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来种田 作者:吐泡泡的红鲤鱼 文案:本文又名《我靠厨艺征服了各路神仙》 南荨在路上捡了个神仙,大红袍子的美男子,连十块钱车费也掏不出来。 南荨的同情心刚要泛滥,发现神仙的乾坤袋是爱马仕新款,手机是爱疯普拉丝…… 不光如此,养的鱼是成精的,螃蟹会自己跳到锅里去,南荨撸起袖子进厨房,正式打开了各路神仙的新世界大门,终于不用靠吃外卖凑活了! 符焰:和我在一起好吗? 南荨笑眯眯的:好的不得了。 大佬一听正心满意足就听孩子下一句:有你在,那些鬼怪都不敢骚扰我了!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荨,符焰 ┃ 配角:吴桐 ┃ 其它: 第1章 方圆百里有卦神(捉虫 乡下的夏夜闷热干燥,有些难熬,不等天边的那抹青色完全露出来,南荨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 南荨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眼里却没有人刚睡醒的那种迷糊,他这一晚基本都没有睡着。 在他愣神的功夫,门又被叩了两下,“阿荨啊——”声音被来人放得很轻,能感受得到外面妇人的小心翼翼。 南荨说了声就来,起身开始换衣服,他的衣服很少,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墙壁上曾经还挂过他奖状的地方,现在都只剩下钉子留下的孔,这里明明是他自己的家,他却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拉开门,门口站着熬红了眼的妇人,怀里抱着连哭了几天嗓子都已经哑掉了的小婴孩,“啊——啊——”小孩子仍然张着嘴嘶喊着,这也是妇人最无可奈何的地方。 妇人就是南荨的母亲徐小娥,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 徐小娥还不到四十岁,看起来已经快五十多岁了,没办法,熬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她手里现在抱着的孩子,本就不会保养的人因着前不久的生产又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此时的她嘴唇都干裂了,熬红了眼睛,看起来要哭了一样。 “阿、阿荨,你弟弟这样下去不行的,麻烦你去镇上请一下大仙,可以吗?”她低低地说完,目光中带着哀求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看着南荨。 南荨侧头看了看裹在襁褓中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之前是什么样的,自他从市里回来的这两天,弟弟除了偶尔太累了会睡一会儿就一直在哭,而就算睡了,也是不多会儿就醒,才让徐小娥有些受不了。 小婴儿是很爱哭,但也不会成天成宿的哭,村子里有经验的人过来看过,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找个大仙来看看吧,这是碰见脏东西了吧?”说话的人还会不经意看一眼南荨的地方。 徐小娥想说,我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就连生孩子都是接生婆直接请到家里来的,怎么会有脏东西,除非是跟着他们这些大人进来的。 村子里的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世界有某些事物的存在,徐小娥也很无奈,因为她自己就是这其中一人。 南荨看了会儿哭得满脸通红的婴儿,犹豫了下,看了眼徐小娥,徐小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把钱给南荨,她把钱放在了裤兜的口袋里,这会儿不太好拿,南荨看出来,轻声说:“我来……抱着吧。” 妇人闻言却忽然睁大了眼睛,坚决地朝南荨摇了摇头。 果然,南荨眸子的光暗下去,看着妇人以最快的速度抱着怀里的孩子进了屋,把孩子放在床上,也不管孩子哭的更加的厉害,赶紧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南荨,钱刚被南荨抓住一角,她就赶紧松了手。 徐小娥:“……” 她抱回孩子也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过于无情了些,这下更加不敢直视南荨,目光闪烁,“你、你早些去吧,妈哄你弟弟,路上自己买早饭吃,我做好中饭等你们。” 南荨不可置否,把钱往裤兜里一塞,就出门了。 他们这里往镇上去,除了偶尔卖农副产品的大叔大婶们,就是过路的长途大巴车了,每天天刚亮的时候会经过这里,收点钱带上村民。 车子还没到,南荨盯着身后小水渠出神,水渠尽头蹲着个蓬头垢面的人,看一眼南荨继续低头看着水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水里好像有别的东西。 南荨从小就知道,他眼里的世界跟别人的不同,他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也是被区别对待的原因。 他假装看不到水渠那头的人,低头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离水渠最近的大门忽然开了,大江爷爷家的小牛牛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个鱼网眼见着一脚就要踏进了水渠,南荨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这才发现南荨的小牛牛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阿荨哥哥,爷爷昨天就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不来找牛牛啊。” 抱着孩子南荨低头看路,怕把孩子摔了,这一低头,看见水渠里的水乌沉沉地黑,跟他印象里的有些不大一样,南荨簇着眉看了一会儿,水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圈圈水纹,南荨看着那荡起来的水纹,脸色有些阴沉。 把小牛牛交给大江爷爷,南荨提醒道:“那水渠里的水又黑又脏的,爷爷别让小牛在那里玩了。” 大江爷爷点头,抱着怀里还在挣扎的小牛牛,想留南荨在家里吃早饭,南荨拒绝了,“不了,爷爷,我要去镇里呢。” 爷爷还要说什么,怀里的孙子挣扎地更大力了,“爷爷放开我,我一定要去的,我抓不到鱼的话,他们都会笑话我的!”小牛牛说的他们是村子里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昨天他们就在那水渠里捞了很多鱼。 还说男子汉大丈夫捞不着鱼没出息! 南荨一出门就看见了那大巴车要驶过来,步履就加快了些,自然没有听清楚小牛牛说的话。 那水渠只有开闸的时候才有水过来,来的也是井水,怎么可能有鱼。 车子开始往镇上的道路驶去,南荨连着两天都没有睡好,这会儿在车子的轰鸣声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道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惊呼,旁边坐着的小姑娘指着窗外看到了什么,双眼都闪着亮光。 车子还在行驶,南荨没怎么受这个小插曲的影响,准备闭上眼睛继续补觉,就在闭眼之前,他余光在车子侧面的后视镜晃过,整个人忽然清醒了,彻底地睡不着了。 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抹红。 一个穿着红色古装的美男子,还对着南荨笑了笑。 南荨:…… 旁边的姑娘还在体会那一眼的惊艳,不停嘀咕着他真帅呀真好看呀。 南荨默默又闭上了眼,忍不住吐槽,他穿那样不觉得奇怪吗,更好奇的是,这丫不觉得热吗? 显然对于普通人都能看见的东西,南荨第一反应就是他不是那种脏东西。 可又实实在在觉得这也不是个正常人。 南荨要找的大仙在他们南乔村很出名,像这种孩子染上脏东西找大仙看一眼准能看好,这是村民们深信不疑的。 在大仙的铺子门口,南荨看到摆了个摊自称神算的,带了个大黑镜子就自称瞎子,一股子八、九十年代的味道,南荨看了一眼就觉得骗子连伪装都不好好伪装一下,这是电视上看多了吧? 他无视神算一直说“有缘人我给你看一卦”,继续往前走,看到点名时踉跄了下。 卦神。 南荨看了眼铺子上的招牌,沉默了下。 店里不大,南荨进去后一眼就能看到整个格局,尤其一进门看到了晃着手的招财猫。 南荨:…… 他没看到人,往柜台上靠近了些,才看到后面有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这时候应该睡的挺香,南荨看到了他嘴角的口水,正欲走出门去,南荨又拐了回来。 算了。 敲了敲桌子,南荨把人喊醒,这人是所谓卦神的徒弟,南荨听到帘后面有人叫:“方乾,来生意了吗?” “来了——” 听语气,这里似乎有些日子没有开张了吧? 因为村子有点远,南荨简单带他们吃了点东西就找车回去了。 镇上有出租车,但是想想这师徒三人……南荨还是买了回去的大巴车票,半个小时后出发。 今天罕见的人少,车上的人在镇附近的村子陆续下车后,最后就只剩下了南荨和这师徒三人。 这卦神真名叫方千重,两个徒弟,方乾和方坤。 这不是南荨自己想知道的,是他们一路上不停给他灌输的,最后南荨闭上眼睛,偏了头。 方乾还试图继续打扰他:“我说你别不信啊,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师傅的名声。” 南荨在心里叹了口气,瞧瞧,在这十里八村有了点名气,就敢自封为神了,要知道,有鬼就有神,只是这神明的名号普通人怎么承受得起。 南荨闭着眼睛假寐,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的他暖洋洋的,渐渐就泛起了困意,不觉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却是忽然又想起来时的那袭红衣。 不是脏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再一次醒来是被巨大的刹车声弄醒的。 南荨感慨这一趟真是命途多舛啊,来回都不是太顺利。 他睁开眼时,方千重已经叫大徒弟去问问司机怎么回事了,在他们看来这还没到呢,路上也没什么东西,怎么还来个急刹车,差点没把人给掀翻了过去。 而南荨却下意识觉得不太对,他体质特殊,能看到某些东西,当然这些‘东西’不全是坏的,更多的都是让南荨怀有敬意,生前就很善良的死后也不大可能成为厉鬼,更多的都是舍不得离开亲人想留下来保护他们,哪怕只能看看也好。 他现在在车上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环境的异常,很显然,导致司机停车的是某些让他喜欢不起来的东西。 他侧头看了眼窗外,通往村子的土石路上没有多少灰尘,这里离村子还有段距离,往前往后连个人影都没有,南荨感觉到什么,低头看向地面,发现地面上隐隐浮起来的黑气,层层绕绕的,在车胎附近最为浓郁。 南荨看看方千重他们,嘴角泛起一丝轻笑。 本来就没打算指望他们。 不过,南荨轻轻皱了皱眉头,右手摸进裤子口袋里,手指按住了几张符纸——这是他回来前,玉矣师傅给他画的。 这不是南荨第一次遇到坏的脏东西,但是在村子附近,这是第一次。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符纸,目前并没有发现这脏东西是要干什么,他要再等一下。 忽然,他感觉那种不舒服的气息明显弱了下去,奇怪地看窗外,发现那里正站着来时的奇怪人,一身招摇的红衣,而且还是古装,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只见他每走一步,那些黑气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司机也不如何就踩了刹车,这会儿正被方乾各种问责:“师傅,你怎么开的车啊?” 司机一愣,他刚才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了,他自己还觉得纳闷呢,一看对方喋喋不休,司机无力反驳,看着窗外有人指着就说,“就他!我看见了就停了,”说着按键打开车门,冲着外面的人喊道:“上不上车啊,要上赶紧的,别耽误事!” 那男人生的很漂亮,就连不高兴的样子南荨觉得也挺好看的,假如不是这坐了一车全是男人,想来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他似乎因为看见门自己忽然打开而愣了一下,抬脚要上来时,司机又不耐烦地喊了句:“十块钱,便宜你了。” 男人又停顿了下来,似乎有些苦恼,片刻后抬头望车后方座位看了过来。 连十块钱都没有?!就在司机和方乾又要开始发难时,南荨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活了,猛然从座位上起来,快速走到门口,从兜里掏了十块钱递给司机,“我帮他付。” 之前都没注意到,这男人除了打扮显得奇怪,头顶上还有一团青灰色的云团,有点像阴天时的云朵。 在南荨看过来时,它还动了动,一角探了过来,摸了摸南荨头顶翘起来的头发。 其他人似乎都被南荨的速度吓了一跳,司机收了钱就没再吭声,南荨朝那人招招手,笑着说:“快上来吧。” 那男人眼角一弯,伸手把云团收了起来,虽然面上没有其他明显的情绪,但是南荨能感觉得出来,他这又很高兴了。上车时,对方跟在南荨身后,视线在方乾和那司机身上简短掠过。 真奇怪,我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南荨心里想着。 “我叫南荨。”南荨等人坐下来了,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跟眼前的人说话,说完看着对方,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不相熟,他这个表情看起来更像是等长辈关爱一样。 红衣美男看着南荨,缓缓勾起了嘴角,“符焰。” 对方说完之后就不说话了,南荨咳了两声,轻声说:“这下站是我们村子了,你……” 符焰看了另一边的三个道士扮相的人一眼,不答反问:“你们要去做什么?” 南荨把家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指了指那几个道士:“这……据说是我们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大仙。” 那边三人不由挺直了胸脯,生怕人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厉害。 符焰却听懂了南荨的话外之意,轻笑道:“嗯,到日子了。” “是啊。”南荨一想就懂了他的意思。 偏那边方乾话多,不懂还要问,“什么日子,村子里有什么大日子吗?”他心想我怎么不知道,扭头看看师弟方坤,还有师傅,果然都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这次,符焰笑意更深了,“中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鞠躬! 给大家推荐下我自己的连载文《我靠未婚夫躺赢了》点进专栏就可以看到,其他预收文也可以康康啊 【文案N版】超A男神医生·攻 VS 佛系植物学家·受 本文又名《我太难了》、《这世界总想绿我》 地震、暴雨加雾霾,海啸洪水泥石流,季衡正研究新世界,肚子提醒他:饿了!要吃饭! 季衡看看银行卡和微信钱包,余额能买两箱泡面? 季衡苦兮兮:……我可太难了。 听说未婚夫有钱有颜,季衡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抱紧大腿! 大腿的腿毛都没摸到呢,又被拉进了大型※真人※生存游戏里。 别的玩家:打怪升级!呜呜呜,副本太恐怖了! 季衡:挖个坑,埋点土…… 别的玩家:杀人越货抢资源!艹,boss太凶残了! 季衡:浇浇水,除除草……等等,我们是在同一个游戏里吗??? 傅凭栏:今天季衡有点怪……怪可爱的。 第2章 猫腻 车在村口停下就继续往前走了,车上的五个人下了车。 依旧是这个地方,早上南荨碰见了小牛牛,车一走,几人就看见路对面围了好多村民,大家都是眉头紧皱着,甚至有人急匆匆就往家里赶,现在时间不算晚,离中饭还有一个钟左右,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不得了了,真的进了脏东西了,哎……” “是啊,太平日子过久了,我爹走的时候就说了这个渠要离远一点,浇田的时候还好,人多阳气重,听说这种东西就喜欢阴气重的,小孩子什么的,尤其是……”他说着扭头朝不远处的人家看了眼,回头正要说,撞见了南荨一行人。 ……说话的人突然顿住了,他身旁的人还以为怎么了,伸手推了推他,“你是不是想说南老四家那个?” 南荨早习以为常,此时面上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还朝刚才说话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才叔,壮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卡住话匣子的就是才叔,整个村子都是南姓人家,家里供奉的都是同一个老祖宗,说白了整个村里的人不是近亲就是旁支。南用才眼神有些闪烁,还没开口旁边的南大壮先忍不住了。 “阿荨,见鬼了!” “你小点声,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是鬼,让外人听了以为你疯了呢……”南用才训斥鲁莽的南大壮,用眼神示意他有外人在场,现在是社会主义美好时代,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南大壮有些委屈地指着方千重他们师徒三人的方向:“可是……用才啊,阿荨边上不是有大仙吗?”大仙都来了,还怕啥呀。 南用才方才没有仔细看,这时倒是看清楚了,赶紧把大师请了过来,“大师大师,你快来看看,赶紧救人。” 其他人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真是大师啊,大师快来救人吧!” 方千重捋了捋自己灰白的胡须,带着两个徒弟上前去看,村民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而随着人群的散开,南荨终于看清楚了水渠里的状况,那是他早上还见过的小牛牛,此时面无表情的站在水里,两只脚叉开着,如果只是这样根本没什么,问题是,孩子旁边正跪着他爷爷,老爷子一边抹泪一边使劲儿晃孙子,但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牛牛爷爷,别伤心了先,大仙来了,快让大仙看看吧!” 牛牛爷爷听后才有了反应,却是换个方向又跪在了大仙跟前,“救救我孙子吧,求求你了,不行,换我也行啊!我可怜的孙子!” 方千重自看清了眼前这一幕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他慌忙地要扶起老人家来,但是目光看着那呆愣愣跟个木头人一样杵在渠里头的孩子,脸色有些发白。 方乾和方坤是没往那方面想,他们在这条道上也是混了很多年了,大家心知肚明每次都是在装神弄鬼,其实根本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很多人都是关心则乱,他们靠着一点风水和药理知识混的比街头摆摊算命的强多了。 方乾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凑近他师傅,“师傅,这是要干什么?把孩子拉起来?”他还以为是孩子脾气倔不愿意起来,说着就走过去,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方千重都来不及阻止,就看见自家傻徒儿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去抱那个孩子。 抱了一次,根本没反应。 方乾又试了一次,不光是没有预想到的效果,他甚至觉得自己抱的跟个千斤顶似的,居然能纹丝不动,想到这里之后,他很软松开渠里的孩子,转身跳到了一边,然后都着手指看着孩子,张着嘴问他师傅: “师、师傅,真有鬼啊!”他的最后一个字都破了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害怕。 村民们一副看着傻子的表情看着方乾,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假如可以抱出来,我们还在这站半天干什么?看戏的吗? 方乾自知做错事了,赶紧蹭到师傅身边,还躲到了他身后。 方千重也有些慌了,但还是得继续演戏。 南荨和符焰在角落里看了半天了,真跟看戏的似的,眼看着这仨傻子又开始忽悠村民,南荨眼中露出来一丝不耐。 他看了眼身边的符焰,并不确定这次对方还会不会好心出手,南荨把口袋里的符纸掏出来,找出一张驱魔的,黄色的符纸上用混着鸡血的朱砂画得人看不懂的符。 “这个有用吗?”南荨把符纸拿到了符焰的眼前,眼里有些期待。 符焰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渠里的小孩子,问:“你想救吗?”符焰看得出,不管是村民对南荨,还是南荨对村民,看起来感情并不是深厚的。 南荨点点头,“我想救,我感觉这东西好像有点凶。”他早上看着渠表面上的水波纹就感觉不对劲,那种很压抑的不适感让南荨知道那里面肯定有东西。 符焰伸手摸了摸南荨的符纸,虽然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南荨感觉这纸的威力肯定更大了。 符焰朝前走去,招招手让南荨跟上来:“让你看个有意思的,一会儿我把小孩儿抱起来你就把纸扔进去。” 南荨边走边听,把符焰说的话记下来,心想这果然是个厉害的,大家都能感受到很凶的东西,在他看来也就是有点意思的玩意儿,南荨跟着他走过去,符焰先在渠边站了一会儿,低着头看着水面。 南荨愣了一下,居然就明白了符焰犹豫这一下的原因:那水看起来太脏了些。 符焰的出现让村民们又安静了一瞬,他们刚才都从大师脸上看到了慌张,村里人虽然思想觉悟没那么高,但谁也不是个大傻子,这下基本都看明白了。 更别说这会儿,那两个小徒弟的脸白的吓人,身子都有点抖了起来。 村民更加瞧不起,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的,可别还尿个裤子。 符焰没留意众人的态度,只扭头看着那骗子三人,问了一句:“你要来吗?” 这话虽然是问句,可所有人都听出了那话里根本不给人反驳的奚落口吻,那方千重脸青了青,见村民好像也没有很害怕,跟他两个瑟瑟发抖的徒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额上出了些冷汗,忐忑地看着符焰:“……很凶吗?” 虽说从未遇上过真正的,但是听总听说过的,哪怕从前的他们都当作饭后谈资。 符焰笑了笑,那笑容别人可能没太多感觉,南荨却见他身上透出了一丝丝金光来,他衣袖拂动的身影映在了自己眼底,南荨霎时间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 符焰说:“那怎么样才算是凶呢?如果说模样吓人就算凶,拿它就是很凶很凶了,但如果说背负人命才算凶,那它也就还好吧,它喜欢梦,更喜欢小孩子的梦。” 符焰说完已经有些不耐了,“你解决不了就站远一点,不要碍我们的事。”方千重听完,颤颤巍巍走到一旁去了。 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大家都满怀期盼地看着符焰走入了水中,这水渠荒废很长的时间了,里面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之前村民们下水想捞小牛牛的时候已经深有体会了,踩稳都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他们却见这个南荨领回来的年轻人如履平地一般。 不仅如此,肉眼可见,水纹波动的有些异常。 当符焰走到小牛牛身后时,他双腿立在孩子身子两侧,用手抓住了孩子的胳膊,而他脚底下的水则波动的更加的明显,就好像水被煮熟了一般沸腾,但又不见丝毫热汽。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因为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如此一幕,若这世上真的有鬼,但也一定会有能除鬼的神人,就像这眼前的年轻男人一样,真想不到呀,这男子生的这么好,本事也这么厉害。 大家好像都认定了符焰一定能救这个孩子,都攥紧了双手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符焰抓住牛牛的小胳膊后,抬起头看着南荨,“阿荨,快呀!”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而他熟稔的称呼让南荨微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里的符纸丢进水里去。 方才只是咕噜咕噜冒泡着的水,遇见符纸就开始冒出了热汽,真就如那滚烫的沸水一般,而南荨扔符纸时,符焰已经早一步把牛牛提了起来,孩子一被提起来,就开始大喘气,喘了一会儿看看不认识的符焰,再歪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爷爷,孩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把孩子还给他爷爷,符焰上了岸,南荨本来还从口袋里掏出点纸巾想给他擦一擦,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连被水打湿的痕迹都没有,这才想起来,人家根本不需要。 村民们都走了过来,围着符焰说谢谢,有的甚至打算跪下来,“您是神仙吧?”连敬语都用上了。方千重三人被挤到了一边,方乾看着被村民们无比欢迎的那个男人,心有不甘:“怎么会这样?” 方千重沉默了一会儿,悄悄带着两个徒弟去找村长了,事已至此他们露了马脚只想早点离开省的丢人现眼,村长南有金见了方千重格外的尊重,一听他们急着要走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叫人过来被方千重拦住了。 方千重道:“我今日没能施得了法救人,往后便不再立卦神的牌子,我那些小伎俩没有害了人已是大幸,还望村长宽宏。” 方乾在后头垮了嘴角,师傅啊,哪有这么实诚的骗子啊。 村长正在思考对方话里的意思,门外来了个小辈的,在他耳边讲了些话,南有金略一思索就全明白了,他倒也没有为难他们三人,但是今天确实没有车去镇里了,只能等第二日一早再送他们离开,于是就将他们安置在自己家中,左右就是一顿饭的事,权当是做做善事。 老村长安排完,就让小辈领路,要去看看今日的活神仙。 符焰被村民们簇拥着要去家里做客,他们实在太热情了,一转眼,他身边就看不见南荨了,符焰当即开口道:“停一下!”村民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符焰朝南荨招招手,“阿荨,你过来——” 南荨乖乖的过来了,但是很想说你这个语气太像长辈啦,他感觉自己耳朵尖在发烫。 村民们看着南荨跟神仙很聊得来的样子,想起这就是南荨带回来了,一时间表情多了几分尴尬,都不敢直视南荨,直到符焰开口说:“那个孩子,是你让我救的。” “啊?哦,那、是……是的。”南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符焰看着南荨,话确实对着村民们说的,“你让我救我才救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南荨恍惚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你想让我做什么吗?” 勾着嘴角,符焰心情又十分好的样子,他笑着说:“先记着,等我想起来了再让给你兑现。” 南荨:……总觉得他不是随便说说的样子。 原来不是萍水相逢再见无期从此路过路桥归桥的剧情呀…… 村民们见两人感情居然很好,为了能博符焰一笑,开始对南荨也热络了起来,南荨能感受到大家的不自在,他自己也觉得不太自在,只好不时地摸摸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呵呵笑着。 符焰早就看出来了一些苗头,不经意地问:“他们好像有点怕你的样子。” 南荨说:“是啊,在今天之前,全村的人见了我都绕着走,”除了牛牛和他爷爷,他们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了,“因为我的八字全阴,全世界也没有几个这样的命格,很容易招来那些东西。” 这倒是事实,符焰不可置否,“出过事吗?” 南荨摇摇头:“没有哎,也遇到过几次凶一点的,就要往我身上扑,但最后都跑了,他们虽然喜欢我的身体,但我身上也有让他们忌惮不已的东西。” 符焰看着南荨脖子上挂着的小锁片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那是送你这片锁的人太爱你了。” 他们两个人毕竟年轻,本就脚步轻快又加上身高优势,很快就把村民们甩到身后了,大家也见神仙似乎只愿意跟南荨亲密便慢慢散去各自回家了,南荨停下了脚步,在理解符焰的话。 “送这片锁的是我的母亲,”上面有生辰八字,锁片背面还刻着喜乐平安,单单看锁的价值或许并不算值钱,但上面雕刻的花纹十分精致,可见赠送此物的人确实有心了,南荨缓缓扯了下嘴角,轻声说:“但她并不爱我。” 一点也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鞠躬! 每天都是零点更新,会提前存稿,无法更新的话会在文案上请假,小主们可以放心跳坑。 第3章 有什么问题 符焰感受到了身边小朋友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的可能?南荨睁大了眼睛,陷入片刻的沉思,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被他赶走了,“不可能吧,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了,这里的人都知道。” 符焰笑了笑,“谁知道呢,有时候你听到的未必是真相,你用心去体会的可能才是事实,不是吗?” 南荨看着他,感觉符焰肯定是知道很多事情,于是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神仙吗?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什么?” 符焰没有立即回答他,他看了眼村子里已经开始冒出来的袅袅炊烟,是村民们开始准备午饭了,他说:“你先请我吃饭吧,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可以先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想我先回答哪个?” 先回答哪个?也就是说,剩下的之后还是有机会要到答案的,南荨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了第一个问题。 这倒是让符焰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南荨会更加好奇自己知道的关于他的事。 “我是……山神,嗯对,我是这落乔山的山神,所以这山下山上的事我都知道。”符焰认真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知道你的事?” “哦?”听着他遗憾的语气,南荨下意识问道,“那你要怎么回答?” “是啊,”符焰回答道,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本来还想逗逗小朋友呢,想知道会不会把他惹急了气急败坏,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果真是过了太多无聊的日子,所以才想着作弄人吧。 原来根本也没有答案啊。 走了两步符焰似是想到了什么,眨了下眼睛,忽然对南荨说:“我刚才同你开玩笑呢。” 南荨:“……” 他本应该松口气的,却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头顶上的日光有些刺眼,微微抬头眼前就会出现黑斑,南荨轻轻闭上眼,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读书认字的时候,老师一字一句耐心地教他们书上的道理: “世上只有妈妈好”“父母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 于是就像是一个最固执的魔咒,小小的南荨什么都不缺,却羡慕极了老师口中那样的东西,他看着同班的小同学,眼底是明晃晃的嫉妒,他一边下意识地明白自己和大家的区别,一边又明知故问地在心底里问,所以他们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呢? 南荨想勾一勾唇角告诉符焰“没事,”可是他发现有些费劲,最后只是看着符焰摇了摇头,“没事的。” 两人很快来到了南荨的家门口,有附近的村民还带着敬仰的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这边,似乎等待着符焰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福祉。 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南荨的母亲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她在里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南荨回来,只好出来找一找,也顾不上收拾收拾自己,乍一看跟个疯婆子似的。 徐小娥看到南荨刚要松口气,待看清楚他身边人的模样时,一下子不满了起来:“我让你请的大仙呢?我还怕你钱不够多给了你,你连去都没去啊!”徐小娥之前看过大仙给人做法,还有南荨的八字也是大仙给看的,自是知道那道士的模样的。 “不想去就算了,你不说一声就去见狐朋狗友还?” 她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南荨的脸色不由尴尬了起来,抱歉地看着符焰。 “你不要介意,这是我的母亲,她有些着急罢了。” 他这是有意为徐小娥开脱,敢对着山神不敬,她怕不是好日子嫌多哟。 但显然徐小娥却不领这份情,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村里的妇人粗鄙惯了眼见着还要说什么话,被来人打断了。 “你别说了!”来人正是南乔村地位最高的村长南有金,他特意过来看看大家口中的活神仙的,不光是不是真的有大家口中那么传神,总归是救了村里的人,他势必要感激对方的。 路上有村民看见就跟着一起来了,这时都有些无语。 老村长看着徐小娥,表情严肃:“跟你说多少次了,少说点不该说的话,你就是不听。” “可是他——”徐小娥还想辩解,被老村长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适时,将睡了一小会儿的孩子醒了过来,张嘴就大哭了起来,徐小娥眼睛也红了,看起来十分委屈,“我一早让南荨去请大仙来看,也不知道请到哪里去了,现在怎么办?” 村长说:“大仙他的确是请来了,但是大仙也被大家发现是骗子了,他现在在我家暂且住下明早就会离开,”说着村长横了有些心虚的徐小娥一眼,“你呀你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咱们村的恩人给得罪了?” 啊?恩人? 徐小娥一边晃悠着身子哦哦的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南荨身边的男人,跟大师比起来她会感觉眼前的年轻人才更像骗子啊,当着村长的面她不敢再随便说话,只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儿子啊,你怎么了,又哭了?” 弟弟哭得撕心裂肺的,南荨也不好受,他目光转向符焰,带着恳求,“可以看看我弟弟吗?” 符焰笑笑:“第二次了。” 南荨点头,“嗯,第二次了。” “眼底发青唇边泛白,这是典型的受到了惊吓,”符焰略略观察了下那孩子就得出了结论,确实是遇到了点什么,“面黄肌瘦的,这是……饭不够吃?嗯,民以食为天,这可怜的孩子,怪不得一直哭呢。” 在场的男人仔细一想,觉得符焰说得不能更对了,女人们可是一听就明白了,纷纷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老了,比不得年轻女子了。 徐小娥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偏又不能去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盯着孩子看,“真的就这样?” 符焰说:“你听我的,这孩子就有救,不想听的话……” 后面没说完,徐小娥赶紧点头:“我听我听……”说完看看村民们的反应,大家看起来一副这才像样嘛的表情。 徐小娥:“……” 按照符焰说的,徐小娥破天荒的给孩子喂了点奶粉,这还是在医院时护士让她男人买的,但是没打开过。 她不识字,看不懂上面的说明,尴尬地把奶粉罐子翻过来倒过去地看,有些无措。 南荨走过去:“我来吧。” 按照上面的说明,南荨冲了满月孩子的饭量,又等到不烫了才拿到弟弟嘴边,一碰到奶嘴,孩子就不哭了,本能地开始大口大口吮吸了起来。 吃完了还哭就又给添了一点,这次吃完自己就睡着了,南荨终于放心了些。 徐小娥正在给孩子擦汗,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连大人身上都免不了汗流浃背,尤其这乡下没有空调。 “没有空调就算了,你们怎么连风扇都没有?”符焰这话有些抱怨。 南荨心情复杂地看着穿那么多的符焰:“你觉得热啊?” 符焰刚想摇头看到南荨一身干爽的模样,“你不怕热?” 南荨算是发现了,山神符焰不喜欢回答问题,南荨耸耸肩膀,“我八字全阴,怕冷不怕热。” 他说完看见符焰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不就是最天然的空调了?”转头又交待徐小娥:“天太热,你少抱点孩子,让南荨抱。” 徐小娥:“……”可不可以说不啊,但一想起村长的训斥显然她是不敢的,她还指望着村长给她做主呢。 南荨其实很乐意的,他也很喜欢小孩子,小牛牛小的时候还在喂奶粉就是他常常去给大江爷爷帮忙。 徐小娥原本还将信将疑觉得可能是南荨做了什么把村民们糊的一愣一愣的,她回房休息的时候还不太放心,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但到底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等一睁眼外面天都黑了,她也觉得饿了。 可能就是因为饿了,有种错觉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儿,等意识清醒一点,发现并不是错觉,打开门出去,是南荨在招待那位大师。 徐小娥愣了一下,倒是不知道南荨什么时候都学会了做饭,闻起来不错的样子。联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面上没有那么冷漠了。 孩子也醒了,自己躺在小床上在玩儿。 徐小娥这下看符焰眼里满满都是敬畏,“大师!真的谢谢你,你看我该怎么谢你?” 符焰吃饭被打断有些不太乐意,他很久没吃过有滋味儿的东西了,千年大梦醒来,发现世道早就变了样,特意花了点时间去了解了一下。今天是中元节,今天之后,他的生活条件就会好很多。 符焰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懒懒的说:“我看的是南荨的面子,你非要谢就谢他。” 徐小娥:“……”心情特别复杂地对上了南荨的目光,这孩子因为八字全阴从小不招人待见,徐小娥在知道这个事之前挺疼南荨的,但知道后,一想到孩子有时候盯着某个地方一直看,想想就觉得细极思恐。 按照之前大仙的话,这个命格会招惹脏东西。 徐小娥没想到大仙会是骗子,更没想到他确实说对了一半,招惹脏东西不假,也是因为这个体质对于非人而言是很香甜的存在,所以也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此刻就坐在她眼前的符焰。 徐小娥涌上来愧疚、诧异的情绪,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南荨的目光里还有心虚,“谢谢阿荨,我……之前着急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南荨点点头,“没事。” 徐小娥看了孩子一会儿,给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准备带孩子去睡觉。 “等等,”符焰说:“孩子目前睡觉也要跟着南荨,不然还是会哭。” 徐小娥:“这……”不说南荨根本没带过孩子,她都不敢看南荨的眼睛,自己这些年来的做法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南荨也在状况外,接过孩子抱进屋问符焰:“我会招那些东西的,”他扭头看着窗户外面,天黑了,这几天都是这个时候就有了,他屋子里,弟弟床跟前,今天怎么没来? 看出他的想法,符焰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长腿搭在南荨的小书桌上,衣摆从一边垂下来,好一个不羁公子哥扮相,没点正形。 “那些东西确实是你招进来的,”符焰说:“现在有我在,他们不敢来。” 人都只觉得鬼可怕,符焰却觉得未必,他曾经见过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专门养鬼还想把它们练为厉鬼,不知道比鬼可怕了多少倍。 南荨本来还有点担心哄弟弟睡觉不太容易,但他一低头就发现宝宝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南荨:“……” 估计今晚有的折腾,南荨刚要把孩子放下就听见自家大门被人敲响了,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索性没有被吵醒。 南荨听见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徐小娥出去开门了,屋子里这时候有点安静,南荨转头看向书桌的方向,符焰闭着眼睛。 看起来像在睡觉。 在南荨的想法里,他以为神仙是不用睡觉的,南乔山上的山神庙是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从他意识到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起,他就更喜欢去山神庙,也更加敬畏。 符焰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落了一排剪影,此时轻轻地抖了两下,眼睛睁开了,和南荨的目光对上。 猝不及防就被发现了,强行装作不知道好像太尴尬了,南荨轻声说:“家里好像来人了……” 符焰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好在外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推开,徐小娥领着村长一行人进来,才缓解了南荨窘迫的处境。 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南荨怀里还抱着孩子,南有金用眼神扫了徐小娥一眼,徐小娥连忙走到南荨身边,怕吵到孩子,她压低了声音:“村里有几个孩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醒,还有你大叔家的,看起来不正常。” 村医挨个去看过了,身体状态都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没醒?”又是孩子!南荨皱着眉头,她想起上午牛牛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睁大眼睛看着符焰,“不止一个吗?” 符焰:“脏东西是不止一个,但是那个东西就一个。” “就是说这些孩子……也去过水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的时候不觉得,一开文就开始忐忑……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章 呵,人类 南有金表情很是严肃,那种糟糕的感觉告诉他怕是太平日子就要远去,他点点头,“就是去了,有个孩子跟着去了但是没敢下水就没事,症状跟牛牛差不多,怎么叫都没反应,只不过是闭着眼睛睡觉。” 村子里很久没发生这么奇怪的事了,南有金表情里有严肃也有忧愁,他看着翘着腿的符焰,弯着身子问道:“所以,能不能麻烦您……” 符焰从他们进来都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南有金也是发现对方看起来不好说话的样子所以有些忐忑。 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喘,都在等像个纨绔的符焰,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目光有些灼热,符焰终须有了点反应。 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掀了掀眼皮,目光却是看着南荨。 众人也跟着看着南荨。 南荨:“……” 虽然没人说话,但他好像是懂的。 南荨在众人的眼里靠近一些,对符焰说,“如果不麻烦的话,帮帮大家吧。”竟然连远近闻名的卦神都是骗人的,可见村民们再遇到这种事还有多么的绝望。 符焰的手指还在腰间,在南荨看来,他的长头发刚好有一绺垂在那里,他现在手指就是在绕着头发玩。 但是当知道别人看不见这一幕时,南荨想着他现在这个动作应该是有些奇怪的,他第一次觉得能看见那些东西也挺有意思的。 “你想让我帮吗?”符焰问道,打断了南荨的胡思乱想。 南荨又发现他一个习惯,他出手之前一定会向自己确认。 “我没什么麻烦,到最后救的是别人,攒的是我的功德,只有你,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欠我,所以……确定吗?” 其他人只是惊讶于这高人对南荨的态度,而在门口抱着孩子的徐小娥却忽然有些反应奇怪,她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却见一直看着南荨的符焰忽然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让她心底发凉。 南荨在认真思考他符焰的话,他觉得符焰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我不是那种舍己救人不求回报的,让你失望了吗?”符焰见南荨没有开口又问道,他特意加重了“舍己救人”四个字,徐小娥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 “没有,”南荨觉得符焰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帮帮大家吧,我又欠你一件事。” 别人没发现徐小娥的异常,村长南有金却注意到了,他心里有了什么猜测。 几个孩子现在都在南有金家里,南荨和符焰走在最前面,到门口时就发现方千重三人也在这里。 方乾的嘴巴一直发痒,他忍不住挠了又挠,已经破皮了。 方千重一直跟他说不要挠了,他偏不听。 进屋后。 符焰简单摸了下孩子的脉息,让南荨清一下场地,他要做法,凶一点的那种,误伤了谁就不好了。 南荨关好了门回来,就看见一道金光把几个孩子包了起来,紧接着符焰又甩了把袖子,几道凛冽的风刀就扫到了蹲了大半天墙角的几只野鬼。 看着他们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痛呼声,南荨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凶,真的好凶,一言不合扇巴掌什么的…… “人死不能复生,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别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不然我就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那几只鬼害怕地跪了下来,连着给符焰磕了几个头求饶,站起身就逃跑似的直接走出墙了,好似有野兽在追赶他们一样。 他们转身时,符焰注意到他们的脸上,方才被风刀打中的地方,分明都留下了一个印迹,是一个火焰的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南荨眼花了,那火焰还在跳动着。 等野鬼一走,符焰又从怀里掏出来几根香,对南荨招招手:“帮我找几个小碗,里面放满米。” 南荨很快就回来,端了个托盘过来,看见符焰将已经点燃的香挨个插进碗里,每个孩子头顶的位置放一个。 南荨其实有点奇怪,“为什么不用香炉啊?” 符焰不可思议地愣了一下:“……我不知道这里就有啊!” 南荨点头表示了然,看着符焰的表情又有点想笑:“这里老一辈的,都很敬畏神明。” 符焰摇摇头,有点不认同:“论敬畏,谁都比不上你。” 南荨笑了,他知道有鬼的那天就相信一定也有神明,万物皆有定律,这是天道的规则。 所以他从小就喜欢拜神,尤其是山神庙的山神。 符焰的香烧了起来,缭绕的烟雾很快充满了屋子,南荨看几个孩子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这香……是回魂的吗?” 符焰:“不错,那你知道早上那个怪是什么吗?” 南荨想了一想,“是魇吗?” 符焰:“聪明。” “那为什么魇住的都是小孩子?”这是南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因为体质特殊,曾经被特别调查局找来协助破案,就遇到过一起。 符焰的目光有了些变化,他盯着南荨笑着说:“他们虽然都叫做魇,但是喜欢的梦不一样,需要的媒介也不完全是一样的,这个魇喜欢香甜的梦,小孩子的梦就是最甜美的。” 这也是为什么,体质正常的人有些也会遭遇非人东西的纠缠,有时候真的不是运气的问题。 两人坐了一会儿,南荨觉得有点无聊,他侧头看符焰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又睡了? 南荨看着那香,预感应该是香点完了,孩子们就会醒了。 手上一热,南荨回头发现符焰睁开了眼睛,“去通知村长找几个年轻男人来这里守着。” 村长问需要几个,南荨摸摸头,看着里面背对着门口的符焰,“越多越好吧……” 不一会儿,来了十多个,房间里都感觉有点拥挤,符焰准备往外走:“在这里守着,香燃尽了,就醒了,大人不能睡觉。”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拐回来把年轻男人南荨拉走了,“你阴气重,不能留在那里。” “那我干嘛?”南荨有点懵。 “回去睡觉。”符焰看了下天色,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南荨回头看了眼村长家的院子,被符焰那一顿收拾,估计院子里的也不敢待了。 假卦神的徒弟方乾就蹲在门口抽烟,猛然间看见南荨和符焰,吓了一大跳,也跟白天的事有点关系,方乾语气很不友好:“是不是人啊,走路都没有声音?” 他一边抽烟,一只手还在抠嘴角。 南荨觉得这骗子挺有意思的,自己行骗还不许别人干点正事儿,这种人南荨一般是不理的,但今天符焰在,方乾主要针对的也是符焰。 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南荨幽幽地说:“你没听见可能是什么东西挡住你了……” 方乾:“……” 说完南荨就和符焰走了,方乾自己原地待了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全身发冷,一想到今天还是鬼节,倏地站起来,往房里找师傅师弟去了。 “他的嘴巴……”南荨总觉得没这么巧合。 “是我。”符焰承认的很干脆,“嘴对于人类最早的意义是吃东西填饱肚子,后来有了沟通的需要,可以说话,人类很聪明,又发现可以唱歌,可以让表情更丰富。” “嘴可以做很多事,并不代表有了张嘴,就可以什么话都说。”这只是个小惩罚,假如他不一直挠的话,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符焰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嘴角微微勾着,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今天没有什么云,星空很好看,这也是乡下的优点,符焰看了一会儿,皱眉:“这望舒竟然才这么小么……” 南荨:“……”他忘了身边这位爷是个神仙了,“其实,这里的月色都算好的了,在大城市里,空气都污染了,晚上都看不到星星月亮的。” 符焰:“呵,人类。” 南荨:“……” 好吧,确实是人类自己造成的。 来的时候人比较多,回来就剩他们两个人,南荨看着树底下、房子旁的团团黑影,觉得比以往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但那些黑影显然并不,他们看着香甜气息的东西想凑过来瞧一瞧摸一摸,但旁边那个的气息未免太可怕了些。 忽然的,那些黑影就动了起来,南荨还能听见他们口中发出窸窸窣窣地交谈声,正有些奇怪,他听见了空气锁链碰撞的声响。 哐、哐…… 自古天上地下,在传说里亦敌亦友,南荨看看身边人,“是鬼差来了吧,我们……”他想说要不要还是回避一下? 但显然旁边人思考的却是别的问题,符焰说:“他们说话你也能听到是吗?” 南荨当然清楚这个“他们”是什么东西,点点头。 锁链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南荨只听到一声重喝:“什么人在那里!” 他们之前还在百米开外,瞬间便到了两人面前几米处,领头的人是正常人的脸,通体全黑的行装,后头的就不能算是人了。 南荨还从未见过鬼差,他感觉领头人的目光如鹰一般扫了过来,待看清了符焰却是倏然一变,不可置信一般地睁大了眼睛:“您真的在这里啊!&&%&%$&%$%&$%&” 接下来的话不是南荨听不懂,而是他明明看到了领头人的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个音来。 连他身后的鬼差都诧异不已,看着他们的头头有些气急败坏地摸着自己的嗓子,显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因为夜色太黑,南荨也是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嘴型的。 噗嗤。 南荨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地搞笑,这一笑,领头人就更气了,伸手指着南荨却奈何这是个活人,可如果要伸手指着符焰,对不起,他不敢。 几个长相奇怪的鬼差嘴角诡异地抖动着,但是没有声音。 南荨笑的差不多了,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符焰手指一动。 “卧槽!我为什么说不出话,卧槽卧槽……哎,可以了,我……” “闭嘴。”符焰见他还要说话,立刻打断他。 领头人立马抿着自己的嘴唇,重重地点头表示知道了,了解了。 符焰把南荨推出来,“这是南荨。”又指着刚刚闭嘴的领头人,“他叫吴桐,中元的时候他会出现,其他时候都是鬼差。” 吴桐看到符焰这态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对南荨十分恭敬:“我以前也有几个人类的朋友。” 南荨伸出手握住,心想光听你刚才飚的脏话也知道你在美好社会混得不错。 简单介绍完,吴桐目光在符焰和南荨脸上扫来扫去,脸上写着满满的求知欲。 符焰略一沉吟:“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他也知道我是山神。” 吴桐一副黑人问号脸的表情,他试探性地开口,“大人啊,以前你是山主的这大山接连数百里,你大梦的这一千多年,已经有了些变化……” 可能还支配在被禁言的害怕中,吴桐这番话说得很快。 南荨好像听懂了他不敢说完的后半段话,“是不是每座山都有个山神?” 吴桐十分感激南荨的善解人意,在心里给他发了好人卡,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更加亲近亲近,这样他曲线抱山主大腿的愿望或许能提早实现。 投来赞许的目光,吴桐接着说:“差不多吧,很多年前是这样的,后来有的山神陨落,也有逝于天劫、非命的,总之目前尚有十七个山神还在,管理着上八十多座大山。” 这里的乡下村镇都存在于群山包围中,南荨很能理解吴桐语气里的那种抓狂,一个山神至少要管五座山左右,那肯定是忙不过来吧? 南荨摸摸鼻子,轻轻笑了起来,“怪不得这些年来,村里人总说是被山神抛弃了,他们求的夙愿通通得不到响应,” 南荨偏头看着吴桐,“其实应该是顾不了每个人吧……我小时候还在山神庙里拜过很多次。” 符焰朝他看了过来,眸子里有细碎的亮光,只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是不是每次放几个苹果,就要不停说个一下午?” 南荨点点头:“对啊对啊。” “因为担心山神可能有老年痴呆记性不好,特意把写了你自己生辰八字的纸条放在山神像的手心里。” “对啊对啊,”南荨像极了一个拥有奇妙世界的孩童,惊觉竟然有人能懂自己,就好像确认了什么暗号,“你怎么知道的啊?” 符焰缓缓扯开了嘴角,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因为我大梦的时候就躲在了山神像的里面。” 南荨:“?!” 南荨万万想不到答案会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符焰:睡个大觉醒来,人类不是当初的人类了…… 南荨:神仙也不是我以为的神仙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章 郁闷 吴桐在旁边露着牙齿张着嘴巴,犹豫着想笑不敢笑,不知道是笑山主大人竟然被人认为老年痴呆还是小这个人类男孩子丰富的想象力,连给神仙的偷懒都想好了借口。 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鬼差也张着嘴巴,硬憋着不敢笑,整个队伍的整齐划一让南荨觉得很像是同个精神病院的。 一阵风吹过,南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夏夜正常不该这么冷的,于是南荨忽然看着吴桐:“你们不是还有事吗?” “哎哟,卧槽卧槽!差点坏了大事,”他说着一挥手,带着鬼差要去工作了,成片锁链的声音又响起来,“山竹大人,我忙完了来找你们啊。” 许久没出声的符焰说了句,“等会儿,先把乾坤袋给我。”没有乾坤袋,他今天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非常不方便。 “哦,”吴桐的动作连停顿都没有,跟条件反射似的,风一样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他从怀里先掏出一个手工编织的小布袋,只有他巴掌大小,南荨只觉得这个风格好眼熟。 等到吴桐手里的布袋变成正常大小,他就明白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徐小娥有个一模一样的袋子,每次买菜的时候就背它,现在还挂在他们家门后面的衣架上。 南荨:“……”这满满的尴尬感。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抛之脑后了,因为吴桐从他的布袋里直接掏出来一个感觉逼格很高的手提包拿给符焰, “这是爱马仕的全球限量款,我用术法加持过了,该有的东西我都给大人放进去了,跟乾坤袋一样用。” “爱马仕是什么?”符焰皱了下眉头,南荨觉得他应该是嫌弃这个包→_→ 吴桐暗搓搓地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啪嗒啪嗒就开始戳屏幕,然后调出来一个页面给符焰看,“人类社会的奢侈品呢,我看他们都在抢,就留了个新款给大人用。” 今年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吴桐那不太灵敏的第六感就觉得山主大人应该快醒了,但他又不敢打扰只能等符焰需要时来找自己。 时间很赶,吴桐把东西交给符焰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盆友,交换下微信二维码呗。” 南荨动作慢半拍地掏出自己裤袋里的手机,乡下的信号不好,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二十一世纪IT时代大学生的身份了。 吴桐显然很熟练了,扫完了南荨的二维码就要走了,“大人,人类的发明很神奇,您一定也会喜欢的!” 回去的路上,南荨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尽管符焰早就收起了那个价值十几万也可能更贵的包。 一路上都不说话。 徐小娥带着孩子早就睡了,南荨洗完脸整个人舒服多了,准备上床休息才意识到没有给符焰安排房间。 “家里还有几间空房,你看看你喜欢哪一间,我帮你收拾一下?” 符焰仍旧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摆摆手:“不用,我不用床也能睡觉,不睡觉也可以,都睡了那么久了。” 对哦,南荨想想也是,索性就不管他了,这一天折腾的,他是真的累了。 平躺在床上,南荨闭上眼准备睡觉了,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南荨伸手拿到手机。 轻触几下,南荨先把亮度调成适合黑夜的模式,这才去看是谁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在他打开消息详情的过程中,消息数目以一个十分迅速的速度成增长的状态。 点开一看,消息列表突然多了两个对话框,其中一个是群,名字叫做:过一天算一天。 这日子过得是有多无聊…… 南荨率先点开群聊,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加入这种组织,而且群里说话的人他好像也没什么印象。 他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终于在最顶端找到了原因:西冷牛排哈根达斯[耶]将你拉入群聊。 从群聊里退出来回到消息主页面,就看到了所谓的“西冷牛排哈根达斯[耶]”的消息对话框,现在对方还在不停地用表情轰炸南荨。 南荨等对方的表情库终于见底了,开始打字“小哥哥怎么这么半天还不理我,出去玩了吗?” 当对方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时,南荨动了动手指。 “你是……” 就看到对方的“正在输入……”消失了,但南荨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等来消息,在他觉得可能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时,对方终于发过来了消息。 “小哥哥,我是吴桐o(╯*╰)o” 南荨:“……”连输入法表情都用得那么溜吗?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不合理,“为什么你的名字可以这么长?” 明明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微信! 过一会儿吴桐回过来了,“我用了点关系,嘿嘿。” 吴桐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几千年的单身狗罢了,不要太无聊寂寞。 南荨等他不说话了,想着放下手机睡觉,只觉得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刚才跟吴桐聊的太专注,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看的是什么?”符焰显然对他手里还会发亮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个啊……”南荨觉得符焰对人类的科技产品不懂是正常的,不是谁都像吴桐似的混得跟人没什么差别。 南荨很有耐心地同符焰介绍手机的制造还有使用的方便,不知不觉竟然还把所有应用都给他展示了一遍。 看他一直不说话,可能是一下子讲的太多让他很难全部消化,南荨放下手机,“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不用着急,等以后你也有了手机,我再教你几次就好了。” 符焰低下了头,在南荨眼里看起来可怜巴巴,都想着脱口而出“你不要难过,我明天给你买一个”,他自己上学打工还有长辈给的,存下来不少。 符焰低头翻找着什么,片刻后看着南荨,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是这个吧?” 他觉得跟南荨拿的好像不太一样,到处能按的都按了,但是跟南荨刚才做的一样却没有反应,“好像没有你的好用。” 南荨看着他拿着苹果最新发布的手机,说着不好用,此时此刻,南荨好想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不过想想罢了,南荨还是要教他怎么用,但是有些功能他也没用过,“基本就是这样,等你用熟了,可以自己上网查使用攻略什么的。” 他没有用过,南荨郁闷地吐出一口气,他真的不是仇富心理,但是……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孩子郁闷地连睡觉时都在叹气。 也是太累了,南荨再睁开眼天早就大亮,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他能听见外面的鸟鸣声。 嗯,好像今天格外的热闹,叽叽喳喳的,他轻轻笑了笑才睁开眼睛,就被一只包挡住了眼睛,要不是这屋里还有个人,他会以为有人要弄瞎他。 那包边角有钻……亮的刺眼,南荨伸手挡了挡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符焰,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 “给你吧,”符焰把包放在南荨的被子上,“还你昨天帮我付的车费。” 南荨赶紧给他推回去,他一靠11路公交车行驶的人用这种包干什么?等着被人打劫吗?是有多不想活了? 一脸苦逼的南荨说:“哥,别闹了,那才十块钱,你这个包估计能买近万张车票呢。” “而且,我不是还欠你三件事呢吗……” “哦,”符焰见他确实不想要这包的样子,“这是两码子事,你欠我的和我欠你的,不一样。” 南荨在思考这其中的不一样,左右可能是难度差太多,不禁耸了耸肩,“你说了算。” “你起床吧,吴桐在外面等着呢……”符焰稀松平常地说。 “诶?”南荨理了理衣服,运势要跳下床,“他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吴桐应该是来过房间,但自己睡得太熟了,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五点多?没太注意,天还没怎么亮吧,”符焰说完,就看见南荨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栽个跟头。 现在怎么也八点多了呀…… 以最快的时间洗完漱,南荨去了趟厨房,徐小娥留下了字条,说抱着弟弟出去市场买菜了,让他去隔壁二婶家先借点菜给大师做点好吃的。 翻了下厨房里还有鸡蛋和胡萝卜,昨晚剩下了一些米饭,南荨觉得可以做顿炒饭,不过还有个吴桐,或许确实有些不够,他打算去房间里问一问。 门开着,南荨走近了就能听见吴桐的说话声。 “十块钱能干什么啊?九块九包邮的东西基本都不能用,退回去的邮费垮了省得十二块起呢,叫个外卖最多能吃几口肉……哎,大人,一会儿我们点外卖吃吧!我知道好几家味道超赞的店!” 南荨本来还只是有点心情复杂,吴桐过得日子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差,听到最后直接破功了。 “家里的菜也没了,我不能好好招待你们,要不我们去镇上吃吧,”南荨走进来,看了眼弓着腰跟符焰说话,符焰还是老样子,看起来跟没骨头一样。 “镇上才没有什么好吃的,再说吃了这么多年早就腻味了,”吴桐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翻找。 好吧,有点道理,南荨却是跟普通的乡下孩子差不多,小时候能去镇上的机会并不多,到大了些,他就是直接去了省里最有名的高中,每次在镇上只是短暂歇脚。 不过,镇上也的确没什么好吃的,之前没有那种家里一定吃不到的好东西。 南荨看了眼符焰,好像这半天就吴桐和自己在说了,“你有想吃什么吗?” 符焰自始至终不知道看着什么,听到南荨说话,抬起了眼睛,“没什么想吃的。” 吴桐:“大人你睡了这么久不饿吗?我当初睡了几百年的时候醒来连着小半年每天都要吃很多才行,饿肚子的感觉一点也……” 说着他忽然郁闷道:“我就说我不喜欢村子了嘛,好多外卖根本不来就算了,连网都断断续续,翻了半天给我来一句‘页面找不到了’坑死了。” 南荨之前觉得哪里不太对,想起来自己也因为时好时坏的网络懊恼过,毕竟有时候班里通知事情会在群里。 吴桐不甘心地还咋刷新页面,南荨也摸来自己的手机,果然信号格只剩下了一个,“你怎么没有跟运营商打好关系呢?” 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管辖范围内还没有他们的亲戚,远的不能再远的都没有。”否则多建几个信号塔就行了啊。 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吴桐又在想别的途径,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符焰说:“大人!要不我们去桓通市吃自助餐吧!” 桓通市?南荨就在隔壁横州市读的大学,中间隔了三个省份呢…… “那么远,”南荨想着且不说来回路费的钱够吃好几顿的了,这去一趟也得花不少功夫,转念一想,他们肯定有别的办法过去,“你们是会遁地术吗?或者空间转换的?”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是啊是啊,不过遁地术是土地老头用的,空间转换的术法比较耗费神力,而且带上普通人会更麻烦,所以……”就不带你去了。 “所以电视上演的是真的啊?”南荨看的时候觉得可沙雕了,近几年特效技术提高了才能看些。 吴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来,“那还是我跟一个导演聊天时随口说的,那时候他还不是个导演呢,结果一下子出名了,后来的都是模仿他拍的……” 南荨:“……”你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零点的更新掉了一半章节!!!惊恐!我七点上来发现重新补了! 第6章 遥远的大餐(捉虫) 吴桐说什么也要带他们去隔了三个省的自助餐厅,他有一家馋了很久了,就是三位数的价格让他总下不了决心,大人在就不一样了,吴桐什么都舍得。 可是他不想带南荨去,神仙带凡人,很废神力的,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但是他不敢说,他怕大人揍他。 这个跟大人同居过的凡人不简单,嘤嘤嘤…… 符焰显然没什么兴趣,没有对此说什么,好吃不好吃吃多了也都会麻木。 他问南荨想去吗。 “真去啊?”这餐厅很出名,南荨自然听说过,就算真好吃,这么大老远跑一趟,“那么远。” 符焰:“有可以飞行的术法的。” 符焰侧头看着南荨:“所以你要跟着谁呢?” 原来还有个选择题。 符焰一说神仙都自己的长途旅行的办法,像是缩地千里什么的,很费吴桐他们这种小神的神力,一般都用飞行的方式。 怎么听起来,符焰还很瞧不起其他山神的样子?不都是山神吗? 比起吴桐,南荨显然更相信符焰,但是符焰坚持让吴桐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好让南荨做出最合理正确的选择。 被点名的吴桐脸上洋洋得意的,“好,让你今天开开眼界!”说着就旋身窜上了天,立马又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 速度真的很快。 “他的本体是麻花吗?还是兔丝草?”就看这比国庆阅兵式上的飞机技巧难度还大的表现来说,南荨意识到符焰给的根本就不是选择题! 这还说什么呀,感觉吴桐的危险系数太大,脑回路也没有固定程序,想了想南荨往符焰身边靠了靠,结果不言而喻。 吴桐:……我表演的不好吗? 南荨:就是太好了才不选你。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 符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伸手在南荨身上划了一圈,南荨身上瞬间多了一个透明的壳,符焰把手搭在南荨肩膀上,“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很快就到。” 南荨点点头,就感觉符焰扶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自己也没感觉到多大的力度就被提了起来,很快感觉到头顶一股压力,南荨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巨大的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那个透明的壳让他能够不受风和气压的影响。 很快风声就停了,南荨能感觉到他们在下降,他睁开眼只看到快速上升的云朵,山顶,他刚适应了失重感,就发现自己已经落了地。 真的是很快。 他们落地的地方很隐蔽,是一条无人的巷子,出了巷子右转,就是繁华热闹的街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仿佛一下子就是另一个空间。 南荨再回头找巷子,根本就没有巷子,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赫然是一堵墙。 南荨:“……” 云团又被符焰放了出来,他先对南荨亲昵地蹭了蹭,然后老实趴在符焰的头上。 到底是有差别的,南荨还有些头重脚轻,走这几步就晕乎乎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飞太快的吴桐也因此被符焰横了一眼,他头上的云团皱成了一团。 符焰自己也在反省,早知道不管吴桐了,还能让南荨看看风景。 南荨看不出两个神仙大佬的内心戏,他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地方很大很宽敞,整个装修很高大上,逼格很高的样子,看起来肯定不便宜,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钱。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来的太早了! “大人,对不起,我忘了他们开门有时间的,”吴桐主动承认错误,他小心翼翼地翻翻手机,“网友说这附近有一家小吃店很不错,要不……” 符焰这次吐气的时间略长,这一大口气吐出去,听起来好像轻微发出了“哼”的一声,他头顶上的云团腮帮子的地方鼓了起来,明明很可爱的表情,就感觉吴桐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要不……我施个法让他们以为已经到时间了……” 云团朝着吴桐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 符焰:“你要是嫌功德太多了就直说。” “没没没,我错了。”功德这种事对于凡人是有比没有好不了多少,死后才见分晓,可是对于神仙来说,天道扣起功德来是要下狠手的。 收到吴桐的求救目光,南荨又看了眼可爱的云团,符焰每天都会把它放出来透会儿气。 这地方南荨没来过,“要不我们去附近看看吧,这里是出名的美食一条街,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 符焰脸色稍霁,懒懒的“嗯”了一声。 今天的天空很干净,有一点风吹过,不显得那么燥热。 没走一会儿,南荨意外发现这里居然有贩卖青团的店铺,一般都是清明左右才有,他上了高中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吴桐不用想肯定尝试过了,乐得点头:“这个真好吃大人。” 三个人进去找位置坐下。 很快热气腾腾的青团就上桌了,趴在符焰头顶的云团可能觉得这青团同它有点像,探出来一团身子仔细地看着。 南荨:“他需要吃东西吗?” 符焰摇头:“这种食物它不能吃,我一般喂它一点仙力就行。” 南荨点点头,忍住了想要投喂云团的冲动。 吴桐先给符焰递了一个,符焰让他自己吃,吴桐就高兴地张开了大口,一口塞了进去。 拿了一个在手里,南荨却没有立刻吃,从外观看,这青团卖相还不错,但光是闻了闻,南荨就知道味道肯定不正宗。 做青团用的艾草是用的嫩艾,成团以后油绿如玉,有淡淡的香草气味,可眼前的气味或许浓烈了。 可能这个季节没有嫩艾,也可能……是店家加了别的东西,南荨想着就又把青团放了回去。 坐在旁边的符焰似乎也不喜欢,南荨看他没有要动的样子,凑过去轻声说:“这里不正宗,等有机会了,我给你做青团吃。” 符焰点点头,“这个味道我不喜欢,跟草似的,还这么重。”又不是兔子,吃什么草。 两人坐旁边,看见吴桐一个又一个,很快把三人的量吃到了底,走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南荨不禁摇了摇头,是个好养活的,吃这么多,会影响一会儿的战斗力吗? 事实证明南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吴桐吃自助餐跟自带了碎肉机似的,专挑肉,水果也不怎么吃,他说口感不好,这孩子难得也有挑的时候,南荨吃了块哈密瓜,觉得也还行。 符焰还是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看他碗碟旁边被拨出去的酱料,南荨想了想,把生肉上面的酱汁调料拨出去,只用了油和孜然,弄了一盘烤肉出来,“尝尝这个。” 盯着盘子看了一会儿,符焰动了筷子,他是知道南荨的手艺的,新烤出来的牛肉味道果然就好多了,符焰这才开始好好吃饭。 南荨见状,又去拿了两盘牛肉和猪扒,如法炮制。 符焰应该是很挑食的人,这里的牛肉再好也不是一早新鲜的,自然口感就有些影响。 抽空朝这边看了一眼的吴桐,看他们两个吃得不错的样子,对南荨说:“我也想吃。” 脸皮真厚,符焰把南荨装烤肉的盘子直接拉到了自己跟前。 吴桐:“……”对不起大人,我不是要跟您抢。 吴桐的大胃口超乎南荨的想象,如果不是符焰说要走,他肯定要吃到时间到为止,一点也没有被人等了很久的自觉,还说钱都掏了当然要吃够本啊。 听听这话,是个神仙说的吗?你吃着人类的饭,用无底洞一般的肚子,你要是够本了老板得赔到哭,给他们收拾桌子的服务员都快吓到了。 回去的时候,速度没那么快了,南荨非常感激符焰的贴心,在天空上时,他还心情愉悦地观赏着风景。 不得不说,在高处看,底下的田地道路都缩小了很多,植物的色彩形成了不同的区块,十分的好看。 我华国的风采让南荨觉得自豪极了。 符焰问南荨急不急着回家,不急的话可以去果园摘掉果子带回去吃。 在南荨的理解里,常规的果园就是苹果,梨,橘子一类的,所以他点头说好,等到了地方,张了半天嘴巴。 这里虽然是山上,从外面看,和南荨以前见到的是一样的,但是等跟着他们进去,就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山地,而是非常广阔的平地,种的东西也非常的多,南荨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橘子树,猕猴桃……居然还有山竹嘛! 对不起,是平凡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哈哈哈,壮观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种东西,也不知道该种什么,这些果子会运到我们在市里的店铺,或者进超市,现在每个月至少是六位数的进账。”吴桐解释道。 南荨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方法虽然省事简单,却有些单一了,“其实还可以直接开个罐头厂,就在镇子附近,当季没卖完的水果直接加工成罐头,还能解决当地的劳动力就业问题。” 吴桐好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真的啊,那我找人去弄试试。” 得到认可,南荨身为人类的优势又体现了出来。 其实吴桐应该是不缺钱所以没有深入考虑过赚钱的事,不然,凭他这股抠门劲儿,肯定会让员工们恨的直磨牙。 抠门吴马不停蹄就要把罐头厂的计划提上日程,时间就是金钱。 等吴桐差不多安排好罐头厂的事,南荨也摘了不少新鲜水果,往里面走的时候,发现立了一座庙。 越看越眼熟,南荨走进去一看,可不就是他小时候常常来玩的山神庙,只是……不应该在这里啊。 看出来他的疑惑,符焰简单说了一下:“就是外面那个庙。” 他没有再说什么,南荨也不打算多问什么,庙里面南荨很熟,里面有个破旧的灶房,后院可以打井水,不过这里就比外面的庙看着好多了,干净整齐,灶房里还有锅碗瓢盆。 最后面还有几个空房间。 从厨房里找了个大碗出来洗干净,南荨放了很多草莓进去,这里的草莓个很大,他洗完先尝了一个,很甜。 三个人把草莓解决完,剩下的都装进了符焰的乾坤袋里,符焰还要跟南荨待在一起,吴桐没法,厚脸皮地跟着回去了。 家里应该刚来过人,大门敞开着。 南荨进屋时,徐小娥正着急地收拾东西,见了南荨似乎吓了一跳,慌了一下,“怎么……没多玩会儿就回来了?”刚说完就发现这话不对,她站在原地笑的有些僵硬。 “妈……你这是要出门?”南荨不在意,把吴桐做了个介绍。 “啊,”徐小娥已经收拾好东西,装了个手提袋,一手抱起了孩子,说话时不看南荨的眼睛,“妈有事回趟你姥姥家,过几天再回来。” 她目光有些闪躲,南荨当然也看出来了,虽然昨晚她态度转变的十分好了,此时……罢了,也习惯了。 “嗯,那你注意安全,帮我跟姥姥带句好,我开学前会去看看她。” “嗯,”徐小娥一只手下意识拍打着小儿子的背部,“阿荨……” “嗯?怎么了……”南荨看着她,符焰已经和吴桐进了他房间了,符焰笑了两下:“早点去吧,趁弟弟现在还不闹。” “我……”徐小娥咬了咬嘴唇,要张嘴时,房屋的门被敲了两声,村长南有金开门进了来。 南有金看来是要找徐小娥说事,吃了晚饭等孩子睡着,徐小娥让南荨照看着些,就跟村长进里屋了。 外面听不到什么动静,吴桐朝里屋看了眼有些奇怪,“这俩人说什么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荨去上厕所回来,放轻了脚步声,他隐约听到南有金压着嗓子说什么“对不起那孩子”“你怎么能”什么的。 南荨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间里,吴桐正要给符焰拨山竹吃,“山主,您吃——” “放那儿吧先,”符焰目光朝着南荨看了过来。 南荨转了下目光,对吴桐笑了笑,“你也会很多术法吗?有那种能把人变成别的事物吗?” 吴桐想了想挠挠头,“当然可以啊,你想变成什么?” 南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变成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谢谢收藏!鞠躬! 从来没想过看鬼片捂眼睛的我,有一天居然还写这种文!希望我不是在作死…… 第7章 有代沟(捉虫) 吴桐直接使了个术法,让南荨灵魂出窍,自己出去看见什么想附上去都行,两个小时以后就会失效。 吴桐让南荨先闭上眼睛,他手指尖抵在南荨两眉中间,他开始发动法术,南荨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好了,”吴桐说完又掏出手机玩消消乐,他沉迷了有段时间了,说网瘾老年一点都不假。 南荨睁开眼睛,低头看着侧躺在床上的自己,南荨伸出自己已经透明的双手看了看,点头出去了。 等他一走,吴桐扭头看符焰,“大人,这样真的对他好吗?”他能同意也是大人让的。 符焰眼底的黑浓郁幽深,“是他自己做的这个选择。” 也是,吴桐没有再纠结,而是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乾坤袋掏了出来,“对了大人,这么多年我们挣到的钱,发了一些福利给大家,剩下的现金都在这卡里,还有一些我帮您买了理财有人在管理。” 吴桐报了个数字给符焰,暗搓搓地等大人说点什么。 符焰对钱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吴桐深深叹了口气,“大人,你是不知道,现在可费钱了,衣食住行,大头就是买房买车,没有房车很难娶到媳妇的,现在天道管的严,用术法造钱是要损功德的。” “还要房和车啊……”符焰接过了卡片翻到了背面,空白处写了数字密码,他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是密码,大人,您把手机给我下,我给您绑定微信,以后可以网上支付。”吴桐还要继续解释,听得不耐烦的符焰摆摆手,“到时候我问阿荨。” 被嫌弃的吴桐好想去蹲墙角种蘑菇。 “哎对了,大人,”吴桐突然想起来问,“您为什么非得在凡间待着啊,您以前……可是只爱清净的。”只喜欢没人的地方。 “找我命定的人。”符焰缓缓开口道,他想起了那时做的那个梦,很长很累,有无数次他都觉得自己会睡死过去。 直到有个声音叫醒了他,想到这里,符焰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命定之人?吴桐下意识看向大人,这世间能有配得上大人的人吗? 啊呸,谁说就一定是人了,现在的妖精仙女都漂亮得不像话,有个当红的女明星粉丝都过亿了,还拿了个什么最多粉丝吉尼斯世界纪录。 看看,我大仙界还是大有人才的! “我认识吗?”吴桐问。 符焰:“你认不认识重要吗?” 吴桐差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就是这个感觉,每天都被大人怼的无话可说的感觉,太他么怀念了! 假如符焰此时正把神识放出去玩,一定能听到吴桐的心声,肯定要吐槽:有病。 吴桐几次偷瞄了眼符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这是市面上的最新款,价格不低,他虽然买得起,但是舍不得。 明明是不老的仙身,花钱的时候也会觉得肉痛。 又看了一眼,他……好想加大人的微信号啊啊啊啊,吴桐再三犹豫心底酝酿好了情绪,朝着符焰又靠近了一步。 “大……”吴桐刚要说话。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符焰目光忽然从这边门口望出去,吴桐好不容易迈出去的一小步不动声色画了个圈转到了不会遮挡符焰视线的地方。 村长走了,徐小娥自己留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一丝哭声,但符焰才不会有什么同情心。 吴桐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奇怪啊,村长都走半天了,听墙角的怎么还没回来……” 吴桐还在东张西望着,符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无奈,云团从他怀里溜了出来,对着他重重地吐了口云雾,那本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在符焰身边绕了绕,重新团成团跑了。 吴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了头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显然被这云团给惊呆了,伸手指着:“它这是开了心智了?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明明只能表达符焰的心情,大多数时候像个睡不醒的孩子。 “唔,”符焰思考了下,“我醒来它就这样了。” 吴桐还要说什么,符焰起身走了出去,吴桐揣起了手机跟上来。 里屋的窗户檐上蹲了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吴桐看到时想完了,大人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猫,可能是从前和猫神总也不愉快的后遗症,见了就心情不好。 在看到那猫头上顶着个云团时,吴桐已经在心里给南荨挖好了坑,填上土就是他的坟了。 符焰果然顿住了脚步,沉默半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完蛋完蛋,吴桐默默地走远了一点,气压太低…… 小哥哥附什么不好,非要附在猫身上啊! 小猫样的南荨还有些发呆,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话,他听到村长骂了徐小娥很长时间,这个被南荨一直当做母亲的女人,声泪俱下地不停说我错了,对不起。 村长很愤怒也还是克制地压低了吼声,“我之前就想不通,你们两口子糙人怎么会养出这么懂事会读书的孩子,孩子也长得眉目俊秀,我就说嘛……” 徐小娥还是那句我错了,却惹来了南有金更大的怒火: “你错了有什么用!最对不起的是这个孩子,他的妈妈冒死救了你,你可倒好,你抱着人家的孩子就跑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看看这些年你是怎么对这个孩子的,让我帮你做什么主?!要不是你这底下又有了个小的,我都想报警了!你!你好好想想怎么补偿吧,造孽啊……” 村长用木杖不停的敲打着地板,重重地叹了好几口气。 “她……死了吗?”村长又问。 徐小娥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村长:“唉……” 感觉整个世界忽然变得灰蒙蒙的,南荨一直屏住呼吸,浑浑噩噩地,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一般。 对不起谁呢?谁冒死?又救了谁…… 南荨觉得他的高考试卷都没这么难。 他神情恍惚地垂着眼睛,余光瞥见有人走了过来,南荨慌乱地抬起小猫爪舔了舔,爪子舔完了装作不经意蹭了蹭眼睛。 还好,眼角什么也没有,爪子的缝隙里出现的红色让他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符焰站了一会儿,看着南荨头顶上的云团,云团做出了眉尾下垂的表情,瘪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伤心模样。 慢慢地,云团有雨水细细洒了下去,落在了南荨的头上,爪子上,身上,湿了。 还是有些犹豫,符焰隔了很久才伸出了手,在南荨的头顶揉了两下。 “是她不配做你的母亲,你早点知道也好。” 吴桐:“……”他已经惊讶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是他的错觉吗?大人这是在……安慰人?! 最后符焰把淋湿了的猫咪抱了起来,吴桐也已经不知道怎么惊讶为好了。 离魂的效用过去后,南荨的魂魄重新回归本体,其实符焰和吴桐有的是办法提前让他回来,但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吴桐看符焰一副由着它蹲在旁边的样子,也不敢多管。 等南荨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睁开眼睛,从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不等他张口说话,符焰就出声打断:“饿了吗?想吃东西吗?” 南荨是有点饿了,他点点头,却不觉得自己有心情吃饭,“家里的菜应该够,我去看看给你们做什么吃……” “等一下,”符焰拉住南荨,“我想吃你今天中午给我弄的烤肉,烤别的行吗?野兔?野鸡?” 南荨觉得这样也好。 出门时跟徐小娥打了个照面,忍住心底的本能反感,深吸一口气道:“符大师想吃些野味,我跟他们去山上玩……”他回头看一眼符焰,“过几天再回来吧。” “阿荨,妈——”徐小娥叫住南荨。 “我们急着走,”南荨第一次不想听她说话,而且直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出门之后,出了村子就是上山的路,符焰让吴桐先跑快些,去捉几只野兔野鸡。 吴桐觉得这是多此一举,那些东西都巴不得被大人吃进嘴里呢,反正固有一死,或死于人口,或死于神口,当然后者更光荣了。 但他当然不敢对符焰摇头,没办法,他就是大人的死忠饭。 吴桐一溜烟人就不见了,南荨浑浑噩噩的走着路,直到符焰伸手拍了拍南荨的肩膀。 “你做得很好了。”没有愤怒没有抱怨没有指责,难怪第一次见他能看到他身上隐隐的瑞气,之前还以为是那锁片里盛的。 南荨扭过头,听了符焰的话,神情恍惚了一下,“你……知道他们,他们是不是还……”南荨有些丧气,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现在不管是脑子还是心里,都乱糟糟的。 “我不知道,”符焰认真回答他,“假如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拖着个南荨,等他们到庙里的时候,吴桐早就准备好了猎物,已经扒了两只兔子的皮,这兔子肉比南荨见过的都大,感觉有半只羊大。 南荨有了事情做也不会总想着之前的事,他的厨艺起初是看着大人们做饭,到后来跟着网上菜谱来做,在姨夫家的时候很受欢迎。 他特别沉稳地用刀把肉表面切了口子,刀功细致,为了之后更入味,等他弄好肉架好了准备生火,发现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没有任何跟火相关的工具。 吴桐说不用找了,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南荨不甘心:“这里有锅碗瓢盆有灶台,却没有火,太不科学了吧?” 吴桐:“那是用来吃外卖的,一般的外卖餐盒不是不健康嘛。” 南荨:“……”道理我都懂可是你这么说就不合理了。 难道要效仿远古的仙人们钻木取火吗? 符焰说不用,中指和拇指一擦,打了个响指,南荨听见动静烤肉的木架下突然就冒出了火。 “小点!小点!不然会糊的。”南荨眼看火势慢慢变成了他期许中那样,“不用那么大功力的其实。” “哦,我就是没控制住。” 吴桐眼馋了半天了,还应南荨的需求跑腿买了孜然,顺手又拿了全套的调味品回来,大包小包回来,他觉得自己就跟电视里的机器猫似的,要什么给什么。 第一只烤兔终于出炉了,南荨给他们一人分了只大兔腿,吴桐张口就咬了下去,烫到了舌头,吹不几下又想吃,舌头还没缓过劲儿来,感觉滋味儿并不美好。 “阿荨呀,”吴桐吃得龇牙咧嘴的,“我怎么觉得真没有外卖好吃呢……”亏他还抱了很大的期望。 旁边符焰被南荨指导着先撕了最外面焦黄香脆的一层吃,此时看着吴桐跟看着个智障似的,不想搭理他。 南荨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就当吃的是健康吧……” 半晌后,吴桐舌头恢复正常,叫了一声:“阿荨啊,怎么最后这么好吃啊,最后才是精华是吗?”他说着又咬了几口吃进肚子里,看看剩下的部位看看南荨,等他给自己拿。 “你的味蕾有毒吧,”符焰说。 一只很快就被瓜分完,要不是符焰特意留了块给南荨,恐怕又要被吴桐吞个干净。 吴桐刚想控诉符焰偏心,他身上想起了手机提示音,而且一响就响个不停,他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眼手机,然后立马把手蹭干净了去处理手机信息。 看他的神情有点兴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连吃的事都要先放一边去。 “大大大大人!”吴桐举着手机给符焰看。 “怎么还结巴上了……” 吴桐:“我激动啊,四方各路神仙知道您大梦已醒的消息都纷纷送来了贺礼!”他好久没见这么大阵仗了。 符焰扫了眼屏幕界面,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激动的。 吴桐仍然兴奋地如数家珍,盯着手机上的消息念,他念的同时手机消息依然不停地收到。 南荨侧着头看他,心想难道他收的消息就是那各路神仙发来的?所以……现在的神仙都这么充满了现代谁会的气息? 并不只是吴桐一个?哦,至少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山神们都挺现代化的。 “东海水神送的千年珍珠,南澄湖水神夜明珠,大兴山主万年人参……”吴桐越看越兴奋。 南荨听到“南澄湖”三个字愣了一下,对符焰说:“南澄湖啊,他们家的大闸蟹天下闻名啊!”这马上就到季节了。 “大什么?什么蟹?闻名什么?看螃蟹横着走吗?”符焰也愣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这是我笔下年龄差最大的一对。 南荨:你比我大多少岁来着? 符焰:……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啦 第8章 你好好说多少斤 南荨:“……”在他眼里人类是这么无聊的吗?哦不,其实看螃蟹横着走好像也还不错。 “不是呀,吃螃蟹啊,可以炒着做香辣蟹吃,还可以清蒸,每年都供不应求呢。” “对对对!”吴桐拍了下手,“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家螃蟹为啥那么贵,我都吃不起。” 符焰抬了下眉毛,似乎跟自己想法差了太多,“那就让南澄湖水神把夜明珠收回去,夜明珠有什么好稀罕的,让他送等价的螃蟹过来吧。” “好嘞——”吴桐掏出手机来就要给对方回复,片刻后反应过来,支吾道:“那个大人,他们一年可能可能也就几吨产量,都比不过一颗夜明珠值钱……” 符焰皱眉:“他们这么穷的嘛,那就……”符焰看向眼底闪烁着光彩的南荨,“那就让他们先送一吨过来。” 一……一吨两千斤啊,吴桐把差点脱臼的下巴收回去,抱着手机蹲角落去了,不行,他要静一静。 最后还是南荨说山上没有电没有冰箱那么多也吃不完会坏掉的,再说放哪里都是个问题,符焰于是改口道:“那先送一百斤吧,一百斤总可以吃完吧?” 南荨心想是我学的计数单位有假吗? 当然也只能点点头。 庙后方有房间,但是很多年已经不住人了,吴桐把扫把抹布丢给南荨,“你先收拾下,我去隔壁要个行头去。” “隔壁?”南荨望了眼这百里之内唯一的庙宇,隔壁是空气? “嗨呀,”吴桐一拍大腿,“隔壁山头!”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虽然不住人,却也没什么灰,符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出去了,南荨以为是灰呛着他了。 很快,符焰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啤酒。 符焰:“没什么可打扫的,给你,”吴桐说的这个可以喝。 南荨酒量一般,喝了几口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今天的月光真好啊。” 符焰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默默地把酒瓶推一边去了,就那么看着南荨发呆,看他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瓶然后又喝了一瓶。 感觉喝的不是酒,南荨讪笑道:“我有点渴。” 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再有了意识,南荨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还有点晕,扫了眼周围,自己是在房间里,床铺的歪歪扭扭。 他是被尿憋醒的,这会儿房间里吴桐和符焰都不在,他们给他留了一盏灯,桌上有一团灰色,南荨下了床走过去,发现云团正趴着睡着了。 团子的边缘像雾化了一样,看起来毛茸茸的,南荨忍不住轻轻摸了两下,手感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好。 团子的边缘像雾化了一样,看起来毛茸茸的,南荨忍不住轻轻摸了两下,意外地发现这小东西除了没有温度,手感居然还不错。 山神庙的构造南荨算是熟悉的,他走出房门就想起来这里是没有卫生间这种东西的,大概……神仙就是没有这种需求, 他绕着附近找了一圈,只看到月光下黑黢黢的树影。 南荨:“……”算了就这样吧,他摸摸后脑勺往树林里走,大不了到时候跟符焰和吴桐说一下,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方便完系上了裤子,南荨整理衣服时侧头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树,七月底居然还开了桃花,鼻尖还有一股香味。 这一片似乎都种的桃树,也不知道是种子好还是土地好,南荨想着白天光线好的时候要来好好的看一看,用他们老师的话说,古来就有还存于现世的,一定有它的玄机。 南荨往回走,他觉得有点奇怪,来时明明就没往深处走,怎么这会儿走了很久,庙里的灯光还在几百米远之外。 忽然感觉脖子上有一股凉凉的感觉,南荨心道不好,没想到在神仙的地盘也有坏东西,他此时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脚底下却加快了节奏。 万法皆有定理,他可能是不知何时被催眠了,要么就是有什么结界一类的东西,南荨伸手摸到了脖子上的锁片,轻声念起了伏魔咒,身后拿东西果然没再靠那么近过,一直往前走,终于庙就在前方了。 南荨一脚踏出了林子,见了光就飞快地跑起来,后面的东西多少有些不甘心,从他一直被跟着南荨就能感觉得出来,此时符焰和吴桐都不在,南荨只希望这东西不要太凶。 眼见着就要进庙门,那东西忽然快速来到南荨眼前。 “哇!”那东西龇牙咧嘴,浑身恶臭,一张血糊糊的脸张牙舞爪地要朝着南荨扑过来。 还好只是长得丑一点,南荨手里还有符纸,张口就要念更厉害的伏魔咒,那鬼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啊啊啊啊!”吓得大叫。 云团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身体迅速的变大,学着那鬼的样子做了个极度扭曲的鬼脸,把刚才那东西吓得大叫浑身抖了抖,他似乎很忌惮这云团,哭着爬走了。 云团转身往南荨的方向靠过来,在他身上蹭了蹭,南荨能感觉到它团成一团很柔软的样子,微微发抖,似乎……也被吓着了? 南荨:“……”默默伸出手摸了摸它,果然它就不抖了。 傻孩子,那要是个人肯定被你吓尿了。 不过,它的出现真及时啊。 南荨看着怀里的东西,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不会是符焰专门留下来的吧? 今天的事南荨早就习惯了,这种恶作剧都是小事,回到房里他就躺床上打算接着睡,那云团可能真被吓坏了,赖在南荨怀里不愿意动,南荨也就由着它去。 他之前喝蒙了,现在发现这庙居然意外的很凉爽,在炎热的盛夏,跟个避暑山庄似的。 再一醒天就亮了,南荨睁开眼看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彼时那云团已经悄悄溜回它主人的怀里,一蹭一蹭的,似乎在……告状。 南荨不禁黑线,这个小东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表情很丰富,如果玩你画我猜,它肯定是画的最高分了。 吴桐一听到昨晚居然有鬼敢在这里使坏,后槽牙被他磨得“滋滋”响,他活动了下手腕,语气很不好,“敢在这里作恶,这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其实没事,它可能就是想吓吓我的,这小团子吓得比较厉害,”南荨确实没有感觉到很浓烈的杀气,一般杀气越重,它们释放的阴气就会越重,当然也跟鬼的能力大小有关。 “它出现了,就是个问题。”符焰用食指轻轻抚弄着云团,“它叫心珏,”符焰看着南荨,眼角微扬,“它很喜欢你。” “心珏,”南荨在嘴里重复了一遍,点头,“很好听的名字啊,我也很喜欢它。”摸起来舒服极了。 南荨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刚七点多一点。