来的是宋卿,怀里抱着受了伤的青蓝,随后便是宋岂连跟殷淼等弟子。   宋岂连一身狼狈,也受了点轻伤,被一弟子搀扶着。   最被看好的人受了伤,宋郁初却丝毫未受伤的拿到了蛟鳞石。   宋郁初把玩着手里的蛟鳞石,只等着宋御风发话,赶紧结束,好回去研究这玩意怎么用。   一旁的宋岂连看着宋郁初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本来就堵在胸口的怒火更甚了:“宋郁初,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宋郁初抬头看向他,也不反驳:“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刚才摔那一下,没把脑子摔坏。”   “你……”   “行了。”看着两人之间又起了纷争,宋御风出言阻止,命受伤严重的人,先回去疗伤。随后对众人道:“既然是宋郁初夺得了这蛟鳞石,这场试炼便是他胜。”   “嘁……”宋岂连不服气的撇过了头,耳边再次传来了宋御风的声音。   只见宋御风突然正色的宣布道:“大家都看到了,宋郁初不仅恢复了灵根,有了灵力,且足以通过试炼拿到蛟鳞石,实力在众弟子之上。在此,我向大家宣布,宋郁初,将是下一任的宋云宗宗主!”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整个万武阁都炸开了锅,宋岂连更是不敢相信的转过了头,没想宋郁初不仅夺得了头筹,还得到了继承宗主之位的机会。   他握紧了拳头大吼道:“凭什么?他除了能给宗门脸上抹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这宗主之位?”   宋御风皱眉,只见宋岂连又转过头对宋郁初道:“怎么?你之前做的那些还嫌不够丢人,还打算继承这宗主之位,再让你房里的那个人当宗主夫人吗?”   “连儿!”宋御风正色叫住他,脸上已浮现出一丝怒气。   一直沉默着的宋郁初侧过头看着他,嘴角上扬,仰着下巴懒洋洋的道:“堂兄放心,等我当上宗主之位,定与我家娘子把宋云宗上下打理的仅仅有条。” 第15章 赴宴   宋岂连看着他,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宋郁初,你……”   “连儿!休得胡闹,这宗主之位一事,岂是你能做主的?”宋御风出言打断了他,随即又道:“宋卿,你带着青蓝跟其他弟子下去疗伤吧!连儿,你也去吧!”   只见宋岂连推开了一旁扶着他的人,满是愤恨的看了宋郁初一眼,独自转身离开了。   宋御风看着宋岂连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走到了宋郁初跟前,满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哥,郁初如今已不再如往日,你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郁初,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两日后随我一同去赴宴。”说完,宋御风便大步离开了。   赴宴?   宋御风离开万武阁后,便去了药炉斋,想去看看宋岂连的伤势,刚走到药炉斋前,就正巧撞见宋岂连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岂连瞧见他,撇过头便要转身走,宋御风见状叫住了他:“连儿。”   宋岂连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你的伤可上药了?”宋御风询问着,脸上满是关切。   只见宋岂连却转过身来道:“放心,死不了,就算是死了,你不也还有一个儿子跟宝贝侄子吗?大不了还可以把宋郁初过继过来当亲儿子……”   啪——   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宋岂连脸上,宋岂连愣了愣,刚从药炉斋出来的两名弟子见到这一幕,也立马转身又进去了。   宋岂连拽紧了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低着头道:“我先回房了。”   “连儿。”看着宋岂连快步离开的背影,宋御风看了看刚才打他的那只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动手。   “爹何尝不想将这宗主之位传于你,只是……我们欠郁初的……实在是太多了……”   宋郁初拿到蛟鳞石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几名弟子,只见几人迎面走来,颇为不屑的扬声道:“有的人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夺了蛟鳞石不说,居然还让宗主把下任宗主的位置给了他。”   另一名弟子符合道:“你说宗主怎么会让这种人击沉宗主之位呢?一个断袖,能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这要让他当了宗主,那这宗门上下不得乱套了?”   “就是,我看啊!岂连师兄受伤,也定是他搞的鬼。”   宋郁初闻言笑了笑,故意朝那几人走了过去,撞到了其中一位弟子。   “喂!你不长眼啊?”那弟子略带怒气的看着他,正好找不到借口收拾宋郁初,这下倒好送上门来了。   只见宋郁初默默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低下头,一手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面前的几人见状皱眉,却不禁觉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然而就在几人额前都渗出了些细汗时,宋郁初却突然对怀里的夙辞道:借你的剑一用。   随后就看见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白色的剑,猛的往前一挥,吓得几人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随后就看见宋郁初把剑往那个撞到的人面前一插,那人吓得两眼直直的盯着离自己不到半寸的剑不敢动弹。   只见宋郁初一手搭在剑上,一手抓住衣摆往后一甩,蹲下身来,歪着头微微一笑道:“你尿裤子了。”   那人颤颤巍巍的低下头,自己的裤子湿了一片,一股味儿扑面而来。宋郁初伸手在鼻前扇了扇,随后拔起插入地面的剑,冷着一张脸对几人道:“以后最好见到我,都给我绕道走,疯子咬人可不挑时候。”   自试炼那日之后,宗门上上下下对宋郁初的态度就都不一样了。看到宋郁初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郁初师兄。   在幻境之中,宋郁初是如何杀蛟龙夺鳞石的,所有内门弟子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而出言挑衅的外门弟子又是怎么被宋郁初吓得尿裤子的,也被添油加醋传的沸沸扬扬。   这日的百华殿大宴宾客,宋郁初带着夙辞,随宋郁初一同前往方家。   由于宋郁初恢复灵根,并因试炼一事得到了下任宗主之位的消息在江林城传开。就连娶妻之事,也变得众所周知。   不少人都守在了百华殿外的街道上,想目睹一下宋家媳妇儿的真容。   宋郁初与夙辞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看,转过头来对夙辞道:“喂,你这样没事吗?别待会突然当着一堆人的面就灵魂出窍了。”   “是人魂分离。”夙辞顿了顿又道:“现在虽还不能彻底回到肉身,但因为你的关系,能够回到肉身的时间也变长了。只要你不离我太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什么叫应该?不行不行,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   “你忘了颠冥涧余孽一事?现如今已经有人发现了你圣灵活药的身份,自然不能放你独自前往。我若支撑不住了,定会告知于你。”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只要接触到你的身体便可。”   “身……身体?”宋郁初愣了愣,突然就联想到了那晚,正欲开口拒绝,马车却突然颠簸了一下。   宋郁初整个人向前一扑,便将夙辞压在了身下,夙辞看着上方的宋郁初,不禁愣了愣,眼中的那一抹异样神色被宋郁初看在了眼里。   宋郁初立马坐回了原位,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咳,那个……反正你到时候要是撑不住了,别,别硬撑。”   宋郁初故意扭头看着窗外,耳边却没有传来夙辞的声音,他略微疑惑的回过了头,却看到夙辞正默默的看着自己。   “干嘛这么盯着我?”宋郁初有些不明所以,夙辞的眼神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   “我什么?”   宋郁初眨了眨眼等待着他的下文,夙辞欲言又止,心里想问的话始终是没有说出口,扭过头淡淡的道:“无事。”   宋郁初见状转过头看向了窗外,摆摆手:“不说拉倒。”   马车停在了百华殿外,只见街道上人山人海,除了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方长老与方逸之外,街道两边都站满了人。   只见从前面那辆马车下来的是宋御风,众人又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后面的马车。门帘轻启,一俊朗少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身穿黛蓝色宗服,头戴黛蓝色发冠,左耳戴着红色流苏的耳饰,腰间的腰带上绣着银色的图腾。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你看这宋公子,果然是气势不凡。”   “对对对,你瞧,跟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等众人惊叹,随后从马车里出来的夙辞更是引来一阵哗然。   “竟然是男子!”   “看来传闻宋公子好男风,是真的了?”   “可是他之前不是因为方公子而寻死了吗?”   “不过,这个人可要比方公子好看多了。”   众人看着夙辞,一身白衣,头戴白玉发冠,那仙风道骨的样子,不禁惊叹。更是有不少女子看的脸都红了,拉着一旁同行的女子低声道:“真好看,可惜了。”   宋郁初下了马车,转身朝夙辞伸出了手,夙辞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笑着将手放在了宋郁初的手心里。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郁初将夙辞扶下了马车,夙辞正要收回手,宋郁初却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你这是作何?”夙辞低声道。   宋郁初却是一脸笑意的说了句:“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随后握着他的手便朝宋御风走去,夙辞跟在身后,默默看着自己被宋郁初拉着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宋郁初的背影。   倘若那个人还在……   忽然,一个声音让夙辞回过了神,只见宋御风朝两人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见过方长老。”   两人抱拳齐声道:“见过方长老。”   方长老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随即对一旁的宋御风道:“宋宗主,你宋云宗如今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恭喜恭喜啊!”   “方长老客气了。”   两人一番客套后,方长老这才对一旁的方逸道:“逸儿,先带宋宗主他们进去吧!”   宋郁初抬眼看了看一旁名叫方逸的人,只见他一身青色衣衫,头戴银色发冠,眉间还有一缕如烟的绿色纹样。   方逸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立马对方长老道道:“是,宋宗主,里边儿请。”   然而不等宋御风开口,宋郁初却突然对方逸道:“方公子,有劳了。”   方逸回头看向他,只见宋郁初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刚才那句话就像是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的客套话。   方逸领着宋郁初几人朝正殿走去,宴请宾客的酒席摆在了百华殿正殿外,四处挂满了灯笼,中间有一棵参天大树,酒席是围绕着那棵大树排开的。   待所有人都落座以后,天色也几乎都暗了下来,震耳的鞭炮声,同时被点亮的灯笼,四处都照应出一种喜庆的氛围。   今日是方长老的寿辰,宋御风带着厚礼和宋郁初来这,就是为了替他讨要血藤果来的。   酒宴很是热闹,但是宋郁初却只觉得厌烦,跟方长老敬完酒后,就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呆着。   “你这是要去哪儿?”夙辞问走在前面的宋郁初。   宋郁初却是伸了个懒腰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个清闲。”说着,就朝不远处的荷花池走了过去。   刚走到长廊,就突然被一个男子给叫住了:“宋公子。”   宋郁初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便看到了朝他走来的方逸。 第16章 你想对我做什么   面前的人青衣银冠,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宋郁初跟这人并不认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的这个身体跟着人有什么过节,在看到方逸的第一眼时,宋郁初就极度反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些虚伪面孔。   宋郁初看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方逸见他转身要走,又叫住了他:“宋公子,请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宋郁初脚下一顿,明显看得出没有什么耐心:“我跟方公子,似乎不太熟。”   虽然是这么说,宋郁初还是转过身,冷着张脸看着他。   方逸微微蹙眉,一旁的夙辞则是看了宋郁初一眼:“我去前面等你。”随后默默的走开了些。   宋郁初看了夙辞一眼,随后对方逸道:“什么事儿,说吧!”   看着眼前异常冷漠的人,方逸觉着心里不是滋味,曾经的宋郁初是多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面对他脸上的笑意从未少过半分,又何尝对他如此冷漠过?   他是在恨我吗?   “郁初……”方逸缓缓开了口,语气中带着缕缕歉意。   然而却把宋郁初恶心的紧:“停停停,你打住,别这么叫我成吗?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方逸不禁愣了愣,随后又道:“我……我知道,我当初不应该对你如此绝情,只是那时……我也不清楚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宋郁初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像极了市井流氓:“话?什么话?”   虽然之前跟方逸有接触的,不是宋郁初,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但是这么些天,宋郁初听到的也不少,他不傻,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原本的宋郁初,是因为面前这个姓方的,才死的。死的那么决绝,就好像没有任何一点留恋一般,可见是有多恨啊!   方逸见宋郁初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眼中都是不相信,难道说宋郁初就这么把他忘了?   不可能,就算是跟别人成了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心属他人。   只见方逸神情凝重的上前一步,伸手至于胸前道:“郁初,你若怨我,打我骂我,就算是刺上几剑也好,只是别……”   “那不如为了我去死这么样?”宋郁初的话不紧不慢,说的轻描淡写,方逸却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想到宋郁初会说出这样的话。   宋郁初看到他愣的说不出话,轻笑了一声:“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跟你重新交好吗?我宋郁初曾经为了你死了一回,你也为我死上一回,就算扯平了。”   “这……”方逸嘴唇动了动,随后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郁初……”   宋郁初却是立马打断了他:“既然做不到,那就告辞了。”   眼看宋郁初转身就要走,方逸却突然上前拉住了他:“郁初,你听我说!”   宋郁初皱着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些议论声。   “你说这方长老的寿辰,宋宗主怎么会把宋郁初带来啊?”   “你怎么知道是宋宗主带他来的?指不定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呢!你是没瞧见以前他是怎么想方设法缠着我们公子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恶心。”   “可他现在不是成了亲吗?听说也是个男子,今天还一块来了呢!”   “我听说啊!是他寻死不成,宋宗主怕他想不开,就找人给说了这么个亲事。”   “那他要是在缠着我们公子怎么办?”   “放心,公子压根就没喜欢过他。”那人说完,突然压低了声:“我之前不小心听见了公子跟别人的对话,说呀,一开始是想跟宋郁初交好,但后来发现他真的没有灵根,所以就一刀两断了。”   方逸听见这些,脸上神色僵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宋郁初看着他轻笑了一声,随后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开之前,不忘对他道:“对了,方公子,如果你真想求得原谅的话,就去黄泉路上赎罪吧!”   宋郁初走过长廊,看到了站在荷花池旁的夙辞,只见夙辞抬眸问他:“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宋郁初显然很意外他会过问这些,但还是道:“没什么。”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夙辞道:“怎么?你不会是害怕自己的夫君跟别人……”   宋郁初故意没把话说完,看着夙辞笑得一脸坏意,却看到夙辞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道:“你要散心就快点,等会儿就要回宋云宗了。”   “嘁,真是无趣。”   在这之后的几日,方逸终日足不出户,日日喝酒,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废之气,宋郁初听了也只是笑笑。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宋郁初看着手里的血藤果跟蛟鳞石,虽说这两样东西都到手了,但是宋御风却说是让他再等等,说要找个灵力极纯的人来炼化,以保这功效能发挥到最好。   宋郁初看了看手中的蛟鳞石,然后将它与血藤果一并放进了盒子里,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盖上,夙辞就又将那两样东西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呢?”看着自己保命的东西被夙辞拿走了,宋郁初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想伸手过去抢。   夙辞却是一个侧身就躲开了,随后不紧不慢的道:“炼化而已,何需再找他人。”   说完,宋郁初就看到夙辞手中的蛟鳞石缓缓升起,悬空在他掌心之上,随后被白色的灵气包裹住。只见他闭上双眼,像是在凝神定气。   嘁,瞧那厉害样。   宋郁初翻了个白眼,随后坐了下来,既然他要帮忙炼化,自己还乐个清闲。   然而前脚还一脸悠闲的宋郁初,后脚就看着那张宛如刀削过一般轮廓分明的脸,不自觉的发起了呆。   奇怪……怎么越看他,越觉得眼熟?我以前也没见过跟他长得像的人啊!   就在宋郁初在脑海中思索着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的时候,夙辞已经缓缓睁开了眼,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将炼化的蛟鳞石放入了瓶内,随后滴入了血藤果的汁液,抬眸就对上了宋郁初的眼睛。   看着夙辞略带疑惑的眼神,宋郁初猛然回过了神,摸了摸脖子,满是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以为夙辞会说些什么,结果却看到他只是将药递到了自己面前道:“喝了。”   “呃,哦。”宋郁初接过了夙辞手中炼制好的药,想也没想的就喝了。   就在宋郁初将最后一滴药咽下之后,一阵清凉温润的感觉席卷全身:“这感觉还挺舒……服……”   一瞬间,宋郁初只觉着自己手脚无力,随后向前一倾,稳稳的落在夙辞的怀里,他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自己正倚靠在夙辞的怀里动弹不得。   扶着他的夙辞却淡定的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宋郁初唇齿轻启,艰难的开口道:“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耳边的夙辞却什么也没说,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姓夙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宋郁初瞪着夙辞,只感觉手脚都坠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只见夙辞将二指置于嘴边,低声念念有词,随后便看到他指前出现了一个漂浮的咒印。宋郁初看着他手指上出现的咒印,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就在夙辞解开他的衣衫,准备将咒印点在他的胸口时,宋郁初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坐起,一把将夙辞压在了身下。   “够了!你他妈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宋郁初抓着夙辞衣襟的手极为用力,指节不由的发白,皱紧着眉头,愤怒呃看着夙辞。   夙辞却宛如大梦惊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宋郁初愣了愣,手中凝聚的咒印也散了。   夙辞垂眸移开了眼,淡淡开口道:“抱歉。”   宋郁初看着他依旧是往常那般淡漠平静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了:“抱歉?这就完了?你今天不说清楚,这拳头你就吃定了。”   宋郁初说着抬手对着夙辞握成了拳头,夙辞却只是看看他,随后道:“你打不过我。”   “你……”宋郁初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打不过。但随后想想,打不过也要打,才不受这份窝囊气呢!   就在宋郁初朝他挥拳的时候,夙辞便伸出手轻轻松松的接住了:“我说了,你打不过我。”   这一句话气的宋郁初眉尾都跟着抽了两下,一气之下直接埋头就在夙辞的肩上狠咬了一口。   只听夙辞闷哼一声,却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强忍着肩上传来的痛,宋郁初愣了愣,随后松开了嘴看着那箭头透过衣衫透出的点点血迹道:“你怎么不还手?”   夙辞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看着宋郁初道:“我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你咬了我一口,扯平了。”   夙辞心里明明很清楚,那个人不可能回来了,却还是忍不住想对宋郁初使用秘术,来查看他会不会对那块护身符有反应。   这一口,就算是欠他的吧……   宋郁初看着他这样,心里的火气没地儿撒,直接松开手转身下了床,懊恼的挠了挠头:“行,扯平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是想干什么?” 第17章 咬你哦   夙辞缓缓坐起身,摸着被咬伤的右肩,淡淡开口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宋郁初疑惑的看向他,顿了顿又道:“……是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夙辞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道:“你与他,长得并不相似,只是……我一时之间的错觉罢了。”   宋郁初……不可能是他……   “那你是……在找这个人?”   面对宋郁初逇疑问,夙辞没有回答,他曾寻找了三百年,但是却丝毫的踪迹都不曾察觉到。毕竟他寻找的,是一个早已不可能在存在于世的人……   宋郁初见他不语,也懒得再问下去,向他伸了伸手:“算了,把药还我,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夙辞却站起身,走过他身旁道:“你刚才已经喝下去了。”   “刚才的那个不是……”   “我并没有将药调换,只是在炼制好的药里掺杂了一些麻痹肉身的东西,不会影响到原本的药效,你现在体内的灵力,应该已经稳住了。”夙辞说的不急不慢。   宋郁初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缓缓流动的灵力,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息躁动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已经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宋郁初颇为欣喜的看着夙辞。   夙辞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绕过屏风在桌前坐下。   宋郁初看着自己的手正高兴,终于不用再受这个死基佬威胁了。就在他盘算着明天就离开宋云宗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夙辞的声音。   “你过来。”   “怎么了?”宋郁初应声也走到了屏风前,却看到夙辞退去了衣襟,露出了被咬伤的肩,随后将一瓶药扔给了宋郁初。   “上药。”   我去,这哥们是使唤我使唤上瘾了?   宋郁初心里不禁吐槽,手上的药瓶却已经被他打开了。看着他肩上的伤,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愧疚。   是不是咬的太用力了……等等,谁让这货给我下药的,活该,没咬死你就不错了。   “所以说,别总做些奇怪的事儿,我可不是什么君子,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这次是咬你,下次可就是掏鸟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会服软,我又不是……”   宋郁初说着抬头对上了夙辞的脸,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挑了挑眉:“怎么,被我咬傻了?”   夙辞却站起身来,整理起了衣衫,宋郁初见状道:“喂,药还没上完呢!”   “不必了。”   看着夙辞整理好衣衫准备往外走,宋郁初不解的放下了手中的药,嘀咕了一句:“啧,不上就不上,哥还懒得伺候了”   然而当夙辞刚踏出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宋郁初的声音:“记得回来吃饭,别死外边儿了啊!我今天破例下次厨,就当是请你吃散伙饭了。”   宋郁初说的没好气,然而夙辞却是只听进去了前两句,大跨步的走到了宋郁初面前,抓住了他的手道:“你说什么?”   “你你你,你激动什么劲啊!我现在也……”宋郁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然而话还没说完,夙辞就打断了他:“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请你吃散伙饭啊!”   “前面那句!”   宋郁初想了想,以为是夙辞生气了,便道:“我说你不用这么小气吧!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夙辞看着他,心中有万般疑问,但最后都还是烟消云散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人大动肝火?   只见夙辞松开了手,扶额平静了一下情绪,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宋郁初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手腕,看着夙辞远去的身影,有一些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总是神神叨叨的?”   宋云宗外的山崖上,一只仙鹤缓缓朝夙辞飞来,最后落在了他身旁。只见那只白鹤抖动了一下翅膀,随即便幻化成了一白衣男子。   男子白衣玉冠,长相清秀,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名唤君偌。   只见他将双手置于身前,对着夙辞行了个礼道:“师尊。”随后站直了身子,等待吩咐。   夙辞转过身,看着君偌道:“江林城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回师尊,尚未察觉,但从师弟那边传来消息,说又发现了一些巅冥澗的余孽。”   夙辞沉默半响,圣灵活药现世,江林城中却没有半点风吹草动,只怕是那些人藏得太深。   “君偌,你且让你师弟不必在意那些余孽,他们已经身受咒印,造到了反噬,活不了多少时日。你与他先回璃尘境,我之后会带圣灵活药回来。”夙辞说完,正欲转身回去,君偌却突然叫住了他。   “师尊的身子……”君偌看着夙辞的背影,有些担心。   夙辞却是头也不回的道:“无妨。”   “那……弟子便先回去了。”   “去吧!”说罢,君偌便化成白鹤飞走了。   夙辞回到宋云宗,打算跟宋郁初商讨带他回仙界一事,却不料房内早已没了宋郁初的踪影。里屋空无一人,外屋的桌上摆满了饭菜,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但色香味却一样不差。   想起刚才宋郁初所说的要散伙,夙辞心中一沉,转身就朝外追去。但找遍了宋云宗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宋郁初的踪影。   以天色来看,他应该还没有出城。   想到这,夙辞便准备到城内找,然而还不等他踏出宗门时,宋郁初便从外面回来了。然而眼前的画面却让他愣住了,只见宋郁初一手提着一坛酒,一手抓着一只鸭子。看到他后,还扬了扬手中的鸭子。只见那鸭子被宋郁初抓着脖子,仿佛快断气了一般,扑腾了一下翅膀,嘎嘎的叫了两声。   夙辞皱着眉头,看到宋郁初走到自己跟前道:“今天让你尝尝我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夙辞一把拉住了:“你给我过来。”   宋郁初一愣,就被夙辞拽着往里走,手中的鸭子也因为突然的大力发出了几声嘎嘎的惨叫,跟跟宋郁初一块扑腾着被带走了。   守门弟子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好久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瘦小的弟子,对着另一个胖胖的弟子探了探脑袋,双眼微眯,用手挡住嘴像说悄悄话似的道:“原来小宗主惧内啊?”   夙辞拽着宋郁初,一直到了房前的小院才停下来。   看着夙辞背对着自己,抓着自己的手,宋郁初有些云里雾里,手里的鸭子已经是奄奄一息:“喂,你能放开我了吗?这鸭子要是死了,肉就不好吃了。”   只见夙辞松开了手,十分气愤的转过身来对他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独自出去!”   宋郁初却是一脸的淡然自若,他将手中的酒放在了井口边,鸭子也随手扔远了。落地的鸭子扑腾了几下,随后就害怕的一摇一摆躲远了。   “你如今已经差不多能完全回到肉身了,我也不再有什么性命之忧,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到此结束了。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宋郁初的语气平淡,说的也都是事实,他们两人之间最初就是一笔交易,虽然夙辞救了他的命,但也是因为夙辞想要靠他回到肉身,大家不过都是各求所需罢了,达到了各自的目的,也该各走各的路了。   然而夙辞却是铁青了脸,心中怒气更甚,但奇怪的是,让他生气的不是宋郁初的无情,而是那一句‘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了。’   两人四目相对,夙辞一直都知道,宋郁初不是一个轻易能够控制的人,他就像一头满身尖刺的野兽,永远不会受人束缚。   夙辞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如果什么都不告诉宋郁初,想必他是不会跟自己走的,只好开口劝说道:“现在三界动荡,魔界更是蠢蠢欲动,若是被那些邪魔外道之人得到圣灵活药,必会祸及天下苍生。仙界的璃尘境,有一仙山,与世隔绝美若桃源,你可在那逍遥度日,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宋郁初却看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一般,点了点头:“嗯,照你这么说……有不少人都想得到我了?”   “圣灵活药,开灵智,拥双灵之根,化人神之魂,入血肉之躯。喝上你的一口血,能加百年功力,吃上你的一口肉,能渡九天雷劫,若是将你的心肝研磨成粉末吞下,可直接助凡人飞升。想得到你的人,自然是……”夙辞的话还未说完,宋郁初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夙辞看着笑得前仰后翻的宋郁初,不禁皱紧了眉头,只见宋郁初勉强止住了笑意,才开口道:“你这说的也太邪乎了,感情我比那唐僧还要厉害?那若是我自己吸食了自己的血肉呢?”   宋郁初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作势要将食指放进口中,夙辞却猛的抓住了他:“不可!若是你食其自身,必定风云色变,堕入魔道,一样会祸及苍生!”   宋郁初看着夙辞,沉默了半响,最后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既然整个苍生几乎都想得到我,那不知……夙辞大仙是不是也想得到我这个圣灵活药呢?” 第18章 把我绑成这样   这话听上去犹如玩笑,但却也像是在质问他,如此灵药,谁不想占为己有?   宋郁初见夙辞不语,脸上的笑意也暗了下去,刚准备回屋收拾东西,就被夙辞随手捏出的咒印打中了。   “卧槽!”宋郁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扶着腰转过头看向夙辞,还没来得及发火,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这一觉可以说是宋郁初有史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也是最过瘾的一次,因为在梦里,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夙辞给埋了。   然而就在他欣喜若狂不自觉笑出声的时候,梦醒了……   宋郁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夙辞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只见他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自己却呈大字型被绑在了床上。   宋郁初尝试着挣扎了一下,绳子却是被绑的牢牢实实:“姓夙的,你给我松开!”   看到自己被绑成了这样,再加上昨晚被暗算的那一下,宋郁初简直气的牙根痒痒,巴不得真就像梦里那样立马埋了他。   “你若同意与我回仙界,我便放了你。”   “跟你回去?我现在还没答应跟你回去就被这般对待,若是真跟你回去了,我还有好果子吃吗?”   “既如此,那就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放了你。”   原以为夙辞会转身出去,将他关在这屋内,结果他非但没有出去,还坐在了不知何时搬到里屋来的桌案前,悠哉的喝起了茶。   突然,屋外传来了宋卿的声音,只见他敲了敲门,朝屋里喊了一声:“郁初,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然而当宋卿拿着食盒走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都傻眼了:“额……这是……”   宋郁初见宋卿来了,刚想叫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随即便发现夙辞背在背后的手伸出了二指。   宋卿看着床上的宋郁初扭头看着自己,张了张嘴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便对夙辞道:“郁初这是怎么了?”   “无事,只是郁初想与我尝试一些……”夙辞说着顿了顿,还故作出一副略带娇羞的神情接着道:“他只是……有些害羞罢了。”   宋郁初看着夙辞眼带春风的样子,感觉眼珠都要惊掉了。再一看一旁的宋卿,完全是一脸信以为真的表情,内心是绝望的。   卧槽!能不能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宋卿见状,觉着是自己唐突了,连忙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如今郁初已经成婚了,我自当是多多注意才是。”   随后将食盒中的吃食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扭头对宋郁初道:“那什么,郁初,别介意啊!我先走了。”   宋郁初看着宋卿匆匆离开的背影,又挣扎了几下。   喂!别走啊!   然而最后只得到了一声吱呀的关门声,和夙辞淡然自若喝茶的背影。   只见夙辞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后,宋郁初终于可以说话了,耳边却立马传来了他充满怒气的骂声:“姓夙的,你有病吧?把我绑起来不说,还跟宋卿说那种话!”   “你大可放心,我自掌管仙界八百载,向来都以苍生为重,断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看着夙辞那一脸淡漠,还答非所问的样子,宋郁初几乎气到昏厥,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想杀了他的心情。   夙辞不说话,宋郁初也是默不作声,房内徒然安静了下来,就在宋郁初躺在床上,在心里将夙辞骂了千百回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由于过于安静的关系,那声音格外清楚,夙辞看了他一眼:“你可是饿了?”   “不饿!”宋郁初将头扭了过去,他气都气饱了,还饿个锤子。   夙辞也不恼,端起桌上的一盘糕点走到了宋郁初跟前:“我喂你。”   “我不吃。”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真当他宋郁初是傻子不成。   宋郁初气氛的偏过头,活了二十年,从来都没这么憋屈过,这奇耻大辱真是终身难忘。   夙辞见状,也不再多言:“既如此,你好身休息吧!”   休息?把我绑成这样怎么休息?   宋郁初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夙辞背过身走向桌子的身影,却无意间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那枚护身符。   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冲他道:“喂,你的护身符好像裂了。”   然而夙辞却毫不惊慌,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护身符有灵力护体,不会裂。”   宋郁初见他不上当,想了想又道:“我看这东西挺一般的,你怎么会这么宝贝它?”   “……”夙辞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眸子里的光不易察觉的暗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姓夙的,我杀了你!   夙辞:我的郁初凶起来也这么好看 第19章 床塌了   宋郁初见他不说话,又道:“我猜,是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吧?”   “……”   “是之前你提到的那个人吗?”   “……”   “那个人的心性真的跟我很像?”   “……”   “该不是你做了什么,所以被他抛弃了吧?”   “……”   “还是说始乱终弃之,后悔乎?所以想找到他?”   “你别不好意思嘛!大家都是男人,心里有什么伤心事儿,与我说说看,我也好宽慰快慰你不是?”宋郁初活像个开了话闸的婆子,说个不停。   夙辞知道,宋郁初这是在使激将法,待他说累了,自然就会安静了。   然而宋郁初哪里是什么善茬,专挑人的痛楚戳,只听他长叹一声:“唉……真是君为苍生,舍身捉鬼,少年院内盼君归啊!”   宋郁初的话音刚落,夙辞端着茶碗的手便顿了顿,表情凝重的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宋郁初见他眸光颤动,便知自己这是猜对了,失身那晚意外梦到的那个场景,是夙辞与他心上人的过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但只要夙辞会为之所动就行。   宋郁初冲他笑笑:“没什么,一时兴起,随便感叹一下。”   夙辞皱眉看着宋郁初,玄阳城外的浮烟山上,那处竹屋小院,只有二人,为何他会知晓?难道……   只见夙辞突然走向宋郁初,二话不说就去解他的衣衫,吓得宋郁初声音都拔高了:“卧槽!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杀了你!”   此时前来的宋卿,在屋外听到宋郁初的叫喊声,以为是宋郁初遇到了什么危险,便破门而入,然而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宋郁初还是像午时那样,呈大字型的被绑在了床上,裸.露着胸膛,夙辞跨坐在宋郁初腰上,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置于他的洁白肌肤上。   我的娘啊!郁初什么时候这么血气方刚了?都一日了……   二人纷纷回头,宋卿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侧过身去道:“那什么……你,你们先忙,我,我在外边等你。”   宋卿说完,跟逃命似的,转身就出去了,待关上房门后,才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此时此刻的宋郁初哪里还能指望得上宋卿能帮他,更别说这般模样被人瞧见了。   咬着后槽牙对夙辞道:“把你的咸猪手拿开,要是敢动我一个试试。”   只见夙辞仍旧一动不动,低声道:“如果真的不想我对你做什么,就闭嘴。”   随即便看到他置于宋郁初胸口上的那只手掌突然泛起一阵光亮,黑色咒文伴随着紫气在空中盘旋围绕,最后直直打入了他的胸口。   砰砰!   宋郁初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两下,随后便感觉似乎有什么要进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他闷哼一声皱紧了眉头,夙辞却已经面露苍白之色,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房内的东西也因为秘术的波动而摇晃颤抖着,屋外的宋卿听见这响动,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像是在偷听,便往井边走了走,却看到青蓝匆匆沿小路跑来,冲他喊道:“宋卿哥哥,不好了,出事儿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两名弟子不知是何缘故,面目狰狞失去了神智,现在正被绑在前院呢!”   青蓝的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两人冲进屋内一看,却见房内的床整个塌了。宋郁初撩开了盖在头上的帷幔,三两下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站起身来指着夙辞,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夙辞却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脸色苍白的犹如夜里的月。   青蓝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宋郁初,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夙辞,刚准备开口,就被宋卿蒙住了双眼。   “宋卿哥哥你干嘛?”   “你先出去。”   宋卿关上了房门,转过头来对宋郁初道:“郁初,别玩了,出事儿了。”   只见宋郁初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对夙辞道:“我……我……我要杀……”   话未说完,一支箭从窗外朝宋郁初飞来,夙辞猛然上前搂过他,刚才动用秘术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根本来不及躲开,箭尖直直插入了他的背部。   “谁?”宋卿迅速追出屋外,却发现刚才放冷箭的竟然是青蓝。   “青蓝,你这是作何?”   没有回答,空气中透着诡异,只见她眼神空洞,缓缓将一支箭搭在了弓上,对准宋卿,拉开了弓弦。 第20章 药娘子   嗖的一声,箭朝宋卿飞驰而去,但却被他轻松接住:“青蓝,快住手!”   说话间,又一支箭朝宋卿射来,只见他侧身躲过,随后纵身一跃上了房檐,跳到到了旁屋后。   眼前的宋卿消失了,青蓝空洞的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屋内窗前飘动的白色衣袖上。   宋郁初愣愣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夙辞,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陷入了迷茫。   他抬头看向窗外,青蓝正缓缓向这边走来,手中握着一把缠绕着黑色雾气的短刃。忽然,宋卿从房檐上一跃而下,一个手刀落在了青蓝的颈间,将她打晕了过去。   只见青蓝倒地后,颈间有黑气冒了出来,随即消散了。   “定是有什么混入了宋云宗,郁初,先带他们去药炉斋,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听见宋卿的话,宋郁初这才回过神来,二人将青蓝跟夙辞送到了药炉斋。之前青蓝所说的两名弟子跟宋御风也在那儿。   “这是怎么了?”宋御风看着昏倒的青蓝还有受伤几乎失去意识的夙辞,不禁皱起了眉头。   宋卿有些焦急的道:“青蓝刚才不知道是被何物所控制,伤了夙辞。”   “快把他俩放下”宋御风说完,又转过身对一个穿着麻色衣衫,杵着拐杖,身材矮小的老太婆道:“药娘子……”   只见那位被称为药娘子的老太婆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径直走到了摆满药材的桌案前,找了一个矮一点的地儿坐了下来:“这女娃子没事儿,不过就是跟那两个孩子一样被邪祟上了身,只是那边那位白衣的男子……”   药娘子看了看夙辞身旁的宋郁初,与之对视了一眼,随即对宋御风道:“宋宗主,你原本是请我来炼制药材的,可如今却让我救治你宗门弟子,可得加钱。”   “有劳药娘子了。”宋御风说完,又对宋卿道:“宋云宗向来有结界守护,如今却能不被察觉的进入宋云宗,定是有内鬼,你且去查一查。我倒要看看,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是从哪儿进来的。”   “是。”宋卿与宋御风一前一后的出了药炉斋,掩门之际宋御风还不忘再跟药娘子说上一句:“有劳了。”   宋郁初瞧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感叹这老太婆的身份定不简单,竟能让这堂堂宗主都对她毕恭毕敬。   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宋郁初看着受伤昏迷的夙辞还在流血,便对药娘子行了个礼道:“还请药娘子帮我娘子止血疗伤。”   那药娘子迈着小步子走到宋郁初身边,却只是看了一眼夙辞,随后对着宋郁初道:“放心,死不了。”   说完,便看到那药娘子眯着眼,笑眯眯的望着他,甚至还撑着拐杖踮起了脚尖,仿佛想更清楚一点的看看宋郁初的样子。   “呃……可是……”宋郁初刚开口,一团黑雾便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还发出了一阵可怕怪的笑声。   “小心!”宋郁初惊呼之际,却看到药娘子一挥手,一根金针便将那团黑雾牢牢的钉在墙上,随即又是两团黑雾从另外两名弟子的体内出来,朝药娘子袭来,依旧是被药娘子以金针钉在了墙上。   随后便看到药娘子拿起拐杖轻轻落地,三只邪祟便伴随着惨叫通通化为了灰烬。   不等宋郁初回过神,药娘子再一次看向了他,眯着眼,带着笑,看的宋郁初有些头皮发麻。   这老阿姨是想干嘛?   宋郁初撇过头,尽量将脸扭了过去,耳边传来了药娘子的笑声,随后便听她问道:“这人……是你娘子?”   宋郁初看了看夙辞:“……是。”   “嗯……”药娘子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检查了一下夙辞的伤势,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秘术反噬!   “小子,把他衣服脱了,扶起来。”   宋郁初闻言照办,将夙辞的衣衫褪去,让他靠在了怀里。背上的伤口清晰可见,只见药娘子伸手握住了那支箭道:“抱紧了。”   然而还不等她动手,便看到了夙辞肩上一圈依然结痂的疤:“这是怎么伤的?”   宋郁初看着那一圈的红色,支支吾吾半天,扭过头道:“不知道。”   药娘子也没再追问下去,随即一手捂住了箭,一手放在了伤口处,随着一阵淡红色的光,箭缓缓从伤口中退了出来。   怀里的夙辞不禁皱眉发出了虚弱的呻.吟,待包扎好之后,宋郁初才让他躺下。   看着夙辞仍旧苍白痛苦的神色,宋郁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与怒火。   到底为什么要救我?苍生就那么重要吗?你就,这么想带我回仙界吗?   后脑勺突然被猛敲了一下,宋郁初转过头,便看到药娘子正举着拐杖正色看着他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过来。”   宋郁初随药娘子走到了刚才那个放满药材的桌案前,药娘子将几味药材放入器皿中焚烧成粉末之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倒入其中,混合在了一起。   “让他服下这个。”药娘子将调制好的药递给了宋郁初。   就在宋郁初拿着药走到夙辞身边,准备给他服下的时候,药娘子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道:“等等,用嘴喂他。”   “什么?”宋郁初停了后有些惊讶,满脸都写着为什么?   却听见药娘子不紧不慢的道:“这人对你动用了秘术,你与他已经结契,需要你用嘴喂他,方能起效。”   宋郁初看了看碗里的药,又看了看夙辞,犹豫了一下,一口喝了碗里的药,吻住了那双没什么血色的唇,一点点将药喂进了他口中。   姓夙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待喂完药后,宋郁初擦了擦从嘴角流下的药,看了看夙辞,又看了看药娘子道:“这样……就没事了吧?”   只见药娘子又接着道:“他不止是动用了秘术,而且还处于人魂分离的状态,要让他彻底恢复,还需要你日日与他同床共枕,嗯……最好是抱着他。”   宋郁初看了看药娘子,又看了看夙辞。   这么麻烦?这家伙到底乱来些什么啊?他不是已经回到肉身了吗?   “趁现在他刚服下药,你把衣服脱了,躺下来抱他一会儿,让你的灵力包裹他,让他能够好的吸收药性,他才能醒过来。”   宋郁初看着夙辞,内心是拒绝的,抱着他睡就算了,还要脱衣服?   “愣着做什么,赶紧的。”说着,药娘子又敲了敲地面,催促着。   宋郁初心一横,就当是上辈子欠了夙辞的,解开了腰带,刚准备脱,想到了什么,便对药娘子道:“那什么……男女有别,您能转过身去吗?”   药娘子却是呵呵笑了两声道:“小伙子还挺害羞。”随后才缓缓背过身去。   宋郁初看了看药娘子,确认她不会转过来后,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夙辞。   这都是看在你为我挡箭的份上,下次要是再乱来,我可不管你的死活。   然而就在宋郁初转过身去,背对着夙辞脱下衣服,露出手臂与胸膛的时候,夙辞却醒了过来。   只见夙辞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站在床边脱着衣服,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宋郁初缓缓开口道:“郁初……”   宋郁初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到醒来的夙辞,心中就是两个大字。   卧槽!   他赶紧将衣服穿上,转头冲一旁的药娘子道:“你不是说要抱着他才能醒过来吗?!”   只见药娘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随后苍老沙哑的声音呵呵笑了两声:“骗你的。”   宋郁初愣了愣:“那……刚才你说要用……用那什么喂他……也是……”   “呵呵呵……自然也是骗你的。”   药娘子笑得一脸慈祥,宋郁初却是感到怀疑人生。一旁的夙辞看着脸色极差的宋郁初,缓缓坐起身道:“刚才……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几百年后的宋郁初因为打赌输了,抓住夙辞的衣襟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夙辞: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   宋郁初:谁说是第一次了?   夙辞:哦?难不成……趁我睡梦之时,偷亲过我?   宋郁初小声嘀咕:明明就是被忽悠的,谁想偷亲你了   明天请个假,后天恢复更新,爱你们(*^▽^*) 第21章 奇女子   只见宋郁初气得嘴角抽了抽,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对着夙辞从嗓子眼吐出两个字来:“闭、嘴。”   一旁的药娘子见状,笑着感叹了起来:“哎呀,年轻真好。”   宋郁初强忍着怒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随和,询问着药娘子:“您看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嗜好?不会觉得……”   然而药娘子却脸色突变,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宋郁初道:“谁跟你说我岁数大了。”语气平淡,眼神却凌厉的让人害怕。   四周突然卷起一阵风,伴着一阵红色灵力的光,眼前的苍老妇人,立刻变成了一位身姿婀娜的美艳女子。   她一身红裙,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已经到了腰下,发髻上插着两只祥云的红色发簪。裙摆下如皎洁月色的双腿若隐若现,手中的拐杖也变成了一把黑骨红扇。   只见她抬高了下巴,眉眼中充满了清冷妩媚,声音也不再似方才那般苍老沙哑:“你看我老吗?小弟弟。”   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夙辞却突然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宋郁初回头看了看夙辞,又看了看药娘子。   这两人认识?   药娘子轻撩了一下头发,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身后就出现了一张椅子。随即缓缓坐下,轻笑道:“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罢了,途中听闻宋公子取了一位绝世佳人……便过来瞧上一瞧。”   药娘子在说到佳人两字之时,眼中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不禁让宋郁初觉得后背凉凉的。   “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吧?”一旁的夙辞默默穿好衣衫下了床,抬眸看她。   这药娘子名为缀烟,在三界中可谓是个迷,为什么是个迷,只因她只会将自己易容成步履蹒跚的老太婆,别的都不会。而且也是一位如诗如画,让众多男子为之倾倒,却又不敢靠近半分的奇女子。   因为缀烟有一癖好,喜看那男子与男子之间不可言说之事,但凡有再好再俊美的男子,也会被她莫名其妙的与别家公子牵线搭桥。   除此之外,她的医术,她确实是很厉害。然而这医者,听闻了圣灵活药现世的风声,又怎会就这么错过。   “都是老朋友了,多年不见,你倒好像是变了。”药娘子缓缓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看着夙辞的眼睛移向了一旁的宋郁初。   宋郁初被她看的不舒服,微微皱起了眉,夙辞却是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下意识将他挡在了身后,对缀烟道:“劳你记挂了。”   缀烟看着眼前的情景,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鼎鼎有名的璃尘仙尊,动起情来,竟会这般的不顾一切,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夙辞微微皱眉,宋郁初却听着缀烟的话,有些云里雾里。   她刚才说什么?动情?夙辞喜欢我?   想到这,宋郁初又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   然而夙辞接下来的话,却让宋郁初更加听不太懂了。   “我与我娘子既已成婚,自然该护他周全。”只见夙辞一脸从容,很是理所当然。   “哈?”宋郁初看着他,心里不禁吐槽。   不应该是夫君……呸,什么都不是,这货说这话都不会脸红的吗?   宋郁初愁眉不展盯着夙辞看着样子落在了缀烟眼里,只见她人连同身下的椅子一块不见了,猛然间又出现在了宋郁初身侧,只是一瞬,就被一把白色长剑挡住了。   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夙辞便冷声道:“休要碰他!”   宋郁初看了看夙辞,又看了看缀烟,总觉着自己像玩了一场老鹰捉小鸡,但却感觉哪里怪怪的。   对了,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自己都是被推出去的那个,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被这个人,牢牢护在了身后。   坐在椅子上,漂浮在半空的缀烟看着胸口前明晃晃的剑刃,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的把剑刃推开了些距离,将前倾的身子摆的端正了些,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笑出了声:“呵呵呵呵呵……果然是可爱得很,怪不得璃尘仙尊会把持不住……动用秘术。”   椅子缓缓落地,缀烟站起身,再度轻摇手中的扇子,那张椅子便消失不见了:“瞧把你紧张的。”   缀烟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放在扇面上递给了宋郁初:“这是能让他凝气疗伤的丹药,拿好了。”   宋郁初刚要伸手,夙辞便抢先一步接过,随后道:“多谢。”   宋云宗宗祠前,宋御风遣散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宋岂连。   “跪下。”宋御风正色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我是谁,我在哪儿?   写完之后,好喜欢缀烟啊哈哈哈哈 第22章 鬼婴   宋岂连看着面前摆满的牌位跟写满祖宗名字的碑文沉默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宋御风见他不动,面色微怒,厉声道:“我叫你跪下!”   只听宋岂连缓缓开口:“我没有做错事,为何要跪?”   “那此物又是从何而来?”说罢,宋御风将一令牌丢在了地上,那令牌呈暗紫色,上面沾染着带血的灵力。   宋岂连看着那地上的令牌,攥紧了拳头,随后开口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你怎会有尸魂令这等邪物?”   “你不就是心疼宋郁初了吗?何必问这么多!”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宋岂连的脸上,然而宋岂连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过头来看着宋御风,擦了擦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淡淡开口道:“恐怕这一下,还不够给你的宝贝侄子出气的吧?”   “你!”宋御风气愤的举起了手,然而还没有落下,便因宋岂连的话,愣在了半空。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娘亲在的时候,你便已经对我不管不顾,成天陪着宋郁初,就连我与他同时受了风寒,你也是日日呆在他的房里!后来娘亲病逝了,你又何尝多看过我一眼?”宋岂连的声音略带哽咽,眼里却是满满的恨意。   就在这时,宋御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大觉不妙,随即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熊熊大火,然而宋岂连在看到这一幕时,似乎也十分意外。   整个宋云宗都乱做了一团,几个不明来路的人悬浮在宋云宗上空。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与喧闹声,宋御风跟宋岂连都匆匆朝药炉斋去了,天被大火映成了红色,远处有几间房屋已经因大火坍塌。   此时的药炉斋上空,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缓缓落在了对面的房檐上,其中一个老者打扮的人突然对着下面及时赶来的宋御风大喊道:“宋宗主,久仰久仰。”   只见那人身穿灰色斗篷,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左眼延伸到了右边的嘴角,露出来的右臂上缠满了白色的布条,面部狰狞,笑得怪异。   宋御风与几名弟子站在药炉斋外,看着房顶上的几人道:“不知几位是何人,为何要闯我宋云宗,杀我弟子,烧我宗门!”   只见那老者诡异的笑了几声:“宋宗主莫要动怒,尔等前来,也不过是想跟宋宗主讨要个东西罢了。只要宋宗主能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自然会离开。”   宋御风闻言微微皱眉:“不知几位所要何物?若是我这宋云宗有的,待日后宋某命人送到府上可好?”   眼前的几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若是硬碰硬,恐怕……   这时,一个妩媚妖艳的声音幽幽响起:“送,就不必了,只要宋宗主现在交给我们,我们立刻就走。”   宋御风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身穿黑色裙衫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扎在了脑后,肩上立着一只老鹰,左手拿着呈三角尖刀的武器。   “不知……各位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圣灵活药了。”女人妩媚的声音仿佛山谷般的回响一般的回荡在宋御风的耳边。   只见他眉头紧皱,再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圣灵活药不过是传闻中的东西,我宋云宗怎会有此物,几位莫是来错了地方!”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手中的大斧扛在了肩上,随即在房檐上坐了下来:“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把这夷为平地,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这时,一个婴孩模样的娃娃从刚才那女子身后爬了出来。他身穿红色肚兜,面色苍白,双眼漆黑,犹如两个大洞。探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吐出了如蛇一般的信子,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咧嘴露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笑容:“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直到一旁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带血的肉扔给他,那娃娃才停了下来,再度躲回了女子的身后。   房檐上的几人未再开口,却安静的让人诡异。   屋内的几人听见外面安静了下来,也感到了不对劲,随后不管是屋里屋外的人,耳边都响起了诡异孩童的尖笑声。   宋郁初听着这声音咽了咽口水,心里毛毛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孩子的身影。   一旁的缀烟听着这笑声,微微皱起了眉头道:“小心,这是鬼婴。”   然而就在缀烟话音刚落之时,一只苍白婴儿便突然爬上了宋郁初的背。 第23章 大佬生气了   宋郁初一愣,耳边传来了婴孩的声音“找到了,找……”   然而第二句还没说出来,便被一旁的夙辞挥剑斩成了两半,变成一阵黑雾消散了。   看着宋郁初有些发白的脸色,夙辞自然是知道,他害怕这些,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学着常人家哄孩子的方法,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被夙辞抱在怀里的宋郁初一愣,本来发毛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一把推开了夙辞:“你,你干嘛?”   夙辞看着他,欲言又止。   缀烟看着两人,略带玩味的笑了笑,外面的女子因为刚才的鬼婴被杀,心生怯意,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才的气息……怎么回事?   一旁身穿斗篷的老者看着女子这般模样,疑惑道:“傀女,怎么了?”   那被称为傀女的人看了他一眼道:“我方才似乎感觉到,有仙界的人。”   老者听后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恐怕是你在那深山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胆子也跟着变小了吧!”   说完,那老者摊开双手,两团火焰便出现在他的掌心:“我劝宋宗主莫要再拖延,早早将那圣灵活药交出来,我炎老,就放着宋云宗上下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一旁的傀女也漫不经心的逗弄了一下肩上的那只鹰,扬声道:“你宋家的大公子可是跟我说了,这之前起死回生的宋郁初,便是那圣灵活药呢!”   话落,只见宋岂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暗处,随后从房檐下的廊柱后走了出来,冷声道:“没错,那圣灵活药,就在这药炉斋内。”   “连儿?”只见宋御风与宋岂连怒目相对,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如此想要夺取别人的性命,甚至于不在乎与邪魔外道勾结。   宋岂连此时却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宋郁初死,他可以不顾任何代价。   只见他神情怪异,甚至是宋御风一旁的其他弟子也感到了不对劲。   仔细一看,宋岂连的脖子上散发着阵阵黑色的雾气,像是□□控了。   宋御风见状,再顾不得其他,抽出腰间利剑,便欲浴血一战,一阵剑气朝傀女飞去,她轻轻一跃,便躲了过去。   “呵,想不到堂堂宋云宗宗主,也就这点能耐。”然而当傀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宋岂连却已经被宋御风打晕抱在了怀里。   随后见他扬声道:“药娘子,有劳了。”说完便将宋岂连交给了其他的弟子。   只见药炉斋的门猛然打开,抬着宋岂连的两名弟子手上一轻,宋岂连便被一股力量拽进了房内,然后就看到眼前只剩下紧闭的房门。   “调虎离山?”傀女镇定的神色终于被打破。   一旁的炎老见状道:“本来能不费工夫的用那小子换来圣灵活药,你也太不小心了。”   另一边的高大男子早已没了耐心,忽然站起身道:“行了行了,你们也真是啰嗦,直接把眼前这些人杀干抹净岂不更好。”   说完,随着房檐上的高大男子将手中的大斧一挥,药炉斋的一侧便随着狂风被掀了个底朝天。   所有人都被这大风刮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那炎老眯着眼,待风停了下来,一眼便就看到了宋郁初的身影。他收起了手中的火焰,飞身而下朝宋郁初冲了过去,然而还没碰到宋郁初,就被夙辞一个咒印打出了老远。   只见那炎老闷声落地,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宋郁初看着眼前的夙辞,白衣飘动,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却能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他生气了。   夙辞的一只手仍然牢牢的抓着宋郁初的手腕,并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也没有要出去打斗的意思,只是那么默默的站在原地,散发出摄人的气息。   “那是……璃尘仙尊!”傀女率先认出了那张脸,一旁的高大男子却不以为然:“当真?你莫不是看错了?若真是璃尘仙尊,刚才就应该出现了,又怎么会躲在这斋内,迟迟不肯现身?”   傀女闻言定睛看了看:“他受伤了?”   “那怕什么,就算是真的璃尘仙尊,既已受了伤,你我联手,照样能取了他的性命。”高大男子狂妄的样子并没有得来傀女的赞同。   传闻曾经的陵潭一战,璃尘仙尊便以一敌百,杀了不少邪魔修士跟魔界之人,就连魔君也被他夺去了右臂跟一只眼睛,苟延残喘逃了整整三个月,被璃尘仙尊追杀了三个月,终究还是死在了那名为‘落尘’的白色长剑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夙辞:乖,不怕   宋郁初:谁,谁怕了?   夙辞:不必害羞。   宋郁初(傲娇撇过头生闷气)……   这两天掉收让我怀疑是不是写崩了_(:з」∠)_,没有吧?应该是没吧?啊…… 第24章 道谢   “一块儿上!”高大男子说完,便跳下了房檐,全然不听身后傀女的劝说。   男子再次挥舞大斧卷起一阵狂风,就连宋御风都有些站不稳了,缀烟轻点手中的扇子,变出些许长藤缠绕筑成了墙,护住了昏睡中的宋岂连几人。   大风刮的宋郁初睁不开眼,只一瞬,一只手楼上腰间,脚下一轻,就见夙辞飞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的房檐上。   狂风突然停了,只见那高大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割破了吼,他举着斧头睁大了眼就那么倒在了地上,而此时此刻的夙辞正握着落尘,剑尖对着傀女的眉心,另一只手上拦腰抱着宋郁初。   傀女吓得不敢动弹,被捞鱼一样抱着的宋郁初却一手紧紧抓着夙辞的衣摆道:“放……放我下来,要吐了……”   夙辞一个分神,傀女便借机躲开了老远,准备跳下房檐逃走,一道白色剑气却飞驰而去,随即便随着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里。   夙辞抱着宋郁初缓缓落地,他松开了手,收起了长剑,宋郁初顺了顺胸口,然而不等他缓过劲来,夙辞又拉着他朝宋御风走了过去。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直拽着我,我难道会丢了不成?”宋郁初表示抗议,然而夙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嗯。”   不能再丢了。   宋郁初看着神情复杂的夙辞,心里竟然滑过一丝心疼。   喂喂喂,这表情怎么看着像是在说‘别不要我’的感觉啊……   宋郁初轻咳一声,撇过头也没再说什么,任由着夙辞拉着自己。   宋御风虽然早就察觉到了夙辞是仙界的人,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璃尘仙尊,上前道:“多谢璃尘仙尊出手相助。”   “叔父无需多礼,夙辞有一请求,还望叔父答应。”夙辞显得格外温和,仿佛跟刚才杀人不眨眼的璃尘仙尊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那一声叔父可谓是叫到了宋御风的心坎里,攀上怎么个好媳妇儿,宋御风怎么能不开心,只见他露出了些许笑容对夙辞道:“好,好,只要是宋某……只要是叔父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便是。”   “如今郁初的身份已经暴露,我想带他回仙界。”   “这……”宋御风看了看宋郁初,想了想道:“只要郁初愿意,便带他去吧!如今这宋云宗,也不能护他周全了。”   宋云宗元气大伤,好在接下来的两日都无事发生,宋岂连醒来后,因为勾结邪魔外道被罚禁闭思过三年。宋郁初也告诉了他,曾经所发生的事。   当年魔界攻打人界,江林城大难,因为宋御风的大意,导致宋郁初的父母丢了性命,只留下宋郁初这么一条血脉,后宋御风的妻子为了能够顺利生下宋岂连,不惜动用了西域邪术,夺了宋郁初的灵根,才让他背了废物的骂名整整十几年。   “连儿,你本是个胎死腹中的死婴,白玉却为了生下你,做出这般伤害郁初的事来,你又让爹,如何面对你们母子,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宋御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暗室内再次变成了一片阴暗,跪在冰冷石砖上的宋岂连,微微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露出了一阵苦笑。   到头来,原来连他这条命……都是宋郁初给的……   宋郁初坐在亭前,望着水里的鱼,脸上是一阵郁闷,因为此时此刻的夙辞正坐在一旁跟缀烟下着棋,另一只手却还是不忘拉着他。   完全就是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一颗白子落下,夙辞抬头对缀烟道:“不知药娘子为何还停留在此地。”   缀烟笑笑:“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夺人所爱,不是我药娘子的作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旁的宋郁初是真的受不了了。   “喂!手都快被你磨破皮了,你能不能松开。”真是比揍他一顿还难受。   夙辞低头看了一眼他手腕的位置,好像确实是有些红了。   “看到了吧?没骗你,真的有点疼。”宋郁初无奈的看着他,其实只是被抓麻了,疼什么的只是说给夙辞听的。   然而夙辞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对着宋郁初道:“你过来。”   宋郁初以为他是不信,便也坐到了那四方的石桌前,把袖子拉高了些道:“你看,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然而夙辞却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轻轻涂在了宋郁初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宋郁初有些愣愣的,不知所云,待上好药膏后,夙辞抬眸对他道:“还疼吗?”   宋郁初却是有些心慌的收回了手:“不,不疼了。”   夙辞觉得是自己太沉不住气,略带抱歉的眼神看着宋郁初,宋郁初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立马移开了视线。   干嘛这样看着我……   一旁的缀烟却是笑得如那艳阳天里的花,觉得眼前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宋郁初转过头对上了一脸老母亲般慈祥微笑的缀烟,更加感到有些无奈。   果然腐女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宋郁初无奈叹气站起身,夙辞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   然而宋郁初虽然拒绝,夙辞却还是跟了来。   “大哥,我去茅房你也要跟着吗?是打算给我递草纸还是帮我擦屁.股?你就不能在这等等?”   夙辞看着宋郁初有些生气的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宋郁初无奈叹气,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过身看夙辞,声音很轻的道:“之前的那一箭……谢谢。”   夙辞微楞,不等他反应过来,宋郁初便匆匆走掉了。   第二日一早,夙辞带着宋郁初,与宋御风跟宋卿拜别后,便离开了宋云宗。临走时宋卿问:“真的要走吗?”   宋郁初却是笑了笑:“我留在这始终是个祸害,没有成仙就能去仙界,不也挺好。”   宋卿见状没再挽留,只道了一声保重。   只是让夙辞没想到的是,宋郁初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宋郁初感受到了夙辞疑惑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夙辞只把话说了一半,另一外并没有说出口,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宋郁初拒绝的准备,而且还备了条绳子,打算把他绑在板车上带回去。   宋郁初却很是释然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许是好奇,想要看看你说的那处桃源之地吧!”   明明不想去的,然而宋郁初心里却不知为何,觉得如果是跟这个人一起生活的话,或许也不错。起码没事的时候,可以拌个嘴,吵个架。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仔细想想这个人好像不是那么讨厌。   夙辞:如果他拒绝了,我是用粗一点还是细一点的绳子呢?   宋郁初:果然他还是一样的讨厌……   今天想更3000的,可是家里很不配合的停电了,我尽力了QAQ 第25章 路遇劫匪   然而当宋郁初这么想的时候,夙辞却忽然走进了一间绸缎庄。   “喂,你干嘛?”宋郁初一头雾水的看着他,随后也跟了进去,绸缎庄内摆满了布匹,还有一些坐好的衣裳。   只见夙辞跟老板说了些什么,那老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宋郁初便笑着道:“好的,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宋郁初见状走到夙辞跟前:“也对,就算是赶路,也要买两身换洗的衣物才行。”   夙辞没有回答,很快,那绸缎庄的老板就拿出了一个包袱:“这是客观要的东西。”   付完账,夙辞二话没说,就拿着那个包袱出去了,宋郁初奇怪这的人买东西都不看看的吗?这么拿着就走了。   夙辞却停了下来,转头催促道:“走了。”   宋郁初这才跟了上去:“喂,你……”   然而话没说完,夙辞又拐进了一家胭脂铺,不禁让宋郁初更加纳闷了。   感情这人这么讲究的吗?怪不得那么白……   夙辞进去片刻后便又出来了,对着宋郁初道:“随我来。”   “去哪儿?”   宋郁初随着夙辞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胡同里,只见他推门走进了一件破烂不堪的废弃小院里,里面杂草丛生,一旁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石磨。宋郁初刚后脚踏进去,夙辞便回身关上了门,不等宋郁初问他这是要做何,夙辞便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他。   “把这个换上。”   看着夙辞手中的包袱,宋郁初有些疑惑的接过,结果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衣衫竟然是一件女孩子的衣裳,上面是嫩黄色,裙子是浅浅的蓝,腰间还有芙蓉花的刺绣。   “你要我穿女人的衣服?”宋郁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夙辞。   只见夙辞点点头:“嗯,路上会比较安全。”   宋郁初将包袱往地上一摔:“要穿你穿,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穿女人衣服的!”   就在宋郁初转身准备离开这个院落的时候,夙辞却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按倒在地,强行脱掉了他的衣服。   最后宋郁初只好抓紧仅剩的一条裤子道:“我穿,我特么穿还不行吗?”   待宋郁初穿好后,夙辞又强行给他擦了胭脂画了眉。虽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是眼前的宋郁初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肤色白皙,双眸灵动,腰间的芙蓉刺绣也衬的他柔弱了许多。   那眉目如画的样子,再多的不情愿看在夙辞眼里都是万种风情。   宋郁初被夙辞看的有些不舒服,侧了侧身道:“别总盯着我,我都说不穿了,怎么?现在又觉得奇怪了?”   最好现在叫我赶紧换下来,免得辣眼睛。   宋郁初说完,想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装进包袱里,然而刚抬起脚,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   一个踉跄,夙辞赶紧扶住了他,一只手揽住了他此时此刻被腰间芙蓉衬托出的纤细腰肢,宋郁初抬头抬头便对上了夙辞一双柔情的眼眸,只见他望着自己道:“很好看。”   说完还不忘伸手将宋郁初的一缕发丝轻轻别在了耳后。   宋郁初一愣,随后有些不爽的皱眉道:“好看你妹,松开。”   然而夙辞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松开宋郁初,反而一直修长的手覆上了他的耳垂,轻声道:“这个,不能再戴了,容易被认出来。”   随后便看到夙辞将宋郁初戴着的红绳流苏耳饰摘了下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宋郁初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对夙辞的动作似乎也没有那么抗拒。直到夙辞摘掉耳饰,松开了搂住他腰间的手,宋郁初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路上,你便唤我夫君,我就唤你娘子,可好?”夙辞问着。   宋郁初却似乎还没从刚才那暧昧的一幕中反应过来,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直到夙辞对他道:“那娘子,我们上路吧!”   “你叫我什么?”宋郁初皱着眉头看着夙辞,显然是才反应过来刚才夙辞说了些什么。   这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占我的便宜吧!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宋郁初哪次不是被夙辞牵着鼻子走?这一次说什么都不当这个傻狍子了。   然而硬碰硬的,他肯定刚不过,干脆就来个金蝉脱壳。   “啊……”宋郁初突然故作痛苦的捂住了肚子,然后弯下了腰:“好疼……”   夙辞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他:“这是怎么了?”   见夙辞上当,宋郁初便装的更像了,他用力抓着宋郁初的衣衫,直到骨节都有些发白:“我肚子疼……感觉……快死了……”   虚弱的声音让夙辞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然而宋郁初却立马昏了过去。   客栈里,宋郁初躺在床上,夙辞就那么默默的守在他身旁。   靠,你不用去请大夫的吗?就不怕我死了?   宋郁初紧闭着双眼,动也不敢动一下,夙辞看了他许久,随后转身出了屋,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笑,随后便下了楼。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待屋内都安静下来后,宋郁初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现在不溜更待何时。”宋郁初说着,翻身下了床。   然而当他终于从二楼翻窗逃掉,以为自己成功摆脱了那个麻烦精的时候,却在胡同的拐角,再一次撞见了夙辞。   槽了!早知道就不走这边了。   只见夙辞面无表情的向他走来,宋郁初转身就跑,然而没跑出多远,夙辞却又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抓着他的手道:“还疼吗?”   “……疼死总比被你烦死的强。”宋郁初虽然心里有那么点怂,但男人的尊严却让他表面上一点不示弱。   然而夙辞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宋郁初却是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不傻。”   原以为夙辞听了这话,会一怒之下不再多管闲事,任由他自生自灭,怎料,夙辞却很是无所谓的道:“上路吧!天色不早了。”   宋郁初就这样被夙辞紧紧攥着手腕,跟着他出了城,一路上宋郁初都在纳闷,这人怎么他说什么都不生气啊?感情成了仙的人,心气都这么大的吗?   “你能不能松开,我这跑也跑不掉,光天化日这么拉拉扯扯的,别人瞧着也不好不是?”   “不行。”   “我手腕还没好,怪疼的。”   “嗯。”   宋郁初见软的不行,干脆不走了,一生气便脱口而出道:“老子要拉屎。”   结过说完以后,在听到夙辞说要陪他去后,宋郁初就觉得自己刚才宛如一个智障。   “不用了,我随便说说的。”宋郁初一脸的生无可恋,任由着夙辞拉着自己。   眼前的路通往山顶,这座山叫十六山,名字为什么叫十六,不得由来,但是却是来开江林城的必经之路。   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宋郁初便是再也走不动了,想停下来歇歇。   夙辞点点头,看了看四周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取点水来。”   宋郁初见状,便说饿了,顺便让他带点吃的回来,夙辞倒也没拒绝,就是临走的时候,拿出一根绳子将宋郁初双手绑了起来,另一头栓在了树上。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牲口吗?”宋郁初气得额间青筋暴起。   夙辞却淡淡的道:“我很快回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夙辞离开的背影,宋郁初气得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大树上,随后尝试着用嘴解开受伤的绳子,却发现这绳子怎么也解不开。   “遇人不淑啊!我特么到底是遇到了个什么妖魔鬼怪,这日子还能过吗?”   然而就在宋郁初有气没地儿撒的时候,几个貌似山贼模样的人却盯上了他。   其中一个浑身肌肉的刀把脸对着身边身材瘦小,穿着褂子的男人道:“老二,那妮子长得不错啊!”   “嘿嘿,大哥这是看上了?”只见老二脸上笑的极为猥琐,老大盯着宋郁初的眼睛都快放光了。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矮子却一脸纳闷的道:“不过这个小美人怎么这么高?还被绑着的?”   老二道:“难道是哪家不要的姑娘?”   那矮子却仿佛灵光一闪:“应该也是被别人抢来的,你瞧那模样,那身姿,谁看了不心动。”   “说的对,说的对,嘿嘿嘿……”老大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随后便朝宋郁初走了过去。   宋郁初感觉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抬起头便对上了几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只见领头被叫做老大的那个人,将刀扛在了肩上,笑着对宋郁初道:“妹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哥几个帮帮你啊?”   另外两人在一旁乐的直笑。   宋郁初心想正有火没地儿撒,手也痒痒了,盯着面前的三人看了一会儿,不禁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在这三人的眼里,变成了一抹女人独有的娇羞。   “嘿嘿嘿,别害羞,你是不是被人拐来这的?哥哥先帮你把绳子解开好不好?”那老大谄媚的笑着。   宋郁初却是笑盈盈的尖着嗓子道:“好的呀!” 第26章 漠月城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这么浅浅的一笑,那老大便乐开了花,笑着道:“哥哥这就帮你解开。”   宋郁初面带笑意的看着男人帮他解开了绳子,随后揉了揉手腕,那男人贴近了他笑眯眯的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宋郁初伸出食指绕了绕耳边的发丝,故意用屁股撞了撞他:“你转过去,我就告诉你。”   那人略微狐疑的看了看他,脸上依然笑着,对宋郁初的美色垂涎欲滴:“你该不会是想跑吧?”   宋郁初却是翘起了兰花指放在嘴边,学着女子娇笑两声道:“怎么会,我还没有报答哥哥的救命之恩呢!只是呀!人家最喜欢宽阔的后背了。”   宋郁初说完,还不忘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那男人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转过去。”   待那人转过去之后,宋郁初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站稳脚跟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就是一个背摔,当场就把那人疼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双手抱头卷缩在地上。   老二见状撸起了袖子,老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你个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看我哥俩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拿着刀冲了过去,却被宋郁初两下就打趴下了。   宋郁初伸手捡起地上的绳子,将三人绑在了树上。寻了些野果跟水回来的夙辞老远就听到了这边异样的声音,待他走近一看,却看到宋郁初一脚踩在一旁的石头上,用力的收紧着手中的绳子。   他仰着下巴,脸上带着让人汗毛直立的笑,对三人恶狠狠的道:“现在知道你们爸爸我叫什么名字了吗?”   只见三人鼻青脸肿,老大的头上还流着血,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   宋郁初却是更加收紧了手中的绳子,这绑法还是他以前学会为,但一直没用过,可以越收越紧,还不容易解。   如今在这三人身上试上一试,某人内心表情很爽。   夙辞看看三人,又看了看宋郁初道:“你这是作何?”   只见宋郁初拍了拍手,一脸埋怨的看了夙辞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扮女人,才会被这些劫匪盯上。”   “你若以男装露面……”夙辞准备说些什么,宋郁初却接了他下面的话。   “容易被发现,别跟个老婆子似的,啰嗦。”宋郁初说完,从夙辞手中拿过两个野果,便一边吃一边往前走:“走吧!”   夙辞见状默默跟了上去,三个被绑在树上的劫匪,看着两人离开,只有干着急,却什么也不敢说,最后还是夙辞挥剑断了他们身上的绳子道:“日后切莫再作恶。”   “是,是。”三人连连点头,随后便一溜烟的逃了。   两人途径漠月城,宋郁初挑了一家城内最好的酒楼住下,付账的时候,夙辞还在奇怪他的银两是哪里来的,宋郁初却是笑了笑道:“自然是从那三个劫匪身上来的。”   以宋郁初的修为,夙辞倒是不会觉得他会对不不了区区劫匪,但却没想到他反倒把那几个劫匪给劫了。   原本宋郁初是想要两个房,结果夙辞说必须跟他住一间屋子,所以一进屋,宋郁初便先占下了唯一的一张床。   他可不想再睡凳子或者是地板了。   夙辞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在桌前坐下了,宋郁初抱着被子背对着他,发了会呆,随后坐起身来,转过头对他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虽然之前已经休息了两日,但是那箭伤宋郁初是亲眼看到过的,再加上赶了一整天的路,心里不止这么的,有些想看看他的伤势。   夙辞却是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无妨。”   宋郁初似乎能感觉到,夙辞面对他,似乎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了,望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   有时甚至都让他产生了一种,夙辞喜欢自己的错觉。   不过人心里有人儿,喜欢肯定是谈不上了。   仔细想来,夙辞对他做过的很多事,都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为何会对他动用秘术,为何不告诉他自己的魂魄还未彻底回到肉身。   想到这,宋郁初正准备开口,酒楼下便传来了喧闹声。   “这么吵,出什么事儿了?”宋郁初微微皱眉。   夙辞也放下了手中的茶:“出去看看。”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是街上还是很热闹,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宋郁初叫住了路过的小二:“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那小二见眼前的姑娘生的白嫩,结果声音却是个男人,不禁将手中的抹布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唤到左手,随后才笑着道:“临近的村子闹鬼,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什么?”一旁的夙辞皱起了眉头。   那小二见状,心里猜想这两人难不成是夫妻,虽然有些诧异,但这人来人往的怪事见多了,倒也能沉得住气。   只见他笑着宽慰道:“二位客官莫怕,这杀人的厉鬼呀!已经被苍玄殿的人给抓住了,明日就要在那村外的神武庙前将他化为灰烬,以祭亡魂呢!”   说完,听见有人叫小二,便转身下楼去招呼了。   宋郁初双手环抱在胸前,转过身来靠在扶手上,看着夙辞有些凝重的表情打趣道:“怎么?心系苍生的仙尊,这是开始担心了?不如你就别管我了,反正……”   宋郁初的话还没说完,夙辞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你的动作太粗鲁,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宋郁初笑笑:“你还挺难伺候。”随即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撑在身侧,一手绕着发丝,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尖着嗓子对夙辞道:“那你看这样行吗?”   宋郁初本想恶心一下他,毕竟他是知道自己是男人的,结果眼前俊俏的人儿却很是淡然的对他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随后转身进了屋。   看着夙辞走进房内的身影,宋郁初微微咂舌:“啧,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劲。”   怎料这句话被夙辞听到了耳朵里,只见他侧过身看着走进来的宋郁初,随即笑了笑。   走到床边的宋郁初拿起枕头刚准备坐下,却冷不丁的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靠,他突然笑了是怎么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骨节卡卡作响):想知道姐姐的名字吗?   众人齐声:打扰了!!!   夙辞:说来听听。 第27章 神武庙   这似乎是宋郁初第一次看到夙辞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突然反应过来,夙辞本来就是喜欢男人的,再加上自己穿着女人的衣服,简直就像是掉入陷阱的待宰肥羊。   等等……我刚才是……撩了他吗?   夙辞见宋郁初愣愣的盯着自己,薄唇轻启:“怎么?”   宋郁初却立马没好气的道:“没事,我困了,我今晚睡床,你自己看着办。”   这句话听上去就像是警告,但也确实是警告,警告夙辞别趁他睡着的时候做出什么事儿来。然而夙辞有没有听懂就不知道了。   宋郁初躺下,背过身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夜里,宋郁初翻了个身,便看到夙辞躺在了他身边,吓得他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卧槽!”   只见夙辞看着他,眉眼笑得弯弯的,一张本来清冷俊美的脸在烛光的衬托下,竟生出了一丝魅惑的感觉:“这是怎么了?郁初。”   那一声郁初叫的让人心里麻麻的,宋郁初皱眉看着他道:“你发骚啊?”   然而夙辞却是缓缓坐起身,衣襟滑落,露出结实的肩臂与胸膛,一头的黑色发丝散落在胸前。宋郁初这才发现他此时完全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夙辞微微抬眉,眉眼带笑的缓缓靠近宋郁初,伸手抚上了他胸前:“怎么?害羞了?”   “你能不能别闹。”宋郁初有些气恼,刚想推开夙辞,就被他给翻身压在了身下。   夙辞将宋郁初的双手禁锢在上,低头看着他:“你我本就是夫妻。”   说完,夙辞垂眸看着宋郁初的红唇,缓缓靠近,宋郁初却鬼使神差的看着眼前魅惑的人没有拒绝,有的……只是那一份悸动的心跳声。   昏暗的烛火跳动着,两者交替,如胶似漆。   宋郁初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宋郁初看了眼在桌案前撑着头熟睡的夙辞怀疑人生,最后将所有的罪名都定在了那身女人衣服身上。   一定是因为穿女装,他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的。   宋郁初坚信不疑。   他翻身下床,从之前的包袱里找到了自己原来的衣服,但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不知何时醒来的夙辞抢了过来。   “喂,把衣服还我!”宋郁初有些不耐烦的朝他伸手。   夙辞却淡淡的道:“在到璃尘境之前,你都必须穿着这身衣服。”   “不行,我受不了,要么衣服还我,要么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宋郁初的表情显然很是不悦,甚至还隐忍着一些怒气。   夙辞看着他犹豫一下,随后就一把火将手中的衣服烧了。   宋郁初见状大声道:“夙辞,你有病吧?”   看着地上烧的干干净净的宗服,宋郁初气的没话说,夙辞却是抬头对他道:“这毕竟是宋云宗的宗服,你既然不想穿这女人家的衣衫,那便穿那个吧!”   夙辞说着指了指床榻,宋郁初顺眼望去,却发现一身同夙辞一样的白色衣衫正放在床尾。   是什么时候……   宋郁初正疑惑,夙辞却道:“我在屋外等你。”   宋郁初洗掉了脸上的脂粉,换上了那件白衣,头发依旧是一根红带束起。他推门出屋,站在屋外的夙辞看着眼前的人,不禁眸光一亮。   曾经那个如玉的少年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夙辞不禁开口道:“很适合你。”   宋郁初却是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其实并不太合身的衣衫道:“穿着是挺舒服的,就是这袖子似乎短了点。”说着,宋郁初抬了抬手,看着露出一截手腕的阔袖,   夙辞却不以为然的道:“无妨,回头再给你重新做一身。”   这身白衣,是夙辞在浮烟山的时候,为他做的,本想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的……   不过如今……也不晚。   宋郁初见夙辞这么看着自己,不禁想起了昨晚做的梦,一抹淡淡的粉色爬上了耳尖,然而眼前的人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道:“走吧!”   随即便转身下了楼,宋郁初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现实中的夙辞比较正常……   两人出了客栈,便往城外走,路过一家面摊的时候,宋郁初还拉着夙辞坐下来吃了碗阳春面。   卖面的是位慈眉善目的大娘,穿着素粉的裙子,看着宋郁初喝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笑着问:“可要再来一碗?”   宋郁初搁下了碗,点了点头,可能是真的饿了,再加上这面的味道不错,第二碗上来没多久,也很快被宋郁初吃完了。   而一碗面才吃了一半的夙辞却是在心里想着,回去后得耕块地种上点麦子。   宋郁初喝掉了最后一口汤汁,放下碗擦了擦嘴。   夙辞也吃完放下了筷子,望着他淡淡的道:“吃饱了?”   宋郁初点点头道:“没想到这儿的面这么好吃。”   夙辞却是将几个铜钱放在了桌上起身道:“不及你做的好。”   “我?”宋郁初疑惑的睁大了眼。   他什么时候吃过我煮的面了?我又什么时候煮过面了?   夙辞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走,宋郁初跟了上去,问了半天,夙辞却什么都不说。   “说话说一半会烂舌头的。”宋郁初皮笑肉不笑的冲夙辞说了这么一句,便快步走在了前面。   今日出城的人似乎特别多,一路走来,宋郁初跟夙辞两人就总是会看见一些人匆匆走过,似乎都是朝同一个方向去的。   想到昨天听说的事,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宋郁初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扭头对夙辞道:“去看看?”   夙辞却道:“不必。”   “成,那我去看看。”宋郁初说完几步就跟上了前面的人,还非常自来熟的跟那两人说上了话。   夙辞见他一反常态,不禁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宋郁初其实并不关心这些,也不好奇那苍玄殿的人要如何将那厉鬼化为灰烬,只是莫名的想跟夙辞唱反调罢了。   算是……小小的报复?   来到那店小二口中所说的神武庙前,便看到庙外围满了人,这庙不大,看上去也像是新修的。   宋郁初转身看向身后跟来的夙辞,漫不经心的道:“你不是说不看的吗?”   夙辞看了远处一眼,只见一个自称是苍玄殿的男子正在跟大家说着什么,他收回目光,对着宋郁初道:“此处人多口杂……”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宋郁初故意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便往人群里钻。   待他走到了人群最前面时,便看到两个穿着棕色衣衫的男子将一个手脚都捆着铁链的少年押了出来。   那少年低着头,身上的黑色衣衫已是破败不堪,浑身是伤,手腕与脚腕处的疤痕显而易见。   这儿就是厉鬼?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宋郁初正疑惑,只见那少年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气息似的,猛然抬起了头,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宋郁初的时候,整个人一愣,试图想要挣扎开身上的束缚,身后的两名男子却是手中捏出镇妖咒,搭在了他身上。   “呃!”少年向前踉跄一步,但却是倔强的强撑着身体没有跪下。   其中一个押着他的男子道:“若是不想再受这般苦楚,就别再妄想挣扎逃走,既是是你挣脱了这锁链,我们师尊再此,你也逃不到哪儿去的。”   那男子声音扬的高高的,脸上满是得意。   只见他口中的师尊站在一石台旁,手中握着一把符纸,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那些符纸洒在了石台上。   那石台不高,形状也不是很工整的原形或者是方形,看想去就像是一块天然的大石,然后将上面打磨成了平面。   仿佛仪式完成了一般,那人洒完符纸,便高声对众人道:“厉鬼邪祟,屠村噬魂,天地不容,如今我就将此厉鬼,在大家面前化为灰烬,以祭亡灵!”   说完,众人高声叫好,其中一名押着少年的弟子走进了庙里,随后从里面抬出一个鼎,那鼎中烧着火,插着一把青铜剑。   随后便向另一个弟子示意,将厉鬼压上石台,那厉鬼上石台前,抬头看了宋郁初一眼,此时的宋郁初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他仔细一看,对上了一双碧色的眸子,这才发现眼前的厉鬼,竟然是云殃!   只见云殃冲他苦涩的笑了笑,宋郁初竟是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以后,还能再找你玩吗?”   只是一瞬,让人感到仿佛是错觉一般,看着云殃仰面躺在了石台上,手脚的铁链也被绑在了台底,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宋郁初心中一惊,正欲上前,夙辞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侧,伸手拦住了他,低声道:“一只嗜血成性的厉鬼,你又何须救他?”   “若他是冤枉的呢?”宋郁初皱眉。   夙辞却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既真是如此,这些人,也不会相信。”   宋郁初听后,却是拍开了夙辞的手,反手就抽出了他腰间的落尘,咬牙道:“我信!”   眼看着那苍玄殿所谓的师尊将炉鼎中,烧的滚烫的剑搀着公鸡血对准云殃的心口就要刺下去时,一把锋利的白剑便抵住了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我会做这样的梦,一定是因为女装。   女装表示:不,并不是   宋郁初笑着拿起了剪刀……   女装:是,就是因为我,没错,我向广大人群众表情,宋爸爸是因为我才做了跟夙辞不可秒速的梦……   宋郁初:你特吗给我闭嘴!!! 第28章 血珠   众人惊呼一声,那人的动作也忽然停了下来,随后耳边便传来宋郁初的声音:“你要是敢刺下去,我就用这把剑,穿过你的喉咙。”   那人愣了愣,随即转过头来对宋郁初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宋郁初却反问:“那你又是在做什么?”   似乎是被宋郁初吓到了,那人有些心虚的道:“我……我这是替天行道,除了这邪祟。”   人群中也突然躁动了起来,突然有人道:“你是谁?为何要阻止道长?这厉鬼可是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难不成就要这么放过他吗?”   在宋郁初眼里,这些人盼着云殃死的神情中,无一不像个杀人如麻的魔,跟当初要他宋郁初死的那些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夙辞突然朝被宋郁初制住的人开了口:“不知这位道长,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有旁人问起,便鼓足了气势,回答道:“我乃苍玄殿的行云道长。”   而夙辞听后,却是笑了笑:“哦?在下与这苍玄殿的行云道长,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可这行云道长年事已高,不知道这苍玄殿……有几位行云道长?”   许是夙辞本就像是那道家仙人一般,众人听了也很快就信了他所言。那自称是行云道长之人见状,便支支吾吾道:“我,我便是行云道长,你们莫要听信此人谗言!”   宋郁初手中的剑微微往前,直接在那人的脖子上扎出了一条口子,一滴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滑落。那人立马老实闭了嘴。   宋郁初笑了笑,低声对他道“你说,如果我这么一点一点的把剑插进去,你是会先断气而死,还是会痛不欲生的想咬舌自尽呢?”   宋郁初笑得诡异,语气中也充满了玩味之气,吓得那人跌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宋郁初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用落尘斩断了束缚着云殃的锁链。   云殃疲惫的抬眸扯着嘴角冲宋郁初笑了笑,随后下了石台:“我还以为……”   话还没说完,宋郁初便看到云殃虚弱的直接昏倒了,在倒地的一瞬间,还从少年的模样变成了孩童。   宋郁初见状,随手将手中的剑还给了夙辞,便将云殃抱了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带走了。   夙辞原以为,宋郁初会带着他回到城里,然而宋郁初却没有往回走,而是带着他来到了那个如废墟一般,被屠杀的村子。   夙辞疑惑宋郁初为何会带云殃回到这,宋郁初却是踢开了面前一扇被火熏黑了的木门,转过头对他道:“你觉得……那些人会容得下他吗?”   宋郁初说着走进了屋,将云殃放在了床上,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从宋云宗带出来的伤药,虽然不知道对云殃有没有用,但索性还是试试。   夙辞看着他给云殃上药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为何会认为,那村子里的人,不是他杀的?”   宋郁初却是头也没回的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云殃道:“因为……他身上的戾气淡了……你不是说过吗?厉鬼越是杀人,戾气便越重,可他却让自己虚弱成了这样。”   “所以你便认为,不是他做的?”   “嗯。”宋郁初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可能是他做的。”   宋郁初的话音刚落,夙辞便听到撕拉一声,随后便看到宋郁初将自己的衣袖嘶成了布条,原本就短了一些的袖子,此时竟是已经露出了手肘。   “你……”夙辞正欲开口。   宋郁初却叼着根布条转过头来对他道:“哦!抱歉,他身上的伤需要包扎一下,我回头买一件赔你啊!”   夙辞薄唇微动,最后还是道了句:“不必。”   宋郁初为云殃包扎好伤口后,转过身来,看到夙辞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便道:“你怎么了?”   夙辞却只是道:“无事。”随后看了眼床上的瘦小身影道:“你既已救下了他,也为他处理好了伤势,那就继续上路吧!”   宋郁初看了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道:“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想到了西游记。”   “……”   “我现在把他丢在这,万一他要是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急着去取经。”宋郁初不禁觉得今日的夙辞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一整日下来,都阴沉着脸。   犹豫怕出什么事儿,宋郁初不敢离云殃太远,便直接在屋里铺了些干草,打算就这么睡了。   然而夙辞却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月。   宋郁初有些疑惑的走出了屋,冲他道:“喂,你看什么呢?”   夙辞站在月光下,回头来看他,随后道:“无事。”   “早些歇息吧!”说完,宋郁初进了屋便躺下了。   虽然是干草堆,但是还是挺软和的,宋郁初侧身枕着自己的手正准备入睡,却感觉到夙辞走过了他身旁。   他扭头看了看,便瞧见夙辞正在为之前的箭伤换药,宋郁初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结果昨日就让他那么坐着睡了一晚。   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愧疚,就算是再讨厌夙辞,也不该这么对待一个有伤的人。   他坐起身来,对夙辞道:“今日就别坐着了,小爷我让一半干草堆给你,不过先说好,不许碰我。”   说完,宋郁初便翻身躺下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宋郁初却是从夙辞的怀中醒来的,他睁开眼,便发现夙辞双手环抱着自己。熟睡的脸显得格外柔和,少了几分清冷之气,上身光着,露出结实的臂膀,自己的脸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指的距离。   宋郁初赶紧挣脱夙辞的双手,从他的怀中坐起身来,夙辞也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了眼。   只见宋郁初一脸怒气,便开始了兴师问罪:“不是说过不许碰我的吗?你还把衣服脱了!”   “昨夜?”夙辞说着眨了眨眼,黑色的眸子还因为些许的睡衣,零星点点的泛着光。   宋郁初被他这副模样扰乱了心性,却是更加的气愤了,只听夙辞又道:“昨日你说冷,我怕你着凉。”   说完,宋郁初这才发现身上竟然还盖着夙辞的衣衫,他沉默了一会儿,抓过身上的衣衫扔给夙辞,没好气的道:“谁让你脱衣服给我了?要是着了风寒,再加上身上的伤,把自己身子弄倒了,我可不会伺候你。”   宋郁初说完便出了屋,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水车,便过去在水边洗了把脸,想让心里那颗躁动的心赶紧停下来。   “呼……”宋郁初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后擦了擦脸上的水站起了身。   忽然有什么靠近了他,宋郁初透过水面看到白光闪过,微微侧身躲过了那一剑。只见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昨日的那三个自称是苍玄殿的人。   “没想到吧?坏了我的好事,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自称是行云道长的人说完便挥剑向宋郁初袭来。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白色剑气就将他的右手斩了下来,一声惨叫过后,其余的两名弟子便惊恐的看向了四周,只见夙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的一件茅屋上。   那被断了手臂的行云道长痛苦的捂着右肩,另外两个弟子还未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白色剑气,两名弟子也同样断了手臂。   “今日便断你们一臂作为警戒,如若在行这伤天害理之事,那便将你们视作邪魔外道之士,杀之而后快。”   三人听后,逃似的匆匆离开了。   只见夙辞飞身落在了宋郁初身前,目光上下查看了一番道:“可有受伤?”   宋郁初却是拍拍手道:“没事儿。嘶……”   话音刚落,便感觉手指有点疼,抬手一看,却发现指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微微冒出了一颗血珠。   宋郁初下意识的想将手指含入口中,却被夙辞拦住了:“不可。”   宋郁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夙辞,这才想起来,之前夙辞所说的,若是他自己吸食了自身的血肉,必定会堕入魔道。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夙辞正准备拿出疗伤的药给宋郁初简单的止血,谁知刚开口准备让他别动,宋郁初便冷不丁的将手指塞进了夙辞的口里。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宋郁初的血似乎与常人的不一样,有一种甘甜的味道。   只见夙辞愣了愣,便推开了他,不禁捂住了口:“你?”   宋郁初却笑了笑:“你不是说我的血很厉害吗?反正都流出来了,你也有伤在身,给你用,不是正好吗?”   然而眼前的夙辞却眉头紧皱,十分生气的样子,上前抓住了宋郁初的衣领道:“记着,以后哪怕是一滴血都不可以,既是是我,也不行。”   宋郁初似乎是被夙辞的样子给吓住了,虽然之前也见过他生气,但这么生气,宋郁初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   “呃……哦。”他点了点头,夙辞这才松开了手。   只见夙辞脸色沉了沉,还是冲他伸手道:“手给我。” 第29章 发光了   这次宋郁初老老实实抬起了手,夙辞将膏药轻轻抹在了他的指尖。不知是因为冰凉的触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宋郁初不自觉抬眸看了夙辞一眼。   依旧是十分不悦的表情,但却让宋郁初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像是烦闷,又或者是别的……   夙辞见宋郁初微微蹙着眉头,以为是自己手太重了,便道:“疼吗?”随后对着他的指尖轻轻吹了吹。   宋郁初回过神来,不禁愣了愣:“没,没事了。”   “既如此,便回去吧!我去弄些吃食来。”夙辞刚说完,便看到宋郁初正愣愣的看着他。   “你……怎么发光了……”宋郁初有些惊讶的看着犹如被无数萤火虫包裹的夙辞,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宋郁初有些不解,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的血?”   夙辞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不过也好,因为宋郁初的那滴血,夙辞还不太稳固的魂魄算是彻底的回到了肉身上。   他正欲用灵力将身上的亮光退去,却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鸽子,直直的就那么撞在了他后脑勺上,随后晕乎乎的掉在了地上。   夙辞捂着被撞的头,宋郁初上前拎起那只鸽子,笑着调侃道:“夙辞兄果然言出必行,说去找吃食,还真找来了。”   夙辞却是很不爽,非常不爽。这哪里是去找吃食,这是吃食来找他。   然而就在夙辞黑着张脸准备退去身上的亮光时,宋郁初却拉住了他:“别啊!这一只怎么够吃,再来俩儿。”   还真当他是诱饵了?   夙辞虽不愿,但是看着宋郁初高兴的样子,便还是从了。只是这一次,不等那些鸽子飞到他身边,就被夙辞抓住了。   两人将鸽子拔毛去了内脏,便带回去生火做成了烤鸽子。待吃饱喝足后,又去查看了一下云殃的伤势,只见云殃似乎越来越虚弱,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涣散。   仿佛风一吹,他就会跟着身上稀薄的戾气一起飘散了一般。   “他这样下去,不会变成婴孩吧?”宋郁初微微皱眉。   夙辞却正色道:“不,他应该不会再变小了。”   不会变小,那下一步,便是死!   夙辞一向不会管这些,但看了眼面前的宋郁初,却是走到了床前,用灵力护住了云殃:“这只能暂时护住他,要救他,要么真的杀上百人,以血祭他,要么……将他泡入魔界的沥血池中。”   宋郁初听后不禁愣了,随后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夙辞盯着床上的云殃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瓶子,跟几张黑色的符纸对宋郁初道:“倒也不是没有,这是我之前从颠冥涧的人手中得来的,似乎会加重他身上的戾气。瓶子里的,也是从别处收来的瘴气,你将这符纸烧成灰烬后,混着这瘴气给他服下。”   “好。”宋郁初点点头。然而在他接过手中的瘴气跟符纸时,夙辞却撇了一眼云殃,神色微动,又说了一句。   “不过这符纸会使他不受自身控制,如若到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或者失去了常性,我是不会留他性命的。”夙辞的话轻描淡写,说完之后,还不忘再看云殃一眼。   只见云殃的表情微微动了动,却被宋郁初看了个准。他先是一愣,随后眼里泛起了些许玩味笑意道:“如果到时候他真的发狂了,或者是失去了常性,那就杀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云殃便猛的坐起来拉住了宋郁初的衣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事了。”   宋郁初看着他微微挑眉:“既然你没事了,那告辞。”   见宋郁初转身要走,云殃慌忙拽住了他:“对不起!”   扯住衣袖的手变的骨节分明,奶声奶气的嗓音也变的清脆,宋郁初回过头,便对上了少年满是歉意的脸:“我不是故意要装作昏倒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会赶我走。”   宋郁初默默的看着云殃,云殃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手,失落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然而宋郁初却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即就是一记爆栗。   “啊!”少年吃痛的皱眉抱住了头,耳边却传来宋郁初冷漠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跟着我?”   云殃点了点头。   只见宋郁初笑了笑:“我可以让你跟着我,不过,你以后得叫我哥。”   其实宋郁初多多少少记起了一些关于云殃的事,但他也没多想,觉得多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欺负一下。   云殃听了面露欣喜之色,连连点头,立马叫了一声哥。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夙辞却突然开了口:“不行。”   云殃闻声立马抱住了宋郁初,向夙辞投去了满是敌意的目光,就像是再说‘哥是我的’。   夙辞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万年冰潭,让人觉得瘆得慌。   宋郁初看着抱着自己的云殃,微微皱眉,一个巴掌盖住他的脸,将他推开:“别靠我这么近。”然而云殃却死死的不松手。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让云殃跟着自己,原本夙辞已经够让他烦的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粘人精。   不过宋郁初却发现这小子还挺会讨好人,会主动去弄吃的,会给他端茶倒水。不过也仅限宋郁初,面对夙辞却是没有一丝好脸色。   犹豫云殃还有一身的伤,宋郁初便说在这多住上两日,再加上此地戾气重,也确实适合云殃疗伤。但对于宋郁初来说,这里确实极为危险的地方,阴气戾气都太重,很容易招来一些邪祟,再加上他们都还不知道,杀掉一整个村子的人是谁。   两人因此事大吵了一架,宋郁初就差挽着袖子同夙辞打起来了。   宋郁初坐在破旧的木桌前,嘴里咬着一节干草,满脸都写着不悦的神情,夙辞则是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   坐在床上的云殃看着眼前的情景,活像见了两个吵架了的老夫妻。   只见夙辞突然站起身,对着宋郁初道:“我去这附近看看。”   宋郁初却是连眼都不太一下,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愤愤的偏过头。   这不禁让他淡淡的对宋郁初问出了一句:“哥,你不去追嫂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云殃:“哥,你不去追嫂子吗?”   后来的云殃:“哥,你不去追姐夫吗?”   今天有点卡文,我去整理一下大纲,就先这么多字啦 第30章 陌上无   只见宋郁初大吼一声:“谁是你嫂子?”   云殃却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你们不是……”   想起第一次见到宋郁初跟夙辞时的场景,两人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模样。