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南荨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底下睡了多久,赶紧下了床理好衣服,他弄的时候感觉到符焰在看着自己,抬起头,“怎么了?” 符焰盯着他的衣服,“吴桐也跟我弄了几身这种衣服,我现在觉得似乎还不错。” 南荨看着他身上繁复花样的服饰笑了笑,“可以试试看哦,不过你的头发也要剪一剪就是了。” 符焰没有再说什么。 南荨简单准备了点早饭,两个人正吃着,吴桐就用锁链拖着个人回来了,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那张血糊糊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南荨的那口饭毫无防备地吐了出来。 符焰余光瞥了吴桐一眼,吴桐的注意力原本只放在桌上的早餐上,焦黄的煎蛋香气扑鼻,凉拌的黄瓜丝淋上辣椒油,烤出来的面包片,他都要伸出手了,忽然顿了一下。 “大人——”他看了眼吐了的南荨,心虚地把这丑东西往后拽了拽,“有没有点眼力见儿了啊,一上来就往上凑什么凑,不知道人家正在吃饭吗?” 鬼:“……” 蓝瘦,香菇。 你把我甩出来我就在这了,我动都没动啊! 这鬼是出车祸而死的,他本名叫林永进,出车祸那晚他刚跟朋友聚完回家,过马路的时候被撞了。 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意识,亲眼看到开车的司机害怕地再次发动了车子,从他身上反复碾压了一次、两次……一共七次,到后面他已经断了气,灵魂从身体里跑出来,看着那司机扬长而去。 吴桐问他怎么来的这里,这里可离他原本死的地方远得很。 林永进迷茫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真不知道啊,老板,”他很努力地在想,但是真的想不起来。 “我就记得我当时很生气,就跟着那个司机的方向跟着,后来就跟丢了,最后就一直在这附近活动。” 吴桐:“你想报仇?幸好没让你报成,不然不用带你去地府,你就可以魂飞魄散了,还敢进神仙的领地作妖,你都死了多长时间了还不去投胎?” “老板,你听我说,我死后的尸体因为被压成烂泥了,我父母始终不相信死的是我,一直认为我是跟人聚完会又跑哪里玩了,没有人给我烧纸钱,” 他顿了下,继续说:“我听别的鬼说了,如果没有纸钱,在地府会过得不好,我就不敢去了。” 林永进害怕他们不信,紧张地跟吴桐磕了个头,“老、老板,我知道错了,我昨天就是鬼迷了心窍,一看见他……我就没忍住。” 说的是南荨。 南荨很有自知之明,据说他这种全阴的体质,在风水界就相当于鱼翅燕窝那个级别的,任那个鬼看了都会有些眼馋,这时候就是考验鬼的鬼格的时候了。 南荨吐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看着林永进也没那么难受了,“我知道你昨天没有什么恶意。” 林永进垂着头:“对不起,帅哥,我昨天第一次发现你能看到我,虽然你演的好像看不到,可是你演技不好。” 南荨呵呵笑:“对不起啊,我没学过演戏。”可他以前就是这么骗过了无数的鬼呢,南荨有点不服气地想。 吴桐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情,看看南荨再看看自己,问林永进:“你为什么叫我老板,但是叫他帅哥?” 林永进表情慌了一下,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个做大事的人啊。” 南荨低着头憋着笑没说话。 吴桐显然不相信,指着林永进:“那我也要帅哥。” 林永进:“好的,老……帅哥。” 吴桐感觉听起来更奇怪了。 南荨忍着笑对林永进说:“那就是说,有人给你烧了纸钱你就可以去投胎了是吧?”他说完也看了眼符焰。 符焰抬头看了过来,“只要在人间没什么作恶,稍微晚一点也就是被鬼差一顿啰嗦而已。” 南荨已经答应了林永进等会儿就去镇上买点冥币捎给他,让他趁早上路。 吴桐却还在纠结那个老板和帅哥的问题,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辆车,拉着符焰和南荨一起去镇上,说是嫌飞烦了。 何况还带着个鬼。 路上就一直在跟南荨说:“我总觉得他喊我老板是因为别的什么,你说呢?” 南荨笑而不答。 吴桐一看就明白了,一拍方向盘:“我就知道有问题,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骂我?” 南荨让他好好开车先,他们俩没事,他一个普通人可得小心着点,吴桐说: “车又不是我开的,我没有钱考驾照。” 南荨愣了一下,看看车身,他一说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所以他们现在是坐在什么东西的嘴里还是哪里吗? 符焰一直闭着眼睛,“别胡思乱想,方向盘上有个东西你没看见啊?” 南荨顺势凑了个脑袋,就看见方向盘上有一只漂亮的小鸟,它的两只爪子巴住方向盘在操纵,而吴桐的手虚虚地放在边上,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那小鸟儿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一眼符焰的方向:“大人啊,人家才不是个东西呢……”人家是漂亮的红嘴相思雀。 吴桐瞪着他:“专心开你的车!卖什么萌呢!” 南荨:“……那个什么,我有驾照的其实。” 小鸟儿说:“帅哥你放心坐着,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做回顺水鸟情。” 林永进不敢跟着大佬一起坐,自己跑到车顶上凉快去了。 南荨很快买好了纸钱,想了想又买了些衣服手机,林永进在旁边看得两眼放光,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还有那个电视机!” 符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安静如鸡,这个一定是大佬中的大佬,有种让他窒息的压迫感。 吴桐也不耐烦:“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南荨默默地拿了纸做的电视机。 就在林永进死的那个路口,南荨给他烧了很多符纸,林永进看着那跳动的火苗,眼神有了一些动容,他似乎想说什么,身体也开始慢慢地变得透明。 “我家就住在马路这边的小区里,三号楼五单元601……帮我……”到后面就没有了声音,南荨看到了他的口型。 他说,帮我跟爸妈说一句对不起。 吴桐:“他现在已经去地府报到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叫我老板了吧?” 南荨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还要一直刨根问底,“这个答案我也是偶然间在网上看到的。” 南荨说:“理发店新招了助理,老板怕助理不会说话得罪了客人,就告诉他,看见帅的就叫帅哥,看见漂亮的就叫美女……”后面的话南荨不忍心再说了。 他说完都不敢看吴桐的表情了,旁边符焰轻轻笑出了声:“所以这个林什么的,也是理发店的?” 南荨:“可能吧。” 吴桐把想到的答案上网搜了下,发现自己真相了。 看着那句“不帅也不美的就叫老板”,吴桐暗暗地咬了咬牙,“没给他的生平录上告他一状,我后悔了。” 吴桐还喋喋不休地说着,符焰就把他赶走了:“你话太多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让南荨带我转一转。” 对符焰,吴桐永远都是最好的待遇:“大人,您想去哪里逛逛,我陪您呗?” 符焰果断道:“不用,你是不是还想被禁声?” 吴桐做了个缝上嘴巴的动作,掏出来自己的一张银行卡晃了晃,用嘴型无声地说,“大人记得你有钱。” 吴桐走后,符焰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对南荨说:“走吧。” 南荨愣了一下,“你早看出来我要干嘛了?” 往前走了两步,符焰说:“你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样。” 南荨:“……”怎么今天就过不去这个梗了?我的演技找谁惹谁了。 两个人按照林永进说的,找到了小区,还好小区是比较老的那种,门卫管的不严。 小鸟儿叫小红,在两人身后的马路上“叭叭”地按响了喇叭,南荨回头一看车里没有人车却在动,这要让人看见不得吓坏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南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怎么相爱? 吴桐:神仙和凡人……怎么相爱? 符焰:只要性别相同,一定会有奇迹! 南荨:…… 第9章 礼物 看符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南荨朝着小红摆摆手,他跑过去,“你先别动了啊,等会儿吓着人,我们进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 小红乖巧得点了头,把车熄火了,“我等你们。” 林永进的父母这几天也有些不安,他们原本习惯了儿子的早出晚归,时不时跑朋友家待几天,可是当有警察上门说是让去认领他们儿子的尸体,他们说什么都不信,当时还把来的警察给撵了出去。 林永进还有个弟弟,也是坚决不相信,“我哥命大着呢,小时候我俩打架他从梯子上摔下来,满脸都是血最后都没什么事!” 说是这么说,可是警察一走,一家子人心还是跟着慌了。这警察无缘无故怎么会说林永进就死了,难道……大家都不敢往深处想,只能祈祷着他就是出去玩了,过几天就会突然冒出来。 和从前一样。 家里的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三个人脸上又同时露出仓皇来,林母直接两行清泪就淌了下来。 安静了半晌,门铃声再次响起来,林永进的弟弟林永强站起身来开的门。 “你们是——”林永强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后面那位半张脸隐没在暗处,但已然是一副漂亮的皮囊。 而他们显然,不是警察。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南荨笑了两下,探头看了眼客厅里坐着的一双憔悴的父母,对他们说:“我代林永进有些话同你们说。” 林父林母一听,赶紧让他们进来,虽然后面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男人不太好打扰的样子。 “我家永进怎么了?他……”林母说着就哽咽了,却仍然揣着一丝希望,“他是不是上你家串门去了?” 南荨安静了一会儿,林母的脸上开始有大颗的泪水滚落,接着是一行行淌下来,像个开了闸的水龙头。 “大婶儿,您请节哀,”南荨有些心情复杂地说,“他出车祸死了。” “哇——”林母听到后腿一软倒在沙发上就开始大声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南荨也有些不忍,看着林父有些尴尬,“他让我来看看你们的,他可能觉得自己不听话,也没能赚什么钱,更没有好好孝顺你们,但是他已经死了,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地过。” 有些话是他自己加的,林永进灵魂消失前愧疚和遗憾的样子,现在都还印在南荨的脑海里。 “他是中元的两天前死的,希望你们以后多给他烧点纸钱什么的。” 从林永进家里离开时,南荨心情也有很大的波动,本来好好的一家人,想来那一晚出车祸,林永进过马路也是为了快点到家。 不过那司机也太可恶了,下楼的时候南荨问符焰:“那肇事逃逸的司机怎么办?” “逃不了的,”符焰冷声说:“活着就归人间管,死后才有地府管,警察查不明白的,生平录上也会写得清清楚楚。” 听后南荨松了口气,两人出了单元门,南荨身上忽然泛起了一丝丝的金光,闪烁了几下才慢慢消退,这是功德之光。 南荨眨眨眼:“我以前都是把鬼魂超度过才获得功德的,刚才只不过是通知下他的家人啊。” 符焰:“你完成了他的遗愿。” 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出来后就上了车,南荨上了驾驶座,老实说虽然拿到了驾照,但是除了训练时开过,他是没机会碰车的。 小红说:“阿荨啊,你怎么有点紧张?” 南荨跃跃欲试:“第一次嘛。” 小红无法克可说,在南荨开车的时候全程用羽翼盖住眼睛。 对于南荨青涩的车技,符焰倒是无所谓,视线一直看着窗外,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显然已经和他记忆里的差距太大了,夜晚的路灯广告灯晃花了眼。 南荨看到什么就和他介绍介绍,只要符焰表现出有点兴致的样子,他就会停下车,两人进去看看,到商场店铺开始陆陆续续关门的时候,他们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塞满了后备箱。 从镇上回去的路上就一下子清冷了起来,没有路灯,南荨要一直开着远光灯,他第一次走山路,小心翼翼的。 符焰指挥小红继续开车,“你开了一晚上了,让她开吧,休息会儿。” 确实有些乏了,好在这路上不会有什么人,南荨看小红已经掌住了方向盘,就松开了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颈部,“其实开车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点累。” 男人对车都有种情愫,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南荨从学了驾照就想着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先存钱买辆车的。 符焰安静了一会儿,“这车……丑丑的。” 南荨莞尔:“有好看的,这车是吴桐的吗?他都没有驾照就买车了吗?” “阿荨你想太多了,”开车的小红说,“吴桐连学驾照的钱都不舍得出,更别提买车了,这车是隔壁山头借来的。” 南荨发现隔壁山头是个壕吧,什么都有,一应俱全。 就算有术法加持,车也只能开到山底下,不用南荨说话,符焰一下车就掏出了爱马仕乾坤袋,南荨抱着小红站在旁边,看着他把后备箱里的东西一样样扔进去。 南荨庆幸刚才自己没买什么易碎品。 东西装完了,符焰十分自然地直接把车也收进了乾坤袋。 南荨:“……那个什么,车也能装啊。”其实自己不应该这么惊讶,他可能惊奇的是这么多东西混装在一起,找的时候好找吗? 符焰看他一眼:“你喜欢的话,也可以进去。” 不不不,南荨说不用了,“我能走的。” 小红也摇摇头,如果南荨要进去,它肯定也得进去,“外面的空气多好啊。”说完就被符焰扫了一眼,吓得它赶紧缩着脖子埋进南荨怀里。 回去才发现又面临了一个问题,这庙里没有电没有冰箱啊,这么菜什么的放哪里啊?南荨说,是我大意了。 吴桐一听,“小事小事,我到隔壁山头要一个去。” 自此,隔壁山头上的那个老板,慷慨程度让南荨记忆尤深,之后见到本神之后,呵呵呵呵,当然这是后话了。 取冰箱也很快,但是吴桐带回来的显然不只是冰箱,“大人,南澄湖水神送的一百斤大闸蟹到了。” 这么快?! 南荨远远看见吴桐从乾坤袋先掏出来冰箱,紧接着又拽出来一个巨大的箱子,上面还特意打上了大大的蝴蝶结丝带,整个给人一种跟高大上的感觉。 吴桐说:“大人要的东西,当然是越快越好,”大人最没有耐心了,“从我说了大人想要大闸蟹,南澄湖水神就一直马不停蹄挑了最好的来着,挑完就赶紧送过来了。” 吴桐迫不及待地开了箱子,里面是被五花大绑的螃蟹,个头都十足的大,一个就得有五六斤。 这一箱算下来,怕是两百斤都得有。 原本还在吐泡泡玩的螃蟹们,在箱子打开后,忽然就安静了。 吴桐搓搓手,就差直接流口水了,看着南荨:“什么时候做啊?” 看他那意思,当然是今晚最好了,但是南荨真的有点累了,他们晚上是在街上吃的,一如既往只有吴桐吃的最多,南荨因为旁边有林永进看着,他只能看不能吃,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南荨就吃不下。 “还是明天吧,我等会儿做点简单的宵夜给你们吃。” 符焰:“先去睡觉吧,你今天很累了。”一路上就看见南荨打了好几个呵欠。 南荨摸摸头,“没事,我看看能做什么宵夜。” 为什么大家都怕他啊,虽然话少,但是很会为人着想的啊。 吴桐想起来什么,又去掏他的乾坤袋,“哦对了,”水神跟他说还另外挑了上好的小龙虾过来,如果大人也喜欢的话,吃完了他再送。 “小龙虾你会做吗?”吴桐双眼放光看着南荨。 南荨之前没有做过,“我试试吧。”他把手机翻出来准备网上找个做菜步骤,但是信号真的太差了,半天都刷新不出来。 南荨:“……”败给这信号丢人吗? 吴桐这次没有揶揄南荨,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用我的呗,我用术法加持过了。” 合着你的术法都用在这些地方了,难怪每天要吃那么多饭,你不是大胃王,你是真饿啊。 南荨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继续找菜谱。 好在步骤不难,南荨看了一遍差不多记住,就把手机还给吴桐。他把自己新买的牙刷拿出来一支,捏住小龙虾的背部,右手用牙刷对着水龙头冲洗干净,把它们的须减掉。 小龙虾原本也是活蹦乱跳的,但是南荨一捏起它们,它们自己就老实了。 南荨每一只都说了对不起,然后剪掉了它们的须。 十几分钟后,小龙虾爆炒结束,汤汁也收干净了,吴桐已经在旁边眼馋半天了,“真香啊,不知道这一锅够不够?” 南荨哑然失笑:“你记得这是宵夜吗?”刚才就应该让吴桐来跟每一只虾说对不起才对,反正最后肯定又是他吃得最多。 出乎南荨意料的,符焰似乎也很合胃口,在南荨给他剥了一只之后,他就学会了,自己津津有味吃了起来,虽然吃小龙虾难免显得狼狈些,但符焰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慢条斯理。 再看旁边吃得满脸油光的吴桐,南荨默默移开了目光,真的是天上和地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么大一锅,足足有十人份的量了,三个人吃了二十分钟就结束,吴桐还望眼欲穿看着盘子,一手摸着肚子意犹未尽的样子。 南荨不忍直视,站起来收拾桌子碗筷,要赶快收拾完厨房才能睡觉。 符焰跟着他站了起来,“给我吧,你去休息。” 南荨知道他以为自己累了,之前是,不过做完饭吃完感觉好多了,他还想出去走走呢,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吴桐已经飞速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然后近乎狂野地抢过了南荨手里的筷子和盆。 “我来我来我来!大人怎么能进厨房呢……” 南荨觉得,吴桐的狗腿已经到了不可超越的程度。 符焰带着南荨一起上了山神庙的房顶,两人坐在上面看月亮。这两天在这里好像就是做饭的事,这也能让他暂时什么都不想,而且现在会觉得,做饭还挺有意思的,尤其吃的人那么捧场。 他之前也做过饭,上大学后,远离家乡,在A市读书,他小姨小姨夫也在A市,作为老师的小姨夫对学习上进的南荨更是喜欢的不行,把家里的旧房子让南荨住,逢节假日就带着小姨去看南荨,给他买好吃的买衣服。 忽然想起来这些,南荨有些唏嘘,小姨……也不是他的小姨了。 真的不能闲下来啊,一闲下来就这样。 南荨抬头看着月亮,又看看旁边空着的一块地,对符焰说:“我今天买了一些菜种子,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就种种菜吧,不过我快开学了,到时候熟了你们记得吃。” “不会的,”符焰转头看他,他背对着月光,南荨看不清他的表情。 符焰说:“这里只有一季,没有四季,土壤是特殊的,种什么都只熟不老,快的话十天就熟了。” 南荨听了满意极了,“那我多研究研究种什么,我们吃不完的,让吴桐也拿去卖。” 符焰点点头,“你不嫌累的话,随便,多的是地方。” “有点事做就好,”南荨叹了口气,他跟徐小娥说的玩几天回去,可他,一点想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尤其一想到徐小娥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他就更加抗拒。 南荨低头把脖子里的锁片掏出来,看着上面的生辰八字,他身份证上生日跟这是不符合的,比他实际的小了一个月,最早的时候徐小娥还骗他说户口本上是阳历。 南荨上小学就知道了,根本不是一天。 符焰意味深长地看着南荨,嘴唇动了动,“明天可以再做一次小龙虾吗?就算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 南荨愣了一下,“你不用那三件事我也会给你做的。” 符焰看着他,“但是这样,你会开心一点。” 南荨:“……”我的演技是有多差啊。 那个锁片让符焰也想起来一件事,他从胸口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手串来递给南荨,“这个送给你,对你有用。” 南荨接过来一看,这个手串整体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中间有一颗奇形怪状的红色玉石,隐隐能看到一些瑞气。 “是辟邪的吗?”南荨问。 符焰沉思了下,点头:“算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南荨:这是玉吗?形状好像是……心形? 符焰:那是用我的心头血炼化的。 酱油桐:把你的心他的心串一串…… 第10章 什么鬼 南荨自知自己什么体质,也没有客气,直接戴在了手腕上,“谢谢你。”不得不说,符焰的存在简直就是阴阳界的粗大腿。 这一晚南荨睡得意外的好,起了个大早,六点就开始做早饭了。 他先动手切了点蔬菜末,熬了一锅咸香的菜粥,然后煎鸡蛋饼,害怕不够一口气煎了十几个,再有几个小菜作为配菜吃。 吴桐现在觉得生活充满了意义,每天都有好吃的,如果有南荨在,他再也不用纠结叫什么外卖吃,哪种外卖便宜了,他做什么味道都不错。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人家还不如外卖来着? 这次吃完饭,吴桐很自觉地收拾起碗筷拿去厨房,对南荨说:“你都做饭了,怎么可以再让你洗碗。”他会被大人嫌弃死的。 离做中午饭还早,南荨打算实施他的种菜计划了。 他和符焰一人一把锄头铁锹拿着几包菜种子就去找地方了,他们才走出庙门,就听见吴桐大叫了南荨的名字。 吴桐追了出来,用两根干净手指捏着南荨那个因信号不好被冷落的手机,“阿荨你电话响。” 南荨看了眼手机屏幕,表情有些凝重。 符焰一猜就知道了,“不想接就挂掉。” 摇摇头,南荨谢过吴桐,“没事,我可以。” “喂,”南荨接起手机。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小,“阿荨,不是我要找你,额,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你但不打算打扰你,是……村长让我给你打电话,村子里的事。” 她一说完,南有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荨啊,上面来了警察同志要去山上找人,阿爷想麻烦你做个代表。” 外地的警官对这里的山地不熟悉,有人带路可以提高办事效率,村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荨,“阿爷想你见过的世面多,给警察们当向导最合适了。” 南荨没有推辞,“阿爷,他们要找什么人啊?” “有个女娃子丢了,她男朋友说是走之前一直说要来咱们山上寻死哟,哎呀,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大家都不敢上山去了。” 南荨说他会尽力帮他们找到人的,村长才放心。 挂完电话,南荨有些抱歉地看着符焰,“有个女孩丢了,我带警察们进山找人,午饭的话,我可能赶不及。” 符焰挥了下锄头,“去吧,注意安全。”他反正没事做,等下还是打算把这些菜种了。 约定好了在山脚下碰面,南荨到的时候民警们已经在等着了,同行的除了村长之外,南荨注意到还有一名年轻男性,想必就是丢失女孩的男朋友了。 男生叫李诚廷,他女朋友叫唐果,两个人都是市艺术学院的学生。 很显然,两个人都不是乡下的人。 李诚廷显然很着急的,上山的时候都紧紧跟在南荨身后,很明显是希望能快点找到人。 “她人丢了,她父母知道吗?”南荨随口一问。 “没有,”李诚廷叹了口气,“她跟父母关系都不太好,她九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又很快各自重组了家庭,有了她的弟弟妹妹,她跟着谁都不好过,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就在一起。” 南荨明白了,“那她为什么说要来南桥山寻死?”这一点他一直很奇怪,这里也不是她的故乡。 说到这里,李诚廷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来,“我们一个月前参加学生自发组织的写生团过来写生了,带了帐篷,计划在这里待一个星期的。” “计划?”南荨扒开身前的树枝继续往里走,皱着眉头:“就是说,计划被打断了的意思?” 李诚廷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我……她说要寻死也跟我有关系,我们来写生的人里有个学妹,是我老乡,不怎么爱说话,我平时没觉得很特别,但是很奇怪,”他烦躁地扒了下头发,目光对上了南荨, “你知道吗?我们在山上住了一夜之后,我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全是她,特别奇怪,就想看见她,见了她就心跳加快,可我隐约又觉得古怪,而且……果果发现了,很不高兴,她一直闹着要回来, 可是她虽然家庭情况复杂,可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蛮不讲理,很暴躁,我们住在一起,以前也是我做饭,她一直都很喜欢,这次回去之后说很难吃,生气就会直接摔碗摔盘子。” “我那天实在没控制住,就说了她两句,她就吼着说‘男人都是犯贱的,都喜欢骚狐狸精’然后就是说活着没意思,要回山上死给我看,她从前在我这里一直很乖巧的……”李诚廷没忍住红了眼睛。 南荨略一思索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他回头看了眼认真寻找的民警同志,思考了半晌对李诚廷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你的女朋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非人的东西吗?” 这话让李诚廷脚步顿了一下,神情都跟着恍惚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指鬼神那方面吗?” 他们已经从山底下找到了半山腰,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眼见着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南荨点点头:“没有什么病会突然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而且你女朋友显然不是一个善变的人。” “对,她因为家庭的原因,很难有什么事情对她有很大的影响,”李诚廷恳求南荨,“这位朋友,假如你知道些什么,还烦请您出手帮帮我们,果果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至于钱财方面,五十万以内我都可以给。” 楼一下就歪了,南荨摆摆手,“我只是想到了这方面,我能帮一定帮,不用钱。” 既然说到这里了,南荨停了下来,对身后民警的队长招了招手,“刘队长,这马上就到最后的山顶了,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刘队回头看了眼半山腰的果园,“找不到,最后再去那里问问看。” 南荨摇头:“不可能在那里。” 刘队:“你认识那果园的主人?” 南荨点头:“是,那里外人都进不去的。” 刘队显然不会听南荨的,“找一遍再说。” 南荨见劝不住就闭嘴了,刘队带着几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往山上去了,南荨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看了下自己可怜的信号格,“又没有信号了。” “用我的吧,”李诚廷把自己的新款手机递过去,“我的是至尊卡,在这边信号好一点。” 翻到自己要找的人的通讯录,南荨用李诚廷的手机打了个电话,“陈局,我是南荨,我这里遇到点那方面的事,需要你们过来一趟。” 南荨把自己的地址报给对面的陈寅,稍后陈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自己。 李诚廷等南荨挂了电话,“你是给那方面的大师打电话吗?” 南荨摇摇头,“不是,是特别调查局的,我之前协助过他们办案,这种事民警是管不了的,怕是还要再出事。”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刘队带上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剩下来的两个人留着保护南荨和李诚廷的,这会儿已经给前面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同样是没信号打不出去。 李诚廷的手机再次被借出去,这次倒是能打出去了,对面的人又没有信号。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南荨觉得这样不行,“这样等不是办法,我们上去接他们好了,也许……只是信号不好。” 那两个民警都愣了一下,也许?意思是还有别的可能? 这几个人往山上走,太阳还高悬在天空上,但是山上树多繁茂,就显得光线越来越不好,南荨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会做个标记,两个民警有些奇怪,“你不是本地的居民吗,怎么还要做标记?” 南荨说:“可是有些路,我也没走过。” 接下来民警就知道了是那种路。 他们明明是一直往上走,只可能说偏离,不可能倒退着走的,但是他们却忽然看见了南荨之前做过的一个标记,两个民警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李诚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也很害怕,可是更担心果果的安全。 这种级别的还好,南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符纸,拿在指间,放在胸前,嘴里念了个破阵咒,只见他念完之后,把指间的符纸甩了出去,其他人都感觉到眼前的景致忽然变了。 南荨之前做的标记也不见了,两个民警瑟瑟发抖靠在了一起,跟南荨跟得更近了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有那个吧?”民警王楠显得很难以接受的样子,毕竟他们受的可都是科学教育,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会相信的。 但显然有什么东西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的。 “这世上是有一些东西超出了我们的接受范围的,但是别担心,它们有好有坏跟人一样。”南荨仍然是做了个标记,继续带着他们往上走。 但民警们就没那么淡定了,不管好的坏的都挺吓人的,何况,他们这次肯定是遇到坏的了。 还算顺利,他们继续又往山上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就遇见了正往下走的刘队他们。 刘队此时的脸色不算太好,看到南荨他们时松了口气,“这山上的路还真不好走,我们上去没有什么发现,下来时走了很久结果是在原地打转。” 已经知道了什么的两个民警:“……”我们有些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南荨知道这时候解释没有用,带着人往山下走,“我们先下去吧,大家中午饭都没吃呢,找个地方先休息下。” 刘队翻出来手腕看了下,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当警察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却是交待小蒋把带的面包和水跟大家分一分。 他自己却不吃,他有些东西还想不通。 他们接到李诚廷的报案开始,就已经查过了所有的录像,唐果坐火车到了镇里,在有限的监控里她的的确确是往南乔村的方向而来,而这条路除非继续往远处走,否则没有别的可能。 他们的同事也在继续监控着录像,至今没有看到她回去。 而且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姑娘是走着来的,半夜的录像看到有司机停下来询问,她理都不理继续自己走,这还好没有遇到坏人,刘队从警这么多年,都为这姑娘抹了把汗,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活着不好吗? 往下行了一段距离,南荨看到重复的记号照旧用破阵咒,刘队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感觉到眼前有些无法形容的变化。 刚才这里明明都是灌木丛啊,忽然就变成了一条小路,是他眼花了吗? 南荨看到左前方的灌木丛上坐着个长发女鬼,收回视线,只让大家早点下去,他边走边丢下了一张驱邪符。 南荨建议他们还是先回队里,那两个民警也在极力附和。 李诚廷也说:“刘队,我们这样是找不到的。” 刘队觉得他们有点古怪,“不还有个果园没看吗,我相信应该就在那里,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南荨:“……好吧,那我带你们去。”看来只有等陈局来了让他来交涉。 南荨不用想都知道,吴桐肯定不会乐意见这么多人进来果园,所以他带着其他人先进来在门口等着,他自己进去跟符焰商量一下。 如果符焰点头了,吴桐就不敢反对了。 庙里没看到人影,南荨想了想往空地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两个在地里作业的神仙。 符焰让干什么吴桐就干什么,大人嫌地里的这什么野草碍事,他三下五除二已经拔了三分之一了,擦擦头上的汗,第一次觉得地多也是个麻烦。 南荨走过来,看了看地上被**植物,他眯了眯眼睛,露出迷惑的神情,这个草如果他没看错,是艾草没错了吧,为了确定一下,他打开某宝的AR扫描一扫,果然是艾草,看色泽,还是嫩艾。 “你们在干什么呀?”南荨皱着眉头问俩神仙。 符焰弯了弯嘴角,“除草,耕地,种菜啊。” 捡了一根他们**的嫩艾,南荨的表情有点复杂:“你们说的草是这个吗?这是艾草。” 符焰脸上写着什么什么,“不是杂草?” 南荨摇摇头,“不是哦,可以吃,还有药用价值。” 南荨看着两个人,挠挠头,“这个的确和草长得有些像,不是你们的错。” 符焰沉默了一会儿,“是吧……” 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南荨跑进地里,“他们找人遇到点情况,除了这里整个山找遍了没有找到,他们队长……不相信这世上有那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我不敢在作话里说太多,我怕你们发现我是个话痨【捂脸】 第11章 女鬼也是女的(捉虫) 符焰说:“不行。” 符焰说:“人类不能随便踏进这里,这是我的老巢。” 南荨指了指同样为人类的自己:“我呢?” 符焰:“你不一样。” 南荨正在想哪里不一样,因为他会做饭吗?就听符焰自己说出了原因:“你欠了我,我也欠了你。” 南荨:“……” 符焰说完已经大踏步往门口方向去了,吴桐早就扔了手里的工具,路过南荨时眯了眯眼睛,“小哥哥,我发现你胆子很大嘛,”一副你居然让人攻了大人的老巢。 “你完蛋了!”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十分欠揍。 “那不让他们进来搜,他们怎么死心啊?”南荨觉得搜一下不是一劳永逸吗? 南荨来到门口时,吴桐正在跟刘队进行交涉:“这里是私人果园,就算警察也要有搜查令才能搜。” “我搜个山要什么搜查令?”刘队要被眼前这个瘦皮猴气死了,一上来就让他们赶紧出去,要水要吃的去山底下的人家。 打发他们跟对待要饭的一样。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是在打发你们,你们可以搜山,那山上住的人家你们也能随便搜?你不服的话打电话问你上司,你说南乔山的果园要搜查令。”吴桐昂着下巴说, “你上司只要口头同意,我就让你搜。” 刘队不知道对方阻碍公务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果园给你的吗? 立马掏出手机来要给上面打,他们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上面特批的,国家对于学生的关怀力度很大。 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刘队说:“信号不好。” 南荨听到这一句,忽然笑了。信号不好怎么跟没妈的孩子一样。 还是李诚廷默默地递过来自己的手机,“用我的吧。”这个卡还是跟果果在一起之后买的,为了怕果果有时候找不到他的时候会着急。 想起生死未卜的果果,李诚廷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好在他看到了南荨。 刘队终于顺利地打通了领导的电话,他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通,谁知对方直接来了一句,“山搜完了就算了,这个果园不能搜。” “为什么?”刘队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声音发冷,“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了……” “这个果园……叮铃铃,你等一下,”那头座机响了,这边只能听到“嗯”声音,片刻后挂掉座机,电话里又传出刘队领导的声音,“老刘,这件事咱们管不了了,你带队回来吧。” 刘队和部下们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他们清楚上司是有多嫉恶如仇,可能会以为是这果园主人花钱买通了。 “那丢了的女学生……”刘队表情很严肃,李诚廷也是,耳朵都竖了起来。 南荨觉得要是电话那头人说“不管了”或者是再从长计议之类的,李诚廷和刘队肯定要手撕了这领导。 “特别调查局的同事们已经到山脚下了,我之前接到消息给你联系过,提示你们不在服务区,” 领导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虽然不确定果园主人的来头,但是跟那方面沾了关系的,不要招惹就对了。 挂电话前就对他们说他们赶紧回去。 特别调查局? 如果说刘队之前还奇怪为什么要搞个特别警局,现在脑子里就有了点猜测。 刘队有些一言难尽地对李诚廷说:“这次的事情我们处理不了,你……” 李诚廷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了,接过自己的手机,“我知道,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找。”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来电,李诚廷想起什么,把电话给了南荨。 是陈局他们到了! 南荨说马上就下去接他们,他偏头看一眼符焰,走过去,“我刚才看见个女鬼,好像很凶。”果果应该是她找的替死鬼,目前她没有怎么出手,其实南荨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实力。 “那东西应该不是这里的……”南荨几乎见过了附近所有的鬼怪。 符焰点点头,看了眼焦急的李诚廷,“确实不是这里的,是被人招过来的。” “我跟你一起去。” 南荨不觉松了口气,下山过程中,他悄悄打量符焰的神色,“你刚才生我气啦?”他不知道那果园竟是他的巢穴。 符焰道:“没有,我不会生你气的。” 南荨的良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刘队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南荨,看他和旁边那个不好惹的说完了话,他才逮住机会说话, “特别调查局是处理……那种问题的吗?” 南荨觉得他的觉悟似乎一下子提高了,“是,我之前协助过他们办了几次案,跟他们局长认识。” 刘队想想那个走路带风,经常双手合十拜神拜佛的年轻人。 “我以前打死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但是……”他沉默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是这样的,我老婆的妹妹前段时间生病了,他们都说病的蹊跷,想找个大师看一看……”说着低下了头。 南荨:“你没让找吧……” 刘队点头:“我那时候觉得他们都疯了,有病当然看医生了,可是……我也觉得那病来得很奇怪。” 刘队这次是彻底看明白了,南荨肯定是会点玄学界的东西,不然陈局也不会跟他那么熟。 马上就要到山下了,刘队掏出来自己的手机,“能留个联系方式吗?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帮我们看看,”见南荨没说话,刘队又赶紧说:“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不用,我能帮的我就会帮,”南荨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 “要,干嘛不要,”符焰突然出声。 南荨看到符焰认真的眼神,点头说:“那就要。”社会我山神哥,知道钱的重要性。 刘队这才安心地回去了。 陈寅手心里放着罗盘,一靠近南荨就反应巨大,这他是知道的,本来就是想测个吉凶,但是当罗盘靠近南荨身边的人时…… 罗盘则是彻底的不动了。 不阴不阳是个什么东西? 陈寅有生之年罗盘就发生过两次不正常,第一次是遇见了南荨,他的罗盘就找不到鬼了,被耍的团团转,白白浪费了不少稀有的符纸。 这是第二次了啊,陈寅看着符焰明显不耐烦的脸色,有种不妙的预感,数了数自己身上带的所有符纸,整个人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南荨一看他走路都有点顺手顺脚了,“陈局,稳住,”看一眼符焰,他说:“这把稳赢。” 陈局悄悄翻了个白眼,“你上次跟我打游戏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被另外的队友骂我们是菜鸡。” 南荨尴尬地摸摸头:“每个人都有短板嘛,我之前就说我不会玩游戏。”一加微信好友,南荨就被陈寅拉着排游戏,这不能怪他。 陈寅:“我教你怎么玩以后你是这么说的吗?” 南荨见符焰很好奇两人的对话,就跟他简单说了下游戏的事,而符焰对于裤兜里那块砖头除了能千里传音传信传图像外还能玩游戏表示出了十足的兴趣。 于是南荨说:“抓完今天的女鬼,我教你玩。” “好,”符焰终于对捉鬼一事有了丝兴趣。 算上陈寅的人,一共六个人,符焰让南荨不要离他太远,陈寅一听,让手下把家伙都掏了出来。 山路不好走,南荨脚底下有根树枝,他迈过去抬头往前看,我去,前方树旁边突然多了个女人,还是红色的衣服,披散着长发。 南荨脚步一顿,看了眼同样红衣长发的符焰,嗯,他应该也看到了,似乎不高兴跟对方撞衫了,眼见着他手指一动,换了一身玄青色的。 陈寅他们都没反应,南荨想来符焰用的就是障眼法了。 女鬼的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缓缓扯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着他们的靠近,她笑意加深,嘴角和眼角流出红色的血来。 实在是太难看了,南荨走不下去了,他停了下来。 陈寅往前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罗盘也不能用,他只感觉到一股凉气。 他家里是阴阳世家,在画符的造诣上天赋颇高,加上祖传的罗盘,是阴阳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陈寅还是羡慕南荨这种天生就能看到的,省了不少事。 陈寅:“在前面吗?”说着甩出去一个符纸,让他们几个普通人能看见。 猛然看见那女鬼,队里唯一的女孩子昆瑶有点嫌弃,“这么丑……” 女鬼听到有人说自己丑,立马就狂怒了,凶狠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过来,她看到南荨,眼睛亮了下。 南荨早就习惯了,有符焰在旁边他才不怕,女鬼疏忽就到了他们眼前,抬起袖子,南荨注意到她白骨森然的手。 她应该是想直接对着南荨出手,陈寅来不及反应,随便扔了张符纸丢出去,一看那女鬼身上爆了雷电,不禁有些懊悔。 挑了张最难画的居然,回头瞪了昆瑶一眼。 雷电符打中了女鬼,痛得女鬼尖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她好像没受太大影响,转眼露出尖利的牙齿又要爬过来。 陈寅赶紧翻剩下的符纸,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雷电符都不能伤到她几分,忽然就看见南荨身旁的人一脚踩在了女鬼的头上…… 她发出了极度痛苦的吼叫,两只白骨爪立刻想抓住符焰的脚,但是刚碰到就听到“滋滋——”的响声,女鬼慌张地放开,叫的更凄惨了。 陈寅他们都看见那对白骨手已经有部分变得焦黑,空气里还能闻到一丝烧焦的味道。 昆瑶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咦,比烧垃圾的味道还难闻。” 陈寅:“……”我求求你少嘲讽这些鬼了,搞不好哪天被暴怒的boss解决掉后悔都来不及。 那鬼倒是有意挣扎,符焰却纹丝不动,淡然地看了陈寅一眼:“你要来吗?” “啊?哦,来,我来了,”陈寅赶紧上前,这会儿掏了个送鬼符来,对女鬼说,“那个女学生呢?” 女鬼嘴还挺硬的,只在那凄厉地笑,目光从散乱的头发里恨恨地看着李诚廷:“你找不到那个贱人的,哈哈哈,我才不怕!” 李诚廷能感觉到女鬼对他的恨意,“我们虽然不算什么大善人,可也问心无愧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果果!” 女鬼目光森然,看到李诚廷难过就开心,“我就不告诉你。” 陈寅:“你不说也可以,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女鬼:“!!” 女鬼也有点忌惮了,警惕地看了眼陈寅,忽然旁边昆瑶捂着嘴笑了起来。 女鬼:“你骗我!”她恼羞成怒地不停用手抓地,诡笑着:“让姑奶奶魂飞魄散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啊啊啊啊!” 众人都听到了骨头碎了的声音,她的魂魄也着火了居然,看符焰一副我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纷纷同情地看着那女鬼。 哎……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陈寅眼看着那鬼差不多就要歇菜了,他提醒南荨还有个重要的事。 “哦,”南荨小声道:“她还没说唐果在哪里呢……” 女鬼听到了着急忙慌地说:“你放过我我就说,求求你了,哎呀……轻点轻点!”她的牙直接碎了几颗,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这女鬼花样作死的样子真丑。 符焰:是因为本来就丑。 南荨:……很有道理的样子。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2章 塑料朋友(捉虫) “用得着你说嘛!”越看越恶心,符焰厌恶地又踩了一脚然后松开了对女鬼的桎梏。 “不需要她说,我想直接把她魂魄打散了……”符焰说。 这样就没有功德了,南荨觉得很可惜,“不用吧,都这样了,”陈寅举手说请鬼差送地府去。 “那你请吧,”南荨让开了位置。 一听陈寅要请鬼差,昆瑶一副兴趣盎然地凑近来,“让我好好学学,我看看怎么请。” 陈寅没好气:“你先学学怎么做人做事吧,我就不该卖你爸那个面子让你跟着来,净捣乱。” 一想这丫头学会了还不得乱套,鬼差估计得被她烦死。 李诚廷今天见了不少世面,虽然他也对请鬼差抱有好奇,但是果果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他一点心情也没有。 “大师,我……”李诚廷慌忙看向南荨。 “那这样吧,”南荨觉得找人更重要,“我们带着他去找唐果?”他询问符焰的意见。 符焰:“都可以。” 于是三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昆瑶抬头望了一会儿,拉拉陈寅的袖子:“哎,你有没有觉得和南荨一起的那个帅哥大有来头啊?” 陈寅正要做法呢,被她一拉打断了,皱眉:“有没有来头我不管,不添乱最重要。” 昆瑶拍了他一巴掌:“嘿,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有完没完了?你个臭银子!” 听着昆瑶骂陈寅,两个部员要笑不笑的,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惹麻烦和气死人的功夫绝对是个中翘楚。 陈寅瞪她:“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没大没小。” 昆瑶目的终于达成,“你承认你是我师兄啦。”她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地上艰难趴着的女鬼忽然又开始痛呼! “你请鬼差吧,我来超度。” 陈寅轻轻叹了口气。 太阳开始下落了,光线变得更差,李诚廷紧紧跟着两人,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进了林子深处,符焰带着他们停在了一片灌木丛前。 李诚廷很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更别说果果了。 他刚想问,就看符焰伸出手,在前方挥动了一下,前面的空气像是被拉开了一到口子一样,符焰又动手挥了挥,灌木丛底下露出了唐果苍白的脸来。 李诚廷飞快地跑过去,把唐果抱了出来,“果果,果果,你醒醒……”他小心地拍打唐果的脸。 唐果的上眼皮先动了,紧接着是手指,然后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无比陌生的环境,她还在反应着什么。 “果果,你没事,太好了!”李诚廷说着把唐果抱得更紧了一点。 “我……怎么了?”唐果头有点疼,“我不是在家等你回来做饭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看来之后的事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南荨想起符焰说的,鬼不是这里的,“是不是还要找出招鬼的人?” 想来肯定跟一起来写生野营的人有很大关系。 “你是不是也猜出来是谁了?”符焰看着跃跃欲试的南荨。 本来只是九成的猜测,符焰一问,南荨就更确定了是正确答案,对着符焰点点头,笑着说:“本来她就是嫌疑最大的。” 李诚廷环抱着唐果,不解地抬起头:“你们是说,这个事情是有人故意的?” 唐果感觉到李诚廷的坏情绪,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对他摇摇头。 李诚廷摸摸她的头,问南荨要了银行卡号,“大师,我给你打了八十万,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我想当面问问为什么!”更想亲手把她送进局里去,不是有特别调查局嘛,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南荨:“……”这是我赚到的最多的钱了,来的有点突然。 符焰拍了拍他的头,“安心收着,其他都交给我。” 符焰:“……”想学猫叫是怎么回事? 他们回到刚才捉鬼的地方,那鬼还在地上,只不过表情更加的扭曲罢了。 南荨一看陈寅的鬼差还没请出来,愣了一下,话说,他只知道陈寅能请鬼差,好像还从来没看到过。 接下来还要去找人呢,符焰嫌弃地走了过来,“你还要多久?” 陈寅刚结束和昆瑶的斗嘴,开始没多久呢,“我……” 符焰随手掐了个诀,众人就听到空中传来了说话声:“大人,您叫我啊!”吴桐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 符焰言简意赅:“喏,送下去吧。” 吴桐这才看了眼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女鬼,一抬手,袖口里甩出粗重的链子来,他手一抖,链子把地上的女鬼扔到了半空中,几下裹了起来。 吴桐拖着女鬼,他面前出现了一到全黑的木门,门打开,他走进去,门关上,消失。 陈寅等众人:“……”刚才那是什么? “走吧,”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符焰不想耽误功夫,“去找招鬼的人,天道有序,善恶终有报。” 杨莹怎么也想不到李诚廷会直接敲开了她的家门,如果是在一小时之前,她还会满心欢喜。 可是现在,她必须带着口罩和围巾。 她原本躲在门后面,符焰一脚踹开了门,她没来得及躲开被门碎片砸到了。 “你们……”她委屈地看向李诚廷,“学长,这是……怎么了嘛。” 李诚廷抱着唐果,“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杨莹眼神闪躲了下,“我……我不知道啊。” 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符焰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面大镜子,往客厅里一立,镜面正对着杨莹,“自己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莹一小时前脸上突然开始长疙瘩掉皮,她还以为是缺水严重了准备晚上好好做个面膜呢,现在看到镜子里一具白骨架,吓得捂住了脸。 她一动,镜子里的骨架也动,她捂脸,镜子里也捂脸,杨莹终于明白了什么,身子一软做到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爬过来求符焰:“大师大师,我不是故意的,您救救我行吗?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符焰摇头:“这是报应,我救不了。” 李诚廷看到她那样解气多了:“你招鬼害果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还这么年轻?” 杨莹就只是哭着悔不当初了,她原本只是个暗恋李诚廷的普通女孩,样貌才情都比不上唐果,可她还是很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上个月去给奶奶上坟的时候,在墓园捡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说有请神达愿的方法,她就照着做了。 虽然跟去写生的时候发现自己招来了鬼,也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把唐果当做供品给那鬼,那鬼也答应会让李诚廷喜欢上她的。 李诚廷的确对她开始有感觉,杨莹几次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可是……只要唐果一出现,他就会下意识追随唐果的一颦一笑。 凭什么啊……所以她急切地希望那鬼享用供品啊。 现在,这一切都完了。 杨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老去,整个人很快就骨瘦如柴,南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陈寅说:“这边差不多就这样了,这姑娘被反噬地差不多了我们会处理,你们带那俩学生去警局录口供吧。” 陈寅没有说有些事需要保密,李诚廷和唐果都自觉地守口如瓶,只字未提。 南荨呢,在警局手机终于恢复了信号,他手机上收到了两条转账信息,一个是之前的八十万,还有二十万是李诚廷另外的感谢金。 看样子这是个富家子弟,南荨也就不客套了,“希望你们经过此事,好好地在一起。” 唐果笑着点点头,李诚廷则更紧地抓住她的手,“谢谢大师。” 刘队的事,南荨也跟符焰说了,符焰只说他饿了,这件事明天再处理。 南荨跟刘队说好了时间,就跟符焰回果园。 吴桐送完女鬼已经回来了,抱着手机愁眉苦脸的,一看到符焰和南荨回来了,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别提多开心了。 “你们终于回来啦,我本来还打算叫外卖呢!” 出息……符焰眼里的鄙视无比直白。 南荨准备做之前说好的香辣蟹,他系上围裙,一连洗了两盆螃蟹,吴桐说过的,用了仙术他们会饿,今天他们都用了不少。 洗干净后一半直接放进了蒸锅,一半倒了白酒,螃蟹们还以为只是给自己洗了个澡,欢欢乐乐地继续吐沫子,不一会儿,就意识到不对。 咦,我们在哪里?我为什么有点晕了…… 转身南荨去冰箱里取葱姜辣椒等抱了满满一怀,据他观察这两位口味偏重,一回头符焰朝他走了过来,“给我吧。” 南荨摇摇头:“不用了,你把冰箱门关上就行。” 符焰还是坚持跟他到了厨房里,“这个要洗吗?”他撸起了袖子,这一动作显然吓到了吴桐,直接扔掉了手里的手机,冲了过来:“我来我来,需要干什么?” 符焰拿眼角扫了他一眼,吴桐都快哭了,恳求南荨:“我都快无聊死了,求求你给我点事做吧!” 南荨无奈极了:“真的没什么事,这个也不用什么菜,你不是消消乐打到快通关了吗?再继续,看看能不能突破一下?” 吴桐倒是乐意,悄悄看了眼符焰的态度,符焰刚才撸袖子碰翻了脏水盆,身上沾了点水,他看南荨确实不慌不忙的样子,决定回房间换个衣服。 吴桐这才松了口气,抱着手机奔赴通关消消乐大业去了。 南荨守着厨房这片天地,一派井然有序,他今天发现之前吴桐居然还放了袋紫米,上面的灰说明放了很久了,南荨看了下日期,幸好还没过期。 螃蟹出锅的时候,米饭的香味早就充满了整个厨房,南荨招呼吴桐过来端菜,他捧着个盆装紫米饭。 吴桐看到这盆米饭才想起来:“哎呀,我都差点忘了,这是清明的时候好不容易从老铁那里抢来的。” 南荨铺好了碗筷:“从你的好哥们手里也要抢吗?” 吴桐扯了下嘴角,“……不是你想的那个老铁,一个姓铁的老东西,简称,老铁。” 南荨:“……”是我天真了。 还没看见符焰,南荨去房间里找他,门没有关,符焰已经穿好了一身现代装,看到南荨时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坐在桌子旁也是半天都不动,南荨看吴桐已经默不作声啃起了螃蟹,给符焰也夹了两块,紫米饭还冒着香气呢,“怎么不吃?” 符焰不自在地动了下身体,看着南荨也差不太多的装束,“你们这样穿,不觉得……跟光着一样吗?” 他一动随时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这……是哪里不太对吗,他又看看南荨身上穿的,“看起来差不多啊,怎么你们都没什么。” 符焰有些疑惑。 差太多了好嘛,我的短袖是某宝淘的,你这个是某大品牌限量的,不得不说,吴桐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应该都砸在符焰的装备上了。 南荨都不敢仔细看他穿的,他好想捂脸,这种不懂什么叫炫富的炫富,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想了想南荨说:“穿几天就习惯了,冬天过完穿衣服就薄了,我也会这样。” 符焰接受了,开始吃东西,今晚的螃蟹宴很对他的胃口,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个人又是把饭菜打扫的干干净净。 南荨感叹,就知道,你们都吃的完。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你们的关系有点乱啊 符焰:我们不一样! 酱油桐:我一万多年了还是大处男呢,哪里乱了! 南荨:我好像理解了…… 酱油桐: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3章 大人的小盆友 吃得最多的吴桐去打扫战场,符焰拿出手机,南荨在教他玩游戏,他自己玩得也不怎么好,只能把规则和玩法说一说,让符焰玩的时候自己摸索。 陪着符焰玩了两局初级的,南荨说:“这个还可以邀请好友组队一起玩,一般大家都是组满五人队和别人打,这样比较不容易坑。” “那我邀请你?”符焰说完想在列表里拉南荨。 找了半天没找到,南荨自己也没找到。 忽然想到了什么,南荨无语地说:“我忘了,我们两个的手机不在一个服务器……” 吴桐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大人和南荨凑在一起在打游戏……大人的新手机被放在一边,正用着他的山寨机。 手机里响起杀人的提示音,他们两个就会相视一笑很开心,等最后输了就有点郁闷。 南荨略有些尴尬:“主要我不擅长玩游戏,我们班的女孩子都比我玩的好。” 符焰似乎觉得还能挣扎一下,直接去商城买了一些高级铭文之类的,他付款不太熟练,还是南荨给他弄的。 两人又去杀了一局,带着高级铭文被队友喷成了狗逼,南荨缩着脑袋心虚,看着符焰似乎发现了可以打字的地方,立马给对方回:“你下辈子成狗逼是可以。” 对方被气到了,接下来疯了一样满篇都是“你狗逼,你这辈子狗逼,下辈子狗逼,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狗逼!” 符焰回:“那你注定要失望了。” 对方差点气吐血。 重新回到主页面,符焰对南荨说:“不要生气,你不会变成狗逼,我也不会。” 符焰思考:“所以狗逼是什么意思?” 南荨:“……”忽然很想笑是怎么回事? 南荨说这不重要。 符焰似乎兴致还不错,这次又跑商城买道具去了,这次他稍稍研究了下,然后顺便给南荨也买好了。 “再打一局,这次带你赢。” 开局前准备,南荨看到了刚才跟符焰对呛的那个id,还有同样的头像,这种偶遇就不能少一点吗? 果然,一开始,那个“坑我是狗逼”就开始喷南荨和符焰,符焰却跟看不见似的,埋头打自己的,直到把对方捶死了三次,他才打字:“我赢了。” 对方:“……”估计找地方哭去了。 符焰对游戏的领悟力比自己强多了,但是赢了这局之后,符焰说:“没意思,”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吴桐。 吴桐都快成雕塑了,就听符焰说:“刚退出了你的微信,铁雏给你发了信息,我刚好看到了,他说想给我送礼物,太贵重的就不要了,你让他送辆好看的车过来。” 吴桐刚要点头不由睁大了眼睛,车、车啊…… 南荨去外面走了一圈,他习惯吃完饭要走路消消食,不然胃会不舒服。 他这个毛病好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了,不禁在想,那个十月怀胎生下她的女人会不会有一样的习惯…… 果园的空气很好,他走到了上午符焰他们拔草的地方,已经被收拾好了,南荨看着那长得还不错的艾草。 明天早起一点,试试给他们做青团吧。 往房间的方向走,南荨看到了吴桐。 吴桐说:“有人在附近的山做了凶阵,大人过去看了。” 吴桐说完又抱着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皱起了眉头。 南荨新加的那个群,今天又格外的热闹,吴桐在群里说大人没什么想要的,就想要辆车,让铁公鸡把毛拔干净。 每天五点半:你把嘴洗干净了再说话,我给大人买车我愿意,我拔什么毛? 每天五点半:也不知道天天来我这借东西的是谁,你有本事你别来啊! 每天五点半就是符焰说的铁雏。 吴桐:我借也不是给我用的,是大人和他的小盆友要用,这么小气还不让人说铁公鸡,这么大岁数还玻璃心。 吴桐:自己小气还不承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大人发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的新款图片去! 每天五点半:你敢!我那叫会过日子!以后你去找孔一雀借东西吧。 吴桐:去就去,老孔可不会给我看脸色。 每天五点半:你可拉倒吧,他要啥没啥上哪给你看脸色。 他俩正吵得不可开交呢,群里人开始劝架了。 当事人孔一雀表示,他什么都没但是过得挺舒心的,你们有,怎么还这么闹心? 铁雏和吴桐终于不吵了,一起对孔一雀说:“你懂个屁!” 孔一雀:这样就对了嘛,有什么好吵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铁雏:老孔,你的西游记还没看完? 吴桐:他最近在看唐僧外传…… …… 宋百灵:所以,到底给大人买个什么车呢? 宋百灵:老铁你这次真不能小气,要是钱不够,就说,我能帮你凑一千块钱。 每天五点半:…… 每天五点半:我稀罕你那一千块钱啊,我要是买个兰博基尼,一千块钱就跟一块钱一样不值钱好嘛! 宋百灵:真要买兰博基尼?老铁我看错你了,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多钱! 每天五点半:……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真的买不起,一个轮子我也买不起! 吴桐:噫…… 每天五点半:你滚…… 南荨看了半天,上网去搜了张图片发到了群里。 平安喜乐:这款国产车比较受欢迎,性价比很高,可以考虑一下。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忽然铁雏出来问:这是谁啊,这么庸俗的名字,也不改个备注? 南荨:“……” 他刚要说,吴桐已经先一步跳出啦。 吴桐:这是大人的小盆友! 群里忽然安静的不像话。 南荨:我改好啦O(∩_∩)O 为了缓解尴尬配了个表情。 宋百灵:哎呀,我最喜欢小盆友啦,多可爱啊,来,阿姨给你个红包。 说完群里出现了一个红包。 南荨:不用啦,谢谢! 吴桐:你以为你能抢得到? 宋百灵:吴桐!你手咋那么快呢! 吴桐:阿姨,你比人家祖宗年纪还大了好吗? 宋百灵:我要打死你! 南荨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戏,他发现这里的人挺有意思的,虽然打出来的字显得不那么友好,但南荨相信他们不是真的生气。 他们终于闹的差不多了,铁雏忽然把歪了的楼正回来。 每天五点半:那个……南大人,这车大人真能喜欢吗? 他刚看到图片就去查了下上面的标志,妥妥地我华国自主研发设计工厂生产出货的,从业二十多年了,公司员工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学历百分之六十以上硕士毕业。 光看这怪牛气的介绍,铁雏又看了看整体的价格,南荨发的这款也就五十多万,真的不算贵。 头一次也被叫“大人”的南荨:“……”那个什么,大清已经亡了很多年了。 南荨:你们叫我阿荨就行了,吴桐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铁雏在群里说了句“歇了,我先撤了”就走了。 吴桐:忽然觉得他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宋百灵:可不是么,每天早上领鸡打鸣,风雨无阻,哎不说了,我今天还没k歌呢,我的粉丝们该等着急了。 吴桐:……你还真把自己当民歌皇后的继承人了?活这么大岁数了,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好在宋百灵已经走了,不然看到这句又要骂吴桐。 孔一雀:我想起来我的快递还没拿呢…… 群里能说会道的几个陆陆续续撤了,这时候有人发了一段广告,让你转发关注的,南荨也撤了出来。 吴桐已经回房间里了,南荨也抓紧时间洗漱完,符焰还没有回来,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天色不早了,该睡了。 因为还要去看刘队的亲戚,加上他打算做青团,害怕起不来还设了个闹钟。 但他睁开眼时,听见了山间的鸡鸣,此起彼伏的,紧接着,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十分欢快,整个山都醒了。 他的闹钟还没响,时间才五点半多一点,南荨就想到了铁雏。 摘好了艾叶,南荨进了厨房,把艾叶洗干净了,他虽然知道大致的流程,还是拿出手机查了下菜谱。 接下来要艾草汁……南荨找遍了厨房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对着眼前的绿叶子有点发愁。 “找什么呢?” 南荨听到声音回头,符焰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靠在厨房门口。 “我想要一个榨汁机,豆浆机也可以……”但是显然这里都没有。 符焰走了过来,“榨汁机?”他说着掏出了手机,在输入框中打入三个字,他打字还不熟练,还好热词中“榨汁机”排在前面,点进页面看了下,符焰大致清楚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用手也可以吧?” 南荨思考了下,“……能把这叶子也弄碎?很碎很碎?” 符焰说应该可以。 传统的做法是把艾草煮烂搅碎,现在已经发展为用搅拌机,可以大大节省时间,南荨用纱布把艾叶包好,交给符焰。 “你尽量挤,不行我再煮一煮。” 他刚说完,符焰双手把艾叶包团住,开始向中间用力,“滴答滴答”艾叶碧绿的汁水就流了下来。 符焰几乎没怎么用力,他松开手把纱包打开,里面的艾草近乎成了粉末。 南荨的表情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忽然发现符焰身上应该还有许多待开发的技能。 这次符焰果然也胃口不错,南荨觉得忙活一大早还是挺值得的。 走之前,他征得符焰的同意,去果园里摘了一些水果,既然已经病了,不管怎么病的,还是不要空手为好。 还是小红开车,南荨和符焰下车时,她乖巧地留在车里,盯着南荨手里的袋子看呀看,南荨掏出来几颗晶莹的葡萄,“奖励你的。” 小红抖了抖翅膀,“阿荨你是大好人!” 南荨看一眼旁边的符焰,他这是借花献佛呢…… 符焰说:“他们都很喜欢你。” 南荨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拿他的东西做人情:“他们都知道是你同意才行的,只不过有些怕你。” “我不凶一点他们会无法无天的。” 南荨想起了那个群里的人,觉得很有道理,他想着大家怕符焰是因为私底下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于是问符焰:“他们有个群,你要进来吗?” 符焰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他们太吵了,你不觉得吗?” 南荨挠挠头:“还行吧……我其实挺喜欢热闹的。” 不觉间,就到了刘队说的那栋房子,大白天的,南荨都能看见环绕房子的黑气,看到有人来,黑气还动了动很高兴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太阳太大了晃眼,再看看附近的房子,却都很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啊啊啊,我好喜欢李白的新皮肤! 符焰:买! 南荨:可是我技术太渣! 符焰:花钱找代练,没有什么是一沓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哼哼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4章 开阴眼 刘队从窗口往外看了好几次,终于看到南荨他们来了才松口气,亲自出来迎接。 刘队:“你们终于来了,”刘队抹了把汗,他老婆差点气得要揍她,还以为他说的请大师是骗她的,在拖延时间。 “我小姨子半个月前某天睡觉没醒来,是我老婆打了两次电话妹夫才说的,医院医生也看了,找不到原因,就是醒不来,而且……” 刘队边走边把情况说给南荨和符焰,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半个月昏迷不醒的女人叫关小鑫,和刘队的老婆关小淼是胞妹,起初大家都以为她是太累了才会睡那么久,到隔天下午叫也不醒才觉得不对,送去医院。 虽然是双胞胎,但这个妹妹比姐姐要强很会做生意,就是感情生活相当不顺,前夫酗酒不务正业,赶上心情不好还会动手。 关小鑫当然受不了,去年冬天和前夫郭立斌某一次动手之后办了离婚,自己带着八岁的女儿珊珊搬了出去。 本来她说自己对婚姻已经心灰意冷,结果一个月前和女儿的新班主任李毅闪婚了,大家看着挺幸福的一对,以为她终于熬出头了,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这两个……是大师?”关小淼看着刘磊领进来的两个模样出挑的年轻人,光这样子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你还是个学生吧?”关小淼看着南荨。 南荨点点头:“我叫南荨,该上大二了。”把带来的水果交给关小淼,南荨安静地任她大量。 她再看看更让人移不开眼的符焰,南荨的好看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清秀,整个人是那种很温暖无害。 放在普通人这里,南荨已经非常让人喜欢了,可是再看看符焰,那种完全不加掩盖的极致的完美,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告诉别人只可远观。 可他们真的是大师?不是关小淼有偏见,如果是,那这个世界还能给普通人一点活路吗? “你们真的会那方面的事?别把你们也给牵扯进来了……”这次的事情真的超出了寻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 “你就放心吧,我是见过他们的本事的,”刘队无奈地跟老婆解释,知道她很着急。 南荨听到牵扯,再看看关小淼眼底的青黑色,她旁边还坐着个小女孩儿,也是一对熊猫眼儿,这会儿恍惚地看着南荨和符焰两个。 她们显然不只是因为担心病床上的人而造成的,南荨抬头看了眼房间的摆设,黑气比外面看到的还要重,尤其是……那张床。 小姑娘想睡不敢睡,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可让人心疼了。 南荨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我们能治好你妈妈的,你不要害怕,去自己房间睡一觉吧。” 关小淼诧异地看着南荨,明明这个孩子也跟自己很像,他却是一眼看出来这是妹妹的孩子。 小姑娘怀里还抱着妈妈给买的布娃娃,看一眼床上又看看大姨,摇了摇头:“大姨说不能睡,不然可能跟妈妈一样醒不来了。” 南荨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符焰。 符焰朝他点点头:“可以睡,我把她房间先清理一下就行,至于这个女人,”符焰从一进门就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她丈夫呢?” 关小淼闻言给了丈夫一个眼神,她先带着珊珊回她房间睡觉。 刘队说:“前几天都是他在守着,但是学校里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代班老师,他只能又回去了。” 符焰嘴角露出一起讽刺:“如果我是他,我会尽早转移财产。” 刘队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刘队:“是有人……那也应该郭立斌嫌疑最大啊,”他之前就觉得郭立斌从小鑫再婚后就不太对,不相信鬼神之前,他以为是被郭立斌下了什么不好检查出来的药。 要是错了那他就冤枉好人了,刘队表情微哂说:“我还让人一直盯着郭立斌呢,为啥是李毅呢,我真看不出来……” 符焰:“这房子他们搬进来没多久吧,这是凶宅你们知道吗?这房子不是你小姨子自己找的。” “凶宅?”这真没人想到,刘队点头,“是,房子是我新妹夫熟人介绍的,”他随即想到就是搬进来以后出的事,而且在医院查不出来问题。 回来后除了开始那四天是妹夫自己照顾,这五六天了都是老婆在贴身照顾,妹夫说之前耽搁了许多事,这几天都是住学校职工宿舍,而大前天老婆忽然很严肃地跟他说过,这里面有问题,因为她也差点没醒来。 “凶宅……”刘队这么一琢磨忽然觉得浑身发凉,但还是有点想不通,“是这房子里有东西?可是我新妹夫也在这里住啊,怎么没事?” “你就这么确定他晚上住这里?”符焰走到窗户边看了眼,随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刘磊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哎……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那大师这事麻烦吗?” 符焰:“没什么麻烦不麻烦,钱准备好了吗?”窗户刚才就关上了,只是显然有的东西还不死心,扭啊扭,扭不开还要扭。 南荨刚才就看见有个东西在窗户边频频探头,应该是望风的,这房子鬼气太重,四处阴凉,导致大白天的这些东西也能随意出没。 刚才符焰那一下,就是把要爬进来的鬼给锤了出去,符焰隐藏的仙气把那鬼烫的嘶声厉叫,叫得很难听,差点吓着南荨。 刘磊当然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能感觉到整个房间一下子没那么冷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消下去不少。 刘磊:“钱您放心,只要我小姨子醒来,至少一百万以上,她不差钱。” 南荨进来时,就发现别墅院里停了两辆车,这家里的布置也看得出不光花了心思,也舍得花钱。 看向躺在床上的关小鑫,除了面色苍白之外,天灵盖上的伏羲骨微凸,是有财气的人,手指关节处纹路多,但是圆润,是个有后福的人。 可显然,这个李老师并不是她的后福。 果然灵异案件就是不能用寻常办法来破案了,刘队总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没有方向,他挠挠头:“那我把派去盯郭立斌的人撤回来,哎,我一直觉得他是唯一有动机的……” 他怕万一等有蛛丝马迹的时候人先跑了,还以为自己棋高一着呢。 “谁说他无辜了……”符焰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卧室墙上的婚纱照,里面的关小鑫笑的温暖灿烂,但旁边的人就未必了。 刘队:“那我……”忽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什么,“我派了两个人日夜轮换盯着,他们说这几天郭立斌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这王八蛋,肯定跑了!” 果然,刘队打电话让人去探门,他们一听,立马跟保安亮出了警官证,假装是物业的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动静。 他们立马从隔壁翻窗过去看,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东西收拾过的痕迹。 俩小警察气得跺脚:“白盯了这几天!” 刘队把情况跟符焰和南荨一说,符焰早就知道,“跑不了的,找一件他穿过的衣服给我。” 刘队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打电话让人去办了。 “那那个李毅呢?”刘队小心翼翼问符焰。 “吃完饭再说。”符焰语气随意。 南荨听后轻声笑了,刘队脸都青了也只能照做。 符焰动了动手指,把房间里的黑气清理干净,又布了一个阵法,“走吧,我们去把小孩子的房间也解决一下。” 珊珊的房间就好多了,符焰没费什么功夫,在刘队和他老婆看来,他就动了动手指,可是又不敢说什么,特别像国王新衣里面的国王。 到底干事了吗?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目光,刘磊用眼神让老婆稍安勿躁。 关小淼很怕珊珊也醒不来,不安地坐在她床前守着,刘队看着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我看着,大师也在。” 关小淼不确定地看了他们一眼,南荨笑着说:“您放心吧,这世上既然有这种事,自然有擅长解决这事的,我们不会骗您的。” “对对,国家都有特别调查局的……”虽然他自己也是才知道的。 这话倒是真让关小淼轻松了不少,她去厨房洗了点南荨拿来的水果,放在盘子里端给他们,“我去给你做饭吧。” 南荨说不用,“您吃点这个山竹,很好吃,吃了就去睡觉吧,饭我来做就行。” 想想那一百万,南荨觉得心虚。 关小淼本来很累了,并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不好拂了南荨的面子,她自己剥了一个山竹吃,吃进嘴里的山竹果香浓郁汁水丰厚,她只觉得浑身清爽。 味道实在比她平时吃的好太多,就像是山竹超级版一样,关小淼忍不住又吃了两个,整个人通畅了不少才躺床上睡觉。 闭眼前她在想,这两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关小鑫应该是很爱做饭的人,厨房里的调料品应有尽有,当然也都是极好的,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懂生活的人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尤其是胃。 但是这几天应该都没人有心情做饭,南荨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外卖的餐盒,冰箱里的菜有的都蔫吧了。 把可以吃的食材清点了下,南荨关上厨房的门,他打算中午就做虾仁炒饭好了。 他打开上方的橱柜找刀,一打开柜门,和橱柜里窝着的鬼四目相对。 南荨:“……”这到底有多少只鬼,那鬼的眼睛没有白只有黑,南荨看了眼他身体旁边的刀,他没有勇气去拿。 转身出去找符焰了…… 刘磊抽空处理了下局里的事,一转头就看见符焰带着南荨气势汹汹地去了厨房,虽然隐约猜到了什么,刘磊还是跟了过去。 刘磊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看见符焰一脸不高兴地把手伸进了橱柜里,然后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提到窗户边扔了出去。 刘磊:“……” 南荨说:“你想看到吗?” 刘磊点点头,反正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可怕的恶心的没见过,既然都知道世界上有鬼了,看看又何妨。 南荨把自己的手指点在刘队的额头,轻轻念出了心法,“呐,好了!” 刘磊能感觉到刚才似是一股凉气从他头顶灌了进去,再睁开眼,能跑看到完全不一样的色调,又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才慢慢适应。 南荨:“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刘磊: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南荨:看奥特曼扔小怪兽!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5章 恶有恶报 刘磊看着眼前,他伸出手动了动,都能看见气流的涌动。 几步远处,符焰又从脚边的柜子里拽出来两只鬼,一手一只跟丢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视觉和心灵受到的巨大冲击力让刘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看着符焰用完了耐心,直接掐了个手诀,有金黄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上出现,然后光圈越来越大,放家里看得到看不到的鬼影都被震飞了出去。 刘磊看得目瞪口呆:“那是鬼啊,就这么扔了?” 南荨跟他解释:“他一般只驱鬼,送地府超度什么的他不做,放心,这种小鬼,肯定会有鬼差来收走的。” 刘磊:“……”以后并不能放心了好吗? 符焰抓完了厨房里的,顺便也设了个保护的阵法,好让南荨能够安心做菜不受打扰。 南荨奇怪他怎么不给整个房子都弄个阵,符焰说:“都弄上了,那使坏的还敢回来吗?” 说的也是,南荨安心做饭去了,想到刚才那么多鬼躲在这里,他多花了点时间把锅碗瓢盆多洗了几遍。 炒饭做起来没难度,很快就出锅了,因为人多,等下关小淼和珊珊也要吃东西的,他就多做了很多。 餐桌上刘磊盯着饭愣神,南荨给他成了一碗:“我都洗的很干净了,放心吃。” 他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吗?他刚才从厨房退出来时,阴阳眼效用还在,愣是看着飘窗外有个鬼抱着窗帘荡秋千。 他……有心理阴影了。 关小淼睡了一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看一眼时间,其实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推开门出来就闻到香味,她先到珊珊房间看了一眼,孩子还睡得香,她走过去试探着推推她,“珊珊,起来吃点饭再睡吧。” 还好小孩子虽然困,凑过来抱了抱关小淼的胳膊,“大姨,我等会儿再吃饭。”还有反应就好,关小淼给她盖好了薄被,这才出去准备吃点东西。 她出来大客厅,看到两个大师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厨房的门来着,自己老公在水池里乖乖地洗碗。 “我来吧,”关小淼上前来,却被刘磊轻轻推开了。 刘磊说:“媳妇啊,原来做饭洗碗也不好干,你还干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关小淼强撑了这么多天的泪水差点就流了下来,他们家男人正直英勇是个好警察,就是不能按时回家,更不要说洗菜做饭的家务活。 关小淼很感激南荨他们的出现,让他们家老爷们能有了这种觉悟。 南荨的手艺真不错,关小淼吃完了才觉得终于能喘上气了,就等着看大师接下来的了。 她看了眼站在客厅中间的刘磊,“你干嘛呢,坐啊。”说着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刘磊心想真是无知者无畏,他刚才看到屋里有鬼之后,看哪儿都有点像藏着鬼。 珊珊不久也醒了过来,吃了点东西就吵着要妈妈。 关小淼也目光殷切地看着南荨他们。 南荨就是个酱油,只能去看符焰。 符焰似是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个事,回到房间,在关小鑫头上点了几个穴,过一会儿大家就看到躺着的关小鑫张开了嘴,吐出来黑色的气体。 符焰伸手把那团鬼气收了起来。 关小淼赶紧捂上了珊珊的眼睛,带着她回房间了。 关小鑫的这一口黑气有点多,吐了好一会儿才干净,然后眼睛就慢慢地睁开了,毕竟在床上躺了有半个月了,关小鑫身体有些僵硬,“我这是怎么了?” 她目光先是看到了南荨和符焰,然后看到了刘磊,“姐夫,你怎么在这?他们……他们又是谁?” 刘磊把发生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以及她姐和珊珊也差点跟她一样。 一听到刘磊说郭立斌和李毅都有嫌疑,她默默流下了两行泪。 关小鑫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符焰他们:“大师是吗?你们还我一个公道,我出二百万,够吗?” 南荨刚想摆手说用不了那么多,符焰说:“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符焰对关小鑫说完,转头交待刘磊:“打电话叫人回来,就说他老婆醒了。” “你们是想让他被术法反噬自食恶果还是由你们警察来处理?”符焰转而问。 “我想让他自食恶果。”关小鑫坚定道。 刘磊出去打电话了,他刚说完李毅就很惊讶的样子,说现在就回来看看。 手下送来了郭立斌的衣服,刘磊拿到了符焰跟前,符焰从家里随便找了一颗珍珠耳环,两根手指捏着施了一点术法,然后把耳环塞进了衣服里面。 他们很快看到一束红色的光线直直地射了出来,符焰把东西交给刘磊:“跟着追吧,没跑多远呢。” 刘磊让手下过去了,他……还想长长见识。 关小淼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把孩子让刘磊看着,她冲进房间一把就抱住了妹妹,“你可吓死姐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关小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之前的婚姻太糟糕,为了顺利离婚,她带着女儿搬出去,还给郭立斌分了五十万财产。 本以为那会是结束,没想到郭立斌又染上了赌博,一个多月就输光了还欠了债,就又来找关小鑫要钱。 怕姐姐姐夫担心,她一直隐瞒着,私下里却让人介绍合适的对象想以再婚来拜托郭立斌,这不,就认识了珊珊的新班主任。 看他对珊珊的关心,关小鑫就信以为真了,结了婚,就以重新开始为由,让关小鑫买了熟人的二手房。 现在知道了这是凶宅,她也没多少意外了,大家都说女孩子越来越现实了,可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盯上了关小鑫的财富,就要合谋害死她。 还有她的女儿和姐姐。 关小鑫相信,李毅根本就不是工作忙,而是找个借口好让珊珊和姐姐也醒不来,这样,她的财产就全归他所有了。 好歹毒的人啊。 不过,李毅和郭立斌有什么关系她就不知道了。 “怪我太急着拜托郭立斌了,一看有个人愿意对珊珊好就放下了戒备心。”关小鑫有些自责,幸好她们都没事。 “你啊……应该早跟姐姐说,爸妈不在了,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两个姐妹哭成一团。 很快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李毅刚进大门就喊:“小鑫醒了吗?怎么样了我看看。” 符焰看一眼关小鑫:“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估计你也会喜欢的。” 符焰让关小鑫一会儿装病,越严重越好,说完带着南荨走到了一边,他画了个隐身的屏障。 关小淼姐妹俩都瞪大了眼睛。 李毅一上楼进了房间,看见关小鑫是醒着的果然脸色大变,他看只有关小淼陪着,警惕道:“我姐夫呢?” 关小淼根本不想看见这个人,头也不回道:“隔壁陪珊珊呢。” 关小鑫则还好,她虽然气,但是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装作不经意拿起了手机,“哎,老公你动我的钱了?” 李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硬着头皮编了个谎话,“之前给你挂的专家科,拖了关系进去的,我得打点关系啊。” 这根本就不是之前李毅塑造出来的形象,关小鑫扯了扯嘴角,想起符焰交待的,忽然丢了手机,猛地躺倒在床上。 关小淼装作惊慌失措地去查看,正好给了李毅可乘之机,他掏出手里的一张聚满了鬼气的符纸,想拍在关小淼身上。 符焰手指弹了一下,那符纸就歪了方向,贴在了李毅自己的胸膛上方,符焰又把之前收起来的那缕黑气送进了李毅张大的嘴巴里。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吞了进去,摸住了嗓子眼儿,符焰又把别墅的门和窗户全部大开着,瞬间就涌进来了大量的鬼,扑着冲向了李毅。 而他显然也看到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大叫着就开始跑,最后被那群鬼抓到了,他猛然吐出一口黑血,那些鬼高兴地不得了。 百里之外的张老三本来在做法事呢,突然七窍流出了黑血,吓得当场其他人撒腿就往外跑。 他闭眼之前是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原来天道不是不管他,是等着他被人收拾。 他没想过自己会死的这么惨。 比惨的话,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边李毅直接被那张恶毒的招鬼符引来的鬼们四分五裂,尸体被他们直接吃掉,那个角落地板墙上全都是血。 当李毅发现自己的灵魂轻飘飘地漂浮在半空中,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就撕掉了为人师表的伪装,恶狠狠地瞪着符焰和南荨。 就是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好好的大富大贵现在都与他无关了。 李毅想着自己既然成了鬼,怎么也要让他们尝尝刚才恐惧的滋味,他张牙舞爪就要冲向符焰他们。 立马一条腿被恶鬼们抓住,紧接着是无数双鬼手伸出来,把他摔倒在地上,一群鬼蜂拥而上揍得他哭爹喊娘。 他们都被困在这里好多年了,那个张老头设下阵法,鬼差也没发现这里,想投胎都出不去,这下终于能出口恶气了。 画面有点太凶残了,南荨看不下去了。 靠着符焰给的帮助,刘队的得力部下杨涛和李正东顺利抓到了正在机场准备登机的郭立斌,抓人时郭立斌一直企图反抗:“你们凭什么抓人,警察就能随便抓人那?” 刘队说这人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杨涛不管三七二十一擒了他,朝周围受到惊吓的群众道歉:“这人有违法行为我们才抓人的,大家不要误会。” 群众都点头表示理解:“坏人都说自己没罪,警察同志肯定有证据才抓人的。” 连证据影子都没看到的杨警官李警官心虚地不行,硬着头皮把人抓走了。 车上杨涛接到了刘队的电话,跟他汇报情况,郭立斌就吓唬旁边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李大东:“你干警察没几年吧,知道没证据抓人是什么行为吗?” 李大东头一次遇到这么理直气壮的,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 “哎我说你呢,”杨涛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郭立斌:“你的同党已经伏案了,有什么该交待的老实交待,争取判个有期。” “怎么可能?”郭立斌瞪大了眼睛,他敢做这件事就是发现李毅的伪装十分成功,有谁能想到他们俩是一伙的? 三个人到达别墅的时候,杨涛的脸色臭臭的,“队长,我真的很想动手打这个混蛋。” “他们都说了,怎么被李毅看中要合作,以及后续钱财的分配,但是……他说的时候我们没反应过来录音,过后他说证据早就被他删掉了!” 李大东也好气啊,现在网络发达了,他们办案不给力也总遭到群众的吐槽,什么“地球不爆炸,他们不下岗,坏人抓不到,天天打酱油”。 可看看这坏人这样子,他真想现在就脱了这身警服然后把这个混蛋狠狠按在地上揍一顿。 有把前妻和自己亲闺女往死里整的男人吗?这特么是个人吗? 刘队一看两人情绪都不对,把一脸“你们能奈我何”的郭立斌踹了一脚。 郭立斌虽然恼怒,但还是一脸嚣张:“你也就能踹我这一脚,还能干什么?” 南荨也涌出一股怒火,拉拉符焰的衣服,希望他能出手。 符焰笑了,“不急。” 符焰:“能有什么证据啊?” 郭立斌洋洋得意:“转账记录啊,手机通话呀,语音啊信息啊,我通通删除了,前天就删干净了,哈哈哈。” 符焰:“他手机在哪里?” 杨涛赶紧把封装好的手机拿给符焰,符焰接过后看了一会儿,用是指和中指合在一起,从手机上下左右都走了一遍,然后说:“好了。” 符焰低头看着自以为是的郭立斌:“多亏你说了哪一天删的,不然我可能要多花两分钟。” 郭立斌:“……”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郭立斌表情有了一丝凝重:“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人物,南荨忽然有点同情他了都。 符焰笑的人畜无害,接过南荨递上来的纸巾把手擦干净:“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叫做数据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 郭立斌:他们花多少钱请的你,我花双倍你把数据给我删了!三倍!十倍! 符焰: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稀罕,人家会给二百万。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6章 奇遇(捉虫) 意思差不多就够了,果然郭立斌闪过惊慌,半晌后回过神来,“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你们又在给我挖坑,我才没那么傻呢!” 刘磊把手机拿到了他面前,给他看。 那一条条早就应该删除的信息都重新出来了,刘磊挑了一条:“‘我已经转移了五百万出来,等会儿就把你的给你转过去’够可以的啊,两个人还商量好了怎么毁掉证据?” 刘磊气得牙根直痒痒。 他们居然还恶心地讨论关小鑫的容貌和隐私,说还不如外面的小姐,等拿到钱包养个小明星玩玩。 “我艹你妈的吧!”刘磊忍无可忍把那几条删掉了,留了那条找小姐的证据,“你的后半辈子给我好好的在牢里待着吧!” 郭立斌满眼地不可置信:“不可能,见鬼了真是!” 符焰:“你想见鬼,那我就满足你吧。”说完对着郭立斌轻轻吹了一口气。 郭立斌感觉眼睛有点发涩,闭上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他看见刚才那本事很厉害的小哥居然是一头漂亮的长头发! 此时他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李毅,郭立斌跑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啊?”正奇怪刚才怎么没看见李毅,郭立斌伸出手想去扶李毅,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从对方的身体穿了过去。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郭立斌吓得站不稳坐在地上,慌里慌张地往后退,退到墙角,感觉到手上湿腻腻的,他举起手来一看,脸色更白了。 “血啊啊啊啊啊!谁的?” 李毅弱弱地:“我……的,我已经死了。” 郭立斌:“啊啊啊啊……”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指着符焰:“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幻象,你对我用了催眠术!” 南荨从他开始尖叫就忍不住捂上了耳朵,难听就算了,还那么大声,看着已经陷入魔障一般不停用手用力捶打自己头部的郭立斌,南荨觉得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关小鑫从头到尾都和姐姐还有女儿在房间里,甚至早有防备的给女儿带上耳机让她看动画片。 听到郭立斌痛苦大叫,她也觉得解气不少,她刚才查过自己所有账目,李毅已经从她这里转移现金一千五百万。 她有买理财的习惯,所以只有她死了,她的直系亲属也死了,他们才能得到钱。 想想这可恨的两个男人,真想亲手把他们千刀万剐。关小鑫也想通了,就算女儿只有自己,她也要尽力给她所有的关爱,她不需要任何男人的其实。 屋子里死了个人,尸骨全无,虽说郭立斌犯的案应该由刘磊管,但毕竟人都疯了,还在一直捶自己的头,都头破血流了。 所以南荨还是给陈寅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处理比较好,包括这个鬼气很重的房子,那么多鬼还在,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这房子不可能住人了,等一楼清理地差不多,她就带着珊珊跟姐姐姐夫回去了,关小淼还有些放心不下,让妹妹带着孩子在家里住几天,换换心情。 衣服什么的关小鑫一点都不拿,她想通了,“我要重新开始,就让这里的一切,和这座鬼宅一起都留在我的过去吧。” 南荨见她似乎有点看破红尘了,心底总觉得有点可惜,她们姐妹两个都是善人的面相,“其实你大可不必太在意这些事,谁的一生还遇不到几个人渣,” 南荨总希望好人都能有好报,“看您的面相是有后福之人,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下一次一定能遇到良人。” 关小鑫虽然相信南荨,但毕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她是真的看淡了,摆摆手:“那就顺其自然吧,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我的珊珊,是我当年眼瞎,才让她遭遇了这些。” 这也不失是一种明智,当然四个月以后她遇到了今生可以托付的人,三十多岁女人的脸上又重新有了少女的娇羞,坠入爱河。 两人在生意伙伴的宴会上结识,对方比她有钱比她家世好,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之前没有婚史,他和他的家人都无条件地愿意接受和爱护珊珊,这些都是后话了。 陈寅这边处理也需要时间,南荨作为人家法器的最大干扰,选择早早地退出去。 要超度这么多鬼还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陈寅和几个手下都有点头痛,唯一庆幸就是昆瑶这个惹事精被她爹谴回家去了。 这么多鬼……陈寅先挑了张限鬼符出来,双手迅速地掐了个手诀出来,一个大大的空气罩就罩住了整个别墅,这可以缩小此范围内的鬼力,也可以防止有鬼脱逃。 陈寅扫了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鬼,先从哪一个开始呢? 关小鑫的钱也到账了,还要了符焰的电话号码,符焰当然没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只知道南荨的。 南荨留了自己的电话给她,“还有事的话可以找我。” 关小鑫本就是为以后做准备:“我有意换个房子,到时想请大师帮我看风水,不知方不方便?” 南荨倒是会看一些风水,都是跟着玉矣大师耳濡目染的,但也不算精,他看看符焰,符焰朝他点头,南荨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有大佬这个外挂在,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这个小区是个别墅群,地处近郊,远离市区的喧嚣,离镇上就比较近,其实这小区本身风水是非常不错的,南荨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了个凶宅。 他们进来的时候,南荨是靠着刘队分享的位置跟着导航过来的,这会儿手机没电了,南荨凭着记忆领着符焰找别墅小区的出口。 中途路过小区的圆形喷池,旁边就是公园,有不少老人家在那里下棋聊天,这倒真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符焰全程也不说话,悠哉悠哉地跟在南荨身后,等他因为还找不到出口不好意思了,符焰道:“不急,离晚饭还有点时间。” 南荨:“……”开车回去还需要点时间呢。 又走了一阵,都是一栋挨着一栋的别墅,南荨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找那些爷爷奶奶问个路就好了。 又经过了一栋房子,南荨意外发现对方的院门没有锁,南荨仿佛看到了希望,对符焰说:“你等我会儿,我进去找人问问路。” 根本不等符焰说话风一样就跑进去。 这家大门大大地敞开着,南荨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确实也没看到什么东西,院子里也没有大狗看家,这家主人要么是年纪大了,要么就是太没有防备心了。 走到房子门前,南荨抬起手要敲门,门却自己先开了,门那边什么也没有。 南荨暗道不好,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大人大人,救命!” 可是一转身又傻眼了,他眼前是一片苍茫茫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伸出手揉了揉。 再看还是这番景象,他叫的符焰也没有反应,南荨还是跑着,先跑再说。 跑了一会儿累得不行,南荨终于克服恐惧回了头,刚才看到的房子也没了,门也没有,南荨停下来,往四周看看,和刚才一样,什么都没有。 低着头,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气,至少目前确定这个困住南荨的东西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你好,我……叫南荨,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空荡荡的世界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像是被按下了静音一样,忽然背后有个阴影显现出来,南荨回头,是一扇门慢慢地出现。 见过吴桐之前开过的鬼门之后,南荨就知道很多门都不能随便打开。 但是眼下似乎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南荨犹豫了下,有些无奈,对着四周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应该不是要害我,这扇门是让我进去吗?” 他说完,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门那边……看起来和这边没有什么区别。 南荨还是决定过了这扇门再说,他试探性地先把脚伸过去,然后用手巴在门框上,往门的另一面看过去,发现并没有他伸出去的这只脚,说明,门内门外的确不是同一个空间。 做好了准备,南荨深深呼吸了一下,按理说他什么稀奇的事没有遇到过,然后挺直身体进入这道门。 “嘶——”头部的疼痛让南荨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感官却告诉他好像回来了,南荨一边用手揉着头,一边睁开眼睛。 符焰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正低着头查看南荨,两个人距离有些近,南荨都有些对焦了。 他伸手把符焰的脸推开一点,“大人,我刚才遇到鬼打墙了……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鬼打墙吗?”符焰这次却皱起了眉头,目光看了他腕上的手串一眼,“可是我看到却是你跑得太快然后撞到了门框上。” 南荨:“……谁?撞墙了我?”难怪头那么痛,所以是晕眩导致出现的错觉?“可是刚才不像是幻觉……” 符焰嘴角轻轻勾起来,这倒是有点意思,有什么东西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了南荨。想 想起来什么,伸手画出了一道千里书,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就收了起来。 哇,南荨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像个古书卷一样,通体发出柔和的金光。 符焰:“你喜欢吗?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南荨摆摆手:“就算给了我也是摆设,我没有法力不能写。” 符焰:“我可以给你一点,你阴气太重,盛不了这法力太久,但一次也够用几天的。” 南荨一想到他们的法力消耗了需要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就更加坚定地摇摇头。 他们面前很快涌起了一阵风,南荨看到地上的树叶都圈成了一个圆圈,还是龙卷风吗? 他正想着,圈里从下往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来人是个穿着素色长衣的女子,柳叶眉桃花眼,眼下有颗小泪痣,是个极好看的仙子。 仙子朝符焰拱手做了个礼,南荨就愣了一下,他这个礼应该是男人……啊,仙子说话了,南荨才恍然。 “小仙孔一雀,给大人行礼,自吴桐提起大人梦劫一醒,我等小仙都盼着能与大人见上一面,倒是让我先一睹大人的尊容,他们又该嫉妒我了。” 这孔一雀南荨是有印象的,他不光人长得好看,说话也说的漂亮极了。 孔一雀这又将目光放在南荨身上,“这位就是南荨小盆友了吧,这些时日,多谢您照顾大人了。” 他的态度是友好又不显得生疏客气,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南荨:“是大人帮了我不少忙,我那只是举手之劳。” 在他们二人即将进入这种你来我往的死循环时,符焰说:“这是你的地盘了,我们刚才在这遇到点奇怪的事,这里你有发现过什么吗?” 孔一雀认真想了一想,没什么头绪:“这里算是偏僻了,住在心里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孩子觉得这环境不错,适合长辈养老,” 他实在是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没什么问题吧,阴差连孤魂野鬼也没发现过。” 符焰:“你跟我说,哪个地方是连一个孤魂野鬼也没有的?” 孔一雀:“?!”他一想就明白了,“还是大人英明,是属下疏忽了……” 符焰倒是没打算为难他:“不怪你,先前是有个会巫术的人把这里的孤魂野鬼都引进一个别墅里去了,又设了阵法,鬼差发现不了也正常。” 而且,刚刚南荨遇到的事,竟是他都没有发觉。 几个人都没什么头绪,符焰就把这事交给孔一雀去查查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那个对了,”南荨看他们说完了事情,“这个大门口在哪儿呢,我们找了半天了……” 孔一雀悄悄打量了一眼符焰,心道大人要想走出去早就出去了,看着南荨,孔一雀加深了笑意:“顺着这里走,走到头左拐就是大路,就能看到大门。” 南荨道了谢,继续领着符焰走。 在别墅区外面停一天,不知道有没有被交警发现。 第17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小车依旧是隔壁山头的铁公鸡提供的,虽然他并不想给吴桐借,但是大人要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车是小红开的,因为别墅区的停车场是要收费的,对于这种收费,符焰没有丝毫迟疑那就是让小红守着。 小红守了一天,庆幸没有交警来贴票,贴票的钱肯定比停车场一天的收费高! 南荨是有点累了,主要是头上那个包还有点疼,他上了车就闭着眼睛休息,迷糊中觉得腰后侧有点痒,他伸手挠了下,有金属质感,他以为是皮带扣。 符焰似乎在想事情,让小红开快点还要开稳点,本来抖着左腿无声唱歌的小红只能老老实实的,哪怕她的驾驶技术是在蒸汽时代就炉火纯青了也不行。 到没人的地方,小红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他们每天上车下车的地方还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卡宴,全新的。 小红停车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铁公鸡真的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我天,这车好帅!”忽然就开始期待下回给大人当司机了呢。 南荨醒来时又挠了挠腰,看见卡宴也清醒了,还揉了揉眼睛,“这是老铁送的车,我给他建议的是别的款呢。” 符焰转头看南荨:“这个没有你说的好?” 南荨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推荐的那款比这个便宜……这车真酷,”南荨也很喜欢,“我就喜欢这种大车,家庭聚会什么的人多也不怕。” 符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也点点头笑了,“就它吧,回去告诉老铁,谢谢他的心意。” 小红就这么被打发了,她一鸟一车留在原地看着他们摸摸新车,又上去坐了坐,大人才把新卡宴收了起来。 羡慕和嫉妒的小红还在殷切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南荨腰后面别了个什么东西? 香鼎还是个什么盆?她没看清楚他俩就不见了。 南荨一回来就扎进了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一桌子菜出来,他做菜的时候,吴桐跟着符焰去地里面了,上次种的种子还剩了一点,符焰想种完。 前天种的,浇过了水,已经冒绿芽了。 那两天浇水快没把吴桐累折了,可是大人似乎对这些小菜种子很上心,他为了自己的腰就费了点法术把水浇了。 符焰对此嗤之以鼻:“就你这体力,连个凡人都不如了,”符焰悉心地检查每一个小苗,接着说:“这些种子是我种的,它们也是有情绪的,照顾得不好能有好收获吗?” 符焰没有直接说他“废物”而是还讲了这么一句让吴桐十分惊讶的话,他张大嘴站在原地,“大大大人……您是不是”吃错药了? 符焰:“闭嘴!” 真是个不讨喜的人。 南荨做好了饭摆上桌,出来叫他们吃饭,活还有一点没干完呢,吴桐手里还有一袋种子,但他现在很饿,他小心翼翼看一眼符焰的眼色。 符焰也放下了工具,准备往田外走:“先吃饭吧,吃完再干,今天干完就行。” 吴桐欢欢喜喜撂了手里的家伙就跑了。 南荨对这个吃饭积极干活摸鱼的吴桐也是没办法,无奈地笑了笑,站在原地等符焰过来了一起进去。 吃完饭吴桐收拾桌子的时候,说:“阿荨你怎么还长尾巴了呢?” 南荨:“……”这个玩笑不好笑。 符焰:“……真的,这是从那里带回来的‘东西’吗?” 见符焰也这么说,南荨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车上无意中摸到的东西,扭头朝自己腰后方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南荨:“这看着像个香鼎,扣在我腰上跟兔子的短尾巴似的……” “就是说嘛,”吴桐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凑过来满脸好奇:“我用我一万三千年的寿命发誓,这个东西起码有好几百年了,不会是成精了吧?” 符焰:“感受不到什么脏气息,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吴桐也是,他刚才看见了还以为是人类新的造型设计呢,“大人都感觉不到的,那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盆状的小东西,南荨扭着头看的不全面,看材质像是青铜一类的,此刻才意识到两个人都盯着他屁股的位置看,虽然不是屁股,但也有些难为情。 他赶紧转个身过去,“不用看了,我自己把它拿下来试试……” 他刚一伸手,就被符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什么都要摸一摸看一看,你才更容易招惹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呢。” 南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觉得它不是要伤害我。” 就是粘在这个位置怪尴尬的。 见他这么说,符焰还是不让南荨上手,“我来——” 吴桐和南荨两个人都紧紧盯着符焰,符焰忽然转头看向吴桐,“地还没种完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吴桐:“……”大人,我哪里做错了您说,我一定改! 吴桐走了,符焰伸手先摸了摸那个不知道是盆还是香鼎,虽然岁月挺长了,但表面还是很光滑,所以应该平时也有人在打理才对。 可能是符焰的威慑太强,他一伸手那鼎就掉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跳到符焰手心一样。 而他显然又不是很爱待在符焰的手里,待了一会儿就滚到了南荨的脚边,然后盆底竟然长出了三根……东西,它站了起来,那三个应该是它的脚了。 南荨:“……”他真的觉得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东西喜欢他才这么跟着一路回来了吧? 想起在别墅区的那个古怪的环境,他打开了门,然后……是把这个东西放出来了吗? 符焰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的话就留着玩吧,不喜欢的话……” 南荨一听,就觉得自己要是不喜欢,这个小香鼎的下场应该会比较凄惨,它刚才跳到符焰手心应该就是一种示好。 南荨:“喜欢的,留下来吧。” 符焰“嗯”了一声,这香鼎算是暂时安全了,南荨觉得符焰的目光依然不太友好,想转移下他的注意力,“吴桐不是在种菜吗,我们一块去看看?” 符焰又“嗯”了一声。 南荨发现香鼎自己会移动,而且三条腿走得还很稳当,但还是把它捡了起来,他走在前面小声交待香鼎:“这位大人比较厉害,你要小心不要惹到他,不过他一般都是很好说话的。” 香鼎:我才没有这么好骗呢! 一看吴桐的动作就知道这是没种过田吧,就是种过也得是几百年前了。 他正在弯着腰,一个一个种子地埋进去然后把土填平。 抬起头吴桐看到符焰和南荨,当然还有南荨手里那只三条腿的东西,“这是刚才那个东西,还有腿居然?” 南荨点点头,“你家大人说我跟它之间应该存在了某个契机,才有了它能在不惊动你们的情况下就和我有了联系。”现在南荨也习惯跟着他们叫符焰大人了,毕竟真的是大人物啊。 吴桐:“大人就是厉害。” 南荨没有身上没有能装下这个香鼎的口袋,就把它放在边上土少的地方,“这里干净些,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很快就种完。” 他一转身,问吴桐要了一大把种子,被符焰分去一些,南荨找好了地方就开始干活。 香鼎才不是个听话的,南荨一走,它立马蹦着跟上来,因为周遭的土很软,它一蹦就会陷下去,蹦到南荨跟前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南荨一低头,发现脚旁边跟着那个香鼎,无奈地笑了起来:“调皮!” 他收回视线专心种菜,弯腰的时候有种子不小心从他手里滑了出去,南荨下意识用另一只扒拉土的手去接,没接着。 那香鼎见状,又蹦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种子,重新陷进了泥土里,想把三条腿往上拔,没**。 南荨见状笑了,吴桐更是笑得十分夸张,一直用手拍自己的肚子,也不顾手上多脏,“哎呦卧槽,这就是个搞笑的,就它那高跟鞋一样的腿,树都能让它踩穿,还敢在这里乱蹦跶!” 香鼎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很有骨气地放弃了挣扎,因为它发现自己一动,那个傻货就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它不仅不动了,还把腿收了,整个底稳稳坐进了土里面。 这是……气得要坐穿土地? 南荨不忍心它被嘲笑,走过来准备把它拿起来,视线不经意扫过它的里面,顿时愣住了,“它……会产种子?啊不对,它好像……”南荨一时想不起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对。 那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一盆种子,这是实体版的黏贴复制吗?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 吴桐三两步跳过来一看,把这香鼎从南荨手里抢了过来,“阿荨,你撞大运了,这宝贝都能让你得着!” 他说完又朝符焰激动地喊:“大人,大人,这是聚宝盆吧!” 符焰点点头,忍不住挠了下耳朵,“吴桐,你这么多年除了嗓门据日剧增外,有别的长进吗?” 吴桐想了下,聚宝盆已经又把脚伸出来从他手里逃了出去,立马奔向南荨,吴桐说:“据我所知,没有,关键我还想了好半天!”不禁内牛满面。 南荨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个宝贝,看吴桐的反应对神仙来说也是个好东西,这个聚宝盆在历史上有过很多传说的。 相传元代的时候有个传奇的富商,他很会做生意,一次钓鱼的时候钓到了一个盆,拿回家后夫人的金钗不小心掉了进去,然后发现多了很多的金钗,放什么进去都会变出很多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说,也是聚宝盆名字的由来。 南荨没想到真有个这么玩意,还能完好地保存到了今天,只是奇怪,“不应该谁拿着它都会很有钱,道理它很抢手才对,被好好供着……”怎么会到处乱跑。 符焰只想不通这东西跟南荨之间的联系,他能感觉到一丝,也是这一丝让他没有发现这个东西的存在,“这个东西它挑主人的,在沈万三出现之前,它宁可沉于水底数百年,或许千年都不止,非神非怪才是最奇怪的。” “所以沈万三的传说是真的?”南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桐搓了搓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来,“来来来,让我试试有没有那么神奇,”他兴高采烈地把盆里的种子都拿了出来,就要把钱塞进去。 南荨有点无语:“你就算没钱也不会饿死,至于这么视财如命吗?” “我得批评你这个人类两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知道吗?神仙爱财取之有道就行。” 南荨想你这算哪门子有道,要不是这聚宝盆不好找,你怕是早就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把它揣自己怀里吧? 符焰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对吴桐有多鄙视,南荨本以为他会教育两句,但他似乎也饶有兴趣地看戏一样。 见状,南荨把目光放回聚宝盆上,见吴桐已经迫不及待把钱放了进去,然后第一次对这聚宝盆说尽好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是真是假吧!” 口是心非什么的,非你莫属。 满眼都是期待,吴桐握着双手眼睛盯着聚宝盆,刚才害怕钱太多盆不够装,他特意把一百元对折放了进去。 时间跟慢镜头似的,他看不到想象中钱多的都要撒出来的画面,感觉十分煎熬,又不敢催聚宝盆,或许,它发功是需要点准备的。 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 南荨微微一笑,想必聚宝盆不光是挑主人,扔进去的东西也要挑一挑,看来吴桐注定要失望了。 等得望眼欲穿了,吴桐探个头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我的钱呢!”吴桐刚才的谄媚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愤怒,把聚宝盆翻过去不停抖,“你不给我变钱就算了,还把我的钱吞了,这像话嘛!” 他平时用钱那么省,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见南荨和符焰要说什么,吴桐道:“大人阿荨,你们先别过来,我无论如何要把我的钱要回来,还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成功过,我就不信了!” 弄了半天他都气喘吁吁了,仍然是一无所获,不禁有点忧伤,“盆大爷啊,盆老爷啊,盆祖宗啊,你把钱还给我行不行,我错了!” 哀嚎了几句还是没反应,吴桐生无可恋地只能向符焰求救。 符焰难得一见地摊了摊手,“这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是它的主人。” “额……”南荨也不知道怎么去做,还是接过了聚宝盆来:“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试试看吧,弄不出来你别怪我,可能是你把它惹生气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大人都没有办法,吴桐后悔极了:“怪我把它当成了一棵摇钱树!”心里想的却是沈万三老婆的金钗扔进去都能生出许多来,为什么我就不行,怪我是个男人咯? 作者有话要说: 口是心非桐:我们家大人脾气可好了,人可好说话了,我一点也不怕他! 南荨:那你为什么要抖…… 符焰:他那是兴奋的。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8章 穷人的悲伤 南荨把聚宝盆捧在了手心里,“吴桐就是开了个玩笑,他已经很穷啦,你要是不生气了把钱还给他好不好?” 聚宝盆伸出三只脚,身体迅速升高,然后晃了晃身子。 意思是:不可能? 南荨也搞不定它,无奈地看了符焰一眼,符焰抱着双臂:“你给它塞点钱试试?聚宝盆其实应该是很喜欢和主人亲近的。” 可是我也很穷呀,南荨还是掏出了一张红票子,“你喜欢的话……那我也给你一张吧?” 只见钱刚放进去,就猛然出现了很多张钱,把盆口塞得满满的,吴桐看着不断增多的钞票,嘴巴都咧到耳根后面了,很后悔刚才没用手机拍下这一幕,这要是发到群里去,得馋死多少人? 南荨拿出来几张看看,可能是钱来得太过容易,他看了几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仔细一看,发现跟他刚放进去的那一张是一个号的,仔细一想,其实这样也对。 我们泱泱大国,看得出rm币的防伪做得非常成功了。 “都是一个号的,看来聚宝盆应该是一定意义上的复制功能,”毕竟号都是有数目的,如果这里多了,就意味着哪里就会少,南荨低头翻了翻,终于找到一张不一样的, “那这个应该就是你刚才被吞的那张了……”南荨把钱还给吴桐。 吴桐说不出哪个感觉不真实,他真想拍自己一巴掌,接过钱来自己看了看,皱眉:“我觉得这不是我刚才那张,我那张崭新崭新的!” 南荨和符焰呵呵笑,都十分鄙夷:“那你再塞进来?” 吴桐:“不用不用是这张了!”皮一下很开心。 虽然吴桐没得炫耀了,但群里的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南荨是亲眼目睹吴桐如何洋洋得意发了聚宝盆的照片出来,大概说了下种子和钱的事。 不得不说,这个群难得有这么一致的时候: 宋百灵:哇哇哇哇哇! 铁雏:我去去去去去! 孔一雀也终于不那么佛系了,发出一个很惊讶很震惊的表情。 在群里的人知道南荨跟符焰也认识之后,表达了对这个人类的敬佩之情,不少人加了南荨的好友,那没有加的,他们一定是把群给屏蔽了。 现在看他们说话就知道谁是谁了。 吴桐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改变自己形象的机会了,但是大家直接把南荨艾特了出来,宋百灵更是不客气地说:“肯定跟小哥哥有关,吴桐是没有这种命的。” 铁雏当然拍手叫好:“对对对,他只有自己抠还嫌别人抠的命!” 南荨本来倚在窗前看月色呢,手机响起的提示音一下接着一下,符焰也转过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南荨笑了两下:“大家似乎对这个聚宝盆都充满了兴趣。” 符焰表示了理解,他走过来跟南荨一起看大家的消息,时而皱一下眉头,时而伸出手在屏幕上扒拉几下,然后跟南荨讲这些人的趣事。 “老铁的原型你应该猜得出来,每天雷打不动地要打鸣,但其实他只要领导群鸡打鸣就可以,而且就算哪一天没有了打鸣,也很少有人会注意更不要说责备。” 但是铁雏应该是最早有了强迫症的人,哦,神,他某次被吴桐他们逼着熬夜去人间逛庙会,宋百灵他们就是想告诉铁雏,偶尔一次的放松,没有什么,神仙没有法定节假日,就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放假。 那次的洗脑其实非常成功了,老铁跟着他们,尤其当监管望舒和星河的神官也在其中。 庙会很有意思,不过后半夜的时候人就少了,很多人熬不了那么久都回家休息了,百无聊赖他们也有些困顿,就去了找落脚处休息。 老铁跟吴桐睡一间房,吴桐难得尽兴一次,跟其他人对饮了一壶酒,回到房里倒头就睡,结果天刚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鸡鸣声吵醒了。 吵醒他们的那只鸡就在吴桐的房间里,连鸡形都没化出来,对着窗户外面就打鸣,其他人是被吵醒的,吴桐完全是被吓醒的。 窗户正对着他的床头,天刚擦亮,光就照到他的脸上,他刚想捂脸就看到旁边一抹身影蹿到了窗户边…… 事后铁雏回应:“我忍了又忍,可是我怎么都睡不着觉,但是我打完鸣我就睡着了!” 还有孔一雀,他原来不是这么佛系的性格,孔雀嘛,凭着那一身漂亮的羽毛耀武扬威惯了,鼻孔朝天,看谁都像土鳖也是正常的。 忽然有一天,他高傲地走着,然后看到了一只比他还漂亮的,就灰溜溜地收起尾巴,性格也大变了。 南荨听得津津有味的,“哦,那他看见谁啦?”怎么更像是吓到了。 符焰说:“我啊。” 南荨:“?!!对啊,我把你给忘了,他是孔雀,铁雏是公鸡,宋百灵就是百灵鸟吧?” 符焰点点头,“名字对于人来说可以是一个愿景,一个记号,一个特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你们信仰的本身,这样会更容易获取到你们给予的功德。” 南荨之前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吴桐就是梧桐树啦,那你呢……” 符焰这次笑意更深了一些:“你猜,猜对了有奖。” 南荨摇摇头表示暂时没有头绪,结合他的名字,直观一点的就是火焰,可是又觉得火焰不会有符焰这么强大的气势。 他那一记记凌冽的风刀,南荨至今都记忆尤深。 两个人对着手机看个热闹,主要是看吴桐怎么被大家嫌弃。 吴桐从院子里进来的时候,头上都快冒青烟了,“这群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他大概忘了自己也在其中了,看来是恼羞成怒了,吴桐硬拉着南荨诉说他这些年的苦楚,符焰看他着实的有些碍眼了。 空气中有一丝凝滞,南荨也很不习惯这样的被人依赖,他试探性地安抚,吴桐还要说什么,耳朵抖了抖,“哟,来人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了,留了南荨在半空中的手,无处安放。 来人正是隔壁山头的铁雏,没有空手而来,怀里还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刚哭过一样,眼里还氲着一泡泪。 吴桐很大声地喊了句:“稀客呀,大人不喜欢被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那句“稀客”瞬间就吓到了铁雏怀里的小东西,瘪着嘴抽着鼻子,等吴桐话音一落,立马嚎啕大哭。 铁雏眉头一皱,手忙脚乱地去哄:“哦哦,咕咕不哭啊,这个爷爷不是故意的?” 吴桐昂着脑袋瞬间也炸毛了:“叫谁爷爷呢,你就这么教坏小孩子!” 铁雏一个头两个大,怀里有个哭闹不休的就算了,面前还有个不懂事的,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妹妹的外孙,不叫你爷爷,叫哥哥还是叔叔,看来你想自降辈分做我晚辈是吗?” 吴桐面色有点挂不住了,这下觉得最对不起这个小孩子,“叫咕咕是吗?爷爷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吗?” 但他还没开口呢,咕咕小盆友就把脸一扭埋进爷爷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吴桐也有点生无可恋:“我做错了什么?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铁雏刚才听他说唱曲,表情就开始嫌弃,“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学百灵那一套以为自己唱的跟天籁一样,”他用手拍拍咕咕的背,孩子哭得都快上不来气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铁雏都忘了自己是干嘛来了。 南荨听到动静跟出来看,符焰知道来人是谁,想到那车还不错,就一起走了过来。 这都天色挺晚了,要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铁雏肯定不会突然来访的。 铁雏看见南荨,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小哥哥,我是群里的铁雏,我刚才看到你有聚宝盆,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南荨还未作答,吴桐不客气道:“滚滚滚,就知道你来没好事。” 铁雏:“我不跟你计较,你再挑衅我,我啄破你的老树皮!” 显然这话震慑到了吴桐,他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就是嘴里忍不住嘀咕道:“好好的大公鸡学什么不好学啄木鸟……” 听到这一句,南荨说:“啄木鸟是益虫,我们上学学过的。” 吴桐愣了下摆摆手敷衍道:“知道知道,大学生当然懂得多。” 南荨就没有再说这是小学课本,现在的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看吴桐这个样子就像是害怕打针的孩子。 今天第一次见到铁雏,他跟南荨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长相很周正,看着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是符合现代女生的审美的。 怀里抱着个小孩子,尤其今晚那辆车,都让南荨对他的印象很好。 孩子还在抽抽搭搭地哭,南荨有些不忍,走过去摇了摇他的小手,哄他。 小孩子一开始有点抗拒,甩了两下不让南荨摸,从爷爷怀里扭头想看看这个不识抬举的人是谁? 看到南荨的笑脸,忽然就不哭了,愣愣地又看了一会儿,朝南荨伸出了手。 南荨:“……”反转地好快。 最难以接受的是吴桐,为什么都长得一张人脸,差距就这么大呢! 铁雏带这孩子几天了,也是第一次这样,前天宋百灵听说有小娃儿,立马踩着高跟鞋去看,这小咕咕也很不给面子。 宋百灵自我安慰道:“现在的小娃儿都难哄得很,认生是难免的。” 感觉这一幕好打脸。 咕咕在南荨怀里很老实,确定这个小哥哥也不讨厌他,他乖乖趴在南荨肩膀上朝着他爷爷直乐。 南荨抱着他跟他玩了一会儿,觉得这神仙的孩子还是比人类小孩好带点,可能年龄计数等级也不一样吧。 过一会儿这小孩儿都敢从南荨这边伸手去抓符焰的头发,被南荨拦住了。 “这个不可以抓,会把哥哥抓疼的!” 吴桐和铁雏眼珠子没掉出来,神他妈哥哥啊。 吴桐跟铁雏面面相觑,两人都把心里话咽进肚子里去了。 吴桐:“老铁,你要借聚宝盆干什么?”闹完了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那聚宝盆不能聚人民币,硬币应该也不行的。” 铁雏满脸黑线,一想就知道吴桐都干了些啥:“我能跟你一样吗?” 铁雏看着南荨怀里的小崽子,这会看着挺乖的,天知道来之前他已经大哭了两场了。 铁雏:“都是为了这小崽子,他跟别的鸡玩斗鸡,掉了不少鸡毛就哭,我给他用法术生出来,他非说不一样,他说他每一根毛都是最漂亮的。” 说着铁雏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喏,说每根要跟这个一样才行。” 原来是这样,南荨听后用手戳了戳咕咕的小腮帮子:“这么小就这么追求完美,有出息。” 南荨把孩子还给铁雏,从脚跟后头把玩了半天的聚宝盆抱到他们眼前,把鸡毛放进聚宝盆的肚子里:“盆啊,你帮帮忙呗,不然咕咕又要哭了。” 聚宝盆很给面子,晃了晃身子,复制出一肚子的鸡毛来。 铁雏让咕咕变回原型去,咕咕的鸡模样也是可爱的,通体都是红橘相间的毛。 只不过看到哪里秃了一块后,众人都忍俊不禁看着咕咕屁股上那块缺了毛的地方,铁雏把漂亮的毛一根根给它重新补回去,很快就插完了,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南荨不禁想,要是人类的植发技术有这么好,该拯救了多少无望的心。 铁雏就是这个事情来的,到底是一家人,咕咕又玩了一会儿之后,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铁雏就抱着他回去了:“明早还要打鸣,大人南荨,我就先回去了。” 吴桐:“我呢……” 铁雏:“谁在说话?” 吴桐:“滚蛋吧狗东西!” 南荨送了他们一程:“铁……”挠了挠头,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铁雏,“铁山神……” 符焰:“就叫老铁吧。” 南荨点点头:“老铁,谢谢你送的车,那款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好酷。” 老铁知道什么一样:“你喜欢就好。” 他就知道大人说要车什么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外面月朗星稀,南荨觉得今晚差不多该休息了,跟吴桐符焰两个往回走,路过一片山竹地,聚宝盆的用两条腿定住身子,另一条腿勾住南荨。 南荨走不动了,低着头看它:“怎么了?” 聚宝盆不会说话,用那条独腿往山竹地的方向伸了伸。 南荨觉得有意思:“你想吃山竹?你可以吃东西吗?”说完看向一边的符焰。 符焰沉思了一会儿,其实根本不清楚:“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还好它吐出来了,不然我损失的那一百块能给报销一下吗? 吴桐:听不懂你说什么…… 符焰:我给你报销,我的钱都给你。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19章 成精了吧 南荨就近摘了几个山竹,剥了壳之后把果肉丢进聚宝盆的肚子里,天色晚了,光线不太好,南荨只看见白色的果肉很快就不见了。 又接连丢了几个进去,聚宝盆通通都吃掉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南荨把它捧了起来:“就先吃这么多吧,万一吃坏肚子呢……” 聚宝盆没有表示抗议,全程都安安静静的,南荨觉得它可能就是吃坏肚子了。 回去之后给它准备了一盆热水,聚宝盆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支着腿凑到了盆边,它的肚子抖了抖,身子扭着。 莫不是……要吐吧?南荨有了这个猜测就去给它拿了一个垃圾桶来,聚宝盆摇了摇头,南荨又拿来了一个大碗。 聚宝盆把口子朝碗的方向探了探,然后从肚子里倒出来白色的浆体。 南荨却没有闻到任何恶臭味道,反而是一股清甜的山竹香气,南荨:“……”捧着碗有点不淡定了。 他捧着碗去找了符焰和吴桐,不知道怎么说,把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喝的?看起来不错哎,”心大如吴桐飞快地跑去拿了三个杯子,一人倒了一杯,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把自己那杯喝了进去。 南荨睁大了眼睛看着,符焰问他:“怎么了?” 南荨嘴角垮了垮,摇摇头,他现在不敢说什么。 吴桐喝完了咂摸了一会儿,“好像是山竹味儿的,还带果肉的,阿荨你是怎么做出来的,真好喝!” 南荨支吾道:“无意中……”糟糕,他还是说不出来。 但符焰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勾着唇角笑起来,拍拍旁边无措的小朋友:“没什么事,下次洗干净就行了。” 南荨:“……”洗干净什么?纯天然果汁机吗? 不过吴桐很快就知道了,虽然南荨并不了解其中的过程曲折,但吴桐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跃跃欲试着想要把猕猴桃也扔进去试试。 南荨表示聚宝盆要洗一下,吴桐点点头:“不然会串味是吗?” 等南荨把聚宝盆清洗干净,吴桐直接把猕猴桃整个丢了进去,他正搓着手,聚宝盆抖了抖身体把猕猴桃又吐了出来,差点正中吴桐的脸。 吴桐躲到了一边去,那颗猕猴桃继续飞行,被路过的符焰捏在了手里。 吴桐趁机告状:“大人,这聚宝盆老是欺负我,哎,我好像忘了洗猕猴桃了,是不是皮也得去掉啊?” 符焰没吭声,走过来站在南荨跟前,然后把手里的猕猴桃继续丢了进去。 聚宝盆老老实实地吞掉了,符焰不知道控制量,一口气又丢进去十几个,直到南荨提醒他多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怕他不够吃嘛……” 聚宝盆微微抖了一抖,这次它也不敢皮了,自己扭着身子走到垃圾桶旁边,先是把猕猴桃的皮都吐了出来,然后跳上桌子,把猕猴桃汁倒进了碗里。 吴桐:“……”它果然就是欺负我! 虽然吴桐一直说聚宝盆欺负他,但他还是会充满兴致地给它喂水果,聚宝盆也舍得离开南荨的腿了,跟着吴桐去巡逻果园子。 这一圈下来,聚宝盆喜欢吃草莓吴桐是看出来了,等领着它转一圈回去,聚宝盆又跳着跑厨房找碗盆。 它这次倒出来的浆体是好几种水果混合的,吴桐跟如获至宝一样,抱着聚宝盆亲了一口。 聚宝盆从他手里挣扎着逃出来,捡了南荨厨房用的抹布蹭了蹭刚才被亲过的地方,成功让吴桐炸毛了。 “我的嘴怎么也比那洗脸抹布干净啊!” 聚宝盆虽然个小腿短,但胜在灵活,吴桐自然不能把它怎么样,随便捡了块南荨要做菜用的肉砸它。 聚宝盆见状也不跑了,直接把肉给吞了,然后开始很慢节奏地扭动身子,吴桐吓一大跳,对南荨说:“没事吧?” 南荨现在知道聚宝盆其实很有灵性的,看它这样子,倒像是在加工肉,就是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出来。 他蹲下来看着努力扭身子的聚宝盆:“如果是肉泥的话我就做肉饼,碎肉的话我就包饺子。” 过一会儿,聚宝盆应该加工的差不多了,倒出来十几块饼状的肉块来,还有一大盆的碎肉。 南荨:“你给他喂了多少肉这是……” 吴桐表示无辜,“我真的就拿了你肉板上的那一块呀!” 聚宝盆闻言扭了扭身子,往上挺了挺身子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它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来效果还不错。 南荨也喜闻乐见,把肉饼煎至两面金黄,厨房里就飘出肉香气,吴桐眼馋了半天了,南荨做好一个先让他品尝下。 吴桐抱着盘子就去找符焰了,“好香,我先让大人尝尝。” 南荨笑着摇摇头,等吴桐再一溜烟回来,盘子已经空了,“大人说味道不错,哎哎哎,给我也来一块!” 吴桐几口就吃进嘴里咽下去,南荨有些羡慕:“真羡慕你的胃。” 吴桐几下擦干净嘴角:“铁打的流水神仙的胃,这大概是让我觉得幸福的一件事了。”在吃自助餐的时候更加明显。 又看了眼锅里正在煎的肉饼:“大人也很喜欢吃,不知道够不够……” 这肉饼还带着一股水果的清甜,可能是聚宝盆没洗就直接做肉的原因。 他发誓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但是南荨腿边的聚宝盆抖了抖身子,南荨见状拿了盆放他旁边,它又疯狂倒出来一盆的肉饼,堆得高高的小山丘随时都可能倒。 吴桐:“大人的话未免太好使了吧……” 南荨:“……”这无处不在的威慑力。 吃饭的时候,符焰用筷子点了点聚宝盆,眼睛眯了眯:“你还有很多可以发展的空间。” 聚宝盆抖了抖。 南荨假装看不见。 虽然每天都是做饭看菜地逛果园,但依然每天趣事不断的,光吴桐和聚宝盆时而友好时而斗翻天,不觉几天就过去了。 南荨的这个暑假过得分外的舒心。 关小鑫的电话是在下午打来的,她这次重新买了套现房,装修什么都没动,想先请南荨帮她看看。 符焰本来没什么兴趣,南荨说家里的肉已经吃完了,调料什么的也要买了,符焰就答应了。 关小鑫知道他们住在山上,特地要亲自来接,南荨手痒着早就想开那辆新车,就拒绝了。 关小鑫还有点不好意思,直到第二天见了南荨开着车一脸高兴才觉得自己想多了。 关小鑫的新房子这次离市区近了很多,其实这个位置来说,本来不该存在房子都建好了却售不出去的情况,这里除了贵没什么毛病。 贵就贵了吧,关小鑫是打算和姐姐姐夫一起住,楼上楼下,而且姐姐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听说家里有孩子气会有希望。 南荨和符焰房里房外都转了一遍,符焰摇摇头:“这房子没什么问题,你看看想给她添点什么运势。” 这南荨得具体问问关小鑫了,毕竟来之前她已经付了费用,这次是一百万,这是关小鑫打听到的最高的市场价了。 关小鑫:“我只求家人平安就好,我们女人不怕外面有多辛苦,只希望有个安稳的地方,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回到这里可以全身心放松就行。” 如果时时还要警惕着再遇到那种东西什么的,关小鑫再也不想有那种体验了。 “那这很简单,”南荨应下来,说到这里,“那你之前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关小鑫无奈一笑:“还能怎么处理,空着吧,我总不能害别人。” 南荨:“之前那个陈局长没给你处理干净吗?哦对了,我还没问他结果呢。”南荨打了个电话过去。 就算关小鑫再有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房子要是处理干净了转手什么的都没问题。 陈寅说那个宅子里的鬼审问完了都送走了,很简单,摆阵的人已死,被囚禁的灵魂也得以解脱,只不过数目确实多,足足有一百多个,这房子的前几任主人都在。 拿人钱财**,就是手法忒恶毒了些,有的是主人的朋友来这过夜,然后出了事,因为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出了事也没被警察发现异常。 何况,一共也只有两起报案,最后都判的自杀。 “关小鑫的钱被那俩渣男花去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能追回来,”陈寅说。 “他那个前夫疯了,刘队说他家里还有个很会作妖的妈,之前他妈就没少掺和,一直撺掇着儿子找女方要钱,刘队把人直接送回去了,让他俩自生自灭。” 陈寅还对于这母子没了经济来源的狼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么多人命啊,南荨听着有些唏嘘,不禁感叹:“原来你也挺八卦的。” 陈寅:“……” 关小鑫等他挂了电话:“陈局长也跟我说清理干净了,我始终觉得那种地方膈应得慌,转手给别人我有点良心不安。” 南荨点点头:“其实风水这块生意人大都求聚财运的阵,我也不太擅长这块,你看我给你做个驱邪阵和吉福阵怎么样?” 平安正是关小鑫所求,连连点头,“那吉福阵是什么?” 南荨说:“你做的善事就是在积聚功德,功德也会为你带来福运,可能是财富,可能是爱情,可能是健康。” “我懂了,那就太谢谢大师您了,我会多做一些善事的,其实,”关小鑫说,“我真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的,居然这么厉害。” 南荨笑着没说话,他只是占了一点天赋,往常,他用的大多是保命的,像这些东西,玉矣大师告诉他,假如有一天他还是要走入这个圈子,总归基础是都有。 不过画符肯定不行,他聚不住灵气,得靠玉矣大师。 作者有话要说: 吴桐:为什么我总是被欺负? 符焰:呵—— 南荨:可能你长得太善良了? 聚宝盆:人丑还玻璃心。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0章 见怪不怪(捉虫) 南荨看风水很认真。 整个房子的格局都看了个遍,听关小鑫的意思,得来这房子也是因缘巧合。 南荨发现这里符合基本的风水布局,就着手写了份需要的清单让关小鑫去准备,东西齐全后,由符焰来摆阵。 符焰看了那些东西一会儿,要了关小鑫的生辰八字,没有再说什么,他是神仙,跟人类社会的玄学师不一样,南荨老实看他摆阵,心中满是崇拜。 更多还有敬畏。 他居然一点都不在意什么良辰。 南荨盯着他出神,还不知道他是那座山的山神,他昔日在山神庙里许的愿说过的话,从土地公公,灶神爷,关公,额,甚至还有玉皇大帝…… 老实说那个时候经常是许个愿盼着睡一觉醒来变成普通人,看不见那些东西。 所以……他仍然想不到符焰的本体是什么。 关小鑫见符焰摆阵的手法如行云流水一般,在她看来跟那些玄学大师完全不同,从前关小鑫不是很相信这种东西,现在却是知道真有高人,眼前这两位就是。 这个时间,阳光将将开始变得热烈,别墅一层的大飘窗没有拉窗帘,外面是关小鑫的胞姐带着姗姗在草地上玩。 小孩子的笑声令人动容。 南荨忍不住看了几眼,也感染这份快乐。 符焰若有所思了片刻,对关小鑫说:“这个窗户,再加一层厚实的窗帘布吧。” 关小鑫依然记了下来:“好,我下午就去买来装上。” 最后检查了遍,符焰和南荨就要告辞了。 符焰:“阿荨跟我说你是个大善人,我便又布了一个送子阵,你们若是多做善事,就会福泽深厚多子多福。” 关小鑫连连道谢,留两位大师吃午饭。 午饭是姐姐关小淼做的,看得出是经常下厨房的人,味道倒也不错,只是和南荨的各有千秋,符焰比往常饭量小了些,放下筷子时对关小淼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关小淼正在给姗姗布菜,一时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关小鑫则是愣了一下,这几年她不愿意跟姐姐说那些事,就是姐姐结婚几年一直没有孩子,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有时候会很焦虑,尽管她们也去看过很多医院,医生都是说没有问题,让她平常心。 但姐姐总说可能自己太瘦了,大人都吸收不了什么营养,怎么可能有营养去孕育一个小生命。 这两年吃了不少药,除了虚胖了一些外,没有什么改善。 坚持把两位大师送到了门口,关小鑫回头就跟姐姐解释了下。 关小淼沉默了好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目光温柔地望着妹妹,拍拍她的手:“其实经历了你这一场变故,姐姐现在明白了,生死之外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 关小淼泪光闪烁:“如果我以后都没有孩子,那我就拿姗姗当自己孩子,我们一起陪着她长大。” 两姐妹都哭了,但是看着姐姐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关小鑫点点头:“比起我这个妈妈,你这个大姨更像是她亲妈呢!” 关小鑫也说了符焰留了送子阵的事,姐姐闻言宽心了不少,“可能我太喜欢孩子了吧。”所以之前有些急切。 事后关小鑫又给南荨账上打了一百万。 半路的时候,南荨收到到款提示,还有关小鑫的微信消息,南荨看完轻轻笑起来,“这位关女士又打了钱,然后跟我说,年轻人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以后工作买房买车娶媳妇处处都是钱,尤其现在养孩子才是最费钱的。” “她说以后会多给我们介绍点客户,让我们多挣点钱。” 南荨的意思是他离关小鑫说的那些都还太远,不过对方也是一种善意,南荨感受得到。 但是符焰显然皱了下眉头,对那句“买房买车”之后的“养孩子”有所领悟,看着南荨道:“她说的对啊,我们现在要好好赚钱。” 南荨:“……” 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打算晚上在外面转转吃个饭,小红举手强烈表明自己的存在感,南荨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羽毛,“可以,但是你一会儿不要说话。” 可以想象当一只鸟在餐厅里吃饭就算了,一张口说话不是要吓死人? 符焰看着窗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早上过来的时候还冷冷清清的,怎么这会儿人挺多的样子。 南荨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很多店铺都写着“绿色情人节”,用手机搜了下,南荨笑着跟符焰解释:“这是过节了,现在过节的花样很多,说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节,有不同的意思。” 符焰皱眉道:“每个月都过一次不会觉得烦吗?” 南荨解释:“现在情侣夫妻生活都比较注重仪式感,可以让感情保鲜。” 符焰若有所悟。 看到很多人似乎在买礼物,符焰问南荨:“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我送给你。” 南荨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这个不是客套话。 符焰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落,南荨安慰道:“这个节日一般是情人之间送的,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符焰觉得并没有被安慰到。 南荨摸着新车心情是兴奋的,他快把整个城市都绕了一遍也不觉得累,十分耐心地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车开着开着,小红忽然拍着方向盘特别兴奋的样子,喇叭叭叭地响,把前面的行人吓了一大跳,南荨挥手表示歉意,赶紧把小红抓在了手里。 “你看上什么了?”南荨好脾气地问。 小红伸出翅膀指着对面的大楼,“那那那……” 南荨扫了一眼,看到三楼四楼张贴出来的美食广告牌,点点头:“最土豪海鲜宴?” 小红同时:“最新生名车展!” 南荨:“……”课本上所有跟鸟有关的故事里,都是跟食物有关,怪我太天真。 符焰倒是也有点兴趣,“去看看也好。” 南荨理解的“看看”就真的是看看,他把所有车型都看了一遍,然后当然对最前面的那辆金属灰色的跑车。 符焰对车没什么感觉,反正看了一圈,觉得还是老铁送的卡宴看着顺眼。 小红呢,自己装成普通的鸟蹦蹦跳跳钻进车里面去体验了,被工作人员发现后,工作人员看看南荨刚想责令他把鸟看好了,看到旁边的符焰就哑巴了。 他们领导经常让他们看得奢侈品的穿着里,这位帅哥身上的就是最新出的,工作人员脸色立即好多了,“两位,您们的小鸟肯定很贵重,我怕一会儿有什么闪失。”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但南荨还是有一瞬间的呵呵呵。 符焰眯眯眼睛,一伸手,小红就麻溜地飞出来落在符焰的手心里,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她缩着身子微微发抖。 “你这车我们买了,”符焰对那工作人员说。 南荨赶紧拉住他,“你的车才买的啊!”不能这么败家。 南荨很清楚这里的车至少都是七位数以上,他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款金属灰色更是八位数,但显然符焰对钱的消费还没有明确的概念。 符焰不动:“给你买。” 南荨愣了一下,连连摆手:“我现在就是一个学生,我买这种车得被大家天天当观赏动物。” 符焰疑惑:“为什么?”忽然自己就想明白了,“也是,这车这么丑。” 工作人员睁大了眼睛,表情是一言难尽:“……”我觉得我好像惹大佬不高兴了! 缓了缓一口气,工作人员讨好地说:“您不喜欢这车,这边还有其他的。” 符焰思索道:“但我觉得其他的更丑。” 更丑…… 工作人员的这口气在嗓子眼里噎了半天,愣是不敢说一个否定的字眼。 小红把自己的眼睛从翅膀底下露出来,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心道我大人不愧是我大人,什么都不懂都能把人气死。 南荨真的觉得再待在那里,那个工作人员估计得短命好几年,就从符焰手里接过来笑得花枝乱颤的小红,“我们先去找吃饭的地方吧?” 符焰见南荨是真的不想要那车,“为什么不要呢?如果喜欢我们就买呗,钱花完了还能挣,后面我们再接几个单,马上就又赚回来。” 南荨领着他找到了电梯,已经有很多人等在了那里,看来他们还有的等,“我马上就要开学了,上学的时候不能随便跑出来,要上课学知识。” 他没有说的是,目前他的钱也根本不够买那辆跑车。 这是符焰第二次听到南荨在上学的事了,看来时代的变迁在学业上也展现出来巨大的变化,好像吴桐考了二十多次也没考上大学…… 在各地之间都转过学,然后学问没长多少,倒是对学校周围的美食了如指掌。 “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反正他的仙力是无穷无尽的,符焰想到这一点立刻对南荨说。 南荨很高兴,“对哦我虽然回来看你们很麻烦,但是你过去就很方便了。” 电梯“叮”一声到了,南荨带着符焰坐进去,前两趟电梯装得满满的,这一趟就空了不少,南荨转身向符焰介绍这个观光电梯。 小红也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她们鸟儿经常在天空上飞,但是这种体验也是很赞的,符焰也觉得不错。 电梯先是往上在上面很短暂地停顿之后,接着往下走,南荨有瞬间的奇怪,当时只觉得符焰和小红都新奇就带他们再坐两次也没事,等观光电梯继续下沉进入底下层数,他们面前是黑漆漆的墙壁时, 南荨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兰博基尼雷文顿跑车:有人说我丑,呜呜呜呜…… 南荨:对不起啊,是我太穷买不起你。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1章 他会说鸟语 感觉到电梯停了,南荨回头看了眼显示的数字,是负三层,他“咦”了一声,“我还以为观光电梯不会进地下的?”更奇怪的是,旁边的人似乎也觉得有古怪。 有个穿粉色卫衣的小姑娘惊讶道:“这里有负三层吗?我刚才看了电梯外贴着的指示啊,至少这个客梯是不到负三的。” 旁边有个长发的姑娘则一脸惨白道:“……我经常来这里吃饭看电影,真的,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负三层。”说着把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结果电梯里的灯反而灭了。 一片漆黑,在这个空间里,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到。 听完她们说的话,南荨就发现那电梯不仅没有开,然后很快有黑气开始从四方空隙里蹿了进来,门边的那两个女孩子感觉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确认了下双方每个细胞都发出了同样的恐惧。 在黑暗里慢慢靠在了一起。 这……是遇到了什么?虽然以前总觉得鬼故事是骗人的,但当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时,大家第一时间就会往那方面靠拢。 第一回 遇到电梯事故,就是恐怖灵异事件,两个女孩子吓得不轻。 电梯里一共就五个人,还余下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孩子,在电梯黑之前他都没有说过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南荨在黑暗里伸手拽了下符焰的衣服,指了指那个男的。 虽然很黑,但是符焰一定看得到。 密闭空间的氧气是有限的,加上气氛比较紧张,南荨能清晰地听到那两个女孩子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这里实在有些上不来气了。 符焰用两根手指头在南荨的手背上压了压,算是给他一个安抚,刚才进电梯之前他就觉得周围有个奇怪的气息,但是没有鬼气也没有功德,而且人有点多,无法确定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刚才被人类发明的这个可以上下移动的盒子而吸引了。 符焰还想说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可是显然也注意到,三个正常的人类是不能长时间待在这个盒子里的,尤其是南荨,他的呼吸声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我看看怎么了,”符焰说着往门口按键的方向靠了过去,两个女孩子听到动静,往一侧挪了挪。 符焰随便点了一个按键,他们头顶的灯闪了几下,稳定地亮了起来,然后电梯似乎也恢复了,因为很快,“叮”地一下,这次电梯开了,外面应该是停车场,但是光线很昏暗,视线所及处也没有任何的停车。 符焰不管身后人的目光,看了南荨一眼:“你先上去,”看到小红,伸出手,“把她给我。” 南荨依言,就看到符焰朝刚才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你既然这么想往下走,那就走吧。” 符焰的手随意在男子肩头拍了一把,只感觉浑身一僵,整个人似有种魔力一般让他的脚主动跟着符焰往外走。 他们一出去,电梯门又关上了,南荨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才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还很深刻,他按了要去的楼层,电梯开始缓缓上行。 果然遇鬼什么的,电梯还是最不友好的地方,搞不好就被活活憋死。 粉红卫衣的女孩子惊魂未定地看着南荨:“小哥哥,刚才是怎么了?” 旁边的长发女孩儿也看了过来,从她们的目光里,不难看出她们希望听到什么话。 南荨说:“应该是电梯线路有问题,故障了。” 两人撇撇嘴。 ……好吧,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真相。 南荨:“其实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一直存在,但是正常人都看不到的。” 两个女孩子听着睁大了眼睛,双方互相看着,确认了下眼神。 等电梯门一开,两个人赶紧就跑出去了,南荨想说可以送她们一道符来着,她们身上沾了些鬼气,会更容易招到那些东西。 这种用初级驱邪符就可以,南荨特意随身装了一些。 叹了口气,南荨在五楼电梯口等符焰和小红上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光线也开始变暗,表示着时间的流逝。 南荨知道符焰的本事大,所以时间越久自己才会越担心,是不是刚才遇到的东西不好解决? 又等了一会儿,南荨决定还是去地下三层看看吧,去之前,他用手机给符焰打了个电话,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无法接通。” 等电梯门开,南荨踏步走进去,他身后又进来一些人,他转身看到了刚才的那两个女孩子,她们看到南荨两个人交头接耳笑了下,南荨愣了一下。 她们的表情看起来根本不认识自己,就好像只是看到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小哥哥,而原本应该在她们身上的鬼气,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在清除鬼气的同时把她们那部分的记忆也清除了,南荨想。 电梯门合上之前,南荨的视线里略过一个笑容温婉的女子,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脚上踩着细高跟的精致鞋子,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符纸,她看着南荨,朝他点过了一个头。 这是——道中人。 还是一个喜欢路见不平的道中人。 南荨也礼貌朝对方笑了笑。 这电梯是到不了负三层的,南荨下到负二层,然后试着找路看看是不是这个商场本来其实是有负三层的。 停车场真是很大,南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往下走的路,光线也影响到了他寻找黑气,找了一圈找不到,南荨有些手足无措,忽然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 南荨:“……” 回头看到刚才那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她看着南荨先开了口:“小朋友,你妈妈没教过你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吗?你是找不到自己的车了吗?”她微微一笑,脸侧还有两个小梨涡,更显得年纪小。 南荨摸了摸头,“我找我的朋友。” 女人笑了下,让南荨找到车早点上去,别在下面逗留太久,说话时看到了南荨露出来的银质链子,看不到下面的挂饰,又笑了下,现在的boy们都越来越精致了。 南荨找了一圈还是只找到出口,却听到了符焰和小红的说话声。 符焰:“这个东西你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小红委屈的很:“我我我我还小,不会开鬼门嘛。” 符焰向来不自己和地府有直接往来,带着小红下来就是让她出个力的,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南荨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来自上面,于是他喊了一声:“大人!小红!”然后往上走。 果然走几步转了弯就看见了符焰跟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在说话,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只有十三四岁,说是小孩子一点都不夸张,看到南荨时眼睛都亮了一下。 小红显然是想打个招呼,符焰一直盯着,她一开口尾音直接劈了个叉,“阿荨啊——”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用手捂着嘴。 看样子应该是解决了,南荨走过去,有点奇怪小红怎么变成人样了。 符焰是有点嫌弃地,“刚才那个是练了鬼道的精怪,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妖术,刚才是冲着那两个年轻女孩去的,我就让她也变出原形隐了仙气去钓那个精怪。” 是蚯蚓吗?这是钓鱼活动吗? 符焰眉头还皱着:“那精怪被我封在了三层地底,我已经叫了吴桐去收拾,至于你呢……”他看着小红,“你还是变成鸟吧,你现在这张大嘴得多少食物才能填的饱?还是个直肠子。” 小红瞬间变回鸟身,跳到南荨胳膊上嘤嘤嘤去了。 直肠子还大胃,人家也不想的呀呀呀呀。 再想到刚才那个被大人用几根木棍钉在地上惨叫的精怪,不由浑身打哆嗦。 南荨忽然想起来符焰肯定还没吃过当地非常地道的火锅,这家商场里刚好有家口碑极好的,两人一鸟就去了。 锅底一端上来,虽然还没完全烧开,但是已经有辣油的香气冒了上来,小红直吧嗒嘴,看了眼旁边没人注意,她小声说:“哇,这是传说中的九宫格火锅吗?” 南荨笑了一下,“显然是的。”他站起身去要一些饮品还有配酱料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巧合,他回来时看到隔壁坐着刚才那个女人,她望眼欲穿盯着锅里刚下进去的菜品,支着下巴有些无聊。 察觉到目光,她朝南荨的方向看了过来,又笑了,她没有出声用口型说:“小朋友,真巧。” 她的对面很快坐了一个男人,两人应该是一对,男人长相也同样出挑,俊眉朗目,身上有一股让人很安心的沉稳气势。 南荨很快收回目光,把已经煮好的牛肉夹给符焰,他也是很喜欢这火锅,吃得满嘴油光,当然也是极好看的。 小红就蹲在南荨的碗边,南荨总是把食物晾一会儿然后放到桌子上让她吃,她吃得很快,尤其是红虾,南荨都没怎么吃呢,面前堆出来一个小山丘的虾壳。 即使这大部分都是进了符焰的肚子,他仍然看不惯吃白食的小红,“你有点鸟样行吗?看着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小红:“……”我真的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啊啊啊啊,火锅为什么这么好吃! 但不可否认,一只爱吃肉的鸟,也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甚至有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到后惊讶地称赞了一下,他先是用扭捏的中国话讲了一遍,然后讲到“在哪里买的可以告诉我吗?”直接变成了英语。 符焰愣了一下,“他在说什么?” 南荨说这个人也想买只这样的鸟。 符焰擦了擦嘴,直言道:“他要就把这只卖给他,够我们这顿饭就行,她这么能吃。” 小红闻言缩了缩脑袋,可怜巴巴的样子。 看她没出息的样子一眼:“吃饱了想回来再回来,有人愿意买有人愿意跑,两厢情愿的事,天道也管不着。” 外国友人满脸问号地听了会儿,“塔说甚么?” 南荨先用英语回复了那个外国人,说这只鸟也是朋友送的,自己并不知道哪里买得到,说谎让人心虚,他觉得自己的英语从来没有这么磕巴过。 外国友人十分可惜地离开了。 南荨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红鸟,似乎明白了他们都怕符焰的原因。 “你也会说他们的鸟语?”符焰发现南荨不光听得懂,还能说得出。 南荨莞尔:“现在英语是学生的必修课,一直要上到大学都还在上,我们A大也很重视,这门考试是所有科目里最严苛的。” 符焰思索了一会儿,“不学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符焰:不上学了陪我玩吧…… 南荨: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个学历吧,不然以后孩子会看不起我们的。 符焰:好吧。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2章 神仙鸡汤(捉鸡) 南荨道:“不学不让毕业,没有毕业证找不到工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符焰的影响,后面小红的胃口就没那么好了,南荨给她喂点肉,她就跟个小鸡啄米似的要吃半天,直到快吃完时,服务员送上店里免费的水果拼盘。 她似乎才有了点斗志,吃了好几块哈密瓜。 南荨正吃着葡萄,耳朵一动,他隐约听到了吴桐的锁魂链的声音,可能之前就有了,但是吃着饭没注意到,这会儿才听到,而且很快就没动静了。 隔壁桌的那对男女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都停下筷子听了一会儿,女人跟男人耳语了几句什么。 南荨直觉他们说的就是之前那个精怪的事,可是想完又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这两人肯定是玄学界很厉害的人物,可是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把这一切归功于陈寅,南荨喊来服务员收拾桌子,然后在旁边加一把椅子,还有个朋友要来。 贪吃如吴桐,怎么可能错过这顿大餐,幸好南荨沾了符焰的光,挣了原本他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时候才不会囊中羞涩。 符焰看到南荨所做的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隔壁桌的女人看着来了两个服务员在收拾桌子,而那桌显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时,忍不住笑了。 她拉拉丈夫的衣袖,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年轻人好,胃口好消化好。 片刻后吴桐就上来了,就跟自带导航追踪系统一样,进来找到了他们这一桌子,看到锅里翻腾着还有新煮熟的肉,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挥挥手,热情地叫来了服务员,一口气又点了一桌子菜。 南荨早就吃饱了,他给他们二人煮着,时不时再投喂小红一点,最后又加了两次菜单,才把他们都喂饱。 符焰叫服务生结账,在南荨掏钱包之前就拿出了自己的卡来,“刷我的卡吧。” 南荨已经明白,符焰不喜欢自己跟他太客套,也就没有说什么。 倒是吴桐有点肉痛地看着一桌狼藉。 这里面,南荨是最理解他的心情的人,只有自己努力挣过钱,才知道花起来会不舍得。 不过符焰嘛……真的是对金钱没有一点概念,大概就是所谓的视金钱于无物,有和无本也没什么差别。 南荨以前习惯了一个人,自己家里也被当空气,出去了不想别人把自己当怪物,也常常是一个人独处,加上他又不住宿舍。 但是现在他和这群性格迥异的神仙们却融合得十分融洽,就算不会玩麻将,也能因为一顿宵夜而被人当做带着光环的大好人。 符焰不知道是为什么,请了这一顿饭之后,让吴桐把其他山头的山神喊过来推长城。 为什么是推长城?符焰自己并不玩,然后叫了一群人来玩。 来了有五个,除了南荨见过的铁雏,孔一雀,来的还有宋百灵,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少女的天真性格。 其他几个他都不认识,也是群里不怎么活跃的,他们有一个共性就是在符焰面前都很拘谨。 算上吴桐才六个人,还少两个人呢,南荨是压根不会,符焰看样子是不想玩的。 他们用眼神做了个投票,非常一致地看着吴桐。 吴桐站起身,走到二人身边,非常象征性地邀请符焰一起加入。 南荨看得非常清楚,在符焰说:“不用,你们随便叫个鬼差鸟人来凑数就行。”时,吴桐是如何偷偷地松了口气。 让人忍俊不禁。 他们非常愉快地叫了鸟人小红和她的闺蜜来。 符焰说了句:“输得最多的去刷碗。”然后拉着南荨去晒月亮了。 这场宵夜并不是兴之所至,符焰通过他们了解了什么是大学,以及南荨所在的A大是我们华国211里的翘楚。 “你快开学了吗?”符焰望着天空问。 南荨点点头,“月底开学,每学期的刚开学和学期末是最忙的时候,每天要忙着复习考试,我还有个兼职就是打工,以前我都是自己挣生活费。” “从现在开始不用了,你上学以后,那个关什么的再有介绍来的生意你跟我说我去做,赚的钱都给你,你安心读书。” 南荨:“……”虽然有些动容,但是这像老父亲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微风徐徐吹来,南荨忽然发现,还没有离开他已经会觉得开始想念了。 既然提到这件事了,南荨忍不住说:“你以后接的生意钱你自己收着呀,我什么都没做,拿着这钱我总觉得虚得很。” 符焰沉默了半晌,皱了皱眉头道:“其实……你收钱是在帮我才对,我自己收的话,本该得到的功德会有所减损。” 这样的吗?南荨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神仙的功德是不是越多越好?” 符焰:“当然了,普通人也是这样,但是你收钱就不会有影响。” 南荨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仍然觉得很有道理,“那我给你存着,你想买什么的时候我给你买。” 符焰见状笑了,“可以,你要用钱就随便用,我应该可以接不少生意,再说你给我做那么多饭了,辛苦费也很高呢。”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南荨觉得自己有点羡慕关小鑫:“她的姐姐很爱她。” 符焰一直被视为无所不能的存在,但是此刻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想你的妈妈吗?” “想,”南荨道:“虽然我们无法相见,可能不见也好,她活得好好的就好。” 他更怕在她眼里会看到和其他人同样的恐惧。 南荨很少会说这么感性的话,他自己说完就仰头看着星空,那么多的星星有没有哪一颗是属于自己,无论他走多远,抬起头就能看到它。 符焰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对南荨道:“你闭上眼睛吧,我让你看看最美的星空。” 此时皓月当空,南荨就闭上了眼睛。 符焰的手有些冰凉凉的,轻轻附在了南荨的眼睛上,南荨依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他眼前的黑暗忽然就被墨蓝色的星空幕布代替了。 那样的夜空该怎么形容呢……所有的星星都棱角分明却又不会让你觉得凌厉,而且很大很亮,中间是密密麻麻的一整条银河带,里面躺了很多很多数不清的星星。 这些比书本上照片里还要美的多得多,南荨瞬间就忘记了所有,好像他自己也躺在那条透亮的银河里,他是万千星中的一颗。 眼皮上那股清凉还在,符焰的声音清晰地砸进了南荨的耳朵里。 符焰道:“我还不知道生你的那个人是谁在哪里,可我想,她十月怀胎生下你一定是盼着你欢笑多过心酸苦涩,” “这世界在你眼前,你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感受到什么就是什么,人就这一辈子,只要不作恶,何不顺着自己一点?” 南荨闭着眼睛,任由眼角淌下了什么,去他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吧,去他的我该大度善良一点吧…… “你不愿意面对那个徐氏,这些事我去,你只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我欠下你许多年的夙愿,在所不惜。” 符焰根本不像是会讲这些话的人,说之前他提前拿手机网页搜索了下,不就是套路吗,谁还不会似的。 他也怕说出来让南荨更难过,可还是要顺着他心中的希冀,哪怕南荨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亲近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后半夜什么时候散的南荨都不知道,他好像直接躺在房顶上睡着了,不过醒来的时候,整个山神庙都是安静的,天光大亮,他这一夜如梦似幻。 可他知道是真的。 手机有群消息的提示,这个群是他大学舍友群,但南荨刚开学没多久就搬了出去,所以也没有在群里说过话。 说到这个从宿舍里搬出去吧,那也是因为他经常在公共洗手间见过鬼,还有宿舍楼下面的树林里,尤其看到好多情侣偷偷往那里面钻,南荨心里就发毛。 群里一共四个人,其实这些舍友性格都还不错,但是相对于不爱说话的学霸南荨,大家只是觉得他有点高冷。 最近的一连串消息是林厚在刷屏,他们古建研究学院要组织去团建,计划里会有参观几个著名的古建筑,林厚是本地学生,来去都方便,但是其他两个人就未必了。 看着林厚劝了半天没人答应,南荨忍不住敲了一句话。 南荨:我来可以吗? 群里瞬间安静了好一会儿,南荨都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发出了这一句,他反正不在家里待了,有个活动参加正好。 可能是符焰给他的勇气吧,南荨想去尝试很多他想做的事。 一分钟后,林厚:阿荨你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啊,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我家里的! 南荨:宿舍能住吧? 住他家就算了,南荨害怕看见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小鬼小鬼请走开,你可知我常常带着符? 符焰:带着我吗?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3章 这是什么菜 在南荨的印象里,林厚这个同学也一直很平易近人,据说家庭条件不错,为庆祝他考上A大,家里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他却还是愿意住在学校里。 他这十分自然的语气也让南荨松了口气。 南荨还是决定住宿舍得了,他要跟人走得亲近些,是需要慢慢适应的。 二十号一早校正门口集合。 两人说定了提前半小时在门口的罗记碰头,顺便吃早餐。 放下了手机,南荨还有些想笑,这一步,走起来比他想象的容易得多。 南荨没有在房间里看见符焰,他起床洗漱完系上围裙往厨房里钻。 厨房有一个窗户,从这里往外看就是桃林旁边的空地。 从这里看过去,符焰提着水壶在浇水,看上去是个兢兢业业的农民。 他今天又穿了一身长袍。 南荨手扒在窗户上,脸上带着笑,喊了一声:“大人,早上想吃什么?” 手里握了一把韭菜,符焰回过头来,阳光在树影下留下斑驳,打在他一侧的脸上,“我摘了一把葱,能做什么?” 南荨远远看着不像葱,而且他记得葱不在那个位置啊,“你拿近一点我看看。”他手里还举着锅铲呢。 符焰放下水壶就走了过来,忙活了一早上,身上也不见一丝尘土,扬了扬手里的菜给南荨。 南荨看着那绿油油的一把,犹豫道:“要不我给你做韭菜盒子吧?”说完看符焰的反应。 很好说话的符焰表示都可以,一点也没觉得哪里奇怪,“那我再去摘一把韭菜,”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韭菜长什么样来着…… “那个什么,”南荨略有些尴尬地说,“你给我的这个就是韭菜啊,你可能没仔细看……”后面那句有点弱,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如此贴心的解释,好像让气氛更尴尬了。 符焰扯了下嘴角,丝毫没有羞耻感,面色不变道:“是吧?” “那再摘个西瓜吧,挑大的就行,当上午茶水果。”之前南荨看过了,大的应该都熟了,这符焰总不会不认识的。 符焰点点头,“我马上就好。” 这一早倒是没有见到吴桐,外面的鸟儿依旧叫的欢快,南荨听到符焰说了句“闹得慌”它们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真是有求必应,现在的鸟儿都八面玲珑会看脸色。 聚宝盆伸出一只脚给南荨垫有些不稳的面板,南荨看它一眼,给它丢了一块肉和切成段的韭菜。 它晃了晃身子配合地吐出来混合好的韭菜肉馅,然后是一个大大的充满韭菜味道的嗝,“嗝——” 南荨:“……”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聚宝盆似乎是不好意思了,鼓着肚子用三条腿撅了根筷子垫在底下,自己从厨房里逃了。 南荨摇摇头,这个聚宝盆,有时候想给它奖励点好吃的都不行,吃什么都是在加工。 这边终于做好了饭,吴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吭吭哧哧掏出来几个包好的大布袋子。 这一早是去偷什么了嘛,南荨摆好了碗筷过来帮他:“什么东西啊?”想到昨晚的推长城,南荨不禁猜测道:“这都是昨晚的战利品,你赢了这么多?” 他不提还好,一提,符焰“哧”一声笑了。 吴桐松开两只手恨不得锤破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愤愤难平:“明明大家是一起学的,为什么每次赔钱的都有我?” “赢”这个字在吴桐这里是不存在的。 南荨摸摸头,难不成真的因为脸黑?所以他就问了:“吴桐,神仙不是可以改变外外嘛,宋姐姐的皮肤那么好,老铁也年轻十足,你干嘛不把自己弄白一点?” 吴桐摆摆手还摆起了谱:“我跟他们一样吗?我这是本色,我本来就黑。”说多了都是泪。 忽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哀怨地看着南荨:“你是嫌弃我黑?” 这是锅从天上来?南荨:“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符焰在旁边点头,看了眼吴桐:“这么多年了,也还接受不了现实吗?” 吴桐:“……”刚才差点就信了来着,算了,人间不值得我留恋! 南荨见状岔开话题:“这到底是什么啊?” 把布袋子打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吴桐说:“这都是他们送给大人的礼物,宋百灵送了一百只乳鸽、鹰腿,野鸡野鸭野猪都是老铁拿来的,哦,还有孔一雀送的子息肉。” 毕竟孔一雀的族人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不过这么一来……当宋百灵他们的族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说罢,吴桐目光盯着桌面上新出炉的韭菜盒子,眼神飘了一下,“他们这些老抠门的,净送些不值钱的玩意。” 简单的南荨都听得懂,“子息肉是什么?” 符焰原本已经坐下来了,听到后思索了一会儿,交待吴桐:“让宋百灵送千年灵果过来,铁雏不是还有鹿茸么,你的梧桐子我也要。” 其他的送回去吧,看南荨刚才的眼神,好像他们总杀生不大好。 吴桐倒抽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偷看了南荨一眼说“好。” “子息肉你不知道,那肉灵芝和太岁呢?”符焰对南荨说道。 南荨露出愕然的表情来:“就是传说吃了会长生不老的?真的有的话,那也早该被人类挖的差不多了吧。” 吴桐在旁边暗暗点头,就差“对对对不能更对了。” 符焰说:“那他们总会有点存货的。” 南荨只当是太久没吃,符焰又想念以前那些东西的味道了,“东西吃完饭再收拾吧,我们先吃饭。” 对,吴桐终于恢复了元气,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他吃了一个韭菜盒子,又塞了一个进嘴里,奇怪道:“我吃着这盒子韭菜味还好啊,怎么闻着好重的韭菜味啊?” 南荨轻轻笑了笑没有解释,然后余光里看到无法让肚子合拢的聚宝盆悄悄地又跑了。 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假如他回去上学了,那聚宝盆怎么办……南荨苦着脸把目光望向旁边的人。 韭菜盒子做的外焦里嫩,韭菜和肉的配合非常美味,符焰嘴角沾了一小圈油,南荨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符焰擦了两下嘴边,说:“你不方便带着它的话我来帮你保存着,但是如果它也一定要跟你走我就没办法了。” 南荨点点头:“我会好好跟它说的。” 聚宝盆没有跑太远,在庙后头的葡萄藤下溜达,看到长势喜人的葡萄串就用三只脚合力晃荡几下,掉下来几颗果子。 它觉得不过瘾,三只脚又窜上去,直接用盆肚子把一整串给吞了。 南荨走过来,伸手接住它圆滚滚的身子,“小宝啊,葡萄好吃吗?” 聚宝盆扭了扭身子,腿弯了下来,露出它肚子里的几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果子来。 南荨摇摇头:“你喜欢吃的话就吃完吧,我是跟你说别的事来的。” 聚宝盆开心地把这几颗葡萄吃掉了,然后乖乖站直了身体等南荨说事情。 如此乖巧让南荨忍不住摸了两下它的花纹,“我是个普通的人类学生,你跟在我身边就不能像这样溜达来溜达去,也不能轻易吃到东西。” “所以,我去上学以后,你就还就在这里吧,我跟符焰说好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聚宝盆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支着腿晃了晃身子,浑身都写满了拒绝。 南荨看它这幅可怜样,继续劝导:“你在我身边只能做一个没有生命的小盆子,像植物人一样,你如果动作就会吓到他们,可我身边到处都是人啊。” 聚宝盆不听,表示宁愿做植物人也不想留在这里。 劝说宣告失败,南荨没了辙。 “扑通”一声,南荨好像听到了水声,他抬头看向葡萄藤的那一头,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南荨抱着聚宝盆走过去,发现尽头居然是一个小水塘,但是里面清澈见底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知道刚才的声音哪里来的。 聚宝盆又跳了下去,从旁边葡萄藤上又吞了几颗葡萄,然后让盆口朝着水塘,“咚咚咚咚——” 吐出的葡萄在水塘里激起一片水花,聚宝盆应该是离开水太久了,玩心大起,弯了弯腿窝作势要跳下去。 南荨按住它:“这么喜欢的话等我走了你天天来游泳……” 聚宝盆不动了,动作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 南荨来这么久,才知道这里居然有个水塘,他也满心雀跃想说养几条鱼在里面,能吃的好看的都能养几条,等过年的时候肯定就能吃了。 符焰说:“好,刚好我认识个人他养的鱼个个好看又好吃。”说完笑了起来。 知道真相的吴桐感慨:是什么让我们齐聚一堂?这相似的命运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宋百灵的族人们:族长,请你不要再把心思都放在唱歌上了,总有一天我们会被你全部送出去被吃掉的! 宋百灵:这样的吗?我算算……那你们赶紧多生去! 等南荨回到学校后,灵异事件会躲起来,现在的话,没有几个不要命的……嘻。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4章 新世界 又是很快的,午饭前吴桐就又抬着东西进来了。 “别说,余司的鱼看起来真不赖!” 他端着个鱼缸过来,南荨凑过来一起看,这里面的鱼南荨都没有见过。 其中有个通体浅粉色的鱼,手指般长的身体,背鳍的地方是一个花朵的形状,随着它呼吸而开开合合。 还有个两头一身的怪鱼,整体也是很好看的,就是这体形怎么都让人发怵。 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品种,南荨看着很怀疑这些究竟能不能吃。 符焰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聚宝盆放了进去,南荨:“哎”了一声,聚宝盆已经吞了那只两头一身的,然后接连吐出来十几条。 符焰看得满意极了,这才道:“余司水缸里的鱼都是极品,且每样百年都只有一条。” “味道还不错的。”符焰对南荨说。 好吧,我信了。 吴桐兴奋地捧着缸以及里面活蹦乱跳的小鱼,已经能够想象到不久以后的大餐,哎哎哎,他得好好想想到时候多少钱一张邀请券卖给宋百灵他们。 麻将输那么惨,总要有个机会赢回来才行。 他暗暗做着打算,全然不知道主厨的心理阴影。 就是这堆好东西,让南荨有些犯愁,他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而吴桐观望了好一会儿,对着子息肉使眼色。 “这些都是好吃的。”吴桐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南荨去网上搜了搜,没有任何一个关于它的做法的。 如果是太岁的话,它看起来是通透的肉质,南荨想了想,取了一部分洗净腌制放入烤箱,还有一部分片成片,当做生鱼片吃。 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闻起来有点鱼肉的味道,但又没有那种腥气。 两种吃法,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吴桐吃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符焰所要的那些东西,显然不只是吃这么肤浅的。 他下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药炉,摆在庙堂的正中央,不时往里面丢着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似乎是吴桐带回来的那些,看样子让他们挺肉痛的 。 符焰每丢一下,吴桐在角落里看着,就好像是他自己被放进去燃烧一样 。 丢得差不多了,符焰似是想起什么,跟南荨和吴桐说了一声人就不见了 。 南荨看了眼那奇特的药炉,这个造型让他总有种穿越的感觉,而那里面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那火苗很有节奏地跳动着。 吴桐今天是有心事的,虽然吃东西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某些时候 还是挺明显的。 比如此刻。 吴桐难得特别正经地在群里发了一句:我忽然觉得有点茫然…… 群里刚才还刷屏刷的欢快,忽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宋百灵:夏天都快过去了,装什么空调啊? 铁雏:怎么他难得说句人话我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呢? 吴桐:友尽【手动再见】 孔一雀:等等…… 吴桐:你闭嘴! 吴桐那无处发泄的郁闷让他很难平静下来,转头蹲到角落里,在地上画了个符,从百八十里外随便圈了个孤魂野鬼过来。 群里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孔一雀特别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呢。 宋百灵倒是有点想法,偷偷私聊南荨去了。 南荨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他自己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也有点接收无能。 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出去看看他,实在没招做点好吃的总是可以的。 但是南荨没想到出来就看到吴桐站在个角落里,对着墙角在不停地说着 什么,边说他还会烦乱地撸一把自己的短发。 从他动作的空隙里,南荨看到了他面前的那一团吓得花枝乱颤的小野鬼 。 小野鬼听了半天的话从一脸的莫名其妙变得惊慌失措,他好怕面前这个可怕的神官仙官还是鬼官的,一急之下直接把它魂魄都拍散。 终于看到出现了个人时,那鬼眼泪汪汪当即就朝南荨跪了下来:“我、 我……他……” 南荨要不是知道那是吴桐,搞不好也好误会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你慢慢说,别着急。” 那小鬼抽着鼻子缩在角落里,看看吴桐看看南荨不敢说话。 吴桐转过身看着南荨,忽然“啊啊啊啊”发泄地喊了几声。 “你说为什么啊,我觉得现在的大人哪里怪怪的啊,你说他一个神仙炼 什么药?不老不死不伤之身。” 原来是憋得啊,南荨点点头:“对啊。” “他以前只会冷冰冰的,现在又时候还会和颜悦色,人会变神仙也说变就变吗?” 南荨还是:“对啊。” “我就是想不通啊,好多事想不明白。” 南荨:“对啊。” 吴桐定睛看着他,抗议道:“你除了‘对啊’还会说别的吗?” 南荨笑眯眯道:“这么想不通,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啊,既然你也知道他最多是冷冰冰的,那你又何必这么怕?” 对啊,这回换吴桐沉默了。 南荨见他在试图找回理智了,指了指角落里可怜的小鬼,“没事的话早点送人家去鬼门关投胎吧,被你吓这一回估计得落下病根。” 小鬼弱弱地说:“会有什么病根?” 吴桐吓唬他:“比如只能进畜生道,或者天生残疾什么的……” 眼看着那鬼又要哭了,南荨赶紧道:“他吓唬你的,没这么严重,就是可能会稍微比别的人容易生个小病什么的。” 那鬼显然是不相信这话的,他本来拖着鬼身子游荡在路上,还想玩够了再等鬼差来接他,结果就莫名其妙被什么吸到了这里。 然后对着这个愤青神官。 吴桐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对方把他当做树洞。 送走了小鬼,南荨还是给吴桐做了一份下午茶,简易的小蛋糕,蒸好后在上面铺上切好的水果。 吴桐没想到味道这么好,一连扔了几个进嘴里,又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山神。 符焰一回来,就看到吴桐吃得满面春风乐乐呵呵地看着南荨。 忽然感觉到一阵冰冷的目光,蛋糕还塞在嘴里,他的表情忽然就变了。 刚才还跟南荨说着并不怕大人,“等他回来我就问问大人,看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这等本尊一出现,三两口吞下了蛋糕,然后狗腿一样的跑过去,“大人 ,您去哪里了,才回来快尝尝阿荨做的蛋糕,很好吃。” 南荨忍不住捂了捂脸。 找了个借口离开,南荨给了那两人足够的空间。 他回到房间戴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泛起了困意,靠在床头的身子变得无比沉重,南荨也有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再醒来时,他身上搭了一件衣服,窗前立着一个人,符焰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窗檐上落了几只小鸟,南荨起身走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你在想什么?” 符焰道:“你啊。” 南荨:“啊?” 符焰侧过身来,“你四天后走,有没有什么未了的事?” 这事南荨都还没来得及说呢,他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这两天给他们做顿丰盛的大餐再告诉他们呢。 符焰挑眉:“我算的出来。” 南荨有一瞬感觉自己在符焰面前没有穿衣服一样,这想法让他感到窘迫,他指着窗外的小鸟们说:“真可爱啊。” 符焰微笑:“味道应该也不错。” 好好的,看把人家吓得,南荨微感抱歉地推开了窗子,鸟儿们抓紧机会飞走了。 有什么未了之事呢……南荨犹豫再三,又想起昨晚符焰说过的话。 “我想要当面……算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不过,家里还有我的东西。” 符焰看着他,道:“好,那我明日陪你一起去。” 南荨这次没有了那种沉重感,浑身轻松。 也不知道符焰下午那会儿和吴桐说了些什么,南荨能明显感觉到吴桐的态度变化幅度之大。 他一直知道吴桐对符焰是敬畏中夹带着崇拜,可如今怎么看自己也有点那种意思呢? 南荨在厨房里做饭,总能感觉到来自厅中的目光,感觉身上都要被盯出一个窟窿来了。 “你有事吗?”南荨选择直截了当地问。 吴桐拨浪鼓一样摇摇头,连忙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炼药炉,但是过一会儿又会鬼使神差地偷偷看南荨。 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溜到厨房里,南荨就把刚出锅的炸鸡腿给了他。 鸡腿外面裹了一层薄薄的面粉,鸡腿肉也是提前腌制的,可以说是纯正的外苏里嫩,口感相当好。 吴桐吃完一个,南荨紧接着又递过来一个,吴桐看着他与大人截然不同的气场,这次没有接过来。 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以后也会这样对我吗?” 这话南荨听得怪里怪气的,满脸黑线:“你做了什么会让我火冒三丈不想给你吃东西的事情吗?” 吴桐立马摇摇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太可怕了,我吃不下去! 符焰:闭上眼睛,你吃一次就会喜欢的,相信我。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5章 欧气爆了 南荨:“问题是你本来也不是人啊。” 吴桐:“哎呀,说错了说错了,就是……”他心虚,“我以前对你态度不算好,还一直蹭吃蹭喝,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后面的声音有点弱。 听到“大人”两个字,南荨就忍不住摆摆手:“打住啊,大人在房间里呢。” “帮我把鸡腿端出去吧……”南荨看他有些无措的样子。 “哎哎哎,”吴桐爽快地干起了活,并且干完了还挤在厨房里非要帮南荨干点什么,赶也赶不走。 南荨不懂他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干了活明显感觉能好点,那就干吧。 晚上的时候,天一黑,他们又来推长城了。 手上都提着东西,南荨说太客气了,他们都说这是必须的,让南荨务必收下,推脱不了南荨也就全都收起来了。 铁雏明显是被硬拉着过来的,每把结束都找借口要走,但也每次都被宋百灵他们堵回去按在座位上。 铁雏叹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遇见了你们。” 宋百灵手气不太好,听后只撇嘴:“你就说你有什么胜笔吗?” 南荨给他们切了几盘水果端了过来,符焰刚去厅里看了下药炉,见状停住了脚步,招招手让南荨过来。 以为他有什么事,南荨用叉子叉了一块红色花样的东西递给他,“尝尝看。” 红色的汁水顺着叉子流了下来,周围的麻将声也变得小了一点,符焰没有接那个叉子,而是弯了身子就着南荨的这个姿势直接吃进了嘴里。 他解释道:“我有点洁癖。” 南荨表示理解:“好吃吗?” 符焰仔细吃完咽进肚子里,然后评价说:“放了芝麻还不错。” 南荨:“……”哦对,几千年前我们国家应该还没有火龙果,更别说红心的了。 搓麻将的声音更小了,符焰忽然扭头看向那两桌人,众人立马低头专心搓麻将,纷纷表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 没看见没听见。 符焰:“你们几个,该把自己当外人的时候不当外人,别老让人家给你们端茶送水,你们付人家工资了怎么着?” 铁雏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眼睛一亮,起身跟南荨招招手,“阿荨——”来我这,我给你们端茶送水,这样一会儿才好溜。 身侧的一个身影飞快得站起来,在铁雏快要站直的身子上猛然一按,把他钉在座位上,吴桐张口就说:“阿荨你跟我们一起玩吧。” 南荨挠挠头,“我不太会。” 吴桐刚要说没事没事我教你,符焰笑了:“我刚好会。” 吴桐:“……”告辞。 基本的规则南荨很快就理解了,然后符焰还传授了他一些简单的技巧,就带着他上桌来实践。 南荨有点没底,“我这么菜不太好吧?” 符焰:“我看着呢,你跟他们摸两圈我看看。” 本来有符焰带着,其他人有意放水的,但是放着放着发现不对,第一圈的时候,南荨看着上家打出的牌犹豫了一下,符焰直接伸手把他的牌推了。 和了。 然后下一把又来清一色! 还杠上开花。 符焰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学的很快,而且……运势也是好得不得了。 又一圈刚摸完牌,南荨看了其他人一眼,“我好像又胡了。” 众人面无表情的掏钱包给钱。 吴桐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不愧是大学生,打牌也这么厉害。” 有了南荨的存在,其他人似乎都只是赔多少的问题,符焰说不能厚此薄彼,两个桌让南荨轮着做。 几圈麻将下来,南荨当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是后来发现自己的钱越来越多还有其他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很不好意思。 换了吴桐回来,南荨说:“我去给你们做宵夜吧,你们想吃香辣蟹还是小龙虾。”刚好还有些存货。 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他们也不是含蓄羞涩,他们真的是被输蒙了。 就算南荨换了桌之后能赢回来一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宋百灵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机搜了搜,满脸笑容:“小哥哥,吃香辣蟹吧,多来点辣。” 南荨点点头,洗手进厨房了。 符焰把南荨迎来的钱揣起来,看着仍然傻愣愣地其他人。 “你们继续啊。”他也去厨房,把钱塞进了南荨的口袋里,“不用在意,就当大家给你的开学红包了。” 南荨忍不住笑起来,眯着眼睛有点满足,他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赢得太轻松居然也很有成就感。” 外面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心想明天再也不来了。 听吴桐说符焰要开学了,孔一雀说:“我们就不应该带着他一起玩,万一败坏了一个花季的孩子呢?这是多么深的罪孽啊。” 宋百灵眯眯眼:“之前就你赢得最多,不见你阻止。” 孔一雀:“我也不敢嘛……” 铁雏看宋百灵收手机的动作,“你刚搜什么了?香辣蟹比小龙虾好吃?” “不,”宋百灵说:“香辣蟹比小龙虾贵!” 瘪下去的钱包只有好吃还贵的食物能抚平这种疼痛! 不过南荨的手艺也是深得人心,众人吃饱喝足后准备离开。 符焰道:“明天还来啊,记得多带点钱。” 众人:“……” 南荨很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热闹过,应该说从来没有。 做那么多人的饭很辛苦,符焰早早就赶他去休息。 手机也有麻将应用,符焰自己装了一个,躺在沙发上玩。 沙发是南荨在网上给他买的,符焰自己选的颜色和款式,除了只能运到山脚下要自己下去拿回来以外,符焰还是很喜欢的。 他开了游戏,发现声音很响,上下翻了翻各种设置,一只手在手机侧面的键按了几下,声音小了下去。 南荨继续钻回床上,“我上次忘了教你了。” 看着床上的一团,符焰唇角微微扬起,游戏里的人开着麦克风催他快一点,他利落地退出游戏。 床上的那团动了,南荨说:“明天你有事情吗?” 符焰:“你有事情的话我就没有。” 南荨扭头看了眼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声音很轻地说:“那明天陪我回去一趟。” 符焰说:“好,你睡吧,不早了。” 南荨轻轻“嗯”了一声,但是闭上了眼睛也一时间睡不着,回去说什么呢,他不想和徐小娥讲话。 就这么发了会儿呆,害怕被符焰察觉,也不敢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几点睡的。 难得睡了个懒觉,意识到早不早晚不晚的,南荨赶紧起床。 饭还没做呢,他俩该饿了。 南荨从房间出来,却看见吴桐正在摆碗筷,符焰已经在桌边坐下了。 吴桐招招手:“阿荨你难得也会睡懒觉,我去外面买了早餐,快洗手来吃。” 南荨笑了笑,他有些不太习惯这样周到的吴桐,主要是感觉他不是发自内心的。 南荨心里有事,饭吃起来很慢,符焰也就越发慢条斯理起来,弄得吴桐也不敢吃太快。 要是他吃完了阿荨不够吃,他不怀疑大人会用眼神瞪死自己。 当然南荨也是没什么胃口的,心里做好了“早死早超生”的准备,南荨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符焰道:“不急,再吃点。” 南荨实在是不想吃,摇了摇头,符焰倒也不再强求,等他收拾妥当,就往山下走。 “我跟你说过的话,记得吗?”符焰看南荨一脸的纠结,“你的生命里流淌着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血液,还有你的亲人,你活着,他们……也活着。” 南荨脚下一顿,坚定地点点头。 村里的路满是尘土,南荨每一脚落下去会慢一点,怕把灰掸到符焰的身上,记得他说过自己有洁癖的。 想到什么南荨笑着摇摇头:“那时候上学要去镇上,到了初中我才有了自行车,”虽然是个二手的老爷车。 南荨回忆说:“我最深的印象是下雨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泥坑里踩过去,所以我人生第二大目标是有钱以后把这条路铺起来,哪怕最简单的水泥路也好。” 南荨轻轻合上眼睑,他看到了小小的南荨双手紧紧抱着把被风吹到变形的雨伞,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书包,营养不良的小身子好像随时都会被吹走。 营养不良?符焰冷笑了一下。 南荨见他不说话,回过了头来,还以为是自己讲的太琐碎了。 而符焰已经收起了那些不好的情绪,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人,明知故问道:“那你的第一个目标呢?” 作者有话要说: 酱油桐:你真的不是幸运之神吗? 南荨:你觉得我是运气好得跟父母失散了吗? 符焰:不会拍马屁别乱拍。 ps:之前的大人不会玩是个bug,我已经在前文修改了,我大人无所不能!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6章 事发突然 南荨笑了开来,隐隐能看到他两侧的小虎牙,“我那时候只想早点把山神庙重修一下,”跟果园子里不同,真正的庙宇早就废弃很多年了,大门都缺了一扇,很可能是被村民当柴火烧了。 匾额上的字也掉了掉,早就看不清了,更不要说里面落得灰,倒也是如此,才让南荨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仿佛与世隔绝。 “我考大学的时候,阿爷一直跟我说让我学农业或者畜牧,最差就是回到村里当村官还能带着大家一起致富,我嘴上应着,还是坚定地选了古建研究,” 南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想着也许能公费就把庙修好了呢,实在不行,我也会技术,可以自己弄。” 便宜又放心。 符焰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庙,倒是拜得挺勤进。” 南荨只嘿嘿笑,好像这样就能摆脱小时候的蠢萌。 南荨的家在村子的最外围,临着路边,寻常没什么人头走动。 这会儿却远远地看见门口站了几个人,旁边还有辆黑色的轿车。 走近了看清是村长还有其他的人,南荨打了声招呼:“阿爷,叔公们,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平白的这么热闹,真是奇怪。 村长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因为什么气得嘴唇打颤,他刚想对南荨说什么,院子里传来了有东西被扔出来的声音。 南有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该来的总要来。 扔东西应该只是情绪使然,更大的动静来自一男一女的争吵。 “别拿孩子跟我说事,我早就想休了你了,我当初就说怎么看阿荨都不像我的种,你以为我南志勇傻好糊弄是不是?” 