云殃故作思考,然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   夙辞在上面,哥在下面,应该是……   想到这,云殃又道:“是应该叫姐夫吗?”   “姐夫你个头!我跟他没关系!”宋郁初气的吐掉了嘴里的那根干草,拍案而起,愤恨的看向了屋外夙辞远去的身影。   云殃见他反应这么大,不禁觉得奇怪,随后坐到了床边对宋郁初道:“既然那么讨厌的话,为何还要跟着他?”   宋郁初闻言一愣,心里的气焰瞬间被一股莫名的烦躁所代替。   他没有回答,耳边再度传来了云殃的声音:“如果是因为圣灵活药的身份,我也可以护你周全。”   云殃说着走到了宋郁初身边,表情很是认真:“待我取得戾丹,我就可以……”   云殃的话还没说完,宋郁初却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又是一记爆栗。   “啊!”   看着云殃吃痛的抱住了头,宋郁初缓缓开口道:“你先护好你自己吧!”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云殃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不禁在心里暗暗的道:“待来日成为冥界鬼王,定也能护他周全。”   夜里,整个村子都安静的有些出奇,没有虫鸣鸟叫,就连风声都听不到,宋郁初看似悠闲的坐在了屋外,心里却随时警惕着,这些东西就算来,也只会是冲着他来。   夙辞从白日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使得宋郁初有些担心了起来,他正欲起身去寻,刚转过身就看到了夙辞站在自己身后。   “你吓鬼啊?站人身后也不出个声。”宋郁初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夙辞却是冲他笑了笑:“抱歉。”   宋郁初不禁觉得面前的夙辞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知道他看到夙辞那一直挂在腰间,跟宝贝似的护身符不见了,才感觉到哪里不对。   他不是夙辞!   只见宋郁初突然笑了起来:“我见你这么就没回来,正想去寻你呢!”随后又道:“白日里的事,你可别生气。”   面前的夙辞见状应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容:“怎么会。”   宋郁初伸手理了理夙辞的衣衫,随后凑到了他耳边,低声道:“可惜,你装的一点都不像。”   说话间,宋郁初便拔出了他腰间的落尘,朝他挥去。那人立马往后一跃躲开了。   宋郁初看着面前已经显出原本样貌的人,一身青衣,衣摆绣着墨色的竹,书生模样,脸上被划破了一点,流出了一丝鲜红的液体。   只见他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略带笑意的看着宋郁初:“不愧是圣灵活药。”   宋郁初却是一脸不爽的握着手中已经变成普通长剑的落尘,随后指向了面前的书生:“你是谁?”   “在下……陌上无。”那人说着,随后从身后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符,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前颠冥涧余孽用来控制云殃的符纸。   “你这是从何而来?”宋郁初不禁皱眉,盯着他手中的黑色符纸。   陌上无却突然消失在了他面前,充满玩味的声音在宋郁初耳边响起:“你似乎……很紧张?”   宋郁初转身后退了一步,对着他又是一剑,依旧是被他轻松的躲开了。   陌上无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想不到几百年不见,那家伙变的更有趣了,几百年前为了天下苍生不惜牺牲自己的弟子,几百年后自己的弟子却变成了圣灵活药。”   一阵白色剑气从远处飞来,陌上无虽然及时躲开,却依旧受了伤,看着被划伤的手臂,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阴冷。   他看着将宋郁初护在身后的夙辞,冷笑一声:“怎么?害怕你做的事儿被你的宝贝徒儿知道吗?”盯着夙辞的眼神却充满了憎恨。   如果不是这个人,厉千魄就不会死……   夙辞没有回答他,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怒气。   看着夙辞朝自己袭来,他迅速的躲开,点燃了之前拿出的那张黑色符纸。宋郁初下意识的看向了屋内,原以为云殃会出事,谁知四周突然出现了十几个身形样貌都不同的人。他们如同行驶走肉,双眼翻白,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趴在地上手脚并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朝宋郁初和夙辞缓缓靠近。   “这些是?”宋郁初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是原本的村民。   原本还在跟陌上无打斗的夙辞回到了宋郁初身边,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小心,这是蛊尸。”   陌上无似乎早就料到了只要对宋郁初下手,夙辞就一定会守在他身边,故意留了这么一手。   虽然这些蛊尸不足以替陌上无杀掉夙辞,但却足以拖住夙辞,好让自己离开:“璃尘,厉千魄的仇,我早晚会报的,我早晚会让你知道,自己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有多痛苦。”   话落,陌上无便离开了。   夙辞在杀掉最后一只蛊尸时,默默的看了一眼陌上无逃走的方向。宋郁初看了眼满地的尸体,随后抬头对上了走到自己跟前的夙辞。   刚才那个叫陌上无的人,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跟夙辞,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夙辞却只是回过头对他道:“可有受伤?”   “我没事。”宋郁初看着夙辞,两人四目相对,他似乎在等着夙辞告诉他,然而夙辞却什么也没说,准备进屋看看云殃。   “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宋郁初有些懊恼的拉住了夙辞的手,觉得夙辞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瞒着他,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夙辞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被宋郁初抓住的手腕,淡淡开口道:“你早晚会知道的。”   这句话却让宋郁初怒了,他转过身面对着夙辞:“早晚?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对我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像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一样,你就……”   宋郁初的话还没说完,夙辞却突然一把楼住了他,低头盖住了发出不满的薄唇,宋郁初瞪大了眼,想要骂出声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他想要推开夙辞,然而一只手力气根本不够,当他另一只手松开抓住夙辞手腕的时候,却又被夙辞反过来给抓住了。   唇齿留香,夙辞贪婪着他的吻,禁锢着宋郁初的双手收的紧紧的,仿佛害怕松开手就会失去他一般,原本还在挣扎着的宋郁初失了神,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直到夙辞从他唇齿间抽离,才清醒了过来。   “冷静下来了吗?”夙辞的话轻轻的,低头看着宋郁初,眼里满是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最后写的跟品茶似的,那不是用词错误,那是求生欲   点烟.jpg 第31章 媳妇生气了   宋郁初愣了愣,猛的推开了他,侧过身去捂着嘴,脸红到了耳尖。   哪……哪有人这样让人冷静的?这人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夙辞见宋郁初的样子有些不对,便问道:“身子不舒服吗?”   宋郁初却是想着刚才的事,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直接转身进了屋,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当云殃一早醒来,透过窗户看着站在屋外的夙辞时,不禁对坐在干草堆上发呆的宋郁初:“哥,你怎么把嫂子关外边儿了?”   宋郁初此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应道:“嗯,外面凉快。”随即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你嫂子,别瞎叫。”   云殃因为这几日需要疗伤的关系,身子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样子,只见他看着宋郁初一副好像听懂了的模样点了点头。   原来以前听别人说的,夫妻吵架不让回房是真的……   看着云殃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宋郁初不禁在想,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云殃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有个很可怕的人。”   宋郁初却是不以为然:“昨夜来过了。”   云殃一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来过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宋郁初看着他沉默半响,随后道:“可能是夙辞给你用的药,也能是你太虚弱了。”   “那我们走吧!我已经没事了。听说临湘特别美,我们去那儿吧!”云殃欣喜的看着他,宋郁初却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起身打开房门出去了。   宋郁初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淡然,虽然他也想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静的过完这一生,但是最近这样的想法却变了,有什么萦绕在心头,扰乱着他。   门外的夙辞回身看向宋郁初,两人对视了一眼,宋郁初不知怎么的,就将目光落在了夙辞的唇上,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将视线挪到了一边。   昨日的柔软触感挥之不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云殃的声音:“你不舒服吗?脸红红的。”   宋郁初听了这句话愣了愣,夙辞却是看着他嘴角有一些轻微的上扬。   宋郁初眉尾一抽,看了云殃一眼,直接捂住了云殃的嘴,一手拦腰将他捞起来就朝村外的方向走。   云殃挣扎了两下,嘴里呜呜呜的还在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抱着他的宋郁初也一点不想听。   这家伙完全是个坑哥好手。   破庙里,看着白天围着宋郁初转悠的小云殃,再加上宋郁初一直都没跟他说过话,夙辞心里的火气已经三丈高了,当然当他听到云殃说要跟宋郁初一起睡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只见宋郁初坐在干草堆上笑了笑:“行,既然你叫我一声哥,那就有酒一起喝,有床一起睡。”说着整理着身下的干草,准备给云殃挪个地方。   然而云殃却被夙辞抓着后领,拎到了一边,只见夙辞一松手,云殃便跌坐在了另一堆干草上。   “喂!你干什么啊你?”因为身上的戾气还比较涣散,云殃变成了孩童的样子,碧色的眸子加上肉嘟嘟的笑脸,生起气来,可谓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夙辞却是略带威胁的看着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睡这。”   变成孩童模样的云殃,性子也更为像个孩子,气的哇哇叫,瞪着夙辞。   打又打不过,真讨厌!   云殃干脆背过身去躺下,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郁初却是好笑的道:“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   夙辞却道:“他活的时间,可比你长。”   宋郁初没再说什么,便靠着身后的庙柱抬头望着破了的屋顶,夙辞却突然对他道:“随我来。”   两人在庙外,夙辞将腰间的符咒递给了宋郁初,宋郁初接过看了看疑惑道:“为何给我这个?”   “你就是我找的那人。”夙辞的声音很轻。   “诶?”夙辞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宋郁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护身符,又看了看夙辞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的神情道:“你是说……这个,是我赠与你的?”   夙辞点头,宋郁初看着手中的护身符有些懵:“我跟你本就相识?”   “嗯。”   宋郁初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夙辞这段时间对他做的那些事。   只见宋郁初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可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夙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却只是一句:“你早晚会知道的。”   玄阳城外,宋郁初看着面前高高的山峰,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面前的山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点都没有仙界的样子。随着夙辞向上走,脚下的石阶也是普通的,两侧的植物也是普通的,然而当他们网上爬了很久之后,宋郁初终于忍不住道:“这就是你说的璃尘境吗?山怎么这么高?”   走在他身侧的夙辞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的道:“这是望灵庄。”   “望灵庄???”   感情这是把他带回家里了?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宋郁初不解。   不等夙辞回答,前面却是传出一阵争吵声,上前一看,竟是两名同样穿着白衣头戴玉冠的男子,其中一个宋郁初一眼便认出了是在宋云宗拜堂之时见过的君偌,只见他正在劝说着另一个跟狗吵的不可开交的人。   那人比他高出一些,年纪相仿,是君偌的师弟,叫夏之邹。   只见他正在跟一只大黄狗吵得面红耳赤,人声跟狗叫声混杂在一起,直到看见夙辞两者才停了下来。   “师尊”二人齐齐朝夙辞行礼。   夏之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了个现形。坐在地上的大黄狗倒是把头一甩,还摇了摇尾巴,就像是打了什么胜仗似的。   然而还不等他们问出这是在做什么,那只大黄狗便发现了躲在宋郁初身后的云殃,做出防备的姿势,从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声音,便朝他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中、大,的云殃性格会有所不同,蠢坐作者忘记有没有在文中提到过了_(:з」∠)_ 第32章 魂潭   “哇啊啊啊!”云殃吓得叫了起来,紧紧的闭上了眼,却迟迟没感到对方将自己扑倒。   他睁开眼一看,却发现大黄狗变成了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模样,被夙辞抓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这手法熟练的怎么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   只见夙辞正色道:“心禾,休要胡闹。”   手中的人耳朵动了动,双手环抱在胸前,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愤愤的瞪了云殃一眼,随后仰着头对夙辞道:“知道了,快放我下来!”   夙辞松了手,心禾又瞪了云殃一眼,随后转身便走了。   心禾并没有太引起宋郁初的注意,反倒是君偌,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人把夙辞嫁过来的……   宋郁初一直盯着君偌,君偌却是在跟夙辞交代着什么,两人说完后,才发现宋郁初正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微妙的笑意,让君偌不禁觉得一头雾水。   只是这微妙的气氛很快就被夙辞打断了,只见夙辞伸手拉住了宋郁初道:“随我来。”   君偌跟一旁的夏之邹都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师尊拉着宋郁初匆匆朝庄内去了,身后还屁颠屁颠跟着个小鬼。   夏之邹看了眼君偌,随后伸出手对他道:“君偌,想试试看吗?”   君偌抬头看他:“试什么?”   “当然是拉着我走了,或者我拉着你也成。”夏之邹笑嘻嘻的看着他。   君偌却撇了一眼他伸出的手,随后又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直呼师兄名讳,罚你再将门规抄写十遍。”   夏之邹的笑容消了下去,随即一脸委屈的追上了君偌的步伐,讨好道:“师兄,我不过是觉得这么叫你比较亲切嘛!这才能体现出你我之间的师兄弟情谊呀!你怎么能罚我呢?”   宋郁初坐在石桌前,看着这院子里的草木,又看了看屋内,也不知道夙辞到底在搞什么鬼,说是要带他回仙界,结果又把他带到这来,现在又让他在门外候着。   这人真难伺候。   然而云殃自打来到这,似乎就不太高兴,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满脸的担忧。   宋郁初见状,伸手捏住了他肉嘟嘟的笑脸道:“想什么呢?脸皱的跟包子似的?”   “这的阳气太重了,我不喜欢这里。”云殃说着,看不忘朝院落外看了一眼:“还有刚才那个叫心禾的狗妖,我也不喜欢。”   宋郁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里反而让他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是来过这里一般。   夙辞从屋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玉的发冠,腰间挂着那个木质的护身符。   宋郁初却不知为何,觉得此情此景他在哪里见过,简单的院子,石桌竹屋,还有一旁的梨树。   那个梦里所看到的地方,原来我真的来过这里……   夙辞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便对宋郁初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宋郁初沉默了半响,点点头:“嗯,我应该确实是认得你的。”   只不过,依旧还是想不起来什么。   一旁的云殃见状,也兴奋的问道:“那郁初哥哥有想起我吗?”   “没有。”宋郁初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云殃,除了在救下云殃时耳边恍惚听到的那句话之外,他却是没有想起关于云殃的事。   “哦。”云殃失落的地下了头。   宋郁初见状,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是你哥,无论到哪儿,发生了什么,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嗯。”云烟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夙辞却是脸色微沉,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差异,不会丢下这小鬼不管,却可以丢下他这个夫君远走高飞?   夙辞带着宋郁初去了魂潭,这一次没有让云殃跟着。两人穿过一片竹林,顺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走着,很快便到达了一处仙气缭绕的湖泊。   宋郁初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问道:“你带我来此处做什么?”   “这是魂潭,他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三世轮回。”   “三世轮回?”   “你不是想知道吗?只要喝一口魂潭的水,你便可以看到自己三世的记忆。”夙辞说完,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杯。   夙辞附身装好了水,递给了宋郁初,宋郁初却看着他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接过他手中的竹杯,将杯中的水慢慢倒入了湖中。   夙辞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宋郁初却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竹杯道:“曾经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为何?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显然,宋郁初的举动让夙辞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宋郁初却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直视着面前的人。事实上,宋郁初在接过他手中的竹杯时,隐约察觉到了夙辞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那种感觉很复杂,害怕中掺杂着些许愧疚。宋郁初不傻,想想那个叫做陌上无的人所说的话,也知道自己曾经可能是因为夙辞才丢了性命。   只见宋郁初突然认真的对着夙辞道:“比起从前的事,我更想知道别的事。”   “……”夙辞沉默着,似乎是在等待宋郁初开口。   只见薄唇轻启,宋郁初缓缓道:“倘若……我不是圣灵活药,你还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护着我吗?”   夙辞眸光微动,随后便是坚定的道:“会,即使你不是圣灵活药,此生,我也不会在让旁人伤你分毫。”   二人皆看着彼此,好一会儿,宋郁初才露出了笑容,那是不同以往的笑,淡淡的,带着一丝庆幸的笑意。   望灵庄小院前,云殃坐在院门外,默默等着宋郁初回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云殃跟前,抬头一看,便对上了心禾充满敌意的脸。   “有,有事吗?”云殃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心禾却是皱眉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尾巴一扫:“哼,你最好别做出什么事来,不然我一定咬死你。”说完瞪了云殃一眼,就离开了。   云殃疑惑的看着心禾远处的身影,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然而当他准备起身去找宋郁初的时候,却看到宋郁初回来了。   “郁初哥哥。”   “嗯。”宋郁初应了点了点头,却在想刚才君偌突然给了夙辞一封信,随后两人匆匆离开的事。   然而没有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夙辞,云殃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第33章 师尊的终身大事   云殃看着宋郁初心不在焉,却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禁道:“郁初哥哥,怎么了?”   神游的宋郁初被云殃的声音拉了回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看着宋郁初浅浅的笑容,云殃却觉得十分意外,眨了眨眼:“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嗯,没什么。”   宋郁初因为无聊就开始在望灵庄内转悠,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云殃不情不愿的被心禾带走了,这处竹屋小院里,就剩下宋郁初跟夙辞两人。   宋郁初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耳边突然传来了夙辞的声音:“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   宋郁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竟是觉着月色下的夙辞,似乎越发的好看了。他回过头,装作一副并没有在等夙辞的样子,满是无所谓的道:“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夙辞默默的看着他,盯的宋郁初有些不舒服:“喂,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你真的不想知道……”夙辞刚开口,宋郁初便打断了他。   “我知道从前的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并不想让我记起来,我也不关心你对我做过什么。”宋郁初顿了顿,随后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不介意,我养活养活你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宋郁初说完,又立马轻咳了一声,便回屋了。   夙辞紧跟其后,原本这竹屋内有两张床榻,可不知何时,其中的一张床榻却不见了。夙辞站在原本还有一张床榻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身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正有个脑袋在竹窗外偷偷往里看,随后却被一旁的君偌给拽走了:“别看了,小心师尊又要罚你了。”   “诶诶诶,你别拽我啊!”   夙辞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宋郁初却是看了看他道:“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无妨。”夙辞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事实上他身上的伤早就因为宋郁初的那滴血痊愈了。   宋郁初一听,想着也不能让他带着伤还这么坐着睡一夜,反正两个人也不是头一回一块儿睡了,便道:“你上来吧!别坐那儿了,夜里凉。”   随后往里挪了挪背对着夙辞躺下,夙辞恭敬不如从命的也在他身旁睡下了。   本来觉着夙辞现在也挺老实的,两个人睡一块儿应该也不会这么样,谁知这一次是宋郁初自己不争气,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鼻尖对鼻尖的跟夙辞靠在一起,自己的手还抱着他的腰。   只见夙辞好看的眸子眨了眨,柔柔的看着他,宋郁初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坐起身来:“那个……昨天夜里,好像有点冷。”说完还不忘咳嗽两声,然后摸了摸手臂,做出一副真的有点冷的样子。   夙辞却只是看着他,好久才嗯了一声。   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传来了夏之邹的声音:“师尊。”   宋郁初赶紧收拾收拾下了床,夙辞倒是不紧不慢:“进来吧!”   夏之邹应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云殃,只见夏之邹把手里的粥放在了桌上,便转身出去了,云殃刚开口叫了一声郁初哥哥,就被拎着后领提了出去。   “喂,你放我下来,干什么啊!”云殃挣扎着,直到两人都出了院子,夏之邹才松了手。   云殃站稳了脚,有些生气的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随后伸出手道:“昨天你说,回答你的问题就给我妖丹的,快给我。”   昨日云殃被心禾带走后,夏之邹就对他问这问那,后面还是因为夏之邹说,是为了宋郁初好,而且会给他一颗妖丹,他才将两人之间的事说出来的。   然而眼下夏之邹却是挠了挠头道:“别急嘛!等来日我弄到了,一定给你。”   云殃知道是上当了,虽然生气,但自己好歹也活了几百年,昨天跟他说的那些,什么夫妻感情不和啊!夙辞被关在房外不许进屋啊!有名无实,所以对宋郁初爱而不得啊!什么的,都是云殃调油加醋乱说一通的。   “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呸,大骗子。”云殃冷哼一声,转身便准备走,夏之邹却又拦住了他,笑嘻嘻的道。   “我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有吗?知道御魔窟吗?那里可是无数妖兽所在之地,我可是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区区一颗妖丹,只要等我搞定了师尊的终身大事,我立马去给你寻来。”夏之邹说的像是那么回事,也确实是有能够得到妖丹的能力。   然而不等云殃回答,一个身影便从树上一跃而下,手脚并用的落在了云殃面前。虽然对方低着头,但光看那双耳朵跟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就知道是谁了。   只见心禾站起身,大步走到了云殃跟前,一双像野兽一般金灿灿的眸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云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怎么了吗?”   稚嫩的声音让心禾皱起了眉头,只见他伸手抓住了云殃的手,随后对夏之邹道:“君偌进厨房了。”   怎料夏之邹一听,便神色慌张的匆匆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云殃跟对他虎视眈眈的心禾,云殃试图想把手从他手里收回来,心禾却是放开后,拽住了他的衣襟道:“以后你要是再敢跟那个夏蠢货同流合污,信不信我咬断你的脖子。”   “什,什么呀?”   “以后不许再跟夏蠢货在一起,你给我过来。” 第34章 护不住,也得护   夏之邹远远便看到了浓烟滚滚的景象,他匆匆赶了过去,一进厨房便看到君偌正站在灶台前,手里端着一盘黑漆漆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只见君偌转过头来,一脸平静的将手中那盘黑漆漆的东西放下,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那盘中之物道:“这萝卜炒熟了,原来是这般颜色。”   夏之邹嘴角抽了抽,上前道:“谁家萝卜是这个颜色?”然而当他走进了才发现君偌的脸色不对劲。   “哦?”君偌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那团黑漆漆的东西,随后又拿起一旁的菜刀,将篮子里洗好的萝卜拿出一个准备切。   “喂!你还做啊?”夏之邹见状想要阻止,却看到君偌动作飞快的将手中的萝卜切成了碎末。   夏之邹赶紧拉住了他:“得得得,我帮你做,你就放过这个萝卜吧!”   然而君偌却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身为师兄,怎能事事都靠师弟,况且……今日是你生辰。”   夏之邹闻言微楞,随后竟然是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笑着道:“可是我不想吃,后山下的花不是开了吗?你陪我赏花吧!”   君偌沉默了片刻,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随后端起了刚才那盘烧焦的东西,面无表情的道:“既是赏花,自是要带些吃食酒水。”   夏之邹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焦萝卜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快速嚼了嚼便咽了下去,脸色难看极了,但最后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君偌道:“好吃,不过我也带了酒,你也要尝尝。”   说着,夏之邹拿出一个药瓶,故意拿了个酒杯,将瓶中的东西倒进了酒杯里递给君偌。君偌放下手中的萝卜,接过看了一眼那绿的发光的‘酒’。   “这酒为何是绿的?”君偌抬头问夏之邹。   夏之邹却是用刚才君偌说过的那句话来搪塞他:“这酒本就是这颜色,喝吧!”   “那你为何不喝?”   “额……”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看想去好像还挺清醒。   “既是你的生辰,自当是要共饮一杯才是。”   夏之邹听了这话,心里豁然松了口气,又拿起一个酒杯,倒满后拿起来就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酒杯给君偌看,君偌这才露出些许笑容喝下了杯中的‘酒’。   片刻后,君偌便感觉到一阵困意,随后便倒在了夏之邹的怀里。   夏之邹抱起他,将他送回了房中,这药可使他水上一天一夜,足以让他醒醒酒的了。   看着床榻上安静熟睡的人,夏之邹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君偌一向是那种不沾酒色之人,也不知怎么就喝醉了,直到夏之邹想坐下来喝杯茶,才发现君偌房内的茶壶里竟是都被换成了酒。   不用说也知道是心禾那个小崽子干的。   “好在他喝的不多,不然还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子。”想到那块又焦又苦的萝卜,夏之邹就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夜里,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原本以为夙辞带自己回来是为了让他想起前世记忆的宋郁初,碰巧听到了夙辞跟别人的对话,来者是位女子,他听过,并且有印象,声音的主人,便是药娘子缀烟。   “你真的要如此吗?”缀烟微微皱眉。   “如今三界之中,想要圣灵活药的人已经不止是那些魔界之士,就连各大修仙世家,也开始蠢蠢欲动……”夙辞说着,神情凝重的看向了缀烟。   缀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看着夙辞道:“难道说……就连仙界也?”   “仙界并未有人想要得到圣灵活药,但为保三界,定不会让他存活于世。”   “可单凭你一人,怎么护得住他?”   夙辞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道:“护不住,也得护。”   如若护不住他……要这苍生,又有何用?   缀烟似乎从夙辞的眼中看出了些端倪,张了张嘴后,却还是告诉了他,苍玄殿一直珍藏着一具灵骨,此灵骨可使人脱胎换骨,使妖魔变为人。   “不过吃灵骨也只是传闻,我并没有见过。”缀烟曾去过苍玄殿,虽试图想要打探关于灵骨之事,但却也没能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么一样东西,而这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夙辞却只是淡淡道了句多谢。   缀烟停了后不禁露出了笑意,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道:“若真要谢我,来日便带着你家夫君,来我醉仙楼坐坐。”缀烟说的意味深长,显然是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夙辞却是不恼,笑着应了下来:“好。”   听着这些话的宋郁初却是站在那儿沉默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与夙辞住的那处竹屋。   宋郁初睡下没多久后,便听到了夙辞进屋后,在他身边躺下。心里莫名的平静,就好像一片寂静的湖面,却连微风落叶都没有。   夙辞刚在他身边睡下,宋郁初便闭上了眼,装作睡着了的样子,翻身抱住了夙辞,甚至是将脸埋在了他胸口。   看着身旁的人就这么钻进了自己怀里,夙辞先是一愣,随后却是满是柔情的笑了,抱着宋郁初沉沉睡去。   这一日的宋郁初似乎都变得特别奇怪,起初夙辞并没有发现,看着他下厨,看着他给自己泡茶,直到两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宋郁初就这么看着他,最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我似乎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夙辞看着他,问着他。   宋郁初却是面带笑意的道:“后悔没有喝下魂潭的水。”如果他喝下了魂潭的水,想起了前世的记忆,那在夜深人静之时,他还能在心里想一想。   夙辞却是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心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正欲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了心禾的声音。   “劈柴都不会吗?你是猪吗?整天跟姓夏在一起,怪不得这么笨!”只见心禾指着面前被砍掉裂了一点的木头。   踏进院门的夏之邹听了个正着,也火了:“他笨关我什么事儿?”   一旁的君偌见状劝道:“何必与孩子置气。”   夏之邹扭过头来:“孩子?这兔崽子活的可比我久!”   谁知这话一出,心禾竟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不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了,君偌赶紧抓住了夏之邹,把他强行带走了……   两人走之后,心禾却又是对云殃道:“你到底会不会?”   云殃却一脸委屈的道:“我,我会……”   “会?会还砍成这样?”那块圆圆的木头确实是挺凄惨的,被云殃拿着斧头劈了好几次,却是伤痕累累,就是没见它被劈开。   云殃看了眼面前的木头,又看了眼手里的斧头,不禁更委屈了:“可是……我不会用这个……”   “那你平时用什么劈柴的?”心禾还觉得是云殃在找借口。   谁知云殃却如获大赦,两眼放光的对心禾道:“你要看看吗?”   心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随后便看到云殃放下了手中的斧头,闭目凝神再睁眼的一瞬间,手中便以黑色戾气化作了一把短剑,随即劈向了面前的木头,只是那么轻松的一挥,木头便整整齐齐被劈成了八块。   一旁的心禾看的愣愣的,竟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好厉害……   云殃劈开木头后,转过头看着心禾,一双碧色的眼睛眨了眨:“这样,就是这样劈的。”   心禾嘴唇微动,最后却是故作生气的道:“谁让你用戾气劈柴的?”   “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心禾看着云殃竟然这么随意使用戾气劈柴,自己却连妖火都无法控制的很好,竟是更加生气了。   “不准用戾气,给我老老实实用斧头劈。”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宋郁初看着这情景,转过头来对夙辞道:“这小狗妖也是你的弟子?”   夙辞摇摇头:“是夏之邹从御魔窟带回来的。”   宋郁初觉着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夏之邹带回来的,两个人见面却跟仇人似的:“那他的名字也是夏之邹取的?”   “嗯,当时心禾还没有化形,夏之邹以为他是雌的。”夙辞说完,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宋郁初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怕就是两个人见面就吵架的原因了,那个大男人会愿意被当成姑娘,就连动物也是如此。   夙辞却是皱起了眉头:“你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宋郁初却是抬眸反问:“这样不好吗?”   夙辞没有再开口,若换做旁人,这么开怀大笑,开心的样子,夙辞定会觉得很正常,但换做了宋郁初,便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郁初。”夙辞淡淡换了一声。   宋郁初闻言也应了:“嗯?”   两人四目相对,夙辞却是看了他很久,才缓缓的问出了心中所想:“你……可是有心事?”   宋郁初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夙辞,低头笑了笑,回道:“像我这般没心没肺的人,能有什么心事,倒是你……不会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吧?” 第35章 苍玄殿   夙辞被这么反问了一句,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   宋郁初看着他眼神闪躲,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什么。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这天夜里,宋郁初悄悄下了床,看着夙辞熟睡的脸沉默了许久,最后拿出了之前夙辞给他的护身符,放到了夙辞的枕边:“这么丑的符,又不值钱,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宋郁初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看着夙辞的眼神中却是有些不舍。   当他走出院外时,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了,回过头一看,竟是云殃。   “你要去哪儿?”一张笑脸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宋郁初刚准备开口,云烟却又道:“你想把我留下吗?你要丢下我吗?”   宋郁初被这样的追问弄得有些无奈,随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吧!”   按理来说,夙辞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宋郁初不见了,只是宋郁初做了些手脚,等夙辞醒来,可能也要第二天早上了。   “果然很好用。”宋郁初看着手里那瓶迷魂草的汁液,这还是之前从宋云宗带出来的。   然而两人到了山脚下,宋郁初的神情一直都不太好,云殃见状,有些疑惑的道:“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宋郁初想了想:“苍玄殿。”   “你要去偷灵骨吗?”   宋郁初有些惊讶的低头看他,云烟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天晚上,我在你上面的房檐上。”   那晚云殃只是睡不着,化作了少年的模样,躺在了房顶上看月亮,谁知就听到了夙辞所说的灵骨,当他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却又发现了屋檐下的宋郁初。   “其实……我觉得嫂子对你挺好的……”云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宋郁初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谁知宋郁初却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知道。”   如若不选择离开,那个人定会因为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只见宋郁初笑笑,对云殃道:“自己的命,当然要自己续了。”   只是这苍玄殿在哪儿,宋郁初还需要想办法打听打听,好在这种地方还是比较容易知道的,随便找个人你问问便知道了。   宋郁初本想自己去的,奈何云殃死活都不肯,两人商讨一番后,决定让云殃去引开那些人,好让宋郁初能趁机溜进去。   “待会儿我引开他们后,你就赶快进去。”云殃说着,转瞬就被黑色雾气所笼罩,待雾气渐渐散去后,眼前的稚嫩孩童便变成了俊朗的男子,黑衣长发,一双碧色的眸子若隐若现透着些玩味。   虽然见过云殃长大的样子,但面前的人还是让人觉着有些惊艳,宋郁初甚至是感觉面前的人跟自己有些相似,便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按照我的样子长大的吧?”   云殃却是微微一笑:“既是诱饵,当然是这样可怕的厉鬼更能引人注意了。”   然而当两人来到苍玄殿大门前时,却看到守门的弟子已经被杀了。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巨大的青铜门大大的敞开着,就连里面也是尸横片野。   两人的神色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就连云殃也皱眉道:“为什么会这样?”   云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向宋郁初靠了过去:“小心,不对劲。”   然而话音刚落,一条锁链就飞向了宋郁初,宋郁初及时躲开,那条从一阴暗的屋子里飞出的锁链再次挥向了他。   眼见黑色的锁链就朝自己呼啸而来,云殃及时上前以气凝剑斩断了锁链,随后朝他屋里的人冲了进去,但是下一刻,那屋内却没了动静。   宋郁初面露疑惑,朝那屋内喊了一声:“云殃?”   然而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声音,四周依然如死一般的寂静,宋郁初心中大叫不好,冲进屋内,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个人影从身边闪过,宋郁初猛然回过身:“谁?”   却见眼前一个手拿禅杖戴着斗笠的人正抱着已经变小了的云殃,此时的云殃已经浑然失去了意识,全身被缠满了写满咒文的白色布条。不等宋郁初开口,那人就将手中的禅杖往身前一挥,几道金光朝宋郁初飞来,却在一瞬间跟几道白色剑气撞在了一起。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身影,宋郁初愣了愣。但却还是对夙辞道:“那人抓了云殃。”   夙辞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上前跟那人打了起来,想从他手中夺下云殃。   宋郁初站在原地,一瞬间竟是有些恍惚,刚才夙辞这是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一点会有二更掉落 第36章 灭门   那拿着禅杖的人并不是夙辞的对手,但却善用一些阴险狡诈的手段。夙辞也顾虑着身旁的宋郁初,并未使出全力,怕他遭受波及。   与夙辞打斗的人突然笑着了起来,低声对着夙辞道:“璃尘仙尊,为何如此畏首畏尾?”   夙辞却是冷眸看他,出招比刚才要更甚些,那人微楞,便立马向后躲开,头上的斗笠被一切为二,露出了一张粗犷的面容来。   男人脸上的表情凝重,不禁感叹果然是璃尘仙尊,纠缠起来可一点都不轻松。   夙辞却是冷声开口道:“放下手中的人。”   那人握住禅杖,与夙辞再次打斗在了一起,然而就在落尘刺进那人腹部时,面前的人虽然口吐鲜血,却露出了微弱的笑意。随后便看见面前的人突然消失,只剩下一声衣服,就连云殃也不见了。   “金蝉脱壳?”   夙辞不禁皱眉,竟是疏忽了这魔界之人会使这般手段。   啊!!!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宋郁初与夙辞都纷纷回头,朝里面的大殿看去。   夙辞皱眉:“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大殿前,只见大殿的门紧闭,推门而入后,便看到一苍玄殿的弟子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救……救我……”那弟子面露惊恐,脸色苍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那么瞪着双眼没了动静。   “喂!”宋郁初附身查看了一下,随后道:“死了。”   夙辞也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何人将苍玄殿灭门?   苍玄殿虽然算不上什么一等一的宗门,但却是以奇门遁甲之术在修真界占有一席之地,被人闯入甚至是灭了整个宗门,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二人四处查看了一番,竟然发现连行云道长都倒在了血泊里,双眸瞪的大大的,气孔流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整个大殿之内都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这些人死的太过突然,几乎都是短时间内被屠杀的,仿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已经死在了来人的手上。   “下杀手的人一定刚走不久,地上的血迹都是新鲜的。”宋郁初说着,心里不禁担心起被劫走的云殃。   那个带走云殃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整座大殿内都充满着诡异的气息,夙辞皱眉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对宋郁初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   话尾还未说出口,大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一名穿着棕色宗服的年轻男子,手扶在大殿的门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自己的同门师兄弟纷纷倒在了血泊里,面前站着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直到他看到倒在两名弟子身旁,死相惨烈的行云道长时,眼里的惊恐立刻转变成了愤怒与恨意。   “你们……竟然屠我苍玄殿满门!”那人身上有伤,虽然有些虚弱,却也因为恨意而强撑着身体。   夙辞见状道:“这些并非我们所为。”   “这大殿之内,就你二人,不是你们,还会是谁?”那人怒不可遏,整个苍玄殿的人都死光了,唯独这二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夙辞还欲说些什么,宋郁初却拉住了他:“他不会相信的。”   不管是巧合,还是被人陷害,此时此刻眼前的人也不会相信这事与他们无关,就算解释也是多费唇舌。   “我要你们,偿命!!!”那人一声怒吼,便捡起一把剑便朝宋郁初与夙辞冲了过来,然而还未近两人的身,似乎就因为身上的伤而倒下了。   宋郁初微微皱眉,随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间:“只是晕倒了。”   话落,便见一旁的夙辞附身下来从怀中拿出疗伤的药就开始解那人的衣衫。   宋郁初本能性的拦住了他,本来只是想问夙辞,这人要杀我们,为何还要救他,然而夙辞似乎是会错了意。   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若是介意我看了别人的身子,那便把这个给我系上吧!”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白色发带。   宋郁初:“……”   这人是有什么疾病吗?   宋郁初几乎是不想回答夙辞的话,反而直接拿过他手中的发带,然后给他帮上,系上的时候还故意特别用力的拉了一下,以至于让夙辞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因为绑的太紧有些不适。   宋郁初却是拍了拍手,瞪了他一眼。   介意你看了别人的身子?我还介意你解了别的男人的衣衫,摸了别的男人的身子呢!你还要不要把你那双手剁下来以示清白呀?   “真是脑子有病。”宋郁初在一旁喃喃的骂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睡觉,晚安 第37章 身陷   夙辞却是已经为那人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随后又拿出一粒丹药喂进了那人的口中,让他服下。   然而当他想将蒙住双眼的发带摘下的时候,宋郁初不知怎么的恶趣味就来了,故意上前抓住夙辞的手将他往自己跟前拽了一下。   夙辞一愣,想伸手去摘发带,却被宋郁初拦住了。   夙辞:“这是作何?”   宋郁初却是看着面前这个仿佛真的像看不见一般,显得有些迷茫的璃尘仙尊,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只是觉着你这样,挺惹人怜惜的。”   夙辞眉头微皱,随后便是一招反客为主,反过来抓住了宋郁初。   宋郁初微楞,就见夙辞眼前的发带松落,随即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眸子:“这么说……你对我下药,悄悄离开,是因为我的样貌,不够让你怜惜?”   夙辞的似乎是有些生气,然而宋郁初也没有做过多的狡辩,反倒是对他道:“我不用点手段,怎么能从你手中溜走?”   夙辞的神色又沉了几分,然而不等他开口,宋郁初却又接着道:“不过……既然被你抓到了……”眼前的人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道:“你再办一次瞎子,我就认输,跟你回去。”   夙辞微楞,心中的怒气转瞬即逝,随即微微挑眉,俯视着宋郁初:“相公瞎了,就这么让你高兴?”   夙辞抓着宋郁初的力度大了一些,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温热柔软的触感盖住了宋郁初,他没有抗拒,眼带笑意的垂着眸子,在与夙辞炙热纠缠片刻后,突然重重的咬了他一口。   夙辞猛的吃痛皱眉,不等他反应过来,宋郁初便推开了他,看着他擦拭嘴角血迹,再次露出了那让人摸不透的笑容:“将野兽禁锢在身边,早晚会连自己的命也丢了。”   就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就这么丢弃我,任我自生自灭,不要再靠近了。   “那么就把命都留下吧!!!”苍玄殿弟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人纷纷回过头,却看到那名弟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站在大殿中的一根柱子前。   那根柱子刻着盘龙的图样,只见他触动了上面的龙爪后,一声巨响,宋郁初脚下一空,便落入了黑暗中。   “郁初!!!”夙辞纵身一跃,也跳了进去。   就在宋郁初失去意识的同时,只觉着腰上一紧,就被夙辞抱住了。   待他醒来后,四周却是一片漆黑,身下是冰凉的地面。   怎么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宋郁初艰难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他将目光茫然的扫向四周,想要从这片黑暗中寻找到夙辞的影子,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夙辞低沉的声音。   “别动。”   “夙辞?”宋郁初微微皱眉,但却依然找寻不到他的身影。   宋郁初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夙辞?”   没有回应,但宋郁初却隐约听到了锁链的声音,他不禁皱起眉头,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使他迫切的又叫了一声夙辞的名字,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缓缓靠近。   “我没事。”简短的三个字,虽然极为平静,但宋郁初却仿佛听出了些异样来。   宋郁初:“你在哪儿?”   黑暗中,夙辞沉默了一会儿:“……苍玄殿的机关术很危险,这里太黑了,你别乱动。”   宋郁初似乎是听出了夙辞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便有些急切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说了,我没事。”夙辞的声音突然拔高,宋郁初闻声愣了愣。   随后四周突然亮起,伴随着青铜所制成的墙壁四周燃起的烛台,宋郁初却看到眼前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央,夙辞正被锁链铐住了双手双脚。   “夙辞!”宋郁初正欲上前,夙辞却咬牙对他大喝道:“别过来!!”   宋郁初:“你……”   “你救不了我。”   身下的法阵似乎会抽走灵力,在他跟宋郁初坠落下来时,便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受到了限制,直到法阵四周飞出的锁链朝他袭来之时,夙辞才用尽全力将宋郁初丢到了阵外。   宋郁初看着他,咬了咬牙:“没试过怎么知道?”   然而话音刚落,随着一声青铜门缓缓被打开的声音,一个面色苍白,穿着苍玄殿宗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说的没错,你救不了他。”   宋郁初心头的怒火涌了上来,看着面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正想上前把这人暴揍一顿好让他清醒清醒。   那人却立刻眸光凌厉的看向他:“我劝你最好别乱走,不然到时候触发到什么,让他来个万箭穿心……”苍玄殿弟子说完冷笑一声,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第38章 兵不厌诈   宋郁初挪动的脚顿时停了下来,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苍玄殿弟子却是脸色阴沉的道:“做什么?当然是要你二人祭我师门上下的所有人!”   “要我说多少遍,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   然而那苍玄殿弟子似乎早就被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冲昏了头脑,认定了是他们所谓,随后拨动了青铜门上的一块镶嵌进门里的图腾。   几条锁链朝着宋郁初飞驰而来,他本能的闪躲,锁链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硬生生的破出了裂痕,随后又飞快的收了回去。   门前的人见状,笑了起来:“能躲过这个,那不知道另一位能不能躲得过鳞鞭呢?”   说完,苍玄殿弟子又将刚才的图腾朝反方向拨动,宋郁初下意识的看向了夙辞,竟是连想也没想的就冲了上去。   就在宋郁初用身体护住夙辞的一瞬间,一条附着着紫色鳞片的鞭子重重的落在了宋郁初的背上。   “啊!”皮开肉绽,伴随着宋郁初一声叫喊,背上已是鲜血淋漓,双手却依然死死抱住夙辞的身体。   那种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宋郁初感觉自己快要昏厥。   “郁初!!快放手,退出法阵!”夙辞的心几乎到了嗓子眼,他不是一向冷漠吗?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没事儿,这鳞鞭……我受得住!”宋郁初的声音有些沙哑,抱住夙辞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懈。   随即又是一鞭抽在了宋郁初身上,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夙辞却挣扎着,想要挣脱出宋郁初的怀抱:“我让你出去,离开这个法阵,你听到没有!!”   宋郁初却是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笑了笑,他的无力,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那么清晰可见,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夙辞听着耳畔的笑声,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却听见宋郁初低声道:“上辈子,我是不是也这样为你死过一次?所以你后悔了,才回来找我的?”   宋郁初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平日里说的玩笑话,夙辞没有回答他,将目光移向了青铜门前的苍玄殿弟子,又将视线落在了又一次向两人袭来的鳞鞭上。   似乎就在刹那间,夙辞嘴里念叨着什么,随后一声:“落尘。”   腰间的落尘应声飞了出去,将那鳞鞭斩断后,便落了地。   剑身落地发出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时,夙辞便几乎脱了力,宋郁初似乎也顷刻倒地。   “郁初!”   苍玄殿弟子见鳞鞭被斩,先是气愤,后又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来,笑着走到了两人跟前,踢了宋郁初一脚,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人动了动,又对夙辞道:“放心,没死,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快死。”   苍玄殿弟子说完走到一旁捡起了落尘剑,一边在手里掂量着一边道:“我看你好像跟他关系不一般,不知道用你的剑将他千刀万剐,会是个什么感觉,呵……”   他笑得狰狞,似乎恨意与杀意爬上了理智,宛如嗜血的恶魔。   不对,这人身上不对劲……   苍玄殿弟子朝着宋郁初缓缓走来,夙辞心里一顿,想要出声阻止,唤回落尘,却发现自己竟然哑然失声!   他顿时回想起刚才苍玄殿弟子拍手时似乎飘散出些许粉末。   只见苍玄殿举起手中的落尘便要朝宋郁初刺去,身下的人却猛然一个横扫,便将苍玄殿弟子踢倒,手里的落尘也跟着脱了手。   随后便见宋郁初一个翻身拿起落尘反手就将那人擒在了身下,剑刃抵住了他的喉咙,割破了皮肉,鲜红的血色缓缓流出。   “你,你竟然使诈!”   宋郁初却轻笑一声:“这叫以牙还牙。”   他死死抵住身下的人,满身鲜血,眼里充满了杀意,犹如一头从困境中挣扎而出的野兽:“放我们走,我留你一条命。”   “做梦!”   “你没得选。”宋郁初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苍玄殿弟子似乎能感觉到,刀刃伴随着疼痛缓缓嵌入皮肉中的感觉,最终还是妥协。   “好,我放你们出去。”   宋郁初威胁着他触动了机关,铐住夙辞的锁链顷刻间碎裂,夙辞走出法阵,看着宋郁初的伤,皱起了眉头,宋郁初却道:“先出去再说。”   随后又转头对苍玄殿弟子道:“出口。”   宋郁初的脸色十分不好,他强撑着身子,迫使那人带着他们离开,几人走过了几个机关,过了几道隐蔽于墙内的门,终于看到了出口。 第39章 坠河   那是一个洞口,外面是悬崖峭壁,左侧是瀑布,瀑布下是条宽阔的河流。   “前面出去,就能离开苍玄殿了。”苍玄殿弟子阴沉着脸,显然有些不甘心,但却又奈何不了身后的两人。   宋郁初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太相信这个人,便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在前面:“劳烦你送我们出去。”   苍玄殿弟子恨恨的咬了咬牙,随后便带着两人朝洞外走。   来到洞外,宋郁初便看到了瀑布,还有崖下的河流,右侧有一条紧挨岩壁的路,顺着山壁延伸至远处。   “请吧!”苍玄殿弟子对宋郁初道,顺着那条路,他们便能离开此地。   宋郁初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剑,可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的一瞬间,苍玄殿弟子竟是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按动了一块岩石,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朝洞口飞来。   不好!   宋郁初心里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人竟然会选择跟他们同归于尽,只见那苍玄殿弟子根本没有要闪躲的意思,被射中后,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随后感看向夙辞,便见他扑向了自己,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双双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冰冷的感觉侵袭着全身,宋郁初似乎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就连背上的伤似乎也因此而麻木了。   虽然曾经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但事实上宋郁初一直都很怕疼。   梦里,他似乎看到了车祸前的父母,许许多多的画面闪过。   撞到桌角时痛到哭出声,母亲从厨房匆匆出来,一边帮他揉揉,一边哄他开心。发烧时父亲整夜守在床边,满脸的焦急跟担心。   零零散散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随后又都遁入了黑暗里。   寒冷的感觉渐渐退去,随后而来的是炙热的高温,宋郁初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片红晕,额头上渗出些细小的汗水。   夙辞摸了摸他的脸,只觉得烫的厉害,这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端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药好了。”   夙辞朝他点点头,那孩子便把药放在了桌上:“这个药虽然苦了点,味道也难闻了些,但是治风寒可管用了。”   夙辞依旧是点点头,小男孩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道:“嗯……你不会说话,待会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到对面山坡上找我吧!天色快黑了,我得去找点吃的。”   小男孩走后,夙辞正欲将药给他服下,宋郁初却突然抓住了他衣袖,双眼微微睁开,冲他道:“疼……”   夙辞抓紧他的手,看着宋郁初迷迷糊糊叫疼的样子,心上就像是被针扎一般。   “我好热……又热又疼……好难受……”宋郁初的声音喃喃的,跟那个抱着他挨下鳞鞭的人判若两人。   夙辞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背上的伤已经上了药了,但奈何又在河水中受了凉,以至于中了风寒引起了高热。   或许是感觉到夙辞指尖的冰凉,宋郁初觉得很舒服,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伸手盖住了摸着自己脸的手。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夙辞才收回手,端起一旁的药想喂宋郁初喝下去,床上的人闻了闻将头扭向了一边,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喝。   那药的味道是难闻了些。   夙辞抿了一口,想告诉他这药不苦,可递到他嘴边,宋郁初还是盯着那药皱了皱眉,不肯喝。   夙辞就干脆按住宋郁初,将药含在口中,强行喂进了他的嘴里。   “唔……”宋郁初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呜咽两声,还是将药吞了下去。   然而喂完药之后的场景,就变成了宋郁初背对着他躺着,像是生气了,丝毫不看他一眼。   夙辞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粗鲁,弄疼他了。   还在想该怎么让他消消气,转眼却发现宋郁初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他似乎睡得很安稳,只不过却梦到了在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胡同里,自己不知什么原因,被夙辞逮了个正着,然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就那么跟他走了。   那么梦很模糊,宋郁初却觉得意外的安心,他缓缓睁开眼,似乎好一会儿才从那个模糊的梦境中醒过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木桌,整个屋子都十分简陋,甚至还能看到阳光透过破破烂烂的屋顶,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   宋郁初艰难的坐起身,随后便听见了脚步声,只见夙辞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后,便将手中的粥放下,径直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宋郁初似乎已经不记得什么了,愣了愣扒开他的手道:“我没事儿。” 第40章 入魔   夙辞转身端起桌上的粥,喂到了宋郁初嘴边,宋郁初却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碗几乎看不到什么米的清粥,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两人在这里住了几日,宋郁初背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还在奇怪,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后来想想自己圣灵活药的体质,也就觉得正常了。   还好受伤的不是夙辞……   夙辞为宋郁初换药,虽然伤口已经开始大片的结痂,但仍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他怕弄疼了他,上药的动作特别轻,背上清凉的触感很舒服,宋郁初却低声催促道:“你上药动作快点。”   夙辞没有回答,虽然手上的动作快了些,但力道还是很轻。上完药,宋郁初穿好衣服,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疑惑在心里萦绕了好久,宋郁初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怎么不说话?”   夙辞这几日都安静的出奇,虽然他平日里话也不多,但是现在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夙辞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在破了个缺口的茶碗里沾了沾,随后在桌上写下了一行字,宋郁初才知道,原来夙辞中了毒,占时没办法说话。   “那你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吗?”宋郁初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夙辞却又在桌上写下了一行字:过几日便好,不必担心。   宋郁初这才放下心来,但转瞬却又盯着夙辞笑了起来,夙辞满脸的疑惑,被他看了好久,才见眼前人开了口:“虽然你不愿意扮瞎子,哑巴似乎也不错。”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异动,狂风刮的草木沙沙作响,随后是孩童的叫喊:“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闻声来到屋外,却见外面围满了人,修真界的几大世家,还有一些来历不明,却窥觊于圣灵活药之人,其中一个男人正抓着那个收留宋郁初他们的孩子。   “你放开我。”那孩童挣扎着在男人受伤咬了一口。   “嘶!你个不要命的毛小子,看我……”只见男人举起手中的铁棍,但还未落下就被夙辞持剑挡住了。   男人愣了愣,似乎很是惊讶对方轻轻松松就接下了那一棍,一旁的魏道长看了他一眼,也劝解道:“不过是一小小孩童,何必为此动怒。”   男人收了手,那孩子似乎这才从中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匆匆回了屋。   那魏道长看了宋郁初一眼,正欲上前,却突然被夙辞拦住了去路。他们四大世家之人,并非不认识夙辞,就算是不认识,也不会不认识他手中的落尘。   只见夙辞沉默半响,突然开了口:“不知各位前来,所谓何事?”   魏道长却是轻笑一声:“圣灵活药的消息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我等的目的,璃尘仙尊不会不知道吧?”   魏道长的话音刚落,夙辞便放出了阵阵摄人的气息,但四大世家的人却仍然毫不退缩。   凌宗主走了出来,身着红色宗服,虽为女子,却生的英气:“圣灵活药谁不想要?璃尘仙尊不也是想占为己有吗?”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劝你还是把圣灵活药交出来吧!”   “你璃尘仙尊虽然厉害,但却下了这凡尘,有了肉身不说,这以寡敌众……”凌宗主说完,冷笑一声:“恐怕也未必轻松。”   夙辞:“那不防就试上一试。”   说罢,众人便纷纷动起了手,宋郁初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当知道这无疑不是一场恶战。   身后的一双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衫,示意他躲起来:“大哥哥。”   宋郁初却是咬紧了牙,看着如电光火石一般,跟魏道长他们恶战的夙辞。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夙辞仍旧还是处于上风,然而宋郁初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会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来。   四大修真世家的领头羊将夙辞团团围住,其余世家之外的人却朝宋郁初袭来。   宋郁初虽伸手敏捷,躲过了几次,却仍是落在了他们手里。   “咳……”宋郁初被人一脚踏在背上动弹不得。   “郁初!”   夙辞想要上前,之前的那个男人却将铁棍抵住了宋郁初的头,对夙辞道:“我劝你最好别过来,你已成了仙,难道还要拦住别人的去不成?”   说着,刚才伤到宋郁初的人却是看着剑刃上沾染的血笑得几近癫狂了起来:“血,这就是圣灵活药的血。”   然而还不等那人将血舔舐,就被人从身后刺穿了身体,将他手中的剑抢了过来:“哼,区区一个灵力低下的修士,轮得到你。”   说罢便舔舐了那一点血液。   “你,你怎么能现在就……”有人想出声阻止。   那人却是舔舐完血液后冷冷的道:“人都在手上了,何必还要等。”   这话一处,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宋郁初。   夙辞握紧了落尘,刚放出一阵剑气,魏道长便威胁道:“你若是敢动手,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立马扑上去,将他啃食殆尽。”   所有人都像得到圣灵活药,得以飞升羽化,但是在那之后,这夙辞便是一大后患。   凌宗主的目光落在了夙辞的剑上,不禁道:“仙尊也不必过于担心,毕竟圣灵活药只有这么一个,我们也不会真的将他吞噬殆尽……”说到一半,走到他身侧低声道“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我会帮你把这些人都清理掉,至于圣灵活药,我只拿上一些他的血,绝不伤他性命。”   凌宗主说完,便云淡清风的走到了一旁,夙辞却是冷眼看他,满是怒气。   凌宗主却是一个抬眸威胁道:“你没得选。”   夙辞沉默半响,终于把手中的落尘丢了,然而下一刻,剑刃就穿过了他的胸口:“咳!”   夙辞跪倒在地,身后却传来了无数笑声,宋郁初见状睁大了眼,耳边却是身旁几人对他血肉的贪婪。   “先尝尝他的心头血如何?”   “我倒是想尝尝他的肉。”   然而就在这份贪婪声中,突然出现了一阵令人脊骨发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着剑准备放宋郁初胸口刺下去的人停住了动作,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夙辞撑住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上的剑□□扔向了制住宋郁初的两人。   “啊!”剑刃穿过了那人的小退 ,发出一声惨叫。   其余人反应过来,只见刹那间,便被夙辞的灵力震开了,所有人都不敢再向他靠近。   魏道长:“大家不用害怕,只要联手,定能让这璃尘仙尊灰飞烟灭。”   然而话音刚落,一阵让人背脊发凉,汗毛直立的笑声便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着铁棍的男人愣愣的退了两步,随后便见宋郁初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那魏道长道:“都说我宋郁初的血肉宛若灵丹妙药,喝上一口血,能加百年功力,吃上一口肉,可渡雷劫,将我的心肝磨成粉末吞下,可直接助人飞升,简直比那唐僧还厉害,哈哈哈哈……”   宋郁初仰天笑了起来,魏道长却是皱了皱眉:“我不知什么僧,但其余的,本就是你圣灵活药的宿命!”   宋郁初扫视众人,随后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那不知……若是我自己吸食了自身的血肉,会是什么样呢?”   夙辞:“郁初!不可!”   魏道长:“不好!快拦下他!”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阻止他,宋郁初已经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咬下了一口,吞咽起自己的血液来。   只是一瞬,黑色的灵力就将他包围,逐渐向四周扩散,双目也染上了狰狞的血色。   所有人都被一种摄人可怕的灵力镇的无法动弹,宋郁初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就连手臂上自己所咬伤的地方,也快速恢复,只剩下一些鲜红的血液。   宋郁初却好似贪婪品尝着什么美味一般,舔了舔手臂上残留的鲜血。随后一个抬眸,宋郁初就如同一道电光闪过,来到了魏道长的跟前。一方的弟子眨眼间就被被劈成了两半,伴随着无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倒在了血泊里。   宋郁初手中握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剑,随后毫不犹豫的就插进了魏道长的喉咙里:“我的的宿命是被你们拆骨入腹,那你们的宿命,就是死在这里。”   宋郁初抽出长剑,魏道长就瞪着双目倒下了。   其余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惊恐的想要逃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都死在了宋郁初的剑下。   凌宗主看到遍地的尸首,抬手凝咒,咒印还未打出,便被宋郁初掐住了脖子。   此时的宋郁初仿佛一头没有人性的凶兽,血红的双眼冷漠的看着手中的人,五指缓缓收紧,似乎是想要就这般一点一点将手中的人活活掐死。   宋郁初抓着她白嫩的脖子往自己面前一拽,居高临下的笑着道:“就剩下你一个了,放心,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我会让你感受到那种慢慢窒息,只剩下绝望的滋味。”   “不……不要……求……咳……求求你……放……了我。”鲜红的血液从凌宗主的嘴角流了下来,凌宗主惊恐挣扎着,宋郁初却越发兴奋的笑着。 第41章 后会有期   “郁初……”夙辞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郁初却依旧是盯着手中的人。   “哈哈哈哈哈……”宋郁初一边阴冷的笑着,如同嗜血阴魂,看着凌宗主在他手中挣扎,不断的吐出鲜血,最后没了气息。   凌宗主挣扎的双手缓缓垂下,宋郁初却脸色一沉,将她丢向了一边。   躲在屋里的孩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宋郁初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满意的笑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满地的尸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孩童的身上,随后随手捡起一把剑,便缓缓向他走去。   “郁初!住手!”夙辞撑着伤口,看着宋郁初一步步向那孩子靠近。   宋郁初却像是失去了常性,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识。那孩子害怕的看着面前浑身是血双目血红的宋郁初,似乎连逃都忘了,留着眼泪叫了一声:“大哥哥……”   只见面前的人缓缓举起手中的剑,看着面前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孩子丝毫不为所动。   只要杀光些人,只要杀光这些人……   就在宋郁初抬手刺向他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却突然在了他面前,剑锋直直插入了夙辞的腹部。   宋郁初皱眉,猛的将剑拔出,夙辞却突然抱住了他,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郁初……没事了……我们回璃尘境,回望灵庄……无论是小瞎子……还是小哑巴,你若喜欢……我便都扮给你看,给你扮一辈子……”   宋郁初听着这些话语微楞,眼中的血色缓缓退去,周遭的黑色灵力终于散去:“……夙辞。”   只见抱着自己的人顷刻间倒地,宋郁初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夙辞苍白的脸,嘴角渗出的鲜血,白衣已被染成了血色。   “夙辞!”   一旁的孩童似乎也因为这一声才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反应过来,连连后退,躲到了床后。   “夙辞!”   宋郁初丢掉了手中的剑,看着几乎奄奄一息的夙辞,附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正想要割破自己的手,让夙辞喝下自己的血,却被夙辞拦住了。   只见夙辞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微若的摇了摇头,宋郁初却道:“都什么时候了。”   他将手臂割破,随后放到了夙辞嘴边,夙辞却紧闭着双唇,死活不肯喝宋郁初的血。宋郁初脸色一沉,用力捏住他的下颚,强行让夙辞张开了嘴,血液顺着手臂流入了夙辞的口中。   “咽下去!”宋郁初几乎命令的口吻对夙辞道,眼中却都是受伤的神情。   伤口很快便愈合了,宋郁初则又在手臂上割出了几道行的伤口:“不想我流血流到死的话,就喝下去。”   看着夙辞的喉结滑动,面前的人终于乖乖听话了,宋郁初的眉头这才松了些。   忽然,一个装满草药的小背篓递到了宋郁初面前,宋郁初抬头便对上了那孩童的脸。   孩童仍然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低声道:“这些……是疗伤的草药。”   “你不怕我吗?”   “不,不怕,你不会杀我的。”   宋郁初转开了目光。   这孩子明明害怕的都在发抖……   “谢谢。”宋郁初沉默了半响,随后为夙辞用了草药,便把他背了起来,准备离开。   这里不宜久留,宋郁初临走前还不忘对嘱咐那孩子离开那,不要再回来了。   宋郁初背着夙辞翻过了一座山,最后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便将他放下来歇息,寻了些水,生了火。   看着静静躺在一旁的夙辞,宋郁初心里很乱,似乎有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心里一遍遍的闪过。身体上的变化似乎也让宋郁初感到陌生,似乎有两种灵力交融在了一起。   好像都记起来了……   记忆中的画面开始缓缓涌出,破碎的点点滴滴都开始凝聚成线。   花灯节,玄阳城的坊间热闹极了,少年站在街边一棵不起眼的树下,一边吃着手中的梨,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过往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年轻男人身上。   “哼,看样子是外乡人,今天就只好让你倒霉了。”   少年咬下了手中最后的一口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目光始终都牢牢的锁定了他腰间的钱袋上,随后擦了擦嘴角,就直接扑朝夙辞身后扑了过去,紧紧抱着那人的腰就开始哭嚷着:“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哥!呜呜呜……”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很快,周遭的人便投来了一样的眼光,跟各种猜测的窃窃私语。   夙辞微楞,掰开黏在身上的人,正色道:“你这是作何?”   还在哭喊的少年抬起头来,对上夙辞后,愣了愣,随后满怀歉意的道:“抱歉抱歉,我认错了。”   少年说着还抹了把泪,样子委屈极了,夙辞却是疑惑的盯着他。   少年偷偷看了他一眼,害怕被察觉,又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夙辞却是转过头,淡淡的道:“无事。”   少年见他没有察觉,转身便溜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爷我到手了。”   然而就在少年走过一条胡同时,就被夙辞抓到了。   夙辞:“你若拜我为师,我便将那钱袋赠与你。”   少年:“这东西既然到了我的手上,那便是我的。”   面前的人仙风道骨,清冷的某种划过一丝笑意:“既如此,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璃尘境的入室大弟子,快叫师傅。”   少年似乎察觉到钱袋里的东西不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钱,而是一块璃尘字样的玉。   “这个是……”   夙辞:“掌门玉。”   少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玉:“这个值不少吧?你真的要把他给我?”   夙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少年觉得自己是遇见了个缺心眼的掌门人,便笑着道:“好,既然你想收我为徒,那我便拜你为师。”   然而当少年跟着夙辞来到浮烟山上时,却发现只有一个院子,跟饱经风霜的竹屋。这个所谓的璃尘境道长,穷的就只剩下那块玉了。   但好在也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再像从前那样跟玄阳城里的小乞丐挤在一个稻草堆里了。   夙辞:“你是个好苗子,将来定成大器。”   少年:“那是自然,不过我可不想成什么大器,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   少年:“阿辞!今天有庙会,我们也去吧!”   夙辞:“玄阳城内有异样,我要前去瞧瞧。”   少年:“嘁,你总是为那些与你无关之人出生入死,值吗?之前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将别人的女儿分尸抛掷荒野,后被索命,你没能救下那公子的性命,那户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要是我,就尽管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话一出,夙辞却是怒了:“修道之人,怎可如此?”   少年看着夙辞离去的背影不禁叹气:“生什么气啊!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   ……   少年:“阿辞。”   少年推开房门,看着屋里亮着微弱的烛光,却空无一人,正犹豫着将手里那枚粗糙的木质护身护放在哪里的时候,转身却撞见夙辞走了进来。   少年:“呃……那个……”   夙辞:“你今日去哪儿了?”   少年握了握手中的护身符:“今天去逛庙会了……”随后走到他面前,将手中那枚护身符拍在了他胸口:“太无聊了,一点也不好玩,求了个护身符,太丑了,给你了!”   说完,便见他红着脸,却已经故作镇定的就出去了。   夙辞看着看着手中的符,指肚蹭了蹭上面刻着的‘夙辞’二字,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   不知道这些记忆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导致有些模糊不清,宋郁初觉得似乎有一段很重要的事,被他遗漏了,但是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该记起来的时候,会记起来的。   宋郁初看着夙辞熟睡的脸,原本苍白的脸上似乎已经缓和了一丝血色。   只见他眉眼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郁初……”   宋郁初:“醒了?”   夙辞:“你……”   “我都记起来了,”宋郁初打断了他,夙辞的眸子却颤了颤,却见宋郁初又接道:“从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虽然后来的一些事我忘记了,但是早晚会想起来的。”   夙辞:“后来的一些事?”   宋郁初:“嗯……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   宋郁初低头看着他,透着微弱的火光,仿佛看着夙辞眸中星光流转。   夙辞伸手抚上他的脸,缓缓开口道:“嗯,我会一直你好,这一世,下一世。”   宋郁初笑了笑,抚上了脸上的那只手,握了握放在了他身侧,淡淡的应道:“嗯。”   说完,附身吻住了夙辞,夙辞先是一愣,随后便感觉到一阵血腥的味道漫进了口中,宋郁初松开他,夙辞却发现他嘴角带着血,不禁皱眉道:“你怎么又……”   宋郁初却是轻笑道:“不这样,你怎么肯喝我的血?”   夙辞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宋郁初:“可我不放心,多喝上一口,你的伤能好的更快些,反正有个现成的圣灵活药,不用白不用。”   宋郁初说的云淡风轻,夙辞却是移开了目光:“即便你是圣灵活药,也不能用你的血来治我的伤,郁初,你……”   “可我不是你的包袱。”宋郁初的话一出,夙辞便愣住了,没有从前的无所谓,没了那让人心疼的笑,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他。   “郁初,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宋郁初扭头将剩下的树枝也丢进了火堆里,随后道:“歇息吧!”   然而宋郁初却在夙辞熟睡之时,撕下一片衣角,留下只言片语,便悄悄离开了。 第42章 狼妖(上)   “吃面喽,吃面喽。”街边的大娘正叫卖着。   宋郁初看着面前的面摊,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坐下来道:“大娘,来碗面。”   “好嘞。”   宋郁初正吃着面条,旁边的兴春楼却突然穿来了老鸨的声音:“哎哟,不好了,不好了,狼妖吃人了。”   宋郁初听着这动静,掏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桌上,便转身走进了兴春楼,站在人群后头往里看。   那老鸨穿的红红绿绿的,胖的像只鹌鹑,一边摆手一边让嚷嚷着。   宋郁初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几枚铜钱,便拍了拍挡在自己跟前,凑热闹的人:“麻烦让让,让让。”   进了兴春楼,宋郁初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冲那老鸨道:“发生什么事了?”   “狼妖啊!狼妖吃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家姑娘好好呆在房里,正准备叫出来接客,结果却死了。”   那老鸨说着,有两个年轻人也走了过来,仙风道骨一看便是修仙之人。   其中一个手拿佩剑,左耳戴着红色流苏耳饰的高个,冲那老鸨问道:“可否带我们去看看那姑娘?”   宋郁初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   宋云宗的人……   那老鸨愣了愣犹豫道:“呃……可以是可以,不过……”   “放心,若真是狼妖,我们定当不会袖手旁观。”   “好好,你们随我来。”   那老鸨带着那两人上了楼,宋郁初也偷偷跟着来到了那姑娘惨死的厢房外,透过窗外的缝隙,便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被开膛破肚的尸首。   那高个检查了一下四周,屋内的东西都没有动过,那姑娘的尸首上也隐约残留着些许妖气:“确实是妖孽所为。”   那老鸨一听,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激动的说起了她看到了尾巴的事情:“是狼妖,狼妖,我当时来敲门,没动静,一进来便看到那妖从窗户逃了,逃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灰色的尾巴。”   那老鸨说完,还害怕的拽紧了手中的绢帕。   宋郁初看了会儿那地上的尸首后,并没有太在意,反倒是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老鸨的身上。   那两个宋云宗的弟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要以身犯险,引那狼妖现身,耳边却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啧啧啧,死的真惨。”   其余三人纷纷回头,看到宋郁初的时候似乎都吓了一跳:“你,你是谁啊?”   宋郁初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指了指那姑娘腹中尚未被啃食殆尽的一些肠子:“这狼妖还挺挑食。”   那高个微微皱眉道:“这狼妖非同一般,莫要在此胡闹。”   一旁的小瘦子也道:“你可不要妨碍我们捉妖。”   宋郁初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走到桌前,拿起了盘中的梨咬了一口,然后悠哉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停在了高个面前,却将目光落在了老鸨身上,不紧不慢道:“我倒是很好奇,这老鸨看到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那老鸨一听,立马道:“我,我之前已经瞧见过一回了,再,再瞧见这样的,自然是没有之前害怕了。”   “哦?可依我看,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狼妖会来一样?狼妖入室,吃人,逃走……”宋郁初说着,又走到了老鸨跟前,盯着他左看看又看看,接着道:“你身上狼妖的味道,好像比那尸首上的更重呢!”   “什么?”   “她身上的妖气?”   那两名弟子满是不敢相信,那老鸨却是见宋郁初这个棺材板,也不落泪,继续道:“你,你瞎说什么?难道要说我是狼妖不成?”   宋郁初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血玉的镯子上,便一把抓住了老鸨的手道:“这个镯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妖气,似乎也是从这上面来的。”   闻声,那老鸨再也装不下去了,开始哭喊起来:“我,我也是不得已呀!那狼妖找到我,要我每三日供一个姑娘给他食用,不然,不然我也会没命的啊!”   另外两个宋云宗弟子听了后,也惊讶不已,但是看到她手上的那个血玉的镯子,便也是不信她所说的那些的。   那高个微微叹气,这老鸨倒是把事情推的个干干净净,只是可怜了这姑娘……   随后对身旁的小瘦子道:“现在此地住下,三日后等那狼妖现身。”   一旁的宋郁初却突然道:“何必要等三日后,那狼妖看上的都是这里的花魁,找个模样标志的做诱饵,把他引出来便是。” 第43章 狼妖(中)   “模样标志的?”小瘦子看了看那尸首,虽然看不清面貌,却也不知道为何,觉得面前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高个子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打量了宋郁初一番,问道:“你怎么知道那狼妖只吃花魁?”   宋郁初却是不以为然,咬了一口手中的梨,一边咀嚼一边觉得这梨没什么味道。   不知道望灵庄的那棵梨树结果了没……   高个子看着宋郁初一会儿盯着手中的梨眉眼带笑,一会又微微叹气,总觉得这人神智好像不是很正常。   宋郁初却突然抬头冲他道:“这吃饭,总要讲究个色香味俱全,好看的,自然也更加有食欲些,换做是你,给你个老鸨这样的,你下得去口?”   高个子被他这句好有道理的话给噎住了,一旁的小瘦子还不禁看了旁边的老鸨一眼。   那老鸨虽不乐意,但却不敢表现出来,这些人要是把他扭送官府,那可就糟了。   那老鸨勉强挤出了个笑脸,对宋郁初道:“可我这兴春楼模样标志的姑娘,现在都……”   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哪个姑娘敢争这花魁的位置啊!   宋郁初却看着盯着那老鸨,一脸的意味深长,那老鸨愣了愣,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我这样的不行。”   “谁说要你来了?把你那个血玉的镯子给我,姑娘的事儿,我就帮你想办法。”别的不说,这老鸨身上的好东西还不少,簪子耳环样样都是看似不起眼,却值钱的好家伙。   可宋郁初偏偏就看上了她手上的那个血玉的镯子,这些年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努力隐藏着自己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戾气,东躲西藏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而这东西带着浓浓的妖气,正好能掩饰一下他的身份。   老鸨虽不情愿,可再舍不得还是保命要紧啊!最后只得将那镯子给了宋郁初。   到手了血玉的镯子,宋郁初让老鸨去筹备选新的花魁,姑娘的事,让她不必担心,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那小瘦子看着他你去的背影不禁道:“他刚才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天色渐暗,兴春楼张灯结彩,按照往常选花魁的模样精心布置了一番,其余的姑娘们虽都心有余悸,但都还是笑盈盈的招呼着那些来此花天酒地的客官大人们。   大堂里边儿搭了个喜庆的台子,就等着待会儿姑娘们夺花魁了。然而眼见要开始了,却还不见花魁的踪影。   那老鸨记得团团转,都这会儿了还没看到要被选做花魁的姑娘,其余的姐妹们,也都害怕了起来。   “不是说有姑娘来做花魁吗?”   “要是待会儿开始了,那姑娘没来可如何是好?”   “我可不想被选做花魁,到时候命可就没了。”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把老鸨都吵得头晕眼花,她哪知道那位公子是不是真的会把姑娘送来啊!只好安慰着姑娘们镇定些。   宋云宗的两名弟子站在台子边上,环顾着四周,似乎正在尝试寻找狼妖的气息。   “师兄,刚才那个人,不会是哄了老鸨的东西,溜了吧?”小瘦子一想到刚才宋郁初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是修道之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地痞流氓或者山大王什么的。   高个子心里其实也没数,不过他也没指望宋郁初能做什么,就算没有宋郁初,他也定当拿下那狼妖:“有他与否,你我都必须拿下狼妖。”   那狼妖吃人,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他是兄弟二人在宋云宗便已知道那狼妖作祟之事,此次前来追杀狼妖,便是师门派他们出来历练的任务。   然而就在客官们都嚷嚷着怎么还不开始的时候,一个身着红衣,穿着艳丽的美艳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都让在坐的人看呆了眼,下面的姑娘们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咬了咬牙。   竟然有如此美艳的女子,这花魁还选什么呀?还没开始就把他们这些人给比下去了。   各位客官都冲老鸨连连称赞,竟能寻到如此绝世美人,然而那老鸨跟宋云宗的人看着那从楼上款款向下走来的美人,都不禁有些恍惚,那张有一丝眼熟的脸,加上她手腕上戴着的血玉镯子,不用猜也知道,那人便是宋郁初!   “这,这是……”小瘦子愣愣的看着宋郁初。   一旁的高个子虽然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男扮女装来作为诱饵,但却相对镇定许多:“莫要乱了阵脚。”   宋郁初在一片惊叹声中迈下了最后一节梯子,握着团扇的纤纤玉指也让那些男人看的直流口水。   一个离他比较近的男人正想伸手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宋郁初却一个侧身,当头给了那人一扇子。   “哎哟!”这一扇子并不轻,疼的男人龇牙咧嘴,但还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一脸清冷的宋郁初:“不疼,一点都不疼。”   小瘦子:“师兄,原来宗门外还有这么贱的人。”   然而这兴春楼的大堂中,竟还有人个光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跃跃欲试的嘀咕了句:“不知道这美人的扇子软不软?”   高个子:“……”   宋郁初抬脚上了台子,老鸨这才反应过来,招呼着姑娘们开始选花魁。   有的会弹琴,有的会作画,有的会舞,有的会唱曲,无无一不是让那些男人连连叫绝。结果这次的选花魁,却因为宋郁初刚才的那一扇子,使得其他的那些姑娘,都失了颜色。   吃惯了甜的,就总想来些辣的。   所以到最后,宋郁初不过往那儿一坐,握着半透绣花的团扇,犹抱琵琶半遮面,弯了弯眼角,就已经迷得那些男人神魂颠倒。   当老鸨宣布宋郁初夺得花魁时,那些人便坐不住了。   “老,老鸨。”一个穿着华贵的富商刚开口,那老鸨便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转眼看了眼宋郁初。   宋郁初却是冷眼低声道:“回了。”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诱人,就算是狼妖,也会变得更加迫不急待,早些现身,早些解决的好。   宋郁初回了房,吹了蜡烛,静静的喝着茶,等着狼妖现身,房门突然被敲响,宋郁初起身去开门,便看到宋云宗的两人站在门外。   “有事?”宋郁初双手环抱在身前,抬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人。   那高个子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他道:“这个你拿着防身。”   宋郁初看着他手中的符,笑笑接过:“谢了。”   高个子:“我们就在旁边的房内。”   宋郁初点点头随后便关上了门,这两个小子倒是挺有心,只可惜……   宋郁初看着手中那张仿佛在灼烧自己的符纸,松手丢在了地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果然身上的邪气还是太重了……   宋郁初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玉,大男人戴个镯子,总归是太那啥了,于是摘了下来,揣进了怀里。   摸了摸胸前的硬物感,宋郁初不禁想起了初遇夙辞时,他把附身在护身符上的那缕魂魄揣在怀里的感觉,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翘。   宋郁初躺在了床上,一手摸着胸口的血玉,一手搭在眼前,闭着眼低声喃喃道:“夙辞,我想你了。”   声音低到知道自己才能听得到,小心翼翼,生怕别人会知晓。   当初留下那片衣摆,宋郁初便将夙辞托付给了一户农家,自己便不告而别,那家伙醒来后看到,一定会生气的吧?好不容易找到他,自己却要一次一次逃走。   “宋郁初,你有什么脸说你想他了。”宋郁初叹了口气,说话的口吻依旧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不管是遇见夙辞的那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宋郁初笑了笑:“男的好运一次,怎么就丢了呢?”   是啊!怎么就丢了呢?宋郁初心里其实很清楚,从那次在荒村,差点被苍玄殿弟子报复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躲起来,夙辞定会为了他不惜与整个三界为敌。   如果换做之前,管他三界如何,任由夙辞将自己绑了去,可是现在……一身邪气与戾气交缠在一起的自己,同那魔界之人又有何不同?   此时兴春楼对面的客栈内,君偌正对着窗前的夙辞道:“师尊,以寻到狼妖的踪迹,可否要……”   君偌的话还未说完,夙辞便将目光从兴春楼收了回来:“不必了。”   “是。”   今日他与师尊看见了宋云宗弟子走进了兴春楼,一只狼妖,宋云宗的人还是可以收服的。再加上师弟传来消息,濡州城内出现了蛊尸,不便再多做停留,想到这,也就不再多言。   躺在床上无聊等待着妖狼来吃自己的宋郁初听到一阵响动,心想,来了。   便转过身去,面朝里躺着,微微合眼,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双穿着黑色长靴的脚轻轻落地,银色的眸子转动着看向了床榻上熟睡的人,舔了舔嘴角,裂开嘴露出尖牙,缓缓向他走了过去,刚伸出手,鼻子上就被狠揍了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女装只有0次跟无数次【推眼镜.jpg】 第44章 狼妖(下)   那狼妖龇牙咧嘴的捂着流血的鼻子,看了眼坐在床沿边的宋郁初,没想到这小美人还真的挺辣。   那狼妖冷笑一声:“你见了我,就不害怕?”   宋郁初却是指了指自己白嫩的脖子,颇为挑衅的冲他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有本事就来’的不屑。   “哼,胆子还挺大。”   狼妖说完,就伸出利爪朝宋郁初袭来,结果眼前的‘美食’突然消失,随后出现在了自己身侧,冲着他最脆弱的腰部就是一脚。   “咳……”狼妖撞到墙上缓缓落地,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你到底是谁?”   听到响动的宋云宗二人也从旁边的屋子里匆匆赶来,一个从门进来,一个走了窗户。   高个子看到倒地的狼妖,冲宋郁初道:“你没事吧?”   宋郁初没有回答,冷眼看着地上的狼妖,只见那狼妖愤恨的看着宋郁初:“你……居然找了这些臭道士来收我。”   宋郁初挑了挑眉道:“怎么?没想到?”   狼妖咬咬牙:“收我?没那么容易。”   说罢便转身朝窗口处的小瘦子袭去,宋郁初眼疾手快,抽出身旁高个子腰间的佩剑便朝挡住了狼妖的利爪。   小瘦子惊吓之余赶紧往后一跃,缓缓落地,再抬头便看到狼妖从窗口处逃到了房顶,宋郁初跟高个子紧跟其后追了出来,自己便也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那狼妖捂着被刺上的右臂,面对面前的三个人有些吃力,便先攻向了最弱的小瘦子,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宋郁初挡住了,又立马朝高个子奔去,却被一个火符烧的现出了原形。   “你们……你们以众敌寡,卑鄙!”狼妖愤恨着大叫不公。   宋云宗二人想对视一眼,高个子便道:“好,就给你一次机会。”   然而话音刚落,宋郁初就上去把狼妖揍的个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你……你……”狼妖气的说不出话。   宋郁初却居高临下,笑着冲他道:“他们是修道之人,我可不是。”   “你这个卑鄙小人,小人!”狼妖嚷嚷着,宋郁初却是眼放寒光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你错了,我不是小人,是你敬爱的托尼老师。”说完,不等宋云宗师兄弟反应过来,宋郁初就凝了个咒印,捆住了狼妖的手脚,然后三两下就把他的毛给剃光了。   “你,你居然……”狼妖扑腾着,被剃光毛发简直就是他们狼族的奇耻大辱,杀了宋郁初的心都有了:“你这样对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就一口气也不给你留好了。”宋郁初笑笑,蹲下身用剑拍了拍狼妖身上粉嫩结实的肉,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道:“不知道这人肉养大的狼,烤起来味道怎么样。”   这话一出,狼妖彻底惊了,这,这人居然想吃我!!!   看着宋郁初脸上仿佛写满了‘你很好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狼妖终于害怕了:“我,我,我不是吃人肉长大的!”   一旁的高个子不解的道:“那兴春楼的两个姑娘,难道不是你吃的?上面可都还有你的妖气呢!”   那狼妖似乎是真的怕被吃,立马招了:“我就吃了两次,以前从来没吃过人,真的,你们信我!”   最后那句信我,几乎是看着宋郁初吼出来的,宋郁初却诡异的一笑,冲宋云宗师兄弟二人道:“你们想吃什么味的?”   一双狼眼眼瞪的溜圆:“我都招了,你怎么还要吃我!!!”   随即扭头对高个子道:“我求你们了,把我带走,带走!随便你们把我带去哪里?”老子打死也不要成为族谱上第一个被人吃掉的狼妖!   那高个子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宋郁初开口道:“这位……”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然而宋郁初却是摆摆手:“喜欢的话,倒是可以卖给你。”   高个子跟小瘦子都愣了愣,一脸疑惑。   宋郁初却是一副悠哉的样子:“我猎到的狼,你想要,当然要用买的。”   其实宋郁初只是身上银两不多了,正好他帮了宋云宗这两小子的忙,收了狼妖,顺带就当做挣点盘缠,虽然师兄弟二人似乎并不需要他帮忙的样子。   高个子:“可此次下山历练,我与师弟二人带的银两不多。”   宋郁初:“无妨。”   最后,师兄弟二人神情恍惚的以二两银子买下了那头被剃光毛,绑了手脚的狼妖。   小瘦子:“师兄……这个回去后,要怎么跟宗主交代啊?”   高个子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他本来就长这样吧!”   躺在一旁的狼妖十分不满:“你才本来就长这样呢!”想我堂堂狼妖,竟然只值二两银子。   宋郁初坐在房檐上,看着宋云宗二人带着狼妖离开。   “不知道宋卿跟那老头过的怎么样。”想必是过的不错吧!   搞定了狼妖,宋郁初还特意去了一趟这里的县衙,掀了县太爷屋顶的瓦片,丢了封信进去,信上已经将兴春楼老鸨做的事儿都写上了。   宋郁初望着翻着白肚的天,犹豫着该去哪儿好,看着手中从县衙房顶揭下来的瓦片,心里有了主意。   把瓦片掰成了四半,上面都写上字,东南西北,然后盖在地上,蒙住眼睛打乱之后,瞎选一个。   宋郁初煞有其事的一手蒙住眼睛一边伸手翻开一个,放下手一看:“北?”   “我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吗?”   忽然耳边传来了早起妇人们的声音,宋郁初一看,便看到两个拿着木盆的妇人正一边走一边说:“我有个亲戚,在濡州城做生意,本来好好的,结果突然出现了蛊尸,就连夜逃回来了。”   “哟,这可不得了。”   “可不是嘛!要是晚一步啊!说不定命都没了。”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那两妇人走远了,也听不清后面说了些什么。   那时候……也出现了蛊尸。   想到那个叫做陌上无的人,宋郁初的脸色沉了沉。   没再看那写着东南西北的瓦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濡州城的方向去了。   然而刚出城,宋郁初就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濡州城在哪儿,便找了个人询问了一番。   “濡州城?你去那儿做什么?”面前的老头狐疑的看着宋郁初。   “去寻个人。”看着老头忽然松了口气的样子,宋郁初有些疑惑,但也没太在意,只是一心询问这个地方在哪儿:“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那老头却是表情复杂的道:“向东边一直走,不过……那最近可不太平。”   出现了蛊尸,自然是不太平的,宋郁初跟那老头道过谢之后,并没有听信他的劝阻,还是朝着濡州城的方向去了。   濡州城内,天色昏暗,整个城都被笼罩在一阵雾气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城门也是大敞开的。   看着高高的城墙,宋郁初有些疑惑的走了进去,阴风阵阵,一连走过两条街,都没见到有一个活人。   “难道已经被屠城了?”宋郁初微微皱眉,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四周过于安静,天上就连过路的鸟都不见,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得宋郁初的脚步一顿。   “你来了。”   宋郁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缓缓回过头,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夙辞。   宋郁初:“你……”   双眸落在了夙辞的腰上,在看到那本该挂着护身符的位置空空如也之时,正欲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面前的夙辞笑了起来,看着宋郁初略带疑惑的神情,走到他跟前道:“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宋郁初抬眸看他,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道:“高兴,当然高兴。”顿了顿又道:“你说要送我那把剑的。”   夙辞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眼神微微流露出一丝犹豫,宋郁初却对他道:“难不成你反悔了?”   宋郁初故作生气:“嗨,还以为你多大方呢!看来都是骗人的,割袍断义吧!我可不喜欢这么不大方的男人。”   夙辞一听,立马笑着取下腰间的佩剑递给了宋郁初:“既然是说好要赠与你,自然不会食言。”   宋郁初笑着接下了那把剑,装作无意的碰到了夙辞的手,冰凉的触感,仿佛死人一般。   一丝不明意味的杀意悄悄从宋郁初的眼中划过,他佯装着欣赏手中的剑,捂住剑柄抽出一半来:“真是把好剑,就是不知……”   夙辞:“什么?”   “不知这把剑……能不能杀了你!”宋郁初脸色一沉,挥剑间一阵黑色剑气就飞向了夙辞。   “咳……”夙辞受伤倒地,有些不敢相信的冲他道:“你……为何要杀我?”   宋郁初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抬手就又一阵剑气朝他飞去,却见他化作一团黑雾匆匆溜走了。   “啧,跑得倒是挺快。”   四周的雾气渐渐散去,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宋郁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城内,而是站在一个坟头前。   宋郁初看着那个坟头前立着的墓碑微微挑了挑眉,饱经风霜的石头上面模模糊糊只刻了五个字:王二狗之墓。   感情这是鬼打墙? 第45章 宋郁初假扮面具妖   山脚下便是濡州城,宋郁初来到城内,并没有像刚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般,荒无人烟,看上去很是平常。   小贩在街边叫卖,孩童追逐打闹。   宋郁初路过一家大户人家,远远的便看到三个仙风道骨的男子,一身白衣,头戴白玉发冠。   出来迎接的是那户人家的家主,穿着华贵,右手拇指上还带着个翡翠的扳指,见到夙辞一行人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哭着就扑上去了:“道长,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好在被一旁的君偌拦住了,那人才觉得自己失态,收回了想要抓住夙辞衣衫的手,擦了擦眼泪:“抱歉,失礼了,快请进。”   看着夙辞一行人进了那处宅子,夙辞也想翻墙进去,却突然犹豫了,他看了看四周,走到一处卖面具的地方,灵光一闪。   夙辞一行人被安排在了客房,大致从这家主人口中得知,这濡州城出行的蛊尸,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而是他的夫人和二公子,突然变成了蛊尸。   君偌:“那你家夫人?”   “我把他们绑在了房里。”说完,那人便带着夙辞他们去了夫人与二公子的房里。   两人都被用绳子绑在床上,表情狰狞,不断的挣扎着,从喉部发出嘶哑的叫声。   夙辞:“令夫人与令公子,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呃……并没有啊!因为要筹办婚事,所以近几日他二人都不曾出过远门。只可惜犬子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我那亲家也不愿再将女儿嫁过来,我也只得退了聘礼。”   夙辞沉默着没再说话,此二人皆是被一股邪气所控制,确实是魔界之人的手法没错,可似乎又跟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有所不同,因为这二人还活着。   那家主见状夙辞神情凝重,也开始慌了:“道长,你看看我这夫人跟犬子还有救吗?”   夙辞却是轻叹一口气道:“他们虽未死,但也不再是人。”   那人听后,脸色一白,似乎是极难接受这一事实,踉跄了一步,被身后的老奴扶住了,看着自己的夫人与儿子痛苦挣扎嘶吼着,心中不忍。   夙辞正欲转身出屋,那家主便又叫住了他:“道长且慢,还恳请道长帮帮忙,让我夫人跟儿子,能够不再受次苦楚……”   那人双眼含泪,声音也有些颤抖,夙辞见状唤道:“君偌。”   然而君偌刚准备上前,夏之邹却拦住了他:“我来吧!”   对付这样的活蛊尸,要想保住完整的尸身,也难免会让他感到疼痛难忍,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样的事太过残忍,夏之邹不想让自己那个不经世事的师兄来动手。   夏之邹从怀中拿出符纸,便对着一旁的家主道:“还请在屋外等候。”   家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被老奴搀扶着出去了,随后没有多久,房内就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叫声。   那家主哭的也更加伤心难过,夙辞吩咐君偌去看看是否有魔界之人的踪迹,随后又询问家主一些其他的事,得知变成蛊尸目前只有这二人,家里的一些佣人也是因为这事儿,不愿在他家做工,领了工钱就慌忙回家了。   屋后的宋郁初双手环抱在身前,默默的听着,怪不得濡州有蛊尸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这城内却看上去平静如常,原以为是有多少蛊尸呢!搞了半天是家仆传出去的。   然而突然出现蛊尸的事却不可小觑,所以夙辞等人并没有打算离开,决定找出施蛊之人。   那家主虽伤心难过,但还是不忘叫下人准备些酒水招待:“道长,这边请。”   夙辞点点头,刚走出去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什么,飞升一跃,上了房顶,视线飞快的在四周寻找着。   家主以为是又有什么邪祟,讪讪的道:“怎,怎么了?”   未成功找到那抹身影的夙辞,从房顶上下来之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无事。”   夏之邹跟在夙辞身后,看着自己师尊的背影,仿佛感觉到了一阵失落。   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此时君偌也匆匆赶了回来:“回禀师尊,并没有察觉到魔界之人的踪迹。”   夙辞点点头:“既如此,就等入夜之后再说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出现了蛊尸的原因,家家户户早早的就熄了灯,关紧了门窗。   为了以防万一,夙辞几人在四周都布下了阵法。夙辞一行人所在的宅子也静了下来,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到了半夜,就听到了丫鬟的叫声。   夙辞一行人匆匆赶到,却看到那本该已经变成普通尸首的夫人和二公子踏破了房门爬了出来,面目狰狞,手脚着地,姿势极为怪异,一个模样十六七岁的丫鬟跌坐在地,吓得不敢动弹。   眼看着那蛊尸朝她扑了过来,丫鬟害怕的闭上了眼,夙辞上前将她救下,交给了君偌。   随后拔出腰间的落尘,飞身上前挥出一道白色剑气,便将两只蛊尸斩杀了。   然而就在蛊尸倒地的一瞬,院墙山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边拍着手,一边道:“不愧是璃尘仙尊,身手真是敏捷。”   “你是谁?”夙辞皱眉,却看到了他右手带着银色的铁甲,而且还散发着邪气,不用说也知道,他乃魔界之人,脸色一沉道:“你是蛊主?”   “当然。”   魔界六大蛊主,居于魔君之下,掌管魔界六方,然而上一任的六蛊主,早已在三界讨伐魔界之时,被夙辞亲手杀了。   没想到魔界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新的蛊主,夙辞握紧了手中的剑,眼里满是杀意,那蛊主见了,却是立马摆摆手:“慢慢慢,我可打不过你。”说完之后,脸上的笑意一收:“不过,你身后的那玩意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夙辞感觉到不对劲,转身便看到刚才被他杀死的蛊尸竟然活了过来,并且比刚才的动作更为迅速,不断有很色雾气从口中冒出来,此时此刻已经扑向了他。   夙辞回收将剑刺入了蛊尸的喉咙,却不料另一具蛊尸出现在了他身后。   君如:“师尊!小心!”   忽然,一个身影落在了君偌跟前,顺手抽出了他手中的剑,以惊人的速度挡在了夙辞身后,黑色的雾气缠绕在剑上,直接将那蛊尸的脑袋搬了家,回手将另一具蛊尸的头颅也砍了下来。   看着蛊尸倒地,宋郁初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了院墙上,那蛊主却已不在了,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夙辞就抓住了他的手。   宋郁初愣愣的看着抓着自己,一脸严肃的夙辞,心里直打鼓。   他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夙辞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声黑衣,脸上带着简单的白色面具,隐约能看到一双眼睛。   他刚才明明感觉到了宋郁初的那股灵力,宋郁初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立马挣扎,故作淡定的粗着嗓子道:“喂!这位朋友,你抓着我做什么?放手放手,吓傻了不成?”   听着这与宋郁初不一样的声音,夙辞这才疑惑的松了手,面前的人身形跟宋郁初却是有些相似,但是却散发着三种不一样的气息,邪气跟戾气中,竟然还掺杂着一股妖气。   夙辞:“你是何人?”   宋郁初摆摆手:“就是个过路的,顺手帮个忙而已。”说完又怕夙辞怀疑,立马转移了话题:“这蛊尸的蛊不在躯体,只要砍下头颅就不会再活过来了。”   夙辞看了一眼地上脑袋分家的蛊尸:“你又为何知道?”   宋郁初见状,心里不禁郁闷,怎么好像更加怀疑他了,无奈笑了笑:“自然是感觉到的。”   宋郁初透过面具的两个窟窿看着夙辞的脸,辞看他的眼神里漫上了些许警惕,握了握手中的剑。   喂!用不用这样?我可是在帮你,好心没好报。   宋郁初:“放心,我不是魔界的人。”   夙辞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那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宋郁初:“这个嘛……”   一旁的夏之邹看了看宋郁初,也跟着疑惑起来:“你是妖?”   宋郁初见他这么问,便顺水推舟道:“对,我是妖。”说着指了指脸上的面具道:“面具妖。”   夏之邹:“面具妖?还有这种妖吗?”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过。   宋郁初却是摆出一副‘是你见识少’的样子,继续粗着嗓子道:“琵琶都能成精,我们面具怎么就不能成妖了?只是能过像我这般化形的甚少,所以世人极少见到罢了。”   