这是常年在外打工的南志勇,南荨以前叫他“爸爸”,他有时候会看着他,但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 “我还不是为了留住你,我们自己的孩子我没保住,我那时候要是没孩子,你不是正好跟我离婚好跟那个狐狸精跑?”徐小娥嘶吼着。 “你来劲了是不是,我说了多少遍那是我老板家的侄女,我看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好啊,你这是承认了,你就是打上对方的主意了,亏我好死歹活地非要给你生个儿子,怕别人瞧不起我们,要不是为了这个儿子,我女儿也不会死!”徐小娥用手掌拍打着南志勇的胸口,喋喋不休,一股脑把不该说的话都吐了出来。 南志勇实在是厌恶极了这个泼妇,却是忽然间领悟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可怜的女儿!” 结合村长说的那些话,南志勇有了个可怕的想法,他用手指着徐小娥:“我就说你那个时候很不对劲,你你、你是不是在县医院生的是个女儿?” 徐小娥生孩子的时候南志勇不在家,他打工的地方提供宿舍但是宿舍里没有电话,加上南有金烦徐小娥整日跟个怨妇一样,就很久才通个电话,也是草草几句就要挂断。 南志勇看着徐小娥跟个恶魔一样,“你把我女儿卖了还是……弄死了?” 徐小娥头发扰乱,目光涣散,哈哈大笑了两声:“怎么,其实你心底里更喜欢女儿吗?可惜,晚了,我把她装进袋子里扔进医院的垃圾桶里了?” 南志勇在这个瞬间觉得浑身发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加恶心。 破罐子破摔一般,南志勇把徐小娥猛地推倒在地上,“跟你这种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当年没有领证,我现在已经有合法的妻子了,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女人。” “比你比那个女人都好一百倍,我们在市里有好几套大房子,我本来愿意每年回家是因为我们没孩子。” 徐小娥恼怒地不停在地上踹他,绝望地哭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出去的男人没有能抵得住诱惑的,我这么些年呀,真是喂了狗了!” 说罢又爬过去撕扯着南志勇的衣服,“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他是我拼了命才生下来的!” 南志勇不耐烦地又踹了一脚徐小娥,徐小娥身后刚好是桌子,这一脚让她脑袋朝后仰,刚好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整个人大睁着双眼看着南志勇,也不说话了。 南志勇也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是拿上包就往门外跑,但他显然不知道门口几个人看了半天戏了。 外面的人也是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砸晕了,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符焰用手摸了摸南荨的脑袋,怜惜地看着他。 没曾想一推开门看见这么多人,南志勇额头冒了些冷汗,他看着南荨佯装镇定道:“你妈不小心磕到桌角了,我上街给她拿药去。” 说着也不等人反应就要往外跑,村长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倏忽一变,示意其他人按住他。 “哎你们抓我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样我是不可能掏钱修路的!” 村长带着人进屋查看,南荨和符焰对视了一眼,看南志勇一时跑不了,跟进去看。 徐小娥坐倒在桌角下,地上已经一片鲜红。 南荨看到了从徐小娥身体里跑出来的鬼魂,对村长他们说:“……死了已经。” 徐小娥的鬼魂刚开始有点发懵,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四周寻找着南志勇的身影,但是她一出门就被太阳烤焦了一片肉,赶紧缩了回来。 刚成形的鬼,还不成气候。 村长长长地叹了口气,拍拍南荨的肩膀:“别太难过。”他还不清楚南荨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事。 南荨:“我一点也不难过。” 这就是一对出轨男和神经病女人的故事,每个人都是咎由自取,杀了自己女儿什么的,南荨真的不敢想象。 所以她在遇到危险被救时,非常自然地就偷走了别人的儿子! 南荨朝着徐小娥鬼魂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种人死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吧,我忽然很谢谢她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这样我在知道真相时才能毫不犹豫地……讨厌她。” 村里的人都沉默了,因为说起来,大家多少都有闲话,却没有一个人去劝阻徐小娥对南荨好一点。 这个孩子也不过是能看到某些东西罢了,而那些东西也是原本就存在的。 村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叹了一次又一次气,然后对南荨说:“你是个好孩子,阿爷对不起你。” 南荨说:“阿爷不是你的错,你说过她很多次了,光我知道的就不少,是我……命不好。” 本来只是回来取点东西,没想到撞见了这么一出大戏,最终以徐小娥死亡而南志勇被送去公安局调查而结束。 南有金一直觉得这么多年对孩子不起,徐小娥的死也让他明白有些事不是都能打马虎眼的,于是他向警察说了南有金重婚一事,这样的话这个案子的走向就忽然变了。 因为有故意杀人的嫌疑了。 村长离开派出所之前,去看了一眼南志勇,“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能再看着你作孽了。” 南荨名义上的弟弟前一天就被南志勇以老母亲要看孙子为由从徐小娥手里骗走了,现在正在南志勇老婆家里。 南荨虽说没什么难过,但是心情很复杂也是真的。 他拿走了自己的户口本和需要的东西,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家,然后走了。 走之前,他把自己的钱只留了一部分生活和学费,其他的都给了村长,“修条路吧,这么多钱,能修多长修多长吧,不够的话,我以后挣了再汇过来。” 南有金摆摆手:“要不了这么多,你再拿回去一些……那个,阿荨呀,你别嫌爷多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少啊!”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南荨指了指符焰:“都是大师帮我挣得,我们接了一些灵异类的案子,苦主出手都很大方。” 村长若有所思地看着符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想回来就回来看看,只要阿爷还活着一天,这里就永远有你的家。” 南荨转头,拉着符焰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上南荨也不说话,符焰想了想,对他说:“还是难过的吧?” 南荨愣了一下,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心情,感慨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说,老天爷是想培养我成什么呢?” 符焰被孩子逗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培养你……如何面对不平也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南荨握紧了拳头说对,然后大声背起了……《少年说》 符焰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我们每个人这一生都要经历高低起伏喜怒哀乐才是完完整整的人生,我们总想问为什么是我或者为什么不是我,可是有时比答案更重要的, 是怎么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仍然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在淤泥里也没什么可怕,出淤泥而不染才难能可贵不是吗? 南荨的那些困扰永远也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但是想通之后就轻松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该说点什么呢…… 符焰:别说了,我感觉你想哭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27章 倒v第一章 徐小娥的双亲收到女儿死亡的消息时, 难过也是难过的, 谁也不希望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两位两人家心里也是有数的。 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嫁到南家之后的变化,二老都是有目共睹的。 小姨徐小玥和姨夫远在跨了几个省的横州市,是南荨打电话通知的他们, 两人简单问了几句,徐小玥更是把南志勇骂了好几遍解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南荨只是通知他们这个事, 葬礼上他是不会出席了,还有些话他不好现在说什么,但是徐家二老却是已经从南乔村村长这里知道了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女儿对南荨做的。 徐小娥的老父亲头发花白, 深深地叹了好几口气:“这是造孽啊!” 片刻后又说:“她得亏是死了, 她活着我也得打死她!” 老母亲抹完眼泪又去老头背上拍了一把:“好歹是自己女儿,做错了可以教,你凭什么打死她!现在人都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老头不干了,指着老伴劈头盖脸地说:“还不是你惯的,她连自己亲生孩子都敢弄死, 你听不见啊!我徐望可教不出这种女儿来!” “哎!”徐小娥的母亲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也是郁闷,对南志勇的恨意更浓烈了。 等徐小玥知道真相之后, 心情也变得十分的复杂,姐姐竟是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唏嘘一番,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二老的情绪。 南荨这趟走得有点急了,他之前竟然忘了买返程的火车票了,原计划在家不一定待几天,待得别扭就早点回去打工,不过还好这个时间还没到学生返校高峰期。 一早起来就打开手机购票软件看了一会儿,明天的火车有两趟,早上一趟,下午一趟。 他正在考虑呢,如果下午那趟走,虽然到的时间是半夜了,但是还能给符焰他们做两顿好点的饭菜。 “你干什么呢?”符焰忽然问。 南荨抬起头朝他笑笑:“我在买明天走的车票呢……” 符焰凑过来看了看,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我给你买飞机票吧。”他已经发现了这小孩也是能省就省,“再不然,我直接送你过去呗。” 其实符焰当然更愿意亲自送他过去。 南荨“哦”了一下,“对啊,你可以送我去。” “嗯,”符焰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发,“那你先接着收东西,到时候我直接装乾坤袋里,我去看看我的丹药。” 南荨的东西并不多,衣服什么的收起来,小箱子也空着一半,有只小鸟儿落在窗前,对着南荨蹦蹦跳跳。 把窗子开大了一点,南荨拿了点碎饼干给它,看它叽叽喳喳高兴叫着,南荨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打算把整个房间都好好收拾一遍,这是寄人篱下的基本素养。 房间的角落里有个大书柜,看起来时间不短了,南荨伸手打开了柜子,里面堆了很多书籍,各式各样的都有,竹简的,卷宗的,还有后现代一点的装订的。 就是乱糟糟的随便一丢,不用想肯定是吴桐的杰作。 柜子外面南荨刚进来的时候擦过一次,而且外面也没什么灰,可能是吴桐平时只打扫看得见的地方吧。 里面简直不能看,一层层的灰快赶上锅底了都。 南荨想了想,觉得既然落这么厚的灰,肯定不是什么宝贝秘籍,他就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有点多,索性坐在了地上,先把书都给擦干净了。 手上拿了一本现代书,南荨看了眼书名,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 《上古战神异闻录》。 本来没什么的,南荨只是奇怪吴桐怎么会买这种书,可能就像想不明白孔一雀到底是先佛系再喜欢唐僧,还是因为喜欢唐僧而变得佛系。 南荨打开书页,看了几章没什么异常,再往后翻,会看到一些段落被人划了线写了歪歪扭扭的标注。 被那字体惊了一下,在南荨的想象中,神仙怎么会写不好一手字,能活那么多年还写不好这几个字? 符焰走到门口就听见南荨的笑声,想停都停不下来的样子。 走进去,看到整个坐在地上笑得开怀的人,符焰眼底也染上了笑意:“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南荨艰难地扶着柜子站了起来,哎不行,笑得腿都软了,拿着书指给符焰看:“写书的人说二郎神本来没有三只眼,位列上仙的战神将逝时,把自己最有灵气的一只眼睛送给了他,感谢他最后这段时光的陪伴,” “然后这看书的人用笔写的这是‘不是夫妻不是父子,凭什么还要给遗产?上神才没毛病。’我觉得这看书的人的脑洞比写书的还厉害。” 还有写那位上仙战神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下属,是万年的槐树精修炼成仙,因战神陨逝的消息而倍感伤怀,不久也仙逝了,旁边标注的是: “这是我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仙逝了,天罚历劫感觉像过家家。” 南荨觉得有意思的是,原来传说到底是传说,写得再传神也无非是后人想象改编的故事,“二郎神是最厉害的战神吗?” 那书上说上仙战神去世后,槐树精也去世了,有了三只眼睛的二郎神就传承了战神的衣钵,不过旁边也有标注,写着:瞎几把乱写。 好像除了书里对槐树精武力值忠诚度的各种吹嘘比较赞同外,之前看这书的人显然是很不满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把整整一本书都看完了,每一页还都有自己的感言。 符焰蹙了下眉头:“二郎神?干什么的?” “玉帝呢?王母……”南荨补充道。 符焰这次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查了什么,然后眉头紧紧皱起来,“人类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就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大门一样,感觉自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南荨不明所以凑过来看,那手机页面的标题是:王母是谁 答案排在第一的是孟母三迁,王母娘娘蟠桃宴大宴四方…… 吴桐出去要钱去了,昨天他们这帮人又毫无意外地输个精光,有南荨就算了,大人竟然也上了桌,当然是大杀四方。 有些输完了钱,还在他这里借了债也要让大人尽兴,想法是好的,但是该还的钱要早点还,不然谁知道要几百年以后,他们这群老东西总以年纪大记性不好赖账。 收得差不多了回来就看到南荨和大人挨得很近,从他这个角度看起来跟碰在了一起一样,吴桐有一瞬间的希望自己这时候没有回来。 他应该在哪里?反正不该在这里。 虽然吴桐回来也没有出声打扰,甚至是踮起脚尖准备往回走,南荨却发现了门口有人,看见吴桐就笑了。 南荨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书,“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真有意思!” 吴桐被撞破有些心虚不敢看符焰都,指了指外面:“我想起来我还有个事没做呢……” “我觉得我好像不应该看这些书的,”南荨摸摸头对符焰说:“吴桐看起来不太高兴。” 还未走太远的吴桐一转身回来了,看到了南荨手里拿的东西:“这里面没什么你不能碰的,你喜欢的话全部拿走都可以!” 南荨用费解的目光看着吴桐。 吴桐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挨得很近的两个人:“你跟大人越发的亲密无间了呢……” 南荨这才注意到两人离得很近,只是毕竟还有些距离,可总觉得吴桐的话还有别的深意,可根据他的思想深度来说,往往都只停留在表面的意思。 于是南荨笑了笑:“嗯,我们这里近的……还能塞下一个你。” 吴桐“嘿嘿”地笑,略微有些窘迫,南荨的眸子里清澈见底,下意识会觉得自己太过污秽了。 他神在在道:“那个晚上吃什么呀?” 南荨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就希望晚上为大家组织一场烧烤,把前两天输得挺惨的各位都叫上。 吴桐立刻给群里发消息,吆喝着让他们立刻马上现在。 他发出去半天没人响应,还以为自己手机又没信号了,仔细盯着信号格看了半天,满的呀,本来就加持过的,也不可能有问题的! 铁雏慢悠悠地打了一句话:那个,我是说,我们以后推长城玩小一点行吗?正所谓,细水长流嘛。 宋百灵立刻也出来了:楼上+10000 孔一雀:铁施主说的极是。 求这两天所有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吴桐作为群主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这种心情比他遇到厉害的对手,遇到要排很长队还很贵的餐厅都感到哀伤。 吴桐:我说,就是想让你们来吃顿饭你们信吗? 过了一会儿大家分分响应,马上来,光吃饭没意思,再来几圈麻将才有意思。 吴桐:做个诚实的人就那么困难吗? 第28章 早做打算(有话说) 不信。 其他人又迅速地拉了个小群, 除了没有吴桐其他人都有。 宋百灵在里面说:总感觉大人的心思越发的摸不清楚了, 有时候好像很好说话, 有时候又觉得只是错觉啊啊啊啊。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啊。 铁雏倒是不怕这个,他觉得每次去拿东西或者输点钱都不是大事,他担心的是其实这些都是吴桐在旁怂恿的, 这就让人生气了。 孔一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们谁借我一点野味吧,不要多, 几十只就行,等我有钱了就还。 在隔壁群近乎隐匿的其他人终于活了过来。 杨柳说:下辈子吗? …… 群里人忽然纷纷笑了开来,宋百灵睁大眼睛一看,那些死的几乎都活了过来。 宋百灵:吴桐那里晚上吃烧烤, 意思是大人让我们都去, 他家小盆友明天就走了。 杨柳:哦哦,这是送行宴。 杨柳:等等, 杨柳:大大人!大人醒了! 这句话让平时都把群屏蔽了的神仙们忽然冒出了冷汗,纷纷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 宋百灵对他们也是服气的:很久了好吗,大半个月总有了,谁让你们从来不看群消息的, 我们礼物和钱都送出去不少了! 屏蔽了群消息的人自知理亏, 抹了抹额头的汗也不禁生气:干嘛要在群里发这么重要的信息,这种事就应该单独说嘛! 其他人纷纷应和, 是啊是啊,这么看来大家都有问题, 大家表示从这件大事上终于认清了自己和谁是塑料友情。 崇山山神:以后你们不要来我这里找野果子吃,我就是全部坏了也不给你们吃了。 他山上的果子不光是味道的问题,有很多是对神仙们也是大补的。 宋百灵说:别呀别呀,你的鸭梨不能不给我啊,我可是下一代民歌皇后。 众人说说闹闹了一番,最后达成了协议,他们这次全都去,就是时间有点着急,先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带上。 南荨是按照十个人的胃口准备的食物,当然堪比普通人类的三十人的量了,毕竟他们看起来都挺能吃的。 他欢欢乐乐地在厨房里准备着各种肉类,还为他们准备了一点开胃小菜,蔬菜直接是在园子里摘的,西红柿清甜可口,黄瓜清脆带点甘甜,还有葱和香料。 符焰一直在他旁边帮忙,南荨挑菜他就提着筐子跟着。 架好了烧烤架,直接还是用的符焰的火。 南荨看着铁架子已经开始发烫,“你的这个火是永不熄灭的吗?” 符焰道:“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谁能灭了它。” 他如此一说,看着那火,南荨也生出来了敬畏之情,符焰看他有些拘束了,笑着说:“别怕,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已经烤了一盘的时候,神仙们就来了,吴桐去瓜地里摘了个巨大的西瓜,一个瓜切出来四十八份,装在了六个大盘子里。 吴桐先给符焰和南荨端过来让他们吃,南荨拿了一牙切得勉强规整的,吃着吃着发现还在有人赶过来,多的是他前两天都没看到过的面孔。 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人?” 细细一算,已经有十二三人了,符焰在外面,他们也都站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符焰,那眼神里有什么想说但也没敢过来说。 听到南荨说话,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小哥哥你好呀,我们都是大人的旧部下,之前一直不知道大人已经醒来,所以……”来晚了。 事实上,从符焰一梦千年都未醒,再加之很多曾经神威尊贵的仙尊都被天劫弄死了,他们都以为大人估摸着也怕是…… 不过,他们大人终究是他们大人,虽然是万万没想到,但是他能醒来真是太好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他们! 符焰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得吃多少饭啊,南荨也看着他,笑容无奈:“那我准备的食物应该不太够,”说着又来了一波人。 南荨:“……”这下根本不够了。 符焰索性让南荨放下手里的工具,朝人群看去:“你们这么多人还想吃白食,想什么呢?”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过来接手了南荨烤肉的工作,宋百灵抹辣酱抹的欢快,“自己吃什么自己调,这样最合适不过!” 南荨觉得这样的安排甚好,“刚好我再去把肉和蔬菜处理一下。”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前半段大家都在帮忙,缺什么补什么,桌子椅子碗筷,最后摆在外面的空地,看起来跟普通人家过年过节时的家宴一样。 到最后等开吃的时候,大家一吃到美味的食物,渐渐都放了开来,很多人偷偷打量着符焰……身边的南荨。 那什么电视上广告学校出来的厨师吗?做饭做的这么好吃,今晚没白来没白来啊。 南荨吃到最后都出了汗,浑身舒畅。 看大家吃得高兴,他中途又补了两次食材,本来堆成一堆或者占据了冰箱太多空间的食物,今此一顿,迅速地少了一大半,显得空间不那么拥挤了。 到最后实在是太困了,南荨跟符焰他们说了一声,选择还是休息算了,洗脸的时候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肚里积着食,他选择去院子里逛逛,走到那池塘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月色下,里面的鱼呈现出一种透明淡蓝色的光晕,使得即使光线昏暗也依然看得清它们的一举一动,见了南荨,它们还摇头摆尾凑了过来。 南荨发现之前那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鱼颜色没什么变化外,都变成正常鱼的形状了,有的看起来是很好看的锦鲤,摆着尾巴游来游去。 总感觉它们是知道自己因为奇形怪状而被嫌弃了,南荨心虚地摸摸鼻子:“其实你们之前长得不是丑……”是我见识短浅。 鱼儿们显然不相信,甚至有一条从水里跳了出来,然后在空中停顿,水花在它身下不断涌出,“我们不要面子的啊?”说完又躲进了水塘里。 南荨见状给它们分了点吃的,确定它们都吃高兴了才停,“我明天要回学校了,等我下次再来看你们,你们应该都能长大了吧?” 鱼儿们撇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大到可以让你们吃的程度吗? 南荨仔细一想也顿觉失言:“不是不是,我不是要吃你们的意思!”都听到它们能说话了,还怎么吃的下去啊。 忽然又生出一种吃得所有肉和菜也是生命的残忍感来。 不行,南荨忍不住回去就跟符焰说了这个事。 符焰寻思了一会儿:“能说话的不忍心吃,不能说话就没事吧?” “重点不是,”南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至少吃之前不会张开嘴求饶,这画面太惊悚了吧。 符焰道:“行,这几条鱼养着,不吃了,我让余司重新送些能吃的来,”重点是不要让它们随便说话。 南荨点点头,反正短期内他是不会有吃鱼的勇气了:“对了,今晚来的有余司吗?” 符焰侧头看南荨:“你很想见他吗?” 噗,南荨失笑:“他不也是你的旧部下吗?我看今天好像来了很多啊。” 符焰似乎对这个答案满意,道:“余司严格意义上不是我的部下,他有时候会让我帮忙做事,我会从他那里拿东西。” 符焰的意思是吃了晚饭然后送南荨去横州市,南荨觉得没问题,他原本打算住宿舍的,后来想起来他宿舍里没有东西,都在姨夫家的旧房子里。 最近他们肯定还在忙葬礼,他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搬回学校的事。 这样的话,至少最近南荨都只能住在宾馆。 南荨是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想到走之前应该给符焰他们做点什么平时不用太麻烦也可以吃的,不然吃饭都要是个问题了。 早上在菜地里忙活着,除草施肥,中午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也没休息,在厨房里又待了一下午,捏出牛肉萝卜馅的丸子,油炸。 大半锅的油,越炸越香,他又接着处理了一些鸡肉,在外面裹上一层面粉,炸出来金黄好看,他拿给符焰尝了下,外焦里嫩,符焰挺爱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说点废话,非常非常感谢后台大家的评论,每次看到都会觉得温暖,感谢鱼猫,感谢只剩独白、感谢瑾瑜,感谢染墨,下一章评论里给你们送红包!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握爪! 第29章 千里相送(捉虫) 晚上就直接用牛肉丸子做了汤, 还给他们做了具有地域性特色的油泼辣子面, 当然不是本地的特色。 说到这个还是前几天出去办事, 他偶然看见街边小摊上有人在卖这个,不少人去吃,看起来做法不是太难, 南荨就查了下菜谱。 手工做的扯面,出锅过水后,在上面铺上辣椒面, 以及根据口味喜好搭配的香料调料,然后热锅后加油,等油一热直接盖在面和调料上面,只听见滋滋滋的声音, 香味就溢出来。 馋的吴桐进来好几趟, 问什么时候吃饭啊,饿啊快饿死了。 南荨先让他们俩吃了碗面解馋,吴桐意犹未尽的:“太好吃了。” 那眼巴巴的表情直到南荨给他俩又一人一碗才罢,他自己吃还不敢。 聚宝盆任凭南荨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坚持抱着南荨不松手。 符焰说:“跟着你也不是不行……”他低下身子对聚宝盆道:“你要是被人看见支着腿走路了,或者吃东西了, 我立马就把你揪回来。” 南荨看着聚宝盆不敢反抗的样子, “主要是你被人发现不正常的话,会有很多人来争抢你的。” 聚宝盆点点头, 表示自己会乖乖的。 它一定会好好学着做个普通的小盆。 吃完晚饭消了食,符焰看了南荨一眼, 把他的行李箱装进乾坤袋,又拿了不少园子里的水果,下午他和吴桐一起摘的。 南荨看他装了不少直摆手:“太多了,我哪里吃的完?” 符焰也不停手:“吃不完给同学吃。” 南荨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感觉这情形特别像临开学的家长对孩子的交待,为了让孩子跟同学搞好关系。 吴桐也说:“大人这招真妙,咱们园子的水果全国闻名,这是帮阿荨跟同学拉近关系呢。” 符焰继续放水果的手顿了一下,眉头舒展开,随即又皱了起来。 聚宝盆化身为巴掌大的小盆被南荨装进了裤兜里,走之前,南荨和吴桐告别,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问符焰:“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心珏了?” 符焰把手落在他的肩头:“应该很快就会见到。” 南荨“嗯”了一声。 先是到了A大侧门的小巷子里,这里平常就人烟稀少,会撞见人的几率很小。 果然走出巷子也没看见人,倒是那些孤魂野鬼闻着南荨的气息就喜滋滋地飘了过来。 符焰今天不想动手,直接把仙气放了出来,然后就看见那些鬼屁滚尿流地跑了。 南荨对此喜闻乐见,符焰道:“不用羡慕,我有办法你也可以的。” 南荨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符焰点点头:“等会儿我拿给你,我这几天就是给你练的丹药,太久没练了,有点生疏了。” 符焰是没有身份证的,南荨第一次住酒店,不了解具体流程:“我自己进去吧,你没有身份证。” 符焰在自己身上画了一个圈,南荨看得见,就是之前在关小鑫家用的那种。 那就隐身吧,南荨手里只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在柜台办理入住手续。 南荨:“现在还有房间吗?” 前台姑娘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看,符焰不知什么时候也跑进了服务台里面,跟前台一起看电脑。 姑娘抬起头时对符焰说:“标准间没有了,有大床房,您看需要什么价位的?” 南荨:“最普通的就可以了。” 符焰在那摇头说:“选好的,总统套房?” “不用了吧,”南荨说,自己一个男孩子怎么住不行,何况这是四星级酒店了都,条件不会差。 前台姑娘满脸疑惑:“啊?您是住还是……” 想起来她听不到符焰说的话,南荨赶紧解释,“住的住的,总统套房还有是吗?”南荨说完,看到符焰朝自己笑。 前台表情变得更热情了:“是的是的,而且最近有活动哦,现在是两折,一晚只要588元呢,” 怕南荨又反悔似的,“我现在就给您办理,请稍等!” 符焰说:“它这里写着普通大床房也要快三百一晚上,哦,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一下子换来换去的。” 南荨刚张了口想说什么,想起来前台姑娘,及时收住了才没又被当成神经病。 姑娘办理地差不多了,对南荨说:“押金一百五,交完押金就可以了。” 南荨低头摸口袋,这一摸口袋都是空的,整个脑子空了一下想起来走之前换了裤子,钱什么的忘了拿出来,都压在行李箱里了。 前台小姐还在等着南荨,南荨抱歉地笑笑,然后捂着额头在前台看不见的地方看着符焰。 符焰前天收的钱刚好派上了用场,也没数,一把就要递过来给南荨。 南荨紧紧地盯着他,要是就这么递过来的话,一会儿肯定要被这前台看见的。 只见符焰笑了笑,然后手伸过前台桌子,把手掌向下压低过了桌子,摊开手把钱给南荨。 南荨松口气,只挑了一百五,其他的不要。 符焰却坚持要他全部拿完。 真是拿他没办法,南荨把钱都接过来,表情有些无奈。 前台这个妹子叫张莉,感觉这个帅哥有点古里古怪的,怎么……老往她身后看? 她心里隐约有些发毛,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嗯,什么也没看到,放心了。 哎,不对…… 等给南荨办完,看着这帅哥朝电梯的方向走,这妹子忽然觉得有点发冷。 这时候换班的同事过来了,妹子拿着自己的包和衣服往更衣室走,临走前忍不住和同事说起了这个怪事。 同事只当她是累的,又没有看到什么还怕成这样,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的大学生你还不知道,又没开学还来这么早?不信你等着,我一会儿就看看肯定会有女孩子直接上去的。” 张莉也想通了:“可能就像你说的,我是太累了,不过这个学生,看着可干净了,跟以前咱们见过的那种可不一样。” 同事杨芝觉得可未必,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再好的外表下也可能是一颗充满了龌龊肮脏的内心。 不然,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房间里南荨正在整理东西,目前看样子,他应该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符焰从一进门就把整个房间用仙法做了个驱邪阵,转头看见南荨把自己上衣撩起来一角闻了闻。 符焰看见了他腹部的一片白皙肤色,南荨本身就是偏白的,但是腹部显然比外面能看到的还要白,符焰呼吸滞了一下。 “怎么了?”符焰低声问。 南荨指了指自己身上:“来之前只换了衣服,现在一身的厨烟味道,好臭啊你不觉得吗?” 来的时候两人离得那么近。 符焰摇摇头:“我没觉得臭啊……”事实上还觉得挺好闻的。 南荨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南荨想问的是他是不是打算走了,结果符焰打断他,说:“嗯,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说完人就房间里凭空消失了。 南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这几天做饭做的有点多了,尤其今天,他会有种如果不做点什么,符焰可能会每天都没什么胃口不好好吃饭。 没想到第一次住酒店就是总统套房,这起点有点高,南荨把房间四处看了一遍,真的是应有尽有,厨房的冰箱里也准备有水果。 不能更满意了。 南荨直接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然后兜头就脱了衣服扔在脏衣篓里,只穿着下身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过一会儿又走出来,把符焰送他的手串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浴室是磨砂玻璃的材质,南荨洗着洗着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他愣了一下,对外面道:“符焰?” 外面的人说:“我忘了把丹药给你了。” 就是符焰,南荨就说符焰的驱邪阵肯定不可能进来脏东西的。 “那你放在桌上吧,我在洗澡,还要二十分钟左右。”南荨说。 “不急,”符焰在沙发上坐下来,听着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他视线忽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手串。 南荨洗完澡穿着酒店里的白色浴衣出来的,看到符焰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你就这么……一直等着?” 符焰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不然呢,我直接进去把话说完?” 符焰站起身朝南荨走过来,拉过他的胳膊,把手串戴了上去,“你有一个习惯不好,这个手串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来,记住了吗?” “我怕会打湿它,”南荨说。 “不会的,告诉我以后会不会把它摘下来了?” 南荨是识时务的:“不会了。” 符焰这才满意,“这里面有三种丹药,这个东西跟你们的药不一样,它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伤害,我把区别写在字条里了,需要用的时候你就拿出来。” 最后符焰说:“这次,我是真的走了,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南荨点点头,等符焰离开后,他才打开手里的一个小布袋,里面还有三个小袋子,分别在袋口夹了一张纸。 三种颜色的丹药,看说明,浅黄色的是可以藏住他的阴气一天,红色的是吃了后一个时辰不会被任何武器伤到,传说中的……刀枪不入? 最后一个颜色看起来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符焰写的这个是隐形药丸。 而南荨首要的关注点是:他的字为什么这么好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大人,你怎么脸红了? 符焰:你要对我负责!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握爪! 第30章 厉害了 安心睡了一晚, 南荨是睡到自然醒的, 离设定的手机闹钟还有十五分钟, 揉了两下眼睛,起床上完厕所南荨就洗漱准备出门了。 早到一点会给人留下好印象吧…… 出来退房的时候,发现不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位前台姑娘, 今早这个全程冰冷着脸,只有在抬头看着人时,挤出那么一丝很僵硬的笑容来。 南荨看了眼这姑娘浑身萦绕着的鬼气, 看她这个面相,怕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命不久矣。 林芝把退回的押金还有办理的发票递给南荨,“感谢您选择我们横州之星, 期待您的下一次光临。” 语气也是让人听不出任何期待来。 南荨走到门口了, 叹了口气,又折了回来,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来,拿了桌上的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联系电话:“我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了,姑娘你可能有血光之灾,如果有需要, 打这个电话给我, 我……认识一些那方面的大师。” 林芝错愕了一下,怒瞪了南荨一眼:“你好好的大学生, 说这种话合适吗?” 南荨看她似乎冥顽不灵,最后只说:“人生就不只有一条路, 但是哪一条路也别让自己走上不归路,因为黄泉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这次说罢就走了,至于她有没有救,就看她自己了。 林芝愣愣地看着南荨走出大厅,酒店的感应装置发出“谢谢光临,祝您一路平安!”的声音,她唇色惨白,泛白的指间狠狠地掐在掌心里。 她拿着桌上的纸条看了一会儿,果断地扔进了垃圾桶,马上换班时间要到了,要开始打扫卫生了,她又看了眼垃圾桶,把纸条捡了出来。 团建的地点在横州和B市边界处的松鼠岭上,两天前就统一建了个群,带队的老师和教授组织学生把名单上的人都拉进来。 里面第一条消息就是行程表,松鼠岭上有不少古遗迹开发成旅游项目,可能会遇上人多,所以老师会要求同学们看好了行程,一旦走散了遇到信号不好的情况也不要着急,找到下一个站点等候就行。 一共四天五夜的行程,老师一直强调大家都大了,要懂纪律守规矩。 南荨提早了十分钟到了校门口,结果发现林厚比他还早得等在那里,林厚背了个巨大的登山包,手里还提着个行李箱,一手提着已经买好的早餐,另一只手热情地对南荨挥啊挥。 南荨走过去,想伸手帮他拿点行李,林厚说不用:“喏,吃早饭吧。” 被对方的友好所感染,南荨接过早餐,笑了两下:“你怎么来这么早?” 被他一问林厚也有点不好意思,吃了一口早餐,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你不知道,我当初选这个专业的原因就是可以四处跑,我家里人太多了,比起其他孩子一放寒暑假就很高兴,我是一上学就会很高兴。” 林厚悄悄撞了南荨肩膀一下:“我这可是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人出游呢?昨晚就没睡好,天一亮我就拿着东西出门了。” 其实南荨除非提前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在他之前到校门口。 南荨不知道怎么说,“那你之前没有参加过学校的春游秋游什么的吗?” “嗨,别提了,”说到这里林厚更无奈,“我爷总说我还小,春游秋游那么多学生,老师根本看不过来,所以,每次都从医院给我开证明打请假条。” 南荨没有体验过这种被人保护得事无巨细的生活,只能说:“你爷爷也只是害怕你出个意外什么的吧,出发点确实是为你好。” “其实不止我爷,我奶,我姥,我姥爷,我是我们老林家这代唯一的后人,老刘家四代的独苗苗,我妈家有遗传,生男生女都只有一胎,根本不用国家的计划生育。” 南荨听他说完笑了,“那就难怪了。” 林厚说:“所以啊,之前我们就约定过,等过满十八岁以后,他们就不干涉了,啊哈哈哈。” 南荨看得出林厚虽然不认同大人们的想法,但还是很听大人的话的。 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毕竟是……爱嘛。 带队的有两名教授,年纪看起来都超过四十岁了,院里来了一名辅导员,还有个专业课的老师一起。 清点结束后,全都坐上了一辆大巴车,辅导员跟司机说人齐了,可以开车了。 林厚和南荨坐在一起,林厚手里抱着一小袋零食要跟南荨分享,南荨给他分了一些山竹和橘子。 林厚说:“你在哪里买的,闻着就很好吃。” 南荨说:“我家那边当地的果园里摘的。” 坐车要坐三个多小时,到那边刚好吃午饭,但是林厚让南荨路上多吃点:“你看那些教授吃穿用的,就知道他们的经费有多短缺了,不光是古建保护这块,扣经费扣的很紧,考古也是这样的局面,因为想赚钱的进这行会被唾弃的。” 南荨点点头,林厚接着说:“所以哥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不少吃的,要是饭菜太粗鄙,怎么都饿不死我的。” 南荨想了下他收拾东西的场面,笑说:“你准备这些的时候,你爷肯定不知道吧?”在老人家的观念里,零食又脏又不好吃,搞不懂小孩子怎么都愿意吃。 林厚对南荨充满了赞许,一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说道:“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这都是偷偷买回来放包里藏柜子里的,我把家里打扫房间的阿姨都买通了。” 两个人之前一年都没说过几句话,真奇怪,今天这一路上感觉什么都能说,林厚大有一种相见恨晚,“主要是你以前有点高冷啊,怎么相处之后发现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南荨没办法解释,从自己包里又翻出几个草莓递给他,“我洗过的,”怕压碎,装在了盒子里。 林厚不客气得塞了一个进嘴巴里,那草莓个头很大,一个有大半个手掌大小,咬一口汁水就冒出来,林厚狼狈地用一只手捂住嘴,才没有丢人。 而那入口就释放出来的味道,让林厚的眼睛都亮了,他鼓着腮帮子,还要给南荨挤眉弄眼,意思是:不赖嘛。 一直等他手里的都吃完了,他啧啧两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草莓哎。”仔细说那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吃完了神清气爽,感觉昨晚没睡好的那种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就是美食的魔力吧? 南荨见他喜欢,“我别的没有,就是这种水果多,你喜欢,就来我这里拿,不够了,我……可以让家人送过来。” 林厚想到了南荨家的情况,摇了头:“你这样太吃亏了,这样行吗?我每次给你点钱,你给我这个水果,我还想拿点回去给我爷爷他们尝尝。” 他爷爷整天都希望林厚多吃水果蔬菜,但这孩子从小就有点挑食,一度让人头疼到不知道长不长得大。 南荨摇摇头:“我们是朋友,不收钱,我有很多水果。”符焰很大方的,吃多少水果他应该都不介意。 林厚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他觉得南荨是个格局很大的人,虽然并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从他免费不限量赠送好吃的水果吗? 林厚已经决定以后要把符焰当做最好最好的好哥们。 之后的路途里,其他人都在车子的颠簸和轻柔的音乐里昏昏欲睡,不少人都靠在窗户边上,椅背上睡着了。 林厚前所未有的清醒,从书包里掏出了原本是当个摆设的专业书籍,《中国古代建筑史》看了起来。 南荨是打开手机,听古建研究系列讲坛,正闭着眼睛,手机响起了提示音,两声,他睁开眼,看了下手机,符焰发来了一张位置分享,然后附字: 赚钱。 南荨笑了,然后给他回复:辛苦你了,为你打电话【拥抱.gif】 符焰:你要打电话吗?可以。 南荨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打电话,是现在的流行语,就是为你加油。 符焰:油够了,不需要了。 在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他们总算是到了,辅导员清点完人数,带着大家随便在附近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去办理入住手续,这附近有不少古遗迹,酒店客源也不错,他们团购的酒店是学校争取到最大的优惠了。 环境说不上好坏,窗外面全是茂密的树,这里的酒店最高都只有五层,还没有那些老树高。 酒店里的水壶五个有三个都不能用,南荨和林厚刚打开门收拾行李,对门以及隔壁的学长和学姐就敲响了他们的门。 南荨去开的门,学姐很不好意思的说,带来的水都喝完了,想问问他们的热水壶能不能用。 林厚听到后,从里面露出了头,然后拿着热水壶去接了点水,插上电,按下开关,指示灯亮了,还能听见工作的声音。 林厚:“你们的都坏了吗?我们是好的哎。” 学长和学姐纷纷感慨了句命不好,等水烧好了,拿杯子接了,然后打算一会儿出去跟前台报一下维修。 辅导员给的安顿时间是半个小时,十二点在酒店大厅集合,今天的行程比较简单,下午就到山脚下附近了解当地的民俗风情,晚上会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要早起爬山。 山上能看的东西比较多,当然也会辛苦些,辅导员特地强调了女同学不要作死穿高跟鞋,最好一厘米也不要有。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你不考虑去摸个彩票吗? 林厚:那我不是断了人家的财路吗?我爷说这种事不能做。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1章 不想说话 下午大家都去了当地最传统的市场, 他们刚好赶上了一月一次的大市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即便当地的导游告诉他们, 早上人会更多,带队老师依旧声嘶力竭地喊哑了嗓子,最后摆摆手, 在自己这个地方指了指身后那个牌子,伸手比了个二。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然后有同学拿出了手机, 打开照相机对着老师:“照……照好了。” 林厚“噗嗤”一声笑了,悄悄对南荨说:“本来没觉得呢,他一说老师这姿势真跟照相的剪刀手一样。” 南荨也觉得蛮有意思,虽然老师已经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 旁边的导游会意, “你们老师说的是, 自由组队活动,两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说完看一眼旁边的老师,老师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导游想了想,自己加了一句:“这里你们不熟悉, 不要单独行动, 也尽量不要跑太远了。” 林厚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的地方,看哪里都挺稀奇的, “哇,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好玩?” 南荨摇摇头, 提醒他要看路,会撞到人的。 两个人早就想过了,这个市场肯定是有意义的,首先,老师们不可能一来就带着学生们来买纪念品什么的吧?也不可能只是没事干随便的一项安排。 这个市场里肯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所以他们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至少看看这么多人都在抢什么,当然吃的肯定就算了。 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比如这里很喜欢用一些特定图案作为装饰,有一种四瓣的小花,花瓣尾部都会有三笔流苏,而且花上会有表情。 他们这一趟见得最多的是笑脸的表情,还有一个发现是当地人特别喜欢木雕吧,这一路他们挤过去,看见了不少这种店,而且人都很多。 林厚对这种知道点,进到店里时,两个人看了各色的木雕,林厚好奇得拿起了一块来,有些讶异地对南荨说:“这是乌金红木的,看分量不轻,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不过市面上流通的与这里的不太一样,木雕这种东西,都是要看用途的,用来收藏的,一般都会选有名气一点的大师的,而更多的,可能就是普通的装饰品,这种市场就比较小,因为会嫌清理起来不太方便,很容易落灰,又不能用湿布擦。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但就在林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时,南荨脸上的笑意一僵,看见一只魂魄从木雕里钻出来,然后像蛇一样顺着林厚的胳膊往上爬。 等它坐在林厚的肩膀上时,南荨才看清了它是个小松鼠,还没有林厚的手掌大,这要是个活的,应该会很讨人喜欢。 南荨看着林厚,说……还是不说呢? 这时,林厚忽然抖了下他的肩膀,也就是松鼠在的那里,然后想伸手揉一下肩膀应该,但是人有点多,有人挤到这里又拿起了刚才那个木雕,不小心碰到那小松鼠,它又被木雕给掼倒了。 南荨赶忙拉着林厚就出去,走到门口发现那松鼠没有跟上来,它的魂魄可能要依附于那个木雕,不能离开太远。 之后南荨就没了一开始时那种兴致,他忽然有种感觉,这里这么多木雕,藏有魂魄的肯定不只是这一个,不过没有听说过有出过什么事。 只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男生腿长脚长,很快就走到了市场尽头,发现这里有一座庙宇,上面的字是很古老的那一种,他们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林厚:“藏……什么……庙……”他念四声,藏。 “第二个字我也看不清,”南荨皱着眉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按住了林厚,“这个有导游才好,我们应该往回走了,不然会迟到。” 林厚看了南荨一眼,有点遗憾:“你说的对,哎,我鞋带开了,让我系一下。” 他说完弯下了腰蹲在地上,书包底下有什么在动,南荨预感果然又实现了,在林厚的书包下面,挡住了阳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只松鼠鬼。 南荨随便从旁边捡了一根木头,刚想不经意把这小鬼弄走,两人的肩膀上同时多了一只手。 “啊啊啊啊——”身后的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林厚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没直接来个狗抢屎,回头看到是住在隔壁屋的同学,起身就开始撸袖子,“张耀,你们是不是皮痒了,来爷免费帮你们松一松。” 恶作剧的几个同学嬉笑着闹成一团,南荨无奈看了眼被自己木棍打中而立即跑掉了的松鼠鬼,这是被叫声吓到了还是被打疼了? 他忽然觉得,林厚才是那一个运气特别强的人,这些鬼沾了都没有多久,就会机缘巧合下都从他身上离开了。 南荨丢了木棍,这才回头去看几个同学,这一看不得了,嗬,几个人身上都都吊着个松鼠鬼,而且跟刚才林厚沾上的不一样,这些松鼠鬼……不怕光。 南荨想起来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黄色的丹药吃下去,把身上的阴气遮住,要论鬼最喜欢的,自己才是最容易招惹的。 “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南荨忍不住问道。 “我们呀”被林厚锁喉了的张耀回答说,“喏,就是去了山脚下,本来想着不是叫‘松鼠岭’吗,我们想去看小松鼠的,市场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其他人也说:“结果一只松鼠也没看到。” 南荨点点头,紧接着看到本来在张耀身上的松鼠,又爬到了林厚的肩膀上,林厚松开了张耀,他又觉得肩膀有点痒,伸手挠了两下,掀高了袖子一看,肩膀头都红了。 应该是有点痛了都,林厚对着肩头吹了几口气,这一口阳气下去,南荨看着那个松鼠鬼难受得捂住眼睛,然后转头去跟别人了。 南荨:“……” 几个人本来也想去这庙里走一圈看看,南荨再次提醒时间快到了,几个人还是决定往回走。 张耀说:“我真想去那个庙里好好看看,感觉阴森森的,有点鬼屋的气氛哦。” 林厚:“我听于志远说,上回你们一起去鬼屋,你是叫得最大声的那一个。” 张耀怒了:“怎么可能是我,他自己吓得分不出是谁叫的了吧,我胆子可是最大的,要不今晚我们试试?” 林厚皱了下眉头:“这要怎么试?” 张耀眨了眨眼睛:“晚上再说,秘密。” 南荨吃完丹药之后,心情轻松不少,跟在他们旁边,听他们聊天也没怎么说话,林厚过来拉住他,跟众人郑重道:“跟你们说,以后这是我铁哥们啊。” 他这话一说,张耀仔仔细细把南荨打量了一遍,“真稀奇了,以前没见你跟谁关系特别要好的。” 林厚摆摆手:“那是你不懂我,南荨懂我,最懂我了。” 张耀啧啧两声:“不要说的跟那种关系一样的语气,我有点想吐。” 晚上的时候,南荨总算知道了他们要怎么试,张耀他们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还准备碗碟和请笔仙的游戏纸盘,还有一只毛笔。 林厚其实不想去的,被张耀好说歹说,说他们人不够,至少要四个人,有个女孩子不敢玩,“你总不会还不如女孩子的胆量吧?” 虽然清楚这是激将法,但是林厚还是拉着南荨一起过去了,“阿荨,你不玩的话在旁边看着吧?” 南荨想了一下,自己已经把身上的阴气遮住了,就算招来了那种东西也不会是因为自己,走之前,把保温杯里聚宝盆下午榨的橘子汁带上了。 关门之前,看了一眼桌子上,巴掌大的小盆已经准备伸出脚来了,南荨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老师说了,这次出来不要惹事,显然大家并不觉得请笔仙这个游戏是在老师不允许的范围内的,不过还是让几个人都不要声张。 一共六个人,之前那个不玩的女生叫蒋思琪,她不是古建学院的,是为了陪闺蜜来长见识顺便蹭学分,当然她本人是自费的,她的出现也是这次团建的一大亮点,据说是校花候选人。 蒋思琪来围观,是不敢玩,但是不玩就没那么怕了,她就想看一看,可能见过之后就不觉得怎么害怕。 南荨是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倚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位置不多,男生都围着床坐了一圈,两把椅子给女生坐。 蒋思琪没敢离闺蜜太近,看了眼同样是看客的南荨,她也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了,离他近了一点,主要她觉得这个男孩子很靠得住,关键是长得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怎么不去玩呀?”蒋思琪不经意问南荨。 南荨说:“我……贫血。”这个借口是随便编的,惹得蒋思琪一笑,女孩子只当这是不敢玩的一个借口罢了,虽然说是要弄点血,但是扎一针能有多少。 南荨没玩过这种游戏,想当然也觉得开发这游戏的人快作到天际了,说是召唤出来还能请回去,但是没听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加入游戏的每个人要在自己手上用针扎出血来,然后挤到小碗里,一会儿要拿毛笔沾的。 等一切准备就绪,他们把房间里的灯全部关掉,连电视机的电源都拔掉了,只在旁边放了一只蜡烛。 气氛一下子就烘托了出来,张耀领着大家一起念:“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蒋思琪的闺蜜可能是有点紧张,念完了大家一起转笔,秦怡宁小声说:“根本没有嘛……” 其他人立马打断她:“在结束之前不要乱说话!”忽然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凉风在他们脖颈上划过,就好像冰凉的丝绸一样。 大家看到蜡烛的火苗忽然跳动了一下。 南荨:“……”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不作不会死,我是无辜的。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2章 这鬼性向 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蒋思琪坐在房间和玄关的交界处, 此时也觉得房间似乎冷了一些, 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大家的表情。 蒋思琪:“你们……怎么了?” 秦怡宁都快哭了,但是想起其他人的话, 她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只胡乱地摇了摇头,他们四个人的手眼看着要停下来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张耀说:“那还是……我先来问吧?”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还是大家的心理原因,他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张耀轻轻清了下嗓子,然后说:“笔仙笔仙, 是您来了吗?” 他话音一落, 四个人共同握在笔上的手又开始动了起来,三个男生还好,只是面色有点难看,可秦怡宁已经崩溃快要哭了。 最后沾了血的毛笔停了下来,它停的位置是:是。 这下谁也不敢乱看。 张耀和林厚对看了一眼,人少的好处就是, 知道这其中不会有人故意在捣乱。 接下来是林厚了。 不过, 哪怕是鬼,玩了这游戏也得守规则, 林厚和张耀的想法就是,等一下一定要注意秦怡宁。 到林厚的时候, 林厚把早就想好的问题抛了出来:“我爷爷能活到七十岁吗?”他爷爷今年已经快八十了,这是张耀也知道的,张耀听到后赞许地看了林厚一眼。 在场的除了他俩,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等笔开始转动时,他俩一直盯着笔停的方向,最后居然停在了“有意思吗?”四个字时,林厚和张耀知道,这是真的有鬼了。 这次不待大家继续提问,这鬼似乎是放了他们一马,继续转动毛笔,最后停在了:“一百岁。” 林厚悄悄看了张耀一眼:我是不是该说谢谢啊? 张耀点点头。 林厚:“谢谢笔仙啊。” 再下一个就是张耀的同学,他们其实是大林厚一届的学长,学长刘昌平也问了个规规矩矩的问题:“我三十岁前能结婚吗?” 笔仙说:“可以。” 到最后的秦怡宁了,只要她也通过,他们就能按照流程把这个不知道什么鬼请走。 三个人齐刷刷看着秦怡宁,张耀用口型无声说:别怕,赶紧问。 秦怡宁还是太紧张了,她张了张口说:“笔仙笔仙,请问我、我……我妈妈……” 大家都为她这一句话能不能说出来而捏了把汗,南荨眼见着他们请来那个一脸猥琐的青脸鬼嘴角渐渐出现笑容,快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不好。 那鬼其实一直站在秦怡宁的身后,那是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他们玩游戏的人谁也没看见。 南荨知道秦怡宁这要是再问不出来,这鬼就不能正常送回去,谁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于是南荨赶紧提醒道:“快问,再不问要出事了!” 那鬼见游戏之外的人在管,狠狠瞪了南荨一眼,忽然发现刚才没注意到,这个说话的男孩子长得还不赖嘛。 南荨假装看不见,在那鬼轻飘飘往这边靠近的时候,只坚定地看着秦怡宁:“快!” 张耀也用手推了一下她,可是毕竟是吓到不行的小姑娘,从开始感觉不对之后,一直就很紧绷,这会儿更是说话都是哭腔的:“我不知道问什么!” 屋里的蜡烛瞬间就灭了,所有人脸色大变,就连没玩游戏的蒋思琪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快开灯,太吓人了!” 离灯最近的张耀抹黑到床头,啪啪按了好几下,对大家说:“不行,没有用!” 林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翻出自己的手机,信号当然是没有的,但是手电筒可以用,只见他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照亮屋里,然后一二三……五六、七,真的多了一个人! 刚才就哭过的秦怡宁在手电筒里看到一个鬼脸时,吓得疯狂大叫:“啊啊啊,妈呀啊啊啊” 而林厚已经看清楚那个鬼正在纠缠南荨,把手机扔给张耀,二话不说就朝着南荨的方向摸过去,“阿荨,你别怕,我来救你!” 林厚最后悔的就是不听南荨的建议还要来玩这个游戏,结果把兄弟给搭了进来。 这里面最莫名其妙的就是蒋思琪了,看到闺蜜跟疯了一样地乱叫,她的反应是站起身跟他们待在一起,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蒋思琪看到林厚已经挡在了南荨的身前,然后在对着空气说什么,她觉得他们都跟疯了一样,她宁愿相信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吓人的。 蒋思琪问张耀:“你们看到了什么?” 张耀说:“招来了一个鬼,没有顺利送走,他现在……正在纠缠林厚的朋友。” 蒋思琪愣了一下,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是她的身体开始泛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她赶紧抱紧闺蜜,但是秦怡宁显然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一直在尖叫。 张耀听得头痛,只能看到林厚一直在说着什么,但是听不到,于是他吼了秦怡宁一声:“闭嘴!鬼又没找你!” 到底是起到了作用,秦怡宁发现那鬼一直对林厚身后的南荨咧着嘴一脸怪笑,整个人愣了一下,不那么大吼大叫了。 张耀对他们说:“我们得想想办法,不然,今晚,我们都不好过。” 林厚觉得这个鬼好恶心,“妈的,”看向身后那群人,“这是个色鬼,还是个断袖。” 其他人:“……”秦怡宁和蒋思琪轻轻地松了口气。男生们可就不这么乐观了,自己心里有点逼数的,在算自己是倒数第一还是第二。 林厚把自己脖子里玉观音掏了出来,挥了挥:“我有观音护体,你不跑让观音收了你!” 那青脸鬼笑着说:“好啊好啊,我虽然好男色,但是女色我也爱啊。” 在场的两个女生又发起了抖。 “林厚,”南荨在后面喊了一声。 林厚说:“阿荨,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对不起,今晚不拉你来就好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孩子,尽管也是害怕的,但是适应能力很强。 南荨伸手把林厚推开到自己身后,然后看着那青脸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耳根,那舌头上沾着恶心的液体,眼见就要朝南荨伸过来。 蒋思琪想起什么,奇怪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但是南荨……可以?” 这时,其他人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是玩了这个游戏才能看见这只鬼,那么南荨是怎么回事? 南荨对林厚说:“我可以解决,没事。”说完伸手准备掏符纸,那青脸似乎也察觉出来什么,然后忽然朝着南荨做了个凶狠的鬼脸,“我倒要看你怎么解决。” 他这一吓,南荨倒是没事,林厚也还好,其他人又在旁边“啊啊啊”,南荨叹了口气,只是手还没碰到口袋呢,忽然觉得腕上有一股气流涌动,面前出现了一团东西。 他露出惊喜来:“心珏!居然是你!” 云团欢喜地蹭了蹭南荨,然后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瞪着那青脸鬼,突如其来的,还了那青脸鬼一个PLUS版本的鬼脸,青脸鬼“哼”一声,头发和指甲开始迅速变长。 头发很快盖住了脸,指甲很锋利。 云团不以为意,动也不动,只是颜色变得深了很多,浓郁的墨黑色,紧接着打出了一道闪电,伴随而来的还有滚滚清雷声,那闪电能把整个房间都照亮。 南荨愣了一下,对心珏说:“别把房子劈坏了。” 然后雷电之力果然减弱了一些,确实每一下都不遗余力全部砸在了那青脸鬼的身上,很快众人都闻到了一股烤焦的味道,然后那青脸鬼叫得跟之前的淡定判若两鬼。 在那青脸鬼奄奄一息时,大家还在想,接下来怎么办呢?一把要报警,这个的话,警察能管吗? 南荨掏出符纸来,念了一遍清度咒,把符纸往那鬼头上一贴,“黄泉路远,早些上路吧。” 那鬼就跟失去了意识一样,消失不见了,房间迅速亮起了灯,低头一看手机,信号也回来了,刚才就跟一场梦一样。 林厚:“他……去哪里了?” 南荨看着心珏之后又钻进了手串里,他轻轻摩挲了两下,心叹道,可能往后还是要独身一人了,“去地府了。” 但林厚显然没有害怕一说,他此刻眼中的南徐就好像内裤外穿的超人一样,“阿荨,原来你这么深藏不露!差点,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厚:阿荨救我! 南荨:大人救我! 符焰:不怕啊。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3章 大意了 “我以前不是怕吓到你吗, 所以一直装作跟你们一样……”南荨说完看了眼傻掉了的其他人, “这件事希望你们可以保密。” 关于学业这件事他是认真的, 可不想因为跟普通人不同而被劝退之类的,毕竟之前他上小学的时候是发生过的。 林厚拍拍胸脯保证道:“那当然了,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我们也懂,如果不是今天发生了,我们也不会相信,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但是,”林厚话音一转,“要是以后我们需要, 你还是会帮我们的吗?” 南荨感谢林厚说的一番话, “那当然了,能帮我当然帮,不能的我也找人帮你们。”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起起伏伏难以平静,南荨想了想,把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分给他们, 他们一口喝下去, 觉得情绪稳定了不少。 张耀想起来什么,问南荨:“你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是吗?” 南荨点点头, “对,我生来体质就不大一样, 一直能看见那些东西。” “那我们……”自从亲眼见了鬼之后,张耀一下子联想到他们这个专业和考古类似,应该最容易接触到那些才是,只是平时大家都看不到。 “这个嘛,”南荨犹豫着要不要说,“你们真的想知道?” 张耀和林厚第一个点点头,反正都见过了,索性都一次性看个够,以后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蒋思琪和闺蜜考虑了一会儿,和另外那个男生一起点了点头。 南荨就帮他们每个人都开了阴阳眼,他们睁开眼看到房间里蹦蹦跳跳的两只松鼠鬼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蒋思琪看着那松鼠:“怎么还感觉有点可爱呢?”闺蜜秦怡宁也缓缓点头,看向南荨:“大师,它们不会伤害我们吧?” 南荨:“叫我的名字就可以,它们看起来没有要伤人的意思,你们别怕,我会帮你们看着的。” 众人都放下心来,林厚嘀咕一句:“我爷每年我过生日都要请大师给我看看,我以前都以为他是遇到骗子了呢。” 南荨笑说:“老人家都比较信这个。” 林厚点点头:“感觉是我太年少了。” 这一晚之后,相信在未来几天,这些孩子肯定会老实得多,倒也省了到时候南荨可能还要分心照看林厚了。 现在也没什么秘密了,大家对他都只有崇拜没有什么厌恶,南荨也觉得舒心多了,直接就给了林厚一张护身符,不是他舍不得多给点,他自己也剩的不多了。 还把剩下的分给了其他人,他们今天见了鬼,他没有符给他们净化,只能给他们护身符,过了明天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林厚传达了大家的感激,回房就看见南荨正在把玩他那个手串,赶紧关上门也凑了上来,“这个手串很厉害的样子,我想问是怎么来的,能买到吗?” 南荨摇摇头:“不能,手串不是大问题,是养在里面的心珏比较厉害,哦对了,”林厚的话提醒了南荨,他摸出自己手机给符焰打了个电话。 “大人!心珏住在手串里啊?”南荨语气也是雀跃的,他很喜欢心珏。 符焰听到南荨的声音,这头轻笑:“我知道,你们已经见面了。” “嗯,”南荨把之前发生的事跟符焰说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松鼠岭有些古怪,我现在已经看到了不少的魂魄了。” “那里有些年头了,不过问题不大,心珏也很强的。”符焰说。 南荨知道,“还有你给我的丹药的,我不怕。” 挂了电话,林厚在旁边满脸好奇地看着南荨,“是谁啊是谁啊,听你的语气,这手串是对方给的,比你还厉害的人物?” 南荨点点头,“是,比我厉害的多的多的多的多……” 林厚被南荨这话弄笑了,“那是有多多啊?阿荨你真厉害啊,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 “不好不好,”南荨笑着摆手,“早认识我,你早就见鬼了。”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林厚也笑。 这一晚,除了早就见怪不怪的南荨,睡的最安心的可能就是林厚了,那四个人还在昨晚被支配的恐惧里。 吃早饭的时候,张耀摸到他们这一桌来,顶着一个黑眼圈,看起来凄惨无比:“我昨晚做噩梦了,我梦见鬼压床了,就是昨天那个鬼。”他小声说。 林厚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看了眼安静吃饭的南荨,“其实,我昨天明白了一个道理。” 张耀以为他有什么好的见解,问道:“什么道理?” “就是,”林厚说,“鬼也是挑的。”说完,端着盘子离张耀远了一点。 张耀反应过来后:“靠,林厚你以为你跟大……哦南荨在一块,就可以随便皮了是吧?我跟你说,我都是看南荨的面子现在才没有一巴掌招呼过去。” 林厚就是开了个玩笑,“我昨晚睡的挺好的,反正该见的都见到了,我反而睡的很稳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而已,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对哦,张耀听后,心情平静了很多,吃了几口饭对林厚说:“我以前没发现你挺多大道理啊。” 林厚:“学长,再不吃时间来不及了啊。”南荨已经吃完了在等他了都。 今天要爬山上去参观,到下午才会下来,中午饭就在上面解决。 爬山是个体力活,但没想到几个带队老师和教授倒是爬的非常敏捷,显然是平时过的都是这种生活,辅导员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是年轻人呢,当初让你们军训的时候你们还嫌苦,我一直跟上面建议把军训加到我们院的专业课里来着。” 众人哀嚎不已,“不用不用,老师我们能行。” 南荨和林厚在中间,他们体力倒是够的,不过一路上去,没必要那么着急嘛,爬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顺着小路看过去,能看到一个“松鼠岭古遗址”的牌子,这应该是到了。 辅导员朝底下吼了一嗓子:“同学们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了!” 大家纷纷鼓起了劲儿,争取早点上去能休息会儿。 林厚看老师和教授人人一根拐杖,对南荨说:“老师有点不厚道啊,都不提醒我们用拐杖,早知道的话,我就在我爷爷那里拿一根来用。” 南荨看他爬半天气息都没有乱,“你用不到吧?” 林厚说:“可是我好想找个东西靠一靠。” 南荨:“马上就到了,你看,牌子就在那。” 上去之后,大家找地方休息了会儿,喝水上厕所,老师给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之后就会进去参观。 辅导员说:“出门在外,要记得你们是横州王牌大学的学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具有学校的象征,要守纪律知道吗?更不能做给学校抹黑的事。” 大家闻言都不觉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他们参观的第一个地点,是据说历史久远的彩塑石像,这里是已经经过古建维护复原设计之后才对外开放的,解说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说起话来都很有年代感的那种声音。 教授也会跟着解说跟大家介绍会用得到的书本上的知识,“当初重建的时候我也参与了这个项目,我给大家看一下最早发现之后这里的照片。”他把图发在了群里。 图片里的石像跟现在差的是十万八千里,彩塑掉得东一块西一块,都很难看出本来是个什么面目的东西。 身临其境的同学们都发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声,“那教授你怎么把它还原成这样的?” 教授说:“很多书本上的知识,是需要实践来检验的,我当初踏入这行的时候,这个行业很新,几乎没什么人,我们都是摸索着去尝试,这个项目我们当时就这一个石像就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教授说难的还不是要画出它的原图,而是很多色彩在现代都已经失传了,像是祖母绿的颜色,都只能从宝石中直接萃取,而这种技术不光是费钱,还需要很高深的技艺。 他们也是通过各种渠道,多方找寻,终于才找到那么一位大师,之前已经退居多年,索性这些技术还都没有断了传承。 接下来就是在这个陈列馆里参观,这里的文物都是从旁边一个土坑里挖出来的,教授介绍考古学家们鉴定这里可能是陪葬坑的一部分,看规模应该是个大人物的,不过至今还没有更进一步的结果。 坑里的文物过于珍贵,能进行搬运的都已经陈列到国家博物馆了,这里除了墙上的彩塑石像,基本是1:1的仿制品。 他们的队伍在吃过饭之后,被带进了挖藏过的坑里,其实说是坑,也就像个窑洞一样,进去,然后是平地,中间是条大道,两侧都是葬品的发掘地。 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是让大家感受下,老师就让同学们解散,自己参观,有什么想法可以在群里讨论。 一进来就能看见这个房间的面积至少是五百平米以上,到头了还有一扇没有门的方形空洞,洞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墙壁遮挡,但是两侧留有口子,可以供一人通过。 林厚觉得后面可能跟前面不一样,就拉着南荨和张耀他们要往后走,已经看到有不少同学想往后面看看去。 很奇怪,这个墓坑为什么会这么设计,留出的口子倒也不算窄,只是两个人并排肯定是不可能了。 林厚先过去,在那边等南荨,他们转了一圈,感觉这里跟前面差不多,而且也到了头,差不多就打算往回走。 这次林厚过去后,南荨跟着走,经过的时候他不经意把手放在了墙壁上,摸到了一个有些像触感的机关,听见什么在动,林厚赶紧拉着南荨往出口方向跑,但还是晚了。 之前碍事的那堵墙,居然移动着把洞口给堵上了。 南荨:“我好像碰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南荨:对不起,林厚,我又拖累你了。 林厚:没事,扯平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4章 千年之恋 土墙合上的一瞬间, 他们所在的坑洞陷入一片漆黑, 事发突然, 好在林厚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先是照到了南荨,两人本来就挨得很近, 林厚“喝”了一声,“你脸真白!” 南荨没说话,他凭着直觉在墙壁上摸索, “刚才好像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这里……”他转头对林厚说。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你说了你是摸到了什么才这样的对吧?”林厚还是跟南荨确认。 南荨点点头,“所以不是那方面你是不是安心了不少?” 林厚语气都轻快了起来,“那是当然的了, 按理说里面肯定也会有个触动开关的, 我们两个找一找吧。” 南荨觉得用手电照明不方便,从口袋里掏出符纸来,用了一张照明符。 符纸在他手里一搓先是生出黄色的光晕,缓缓升到上空后,猛地大亮,照亮了一整个空间, 有如白昼一般。 他二人一下子不习惯, 闭了一会儿眼睛,待睁开时, 南荨倒抽了一口冷气。 林厚大约猜到了什么,顺着南荨的视线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面前依然只是一条土路,两侧分别是四个坑洞,可也是这空旷旷的,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林厚轻轻拽了拽南荨的衣服:“阿荨,那里……有东西?”他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南荨点头,就在他刚才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们前方路上突然多了个身影,其实这鬼模样一点都不吓人,装扮应该是生前的样子。 就是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而已,南荨对林厚说:“我看她好像没有恶意的,你别怕。”他自己早就习惯会遇上各种事情,所以安慰林厚。 要是自己一睁眼突然看到有个东西,保不齐魂都早吓掉了。 林厚表示:“阿荨,这么多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南荨无奈,他还反过来要安慰自己吗? 林厚朝着前面看了半天,这种明知道有东西但是看不到的感觉非常让人不爽,于是他让南荨又给他开了一次阴阳眼。 南荨:“这里阴气太重,你可能会有点不适。” 林厚表示知道了,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能感觉到眼前是丝丝冰凉,跟灌了冰水似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他才睁开眼睛。 果然看到那一个突兀的身影,其实不只是她一个,坑洞里还有很多小松鼠跑来跑去的,林厚看过去,有一只胆大的跳上了那女鬼的肩头。 他们的正前方,那个女鬼,长得非但不像昨天那青脸鬼一样恶心,还很漂亮。 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柳黛眉小红唇,放在现在也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而她浑然天成的那种清冷气质,感觉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南荨和林厚叨咕了半天,那女人就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南荨想着上前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吧,不然为何要困住他们二人,刚要抬脚,那女人朝着他们伸出了手,勾勾手,让他们过去。 去就去吧,两人用眼神互通信息,就这么大块地方,僵着也没意思。 留了两步的距离,南荨学着古代人做了个拱手礼:“我叫南荨,他是我的朋友,敢问您可是有什么事找我们?” 林厚注意着这女人身上穿的还是红色的襦裙,配合她头上的簪饰,脸上的妆容,感觉她像是个新娘子。 近距离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林厚用手悄悄拄了拄南荨,示意仔细看。 南荨也猜得差不多,但是这女人身上没有怨念,不过执念挺深就是了。 女人把他们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却也不生气,她轻轻抬起手,从自己头上取下来一只玉簪,这应该是她很珍贵的东西,她的眼神说明了这一点。 “我说我并不是故意要困住你们,你们信吗?”她开口,声音有些空灵,却也是极好听的。 “我的故事有点长,”太久没有见过人,她都快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不待南荨和林厚回答什么,她自顾自说起了她的故事,“我叫步摇,我曾是青楼头牌,卖艺不卖身,因为名噪一时,我知道青楼里很多姑娘都嫉妒我,因为我一天得来的赏钱她们要挣一个月。” 步摇说起自己的故事,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直到她说有一天,青楼里来了个外地的有钱公子哥,“我自诩阅人无数,青楼里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见过,抛弃妻子也要逍遥解闷的穷书生,壮志未酬的赶考生,城里的公子哥,我觉得都差不多,朝三暮四没有定性。” “但是他不一样,”步摇的神情里充满了美好,“他看我的那一眼,我第一次觉得心都快蹦出来了,而我知道,他也同样被我吸引了,我们就这样相爱了,他很有钱,要赎我出去娶我为妻。”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美梦,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个故事的戏剧性了,“我本来以为离开那里,和他在一起,我们就能永远幸福,但是我一直忽略了,这世上最嫉妒我的人居然是我的亲妹妹。” 步摇说的这个妹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刚认识的人都很难分得清她们,而当初步摇之所以走上了卖艺这条路,就是因为姐妹二人被逼上了绝路。 她不许妹妹抛头露面,自己挣得钱足够养活步悠,只等步悠遇见心仪之人,作为姐姐送她十里红妆风光出嫁。 步摇死后的这一千年,她也想过无数次为什么,想来自己遇见林郎之后的喜悦让她忽视了妹妹的情绪, “大婚的那一夜,她说为我高兴,骗我喝下了有毒的酒。”那一晚步摇冰冷的尸体就在他们的婚床下面,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游荡出来,亲眼看着她此生最爱的两个人缠绵。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是当朝的太子,隐姓埋名跟步摇成了亲,新婚当夜因为高兴喝了酒,很多事是第二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步摇从来不会说以后只准爱她一个,他的步摇高傲的不像话,她只会说:“你爱我,我才嫁你,我爱你,我才甘愿嫁你。” 步摇此刻笑了,她的眼角和嘴唇的颜色变得浓烈而厚重,整个人说不出的妖艳,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云淡风轻一般,“他知道我死后很伤心,可是妹妹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以此来要挟他。” 男人在步悠身上找她姐姐的影子,步悠在男人身上找到自己的优越感,证明她是比姐姐强的。 最后,男人顺利在步悠的帮助下登基为帝,封了步悠为皇后,却在他死前就早早的命心腹之人将自己的墓地设计好,他要和步摇合葬,以帝后之礼行国丧。 步悠一气之下,找了高人在墓里设下阵法,让她的姐姐无法投胎转世。 步摇叹了口气:“一千年了,我想知道我爱的林郎爱上了步悠吗?如果爱上了,那我的恨也没有意义了,我与步悠,不过是先一步遇见了林郎罢了……” “如果他依然挂着我,那我想见一见他……小公子,你能帮帮我吗?” 她指了指南荨手腕上的东西,“我的修为可以助你修炼。” 这话让南荨本能的伸手摸了摸手串,心珏没有出来,大概就是因为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南荨没有直接答应:“但是,我要怎么找到他呢?还是我带你出去。” 步摇轻轻笑了,“我的灵魂被封印在这里,我如果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南荨也是说完才想到了这个问题,立马想到了符焰,“那,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找人把你的封印解开。” 步摇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不了,如果他娶妻生子了,就不用带他来见我了。” 他们明白了,步摇是不想亲眼再看到他们的亲密。 步摇把手里的玉簪递给交给南荨他们,“我最近总是频繁的想起生前的事,我总觉得,是我的林郎在召唤我,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个玉簪原本是一对的,另一只肯定在他手里,找到持有另一只玉簪的人,就是林郎的转世了。” 一直安静的林厚听了她的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来,他拿起南荨手心里的玉簪端看了半天,“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他转头看着南荨,其实这个女鬼把自己困在这里应该不算是平白无故,因为,“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我的叔叔,林晋。” 他对女鬼说:“你放心,他至今未娶,一门心思都钻进了考古里,对了,这些墓葬坑就是他们考古队发现的。” 他一直对这里充满了兴趣,但是似乎没有他想要找到的东西,而这只玉簪时常摆在他书房的架子上,林厚每次去都能看到。 林厚当年报考冷门专业,有一部分影响就是来自这个被外人看来古怪的叔叔。 再优秀再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辈子光棍。 “我总觉得,我叔叔应该是知道什么,他一直在寻找的应该就是你。”林厚似是终于想通了,“我可以让他来见你。” 步摇的眼角淌出了血泪来,让林厚吃惊不已,“你没事吧?” 南荨解释道:“鬼一流泪,出来的就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预收坑《我在娱乐圈搞迷信》正在全文存稿中,会在山神完结后开始更新,有兴趣的可以点进我的专栏里提前收藏一下,谢谢哟!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5章 前世今生 林厚举起手机, 朝眼前他或许应该立刻改口叫小婶婶的女鬼晃了晃, “这里没有信号, 我想给我叔叔打个电话。” 女鬼应该是不懂他拿的是什么,也不懂什么叫信号,皱着眉头道:“应该是他们把整个空间都封闭了, 我试着打开一次,但是我撑不了多久。”她不过是自己随便修炼了一千年,只能靠一些古书籍摸索着。 女鬼打开双臂手掌向下, 聚力之后念动口诀,用力把封印撕开了一道口子,南荨能看到那个透明的开口,推林厚:“开了, 快试试。” 林厚一看手机果然信号格有了, “可以,你坚持住啊,我尽快。”他能看到女鬼表情里的痛苦。 索性电话拨出去,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小叔叔,我……”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林厚的瞳孔骤然放大又慢慢正常, “好, 我知道了,对她在, 她等了你一千年了。” 女鬼听到声音,表情也跟着一动, 浑身在轻微地颤抖,南荨抬头看了眼那口子在慢慢缩小,提醒林厚:“要没信号了。” 刚说完,林厚那边已经被迫终止了通话,“已经断了,不过没事,我小叔叔正在往这边赶来,明天晚上就能到,他让我稍安勿躁,这件事先不要让别人知道。” 但是仍有些奇怪,对女鬼道:“原来真的有冥冥中注定这一说,可是为什么之前小叔叔来你却没有感觉呢?” 女鬼刚才废了不少气力,现在呼吸还有些急促,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是第一次看到人进来,那就是你们俩。” 她说完看向南荨,“可能他身上有某种能力能打破这里被埋下的阵法,我也不是太清楚。” 南荨举了举自己的手腕,“或许是这个吧。” 女鬼步摇把开关所在的位置告诉他们,并向二人郑重道谢,“谢谢你们,我和林郎终于要相见了。”她眼角又出现一点鲜红的印记。 林厚朝她挥挥手,“明晚见,你今天好好睡个美容觉,小别如新婚,大别……哎,”他摸摸头问南荨,“大别如什么呀?” 南荨也不知道,他怕一会儿还要解释这里面的光线问题,赶紧把照明符收了回来,一个符纸本来可以用两个时辰的,可惜了这张。 女鬼点点头笑了,目送他们二人在按下开关之后,随着外面的光线一缕缕渗进来,步摇也隐没在了这黑暗里,如之前的一千多年一样。 土墙移动,再次归位,将外面和里面连通为一体,外面的人这才安心下来,刚才是张耀他们发现不对了,这墙一合上来,他们怎么叫都没有用,赶紧去找老师了。 老师也挺奇怪的,来之前都问清楚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要是两个学生出了事,他可是有责任的。 导游的脸上写着奇怪,“其实,原本两个密室就是那堵土墙隔开的,之前从外面找到了开关,打开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合上,哎呦,你们的学生在很厉害,替我们找到了困扰很久的答案。” 他们到了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发动开关,土墙自己就移开了,一群人把出口堆得满满的,林厚和南荨都出不来。 张耀是最激动的,冲上去就抱住林厚和南荨,“你俩吓死我们了,怎么回事啊!” “出去说出去说,”林厚让大家退后点,然后拉着南荨走出去。 “那里面有个开关吧,阿荨不小心碰到了我们就被困在了里面,找到开关就又出来了。”林厚作为代表简单概括了下发生的事,遇见了什么当然是不能说的。 老师说:“没事就好,下次活动还是留心点,这样老师很担心的。” 导游倒是挺高兴的,立马让南荨带他们看一下那个机关所在的位置,“不要太担心了,这种墓葬坑一旦被发掘出来,该有的早就被发现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情况,快让我看看开关在哪里。” 但张耀显然不相信,回去之后就跑去林厚他们的房间里,他靠在电视柜一侧,探查着两人的表情,想从中发现点什么,“你们今天真的没别的……” 张耀的手按在柜子上,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怎么感觉有股力量在拉着他,他低头一看,整个人跳了起来:“我靠我靠我靠!” 他看到是个巴掌大的小铜盆吧,但是这股力量是真的,他吓得赶紧跑到林厚身后躲着去了,只探出一个脑袋:“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厚从一开始就看见那里有个小铜盆,本来没当回事,看到铜盆自己会挪动时也吃了一惊,不过毕竟是和南荨住一个屋的男人。 林厚看那盆陡然间生出了三条腿,然后朝着三人摇晃了下身子。 南荨过去把它捧在了手心里,“对不起啊,这是我的……emmmm法器吧。” 张耀不明白为什么是“吧”,“是我刚才按在它身上了,所以它想跑开是吗?” 南荨戳了戳聚宝盆的肚子,它点点头,南荨说:“它说是的。” “不用怕,它……”南荨话未说完,张耀和林厚走了上来,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满心欢喜,“其实长得蛮可爱的,不吓人。” 聚宝盆知道这都是南荨的同学,也不反抗,又让张耀摸了几下,然后把腿收了回去,安安静静做个小铜盆。 “我去,都被我们看见了,想活动就活动呗?”张耀还想再玩一会儿呢。 “你刚要说啥来着,”林厚问他。 “哦哦,”张耀也想起来正事了,“你们今天……是不是又遇到那种事了?” 林厚和南荨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就是表面上说的那样?”张耀不信。 “虽然我也觉得不信,但是那是事实,有什么办法?”林厚几句话把他打发走了,“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 关上门回到房里,林厚见南荨正拿手机发信息呢,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阿荨,你一般遇到这种事跟家里人怎么说?还是他们知道你……” 南荨摇摇头:“不说,他们……算了,不提了,我现在问我朋友呢,我感觉这个阵法不破的话,步摇是没办法投胎的。” 南荨发出去之后,已经看到符焰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但是很快又不见了,正奇怪着,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符焰先问他这两天怎么样,南荨照实说了:“挺好的呀,就遇到几个小鬼,哦,我有几个同学知道我的事了,不过他们都很友好,在帮我保密。” “聚宝盆呢?” “它啊……”南荨顿了一下,看了眼不知何时又伸出腿,在茶几边缘晃荡的聚宝盆,“挺好的,没人看见它动。” 说完也有点慌,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今天遇到点事,有个女鬼被封印了一千多年,现在也没有转世投胎,我和我同学想帮她见到自己的前世爱人……” “我手上还有点事要处理,不然我就直接过去了,”符焰的语气里有一丝遗憾,“不过我不太放心,我还是找个人过去帮你。” 南荨说好,之前他睡觉的时候符焰就会出去,想来就是解决事情了,所以南荨也不过问,他睡了那么久,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呢,“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南荨把会有人来帮他们跟林厚也说了下,省得到时候他会吃惊,南荨手机上收到了一个好友请求,他点开一看,昵称是:大人叫我来巡山。 噗嗤,南荨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形象的了。 对方在验证信息里写了自己的名字,周籍。 同意了添加好友,对方很快发来了消息,周籍说:“大人,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现在就过去。” 南荨:现在没事,我们明晚会去墓葬坑,你再来就行。 南荨: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南荨就行了。 周籍:南荨大人。 南荨:不要叫大人。 周籍好半天才冒出来一句:那我跟吴桐一样喊你阿荨吧? 南荨:当然可以。 南荨翻开跟符焰的对话框: 周籍已经联系过我了【笑脸】 说完想到了什么,又发过去一句:所以人其实真的有前世今生是吗,她等的爱人刚好是我同学的叔叔,也在找她。 符焰在忙着收拾吴桐他们很棘手的一些精怪,收拾差不多了才看到手机信息。 南荨快睡着了听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打开来,等到了符焰的回话。 符焰大人: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永不停转的轮回,正常来说喝下孟婆汤就会忘记前世一切从零开始,但是怎么说呢,这个孟婆汤就像你们的药一样,每一碗不可能完全一样,加上每个人的体质,喝了之后全忘还是记得一部分这都是个未知数。 符焰大人:假如一个人在对方心里很重要,会记得也不算奇怪。 南荨看着他那句“很重要”,在对话框里输入:那大人,我应该也不会忘记你的。 符焰大人:小傻瓜啊,你忘了我我也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南荨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这天下午的活动林厚和南荨都以想自由休息下回房间补眠,他们晚上要保证好精神。 林厚的叔叔认为,林厚和南荨身上应该有个契机可以带他们进入那个空间里,这件事不宜让人知道,他叔叔会带个高人过来。 周籍晚饭之后就待在了南荨的房间里,林厚的叔叔说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周籍见了南荨也是恭恭敬敬的,他们都说这是大人家的小盆友,见他犹如见大人。 这可不是个普通男人,是个连聚宝盆都喜欢的……尤物吧。 原本安静的走廊传来了喧哗声,南荨推测应该是其他同学和老师们回来了,果然很快张耀又来敲了他们的房门。 “张耀是不是忘了这是我们屋,以为是他自己屋呢?”林厚说着去开了门。 “当当当!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下午没参加活动是你们的损失,你们猜我们今天遇见谁了?我知道你猜不到,我直接告诉你吧!”张耀满脸兴奋。 林厚想关门:“我并不想知道。” “哎哎哎,别这样嘛!是个大明星,最火的那个女明星唐悠!” “可巧了,他们说新剧要在这里开拍,他们是来踩点的,好亲民哦。” 这个女明星近几年火得一塌糊涂,搞得好多网红和明星整容都照着她的模样整的,这也是南荨和林厚第一时间都没想起来的原因。 长得都差不多。 林厚看了南荨一眼,直接一把关上了门,然后打开了宾馆里的电视。 ¬e=我追更的太太断更了!!!等更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所以你们放心,你看或者不看,更新就在这里,只更不断! 谢谢收藏!谢谢收藏!鞠躬!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追更的太太断更了!!!等更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所以你们放心,你看或者不看,更新就在这里,只更不断! 谢谢收藏!谢谢收藏!鞠躬! 第36章 正面交锋 某水果卫视近期上的电视剧正在热播, 里面的女主角是偶像是演员一直饱受争议, 在娱乐圈一直有她是五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的说法。 林厚脸色沉沉, 早先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他不追星更不哈娱乐圈。 “她的电视剧正在热播,道理讲她现在应该忙着做宣传, 拍新戏?借口吧。”林厚已经想到了她此行出现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难怪叔叔林晋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头绪,肯定又是这个女人在背地里搞鬼。 林厚“啧”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我说她怎么那么眼熟呢?不是因为唐悠是大明星,而是我见她纠缠过我叔叔,我遇见过两次。” 原来其中竟然是这么复杂的旧人旧事。 南荨和周籍都认为要立刻把这个事情告诉给他叔叔林晋,他还没来, 他们现在应该可以做些什么。 林晋知道后, 在电话里让他们想办法先守在墓坑门口,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 南荨说:“好的,叔叔你放心吧,我有那方面的高人,不会让人发现的,倒是你也要小心点。” 林晋挂了电话, 对副驾驶座上的人说:“唐悠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大师,稍后还请您不要管我, 只管救她。” 他身旁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此时双手缓缓在胸前合十:“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周籍带着他二人先到了墓葬室,没发现什么异常,周籍设置了一个阵法留在门口,可以知道稍后会有谁来到这里。 三个人进去后,跟白天不太一样,晚上这里没有灯光,整个室内空荡荡黑漆漆的,好在有周籍在,信手就能在头顶上点一盏可以移动的灯。 进入内室之后,步摇早就等候多时。 “南荨,林郎他……”她虽然看到多了一个人,可只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周郎,即使入了轮回,步摇也相信自己会一眼就认出来他。 而他们身后再无其他人,步摇的神情有一瞬的失落。 南荨解释道:“他马上就到了,害怕出问题,让我们先过来看看看你。” 南荨的话音刚落,周籍眉头一皱,低声道:“有人来了,三个人,而且……来者不善。” 果然,大家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是你妹妹先来了。”南荨说。 步摇似乎也没有多少意外,“其实我早知道,她肯定是每一世都在找人重新完善阵法,倒也是……用心良苦了。” 周籍的阵法能困住他们一段时间,而要破解封住步摇灵魂的阵法现在也还不是时候,被压制多年一旦解封,步摇的灵魂反而会失去稳定,不立即送走的话很容易魂飞魄散。 转头看到这里有很多松鼠的灵魂,周籍又飞快地结了个手印,召唤松鼠的鬼魂去外面阻挡一会儿。 不久,他眉头紧皱着,“来的这三人,心狠手也辣,他们把松鼠的魂魄全部吃掉了。” “什么意思?那唐悠不是人吗?”南荨问道。 “是人,但是比厉鬼还恶毒。”周籍说着,在他们几人周围画了一个保护圈,然后他自己走了出去,不能由着这三人继续作恶。 “阿荨,你保护他们应该没问题,我去外面挡一挡,不然我怕那位林先生可能也进不来。” 说着声音一顿,“林先生他们到了。” 周籍出去为林晋他们开路了,南荨听着外面松鼠凄厉悲惨的叫声,忍不住低头捂住了耳朵,步摇的这个胞妹真的是太可怕了。 南荨早就见过性格截然不同的姐妹俩,比如他曾经的小姨和母亲,一个是阳光里的花朵,一个是阴暗角落里的蘑菇。 而步摇的妹妹显然比人能想象的更加可怕,步摇的初心从来都是想靠牺牲自己来让妹妹过正常的生活,而这个妹妹非但不领情还嫌姐姐碍了自己的事。 很快,松鼠的惨叫声消失了,应该是周籍赶到了。 周籍到的时候,林晋这边已经和那三人交火了起来。 林晋自己只用一串佛珠当做武器,在唐悠的人攻击时才会动手,林晋身边来帮助他的人,是裕兴岭风间观的玉矣大师。 大师仁和,出手都留有三分余地,使得对方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周籍上来就给了那人一鞭子,在神仙界里,他这个鞭子不算什么,可也是难得的神器,分分钟打的那两个帮手连连叫喊。 唐悠这两个帮手可不简单,历来做得都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跟那些玄学界的奇才一样,只不过他们从小接触的就是这类暗黑的修炼方法,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两人见打不过周籍,尤良见这样不行,就对弟弟尤俊耳语了一番,两个人换了手上的家伙,看向周籍时,眼里是恶狠狠地光,“当我们财路者,死!” 