看着面前带着面具说的理直气壮的宋郁初,夏之邹点了点头,毕竟他说的不无道理,然而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妖一般不都是躲我们这些人躲的远远的吗?”   面具后的嘴角不禁抽抽,这家伙这么那么多问题。   粗哑的嗓音强压着些许的不耐烦:“怎么?我帮了你们,你们不谢谢我,反倒审问起我来了?”   夏之邹却笑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第46章 魔界蛊主   一旁的夙辞突然拉住了宋郁初的手:“跟我来。”   “诶?”宋郁初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后院。   两人站在一棵柳树下,月光笼罩着夙辞的身影,宋郁初竟是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夙辞的背影愣了神,只见夙辞松开了手,转身从他道:“你到底是谁?”   宋郁初回过神,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倒是笑着对夙辞道:“喂喂喂,男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这么抓着我像什么话。”   夙辞:“你有家室?”   宋郁初:“你们人可以娶妻,仙可寻道侣,我们妖自然也能。”   夙辞看着宋郁初的神色变了变:“哦?那不知道,那一位,是什么样的人呢?”   宋郁初:“怎么?你不相信?我的那位佳人,长得俊俏,身段好,样样都好,肤白貌美,可是让人一瞧见就挪不动腿的。”   夙辞忍不住一笑,宋郁初懵了:“你笑什么?”   夙辞却敛了神色,凝了一个咒印,将他的手腕绑了起来,那咒印泛着淡淡红光,如同一条红线,一头绑在了宋郁初的手腕,另一头则绑在了夙辞的手腕上。   宋郁初:“喂!你这是干什么?”   夙辞却面无表情道:“降妖。”   宋郁初:“你这是恩将仇报!”   夙辞:“没错。”   宋郁初:“……”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走吧!”说完,夙辞转身便走,宋郁初看着他的的背影,似乎十分不愿意跟上去,但是就在夙辞走出离他一丈远的距离时,宋郁初便被手腕上的咒印一拽,使得他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宋郁初正了正差点掉下来的面具,被迫跟在了夙辞身后,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咒印,看来是用来限制他逃跑的。   这家伙还学会绑人了……   君偌跟夏之邹看着回来的师尊跟宋郁初,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自家师尊突然拉着这面具妖就走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宋郁初却像是看出了这两徒弟的疑惑,突然就伸手搭在了夙辞的肩上,吊儿郎当的对两徒弟道:“快叫师公。”   君偌:“啊?”   夏之邹:“师……师公?”   宋郁初:“虽然我已有家室,但是你们师尊似乎对我一见钟情,情难自制,所以我就答应纳他做我的妾了。”   宋郁初说完,便见夙辞转过头来看他,便低声在他耳边道:“不想我在你徒弟面前胡说八道,就把这咒印给我破了。”   谁知夙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君偌二人淡淡的道:“叫师公。”   宋郁初:???   夏之邹愣了愣,最后还是笑着开了口:“……师公。”   一旁的君偌却是傻眼了,听着夏之邹那么听话的叫了,看了看自己师尊,又看了看自家师弟:“可是师尊不是已经……”   夏之邹一把捂住了君偌的嘴:“师兄,听话。”   师尊已经有家室一事怎么可以说出来。   君偌眨了眨眼,等夏之邹松开手后,才愣愣的叫了声师公。   夙辞并没有什么反应,宋郁初却是郁闷了。   这两二傻子还真叫啊?   宋郁初收回了搭在夙辞肩上的手,正想着夙辞是不是有一个花心的本性,看到好看的男人就喜欢,所以才造成他上辈子为了他死了。   不对啊!我带着面具的,也看不到脸啊!   夙辞似乎注意到了宋郁初的目光,回过头来:“为何看着我?”   宋郁初故意拔高了声调:“你好看呗!不知道脱了这身白衣……是不是更好看?”   一旁的夏之邹下意识的捂住了君偌的耳朵,但还是给君偌听了去,他转过头微微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夏之邹却什么也没说,拉着君偌就走了。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夙辞却是冲他浅浅一笑:“你不是早就瞧过了?”   宋郁初听见这话一愣:“我,我什么时候瞧过了?”   然而夙辞却是没有再接话,朝那坐在廊前,被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吓得有些神情恍惚的丫鬟走去。   只见那丫鬟神情惊恐的低声念叨着什么,而且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爬起来就要朝院子里的大石上撞去。   宋郁初眼疾手快用身子挡了一下,那丫鬟虽然没有撞到石头上但也昏了过去,宋郁初扶着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一旁的夙辞却是十分紧张的对他询问:“疼吗?”   “诶?”宋郁初愣了愣,随后立马道:“我是个妖,面具妖,这点那会儿疼。”   一边说一边指着脸上的面具,随后准备给怀里的丫鬟渡点灵力,以保她心智不会受损,夙辞却觉得面前的画面极其扎眼,伸手揽过他怀中人:“我来吧!”   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宅中的家族奴仆都纷纷出来了,看着那地上的尸首道:“这,这是?”   夙辞却没有回答,反倒是看着地上的丫鬟道:“受了些惊吓,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且带她下去吧!醒来后,有些话需要问她。”   下人默默将丫鬟背入房中,家主忍痛叫其余人将尸首放入棺材内,避免再有什么意外,匆匆下葬。   夙辞见状似乎也不太放心,看了看天上的月,便也跟去了。   下人们挖好了坑,棺材缓缓落下,直至立碑,都没有出什么事,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城门突然猛的关上,城内开始传来阵阵尖叫声。   “出,出什么事儿了?”众人惊慌失措。   夙辞跟宋郁初却是对视了一眼,便飞身上了城墙,放眼望去,城内竟然出现了无数的蛊尸。   夙辞手握落尘,对宋郁初嘱咐道:“你待在这。”   然而宋郁初却紧跟其后,杀了两只蛊尸后,对身后对夙辞道:“你可绑着我呢!我当然得跟着你。”   然而这话一出,夙辞竟立马散了那道咒印:“现在你可以不必趟这趟浑水了。”   夙辞说完,纵身上了房顶,宋郁初低声咒骂一声,这人真是……   一阵怒气涌上心头,几只蛊尸扑向了宋郁初,只听宋郁初低声冷笑,随后捡起地上被折断的竹棍,就朝扎穿了其中一只蛊尸的脑子,踩着另一只蛊尸的头躲闪开来。   几只没有灵智的蛊尸看着面前的人不知因为什么,气的红了双眼,一边颤颤的笑着,一边捡起了地上的斧头,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戾气,吓得四周的蛊尸都愣了愣,但最后还是统统朝他扑了过去。   最后脑袋都跟身体分了家。   之前出现的蛊主坐在一处房顶上,看着自己放出的蛊尸正得意,夙辞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蛊主丝毫不意外的站起身:“想不到璃尘仙尊不去救这些人,反倒有功夫来找我?”说完微微抬手,一群蛊尸便爬上房檐,冲向了夙辞。   白色剑气一处,只是一瞬,那些蛊尸便直接灰飞烟灭了。   蛊主:“你知道我在这城内放了多少蛊吗?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这濡州将变成一座满是冤魂的荒城,而且今日是濡州,明日可不一定是哪儿,别忘了,魔界蛊主,可不止我一个。”   夙辞不语,直接冲向了他,两人打斗之余,还不时有蛊尸从身后偷袭他,但仍然让蛊主陷入了苦战。   璃尘仙尊,即使是已经下凡有了肉身,仍然不时他能敌得过的,还是先走为上。   他将所有的蛊尸都召集了过来,缠住夙辞好趁机逃走。   然而眼看就能逃掉时,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却突然截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宋郁初扛着把满是鲜血的斧头,透过面具的孔,能看见一双猩红的双眼。   宋郁初伸了个懒腰,悠悠的道:“那什么,蛊主?”   宋郁初:“要我说你们魔界怎么一直没称霸三界呢?养一群没脑子的玩意,还到处出来作死,实力有悬殊的时候,别单上,打团,打团懂不懂?不然可就是团灭了。”   蛊主有些云里雾里,话只听懂一半,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混杂的气息不纯,便觉得不过是一个半吊子,杀了轻而易举。   蛊主:“你现在走,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宋郁初却是笑笑:“就凭现在嘛!我当然打不过你,不过……”   话未落,宋郁初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在下面具,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吸食着自己的鲜血。   蛊主顿时被一阵戾气震慑,动弹不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三种气息的宋郁初,除了那淡淡的妖气,其余两种气息都浓烈的让人觉得可怕。   蛊主:“你……你到底是谁?”   双眼血红,浑身被黑色雾气围绕的宋郁初冷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是魔鬼哦!”   随后便见那蛊主不受控制的掏出一把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胸口,随后气孔流血的倒在了地上。   宋郁初收敛了气息,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次将面具戴上,身后却传来了那个只听过一次,却深深让宋郁初记住的声音。   “这才是圣灵活药本该有的样子。”那声音带着些书卷气,回荡在四周。   宋郁初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出来说话。”   “那便随我来。”   宋郁初闻声跟了上去,前脚刚离开,后脚夙辞便匆匆赶来,然而看到了倒地的蛊主,却不见宋郁初的身影。 第47章 绑了再说   宋郁初随着那个声音来到了一片林中,听见身后传来了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猛然转过头,便看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宋郁初:“陌上无?”   陌上无笑了笑:“有劳你挂心了。”   宋郁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人城府颇深,看了就让人十分不舒服:“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陌上无却对于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视而不见:“放心,我对圣灵活药不感兴趣。”顿了顿又道:“你刚才杀蛊主的事,我可看的清清处处。世人都说,圣灵活药乃是吸天地灵气而生的圣药,但你可知,圣灵活药,本是生长在魔界?”   宋郁初:“魔界?”   陌上无:“并且,不止你一人,圣灵活药,原本有一族群,但是却遭到人界与仙界的屠杀,所以你……本该就是魔界的人。”   宋郁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会信你吗?”   陌上无却是笑笑:“你若不是魔界之人,为何又能单凭气息,就知道那蛊下在哪儿?如何破?你以为你的双灵根,为何会让你痛不欲生?因为一根是仙根,另一根是魔根。”   如同梦魇的魅惑声在宋郁初的耳边徘徊,竟让他有一丝恍惚,想起了自己差点因为体内灵力紊乱而丢了性命的画面。   宋郁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如今他确实跟魔界之人没有什么两样。   陌上无:“你知道你前世是怎么死的吗?”   宋郁初抬眸看向他:“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蛊惑我入魔界吗?”   陌上无先是一愣,随后却笑了起来:“宋公子果然聪慧。”   宋郁初却用拇指蹭了蹭斧头上的血迹,无所谓道:“抱歉,我对魔界没什么兴趣。”   然而他的拒绝似乎也在陌上无的预料之中:“没关系,你可先做考虑,不必立马答应我。”   “没有考虑的必要。”宋郁初说完,便握着斧头朝他劈去。   那陌上无却在躲开后消失了,耳边传来了陌上无渐行渐退的声音:“如果想通了,可以随时到极北之地来。”   感觉不到陌上无的气息之后,宋郁初便感觉到一阵晕眩,踉跄一下扶住了一旁的树,他丢下了手中的血斧,干脆靠着树干坐下来休息。   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宋郁初拿出平时准备好的布条随意的包扎了一下:“这次好像有点过了。”   忽然前面传来了响动,宋郁初警惕的握住了一旁的斧头,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夙辞,只见他冷着张脸,朝宋郁初走来。   宋郁初把手中的斧头往树后一放,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好意思,我刚才见那么多蛊尸,就先溜了。”   夙辞的目光却落在了他沾染着一片血迹的左手上,二话不说便拽住了他,扯开衣袖一看,包裹着小臂的白色布条上透着些许鲜血。   宋郁初:“刚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蛊尸抓伤的。”   话音刚落,夙辞便要伸手去解开他小臂上包扎的布条,宋郁初清楚的知道,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极快,他下意识的打开了夙辞的手,故作镇定的道:“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概,就此别过。”   宋郁初刚想转身走,身后却传来了夙辞不大却颇为痛苦的声音:“宋郁初!!”   向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宋郁初握紧了拳,随后又缓缓放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如常,转过身对夙辞道:“仙尊,我名为面君。”   “是吗?”说着,夙辞突然上前拽住了他:“可这声音……不像是面具妖所有的。”   宋郁初一愣,竟发现在自己忘了粗着嗓子说话,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夙辞又将他手上缠着的白色布条解开,白皙的小臂上残留着淡淡血迹,没有一点伤痕。   夙辞:“不是说被蛊尸抓伤了吗?”   宋郁初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该用什么借口来掩饰了,夙辞眸光颤动的看着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到底……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宋郁初看着他的神情,面具后的嘴角动了动:“我……”   话未说出口,脸上的面具却先被夙辞摘下了,一个吻突然盖住了宋郁初的唇,一双手将他牢牢紧锁在怀中,仿佛用尽了力气,宋郁初眉眼微垂,回应着夙辞闭上了眼。   夙辞抱得很紧,那个吻也充斥着满满的不安,宋郁初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被他揉碎了嵌入身体之中,夙辞才松了松,伏在他耳边道:“别再躲着我了,无论你与我殊途与否,我都不会再放你走了。”   宋郁初:“夙辞……我……”不走……   宋郁初心里开始微微动摇,但最后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要再说了……   他猛的推开夙辞,扭过头道:“陌上无来找过我,我已经答应他去魔界了。”   宋郁初不敢看他,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忍不住答应跟他走,他明显感觉到夙辞愣了愣,随后便是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夙辞才轻声开口:“我知道了。”   宋郁初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一握。   他终于……肯松……   “喂!你这是做什么?”宋郁初惊讶的看着自己双手跟脖子上被附上的咒印,如同三个连着锁链的铁铐,锁链的另一头拽在夙辞的手中。   只见夙辞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你既是魔界之人,身为掌管仙界的璃尘仙尊,我便更不能放你手了。”   宋郁初:“你……这……无赖!”   宋郁初万万没想到夙辞会来这一招,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隙里憋出来的一句话:“仙尊还真是脸皮比天高啊!”   夙辞却是嘴角带着笑意道:“过奖。”   说完,夙辞便拽着他往前走,城内的蛊尸已经杀了个干净,其余的事已经交给君偌跟夏之邹去办了。   宋郁初被他这么拽着走,无奈的看着夙辞的背影,心里不禁嘀咕:这人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然而这个疑问一出现,就立马有了答案,这人确实有奇怪的癖好没错,第一次在宋云宗,第二次在濡州城,这是第三次……   宋郁初有些郁闷的一边走一边看着手腕上的咒印,突然发现这咒印有些奇怪,跟之前的那个不大一样:“这个咒印写的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那咒文写的,那叫一个丑。   只见夙辞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这是你与我之前的约法三章。”   宋郁初老脸一沉:“当我没说。”   把那玩意儿做成咒文,这操作还真是骚不过。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宋郁初想找机会甩开他,干脆使出了以前那些泼皮无赖的招数。   宋郁初:“我走不动了。”   夙辞:“我背你。”   宋郁初:“我饿了。”   夙辞:“我带了干粮和水。”   宋郁初干脆往地上一躺:“这有山有水的,我乏了。”   夙辞看了眼荒芜的四周,地上稀稀拉拉长着些杂草,旁边也只有一棵胳膊这么细的歪脖子树。   见睁眼说瞎话的宋郁初躺在地上不打算走的样子,便道:“那便在此歇息吧!”   说完,挥手布了个结界,四周也顿时变得风景秀丽,有山有水,飞禽走兽一样不少,宛若一个世外桃源。   宋郁初愣愣的看着身下突然长起来的花草,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远处是一处瀑布。   宋郁初:“这是?”   夙辞:“幻境,我在此不了结界,不会有人进来,你可放心歇息。”   看着宋郁初有些欣喜的神情,夙辞的眼中漫出些许笑意。宋郁初站起身看了看手腕,那锁链没了,可咒印还在,估计也是因为这幻境的缘故。   宋郁初低头看着那飞驰的瀑布,夙辞则侧头看着他:“可喜欢?”   这是宋郁初一直都想要的,只可惜……这都是幻境。   但是面对如此好的风景,宋郁初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朝刚才的那棵树下走去。   夙辞:“去哪儿?”   宋郁初:“既然是歇息,当然是睡觉。”   然而却发现没走几步,就感觉脖子跟双手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夙辞绑着呢!   宋郁初皱眉对夙辞道:“你把这个破玩意给我破了。”   夙辞:“不行。”   看着夙辞说的认真的样子,宋郁初决定放弃挣扎,毕竟连夜赶来濡州城,他确实没有睡过饱觉,乏的厉害。   宋郁初:“那你过来。”   夙辞抬眸看他,宋郁初又立马道:“你别会错意啊!你绑着我,不过来我怎么睡?”   夙辞这才动身朝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差一点写成刀_(:з」∠)_   求生欲让我给拉了回来。 第48章 还挺甜   夙辞走到宋郁初跟前,满是认真的看着他,宋郁初摸了摸脖子有些别扭的将视线转向了别处:“你看着我做什么?”   夙辞:“郁初。”   听着夙辞轻唤着他的名字,宋郁初回过头来,却撞见了那满是坚定的双眸,随后便听夙辞开口道:“我不会再逼你跟我回璃尘境了。”   宋郁初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但如果他愿意放弃,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已是殊途,又怎能同归……   然而还不等宋郁初回答,耳边又再次响起了夙辞的声音:“倘若,你想要荣华富贵,我便为你造一座城池,如若你想要的是隐居山野,我便为你盖一座茅屋……”   “那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呢?”话还没说完宋郁初便打断了他:“如若我想要你的性命,你也给我吗?”   宋郁初看着夙辞,一字一句中都掺杂着无情,然而夙辞却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他:“给,但在你活着的时候,我还需用这条命,护你周全。”   一股愤怒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宋郁初好气又好笑看着他,语气中有些无奈:“你真的是……病的不清。”   宋郁初说完不再看他,就地背对着夙辞躺下,略微带着鼻音喃喃道:“你若是看得住我,那便一辈子把我这么铐着好了。”   宋郁初低头看着手腕上歪七八扭的咒文,伸手摸了摸。   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夙辞听的清清楚楚,看着面前故作生气的人,夙辞舒展开眉头,嘴角微微上扬,抿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似乎是因为真的累了,宋郁初很快便入了梦,耳畔只有水声和虫鸣鸟叫的声音,时而会有阵阵微风吹过。   宋郁初缓缓睁开眼,天色已经黑了,衬着皎洁的月色,看着树影重叠交错,但却不见夙辞的身影:“夙辞?”   宋郁初叫了一声夙辞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手腕与脖子上的咒印也都消失不见了,不安与恐惧充斥着内心,宋郁初疯了似的四处寻找夙辞。   “夙辞!!!”   宋郁初找遍了整个幻境,却都没能找到夙辞的踪影。   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宋郁初猛然转过身,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双眼猩红,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手中握着落尘,抬手就要朝夙辞刺去。   “夙辞!!!!”   宋郁初猛然从梦魇中惊醒坐起,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都不是真的,然而当他扭头一看时,却依旧没能看到夙辞的身影,不安与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他慌乱的查看了一下双腕上的咒文,却发现咒文真的没有了。   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正准备去找,却突然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却见夙辞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捧着一些野果。   “夙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夙辞第一次看到宋郁初如此慌张的样子,不免问道:“怎么了?”   宋郁初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你去哪儿了?”   夙辞却是眸光一亮,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   “谁,谁担心你了?我只是醒来没见你人,连咒印都破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宋郁初故作无所谓,随后走到夙辞跟前,拿过他怀中那不知名的果子便塞进了嘴里。   “等等!”夙辞本想阻止他,但是宋郁初已经将不足鸡蛋大的果子整个塞进了嘴里。   那果子长得有些奇怪,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酸酸甜甜的,很多汁,重点是还没有核。   宋郁初一边咀嚼一边道:“还挺甜。”   说完还想再吃一个,却被夙辞拦住了:“别吃了。”   宋郁初:“怎么了?几个果子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夙辞:“这些果子还不知道是什么,万一吃出毛病来怎么是好?”   宋郁初:“可我吃着感觉挺好的啊!应该没毒。”   宋郁初说着又想伸手,夙辞却依旧不给他。   夙辞:“我刚才出幻境想寻些吃食,但是这荒郊野外,只找到这么些野果,我先尝过,确认真的没事,你再吃。”   大哥,我都已经吃过一个了,你再来为我试毒,还有意义吗?   宋郁初盯着他怀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果子,别说,刚才没吃的时候还好,现在尝到味道了,把他的馋虫都引出来了。   宋郁初默默的看着夙辞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随后二话不说,便迅速的伸手抓了几个转身就走。   夙辞:“哎!”   “放心,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真有毒,那就做个饱死鬼好了。”   来不及阻止他,宋郁初却是走到一棵树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把果子往嘴里塞,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真是越吃越好吃。   吃下最后一个后,宋郁初满意的擦了擦嘴角,见夙辞依旧是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便摆摆手道:“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在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宋郁初突然觉得身体开始热了起来,夙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走到他跟前拽着他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宋郁初感觉身体中越来越燥热,还有些恍惚:“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热,估计……是有点上头。”   夙辞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脸,宋郁初却觉得脸颊上一阵冰凉,舒服极了,伸手便搂住了夙辞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呼吸也越来越重。   夙辞:“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郁初却是一边喘息着,一边在夙辞耳边低语道:“你……抱抱我。”   他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跟喝醉了似的,说话都软绵绵的,却不知道那一句抱抱我听上去诱惑极了,夙辞伸手抱住他,却不知为何,自己也有些躁动起来。   宋郁初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间不停的蹭,弄的夙辞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宋郁初低声喃喃:“好像越来越热了,有点……难受……”   夙辞见他如此,心想这般下去,恐怕会出事儿,便将宋郁初抱了起来,飞升跃到了瀑布下的河岸边,随后退去了彼此的衣衫,抱着宋郁初泡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夙辞:“怎么样?可好些了?”   冰凉的河水冲刷着如火般的两人,宋郁初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缓解,依旧搂着夙辞的脖子低着头,似乎触碰他,才能感觉好受些。   夙辞:“郁初?”   夙辞担忧的看着宋郁初,心中焦急万分,后悔方才讨来了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再度轻声唤了怀中人的名字,却见宋郁初微微抬头望着他,眼中映着月色,柔柔的盯着自己,心中竟是如同被潮水击打了一般。   宋郁初望着他,脸上泛着一抹红色,看着夙辞的薄唇,有些出了神。   夙辞:“郁初?”   宋郁初闻声抬起了眼眸,唇齿轻启:“我渴……”说完后便碰了碰夙辞的嘴角。   夙辞愣了愣,猛然拉开他:“郁初,你……唔”   宋郁初牢牢覆上了夙辞的唇,湿润柔软的触感一瞬间便将夙辞整个瓦解,他松开了手,让宋郁初同他一同站立在河水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肢,唇舌交织在一起,河水跟喘息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颤栗,低语。   看着宋郁初双眸中的雾气,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宋郁初仿佛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了,咬着自己的手臂,发出呜咽的声音。   “别忍着。”夙辞拉开他的手,让他抱着自己。   “夙辞……夙辞……呜……”宋郁初略带颤抖的声音猛然刺激了夙辞的神经,最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夙辞:“郁初……”   宋郁初瘫软在大石上,恍惚间只感觉夙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夙辞是不是故意的,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第49章 事后   宋郁初醒来时,已是次日的黄昏,发现自己全身酸软,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躺在河岸边幻化出的木榻上,夙辞满眼柔情的询问他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宋郁初通红着脸爬起来穿好了衣衫,就嚷嚷着要出幻境。   这个地儿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非得被他吃干抹净不可。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自己那放荡的样子,宋郁初都想找个石头缝钻进去,或者来个失忆,或者夙辞失忆,可是天不遂人愿,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夙辞也一样。   两人出了幻境,宋郁初扶着腰艰难的朝前走着,夙辞跟在身后,见他双腿发软的样子,便上前将他拦腰抱起。   宋郁初“喂!你干什么?”   夙辞看了怀中的人一眼,淡淡道:“昨夜一宿,想必你身子有些吃不消。”   “谁,谁说吃不消了?我身体好着呢!”然而说完后,宋郁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暧昧的话,又结结巴巴道:“你……放我下来。”   夙辞:“别趁强,小心伤着。”   宋郁初没辙,经过昨天夜里那么一折腾,他现在就像个病弱的书生,没有什么力气,任由夙辞抱着自己走了一路。   宋郁初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夙辞也注意到了,低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却见宋郁初跟被烫着了似的,移开了视线低声道:“你……不累吗?要不放我下来歇会儿吧!”   声音很小,夙辞却是看着他笑了笑:“你在担心我?”   “担心你个锤子,你愿意抱就抱好了,一直抱着走到天黑,不准撒手!!”   看着宋郁初的恼羞成怒,夙辞却是笑着点点头应道:“好。”   宋郁初皱眉看了他一眼,最后偏过头去,不想再管他。   嘁,累不死你!   又过了一会儿,看着烈日当空,宋郁初又不经意的偷瞄了夙辞一眼,这次还是用余光看的,结果又被夙辞抓住了那道视线。   夙辞:“怎么了?”   宋郁初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这样也能被他发现。   随后又冷着张脸道:“你这么抱着我,你不累,我还累呢!”   夙辞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终于找了一处树荫将他放了下来,怕他摔着,还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宋郁初:“喂,都吃到肉了,你还占我便宜?”   宋郁初瞪了他一眼,向后退了一大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脸上红红的,自始至终都感觉昨晚的事情在眼前挥之不去。   活动了一下筋骨,歇息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夙辞这人似乎一向都比较安静,吹着山风,宋郁初又睡了过去。   梦里,宋郁初穿着一身红衣,站在一件竹屋外,院子里种着一些绿油油的菜,旁边还有只之前带回宋云宗的大白鹅,正一摇一摆的晃着屁股走着。   屋子里有响动,宋郁初走进去一看,却发现夙辞正在熬汤,见到他进来就赶紧过来将他抱起。   宋郁初:“喂!你干嘛?”   只见同自己一样一声红衣的夙辞,眼里满是担忧跟责备的开口道:“你怀有身孕,怎么不好好歇着?动了胎气可这么办?”   宋郁初终于忍无可忍,抡起拳头就朝他挥了过去:“你才动了胎气呢!”   猛然惊醒,宋郁初发现自己正靠在夙辞的怀里,立马坐直了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   夙辞:“怎么了?”   宋郁初扶额叹气:“没什么……走吧!”   夙辞:“我……”   宋郁初:“不用了,我自己走!”   都快有心里阴影了。   见宋郁初拒绝,夙辞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些心疼。   宋郁初选择无视,也太夸张了,又不是残了,你要真心疼,昨晚就别那么狠啊!禽兽!   虽然醒来时,明显感觉到身子被清洗过,那里也上了膏药,但是身上到处都是咬痕,八成是属狗的。   宋郁初想到这个就来气,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忍不住瞪了夙辞一眼,加快了脚步。   两人路过一处山谷之时,宋郁初突然忍不住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就这么跟着我?”   夙辞:“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一直跟着你。”   宋郁初:“好好好,你这句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   宋郁初继续向前走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心里开始想着那个梦,竹屋小院,一处农田,再养只大白鹅的日子,似乎也不错,不过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了吧!   正当他准备开口对夙辞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山谷中却突然笼罩进了一阵雾气当中。   “夙辞?”宋郁初猛然转过身,却看到身后空无一人。   白色的雾气浓到看不见脚下的路,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宋郁初大声叫着夙辞的名字,却依旧毫无回应。   忽然,雾气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并且伴随着一个好听的声音:“跟我来。”   宋郁初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他走了几步,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夙辞?”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宋郁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另一只手却又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抓住了。   “郁初。”   宋郁初听着夙辞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僵持在原地,宋郁初突然同时挣脱开,连连后退了几步,警惕着四周。   这雾气跟之前的濡州城遇到的很像,刚才遇到的都不一定是夙辞。   突然,宋郁初看到眼前的雾气淡了些,正准备走出去,却看到前面倒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夙辞。   “夙辞!”   宋郁初上前将他扶起,夙辞虚弱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郁初……”   宋郁初却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他白皙的小臂,随后淡淡的应道:“我在。”   夙辞:“我可能……”   宋郁初:“你快要死了?”   夙辞:“我……大概是不……”   宋郁初:“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吧!”   怀中的人闻声突然一愣,宋郁初就突然撒了手,随后便是头撞在地上的闷想声。   宋郁初冷笑一声:“故技重施,你是智商还是脑残?”   夙辞:???   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宋郁初没有耐心的又说了句:“限你三声之内,给我变回去,一……二……”   夙辞:“变变变,立马就变。”   一瞬间,面前的夙辞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宋郁初见状后,上去就是一顿暴揍,惨叫声响彻天际。   那孤魂野鬼趴在地上被宋郁初当凳子坐,一边哭一边道:“你不是说变回去就放过我的吗?”   宋郁初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只是不想让你顶着那张脸妨碍我动手而已,更不想你用那个声音叫唤。”   孤魂听后懊恼的嘀咕了一句:“怎么就不管用呢?”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宋郁初听到了:“什么不管用?你刚才还做了什么?”   那孤魂本不想说,可看着身上这位大爷,还是老实招了:“这雾能迷人心智,即使还是仙界的人,也很难不受到一点迷惑,我才开始,就被你认出来了。”   宋郁初却是笑了,他既非人亦非仙,又怎会受他们蛊惑,再说……   突然想起陌上无的话,宋郁初脸色更加阴沉了,比魔界之人更加能迷惑人心,原来并非全是说来糊弄他的。   想到那蛊主死在自己手上,宋郁初轻笑:“那哪里是迷惑,更像是可以掌控住别人的躯体……”   不然……那蛊主死前也不会露出那般惊恐的神情。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陌生,不像是夙辞的,随后便听到了求饶的声音。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啊……!”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如同备受刑罚的犯人,听得宋郁初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站起身,一把拎起身下那只孤魂:“怎么回事?”   那孤魂吓得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半天才开口:“我,我闻到了……魂魂魂魂魂……魄被烧焦的味道。”   烧焦?   宋郁初嗅了嗅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被烧焦的味道,正当他疑惑之际,那鬼魂便趁机挣脱开,从他手中溜走了。   “啊……!我的亲娘啊!救命啊!你可是仙,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缕孤魂?!”   宋郁初没有在意逃走的那只孤魂,反倒是被这叫喊声吸引了。   他一步步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最后却听到了如同深渊中的寒冰一般冷彻刺骨的声音。   “把雾散了。”   “啊……!我散,立马就散,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哭喊声吵得宋郁初头疼,他看着四周的雾气渐渐散去,跟前出现了两道身影。   只见夙辞正铁青着脸,手里抓着一只跟刚才一样,穿着粗布衣衫的孤魂野鬼。   已经奄奄一息,魂魄飘出缕缕青烟,并不像是他本身的阴寒之气,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的。   夙辞手中的孤魂看到宋郁初,宛若看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挣扎着道:“你要找的人出来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我也不是有意要假冒他的!”   然而夙辞在听到假冒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却更加阴冷了,开口念了句什么,就看到那孤魂身上突然烧起一阵青蓝色的火光。   “啊……!”   随后又渐渐熄灭。   宋郁初看着这如同马戏表演的一幕,不禁在心中感叹,还真是烧的……   随后却看到那孤魂放弃挣扎,流着两行泪,生无可恋的道:“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 第50章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宋郁初:“这是怎么了?”   夙辞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宋郁初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只孤魂,便听他立马解释了起来。   孤魂:“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变成了你的样子,想勾引他,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宋郁初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站在一旁打趣:“近几年素闻璃尘仙尊温润儒雅……”   那孤魂听后,以为是宋郁初要给自己求情,结果听到接下来的话后,却是一脸的迷茫。   只见宋郁初笑得爽朗,拍了拍夙辞的肩:“没想到你还挺男人的嘛!”   孤魂:???   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夙辞如此大发雷霆的孤魂,此时此刻在另外一个人脸上看到了更加渗人的笑意。   只见宋郁初一边笑,一边盯着自己,对夙辞轻声开口:“烤熟的孤魂味道怎么样?”   孤魂:!!!   我的亲娘啊!这人简直比魔界的人还要可怕!竟然要吃了我!   夙辞却一脸严肃的看着宋郁初,口中的语气却温柔极了:“一缕残魂,岂能果腹,你若是饿了,我便给你寻些吃的来。”   “你敢!”   宋郁初跟夙辞闻声回头,却看见刚才逃走的那只孤魂带着一个俊朗男子走了过来,大声道:“就算你是魔,与我们鬼也算是同道中人,怎么可以互相残杀!”   宋郁初:“谁跟你说是残杀!是你们被杀!”   宋郁初不以为意,还想着这货搬救兵竟然就找了一个人来,估计是个厉害角色,注意力全都在那人的身上。   待那人走进后,宋郁初看着那张脸时却愣了愣,面前的男子宛如星空朗月,脸上早已没有了从前的稚气,碧色的眸子也生的凌厉了几分。   那孤魂见宋郁初脸色一变,立马躲到了男子身后,低声对身旁的人道:“鬼王,就是这个人,上次也是!”   听他说到上次,宋郁初这才发现,他是上次在濡州城外遇到的那个。   宋郁初笑了笑:“哦……王二狗啊!怪不得揍你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   孤魂听了更是火冒三丈,跟随鬼王以来,还从没失手过,结果现在却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回,立马嚷嚷着:“还不快把他放了!”   身旁的鬼王没动,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家鬼王正跟宋郁初两人默默对视着。   随后便见宋郁初大步走到了鬼王跟前,伸手在他头上猛的一敲。   吓得王二狗连连后退:“你你你……你死定了。”   想到自家鬼王平时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王二狗就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待会儿受到波及。   结果却看到自家鬼王捂着头略带埋怨的叫了一声:“哥,你怎么又打我!”   轰隆隆……   如同晴天霹雳,王二狗觉得自己可能是瞎了,平日里说话都仿佛能杀人的鬼王,竟然……会……这个……那什么……   宋郁初却是笑了笑:“最后一次,你长大了,我以后也不能老揍你,要是娶不到媳妇儿可怎么是好。”   云殃笑着,却不再见小时候的模样:“我哪有什么媳妇儿。”   宋郁初:“不怕,到时候哥给你找。”   云殃无奈的笑笑,俊朗的脸笑起来浅浅的,倒是跟夙辞有些相似。   两人正说着,一阵白色剑气却越过宋郁初飞向了云殃,随后便被夙辞一把拦腰抱起,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云殃轻松躲过,落在了一棵树上,随后又是一道剑气飞向了他,却依然被他轻松躲过。   树被拦腰斩断,云殃拍拍手,碧色的眸子冷冽的看着夙辞。   宋郁初:“夙辞,你干什么?”   夙辞:“你缕缕救他,他却对你想伤你性命,留不得。”   宋郁初:“喂,是有什么误会吧?”   然而夙辞根本就不听,松手将他放下:“待在这别动。”   随后便跟云殃打了起来。   电光火石一般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虽然夙辞更加占领上风,但是云殃的动作却敏捷迅速,几次躲开了夙辞手中的落尘。   宋郁初不耐叹气:“这两人怎么跟狗见羊似的,那么不对盘?”   此时跟夙辞纠缠在一起的云殃却忽然一笑,冲夙辞道:“你果然还是一样的惹人厌!不知道还有没有被郁、初、哥、哥、关在门外,不让进屋。”   云殃故意将郁初哥哥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夙辞的脸色果然一沉,下手更狠了。   云殃却并没有就此闭嘴,反而更说的来劲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哎,这样就生气了,看来你脾气不太好,我得帮郁初哥哥另寻个良人才是。”   夙辞终于忍不住了,一震灵气将云殃震出老远:“闭嘴!”   宋郁初看不下去了,上前想拦住两人,云殃却顺势一倒,身体还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宋郁初:“云殃!”   上前将云殃抱起,夙辞却看到在宋郁初怀里的云殃迅速的对自己得意的挑了挑眉,又接着昏过去了。   王二狗跟另外一个孤魂几乎傻在了原地,看到自家鬼王昏了过去,才急忙上前。   “鬼王,你没事儿吧?”   “鬼王,你醒醒啊!”   宋郁初却是一脸的无奈:“没事儿,小伤,先找个地方让他休息吧!”   王二狗跟另外一个孤魂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这些人伤了自家鬼王。别的不说,就说那个仙界之人,一脸的杀气,再加上正邪本就不两立。   这山谷中有一处新建的宅院,隐秘在一片雾气中,穿过那片雾气,便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处偌大的宅子。   这是云殃成为鬼王后建的,起初是想简单的搭个茅屋,后来想想觉得又太简陋了,也太小了,又照着有钱人家建了座宅子,院子里还种上了些花草。   宋郁初抱着云殃进了屋,王二狗两人想将夙辞拦住,伸出手半天才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那边有客房。”   随后屋里又传来了宋郁初的声音:“夙辞,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有事我会大声叫你的。”   谁的话都不管用,但宋郁初的话,夙辞自然照办,只是脸上神色却不太好看。   宋郁初伸长了脖子朝外看了看,确定那人没有要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打算,才转过头来对躺在床上的云殃道:“行了,起来吧!”   只见少年模样的云殃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笑着道:“怎么样?我这坐宅子,哥可喜欢?”   宋郁初:“还不错。”   宋郁初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随后又开口道:“你当时被那人带走后,发生了什么?”   云殃却是低着头道:“我……”   “不想说就不说了,只要你没事就成。”宋郁初喝了口茶,被那人带走,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事发生。   云殃也不想让宋郁初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可怕的事,是用什么方法,杀了那人,夺了他的妖丹,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爬上了鬼王的位置。   他不想这一生仅有的亲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宋郁初也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故而将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从云殃道:“你看到我入了魔,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云殃却是伸了个懒腰往床头一靠:“这样没什么不好,鬼魔本就是一家,我才不在乎。”   晚上,云殃命王二狗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三人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云殃一个劲的往宋郁初的碗里加菜,还给他斟了杯酒,顶着一张少年的脸,嘴里甜腻腻的一个劲的说:“郁初哥哥,你多吃点!”   “郁初哥哥,咱们来喝一杯。”   “郁初哥哥,这个好吃。”   夙辞在一旁黑着张脸,看着宋郁初夹起碗里的才要往嘴里放,立刻伸出筷子拦住了他。   宋郁初抬头:“你干什么?”   夙辞却是冷着张脸道:“你就不怕他下毒?”   宋郁初:“……”   给我吃那种果子的人,没有资格说那种话吧!   云殃听见这话不乐意了,二话不说凝气成剑,挥向了夙辞,被夙辞用落尘稳稳接住。   云殃挑了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夙辞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远处的王二狗两人看着自家鬼王一个劲给身旁的那人夹菜,笑得极其温柔,突然又跟夙辞打了起来,不禁道:“鬼王这是怎么了?”   王二狗身旁的孤魂却是思索了一番,想到了什么:“鬼王该不会是喜欢那个人吧?”   王二狗满是惊讶的看了看他,随后点了点头:“好像有道理。”   “不过……这要是被御魔窟的那谁知道了,会不会……”孤魂说着一脸担忧,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被谁知道了?”声音的主人高傲的仰着下巴,金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两人。   王二狗心中一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说来就来?谁不知道鬼王谁都不怕,就是怕这御魔窟的狗妖,心禾!   一身暗蓝的衣衫,披着肉皮毛领的斗篷,见面前的两人不说话,又道:“你们刚才是不是说……姓云的喜欢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云殃其实就像是夙辞跟宋郁初的结合体,233333 第51章 吃饱了?   王二狗:“那个……什么……”   夙辞跟云殃正打的火热,宋郁初在一旁直接无视了这两人,默默的吃着饭菜。   随他们去吧!   宋郁初夹起一块鱼肉,还不等放进嘴里,就感觉面前坐下来一个人,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瞳。   心禾:“别来无恙。”   宋郁初看了他好久,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   宋郁初:“心禾?”   心禾:“听闻你与师尊来了这,我便过来看看。”   心禾看了一眼云殃的方向,扭过头来冲宋郁初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宋郁初心里不禁感叹,这狗妖还是跟以前一样,话风转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无奈道:“吃饭,随便说了两句,那两人就打起来了。”   心禾若有所思的又看向了云殃,没有说话。   王二狗突然出现在云殃身后不远处,压着声音给自家鬼王‘通风报信’。   王二狗:“鬼王,别打了,那只狗妖来了!”   云殃闻声一愣,随后顺着王二狗示意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心禾正跟宋郁初坐在一起,立马对夙辞道:“不打了!我认输。”   夙辞疑惑的挑了挑眉,却看到云殃直奔石桌的方向去了。   云殃将手中的剑散去,便对心禾道:“你怎么来了?”   心禾:“想来,就来了。”   云殃轻轻哦了一声,随后坐了下来,端庄的让宋郁初都觉得诧异。   这是中邪了?   宋郁初来回看着两人,夙辞也走了过来:“心禾。”   心禾朝他走了过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才双双走到了宋郁初两人跟前。   宋郁初:“你们说了什么?”   云殃:“你们说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心禾却是二话不说,抓住云殃的后领就道:“跟我过来。”   宋郁初看着两人远处的身影,一头雾水的看向夙辞,夙辞却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宋郁初:“我正吃着呢!你干什么?”   夙辞挑了挑眉:“他为你备的酒菜,就这么好吃?”   宋郁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脱口而出:“是很好吃啊!不信你尝尝?”   只见夙辞脸色一沉,又道:“你很饿?”   宋郁初扭头甩开他的手:“我可是好几天没这么吃过像样的饭菜了,换做你,你不饿啊?”   更何况还被……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记住。   夙辞沉默半响,最后不声不响的在一旁坐了下来,等着宋郁初放了筷子,这才开口道:“吃饱了?”   宋郁初点点头:“嗯,饱了。”   夙辞:“既是吃饱喝足,不如我陪你走走,消消食可好?”   “行啊!”宋郁初今天的心情倒是很好。   然而夙辞却是拉着他便往林子里走,几乎是到了一个无人僻静的地方,才松了手。   宋郁初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看到夙辞转身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宋郁初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一棵粗大的树。   夙辞却是逼近他,低声道:“你还饿吗?”   夙辞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宋郁初却明显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宋郁初微微皱眉:“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云殃?还是说你璃尘仙尊就是见不得魔界之人?别忘了,我也是……唔……”   宋郁初剩下的话被夙辞堵在了嗓子里,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两道咒印就将他的双手分别绑在了旁边的两棵树上。   宋郁初一气之下狠狠的咬了夙辞一口,趁着夙辞皱眉松开他时,怒道:“姓夙的!你发什么疯?”   夙辞却是再次覆上了他的唇,紧紧抱住了宋郁初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使得宋郁初的身子也跟着燥热起来,竟主动纠缠起了夙辞的舌尖。   两人有些忘我,宋郁初几乎都快都忘了自己被绑着的双手,直到夙辞松开了他,才从那飘然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鲜红的唇娇艳的如同出水红莲,伴着柔和的语调,对夙辞道:“行了,快松开我。”   然而夙辞何曾在这事儿上面听过话,让过步?只见他衣带一松,他便再度向他袭来。   ……   夙辞伏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以后,再不许跟旁人欢声笑语,你只能看着我。”   命令的口吻让宋郁初一愣,这是吃醋了?   宋郁初:“云殃是我……”   夙辞:“不管你与他是何关系,我都不许。”   ……   为了不让夙辞再对自己做更过分的事,宋郁初赶紧答应了:“好好好,我答应便是,你快松开我。”   看着夙辞站直了身子,探入他衣衫摸索的那只手也抽了出来,宋郁初松了口气。   然而等来的,却并不是松绑,是失去了唯一能够保住他老腰的裤子。   宋郁初:“你干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只见夙辞不紧不慢的褪去了一身白衣,银白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将那白如玉的肤镀上了些许美感,他将宋郁初抱起,使他得以靠在树上。   宋郁初只觉得脚下一轻,看着夙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觉得羞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且双手被禁锢,面前的人又不会听话的放过自己。   宋郁初有些恼羞成怒:“你快放我下来!”   夙辞看着他有些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宋郁初:“喂……你……”   口中话语未出,就被夙辞牢牢锁住,鼻息纠缠,原本的挣扎也慢慢沉醉,他心里骂着夙辞,但却也不由自主的回应着夙辞,也许不知何时,他早就败在这人的手里了。   ……此处不可秒速……   面前的人因为这一下扬起了头,夙辞便趁机咬上了他的脖颈,   宋郁初:“你……你别咬……”   言语被撞的支离破碎,夙辞听着宋郁初诱人的声音,沙哑的对他道:“以后……不许再吃旁人做的吃食……不许再抱着别的男子,更不许……跟别的男子同处一室。”   宋郁初透过眼中的雾气看向他,咬着牙心里压抑着些许怒气:“都……什么破……”   ……又是一些不可描述……   夙辞抓住宋郁初命运的手微微动了动,伴着低沉的嗓音道:“答应我。”   宋郁初只觉得自己的神智都快要不清醒了,只好认命:“我答应,答应便是。”   夙辞却依旧不依不饶:“答应我什么?我要听你亲口说。”   宋郁初咬了咬牙,还是颤抖着声音开了口:“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吃旁人做的吃食了,再也……不抱别的……男子了……再也……呜……再也不……呜……不跟别的男子……共……呜……共处一室了。”   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让夙辞将他抱得更紧了,宋郁初被绑着双手,也没办法挣脱,最后竟是求饶了起来。   宋郁初:“夙……夙辞……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看着脸色泛红,双眼带着泪水的宋郁初,夙辞轻抚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郁初……再忍忍……很快……很快就好了。”   随后吻住了他,宋郁初几乎快要被冲昏了头。   直到最后,天上泛起鱼肚白,夙辞终于停了下来,他亲了亲宋郁初的脸颊,竟然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   夙辞:“郁初?”   抱着宋郁初回到宅院,王二狗跟另外一个孤魂站在院门外,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还能听见咒骂声跟摔东西的声音。   结果两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转过头又看到了夙辞,先是双双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看到了他怀中只用衣衫盖住身子的宋郁初。   面前的情形十分的不雅,然而夙辞却是一脸从容:“发生什么事了?”   王二狗却是没有回答,直接道:“仙尊这是要歇息吧?请随我来。”   夙辞没有多问,抱着宋郁初跟着王二狗进了院子,来到客房前,却听到旁边的房内传来了一声怒吼。   “滚!!!”   随后便看到云殃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随即一个茶壶飞向了他,迅速的躲开了。   砰!   