周籍也不是好脾气的,“吓唬谁呢!” 尤家兄弟两个人合掌施力,两个人四足顶地稳稳马住,他们念动口诀,霎时间天地变色,阵阵阴风刮得呼呼作响,“月有阴时圆有缺,风雨来时不见天,山崩地裂,藏!” 又是一阵轰隆隆,周籍感觉自己脚底下直接塌陷了,他却不着急,就算脚下已经空了,他还是跺了一脚,只见整个大地都震了一下,然后震震波动有远及近砸向了那兄弟俩。 两人反应不及,都被地上的石块砸伤了。 那地皮就像是被人凭空掀起来往他们身上砸的一样,尤家两兄弟都感觉到不妙,但是这一单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够他们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 两兄弟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就还要赌一把。 两人将嘴角流出的血用手指一抹,各自在自己手心里结了个手印,有团团黑气开始在他们的手心里聚集,四面八方的鬼气都被他们尽收手中。 尤俊的眼里全是猖狂的血色,他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不顾一切地吸收着鬼气,不够,还要再多一点。 尤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整个脑子都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只知道拼尽一切也要把面前那两个解决掉,等到周围的鬼气都被他们收干净了,两个人又将两团巨大的鬼气慢慢地合在一起,尤俊更是诡笑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送你们见阎王!” 玉矣大师从见到周籍,就已然置身事外,此时也忍不住摇摇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巨大的鬼气犹如一个移动的旋涡离他们越来越近,这种程度的周籍还好,他站成马步,双手用力结了个手印,空中画出一个漆黑的洞来,那洞却像个吸盘一样,顺势就把他们砸过来的鬼气团给吃掉了。 全部……吃掉了。 周籍还落井下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不要急,还有更惊喜的。”说完双手方向一转,那个黑洞把这尤家两兄弟也吸了进去。 这法做完之后,周籍浑身有些疲累了,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对玉矣大师说:“大师,等下麻烦你多出点力了,小仙我刚才用力过猛了。” 玉矣大师点头:“玉矣自当竭尽全力就是。” 有这话让周籍放松了不少,三个人这才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唐悠。 刚才光顾着那两人,唐悠此时已是满脸泪痕,身子一歪,软倒在了地上,双眼泪光闪烁,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准确的说是林晋。 周籍这才借着光仔细看着林晋,心中啧啧道,果然也是个尤物,怨不得这女人做了这么多恶,每次死了进地府从十八层地狱历练,经过畜生道,也要再修为人。 然后当畜生的时候还好,一旦做了人,就开始各种幺蛾子。 这又是何必呢,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唐悠泪眼婆娑的看着林晋:“你就连一眼都不愿意看我吗?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可以去学。” 林晋根本就懒得搭理她,跟没听见似的只是看着周籍和玉矣大师:“两位大师,我们还是去里面看看步摇吧。” 林晋说完就率先走了过去,唐悠还趴在地上哭,怨恨之气更重。 周籍也对她没什么耐心,就说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天底下那么多男人,非要抢自己的姐夫,姐夫心里只有你姐,心里就没有点逼数吗? “你现在还是个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想看他们团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吧。” 周籍在唐悠身边画了一个隔离罩,不要说人了,神仙鬼怪也看不见听不见。 周籍还很体贴地说:“我知道,你无颜面对他们,所以这样就好了。” 南荨这边只闻其声不见人进来,等得也挺……无聊的。 林厚都觉得自己这境界快赶上无欲无求了,他拿了根小棍,在地上画画,也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然后拉拉南荨的袖子,“你看我画的像吗?” 南荨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像什么?猴?” 林厚有些挫败:“像你啊。” 南荨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看着步摇也等得画起了画,南荨瞧着倒是画的不错,“林厚,你的眼睛肯定是像你的叔叔。” 林厚一看,不得了,这画工他这一辈子也达不到了,“你是不是没事就画我叔叔?” 步摇谦虚道:“也就每天画几次吧。” 林厚正说不出来话,却感觉有人来了,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向来一丝不苟十分冷静的叔叔,冲进来就跟个疯子一样,四处喊着:“步摇,我来了,你在哪儿?” 哦,他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周籍:恶鬼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大人……我不敢说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7章 偏执狂 林晋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南荨没见自己身旁的鬼有什么反应, 他转头看了一眼, 两道红色的泪痕挂在她的脸上,配合着这一身红衣倒是十分应景。 林厚看一眼猛然又要吓一跳。 他们几个走了出去,林晋先看见了自己的侄子, 目光焦急地在寻找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 “叔叔,你看不见她。” 林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 感觉到自己耳旁有一股风,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右方看了过去。 虽然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凭直觉知道,步摇就站在他眼前。 林晋心中有千言万语, 对着眼前的空气, 润色了半天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林厚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只能小声对南荨哔哔:“能给我小叔也开个阴阳眼吗?我这么看着好难受。” 他看见了知道那里有个鬼是一回事,但是叔叔看不见知道那里有个鬼是另外一种感觉,他不想毁了叔叔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南荨摇摇头:“她都修炼千年了, 想显身的话早就显了, 何须等我出手。” 林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意思?她后悔了?是不是嫌我叔叔老啊,好吧, 我叔叔都快四十了,跟她看起来的十八九岁一比是老了, 可是……” “我觉得你误会了,”南荨指指那静静相望着的这两个人,“执念的力量真是强大,就这样他们都能交流。”关键一个还看不见。 林厚道:“我觉得你也误会了,这明明是爱情的力量。” 林晋和步摇就这么神情对望了一会儿,步摇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她要以最美好的面容出现在林郎的面前。 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任何时候都比理想多了一些意外,步摇正姿态优雅的擦着,一千年都等了,不急这一时,但是忽然她看见林晋的身上闪过一层仙障,她愣的那一瞬,清晰地在林晋的眼底看见了自己身影。 虽然已经迟了,但她还是选择了转身背对林晋,同时斜眼瞪着破坏了她计划的周籍。 周籍把手里的一团随意往地上一丢,见了眼前人鬼殊途的一幕,难得起了恻隐之心,比他脑子更快的是他的手抬了起来,大把仙光不要钱似的砸了过去。 此时没看见步摇眼里的埋怨,拍拍手说:“你不仅可以看见她,想干什么都可以,不用谢。” “哦,”说完想起什么加了一句,“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有些事就不能干了。” 林厚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该心疼步摇还是周籍的情商,用手捂住了脸,算了我还小,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南荨见到周籍,只看到他一个人,“林叔叔不是还带来了一个人?”应该没出什么事吧,他刚才是听到了人的惊呼和叫声。 “在后面,是风间观的玉矣大师,出家人,做事走路都是不急不缓的,喏,”周籍回头一看,“已经过来了。” 南荨一听是玉矣大师,赶紧迎了上去,“玉矣大师,没想到林厚的叔叔居然和你是认识的。” 大师抬起手摸了摸南荨头上的汗,“阿荨和我有段时间没见了,”玉矣大师合掌看着南荨,缓缓笑开来。 “你终于等到你的贵人了吗?”玉矣大师说。 “是啊,”南荨摸摸手腕的珠子,脑海中印出符焰的盛世容颜来,“很厉害的贵人。” 玉矣大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先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我的符纸了,阿荨,你的后福来了,好好珍惜。” 南荨点点头记下了。 如果不是刚才周籍的动静提醒了林晋这里还有很多人,他真的……他真的还是把步摇转过身抱在了自己怀里。 步摇还在挣扎:“我脸上还有血呢……” 林晋打断她:“你脸上有刀子我也不放开你,我等这一天……” 步摇也被他带动了情绪,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但还是小声说:“我的阴气太重,你会生病的。” 林晋说:“我愿意,夫妻本就是患难与共的,”说着叹了口气,曾为天之骄子的人有些怅然,“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 他当年早知步悠对他心生爱意,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步摇开口,想着等大婚之后,步悠自己住一个院子,再看情况说。 没想到,一个阴差想错就是天人永隔。 步摇拍拍他的后背:“不怪你,我死后的魂魄一直跟着你们,要不是步悠找人封印了我的魂魄,我应该会一直跟着你们进宫,看你登基,听你临朝。” 林晋说:“那也是我害的,我骂她时说你会在天上看着的,她才动了这种心思,我知道你喜欢松鼠,就把你葬在这里,她就让人杀光了所有的松鼠,说是你太孤单了。” 当时步悠那种近乎于毁灭式报复的做法,只能让林晋离她越来越远,只是那时并没有当回事,那时的天子,并不知道这世上有鬼,而有时人心比鬼还可怕得多。 “我刚死的时候,其实很无法接受这一切,我自以为我很爱和很爱我的妹妹,竟然毒死了我,我一开始不想去投胎,我舍不得你……”步摇提起那段岁月都还会哽咽。 “我也舍不得你,”林晋捧着步摇的脸,“你别怕,今天你入了地府,你等一等我,我马上就来,我们一起进轮回,下一世,我们再做夫妻。” 步摇哀伤地看着他,坚定地摇着头:“林郎,我想通了,你我二人可能是有缘无分,你有你大好的人生,千年前是,现在……亦是,何苦——” 林晋再一次打断她,近乎是呵斥了:“不苦,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南荨在旁边看着已经叹了好几口气,老气横秋一般,而林厚更是从旁边地上找啊找,找不到可以拿在手里的武器,捡了一块大土块,刚一使劲就碎了。 他气势汹汹地,“那个女人在哪里,活人你们动不了,我来,我打她打成残废了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我爷说男儿就该血气方刚一点!” 南荨把他胳膊拦下来,无奈道:“那也会脏了你的手,我们问问看周籍有没有别的方法。” 玉矣大师就算了,他就是来降妖伏魔的,别说在他面前是个恶人,就是个恶鬼他的原则也是先点化,点化不了想办法收回去慢慢点化。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玉矣大师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了。 周籍耸了耸肩膀,“人死魂归,入地府进轮回,这是天道的法则,别说是我,就是大人亲自来了,也只能跟你说不可能。” 南荨说:“他不会,他只会说随你。”南荨缓缓笑了。 周籍愣了一下,试问道:“那这种事,大人会怎么做?” 南荨说:“她原本已经是个鬼了,被封了一千年哎,我虽然不懂天道具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天道有情,哪怕让他们这一世就这样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轮回。” 周籍说:“那万一天道就任性了呢……说翻脸就翻脸那种?” 南荨说:“那你教我怎么做,我来做,要罚也是罚我,我一个普通凡人,了不起就是再活六十年。”而如果下一世符焰依旧能找到他,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周籍是真服了,“阿荨,你……算了,我当然帮你。” 南荨和林厚都松口气,林厚看着他说,“其实我叔叔最多再活四十年吧,那就把我的寿命也加进去,我们俩就一人少二十年而已,我觉得够了!活那么多也挺累的。” 周籍:“……”你们是嫌命太长还是怎么着。 玉矣大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周籍正要头疼着,他之前扔到角落里的唐悠不觉间已经爬到了林晋和步摇身边,她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她丫居然还带着刀,每一次咬着牙发狠地朝步摇刺过去,都只能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头发早就凌乱了,衣服也满是灰尘,哪里有点女大明星的样子。 周籍忽然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刀仙掌劈过去,唐悠身上的隐身咒就破了,当然那把刀也让周籍顺便没收了。 唐悠的忽然出现,打断了林晋和步摇的互诉衷肠,让南荨也有几分错愕,更污染了林厚的眼睛,“这什么东西?” 唐悠怒红着双目瞪向林厚:“都是你这个兔崽子,早点同意我当你小婶婶哪里有这么多破事情,这世上只有步悠,没有步摇,没有!” 周籍看的啧舌:“你就是这么自欺欺人地过的这一千多年?那你看,没有步摇的时候,人家心里有过你吗?” 唐悠抬头看了眼林晋,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整理衣服摸了两下头发,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这里根本没有人在意她好还是不好,那些人不会,步摇不会,林晋更不会。 唐悠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目光一转,落在了一身红嫁衣的步摇身上。 好恨啊,她现在是年近三十的女明星,虽然大红大紫了,可是步摇还是一副十七八岁的面容,唐悠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步摇的恨意更深了。 她指着步摇吼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是我的姐姐,我做什么都比不过你,明明我已经是最当红的女明星了,我有两千多万粉丝,她们不管我演什么都爱我,就是你,没有你林晋肯定是我的!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和我抢吗?你怎么还不魂飞魄散,你去死你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下本书《我在娱乐圈搞迷信》,会在这本完结之后开始更新,有兴趣可以点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嘻嘻。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8章 教你做人(捉虫) 步摇的脸上写着怜悯, “这就是你当时要毒死我的心声吗?我只问你, 你可想过, 没有我,你早就死在了乱葬岗,也可能早就被老鸨卖给了五六十岁的老爷给人家当八姨太十姨太。” 这一千多年来, 步摇试着劝自己想开点,她一直觉得自己放下了这份仇恨,现在才觉得她那点恨真的不算什么, 听步悠理直气地讲出口这些话,步摇摇晃着身体朝她走过去,林晋摸了摸她的手,步摇摇了摇头。 她仍然朝着步悠走过去, 目光坚定, 步伐虚晃,走到步悠面前时,手起掌落,一个巴掌拍到了步悠的脸上,步悠不可置信地偏过头去。 步摇居然敢!唐悠捂着疼痛的脸颊,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我就不能也成为花魁,步摇,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步摇这次却笑了,“既然你问了, 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有我在,所以你不能。” “我以为你看看其他人,就该知道了,你觉得我就是靠了一张脸吗?” 除了林晋,其他人都被步摇的这份霸气所震慑到,她会在林晋面前像个小女生,但他们都忘了,她原本应该就是个红玫瑰,美则美,浑身是刺。 林晋是深吸了一口气,到现在,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目光温柔地放在步摇的身上,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始终贪恋她每一个神情动作。 唐悠就是讨厌死了这个姐姐,可偏偏正面对峙,她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甚至现在连站起来都不能。 只趴在地上,满脸惶恐:“不可能,那是我生不逢时,你要是在现代,你也只能在风月场所里苟且偷生。” 步摇只是被封住灵魂了一千年,这些年里,她的时光被拖得漫长,但那些松鼠是活的,他们出去后会跟步摇分享所见所闻。 也是佩服唐悠的冥顽不灵,“生不逢时的不该是我嘛,我要是在现代,好好学习做点什么不行?” 如果有选择,如果不是还带着妹妹,她又怎么可能会栖身于青楼。 “你不行你不行,你不是我,你超越不了我,我是五千年的美人,是收视的保证!”她这次说完没有人理会她,导致她更愤怒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吗?” “你们都不看电视的吗?” 周籍站了出来,啪啪啪鼓掌,“我看未必,你把你姐姐的灵魂封印在这里,不就是怕她投胎为人,然后……你还是争不过吗?” “不,不是,不是的,”唐悠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发抖。 “那你敢不敢跟你姐做个交换?”周籍趁势问道。 唐悠抬头看他,目光疑惑:“交换,怎么交换?” 周籍甩了一道仙光出去,在唐悠的面前又出现了一道旋涡,“你自己做个选择,你走进去,这一切结束,你留下来,我们一会儿叫警察过来收拾残局,国家是有灵异调查局的,你的这种应该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看唐悠面露惊恐,周籍又说:“想想等你出来的时候,满脸皱纹,没有工作,还要被万人唾弃……” 他没说完呢,步悠忽然起身走进了那个不知道什么的旋涡里面,而奇怪的是,在她进入之前,她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身体留在外面,只有灵魂进去了。 南荨亲眼看着周籍把唐悠骗进了那个漩涡里,震惊到不行,伸出手指,“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你这会儿不怕有天劫了?” 周籍拍拍胸口道:“那只是个空间转换罢了,她现在不过是在大师的法器里,先净化净化灵魂吧,这是我见过最脏的灵魂了,哦?大师。” 玉矣大师叹了口气:“放在我这里净化吧,等把她点化了我再送她去地府。”不知道能不能减轻点罪孽。 看着地上那具身体,步摇和林晋都傻了眼,“大师——”林晋有些着急了,曾经唐悠夺了步摇的命,那现在…… 周籍看着他们,“愣着干什么呢,你躺进去。” 刚才还十分霸气的御姐,现在整个人是懵逼的,睁着一双大眼睛:“躺哪儿?”她被林晋牵着,笨拙地躺进了唐悠的身体里。 周籍摇摇头:“修炼了一千年,别是把脑子丢了吧,躺着,闭上眼睛,让你的灵魂跟着牵引走,虽然不是你自己的身体,用着不大舒服,但是我觉得你们三个人的纠葛是时候有个了结了,天道,该为你沉冤了。” 魂体合一之后,林晋紧张地抓起了唐悠的手,握在手心里,生怕这中间再有什么闪失。 片刻后,他怀里的人,眼睑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步摇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身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香味扑鼻她不喜欢,但是确定是温热的躯体。 可以不用怕会让林晋生病了。 “我真的……重新活过来了吗?”步摇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发生了,她在这里的无聊时光里,偶尔也会做梦可能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神仙,解开了她的封印,让她和林郎重新在一起。 周籍:“是真的,不用怀疑,别谢我,谢这两个年轻人吧,他们本来都做好了分点寿命让你们这辈子厮守的。” 步摇在林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感谢南荨和林厚,“我觉得像是一个梦一样,真的感谢,你们帮了我这个忙,以后,有什么能用的上我的,尽管说。” 林晋也是,“今日恩情,我林某记住了。” 林厚摆摆手,“小叔,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好不习惯。” 林晋摸摸侄子的头,“我会给把钱打到大师们的账户,你想要什么跟叔叔说,哪怕是老爷子不同意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帮你实现。” “欧耶,万岁!”林厚高兴地拉着南荨转了个圈,“我不是在宿舍住嘛,我想要辆车,方便回家。”从他抗议成功大学住宿开始,爷爷就以自力更生让他坐公交车或者打车回家。 本意是让孙子受受苦,可能就知道住在家里有多幸福了。 林晋点点他,“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不用这么叫我。” 林厚的表情跟哔了狗一样:“……” “现在的问题来了,”周籍说,“我得把这里的阵法给破了,介意别人挖你的墓吗?”周籍问步摇,哦,现在是唐悠了。 “死都死了,这些东西于我,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步摇看着林晋说。 周籍抖了抖身子,就受不了人类的这些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他在心底里想,难道真的是我老了?他之前还看宋百灵跟人网恋呢,虽然没有结果。 南荨问:“难道只能毁了这墓葬坑?不好吧,那应该就麻烦了。”毕竟都开发成型了,国家投入那么多资金都要打水漂吗? 周籍耐心解释道:“不是的,这个墓现在看到的还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被隐藏的很好。” 南荨和林厚都看着林晋,林晋也愣了一下,“其实我都忘记了,但是理论上来说,帝王之墓应该有很多陪葬品的,目前还没有挖掘出棺木来。” 周籍说:“原来封印的阵法就是在墓葬格局的基础上设置的,我如果不毁掉就很麻烦。” 既然主人都不在意了,周籍就轻松多了,一连甩出去几个破阵的仙术,他们一路沿着出口向外走。 走了有十几分钟吧?等周籍最后一个仙术扔出去,他们眼前出现了最后一道门。 周籍已经浑身疲惫了,有气无力道:“这是最后一道门了,出去了就没事了。” 门是从内向外推开的,南荨推开门后先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人,因为唐悠的身份特殊。 外面似乎是个庙堂一类的地方,有香烛和供桌,还好没有人,南荨招招手,让他们出来,林晋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又合上的门,牵着唐悠的手,“你在这里有活动吗?” 步摇的灵魂进入唐悠的身体后,也获得了本来身体的记忆,当她知道妹妹为了炒红自己而做的那些事,只觉得恶心。 还好,她一心惦记着林晋,在情感这方面比较注意。 唐悠点点头说:“是下个新剧的拍摄地点,跟着团队过来踩点看看的。” 林厚长大了嘴巴:“竟然真的有工作而不是为了破坏你们的事?” 唐悠说:“当然也有,原计划不是今天来的,她非吵着要提前来,是请来的那两个大师说墓出了点情况。” 林厚:“看来我没有冤枉她。” 林晋却是忍不住笑了;“那真是巧了,我下个工作肯定也是在这里了。”新墓出土,考古队有的忙了。 唐悠也仰头笑着看着他,眼睛里是小巧细碎的亮光。 南荨仔细观察着这周围,走出门去是个小小的院子,门也没有关,他走出去再回头看,这里就是上次林厚想进去但是没进去的那个小庙。 可是这里跟半山腰上的墓葬坑,离得不算近,也就是说……这大半个山底下都是墓葬坑,那被发掘出来的真的就可以说是冰山一角了。 周籍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他拖着身体跟南荨说:“我不行了,办完事了,我得歇几天了,哎呦我的老腰。” 南荨看着他有些遗憾,“真的谢谢你了,我本来打算做顿饭好好犒劳你呢,既然这么累,那你快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周籍又有了点精神,“我觉得你说完我好像没那么累了,吃顿饭肯定够用。” 南荨:“……”是听到吃的吧。 最后也没让南荨做饭,都快半夜了,林晋做东请他们去附近的饭店,本来人家准备关门了,一直说不行了厨师都下班了,林晋说加钱,好吃还快就行。 看着一桌子一千五的农家菜,除了林家两叔侄,其他人的心情都有点复杂。 唐悠看着菜色也就普普通通的,觉得这钱花的可冤枉:“我知道你这次是为了感谢大师,不过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下不为例哦,哪有你这么花钱的,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搬的。” 林晋连连说是,“以后家里你管账吧,每月给我零花钱,你肯定不会饿着我的。” “那也行,不过,我还是想出去工作,你不介意吧?”唐悠小声跟他商量,她知道了现代女性都是可以抛头露面工作的,觉得很喜欢。 虽然目前唐悠的身份是演员,有合约在身,违约要付好几千万的违约金呢,她打算也干着,等合约到期再看。 大师的食物是另外准备的,林晋有些抱歉,因为想让周籍吃些好的。 玉矣大师表示没有关系,“看看而已,无伤大雅。”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想大人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39章 功德无量 害怕被老师同学撞见,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 但是当符焰压下门把手, 隔壁的房门就打开了。 张耀看样子是没睡,伸出个脑袋看了过来,小声吹了声口哨:“嘿, 我说你俩,晚上干嘛去了?” 南荨和林厚相互看了一眼。 南荨:“散步。” 林厚:“吃宵夜。” 说完后三个人都尴尬了下,最终是林厚轻轻咳了两声, 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去散步,散着散着发现又有点饿了,吃完了宵夜又散回来,我经常晚上吃宵夜,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耀撇撇嘴, “狗子,你变了!”在南荨出现之前,林厚可不像现在这样不正常,“你们肯定有秘密瞒着我。” 南荨是觉得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不是好事,但他又不太会说谎话,只能冲张耀摆摆手:“太晚了呀, 早点休息吧。” 得, 对着这个,张耀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也摆摆手:“阿荨大师,明天见。” 最后一天其实没什么活动, 老师们说了不用早起,但是十点多的时候,有人来挨个敲门让大家出去集合。 后半夜才睡觉的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济,林厚更是艰难地睁开眼,看来起床还有些困难,南荨拿了两个草莓给他,吃完了穿衣洗漱。 他们出来时,人也到的差不多齐了,老师才宣布突然召集大家的原因,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看来是有好消息宣布。 “同学们同学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全场都被这话哑巴了下,如果不是确认这是自己的老师,他们会以为接下来会被拉去哪里强迫购物。 “我们前天参观的墓葬坑,我给你们介绍过,主人身份不明,专家一直猜测应该至少是封地领主的级别,今天考古队直接过来了,说昨晚有大发现,陵墓之后的机关被找到了,整个陵墓比原来大了十倍不止,是个帝王墓。” “哇……”跟老师和教授眼里的兴奋不同的是,同学们更多是一脸懵逼,怎么感觉做梦一样,睡一觉醒来,墓就不是原来的墓了。 南荨和林厚当然很清楚怎么回事,混在洋洋洒洒准备直击开墓现场的队伍里。 张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南荨,南荨低着头看手机,符焰给他发来信息,说过几天忙完了来这边看他。 南荨赶紧回:好好好,恭候大驾。 符焰:忽然想现在就去了。 南荨:嗯? 符焰:没事。 这边浩荡的三十多人的队伍出去时,远远就看见有三四个工作人员跟着的大明星唐悠,昨天还带着口罩墨镜怕被人看见,今天却是什么装备都没有,还素面朝天。 但是大家却都感觉她比昨天好看多了,“感觉今天比昨天青春多了,大概昨天赶路累着了,哎,我女神就是美,跟仙女下凡一样。” “我光是看着就觉得春天来了,求她别那么早结婚,我怕我会哭的!” 张耀觉得他们戏太多了,“你们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唐悠显然是来看林晋的,南荨和林厚是心知肚明。 离她最近的那个应该是她的经纪人,还带着个墨镜,表情不善一直跟唐悠在说着什么,可能没得到该有的回应,脸色更臭了,却又不敢对摇钱树发作。 这里一看见来了那么多人,经纪人立马挡在唐悠身前,其他两个助理也是严阵以待,“我们唐悠今天不方便签名啊,麻烦大家别挡在这里了。” 这……谁挡谁还不知道呢?同学老师只觉得来了一朵乌云。 在带队老师开口之前,唐悠对经纪人amber说:“是你挡了大家的路,他们应该是等着进里面参观,我也是啊。” 看着经纪人一脸吃屎的表情,学生和老师都没忍住笑了。 Amber回头看着唐悠,小声说:“姑奶奶你这次又是闹什么,好好的大明星,看什么人家考古探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要是一会儿不慎让人拍了照借机被敌家踩什么的,可就难看死了。 步摇循着这身体原本的记忆思考着,如果毁约太麻烦的话,换个经纪人应该可以吧? 她皱了皱眉头,看见有人从已经被封锁的入口里走出来,剑眉星目的男子,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外头是一件薄薄的线衫,和考古的一个工作人员朝这边走了过来。 唐悠是真的觉得amber太碍事了,伸手把他推到一旁,然后快步朝那抹虽然整晚都待在一起却依旧想念的人走去。 Amber魂都要吓掉了,对外面唐悠一直说自己有心上人,所有人都说这个男人真幸福,然后事实是林晋对唐悠厌恶到极点,别说好好说话了,他一个外人还是男人,有时候都觉得臊的不行。 但唐悠不一样啊,她就是视若无睹地贴上去,好比此时,amber赶紧就要追上去,可惜他身高不够,赶不上唐悠的大长腿,已经先一步走到了林晋的身边。 但是他预料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林晋不但没有厌恶她,还脱了自己身上的线衫搭在了唐悠的身上,“山上早上凉,你也不多穿点。” 唐悠只顾着笑,“我给你买了早餐,我们一起吃。” 独属于情人的烂臭味,让在场所有人都狠狠地吃了一大口狗粮。 林厚忍不住捂了捂眼睛,“我叔叔这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哎。” 南荨是真心为他们高兴,等待一千年是什么感觉呢,怀揣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却又到处都是无望,可他们就是那么坚定的…… 他忽然联想到符焰还有其他神仙们,一千年都还不算什么,而他们……也早就是无欲无求的,又该有多么的寂寥。 他的想法跳脱的有点大,不似同学们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纷纷掏出手机无视amber的眼神拍了照转眼就发到了朋友圈,围脖,各种社交网络。 女神都这样了,显然是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似的,他们当然要满足她的愿望了,虽然发消息的内心已然千疮百孔了。 “啊啊啊啊,我女神的男人我见到了,比不过比不过,告辞!”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心情很复杂,但是我知道她很幸福!祝福!”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会粉你一辈子!” 本来他们都是没什么粉丝的号,但是发出去不久,朋友圈和围脖上都炸开了锅,一开始有人觉得是炒作吧,毕竟新剧正在热播,但是后来发现当事人也承认了。 而且林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注册了个围脖账号,唯一关注就是唐悠,也转发了唐悠发的:余生,好好的【图片】。 林晋:余生都不够。 然而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的事是,这个林晋到底是谁,没听过社会上这大哥的名号啊,很快,围脖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林晋的账号加上了介绍和蓝色V字母。 这可不得了,以围脖这个速度,大家纷纷嗅到了味道,此人绝对不可能是等闲之辈,光看那介绍词:考古专家,A大考古系院长,副校长…… 就这一个早上,娱乐圈服务器几度崩溃,从天下人不识林晋到天下谁人不识君也就短短几个小时。 Amber都快吓瘫了,他看不懂林晋,也看不懂唐悠了,现在在他眼前的唐悠做事根本不经过他,也完全不考虑后果,“算了,随你吧,我们等会儿得走了,晚上还得陪华耀的老总吃饭,你没忘吧?” 说完当然不忘打量林晋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但是没有,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唐悠,结合唐悠最近的神秘举动,amber心想,唐悠不会真的给林晋下了迷魂药了吧? 唐悠摆摆手,他一说她想起来这件事,有些反感:“吃饭谈生意的事我不懂,你去就可以了,我今天不去,哦,我以后也不去了。” Amber:“……你会后悔的。”华耀的老总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就算是唐悠狡猾地总能脱身,这华耀的老总也得扒她一层皮不可。 唐悠是不喜欢这个amber的做派,平时就狐假虎威,在唐悠面前敢怒不敢言转头就去欺负小助理,上次把女助理堵在化妆间不轨的事她还记得。 “我说的汉话你听不懂吗?”唐悠说。 Amber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你这就飘了是吗?我跟你说,你这样绝对会后悔的!” “哦,我知道了,你说两遍了。”唐悠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Amber气的转身就走了,唐悠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靠在林晋的肩膀上,“我要是被雪藏了,你养我哦。” 林晋拍拍她的手背,“你要是被雪藏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以后就独属于我一人有什么不好。” 唐悠:“油嘴滑舌。” 可她以后不光不会被雪藏,她大放异彩的时候才刚刚来临,南荨侧头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冒出一层层的功德之光来。 源源不断的,这……是跟他们的幸福程度挂钩了? 南荨垂首,抿着嘴笑,谁也不嫌自己功德高不是吗?比起符焰来,肯定还相差甚远。 林厚冲南荨招手半天了也不见他抬头,走过来勾住对方的肩膀,“干嘛呢,低头一直看自己,你这衣服会开花?” 南荨点头:“还真是。”这光可比花更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愿天下所有乐于助人的人都有好报,愿世界和平。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0章 梦游? 南荨身上的功德之光别人看不见, 一层层跟金色的浪花一样, 不光他有, 林厚身上也有,这也是他有时候忍不住多管闲事的原因。 救的哪里是人,这明明是功德嘛。 他跟林厚一说, 林厚更夸张,把自己前后都看了好几遍,跟长了什么东西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张耀本来跟他俩生气的,刚发誓完今天绝对不搭理他俩了,谁搭理谁是狗子! 张耀:“林厚,你这是得了痔疮了?光天化日的还有女生呢, 也不注意个形象。” 刚才目睹了张耀发誓的同学:狗东西? “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小爷心里有个秘密,可惜不能告诉你。”林厚脸上的兴奋怎么都遮掩不住,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唐悠故事里的男主角呢? “哼,你不是不打算跟我说吗?”张耀装作并不想知道的样子,但是眼睛已经悄悄向林厚看了好几次,让身边的男生都忍不住挪步离他远一点。 这娘们唧唧的男生我不认识。 “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瞅你这个德行。”林厚摊了摊手, 和南荨挨一块去了。 “求你了,爷你告诉我吧!”张耀果然崩了。 “好嘞, 孙子!”林厚笑得挺开心的,然后勾勾手指让张耀过来, “其实我有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因为我怕你们自卑。” 张耀:“……” 其他同学感受到这里的杀气,溜之大吉。 张耀觉得自己肠胃有点不适,“你的害怕是没有道理的,我知道你家有钱,我家也不差钱。” 林厚说:“哦,那我就放心了,所以你也有一个当副校长的叔叔?也有一个两千万粉丝的婶婶?” 张耀:“你再说一遍?” 林厚不好意思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没敢告诉你,那个林教授是我叔叔。” 张耀真的是倒抽了一口气,手差一点就呼上林厚那张看起来特别无害的俊脸,他此刻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就算你们都姓林……”话音还未落,旁边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林厚——”林晋带着唐悠走过来了。 “阿厚,你们是不是今天就要回去了?”林晋问。 林厚点点头,“下午吃过饭就回去,到学校就解散。” 唐悠看着南荨,一直对他存着满满的感激,“我下午跟你们一起回去,我的车跟在你们的车后面,到了学校我送你们回家,刚好请你们吃顿好吃的。” 南荨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摇摇头,“婶婶,不用了,你们好不容易……”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你只要工作允许,还是多陪陪林叔叔吧,我怎么样都行,我得到我该得的了,你们真的不用这样。” 林厚能感受到南荨那种心情,也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跟阿荨是同学,平时我会照顾好他的,这样就当帮你们忙了,可以吧?”说完对小叔眨了眨眼睛。 林晋无奈地摇了摇头,“信了你了,那就这样吧,你们开学不是还有两天吗?林厚你带南荨去家里玩吧。” 全程石化了的张耀在林晋和唐悠走之前终于清醒了过来,悄悄用手拽了下林厚的衣服,小声说:“阿厚,可以帮我要个签名吗?我妈我妹我小姨都可喜欢你婶婶了,我也喜欢。”之前没多喜欢,今天过后决定必须粉她。 唐悠听到后笑了,“没问题,我签四份可以吗?要不我下午就多签一点,你们同学喜欢的话都有,到时候我拿给林厚。” 张耀立马脸就红了,变得特别羞涩:“谢谢小婶婶。” 林晋看了一眼张耀,叹了口气,拉着唐悠先走了。 林厚推了他一把,“你这个样子,我有点没眼看,漂亮女人跟你说个话你就这样子?” 张耀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没有说话。 下午没什么事,老师给了时间各自收拾东西,强调了不要遗忘东西,别说,团建还挺有作用的,这一帮子孩子比来的时候熟稔多了,也敢跟教授直接搭话了,平时跟老师的距离感也缩小了不少。 南荨上车后想了想,掏出手机来,翻到跟符焰的对话框。 发了个围脖上的截图给他:看到他们这样,我会觉得很值得。 符焰可能去到了没什么信号的地方,或者在忙,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没有看手机,南荨盯着手机屏幕一会儿没有回答,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 南荨刚要把手机收起来,屏幕一亮,锁屏提示有新消息。 打开一看,是吴桐的消息。 南荨承认他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的,点开来,看到两行字。 吴桐:南荨对不起。 吴桐:我刚才一激动把大人的手机掉进马桶里了,冲下去了…… 南荨很好奇,他这个骚操作是怎么做到的。 接着,吴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南荨接起来,传来的是符焰的声音。 “他给我买手机去了,听说你有事找我?”隐藏不住的是对面的人心情并不糟糕,尾音有小小的上扬,语气带了点轻佻。 南荨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微微上挑的眉毛和眼角,“嗯,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是不是没看到?” 符焰说:“我看到了,是吴桐大惊小怪之下给我拍下水道去了。” “天公成人之美,这句话大概没多少水分,这件事周籍已经告诉我了,是我我也会帮他们,那个妹妹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南荨也皱起了眉头,“我从小到大没有兄弟姐妹,也知道亲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何况,她姐姐真的为她做了很多,哎,对了,你有亲人吗?” 他不懂神仙是怎么来的,如果是修炼的话,他们必然是有亲属这样的,他有些好奇,如果符焰还有兄妹什么的,那应该也会长得很好看吧? 符焰说:“有的,我很久之前也有个妹妹。” “啊?真的呀,”南荨没想到还真的有,“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符焰轻描淡写道:“她做了些事,惹我不高兴,我抽了她的仙骨,把她打入轮回。” 南荨虽然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但是直觉这件事一定对符焰来说影响也挺大的,沉默半晌,他说:“你别难过。” 符焰在那头轻轻勾了下嘴角,道:“是有点难过,你会安慰我吗?” 南荨:“当然了。” 符焰:“我明天去找你。” 车到校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师叮嘱同学们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边大家下了车之后,发现后面跟着唐悠都纷纷艳羡地看着林厚,我也好想有这种大明星的亲戚。 唐悠说开车送他们回去,林厚说:“那你今天就要见我爷爷了吗?”爷爷平时就不喜欢娱乐圈的明星,更别说唐悠了。 唐悠愣了一下,忘了这茬了,“我只把你们送到门口,我改天再正式拜访就行了。”这种场合肯定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林厚点点头,然后跑过去跟她说了句什么,唐悠无奈地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呀你,拿你没办法,但是我给你可以,你们两个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罢就后悔了,“不行,我还是让我助理送你们回去。” 林厚急了:“别呀,小婶婶,你就……成全我吧,我开的不行的话,阿荨也会开的。” 南荨点点头:“我也有驾照,暑假里也开过一阵子。” 唐悠这才放心,交给林厚一把钥匙。 南荨下了车有点迷茫,宿舍不能住,但他原本并不打算去林厚的家里,怕会觉得不自在,可能也会让别人不自在。 但问题是,林厚的力气和固执是成正比的。 真的是盛情难却,“我真的害怕我在你家看到点什么……” 林厚拽着他的箱子,“看到了正好,你帮我们解决干净。” 真是,服了他了。 这样的话,南荨看了眼手机界面,停留在他几天前跟小姨的那通电话,之后便再无联系,悄悄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这样也好,他暂时不用面对他们了。 回家之前,林厚先带着南荨去学校附近的一幢学区房,离A大和A大附中都很近的地段,早期有多抢手可想而知,“我们先去我叔房里拿他的车钥匙。”林厚说着忍不住搓搓手,“从我考完驾照之后,就没有摸过车了。” 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就是不知道他车技怎么样。 这栋公寓楼最高有三十层,林晋的房子在二十四层,他们赶得不巧,今天有人搬家,占用了两部电梯,几个师傅守着,东西堆满了大厅。 就只有一部空着,他们等了几分钟电梯才下来,南荨若无其事地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看,听身后两个师傅在说话。 “十四楼,1414,这个数字也太晦气了,你说现在的人省吃俭用也要买个房子,就只能买这样的,有意义吗?” 另一个师傅也说是啊,“弄得我也发毛,我们这行的最怕接这种活了,万一真沾上什么东西可怎么办?” “就是说啊,这肯定是二手转卖了,搞不好就是出过事的。”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一开,林厚就抬脚走进去,跟里面要出来的人差点撞一块去,林厚挠挠头退后一步,“抱歉啊。” 对方似乎有急事,没吭声低着头就走了,弄得林厚也有点郁闷了,回头招呼南荨赶紧上来,按了二十的楼层。 林厚揣着手机和钥匙正在给爷爷说做点好吃的宵夜,电梯缓缓上行,南荨自上次出过事,他会多留点心,这时候就在四处观察电梯,倒是没发现什么。 电梯停下来的时候,林厚率先走了出去,南荨习惯性扫了眼电梯上面的楼层数,十四楼,愣了一下,而这一愣,电梯门一合要关上,南荨赶紧按了向外开的键。 外面走几步意识到不对的林厚立马撤了回来,伸手挡了电梯一下,门开了,他大步走进来,拍着胸脯说,“哎呦吓死我了,这1414正对着电梯啊,门大敞着,还在搬东西呢……”说着声音小了一些,“我明明按得二十,怎么在十四停下来了?” 南荨想了一下:“我有三个答案,第一,外面人搬东西不小心碰到了电梯按键,第二,之前人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键,第三嘛……” 林厚打了个激灵,“依你看,第三可能性大吗?” “嗯,”南荨说:“其实我想说第三是那个十四楼的按键坏了,你仔细看,那个键整个被按了进去。” 林厚一看果然是,吐出来一口气,轻松了不少,“这谁啊,劲儿忒大了些,我看别的都好好的。” 南荨表示也不懂,不过目前没问题就对了。 林厚在叔叔家的鞋柜上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车钥匙,林晋有两辆车,每一辆都是林厚的理想款,他开车带南荨回家。 南荨总觉得对他的车技不太放心,安安静静系紧了安全带,“你开吧,我看着你陪你说话。” 林厚正兴奋着,“放心啊,我教练说我是老司机潜力股。”十分钟后,林厚发现自己说话没人理了,一扭头,南荨歪在位置上睡着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来着,以林厚看来,南荨的长相偏柔和那种,没什么棱角但又很有辨识度,他的眉毛不算重,嗯,睫毛很长,是睫毛精吗? 南荨为自己睡着了感到丢人,林厚拍拍他脸把他叫醒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感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 林厚解开了安全带看着他,“走,先吃饭,一会儿再收拾东西。”他们晚上和唐悠吃的,但是唐悠显然对自己的知名度有什么误解,导致频频遇到偷拍,三个人就早早地散了。 林家爷爷特别喜欢南荨,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乖很听话的孩子,“来,好孩子多吃点,我让人都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林厚说完要带同学来家里住两天,林晋也打了电话过来,说让好好招待这位贵客。 能让自己那个小儿子也当成贵客的,老爷子自是二十分的用心,他一个高血脂的老头子,只能看着他们吃肉,他低头喝自己的茶。 南荨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和林厚的房间离得不远,被人当做贵宾当然会让南荨有些不自在,好在林厚早早就把爷爷等各位长辈哄睡了,两个人在小餐厅玩了会儿游戏。 “哎呀,快上快上,马上就死了……额。”林厚发现了,“没事的,阿荨,人有三长两短都是正常的。” 可能在车上睡了那一会儿,南荨到后来都不是怎么困,他关了灯,有些睡不着。被子上有好闻的被阳光晒过的洗衣液的味道,软软的很薄,这个季节的夜晚刚好。 窗子开着,窗帘在轻轻地摆动。 南荨叹了口气,没有开灯,就这样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外面,今天的月亮是最不完整的,再过两周就是八月十五了,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看见楼下多了一个身影。 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那衣服晚上南荨才见过,林厚和他打游戏时穿的就是这一套。 南荨有些奇怪,大半夜了他不睡觉去楼下干什么,房间里都有温感的空调,总不会是要乘凉。 怕打扰到其他人,南荨试着发出一些声音,“林厚,林厚……”楼下的人显然没有听到,还走到了院子里的大树底下,似乎还要往门口的方向走。 看起来像是梦游,南荨还是第一次见,听说不可以叫醒梦游的人,不然可能会把魂吓掉的。 南荨不再犹豫,走出房门来到林厚的房间里,门是开着的,但是屋里并没有人,南荨立刻往楼下走,小心打开门后,朝院中的人走去。 “林厚,林厚……”南荨不敢太大声,怕他真的梦游。 院中的人还站在那棵大树底下,却没有理会南荨,南荨有些头疼,难道就这样跟着他一晚上? 他走了几步快到树底下了,也不敢靠太近了,张了张口想着再小声叫一下,毕竟林家这么多人,门口也有监控,若是林厚真有梦游症,不可能晚上没人看着的。 南荨刚要张口,树下的人回过了头来,咧开了嘴在笑,南荨从头到脚都感到发毛,尤其头皮,直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往门内跑,还好那东西没有追过来,南荨关上了门,感觉腿有点软。 他刚才出门什么都没有带,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串戴上了,洗澡的时候摘掉所有东西是他的下意识习惯。 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南荨走到窗前再往下面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耳朵一动,听到外面有响动,南荨回头盯着房门的方向。 门把转动了,南荨右手握住手串,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门开了,露出来林厚的那张脸,南荨本能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怕拖剧情,所以多更一点,希望你们看得开心。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1章 吓死个人 林厚看到南荨充满戒备的样子, 有些奇怪,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刚上完厕所看你房里没人呢,你干嘛去了?” 问完林厚不由抬了抬眉头,“不回我家真的有什么东西吧?”瞧把孩子吓得。 眼前是真的林厚, 南荨叹出一口气,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林厚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你说的是我家院子里那棵大榕树?那可是我爷的心头草, 之前还找了大师来看过,大师没说什么。” 原来是榕树啊,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南荨都没注意到。 “榕树本就是阴物, 你们还敢养在家里啊?”他刚才看到那个变换成林厚的东西, 第一反应就是被自己吸引来的,这么看来不全是。 看它那个样子,可能是个精怪,应该在那里待了很久了。 林厚说:“我爷的脑回路我能想得通的话,我就不是他孙子了。” 那怎么办呢?林厚说明天试着跟他爷说一声,把榕树给弄走吧还是。 南荨觉得此举肯定行不通, “已经养出东西来了, 弄走也不行了。” 林厚一想自己家住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事啊, “他是不是没打算伤害我们?”那样也就不怎么害怕了,“你说你, 见这么多了,怎么还害怕?” 南荨有些赧然:“怎么说呢……就像看恐怖片吧,有时候会觉得那个鬼从窗口出来,结果他冷不丁出现在你面前,就会有下意识的恐惧。”也就是所谓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 好兄弟的面子还是要护一下的,林厚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们明天再看看?” 南荨点点头,“只能先这样了,”想起什么,南荨心头一暖,“明天让你见识见识大神,他来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厚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你就够厉害了,哦,等下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南荨无语地看着他:“不用了,我只是刚才在没准备的情况下遇到了而已,知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家人都没事吗?你们家人积善行德攒有功德,门口也有大师的辟邪符,这个房子它进不来。” 而且那个东西,也未必就是大榕树孕育出来的。 不过有这么一遭之后,再关了灯,南荨一下子就睡着了,这……是什么怪毛病?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跑去院子底下看那棵大榕树了,林厚想让南荨再给他开个阴阳眼,南荨说:“不用,精怪的话能修成人形你也能看到,何况是白天呢,应该不会出来。” “你的阴阳眼是借天地的,不能经常用。” 林厚家有没有钱从这个房子其实就能看出来了,独栋的四层别墅,前院有花圃和草地,有室外停车场,也有专门的停车库。 旁边那栋跟他们隔了有五十多米,房子看起来都一样,但是院子就是天差地别了,林厚家的铁栅栏上都种的有爬山虎吊兰一类的,整栋房子好像从绿色中生出来的一样,显得生机勃勃的。 后院至少也有几百坪的样子,而这棵大榕树是真的很大,树干很粗,感觉三四人才能合抱的住,而这么大,也显然不是二三十年能长出来的。 林厚说:“是,这树不是幼苗是种的,种下的时候已经很粗壮了,只做了些修剪然后栽种的,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好像是我爷爷的老战友送的。” 长辈之间的人际关系他不懂,不过打小林厚就爱在这棵大树上玩,有时候单纯觉得爷爷唠叨的烦了,就会偷摸爬上去睡大觉,等爷爷不烦了他再爬下来。 知道那里可能有东西,林厚就不敢靠的太近了,南荨抬头看了眼热辣的太阳,再看这大树下厚厚的阴凉,“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那可是,”林厚充满了怀念,“我小时候喜欢在这底下睡觉。” 南荨朝树下又走了两步,整个人站在大树的阴影里,林厚犹豫了下跟着他走进来,“我给你壮壮胆子。” 南荨回头看他一眼,“林厚,我们是好朋友。” 林厚摸摸鼻子:“好嘛,我们互相壮胆。” 两个人探着头往树顶上看,南荨看得很仔细,这里面是有阴气,但是不算重,应该只是大榕树本身带着的。 什么都没看到,可能是昨晚惊动到对方了,躲了起来,其实奇怪,他为什么会长得和林厚一样,南荨转头看了眼林厚,仰着头一脸好奇又小心地四处乱看。 林厚:“阿荨,你看到了吗?”这树太大了,他感觉看得眼都要晕了。 南荨寻思着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又出来,拍拍林厚,“走吧,没有了。” “哦,”林厚转身准备跟上南荨,他视线从树顶上收回来,余光跟某个从树杈中探出来的目光对上了,黑黢黢没有眼白的一双眼睛,林厚浑身一震:“啊啊啊啊,我看见了!” 鬼吼完就拉着南荨往屋里走,他们家有前门和后门,后门快一点,进去之后先猛地关上门,他爷爷和管家正在客厅说话,被他这动静吓一跳。 爷爷在客厅听见门口的动静,责备道:“臭小子,你干嘛呢,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老爷子把林厚拦在了楼梯口训了几声,然后转头看到南荨,和颜悦色道:“我们家林厚就是经常大惊小怪,你不要介意啊。” 林厚还喘着粗气呢,一回头看门好好的关着,但是旁边那个窗户可以看到后院那棵大树,好巧不巧的,那张跟他一样的脸从树缝里看了过来,这个角度又是只能看见那一双眼睛,林厚又抖了一下,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他都怀疑是他魔障了,把树叶间的缝隙看成了那眼睛,还是觉得不行。 南荨朝着老爷子颔首,刚要说“他挺可爱的”就被林厚拉着往楼上跑。 “蹬蹬蹬蹬”的上楼声传来,老爷子没好气地说:“哎,这臭小子就是被惯坏了。”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替林厚说话:“毕竟年轻人嘛,总是安静守礼未免会显得老成。”说到这,让老爷子想起了自己那个快四十还没结婚的小儿子,催还催不得,老爷子这几年都不管了。 叹了口气,老爷子摇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活不了几年了,由着他们去吧,省得我走了……”他们反而觉得庆幸,那才叫凄惨。 管家惶恐道:“老爷,不会的,您肯定会长命百岁,不,至少一百二起。” 林老爷子感叹道:“还是你最舒心了。” 这边林厚一口气跑到楼上,才觉得安全一点,南荨很想跟他说进了房子了不用怕了,他硬拉着他一直跑,刚才上楼的时候差点没给南荨摔个趔趄。 林厚一边喘气一边推开南荨卧室的门,回头跟南荨小声说:“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本来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忽然一下出现,真的吓死人了。”他终于理解了南荨的那种感受。 林厚:“我的妈,除了眼睛,他长得……”跟我一样,没说完,房门被他打开了,屋里有一道身影背对着门的方向,站在桌子上,在看着南荨摊开的书。 “啊啊啊啊,阿荨救我!”转身就想拉着南荨继续逃,南荨把他按在原地,示意他闭嘴。,他已经听到了楼下老爷子的训斥声。 而眼前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符焰。 南荨关上身后的门,对受惊不小的林厚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神,符焰,我们都叫他大人。” 南荨对符焰讨好地笑了两下,小虎牙特别讨喜,“大人,你居然直接就能找得到我。” 符焰“嗯”了一声,唇角微挑,“你什么时候摘了那手串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荨挠挠头,自知做错了事,“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符焰轻挑眉毛:“哦,你怎么保证?” 南荨想起来自己还欠对方几件事没做呢,这下心虚得不行,“再有下次……我就陪你吃那些奇奇怪怪的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符焰也不为难他,“好了,跟我说说,看到什么了?” 林厚被刚才那一幕都快吓尿了,但眼前的人听他说完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身上穿的行头都是林厚日常也惯穿的,看着就是个富家公子哥的形象,跟林厚之前以为的天差地别。 南荨是个学生看不出来就算了,他爷爷请来的那些大师哪个不是手上拿着八卦盘,穿着道士服,道士帽的。 南荨都笑了,“拿卦盘的我认识一个,不过他也不穿道士服道士帽。” 陈寅怎么说的来着:“年轻人谁穿那玩意?娶不娶老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符焰:你不乖,我要惩罚你。 南荨:任凭处置。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2章 神出鬼没 那大槐树里藏着个精怪, 南荨觉得还好, 但是那精怪总是神出鬼没吓人是怎么回事?昨晚那样出来, 要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林厚吧,所以显然,他基本有人的时候不出来。 “那精怪是什么呀?”南荨摸摸头问符焰, 他早上睡醒了简单撸了两把头发,但是能感觉到自己昨晚睡歪了,脑后头翘起来几根, 时不时就摸摸给它们按平了。 符焰招招手,让南荨过去,“转过去,”符焰说, 南荨依言, 然后就感觉到一只手在他后脑的头发里穿梭,用手指给他梳理头发,别说,还挺舒服的。 符焰见他那样,不时给他按摩了几下头皮,在几个穴位上点按了几下, “我帮你疏通下经络, 晚上能好睡些。” 南荨点点头,都忘了刚才的事。 林厚在门口站着, 此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团空气呢,那个大神眼里几乎看不见他, 弄得林厚感觉浑身不自在,想了想,他举了举自己的爪子,“那……” 符焰丢过来一个眼神,林厚:“……”忽然觉得可怕的说不出来话是怎么回事? 等符焰给南荨理完了头发,符焰:“你还在这里啊?” 林厚:“……” 南荨觉得林厚太可怜了,抓住了符焰的手腕子,“哎……” 符焰这才看着林厚说:“我出手解决了倒是不难,但是如果想看看戏什么的,我倒建议不妨再等等?” 熟知符焰,南荨知道他说有戏看的话,这事就多半有别的玄机,“还真是人为的?” 符焰说:“不急,一会儿跟我出去,开学了总要给你买点衣服什么的,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林厚又一次举起了手,咽了口口水,“大人大人,带我也去吧,我当司机,开车。” 符焰当然是有些嫌弃地,“我们不缺司机。” 南荨知道林厚自己留下来肯定会害怕,而且那东西会跟他长得一样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带他一起吧,我对商场什么不太熟。”这里不像他家那个小县城,巴掌大的地方,两个商场在哪里有什么,去几次就全都知道了。 “对对对,我知道哪里的衣服比较好。”林厚说着蹬蹬蹬跑下楼去,找爷爷要钱了。 林厚:“爷,给我点钱,我带南荨去买衣服。” 爷爷当然不信,虽然这孩子没说过谎话,掀了掀眼皮:“没有钱,你的零花钱够买好几身衣服了。” 林厚不能说他的钱之前都买零食买游戏装备了,爷爷肯定是不相信他都花完了,以为自己这儿骗他钱呢,哎,真是世风日下,没了办法又给林晋打了个电话。 老爷子半睁着眼睛,半信半疑的接过来电话,自己这个小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晋在那头说:“爸,多给林厚拿点钱,我等会儿就给你打过去。” 老爷子也有小情绪了:“我在意的是那点钱吗?” 林晋不擅长哄老人家开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带回去的那个同学,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救了你儿媳妇。” 老爷子:“儿媳妇?你终于想开要结婚了?” 林晋“嗯”了一声,“我这个项目忙出点眉目,我就带她回去看看您。” 老爷子在这个家里,别人的话都能不听,也得听这个小儿子的,他做事说话不光在他的事业领域里能震半边天,在家里也是一样。 给林厚多拿了不少钱,老爷子让林厚出手大方点,林厚哎了一声,又跟爷爷确定了一下:“爷,后院那棵大树……” 老爷子叹了口气:“那棵大树怎么了吗?” 林厚不知道怎么说,“算了,没事,下次再说吧。” 林厚这次上楼没那么大动静了,老爷子还算是欣慰,结果转头他下楼的时候,他和管家都看见了三个人。 林厚,南荨,还有一个长得特别醒目的年轻男子,看这长相家底也是个不俗的,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风华万千的感觉。 可是老爷子保准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左思右想看了半天,等他们走到门口,林厚还莫名其妙看着爷爷和管家,这是看见贼了的表情? 林厚跟爷爷他们挥了挥手,拿了车钥匙就走,爷爷也没反应的过来。 林爷爷:“管家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多了一个人?”他们都快在这厅里待了一整个上午了,什么时候也没看见家里来过人啊。 管家也有点惊讶:“可能,是我们没注意到吧……”他今天也有点精力不够用。 林爷爷没再说什么,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他拄着拐杖说要上楼休息一会儿,让吃饭的时候再叫他,他上了楼,先去书房待了一会儿,出来后整个人豁然开朗。 难怪小儿子是那样的态度,林厚这个同学绝对不是一般人。 老爷子想想这些年自己认识的大师,都是通过老朋友给介绍的,但是一个比一个……怎么说呢,糊弄人。 林厚坐进车里,刚要招手南荨坐副驾驶,符焰大人不动声色地在南荨之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南荨进去,然后他跟着进去。 林厚老老实实当他的司机好了。 开着车子出了别墅,林厚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位大神他刚才是怎么进去的?爷爷和管家可就在客厅里,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他的。 这……开车的少年觉得自己额角冒出了层层汗。 不过开了会儿车注意力就转移开了。 林厚其实也很少出门逛街,衣服都是时装杂志上的新款,只要是适合他穿的,衣帽间里都有,还有就是他母上大人去逛街什么的会给他买。 所以林厚上一次出门进商场,是和他女朋友洛小满看电影的时候,顺便在其他楼层逛了逛,有几家他知道的牌子。 他本来做好了结账的准备,但是符焰大人不给他任何一个机会,“我们有钱,不用你的。” 南荨一直觉得差不多了,但是符焰似乎很享受这种花钱的快感,眼看着都要收不住了,南荨说他腿有点酸了,符焰低头看了眼他的腿,南荨觉得有种他想把自己扛着走的冲动,赶紧说:“中午就随便吃了那么一点,我现在也饿了。” 他们居然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天啊,真的佩服那些天天逛街的女孩子,南荨觉得自己腿都快废掉了。 找了个地方吃东西,南荨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符焰伸手进去他的乾坤袋,然后掏出来一盒草莓,他记得南荨喜欢吃清甜的水果。 居然还拿一次性塑料盒装着,看南荨做过一次他就记得了,南荨此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草莓连吃了两颗进了胃里,疲惫感一扫而空。 “吃吧,我又给你带了很多。”符焰说。 “大人,你真好,我的水果刚好差不多吃完了,对了,”南荨想起来林厚说想给他家里人买点水果的事,“我们可以卖一点给林厚的家人吗?”他感觉林爷爷身子和精神头不符合。 身体看着很硬朗,但是精神头不大够。 “可以啊,”符焰回答道:“和这次的账一起结就行了。” 南荨愣了一下,他这次没打算收费的,都是同学,林厚却先一步点头了,“当然了,我回头跟我爷爷商量给什么数目,肯定比之前那些大师们给的高。” 南荨摇摇头:“不用不用,给市场价就好了。” 林厚:“你不知道做这行的市场价都是看客户水平嘛,很多大师都只给大户人家做,一次就要几百万的,我爷上次求了个平安阵,好像花了一千万吧,我爸说他开心就好了。” 一千万……为什么林厚说出来就跟一百块的感觉一样。 南荨安静继续吃自己的草莓去了,有一种我的书我的学好像都白上了的感觉,那些江湖骗子……哎,大师。 算了算了,不说也罢。 回去的时候,符焰真的还有些意犹未尽,可能也跟林厚出口就说的那一千万有关系,看着林厚开车,对南荨说:“你真的不要一辆车吗?我真的很想买给你。” 南荨摇摇头,整个人还有点怀疑,这真的是同一个世界吗?怎么感觉呼吸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开车的林厚心情也很复杂,符焰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大神,更像是南荨的爸爸一样,还是那种叫做“我怕我儿受苦”的这种爸爸。 林厚的亲爸爸前两天出差了,晚上回来了,听着院里有车子引擎的响声,摇摇头,“林厚那个臭小子又摸车出去了?” 林爷爷不高兴了,啪嗒放下筷子:“我孙子都成年了,开个车怎么了?” 林巍表示:“我……”一同出差回来的老婆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作为安慰,“赶紧吃你的饭吧,我去门口看看儿子。” 岳蓉走到门口时,管家正等在一旁,先进来的并不是她儿子林厚,跟她迎头照上面的男孩子长相出众,在这个鲜肉横行的时代,岳蓉第一眼的反应是:商机。 然而人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目光放在旁边等在门口的另一个男孩子,也不是她的儿子。 岳蓉:……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子: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符焰:你猜?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3章 现场捉赃(捉虫) 林厚关好车门, 手里拿着符焰给南荨买好的衣服鞋子什么的, 进屋时看到自己的妈妈, “妈,你和我爸回来了啊。” 岳蓉头回见自己儿子做这么多事,“不错不错, 挺会照顾同学的,这俩都是你同学?” 林厚:“不是,这个是南荨, 我们同专业同寝室,这位是他的……”林厚想了一下,“算了,你别管这么多。” 南荨跟岳蓉打了声招呼, “阿姨好, 我是林厚的同学,这位是我……哥哥,嗯,哥哥。” “哥哥”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有点奇怪,南荨觉得心虚,他何德何能有这么厉害的哥哥。 符焰似乎还挺喜欢这个称呼, 挑了挑眉毛, 笑了。 哥哥符焰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带着南荨进去, 上了楼,就不太想动的样子, 南荨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符焰摇摇头:“没事,”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林厚,“你有事?” 这意思完全不用猜了,林厚放下东西就下楼了,“我去楼下跟我爸妈说说话,你俩先聊着吧,一会儿要干活的时候叫我。” 林厚看到自己母亲,扑了上去,“老妈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岳蓉摸摸他的脸,脸颊都累得出汗了,刚才上去的两个男孩子都没有下来,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大礼貌啊,“你那两个朋友……” 林厚比了个手势,“嘘,南荨请来的那个大师脾气不太好,不要让他听见了。” “大师?”岳蓉皱了皱眉头,虽说做生意的都比较信风水,但是她不觉得自己这个高等学府的儿子也应该有这方面的领悟,毕竟之前,林厚一直觉得是骗子来着。 “你没事吧?儿子,”说着岳蓉摸了摸林厚的额头,温度正常啊,没生病。 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这两个是有本事的,虽然看着很年轻。”甚至于,有一个都不是人。 老爷子作为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的人,没有什么接受不来的,招呼林厚过来,“你说的那个榕树……” 林厚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管家还有厨房里的做饭阿姨,哄着爷爷和爸妈赶紧吃完饭,他们去书房说一下。 “我真的看见了,”林厚回想起来,还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一想到,我以前很喜欢在那树底下做游戏,做作业,我就觉得毛毛的。”以前还真把那棵树当树洞来着,有什么不高兴的会在那里说个不停。 林巍和岳蓉是最难以相信的,可是他们儿子说看见,那就是看见了,老爷子沉默半晌说,“人心不古啊……” 岳蓉这么一听,就觉得那俩个人清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林巍无奈:“你刚才还觉得人家不识礼数呢……” 岳蓉摸摸头发,对老公揭穿自己的行为感到幽怨,过一会儿,林厚被南荨他们叫走了,看样子是要做事了,岳蓉小声对儿子说,“能让妈妈也跟着看看嘛?” 最后不光是妈妈,爸爸和爷爷也跟了下来,奶奶一早就去姐妹家了,还没回来。 他们出后门的时候,管家好奇地从窗口看了过来,“老爷,少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爷爷冷静地说:“我们去院里散散步。” 符焰看一眼那管家,忽然无声地笑了,有点意思。 符焰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仰头看着大榕树的里面,手指微动,便有一阵风起来,感觉越来越大一样,风吹了一会儿,吹动大榕树枝叶窸窸窣窣地响,除此之外都很正常、 南荨不明所以,紧接着见符焰似乎没了耐心,抬起一只手臂,聚掌为刃,一刀刀劈向那大榕树,榕树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看着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 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来昨晚。 大榕树的下面,到了晚上显得更暗,就算房子四周都有灯,它底下依旧是昏昏暗暗的,南荨对林厚说:“我昨晚就是看见你站在这里,看我一眼,往里走了几步,我以为梦游来着。” 林厚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今天说什么他都不会抬头看的,还转头跟爸妈爷爷说:“一会儿看到什么也别惊讶,那个东西长得不可怕,不突然出现的话不吓人。” 林厚还没说完,感觉到父母的表情似乎变了,他能感到身后的一道目光,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那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精怪倒立着在他眼前,其实隔了好几米,但是视觉上的冲击太大,林厚没忍住又要叫起来。 岳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岳蓉知道,当然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同时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爸爸你爷爷,第一次见,也那么镇定。” 爸爸、爷爷:“……”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符焰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精怪,抬起手,一道仙光砸了过去,精怪噗通从树上掉了下来,脸已经掉了半边,露出里面枯树皮一般的面容。 南荨:“……他的脸不是幻化的啊?” 符焰道:“本来已经可以幻化了,但是这个家里的阳气比较重,它又是暴晒在太阳下面,且只有一株,就不怎么成气候,还耗了不少以前的修为。” 林厚指着那地上的怪物说不出来话:“那他的脸、脸……” 岳蓉摸了摸他的头,接过来话:“那他的脸怎么跟我儿子长的一样?”林厚在旁边点点头。 符焰:“当然是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了,”说完一伸手,林家人觉得他也没做什么,但是那精怪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提了起来,“你这张脸怪恶心人的,我先给你换一张才好好地听你说故事。” 说罢一道光闪过,那精怪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符焰把它扔在了地上,抬脚踩在了之前精怪摔下来时,从树上折落的树枝,“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怖。 精怪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此刻用生命在发抖,“大、大人,小的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放过我吧。” 它说它原本就是一只槐树精,好好的长在一大片槐树林里,大家都在潜心修炼,炼成人形好去人间快活。 忽然有一天,来了几个人,在树林里挑啊挑的,看中了它,还做了法事然后把它连根挪走了,“我那时候也不懂,一开始没什么事,就是十天半个月,会有人在树上放一盆吃的,我就觉得闻起来挺好吃的,每次都吃,吃完会觉得浑浑噩噩一阵子,也没别的影响。” 符焰显然不接受这种回答,“浑浑噩噩是什么意思?”说完“啪”地一声,踩碎了榕树在地表面上的根茎,“不好意思啊,力道没收住。” 槐树精颤颤巍巍地抹了把眼泪:“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了,就是浑浑噩噩的好像被抽到了什么,我也不记得,我感觉我很喜欢林厚,可是我好像忘了什么一样。” 南荨是头一次见这种,一般精怪都不害人,但有些精怪为了修炼的快一点会以取人性命,甚至有的等不及幻化成人形,会直接把人里面掏空,吃掉他们的灵魂,然后披着人皮生活。 因为他们往往没什么头脑,所以也很容易被人类所利用。 符焰想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门口正对着的监控,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你变成他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要代替他吧?”符焰沉声问道。 精怪连连摆了手:“没有没有,我不敢,我这张人皮是面团做的,不信您看大人,我捏的跟林厚的一样,照着玻璃看就跟看见林厚似的,他上学以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说话了。” 林厚想起来了,这树就是精怪的话,他以前经常那人家当树洞来着,确实上了大学住宿之后,就很久都不来了。 林厚迟疑道:“他好像的确不坏,我从小就在这里玩。” 精怪朝林厚投来感激的目光。 “现在要怎么办?”南荨感觉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符焰说:“先这样吧,它也做不了什么,我们还有别的事,监控在哪里能看得到?”符焰问道。 岳蓉:“家里的书房就可以看。” 符焰不太会操作,南荨坐下来按他要求看回放,二人身后的林家人清楚地看到了白天时家里没来人然后符焰凭空出没的场景,林厚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监控一直可以看到一个月之内的,果然这个月中间有两次,看到一个身影会走到大榕树底下,在树干上放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取回来。 “这是你家的管家吧?”符焰指着静止画面中的人说。 林家人似乎有了些眉目,但是有些事总要有证据才行。 林厚下楼跑到管家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开后,林厚着急地说:“管家管家不好了,我爸妈跟我爷吵起来了。” 管家惊讶:“好好地怎么吵起来了?” 林厚说:“我说我在树那里见着鬼了,我爸妈要把树拔走,我爷不让。” 管家闻言,安抚林厚:“你先去劝着,我换个衣服就来。” 林厚说好,转身之后,把门开了一条缝,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里面的人拿起了电话不知道拨给了谁,被林厚通通录了下来。 他这边挂了电话,门就被林厚推开了,身后还有老爷子和林巍。 管家似乎知道了什么,神情有一瞬间变了,但又恢复了那份冷静,“老爷,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林爷爷动了动手里的拐杖,“你做了什么,你是自己说呢,还是等我把证据摆出来。” 管家:“老爷,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证据呀……” 正说着,林爷爷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林厚立马给他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林厚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看向管家的眼神里满是嫌恶。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林厚女朋友洛小满的爷爷,跟林老爷子有过命交情的老友。 事已至此,林家人是什么都清楚了,从林厚出生开始,洛家就说要结娃娃亲,一开始两家人都不当回事,洛家后来有了个儿子,二胎又生了个儿子。 在林家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时候,林家爷爷说真有个女娃会考虑一下,结果洛家竟是从外面领养了一个女孩回来。 这女孩就是洛小满。 林厚对洛小满的感情很简单,他觉得洛小满比任何人都懂他,他们其实也没有说过在一起不在一起,但是林厚已经把她当做自己很亲的人,为这一份懂得。 可是现在看来,这份懂得背后有了别的秘密。 林爷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一直知道国家有特别调查局,这也是他愿意相信风水的主要原因。 爷爷打电话给特别调查局的局长,让他们过来处理这种案子,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也不添油加醋也不会因为曾经的情分而包庇。 这曾经的情分看起来也是一文不值的。 爷爷对林厚说:“你要真喜欢那个女孩子,爷爷不反对,但是她要是真的有别的心思,抱歉,爷爷不可能接受她。” 林厚点点头:“你放心吧爷爷,我有分寸。” 在林家待了两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南荨觉得有点对不起林厚,林厚要了他的银行卡号转头说:“你说什么呢,我们全家都感谢你们,真的,不然我们可能真的要被当个傻子让人玩弄一辈子了,我觉得我爷爷的身体跟那棵树也有点关系。” 亲自送走了符焰和南荨,林家全家坐在客厅等调查局的人来,他们的局长沈致在风水界的名声也很响亮。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老爷子刚要让孙子去看看,门从外面直接开了,他老婆子领着人进来了,在问:“出什么事了,怎么来警察了还?” 老爷子刚想说话,看到门口偏头站着的人愣了一下,“阿荨你怎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子:对不起,我眼神不好,但是侧脸的轮廓非常像啊。 林厚:爷爷你眼神不好还能看见轮廓?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4章 你想看吗(捉虫) 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了, 南荨他们自然不便再插手了。 别墅区是不好打车的, 老爷子虽然气得不轻, 但让司机送他们走的理智还是有的。 司机礼貌地询问他们要去哪里,南荨宿舍没法住,关键还有个符焰在呢, “随便找个酒店把我们放下来就行了。” 司机大叔说:“这可不行,你们是林家的贵客,再说两个年轻的男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安全, 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好酒店,不然,老爷也会觉得我办事不周的。” 如此, 南荨也不好再推辞什么。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横州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司机给他们定好了套房才离开,房间里装潢得很高大上,浴室的玻璃还是那种磨砂质地,宽敞的浴室里还有白瓷浴缸。 符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考虑洗个澡。” 南荨说:“好啊,我给你拿我用的沐浴露, 再好的酒店这些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他们去团建住的旅馆, 林厚用的时候就在抱怨,南荨也给他用了自己的。 林厚说南荨活得有点精致了。 符焰看着沐浴露若有所思, 南荨摸摸鼻子:“我用香皂容易干燥掉皮,从上学就一直用沐浴露的。”男孩子太精致好像有点娘。 符焰不是想这个问题, 而是想起每次南荨身上微微的香味,“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吗?” 南荨愣了一下,“一直都用的这个。” 符焰拿着沐浴露进去了,他低头凑近了瓶口闻了闻,大体上是这个味道,但是南荨身上还有点别的,比这个更好闻。 他又回到门口,对正在整理床铺的人说:“我有八块腹肌,你想看吗?” 南荨回过头:“八块?这么厉害!”看看就算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符焰“唔”了一声,“听说都以八块为美?我想的话,十块也可以。” 南荨:“……”这就没有意思了啊。 不过等符焰关上门进去之后,南荨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掀起了衣服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平坦一片的肚皮。 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硬块的平原,一马平川就是如此了。 他自从知道有健美之后,也跟风想要练过,但是腹部没有力气是怎么回事,体育课上的引体向上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羞辱。 南荨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抬起头视线和某个应该在浴室的人对上了。 南荨看着镜子里的符焰,放下衣服回头,“你忘了拿换洗衣物吧?”说着自然地把今天买的新衣服递给他一件,“你比我高,这身应该还行。” 符焰幽深的眼底涌动着什么,目光从南荨的腹部收了回来,情绪也一并收了起来。 “浴缸是怎么用的?”符焰抛出来问题丢给南荨好掩饰着什么。 “浴缸啊,我来帮你放水……”他走进去,看了下水龙头的冷热标识,按了一下,哗啦啦温热的水流就流进了浴缸里。 “用这个可以打泡沫,”南荨操作了一遍,一回头,看见符焰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上衣了已经,露出身上明晃晃的肌肉来。 南荨看了一眼,莫名会觉得很羞涩,可能他从小没跟人太过近距离相处,也是生来头一回看同性的身体。 转过头想的确实,这身材看着挺不错的,肌肉分明,感觉是恰到好处。 符焰:“你怎么不继续说了?继续,我听着呢……” 南荨:“啊?哦……”刚才说到哪里来着,他需要时间反应一下。 “你想摸摸看吗?你应该会喜欢的,”符焰循循善诱着。 南荨回头,有些跃跃欲试:“真的可以吗?” 符焰没有回答,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矜持了一会儿,南荨也就不客气了,爪子在符焰的腹肌上来回游走。 让人嫉妒的是,腹部的紧实并不是南荨以为的邦邦硬的手感,他忍不住掐了两把,好摸得不得了,他要是女生可能也会肖想个不停吧,怪不得男生都追求这个。 打住打住,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南荨的手算是好看的那一种,十指修长干净,指甲都剪的很整齐,他有轻微的强迫症。 就这样抓了几下没过劲儿呢,符焰捉住了他的手,“就这样吧,下回。” 南荨出去了,捉摸不透,让摸的也是你,不让摸的也是你。 还想着,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一比两千万的到账提醒,南荨抽了一口气,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他把床收拾完的时候,浴室里响起哗啦巨大的一片水声,南荨下意识看向浴室的方向,隔着磨砂的玻璃,他看见符焰已经站了起来。 这么看着,他在里面动胳膊动腿都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南荨低下头,又想起刚才那个触感了。 浴室门开,符焰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了,南荨拿着准备好的毛巾要为他擦头发,其实他可以一个法术就解决的,但是看南荨这样,他老实坐了下来。 南荨怕弄疼了他,没敢怎么用力,擦到头发不滴水了,仔细盯着符焰看了两眼:“大人真是好看。”百看不厌。 南荨也去洗澡的时候,符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觉得还是长头发比较顺眼一点? 想了想,把一头长发变了出来,左右别人是看不到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用自己的手触碰着,目光幽深地看着磨砂玻璃另一边的人,完全没有刚才南荨触碰自己的那种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 套房有两个单独的房间,但是南荨早上醒来发现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南荨迷迷糊糊爬起来:“早啊,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符焰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也没注意,昨晚我也睡着了。” 南荨回想了半天摸不着头绪,挠了挠头:“可能我昨天起夜上完厕所进错了房间吧?昨晚困得不行。” 他有时候太困起床后也会忘记起夜上厕所的事,但是会模糊有个印象。 离开学就还剩下一天,符焰带南荨吃了早饭,要帮南荨搬家。 小姨夫他们的房子肯定不能再住了,南荨这两天突然有了主意,可以搬完之后把钥匙快递还给他们,省的大家见面尴尬。 等他们收拾完去到宿舍时,舍友已经来了,本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南荨站在门口都听见了。 抿了下嘴巴,南荨抬手敲了两下门。 郑一博和刘瑞交换了下眼神,郑一博先起身走了过来,边走边问:“林厚厚,我知道是你这个狗东西,又忘带钥匙了吧!” 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南荨,还有他身边让人很有压迫力的大帅哥,两个人都哑巴了一会儿。 南荨主动朝他们笑了笑,率先打破尴尬:“你们好啊,我打算以后都搬回宿舍住了,请多关照。” 刘瑞先反应了过来,赶紧拉着郑一博让开门口的位置,好让南荨他们能进来,“欢迎欢迎,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南荨旁边的人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根本没有搭理二人的意思,看到宿舍里唯一没有被褥的床铺,是上下桌的组合,床上没有什么东西,桌子上但是堆了些学习用品,还有游戏机。 郑一博和刘瑞赶紧解释:“那是林厚占用的,我问问他怎么处理,你们先收拾着啊。” 然后迅速地拉了刘瑞和林厚重新建了个微信群,郑一博连着艾特了林厚三次。 郑一博:林厚厚,听到我爱的召唤了吗? 林厚很快出来了,问郑一博什么事,他家里有点事,过几天再去学校。 郑一博:南荨搬来宿舍了…… 他其实根本不是问东西怎么处理,而是南荨的到来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林厚:我知道啊,哦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俩团建的时候处得特别好,他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害怕跟人走的太近,哎呀,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林厚:现在他是我好兄弟,我不在的时候,罩着点啊。 刘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厚:我说了,团建的时候。 刘瑞:这么迅速的吗?我们可是相处了一年多才成了你的好兄弟吧? 林厚: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是好室友,离好兄弟还差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 郑一博:格纹! 林厚:玩笑哦,照顾好南荨,算了,我不待家里了,烦的慌,我晚上就回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哇哦,手感不错哦。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5章 接纳 南荨把林厚的东西打包收拾了起来, 先堆放在桌子的一处, 他注意到了, 林厚的东西特别多,他自己桌子上根本没地方放。 南荨反正没多少东西,给他留出来一块也无碍。 符焰抬头看了看落了灰的床铺, 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再远处的只能上去了。 郑一博和刘瑞收起了复杂的心情,撸起袖子走了过来:“你就这么多衣服?我们来给你弄衣柜, 你收拾别的地方。” 江湖规矩,兄弟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两人二话不说配合了起来,郑一博先把衣柜里面擦干净了, 刘瑞把理好的南荨的衣服递给他。 好多新的呢, 标签都没拆,刘瑞不禁多看了为人低调的南荨一眼,是个老实的孩子。 两人正弄着,看见眼前一花,跟南荨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轻身一跃坐到了床头上。 郑一博:“……”我滴乖乖,那么高不怕耍帅不成一头撞天花板上吗? 刘瑞:“……”这么高是飞上去的吧? 林厚来的时候, 南荨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 郑一博和刘瑞索性把整个房间都连拖带扫弄干净。 一个焕然一新的307出现了,感觉他们之前一年住的不知道是什么。 林厚有些没精打采的, 跟几个人嘻哈一顿缓和了不少,“走, 一起去吃个饭吧,我看美食楼都开了。” 等菜的时候,郑一博低声问林厚怎么了? 林厚摇摇头,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昨晚特别调查局的人直接带走了管家,他们那个沈局长也把后院那棵大槐树处理干净了。 怎么审的他们不知道,但是什么都问出来了,背后果然有洛家人在捣鬼。 最初应该是想着探出点什么重要的机密,计划落空之后便打上了林厚的主意,等知道那精怪能变幻成林厚的样子时,又有了别的心思。 只能说洛家人用心阴险其心可诛。 沈致那边调查出真相,一早就拿着逮捕令把涉案人员一并抓获,洛家的老爷子首当其冲。 帮他们做法事谈了,沈致他们还在抓。 今天一天,洛家又是打电话,又是当面跪在爷爷面前求情的,洛小满也在家里其他人示意下恳请林厚高抬贵手。 “别提了,我现在没心情说,先吃饭吧,让我缓几天吧……” 郑一博和刘瑞也就不好再问,而南荨和符焰是最认真在吃吃喝喝的人了,但莫名有种他们是知道什么的感觉。 吃完了饭,南荨和符焰去湖边散散步消食,等会儿顺便送符焰离开,就没跟其他人一路回宿舍去。 其实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让符焰好用法术,走之前,符焰仍有些不放心,伸出手摸了摸南荨的头顶:“不许把手串再摘下来,不然我肯定要惩罚你的。” 南荨吐了下舌头:“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保证。” 符焰眯了眯眼睛,手里南荨的头发软蓬蓬的,跟他的人一样,“在我这里,不听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宿舍里林厚回来后,就躺上了床。 郑一博和刘瑞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丧的状态,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一博看着自己亮着的电脑屏幕说:“林厚厚,这么早睡什么,起来嗨,撸几把游戏来!” 林厚:“不来。” 刘瑞说:“明天就开始上课了,一会儿不用找你家洛小满吗?” 林厚闭着眼睛,烦躁的不行:“说了不来,你们缺人的话,一会儿让南荨开我号吧,我先睡了。” 这么早啊…… 郑一博和刘瑞互相看了一眼,踮起脚尖看了看裹着被子的林厚,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事啊,能把林少爷郁闷成这样? 总不可能破产了吧? 宿舍门开了,南荨从外面回来,门就没关,他直接推门进来,然后发现郑一博和刘瑞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南荨:“……怎么了?” 刘瑞、郑一博:“帮我们玩游戏吧?林厚让你上他的号……”他们发觉林厚跟南荨熟稔得不行的样子,跟认识好几十年一样,这也挺让他们郁闷的。 南荨刚要摆手,被刘瑞他们推到林厚电脑桌前坐下来了,没有之前那个大冰块在,他们就放的开了。 给他开了电脑,电脑启动需要密码,看了眼上面的一团,郑一博伸手拽拽林厚的被子:“电脑还要密码啊,里面有波老师全集还是怎么的?” 林厚说了密码后整个人更加的暴躁,从床上坐了起来,“来,开干,赢几局就好了。” 南荨心想这样我就不拖后腿了,但林厚根本不给他机会,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在南荨桌上,账号都给他登陆上。 南荨说:“是这样的……”我技术太渣。 林厚绷着脸:“是不是好朋友了?” 南荨:“……是。” 第一局输了,第二局又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第三局对方要先摸了南荨,南荨晃荡着找地方隐蔽,过一会儿看身后没人了。 林厚他们早就躺了,南荨还在野区晃荡着,当然也逃不了被猛锤的命运。 南荨看他们一眼,有些愧疚,小声说:“我刚才就是想跟你们说,我玩游戏不行。” 郑一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一直觉得虽然学霸未必玩得好游戏,毕竟术业有专攻不是,但作为一个男生,这么差也不像话吧。 刘瑞吸了好大一口气,沉默半晌说:“我降级了……”好不容易保了一个夏天,还是来到了这一天。 林厚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想笑,他老实说都不知道怎么输得那么惨。 郑一博和刘瑞跟着也笑了,林厚没刚才那么郁闷了,两人给了南荨一个赞许的目光。 南荨摸摸头,我想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输的,我是真的菜鸡,菜到不行那种啊。 事后几天,看起来林厚没什么不一样,上课放学自习都跟室友们待在一起,期间偶遇过一次洛小满和她闺蜜,林厚看也不看一眼。 闺蜜戳戳洛小满:“你俩吵架了呀?”真稀奇,洛小满这个性格怎么可能跟林厚有矛盾呢。 洛小满眼神暗了暗,有些哀伤,拉着闺蜜走了。 快递的钥匙已经到了小姨他们手里,他们虽然有些遗憾南荨不是他们的亲人,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徐小玥对丈夫说:“我姐姐欠下的债当然由我来还,我们去学校找阿荨回来吧。” 丈夫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对阿荨来说,我们是他害了他母子分离凶手的亲人,他和我们在一起,会觉得愧对自己生死不明的母亲。” 徐小玥在丈夫怀里伤心地哭了,命运到底为什么作弄这个孩子啊…… 南荨也听话把之前的兼职给辞掉了,他是在校门口的星布克打工,和他轮班的是他们学校的学长,大三了,开始准备考研,他俩一起辞了职。 学长看起来很高兴,要请南荨吃宵夜,因为答应了还要帮舍友们带饭的,南荨只能婉拒了。 学长表示有点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6章 桃花 郑一博和刘瑞这段时间是真的辛苦, 白天要上课, 自习, 晚上还得陪林厚打游戏排解心中的苦闷。 自从了解了南荨的菜鸡水平之后,他们三个人再也没有强求过他,南荨就主动承担起来帮他们带饭, 隔天还打个热水的工作。 刘瑞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称心如意过,每次从南荨手里接过暖瓶,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刘瑞:“阿荨, 你以后肯定是二十四孝男友,再以后就是国民好丈夫。” 南荨举着自己的暖瓶,摇摇头:“我都没有想过谈恋爱呢……什么老公啊。” 郑一博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见这么无欲无求的, 看看人家那脸再看看那身高, 心理不平衡了,鼠标差点让他给扔了:“哎,你不是吧?” “我要有你这么帅,这么高的个子,我肯定幼儿园就早恋,何必单身到现在呢……”老天就是这么会作弄人吗, 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南荨摸摸头, 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其实我也不算高吧……”他上一次体检是大一开学, 净身高178.9cm,当然也十分不理解, 现在的身高都精确到这一步了吗? 听到这话,林厚也不打游戏了,没有说话,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往南荨身边一站,刘瑞哀怨地叹了口气,做为全院最矮的男生,他这时候需要一个地缝。 林厚比了比两个人的个头,相差无几,“你这叫不高,那我全家都是矮子了。” “额,我以前一直没觉得来着……”南荨属于后长的那一种,小学初中的时候做操永远都是在前面的,高中没怎么留意,在他看来,一米八以上才能称之为高。 当然后面这句话默默留在心底就好了,不要说出来,会挨打的。 刘瑞转头看看不说话的郑一博,想想他追了大半个月那个女孩儿,作为高等学府的大学生,服务员都看不上他。 刘瑞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能你还没遇上喜欢的,要是遇上咱们校花蓝雅那种,你可能就知道什么叫春心萌动了。” 南荨摸了摸鼻子,没说自己买饭时遇到了蓝雅,其实蓝雅全校人应该都知道,入学新生作为代表在礼堂演讲的就是她,品学兼优,人还漂亮。 南荨在一食堂窗口给林厚他们买糖醋排骨时,听到有人叫自己,是个女声,他一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蒋思琪和蓝雅。 她们是好朋友。 蒋思琪从南荨进食堂就看见他了,一开始没敢认,他今天穿的T恤衫和休闲裤衬得整个人如芝兰玉树一般,跟前几天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蒋思琪就忍不住拉住好朋友跟了过来,“南荨,你平时也来这个食堂吃饭吗?”她小心地摸了两下自己的长发,乖巧地眨巴着大眼睛。 蓝雅看着自己好友这副样子,在一边好好的看戏,真想用手机拍下来当做纪念。 南荨“嗯”了一声,“我帮室友他们买的,”回头跟打饭的师傅说:“给点汤汁,多点醋。” 打完了饭,对蒋思琪和蓝雅说:“他们等着吃饭呢,我先走了。” 蓝雅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南荨并未发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还是懂礼貌的,有问必答。 蒋思琪可能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平静,咬了咬唇,有点不甘心,跟了上来:“我也回宿舍,刚好一块走。”蓝雅拽了她两下,她也不管。 说好的要去图书馆呢,怎么成回宿舍了? 蒋思琪一直讲着团建回来之后,家里有多无聊,开学了她们专业都忙着做实验什么的,没意思的很,“十一你有什么计划吗?要不要再来个团建?” 南荨心想还有大半个月呢,说来,他还真的一点也没计划过,“没有,我要回家的。”答应了符焰,放假时间多他就回去看他们的。 蒋思琪有点遗憾,感觉这个南荨就是跟木头,怎么点都点不透的那种榆木疙瘩,但偏偏……她觉得他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我先做几个团建计划,你把手机给我,”蒋思琪说,“如果你想好了要来,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那眼里的殷切不加掩饰,蓝雅忍不住有一次扯了扯她的衣服。 蒋思琪却不管,坚持拿了南荨的手机,然后拨打了自己的电话之后才在他手机上存了号码,“你仔细想想哦,大学就这几年,不多出去玩几次以后就没得玩了。” 都快跟到了男生宿舍楼底下,蓝雅受不了的把依依不舍的好友拉走了,“不嫌丢人啊,追着个男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回头看!” 蒋思琪拿出手机,在好友面前显摆:“现在这种纯情的男生不多了,还长得挺帅,关键……”还会那方面的东西,那件事蒋思琪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说。 蓝雅问:“关键什么?” 蒋思琪摇摇头:“没什么,哎呀,我真是太喜欢他了,上次之后就是不好意思找其他人要他的联系方式,这回可好,让我碰上了,说明我俩有缘啊!” 蓝雅有些无语:“我只看到了你的花痴,不过他是长得挺好看那种。” 南荨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开窍,回了宿舍还是该干嘛干嘛,转眼就忘了这件事。 过了几天,上课的时候,南荨的电话响了起来,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他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来电界面上“蒋思琪”三个字闪烁着。 林厚和南荨挨得最近,看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戳了戳他:“出去接呗。” 南荨:“老师现在讲的是这节课唯一的几分钟重点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震动了起来,林厚纯粹是好奇地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然后目光在认真听课的南荨身上停留了很久。 想不明白,旁边刘瑞也看见了,张口就是:“我去!”化学院院花的电话他都不接,“你不接我接啊!” 讲台上的老师停了下来,把教案放在了桌面上,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这位同学,你要去哪里呀?好好的青春不好好上课,你说你像话吗……” 南荨:“……”我就是想好好学点知识啊。 下课铃响了之后,老师赶紧加速把几个还没讲到的知识点花了五分钟快速梳理完,“同学们,下节课我们再见!” 南荨叹了口气,这才拿起手机来,回拨了电话过去,“蒋同学,你刚才找我了,我刚才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 这话本来没什么,但是对于发花痴的女生来说,无异于“我是有事不然不可能不接你电话”的解释。 蒋思琪说:“周末张耀他们约我去环湖公园野炊,你也被邀请了吧?”这个话说的很有技巧,表明了我只是以为你也会去并不是我主动邀请你。 有想法的男生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荨没有迟疑地回答说:“不,他没有邀请我,周末我要去图书馆,你们玩的开心。” 蒋思琪挂了电话倒也没有太难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宿舍人的脸上都写了“有八卦”三个字,南荨背起自己的书包,也是新的,是符焰给买的,“真的没什么,她以为张耀也邀请了我周末出去玩。” 林厚皱眉:“张耀这个狗东西,都有女朋友还天天发骚,不能消停会儿,不嫌累的。” 刘瑞幽怨地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替舍友或者其他人着想呢,看看人家,自己有了女朋友还帮别人制造点机会……” 林厚:“哦,我懂了,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刚分手了,现在和你一样,单身狗。” 刘瑞和郑一博是万万没想到的,觉得南荨那点小八卦都不算是事了,两个人严肃道:“怎么回事?” 林厚叹了口气,转开头,“没什么,不合适就分了。” 这特么在一起谈了四年多了,家世家世相当,还青梅竹马,不是一直说洛小满就跟林家童养媳一样吗,这都说不合适,这要是不合适没有更合适的了。 刘瑞还想说什么,郑一博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林厚挨着南荨,“咱们去校外吃吧,我想去美食楼吃螃蟹。” 南荨点头答应,看他的眼里有点担忧:“都依你,今天我请客,你们放开吃。” 林厚展颜一笑,拍拍南荨的肩膀,“谢谢兄弟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会儿赶上了下课高峰期,走廊里到处都是人,他们向来觉得六层以下不需要电梯,四个人默契地 朝楼梯口走。 楼上刚好也下来了一拨人,张耀为首正在说着什么,看见南荨和林厚,立马凑了过来,伸了伸手看一眼南荨,张耀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搭在了林厚的肩膀上。 “哦对了,我周六跟人去野炊,人挺多热闹,你带着你家小满也来呗,大……阿荨你也来呀。” 郑一博、刘瑞:“……”我们是不是长得太苗条了,看不见我们。 虽然张耀跟他们不是一届,但是古建专业撑死就这么多人,学长学弟一家亲啊。 张耀没感受这两道不满的目光,还在跟南荨说他们打算怎么怎么搞,“学校生活太没意思了,待家里更没意思,怎么样,心动了吗?” 南荨摇了摇头:“我周末有个资料要查,蹲图书馆去,”还是那句话,“你们玩的开心。” 在南荨这里碰了壁,张耀有点小失落,转头看一只没说话的林厚:“你呢,小兄弟?” 林厚不客气道:“谁是你小兄弟,你裤子里那个才是,下作!”说完跟舍友扬长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7章 错觉 张耀莫名其妙的, 摸不着头脑, 跟朋友说:“开黄腔的明明是他, 该骂人的不该是我吗?那我直接让我媳妇儿问小满去,小满来了丫肯定来。” 张耀正要拨电话呢,身边有人弱弱地说:“他俩好像分手了啊……” 张耀翻了个白眼:“胡说, 你看他刚才那样看起来倒像是被甩的,但是洛小满我知道的,她死也不可能甩了林厚, 除非丫疯了。” 那人又弱弱地说:“应该是真的,我昨儿都看见洛小满和别的男人逛街还……进小树林了呢。” 张耀:“你他么说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都知道林厚需要安慰,大家都尽可能顺着他,但是这蟹先生这么一顿四人餐价格可是不低的, 而且林厚也是, 专挑贵的。 今天少爷这是忒不顺心了,拿螃蟹开涮呢…… 郑一博和刘瑞感觉南荨就是个冤大头,这一顿下来,孩子不得哭啊,可是对不起啊兄弟,我们更穷。 他们看着林厚眼也不眨地又消灭了一只大闸蟹, 南荨小绵羊一样还帮他收拾了下桌子。 郑一博目光复杂, 低着头,是吃也不是, 不吃也不是。 以往两人跟着林厚吃香的喝辣的,可没像今天这么煎熬过。 确认大家都吃饱了, 南荨那些钱包去结账,刘瑞和郑一博惴惴不安地说:“厚厚呀,这一顿不得一千多啊,阿荨他……付?”他想说付得起吗,可是话到嘴边觉得太伤人了,哪怕南荨听不到。 “不啊”,林厚在两人刚要松口气说,“这一顿得两千多。” 郑一博,刘瑞:“?!!!” 两人这口气捣腾了几口,都难以咽得下去,“那他、他……” 林厚今儿就没怎么笑过,此时看着他俩战战兢兢地模样唇角弯了又弯,笑意收不住了,“你俩放心吧,阿荨比我有钱多了,我的有钱不是我真的有钱,他的有钱才是真的有钱。” 林厚:“哎,还挺押韵的,你们听懂了吗?” 郑一博表示懂个屁:说啥玩意儿呢,听不明白。 刘瑞盯着桌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又伸手拿起啃过了的蟹腿来,又嗦了两口。 林厚:“?!!” 郑一博:“……疯了吗你!” 刘瑞嗦了两口真让他给嗦出来几口肉,“你要说这么贵我就吃干净一点了,现在感觉自己好奢侈,我妈说人死后会下阴间的,这些浪费的剩菜剩饭都要被按着全部吃完的,贵的罚的更重。” 郑一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你都信?” 林厚:“我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吃不完别想投胎,投胎晚了就挑不到好人家了。” 郑一博:“你……” 林厚:“我小时候可信了,每次吃到最后发现吃不完就哭,哭着也要吃,我爷后来就说吓唬我的,到我那时候觉得他这句才是骗人呢。” 南荨结完账回来他们这桌,发现气氛有那么一丝古怪,刘瑞掏出手机来,对着满桌狼藉要拍照。 郑一博额头一跳,“又干什么傻逼呢,吃完了你拍什么拍。” 刘瑞:“我让他们看看两千块的残渣长什么样不行吗,我朋友圈除了你们应该没人见过。” 南荨:“……” 回去宿舍他们三个玩着游戏,南荨自己在座位上看书。 晚上三个小时,刘瑞已经跑了五趟厕所了,这趟更是凳子都没暖热呢,跟长了钉子一样弹了起来,一溜烟冲进洗手间。 “噗啦啦啦啦”的声音传来,还在房间里的人已经隔着一道门闻到了味道一样。 林厚若有所思地看着卫生间的门,“那几口肉嗦的?” 南荨:“什么肉?”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听着林厚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后,南荨先是被脑海中的画面震惊到不行,紧接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刘瑞捂着肚子推开厕所的门就是看见三个室友说着他的糗事眉开眼笑的。 刘瑞抬手敲了敲门,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等他们回头,他虚弱地说:“兄弟们,救救我。”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三个男生轮流背着他一路冲到了校医院,在医生一番检查之后,给挂了水,给他找了张床躺着。 那脸都拉虚脱了,医生刚才都说,跟演鬼片一样。 校医院晚上一般没有值班医生的,他们也是踩着人家下班的点来,医生看样子是有事的,看了几次表等不及了,对几个人说:“再等半个小时,这瓶完了我换完要走,最后拔针你们帮他拔了就行。” 这么草率的吗?刘瑞看看那点滴滴答的速度,还有医生不容置喙的口吻,感觉自己好不了了。 林厚看着他手上的针认真道:“我没怎么生过病,就挂过一次水,医生怎么拔针的来着?”他比划了一下,吓得刘瑞赶紧捂住了自己的手背。 他看着点滴滴下来,感觉跟慢镜头一样,“我感觉这个速度太慢了,你们帮我调快点呗。”他想赶在医生走之前完事,反正开的还有药呢,回去吃药就行了。 南荨给他把速度调到最快,刘瑞看了一会儿,“不行啊,我怎么感觉还是那么慢呢……” 南荨看一眼,已经是最大了啊。 林厚:“你直接灌嘴里比较快。” “噗嗤”郑一博没忍住笑起来,南荨也笑笑,刘瑞一副我都这样了少爷你欺负人你不是人的表情。 林厚:“谁让你嗦那几口肉了。” 在刘瑞和林厚争论是不是那几口肉惹的时,南荨从包里掏出来几个猕猴桃,剥了皮递给刘瑞,“省点力气吧,吃个水果。” “还是阿荨你好。”刘瑞说着接过来,别说,一口吃下去觉得胃里那种之前有点想反出来酸被压了下去,舒服了很多。 再回到这个拔针的问题,刘瑞问南荨:“能不能找别人来帮忙拔个针?”他看向林厚和南荨。 林厚瞪着刘瑞:“我分手了,放过我。” 刘瑞心道分了手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都怀疑他们以前是过家家吧? 林厚看着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义正言辞说道:“不能,爱过,你管不着。” 刘瑞:“……”只能转头向南荨求助,“要不,能麻烦蒋思琪帮忙吗?” 郑一博吐槽道:“你拉的不是肚子吗?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人蒋思琪是化学系啊你清醒点啊喂!” 刘瑞:“化学医学不是没有明确的边界吗?反正现在没有医学小解解了,化学小改改凑合下呗。”总比这几个男的靠谱。 南荨被他的思维惊了一下,“我跟她不熟。” 最后当然出现任何小解解的身影,医生走之前教会了南荨,他亲自给刘瑞拔的针。 刘瑞:“咦,不痛,阿荨你技术不错。” 郑一博听完伸手在刚才针眼的地方猛地按下去,刘瑞大声嚎叫起来,一边伸手揍他,“你手怎么那么欠呢,不知道这是病号啊,今晚差一点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南荨笑笑:“因为嗦了那几口吗?” 刘瑞:“阿荨……” 林厚和郑一博都不厚道地笑起来,这么折腾了一番,四个人回到宿舍时都十点多,寝室都快关门了。 宿舍楼下居然遇到了蒋思琪和蓝雅,蒋思琪看到南荨时整个人都洋溢着粉红泡泡一般,笑容里带着醉人的甜,优雅中透露着青春。 她仰头看着南荨,脸有些微红:“有个事想问你来着,你通过一下我的好友呀。” 南荨慢半拍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旁边蒋思琪就凑了过来,挨在他的肩膀上,“就是这个浮生若梦是我。”说完不给南荨悄然离开的机会,她拉着好友走了。 南荨轻轻蹙了下眉头,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们这栋宿舍楼是学校角落,紧挨着是一片树林,然后就是学校围栏,出去就是大马路。 马路的对面……南荨抬起头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收藏!鞠躬! 第48章 梦魇 往宿舍楼走了几步, 南荨又往刚才那个方向看了几眼, 这次没有那种感觉了。 而那种感觉是他很熟悉的。 他们回来已经不早了, 南荨和林厚要扶着刘瑞上床,让他好好休息,南荨还要去楼下给他打点热水。 刘瑞从小到大没感受过这种体贴, 感动得不行,“阿荨啊,我还想吃一个水果。” 郑一博刚从浴室随便抹了两把脸出来, 抬头甩他一句,“吃什么吃,老实躺着,一会儿喝药。” “哎……”刘瑞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刚才那个滋味儿真挺好的, 他现在还有些回味无穷。 南荨出去打水了,林厚悠悠地说:“那水果我跟他买可是一百多块一斤拿呢,刘二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郑一博转过头:“多少钱?你再说一遍?!” 刘瑞:“我不信,阿荨不可能那么黑心!”虽然那水果确实好吃得不行,可就算是金子作的土壤,也未免有些贵了吧? 林厚咋舌:“我之前在他那里吃了好吃, 要了三四斤拿回去给我爷他们吃, 我爷说好东西要有价,无价也要有价, 觉得我亏了同学。” “他还说,他朋友从什么智利澳大利亚给他带回来的也没这个好吃, 吃完觉得精神头都好多了。” 于是回来又给南荨转了几百块钱的账,虽然他不收。 刘瑞和郑一博沉默了一会儿,刘瑞翻了个身,面朝里去了。 郑一博讷讷地说:“最亏的是我吧,你们好歹都吃过了,我还没吃过。”到底有多好啊,他真的想知道。 挠挠头:“还是算了,金子做的土地一样,我怕由奢入俭难了。” 南荨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回来倒了热水,叮嘱刘瑞等水凉了要吃药,他抓紧时间洗漱睡觉。 等整个宿舍楼在一瞬间全部恢复黑暗之后,开始陆陆续续亮起了充电的小台灯,南荨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今晚的事。 真的不是大人来了吗?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呢…… 犹豫再三,南荨在黑暗中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屈服于自己的无奈,摸出手机,寻思再三,在对话框里输入“大人,你来我们学校了吗?” 很快对面回复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那看来不是了,南荨回道:我刚才有个感觉,以为你来了,但是大人来了怎么会不告诉我呢,是我弄错了。 符焰在另一头摆弄着手机,刚才用手机拍下来的图片让他觉得心情糟糕,但是现在,他的眉眼都舒展开,身心舒畅。 符焰大人:我在,是什么感觉呀? 南荨:“就是……” 手指顿住,南荨发现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会有一种类似安全感的踏实,不用回头就能知道他在哪个方位。 这些话他没有敢发过去,小心翼翼地埋在心底最里面的位置,连他自己都不敢细究这是什么。 南荨:没事,我瞎说的。 南荨摇摇头,真的不是他呀,他犹豫着回复符焰:我是很想大人来的,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忙完的时候你都回来看我【嘻嘻】 符焰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南荨就抱着手机等,手机的亮度已经调到了最暗,看起来不那么刺眼,光亮在南荨的脸上打下一层光。 “阿荨,你不睡觉笑什么呢?一脸颜色。”林厚就在他对面,一偏头就看见南荨在乐。 “啊?”南荨放下手机扭头看他,“什么颜色?”今天虽然回来的晚了,但是大家被那一阵折腾,都有点累了,所以早早都上床睡觉,按睡觉的点来说是很早了,现在还能听到隔壁男生宿舍“啪嗒啪嗒”键盘鼠标的声音,还有各种叫喊声。 “yellow。” 病号刘瑞也没睡着,闻言没忍住偷笑起来,南荨在某些方面感觉简单的可以。 郑一博从床上扔了一只袜子过去,“笑什么笑啊你,再笑得肠胃也动起来,今晚再跑一晚上厕所吧,不知道老实点啊,床都快被你笑塌了,跟发、情了一样。” “日!”刘瑞那边一阵兵荒马乱,“郑一博你想用袜子熏死我吧?!” 两人闹了一番,停下来之后,郑一博神秘兮兮地问道:“阿荨,化学院那个院花跟你说什么了?” 刘瑞也好奇不已:“我们见惯了这些小花被男生追得风生水起,就想知道,被女孩子追是个什么感觉?” 郑一博:“尤其还是这种全校皆知的各大院花,化学院这个可是排在前面呢。”多少男生心中的白月光,谁多跟她说一句话都要被嫉妒半天的。 南荨安静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 在一片死寂的氛围里,南荨的手机再度发出了震动声,非常的应景,他拿起来一看,收到了符焰的回复。 符焰大人:乖【摸头】该睡觉了小朋友。 南荨被他那个摸头的动作萌到不行,“大人现在表情包都用的很顺了嘛。”心想果然是大人,什么都手到擒来。 符焰大人:嗯,加了吴桐的好友,让他给我发来的。 唔,吴桐还有这个功能啊…… 南荨跟符焰道了声晚安,这才注意到界面里人形带加号的功能右下角,写着个3,他偶尔会收到一些莫名而来的好友申请,刚碰手机的时候比较天真,以为真是那个老同学忽然想起来他加的。 结果是那种性质的女性,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他的号码,通过好友之后立马就是一连串的超清动图攻击,还好是没有声音的,不然就不只是吓得摔了手机这么简单了。 立马就把对方给删掉了,从那之后,南荨就不随便通过陌生人的好友请求了。 他打开新朋友页面,里面躺着三个好友申请。 第一个就是蒋思琪的,备注是:南荨同学,我是思琪呀~ 视线停留在第二个好友申请,名字是英文:Hate 头像是一片黑色,留言是:请你救救我。 申请时间是两天前,糟糕,这两天真的没注意这些好友信息。 南荨赶紧点了通过,蒋思琪的也通过。 第三个果然又是那种垃圾申请,南荨随手点了拒绝。 点开Hate的朋友圈,南荨看到了校门口那家酒店的宣传广告,果然是那个女孩子。 南荨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就是看那个女孩子命苦,跟他年纪差不多,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他会有些于心不忍的。 好友通过了一会儿,对方也没有任何回应。 南荨敲下来一句话: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这几天不忙。 睡觉前也没有等到这个人的回应。 倒是蒋思琪那边试探性地问南荨一般在哪里自习,她说十一要出去玩,想提前找个好位置方便温习功课。 南荨所在的图书馆六楼一般人都很少,不存在需要怎么占位置,他给她发过去几个教室编号:这几个教室平时都很空,方便学习。 蒋思琪显然没想到得到的又是这种不咸不淡的答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敷着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的昂贵面膜,眼神里流露出来深深的失落。 室友看着她失魂落魄一般进了浴室。 对着镜子里青春洋溢的一张俏脸,蒋思琪凑近了仔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才刚二十岁的她,一点细纹也没有,比起高中时的青涩,她对现在的自己充满了自信。 所以南荨要么就是个大木头块要么……就真的对自己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镜子中的少女唇角轻轻勾起来,只要他还是单身,自己就有无限的机会。 想通了,收拾收拾卫生间,出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镜子,蒋思琪关上了灯。 等她走后,浴室门上透过房间里微弱的台灯光晕,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由浅变深,对着镜子抹了抹嘴角上的口红。 跟刚才出去的蒋思琪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南荨这一晚的梦有点累,他其实很少做梦的,所以感觉浑身疲惫,他梦见自己在不认识的地方奔跑,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他只能跑。 四周都是树木,他腿上越来越算,哦,这里应该是座山。 他有一点感觉,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就拼命让自己清醒过来,他不断暗示自己这是梦,这是梦,停下来也没事,但……身体诚实地不敢停下来。 就那么一直往前跑,往上跑,他很快感觉不到身后那个东西,慢慢放松了警惕,忽然就醒了过来,场景一变,他站在了悬崖边上,竟然还是个梦。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悬崖,然后身体就开始坠落坠落不断地下沉,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南荨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他感觉胳膊碰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就抓住,抓得紧紧的。 “阿荨,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是林厚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49章 出去一下 南荨猛然睁开了眼睛, 直接坐了起来, 差点把踩着梯子叫醒他的林厚推下去。 南荨控制不住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呼——呼——”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那个梦真实的让他充满了惊恐,那种近乎窒息一般的坠落感…… 赶紧摇了摇头, 南荨让自己放轻松,再真实也只是一个梦,“对, 对不起,我做了个噩梦。” 林厚:“没关系,你还好吗,要不然别去上课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南荨摆摆手, “没事,我马上就来,你先帮我占个位置。” 林厚:“好。”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看上去他状态不算太糟糕,林厚拿上了自己的包跟刘瑞她们出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南荨看了眼时间, 简单洗漱完, 就直接奔着教室去了。 他不喜欢迟到,老师显然也是一样的, 在教室门口看着时间卡人,“还有五分钟哦, 迟到的同学我会记上名字,期末考试扣一分,没来的直接扣五分。” 南荨就是卡着最后两分钟进去了,其他人多少都被老师说了,南荨因为平常作业写得好,老师没有为难他。 刚在林厚他们占得位置上坐下来,林厚把早饭递给了他:“就知道你会直接来,我给你买了早饭。”还是热的呢。 林厚说完接着做自己的事去了,意思是做这件事是再平常不过,不想听南荨说什么谢谢。 南荨摸着那早餐,还是从兜里掏出几个橘子分给他们三人,“补充一下能量吧,这堂课不能打瞌睡。” 今天是满课,南荨其实精神是有些不集中的,他好想把这个梦跟符焰说一说,听他说些什么,自己才能放下心来。 这种感觉让他心绪不宁。 但是又不想总是打扰符焰,他也有自己的事做,而且,自己对他的依赖感有些太重了。 就这么犹豫着也还是没有发个信息过去,只是不时摸着手机,按开了屏幕盯着符焰的头像,等屏幕又自己熄灭了。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南荨心猛地快速跳动一下,待看清符焰的头像旁边并没有信息提示时,他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神情浅淡下来,是昨天那个女孩子,她说有些事她不敢说,要当面谈。 两个人就约好了晚上在他们宿舍附近那个树林见,到时候再联系。 南荨:“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要约在学校里。 林芝:不,我不是,别的地方不安全。 南荨:好,我准时九点到。 那个树林南荨一直也没怎么去过,之前学校组织学生去扫落叶,他们全班都去了,还是大白天的。 晚上路过那个树林,他一定要远远避开的,摇摇头,算了,里面的鬼应该是附近路过的,阴差该收的也都会收走,他就当看不见就好。 今天的课有点多,中午随便吃了饭回宿舍躺了躺,下午上完课,南荨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就跟昨晚没睡觉似的。 刘瑞看看南荨青黑的眼底,十分不解:“阿荨,你昨晚是不是趁我们睡着了偷鸡摸狗去了,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 林厚推了推他,“偷鸡摸狗为什么要趁着你睡着了,说的你跟偷鸡摸狗有明显的界限似的。” 刘瑞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子,“你又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呗,为什么非要把实话说出来,哎,阿荨,说说?” 南荨略一沉思,那种让他坐立难安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我就是做了个梦,感觉有点累。” 刘瑞若有所思:“累?那种梦吗?” 南荨刚才恍惚了下,没听清楚,“啊?” 林厚拍了刘瑞一巴掌,“你能不能别一天天脑子里都是黄色的坨坨,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 刘瑞:“喂,你脑子才是屎呢,男人想想那种事很正常的好嘛。” 南荨挠挠头,跟在他们身后面,他有时候总是跟不上大家的频道,刚才不是还在说梦吗,怎么就变成了脑子有问题了。 又走了几步,南荨觉得好像不对,“郑一博去哪里了?”开学以来,有课的话,只要全部出勤,宿舍四人都是一起出动的,吃完饭才各做各的,南荨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少了郑一博。 刘瑞:“嗨,他追了很久的小解解终于搭理他了,这不,刚才找他,他就乐颠颠地去了。” 林厚皱皱眉头:“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刘瑞撇撇嘴:“你当然不知道了,你那时候和洛小满在……呸呸呸,郑一博也是开始没多久,我感觉也没多少戏。” 他们吃完饭回到宿舍,郑一博才回来了,面露红光,一看就是进展得挺顺利的。 刘瑞还要问个什么,郑一博从包里掏出刚拿到手的快递来,“我买的螺丝钉到了,我要把我椅子好好弄一下。” “你椅子怎么了?”林厚奇怪道,拿起快递盒看了看,上面写着数目*2. 晃了晃盒子,听到好几个声音,“不是说两个螺丝钉吗?” 郑一博:“是啊,我就要了两个,我就缺两个,那两个钉子给磨坏了,拧进去滑丝了。” 说到这里刘瑞忍不住就乐了:“他上次惨遭滑铁卢那次你们没看见啊,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呢,我听见哐当一声,回头,他椅子一歪,人直接摔地上去了。” 郑一博瞪了一眼他,“笑完了没有,笑完了帮我找家伙,我要干活了。” “现在网购真是厉害了,你想得到的它有,想不到的它也有。”林厚看着郑一博拆盒子。 刘瑞:“这叫只要你有钱,想要的都能有,问题是没钱,有些东西就只能看看。” 南荨刚转头看那片树林子呢,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林子里更是一片黑黢黢的。 听到刘瑞的话,他回头看向舍友,“那有卖驱魔符什么的吗?” 刘瑞:“……哎?”刘瑞是无神论者,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南荨,“没有鬼怪,要什么驱魔符?” 南荨刚才就是下意识问出口,问完自己就后悔了,“我是说有没有不做噩梦的……药?” 刘瑞拍拍他:“应该有的,但你不要随便吃,是药三分毒。” 南荨朝他笑笑,旁边郑一博打开快递袋,发现不是两个螺丝钉。 是一整盒的螺丝钉,不过是小盒的,细数怎么也有十个。 郑一博正有些奇怪呢,以为是卖家搞错了数目,打开手机就要登上去问一下客服,却看到之前客服就有给他发过信息。 刘瑞是最先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伸手指着一脸尴尬的郑一博道:“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么,至少买一盒吧,人家一个卖一块五,你就买俩,运费都不够人家赔的,我们又不在包邮区。” 郑一博:“可我就需要两个呀,买多了太浪费。”这种东西猴年马月也用不了一回的。 “你问店家了,对方怎么说?”刘瑞笑够了问道。 郑一博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该干嘛干嘛去,怎么哪儿都有你。” “让我看看嘛,你这个事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了,”刘瑞虽然个子矮,但胜在灵活,几下扫到了界面上的对话,几下看完,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店家说,遇上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了,其余的是哥送你的,不用谢。” 郑一博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刘瑞揍一顿。 南荨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事,林厚先是一脸费解,继而忍不住叹了口气拉着南荨转身。 他伸手捂了捂脸,我不认识这两个傻逼。 时间快到的时候,南荨跟宿舍人说要出去散个步,林厚深深地看他一眼:“我陪你一块去吧?” 想到林芝应该是希望不要被人知道才约了那里,南荨摇了摇头,给了林厚一个放心的眼神,“我很快就回来。” 其他两人有些不明白林厚有些放心不下是个怎么回事,郑一博使劲儿推了推椅子,测试一下牢不牢固,对林厚道:“厚厚呀,我知道从两个人变成一条狗的滋味儿不好受,那你也不能这么转移注意力啊。” 刘瑞跟着点头:“对啊。”他们以前是因为林厚对洛小满有些好感,现在知道两人才分手,洛小满立刻巴上了别人,去掉爱屋及乌这一层,现在还有点厌恶。 郑一博今天回来时,还在路上看到那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孩子把洛小满拉进小树林了,进去之前手脚就不怎么规矩。 哎,这么久才看清楚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林厚被两人看得莫名其妙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还有啊,我以前也不是两个人,我又不能怀孩子。” 他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这里能看到宿舍大门,这会儿南荨刚走出去,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走。 还真是散步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0章 哪里来的秋千 林厚嘴角上扬继续说:“我就算成了单身狗, 也是一只有钱的单身狗。” 瞧瞧, 这资本家溢于言表的自信, 孩子没有长歪了完全是个奇迹。 刘瑞收下了这一波暴击,感慨道:“看你这样是完全不需要我们安慰的,哎, 好扎心啊,”他拍了郑一博一下,“只有我们这样的从两个人到一条狗才会苦不堪言啊。” 郑一博总算想明白了哪里不太对劲:“说的好像我们之前是两个人似的……” 刘瑞:“……”又一波暴击。 南荨出了宿舍楼一路往西, 那片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把A大的南区和北区宿舍楼分开。 学校里一直有个说法,说这林子就跟鹊桥似的,是A大的红线。 里面的品种不单一, 树叶红黄绿相互交织, 俯瞰图就是他们学校校徽的图案。 绿色的是几颗不大不小的杨树。 南荨一路走来,果然看见好多情侣进去了,他脚步一顿,面上还是有些尴尬的。 林芝只说了大概方位,南荨沿着外围走了一圈,没看到人, 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显示还有一分钟到八点。 手指已经点开了跟林芝的聊天框,还来不及写下什么,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南荨紧接着被拉着往里面而去。 来人全副武装, 口罩帽子,她低声说:“没办法,我还是害怕被人发现了,往里走一点吧。” 走到一处僻静处,林芝才摘掉了口罩,露出来了无生气的面容来,比上次那次见面,更加的憔悴暗淡,林芝:“大师,我是不是……快死了?” 南荨沉默了一会儿:“我的水平有限,但你现在这样确实不太好。” 跟之前所不同的是,林芝现在身上是没有任何鬼气的。 也可能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吧。 树林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林芝踟蹰片刻,“那我……还能有救吗?” 南荨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招惹这种东西?这是代价。” 林芝轻轻地笑了,有无奈也有不甘:“我一直以为我付出的代价够多了……大师,我这几天其实想明白了,我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但是这个事情不太简单,还会有别的人被牵扯进来……” 南荨:“你也不要灰心,我认识个朋友很厉害,说不定能帮你。” 林芝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痛苦,她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秋千架,有些惊恐地把南荨推开,“怎么……怎么会?” 昏暗的路灯下,只能看见那秋千轻轻摆动着,林芝赶紧戴上了自己的口罩,“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下次再找你,”想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林芝说完根本不等南荨反应过来就跑了,这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反应。 不明白她跑什么,南荨偏头看了眼四周,是独属于树林的那种静谧,能听见风声和虫鸣。 但是树不算低,外面的光线进来就所剩无几,南荨看到了一个秋千,要不是它还在轻轻晃荡,他还真发现不了。 除此之外,没看出什么不正常来。 身后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男女低声说话的声音,等走近了才看见这里有人,女孩儿赶紧躲在男孩儿身后,拉着他换了个地方。 南荨也不愿意在此地就留,顺着有亮光的地方找出去,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那个秋千。 这么半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一点风,依然晃荡着。 刚出了林子,没多久,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熟人。 蒋思琪站在南荨面前,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头发,眼眉间的笑容多了几许风尘的味道:“同学,我东西掉林子里了,能帮我一起去找一下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南荨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那边的林子是吗?我带你过去。” 蒋思琪立马笑着跟上去,眼神里露出狡黠,仔细一瞧,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好似踩不到地面一样。 刚步进林子里,蒋思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南荨回头,站在原地看着她。 蒋思琪双手撑在地上,眼神巴巴地看着南荨,饶是现在光线昏暗,她这一摔,摔得可好,衬衫连衣裙上面的几个口子刚好掉了,胸前的莹白若隐若现的风景甚好。 南荨不看她,手伸进了口袋里。 蒋思琪似乎有些不甘心,她装作低头哭泣,悄悄掏出镜子照了一面,脸没变啊,怎么这男同学一点也不吃这套呢。 “哎呀,好疼呀……”她坐在地上又朝南荨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要紧,南荨已经掏出了一张符纸。 “天地乾坤,受想行识,无挂碍故,淼淼恐怖,去所以去,归所以归,净!”南荨正在飞快地念着口诀,符纸捏在两指中间。 这个女鬼是个没长过见识的,死了这么多年,一直偷偷活在镜子里,害怕被人发现了抓出来,这几天忍不住胆子大了些出来,刚才看见南荨振振有词,才意识到不对,掉头就跑。 南荨不敢出声让她止步,在林子里追了几步,发现她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他就不好再追了。 林子里本就动静小,他这一阵动作,倒是又惊到了一对小情人吧,脚步声动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就当给她一些警告了吧……既然成了蒋思琪的样子,那肯定和蒋思琪有关系,南荨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镜中鬼,一般都是吓吓人做不了什么恶。 南荨站定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件事。 他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刚才那一幕,都落在了洛小满的眼睛里。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有点高兴。 回去之后,南荨左右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看见林厚在逛校园贴吧呢,“你知道西区那片树林什么时候有的秋千吗?” 他感觉这肯定不可能是学校给装的,又不是公主乐园,学校才没有这样的情怀。 “学校里有秋千?”林厚正要说电视剧里也不这么演啊,就看到贴吧有个楼也在说这个秋千的事,标题是“八一八西区校徽林里的秋千故事。” 竟然真的是有秋千? 林厚满脸的不可置信,“在哪里,我们平时上课不忘那走,我还真没注意过。” 郑一博和刘瑞也是才知道,刘瑞:“这学校不知道吧,我感觉校领导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吧,那夏天是不是还可以在林子里安个掉网睡午觉什么的。” 郑一博:“说正事呢,抖什么机灵,不知道为啥,大树底下的秋千,要是自己家门口感觉还行,怎么在学校里我感觉这么诡异呢?” 刘瑞:“瞧把你丫吓得,得了吧,世界上哪来的鬼,肯定是有人安得呗,还能是谁,学校要查的话,监控一调就出来了吧?” 诡异是真的,关键是不合理,南荨凑到林厚电脑前面,两个人把那个热度很高的帖子研究了一遍。 好像目前还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这个事情感觉学校已经引起重视了,最新几楼的层主都表示院里领导已经知道了,等处理结果吧,想坐的妹子赶紧去坐一下,想坐的汉子也可以偷偷去坐一下,马上就该拆掉了。 帖子的建立时间是在一周前,也就说大家也是最近才注意到这件事。 现在已经盖起来以前多层楼,大部分都表示之前都没注意到这个秋千,“不会是建筑系哪个大神的镇店之作吧?”南荨看到有个楼这么说。 这层楼的回复也是最高的,多的是建筑学院自己来澄清的“不好意思,我们建筑学院没有允许不能随意破坏学校景物的。” “666了,要是建筑系还有都是这个做派,我们学校会变成什么?” “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怎么考上A大的,建筑系可以随便搭个秋千,那厨师是不是就该直接进食堂事件?” “哈哈哈哈,楼上说的笑死我了,我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 可能平时大家的生活都过于枯燥了些,贴吧就有些放飞,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老板包养的小三,给心爱的姑娘建了个秋千,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让姑娘睹物思人。 被直接鉴定为文学系。 至此,其实也没有任何一个靠谱的言论。 南荨光专注着爬楼翻评论了,不知不觉自己什么时候赶走了林厚,并且坐在了他的椅子上都不知道。 忽然反应过来时,他赶紧收回了手,一脸尴尬看着立在旁边的林厚,“抱歉啊,刚才有些着急了。” 林厚刚才都看见了,问他:“有问题吗?你今晚不是去那个小树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1章 回头率 南荨没想到林厚居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额, ”林厚感觉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然他关心南荨,但是盯着人家好像跟偷窥狂似的,“就是你下楼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 我猜的,真是去校徽林了?” 南荨点点头:“我去了,去找人了。”多的没有说。 其他两个舍友发出了别有深意的惊叹声, “哦~校徽林啊~A大的食堂是用来养猪的……” 郑一博也凑过来,并且跟刘瑞配合的十分默契:“A大的校徽林是用来谈恋爱的……阿荨,你不诚实啊,你肯定不是一个人。” 南荨无奈地笑了, 他发现自己肯定是宿舍里最无趣的一个人。 不过对于郑一博的问题, 南荨真的无法回答,他不爱说谎话,但是说了的确见了别人,他们肯定还要问是谁的,南荨“嗯”了一声,“我说我就是路过你们信吗?” 郑一博:“不信。” 南荨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林厚猜了个八九, 扫一眼其他人:“得了,时间不早了, 收拾收拾,睡觉!” 刘瑞:“早什么, 才九点。” 林厚:“让你睡就睡,那么多话呢……” 今天他们没有玩游戏,刘瑞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奈何林厚和南荨是铁定了不配合,而对床的那个狗子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了几次手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刘瑞啧啧摇头,这个新学期怎么了,分手的分手,单相思的单相思,还有个状况不明,好好学习不好吗?想着滑动手机,决定去贴吧找找乐子。 今天的贴吧比以往好像多了点热闹,刘瑞随便进了一个楼,结果居然看到了南荨的照片在里面,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还以为见了鬼呢。 刘瑞忍不住出了声,打破了男生宿舍太早关灯的诡异安静:“我擦!我他么见鬼了呀,阿荨你上贴吧了。” 南荨全然没有准备,也不懂刘瑞为何如此一说,“我没有啊,我刚才只是用林厚的电脑看了看校徽林的帖子,我没有回复。” 刘瑞又翻了几楼之后不能淡定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爬下去找到自己的眼镜,“不是不是,你今晚去校徽林被人拍了照片了,不过是个背影,很多人在猜是谁?” 林厚觉得拍照的人是有多无聊:“告诉我哪个专业这么清闲,我要是古建混不下去了,就去转专业。” “不是不是,”刘瑞描黑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啪”地一声打开了宿舍的灯,就知道,男寝关灯太早是不太可能的,“是被拍到进了林子。” 郑一博兴致勃勃地听着呢,闻言觉得大家真是闲的慌的,“去个林子都被拍,比狗仔还无聊。” 南荨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晚上是进林子了呀。” 刘瑞扶了下眼镜框,抬头看向床上探着脑袋看过来的三个人,感觉大事不妙:“和蒋思琪进的林子吧?是一组图好几张,你的都是背影,蒋思琪的脸和穿的衣服被拍的非常清楚。”还有脸上带着清晰的笑,让人一看就往某方面跑偏。 “我去!”林厚也翻出来手机爬上学校BS,果然这会儿的楼已经已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增长着,大部分人都在嫉妒这个只被拍到了背影的男生。 人间不值得:是我我就算在林子里什么都不干,我也愿意啊,虽然在梦里她已经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 L。O。V。E。:我应该说点什么,嫉妒是我质壁分离,连蒋美女也已经脱单了吗? 他有毒:看样子蒋美女很主动呢,笑得那么开心,所以这歌男生到底是谁,竟然没人知道吗?我可以忍受女神有了男朋友,但是不能忍受这男的还不如我。 闭上狗嘴儿吧:楼上瞎做什么梦,女神的男朋友总有一点是你永远都比不上,相信我。 林厚有些担心南荨被扒出来后引起公愤,而且在他心里面,南荨跟蒋思琪是不可能有什么的,那么多机会,要有点什么会偷偷摸摸等到今天? 林厚道:“阿荨,你别怕,我帮你转移视线去。”说着就批了个马甲开始回复,“不能给人点隐私吗?人家就算谈个恋爱管你们什么事?” 可是他的只言片语跟不上群众拼命讨论的速度,已经有人说感觉见过这个小哥哥,好像是古建专业的。 跟男生宿舍的好奇心相比,女生宿舍的传言更加的有鼻子有眼。 隔壁宿舍女生自从接到男朋友的电话之后,假装来借作业本,视线总若有似无地往蒋思琪身上瞄,蒋思琪穿着睡衣看视频呢,感觉到什么,回过头正好和人撞上。 女生咬咬唇忍不住开口问道:“思琪美女,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呀,我有朋友看到了……”她当然不好说得太直白,但是点一下她肯定就知道吧。 蒋思琪决定追南荨,就不怕被谁看到,索性大方承认:“是啊,我在追古建专业的南荨,怎么了?” 男朋友在电话里只跟她说,蒋思琪有没有跟谁走得很近,女生知道的也不多,更没想到当事人居然这样就承认了,而且,南荨是谁,根本听都没听过好吗? 女生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惊讶,“真的吗?想不到哎,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你居然都看不上,还要追……” 蒋思琪觉得感情的事,喜欢我就上了,他迟钝一点我就主动这没什么错,对于那些认为女追男怎么怎么的向来觉得不是一路人,语气不咸不淡道:“这有什么啊,我觉得他好,我就追他,追到手就行了,你管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呢?” 女生听完就回宿舍去了,跟男朋友说完之后,忍不住跟宿舍人也讨论了这个事,大家真的都跌破了眼镜,纷纷开始调查这个南荨到底是谁,之前追蒋思琪追的满校轰动的学生会长那么优秀她都看不上。 总的来说,这一夜的A大男寝和女寝都被这消息闹得沸沸腾腾,比过节还热闹。 蒋思琪每天要睡美容觉,睡很早,第二天一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昨晚之后,南荨已经通过林厚联系了贴吧管理员,以个人隐私为由希望他们处理一下,不然这个事情持续发酵,以后校徽林谁还敢去。 管理员深谙其中的道理,很快就把几个盖楼很高的帖子都删除了。 南荨有些无力,这种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她说问我点事,你们不要想太多。” 真的是不会说谎话的人,郑一博和刘瑞立刻表示当然不会想太多,心里却想着,当我们是傻子吗?就是感觉南荨不知道在隐藏着什么,他们总觉得哪里想不通。 林厚已信息的方式问南荨:“你不是和她一起去的吧?” 南荨深深叹口气,那个鬼也是,以为顶着张人脸就能出来逍遥了,也不怕跟正主碰到,事情闹大之后,另一调查局的人才不会轻饶她。 南荨:遇到个女鬼,变成了蒋思琪的脸。 就是害怕让人看见了,南荨才顺势要随她去了树林,没想到事情会闹成了这样。 还好,帖子已经删掉了。 但是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四个人去排队买早餐的时候,队伍里的人懒懒散散的,看见南荨他们的出现之后,就纷纷投来了八卦的目光,交头接耳着:“那个就是南荨吗?昨天只看到了背影,正面看脸长得也不错啊,偏向斯文。” 纷纷感慨,远来蒋女神喜欢的是这一类吗? 那么多的目光让南荨感到非常的不自在,林厚替他打起了掩护,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让郑一博和刘瑞留下来买饭,他们先去教室里占座。 路上的时候,林厚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要不然你请两天假吧,不认识的人何况如此,咱们专业肯定更……” “没事,”南荨道:“该来的总会来,我躲着他们才觉得更好奇,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事实,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到了教室,果然他们一进来,就收获了全部的目光,男生的还好,女生的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能平时看着乖乖学习的男孩子,结果一声不吭撬了别院的女生,大家都有点意想不到吧? 等刘瑞他们买了早饭过来,也被这群虎视眈眈的眼神吓住了,平时最老古板的古建专业消息也这么灵通了吗?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吃的很慢,南荨反而是吃的跟平常差不多,不紧不慢,吃几口喝点豆浆。 林厚纯粹是不喜欢被太多关注。 刘瑞和郑一博则是吃了他们有生之年最优雅的一顿饭,不似平常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几口下肚,林厚瞥他们一眼,小声道:“人又不是看你们的,你们装半天有意思吗?” 刘瑞郑一博恍然大悟,是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2章 对不起 老师来之前, 他们都处于这种状态, 而在上课之前, 他们今天上课的教室外面,很快又来了一群人,是以蓝雅为首的女生, 旁边就是双目通红的蒋思琪,整个人情绪很糟糕,一路过来又引起一番猜测。 到了他们门口, 蓝雅双手抱臂,视线扫了一圈,很快定格在南荨的身上。 南荨吃完早餐,低头看书预习功课呢, 察觉到教室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旁边林厚推了推他,“阿荨,快看……” 蓝雅已经先一步走到了他们这排的阶梯上,看向南荨的目光有点凶狠,“就你,跟我出来!” 这是要为好友出头的节奏?林厚知道其中的内情, 看蓝雅这态度就是来者不善, 解释道:“这里面是有误会的,你们叫他出去想干嘛?” 蓝雅转头看着林厚:“哦?看来你也知道点什么, 怕我们欺负他的话,不如你一起来, 反正这件事我会查的明明白白,一个也别想落下。” 来就来,林厚陪着南荨一起出去,“不用怕的,他们就是虚张声势。”大部分都是女生,后面还跟着几个化学院的男生,自己学院的大美女似乎被人欺负了,他们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化学院有个排行榜上的美女容易吗?可不能让外院的得了便宜还欺负人。 这么多人找了一件没有课的空教室,进去之后,最后进来的人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林厚悄悄拍了拍南荨的手,压低声音说:“一会儿别着急,尽量说清楚,蒋思琪是知道那种事的,你一点她就懂了。” 南荨点点头。 其他人在外围,蒋思琪他们几个围着南荨在讲台附近,蓝雅用手指悄悄桌子:“说吧,我听听有什么内情?” 呵,这语气,林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法学院的御姐果然是名不虚传。 南荨看着一旁低着头的蒋思琪,不难看出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她是无辜的,南荨道:“对不起。”他做事没有考虑全面。 蒋思琪闻言抬起头看了过来,红通通的眼镜格外的惹人疼爱,“你为什么……”她看得出南荨目前对她根本就没动心思,可是如若不是他,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现在多的是女生笑她不知廉耻,说是为了追男孩子到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有贴吧里的照片,那根本就是不她,她哪里跟南荨私下有那么多相处,那为什么用合成的照片泼她脏水呢? “那些照片……”蒋思琪张了张口,她看着南荨的眼镜,就觉得不该是他。 南荨看了眼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对蒋思琪说:“你过来,我跟你一个人解释,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蒋思琪还没出声,蓝雅第一个不干了,“不行,万一你趁机控制了她以此来要挟我们呢?” 林厚忍不住反驳道:“你警匪片看多了也不该是这个脑残逻辑啊,这么多人,我们阿荨有不是亡命之徒,要挟你们干什么?难道得不到好的答案,你们打算在这里把我们怎么样?” 蓝雅看着他没说话,林厚反应了过来:“哎我说,你还真有这个打算?!” 蓝雅就是在气头上,其实还真点什么想法,但是被林厚揭穿还是有些窘迫的,“林同学,你自己辜负了女孩子,不要传染了好朋友哟。” 林厚懒得跟她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随便下结论,你学的法律,要讲的的客观事实,难道分手了就一定是我对不起她?你不要道德绑架。” “算了,阿荨,别解释了,我们走吧,反正我们没吃什么亏,她们挺不讲理的。” “你说谁不讲理呢?”蓝雅怒瞪着他。 林厚看她一眼,校花不愧是校花,生起气来都是这么好看的,让他都不好意思太计较,“没说谁,当我没说,我们走吧,等你们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南荨给了林厚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厚厚,没事,一分钟我就说的清楚,蒋同学,还记得团建时玩的请鬼吗?” 他这么一说,蒋思琪忽然想起那一晚被支配的惊恐感,不用南荨再多说什么,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不是合成的图,是那个?” 南荨点点头:“对,所以我才进了林子里。” 除了林厚其他人根本听不懂这二人的对话,蒋思琪一想到那个女鬼居然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脸,还露出来那样勾引人的笑,就生出一股反胃感来:“为什么是我?” 南荨对此也不太清楚,“可能你长得比较漂亮吧……” 众人:“……”明明说的都是中国话,我自己也说了二十年,可是还是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蓝雅也是云里雾里的,戳了戳自己的好闺蜜,见她此时怔愣着跟入了魔障一般,“你没事吧,什么一会儿不是合成的,一会儿又是你的,你昨晚不是说一整晚都待在宿舍里吗?”后来大家拿着照片给她看的时候,那图片上还有水印,是带着拍摄时间的。 蒋思琪把蓝雅的手扒拉下去,“你先别动我,让我缓一缓,我有点无法接受。” 她已经隐约猜到了,那个鬼能变成她的样子,肯定是自己平时用的最多的东西,此时,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脚往上袭遍她的全身,跟团建时候又不太一样的,是这次事件亲身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想着那个鬼变成自己的样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事,这次是被南荨撞见了,要不是他,“那那个……”当着这么多人在,蒋思琪显然也知道不能轻易随便说。 她走过去,靠近南荨一些,用很小的声音问:“那抓到了吗?”她有些着急。 “没有,”南荨摇摇头,“林子里光线不好,她跑的很快,又跑回女生宿舍里,我总不能也追过去?” 蒋思琪闻言整张脸都白了,一想到昨晚或许她在看视频洗澡甚至睡觉,那个鬼可能就在她身边藏了起来,她就觉得不能接受,忍不住伸手去拽了南荨的袖子,满脸焦急:“帮帮我吧,我害怕!” 南荨不好跟她这样亲近,其他人已经甩过来了奇怪的目光,不是说来找事的吗,现在看怎么更像是小情侣吵架然后闹大了动静其实还是为了复合? 看蒋美女现在这样,一点也不伤心了。 看一眼众人,蒋思琪赶紧松开南荨的衣服,“对不起,我刚才是着急了,今天的事,也是我……” 蓝雅一听到蒋思琪道歉,虽然不知道他们刚才小声说了什么,还是护着闺蜜坦言道:“不是她的问题,是我非要来找你问清楚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蒋思琪抿着嘴唇摇头,“不怪她的,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先弄清楚事实真相,“南同学,怎么解决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都可以给的。”之前听张耀说过一嘴,有名的风水大师收费都要收费,而且价格很高的。 南荨:“但是现在……这么多人。”事情闹得太大了,会影响到太多的人。 蓝雅道:“放心,我让他们都散了,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蒋思琪想了一想,灌了水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些,“雅雅,帮我两个忙,在贴吧澄清一下,就说我是东西掉在了树林里,碰到男同学请他陪我一起去找一找的。” 剩下的就算不信,过一段时间有了新的八卦大家就会淡忘了的,娱乐圈也就这么个态度,校园里反而要简单许多,大家就算有诸多猜测,但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言论。 “第二嘛,先让大家散掉吧,这是个误会,我等下跟你解释清楚。” 多少年的感情了,蓝雅没有再问什么,立刻找信的过的人来办这件事,教室里人瞬间都离开了,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蒋思琪抱歉地看着南荨:“让雅雅留下来吧,这件事我一个人的话,会感到很害怕,她可以陪陪我。” 南荨点点头,“没事,有个人在,也好解决。” 南荨把给了蒋思琪几张符纸,都是符焰用术法加持过的,让蒋思琪带在身边,有一张需要贴在镜面上,把女鬼逼出来,等那女鬼显身的时候贴上去定身符。 不过显然普通人操作起来还是会有很多问题,引魂符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是教不会的。 南荨一想看来不行,决定自己亲自上阵,他到时候会用上隐身符进女生宿舍,但是那个时候需要宿舍里没有别人,不然肯定又会闹得人尽皆知。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蒋思琪想了想,“我们宿舍两个本市的肯定今晚就回家了,就是还有一个,我怎么把她支出去呢?”她求救般的看向蓝雅。 蓝雅也没有迟疑:“交给我吧,我让笑笑请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她俩平时关系挺好的,应该没问题。” 蒋思琪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你了,雅雅。”还好有她在。 “可以,那就今晚了,确定了宿舍没有人了,那女鬼很大可能直接出来,你可以先贴一张辟邪符在镜子上,等我过去。”南荨说。 蒋思琪点点头,“好,我记住了。”她把手里的符攥紧了,另一只手被闺蜜握住了,给了她一些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了,宝宝们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呀~\(≧▽≦)/~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3章 带上我 这节课南荨和林厚当然迟到了, 不过这节课老师脾气比较好, 一边继续讲着课, 挥挥手让两人赶紧进去。 回去的路上,蒋思琪才一五一十把团建的事跟蓝雅说了起来,包括亲眼见到了鬼, 以及这次遇到的事也是那类的事情。 蓝雅:“虽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居然……真的是有鬼的, 我……我怎么感觉那么玄之又玄呢,哎,让我慢慢想一想,那鬼好看吗?” 蓝雅感叹一声:“原来你不是平白无故喜欢人家, 而是被人家抓鬼的神通折服了, 哎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鬼神论了。” 蒋思琪:“那能一样吗?我是亲眼见到了,再说不相信不是自欺欺人吗?自从知道了有鬼,我就觉得我以后的另一半一定要是个给我安全感的人。” 刘瑞和郑一博自从南荨他们出去之后就一直紧张着,刘瑞说郑一博:“刚才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呀,万一他们真的要打人,也能有个照应啊!” 郑一博白他一眼:“说得挺有道理的, 你怎么没去啊?” 刘瑞欲言又止道:“我刚才吓着了……” 还好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感到歉疚的刘瑞赶紧嘘寒问暖:“没事了吧?”左右看看两人身上都正常,没有挂彩。 南荨点头:“没事了, 解释清楚了。” 刘瑞还想问个什么呢,看南荨已经打开书跟着老师的节奏认真听课了, 他只能又咽了下去。 但是南荨好好听课,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真相啊,郑一博和刘瑞交换了下眼神开始在群里问。 刘瑞:林厚厚,告诉我们吧,到底怎么回事? 郑一博:你们俩刚才出去可吓死我们了,那么多人,要是打群架你俩都不够人家踩的。 刘瑞:就是就是,我俩没跟出去,刚才反思半天了。 郑一博:哎,说句话呀,阿荨是认真听课的乖宝宝,你可不是,我们可清楚了。 林厚皱着眉头,三个人中间就隔了个南荨,虽然答应了南荨不要说,但是宿舍四个人,以这样亲近的关系,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林厚偏头看了眼认认真真记笔记的南荨,这孩子以前吃的就是哑巴亏,就因为比她们多了点那方面的能力,就小心翼翼捂着,还怕被当作个怪物。 他么的林厚是真的心疼,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人脸色的少爷,觉得这孩子特别特别的招人心疼,得亏了不是个女的,是个女的,他保准要怜香惜玉。 只思考了这一会儿,林厚当即在群里回复:是有个秘密,我本来答应了阿荨帮他瞒着的,但我相信你们,你们必须保密我才说。 林厚:就是那种除非全世界都知道,否则你们就必须烂在肚子里的那种保密。 这么严重的吗? 刘瑞迟疑的想,难道阿荨真的做了什么让世人难以接受的事?可是想来他绝不会是那种坏人,于是对林厚许了诺:你放心,就算他杀过人放过火,我保证也不会说出去。 林厚:瞎说什么玩意儿呢你,我们阿荨是英雄是英雄你懂吗?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一种。 郑一博:我在思考到底有没有必要承诺了。 他刚才都要举起手掌来发誓了,怎么跟过家家闹着玩似的。 林厚:那我说了,希望你们淡定一点。 林厚:这个世界其实是有鬼的,有怪物的,也有神仙,就是那些我们觉得不该有的他其实可能是有的,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们看不到,听不到。 林厚:我见过鬼,然后阿荨会捉鬼的。 林厚:蒋思琪的事是有个鬼装作她的样子出去骗人,可能想度个春宵什么的,遇到了阿荨,才没得手。 刘瑞:“我艹!”他没忍住直接出了声,没想到这么劲爆的吗?狗子林厚,也不知道过度一下。 郑一博:“……”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我此刻什么都不想说。 郑一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鬼是不是会缠着人,然后吸取阳气或者运气什么的?”他忘了在哪里看到过,泰国有一种邪术,可以用鬼魂给人下降头。 林厚在群里说:是这样的,很多都是我们想不到的,我跟洛小满分手也是因为这种事。 林厚把之前的事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 刘瑞觉得自己这辈子前二十年都没活明白,今天是最不明白的一天,他就跟做梦了一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伸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 “啪啪啪”的声响十分响亮,引得周围同学还有讲台上的老师都看了过来。 老师看刘瑞精神有些涣散,忍不住笑了:“同学,偶尔上课会打瞌睡,悄悄趴着睡觉,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听课,老师不会生气的。” 同学们闻言哄堂大笑,就喜欢这个温柔的夏老师,从来不会对他们要求太严格。 刘瑞尴尬不已,“我怕错过重点了,夏老师您的课怎么可以有遗憾?” 同学们默契地发出:“嘁~”的嘲弄声。 等老师继续开始讲课,就没人往这边看了,刘瑞又拽拽郑一博,“来吧,兄弟,你掐掐我的脸,我感觉特别不真实。” 郑一博特别不客气地在他腿上猛掐,痛的刘瑞赶紧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要发出声音。 林厚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受过了高等教育,若非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算了,等回去让南荨来证明吧。 下了课,南荨就发现宿舍气氛好像不太对,他问林厚:“他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吗?”怎么看起来别别扭扭的。 林厚:“你看手机,咱们宿舍群消息。” 南荨很快看完了,其实这样也好,他们知道了,至少他在宿舍里就可以放的开一些,而刘瑞二人虽然还表示出来不太相信又觉得应该是真的,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反感和恐惧。 现在还是白天呢,在这种年轻人多的地方,一般都不会有那些东西的。 下午回了宿舍之后,刘瑞还特地看了看门外,搞得神神秘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南荨先讲好了,只是给他们开个阴阳眼,世界会跟现在有些不一样,两人都表示跃跃欲试了,南荨既然说了宿舍里没有,刘瑞就觉得那就开呗,只是见识一下。 给他们开了阴阳眼之后,南荨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你们觉得适应好了之后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眼皮上的异样感觉,让刘瑞有些犹豫,他眼睑抖动了半天,也不敢睁开眼。 旁边郑一博已经睁开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去……是真的,那个世界居然是这样的吗?”可能因为还有些不大适应,他感觉窗外的光线居然是有些弯曲的,又闭了会儿眼镜再睁开再好一点。 但是这个世界的色调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他生物学的还行,感觉跟那个什么色盲差不多,整体都是灰暗的色调,平时柔和的光线会变得很亮,但也……很温暖。 刘瑞听到郑一博的轻呼声,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而眼前的这一切却确实颠覆了他的认知。 晚上在林厚不断的央求下,南荨也给了他一颗隐身药丸,虽然药丸挺多,但是一想到符焰亲手给他做的,当初他亲自守在炼丹炉几天,自己都知道。 给都给了,也不免会有些肉痛。 林厚要跟着南荨一起过去,通过南荨加了蒋思琪的好友,然后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讨论群,蒋思琪也把蓝雅拉了进来,几人讨论下进展。 南荨要说什么,林厚都知道,他直接说在群里,就跟南荨的代言人似的,“我是林厚,我为南荨代言。” 南荨看着他笑笑,怎么不说他挺乐意跟两个漂亮女生说话的,刚才加了蓝雅的好友,就乐不可支了半天,惹来了刘瑞他们的嫉妒,也嚷着要加好友,林厚也很大方的给了,但是对方当然没有通过。 像蒋思琪蓝雅这样的女孩子,每天收到的好友请求肯定很多,所以普通到不行的刘瑞当然就躺在了好友列表里,没有了消息。 林厚:“我们晚上帮她们捉鬼去呢,你们别闹了。” 刘瑞撇撇嘴:“我也想去女生宿舍,我也想跟两大美女做朋友。” 听听,这个语气,林厚其实也是沾了南荨的光了。 收到蒋思琪她们发来的消息,宿舍人已经都走了,南荨要了她们的宿舍号之后,和林厚一起吃下了隐身药丸,给刘瑞和郑一博表演了一场大变活人。 对着空气,刘瑞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抓到:“林厚厚,阿荨,你们走了吗?”有一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回应他的,是自己桌上的一本书被拿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头,随后,他们宿舍门就开了,然后又被轻轻关上。 郑一博,刘瑞:“……”还是有点怕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4章 大动静 两人出去之后, 刘瑞的失落就更加的明显, 对郑一博说:“我现在特别后悔, 我觉得我错过了整个世界。” 郑一博十分清醒:“你死心吧,就算加了好友,你也只能是那种朋友圈单方面点赞评论, 说不定哪天人家忽然想起来‘这是谁’然后你又被从列表里移了出来,我以为你很有自知之明才对啊。” 刘瑞哀嚎:“我宁愿被移出来……” 南荨这边使用了隐身符之后就走出宿舍,中间还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张耀, 林厚恶趣味兴起,路过的时候,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张耀猛地跳离了原地,一脸惊魂未定地东张西望地看着, 刚才手机差点都撂出去, 电话里他女朋友娇滴滴地问他怎么不说话了?张耀:“一会儿再说,我这有点事。”说完挂了电话就往林厚他们宿舍跑去。 林厚摸摸头,心情变得有点复杂了点。 不是所有的捉弄都会让人有那种快感,有时候会带来与之相反的愧疚,所以良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有些人和鬼都是没有的。 进女生宿舍大楼之前, 林厚还有些紧张不安:“这就进去了?我还从来没进过女生宿舍呢……” 南荨:“我也没啊……”但是现在不进去, 难道还先绕着宿舍楼参观一下格局? 这个时间,有不少背着包结伴出去玩的, 路上碰到了几个,林厚都会下意识地躲得老远, 宿舍楼道里比男生宿舍就安静了很多,这时候多的是组团打游戏的。 内心感慨了一番,林厚见南荨已经找到了蒋思琪她们的宿舍。 四下里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林厚低头在群里发信息让蒋思琪她们开门,南荨已经下意识抬起手敲了两下门。 群里也没有人回复,南荨隐约听到了房间里有声音,仔细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蒋思琪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只是开着门,南荨他们进来之后,替她把门关上了。 林厚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玩的,在群里发消息:看不见我们,不用在意,我们看得见你们,准备好啊,要开始了。 宿舍人出去之后,蒋思琪和蓝雅还是有些害怕这个鬼趁机出来作祟,挡了几个椅子在卫生间门口,两人没有就此讨论太多,就怕里面的鬼听见了。 之后,扫了眼宿舍,蒋思琪忍不住开始收拾了起来,舍友出门的时候,几乎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扔在了梯子上,还有内衣什么的,她们一般都是周末才做一次大扫除,想着一会儿南荨要过来,她就有点着急,拉着蓝雅帮她收拾了起来。 刚才他们敲门时,就是在忙,现在至少明面上是干净的,林厚随意看了几眼,就能看出来肯定是刚刚收拾出来的。 南荨觉得挺干净的,不明白林厚怎么看出来刚收拾过的,林厚给他指了指某个衣柜的门缝,那里还有件衣服的带子露在外面呢,南荨看了一眼那根带子,这是什么衣服,上面还带小钉子…… 摇摇头,忍不住推了林厚一把:“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林厚:“别啊,我不乱看乱说了好了吧?” 蒋思琪和蓝雅看到门口的椅子被移开之后,洗手间门也被打开,很显然应该是南荨他们进去了,南荨先是在镜子上贴了一张符,这上面会有吸引鬼的东西,镜中鬼发现之后,就会出来了。 画面可能会有小小的不适,南荨建议两位女孩子就不要看了。 蓝雅犹豫了一下,把害怕的蒋思琪留在外面,她自己走了进来,目光掠过镜子上的符纸,她假装进来找东西。 镜中鬼果然就跑了出来,先是趴在镜子上往这边看,看到外面有个女孩子之后,忽然又起了捉弄之心。 在蓝雅看向镜子的时候,镜中鬼显出来形体,变成了蓝雅的样子,然后嘴边挂着那一抹妖娆的笑容,蓝雅看着镜子里不大一样的自己,她已经有些被吓到愣住了。 林厚看到那镜中鬼悄然伸出了手时,上前把蓝雅拽了回来,接着就看见走向前的南荨,手里的符纸已经泛出来淡淡的光晕,他一伸手把镜中鬼直接拉了出来,引魂符直接拍上了她的额头,“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但是本该慢慢消失的镜中鬼此刻却没什么反应,南荨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引魂符居然不起作用了? 他不信邪地重新念了一遍咒语,引魂符是有反应的,但是贴上去之后却不起作用,这是怎么回事? 镜中鬼能感觉到有力量在抓着她,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子站在一旁,有些发愣,她就这样又笑了起来,想朝着那女孩子爬过去。 南荨只能先按着她不让她动,但是这女鬼力气不小,几番折腾着,南荨也开始有些吃力,关键引魂符失效了,那其他的符纸呢,他其实是觉得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控制着一样。 目前的他也有些束手无策,又不能松,又没办法送走,而他和林厚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且不说这隐身符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林厚看到南荨僵在那里半天,“怎么了?阿荨?” 南荨头疼不已:“林厚,我的符纸不起作用了。” 林厚:“啊?怎么会这样?” 南荨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有些着急了,此时此刻无比的想念符焰在的时候,大人在的话,肯定就不怕了。 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南荨低头说:“心珏啊,你能出来帮帮我吗?” 说完,南荨感受得到手腕处一股力量的牵引,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南荨:这是连心珏的力量也被限制了吗? 刚想让林厚拿他手机给大人打个电话,南荨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耳边传来一道慵懒的声线:“阿荨,我说了,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说完一道仙光解开了南荨和林厚的隐身咒,“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把她送走,便宜她了也,”竟然敢肖想阿荨,在符焰这里就是找死。 南荨惊喜地看着身后的人,都忘了手里还按着那个鬼:“大人,你来了太好了!”要不是理智还在,差点就忍不住去拽符焰的袖子了。 “大人,大人,我的引魂符居然不起作用了。”南荨抓紧告状。 林厚拉着已经恢复理智的蓝雅,蓝雅忍不住又到抽了一口气,“他哪儿冒出来的。”就忽然的一下,她就看到卫生间里多了一个人,宿舍的卫生间本就不大,多个人特别明显。 女鬼看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孩子,还有他手里拿的符纸,低垂着眼睛装可怜:“小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对你生了些不该有的爱慕……” “呵,”符焰冷声道:“只是?看样子,你还想别的?”说完把南荨拉过来放在自己身后,“算了,阿荨,你带着他们出去吧,这里空间太小了。” 南荨能感觉到符焰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手下留情,别轻易就让她魂飞魄散了。” 他不是心疼鬼,他就是舍不得到嘴的功德又溜了。 符焰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南荨的头顶:“魂飞魄散太便宜她了,该赎的罪孽她去了地府慢慢赎吧,自杀的话在死里面是最低级让人看不起的。” 女鬼闻言浑身都瑟缩了一下,“你,你怎么会知道?” 出去之后,南荨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我家大……额,哥哥,脾气不是太好,等下你们……”不要见怪还没说完,浴室里已经传来了充满痛苦的惨叫声。 “啊……放过我吧,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啊……”符焰皱皱眉头,设了个屏障让她的声音传不出去,“叫得真难听,来,跟我说一说,这里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的魂魄无法被牵引。” 女鬼缩在角落里抖着声音,“我不知道,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要一直留下来,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要自杀吗?”符焰眉眼间俱是冷酷,“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女鬼:“不,不要,求求你了,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符焰忍不住揉了揉手指,“肯定是我脾气太好了,你这一会儿想起来一点太慢了,”说着手掌拍了一道仙光扔过去,女鬼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火焰的印记,那种无法忍受的灼热感让她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脸都挠破了也止不住。 “我说我说我都说,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我能感觉到多了一股力量……” 外面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蒋思琪宿舍的门倒是被敲响过一次,旁边宿舍都听到了刚才有什么声音,问了一圈锁定了闭紧了大门的411女寝,敲了门,看到脸色有些发白的蒋思琪:“思琪,刚才的叫声是从你们宿舍出来的吗?” 大家都听到了,她也不能装不知道,点点头:“对不起啊,我刚才爬床拿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跟人徒步去了,二十公里下来,脚底四个泡……我今天就是个废人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5章 找你(捉虫) 蓝雅朝外面的人摆摆手:“有我看着呢, 你们放心。” 说完大家都回去了, 周末时光刚刚开始, 这点小插曲不会有任何影响。 蒋思琪关好了门回来,其实刚才南荨他们不过都站在了盲角处,从外面看不到而已。 卫生间里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蒋思琪:“我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 南荨也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向,但是对大人的能力他很放心,“应该是设了个屏蔽障, 我哥哥很讨厌女鬼大呼小叫的。” 痛成那样的叫声叫“大呼小叫”?蓝雅刚才就忍不住拿了蒋思琪的外套披上了,此时对南荨和林厚的印象都改观了不少,“我竟然亲眼见到了鬼,我本来只能说信了九分, 另外一分是我觉得可能是什么科学未解之谜的。” 林厚:“相信我们了吧?主要是这个事知道的人多了只会引起恐慌, 所以我们家阿荨都是能不说就不说。” 他那句“我们家阿荨”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就开了,里面走出来那个比画还好看的人来,符焰轻轻扫了一眼林厚,他的“家”字不可抑制地拐了一个弯。 对方气场太过强大,蓝雅理解地在林厚后背顺了几口气, 小声说:“别怕别怕。” 就从那女鬼的惊叫声, 就知道眼前这个好看的人,与他外表相匹配的超级战斗力。 “送走了?”南荨迎上去, 离符焰近一点。 符焰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南荨居然关心这个问题, “我还没吃东西呢,陪我去吃吧。” 南荨眼神里扑闪着小星星一样的光泽,由着符焰在他头顶上又摸了几把,别说,他非常享受这种心安的感觉。 来的时候用的隐身符,出去的时候,反正这俩女孩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一点,符焰也就随意了,直接带着人来个空间转换。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南荨和符焰就出现在了校后门那条巷子里,南荨左看看右看看,“哎,林厚呢?” 符焰没有明说嫌他碍事:“哦,我把他送回宿舍去了,走吧,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符焰一问起来,南荨也就顺着跟他介绍了,把林厚放在了一边。 事后林厚表示,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那位盛世美颜脾气差的符大人的确把他送回了宿舍,但是宿舍也有很多地方的,整个宿舍楼内部都可以称之为宿舍。 南荨带符焰往美食街走,“现在时间晚了一点,外面的食物留到现在也不是新鲜的了,可惜没有个厨房,不然我就给你好好做几道菜。” 不知道这里的菜合不合大人的胃口,他走路时会和符焰的手碰到,忍不住去看那双手,看了几眼,鬼迷了心窍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 只是因为那双手好看?南荨没有细想,然后不等挨上那只手,那只手一翻很自然无比地牵住了他的手。 南荨不由睁大了眼睛,心跟着猛烈地跳动着。 南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尽量让自己显得坦荡一点,在不停给他介绍比较受学生欢迎的几家店,“大人,你想要吃什么?” 符焰轻轻将他的手收紧,无所谓道:“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吃什么。” 在外面吃,其实吃什么都差不多,刚才南荨说的给他做菜倒是让符焰有点心动,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 吃完饭符焰把南荨送回来,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天有点凉了,符焰说:“不要生病了,我不太会照顾人。” 南荨耳根子一烫,怎么感觉大人的意思是生病了会照顾他?这样的话,居然有点期待会生病。 “唔,其实我比较难生病的。”南荨露出小眼神仰头望着符焰。 符焰手里的动作一顿,目光变得柔软许多:“听着好像有点期待?” 南荨愣了一下,摇摇头:“不不不,怎么好意思打扰大人呢……那个,宿舍到了。” 符焰拍拍他的头顶,手下的动作有点犹豫,终究还是松开他:“去吧,晚上睡个好觉,你们学校这里有点问题,你不要再插手,好好读书,你解决不来的知道吗?” 南荨老实点头:“我知道,我太弱了。” “不是这回事,”符焰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这几个字,充满了南荨这一夜的梦,连醒来都是心情格外好的一天,一早就收到了蒋思琪的转账金额,五百万。 额,南荨想说给的太多了,“林厚,我的卡号是你给蒋同学的吗?” 林厚:“对啊,我还给了她参考金额,她说给一千万,我说会吓到你,还有你不缺钱。” 南荨心想对了一半。 林厚开着电脑跟人聊天,南荨下梯子时发现是视频聊天,最后一级差点踩空,视频那头的蓝同学跟南荨招手打招呼:“阿荨,早上好啊。” 南荨看林厚微红着脸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基本都猜了个大概,不过,这两人的速度够快的啊,可能昨天的事起到了非常大的加速剂功效。 蒋思琪的事也确实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因为学校里最近正在处理秋千的事,大家都在津津乐道,说着这秋千有点问题吧,来的师傅不是旧疾复发,就是拆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 大家都在说,秋千应该是在抗议不想被拆,而至今,已经出了三起事故了,贴吧盖楼似乎成了一些小道消息传播者的平台,盖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多的是爬楼的人,只不过,近几天也不再有这方面的讨论,因为管理员不断在删帖,应该是校方干预了。 这天下课的时候,郑一博去了趟厕所未来,神秘兮兮地说:“那个秋千真的是有问题,你知道我刚才在厕所听到什么了吗?咱们学校有人自杀了,两起了,一个大四本科生,一个在读研究生在远平校区,学校一直封锁了消息。” “我刚才上厕所听到的,有个人说在学校里看到了特别调查局的人来了,今天上午就来了,现在正在展开调查,大家都说可能跟秋千有关系。” 都是听来的消息,请特别调查局什么的,学校当然要悄悄地来。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四个人鬼使神差地从校徽林路过,那些警察应该去吃饭休息了吧,秋千附被拉起了警戒线,但是没看到什么人。 四个人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刘瑞反正是有些失望的,“我们国家其实一直有那方面的事吗?这个特别调查局怎么听起来特别牛逼的样子。” 往回走,迎头遇到了几个人,都是穿着寻常的休闲服,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学生,也不像是老师,因为手里也不拿教案。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男人,说实话,他的神情是那种很清淡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慑力,但是其他人都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让人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是老大。 林厚看了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之前来过他家里的那个调查局的老大。 南荨脚步慢了一步,和那几个人擦身而过,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刚才那个男子。 思忖了片刻,有些没有头绪,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就是之前和那个漂亮女玄师在一起的男人,原来,他们二人竟都从事差不多的行业嘛,倒也有点意思。 回到宿舍刘瑞他们也不安生,几次朝着校徽林的方向看,确实看到有人,不过待得时间不算长,他猜测应该是没什么发现,阿荨不是说鬼怪一般都会挑晚上出现,这时候阳气会减少。 下午没课,南荨计划着晚一点还是去图书馆,林厚:“别去了吧先,总感觉最近要出事。” 南荨一想也是,他又解决不了,算了,还是尽量和舍友待在一起。 早上课上的有些乏了,南荨想着上床去躺一会儿,下午看会儿书什么的,刚要上床,本就没关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来人是周末去热闹野游的张耀,跟前几天的好心情不一样,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烦躁。 推开门径直走到林厚身边,伸进口袋里的手掏出来,打火机和烟,他看了南荨一眼:“抱歉,让我抽一根吧。”说着就点燃了烟,看得出来心情很糟糕。 抬手摸上林厚的肩膀:“兄弟,咱几个喝几杯去?艹,我现在跟你一样了,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 林厚一直开着视频,刚才帮蓝雅查她要用的资料呢,界面上只有搜索页面,所以张耀没看到,回头莫名其妙看着张耀:“我好着呢,沦落什么?” 张耀拍拍他肩膀,“我都知道了,哎,我也刚分手了,你……” 林厚赶紧起身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晚上陪你喝酒,喝喝喝,喝到你开心,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嘛。” 南荨忍不住偷偷笑了,这浓烈的求生欲。 张耀当然不知道林厚已经和蓝雅八字一撇快画完了都,还想说什么,被林厚赶了出去。 原来张耀跟女朋友也分手了,似乎跟有个魔咒一样,他野游的时候,看到有个他女朋友那边的男性朋友,当着他面搂过他女朋友的肩膀。 而且,上次女朋友让他买的一条新手链,张耀当时真的觉得不好看来着,所以没给买,那天看到女朋友戴上了,当然不是他买的,而女朋友自己又买不起的。 去了一趟野游,发现自己头上有点绿,几乎是当场就要闹得不可开交,一回来立马就分了。 这边南荨觉得想睡觉的话,关上门比较好,他走过去,手刚碰到门边,门又从外面给打开了,门外站着辅导员老师,身后跟着中午擦肩而过的几个人的其中两个。 老师看一眼南荨:“南荨同学,有点事找你,方便的话现在就跟老师去一趟办公室。” 老师办公室旁边的空房间,现在被当作了特别调查局的临时办公室,里面只有几张桌子,看样子他们不太需要,桌面上都是空的,只有中间两个长方桌拼成的大桌子,上头有个台灯,两边更有张椅子。 老师把他带进去,“南荨同学,警察有些事想要问你,你尽管配合就好,老师相信你是好学生。” 南荨点点头,辅导员转身关上了门。 里面那张椅子之前背对着门口,此时转了过来,中午看到的那个男人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资料,“坐下吧,只问你几个问题。” “那片林子在你们学校被叫做校徽林对吗?九月十一号那天晚上你去了校徽林是吗?见了什么人?” 南荨坐下来的时候,可能是眼前的灯太亮,他看着对方低垂的眉眼,觉得整个人有点发懵。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大人,救我! 符焰:不怕啊乖。 ps:微微调整了点东西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6章 出身(捉虫) 桌子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看到南荨时, 目光明显也恍惚了一下,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南荨觉得他好像收了点气场。 南荨发现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那一种,双眼皮很漂亮既不会让人觉得女气也不会稍显凌厉。 他这双眼睛,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男人, 跟符焰那种强大到让人安心的能力不同,这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气质。 但是能坐到国家特别调查局总局局长这个位置的人,显然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这样温柔的人, 南荨甚至觉得这是他一个很好的掩饰。 可还是忍不住放松下来。 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被问话,坐在警察局里也不外乎是这种体验了,南荨却没有本该的那份紧张。 在南荨失神的时间里,对方也一直盯着南荨看, 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僵持到南荨忽然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对方看其实有点失礼,诶?他刚才问了什么来着…… 有些心虚,南荨双手叠握在一起,轻轻扭动着身子往前探了探:“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愣神了, 您可以再说一次您的问题吗?” 沈致闻言, 方才放在把手上的双手收了回来,随意地搁在了桌面上, 他柔和地笑了两下,表示不在意。 “我刚才问你, ”沈致充满了耐心,“当初怎么选了古建这个专业?听你们辅导员说,你这个成绩,高考的时候王牌专业随便选的。” 这是要调剂下南荨紧张的情绪吗? 南荨“唔”了一声,微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松开,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把我们村那边的山神庙重建,也没有想太多。” 沈致微微一笑,并不意外这个答案,看起来就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你今年多大了?” 诶?南荨虽然晃了神,但怎么好像刚才不是这么问的,“过了生日就满二十周岁了。” 也快二十了吗…… 沈致想起来什么,又笑了一下,用很轻松的语气说:“跟我的儿子差不多大,差不多横州该下雪的时候,就是他的生日了。” 横州的冬天也是会下雪的,自然比不上那些入了冬就大雪纷飞的地方,但是能下雪,赶上好时候,连着下一天,还是能堆雪人玩的,因此让不少南方来的同学都喜欢的不行。 南荨很认真地听他说完,“那您看起来真是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是有个我这么大的儿子。” 沈致似乎早习惯了这样的话,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收起来:“因为我跟夫人说,我们要保持着年轻,不然等儿子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老了。” 想他这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儿子必然也是个中翘楚,怪不得他愿意与自己闲聊,原是想他儿子了,南荨:“您儿子在外地上学肯定也时常想念你们,想他的话现在坐飞机不也很方便的吗?就算出国也很容易。” 南荨说完觉得沈致这样的人工作大概太忙了。 沈致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很快又恢复如常,“嗯,你说的有道理,好了,就先这样,我知道跟你无关了,你先回去吧。” 这就完了?