房门关上了,云殃苦恼的敲了敲门,趴在门上朝里面喊:“心禾,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心禾?”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云殃叹了口气,转身就看到了抱着宋郁初的夙辞。   云殃:“哥他……”   正准备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云殃才注意到宋郁初的衣服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盖在身上的。   这人该不会是强行……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云殃凝气成剑指着夙辞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夙辞却是没有要跟他交手的打算:“夫妻之间,难免有些闺房乐趣,时候自然有我这夫君在身旁照顾,你还是多花些心思,想想该如何哄得眼前人欢心的好。”   看着夙辞略带得意的样子,云殃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夙辞抱着宋郁初进了屋,又吩咐王二狗打来热水,为宋郁初清洗身子。   偌大的木桶,夙辞将宋郁初抱在怀中,以免他滑入水中呛着了。   夙辞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洗,看着他身上的几处青紫跟咬痕,手上的力道更轻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母上大人买的李子写的章,因为李子太酸,所以醋坛子炸了。 第52章 心悦你   那处还有些红肿,夙辞也不敢多碰,但似乎还是不小心弄疼了他,怀中的宋郁初皱了皱眉,靠在他的胸口喃喃道:“疼……”   夙辞轻抚着宋郁初的脸,没有再碰,随后喂他擦干了身子,抱到了床榻上,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   冰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那片红肿处,起初还有些疼痛,但是过后,便看到宋郁初紧皱的为头舒展开来。   夙辞为他盖好了被子,满是柔情的坐在床前,摸了摸宋郁初的脸,熟睡中的人眉眼颤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眼。   宋郁初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轻声道:“夙辞……”   夙辞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可是饿了?”   “饿到是不饿,只是……”   只是全身酸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某个地方还火辣辣的疼。   宋郁初瞬间想到了昨晚被夙辞绑在林子里给上了之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艰难的坐起来,随后看了看屋内,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花瓶上。   笑着对夙辞道:“你替我把那个花瓶拿过来。”   夙辞:“为何?”   宋郁初:“我想瞧瞧。”   夙辞虽疑惑,但还是将花瓶拿给了宋郁初,宋郁初结果花瓶,也没多看一眼,又对夙辞道:“你替我把房门打开。”   屋外的云殃正靠在廊柱上叹气,一旁的王二狗却在给他出着主意。   王二狗:“鬼王,那仙尊跟另一个人是夫妻?”   云殃咬着一根草,爱答不理的应道:“嗯。”   王二狗:“要不我去替鬼王讨个计策?毕竟过来人更有经验不是?”   云殃:“我用得着跟他讨教?”   云殃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怒吼,随后便是夙辞踉跄着从旁边的房内出来,紧接着是一只花瓶扔了出来。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云殃与夙辞来了个四目相对,王二狗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四周静的吓人,最后悄悄溜了。   感情这仙尊也跟自家鬼王差不多。   夙辞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转身看向了宋郁初的房门,握着手中的花瓶叹气。   一旁的云殃却是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跟我哥的闺房情趣,还真是恒古不变啊!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被他关在房外呢!”   夙辞却满是从容:“既是夫妻,吵架拌嘴自然是难免的。”   云殃:“嘁!我看你是老了,身子骨太弱了吧?毕竟都活了快上千年了。”   夙辞握住落尘,云殃凝气成剑。   夙辞:“身子弱不弱,试试看就知道了。”   云殃:“小心闪了腰。”   四周狂风大作,然而还不等两人交手,房内突然传来了两声气贯山河的:“滚!!!”   之后的两日,宋郁初都没有跟夙辞说过一句话,院子的石桌前,夙辞给宋郁初做了些口味清淡的饭菜,宋郁初虽然吃了,但是依旧冷着张脸。   夙辞:“你还在同我置气?”   宋郁初正准备开口,但是口中那句‘哎哟,你怎么知道’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心禾从屋里走了出来,云殃跟在他身后,左一句右一句,说尽了好听的话,想让他消消气。   心禾却是脚下一顿,转过身来:“再吵我咬死你!”   云殃却是连忙解释道:“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我知道我不该咬你,也不该摸你的尾巴!”   心禾的脸一红,大吼道:“闭嘴!”   石桌前正喝粥的宋郁初听到云殃的话,被呛的直咳嗽,随后将碗放下擦了擦嘴,完全无视了夙辞对他的关心,看着心禾,不禁联想到了兽耳娘……还有一些不能描述的画面。   心禾见宋郁初这么看着自己,拽着云殃就往外走。   宋郁初擦了擦嘴角,又看了看夙辞,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自觉的盯着那张脸想象了起来。   夙辞看他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道:“怎么了?”   宋郁初的魂被他的声音拽了来回,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呃,没什么。”   夙辞却还是疑惑的看着他,宋郁初看了看他,心中竟不自觉的泛起了那沉睡已久的恶趣味。   之前让我那么难看,也该还给你了。   看着夙辞满是疑惑的神情,宋郁初突然扬了扬嘴角:“我记得心禾是夏之邹带回来的狗妖对吧?”   夙辞:“嗯。”   宋郁初:“狗妖是不是能保持人形,并且把耳朵跟尾巴变出来?”   见宋郁初问起这些,夙辞心中竟生出了些许不快:“是又如何?难道,比起我,你更喜欢妖?”   宋郁初被他这么一问愣了:“谁,谁说我喜欢妖了?算了算了,不说了。”   夜里,宋郁初正将身上的衣物褪去,想起白日里夙辞说的那句话,不禁道:“这人什么时候喜欢把喜欢不喜欢这种事儿挂在嘴上了?什么叫做比起他,我更喜欢妖?”   然而当宋郁初看到身上残留的青紫痕迹时,脸色一沉,这些痕迹虽然都淡了许多,但还是能让宋郁初清楚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就应该说我喜欢妖,气死他得了,那个巴不得把我吃干抹净的家伙,啧,我还不如喜欢一只禽兽呢!”宋郁初说完,钻进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里,长长的吐了口气,房里却突然响起了夙辞的声音。   “哦?是吗?”   “当然……”宋郁初的话没说完,便看到了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夙辞正站在木桶前。   两人四目相对,夙辞眸光凌厉的看着他道:“你刚才说,你喜欢妖?”   宋郁初愣了愣,赶紧拽过衣衫,想从水里出来,刚碰到一旁的衣物,就被夙辞扼住了手腕。   宋郁初:“你……”   夙辞俯下身,伸手将他按住了他:“坐好。”   说完,放开了宋郁初的手,见夙辞放开了自己,宋郁初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随时准备开溜,谁知道被他抓住了,会这么对自己。   然而夙辞却只是缓缓走到了宋郁初身后,拿起一旁的瓢,一点点的将水慢慢倒在了那白皙的后背上。   水流缓缓而下,顺着肩膀与后背流淌,最后残留着些许水珠,宋郁初疑惑的侧过头看他,心里似乎有什么在躁动。   夙辞看着宋郁初的侧脸,伸手理了理几缕贴在他脸颊上的发丝,轻声道:“怎么了?夫君为你沐浴,你不喜欢?”   心里的躁动瞬间烟消云散,宋郁初白了他一眼,回过头:“我可没跟你拜过堂,少在那占我便宜。”   夙辞又舀起一瓢水,慢慢倒在了宋郁初身上:“无妨,那便再成一次亲。”   宋郁初默默听着夙辞的话,沉默了半响才没好气道:“谁要跟你成亲。”   谁知夙辞却也不恼,依旧是温柔的语调:“你若是喜欢妖……”   “就更不可能跟你成亲了。”宋郁初故意接了他的话,扬起了头,靠在木桶边沿,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谁知看到的,却是多了一双耳朵跟尾巴的夙辞。   红色绒毛的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只有尖端是白色。   只见变成狐妖模样的夙辞冲宋郁初笑了笑,说完了刚才的话:“那我便为你变成妖。”   那句话语仿佛敲打在了宋郁初的心上,宋郁初愣愣的看着他,竟是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却又停住了。   随后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宋郁初整个人都没入了水中。   夙辞:“郁初?”   还来不及担心,宋郁初就又从水里出来了,随后一双手便抓住了夙辞的衣襟,一双湿润温热的唇将他牢牢盖住。   夙辞愣了愣,待宋郁初的唇离开自己后,微微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带着些许无奈的眼:“郁初……”   宋郁初:“闭嘴。”   几乎是在宋郁初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夙辞伸手搂住了他。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没多久夙辞便也褪去了衣衫,木桶内的水因为两人的晃动一下又一下的溢了出来。   王二狗经过屋外,听见屋里有水声,起初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沐浴用的水还是他为宋郁初准备的,然而不等他离开,一些话语便钻进了他的耳朵。   “喂,你别咬我啊!”   “唔……姓夙的,你能不能……轻,轻点。”   “姓夙的,我……我杀了你,给我……给我放开!”   那声音到最后,竟是带着些许哭腔,给云殃送宵夜的孤魂看到他站在门外,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听见屋里的响动,不禁道:“这是怎么了?”   随后靠在门上听了听:“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   就在孤魂要破门而入时,王二狗一把拽住了他,轻咳了两声:“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   说完拽着孤魂就离开了。   帷幔后的两人正依偎在一起,宋郁初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夙辞熟睡的脸,还有那双火红的狐狸耳朵,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到安心,正准备闭上眼再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正抓着什么。   好像是……尾巴……   昨夜虽然宋郁初变成了狐妖的样子,但是整夜下来,都被夙辞折腾的没有真的摸过。   好奇心驱使,宋郁初忍不住摸了摸,毛茸茸的触感,有温度,就像是真的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宋郁初终于诚实了一回,不容易啊! 第53章 御魔窟   奇怪,夙辞不是说,幻化出来的,摸不到吗?   正当他疑惑之时,那尾巴竟是动了一下,随后便看到夙辞睁开了眼。   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夙辞抓住了,他附身看着自己,眼角带着笑意:“怎么?就这么喜欢?”   宋郁初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移开视线故作镇定的道:“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夙辞:“是吗?那感觉如何?”   宋郁初:“就,就那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事实上好摸极了,毛茸茸的,忍不住让人想把脸埋进去,然而宋郁初却是一脸的不屑,打死他也不能让夙辞知道他喜欢。   谁知夙辞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接着问道:“那你是喜欢妖,还是喜欢我?”   这人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宋郁初正有些想发火,看向夙辞的时候,那股还未蹿上来的火苗,便立马被一股柔情扑灭了。   是人是妖又有什么不一样?我要的,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宋郁初看着他,伸手挽住了夙辞的脖子,随即笑了起来:“夙辞,你听好了,我爱你,意思就是,心悦你,我宋郁初不过就是烂命一条,但如果你喜欢,哪怕是绑着我,把我关起来,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心甘情愿被你绑着,最好,就是把我绑一辈子,一生一世,都别放开我。”   夙辞愣愣的看着他,仿佛没有料到宋郁初会出这些话,随即轻抚着他的脸,声音有些颤抖的唤着他的名字,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一世,一定不会……不会……   宋郁初跟夙辞在这宅院中住了一些时日,一切如常,只是时常见不到云殃和那两个孤魂。   这日清晨,一只头上有金色羽毛的鹰正在上空盘旋,宋郁初坐在房檐上,看着那只鹰正疑惑,随后却看到那只鹰飞进了云殃房内。   宋郁初微微皱眉,下了房顶,担心云殃会出事,结果却听到云殃屋内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没一会儿,云殃被朝房门走来,宋郁初赶紧躲在了廊柱后,房门打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出来,随后化成了刚才的那只鹰,扑腾了一下翅膀便飞走了。   看着随后走出来的云殃,宋郁初上前叫住了他:“云殃。”   云殃一愣,转身看到宋郁初,淡淡的道:“你怎么在这?”   宋郁初却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回答道:“没什么,刚才看到有只鹰飞过来,怕你出事儿。”   云殃却是下意识的握了握右手笑着道:“那是……”   还在想着要如何解释时,宋郁初却两步走到他跟前,抓起了他的右手,拿过那他手中那张揉成一团的纸。   上面仅仅写着四个大字:圣灵活药。   云殃神情凝重的叫了他一声,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儿石头,宋郁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些人消息还挺灵通的。”   云殃:“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宋郁初却拍了拍他的肩,“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来是要联姻,那妖族却突然要以我为聘礼。”   云殃:“我不会那么做的。”   谁知宋郁初却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我问你,你可喜欢心禾?”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云殃突然脸红了起来:“我……喜欢。”   云殃对成亲这事儿向来不懂,什么都是看来的,宋郁初突然揽住了他的肩,开始头头是道的讲了起来。   云殃听了后,有些疑惑道:“这样行吗?”   宋郁初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胸有成竹:“长兄为父,我会害你吗?赶快去准备,包你抱得美人归。”   云殃想了想:“成,我这就去。”   云殃走后,身后便传来了夙辞的声音,宋郁初转身便看到夙辞神色不悦的站在自己身后。   只见夙辞缓缓开口道:“什么叫做以你为聘礼也无妨?”   感情这家伙从刚才就在偷听。   宋郁初笑了笑:“长兄为父,我自当是要为他的终身大事出出力,不是?”   夙辞又上前一步:“那为何又要刻意瞒着我?”   宋郁初想到刚才嘱咐云殃不能让夙辞知道这事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那什么……”   借口还没编好,夙辞却伸手将他拦在了怀里,嘴角带着笑意:“无妨,我陪你一起去。”   宋郁初还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干脆大闹一场,心里都做好被绑的准备了,结果听见这话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跟我一块儿去?”   你一个有夫之夫去愁什么热闹?   不过到最后,宋郁初以各种原由都没能说服夙辞,自己反倒差点被睡服了。   他紧了紧自己差点被夙辞拽开的腰带,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让你去就是了。”   两日后,云殃穿着红衣,带着宋郁初还有几名鬼侍便去了御魔窟,并没有大张旗鼓带着迎亲队伍。   宋郁初跟夙辞坐在轿子里,因为有点窄,两个人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再加上夙辞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幻化成了狐妖的模样,那双耳朵倒还好,不去看就成,可是身后的尾巴却总是能不经意的碰到。   真想伸手撸个痛快……   眼看进了御魔窟的地界,宋郁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一旁的夙辞见状,突然将他抱起,让宋郁初坐在了自己身上。   宋郁初:“喂,你这是做什么?”   宋郁初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悦的看着夙辞,但看着那双耳朵,语气就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因为是聘礼,两人也双双穿上了红衣,夙辞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想来未曾如此用大红花轿迎娶郁初,所以才让他这般不高兴。   宋郁初见夙辞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禁道:“怎么了?”   谁知夙辞眼中带着些许悔意,淡淡开口道:“你一直不肯跟我成亲,可是怕我亏待了你?”   宋郁初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恶趣味又一次作祟,笑意蔓延到了嘴角直至眼眸:“可不是嘛?哪有人会让自己夫君跟公鸡拜堂,自己躺在屋里睡大觉的。”   本想故意说这话逗逗夙辞,谁知面前的人竟认真起来,看着宋郁初的双眸,淡淡道:“郁初,你我……再成一次亲可好?”   宋郁初愣了愣,正欲开口,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宋郁初透过缝隙朝外看去,他们已经到了御魔窟的大殿外。   云殃:“鬼王云殃,前来拜见。”   “窟主已等候多时,这边请。”   宋郁初有些担心,看了看夙辞,不禁道:“你这样能行吗?”   夙辞却是笑了笑:“放心,这虽是幻术,但也多少能掩盖住我身上的灵力,再者,我抱着你,不会被察觉。”   宋郁初想了想也是,这御魔窟应当有结界,既然穿过结界也未曾被发现,自当也不会被人察觉到这轿内多了一人。   一行人进了大殿,便看到一位老者坐在高处,正闭着眼小息,正是这御魔窟的窟主殷玄。除了呈爪的右手,其余的与常人无异。   宋郁初见状后低声冲夙辞道:“我还以为会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呢!”   一节手指却突然碰上了他的唇,示意他别说话。   宋郁初却因为这温热的触感愣了愣,随后拉开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道:“我自有分寸。”   方才领路的人走上高台,在殷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如鹰般锋利的双眸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番。   云殃这才开口道:“殷窟主。”   殷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那顶红色的轿子,起身走下高台,正想伸手撩开轿门,却被云殃拦住了:“诶,殷窟主这是作何?”   殷玄看了看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鬼王莫不是反悔了?”   云殃:“殷窟主说笑了,我若是真的反悔,也不会带着聘礼前来,只不过……怕殷窟主舍不得将爱子许配给我,所以在下便在这轿内做了点手脚,待成亲之后……”   那殷玄看了看云殃,收回手笑了笑,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一手,怪不得能坐上这鬼王的位置。   殷玄:“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不如就在这御魔窟拜堂成亲,如何?”   云殃自然知道面前这个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犹豫了一番,还是应下了。   云殃:“择日不如撞日,那便在今夜把这婚事办了吧!”   这话一出,殷玄便笑了起来,连连叫好:“看来鬼王对我那义子,真是用情至深,那便依你所言,今日便操办。”   殷玄说完,便吩咐人去办。   夜里,四处张灯结彩,已被打扮了一番的心禾更是气的骂走了所有的下人,看着自己一身红衣的样子,想去找云殃问个清楚,却被殷玄拦住了。   殷玄:“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要去哪儿?”   心禾沉默了片刻,最后抬眸看他,眼中充满了敌意:“你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我不知道吗?”   殷玄轻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三界之首,还有谁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殷玄说完顿了顿又道:“拜堂之前,最好别去见他。” 第54章 抢亲   云殃有些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宋郁初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轿子,就那么被夙辞抱着,原因是夙辞说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宋郁初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夙辞是想揩油,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就那么任由他抱着自己。   宋郁初撩开轿帘,探出脑袋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云殃,伸手在轿子上拍了拍,云殃闻声走了过去,低声道:“哥,你说心禾他……”   宋郁初:“怎么,你打不过他?”   云殃:“这倒不是,只是我怕他会生气。”   宋郁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朝着他胸口处就是一巴掌,拍的云殃生疼。   宋郁初:“你还是不是男人,抢亲罢了,他若是不愿,那便绑了带回去,反正你们不是未有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实了吗?”   宋郁初说的漫不经心,云殃却是不禁红了脸:“那……那晚不过是……我喝醉了酒……所以……”   宋郁初挑了挑眉,放下了轿帘,对夙辞道:“那我们还是回吧!辞儿我累了。”   云殃一听慌了:“别啊!抢,说什么也得抢!”   宋郁初这才又探头出来,笑了笑:“这才是爷们,提前恭贺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将一个瓶子递给了云殃。   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合欢露,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宋郁初却是洋洋得意的冲云殃挑了挑眉:“贺礼。”   瓶子里装的,是之前让宋郁初忘情的野果汁液,想了想自己寒酸的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宝贝可以赠与他,便自己动手,也算是一番心意,名字还是宋郁初为何符合这古色古香的味道,特意取的。   云殃面露羞涩的收下了,身后的夙辞却是一脸不悦的将他拽进了怀里:“哪里来的?”   宋郁初看了他一眼,用指尖戳了戳他的狐狸耳朵,笑着道:“别这么看着我,那东西还不是你找不出的,幻境,你带回来的野果,你忘了?”   宋郁初挑了挑眉,夙辞却是轻咳一声道:“见他成婚,你好像很高兴?”   宋郁初拦住了夙辞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低声道:“身为兄长,他成婚,我自然高兴,怎么?把你的弟子许配给他,你舍不得?”   宋郁初懒懒的说着,只觉得身子似乎乏的厉害,整个人都有些使不上力,像是四肢被绑上了石头,又像是有些困了。   然而夙辞却并未察觉,只觉得宋郁初难得像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自己怀中,伸手理了理他的发丝,低声道:“怎会舍不得,只不过……为何非要抢亲不可?”   宋郁初扬了扬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抢来的媳妇儿,才刺激不是?”   夙辞被这句话逗笑了,只听宋郁初又接着道:“再说……你难道不想看看,打我主意的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样子?”   夙辞虽然知道宋郁初让云殃来抢亲一事,但却不知其中缘由,宋郁初此次前来也并非是胡闹,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在云殃房外偷听时,听到了陌上无的名字。   夙辞轻笑一声:“看来,我当初也应当把你抢回去,做我望灵庄的庄主夫人。”   以为怀中的人又会朝他伸爪子,或是露出生气的神情,然而却听到了浅浅的嗯了一声。   夙辞:“郁初?”   浅浅的鼻息传进了夙辞的耳朵里,这才发现,宋郁初竟然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这婚事,虽然比起凡人的礼节差了些,但是时常能够看到的跨火盆踢轿门还是有的,掀开轿门,一旁充当喜婆的人大喊着新娘下轿,里面的人却没有反应。   直到喜婆喊了第三声,云殃朝轿门伸出了手,心禾才从下了轿子,却没有握住云殃的手,反倒是瞪了他一眼,看到大殿前的火盆,抬脚就将火盆给踢翻了,一旁的喜婆正想出声劝劝,心禾却是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滚一边去。”   为了让心禾安分些,殷玄让人在水里下了药,封住了心禾体内的灵力,此时此刻的心禾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再多嘴。   看着心禾径直朝殿内走去,云殃也快步跟了上去,从拜天地到入洞房,心禾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关上了房门,云殃轻声叫了他的名字,心禾这才带着嘲讽的笑意对他道:“你就这么想娶我?”   云殃却走到桌前,犹豫了片刻,还是倒了两杯酒走到了心禾跟前:“我自然是想的。”   心禾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盯着那双碧色的眸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妖族跟你联姻,并不是真的为了除掉陌上无,你却真的将宋郁初带来,你……”   云殃:“先不说旁的,把这酒喝了吧!”   心禾看着云殃递给自己的酒,气的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想着喝交杯酒?”   看着打碎在地的杯子,屋外响起了询问的声音:“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心禾却是咬咬牙,走到了房门处,开门朝外面的人道:“无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   然而当心禾关上房门后,转身便被云殃吻住了,柔软的唇覆上了他的唇,强行将酒喂入了他的口中,心禾愣了愣一把推开了云殃。   心禾:“咳……咳咳……你疯了?”   擦着嘴角流下的酒,心禾愤恨的瞪着云殃,随后却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靠在了云殃的身上。   心禾紧紧抓着云殃,有些无力的道:“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云殃却将他拦腰抱起,随后轻轻放在了床上:“只是在酒里放了些……放了些东西。”   想了想,云殃还是没敢把合欢露说出来,要是被心禾知道,恐怕会一直同自己置气。   看着云殃伸手要解自己的衣带,心禾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云殃却是轻抚着他的脸,对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眸道:“我此次前来,并非想要将你明媒正娶。”   心禾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殃沉默半响,吐出两个字:“抢亲。”   心禾愣了愣,这才发现原来云殃早就知道殷玄并没有真的打算联姻。   心禾:“你带来的根本不是宋郁初?”   云殃却摇摇头:“哥的确是来了,不然那殷玄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   偏殿的厢房内,宋郁初睁了睁眼,虽然是被夙辞抱在怀里,但却并没有因为是坐着而感到不适,反倒是久违的有一种在现世想赖床的感觉。   发现怀里的人醒了,夙辞抱住宋郁初的双臂这才松了松,感受到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宋郁初仰了仰头。   夙辞:“可歇息好了?”   宋郁初带着些许呢喃淡淡的嗯了一声,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他该不会就这么一直抱着我没动过吧?   外面天色已黑,屋内没有点灯,轿子里更是漆黑一片,夙辞看不清宋郁初脸上神情,不过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夙辞轻笑:“为何这般看着我?”   宋郁初只觉得自己有些累,仿佛就是让他睡上一天一夜也不够。   他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淡淡道:“没事。”   这么会这么累?   夙辞似乎也察觉出了他的异样,担心的询问:“可是身子不舒服?”   宋郁初却摇摇头:“可能是睡太久了。”   说完便起身出了轿子,想透透气。   月色透过门窗照进了屋里,微弱的光线似乎让宋郁初清醒了些,夙辞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却发现他体内的灵力竟然再次的躁动了起来。   夙辞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你这些年,到底吸食了多少自己的血?”   宋郁初仿佛做贼心虚一般,迅速抽回了手。   忽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宋郁初立马道:“有人来了,先躲起来。”   宋郁初坐在轿子里,听见房门被推开,脚步声停在了轿门前,轿外的人对守门的人摆了摆手,其余人便关上上门出去了。   殷玄看着面前的轿子,淡淡开口道:“出来吧!”   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便又道:“听闻宋公子也是名门之后,竟不知,也是个胆小鼠辈。”说完,便拔剑刺向了轿内。   宋郁初偏头躲过了剑锋,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既然会对自己出手,却又为何不冲着要害?   轿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殷玄愣了愣,抽回了剑,便看到宋郁初掀开轿门走了出来。   因为刚才那一剑,宋郁初的脸上被划破了一点,殷玄见状,看了看剑锋上的血迹,用手蹭下来一点,正准备放入口中,宋郁初却突然道:“慢!”   殷玄抬眸看他,挑了挑眉,只见宋郁初又接着道:“不知殷窟主有没有听说过,欲食圣灵活药者,必死,这句话?”   殷玄却是冷笑一声,只当宋郁初是在糊弄他:“你是不是真的圣灵活药,还需试上一试才知道,别以为那小子随便找个人来,我就会真的相信。”   看着殷玄又要将血放入口中,宋郁初立马拔高了声音:“殷窟主真是好胆识,竟是敢拿自己的性命来以身试险,既如此,我便实话告诉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殃算是被宋郁初跟夙辞带歪了,孺子可教 第55章 一下,还不够   殷玄:“实话?哼,你倒是说来听听。”   只见宋郁初笑得意味深长,照应在眼眸中的月色,渐渐变得凌厉:“喝了我的血,真的会死,见血封喉,可怕的很呢!”   宋郁初的话音刚落,殷玄便感觉剑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愣了愣,侧过头便看到一把白色长剑冒着寒光架在他的脖子上。   殷玄看着那把剑微微皱眉,对身后的人道:“你是……夙辞?”   宋郁初见他脸上出现的惊讶之色,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了吗?想吸食我的血,可是会死的。”   殷玄看了眼宋郁初,又回头看了眼夙辞,堂堂窟主的气势,一点不见弱,反倒对夙辞道:“想不到堂堂璃尘仙尊,竟也会跟这魔界之人联手来对付老夫,不知这传出去,三这世人将会如何看你。”   “他可不是跟我联手。”宋郁初说着顿了顿又道:“你身后那位璃尘仙尊啊!也不过是对人家的□□有非分之想,想把我占为己有的人罢了。”   宋郁初说着,还不忘冲夙辞挑了挑眉,夙辞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跟着附和:“我确实是想将他占为己有,所以殷窟主,得罪了。”   殷玄:“你……”   面对夙辞的说辞,殷玄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当初那个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爱徒的人,竟然也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威胁他人之事。   殷玄:“你掌管仙界,以守护天下苍生,平定三界为己任,如今为何还要这圣灵活药?”   夙辞正欲开口,宋郁初却接了他的话,笑得浪、荡又妩媚:“当然是觊觎我的美色了。”说完,又对夙辞道:“劳烦仙尊了,施个咒印将他绑起来。”   夙辞笑而不语,反手就凝了个咒,如同锁链一般,将殷玄捆了个结结实实。   殷玄:“你们……”   话头刚出口,夙辞又凝了个封口咒,堵住了他的嘴,一旁的宋郁初看着那咒印,觉得新鲜:“这咒,怎么没见你使过?”说完,又大量了一番绑住殷玄的锁链,上面的咒文是他不曾见过的:“这咒文好像也不一样。”   夙辞:“用来绑你的咒文,虽看上去牢固,但却不会伤着你分毫。”   回想着自己被绑的那几次,虽然动不了,却不觉得疼,事后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正当宋郁初回想着之前那些画面时,突然感觉脸颊被人触碰,伤口带来的些许疼痛将他拉了回来。   只见夙辞眉头微皱,看着那处已经愈合的细小伤口道:“疼吗?”   宋郁初摸了摸脸颊,随后笑着道:“没事。”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心疼,让宋郁初有些难为情,他用拇指蹭了蹭伤口愈合后残留在脸上的血,习惯性的去舔舐,却被夙辞拽住了。   宋郁初愣了愣,随后放下了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忘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怕夙辞会生气,还是因为什么,宋郁初竟然鬼使神差的凑上前,在夙辞的脸上咬了一口,还带着点声响。   原本还在唔唔唔的殷玄看到这一幕,突然没声了。   夙辞愣了愣,炙热的感觉从刚才那一处扩散开来,宋郁初突然有些后悔,挠了挠后脑勺道:“咳,对不起,我忘了这屋里还有别人。”   夙辞却笑着一把揽过他的腰,低头道:“刚才那一下,是怕我生气?”   宋郁初:“我……谁想亲你,我不过是想逗你玩玩,你就当我被夺舍了好了,行了行了,放开,边上还有个人呢看着呢!”   殷玄似乎是因为宋郁初的话回过了神,却看到眼前这种伤风败俗的场景,又愤怒的唔唔唔了起来,宋郁初看了他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在骂他俩儿。   夙辞却是毫不在意,扭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宋郁初抓着他身前的衣襟,透过衣料感受着夙辞身上的温度,不自觉竟想起了那身白衣后面的好风光。   “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宋郁初撇过了头,甩开了夙辞捏着自己下颚的手,故作镇定的道:“你能放开我吗?”   夙辞却是答非所问,轻抚他的脸道:“刚才那一下,还不够。”   宋郁初愣了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蔓延到了脚趾:“喂喂喂,你被乱来啊!我知道大哥你口味重,但是也不至于在旁人面前……唔……”   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宋郁初睁大了眼,想要推开夙辞,一只有力的手掌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无从逃离那炙热的唇舌。   这个变态,该不会真的是想在这里做那种事吧?   然而就在宋郁初呼吸与心跳加快,身子发软的时候,夙辞终于放开了他。   他愣愣的擦了擦嘴角,抬眸看了眼夙辞,身体上的失落不自觉的都写在了脸上。   夙辞却笑了:“你在想什么?”   宋郁初立马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故作镇定道:“咳,没,没什么。”   夙辞看着他漫上红晕的脸,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殷玄气的两眼发红,面前的连个人竟然无视他,当着他的面就卿卿我我。   只见宋郁初朝他走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若是愿意如实的告诉我们,我保证不会伤你分毫。”   宋郁初说的认真,然而这些话在殷玄看来,不过是骗三岁小孩的招数。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宋郁初见状又道:“你不想说,我也不便勉强,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我们做小辈的,也不能欺负你不是。”   宋郁初:“这样,我问你,你只需点头摇头就成。你之所以知道我的踪迹,是不是因为陌上无?”   殷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宋郁初却看到脸上的些许变化。   宋郁初:“看来确实是陌上无告诉你的,你跟陌上无做了交易?”   殷玄无动于衷,身为妖族之首,被如此审问,颜面何在?   宋郁初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就此作罢:“既然你不肯说,我想这些事,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人知晓,就算你有意隐瞒,不让旁人接触,总会走漏些风声。”   毕竟像御魔窟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几个正人君子。   宋郁初伸手将殷玄打晕,似乎是因为过于安静,却又突然响起什么倒地的声音,使得守在外面的狼妖起了疑心。   他敲了敲门询问道:“窟主?”   宋郁初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却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嘴边,示意夙辞别出声。   屋外的狼妖见屋内没有回应,便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的殷玄:“窟主!”   见殷玄被咒印绑住,狼妖正欲上前将他扶起,身后的门却仿佛恶鬼作祟般,突然关上了。   “谁?”   狼妖回过身,便看到宋郁初从柱后走了出来:“没想到你这只没毛的烤全狼,居然从那二人手中逃出来了。”   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声音,看清了那张脸后,一阵寒意席卷全身:“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狼妖害怕的样子,夙辞有些不解的对宋郁初道:“你与他认识?”   宋郁初点了点头:“嗯,一面之缘。”随后却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根绳子,扔给了狼妖:“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夙辞看着宋郁初,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只就是当时在醉春楼吃人的狼妖?   看着地上的绳子,狼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颜色,这绑吧!上一次被抓住,就差点被他烤着吃了,不绑吧!打不过也逃不掉。   只见狼妖额前已经渗出些汗来,宋郁初走到他跟前,见他整个人一愣,不禁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几乎是宋郁初拍一下,那狼妖就跟着抖一下:“放心,这次不吃你,我饱着呢!再说,这是你妖族的地盘,我也不好动手。”   似乎是因为宋郁初这么一提醒,狼妖想想也是,这可是他妖族的领地,不信他能把自己怎么着。   想到这,狼妖冷静了下来,一双眸子在夜晚中格外明亮,他看向宋郁初,开口道:“你们想做什么?”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宋郁初笑着,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依旧让狼妖觉得瘆得慌。   狼妖:“你想知道什么?”   宋郁初冲倒在地上的殷玄扬了扬下巴:“你们妖族跟陌上无谈了什么条件?”   狼妖:“条件?我不知道,也没听说。”   见他否认的那么决绝,宋郁初伸手将地上的绳子捡起来绕在手上玩了一会儿:“好好说实话不好吗?真是一点都听话。”   说着就用绳子去捆他,狼妖往后一躲,一句‘你想干什么’还没说出口,宋郁初猛然抬头,双目呈血红色,冷声吐出连个字:“别动。”   只是一瞬,狼妖便感觉自己被什么压制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宋郁初将自己五花大绑,直到他眼中的血色退去,才终于喘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殷玄:有没有人管管?世风日下啊! 第56章 御魔窟一战   一旁的夙辞默默的看着,也没有多问,宋郁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想法,虽然很多方式都让人不太理解。   宋郁初绑好狼妖后,拍了拍手,转过头却发现夙辞正看着自己,不禁道:“怎么?说你是觊觎我的美色,你还真入戏了?”   谁知夙辞却道:“你说的并没有错。”   宋郁初的嘴角不禁抽抽了两下,不再接话。   这人还真是越来越……   一旁的狼妖看着这宛如打情骂俏的一幕,更加觉得瘆得慌。   竟然比陌上无还能魅惑人心,就连仙界的人也败在了他手里:“怪不得能成为醉春楼的花魁。”   狼妖嘀咕了一句,却是被夙辞听了去:“花魁?”   他疑惑的看向宋郁初,宋郁初却一拳打在了狼妖的腹部,随后笑着道:“这狼妖毒的很,最喜欢吃夺得花魁的女子。”   那狼妖半趴在地上,疼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夙辞看着宋郁初,将信将疑,宋郁初伸手跟夙辞要了落尘,又将狼妖拎了起来,拿着落尘在他身上比划。   狼妖:“你,你又要做什么?”   宋郁初:“我看在这不方便吃你,想着看下只手或者耳朵什么的带走,找个僻静的地儿,再吃。”   夙辞见状突然出声:“等等。”   见夙辞阻止了宋郁初,狼妖猛然松了口气,果然还是仙界之人有人性,然而一个心还未落肚,便听夙辞道:“离这儿不远的兰香城有个叫烈歌的厨娘,手艺十分精湛,但要求东西要干净,用布抱上再砍。”   狼妖绝望的看着夙辞,竟,竟然连厨子都想好了……   他疯了似的想跑,却被宋郁初一脚踢了回去,狼妖撞在柱子上,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宋郁初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他给踢晕过去了,结果刚走到狼妖跟前,便听到一阵愤恨的抽泣声。   宋郁初不禁挑挑眉踹了他一脚:“啧,你哭什么?”   宋郁初的语气极度不耐,但是唯有夙辞看到了他眼角流露出的一抹诡异笑意,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并且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宋郁初:“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看,那边那个老头,跟陌上无……”   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殷玄,狼妖紧皱眉头,汗水顺着鬓角顺着往下滴在了地上。   见他依然不愿开口,宋郁初心里的算盘转了个弯:“就算丢了命也守口如瓶,挺有骨气的。”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些慌乱声,偶尔会有一些火光一闪而过,宋郁初抬头向屋外看了一眼,应该是王二狗带着孤魂已经开始动手布下雾阵了。   他看了狼妖一眼,走到了昏倒的殷玄身边,拿着落尘在殷玄的脖子粗比划比划,那狼妖见状心里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宋郁初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唉,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干脆把他杀了,不然回头等他来找我报仇可怎么好。”   见宋郁初要动手,狼妖终于咬了咬牙:“陌上无以圣灵活药的行踪,作为交换,要我们与魔界联手。”   宋郁初:“联手?做什么?”   狼妖:“祸乱人间。”   宋郁初:“就只是这样?”   狼妖:“虽然不知道用意何在,但确实是如此。”   狼妖的话让宋郁初有些意外,但是看上去却又不像是说谎,给那么大个甜头,却只是要他们做这些事儿。   那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一旁的夙辞听后也心生疑惑,思来想去目光却落在了宋郁初身上:“先离开此地再说。”   御魔窟此时正笼罩在一震白茫茫的雾气当中,无论是妖魔人神,都乱做了一团,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一个修为仅在殷玄之下的蛇妖正想感受下周遭气息,恍惚间却发现一团红色身影从身前一闪而过,恍惚间还听到了少窟主的声音。   “你……放我下来。”   “无耻……”   “就算你抢我回去……我……”   待蛇妖反应过来,那声音与气息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宋郁初跟夙辞不熟悉雾阵,王二狗早就在门外等候。   打晕了狼妖,宋郁初并没有着急要离开御魔窟,反而是问王二狗:“你知道这里的牢房在什么地方吗?”   然而用这么大的雾阵铺盖住整个御魔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知道。   就在宋郁初想着要不要随手抓个人盘问一番时,一旁的夙辞却开了口:“你找牢房作何?”   宋郁初:“刚才那只狼妖曾被两个宋云宗的小辈抓到了,现在逃回来,我想看看是否被他抓到了这御魔窟。”   说完又对王二狗道:“你不是会幻化成别人的模样吗?你去打听打听。”   王二狗犯了愁:“鬼王交代过,要安全护送你们两位出去的,这雾阵虽大,但是也撑不了多久……”   不等他说完,宋郁初便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别怕,我心里有数,快去快回。”   拗不过,王二狗只好去了,宋郁初转过身,却发现夙辞正默默的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夙辞却笑了笑说:“我只是不曾想,你也会如此关心他人。”   听见这话的宋郁初微微一愣,自从跟夙辞在一起之后,竟是连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摆摆手,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关心,只不过是还个人情而已,毕竟在宋云宗的时候,他待我还算不错。”   夙辞看着他,眼前的宋郁初,像是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还是曾经在梨树下的那个少年。   王二狗去的时间有些长,却不曾想,竟是一口气把牢房里的人统统放了:“刚巧就在那附近,我便干脆把他们都放了。”   想来御魔窟关着的,也不会是些什么歪魔邪道,反而正派之人较多,宋郁初不再说什么,匆匆跟着王二狗离开了。   半路上跟云殃他们碰了头,只是一行人刚出了御魔窟,便被妖族的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便有刚才的蛇妖,只见他看着宋郁初一行人,冷声道:“以为这御魔窟是尔等想走就走的地界吗?今日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那蛇妖便附身变成了身形巨大的五步蛇,蛇尾用力一摆,山摇地动。   宋郁初被震的头晕,夙辞握着落尘道:“我拖住他,你们先走。”   面前的蛇妖少说也修炼了上千年,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身后的宋郁初却轻笑一声:“你就别想一个人拖住他了,你看看那些围过来的小妖。”   注定是一场恶战,更何况,宋郁初根本就没有先走的打算,他凑到夙辞耳边,低声道:“夙辞,想不想看看你男人有多厉害?”   语调中充满了浪.荡之气,宋郁初说完还不忘对他笑笑。   云殃搂着心禾,右手凝气成剑,扔给了宋郁初,两人相视一笑,御魔窟外顿时刮起了腥风血雨。   两方灵气碰撞的声音响彻天际,虽以寡敌众,但依旧处于上风,宋郁初蹭了蹭不小心溅到脸上的血迹,与夙辞背对背站着。   不远处的云殃搂着心禾,也被王二狗跟孤魂护着,因为怕心禾生气,云殃之前在酒里只放了一滴的合欢露,时间长了,药效逐渐散去,心禾也能勉强站住脚。   “可以放开我了吗?”心禾想收回架在云殃肩上的手。   云殃却正色道:“老实呆着。”   丝毫没有退让,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人了,强硬的搂紧了他,及时是手臂受了伤,也没有放下他的打算。   御魔窟众妖虽抵不过,但是手段却极为阴险,再加上那蛇妖十分难缠,竟然还召集了附近的蛇群。   地上树上草丛之中,到处都是吐着信子的嘶嘶声,看着密密麻麻扭动爬行在地上的蛇,不禁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夙辞微微皱眉,猛然挥出一阵剑气,那些蛇依旧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朝他们袭来。   忽然,一个声音在宋郁初的耳边响起。   听不清那个声音在说些什么,但却让宋郁初心烦意乱,看着如同无止境的打斗,宋郁初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就像是暴戾的魔头,鲜血溅了满身,夙辞似乎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但还未叫出宋郁初的名字,却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毒液似乎有麻痹的作用,夙辞跪倒在地,随后挥出一阵剑气斩断了周遭爬过来的蛇,一些小妖见有机可乘,眼看着就能杀掉他,却在靠近夙辞时,被一阵强烈的戾气镇住了。   所有的小妖包括蛇妖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就连心禾跟云殃也觉得喘不过气。   宋郁初周身萦绕着黑色雾气,双眼呈血色,他松了口,手臂上被咬破的伤口缓缓愈合,就连伤痕也不见了踪影,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手从左边指向了右,声音有些空洞:“都去死。”   随后便看到众妖不是互相残杀,便是引剑自刎,那蛇妖更是被群蛇所撕咬吞噬。   “怎么,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的惨叫此起彼伏,眼看云殃跟心禾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夙辞握着落尘,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想要上前阻止,宋郁初却及时收敛住了气息。 第57章 认错吗   他踉跄一步,晕眩的感觉让他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郁初!”   耳边是微弱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宋郁初皱了皱眉,终于听出了声音主人是谁。   “郁初。”夙辞的声音伴随着几声鸟叫响在耳侧。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漂亮的喉结,宋郁初微楞,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整个人都被夙辞抱在了怀里。   夙辞见他终于醒了,缓缓将他放下,随后转身对身后的云殃二人道:“先暂且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心禾因云殃对他下药一事,就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炸,云殃在一旁陪着笑脸前后来回的哄着。   宋郁初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来,不禁对上了夙辞的眼,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夙辞便拉住了他。   夙辞:“你过来。”   两人走进了林子里,跟云殃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只见夙辞正默默的看着自己,目光落在手臂上残留的血迹上眉头微皱。   宋郁初下意识扯了扯衣袖,却瞥见夙辞被蛇咬伤的地方,心头一紧:“你腿上……”   “宋郁初!”话未说完,便被夙辞厉声打断,只见他声音略微颤抖,像是在强忍着怒气一般:“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郁初愣了愣,随后笑笑道:“我没事儿,只是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咬的狠了点,血流的太多……”   夙辞:“为何你总是……总是将伤害自己身体之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郁初……你若反复如此,定会……”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宋郁初说着,挣脱了夙辞的手后又道:“我可以控制住我自己,大不了以后不咬胳膊,改成咬手指,这样就能少喝一点血了。”   听着宋郁初玩笑似的口吻,夙辞忍不住凝了个咒印就向他打去,宛如绳索般的咒印刚触碰到宋郁初的手,就被他反手将咒印抓在了手中,但却仍旧没有躲过。   咒印宛如盘蛇,将宋郁初的右手手腕牢牢拴住,看着夙辞强忍着怒火的一张脸,宋郁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抬了抬被拴住的右手:“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夙辞却淡淡开口道:“夫君缺乏管教,我自当应该将你带回去好身管束。”   “哈哈哈哈哈,这么凶?”宋郁初挑了挑眉。   夫君这词,听起来还挺顺耳。   夙辞抓住咒文的另一端,用力往身前一拉,迫使宋郁初靠近自己,随后居高临下的冲他道:“你若是现在知错,我便不对你用强的,立马破了这咒印。”   宋郁初也知道自己不该一次又一次的吸食着自己的血,以此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好一下解决掉那些麻烦的家伙,但是却一次比一次无法忍受那些喧嚣,只要一见到跟自己敌对的人,便会变得无比暴躁。   认错,不过是低个头,说些好听的软话哄哄夙辞,然而当宋郁初对上夙辞那双尤其认真且严肃的眸子时,就格外的想反其道而行。   宋郁初仰头看着他,忽然凑上去在他嘴角碰了碰,夙辞微楞,以为他是服了软,却听到了宋郁初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只听宋郁初轻声开口:“就算夫君这么说……我也还是不知错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你……”   看着夙辞更加难看的脸色,宋郁初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远处便传来了响动。   “找到了吗?”   “应该就在这附近。”   夙辞闻声破了宋郁初手上的咒印,以免被人察觉:“御魔窟的人追过来了。”   宋郁初也收起了跟夙辞打趣的心思,正色道:“先离开这吧!”   说完宋郁初跟夙辞赶着跟林子那边的云殃二人汇合,刚才夙辞拉着他往这边走了好一段路,两人再折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心禾:“我说过,我身上流着妖族的血,带着我,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的!”   云殃:“你怕了?”   心禾:“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郁初二人的脚步顿了顿,忽然一个背影朝这边靠了过来,宋郁初下意识的将夙辞推到了树后,随后朝刚才的地方看去,只见心禾正被云殃抓着,脸上满是不情愿。   云殃:“你应该知道我的,心禾……只要是我认定的,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想尽办法得到,你既然是我抢回来的,就别想在从我手中逃走。”   心禾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挣扎了一下被扼住的手腕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逃了。”   面前的人沉默片刻,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看着心禾淡淡的道:“可我怕……我抓不住你。”   被扼住的手微微颤了颤,最后心禾低下了头,有些焦躁的道:“行了行了,我跟你回去,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宋郁初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只有力的手突然爬上了他的腰,将他搂进了怀里。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发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竟然没发现自己一直用双手按着夙辞的双肩,自己正用一种极其……那啥的姿势紧贴着夙辞站着,看上去像是在主动往他怀里贴。   宋郁初正想往后退,跟夙辞拉开些距离,然而夙辞却收紧了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宋郁初皱眉低声道:“松手。”   夙辞笑了笑,许久后才凑到他耳边道:“那就先记着。”   记着?记着什么?   宋郁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夙辞,夙辞松开手,径直走出去对着云殃二人道:“别耽搁了,先离开这。”   除了宋郁初外,云殃跟心禾二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夙辞吓得一愣,连忙松了手。   转过头一看,宋郁初竟然也在。   云殃:“你们……”   “咳咳……那什么……”宋郁初轻咳几声,正欲寻找说辞,毕竟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情,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忽然,几个妖兽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幻化成了人形,其中领头的妖目露凶光的看着面前的四人,冷声道:“杀我族人,还想跑?”   