南荨说实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他起身的动作都有点不太顺畅。 “嗯,”沈致笑着看他,“不然你还想说点什么?” 南荨犹豫着说:“我们学校……好像被什么东西限制了,那些灵魂,走不了。” 这点也是沈致他们才发现的状况,他点点头:“谢谢你了,南荨同学。” “那我走了。”南荨说完,等沈致点了点头,才走出去。 辅导员办公室离这里不远,南荨觉得有必要跟老师说一下,敲了门进去,办公室里还有个调查局的人在借电脑查资料,辅导员对南荨招招手问他什么情况。 南荨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感觉跟生活老师谈话一样。 “校徽林那里怎么了?跟你有关系?”辅导员想不通为什么找南荨。 南荨摇摇头:“没有关系的,我是散步去过那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刚才那位……”南荨微愣,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警官显然不合适。 “哦,”辅导员说,“那是沈局长,据说比省公安局长级别还高一点。” 南荨接着说:“沈局长没问我这些,就问了我为什么报本专业,哦他有个儿子在外地读书,跟我差不多大。” 辅导员刚要点头,那个特别调查局的人猛然起身,对着南荨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南荨和辅导员显然吓了一跳,不光他们,旁边办公室似乎也被惊到,隐隐听到有开关门的声音。 南荨看对方反应激烈,仔细回想了下之前跟沈致的对话。 “你儿子在外地……想出去看看也很方便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此时细细想来,沈致其实不算正面回答了什么,而且在这句后面他就让南荨走了,南荨回想起他那时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 沈局长那句话不是默认,而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 南荨不由有些懊恼,对面那人也自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这时候严肃地看着南荨:“虽然我不该说的,但是我们老大的儿子很多年前就丢了,一直找一直没有再要一个孩子,所以你知道了就算了,我刚才也是急切了,语气不好。” 南荨才觉得抱歉,听完后感觉很心酸:“是我的错,我先入为主了,我这就去给沈局长道歉去。” 南荨有些急切,刚走出办公室,就差点跟门口的人撞上,沈致伸手扶住了他,没让他撞门框上。 一抬头看到自己面前的人,南荨心一紧,“对……”对不起,沈局长。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的问题。”沈致温和地对南荨说,“我只是看着你,就忍不住想起我自己的孩子来。” 南荨安安静静站在他旁边,“您……”他想说不要太难过,可是人家孩子不见了怎么可能不难过,这话,他说不出口。 人贩子真的太坏了,南荨心里气。 倒是沈致一点也不介意,抬手摸了摸南荨的头发,发质柔软发丝却不算很细,“回去休息吧,还有作业要做吧?” 南荨点头,又回头跟辅导员打了声招呼,步伐沉重地走了。 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些坏人,随便就破坏了一个完整的家庭,看沈局长的情况,应该是害怕孩子回来了多少会难过,所以不肯再生一个吧…… 南荨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多大丢的,跟自己差不多大,那……算了,自己未免想得太多了。 刚还出声的小董一看见沈致就怂了,虽说老大从未跟人红过脸,对待他们下属也一贯的包容,但毕竟有些事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刚才那些事也是听局里的老前辈们说的。 小董这会儿浑身僵硬,看着甚至走过来,手链不知道往哪里放:“局长,我我我……” 沈致走到他跟前了,无奈一笑,“让你找的资料怎么样了?” 小董赶紧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通,“这里有个女孩子很奇怪,落户地址改过很多次。” 辅导员关上门出去后,沈致拍拍小董的肩膀:“帮我调一下南荨的档案。” 小董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去查了下,在学籍系统里很快就找到了,然后再用公安系统找到了关于这个孩子近乎所有的生平。 当然也看到了关于前不久,他母亲过世,而父亲关押在案,而原因是:杀了自己的发妻。 小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看到的那个孩子秀气安静,身上穿的衣服干干净净而且不可能是几十块的地摊货,可这样普通又生了事故的家庭,不该是这样的。 小董:“局长,他……”他其实不愿意将这个孩子跟什么阴谋论扯在一起。 “不是他,这个孩子……是真的可怜。”父母双双出事,可以想象是怎样的家庭环境,然而他却干净的不像话,可能家庭给他的影响就是少了点自信。 沈致的目光却停留在南荨出生日期那一行上,十二月二十九号……眼神不由暗淡下来,刚才居然会萌生出一股希望来。 该知道的,那孩子的眉眼有几分与之怡的相似,也不过是巧合罢了,但仍旧看着那个日期,有些出神。 他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是了,可还是忍不住冒出来一个念头。 沈长悠丢的那天倒是跟这个日子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7章 惊喜 南荨出来后, 刚过走廊就看见一转角猫了几个人, 正是他们宿舍那群, 刚才光顾着竖着耳朵偷听了,都没注意南荨什么时候出来了。 林厚在最前面,差点没被后面两个压地上去。 拍拍南荨的肩膀, 林厚眼神里有关切:“没什么事吧?”说完偏头看一眼办公室的方向,拉着南荨往下走。 南荨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没什么事,他们应该是发现校徽林这次的案件不太寻常, 就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让我出来了。” 林厚道:“你这也算是小灾小难了,走,今天我们出去吃大餐, 替你压压惊。”领着他们往校门口走去, 南荨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他也想出去走走。 几个人走的很快,校门马上就在眼前。 刘瑞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点幸灾乐祸的问南荨:“ 第一回 被这个阵仗带走,什么感觉啊?” 南荨还没有回应,林厚和郑一博就怼了他:“欠揍吗你。” 南荨笑了笑, 想说他俩挺有默契的, 一抬头,看到校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站了一个人, 阳光在他背后的地方,他一半的表情和身影都没在阳光里, 显得整个线条都和缓了不少,整个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脚步一顿,南荨不怎么想打扰,虽然心情已经好得想立刻就飞到对方的跟前,而那人似乎也有所觉般看了过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抬起,眼里是深沉的温柔,“阿荨——” 南荨在旁边三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抬起腿朝那人跑了过去,跑过去的时候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他也不在意,符焰见状也迈着长腿朝他走了过来。 两人碰在一起后,南荨忍不住双手插着腰喘气,符焰替他压了压飞扬起来的发尾,把它们整理得和主人一样的乖顺才停手,嘴角忍不住也扬起来:“就在眼前了,跑什么……” 被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不由面上一窘,南荨又忍不住咳了起来,符焰拍拍他的后背顺顺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要急,慢慢来。” 南荨弓着腰,视线刚好是符焰腰腹的地方,忽然就想起这层薄薄的衣衫底下那手感俱佳的块状肌肉,莫名的耳根也跟着烧了起来,刚才是谁提议吃饭的来着,这个时间点,早不早晚不晚的,太阳还有点暖呢。 符焰看着他差不多了,才道:“我也刚到,本来想给你发信息呢,抬头就看见你了。” 南荨也不说话,眉眼之间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大人忙的事忙完了?”他小声问。 “还未,不过……”符焰伸手替南荨擦了把汗,“想着看看你,就先过来了。” 林厚他们三个这才走到跟前,南荨抓了抓头发,“我室友们,我们本来打算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呢。” 符焰看了他们一眼,道:“那我只能下次再吃我们阿荨做的饭咯?好吧,你们去哪儿……” 南荨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对,追着问:“这里有地方做饭?你在这买房了?在我们学校附近?” 符焰发现他一急就会连着崩问题,“那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呢,是是是,这附近没有新的楼盘,只遇到个二手房转手的,让吴桐买了下来。” 南荨要开火做饭,林厚他们三人主动承担了买菜的活,南荨跟着符焰先去房子里,半道上,南荨有些不大确定那房间里工具是否齐全,不齐也没事,稍后跟林厚他们说好,一并买来就是。 就是到了房子里吧,发现虽说是二手房,但是房间很干净,里面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然后就是厨房还挺大的,上面的柜子高度让南荨挺满意的,一拉开,里面空空如也,下面的柜子也是,真的是,要什么不要什么统统没有。 南荨:“……”听过一句话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是难为无锅之炊? “大人啊……”南荨可怜巴巴地看着符焰,眼前的状况超出他的预计太多。 符焰却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他拉着南荨往房间的方向走:“这里有三间房,我已经让吴桐都收拾好了,一间是你的卧室,一件做你的书房,还有一间……”他拉着南荨到了一间房的门口。 南荨认真的听他说着,见他停了下来,“大人,怎么都是我的?”他想说,房间多的话,符焰可以给自己留一间,不睡觉的话可以弄一间影音房看看电影听听歌,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都为他考虑的。 符焰却只是“嗯”了一声,“都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在南荨开口之前,他又说:“阿荨,果园新开了很多小花,很香。” 南荨一下子就被他打乱了思维,脑袋里只剩下那一片片的果树,不知道荔枝长得好不好,鱼塘里的怪鱼还好吗? 忍不住感慨一番:“怎么大半个月不过,我有一种长年累月的错觉呢?” 符焰也道:“谁说不是呢?我千年万年的岁月也不过如此,从未……如此。”从未如此地漫长过。 符焰看进他眼底的向往去,知道他定是想那园子了,他轻轻抓住南荨的手,小手的温度暖人,符焰忍不住摩挲了两把,轻声问他:“你想看看吗?” 南荨怔怔地看着符焰,在他的声音里清醒一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大人的手,让他有种浓浓的依赖感。 符焰靠得南荨更近了一点,南荨的呼吸一滞,整个人纹丝不动,他甚至能感受到符焰胸膛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他这一路应该是路过了哪个茶园。 声音在南荨的头顶响起:“打开门吧,我想,你会很高兴的。” 仿佛一个无比重要的仪式,南荨恍惚得听了符焰的话,听话地压下了门把手,门打开一条缝隙,比房间里还亮一点的光从里面洒出来,还未看清楚里面的景致,南荨已经嗅到了熟悉的芬芳味道。 是果园! 他满眼惊喜的看了眼符焰,然后大大的打开了门,仿佛哆啦A梦的时光机器一样,另一个世界就在他的眼前,这扇门居然成了跟果园联系的媒介,南荨往前走了几步,就嗅到了桂花的香味,回头冲符焰大大的笑开:“大人,是桂花开了呀……” 符焰摸了摸鼻子:“是吧……”怪不得这几天多了什么香味呢,看着南荨雀跃的背影,也忍不住笑开来,真是属狗的,这鼻子。 果园里应有尽有,南荨就打了电话让林厚他们回来就行,摘菜的时候不禁在想,大人明知道什么都不缺,在林厚他们要去买菜时一言不发,看看此时安安静静在一旁拿着篮子的人,南荨忍不住摇摇头,心底却依然是甜的。 符焰把做饭的工具都给他挪了出去,摘完菜路过鱼塘的时候,符焰瞥了眼已经长大了很多的鱼,“真的不要尝试一下吗?” 南荨朝鱼塘看了过去,嚯,长得可真够快的,这一条怎么也得有七八斤的样子,个头很大,跳出水面时拍的水花洒了一片。 “这怎么抓啊……”南荨觉得无从下手,这要再过几个月,还不得长得更大? 符焰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会再长了,就这么大了,”他从旁边的葡萄架上抽了一根长枝条,把一端往水里一扔,立马就有一条大鱼咬住了,然后符焰一抬手,就这么……拿出去。 长得还是普通鱼的样子,但是处理的时候,南荨总还是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下手的时候那鱼就跟麻醉过一样,老老实实不反抗地躺着,南荨真心觉得很残忍,所以,后来吃饭的时候都尽量跳过有鱼的菜。 林厚他们吃的很开心,可能学校食堂还有外面餐馆的东西都吃多了,这下就跟终于开了荤一样,刘瑞都顾不得跟他们说话了,光他自己就吃了半斤生鱼片,一个劲儿地夸南荨的手艺真好:“你这做的也太好吃了,怎么做的啊?” 林厚忍不住嘲笑他就跟没吃过饭一样,不过,确实是很好吃的。 南荨知道是这个肉质本身就好,倒不是自己厨艺多精湛,便没有多说,在符焰递过来一筷子水煮鱼片时,犹豫再三还是吃到了嘴里,唔,这个口感既有鱼肉的那种细腻,还多了一股劲道的韧劲儿,很有嚼头。 吃完,他这次自己也忍不住夹了几块,果然好吃。 吃完饭,南荨给宿舍人都装了点水果,晚上他会留下来。 宿舍的人已经搭着手把卫生收拾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碗盘子涮一遍清水就好了,南荨在厨房里忙碌着,水龙头哗啦啦出着水,符焰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什么也不干,就陪着他。 “哥哥,哥哥……” 南荨低头拿着盘子冲洗,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忽然愣了一下,抬手关掉了水龙头,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南荨有些奇怪,感觉这个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又好像很飘渺的悠远,他回过头想问符焰,看符焰眉头皱的很深,“大人,你听到了吧……” 符焰点点头,“房子有我的术法加持很安全,你现在家里待着,我出去看看。”说完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南荨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再也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十二,你们都放血了吗?我反正要吃土了,约? ps:因为发现感情戏进展慢,我前面小小改动了下,就是把大人写的更主动了,阿荨也有点懵懂了……一点点一点点(小声bb)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58章 再次调查 南荨一个人把厨房收拾好, 看了眼时间, 又把房间重新整理了一遍, 衣柜里已经有很多衣服,都是新的。 他忽然有一种自己是小说主角的感觉,会有些害怕这些都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他依然一无所有。 方才的热闹不复,时间就显得格外的煎熬, 南荨看一会儿电视,电视里放着一部古装片,他很想让符焰也一起来看看,在山上的时候没有这个条件, 他们过的日子都还比较清闲。 想到这里, 南荨站起身走到可以通往果园的那扇门前,打开门,看到不该属于这个房间的景色,不觉竟是松了一口气。 他顺着方向往里走,走到庙跟前,在门口站定, 陡然间听见了什么脚步声, 南荨欣喜地往里走,迎上了正往外出的吴桐。 脸上不由地失落了几分, 他掩饰得很好并不算明显,吴桐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阿荨, 好久不见了哇,我们给你准备的房子你喜欢吗?” 南荨点点头:“喜欢的,吴桐……”南荨迟疑了一下。 吴桐:“嗯?” 南荨犹豫的这一会儿,眉头间的小纠结散开来,他朝吴桐笑了两下:“算了,没事了,你要出去吗,我先回去了。” 吴桐确实是有事要出去来着,但是看南荨似乎有点心事的样子,想说点什么,不过对方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关了电视,房间里就有些安静,南荨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宿舍去住算了。 一夜介于睡和醒之间,感受到眼前的光亮,南荨恍然间睁开了眼,眼底有些红血丝,俨然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眼房间里,没有人,他又趿拉着鞋跑到了客厅,厨房,不甘心的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人。 这一夜,大人根本就没有回来。 南荨掏出手机,问了下吴桐,就怕他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吴桐:没事吧,大人经常一消失就归期不定,不过那是以前了,有时候就是想躲个清静。 吴桐:他肯定还没忙完呢,忙完了肯定会找你的。 收了手机,吴桐也皱了下眉头,大人惯来就是这个风格,怎么现如今在他看来那么薄情呢,可怜了我们南荨小朋友…… 一个人端了会儿手机,片刻后南荨苦笑了下,什么时候,他的有些情绪越发的懒得遮掩了。 时间还早,南荨简单收拾了下,合衣躺了一夜,昨天身上穿的已经皱皱巴巴的,南荨打开衣柜,犹豫了下,随便拿了件薄外套盖在身上。 走过客厅时还是忍不住朝沙发看了一眼,昨天符焰就是躺在那里跟他说话,南荨低头穿鞋锁门,离开。 这个小区和他们学校就是隔了一条马路,从窗口的方向就能看到他们宿舍大门,这个时间的校园还格外的安静,晨露带来的湿气让南荨很快就恢复精神。 宿舍里的人肯定还在睡觉,南荨小心开了门,放轻脚步进去,简单把要用的课本整理了下,就坐在座位上等舍友们一起去上课。 校徽林的灵异案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封锁线拉了几天,南荨他们宿舍就从那里绕几天,其实也基本碰不到灵异局的人了,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在南荨觉得它应该快要结束的时候,沈致再一次找到了他。 又死了一个人。 沈致联合找的几个大师,已经解开了笼罩在校园里的封禁,抓到了所有的灵魂,但几乎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先把他们送走了。 而最后一个灵魂,就是刚死的这个女生,死前碎了屏的手机还握在手里,脸上一团死气的黑。 才死了不到一个小时,看起来跟僵尸一样。 还是沈致亲自见的南荨,他先给了他一个笑容,“不用太紧张,我就问几个问题就行。” 他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这个死者,你认识吧。” 南荨看到照片上的林芝,说实话完全没有准备,她那日离开之后,再到校徽林出事,南荨知道暂时是不可能再见到她,却没想到还是死了。 点点头,南荨说:“算是认识吧,她找过我,想让我……”他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 沈致倒没什么意外,跟他猜测的完全一致,“让你救她,她找你救她,你不光知道那方面的事,你也是个玄学师。” 南荨:“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这件事,只不过我还是个学生,不能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 沈致起身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是这样的,考虑考虑毕了业来我这里上班怎么样?” “诶?”南荨诧异地看着他。 沈致害怕吓着他了:“我们这个行业一直缺人的,你慢慢考虑不着急,我们来说这次的事,她的鬼魂在我这里,但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只说见你。” 沈致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鬼魂正躲在卫生间洗手台下面的储物柜里,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符焰说过让他不要多管学校里的事,但是眼下……只是跟鬼魂说说话什么的,没关系吧? 要跟沈致去一趟他们的大本营,出来时遇见了林厚和郑一博,跟在沈致的手下身后,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不知所措的刘瑞,摸不清是什么状况。 “要不你们把我一块带走呗?”人家不搭理他。 特别警员们不允许他们交头接耳,他们仨悄悄对接着眼神。 “什么情况这是?” “不知道。” “不知道。” 南荨讶异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 林厚郑一博一转头看见了南荨,跟见了救星一样,目光殷殷地看着南荨,“阿荨,我们被叫去问话……”就差泪眼汪汪了。 沈致叫来部下问了下,知道了这两个学生跟南荨是同寝室的舍友,之前居然没注意到是一个宿舍,沈致微一颔首,“没事,你们一起跟着我吧。” 部下显然没想到老大今天特别关照这几个学生的样子。 他们部门目前最新的猜测可是这个宿舍的学生多少有些问题,不然哪有这么巧合,四个人三个都要被调查。 南荨完全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看向沈致。 沈致抬起手拍了他一下,“只是配合调查罢了。” 上了沈致的车,三个人乖乖坐好,小董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坐上了副驾驶。 南荨侧头看着窗外,在想着林芝的事,本来还说能帮就帮的,结果还是晚了。 林厚被这车里的气氛弄得格外不舒服,频频看向车里的镜子,直到沈致也抬头看了眼,一眼抓住了林厚的目光。 沈致浅浅一笑:“你是林家的小公子吧,还记得我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林厚看他态度随和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沈致对三个孩子说:“不要有太大负担,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了,不过是跟你们有了点牵扯,并不代表你们是嫌疑人。” “你们可以向南荨同学学习学习,他从上了车一直看窗外的景色呢。”沈致笑着说。 南荨回过神来一愣:“没有……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我没想到林芝会这么快就出事了。” 南荨话音刚落,刚才还默不作声的郑一博突然拔高了音量问:“你说谁出事了?!” 带他有的人只说了有些案件调查需要他配合,而且辅导员也在旁边告诉他们没事的,他就直愣愣地跟着林厚走了,根本不太清楚是什么事。 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南荨看了眼沈致不知道该不该再多说一点。 沈致接下了他的话,说:“出事的是林芝,你们门口大酒店的前台,今天凌晨死的。” “死了……”郑一博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整个人忽然没了生气一般靠在了后车座上,“怎么会这样……” 南荨和今后都不知道他怎么反应很大,只听前座小董也有所感悟一般:“是啊,年纪轻轻的,哎。” 特别调查局的大本营没有任何相关的字眼,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只见上面写着社区居委会,额,二楼以上四层都是特别调查局的办公室,不知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三个人被分开三个房间,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着都是好孩子,保不齐要串供。 南荨这间房间里只有沈致,这让南荨觉得自在多了,潜意识里相信他不会为难自己。 沈致先给南荨倒了杯热水,“如果你想要咖啡,茶,或者果汁也可以的。” 南荨道了声谢谢,“水就可以了。” 沈致并没有坐在另一面跟南荨对话,而是很随意地站在他身边,问起话来也不让人感到压迫。 “我想知道你们当时聊了些什么?” 南荨回想了下细节:“其实也没说什么,我之前就发现她身上有鬼气,提醒过她,电话也是我留给她的,那天我们见面,没说几句,她好像在林子里看见了什么就跑了。” 所有审讯室都是有监控的,这边监控室里坐着几个人,听见南荨说看见鬼气,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这小孩儿是不是吹牛逼,就算天生阴阳眼,能从活人身上看见鬼气怎么也要修炼几十年吧?” 然后下一句听到他们老大说:“你有看到是什么吗?” 我去!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南荨:“我有试着找过,没有看出来什么。”所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遭遇不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2019还有十七天了,想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哦,不要把遗憾带到新的一年,一起加油哟!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土炮鱼给大家鞠躬了! 第59章 那个少年的梦 他们三个人的口供角度不同, 没有任何矛盾, 沈致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怀疑。 郑一博肯定是认识林芝的, 调查局在林芝的遗物里发现了他的学生证。 至于林厚,是因为洛小满。 林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种猴年马月的事的错觉, 摇摇头:“我不知道,家里那件事以后我就跟她分手了。”他还仔细回忆了一番,因为洛小满无意间说手头紧想借钱的时候就把她放进黑名单里了。 既然他说不知道, 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稍加为难,其实大概已经有结果了。 家道败落,又被有钱的男朋友甩掉,就可以凑出来为了钱不停更换男朋友, 就是不懂未免有些太频繁了些, 甚至怀疑可能是同时在交往。 之前林家的事一出,洛家人财两空,洛小满这个抱养的只怕日子就会不好过,但也没想到她会堕落成这样。 林厚从他们的表情里猜出来一点,离真相差得很远,但是够他离洛小满更远一点了。 他是第一个结束调查的, 站在走廊里晒了会儿太阳, 暖洋洋的让人舒服的想睡觉。 手机也被工作人员还了回来,“确定没有问题了, 林同学,谢谢你的配合。” 林厚拿到手机, 发现上面有几条新消息,都是蓝雅的,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们被带走配合调查,这让林厚觉得有点丢面子,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人设说崩就崩。 看完消息后,才忍不住笑了笑。 南荨这边……见到了林芝。 林芝的灵魂被沈致放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直到看到了南荨,她站直了身体回过神:“谢谢你来了。” 她的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留恋和不甘,给人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而这也并不是南荨的错觉。 林芝说她之前过得很窝囊,爱上了一个人渣,被人顶替了学籍,更可怕的是,这件事背后有她家人的推波助澜。 林芝还有个弟弟叫林想,是父母盼星星盼月亮得来的,一贯的偏爱,不好好学习只会惹是生非。 “我早就习惯了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什么都是林想的,家里每次炖了肉,都一块不落的进了他的嘴,我以为我习惯了的,我就想着好好读书,也只有这点能让他们不那么忽视我。” “我高考考了550分,在大城市里来说不算高,但我选择空间还是很大,我报考了横州师范,那时候我想,我终于要摆脱这个家了。” “但是刘伟忽然找到我,他跟我表白,说以前就很喜欢我,他本来想好好读书跟我一起念大学,但是他落榜了,他要去外地打工,又不甘心,所以一定要把心里话告诉我。” 林芝那个悔不当初啊,“我爸妈也知道了这件事,一直劝我跟他走,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嫁个可靠的人才行,我本来……就是对他有好感的。” “他说家里亲戚在那边,所以他先过去了,让我去了给他打电话,他去火车站接我的!” 然而面对林芝的却是陌生无比的城市,手机里传来的一声声忙音,她一共就没有多少钱,坐的最慢的绿皮车,路上就花了三天时间,怎么办呢?回去,又要三天,回去以后学费呢,爸妈明显不想让她继续读了…… 那一瞬间很多的念头涌入,他是不是出事了?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变心了?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一个刚从高中出来的女孩子来说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她选择在那里落下脚来,因为年纪小不懂规矩,碰了很多壁。 当她终于无法忍受想跟家人求助时,打了个电话回去,林想在那头稀松平常的语气她到死也不会忘记。 林想:“你打电话回来干什么?爸妈说了让你好好挣钱给我买房,上大学你不要想了,你已经被人顶替了,复读更不可能。” 如坠冰窟,不过如此。 所以她千辛万苦来到了横州市,为了生活,她在酒店里坐了前台,没想到巧合的很,有一天她快下班的时候,看到了来开房的刘伟,而他身边的人林芝也是认识的。 那是他们班的班花,成绩很差。 于是,她的头脑就让恨意霸占了,她觉得不做点什么,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会死不瞑目。 还有家里,她已经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卖了她的通知书,还想让她赚钱养家,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听说林想被人拉去赌博欠了很多债,把房子都砸了,他们倒是想找林芝,但是没有人知道林芝在哪儿。 她设想过无数次,要是再碰到那对狗男女,最想做的可能是把他们推到马路上,让车压死。 可她又恨自己,如果不是她天真……但是这一切都晚了,她没有本事改变自己的命运,直到有一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可以帮助她。 “每次来信都是直接寄给我,而我只要按上面说的做就可以了,”做法有些奇特,要在满月的晚上,用几滴自己的血在碗里,对着月亮虔诚地祷告,然后把碗放在卧室的窗外面,她每次第二天早上看的时候,碗里空空如也。 林芝那时候只觉得这个方法对自己不会有什么麻烦,大不了就是江湖骗子,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是也奇怪,她租的房子可是二十几楼,也不知道是怎么取走了碗里的血。 “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吗?”南荨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生总是有很多条岔路口,人们总说殊途同归,其实真的未必。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林芝点头:“他们都死了,过马路的时候真的被车撞死了。” 她这么一说,让南荨想起来不久前校门口出的一起车祸事故,两死一伤,司机被判了免责,刚开学就出了这么大新闻,在学生里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林芝也是有点慌的,恨归恨,她其实只是希望他们过得凄惨一点,来自己面前祈求原谅。 “从那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病了,整个人怏怏的,看了医生也看不出来什么。”她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都是因果”沈致的眉头皱起来,林芝觉得自己可怜,但这样的故事他已见过太多太多,“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你有所求,它就要所报。” 说到底,早先如果可以说无辜,这结果也是咎由自取,林芝自知理亏,也不为自己辩驳,她提供的有价值的信息也不够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死了之后,灵魂脱离出来就感觉到了害怕,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暗处盯着她,处于本能的她躲了起来。 怕不是吃掉了信仰,也要他们魂魄的人,邪魔外道的修炼不外乎如此,沈致在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很清楚查起来很棘手。 问林芝可否还有别的要说的,没有的话,沈致就要送她去地府排队了。 “也许你们觉得我罪无可恕,或者罪有应得,但我还是要说,天下男子皆薄幸,最后的选择也是我做的,其实也没什么可懊恼的。” 南荨听了这话,眉头不禁跳了又跳,他想起郑一博说起自己暗恋的姑娘时仿佛窥见了仙女一样的神情,只怕考大学都没有追林芝的这股子劲儿。 想起郑一博刚知道林芝死讯时的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南荨当下脑子就“嗡”地一下,“你说别的我无法反驳,但你想一想郑一博,你再跟我说一遍,天下男子怎么了?” 林芝目光一顿,忽然失去了刚才那般诉说委屈的伶牙俐齿。 沈致过来摸了摸南荨的后背,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上面有另外两间审讯室的录像,之前插着耳机。 这会儿拔了耳机,沈致又把郑一博在的那个画面放大出来,把进度往前调了调,“我本意只是想知道些你的死因,但你这般固执也不利于投胎,可能下个地府五层就想跑掉化为厉鬼什么的,执念有时候亦是,” “偏见。”沈致道。 随着画面里的声音传出来,林芝下意识地看向笔记本中的画面,南荨听到里面的工作人员对郑一博说:“我们在死者的遗物中发现了你的学生卡,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你的学生卡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这间房里之前窗帘收着,秋日的阳光是披着温暖的外衣的,这时候一直低头的郑一博忽然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 “能把窗帘拉上么……刺的我眼睛痛。” 少年的脸上褪去平日里的恣意,即便是第一次与他见面的特别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也有些不是滋味,站起身拉上了窗帘,开了桌上的台灯。 怕这光线也刺痛了少年的眼,又调的暗了些,还贴心的问:“这样可以吗?”到底都是看起来就很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他们真的凶狠不起来。 听说A大出事的时候,就有同事感慨过:“当时的A大就跟梦里的波多一样,做梦的时候清醒的知道很快就会醒。” 郑一博点头,有些干燥的嘴巴动了动,又是半晌的沉默,才缓缓道:“我喜欢她,追了她半年多了,学生卡是我借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我喜欢的那个人呀,希望你成为老不死的。 明天是四六级考试,祝要考试的宝宝都能取得好成绩!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0章 安慰(捉虫) 郑一博安静地说: “她说没考上大学, 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大学梦, 想在里面逛一逛, 吃吃食堂的饭菜,我特意给她充了二百块钱饭费。” A大管理很严格,不是开学放假时期, 外面的人进来都需要佩戴证件。 南荨听后心里一疼,他知道郑一博是个很节省的人,他们宿舍平时都是林厚请吃饭, 他就想办法给林厚买点零食,早饭,回敬他,平时连话费都精打细算着。 二百块钱, 不多不少, 是一个男孩小心翼翼的讨好。 调查员还在问一些细节,林芝安安静静地盯着屏幕看,目光紧紧抓住里面那个穿着白色长袖的男孩子。 他全程其实没什么动作,但是每一次垂下眼睛,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滚动喉咙, 都生生让旁观的人感到于心不忍。 是……初恋啊, 这样的纯粹。 对南荨和沈致来说,郑一博的口供就只是一个点, 交代清楚和林芝之间的来龙去脉就行。 只能说这就是故事的戏剧性了,南荨当时一念心软想帮林芝, 却并不知道郑一博与林芝的关系,如果早就知道的话,南荨想……怎么样也要多说些什么吧。 算了,已经晚了。 他看着屏幕里那样安安静静伤心的男孩子,感觉他特别难过,但又坚持着在回答问题,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到他这样。 南荨脑子里第一瞬间,浮现出符焰的那张脸,他还没想通为什么会下意识扯到符焰,紧接着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被抽了一下。 竟然有一种要溺毙了难以呼吸的感觉,好像自己这个旱鸭子被扔在了一望无际的海洋里,连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不,不可以。 南荨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沈致伸手扶住了他,刚才就看他在走神,不知道被什么吓成这样,用眼神关切地看着他。 南荨朝他谢过,摇摇头,似呢喃一般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到、想到……我喜欢的那个人了。”到那种如万箭穿心一般的后怕感,让南荨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而他,无疑是最能够理解郑一博的心情的,猝不及防的,那个人就没了,那满腔的喜欢和在意,要……如何安防? 林芝咬了咬嘴唇,眼底多了很多情绪,如流云变来换去,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对南荨说:“帮我跟郑一博说声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喜欢他,我一直在利用他。” 她这么说,眼尾处却泛起了猩红。 南荨出来后心情还有郁闷,沈致哄他开心让他去家里吃个饭,南荨并不是不给面子,只不过放不下这俩朋友。 沈致略有些遗憾:“我还想有机会介绍我夫人给你认识一下,你们的眉眼有点相像。” 南荨浅浅一笑:“其实,我之前就见过你们,暑假,小县城的商场里,还有印象吗?” 沈致是真的不记得曾经见过。 南荨也没有很在意,“你夫人还去地下停车场抓精怪了。” 沈致笑说:“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下回吧,我下厨给你做饭。”小董拿了资料路过,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老大这态度怎么跟他天天闲的在家做饭一样,天知道他上一次下厨还是大嫂的生日。 南荨并不知道这些,他在沈致前面出去,沈致在他身后关了灯和门,“你同学他们就在旁边这两个房间,我进去看一下情况。” 一看他在生活里也是好脾气周到的人。 懂事的点点头,南荨表示自己不着急,“我慢慢等。” 林厚无聊等半天了,一看见南荨就走了过来,“你怎么才出来,吓我一跳,郑一博还没结束,不会有问题吧?” 南荨垂了下眼睛,想说郑一博不是因为问题多,而是他答得很慢,“没事,应该快了,”说完回头看一眼沈致。 沈致点头:“基本都理清了,林芝这个案子只要抓住那个背后引诱报仇者,就能结案了。” 但显然不会有这么简单,南荨有点担忧:“没那么容易吧?”他能感觉到对方显然在谋划着什么。 沈致拍拍他:“你们好好上课,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已经有方向了,不要担心。” 郑一博出来时,整个人都很沉默,就差四个字“我很难过”写在脸上。时候眼眶都还是红的,林厚和南荨想说什么,终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位置的采光不错,阳光洒不进来,但是走廊却很亮堂,郑一博抬手挡了挡,“这光刺的我眼睛痛。” 林厚:“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解释。” 南荨把林芝的话带给郑一博,当然还是措辞委婉了下:“她希望你能早点开始新生活。” 郑一博一愣:“她跟你说的?” “嗯,”南荨诚实说,“刚才我见到了她的鬼魂。” “那我……可以见一下吗?”郑一博不要脸的说。 南荨咳了两声,转头看向另一边,“今天的太阳不错啊。” 林厚顺着看了一眼,配合道:“万里无云。” 郑一博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行就不行呗。” 回去的路上难免的大家各有所思,但跟他们的沉重不同,林厚一想到蓝雅的关心就忍不住偷着乐。 他总想找人说一说,郑一博肯定不行,他心上人还没追到手就宣布这段感情的终结,林厚拉了拉南荨的衣服:“我想谈恋爱了。” 南荨本来没太注意的,“不要紧张,这种事没那么容易落在你身上,还这么年轻,不用着急。”以为他是被郑一博这件事影响的。 林厚一听,更加坚定了要加快和蓝雅的进度:“我明白了,还是要早点下手,我跟你说,我追蓝雅的话……” 南荨转头看他:“你早就有心思了吧?” 林厚被戳破了也不在意,一本正经道:“也不是,就今天的事让我觉得,被人牵挂的感觉特别的……幸福。” 南荨想了一下,希望他是认真的,毕竟蓝雅看起来可不是好欺负的人:“你爷你奶你爸你妈也牵挂着你。” 林厚拍他一下:“这能一样吗?” 郑一博终于受不了了:“林厚厚,你当我是死的吗?” “我知道你特别难过,但是我忍不住啊,小爷我第一次进局子,现在感觉有点兴奋。” 郑一博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有点惋惜。” “听听,”林厚忍不住扶额,“我傻啊,这话能信?是兄弟,我先把自己个儿终身大事放到明天再找你商量,今晚……喝几杯?” 郑一博低着头走路,嗯了一声。 回到宿舍,郑一博走在最前面,一开门差点没一脚踏翻门口的洗脸盆,装了水的,里面还放了几片树叶,“这是啥啊!” “刘瑞你出来,还嫌我们这一天不够折腾的啊,你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林厚和南荨跟在后面,探着脑袋看了眼,“玩的是什么?杂技?我们三个都进局子,把这货吓疯了?” 南荨倒是猜到了:“这是驱邪的?但是为什么是杨树叶?” 刘瑞过来把盆摆好了,严肃道:“我上哪里找釉子叶去,将就一下,来来来,都老老实实跨过来,去去晦气。” 刘瑞折腾完了还没完,追着问到底怎么了,他有点不敢冒犯南荨,也惹不起林厚,就追着郑一博问。 哪怕他的脸是最难看的。 “死了?”刘瑞对于林芝的突然死亡也表示了满满的遗憾和惊讶,杵在沉默的郑一博身边, 第一回 觉得自己嘴巴真碎。 问什么问呢,踩雷一踩一个准儿,这下把人弄得更难受了,忍不住向林厚求救,林厚给蓝雅发信息报完平安,耸了耸肩:“走吧,出去喝酒。” 选了校门口的静吧,这里基本都是学生,环境好很多。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上头,南荨脸和耳根热热的,对面两个女孩子结伴过来,想问南荨借一下手机,她们找不到手机了。 南荨也没有多想,掏出手机来递给她们,两个女孩子羞涩地看着南荨,认真把电话打出去,然后南荨就听到了铃声,女孩子说:“不好意思啊,原来就在身上,刚才没注意,谢谢你啊。” 南荨想找到了就好,刚想说没事,手机收到了新消息。 符焰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光线是迷幻的颜色,图片里的主角正是南荨,记录了他刚才和两个女孩子说话的一幕。 南荨立刻寻找照片的角度,却什么都没看到,“大人,我看不到你。” 符焰:“我看你和女孩子聊的开心,我就先走了。”他才不会说自己跟着他们进了酒吧,看到刚才那一幕就气得走了。 南荨感觉符焰生气了,赶紧道:“我只是帮个忙。” 紧接着符焰又发了张照片过来,“那这张呢?” 照片里是宿舍楼前,蒋思琪笑着跟南荨说话的场景,南荨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什么时候拍的,第二反应是那天不是错觉啊,想到符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着自己,莫名有点开心:“上次就是大人你来了嘛。”发了个雀跃的表情过去。 符焰叹了口气,看着那个表情:…… 一点气也没有了。 南荨在心里找了一遍借口想先离开去房子里看符焰。 对面刘瑞拍着郑一博说:“兄弟,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她也不喜欢你。”这要是成了恋人了不得多伤心呢。 郑一博的脸隐在灯光的盲区里,他说:“她活着,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吗?死了就是永永远远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与我的喜欢再也无关。” 南荨起身的动作一顿,这番话有如一道雷在南荨脑海里炸开,心底登时生出一种慌乱感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道说啥了,天冷了我想吃火锅火锅火锅……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木啊~ 第61章 慌了醉了 郑一博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南荨的耳朵里, 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比起自己可能还剩下短短几十年的寿命, 他更怕的——是符焰可能随时都会被天道抢了去。 吴桐说过的,天道有时候任性, 曾经为了什么创造了符焰,赐予他强大到光是气势就让敌人退缩的恐怖战斗力,那么也随时都可能把他收了去, 那些一一仙陨了的大神们皆是如此。 南荨觉得呼吸有些不通畅,感觉心底翻涌起来那股子不安还带着别的什么,因他喝了些酒,不依不饶地恣意奔腾着。 如脱缰的野马。 郑一博继续道:“她活着, 喜不喜欢我, 我可能很快就会又喜欢上了别人,可是她死了,这里就留了个洞,永远也填不上了。”他捶打着自己胸口的地方。 这是他们眼里从不曾见过的郑一博,刘瑞更是吓得整个人都打了个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推了推他, “你喝醉了。” “我不是醉了,我是醒不来了。”郑一博道。 我不是醉了, 我是醒不来了……一句话让南荨如醍醐灌顶。 我是醒不来了……南荨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面深深浅浅的都塞满了什么, 满满当当让他都不敢多想那个人一下,一下就会彻底满溢出来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深究细想的。 这话让林厚也意识到不对劲,嘴巴动了动,一句“时间总会平淡一切的”绕到了嘴边,想到心底里的某个人,忽然说不出口。 在所谓的喜欢面前,时间的强大在于,永远都提醒着你,放不下。 南荨眼睛有些发热,拿出手机,沉默着翻看着从前和符焰的那些信息,有短信的微信的,几乎他有的社交账号,符焰也都有,那是自己手把手教给他的。 看着每一次符焰简单的回复,他觉得心里长了根刺,扎得他疼疼的,打开对话框,他有很多话想说: 大人你不会忽然离开的吧? 天道其实没那么不讲理吧? 大人,我其实…… 最后删删改改,只剩了一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南荨闭了闭眼,把聊天框里的话都删掉,发了一张想哭的图片过去,他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太难过了。 郑一博说完之后,四个人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人说话,刘瑞安静了一瞬,又挥手要了几瓶酒,起瓶器翘掉瓶盖发出“噗嗤”的声音,刘瑞豪气道:“都喝吧,喝醉了就不想这么多了。” 自己也拿起一瓶往嘴里灌,灌得太猛,眼泪都憋出来了:“靠,都大学了,别人都分手几次了,我的情窦怎么还不开呢?” “我特么虽然觉得有些女孩子漂亮,但无论条件怎么样,我真的从来没起过心思,我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了,但是我看着林厚厚洗澡全、裸,也没有感觉啊。”这话不是一般的郁闷。 “哦对了,刚才那两个妹子明显对阿荨图谋不轨吗,我是一点不轨的心思都没有,哎,我是不是……那个恋爱无能啊。” 林厚把酒瓶往桌上一拍,语气危险:“你刚才说……你看过谁的身体?” 刘瑞“靠”了一声,“说漏嘴了。” 喝到最后,是相对清醒的南荨结了账,他也喝了不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前所未有的清醒。 手机扫完之后,看到微信新朋友又显示了个“2”,他点开,对方的备注里写着:刚才借了你的手机。 南荨思考了一会儿,通过了她们的好友请求,看着跳出来的“你们已经是好友啦,可以聊天了”南荨发了两条一样的信息。 “不用说谢谢,举手之劳而已,还有我有女朋友了。” 对方很快发过来一句:“没关系啊,做个朋友也可以。” 南荨: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喜欢我跟异性走的太近。 南荨撑着三个人往学校方向走,挨个挨个翻出来他们的学生证给门卫看,进了校园子里,那三个忽然都开始说起了胡话,郑一博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说啥也不走,蹲地上就哭了起来。 “我没想你喜欢我呢,我只想你好好的。” 南荨心道你俩个就是有缘无分,如果林芝不曾遭遇那些不幸,你们就还有很多机会,可世上那有什么如果。 一个已经够头大了,林厚也不知道发起了什么疯,对着附近的宿舍楼乱咋呼:“人生有太多来不及,蓝雅,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从现在开始好好疼你爱你,我保证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也努力为你做好,你做我女朋友行不行?一个字,你说!” 得了,喝了酒就是不一样,比平时硬气的多了,南荨眼看着女生宿舍楼阳台上冒出来很多的人,不知道哪个宿舍的喊着:“你等着,蓝雅说你要当面说才行。” “好好好,”林厚迷糊地应道:“我、我当面……说,说什么……来着?哎,阿荨,你在干嘛呢?” 南荨看了眼从宿舍楼跑出来的身影,无力地摆摆手,他这会儿觉得头疼,得了,今天全部都是疯子。 蓝雅跑出来头发都乱了,脸颊红通通的,有点嫌弃地看着林厚:“大晚上的,闹什么啊?” 林厚一看见她,也不管旁边的刘瑞了,手一松,刘瑞差点把躺地上,扶了一把半人高的灌木丛,手上被刺了一把,忍不住骂林厚:“林厚厚,哥白疼你了,见色忘义的东西!” 林厚已经撒娇似的抓住了蓝雅的手,人跟没骨头一样倒在蓝雅的肩膀上,他比蓝雅高一个头,这个姿势看起来特别的怪异:“我怕来不及,我要和你谈恋爱,现在马上,你说行不行?” 刘瑞:“我怕来不及……我要、要抱着你……” 南荨又动了动脚,离他们远了一点,他第一次觉得面子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最后还是在蓝雅的帮助下,南荨把四个人拉回了男生宿舍,上楼之前,林厚依然拽着蓝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是不是我哪里不好啊,你说,我改!” 蓝雅叹了口气:“等你醒了再跟我说。” 林厚笑着:“醒着说,你就答应啊?” 蓝雅:“睡醒了再说。” 林厚还笑:“睡一觉你就答应啊?说好了哦?” 蓝雅:“答应答应答应,快走吧你,再不走天都亮了。” 南荨已经把郑一博和刘瑞送了回去,两个人趴在自己桌上呼呼大睡,又赶紧跑回来,拽着林厚往上走,林厚还在嘟囔:“她刚才是不是答应了?” 南荨一边小心怕他摔倒了,还要哄着这位少爷:“嗯嗯嗯,她点头了,我看见了。” 最后给三个人脱了鞋送上床,南荨早就累到怀疑人生,人往椅子上一歪,动也不想动。 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符焰的信息跳了出来:我有点生气呢,不来安慰一下? 南荨前所未有的清醒,拿了钥匙起身就出去了。 宿管阿姨眼看着要关门了,看见他出去,“同学,这要关门了。” 南荨摆摆手:“我家里人来看我,我去找他们。”宿管阿姨摇了摇头,倒是没再说什么,大晚上出去的,这么说的没有一百也是八十。 南荨一鼓作气往外跑,眼里看见几只小鬼看戏一般看着他,他也不带停顿的,到了房门口,整个人喘的不行,心都要跳出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了,南荨闻到的酒味比自己想象的浓郁很多,看着面颊泛红眸子亮亮的南荨道:“喝了不少?” 南荨点点头,老实道:“是有点多,不过我没醉。”感觉这会儿来几桌麻将都不在话下。 符焰让了位置出来,让他进来,“怎么办,我有点遗憾呢?” 门在南荨身后“嘭”地一声关上,南荨抬起头:“嗯?” 符焰凑近了他一些,再近一点,两个人就能有身体上的接触,南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符焰,能清晰地听见符焰和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地,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一模一样的频率。 符焰略有些失望地说:“本来想趁着你做点什么坏事,这样你醒了也会忘记的。” 南荨脸颊开始泛红,觉得脑袋开始重了,只顾着盯着符焰看,下意识道:“为什么想让我忘记?”那是什么样的坏事,他发觉自己居然有些期待,心跳的越发的快。 符焰嘴角上扬,快速地在南荨脸上印了一下,“像这样……你记得的话会生我的气吗?” 在他刚才凑近的那一瞬间,南荨紧紧的绷着唇,结果他头一偏,微凉的嘴唇印在了自己的左脸上,南荨错愕了一瞬间:“脸颊而已……” 脑子一热,话就出口了,这会儿只觉得口渴难耐,浑身如同一团烈火。 做什么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脑子根本转不起来,理智?不存在的。 符焰笑意更深了:“听起来,你不讨厌我这么做?” 为什么讨厌呢,南荨摇摇头:“只要大人你别丢下我,你做什么我都不讨厌。” 符焰眯了眯眸子,伸出一只手支在南荨身后的墙壁上,“你们喝酒发生了什么事吗?” 南荨摇摇头:“没有什么,我就是不想离开大人。” 说完提了一口气,忽然凑过去在符焰脸上也啄了一口,慌张到身体都有些颤抖,然后视线定定地落在符焰的嘴唇上。 漂亮的浅粉色,像是裹了一层蜜糖。 疯了疯了,南荨感觉头有点晕,大概是这气氛引得那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他感觉自己身子开始站不稳,视线里符焰的脸也变成了两个,努力摇了摇头,大人的脸还是一个,很快又变成两个。 符焰再一次上前来,跟南荨贴着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惊喜,我忍了那么久,你是不是还期待着什么?”他从南荨的脸上看出了不一样。 南荨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在给了符焰更大的惊喜之后,脑袋一歪,撞在符焰肩膀上,差点就撞上了符焰的牙齿。 符焰:“……”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人:就说一遍,听好了! 南荨:小板凳已就绪! 谢谢支持!谢谢收藏!鞠躬! 第62章 来日方长 一早的阳光特别的好, 就是有些烤人, 热热的晒在南荨的脸上, 他睡着时候的表情舒展,比平日里还要轻柔的多。 眼睑下那一排黑影动了动,南荨叹了口气, 有些受不住地抬起手盖住了脸,头有点重重的,他试着睁开眼睛, 抖了抖眼皮失败了,此时感觉有什么挡住了阳光,他觉得舒服多了,索性又继续睡去。 感觉没睡多久, 南荨忽然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头还是有些重,他晃了晃,看了眼房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使劲挠了挠头,实在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到大人这里来的。 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着, 南荨记起之前似梦似醒的事, 打开薄被踩上拖鞋就往外走,他身上穿的是换过的衣服, 肯定是昨晚那身酒味太重了,大人看不过去给换了。 南荨有些着急, 怕还没见着符焰他就已经离开了,趿拉着拖鞋就到处跑,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 ,连储物间都没放过,但真的没有看到符焰。 脸上的失落是掩饰不了的,南荨懊悔自己昨晚喝那么多干嘛,他们喝就让他们喝呗,最难过的是郑一博,有好事的是符焰,还有一个瞎胡闹的,自己上去凑什么热闹啊。 南荨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这里的窗帘没有拉,阳光大喇喇地淌进来,真的刺得人眼睛痛。 他只是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今早还有课呢,可是现在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身后有一丝风划过,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低叹声:“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这就要走了?” 南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吃点我给你做的早餐,唔,我第一次下厨呢……”符焰看了眼杵在门边的身影,低头看了看一言难尽的早餐。 煮坏了两回,就这一回将就能拿出来。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南荨猛然回过头来,就朝着他走过去,眼底还有些发红,符焰伸手摸了一模,“怎么睡了一觉,眼睛成这样了?”他明明把窗帘给他拉上了。 南荨顺手扯住他的袖口,低声道:“我以为你又走了……” 瞧瞧,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好像是经常被他欺负一样,“被人家表白要电话的又不是我,我走去找谁啊?”符焰也起了玩心。 “额,”即使自己真的没做什么,南荨也有种心虚的感觉,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两张照片,“你这个是角度问题,你看,我室友离她们更近,是不是?” 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符焰。 符焰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就是不喜欢南荨太受欢迎,可是该死的,他这么可爱,当然很多人喜欢的。 南荨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除此之外,是清澈见底的坦荡,符焰缓缓抬起了一只手,落下时犹豫了下:“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面上没表露太多情绪,心底却已经缠缠绕绕了几个来回,符焰细细打量着南荨。 南荨面上微囧,摸摸耳后,不好意思地说:“嗯,我记得我喝多了……” 符焰的手轻轻附在他的头顶,压下了那几根与主人性格格外不符却又意外可爱的呆毛,“别的呢……你昨晚对我做的事还记得吗?” 循循善诱,不急不躁。 对大人???南荨表情变得微微难看了些,他还真的喝醉了耍酒疯还是做了别的有失体统的事? 压在心底蠢蠢欲动的小心思,难道一不留神就破了功?这……让南荨哑巴了半天,好吧,这跟着大人,没学到该学的,喝酒倒是越发的没有分寸了。 “我、我昨晚,昨晚我……”南荨低着头支吾着,都不敢看符焰了。 符焰那只抬起的手最终向下,落在了南荨的肩膀上,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你想知道吗?” 南荨猛地抬起头:“我是不是……”心底突突的,真的怕做了什么太丢脸的事情,昨天他还嫌宿舍那三只太丢脸来着。 “算了,没什么,”符焰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怕吓到他,只微微警告:“下回我不在,不可以喝这么多了。” 南荨点点头,小声说:“我也不会跟女孩子离那么近了……”心情莫名有点复杂,总觉得错过了很关键的事情。 看着扯住自己袖口的那只手,符焰压下情绪的涌动,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小朋友或后知后觉或有许多顾虑,一时间还不能太快。 手腕一转,轻轻拉住南荨的那只手,符焰带着他往餐桌的方向走,“粥都要凉了,快吃吧,吃完去上课了。” 南荨拿着勺子扒拉了两口,咀嚼了很久才咽下去,而且咽的动作还挺慢,符焰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拧了拧眉。 是不是太难吃了? 南荨不知身旁人的心思,一心二用想着自己的事,视线悄悄的由面前的大碗,溜向符焰。 神仙换不换衣服,剪不剪头发都取决于他们自身,符焰的头发自从变短了之后,就一直是这个长度,比电视里的流量小生的要短一点点的,现在就安静地垂在额头前,轻微的弧度晃动着。 南荨把个粥吃出了饭菜的高度,动作一顿,放下了汤匙,终于对上符焰的目光,“大人,你……”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这次又要走几天。 他忽然有些害怕,怕忽然哪一天,自己再也没有符焰的消息,是生是死,都是杳无音信,而这,让他食不下咽。 南荨迟疑了下,又改口:“大人,我……”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符焰伸手把粥碗往前推开了一些,面色柔和道:“很难吃是吧,不想吃就算了,不用这么纠结的。” 果然对于做饭这种事,神仙也无可奈何,就算用法术做出来了,无非中规中矩的味道,却了无心意。 至于眼前的这碗心意,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诶?”南荨睁大了眼睛,眨巴了两下眼睛,“我……” 符焰一直盯着他呢,心里一下想到这一下想到那的,不由也被磨出了几分无奈,笑着道:“到底是我还是你,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在我面前还这么多顾虑吗?” 南荨低垂了下眼睛,再抬头看着符焰时,露出一副委屈来:“你是不是一会儿又要走了,下次什么时候再见你,我根本不知道。” 之前根本不会有这种感觉,南荨想着放假了自己就回去看他,但是昨天郑一博的话让他开始思考,也许每一次都可能是永别。 也许是你,也许是我。 因为天道强大,所以谁也不能幸免。 南荨刚才转过来时,一只手握住椅子,另一只手还扶在桌边,符焰眼底涌起了一股南荨看不明白的情绪,就在符焰要开口时,南荨又听到了上次的那个声音。 哥哥—— 哥哥,咯咯咯,来找我呀,找到我算我输…… 南荨看到符焰的脸色瞬间一变,他人已经站了起来,起身之后摸了摸南荨的脸,他有些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最近的事有点棘手,那我保证,有空的时候立马给你发信息,所以,不要想太多。” 说完手指滑到了南荨的唇上,目光停留了一会儿。 哥哥,你不敢来了吗? 符焰转头朝着墙壁方向看了一眼。 那种空灵悠远的声音,让南荨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奈何敌人在暗我在明,“这是什么声音?”南荨问。 符焰的视线移开,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一个很讨厌的声音,你且记住,无论这声音说什么都不要信知道吗?” 南荨点点头,“蛊惑人心是吗?”他反正听了总头皮发麻。 符焰最后摸了他一下,“比那更可怕,我先走了,饭太难吃,你去外面买点早餐好了,东西不用收,留给吴桐就好。” “没有很难吃……”南荨小声回答,但是人已经走了。 耳边那道诡异的声音也消失了,南荨把粥碗又拽回来,拿着汤匙一点点继续吃。 有一点点焦了,菜粥的咸度也有点迷,但他就是觉得很好吃。 大人亲自熬的呢…… 南荨吃的很慢,一口一口都吃的细致,最后吃完的时候还咬着汤匙回味了一会儿。 仔细把家里的垃圾袋都检查了一遍,换了鞋又把拖鞋摆在门口,南荨忽然觉得家的感觉尤其强烈,最后用钥匙锁上门,南荨才快步下楼。 唔,快迟到了。 问题,他连书包都没背。 去到垃圾桶丢完垃圾,南荨边走边掏出纸巾擦手,余光一瞥,发现身后有个人跟着。 南荨停住脚步看过去,发现对方是落小满后松了口气。 落小满之人从前与南荨不相识,如今两个人更没有什么交集,不过从前就见过几次,脸还是认得出的。 想到两人唯一的联系林厚,昨晚的撒泼表白之后,此刻说不定还趴在床上正做着美梦,南荨看到落小满就笑不出来了,有些尴尬,“你有事吗?” 这个小区住的有不少考研的学生,南荨住进来之后才发现的,碰见过很多背着大书包匆匆而过。 落小满盯着南荨看了一会儿,微微摇了头,然后也不说话,表情阴恻恻的跟今天的天气很像,忽然扯开嘴角缓缓笑了。 那个笑……让南荨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跟编辑商量了,本周三入V,因为字数原因会倒v一部分,所以你们抓紧看,到时候我会在评论里发几天红包,正版不易,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63章 倒v最后一章 但是落小满笑完之后就走了, 什么也没有说, 南荨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里,也不知道她刚才跟了自己多久。 南荨愣了一会儿,直到额头上一滴冰凉, 不好,下雨了居然。 开始只有一滴两滴的感觉,很快就大了, 南荨正愁没有东西挡雨的时候,碗上一股气流涌动,心珏溜了出来,很兴奋地围着南荨转起了圈, 然后化作云团, 老实待在南荨的头顶上。 “你是为了给我挡雨吗?”南荨大步往学校方向跑,“谢谢你心珏!” 云团太久没出来,心情好得不得了,翘起一小个尾巴的样子,蹭着南荨的头发。 南荨伸伸手,摸摸它。 到教室的时候当然迟到了, 但南荨的字典里向来没有逃课这个词, 他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开了教室的门。 年轻老师拿着教案站在讲台上, 无奈的笑了:“南荨同学,第二次了哟。” 南荨低着头走过, 耳根子都红透了,心虚地说:“外面下了点雨……” 平时很好说话的老师忍不住又逗他:“你早来点的话,就不会被雨淋了。” “噗嗤”的轻笑犹如一个信号,接下来南荨听到越来越多的人都笑了,他索性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三个舍友果然都没有来,南荨还抱有一丝他们会帮自己带书包的希望自然也落空了,问前排的同学借了一张纸一支笔,他专心听起了课。 这个老师讲课比较轻松,南荨听到前排的人忽然因为什么笑了,他就莫名又想起了落小满的那个笑。 还好下节没有课了,南荨走的时候把笔还给前排同学,记笔记的纸折了折塞进口袋里,虽然他这节课什么都没记。 回到宿舍,其他人倒是没有在睡觉,三个人在桌前热火朝天的打着游戏,刘瑞更是上衣都没穿。 南荨看了一眼,脑海里出现符焰的八块腹肌,心跳直接掉了一拍,“你们醒了怎么不去上课?” 林厚手里鼠标键盘都忙,只能松了嘴里咬的面包,“阿荨啊,我早上想去上课来着,我还想给你带书包的。” 郑一博的表情今天看来就正常多了,等林厚说完补充道:“然后他就是蹲了个厕所,发现很可能会迟到。” 刘瑞也凑上来:“再有一听说外面滴雨滴了,立马就躺了回去,还跟某个小姐姐发语音聊了会儿骚。” 好一个充满了嫉妒的语气,刘瑞哼了哼:“不是我你能喝醉吗,不是喝醉你有胆子跟女神表白吗?” 说到林厚这里,南荨也想起来自己要说的事,“对了,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林厚笑的那叫一个纯真烂漫,别人都在过秋天,他这里全是春天的酸甜味,能想象到一早醒来,打开手机然后里面几条未读信息都是心里那个小姐姐的关心吗? 蓝雅看起来是第一次谈恋爱,说话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她自己都有点不太适应,交代了几句让林厚醒来不舒服的话告诉他。 一觉醒来女神就是我女朋友什么的,林厚之前所有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此时愉悦的心情怎么都遮掩不住,啪啪甩鼠标:“哦对了,下午跟蓝雅一起吃饭怎么样,我让她把舍友也叫上了。” “你们没意见吧?”林厚笑着问。 刘瑞惊呼了一声,不管谈不谈恋爱,跟美女吃饭总是很开心的,万一他就遇到了自己的心动款呢? “哥哥,谢了!” 郑一博沉默了一会儿,“我不……” 刘瑞打断他:“别说你不去啊,你行不行啊你,这点事看把你弄的,搁我面前就别装情圣了,吃了饭又不是让你相亲!” 转头问林厚,“还有单身的吗?” 这个林厚还真不知道,立马扔了鼠标,就给蓝雅发信息确认,然后还想着南荨没说完的话,“阿荨,你刚才说什么事来着……” 南荨犹豫了一下,“没事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林厚挪动着椅子凑了过来,“你这样不行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跟我们有什么不能说吗?”看了眼一同看过来的郑一博和刘瑞,叹了口气,“算了,跟我说就行。” 刘瑞和郑一博一起骂他:“我们两个怎么了!” 林厚摆摆手:“口误口误,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刘瑞:“林厚厚,你变了,追上女神之后你就越发不是人了。” 郑一博活动了下手脚,“我也想说句心里话,林厚厚你以前也不太像人。” 笑看他们闹着,南荨脑海里却是又想起了符焰,他早上也才说过这句话,但是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南荨当然也是信任林厚的,但是不一样的,符焰给他的与其说是信赖感,倒不如说是……南荨思考了下,当“纵容”两个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有什么被他一直捂着的东西忽然落地,生根发芽并且飞速成长着。 他擒着嘴角笑,忍不住出了声,三个打闹的舍友十分惊奇的看着他,刘瑞松开了林厚,伸手指着南荨:“我说这位小施主,我看你面颊红润有光泽,桃花兴盛,是好事将近了吧?” 林厚他们也来了兴趣:“是谁?应该不是蒋思琪,不然蓝雅肯定会告诉我的,哎呀,阿荨你还是不要让我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跟蓝雅说,算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一博:“出息,没想到林少爷也是个妻管严。” 林厚眼见着自己要沦陷,机智地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哎,先不说这个,阿荨,你之前想跟我们说什么吗?你们别打岔!” 刘瑞和郑一博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打岔的明明一直是少爷你好吗? 南荨看着他,“你确定想知道?” 林厚:“这当然了,我是你好兄弟,你有事我当然得那啥……是吧?” 南荨点点头,“那……落小满的事,” 林厚登时就打断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也有打脸的时候,“不不不,现在不要跟我提她,她的任何事都跟我没关系,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刘瑞啧啧两声,看向林厚的眼睛快翻上天了。 林厚看了眼手机,瞥了眼刘瑞:“确定她们宿舍还有两个单身的。” 刘瑞立马眉开眼笑了又,“欧耶,哎可是,不够,我们宿舍还有三个单身呢……” 南荨表态:“我不用,我……” 刘瑞:“你果然有情况!” 南荨:“我……”好吧,话题又绕了回来。 郑一博问:“我们见过吗?” 南荨迟疑了下,点头,“见过。”还不止一次。 刘瑞皱皱眉头:“好看吗?” “好看。”南荨弯了弯眼睛,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刘瑞推了他一把,“今天吃饭……一块叫上?”他是真想见见何方神圣,连蒋思琪都比不过的。 林厚觉得不行,“只要不是蒋思琪,至少今天先别带出来,不然我真交待不了。” 南荨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再问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晚饭没有定太高档的地方,是蓝雅的意思,不喜欢显得跟舍友差距太大,就选了个卡通趣味性的餐厅,店主的营业对象本就以女孩子为主,风格也就具有偏向性。 门口有个巨大的布偶猫,蓝雅她们宿舍几个女孩子都忍不住上去玩,蓝雅直接把手机撂给林厚:“帮我们几个拍照,要好看的。” 林厚起先没觉得难度太大,毕竟她们几个女孩子还是比较上相的,但是照了两张之后,蓝雅不大放心的过来看。 “我有这么矮吗?你把我们照的都胖了一圈,”在感知到女朋友的不满之后,林厚下意识向舍友们求救。 几个人赶紧上网找到了几个攻略,简单好用的拍照技巧,虽说有点亡羊补牢,拍照速度也慢了许多,但好在效果真的立竿见影。 最后她们四个人摆了个心形图案,站在最外面的两个人手臂张开斜对着天花板的方向。 一直都说女生宿舍很难有相处的好的,但是看得出蓝雅宿舍人的关系非常的不错。 南荨本来安静站着,他也不会拍照,也不好(不敢)总盯着女孩子看,不经意顺着她们手臂的方向看向了天花板,霎时居然愣住了。 门口的布偶猫一直是抬着头虔诚乖巧的样子,而起初时没有注意到的,那屋顶上的天花板也是彩绘的卡通背景,那只猫眼睛看着的地方是一轮圆月。 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南荨掏出手机来查了下,如他刚才所料到的,出现了一句话。 猫拜月,成千愿,惩千恶。 你有信仰吗?它会给你无穷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太冷了……只想把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算了。 谢谢收藏!谢谢收藏!鞠躬! 第64章 是谁 猫拜月的传闻让南荨迅速地和林芝的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林芝当时收到的信上就是要求她在晚上圆月时虔诚祭拜。 有了这个想法, 南荨迅速的翻开通讯录, 上次之后就跟沈局长交换了微信好友,南荨翻到列表里,闷着头编辑信息。 林厚喊了南荨一声, 没有回应,他走近了又喊了一声,“阿荨, 进去吃饭了。” 南荨编辑到一半,抬起头抱歉地说:“我这边有一点事,你们先进去,不用等我, 我很快就来。” 看来他是遇到什么了, 林厚当然不会打扰也不会多加追问,只是有点担心他自己会有危险,叮嘱道:“那你别跑太远了,注意安全。” 南荨心下有些动容,老实道:“我真的就只是发个信息,马上就来。” 南荨给沈致发过去:沈局长, 我今天突然想到了猫拜月的事, 感觉跟林芝的事有牵扯。 因了之前吴桐总在南荨面前抱怨神仙里有个猫仙,如何如何的讨人厌, 经常同狐狸精一类的妖物混在一起,倒是不懂当初怎么得了个仙籍, 这般倒还不如在妖族称个王或者长老,乐得自在。 如此,南荨也一直对这猫仙生不出好感来,大人喜欢的是好东西,大人不喜欢的,在他看来是有极大的问题的,符焰虽说没什么耐性,好吧,脾气确实不算好,却不会轻易将喜欢或讨厌写在脸上。 他愣神的功夫,沈致回了信息过来。 沈局长:这个我们也讨论过,只是按照目前的线索追查过去,却没有发现跟猫有什么关系了,是其他的小妖怪借此来获取人的生气。 接下来又发来了一条语音。 可能怕打字速度太慢而且说不太清楚,在两条三十秒的语音里,沈致的声音低柔而清冽,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他跟南荨介绍了下当前的进度,就算是灵异案件也要讲究所谓证据,只怀疑猫一族却找不到任何途径,甚至于这次涉事的妖怪各族都有,唯独没有猫族的,蛇族和虫族的倒是不少。 而显然这些都是小喽啰,但是往上查,目前又没有什么线索。 语音的最后,传来沈致轻柔的笑声,他说:“阿荨,不用叫我沈局长,我们也算是有缘,叫我沈叔叔就可以了。”他不喜欢跟这个孩子太生分,但又不敢靠近地太快。 阿荨也回了一条语音过去,“好的,沈叔叔,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您直接说就行了。” 片刻后,沈致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阿荨,“我还真有个事情想问你,现在林厚跟洛小满没什么联系了,但是我们在继续追查洛小满的线索时,她退学了,现在人也不见了。” 退学不见了?南荨握紧了手机,看了下自己四周,他很清楚沈致同他讲的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于是从安全门出去,站在楼梯口说话。 “意思是你们找不到她了?”南荨眉头轻轻拧了起来,“但是我今早看见她了。” “就在我们南区宿舍楼对着的外面那个小区……嗯对……她当时在做什么?”南荨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做了个望天的动作,“她当时在对着我笑……” 那头的沈致沉默了半晌,忽然轻声在电话里说:“你在哪里?” 南荨报了下自己的位置,然后特意看了下他面前上下楼梯墙壁上贴的楼层数,“天鼓大厦四层,我在楼梯口这里……”微低头看着下面那个3的数字图案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笑着看着他。 沈致在电话里说:“不要管了,你快走!我马上就来!” 南荨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知道来不及了,三层到四层中间的那个平台上,站着的是据说应该找不到的洛小满,或许此刻的南荨才意识到,这个洛小满跟平时的洛小满是不一样的。 以前的洛小满看着更像个清纯简单的富家女,南荨是男孩子,不懂女生化妆什么的,可是以前的洛小满给南荨的印象是看起来很柔和的那种漂亮。 可是现在他看见的洛小满,浑身都张扬着一种凶狠的气势,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仿佛一脚踏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里。 还是说,从前都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怕的是,沈致似乎也刚刚意识到了什么,南荨不敢再继续深想,他的后背已经靠在了冰冷的安全门上,一只手在背后摸索到了门把手,立刻按下转身,当然,门是打不开的。 南荨认命一般转身看着洛小满,看着她一级一级台阶踏上来,哒哒的步伐声回荡在楼梯间,而整个空间里仿佛被隔绝一般,就只有这个声音。 南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洛小满问道:“我想了想,你似乎是专程为我而来……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洛小满脚步不停,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来,她的嘴角很大,咧开的时候几乎碰到耳后根,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情况。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就缠着他不放,你……又凭什么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南荨下意识想到的是林厚,所以这是个爱上了人类的妖精,不满意自己被甩,但是……她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你弄错了吧,我跟林厚就是普通朋友。” 洛小满继续阴测测的笑,“你以为我说的是林厚吗?” 除了林厚他想不到第二个人了,当洛小满走上来时,心珏如期出现,挡在了南荨的面前,朝着洛小满做了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动作,来表达此刻内心的不满。 洛小满看到心珏时明显愣了好一会儿,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它,但是心珏躲得很快,紧接着生气一般,心珏的颜色变成了浓郁的黑墨水颜色,已经看到了闪电的亮光,这个强度南荨不敢想象,立刻喝止住了心珏。 “不可以!” 心珏果然听话地把动作减弱了很多,洛小满扯了扯嘴角,把袖子底下的手露出来,赫然是一片白骨,但她脸上却是正常的皮肤。 南荨忍住不适感,“你想做什么?杀了我?”手里已经攥紧了符纸,只等待时机发力。 洛小满却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笑的更加大声,“你以为为什么你的符纸会在学校里用不了?” 不过下午六点多,方才还有些亮光的天色,这会儿楼道里却光线昏暗,南荨的脸色也不太好,“你到底是谁?” 洛小满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讨厌你!”说着指甲已经瞬间变长,朝着南荨扑过来。 南荨往后一躲,往她身上丢了个符纸,只有微弱的效果,但对她来说聊胜于无。 身后就是台阶,南荨立马爬起来继续往上跑,现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他没得选择,心珏几次都想炸雷,也怕这楼会塌掉反而害了南荨。 跑到顶楼的时候,看到了通往天台的楼梯和门,门是关着的,南荨跑过来自然也是废了半天劲儿打不开门的。 洛小满歪了下头,南荨清晰听到了那种骨头磨合的声音。 洛小满:“挣扎着有用吗?你这个人可真是……越发的让人讨厌的很啊,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她的黑色长指甲一点点朝着南荨刺过来,她想要在南荨眼里看到的那种恐惧始终没有看到,略有些失望,最后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猛地戳了过来。 南荨把心珏抱住,只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但是预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到,他感觉到身边有气息的流转,睁开了眼睛,看到仿佛从天而降的沈致,手里一把桃木剑直接斩断了洛小满的长指甲。 手上的指甲受创但是很快又长了出来,洛小满仍然是一脸的猖狂,“搞不懂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你,既然如此,来一个我收一个。” 见她似乎被激怒了,南荨赶紧站到沈致的身边,提醒道:“沈叔叔,一般的玄术会被她限制。” 沈致听罢,将自己的食指咬破,手指抚着桃木剑从头到剑尖,“不怕啊,沈叔叔会保护好你的,阿荨,退后。” 南荨见状,往后退了两步,“沈叔叔,小心点。” 沾了沈致血液的桃木剑功力不是盖的,每一次剑出去,南荨能看到那一道道金光甩出去,砸在那洛小满的身上,这时候被桃木剑击中的地方,就不是刚才那么轻描淡写了。 不到两个回合,洛小满开始占了下风,她原本气势嚣张大有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意思,但是转眼就停下来,一点也不恋战地跑了。 跑之前还放下狠话:“算你运气好,下次有你好受的!” 南荨不懂自己怎么莫名其妙招来个女疯子,还是个挺厉害的妖怪吧,她又莫名其妙的跑了,南荨赶紧去看沈致,“沈叔叔,你没受伤吧?” 沈致倒是回头来看看他,上下把他看了个仔仔细细:“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这次差点要出大事。” 他就是微微大意了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在沈致身后往楼下走,南荨呵呵笑着打哈哈:“那个不是,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的,我早上碰到还以为是巧合,看来她就是找我来的,似乎也是很喜欢我的体质吧。”南荨自己分析了一遍。 沈致是看过他的资料的,并不觉得他的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你的体质怎么了?” 南荨微微一笑:“就……八字全阴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里发红包啊,最好超过25个字好不好?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5章 女朋友嘛 八字全阴。 在看到南荨的生日时, 沈致就刻意推算过, 现在的学生出生时大多时兴阳历, 他按照这个日子找到了他的阴历生日,也按照这就是阴历生日,都计算过, 他那个生日当然不可能是八字全阴。 沈致觉得哪里奇怪的同时,生出一种隐隐的喜悦来,是不是…… “阿荨!” “阿荨!” 南荨这边和沈致刚走到五层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叫喊声。 林厚他们也听见动静, 抬起头往楼上看去,“阿荨,是你在上面吗?”他们刚才菜都点好了,结果一直没等到南荨回来, 林厚顺着餐厅没有遮挡的地方往外看了看, 南荨已经不在刚才那个地方了。 林厚就开始有点放心不下,又不好意思让蓝雅和她的舍友一直干等着,大家就先开动,他赶紧用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过去,十分钟过去,也是得不到回应。 郑一博和刘瑞一看林厚的反应, 就知道肯定是阿荨那边有点问题, 三个人这边逗着女孩子们笑,利用低头的空隙迅速在群里讨论起来。 人呢? 刚才还在呢? 林厚说:不知道, 我怕他会出事。 发完信息就不等郑一博和刘瑞他们说什么,就抱歉地对蓝雅她们说:“你们先吃着, 阿荨刚才说上厕所,这会儿可能还没找到我们,我去看一下,你们先吃着。”说完笑笑,然后给蓝雅递了个眼神,蓝雅一下子就懂了。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你们都去,我们四个在这等着,万一他先找来了,我给你发信息。” 郑一博刘瑞一听,立马也坐不住了,“行,谢谢蓝校花了!” 三个人没迟疑就出去了,刘瑞在餐厅附近左右看看,好无头绪:“这……我们往哪里找?” 林厚又何尝不是一脸的犹豫不觉,转头看到附近的安全门,“他按理说不会走远,可能是临时遇到了什么,去楼梯那里看看。” 不时要看看手机,就怕南荨有了消息而他没及时看到,心里的焦急自然不言而喻。 对面的四个位置空空如也,蓝雅是知道情况,一直没说什么,招呼舍友边吃边等,“我们先吃就行,不用管他们。”心想快点都回来吧,不然一会儿真不知道怎么圆的过去。 舍友姚嘉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她是有男友的,对这次的宿舍联谊没有一点波动:“一个男生去上个厕所而已,用得着他们全部出动吗?那个阿荨什么个情况啊?” 另外两个倒是知道点什么,“这个南荨,貌似就是之前拒绝了蒋思琪的?” 姚嘉咳嗽了两声,人蒋思琪的正牌闺蜜就在旁边,吃的这顿饭也是人家闺蜜男朋友请的,“说话注意点,都是未来的大律师,说话要讲证据。” 吴晓楠刚要继续说,旁边李粒思拉住了她的胳膊,“对啊,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思琪的事,最清楚的是蓝雅了,这个传闻肯定是假的。” 蓝雅等她们说完,“不,是真的,你们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好了吗,她的秘密是一回事,但是这种本来就没打算遮掩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南荨对思琪不感冒,她就没有机会。” 我去……原来传闻它不只是传闻啊。 蓝雅如此直白坦率,吴晓楠和李粒思的好奇心也彻底被打消了,怎么听起来一点也没有传闻刺激,传闻传出来的时候的各种版本加在一起就是一部年度大戏,吃瓜群众板凳都差点坐穿的那种。 之前南荨跟她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三个女孩子自然也不好一直盯着对方看,尤其,姚嘉都有男朋友了,吴晓楠和李粒思都是逮着机会悄悄打量,正脸还没有好好看,反正侧颜绝对没得说。 这下决定等下更要好好看看何方神圣,不光蒋大美女喜欢,蓝雅似乎对他印象也不错,何况还被舍友如此紧张,吴晓楠记得上次引起她们宿舍如此紧张的,是她们的舍宠李粒思的那只仓鼠找不到了。 林厚朝上面喊了一声,三个人都抬起头往上看,下来的脚步声未停,而且近了他们也听出来是两个人的步伐。 南荨趴在楼梯上往下看过来,“是我,”往下看到大家都出来了,南荨很不好意思,他刚才消失的有点久,“对不起,遇到点事情。” 走到楼梯拐角,林厚他们才发现南荨身边还跟着沈致沈局长,对于沈局长,除了刘瑞不怎么认识之外,另外两人算是很熟悉了。 一看到他,郑一博下意识地抿了下唇,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沈致说:“我刚在附近,刚好碰到阿荨说了点事,耽误了一点。” “没事没事,”林厚说,“人没事就好,那沈局长,你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他说着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裤子,有点紧张。 沈致轻轻一笑:“不了,我在,你们应该不太自在,我还是回办公室随便吃点就行。” 当着他们的面,沈致刚才要出口的话也只能暂缓一下,觉得安慰的是他已经有了南荨的微信和电话,但他忽然觉得这些事情太过重要,只适合当面说。 看着他们推开安全门出去,南荨回头冲他笑着摆摆手,沈致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安全门关上,他仍旧舍不得松开这目光,可是心底又有个声音,或许……又是一场梦? 这么多年,就算是同时同刻出生的孩子,他都已经查过了不下数十个。 何况那一年农历十一月的全阴有三个,很大可能南荨的生日只是报错了…… 眼底忽明忽暗的情绪,让沈致多年来的修养几乎崩盘,他敛下心头的苦涩,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这一件事是他心头不可能拔去的刺。 随身携带的电话响起来,夫人许之仪的声音传过来,她今天跟老友出去玩了,语气里的雀跃让她根本不像个过了四十岁的女人。 至少不是现在,沈致会慢慢地再查一查,至少这种希望之后的失落,他不想让许之仪再尝试。 “我这边也下班了,我现在就回来。” 蓝雅这边心里放心不下,也看了手机几次,宿舍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等到林厚他们四个一起回来,她才松下这口气来。 “你们要再不回来,这桌菜肯定就让我们吃完了,”蓝雅同她们说笑,想缓解下尴尬。 吴晓楠推了她一下,语气嗔怪道:“哎呀,蓝雅,这种事你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 其他人也笑开来。 林厚他们已经坐下来,不着痕迹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不是累的,纯是刚才着急的,南荨也跟着坐了下来,朝几个人道:“不好意思,刚才遇到个熟人,讲了些话。” 李粒思“咦”了一声,眨了下眼睛,“我猜是个女孩吧?” 林厚替南荨开口:“还真不是,你想太多了,我们家阿荨从来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李粒思和吴晓楠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很了解他吗?就跟我们很了解蓝雅一样。” “我们连她什么尺寸都一清二楚。”说完又眨了眨眼睛。 蓝雅放下了筷子,这俩活宝这是看上了谁吧,这么极力表现,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下微微泛红的脸颊,“饭菜也堵不上你们的嘴是吧?” 李粒思率先摊手认输,乖乖低头吃饭。 南荨刚听她们话说一半,手里连着跳出来几条消息,他看着看着,微微淡然的神情慢慢笑开来,符焰发来的每个字今天都带着不一样的气息。 大人:我用法术的时候过的是神仙的时间,感觉一眨眼,再回过头,这里天就黑了。 大人:我刚停下来,就赶紧给你发信息了。 他发了个位置分享给南荨,“知道这是哪里吗?” 南荨放大地图仔细看了看,地理位置是云南大理,具体地址没有展现出来,他看着红点标记周围的浅蓝色板块,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跑云南去了?”他下意识问道,“看到洱海了吗?” 符焰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已经暮色四合下的洱海犹如笼罩了一层飘渺的纱衣,看到了树与水与天连为一体又都融进那蛊惑人心的夜色里,好像哪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特别的好看,南荨上回上网时候看到了还跟符焰说呢,觉得洱海很漂亮。 南荨:是不是很好看? 大人:没觉得。 南荨看到后难免失落了一下,所以说是滤镜与实景还是有很大差距吗…… 大人:你不在,看什么都没什么感觉。 大人:你在的话,肯定就好看了。 感觉刚才嗓子里卡着的那口气,顺着往上直接在脑袋里炸开了,南荨感觉自己大脑混沌沌地像被人搅成了一团乱麻。 心里甜丝丝的跟罐了蜜糖一样,天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大人居然这么会撩。 南荨翻来覆去把这两句话看了一遍,再看到上面的话时,居然都带着点旖旎的颜色。 大人:你们不是要放十一长假吗?到时候带你一起来,我们也来个旅游。 南荨最终回了个表情过去:害羞。 又怕符焰看不懂自己的回应,南荨:好的! 南荨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让旁人看出了什么,林厚看他半天也不夹菜,无奈用公筷给他夹了块肉,“阿荨,快吃菜,你快瘦成人干了。” 他刚给蓝雅才夹完菜,这些事从前是他没有为任何人做过的,和洛小满在一起时,要么时大型的家宴,周围都是仆人,要么就是洛小满亲自给他布菜,他之前给南荨做过几次,现在居然很顺手,而且心情也不赖。 南荨用力忍住笑,奈何眼角都开心地有点湿润,他抬手擦了擦,对林厚说谢谢,“哦,刚才你们说什么,我没听见。” 他这样开心的笑容反而让蓝雅的舍友们看得回不过来神,吴晓楠也忘了刚才说什么来着大家都在笑,看着南荨一字一句问道:“我们刚才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南荨估摸着自己的好心情被看了出来,略微纠结了下:“算是吧。” 唔,他们这样,应该……是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突然一下就开窍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6章 后遗症 不过几条信息, 南荨合了手机脑海里也总是跳出来符焰的那些话, 觉得脸热热的。 心情好极了, 感觉之前的十九年都没有这么好过。 因着这份清清楚楚的心情,连带着胃口好了很多,感觉吃什么都挺有滋有味的, 平时向来是八九分的战斗力,今天的肚子能装十二分。 南荨跟着符焰待得多了,举手投足间都会无意识学着符焰的, 在其他几个人的说话声里,他旁若无人一般自己吃的很欢快,一人一份量的浇汁牛排,他几下就吃干净了, 并且吃相可人。 林厚是第一个发现的, 看着南荨,眼神里有些奇怪,没说什么,默默把南荨跟前几个空盘换到一边,又把几盘菜给他推近了点。 林厚自是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的,从高中就和洛小满在一起, 无论之前之后, 家宴的话都是仆人或者长辈看菜,私下里本来也没几次, 也都是洛小满照顾他。 没有人教过他,他就无师自通地会在蓝雅面前表现, 现在又是特别自然地照顾起了南荨。 照顾蓝雅,那是他作为男朋友的责任,对于南荨,更多的还是由衷的想要待他好一点。 刘瑞见状,也把自己的小碗往林厚方向推了推,要求道:“我要吃那个排骨,林厚厚。” 蓝雅她们听到这个昵称莫名觉得特别可爱……可爱的让人想笑那种,四个人三个人破了功,蓝雅更是嘴里那口果汁差点呛出来,赶紧用纸巾遮住才没丢人。 林厚见她们笑了,冷冷地看了刘瑞一眼:“要吃自己夹,我又没捆着你的手,”自己说完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忘了,你手有残疾。” 刘瑞怒目而视,“我哪里残疾了,我好好的,你眼睛有毛病吧?”不就让你丢了点人吗,平时尽做些不着调的事也是我逼着你的似的,是良是娼也要怪我哦。 林厚这会儿已经平静了,淡淡道:“你手短。” 噗嗤。 刘瑞:“你!”转头扑郑一博胳膊上,“一博他太过分了!有了女神就不管我们这些糟糠了。”说的以前对你怜香惜玉一样。 郑一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伸手推开他,“你手短是事实啊……” 刘瑞:“……”僵硬,微笑,心累。 再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南荨,刘瑞沉默了,沉默是金,沉默是人类最优秀的品格。 “阿荨——”刘瑞叫了他一声,“好吃吗?” 南荨点头,朝他笑道:“还不错。” 南荨仍旧专心致志地在吃,本来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众人笑闹起来他反而显得突出了。 吴晓楠正低头笑着,抬头时看到了伸手夹她面前藕荷的南荨……的手,干净修长指骨分明,肉感是刚刚好那种不让人觉得瘦,很好看。 顺着这双手,吴晓楠看向了南荨,他低头自顾自吃自己的,觉得味道还尚可的食物,进了他的嘴里,吴晓楠忍不住悄悄盯着他咀嚼的动作,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喉咙上。 她也忍不住跟着咽了下口水。 最近在减肥期的她,刚发过毒誓要轻断食半个月瘦下来五斤,又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放在一旁的筷子,朝着那盘藕荷伸出了手。 感觉那已经不是一盘食物,而是满盘的小红心扭动着,想蹦到她的碗里来。 “啪”地一声,筷子伸到一半被学霸姚嘉截胡了,姚嘉眯眯眼,无声警告她。 吴晓楠已经坚持了一个星期了,体重已经距离目标还有两斤的距离。 吴晓楠撅了噘嘴委屈地看向姚嘉,坚决地表示要吃,姚嘉也不再多管,接下来看着那一盘藕荷一半都进了她的嘴。 本来还有些奇怪,忽然顺着吴晓楠若有似无的视线,看到了同样吃的津津有味的南荨。 …… 最后吃完的时候,真的不是林厚小气心疼钱,他是没想到对面四个姑娘的战斗力也这么强悍。 只好一个人顶着服务员吃惊的眼神去结账。 好了,饭也吃完了,另外六个人很有眼色的把空间留给小情人,其他几个人往宿舍方向走。 女生宿舍离校门口近一点,南荨三个人走慢一点很绅士地把她们送到了宿舍门口,吴晓楠捏了捏小皮包的带子,离开前对南荨说:“你分手的时候告诉我啊,在毕业前告诉我才行,毕了业我肯定不考虑你了。” 南荨:“……” 他自己愣了一下,最不擅长就是怎么回复,女孩子脸皮薄,他总不能说得太直接,好在不等他说什么,吴晓楠已经拉着两个舍友跑上楼梯了。 姚嘉没她腿长,跑的气喘吁吁得感觉肝那块疼,停下来后打了吴晓楠一顿,“你跑什么?” 吴晓楠挠挠头:“我感觉不跑他立马就要拒绝我。” 姚嘉:“……”感觉病的不清,“才吃了一顿饭,你喜欢他什么啊?” “他很下饭,看他吃饭,心情巨好。” 南荨他们三个人往回走,几乎也是一路无话,南荨是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符焰发的那些信息,耳根子忍不住又烫起来,跟灌了几口二锅头一样。 他想转移下注意力,就问刘瑞和郑一博:“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林厚脱单刺激到了?” 刚想安慰两个室友缘分的事,不要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刘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满脸悲伤地看着南荨:“你知道吗?我那么卖力的表演,结果她们只注意到了全程认真吃饭的你,”他伸手摸了摸南荨的脸,忍不住掐了两把,“唔,还以为只是比我好看一点,手感也很不错嘛。” 郑一博在旁边,没忍住“哧”了一声,“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掩耳盗铃。” 当然也没有吵起来,互相怼了几句两人发现是五十步笑百步,于是迅速地握手言和了,晚上回了宿舍就约撸游戏去了。 南荨戴着耳机听了会儿英语,有点想睡觉,迷迷糊糊就眯上了一会儿,直到半晌后有人开了门,林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冷风。 林厚出去就穿了个长袖,结果回来的时候开始起风了,还挺冷的,他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关上门好多了,“明天都穿厚点吧,降温了。” 