宋郁初正欲上前,夙辞见状赶集拽住了他:“郁初。”   看着夙辞紧皱的眉头,宋郁初却扬了扬嘴角:“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此时的他的确感到有些焦躁,无比的想喝自己的血,想将面前的人杀的一个不留,甚至是想要听他们凄厉的惨叫声,和那种惊恐害怕的神情。   但是……   血雨腥风的画面,在看到夙辞那张脸时,便都消失不见了。   宋郁初向前走了两步,还不等那几人动手,抬手就将几个圆圆的东西便扔在了那几只妖的脚边,妖兽们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纷纷低头,几个松果在脚边滴溜溜打了个滚。   领头妖微微挑眉:“啧,什么玩意儿?”   结果一抬头便对上了宋郁初的诡异笑容,几人一愣,再低下头去看脚边的松果时,松果却像是迅速生长的藤蔓一样,将几人牢牢缠住,困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几人挣扎着,无法挣脱。   宋郁初拍拍手,慢悠悠的道:“当然是松果了。”   领头妖:“松,松果?”   宋郁初:“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那些确实是松果,但是沾上了宋郁初的血跟身上的邪气后,就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将身旁的活物牢牢缠住,这是宋郁初无意间发现的,刚才这几人突然出现,他便顺手捡了几个松果。   “走吧!”宋郁说完,转身却对上了夙辞疑惑的目光:“不是什么邪物,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三日后就会变回原样的。”   听见宋郁初这么说,夙辞的神情才缓和了些。   妖族的人依旧在四处寻找几人的踪影,宋郁初几人躲在树后,看着前面四处挥舞刀的几只妖叹了口气:“你说他们究竟要找我们找到什么时候?”   身旁没有人回答,宋郁初疑惑的转过头,便看到了夙辞不太好看的脸色。   “喂,你没事儿吧?”宋郁初皱眉看着他,这才想起来他腿上还有伤。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夙辞的语气漂浮无力,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宋郁初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夙辞!”   怀中的人还有气息,身体却有些冰凉,宋郁初看着他,胸口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就像是脚踩空了一下。   宋郁初扶着夙辞坐下,一旁的云殃跟心禾看着夙辞有些发青的嘴唇,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是中了蛇毒。   “让我看看。”心禾上前检查了夙辞的伤势:“从腿上流出的血,有些发黑,是中了鳞蛇的毒,用珑草可解,不过……”   “去哪儿弄珑草?长什么样?”宋郁初没有再听下去,心里有种不安在迅速蔓延。   心禾:“紫色花蕊,前面的无尽崖下就……”   心禾的话还没说完,宋郁初只一声“我去寻来”便从几只妖面前飞身而过。   “找到了,站住!”   宋郁初将几只妖引开后,又将其甩掉,才去了无尽崖。   面前的悬崖深不见底,宋郁初先是站在崖边观望了一番,隐约看到一株紫色花草随风晃动,便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将珑草采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锁章锁到断气,也真是辛苦看我问的你们了 第58章 珑草   看着手中的紫色花蕊,宋郁初不由得松了口气:“你可别死了。”   就在宋郁初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一个人影从身旁一闪而过,他警惕的环视了下四周,却又没发现什么。   是错觉吗?好像感觉到了陌上无的气息……   宋郁初没有多想,匆匆往回赶,然而等他寻着气息回到原地时,却在半道上感觉到夙辞的气息消失了。   宋郁初愣了愣,握住珑草的手在微微颤抖。   没事,不会有事,你可是仙界大佬,怎么会有事。   宋郁初咬咬牙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然而当他赶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满地的尸首,刚才还在寻找他们的妖族都死状惨烈的倒在了地上。   满地鲜血,触目惊心,宋郁初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朝刚才藏身的地方走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黄狗的尸体,被无数把长剑刺穿了身体。   “怎么会……”   寒光闪过,一把长剑飞驰而来,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一个满身是伤的身影便挡在了他面前。   只是一瞬,云殃手中的剑便被折成了两段,长剑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口。   “云殃!!!”   “啊!!!!”一道金光从剑身往外扩散,云殃痛苦的嘶吼着,最后伴随着那把剑一起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宋郁初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宋郁初看着他缓缓朝自己走来,便警惕的释放出了自己身上的邪气。   然而原本摄人的气息,却对那人丝毫不起作用,面前的人双眼呈血红色,走到宋郁初跟前,便道:“别紧张,我不会对你这么样的。”   宋郁初却没有跟他废话,捡落在身旁的剑便朝面前的人挥去,却发现剑身从那人身上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怎么会……你……”   那人对于宋郁初的举动似乎并不生气,转过身来对宋郁初笑笑,随后悠悠的道:“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这么样的。”   宋郁初:“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人嗤笑一声,突然消失,又突然在宋郁初身侧出现,凑在他耳边道:“我……不就是你吗?”   宋郁初向后一跃,与那人保持了些距离,面前的人又再次消失,随后出现在了黄狗尸体跟前。   “你看……这满地的尸首,心禾,云殃,这可都是你杀的。”   宋郁初愣了愣,随后怒道:“你放屁。”   见宋郁初看着自己,整个人都泛着杀意,那人的嘴角更加的肆意上扬,随后伸手变出一把长剑,双手握住剑柄,对准黄狗的尸身,对宋郁初轻声道:“既然如此……不妨就试试看吧!”   “住手!!!”一阵怒吼,宋郁初拼尽全力的想要阻止。   猛然睁眼,宋郁初握住剑的双手猛然顿住,跌坐在地的心禾正以极其惊恐的神情看着他。   那个要刺穿心禾的人,竟然变成了自己。   宋郁初愣愣的往后退了一步,四周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但却一片狼藉,看着一旁受伤的云殃,只觉得有些混乱,仿佛分不清真假,直到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夙辞,这才清醒过来。   心禾将云殃扶了起来,伤势不算重,但还是留了不少血。   宋郁初缓了缓,才艰难开口道:“我……做了什么?”   一旁的心禾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开口,却被云殃拦住了,最后只能默不作声的帮云殃包扎伤口。   夜里,宋郁初守在夙辞床榻边,从心禾口中得知,他带着珑草回来,将药给夙辞服下后,便有些不对劲。   沉默不语,像是失了神,最后竟然拿起避尘就要杀心禾,云殃为了拦着他,被他打伤了。   然而这些事,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轻抚着夙辞的脸,无奈的笑笑:“夙辞……等你醒了之后,带我回仙界,或者,找个地方,把我关起来吧!记得要给我留扇窗,这样……我就还能瞧见你。”   外面想起了叩门声,随后心禾便走了进来,宋郁初转过身看向他,随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心禾:“算了,你也不是出自本心,只是……你如今……”   宋郁初没有听他把话说完,似笑非笑的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没办法控制住我自己了,而且夙辞一直未醒,我打算带他去一个地方。”   心禾:“去哪儿?”   宋郁初:“我在这,可能随时会杀了你们,还希望你待我离开后,再代我跟云殃道个别。”   心禾:“那你……”   宋郁初:“嗯,今夜就走。”   心禾没再说什么,他对宋郁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也并不了解。但却莫名的能够放心将师尊交予他。   宋郁初趁着天亮前,背着夙辞离开了。   按理来说,夙辞体内的蛇毒,已经解了,但是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恐怕只能到醉仙楼找药娘子了。   只是这醉仙楼在何处,恐怕只能找个人打听打听了。   然而当宋郁初走在荒芜的野外时,一辆马车从身旁疾驰而过,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随后便看到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马车是用铁跟木料做成,就连轮子都是铁质的,不像是一般的马车。   几个蒙着面的人从马车上下来,手里都拿着刀,看上去有些像要拦路打劫的。   领头的走到宋郁初跟前,将刀侧过来在手里拍了拍,笑道:“看着脸生啊!过路的?”   然而宋郁初却默默的看着他们的马车没有说话,感受被无视,领头的立马拉下了脸,目露凶光的大吼道:“看哪儿呢你?大爷问你话呢!”   宋郁初依旧没有说话,将视线从马车那儿收了回来,对着面前的几人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领头的见他态度缓和了许多,便又道:“这一片儿,可都是我们黑五爷的地盘,劝你最好是把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拿出来,否则……”   话未说完,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后,便看到宋郁初面不改色的背着夙辞向马车走去,留下几人倒在地上连连哀嚎。   待他们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开溜的时候,身后有传来了宋郁初惊悚的声音。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醉仙楼在哪儿?”   几人浑身一颤,瑟瑟发抖的转过身,只见宋郁初背着夙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禁咽了咽口水:“我……我们不知道。”   宋郁初:“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知道。”   宋郁初侧了侧身子,刚往前踏出一步,几人中就有人吓得连连道:“醉,醉仙楼就在青衣崖的瀑布边。”   只见宋郁初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抬头道:“青衣崖在哪儿?”   然而面前的几人早已溜之大吉,不见了踪影。   “算了,再找个人问问吧!”   宋郁初将夙辞放到了马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握住缰绳拍了拍马屁股。   “走吧!伙计。”   那马摆了摆尾巴,扭过头喘了口粗气,似乎是个认主的家伙,完全不打算理会他。   然而就在宋郁初对他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时,那马一时之间就像是能听懂人话了一般,缓缓走了起来,再由走变成了跑,就像是怕把身后的主给颠着了。   刚才躲起来的几人,见宋郁初架着马车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对着领头的人道:“那人去醉仙楼干什么?我们要禀报黑五爷吗?”   领头的被宋郁初打掉了两颗牙,说话都透风:“当然要说,指不定是去跟咱黑五爷抢药娘子的,可不能让他得趁。”   宋郁初架着马车走了一天一夜,此处山峰颇多,站在山顶望去,层峦叠嶂,仿佛望不到头。   “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宋郁初将马从马车上卸下来,只见那马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了几步,便听见宋郁初对它道:“自己去找些吃食跟喝的,如果想跑的话,我不介意吃一顿马肉。”   马蹄子顿了顿,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不敢。   那马没有走远,在宋郁初视线之内,随便吃了点草,便在原地休息了,除了用自个的臀对着宋郁初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宋郁初钻进了马车里,夙辞静静的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宋郁初在他身侧躺下,在触碰到夙辞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就连他身上如同山间溪流的灵力,也淡了许多。   他愣了愣,恐惧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朝他袭来,宋郁初从未感觉到这么害怕过,害怕失去什么。   他将夙辞紧紧搂在了怀里:“你是想占我便宜,故意这样的吧?”   语气淡淡的,声音特别小,宋郁初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这次便依了你,可不会再有下次了。”   眉眼低垂,宋郁初轻轻碰了碰夙辞的唇,缓缓合上了眼。   只短短的睡了几个时辰,外面天还没亮,宋郁初便被吵醒了。   外面的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郁初起身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车马队,一连十几辆马车,上面都拉着大大的红色木箱。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是光从外面看上去,就十分华丽,而且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是聘礼。   作者有话要说:  放过我的51章吧,修一次锁一次_(:_」∠)_ 第59章 青衣崖   宋郁初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夙辞依旧是昨日那般模样,像是睡着了,又像是……   他深吸了口气,不能想,就算在心里,也不能说出那个字,要是说出来,变成了真的这么办?   “你可撑住了,不然,还有谁能管得住我?到时候可别怪我把这天都给他翻过来。”   看似威胁的话,却听上去那么的有气无力。   到底有多久了,不曾感受过如此害怕自己一个人,明明早就习惯了。   宋郁初笑了笑,苦涩又无奈,最后又转变成了原本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钻出了马车。   这马车队伍壮大,看样子应该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想必应该会知道那青衣崖在哪儿。   将马牵过来,将马车装好,宋郁初便默默的等着那一行人从自己面前经过,车队似乎十分的着急,想要加快速度,却又小心翼翼。   待他们近了些,宋郁初才发现,队列前面还有一顶轿子,从侧边的轿帘探出一个人来,伸长了脑袋朝后面喊道:“都给我小心点,这可都是要送给药娘子的,要是敢磕着碰着,坏了,我要你们的命。”   宋郁初挑了挑眉,还真是巧了。   然还就在宋郁初盘算着跟着他们到青衣崖时,那马车队便突然在他身侧停了下来。   一个脸上还带着青紫的人附身在轿子旁边说了些什么,一个长相俊秀的青衣男子,便从轿中走了出来。   衣不染尘,长发青丝,头上的白玉发冠还镶着一颗翡翠,手中拿着的东西,更是稀有珍贵,那是一支淡绿色枝丫,粉花瓣的花枝,名为——缀烟。   其实本来是无名无姓的山间野树,但却让他觉得美极了,就像是那日在树下瞧见的女子一般,所以便起了这么一个跟那女子一样的名字。   “黑五爷,就是那小子。”满脸青紫的人愤恨道,就等着自家主子给自己出口恶气。   “就是他要去醉仙楼?”黑五爷看了眼宋郁初身后的马车,确实是自家的东西。   但无论是劫了他家的东西,还是伤了他手下的人,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竟然敢去醉仙楼。   黑五爷双眼微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人,随后才走了过去。   坐在马车上的宋郁初吊儿郎当的盘着一条腿,看着朝自己走过来打扮的跟花一样的男人,宋郁初伸了伸懒腰,随即便是一副‘有屁快放’的模样。   “还请问,这位可是要去醉仙楼?”   宋郁初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黑五爷,懒着声音道:“这位公子好生闲情逸致,荒山野岭,带着那么些贵重东西,不加紧着赶路,还有闲功夫来询问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哪儿?”   黑五爷笑了笑,倒也毫不生气,反倒是出言劝诫:“这位要是想去醉仙楼,此时便可收拾收拾回去了。”   “哦?为何?”宋郁故作疑惑,   黑五爷也不解释,朝着身后的人伸了伸手,一个木盒便递到了宋郁初面前,打开后,便是金光灿灿的两朵金色海棠。   “这两朵海棠花,乃是由黄金铸成,黑某便送给这位公子,做回家路上的盘缠。”   宋郁初看着那两朵海棠,不想让他去醉仙楼?不惜重金打发?大队人马拉着那么多聘礼?   连起来不就是……这人喜欢药娘子?   觉得自己的猜想大概是八九不离十,宋郁初一时之间竟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黑五爷却是觉得这两朵金色海棠正中宋郁初的下怀:“既然公子喜欢,那便快些收下吧!”   宋郁初看着黑五爷有些迫切的样子,便顺水推舟收下了,只是他将那锦盒一边往马车里放,一边故作遗憾的道:“唉,看来今日不能去看缀烟姐姐了,不过他应该不会埋怨我的。”   宋郁初说着,刚准备坐上马车,那黑五爷闻声脸色大变,立马拦住了他:“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唤缀烟姐姐?”   宋郁初:“对啊!怎么了?”   黑五爷只觉得荒唐,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这缀烟向来都是一人,哪里来的弟弟?”   宋郁初却不慌不忙道:“自然不是那亲姐弟,而且我本是叫她药娘子的,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缀烟姐姐非要我这般唤她,我也只好这么叫了。”   谎话信手拈来,之前在宋郁初那吃了亏的那人正想提醒自家主子别上当,但是黑五爷却已经信以为真,不等他开口,便对宋郁初道:“既如此,不如你与我同行如何?”   “爷……”   一旁的人还想说什么,便被黑五爷催促着:“阿扩,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这位公子赶马车。”   阿扩:“可是爷……”   “对了,还请问这位公子贵姓?”黑五爷全然不听阿扩想说什么。   之前缕缕前往醉仙楼,还未到,就被拦在了青衣崖下,倘若面前这人真是与缀烟姑娘关系甚密,利用他,说不定可以……   看着面前笑的满脸殷勤的黑五爷,宋郁初只当自己看不穿,装傻装全套,故作为难的道:“可是我已经收了你的东西了。”   黑五爷:“无妨无妨,我与缀烟姑娘是旧相识了,全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宋郁初故作犹豫了一番道:“好吧!那就跟你们一同去吧!不过他就不必了,马车我自己赶。”   宋郁初指了指一旁的阿扩,随即上了马车。   一行人晃晃荡荡朝着青衣崖去了,黑五爷坐在轿子里,看着跟他们同行的马车,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小子看着似乎并没有那么精明,只要利用好了,缀烟姑娘还不手到擒来。   阿扩依旧不死心,附身对着自家主子道:“爷,他可是打了我们的人,还劫了我们的车,我们真的要让他去……”   黑五爷:“你懂什么?我黑五爷什么时候吃过亏?”   见自家主子是有计谋在心,阿扩便也意会的笑了起来。   宋郁初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架着马车,但是心里早已起了打算,准备完美演绎什么叫过河拆桥。   眼看到了一绝壁山崖下,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停了下来,抬头望去,便能看到一座楼阁,楼阁旁是飞流直下的瀑布。   轿子落地,黑五爷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面前陡峭的崖壁扬声道:“在下黑五爷,前来拜见醉仙楼楼主。”   宋郁初在一旁默默看着,只见片刻后,一个身着蓝衣裙的女子飞升而下,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左半边脸,但依旧能看出,是个绝色女子。   只是这女子虽然长得俏,但却并非是平常男子看了想要捧在手心里的。   她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如冰霜的气息,仿佛告诫着身边的人,谁要是敢上前一步,便能叫他好看。   只见那女子看着黑五爷,淡淡开口道:“黑五爷请回吧!今日醉仙楼不见客。”   那女子的声音听上去,竟是比那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黑五爷依旧是笑盈盈的,再次开了口:“风萤姑娘……”   怎知话还未说完,风萤便抬眼说了一句:“滚。”   黑五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放弃:“你看我千里迢迢都来到这了,你好歹代我向缀烟姑娘说一声。”   一旁的宋郁初只觉得这姑娘冷的像块儿冰,可怎料黑五爷的话音刚落,她竟然发了火。   “放肆!我家主人的名讳岂是你等能直呼的?”只见风萤伸手就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明晃晃的架在了黑五爷的脖子上:“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人,窥觊她。”   阿扩:“你竟敢对我们黑五爷无礼?”   “阿扩,退下。”黑五爷命令道。   阿扩虽不愿,但主人有命,不得不从。   一旁的宋郁初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朝两人走了过去。   宋郁初刚走近风萤,便被她用另一把短刃拦住了:“想活命,就少多嘴。”   众人都以为他是要劝说风萤,又或者是开解开解黑五爷,让他改日再来。怎料宋郁初笑着冲风萤张了张嘴,以唇语说了些什么,风萤看了一眼黑五爷立马就怒了。   “无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风萤便挥着短剑招招都朝着黑五爷的要害刺去。   “风萤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黑五爷闪躲着,不知为何好好的,她却突然想要了自己的命。   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家主子,却没人注意到宋郁初,他不声不响的回到了马车里,将夙辞抱了出来,轻声飞上了青衣崖。   风萤:“不好。”   宋郁初抱着夙辞稳稳落地,便大步走进了面前的楼阁,楼阁内并没有像它的名字一般,并不使人沉醉,也不像是仙人所呆的地方,反而有一种淡雅的味道,放眼望去,便能瞧见楼阁旁的瀑布,风景甚好。   身后的风萤迅速追了上来,握着短刃的双手,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充满了敌意。   宋郁初脸色一沉,正欲释放出身上的邪气,血色还未漫上双目,阁楼之上便传来了一道动听的声音:“阿萤,住手。” 第60章 期限   只见缀烟一身红衣,从阁楼之上款款走了下来,依旧是昔日的容颜,美极了。   风萤有些不甘的收起了短刃,随后听到缀烟对宋郁初道:“你随我来。”   风萤没有跟上去,只是宋郁初路过她身旁时,低声对他警告道:“你若是敢动我家主人分毫,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宋郁初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目光都在怀中的夙辞脸上。   醉仙楼的最顶端,是一处密室,虽能看到外面,却被强大的结界包围,宋郁初在走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压迫感,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抽走他的灵力。   缀烟走到床榻前,将帷幔与床柱绑好,示意宋郁初将他放下:“你现在已经入了魔,虽然还不够彻底,但是这个结界可能还是会让你感到不适,若果撑不住的话,便把夙辞先交给我吧!”   宋郁初看着床榻上的夙辞,最后摇了摇头:“我就在这等。”   缀烟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其中一个花瓶,面前的柜子便如同一扇门一样缓缓打开了。   缀烟:“你等一会儿,我去取些药材。”   宋郁初:“可你还并未瞧过他是为何如此昏睡,怎么就……”   从刚才进来,她可是连瞧也没瞧上夙辞一眼,怎么就直接抓起药来了?就算是神医,那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啊!   只见缀烟缓缓缓缓侧过头来对他道:“不用看,他并非病痛,也非毒蛊,只是……期限要到了。”   “期限?”宋郁初微微皱眉,不知道缀烟指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期限要到了?   缀烟眼中不禁划过一丝意外:“他没告诉你?”   但是仔细想想,夙辞没有告诉他,那也在情理之中。   宋郁初摇了摇头,看向了夙辞,告诉他?夙辞似乎从未告诉过他关于自己的任何事,而自己,却也未曾询问过,即使现在的自己,有着以前的记忆,可在他轮回的这几百年来,发生过什么,夙辞又是如何度日的?他却一概不知。   缀烟:“我先去将药取来,你且在此等候。”   片刻后,缀烟便端着一碗汤药走了出来,随后将汤药递给宋郁初:“把这药喝了。”   “诶?”宋郁初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缀烟:“你没听错,是让你喝。”   宋郁初:“可是为何……”   缀烟:“喝了再说。”   虽不解,但是宋郁初还是乖乖照做,怎料一碗汤药喝下去,体内灵力有些异样,转眼间宋郁初竟然就变成了个女人。   他有些惊讶的摸了摸胸口,软软的有些微妙:“你,我怎么?”   缀烟倒是不慌不满,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笑了笑:“我说过,夙辞并非病痛,也非毒蛊,自然是无需用药,只不过嘛……看着你们两个男人,我总是不由自主的……”缀烟说着呵呵笑了两声又道:“只好暂时把你变成姑娘家,以免在我重新为他塑造肉身之时,打扰到我。”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奇怪嗜好。   宋郁初有些无奈的跳过了这一段,抛之脑后,眼下还是夙辞要紧。   他看着夙辞,随后又对缀烟道:“你说要重新为他塑造肉身,是什么意思?”   缀烟则是不紧不慢的用扇子从夙辞上方扫过,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粉末洒落在了他身上,她念动口诀,随后走到一旁的桌前,将圆形镂空的香炉点燃后,才慢慢开口道:“这本不该告诉你的,只是……告诉了你,说不定会更有意思。”   “我与夙辞也算是老交情了,就当你送他个顺水人情好了。”缀烟笑笑,随即又道:“当年璃尘仙尊刚掌管三界,便到人界去寻你,他本没有肉身,便让我替他做了一副肉身,但奈何这肉身有期限,而那期限,早就该到了,不然你以为,掌管仙界的璃尘仙尊,为何比你还要弱上几分?”   缀烟说着,抬手将扇子这么一转,另一只手上便出现了一枝梅花,含苞待放。   她将梅花插入细长的白玉瓶口,用扇子对着这么一瑶,那花边缓缓绽放开来,带着冬日里的淡淡香气。   “虽然传闻他是以为一场大战,导致了人魂分离,但事实上,那时的肉身已经不能再用了,也到了他回仙界的时候了,但是他说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要我在帮他重新做一副肉身。”   宋郁初:“所以你告诉他,圣灵活药之法?”   缀烟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笑了:“没错,毕竟这肉身可是需要拿人命来换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只是恰巧在与人打赌之时,知道了圣灵活药将要现世。”   宋郁初:“那既然我能够让他的魂魄再度回到肉身,却为何又会如此?”   事情虽然是这样,但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二人在一起,只要不长时间的分离,便不会出现如此的情形。   缀烟不禁也感到一丝疑惑,想了想对宋郁初道:“你可曾与他分开过?”   宋郁初想了想,竟不禁生出一丝愧疚来:“我确实与他分开过一段时日,大概有三年。”   可为何再度见面了,两人也确实有了双修之实,这突然如此,实在是有违常理。   缀烟沉思片刻,觉得这事有蹊跷,她看着床榻上的夙辞,起身走到他跟前,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握着扇子的低端轻推,一根一指长的尖刺便从扇子上方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宋郁初看着缀烟对夙辞伸出手,立马拦住了她:“你做什么?”   缀烟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轻声笑了笑,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进来送茶的风萤撞见了眼前的这一幕,竟是抽出短刃就指着宋郁初道:“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家主人。”   茶碗碎了一地,缀烟则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对着风萤道:“我没事,阿萤,用不着这么紧张,茶洒了,你再为我泡一壶来,记得加上些解乏的草药。”   风萤还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闷闷的应了一声:“是。”   待风萤出去后,缀烟又对宋郁初解释道:“我与夙辞好歹也是几百年的交情,不会害他,只是他如今的情形,我不得不取上些他的血。”   看着宋郁初放下了心来,缀烟这才动手从夙辞的指尖取了几滴血。   缀烟:“今日天色已晚,先歇息吧!因为是秘术,所以需要耗上几个时辰。”   宋郁初点点头,缀烟在出去前,侧过头来对他道:“如今,你的心性,好像也不似从前了。”   这话意有所指,宋郁初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的自己,再呆在夙辞身边,能护他,亦能害他。   他看着夙辞,低声对缀烟道:“有什么法子,即使是我不在了,也能让他安然无恙吗?”   缀烟默默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合上门出去了。   就算是有法子,只怕是,不能如人所愿吧……   缀烟回到了自己房里,瞧见风萤正席地而坐,面前的桌案上是一壶泡好的茶,和一盘谈不上色香味的糕点。   风萤:“主人。”   缀烟弯了弯嘴角,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朝她走了过去:“说过多少次了,阿萤不用这么叫我,缀烟,或者烟儿,岂不是很好听?”   风萤:“可……”   缀烟在她面前坐下,手背撑着下颚,抬眸冲她道:“怎么?难不成,是觉着……我的名字不好听?”   风萤:“不,不是的……”   看着风萤有些慌张的样子,缀烟开心的笑了,他看着盘子里的粉色糕点,像是做成了花的形状,又好像只是胡乱的弄出了几个边儿。   缀烟拿起一块看了看:“这是你做的?”   风萤却只是保持着平日里的样子,倒了杯茶递给她:“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   额前的发挡住了半张脸,但是缀烟依旧能从她平静如湖泊的眼中看出一丝紧张来,看了看手中卖相不是很好的糕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做的不好,都看不出做的是什么模样了。”   缀烟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是看风萤的反应,风萤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一双眸子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手也不自觉的微微握紧了一些。   随后便听她道:“……还是别吃了。”风萤说着伸手想将缀烟手中的糕点抢走。   谁知缀烟却快她一步,端着那盘糕点转了个身:“不是说给我的吗?赠人之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风萤:“我这是头一回做,也没尝尝是什么味道,要是让你吃坏了肚子,可怎么是好?”   极力想要抢回糕点的风萤二话不说,便上手去抢,缀烟却是招招都躲了过去。   “别闹了,快给我。”风萤急了,一时之间竟顾不上主仆的身份,朝着缀烟扑了过去。   两人双双扑倒在地,风萤糕点滴溜溜滚了一地,缀烟愣了愣,看着风萤,手里还握着一个,随后反应过来,立马将糕点整个塞进了嘴里。   风萤附身看着她气急了:“你吃相怎这么难看?”   缀烟含着那块糕点来不及嚼,却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认输:“给了我,就是我的,我还吃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空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空龙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瘦阿木胖阿森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极阴之地   缀烟嘴里塞得鼓鼓的,说完了便开始嚼着口中那块糕点,然而却被过于甜腻的味道呛到了。   “咳咳咳……”缀烟捂着嘴咳嗽着。   好甜!   风萤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杯茶:“不是都让你别吃了吗?”   缀烟喝了两口茶,这才勉强把糕点咽下去,风萤从怀中掏出一条银白的手绢,给她擦了擦嘴,愧疚跟心疼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样?可难受?”   缀烟却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吃的太着急了。”随后看到她手中的手绢道:“这手绢……”   风萤愣了愣,立马将手绢塞进了怀里,去捡滚落了一地的糕点。   缀烟却会心的笑了起来,故意大声的道:“我说怎么去年在青衣崖下丢的那条手绢,我前脚刚走,后面立即折回去寻,却不见了,原来……是被你捡了去。”   “你看错了,这,这是我在坊间买的。”风萤淡淡的说着,捡起了地上最后一个糕点,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缀烟拽住了。   “那是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条。”   风萤:“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说完,缀烟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故事,再也忍不住了。   听着缀烟独有的清冷笑声,风萤默默的看着她,这张笑颜,真真是比她看过的任何风景,都要美。   缀烟笑了一会儿,见风萤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忍住了笑意,问她道:“怎么了?生气了?”   风萤便像是个做坏事被抓了个现形一般,猛然扭过头道:“没有。”   随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缀烟:“等等。”   风萤的脚步顿了顿,疑惑之余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缀烟拽着往外走。   风萤愣了愣,看着缀烟拉着自己的手道:“……主人这是带我去哪儿?”   缀烟却还故意卖起了关子:“啊……这个嘛!找个好人家把你卖了。”   风萤依旧是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话已经不管用了。”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缀烟的时候,风萤躲在被烧断了的树桩后,害怕极了。但是如同天上血月一般的缀烟站在她面前,冷傲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小丫头,你家里人都死了,不如就跟我走吧!”   小小的风萤往树后缩了缩,声音小小的夹杂着惶不安:“跟……跟你走?”   面前的红衣女子弯腰将她拎了起来,突然冷下了脸,沉声道:“找个好人家把你卖掉。”   话音一落,手中的孩童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拼命挣扎着,凄惨的哭声跟女生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风萤看着缀烟拉着自己进了厨房,不禁又淡淡的说了一句:“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缀烟也没太注意听,只连连点头应和:“嗯,的确不好笑。”   随后走到灶台前,从锅里端出一小个瓷白的炖盅来,一旁的风萤见状疑惑道:“你做什么?”   “这是我炖的汤。”说完拿碗盛了一碗递到了风萤面前:“快尝尝。”   风萤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汤,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汤的味道很浓,还掺杂着一些药材的味道。   “好喝。”风萤淡淡的道。   缀烟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又听风萤说:“你想喝汤,跟我说便是,何必还要自己动手。”   虽然风萤的手艺不怎么样,甚至可以用差来形容,但是她不想缀烟做这些,毕竟……缀烟最为在意的便是自己的手。   怎料缀烟接下来的话,却让风萤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这汤,是专程做给你喝的,你每日都要为我守着这青衣崖,赶走那些无聊之人,这脸色都差了,得好好补补才行。”缀烟说着,又盛了一碗:“来,再喝一碗,这些你都得喝完,可不许剩下。”   “……嗯。”风萤拿着汤碗,点了点头。   缀烟:“那我先回房了,明日午时前,都不要来打扰我。”   风萤微微皱了眉:“你又要动用秘术?”   缀烟:“无事,此时只是想查看些事罢了,你也离我房外远些,这秘术对你不好。”   风萤:“可……”   “喝完汤,便早些歇息吧!”缀烟不给风萤再多说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宋郁初守了夙辞一夜,搂着他睡了一夜,在他耳边胡乱的说了一夜。   他靠在夙辞身上,希望能听到些许心跳的声音,但是从他身体中传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坐起身,侧头看着夙辞道:“夙辞,我是不是病了?被缀烟变成女儿身,却一点都不生气。”他顿了顿又道:“昨晚我做梦了,满屋子的红,你非要为我涂脂抹粉,最后被我揍了……我好像,对你一直都不好,就连你寻我的这几百年,我都不曾问过一句,你好不好……”   宋郁初侧了侧身,伸手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了夙辞的指缝里,放在嘴边碰了碰道:“待你醒了,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可好?你说过你要管束我,堂堂璃尘仙尊,可不能食言。”   你要是,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可就再也控制不住我的心性了,到那时,你再告诉我,我就听不到了……   宋郁初说完了关于夙辞的事,又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那些夙辞不知道的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   密室的门从外面缓缓打开,缀烟款款走来,还未开口,宋郁初便问道:“怎么样了?”   缀烟看着他憔悴的神色,在心里暗自叹气,这密室的结界一直在吸取他的灵力,这么长时间待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但是缀烟很清楚,如今夙辞这般,宋郁初自然也是没不会听的,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夙辞:“他果然不只是因为期限到了,不然不会连魂魄都不出现。”   宋郁初:“那他为何会如此?”   缀烟:“是仙界众仙,用了召回令。”   缀烟说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宋郁初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将会前来醉仙楼迎接璃尘仙尊魂归仙界。   宋郁初不解:“可他们为何会突然如此?”   缀烟沉默了半响:“璃尘仙尊、无视天法、为得圣灵活药,扰乱三界。不知是从何处起,这事已经在三界传开了,就连御魔窟也找上了仙界讨说法,所以仙界众人,下了召回令,恐怕……他再也无法掌管仙界了。”   宋郁初愣了愣,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迎接璃尘仙尊魂归仙界?只怕是这后面还有一句:受罚。”   缀烟:“不止是如此,我曾听说,仙界之人,若是触犯了天法,必当受罚。但有一小仙,触犯天法,却逃过了众仙的召回令,虽没有受罚,却堕魔成了魔君。”   “魔君?难道是……”宋郁初突然想起了曾造夙辞追杀的那人。   “厉千魄,你应该听过吧?被夙辞追杀,最后惨死。堕魔能躲过天法,但却要永世被世人所不容。”缀烟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让宋郁初做决定,是要将夙辞送回仙界,还是要将他留下。   宋郁初低着头,沉默着,缀烟见状又再度开口道:“苍玄殿的灵骨虽已消失,但我曾在极阴之地也见到过另一具,有灵骨,便能再造肉身。”   话音一落,宋郁初便抬头正色冲他道:“极阴之地,在哪儿?”   缀烟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做此选择,将放在怀中的一块勾玉拿出来递给了宋郁初:“魔界。”   宋郁初接过那块勾玉,便听缀烟接着道:“极阴之地便是魔界入口,但出现的地方诡异无偿,这块引玉能够与之相互感应,你带着这个朝西走。”   宋郁初将勾玉收好,刚往外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来还想说什么,缀烟却对他摆摆手道:“放心,仙界之人都是正道,我醉仙楼虽只有二人,可这一整座青衣崖的生灵,都能为我所用,再加上我一女流之辈,那帮老头为了脸面,也不好意思随意闯进来。”   宋郁初:“多谢。”   宋郁初带着勾玉,按照缀烟所说的,朝西走,走了一日,日落西山,直至黑夜,怀中的玉才突然发出了淡淡的光,星星点点的从怀中飘散出来,朝着某一个方向缓缓延伸。   宋郁初加快了脚步,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最后来到了一片荒芜之地,竟是连仅有的两棵树木都是枯萎的。   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一侧是充满着死寂的黑色湖水,宋郁初往前走了两步,四处张望了一番。   四处弥漫着邪祟之气,却没有让宋郁初感觉到半点的不适:“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嘁嘁嘁嘁嘁嘁……”   “哈哈哈哈哈……”   耳边突然传来了些许尖锐怪异的笑声,宋郁初微微皱起眉头,警惕着。   忽然,两团黑影朝他呼啸而来,宋郁初快速躲开,伸手凝了个咒印朝两团黑影打了过去,那两团黑影随着一声惨叫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传来的是拍手的声音,宋郁初猛然回过身,便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书生气模样的人。   宋郁初:“陌上无?” 第62章 灵骨   “宋公子果然没叫我失望,看来在下没有白等。”陌上无的脸上带着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了宋郁初会来。   宋郁初皱起了眉头,保持着警惕:“等我?”   陌上无笑了笑,朝他跟前走了两步:“当然,我可是日日盼着你,成为魔君,一统三界……”   好让这世间,如同地狱。   宋郁初听了,扬了扬嘴角:“所以之前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陌上无倒也不隐瞒,爽快的承认了:“没错,我可是几经周折,才帮你逐渐的找回了自己,暴戾,喜乐无常,杀人不眨眼,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圣灵活药。”   陌上无说完,整个极阴之地都像是产生了共鸣,同他一起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声。   宋郁初冷哼一声:“看来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只可惜……我对所谓的魔君,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哦?是吗?”对于宋郁初的反应,陌上无毫不例外,他顿了顿又道:“要是我说……成为魔君,方得灵骨呢?”   威胁对于宋郁初来说,从来都算不上是什么,只是……唯独那个人,成了他的软肋。   宋郁初抬眸看向陌上无,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你的提议似乎不错,不过……你就不怕我答应成为魔君,但却拿了灵骨溜之大吉?”   陌上无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只要你当上了魔君,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再舍得放开那个位置。”   从陌上无身上透出来的一股子寒意,让宋郁初十分不适的退后了两步:“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陌上无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魔界缺了个主。”   “恐怕不只是如此吧?”   陌上无的诡异行径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看似只是为了极其简单的理由,但却又做着奇怪的事。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与宋郁初对视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想要灵骨,便随我来。”   宋郁初虽疑惑,这人竟然这么轻易就将东西给他?但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洞穴前,陌上无伸手指了指里面道:“灵骨就放在这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了。”   宋郁初看着漆黑的洞穴,转过头来还未开口,便发现陌上无不见了。   灵骨就在这洞里?可会不会是陌上无的计?   宋郁初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是与不是,进去一看便知。   漆黑的阴冷的洞内没有一丝光亮,这寸草不生之地,也找不到能够生火照明的东西,好在宋郁初怀里的那块勾玉,与这极阴之地产生感应,一直在发光。   光线不强,但是足以让宋郁初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这洞不大,伸手便能摸到顶,宋郁初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视线实在太模糊,看不清前面有些什么,走了很长一段,却都感觉空空如也。   就当宋郁初觉着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突然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槽,什么东西?”   宋郁初站稳后蹲下一看,竟然是一具,不,应该说是一堆雪白的骸骨,零零散散的胡乱堆在了一起。   他仔细看了看,虽然零散,但是加起来,刚好是一具骸骨的数量。   这个就是灵骨?   宋郁初又看了看别处,发现整个洞内似乎只有这么一具骸骨,便拿出一块布,将那具骸骨包了起来。   只是在他往回走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不对劲,这骸骨拿的也太容易了,这个诡异的一个洞,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就在宋郁初就要踏出洞口之时,一个长发看不清脸的女子突然从身后扑向他,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长长的两颗尖牙猛然刺入,宋郁初反手打向她,那不人不鬼的女子却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迅速逃走了。   宋郁初吃痛的捂住了颈间的伤口,扶住了洞口边的岩壁,低声咒骂了一句。   太大意了。   伤口很快便慢慢愈合,宋郁初看着手上的鲜血,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有毒。   “刚才那东西喝了我的血,势必会修为大增,得赶紧离开这里。”   宋郁初带着灵骨离开了极阴之地,刚赶了一段路,便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着他的五章六腑。   “咳……”宋郁初扶着树干,看着自己吐出的鲜血,眸子不禁暗淡了几分。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朝着青衣崖的方向走。   青衣崖外,众仙已经将醉仙楼团团围住。   “还请药娘子将璃尘仙尊交出来。”一个长须白发之人漂浮在上空。   与众仙对峙之人,只有风萤一人。   只见风萤伸手将身后的两把短刃抽出,冷声道:“我家主人此时正在闭关炼药,从未见过什么璃尘仙尊,各位还是请回吧!”   “那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长须白发之人冷笑一声,挥剑间,便破了缀烟在青衣崖外早已布下的结界。   风萤双手挡在身前,被那阵强风刮的睁不开眼,其余人见状,便趁机飞身上了青衣崖,朝着醉仙楼去了。   “不好。”风萤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些正道之士竟然真的会硬闯。   上前拦住那些的去路,一个年轻的男子却对他道:“姑娘莫要阻拦的好,否者莫怪我刀剑无眼。”   风萤:“你们若是谁再敢上前一步,我便要了他的命。”   “哼。”那年轻男子说完便与风萤动起手来,但是几次下来,却都落了下风。   许是见自家弟子打不过,刚才的白须长发便扬声道:“这姑娘好生厉害,不如让老夫来会会你。”   说罢,便见那老者将手中的剑立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双眸猛然一睁,那把剑便□□成了无数长剑朝风萤飞去。   风萤立马陷入了恶战,身上一处接一处被刺伤,就在她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用短刃支撑着自己时。   身后的楼阁突然一声巨响,楼阁的一侧破碎开来,随着一阵红色气息,将无数把长剑震了个粉碎。   随后是一阵清冷之声,还带着些许怒气:“好你个木犀老儿,闯我醉仙楼在前,伤我阿萤在后,你可是忘了我药娘子虽未羽化飞升,但也算不得是凡人!”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楼阁中走了出来,风萤扭头轻声叫了一声:“主人,你……”   话到嘴边,就被缀烟用食指堵住了,不等风萤反应过来,缀烟就将她拦腰抱起。   风萤一愣,抬头便对上了缀烟那双好看的眉眼,只见缀烟对她笑笑道:“既然受伤了,就歇着吧!”   “可是……”   “嘘……”缀烟示意她安静,随后一双娇艳欲滴的唇,轻轻落在了风萤的额头上。   风萤愣了愣,缓缓低下头,不再说话,悄无声息的拽紧了自己的衣襟。   随后便见他化作了点点星光,被缀烟收进了一个绿色琉璃瓶中。   将琉璃瓶收好,缀烟脸上的温柔瞬间退去,与之交替的,是一张孤傲的脸。   她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一把浮空的木椅便出现在了眼前,缀烟一边坐下,一边对众仙道:“木犀老儿,这璃尘仙尊,确实在我醉仙楼,不过他现在可是我的病人,要带他走,你也得让我将他的病治好吧?”   那长须白发的木犀冷哼一声:“病?夙辞不过是因召回令才长睡不醒,锁了魂魄,何来的病?”   缀烟却是故作恍然大悟之态,若有所思的道:“是吗?那既然如此……”药娘子话说到一半,其余人都以为她这是要松口,让他们将人带走。却见缀烟笑了笑接着道:“你们便问问……夙辞的夫君,答应不答应了。”   然而话音刚落,众人身后便响起了宋郁初的声音:“你们若是要带他回去受那天罚,我定是不会答应的!”   不等众仙反应过来,宋郁初便抱着一个包袱,飞身一跃,最后落在了青衣崖上。   木犀:“你是……”   宋郁初:“我便是你们口中的圣灵活药。”   话落,众仙唏嘘。   “这便是圣灵活药?”   “圣灵活药果然在此。”   “传闻璃尘仙尊想独吞圣灵活药,看来是真的了?”   然而就在众仙议论之时,宋郁初却扬声打断了:“独吞圣灵活药?真是可笑。”   那木犀见状,不禁有些疑惑:“倘若不是,那为什么你与他在此?那妖族之人为何又到我仙界之下声讨璃尘仙尊为夺圣灵活药滥杀无辜?”   此话让宋郁初觉得十分可笑,他微微抬眼,故意释放出了周身的邪气,眼中也满是暴戾,丝毫不做掩饰。   众仙被这突然袭来的邪气震的一愣,随后便听宋郁初道:“什么叫做,他,为了得到我?同为仙界之人,不相信掌管仙界多年的璃尘仙尊,反而更相信妖?真是可笑至极!”   猩红的血色漫上了宋郁初的双眸,他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灵骨,脸上满是狂傲的笑意:“瞧见了吗?这灵骨,可就是用来困住他的,能让他脱离仙骨,永远成为我的玩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63章 去魔界   宋郁初的话音刚落,便有仙家质问道:“可依我看,你刚才所说,却像是担心璃尘仙尊遭受天罚。”   “我自然是担心的。”宋郁初说完,又顿了顿:“天罚……听起来挺厉害的,他要是被你们弄死了,或者弄残了……那我还玩什么?”   “你……”   “你们是不知道,这璃尘仙尊,高高在上,长得也好看,将他玩弄于鼓掌,骗得他团团转,是件多么有意识的事。”   宋郁初说的极其狂妄,众仙之中,已然开始有一些曾经仰慕夙辞的小辈仙家低声议论了起来。   “原来不是璃尘仙尊起了私心?”   “看来真是璃尘仙尊受他蛊惑?”   “璃尘仙尊向来以天下苍生为重,又怎么会向传闻中那般?”   木犀听着这些言辞,依旧是不信,出声呵斥:“闭嘴,倘若不是他起了私心,那又为何迟迟不将圣灵活药带回?”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他……回不去,也走不了。”   宋郁初闻声后微微皱眉,这木犀老儿如此不信他口中的说辞,到底用意何在?   只听木犀冷哼一声,不屑道:“那便由老夫来将你二人一同带回仙界!”   木犀刚要动手,宋郁初却表情忽便,瞪大了眼,指着众人身后惊呼:“厉千魄!”   众人听到这名字,都忍不住纷纷回了头,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早已死了百年的魔头给耍了。   宋郁初趁机飞身上了醉仙楼,忽然有人大喊:“不好,他带着灵骨上醉仙楼了!”   木犀眼疾手快,立马挥剑朝他刺去,宋郁初只好将手中的灵骨朝缀烟抛了出去:“接着,带他先走!”   然而不等缀烟接住灵骨,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铁扇,将灵骨击了个粉碎。   宋郁初愣了愣,木犀却是笑了起来:“碎的好!宋郁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灵骨,之所以被称为灵骨,那便是因为,能将普通人,变为有灵力根基的仙骨,怎会将他璃尘仙尊,变为凡人?况且,无论璃尘仙尊,有没有做叛道之事,都留不得。”   木犀最后那句话说的极为小声,只有宋郁初与他二人能听到,见宋郁初愣住,不等他反应过来,木犀便一掌拍在了他胸口上。   “呃!”   宋郁初被一掌打落,木犀持剑朝他心口刺去,一道红色灵力朝他飞来,他赶紧后退躲开,随后便看到缀烟拦在了宋郁初身前。   木犀:“还请药娘子不要多管闲事。”   只见缀烟将手中扇子一挥,露出了根根尖刺,变成了可杀人的利器道:“哼!多管闲事?你闯我青衣崖,伤我的人,现在告诉我,我这是多管闲事?未免也太不把我这醉仙楼当回事了吧?”   缀烟说完,便上前跟木犀打了起来,木犀与她一人单打独斗,很快便受了几道伤,鲜血浸透了白色衣袍,宋郁初奋力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其余人见眼前形式,也纷纷上前跟缀烟打在了一起。   其中有一人见缀烟与众仙纠缠,便趁机向受伤的宋郁初打出一道雷火咒。   缀烟:“宋郁初!”   只是一瞬,缀烟飞快的冲上去,想要为他挡住那一下,眼见一个巨大的火球飞向了两人,宋郁初下意识拽过缀烟,将她护住,雷火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背上。   直直雷火渐渐熄灭,缀烟才反应了过来,她睁大了眼,看着护住她的宋郁初:“你干什么?”   面前的人如同刚被鲜血洗礼,被鲜血糊的有些睁不开眼,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女孩子……要是被烧伤的话,会很丑的。”   缀烟皱了皱眉:“会不会丑又与你何干,你真是……”   宋郁初:“嘘……走。”   “走什么走?难道要我把你扔在这不成?你别说话了,我先给你止血。”然而就在她慌乱的掏出止血的药时,宋郁初便却突然凝咒点在了她额头上。   一阵强风刮过,缀烟便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来,渐渐朝远处去了。   “怎,怎么回事?宋郁初,宋郁初!”   看着缀烟约飞越远,众仙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宋郁初这才放心下来。   那木犀见就剩他一人,此时也身负重伤,便轻笑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宋郁初还未回答,便有其他仙家将夙辞从醉仙楼带了出来:“璃尘仙尊找到了。”   看着被人背在背上的夙辞,宋郁初沉默了片刻。   也好,如此一来,你便还是掌管仙界的璃尘仙尊。   耳边全是木犀老儿的叫嚣,宋郁初听不进去他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全当他是在放屁。   他缓缓抬手,舔舐着自己身上的鲜血,释放着他所有的邪气,猩红之色再度漫上双眼,耳边是重重叠得的蛊惑声,像是有很多人。   “杀了他。”   “你看看这些人,你若不杀,死的就会是你。”   “你曾经不也什么都没错,却背了杀人的罪名吗?”   “动手吧!”   “你恨吗?”   “一个都不要留。”   “你是因为谁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我便是你呀!”   “杀吧!这世间容不得你,容不得你哈哈哈哈!”   宋郁初:“闭嘴!!!”   怒气与杀意侵袭着宋郁初的理智,众仙都为之惊讶,世间竟然有戾气如此之重的人。   木犀:“此人留不得。”   然而木犀还未上前,宋郁初便以极快的速递打落了向他袭来的人,并且夺下了他手中的剑。   狂风大作,风云色变,宋郁初犹如一个嗜血的可怕怪物,杀人之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修为不算太高的仙家门都不敢再上前。   “木,木犀尊者,他好……好像发狂了,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人扶着一个奄奄一息之人连连后退,宋郁初却笑了起来:“怎么?不是要杀我吗?不是要灭我吗?那你们倒是来啊!”   宋郁初拖着沾满鲜血的剑一步步向众仙靠近,木犀见状立刻解开了自身的静制:“莫要猖狂!”   只见一道白光自木犀扩散开来,宋郁初立马感觉到一阵不同于刚才的灵力。   两人如同黑白的闪电一般碰撞,击出一道火光,再分开,完全看不清打斗的动作。   木犀:“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宋郁初:“当真?”   木犀:“自然当真。”   说完,宋郁初闭上了眼,丢掉了手中的剑,像是真做了受死的准备,木犀虽杀人心切,但又怕其中有诈,迟迟未动手。   随后便听到宋郁初冷笑着再度睁开了眼,再次朝他飞去。   “咳……”   白刃穿过宋郁初的腹部,木犀似乎对这一剑有些意外,看着自己忽然手刃了圣灵活药,还来不得高兴,便听到宋郁初笑着开了口:“再见。”   随后便是一把利剑从木犀身后刺穿了他的身体。   宋郁初:“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木犀朝宋郁初拍出一掌,然而他早已没有了力气闪躲,被一掌打下了青衣崖的瀑布中。   冰冷席卷全身,随后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郁初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他仔细的去听,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是谁?谁在那儿?”   他拼命的寻找着声音的主人,但除了一片的空旷,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谁?到底是谁?你出来!”   少年的身影在黑暗中奔跑着,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一丝光亮,他加快了脚步朝那片光亮飞奔而去,却在踏出去时,深深坠入了万丈深渊。   “啊!”   宋郁初猛然坐起,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身处一处竹屋内,外面是虫鸣鸟叫的声音,透过破旧的竹窗向外看,只能看到一片片高耸的绿植。   这竹屋,似乎是被掩藏在这里的。   宋郁初起身下了床,向外走去,推开房门,便看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缀烟和风萤二人。   风萤怀里抱着些果子,缀烟却与从前宋郁初所见识到的不太一样,裙摆被扎起一节,袖子也都挽了上去,手中还抓着两条鱼。   丝毫不见平日里那种清冷高傲的模样。   风萤:“主人,还是我来拿吧!”   缀烟却笑了笑道:“这可是我头一回抓鱼,没想到抓鱼这么好玩。”   宋郁初顺着竹梯走了下来,缀烟看到他,才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宋郁初:“没事……”   缀烟没有说别的,跟风萤去做饭去了,烧好的鱼汤味道很鲜,三人吃完了饭,宋郁初便一个人独自坐在篝火前发呆。   缀烟走到他身旁坐下,没有说话,两人便这么沉默着。   许久,宋郁初才开了口。   “夙辞……”   缀烟:“被带回仙界了。”   宋郁初:“他怎么样了?”   缀烟:“你在青衣崖大闹的那一场,这两个月已经传遍了。”   宋郁初不禁愣了愣:“两个月?”   缀烟却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嗯,你昏睡了两个月了。”   缀烟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又或者是想听他说些什么,但是宋郁初最后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放心了的表情。   千言万语在心里都化作了一声叹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第64章 祭血阵   “去魔界。”宋郁初回答的毫不犹豫,就像是早就想好的。   缀烟:“魔界?”   “嗯。”宋郁初点点头,随后又道:“去魔界,成为魔君。”   这话让缀烟怒了,她站起身,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疯了吗?之前乱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去魔界夺魔君的位置?”   宋郁初没有回答,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事,都发生的极为蹊跷,从魔界之人夜袭宋云宗开始,一切都很奇怪,每一件事都看似是冲着他来的,然而宋郁初却觉着,这些都更像是冲着夙辞来的。   而且将这一切都串联在一起的人,应该就是陌上无,既然他那么想让自己成为魔君,那他倒要去虎穴中探上一探,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宋郁初捡起地上的枯树枝,折断后丢进了火中,只淡淡说了一句:“明日我便离开。”   缀烟又劝说了几句,宋郁初却十分坚决,丝毫不听他的劝诫,去了极阴之地。   然而陌上无却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在宋郁初离开那座隐蔽的竹屋不久后,自动出现在了他面前。   眼前的一条漆黑小路弥漫着浓浓的黑雾,两旁的树木已经枯萎,宋郁初看着这条路沉默片刻后,便走了进去,如同上次一样,刚走进去,身后的景色就变了,再一回头,面前便是一片荒芜。   宋郁初环顾了一下四周,未等那人出现,抢先开了口:“出来吧!你不就是等着我来吗?”   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宋郁初转过身,便看到陌上无朝他走来:“我早就说过,你会来的。”   宋郁初:“是吗?”   并不想跟他过多的废话,宋郁初几乎都是他说一句,自己就凌磨两可的搭一句,说出来的话不痛不痒。   陌上无:“看来宋兄不太喜欢我。”   陌上无说着,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宋郁初也回给他一个极为虚假的笑:“不不不,不是不太喜欢,是非常不喜欢。”   然而陌上无却并不在意,则是转身准备带路:“宋公子,这边请。”   宋郁初:“去哪儿?”   陌上无:“要成为魔君,需过祭血阵,拿到沥血剑,方可。”   宋郁初:“旁的先不说,我有一疑惑,倒是想要你帮我解答。”   陌上无:“何事?”   宋郁初:“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成为魔君?你自己不就是吗?”   陌上无听后笑了起来:“宋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虽是魔界之人,但也并非魔君。”   宋郁初:“那你为何一定要我成为魔君?”   “当然是因为……”陌上无说道一半,凑近他低声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魅惑的声音响在耳侧,宋郁初微微皱眉,但却没再说什么,跟着陌上无来到极阴之地的一处宫殿,气势磅礴,却透着阴冷。   宫殿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魔君殿。   宋郁初嗤笑一声,陌上无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名字取得也太随便了。”   然而这一次,宋郁初却意外发现,陌上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走吧!”   宋郁初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他一番,什么也没说,跟着他进了魔君殿,进入殿门,是一条长长的路,两边都是如火一般的熔浆。   陌上无一边向前走,一边冲身后的宋郁初道:“宋公子可要小心了,若是脚下不留神,掉了下去,便是尸骨无存了。”   宋郁初默默看了眼熔浆,反问道:“看来是有不少人从这里掉下去了?”   陌上无轻笑一声,便继续领着宋郁初向前走,穿过那一片熔浆,便有一处不大的钉门,门朝两边大敞着,里面挤满了人,有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也有看上去极其古怪的。   与其说像是一处宫殿,更像是个茶楼,陌上无一进去,便有人恭敬的道:“副使。”   宋郁初慢了两步走进去,但依旧有人注意到了他。   “副使,这个人是?”   陌上无却只是道:“来取剑之人。”   就在众人都嘀嘀咕咕对宋郁初评头论足的时候,宋郁初却是无所谓的跟着陌上无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宋郁初:“我还以为你便是魔君,原来是个副使。”   陌上无喝了口手边的酒,低声笑道:“成为魔君,可是要被仙界追杀的,以我的修为,可敌不过。”   宋郁初:“所以要我做挡箭牌?”   陌上无:“非也,你……不一样。”   宋郁初:“怎么不一样了?而且,这么多人,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拿到沥血剑?如若是别人拿到了呢?”   陌上无:“不,我相信,能够拿到沥血剑的,除宋公子之外,别无他人。”   宋郁初:“就这么肯定?要是我故意让给了别人……”   陌上无:“沥血剑有认主,这百年间,每日都有前来夺剑之人,只是,却从未有人成功过,但是你不一样。”   宋郁初:“为何?”   陌上无却不肯再说,只道:“到时,你便会知晓。”   话落,便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鸣叫声,宋郁初疑惑的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而其他人却惊呼起来:“叫了,沥血剑叫了!”   “看来今日可以进祭血阵取剑了。”   魔剑认主,鸣叫之时,众人才能进祭血阵。   只见陌上无忽然起身,走到中间雕刻着奇怪阵法的地方走去,随后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阵中,轻念着什么,那滴血便随着刻痕扩散开来。   整个阵图突然开始向下凹陷,然后从中间缓缓向两侧打开,呈现出了下面的入口。   只听陌上无一声:“可以开始了。”   众人便纷纷一跃而下,跳进了入口中,除了宋郁初之外。   既然陌上无如此认定,能拿到的人一定是他,那何必着急。   他缓缓走到陌上无身边,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跳了下去。   入口下方是一片黑暗,宋郁初稳稳落地之后,四周才隐约出现了一些暗紫色光影。   他眯了眯眼,才发现,他们正处于一块六角形的地面上,周围是一片湖水,有四做通往不同方向的桥。   “该走哪边啊?”   “我上一次进来,走过那边,这次换这边吧!”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次进来有些不一样?”   “管他呢!与其在这耗着,还不如挨个看看。”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最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不过刚才那人说的也对,反正也摸不明白,语气这么耗着,不如先看看。   宋郁初走上了离他最近的那座桥,桥很窄,只能勉强站立一个人的跨度,原本还担心湖水中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然后把人拉下水,但却并没有。   寂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宋郁初正疑惑,当他走过一般时,却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位道……   他低头再次看向了那片寂静的湖水,从刚才开始,他便问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原本以为是铁锈,现在看来,更像是血腥味。   当一抹紫色光影从他脚边飘过之时,宋郁初才看清,如他所想的一样,这湖水是红色的,这是一片血潭。   宋郁初不禁皱眉,快步走了过去。   那么多的血,就算不晕血,问着那味儿,都快吐了。   然而就在宋郁初成功走过那座桥时,却听到了前方传来了惨叫。   他冲冲赶了过去,却发现里面的洞穴中,有一个较小的血池,中间插着一把剑。   “发生什么事了?”宋郁初询问着站在旁边,一脸惊恐的几人。   其中一人却指着那池水结结巴巴道:“刚,刚才那个人,想取剑,被,被,被奇怪的东西拖下去吃掉了!”   “什么?”然而还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另一边也传来了同样的叫声。   “啊!怪物此人啦!”   随后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宋郁初疑惑的蹲下身,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水中扔了进去,池水却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难道只对活物感兴趣?”   忽然,有一人提议道:“既然不能进去,那我们不如从上边取剑,不触碰这池水便好。”   “这样行吗?”   “哼,就让我来试上一试。”   宋郁初站在一旁不说话,坐等看戏,反正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蠢货。   这剑,岂是这么好拿的。   就在那人飞身取剑之时,那池水却无风起浪,平白无故的激起了一丈高的水花,随后如同一只大手,将那人拽进了池水里。   宋郁初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以防被池水溅到,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这水肯定碰不得。   不出他所料,因为刚才那一下,被池水溅到的人,纷纷被卷进了池水中,随后便随着声声惨叫,消失在了池水中。   一个稍微胆小的人,跌坐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喃喃道:“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出去!”   然而就在他从宋郁初身边泡过时,一下就被池水卷了进去。   宋郁初愣了愣,随后道:“不对,刚才这个人并没有碰到池水!”   其余人更加惊慌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们跑,就一个接一个被卷了进去。 第65章 沥血剑   此地不宜久留,别等下剑没拿到,命先没了,先走为上。   宋郁初刚想往来的地方跑,一只池水形成的大手便扑向了他,将他整个人都卷进了池中。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宋郁初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呼吸。   我不会就这样完了吧?   他奋力挣扎着,原本以为自己会想其他人那般,被什么东西嚼碎吞掉,然而过了很久,身边都没有动静。   唯独能够感觉到的,便是整个人不断的往下沉,仿佛这个池水深不见底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快要彻底失去知觉时,却整个人一落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宋郁初咳嗽了几声,忽然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才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眼前的洞穴阴暗潮湿,透着微弱的月光,然而这光仿佛是从头顶传来的。   宋郁初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在池底。   可刚才那些人呢?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被带到了这里?   宋郁初正疑惑,忽然左侧亮了起来,泛着渗人的红光。   “谁?”   然而光源处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法阵,法阵四方,分别有四根石柱,柱子上的铁链连接着法阵中央的祭台,台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剑。   “沥血剑?”   宋郁初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并未发生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他来过这里。   宋郁初走到法阵边,捡起一块石头丢进了法阵中,却发现法阵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抬脚试探性的踩了踩法阵边沿,依旧是一片寂静。   “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幻觉?   刚才宋郁初触碰法阵之时,却是也没有感受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他看着法阵中央的沥血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三两下□□上前,将剑拔了出来,稳稳落在了法阵的另一边。   黑色的剑身,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看不懂的文字,除了剑柄上,刻着的‘沥血’二字,宋郁初认识之外,其他的不知道是何意。   宋郁初看着那把剑,并未瞧出什么异常来,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这把。   “可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时,一些嘈杂的声音却在脑海中猛然响起,伴随着一些画面,从远到近,从模糊变得清晰。   “魔君之子,万万留不得!”   “斩草除更,免除后患!”   “定不能姑息养奸!”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无数张充满杀意的面孔将他包围,少年想往后退,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退。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少年抬头看他,对上了那抹不染一丝浮尘的背影。   画面一转,少年站在一处山崖之上,站在他身侧的,依然是那道白衣。   其余人高举手中兵器,高呼呐喊。   “杀魔子,除后患!”   “杀魔子,除后患!”   面前的人将落尘抵住了他的胸口,却迟迟无法下手,脸上的神情痛苦万分,少年抬头看着他,流下了一滴泪。   红着双眼不屑的笑道:“本来想着,你羽化飞升了之后,便再没人管我烦我,不让我偷,不让我抢,没想到你又找回来了,是!我是魔界之子,我是杀了无数仙家修士,但那又如何?你们灭我族人,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又有何区别?那孩子还不足月……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却都不肯放过他!凭什么?我问你们凭什么?”   “哼,魔界之人不得姑息,一个都留不得!”   “邪魔外道,我等绝不容忍!”   少年却是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随后握住落尘,便自行将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你……”夙辞不敢相信的愣住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不是……   少年凑到了他耳畔,低声道:“道长……我真的,很讨厌你。”   话语中充满着厌恶,少年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不等夙辞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他推开,跳入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宋郁初猛然惊醒,脸上挂着泪痕,他擦了擦眼角,将头靠在了身后的石柱上,冷声笑了笑:“怪不得,陌上无会说,能拿到沥血剑的,一定会是他。”   怪不得……夙辞并不愿意提及,我是怎么死的……换做是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吧!   成功拿到了沥血剑,宋郁初便寻找着出路,正当他犯愁的时候,手中的剑却突然发出一道光影,为他指路。   宋郁初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面前的墙:“难不成有什么机关?”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然而手指刚触碰到墙,那道墙便自动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长廊,宋郁初顺着长廊走到头,便看到了向上的阶梯,走到顶,便来到了另一处。   那是一雅致小居,有个小院,种着一些宋郁初未见过的花草,跟原本的魔君殿一点都不搭调,与这魔界更是格格不入。   宋郁初正疑惑,便听到了陌上无的声音:“你出来了?进去看看吧!”   陌上无正抬脚要进小院,宋郁初便开口道:“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取得沥血剑,只因我曾是魔君之子,所以你说魔君之位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你费尽心思,让我想起来我曾为何而死,到底是为什么?”   陌上无抬起的脚落下,冷眸看了眼宋郁初,随后又笑着道:“此处是上任魔君住的地方,从今往后,便也是你的住所。”   看着陌上无说完,抬脚便自顾自的进了院门,宋郁初皱眉,沉默了许久才跟着走了进去。   然而陌上无却并未走远,他站在一株约莫半丈高的花草前,闻了闻花香,对宋郁初道:“瞧这花,许久都不曾开的这么好了。”   宋郁初却没那个心思跟他说这些,沉声问道:“你费尽心思,四处宣扬圣灵活药的行踪,是因为璃尘仙尊吧?”   陌上无没有说话,但是捧着花的手却突然一握,将那朵花捏了个粉碎。   他沉默片刻,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眸中之色也变得凌厉起来:“宋公子,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魔君,你可知道,当年仙界讨伐魔界,屠杀你所有族人,其中有一婴孩,还未满周岁。”   宋郁初:“你怎知晓此事?”   陌上无:“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婴孩没有死,他活了下来,被父母藏于祭血阵的血池之中,侥幸逃过一劫,并且还被我发现,将他带大,最后成功辅佐他成为了魔君!”   宋郁初:“难道是……”   “没错!他便是厉千魄,被璃尘仙尊亲手杀了的厉千魄!”   宋郁初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孩子出生时,他朝着要抱抱的场景,那是他曾经抱过的孩子。   “不,不是的,不会是他杀的!你一定……”   陌上无:“怎么可能不是?他们仙界之人,杀你族人还杀的少了吗?”   脑海中再度出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痛苦的、嬉笑的、咒骂的、哭喊的。   忽然一个热别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了脑海中,却是一阵尖锐的尖叫声,一下子便将宋郁初震晕了过去。   陌上无看着倒在地上的宋郁初,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意。   随后便看到暗处走进来一个穿着破旧白衣,头发披散,肤色青绿的消瘦男子走了出来。   陌上无:“令鬼,带魔君进去休息。”   令鬼恭恭敬敬的朝陌上无行了个礼,声音沙哑的道:“是。”   黑暗中,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是什么,却听不清。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族人被屠杀,自己被仙界众人逼到绝境画面,随后所有的画面渐渐消失,整个人都在不断向下沉,心中开始从焦躁不安,转变为恨。   黑暗中,突然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面前,那人朝他伸出了手,握住他的双肩,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睡吧!这世上不会有容得下你的地方,你一定很恨吧?那就由我来,把那些容不下你的统统毁掉。”   宋郁初恍惚的张了张嘴:“你……是谁?”   “我?我是你所有的憎恨与不甘,所有的仇恨,我都可以替你承受,所有的憎恶,都由我来担着,你只能依附于我,只有我能看到你心里的脆弱,睡吧!我会替你来解决这一切的。”说完,那人用力一推,宋郁初便闭上了眼,落入了万丈深渊。   三月后,三界大变,魔君之名使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仙尊寿辰,林溪谷的仙尊庙内,不少村民和旁县的人都纷纷前来祭拜,宋郁初正坐在魔君殿内,烦闷的把玩着手中的沥血剑。   有人前来送上酒水,却被他一把打翻在地,那人当场吓得跪在了地上:“魔,魔君。”   宋郁初手指轻轻刮过剑锋,破了点皮肉,随后又舔舐着剑上的鲜血,轻声笑道:“那么害怕做什么?怎么?怕死啊?” 第66章 仙尊庙   那人汗如雨下,颤抖着道:“没,没有。”   宋郁初却是笑道:“那就是不想死,不如这样,本座正觉着无聊,你说一件好玩的事,本座便饶过你。”   “这……”那人正不知该说什么,对于魔君来说,什么是好玩的,无非就是能够祸乱人间。   “这什么这?”宋郁初将剑指向了他,仅有的一丝耐心即将耗尽。   跪在地上的人害怕的连连点头:“有,有。”   宋郁初将剑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剑尖刺破了他的眉心,鲜血划过了他的脸,面前的魔君眸光泛着渗人的寒意:“有就快说。”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艰难的开口道:“寿,寿辰,今日是璃尘仙尊的寿辰,许多人都会前往仙尊庙拜祭。”   宋郁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双眼微眯,不知在考量写什么,突然,耳边响起了陌上无的声音:“若是前往香火最为鼎盛的仙尊庙,将在那祭拜之人统统杀掉,定能引来仙界之人。”   宋郁初抬头看去,只见陌上无手中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白色折扇,似乎是刚刚经过一番打斗,杀了人。   他看着陌上无沉默半响,最后露出一丝阴冷笑意:“想必应该误会太无聊。”   话落,便抬脚将身前的人,一脚踢下了高台:“还不快滚!”   “是,是。”   林溪谷的仙尊庙内,原本还是一片祥和,老老少少都在上香祭拜,弥漫着香火气,然而不到半日,里面便突然传来惨叫之声:“魔,魔君来了!”   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与香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宋郁初拧断了手中之人的脖子,其余的人正惊恐的想要逃跑。   他大手一挥,便将庙门关上了,看着人群的哭喊,宋郁初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看了一眼卷缩在庙门前的人,又看了看这庙宇,抬脚便将面前巨大的香炉踹翻了,随后扬声道:“那个叫什么仙的,不是很灵验吗?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个的,慢慢的,把他们统统的杀了,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捧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它砰砰直跳。”   宋郁初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庙宇中只有一阵风刮过,便没有了动静,他皱了皱眉,随后朝着卷缩在门口的人走了过去,伸手唤出了沥血剑,冲着其中的一个女子道:“那就你先来吧!”   那青衣的女子瑟瑟发抖的一个劲往后退,疯狂的摇着头:“不要,不要!”   宋郁初却抬手就要用剑刺穿她的身体,女子惊恐的尖叫着,然而剑还未落下,就被一道白色剑气挡了一下。   “住手!”来人的声音淡漠却透着一丝出尘的气息。   宋郁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抬眼望去,便看到一穿着白衣,头戴白玉发冠,手握白色长剑的男子。   他勾了勾嘴角道:“陌上无果然没说错,还真是能引出来有趣的家伙。”   然而当夙辞看到宋郁初的脸时,却愣住了,他回归仙界后,沉睡了许久,醒来便一直被弟子劝说,用各种原由让他在璃尘境静养,直到一个月前,他无意中得知了宋郁初命丧青衣崖的消息。   君偌:“师尊,听说当时,他与木犀一战,是同归于尽,受了重伤坠下崖,被急流冲走的,木犀乃是仙身,都没了性命,他又怎会……”   夙辞:“不,他不会的。”   然而当夙辞赶到青衣崖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荒废,除了破败的楼阁,和一如既往的瀑布,什么都没有。   他顺着河流一路而下,寻了许多天,都没有看到一丝宋郁初的踪影。   宋郁初看着夙辞神情复杂的盯着自己,微微挑眉道:“怎么?看到是我……你怕啦?”   宋郁初张狂的笑着,随后便挥剑再次向刚才的女子刺去,夙辞迅速上前将他拦住。   两人打斗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夙辞不禁问道:“你为何要如此?”   宋郁初却低声笑了笑:“为何?当然是因为好玩了。”   这个回答似乎让夙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面前一反常态的宋郁初,伸手凝咒,牵制住了他。   夙辞:“郁初,快停下来。”   错综复杂的咒文缠绕着他,听着夙辞叫着他的名字,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太清醒,但很快,他便破了那咒印。   夙辞:“郁初。”   宋郁初向后一跃,跳上了房顶,看着夙辞道:“闭嘴!本座的名字,岂是你能叫得的?”   宋郁初调整着气息,心里有些焦躁烦闷,看着面前的夙辞,玩乐的兴致一扫而空,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魔君殿的宋郁初大发雷霆,连杀了十几个魔界之人,就连魔君的石座都被他劈掉了一角。   陌上无:“魔君息怒,什么事儿惹得魔君如此生气?”   宋郁初:“我刚才就应该杀了他。”   陌上无余光打量着宋郁初的神情:“哦?你是说……璃尘仙尊?”   宋郁初:“难不成那庙宇当中还供奉着其他人吗?”   陌上无轻笑:“在下有一妙计,可让那璃尘仙尊自投罗网,不知魔君是否愿意一听呢?”   宋郁初:“说。”   陌上无:“还请魔君伏耳。”   宋郁初在听完陌上无所说的妙计之后,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当真可行?”   陌上无:“用我的性命担保。”   璃尘境,一弟子来报,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未见送信之人,但信上却写了夙辞二字。   夙辞结果那封信函,打开一看便发现,竟然是宋郁初的字迹,上面写着:今夜子时,仙尊庙内一见。   落款写着宋郁初。   一旁弟子好奇询问那信中提及是何事,夙辞却将信收了起来道:“无事,今日我外出一趟,不必等我。”   夙辞应邀来到仙尊庙,今夜无月,好在庙内挂着两只灯笼,推开庙门,便看到一身黑衣的宋郁初正坐在台阶前。   “郁初。”   宋郁初抬眼,便对上了来人,依旧是那一身不染浮尘的白衣。   宋郁初冲他笑了笑:“夙辞。”   夙辞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一双眉眼是否想把所有都看尽。   宋郁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依旧故作镇定的道:“别来无恙。”   这一句话,却让夙辞微微皱了眉眼,仿佛面前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夙辞:“郁初。”   “嗯,怎么了?”宋郁初抬眸又笑了笑道:“太久没见,想我了?还是不认识我了?”   夙辞:“你约我来,有何事?”   宋郁初:“无事,只是想你了,我们不是夫妻吗?你难道就不想我?”   夙辞看着宋郁初,神色依旧凝重,未见半分欣喜。   夙辞:“想,自然是想的。”   宋郁初:“就别重逢,你我应当喝上一杯,好好庆贺一下,不如来我魔界,我带你好好转转。”   夙辞看着他,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宋郁初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夙辞跟着他来到魔界,一进入极阴之地,便感觉到了不适。   宋郁初伸手扶了他一下,发现他身上的灵力似乎弱了几分,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得趁之意。   宋郁初:“你没事吧?”   夙辞站稳了脚,摇了摇头:“无事。”   两人来到魔君殿,宋郁初早已命人备好了酒菜。   宋郁初:“请。”   待夙辞入座后,宋郁初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旁的令鬼上前为他二人斟酒。   宋郁初端起酒杯,便对夙辞道:“敬你。”   夙辞看着宋郁初喝下了酒,神色依旧凝重,他正欲放下酒杯,宋郁初却突然道:“你怎么不喝?”   夙辞看了眼手中的酒,最后还是一饮而尽,宋郁初看着他将酒咽下,这才笑了笑。   “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好酒量。”宋郁初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夙辞:“郁初,你为何会当上魔君?你不是……”   宋郁初立马接了他的话:“我不是死了吗?很奇怪吧?可是万幸,我没死,还回到了这里,夺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夙辞,你希望我死吗?”   夙辞:“你明知道……”   宋郁初:“我明知道,你不会,你也舍不得,对吧?”   看着夙辞皱的越发厉害的眉头,宋郁初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站起来附身凑近他道:“可如今我是魔君,你是仙尊,你还会不舍吗?”   在宋郁初话落的一瞬间,夙辞便那么倒在了桌上。   宋郁初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看着夙辞对一旁的令鬼道:“把他给我关到血池下面去,我要和他好好玩玩。”   令鬼:“是。”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夙辞眉眼动了动,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密室,自己正半跪在地上,双手被锁链牢牢锁住。   “醒了?”   夙辞缓缓抬头,适应了一下烛光,便看到宋郁初正坐在前面的法阵前,自顾自的喝着酒。   他挣扎了一下,却使不上什么力气,宋郁初朝他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别白费力气了,你难道没发现吗?从你到极阴之地时,灵力便开始被压制了,任你现在怎么动弹,也没用的。” 第67章 魔界一战   夙辞:“郁初……你……”   宋郁初冷笑一声:“我什么?我怎么了?璃尘仙尊恐怕是忘了,仙界灭我族人,你逼我走上绝路之事吧?”   夙辞眉眼颤了颤:“……你都知道了?”   宋郁初看着他神色之中不见气愤,却反而有一丝心疼,心中一恼便摔了手中的杯子:“我知道了又如何?不必你这么看着我?怎么?心疼?可怜?同情?哼……几百年来,魔君都必须遭你仙界屠杀,我们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猎物,你现在想说什么?说我是你的夫君?”   夙辞:“郁初。”   “别这么叫我!”宋郁初上前抓住了夙辞的衣襟,原本愤怒的眼神,逐渐变得充满了玩味:“你就好好呆在这,成为我饲养的宠物便好,识趣,哄得我高兴倒也罢,若是想做些别的,想逃,我便卸了你这双腿。”   然而就在宋郁初松开手时,夙辞却突然出声道:“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你去哪儿?我便都随你。”   宋郁初愣了愣,最后松开了他的衣襟,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密室。   魔君店内,宋郁初依旧烦闷的把玩着手中的沥血剑,响起离开密室时夙辞说的那番话,便觉得焦躁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心口钻出来一般。   “魔君。”陌上无轻声唤了声,见宋郁初没有反应,便又上前了几步道:“魔君。”   宋郁初这才抬头道:“何事?”   陌上无:“现如今璃尘仙尊落入我们手中之事,已经被仙界知晓,恐怕……”   “怕什么?他们想来,便尽管来好了,新仇旧账一起算!我也好用他们的血,来祭我的剑!”   陌上无:“是。”   看着宋郁初回了后面的雅致小居,陌上无笑了笑,便往密室去了。   原本这密室,除了魔君,旁人是进不来的,但自从宋郁初拔出了沥血剑,解除了静制,其他人自然也能进了。   陌上无一踏进密室,夙辞便皱紧了眉头。   夙辞:“陌上无,你来这做何?”   陌上无看到他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眸中是写不尽的恨意,但却依旧保持着平缓的语调道:“我来,自然是来看你的,怎么样?你在这……呆的可还习惯?”   夙辞:“是你将事情告诉他的?”   陌上无:“是与不是又如何?他本就是魔界之人,就算我不说,他不一样早晚会知道?”   夙辞:“那你做这些,又是为何?”   陌上无冷笑一声,狰狞的看着夙辞,双眼几乎被恨意填满:“为何?你难道忘了,让厉千魄魂飞魄散的是谁?璃尘仙尊……你该不会忘了吧?”   夙辞:“若非是你在他身上下蛊,使他狂性大发无法控制,我又怎会……”   陌上无:“够了!事情你都已经做了,别再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放心……如今我也不过是让你尝尝我当初的滋味罢了,看着心爱之人死于自己之手,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哈……”   夙辞:“你……”   陌上无:“想阻止我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只见陌上无拿出落尘剑,丢在了夙辞面前,最后笑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陌上无刚走出密室,便撞见了宋郁初:“魔君。”   宋郁初:“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   “我只是来看看,他是否有逃跑之心。”陌上无低着头,不敢多言。   宋郁初却皱起了眉头:“以后没有我的话,不许到这来。”   陌上无余光落在了宋郁初手中的食盒上,随后道:“是。”   宋郁初见他离开后,这才抬脚走进了密室,夙辞闻声,抬脚踩住落尘剑,将他移到了身后。   宋郁初提着食盒走到了他面前,看着夙辞有些狼狈的样子,蹲下身道:“我刚才想起来,我新养的宠物,似乎还饿着,所以给你带了些吃食来。”   夙辞却道:“你做的?”   宋郁初:“我可没那么好,昨天的残汤剩饭罢了,不过吃不吃,变随你了。”   宋郁初从食盒之中拿出碟青菜,和一碗白米饭,看上去并不像是吃剩下的,他夹了一筷子,混着饭递到了夙辞嘴边,夙辞却是十分顺从的张开了嘴。   宋郁初:“你倒是懂得逆来顺受,不挣扎,也不反抗。”   “好吃。”   宋郁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夙辞却是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好吃。”   宋郁初愣了愣,脸上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你就不怕,我在这里面下毒?”   夙辞却是笑了笑:“君要臣死,成不得不死。”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宋郁初正准备开口,便听夙辞又补了一句:“夫君的君。”   宋郁初看着夙辞认真的目光,将手中的碗放回了盒子里,眸光暗了下来:“夙辞,你觉得如今对我使美人计,还有用吗?我看还是让你好好饿着,清醒清醒。”   宋郁初刚准备起身,突然撇见夙辞身后露出的一节剑柄,顿时脸色更黑了几分。   只见他沉默半响,突然对夙辞开口道:“你身后的,是什么?”   不等夙辞回答,宋郁初便越过他,拿起了地上的落尘。   夙辞:“郁初……”   宋郁初拿着落尘,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你将落尘藏在此处,想做什么?是想逃?还是想自刎?又或者……是想用它杀了我?”   夙辞:“郁初。”   宋郁初:“闭嘴!我说过,别叫我的名字!”   砰——   忽然,外面传来了巨响,忽然有人来报:“魔君,仙界带人打来了,扬言让我们放了璃尘仙尊,否则便血洗魔君殿。”   宋郁初听后却丝毫不慌,只是转过头来冲夙辞道:“璃尘仙尊,你说……我这次,能杀多少,你仙界之人呢?”   “郁初,那些都是无辜之人,他们并未屠你族人……”   宋郁初:“够了!当初我的族人,又何尝不无辜?只因生来为魔,所以世人便不容,如今我便要颠覆这世间。”   看着夙辞逐渐紧皱的眉头,宋郁初心里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一些:“对……这个表情才对,好好看着,他们想要血洗魔君殿,我便让他们如愿以偿,只是这血……得是仙界的血。”   夙辞:“郁初,不行,你不能如此,你敌不过的。”   宋郁初却丝毫不停劝说:“吩咐下去,想要我交人,门都没有,让那些个仙界之人,尽管来。”   夙辞:“郁初!郁……”   宋郁初伸手将他打晕,轻抚着他的脸轻声道:“放心吧!等你醒了,我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宋郁初回到魔君殿内,命人将殿门大开着,等着众仙从极阴之地杀上来,然而这一次,不止是仙界,就连人界的四大世家也来了。   “报!启禀魔君,如今魔界众人死的死逃的逃,就,就快要撑不住了。”   宋郁初把玩着手中的沥血剑,并不为之所动,不紧不慢的道:“撑不住,那便不撑了,我不是说了吗?让他们来。”   话落,便看到一人飞身进来,一件杀了刚才前来禀报之人:“哼,如你所愿。”   随后便是百来人涌了进来,陌上无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默默观察着形式。   宋郁初也并不惊慌,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的沥血剑扛在了肩上,扫视了一番眼前的人:“仙界的人,加上四大世家,就剩这么点人了?”   “就算只有百余人,也足够灭了你这个大魔头!”   “你放心,四方各士都在来的路上,准备那你的头颅祭天,超度死去人的亡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郁初听了,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莫要狂妄,大家一起杀了他,救出璃尘仙尊!”   就在众人要一涌而上之时,宋郁初却突然抬头,放出了周身的邪气,四周狂风大作,猩红血色漫上了双眼,他勾了勾唇,如同鬼魅一般,冷声开口道:“异想天开。”   宋郁初握住沥血剑,挥出一道剑光,便将几乎一半的人震倒在地,随后跟其余人打斗在了一起。   起初众人还能够与之抗衡,但不知怎么,宋郁初突然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随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侵袭了全身:“啊!!!!”   一阵怒吼,几乎完全激发出了宋郁初心中的所有怨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众人一个接一个被沥血剑劈成了两半。   惨叫声中还掺杂着宋郁初的低语:“一个……两个……三个……”   仿佛杀掉一个,就会数一个,直到剩下最后一人,那人惊恐的连滚带爬想逃出殿外,宋郁初一抬手,大殿的门,便被关上了。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我不是真的想杀你,是……是他们逼我的!”那人怕极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躲。   宋郁初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举起了沥血剑道:“最后一个。”   “郁初!”   正欲下手的宋郁初听到这声,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而这一声却并未能够让他停下来。   他再次抬手,举起沥血剑便朝那人劈了下去,只听‘铮’的一声,夙辞便握着落尘挡在了他跟前。   “郁初,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完结了 第68章 大结局   然而宋郁初仿佛没有意识一般,只是淡淡的重复着:“一个……一个……不……还有两个。”   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再次与夙辞刀剑相向,毫不留情。   夙辞疑惑宋郁初为何会失控到如此地步,故而凝了几个咒印,打向了他。   如同锁链的咒印将宋郁初禁锢,刚才残存的那人见状,以为有机可乘,捡起地上的佩剑,便冲向了他。   夙辞见状上前拦住他,挡在了宋郁初身前,身后的宋郁初也同时挣脱了咒印,将手中的沥血剑刺进了夙辞的胸口。   “咳……”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喷涌而出,夙辞皱紧了眉头,跪倒在地,回头看向了他:“郁初……”   因为这一剑愣住的那人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丢下了手中的剑,想逃,却被宋郁初扔出的剑拦腰斩断了。   沥血剑飞出,他微微一抬手,那剑又飞回了他手中。   “郁初……”夙辞依旧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宋郁初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眼中的猩红退去,低头着头。   此时一阵几近癫狂的笑声从大殿的柱后传来,夙辞回过头便看到陌上无从后面走了过来。   夙辞:“是你……”   陌上无笑的得意,他走到夙辞面前,看着被自己所控制的宋郁初,满意极了:“怎么?看到我很意外?璃尘仙尊该不是忘了,我也是魔界之人吧?”   夙辞:“你对他做了什么?”   陌上无:“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啊?可是这还不够!比起这,比起你被他刺中的那一剑,这都算不了什么。你知道痛失心爱之人,却连魂魄都找不到的感觉吗?那可要比这痛上一千倍一万倍!”   夙辞:“那都是你咎由自取,如若不是你对他下蛊,让他失去控制,又怎会如此?”   陌上无:“你闭嘴!”   夙辞的话让陌上无的脑海中不禁闪烁出,他亲手将未调制好的毒蛊错手下在了厉千魄身上的情形,为了保住厉千魄的性命,转而又将另外一种蛊同时下在了他身上。   恐惧与罪恶感席卷了全身:“不是,不是的,不是,不是我的错,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仙界之人,都是因为你下了杀手,我本来是可以救他的,我本来是可以的,我可以的,可以的。”   夙辞皱紧了眉头,看着不断自言自语的陌上无,又用余光撇了一眼身后的宋郁初。   大殿内弥漫着血腥气,陌上无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透着阵阵寒意与杀气。   他突然拍了拍手,召出了令鬼,随后又对宋郁初道:“你,过来。”   只见宋郁初握着沥血剑一步步的朝陌上无走去。   夙辞:“你要做什么?”   陌上无:“别着急,令鬼是我用蛊养大的,要是能跟魔君打上一场,一定很精彩,等他们结束了,若是还能活下来……一定让你们尝一尝,这互相残杀的滋味。”   夙辞:“你!”   陌上无:“诶,若是活不下来嘛!我定替仙界,铲除一大祸患,让他的魂魄,也跟着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夙辞:“你若如此,我定不会放过你!”   陌上无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   话落,陌上无一抬手,宋郁初便跟令鬼打了起来,两人竟打的不相上下,谁也没占到便宜,就连殿柱都撞断了好几根。   眼看着这魔君殿快要撑不住了,陌上无赶紧带着夙辞逃到了殿外,只是一瞬,整个魔君殿便坍塌了。   夙辞:“郁初!”   夙辞想要去救他,陌上无却突然打了他一掌,加重了他的伤势:“咳……咳咳……”   陌上无上前抓住他衣襟,冷笑道:“想去救他?门都没有?怎么样?那般心如刀割的感觉……是不是越来越强烈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想,死的的那个人是自己?”   陌上无说着,夙辞的神情却渐渐缓和了些,眸光亮了亮,陌上无发现了不对劲,刚转过头,便看到宋郁初站在自己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陌上无笑着松开了夙辞的衣襟:“不愧是圣灵活药,竟然都这样了还能活下来。”   宋郁初浑身是伤,还有一块尖锐的石块插在他的肩头,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任何自己的意识。   陌上无笑了笑,随即对宋郁初道:“很好,接下来,你的对手,便是你面前的这人!”   宋郁初抬眸看了陌上无一眼,又看了眼夙辞,伸手将肩上的那块尖石拔了出来。   “郁初!”夙辞正想上前,宋郁初却立马用沥血剑指向了他。   陌上无看着夙辞的神情,心里痛快极了,他走到夙辞面前,俯身凑近他道:“曾经你杀厉千魄时,都不曾手软,不知道这一次……璃尘仙尊你……还能不能……咳……”   陌上无的话还没说完,神情惊恐的低下了头,便看到沥血剑从他身后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顺着剑锋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宋郁初握着沥血剑的手往后一用力,便将剑从他的身体中拔了出来。   “咳啊……”陌上无跪倒在地,按住不断流血的腹部,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了宋郁初。   只见宋郁初微微抬眼,扬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不好意思,刚才那一剑,捅偏了。”   陌上无:“你……你为什么会?”   一旁的夙辞却站起来,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说,他不是被你控制住了吗?怎么会醒过来?”   看着并未受伤的夙辞,陌上无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你不是中了剑吗?”   宋郁初:“不演的像一点,怎么能让你相信呢??”   陌上无:“你……你竟然为了瞒过我,杀了那么多人?”   “喂,别忘了,谁才是魔君。”宋郁初说话间,眸种闪过一丝寒意:“不过……既然你是我魔界之人,那我便赐你一死好了。”   然而就在宋郁初准备动手时,陌上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玉,将它摔碎在地,浓郁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宋郁初跟夙辞纷纷都捂住了口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们能活命吗?这可是祭蛊,我要让你们跟我一块儿长埋于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陌上无如同被腐蚀了一般,整个人渐渐的从皮肉开始溃散,最后竟连同骨头也一起化成了一滩血水。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刚才同样被压在魔君殿之下的令鬼,从乱石中爬了出来,模样却与刚才全然不同,身体变的庞大,还多了一双手,宛如怪物。   夙辞:“小心。”   宋郁初握紧了手中的沥血剑,笑着冲夙辞道:“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   夙辞回的认真:“无论人间地狱,你去哪儿?我都随你。”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宋郁初却只是一笑,两人便飞身上前与令鬼打了起来,每一招都使出了全力,却未伤他分毫。   这么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   宋郁初见形势不妙,摸了摸心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夙辞道:“夙辞,我有办法。”   只见那令鬼再次向两人袭来,夙辞便跟宋郁初一边与他打斗,一边道:“什么办法?”   宋郁初:“你听我的,用咒印牵制住他!”   夙辞:“你要做什么?”   宋郁初:“来不及解释了,你帮我那么厉害,别说绑他你做不到啊!只要我一靠近他,你就用咒将他锁住。”   宋郁初说完,不等夙辞回答,便飞身朝令鬼去了。   夙辞:“郁初!”   见宋郁初靠近了他,夙辞立马凝咒将令鬼牢牢锁住,然而下一个却发现,宋郁初用手划过剑刃,以血染剑,随后似乎在念着什么,心中一惊,竟发现他正在以魂祭剑。   “郁初!住手!”   “啊!!!!”一道刺眼的光闪过,仿佛有什么被活生生剥出了体外,让宋郁初痛苦不堪,随后没入了剑中。   宋郁初将沥血剑抛起,握住剑柄,猛的插入了令鬼的眉心。   “啊!!!!”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令鬼疯狂的挣扎着,挣破了咒印的束缚,最后却突然破碎,如同方才坍塌的魔君殿一般,宋郁初也随之坠落。   夙辞:“郁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郁初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夙辞有些发红的眼,和紧皱的眉头,自己正躺在他的膝盖上。   夙辞:“你醒了。”   宋郁初看了他好久好久,仿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微微抬手抚上了夙辞的脸,夙辞也伸手盖住了他的手,而伤痕累累沾满鲜血的指尖,却让他觉得那么触目惊心。   宋郁初嘴角动了动,最后收回手故作自然的用小臂挡住了双目,喉结滑动了一下道:“堂堂璃尘仙尊,竟然徒手去挖一个魔界大魔头,真是太蠢了。”   明明语气中充满了嘲笑的味道,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夙辞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宋郁初才挪开了手,看着夙辞笑了笑道:“夙辞。”   夙辞轻声应道:“嗯。”   宋郁初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道:“你带我走吧!”   只是这一句,夙辞的眸光泛起了一阵波澜,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坚定而认真的回答道:“好。”   如若在这世间,寻一栖身之所,除了你,便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谢谢看到最后的小可爱,爱你们~   据说预收文要打滚卖萌求收,所以我滚呀滚呀滚呀滚!你就收一个嘛!   《听说你又被绿了》   就在楚洛被第七个男朋友以极其离谱的理由渣了以后,就再也不相信特么的爱情了。   励志要做个渣男,以此来报复社会,却碰到了那个让他初恋夭折在摇篮里的罪魁祸首。   裴译:“听说你又被绿了?”   楚洛:“关你屁事儿。”   裴译:“甩了他,跟了我。”   楚洛:“你做梦。”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让他爱情一路夭折的罪魁祸首,竟然也是他!   楚洛一气之下,决定要渣了这个卑鄙小人!   去约会,约会对象接了个电话后:“不好意思,我夜观星象,家里可能着火了,告辞!”   去联谊,所有人都默契匹配成了一对,只剩下他与总裁大人默默对视。   去相亲,穿着睡袍跟室内拖鞋的裴总往他旁边一坐,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四角内裤:“亲爱的,你刚才走的太急,我给你送来了。”   多年好友默默抽着烟,无比惆怅:“他以前就这么贱吗?”   只在楚洛面前面前骚话连篇臭不要脸攻vs面对裴译怀疑人生又爱又恨受   略带沙雕的小甜饼!绝对甜,不甜剁雕! 第69章 番外   一处被大雾包围的山坳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所有人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宋郁初一身红衣坐在妆奁前,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动一下,就被夙辞抓住了手:“别动。”   话语中满是柔情,宋郁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同样是一身红衣,手里正握着一只粘着红的笔。   “不是早就已经成过亲了吗?干嘛还要如此大摆宴席的再办一次。”宋郁初嘀咕着,只觉得麻烦,但还是乖乖放下了手,坐的端正。   夙辞却笑了起来,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道:“那次是公鸡与你拜的堂,不算。”   听着夙辞这么说,宋郁初也不再说什么,耐着性子。   “好了。”夙辞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   宋郁初赶紧拉开他:“别挡着,让我看看。”   结果盯着镜子看了许久后,宋郁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冲他道:“姓夙的,你把我的花钿画歪了。”   然而夙辞却不在意宋郁初对他手艺的不满,笑着伸手轻抚他的脸道:“真美。”   宋郁初愣了愣,突然轻咳了一声,每次夙辞这么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发软,都说璃尘仙尊寡淡的很,然而真正是什么样,只有他最清楚,有时候甚至让宋郁初觉得,他才是那个大魔头。   忽然,有人敲了敲房门道:“吉时到了。”   不等宋郁初反应过来,夙辞便拿起了一张薄纱的盖头,给宋郁初戴上,若隐若现,依稀能瞧见轮廓。   随后牵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这山坳急难寻觅,当初夙辞跟宋郁初也是无意间发现此处的,再加上被夙辞加固了结界,四处制造了些幻境,若是没有人领路,冒然闯入,必定会被长困于浓浓的大雾之中。   所以这喜婆和这些忙忙碌碌的下人,也从外面带进来的,是一些住在山外边的农户,不懂得修仙之道,也不认识他们。   宋郁初随着夙辞来到喜堂前,迎面走来的,是云殃跟心禾,双双也穿着红衣,心禾也盖着盖头,被云殃牵着。   只是这云殃与夙辞一见面就如同狗见羊的习惯是改不了了,两人一见面,云殃便挑衅似的对夙辞道:“瞧,我的心禾多美。”   夙辞面不改色道:“瞧不见。”   随后又补了一句:“不及在我心尖上的人。”   云殃一咬牙:“他的衣衫可是我亲手做的。”   夙辞也不甘示弱:“他眉间花钿出自我手。”   然而一旁的两人却有些忍无可忍,宋郁初与心禾隔着薄纱相视一眼后,不等他连再开口,宋郁初反手一掌拍在了夙辞胸口,心禾一肘撞在了云殃的肚子上,两人都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终于不闹了。   喜婆招呼着他们进喜堂,在宋郁初踏进喜堂,看见坐在堂上的宋御风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转过头看向夙辞,夙辞却只是笑着道:“你我,云殃与心禾,均无高堂,我便传书通知了宋宗主。”   宋郁初握着夙辞的手紧了紧,最后冲宋御风轻声开口道:“爹。”   宋御风笑着点了点头,连连道:“好好好,赶紧拜堂吧!别过了时辰。”   喜堂外,鞭炮声响起,喜婆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时,宋郁初的眼中满是夙辞的身影,嘴角带着笑意。   三拜后,敬了茶,婚宴的席便开了,人虽不多,但也热闹,只是好在云殃与夙辞也没再像刚才那般。   夜里,宋郁初与夙辞回了房,将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不禁觉得舒服多了:“戴着这个真难受……”   然而话音刚落,夙辞便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宋郁初愣了愣,抬眸看了他一眼:“干嘛?”   只见夙辞轻轻握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上,轻声道:“这,疼。”   简短的两个字,吓得宋郁初赶紧摸了摸:“受伤了吗?怎么弄的?”   结果夙辞依旧是那副柔柔的神情看着他:“你帮我瞧瞧?”   “那好,你坐下。”宋郁初说着,便扶着夙辞在床边坐下。   刚才光顾着敬酒,宋郁初也没有太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着碰着了,结果当宋郁初解开他的衣衫后,却发现他胸口上并没有伤。   他脸色微微一沉:“你耍我?”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夙辞抓着扑倒了,夙辞附身看着宋郁初,怕他生气,又解释道:“方才拜堂前,你打的那一下,是真的疼。”   宋郁初看着夙辞,胸口前有一片淡淡的红,但不是因为打的,而是因为酒,夙辞的体质似乎很特别,饮酒后,浑身都会散发出淡淡酒香,熏得人有些陶醉。   他缓缓移开眼,平日里所有的硬气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就连声音都放软了几分:“还不是因为你跟云殃瞎较劲儿。”   夙辞没有接他的话,就那么看着他,忽然的安静让宋郁初有些不自在,双眸对上夙辞,又移开,反复了几次后,宋郁初才忍不住开了口。   “我乏了,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今天折腾了一天,确实是累了,而且两人一直离得这么近,宋郁初感觉都快恍惚了。   夙辞看着他,又认真的问道:“你乏了?”   宋郁初应道:“嗯。”   夙辞又问:“想歇息?”   宋郁初:“嗯。”   夙辞:“这不合礼数。”   宋郁初疑惑的瞪大了眼,这跟礼数有什么关系?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夙辞打的什么鬼主意了。   只见夙辞轻笑道:“洞房花烛,你我应当先行夫妻之礼。”   宋郁初想反抗,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靠!等等!喂!”   次日,夙辞做了些清淡的小菜,放在了屋外的石桌上,这院中种满了梨树,现在正是花期,美极了。   今早送宾客离开之时,夙辞还听闻了些有趣的事。   如今三界传言,有的说,璃尘仙尊被魔君迷惑了心性,有的说是他落入了宋郁初手中丢了性命,更有甚者说他被宋郁初下了不解之蛊,关了起来。   听见屋内有了动静,大概是宋郁初醒了,夙辞便当做笑话扬声道与他听。   宋郁初听后,扶着腰走出了房门,咬牙道:“他们知道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肉乎乎的小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