一进来,发现灯开着,但是座位上一个人也没有,林厚自言自语道:“一个人都不在啊?” 南荨坐了起来,耳机戴了太久,拔掉时他还有点懵,“我在啊,咦,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说完南荨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一天又过去了,不知道符焰明天能不能回来。 准备睡觉的时候,刘瑞才和郑一博从外面回来,看着林厚“哟”了一声,还舍得回来啊,郑一博扭捏道:“不应该乐不思蜀吗?” 林厚:“我再乐不思蜀我也得回来啊,算了,跟你俩智障讲不明白。”转身去浴室找洗漱的南荨去了。 南荨正在刷牙,刚才隐约听到些动静,林厚就倚在门框上,等南荨吐出来嘴里的泡沫,“怎么了?”南荨闻到,伸手用毛巾把嘴擦干净。 林厚犹豫了一下:“你今天……说有女朋友的事是真的吗?我不是说你故意说谎什么的,就是我们不是平时都在一起,没看见你跟谁走的很近,”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有些为难:“你知道的,蓝雅和蒋思琪的关系,她今晚一直问我……” 南荨笑了两下,犹豫着说:“女朋友……就只能是女的吗?” 他说完,林厚彻底沉默了,主要是反应不过来,他自己思考了会儿,明白了什么,“你是?” 南荨知道他问什么,点头,“嗯。” 外面刘瑞和郑一博发出惊呼,“我去!阿荨你出柜了!” 林厚闻声一转身,郑一博和刘瑞就贴在门口的墙壁上,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了,“你们俩……” 刘瑞把耳朵从墙上拎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个秘密门都不关我们就正大光明的听了,”说完拉开挡在门口的林厚,对立面的南荨说:“阿荨,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郑一博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个人……我们都见过吧?” 既然都知道了,南荨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嗯。” 郑一博立刻知道是谁了,心里想怪不得怪不得,那个人光说长相就是男女通吃的。 刘瑞皱着眉头,“说得好像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郑一博翻了个白眼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是不是傻!” 刘瑞让他这一拍,看着南荨忽然也想起来了,“啊,那个人……” 林厚自然也知道了是谁,难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笑了起来,拍拍南荨的肩膀:“真爱无敌,不惧性别!” 这话倒是引得郑一博和刘瑞有点尴尬,咱们说话就好好说话,能别跟初高中运动会喊口号一样吗? 林厚厚…… 宿舍里很快关了灯,刘瑞往上爬的时候,忽然在黑暗里说:“阿荨,你的性向……唔,我是说你偷看我洗澡的时候也会有那种反应吗? 南荨躺在床上非常无语地捂住自己的脸,“刘瑞,我从来没有偷看过你洗澡。”反应什么的,real羞耻感爆棚啊,南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林厚和郑一博听了则是:“真不要脸。” 林厚:“刘瑞你这么说让我忽然有点害怕,毕竟每次我洗澡十次中你有三次会突然敲门跟我说憋不住了,我心情好会打开门让你直接解决一次,其他两次你要跑到别人宿舍或者公共卫生间。” 林厚:“你不会也是……” 郑一博“艹”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也被占便宜了,咦,怎么阿荨我只觉得原来如此,到你这我有点反胃呢。” 林厚:“我也是,我晚上的饭还吃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就正常一更,元旦的时候,我会从一号到五号每天万更,希望大家捧个场啊!感激不尽!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7章 智障 刘瑞忍无可忍:“你们够了啊, 我好歹看了这么多帅哥了, 要有那方面心思自己也早察觉了吧?” 郑一博:“对, 我也是帅哥一枚。” 刘瑞:“除了你。” 南荨说:“我其实……是遇见他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自己那种心思的。”而且一直小心翼翼捂着,稍有点苗头都是压着。 只是渐渐意识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害怕失去符焰,而不仅仅是一种依靠。 刘瑞叹了口气:“那我到底什么时候, 才会觉得,啊,就是这个人了呢……我觉得我一点也不挑啊。” 郑一博:“我掐指一算, 这辈子太短,下辈子吧。” 刘瑞:“滚!” 虽然说出这种话,有点突然,但是大家的接受度意外的好, 让南荨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跟符焰到底也没有说清楚这件事,唔,南荨想着符焰平日里对自己的种种宠溺,心下只觉得泛甜。 唔,如果大人一直不打算明说的话……自己是不是得想想告个白什么的, 要不然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南荨不知道为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要隐瞒着什么,喜欢这种事,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这些心思绕了一圈,拿起放在脚边的手机, 滑开的动作就说明了他内心的犹豫不决,打开对话框,思考半天才删删减减出几个字:我对舍友们出柜了。 发出去以后,脑袋里反反复复就是曾经吴桐说的那些话,“大人对谁都没有耐心”“大人喜静惯爱自己待着”“大人对你很偏心” 看着看着又有点害怕,万分之一,会错了意呢?南荨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只是下意识把消息撤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先……等等看吧。 他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确定符焰没有看到,但是“您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却没有让他感到松口气。 所以……恋爱的心情就是这么患得患失吗? 南荨又忍不住想了一会儿,宿舍的今晚格外的安静,他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已经低了很多了,他才赶紧闭上眼,不觉多时睡了过去。 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反正今天又是被林厚叫醒的,林厚这几天都很亢奋,昨天和今天尤其明显,睡得晚起得早,还气色红润精神巨好。 刘瑞这会儿也刚被他叫醒了,正在慢悠悠的起床洗漱,神游的意识回笼,感慨了句:“都是爱情滋润的啊……” 南荨被叫了起来,也是恍惚了一阵子,才揉揉眼谢完林厚立马下床了,不是他谦虚,他这个星期的课上的很水,今天的大课得好好听了,不然期中考有的忙。 不过,今年还没公布期中考试的时间安排呢……这周就是国庆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了,他们古建专业还有两天半的课,南荨善良地猜测校方是贴心的打算让大家好好过完十一,再宣布这个事? 上午是两节大课连着上, 第一节 课的老师是他们院的副主任,南荨他们进来教室时,老教授已经端着教案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了不少板书。 他们这个年纪的老师,更喜欢传统一点的粉笔和黑板,但是这个专业的问题,又不得不比其他专业更需要用到一些多媒体设备,老教授写断了一根粉笔,立马弯腰要去捡地上的那半截,南荨一个大步跨上讲台,“老师,给您。” 这是这个老教授带南荨他们专业课的第二个年头了,班级里所有的人他都叫得出名字,长什么样都记着,笑了两下,对南荨招招手,“来帮老师把剩下的要点抄下来。” 南荨没有拒绝,接过来先查看了一下,找到教授刚写内容的位置,然后继续抄写后面的内容,他的字没有符焰的好看,但写的很工整,以前的老师都很喜欢他的作文本,就是这个原因。 很少有男孩子的字,写的工整秀气。 林厚他们已经抱着南荨的书包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猫着,然后听着其他人在说:“张教授很喜欢南荨啊……” 虽然知道对方不一定有恶意,但是林厚他们还是下意识看了过去,然后反倒把说话那人吓了一跳,摆摆手:“我不是找事啊,这是个陈述句。” 林厚“嗯”了一声,“老师们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 在古建专业,没有比南荨更担得上“成绩好”三个字的,大考小考各种考试,一百分的上限,无穷逼近。 该堵上的不该堵上的,瞬间都闭上了嘴。 南荨抄完之后,把教案本还给老教授,“老师,是抄到这里吧……” 教室里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看着教授朝南荨笑笑,然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的,南荨背对着黑板,看着林厚他们的表情很是震惊,教授问的问题不算难,只不过之前的课都还没有讲到过,南荨回忆了下刚才抄的板书,有就成把握答案能对。 教授听完他的答案很满意,拍拍他的肩膀:“非常好,等下我细讲一遍,你会理解的更透彻。” 南荨在教授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东西,愣了一下才往讲台下走,刘瑞起身让出位置让他往里面坐,等南荨坐下来拍了拍的后背:“压压惊压压惊,教授这一手太吓人了,我刚才还有点瞌睡直接吓醒了。” 郑一博忍不住怼他:“那你之前都梦游过来的吧?” 刘瑞:“就不能让我正正经经说个话,还打岔!” 南荨倒好像是悟到了什么,“晚一点跟你们说,上课了。” 上课铃声卜一响起,老教授已经做好了上课的准备,铃声毕,第一句就是:“同学们,期中考定在了……”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不听不听我们不听。” “就不能等过完十一再说嘛,我玩的时候会感觉有良心谴责的!” 南荨抿着嘴低笑,果然,贴心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第一节 课带来的暴击之后,第二节课老师再说期中考的事情,大家也就都免疫了,老师皮了一下说表示对此很失望。 同学们:切~ 林厚这两天明显分心严重,先偷摸玩了会儿手机,南荨只当他可能跟女朋友聊天呢,没管,刘瑞没忍住问了。 “你干嘛呢?扭来扭去的,屁股上长钉子了?”他本来想趴桌上睡一会儿的,这人! 林厚把手机拿过来让他看,“我在看蓝雅的朋友圈呢,人真漂亮啊。” 刘瑞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呢,略带酸味的说:“你才知道吗,这事新鲜吗?” 林厚点头,“新鲜啊,我发现她特别的漂亮!” 得了,刘瑞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了。 林厚翻着翻着从头到尾把蓝雅发过的所有朋友圈翻了个遍,虽说早就做好准备蓝雅可能有个前任前前任,怎么也得有个暧昧那种吧,结果人高中时期安安静静读书,朋友圈从头到尾除了自身那朵霸王花,还是这花那花,一点绿草味儿都没有。 林厚看完觉得可舒畅了,可想找人说一说,刘瑞和郑一博都不行,他要厚道点,不能总是刺激单身狗,然后扯了下认真听讲的这位同学的袖子,“我想跟你说个事。” 南荨心思还有大半都在老师的声音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你是不是想问吃什么,这个不急,一会儿下课再说都行,反正我们这个点过去,食堂里好吃的都被抢了。” 郑一博也抽空把注意力从手机游戏上转移出来,“对啊,快下课了,林厚厚你坚持一下,人老师大老远跑来上个课容易么?” 林厚转头瞪了一眼郑一博,压着声音骂道:“人老师大老远跑来上个课你还玩了半节课手机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倒是知道劳逸结合下。” 南荨闻言轻声笑了起来,这下不跑神都不行了,“好了,林厚厚,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林厚:“你怎么也叫我林厚厚了?” 南荨仰头思考了下,“我觉得林厚厚三个字可以凸显出你纯洁的性格,透着一股子天真无邪。” “啧啧,”林厚凑近了南荨一些,想掐掐他的脸再给块糖吃的那种,但是想到阿荨的男朋友了就忍住了,“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才有共同语言。” 旁边一左一右两个单身狗:“呵——” 林厚对南荨说:“我刚才发现了一个秘密,让我很兴奋,我就想找个人说一说,我跟蓝雅谈恋爱的第三天,唔,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她,每天的程度都在加强,我刚才翻了她的朋友圈,发现没有任何关于恋情以及男人的痕迹,说明我是她的初恋没跑了,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女孩子呢,我发誓我会对她好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蓝雅的V信好友南荨自然也有,现在不光他有,刘瑞和郑一博也有,蓝雅做事很细致,之后就把几个人都加上了,虽说没什么往来,但是找不到林后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舍友来联络。 南荨听了林厚的话,先是想到了自己,然后想到了符焰这上万年的生命里的头一次恋爱,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刘瑞在旁边小声说:“可是你们恋爱了,蓝雅的朋友圈里也没有任何男人的影子啊,你的那些评论啊也只有我们才能看到……” 他说完,林厚果然就垮了嘴角,“哦,就算不是初恋又怎么了?她这么美追她的人多了去了,谈个恋爱不很正常吗?你怎么这么多事。” 刘瑞:“……”恋爱的男人,也都这么智障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8章 惊……喜 看林厚是老实了, 南荨又把注意力努力放回到课堂上, 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南荨控制不住地想笑,只能把书本立起来挡在嘴边。 建筑维护的要义……要义……哎?老师刚才哪一句是怎么讲的? 旁边林厚很快恢复了元气,掏出手机又跟刘瑞他们讨论起了吃的, 说下午 第一节 没课,不如去校外吃,不比吃食堂费多少时间, 然后好好休息下。 南荨蹙着眉听着课,文物古迹保护主要针对……楼上人家的红烧肉……南荨转头看向林厚他们,提醒道:“你们的声音有点大啊……” 讲台上的老师去掉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已经讲了一个多小时了, 此时口干舌燥也发现了临近下课同学们的躁动难安, 连喝了好几口水润润嗓子,“大家别急,饭都有的,我们把剩下一点内容讲完我们就下课。” 教室很大,前后教室的门都是两边开的,也就是各有两道小窗户, 此时走廊上有人走过, 被正望眼欲穿的同学看见,然后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那个人…… 我也看见了…… 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让我觉得我不配做个男生了…… 耳朵边嗡嗡的, 南荨也努力集中着注意力,学费摊到每节课上都是钱, 浪费的话感觉很可耻。 他认认真真听着课,旁边林厚戳了他一下,南荨皱皱眉头不搭理,刘瑞也忍不住“嘘嘘”两声,南荨装听不到,就快下课了,他想。 叮铃铃铃——终于,老师叹了口气合上了教案本,无奈笑道:“你们啊,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就认吃,不学好这些知识,将来吃什么啊?”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老师的脾气,有同学趁乱喊道:“文物值钱,旁边的土总不要钱吧?” 老师同学们都笑了。 南荨也很开心地收拾东西,听着身后人在高声地讨论十一的旅游计划,他忍不住又想起符焰说的带他去洱海,还有……两天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林厚他们说:“走啊,吃饭啦。” 林厚他们很想直接告诉南荨:你出柜的对象在门外等你,并且已经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此时已经有同学走出去了,班里极为稀少的几个女孩子站在后门口往外看,小声在笑说着什么,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看着林厚他们皆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南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看出什么问题,蹙着眉头问:“怎么了,你们的表情好奇怪啊……” 又看了他们几眼,还是表示摸不着头脑。 林厚想了想门外的那位,张了张口然后说:“我、我想起来我要去上个卫生间。”说完拿着包就冲前门出去了。 刘瑞一言未发紧随其后,郑一博路过南荨时,“我……算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也一阵风一样跑了。 南荨:“……”怎么跟身后有鬼追着一样。 虽然郑一博都跑出去了,南荨还是大声朝他喊:“那我在走廊等你们啊。” 后门离楼梯口最近,南荨习惯性起身走到了后门,看到三个女生还在这里,他犹豫了下想着回头从前门走时,有女孩子已经注意到了他,赶紧拉着另外两个女孩让开了路,“南荨,你先走吧,我们……再等等。” 南荨点了下头,“谢谢”然后顺着她们让开的路过去。 他走过去,三个人还在小声讨论,“我觉得这辈子有幸看过这等帅哥,人生无憾了。” “感觉不是我们学校的男生,你们说他是来找谁的……” “找女朋友?那女生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这么帅,他除了帅什么都不会都没关系,我愿意挣钱养家啊妈呀!” 南荨一出去,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站在楼道窗户旁的符焰。 惊得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去体会是不是喜悦。 俗称:惊喜。 符焰人倒是没动,他挺喜欢今天的阳光的,靠在窗子上很舒服,轻轻勾了勾嘴角,眼神在看向南荨时,明亮得像湖底的蓝宝石,温柔又不刺眼。 南荨呼吸滞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蹦跶着跳到了符焰的跟前,忍不住又想到些什么,变得有点害羞,小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等了很久吗?”真的是大大大惊喜啊,昨晚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忙完呢,今天就出现了。 符焰伸出手把南荨往身前又拽了拽,“没多久,我听到有个人一直说想我,我就过来了,来,告诉我,是你吗?” 南荨轻轻抬起头,看着他,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心安无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印在了符焰的耳朵里。 “是我,我想你了,很想你。” 符焰怕逗他过狠了,等下连说话吃饭都不好意思讲话了,拽了拽他的手,其实更想牵着的,但是后门那里还有几个女孩子看着,符焰领着南荨往外走。 南荨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来几个舍友了,“林厚他们去厕所了,我还得等一下……诶,”他似是忽然反映了过来,“他们这是,”南荨醒悟了过来,想打个电话跟林厚确认下。 符焰接过来他的手机,两个人往楼下走,“不用问了,我看着他们从那头的楼梯下去了。” 南荨微微吐出来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应该是早就看见符焰来了,也没人跟自己吱个声,刚想吐槽他们太没义气了,忽然想起来快下课的时候几次三番的骚扰。 额,好像是他自己不想听来着…… 等下了楼没什么人了,符焰轻轻牵起了南荨的手,这动作让南荨下意识一顿,其实符焰牵过他很多次了,只是这一次才好像让他看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南荨脸色微醺:“你来个半个多小时了吧?” 符焰看他笑:“真没注意。” 大阶梯教室后门的几个女生忍不住傻眼,男生是南荨的朋友,第一反应是开心,不是有女朋友,第二反应出现在脑海里时,来不及细想,莫名的有点悲伤。 因为符焰的突来惊喜,南荨成功翘掉了下午的那一堂课,给林厚打电话时还有些心虚,一转头看到符焰窝在沙发上躺着就坚定不已,“那节课也没什么重要内容,不是专业课,你们也不去了?那好。” 听到大家都有翘课的打算,让他的心虚也减轻了不少。 挂完电话,南荨也坐到了沙发上,他先是坐在了一头,沙发很大很软,让他保证不会碰到符焰的腿,然后坐下来之后又觉得有点远,悄悄挪动着屁股朝符焰方向靠近。 感受到了动静,符焰掀起眼皮睁开眼看着他,看了两眼又忍不住闭上,然后一只手撑着沙发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拍拍自己头旁边的位置,让南荨过来。 南荨心里高兴,走过去坐在了……扶手上。 符焰愣了一下,没忍住翘了翘嘴角,然后伸手拉着他坐到了自己刚才头的位置,等南荨坐好了,他把头枕在南荨的腿上,“让我躺一会儿。” 一低头就能看见符焰阖着眼睛的侧脸,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一层帘子盖在眼底下,落下一层阴影,南荨看得出来这次符焰有点疲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解决得怎么样了? 他低头看了看,总觉得心尖上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来回骚动着,南荨又不敢动,怕扰了符焰清梦。 就这么端坐着一会儿,他腰部维持着一个姿势也有点酸了,就是舍不得动,就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看了眼窗外就听见房间里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南荨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了一下,就这一下让符焰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先是抬起头看了下南荨,然后再看了眼从与果园相通那扇门进来的吴桐。 大眼瞪了小眼一会儿,小眼立马缩头要回去,符焰:“进来吧……”先饶了你这一次。 吴桐低着头,刚真应该反应再快点直接钻回去,他个没出息的直接愣在了原地,发你么的呆啊。 好吧,他是完全没想到能看到大人那么温顺的一面的,哎……红颜祸水啊。 “大人,你让我准备的食材我都准备好了,本来想、想过来看一眼这里有没有冰箱,那边不太放得下了。” 符焰又闭了下眼睛,在南荨大腿上蹭了蹭,才抬起头来,“嗯,”转身拉起了南荨放在沙发上的手,“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我让他找了点好东西。” “好,”南荨答完就要起身跟着站起来,但是起身的动作忽然僵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想要弯腰,用手按住大腿那里。 一个动作保持的太久,他的腿没出息的麻了。 符焰眼见着南荨把手从自己手心里挣脱出去,然后双手重重按住大腿,整个人以一个很不自然的姿势弓着腰:“怎么了?” 南荨在腿上锤了两下,又跺了几下脚,“没、没事,就是有点麻,马上……就好了。”唔,麻的他说话都有点难受。 符焰闻言伸出自己的手,双掌附在南荨的大腿上,放出一股仙气进入南荨体内,帮他快速地恢复血液流通,南荨很快就没感觉了。 “好了哎。” 符焰:“你可以叫醒我的。” 南荨摸了下鼻子,“当时……也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这个很平常的,就算是去卫生间蹲久了也容易出现双脚发麻。” 吴桐听到这里,小声跟南荨说:“阿荨,你便秘的吗?我好像有个医生的V信,你需要的话我发名片给你。” 南荨无奈笑:“不是,我这辈子便秘的次数也不超过两次,真的,那两次也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吴桐这才作罢。 符焰这次不知道又从哪里搜刮来的好东西,南荨看到的时候都不敢想象这些东西要怎么吃。 跟个柜子一样大的……竹笋,嗯,看起来跟竹笋最像了,南荨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匮乏,如果这不是笋,那还能是别的什么?他长这么大,只知道猪啊牛啊都没有这么大,这个个头,有一头小象那么大了吧。 还好不是会动的…… 南荨眼睛都不带眨的,“这是什么啊?” 符焰当然有个正确答案,但是看了南荨一会儿,说:“可以吃的。” 南荨犹豫着:“那是动物还是植物啊……”他感觉太懵逼了,没这么懵逼过,吴桐明明找来这么多的食材,自己怎么就一眼看到了这个玩意儿呢。 这个问题,让符焰也犹豫了,“应该算是动物吧。”反正跑起来的时候还挺快的。 南荨:“……”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一点。 但是符焰想吃,吴桐想吃,南荨肉眼看的见。 “既然是肉的话,我试着用不同的方法做出来吧,不保证味道哦。” 在南荨无从下手之际,符焰抬起手掌敲了这个东西的外壳几下,南荨清晰地听到了里面晃动的声音,等符焰停下来之后,吴桐上前去把外面那层包裹的壳剥掉。 南荨看着里面挂在内壁上的一条条肉,心情轻松了不少,看着跟普通猪肉差不多嘛,符焰刚才是把它们处理成这样。 于是红烧肉、糖醋里脊、小酥肉的名字就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感觉没什么新意,南荨看着内壁上鲜嫩多汁的肉,是时候研究个新菜谱了。 这顿饭吃完南荨整个人快虚脱了,做饭挺累的,关键他还吃挺饱,这会儿肚子圆鼓鼓的,他摊在沙发上忍不住摸了摸。 符焰见状也凑了过来,隔着肚皮还翘了翘,“几成熟了?” 南荨眯眯眼睛,不好意思道:“熟过头了都。” 符焰:“该卸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69章 逃跑 论符焰的学习能力, 南荨是佩服到不行的, 这种玩笑他都会! 南荨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觉得肚子实在太满了,这样的动静感觉食物在嗓子眼附近,他连忙站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大人, 我是想说,神仙……嗯,神仙是怎么生孩子的?” 这个话题让符焰安静了一下, “大概也是要痛一天一夜吧……” 南荨觉得符焰肯定是不知道,单说“痛”这个问题,他们还不是想不痛就可以不痛了,哎, 怎么这话说的好像他生过孩子一样, 知道有多痛。 唔,有过那么一些听说,社会讨论的话题在女性分娩这里有很多,到底有多痛南荨是无法知道了,总之每次听到时总会皱一皱眉头,现在是会下意识想到他的亲生母亲, 不知道他出生的时候, 让她受了多少的折磨。 南荨卜回过神来,害怕被符焰看到自己的悲伤, 立即笑着反问:“那神仙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嘛……” 符焰挑了挑细长的眼尾,“唔”了一声, “也不是,神仙男女都可以生。” 南荨:“……” “真的假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然后……脸莫名开始发热,难道神仙男性的构造和普通人其实是不一样的?这么一想,南荨只看过符焰上身没穿衣服,下身还真不知道。 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南荨的目光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游弋到了符焰的身上,只看了一眼,就听到了一声促狭的笑声。 南荨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大人……” 符焰当然不忍心逗他太过分,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到会让自己下腹一紧,符焰有些遗憾地说:“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 那个语气南荨当然听得出来,脸上又是一热:“哪一句?”他还清楚记得符焰刚才是说过两句的。 “哦,”符焰说,“都是假的。” 南荨:“……” 符焰坦言道:“你知道的我还没成过家,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倒是听说过一些,有一些是遵循你们所说的生物法则的,像是蛇族,鸟族,不过这个也要看仙位的高低,上仙级别的,都是需要一些天道的喜爱才可以。” 符焰回忆了下:“我记得曾经有一位上仙夫妇就是,婚后不足一年,忽然有一天双双驱着座驾一同去追天上的一道星光,我看过那星光,是五彩斑斓的,他们去了之后,带回来一个东西,有壳的,精细养护了七七四十九天,壳碎了出来了一个小娃娃。” 符焰从来对这些都不甚有趣,每每都是好八卦的仙人去听到了什么,实在无人可说的时候,就会跑来他这里叽叽喳喳说一堆,觉得索然无味了蹭了他一杯茶还是大老远跑其他仙人那里去串串门,肯定有更好的听众,说不定还有些补充呢。 符焰这里就,一进来就觉得自己不那么收欢迎,待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确不受欢迎,后来发现焰君府上的茶也越来越难喝,就明白自己不是一点点的不受欢迎。 后来上仙们碰的壁多了,免不了就要在符焰身后说说闲话,觉得焰君府看着不寒酸,怎么待客之道如此刻薄呢? 但众人心中都知道,焰君府不光不寒酸,在整个上仙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上仙们的府址都是哪里来的?天道给的。 也有些仙人等到成了年也没有福祉,虽然有些丢人,但也须得赶紧去别处挑那么一挑了,也不怎么干大动干戈弄个好的,只怕会让人越发的笑话。 那些时日符焰有阵日子属于全然忘却的状态,这会儿想起来的,也只觉得无聊,吴桐同他说,上仙界如今已不复存在,当时几位大仙都是在家中受到天罚,那几日接连着天雷滚滚把整个上仙界搅得不得安宁,没法子继续待下去。 剩下不多的,除了跑来凡界重新开始,听说上面的最后都死了。 符焰说着也直起了身子,“说到这里,一般天道给的都是石头蛋,据说品质好的外壳就会与众不同,不过嘛,人与人结合是个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这仙与仙结合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仙凡相恋之后我就真不知道了。” 他这话跟一道雷似的砸向了南荨,偏符焰他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那董永和七仙女不都是你们小时候就学过的吗,怎么有了的孩子你成绩这么好,不用我说了吧?” 南荨已经被这雷砸的心累无比,偏生只觉得脸红的要炸了,那人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南荨着急撇清,况且也确实如此,书上只写他们相爱然后有了孩子,具体的你得问写书的人啊,我知道什么我知道。 说完看看桌上的水杯,刚要拿起来想起自己的肚子还撑着呢,这会儿当然不能再装点东西了,于是就打算往外面跑了,被符焰拦了一下,“生气啦?” “没,”南荨说,说完望了下天花板,“吃太多了,我去散步消食,对,我去走几步去。” 符焰闻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要跟过来,南荨赶紧换了鞋不等他过来就跑了,“我自己去就行。” 门“嘭”地一声在符焰面前关上,他抬起头摸了摸鼻尖,身后也传来开门的声音,吴桐那边收拾完刚过来当然没错过大动静的关门声,看着符焰面对这个门站着,却没在房间里看到南荨的身影,疑惑道:“大人,你在门口做什么?” 符焰收起了眼底的笑意,“面壁思过。” 吴桐:“……”南荨小哥哥就是这么溜啊。 南荨这个散步散到最后散回学校里去了,他自己也没注意,刚开始就是觉得小区面积不大,走着走着就过了马路,进了学校之后就熟门熟路,沿着操场草地最外围走了几圈,吹了吹小风,人精神抖擞的。 “阿荨,” 南荨听到张耀的声音,但是这时候操场还没亮灯正是黑灯瞎火的时候,他虽然听到了声音,但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张耀说了句:“真是你啊,”然后从草地上踢球的人群里走出来。 南荨这才注意到他,等他走到眼前,也是巧合吧,操场上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开始亮了起来,南荨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张耀时愣了一下。 他之前本人就不瘦,现在穿着足球亿,有段时间没见还剪了个板寸,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整个脸颊看着也黑了不少,显得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了不少。 “你……”南荨不知道这孩子最近是遭遇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说实话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张耀深深叹了口气,“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睡不着觉。” 南荨知道张耀刚分手的事,“你当时跟林厚说你分了手的时候,看着不算太难过啊,这是……”何苦。 张耀看南荨一个人,才道:“阿荨,你们的事忙完了吗?我之前想找你帮个忙的,看你门宿舍似乎事也挺多的。” 南荨点头:“最近都没什么要紧事,”说完想起来十一假期,“哦,十一我有事情的。” 张耀愣了一下,要头,“应该耽误不了你多久,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好。” 林厚今天留在宿舍里打游戏,到晚上也没出去陪女朋友,但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刘瑞和郑一博就拿不定是蓝雅自己有事给林厚放了假,还是林厚厚心里有事强装呢。 去掉吃饭的时间,他们已经玩游戏六个多小时了,哦,今天吃饭都没怎么挪窝,林厚说不想动,刘瑞他们就叫的外卖,吃完了郑一博去丢的垃圾。 死了不下数百次,刘瑞和郑一博早就麻木了,这会儿见林厚说休息会儿,他俩生怕有变,借口去隔壁宿舍抽烟去了。 他们宿舍从前林厚偶尔会抽烟,现在肯定是不抽了,人在蓝雅面前就跟个纯良无害乖宝宝一样一样的。 现在又多了个南荨,刘瑞和郑一博烟瘾上来的时候,一般都蹲卫生间里开着排风扇或者就去阳台,但是现在天凉了点,他们就改隔壁宿舍了。 说来,郑一博近来抽的比以前凶。 外面陆续地起风了,林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眼前还是冒着金星,他也不知道玩游戏玩个啥呢,可能前几天都没怎么玩,忽然一下子有了时间,就有点上瘾。 但是玩完居然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刚想闭上眼睛,门开了,南荨从外面进来,林厚本来没想着他会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南荨“咳”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想起自己出门前跟符焰说的出来散个步的。 他本意的确是散个步来着,但是散着散着…… 诶?大人不会以为自己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你们都看成了:张耀和林厚分手 我噗哈哈哈哈哈,赶紧去加了几个字。 张耀:林厚厚,我分手了。 林厚:跟我没有关系!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种田被我吃了,慢慢给你们吐出来,快了快了……心虚。 第70章 我接住你 往窗外一看天早黑了, 刘瑞回来后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 秋夜起霜, 隔一天就会泛潮,所以收衣服白天收最好。 刘瑞往阳台跑,刚跑过去又蹬蹬蹬跑了回来, 手上空空如也,刘瑞对南荨说:“阿荨,你男朋友在楼下。” 南荨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走到窗边就打算往宿舍楼门口那里看,但是视线还没落到楼门口那里就又拐了回来,他好像看到了他们阳台下面有个身影。 嗯, 风华绝代的符焰符大人, 他在仰着头朝南荨笑。 南荨快步走上了阳台,其他人都比较有眼力见儿的不跟过来,南荨双手扒在阳台外圈的一排瓷砖上,低头看着符焰,“你……怎么来了呀?”说到后面自己声音都弱了下去。 说白了,自己怎么散步散回了宿舍才是个问题吧, 南荨心虚地挠了两下头发, 却忍不住盯着符焰看。 这次的国庆假期紧挨着中秋节,放假通知前两天已经出来了, 连着放十天大假,所以就算回来后就是期中考, 这会儿的宿舍几乎都沉浸在无心学习的状态。 吃完饭,想上自习的都去了教室或者图书馆,剩下的大部分都在开团打游戏,南荨站在阳台上,周围全是大家笑闹的声音,但是他的耳朵里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一样。 符焰把南荨的书包拿了出来,朝着南荨举了举:“我在家等了你半天,感觉你应该不回来了,但是发现你忘了拿书包哦。”他的最后一个音上扬着,逗得南荨心尖一痒。 南荨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解释道:“我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刚才遇到个同学,然后……”就给忘了,南荨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没人信呢。 符焰仍旧是笑笑,“我知道,我等下也要出去,就把包给你送回来了。” 南荨咯噔了一下,追问:“要去多久?” 符焰眨了下眼睛,轻轻眯了眯,眼尾又忍不住稍稍抬起来,“很快,你想我的话,可以等等看。” 南荨却是心思一动,“十一点前能回来吗?” 符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算了,我不去了。” 南荨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有点懊恼自己居然承认了心底想要等符焰的想法,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不回去了,我现在下去拿包。” 在嘈杂的环境里,他们两人的声音都不大,但是都把对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等等……”看到南荨转身,符焰出声道。 南荨扭身又趴到了阳台的瓷砖上,“大人……” 符焰把南荨的包先收了起来,朝着南荨张开了手臂,“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南荨的第一反应是估摸了下三楼的高度,第二反应是认认真真地看着符焰的眼睛。 老实说,他有点害怕的。 当然不是怕符焰接不住他,而是这将近九米的高度本身,就让他有些害怕,他已经想起了小时候被同龄的孩子欺负着赶到大树的最上面,随着底下孩子带着嘲笑的晃动,他总是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被摔倒地上。 因为都是大学生了,学校也为了学生方便宿舍都有阳台,阳台本身空间就不大,也就没有装防盗网。 南荨只犹豫了一瞬,就撑着手坐在了瓷砖上,不敢低头看地,光线昏暗,他一低头只感觉像是个无底洞,也不想多犹豫,越犹豫恐惧感越强,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朝着符焰的方向就跳了下去。 预料中的失重感让他整个人紧紧绷着,好在还来不及体会就跌入了一个怀抱里,南荨提着的那口气一松,觉得已经安全了。 但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两个人还在倒下,符焰双臂紧紧抱着他,然后向后继续倒去,这让南荨不由睁大了眼睛,试图翻到符焰身下时,被他用力控住,动弹不得。 直到两人轻缓地倒在草地上,四周都是竹子,挡住了光线,外面的人都看不到。 南荨深深呼了一口气,等符焰的手从他的后背挪到了他的腰间,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南荨低头静静地看着符焰。 他黑黢黢的眸子不时跳动着一点光亮,眼尾向上翘着,然后是鼻子……嘴巴,南荨脑子瞬间就空了,盯着符焰的嘴巴,看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自己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符焰等了半天,结果,南荨只是盯着看。 符焰收了两只手,交叠着枕在脑后,挑着眉毛:“你恐高?” 南荨点头又摇头:“以前有,现在……还有一点点了。”说着伸出手给符焰比划了下是怎么个一点点,说完两个人都笑,笑着笑着符焰上身抬起来,南荨就趴在他身上,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肉变得紧实。 符焰凑近了南荨,如刚才他看着自己一样,也同样看着南荨。 南荨只觉得这气氛醉人的很,他庆幸此时没有什么光线,不然肯定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根,而他自然舍不得离的远一点,甚至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来符焰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可是他停了下来,就让南荨整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你……”他张了张口,要说话,身后忽然有亮光,一楼有人开了阳台的灯,应该是出来收衣服的。 在这个时间里,南荨和符焰都没有再出声,只静静等着后面那人收完了衣服又退出去然后关上了灯。 符焰抬起了手,摸了摸南荨的脸颊,“呼吸啊……傻瓜。” 他是真的打算做点什么的,但是看南荨这幅模样,又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他,终于还是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再等上一等,不差这两天了。 经符焰一提醒,南荨慌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抱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喘着气还一边悄悄去看符焰的表情。 符焰略有些遗憾,他只是怕小朋友自己把自己憋死了,但是本来还想再抱一会儿的,“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 站起来,他身上连一丝杂草都没有沾上,起身的瞬间,已经换了一身霞色的长袍,南荨便知道,这是要去见什么人了,只是抓妖怪的话符焰向来随意。 “后天是三点半就放学吗?”符焰弯着身子,伸手又在南荨脸上捏了捏。 “嗯,”南荨愣愣地点头,看着符焰身上的这一身,“大人是要去见谁?” “一个……很讨厌的人。”符焰说着,伸手握住南荨的手,把他拉了起来,“今晚有大雨,明天要降温,晚上多盖点被子,明天多穿点,不要生病知道吗?” 他说“不要生病”,让南荨不由多想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大人,你……注意安全呐。” 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符焰忍不住靠近他耳边,“放心吧,能把我怎么样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没生出来呢。” 有这话南荨放心多了,目送着符焰离开,才慢慢拿着书包往竹林外走,等他在楼底下吹了会儿小风让脸色恢复如常,从外面敲门进了宿舍时,差点没把宿舍人下巴惊掉,“你刚刚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们没听见动静啊。” 南荨垂了下眼睛,走到自己的床位下面,“唔,只是你们没注意到罢了。” 刚才拿着包就觉得分量不太对,南荨打开包看见里面塞的不少水果,登时笑弯了眼睛,嘴里犹如吃下了一口蜜糖,直甜到心坎里去。 把水果跟舍友分了分,郑一博问南荨:“张耀找你干什么了?我们刚才就在他宿舍呢,他一回来就要去医院了,他这段时间看着像生了什么病,之前舍友就劝他去医院他说没用不肯去,现在忽然就去了。” 闻言林厚吃水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张耀……张耀怎么了?说起来,我有一阵子没看见他了。” 刘瑞和郑一博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其实我们也是刚知道的,我们去抽烟烟没了,在楼道里碰见他们宿舍的,就进去坐了会儿,张耀一回来就收拾东西,瘦的那叫一个吓人,他舍友问了几句,我们才知道。” 郑一博补充道:“林厚厚,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瘦的……眼窝都凹了进去,吓了我一跳呢。” 刘瑞跟着点点头,“对对对,基本上能看到的地方,都觉得非常骨感,这才多久,十来天有吗?” “他真的得了什么重病?”林厚吃惊不已,心说张耀惯爱跑来跑去也没有嗜酒嗜烟的习惯,按道理一般的病不可能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才对。 林厚说完看着南荨,“他这……是病?”不然南荨为什么让他去医院呢。 南荨知道他们都有疑惑,就把张耀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他去医院不是看病的,是看他爷爷的,他其实这段时间都有在去,只不过不是你们所说的看他自己的病。” 其实说来,南荨总也要跟着去一趟医院才对,本来计划着明天再去看看,既然张耀已经去了,南荨道:“我也要去一趟医院,我过去看看。” 其他三人一听,立马开始关电脑收拾东西。 南荨:“……” 林厚此时表示:“我跟张耀怎么说也是多年朋友,你又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陪你一起去。” 刘瑞和郑一博对林厚的话无可厚非。 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南荨就点头同意了,“到时候记得不要乱跑,我们一起行动。” 刘瑞点头,然后试探性的问南荨:“阿荨,这东西……凶吗?” 南荨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这个……怎么说呢,对张耀来说挺凶的,对我们应该没事吧。”想想张耀跟自己说的那些梦,支配了张耀连日来的所有恐惧,也算是很凶很凶了。 舍友们一听都愣了一下,还有挑人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我觉得……觉得,他想吻我? 符焰:不是觉得。 南荨有话说:提神养气水果之王,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1章 死不瞑目 南荨出门之前想起符焰交待的话来,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外套, 老实装进了包里带着, 也让其他三人带上厚衣服,“晚上会变天。” 三个人本来觉得今天不算冷,就打算这么去了, 但是南荨这么说了,他们就乖乖带上了。 现在穿上肯定要热,无奈每个人都带上了包, 光装件外套太奢侈,刘瑞他们又捎带了些南荨给的水果。 林厚催着他们赶紧走,“又不是去郊游,你俩……快点的!” 医院向来不好停车, 林厚虽然手痒了但还是决定不要开车, 主要刘瑞觉得他们还年轻,生命诚可贵。 四个人都背着包,上课的时候都没这么有模有样过,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师傅发动车子慢慢开了几分钟,频频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林厚,看他没反应, 慢悠悠开着然后从后视镜看向后面三个人, 仍旧是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师傅忍不住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 南荨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问过张耀呢,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 我们忘了,您先慢慢开着,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看。” 林厚道:“我来吧,”他已经电话拨了过去,等待接通的时候,心情有些不可言说,虽然跟张耀一直算不上太过亲近,总归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家里也会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自己居然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连刘瑞他们都知道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等到林厚都觉得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了起来,张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林厚,你找我?我现在……” 林厚说:“你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过去找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阿荨也在。” 林厚把地址告诉司机师傅,司机立马就开始提了速度,“半个小时保证给你们送到目的地。” 张耀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片刻后在电话里说:“谢谢了,兄弟,谢谢你们,我一会儿去一楼大厅那等你们。” 挂了电话后,林厚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南荨包里只装了厚外套,也没有水果可以安慰他,正想着,身旁刘瑞窸窸窣窣地打开包,正在拨橘子皮。 刘瑞拨完了,见南荨看着自己,想这水果都是南荨给的,直接放到了他手心里,“来,不要客气。” 郑一博对此嗤之以鼻,迅速的也剥了一个递给南荨,“本来就是阿荨给的。” 南荨还是对他们说了谢谢,然后……扭头就把两个橘子递给了林厚,“厚厚,吃一点吧,你……别想太多,他知道你最近在谈恋爱,可能不想给你添堵。” 林厚接过来吃了几口,点头,可就是这样才觉得自己挺自私的,自己好像诸事圆满,但却忽略了身边的人,林厚忽然说:“对不起啊,我有时候没有太考虑过你们的心情,我是不是有时候真的挺欠揍的?” 后排三人都愣了一下,刘瑞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觉悟,你不是一直都挺欠揍的,我总有一种想把你怎么样但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无奈感,自己的舍友还能怎么的,只能惯着了呗。” 郑一博笑起来,“哎刘瑞我头一回听你讲这么有感情的话,难道阿荨的水果还有这功效?” 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南荨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他们从来不计较太多,也不会太苛求什么,看似平凡普通的他们,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会感觉世界充满了和平。 林厚心情自然平复了不少,很快到了医院,他们下了车就在大厅里一眼看见了张耀其人,林厚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到底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张耀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应该是我爷爷在折腾我,我每晚都做梦梦见他拿着皮鞭抽我,比我小时候真的挨打还痛,就导致我不敢睡觉,一睡就做梦挨打,有时候都疼哭了,醒来还感觉很疼。” 林厚小时候从来没挨过打,开玩笑,想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让林厚受个委屈,谁敢? 所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林厚并不能理解他那种恐惧感,倒是也知道张耀的爷爷是军人出身,相传年轻时候做事雷厉风行的,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只不过,林厚印象里张爷爷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医院看病了,怎么张耀最近才出这种事。 张耀看出来林厚的心思,轻声说:“我爷爷,半年前就开始中风,不能讲话,有半个月了见着我就那手指着我,表情狰狞,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不都说,老了老了将死之人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嘛。” 他晚上找南荨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南荨也说了,他身上干净的很,没有脏东西,顶多……有点晦气缠身罢了。 “前天,爷爷就走了,但是我的梦更……”他没说完,大家都表示懂得。 尤其刘瑞这种从小就是淘气包的,特别懂挨揍的那种心情。 林厚:“那你家里人知道吗?” 张耀:“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妈只觉得可能爷爷比较放心不下我,但是我总做挨打的梦,我妈还跟我说让我乖乖认错能让爷爷气消得快点,就不会挨那么疼的打了……” 郑一博:“……那,有用吗?” “有个屁用,我在梦里跟我爷爷说‘爷爷我知道错了’,然后我爷爷问我哪里错了……”更尴尬的是,张耀在梦里把所有做过的,家里知道的不知道的错都认了一遍,爷爷气得一直打他,打得更狠了,还说“就是不知道哪里错了!” “我妈看我一直这样很慌,他们都认为我爷爷是想跟我说什么,只不过大家都不清楚,我妈都说了要找个大师给我看看,她更怕是我爷爷怕寂寞,要带着我……” 刘瑞忍不住缩了下肩膀:“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妈妈的想法有点可怕啊……” 南荨解释:“他们也是太担心张耀了。” “我们方便现在过去看看你爷爷吗?”南荨问道。 张耀点头,带着他们往走廊的方向走,“可以,我刚才已经跟我爸妈打好招呼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 南荨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厚外套穿上,“你穿的不够厚啊,你爸妈还在的话去找件外套来穿上,不然没病也真折腾出来病了。” 张耀立马拐回病房里,找了件他爸陪护时带的换洗衣物,他老爸本来就胖,如今这衣服套在张耀身上,宽大的明显,惹得他妈差点又要哭,“儿子,你自己找的大师靠谱吗?”她不怕别的,她真的怕大师别处理不了事,然后把她公公再给惹怒了,真把儿子带走。 张耀道:“妈你放心吧,这个大师,就是之前林厚家里请的那个。” 这样啊,张妈妈点点头,“那我们就放心多了。” 几个人走着走着,刘瑞他们发现人越来越少了,晚上的医院总让人觉得温度比室外还低个几度,忽然郑一博小声说:“我们这是……去太平间?” 刘瑞右脚踩到了自己的左脚,好大一个趔趄,脸色白了几分,也想起来,张耀刚才说,他爷爷前天就走了,据说死后的患者医院会存留几天尸体,等家属拉去火化场吧。 但是南荨和林厚脸上都看不出来什么,刘瑞和郑一博互相慰藉:“没事,就当长长见识了,快把外套穿上,我感觉到越来越冷了。” 医院有专门看停尸房的工作人员,他这几天见过张耀好几次了,因此认得,就直接放了他们进去,很多人家里讲究多,要给死人化妆净面净身之类的,医院对此都不会多加干预。 五个人进去之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门口那个工作人员应了声然后就走了。 停尸间里的灯光线很冷的感觉,而且温度真低啊,刘瑞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压低了声音说:“停尸间就是阴气重啊,这也太冷了点。” 南荨拳头握在嘴边,忍住笑意解释说:“这个冷,不是因为阴气重啊,是因为空调在制冷。” 刘瑞扭头看向一边,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哎……尴尬。 最近在医院去世的人不算少,他们能简单看出来躺在上面的人是男是女,郑一博还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孩子,盖在白色的被单下面,只有很小的一块隆起,跟旁边脚都盖不住的比起来,就显得格外明显,看起来……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张耀的爷爷躺在最里面,说实话,张耀是最怕的,他不是怕爷爷诈尸什么的,他怕诈尸之后爷爷还是不分青红皂白揍自己。 “就是这个了……”张耀吐了一口气,对南荨说道。 南荨自己往前走了走,没怎么犹豫就掀开了盖在张爷爷身上的的白布,一掀开就看到了脸,南荨又迅速地盖上去,但是手脚有些慌乱还是逃不过众人的眼睛的。 不好意思地回头,南荨道:“其实我也……经验不太够。” 而张耀他们在他身后,刚才是什么都没看到,此时,满心都是奇怪。 到底看到什么啊? 南荨想了一下,回头问张耀:“爷爷走的时候,你在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张葫芦娃:爷爷爷爷!我错了! 听说昨天大抽了,反正我的收益惨不忍睹,不知道亲爱的你们还在不在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2章 爷爷是真凶 爷爷走的时候, 除了去国外出差的外交官姑姑, 其他人都在。 “在的, ”张耀回答,当时爷爷走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眼睛都没有闭上, 手指一松,床架旁边的仪器就响起了长长的鸣叫声,然后就是护士医生蜂拥而入的检查, 那个瞬间是对全家人的煎熬,他们亲眼看着老爷子睁着眼睛,却了无生气。 南荨并不是要他想起这些伤心事,“是这样的, 有一种死……叫‘死不瞑目’, 爷爷走的时候没有闭眼。” 没有闭眼张耀知道,他只是奇怪南荨是如何知道的,想到他刚才掀开了那个白布,神情都变得肃穆了起来,“是,走的时候没有阖眼, 是我用手给他合上的。” 说着张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爷爷从小对他就要求严格,只有爷爷揍过他, 而且揍的挺狠,但是在张耀的心里, 爷爷仍然是一座山一样屹立在他的心中,双手微微的颤抖,张耀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掀开了白布,露出爷爷的那张苍老的睁着双目的脸来。 张耀整个人怔住,喃喃道:“我确定,我当时合上了……昨天推进来的时候盖上白布之前都是闭着的。” 身后的刘瑞他们完全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看见了这一幕,第一眼看到时,浑身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刘瑞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肯定要失声叫出来,恐惊扰了这位据说很凶暴的老人家,万一不想带走自己的孙子,而是他可怎么办? 妈呀,刘瑞在心里说,然后低头看着地面,头顶的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刘瑞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看的恐怖片,就感觉地面随时可能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不由晃了晃脑袋,比起自己吓自己,他选择壮着胆子靠近南荨一些。 “阿荨……”刘瑞忍不住小声叫了南荨一声,旁边停靠的尸体离他们也不太远,这种感觉很不妙啊,“看门的大叔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回来才好,回来了反而麻烦了,”南荨仔细看了张耀的爷爷几眼,总感觉爷爷嘴唇似乎抖动了下,可能就是个错觉,但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你爷爷肯定是有什么话想带给你,但是你……没有领悟,所以老爷子着急了才托梦揍你的。” 他回头把自己的书包抱到胸前,从里面掏了掏,掏出来一根细长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很像吃饭时装筷子的工具。 看到他们的目光,南荨老实承认:“就是装筷子用的……不要大惊小怪。” 张耀看着南荨的动作,“阿荨,你这是要做什么,别是……我想的那样吧?”他自己说完都觉得空气更冷了,战战兢兢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算了,左右都是自己的爷爷,活的死的,都得跪着接受。 南荨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香,这东西在玄学界弥足珍贵,他也只有三根,所以用起来当然要节省,“我们得赶在那个看门大叔回来前弄完,你们往后退一点。” 林厚拉着刘瑞和张耀都退后了几步,其实没那么吓人,只不过人死后脸上没有了红润的血色,会显得刻板生硬。 南荨这会儿早就适应了,既然老爷子有话说,他就点燃了手里的骨魂香,用从宿舍里拿的一个小茶杯,里面装了点米,香点燃之后,烟比普通的香要浓郁一点,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呛人。 将插着香的茶杯放在了张耀爷爷的额头上,南荨深深的鞠了一躬,说:“爷爷,您有什么未了之事可以说出来,我们会竭尽所能帮您如愿,黄泉路远,您老好早些上路。” 听到这一句,张耀忍不住补充:“我奶奶可还在等您呢……”潜台词就是别墨迹了,别再拖梦揍我了。 骨魂香的烟很快缭绕起来,只是所有的烟都只萦绕在张耀爷爷的这一床,一分都不往外侵扰,这个浓度足够说一整句的话来,南荨琢磨着老爷子既然能那么揍人,应该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而这种人往往也不爱说废话,所以这一柱香足矣。 谁知道,等烟雾缭绕着把爷爷整个包裹着之后,那烟先是缓慢地流动了一圈,忽然就变了方向,并且运转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有生之年能见此情此景,真的是太涨姿势了。 刘瑞和郑一博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就连张耀自己,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烟雾转动着有几缕凝结着升到了空中,然后他们看到了三个字。 兔崽子! 哦,还有一个感叹号。 显然是在叫张耀了,南荨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着三个字很快消散不见之后,下面的烟雾又跑上去一团,然后费尽力气拼凑出来两个字,这次的字复杂一点,南荨辨认了半天,认出来是“蠢货”两个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耀整个人都不好了,又不敢造次,小声恳请爷爷烟下留情:“爷爷,您别骂我了行吗?” 就骂你。 蠢货。 这下子南荨也感觉不太好了,看着萦绕在床周围的烟雾已经所剩无几,他无奈地又掏出来一根香,给老爷子续上,忍不住提醒道:“爷爷,这香不多,您多担待……” 老爷子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第二次就乖了,言简意赅地写下了四个字:富春公寓。 张耀傻眼了,“就这样?不再多说点什么,咱家那个公寓怎么了?你再说点吧,您只要不说废话就行。” 烟雾变换,老爷子又写下来:快去,现在! 至此,南荨看出来了,老爷子的未了心事,应该和这个房子有什么联系。 刚好等香燃完了,南荨收拾好那个茶杯,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说话的就是之前让他们进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还有一些烟雾在,其他人见状赶紧手动当起了排风扇,努力煽动着,想让烟雾散的快一点。 看门的大叔没想到他们还在,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还要多久啊?” 张耀回道:“这就走了,叔叔。” 又狐疑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工作人员总感觉这几个孩子在里面做了些什么,隐约觉得里面有烟雾,总不至于是在里面抽烟吧?冒冒烟……给死者解解馋?他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等他们走后,他又去里面检查了一圈,确定了下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公寓?”张耀出来后觉得暖和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也舒服了不少。 “嗯,你爷爷说立刻去,肯定是有道理的。”南荨说,虽然他也摸不清张耀爷爷的用意。 刘瑞把带来的水果跟大家分一分,张耀本来不想吃的,他这段时间都胃口不好,吃东西很糟糕,南荨劝他吃,“吃吧,这个不一样,吃完身体也会好一点。” 张耀就没有再推辞,吃了一个山竹之后,感觉浑身精神抖擞,一扫往日的疲态和颓败之气。 他过去跟他爸妈说一声,接下来他们要去富春公寓一趟,爸妈这边也差不多手续办完了,一会儿就回家,明天一早火葬场的车就到了,要把张耀爷爷的尸体运过去。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还有的忙。”张耀看着疲惫的父母关心了几句,张妈妈看着他精神一下子好多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感觉你现在就是瘦点,但是精神好多了。”刚才眼睛下面还堆满了青黑呢,这会儿一点都看不到了。 父母只觉得万分的神奇,张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对了,爸,我请的这个大师费用……” 爸爸觉得只要家里好了,一切都不是事情,“你放心,咱们家虽然没有林家有钱,但是只会多给绝对不会少给的,你记得问大师要了卡号,事情一完你跟爸爸说一声,立马给大师打过去,哦,大师需要付定金吗?” 张耀摇了摇头,“应该不用,大师很好说话。” 夫妻两个朝着外面等着的几个人看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哪个是所谓的很好说话的大师,临走时又给张耀口袋里塞了不少现金,张爸爸也难得感性了一把,“你爷爷这才刚走,他虽然……对你厉害威严一些,也不过是盼着你成器,好好补补身体,这几天尽量回家住,我让刘嫂多做你爱吃的菜。” 张耀觉得眼眶发痒,没忍住伸手摸了把鼻尖扭过头去,他说不上自己怎么了,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觉得,他以前真的是太不像话。 出门后,被307宿舍关切地看着,张耀摆摆手,“别看我,我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去我那个公寓吧。” 心底却不由在感慨,感觉307宿舍的变化也很大,以往他们虽然团结也不见得会觉得同心,更不要说什么共患难之类的,但是现在,张耀看着南荨的背影,不由觉得,他好像身上自带着一种磁场,一种使人觉得美好和心安的东西。 说起这个富春公寓,张耀自己都说:“我猴年马月才来一趟,虽然是写在我的名下,但是因为里面家具不太全,当时我爷爷说,我有本事就自己挣钱好好装修买自己喜欢的家具,不然就看不起我,我就赌气说不要,所以即使买了两年多了,东西都不齐全,连网都没装。” 爷爷总不可能后悔了,要收回去这套房子吧? 南荨摇摇头:“我觉得你爷爷不是个这么小气的人,那房子肯定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3章 2019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小区的保安自然不认识这个只露过一两次面的业主, 本来还以为这群年轻人可能走错了, 眼见着张耀面不改色地掏出门卡来开了大门,他也就是盯着显示屏上的监控,稍微注意着他们接下来的动向。 这个点坐电梯特别顺当, 直接坐到了二十楼,张耀带头走在前面,一出电梯口, 动静让楼道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直直对着自己的监控摄像。 “灯一亮看见这个玩意,觉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张耀忍不住说。 “你应该跟林厚学习一下,你看他一整晚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南荨打趣道, 也是为了缓解下气氛。 被点到名的林厚脚步一顿, 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经历地多了一点,其实……有阿荨在,张耀你就放心吧,就算他解决不了,他家大佬就跟自带定位一样,分分钟来救场。” 南荨闻言耳朵尖红了, “唔, 他今晚刚好有事呢。” 林厚:“……” 虽然觉得这个笑话很冷,但是刘瑞和郑一博看着林厚吃瘪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他们的笑声在楼道里有回声, 效果堪比电影院,刘瑞笑到一半立马停下来:“卧槽,这要不是我学过物理,真以为闹鬼了,这么大回声啊。” 张耀也想起来什么,“这栋楼最大的败笔就是——隔音效果巨差,我当时跟……哦,我来的时候,那时候隔壁好像是租的一对情侣吧,晚上那个什么听得我都快疯掉了。”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懂,刘瑞更是露出来意味深长的表情,郑一博拍了拍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猥/琐的好,跟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哪有,我长得这么好看。”刘瑞反驳。 郑一博笑了,林厚和张耀也笑了,南荨刚才查看四周呢,回头看他们都在笑,也跟着笑了。 刘瑞郁闷不已。 站在2019的门口,张耀盯着门牌号看了好一会儿,久到其他人都觉得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房子时,刘瑞忍不住打趣道:“一看张少爷就是太久没有摆驾这里了,连自己的门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张耀摸兜掏钥匙,盯着那个门锁看,脸上有丝疑惑:“我感觉哪里怪怪的,我家的门锁几乎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这个差的有点远,还是我一直没注意到……” 说着钥匙对准了锁眼:“boys,准备好进入2019了吗?我要……”说着他发现钥匙根本插不进去,“诶?”张耀蹲下去让视线看着锁眼,再一次把钥匙对准,发现还是插不进去。 “这真是见了鬼了吧?”张耀莫名其妙的,站起来看了看门牌号,拿着手里的钥匙确认,“是我的房子啊,没道理啊。” “你家里人会不会帮你换了锁,然后忘了告诉你?”南荨提出自己的假设。 林厚也猜测道:“或者,你他么掏错了钥匙?”那一串钥匙好几个呢,说不准就是拿错了。 “有道理,”张耀觉得林厚的思路更靠谱一点,反正就这几个钥匙了,一个一个都试试就行了,他把手机丢给林厚,让开个手电筒,然后低着头一个一个试钥匙。 正忙得不亦乐乎,电梯在二十楼又停了,“叮”地一声动静不小,认真做事的张耀心肝都跟着猛地颤动了一下,他“啧”了一声,吸了口气,刚想说这大半夜的太吓人了点,一道亮光从电梯口朝着几人照了过来。 在这亮光下,林厚开的手机手电筒就显得弱到不行,几个人纷纷用手挡住了眼睛,“我去,什么情况啊,我眼睛都要被照瞎了。” 郑一博刚才都有点昏昏欲睡了,被这一照直接眼前全是黑斑。 南荨对来人说:“麻烦先把手电筒关一下吧。” 来的人没有直接关掉电源,而是把亮度调了下,然后没有再对着他们几个人了,“你们是谁?在干什么?” 几人这才发现,来的人就是刚才楼下那个小保安,林厚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胆儿够大的啊,应该是刚才就看见他们一群人上来了,觉得不对劲过来查看,还特么敢一个人上来。 不过,敬业程度也让人称赞就是了,要是每个小区的保安都这么尽职尽责,不知道会让业主少多少的麻烦还有那些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事故也会减少很多很多。 张耀说:“我是2019的业主,我带朋友过来看看。” 保安今年才刚二十五岁,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做事很认真,他觉得行业没有贵贱,都要努力做得最好,他最自豪的事就是能把小区里所有业主都记住,比如每天送牛奶送快递的他都记得,每次放他们进去还是会多留个心。 但是眼前这个自称业主的男孩子,他真的没有见过。 保安说:“你说你是业主,你怎么证明?” 张耀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保安立马义正严辞道:“保护好小区是我的责任,我不收受任何贿赂。”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里,他还奉劝道:“我看你们不像坏人,但是你们再不走,我会报警的,这一路出去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监控,你们……做事要考虑清楚后果。” 南荨轻轻笑了,只有他觉得这个保安憨萌憨萌的怪可爱的吗? 张耀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然后把钱包里掏出来的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你这么尽职尽责,肯定知道2019的户主是谁吧?身份证你可以看一下。”还好这几天总去医院什么的,他就随身带着身份证给你呢,不然这下真说不清了。 户主姓张名耀,保安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他上次张贴该交物业费的通知时,2019的男主人刚好看到,还跟他讲了几句话,保安见过他很多次了,还跟他说:“张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如果眼前的人才是张耀其人,那么房子里的那个男主人又是谁呢?保安忽然想起来,自己虽然一直叫对方张先生,但根本没有看过对方的身份证,只是对方缴费的时候会点头确认信息。 南荨见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都掏出来给他看,“你放心,我们不会骗你的,这是我们的学生证和身份证,你可以对着看一看,我们要不是业主,也不可能突然就杀了过来,你也看到了,进来的时候我们是刷卡的。” 林厚他们也纷纷掏出来自己的证件。 保安看了之后,觉得脑子都有点绕不过来了,一脸懵逼道:“如果你才是业主,那房子里那个男主人……又是谁?” 张耀才是一脸的懵逼,我他么好不容易要来的房子,一成年就赶紧让他妈办了转让手续的,统共自己就来过两回吧,这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被谁给纠缠雀巢了? “你说这里面有人住?”张耀不自觉音量都尖锐了起来,扭头无措地看着南荨,赶忙离那门远了一点,万一里面一开门,出来什么东西可怎么办? 南荨无奈:“放心,是人,活人。” 眼前的事件显然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尤其是保安小哥,他一方面觉得这个事肯定要报警处理比较好,但是已经大半夜了,又担心影响到其他业主的休息,他又已经确认了眼前这个男生才是真正的业主。 “以前这里只住了一个男人,一个月前又来了个女孩子,你们这么多人,等一下不要动手,有什么事先问清楚,有需要我就立刻报警好吗?” 张耀点头同意,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会害怕两个人,就是听到女孩子的时候,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保安抬手按了门口的门铃,多亏了这里隔音不太好,一般里面听到了什么也习以为常了,并不会觉得太吵闹,要不然,他们刚才这些动静,早就该有人出来开骂了。 里面穿来趿拉鞋子的声音,有个男人的声音边走边问:“谁啊?” 这是个三十上下的声音,张耀搜索了一圈,确定不可能认识声音的主人。 保安站在猫眼前面,“张先生,刚才一楼大厅有您的快递,快递员打了几次电话没联系上您。” 里面的人已经打开了门,说:“哦,可能是我洗澡时没有听见……”一转头看到了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他皱着眉头,而张耀已经先一步把门直接推开,防止他把门给关上。 男人长得一般般的样子,而且还有个啤酒肚,总之,满脸的油腻让人真的生不出好感,他抱着双臂看着保安,“什么个情况啊?闹什么,信不信我报警你们扰民了!” 他有点横,张耀比他更横,抱着胸看着他拿手机要报警,若无其事地说:“好啊,报警啊,你住着我的房子,你问我们什么个情况?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 男人还在消化张耀的话,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老公,发生什么事了?” 而这个人,张耀再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2019年要到了,祝你们有志者事竟成,付出的努力都能有所收获,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4章 鸠占鹊巢 卢柯。 张耀的前女友。 张耀这次见她, 是他们正式分手后的第一次, 为什么要说正式分手, 因为以前其实也闹过无数次了。 明明也才半个月吧,张耀可能最近被爷爷的噩梦闹得,再见她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而张耀也十分地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给过卢柯自己这套房子的钥匙。 气得咬牙切齿,一点也不夸张。 “报警吧, ”张耀斜倚在门框上,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爷爷托梦骚扰自己过分了,这屋子里的两个人才真正叫过分。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女朋友,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大好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房子的主人自己找了上来, 瞪了一眼卢柯,立刻进去收拾东西去了,路过卢柯时压低声音说:“你当时不是跟我说他不可能回来吗?” 卢柯红了眼睛,“我都跟他分手半个月了,这我上哪里知道去。”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跟你说的, 好好抱住他的大腿, 我将来事业多的是用的上他的地方呢,你把这件事处理好了, 弄不好了我们也得玩完。” 说完摇摇头转身就进屋子去了,留下卢柯一个人面对保安和满脸厌恶的张耀, 她试着开口辩解什么,却发现无从解释,嘴唇开始微微发抖,“我……我……对不起张耀,”卢柯想起来刚才男人的话,只能低声恳求道:“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的份上,不要计较这件事,我……求求你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卢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看得出来她是很在乎刚才那个男人的,甚至为了他不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是因为男人有某些需求。 张耀想到有时候卢柯会好奇自己家里生意上的一些事,他当时还觉得她是关心在乎自己呢,原来不过是奉命来套个话,此时不由冷笑道:“以前的情分?你是指你绿我的情分?我还得感激你?我说分手的时候没有多加纠缠?” 卢柯咬着唇不说话了,张耀更加的没有耐心,怎么还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呢? 张耀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觉得就这么放过他们又不改甘心,可是又觉得这个事警察要怎么处理呢?钥匙只可能是卢柯偷偷配的,那么那个男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把一切说成不知情,顺利推给卢柯。 张耀不是同情卢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感觉要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准就直接让他们走了算了,眼不见为净,但是现在的他,会想的多一点,爷爷那么生气,都是怪他们两个。 连日来的噩梦缠身,张耀当然是不可能甘心的,冷言道:“这样吧,保安哥哥,你说他们住了多久了?” 保安说:“据我所知,至少半年应该。” 张耀点头:“这里的地价三房一厅一百平,租出去的话是怎么收费的?” 保安答:“这个地价,装修好的,一个月可以收六七千。” 张耀点了点头,“卢柯,你听好了,我们过去那点事我就不计较了,但你们私闯民宅的后果你想过吗?你知道我爷爷走的时候气成什么样吗?我就按照半年六个月来算,每个月五千块钱,七天之内你们把钱给我还清了,我的卡号你知道不用我再多说了,不然,这楼里有人证物证监控一应俱全,七天之后我收到钱还有房子,没有备齐,我们就公安局见吧。” 小哥凛然正气地点头,表示自己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人证。 卢柯脸色都白了,才知道现在的张耀根本不是从前吊儿郎当什么都好说话那个,她本来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她跟了张耀两年多了,她自认为是最了解他的,他连钱花完了都不敢问家里要的,再有钱也是个没权没能力的怂货。 在一起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她知道这里没有人来,就悄悄配了钥匙,然后花高价找了那种开黑锁的换了把锁,让她的男人卢江装成张耀其人住在这里。 对,卢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他们是养兄妹,而他也是她的初恋,所以无论从哪里来说,卢江都是卢柯心底里最难以割舍的一块。 “好,七天,我保证。” 只是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什么把握,不过张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不想让他们过的那么舒坦。 保安小哥已经下去做记录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张耀他们也就不用再留下来,出去之后,一股冷风袭来,紧接着就感觉有冷冷的东西砸在了脸上,起初几滴几滴,很快就变成了大雨。 这个时间不可能回宿舍了,大家商量着去附近的宾馆待一晚上,明天早起回学校。 五个人,张耀定了个总统套房,他不想一个人待着,特别是今天这样的晚上。 大家衣服都被雨淋了,洗完了澡之后,在房间里开了空调暖风,开着电视,张耀又打电话叫了些宵夜和热汤外卖,让大家暖暖身子再睡。 刚才那会儿都有点犯困了,这会儿竟然都清醒的不行,南荨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觉得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过了那个劲儿了。” “我也是,”林厚抱了个抱枕坐在南荨身边,刚跟蓝雅说完晚安,蓝雅今天跟闺蜜出去看电影约会,说是安慰下蒋思琪千疮百孔的那颗心,据蓝雅回馈的信息,蒋思琪觉得南荨有个男朋友这个答案让她接受起来没有太困难,比谈了个女朋友让她舒服多了。 凑到南荨身边,林厚小声说:“蒋思琪说,祝你和你男朋友百年好合,她说她没有那么难受,让你不用太抱歉。” 这件事是之前南荨让林厚转达的。 南荨也说:“那就好,她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叫的外卖到了,几个人吃完了东西还是觉得不困,就打了几把游戏,结果越来越清醒,南荨没有参与,看了会儿电视,觉得再不睡觉,明天早上是不可能起得来的。 “我觉得我们真的该睡觉了。”南荨说。 张耀其实还有点担心,他总觉得今晚应该还是会梦到爷爷的,南荨让他不要太纠结:“你今晚做的很好,爷爷应该会夸你的,放心吧,我等会儿给你一个安身符,你压在枕头底下也会睡得好一点。” 张耀表示了万分的感谢,用手机问林厚阿荨的卡号,他觉得南荨肯定不会主动收费的。 刘瑞整个人无力地摊在郑一博的身上,跟骨头断了一样,“很奇怪哎,我明明很累,但就是不想睡,意识太清醒了怎么办呐。” 南荨笑着说:“我包里带了英语书,你们看一会儿绝对就犯困了。” 刘瑞:“阿荨,我才发现,你也抖机灵啊。” 作为有男朋友的人,南荨单独一个床自己睡,郑一博和刘瑞一间房,林厚和张耀睡一张床。 有了南荨的安身符,也加上连日来的疲惫,张耀真的是一沾床就睡着了,林厚惯例翻了一会儿蓝雅的朋友圈,才慢慢有了点困意,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旁边张耀忽然伸出手做了个拱手的动作,嘴里含糊地说着梦话:“爷爷,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林厚翻个身背对着他,忍不住乐了,张爷爷的威力绝对是原子弹级别的。 南荨躺在床上时,不由想起来晚上和符焰倒在地上的那一幕,符焰当然不可能说接不住他的,只不过……只不过南荨想着想着,脸上沾了些红晕,想起那个充满了符焰气息的拥抱,以及符焰眼底的亮光。 他做了个梦,梦见这个傍晚符焰抬起头时,将一个吻印在了自己的唇上,带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又违和的柔软无比,南荨再睁开眼醒来时,在床上看到了有些说不出口的东西,走路都有点打飘。 这天早上的前两节课他们都没赶上,南荨对于这段时间频繁的旷课感到良心不安,林厚他们就安慰他,“你上不上课不那么重要,考出好成绩了老师就会觉得欣慰了。” 南荨点头,在心里默默算着,如果和符焰出去玩几天,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顶多……顶多晚上没事的时候,他努力多看点书温习下。 当天中午他们谁也没心思玩游戏了,老老实实补了个好觉,下午的精气神好多了,就是课上老是开小差,当然不光他们,快放假了,大家的心思都像长了翅膀一样。 南荨支着下巴安安静静的,林厚忍不住摇摇头说刘瑞:“看看阿荨,无论什么时候,都一门心思认真上课,而我们呢……宛如三条咸鱼。” 南荨偏过头来,“林厚啊,我只是在想这节课怎么这么长,还不下课……我想去上厕所啊。” 林厚:“……”阿荨同学,你是打脸专业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我都干了些什么! 符焰:做梦被……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5章 可爱的谎言 南荨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熬过夜, 就算是压力最大的高中生涯, 他的生物钟也是雷打不动必须在十二点之前睡觉。 昨天睡着得有三点多了吧, 何况还做了个那样的梦…… 中午睡了一觉,根本不够解乏的,下午上课更困了。 中间收到了符焰的消息, 问南荨有没有好好吃饭,稍微来点精神,也没撑住多久。 上课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涣散, 末了挨不住了,课间一到也忍不住趴到桌子上,把头枕在胳膊上,闭着眼睛小憩。 林厚看了一眼只觉得心疼, 小声骂张耀, “昨晚三点多才睡,张耀还发癔症,说梦话……不行,我得找他要精神损失费。” 刘瑞又一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奇怪道:“昨天好像也没干什么,怎么比以前熬夜刷怪还累啊, 是我年纪大了吗?” 林厚和郑一博也陷入了沉思。 南荨原本就没睡太实, 林厚一说话他想起来什么,就着趴倒的姿势打开手机, 看了下早上来的到账信息。 上午只看到了有入账提示,具体没有细看。 看到金额后, 南荨自己先是愣了一下,脑袋立马从胳膊上离开,用手指一个数字一个小数点地重新数了一遍,没看错。 然后伸手拽了拽还在小声抱怨的林厚。 “精神损失费我给你们吧……”南荨真的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充其量就是比私家侦探做的工作高了那么一丢丢,所以这么多钱,他揣着感觉手机都在发烫。 林厚一听精神立马来了,一改刚才的随意,朝着南荨手机上扫了一眼,沉默了。 刘瑞也好奇地想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林厚推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道:“我劝你下节课开始好好做人,真的,我爷爷说我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把我丢到自己家公司里去,阿荨啊,挣得多少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看看他,再看看我,你不觉得羞/耻吗?” 刘瑞:“……”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玩了两节课手机的郑一博默默放下了手机,忽然道:“我没想到,张耀家也这么有钱吗?” 林厚没忍住笑了,张耀家里其实一直都很殷实,“一直就不缺钱,只不过以前,他家的钱只有一丁点是给他的,他爷爷之前还放话让他去要饭也不让给他家产。” “噗——”几个人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个孙子了,还是有这个不肖孙子的爷爷了。 觉没有补成,南荨一直努力撑着眼睛上课,反应力是有些慢的,就尽可能的多做点笔记,方便日后复习。 好不容易彻底放学了,南荨有一种已经是放假当天了的解脱感,回去路上他也不想去吃饭了,跟林厚他们说想先回宿舍躺一会儿去。 “那你去吧,我们把饭给你带回来吧,你想吃什么?”林厚他们几个早习惯了,就算是上课想睡觉,下了课就精神的不像话,一点也不带困的了。 “随便,都行。”南荨说完,就抬着脚上楼,感觉眼皮已经重的不行了,回到宿舍时放下包脱了鞋就往梯子上爬,从来没觉得床铺是这么可爱的存在。 闭眼时,手机响了。 叹了口气,南荨心想我就看一眼,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立马就睡。 信息是沈致发来的,告诉他林芝事件的后续结果,已经定案了,不过还带出了新的问题,他们现在往这个方向继续追查。 多的信息自然不方便说太多,沈致还问了南荨十一长假的安排,语气十分自然,就像一个关系亲近的长者。 南荨告诉他,计划去洱海玩几天,体验一把春天。 沈致:洱海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之前带妻子去过一次,听你说,还是会有点心动,自己去还是跟谁去啊? 南荨:嗯,和朋友一起去。 南荨想了想,又补充道:和男朋友一起去。 对着沈致,可能因为他的态度,南荨一直没有明显的界限感,反而还觉得些许的隐瞒哪怕是善意的也是对对方的一种不尊重。 所以他丝毫不带犹豫地就说了出来。 他又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可能沈致被他的话给吓住了,也没有再回过来,南荨心情有一点堵得慌,手机往床尾放着就倒下睡觉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沈致,中央特别调查局的沈局长,因为“男朋友”三个字,手机差点就报废了。 然后看了好半天,愣是没敢继续问是不是少了一个字:性。 一个男孩子跟他说,“我和我的男性朋友出去玩”,好吧,这更加的奇怪了。 沈致人生四十多年都难得有如此纠结的时刻,不过很快,眉头就彻底放松地舒展开来,给南荨回复了过去。 “随便,都行,”林厚他们吃完饭,就在研究给南荨带点什么回来,郑一博和刘瑞完全不能理解,“就随便买点,你这一份一模一样打包就行了吧。” 林厚:“抱歉,我忘了你们是单身狗了,我女朋友经常说随便,所以有些随便不是真的随便呐。” 刘瑞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那我还是单身吧,至少我的随便就是真的随便,没有深意。” 因为不知道南荨什么时候会醒来,考虑到饭菜可能会凉,林厚还特意去便利店给他买了点面包泡面一类的素食。 刘瑞啧啧称奇:“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大少爷都能周到成这样了?” 郑一博感觉身边就像占了个醋坛子一样,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且酸味太浓郁了,“承认吧,你就是嫉妒来着,如果今天没吃饭的人是你……” 刘瑞打断他:“可以了,你闭嘴吧。” 南荨睡得这一觉有点昏天暗地的,中间宿舍门开的时候,有风灌进来,他迷迷糊糊往上扯了扯被子,又睡着了。 他期间无数次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得太困了啊,挣扎了两下就决定放弃继续睡觉,最后是想上厕所活生生给憋醒了,然后还有个反应是嗓子发干。 他清了两下嗓子,慢悠悠坐了起来,感觉有点冷,又扯了两把被子。 窗外天早就黑透了,路灯都亮了起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可能睡得有点久,南荨觉得自己反应很慢,脑袋沉沉,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就是觉得好懵逼啊。 林厚反应了五秒,把他回来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递了上去,“穿个外套吧,睡太久别感冒了。” 南荨“嗯”了一声,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发,顺顺那几撮东倒西歪的头发,“几点了?” “都快十点了,”林厚说。 穿好了外套,南荨下床,“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啊……”嗓子依旧发哑,他上完厕所回来,手里立即被塞了一杯刚泡的板蓝根冲剂,三个人催着他趁热喝。 “马上就放假了,你千万别感冒生病啊,感冒生病也还好,就是千万别往严重了发展去啊。”林厚眼里有隐隐的担忧,看南荨今晚睡这么久就有点不放心来着。 刘瑞横他一眼:“你可千万别毒奶啊,阿荨你别听他的,你怎么能生病呢,你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嗓子不太舒服罢了,来,干了这杯板蓝根,我们立马就好了。” 南荨收下他们的好意,板蓝根预防的效果是要好一点的,看着他几口把药都喝掉了,刘瑞庆幸道:“还好我上学期买的没有扔掉。” 郑一博:“那你这到底是药……还是毒啊?” 他一说完,刘瑞立马去看了看板蓝根包装上的日期依旧有效期,确认没问题才松了口气,“郑一博!你这是要吓死谁?还好还好,还有一个月才过期。” 南荨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我没事的,”喝了这杯热冲剂嗓子好了一点了,虽然说话还有点艰涩,“可能昨晚睡觉有点着凉了,我早上起来嗓子就有点不太舒服,我等会儿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他想说应该不会影响到小长假的,结果他说完,三个人反而更紧张了,刘瑞说:“那完了完了,昨天不就是跟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的吗,虽说是为了张瑶的事情,但是四舍五入就是我们的关系,大佬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啊!” 南荨:“……”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唔,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昨晚是我自己睡的。” 符焰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们这完全是瞎紧张吧。 刘瑞感慨道:“怪我,我昨晚跟你睡就好了,我属八爪鱼的,肯定冻不着你。” 郑一博道:“你拉倒吧,你跟阿荨睡,你这个想法就就够大佬把你扔出去几十里远了,你晚上睡觉八爪鱼就算了,自己不盖被子都是我艰难地给你盖上的,自己就没有点那个数吗?” 林厚:“你俩真是够了,我昨晚其实也没睡好,”他看向南荨,“你都睡了这么多了,晚上还能睡着吗?我觉得今晚好好睡一觉,或许就补回来了。” 南荨点点头,还是说:“你们别在意,我很少生病的,而且放心吧,他……一般都是讲道理的,我生病了肯定是我自己的问题啊。” 刘瑞听完,一点也不觉得受到了安慰:“那就是说确实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那位光是眼神就可以杀死人了啊。 美则美矣,杀伤力太恐怖了。 “这个嘛……”南荨还真的打不了包票,“那我睡前再喝一杯板蓝根好了。” “OK。” 打包回来的饭菜确实已经凉了,林厚就说不要吃了,泡两碗面也比这个强,南荨还是觉得浪费太可耻,把饭带出去给楼下的小猫小狗吃。 另外三个人又要争着去,弄得南荨十分无语,感觉自己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似的。 林厚他们本来在研究酒店的事情,南荨睡觉,他们都放低了声音,本来很简单一件事,愣是拖到了几个小时也没决定下来。 “你们准备去哪里玩啊?”南荨问林厚,凑过来他电脑上看了眼情况,很多选项都显示了灰色意思是不能选了,难怪他们弄了半天。 “不是去外面,”林厚还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红潮,“就……我小叔要带小婶婶回去嘛,怕我爷爷刁难,让我把女朋友也带回去。” 南荨:“这么说,蓝雅比看起来好说话嘛。” 刘瑞也说:“就是嘛,明显就是拉过去当挡箭牌的。” 林厚:“所以啊,我想哄她高兴一点,虽然她看起来也没有不高兴。” 说着南荨想起来自己也根本没定酒店呢,符焰肯定是不了解长假有这个高峰期,很多酒店还会趁机涨价。 看林厚选的差不多了,南荨借着没关的网页查了查洱海那边的酒店,如他所想,口碑好的几个早就订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套房可以选。 南荨有些拿不定主意,想问问符焰的意见,刚爬上床拿到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符焰:房间不好定,我只订到了大床房。 南荨脸色微醺,手指动了动,乖巧回道:好吧(∩_∩)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嗯,就是没有房间了,那我们将就将就吧。 符焰:是吧。 谢谢支持!谢谢收藏!鞠躬! 第76章 灵丹妙药 之前已经睡了那么久, 晚上倒也没有睡不着的问题, 睡前被大家看着喝光了板蓝根冲剂, 南荨浑身暖洋洋地躺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听到隔壁床头的轻鼾声,在这声音里, 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早上起来时,头痛越发的明显, 醒来刷牙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鼻子就开始不通气了,弄得另外三只紧张得都快炸了,出门的时候非让南荨穿的厚厚实实的。 今天有点风, 林厚甚至特地走在了南荨前面, 给他挡风,南荨都觉得要是下起了雨,他们估计能用衣服给他撑起一片天地。 不过这感冒来势又急又猛,刘瑞他们还翘了课去医务室拿了点药,灌了一早上也没能止得住。 林厚看着南荨病怏怏精神不大好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真希望病的是我……” 刘瑞看看开始不停抽纸巾擦鼻子的南荨, 再看看开始陷入某种幻想的林厚, 翻了个白眼:“你等着我们蓝女神怜香惜玉?那我觉得你得再暴瘦个几斤才逼真一点,我会配合你演出的, 从今天开始……绝食?” 林厚冷冷看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在窃喜呢?” 刘瑞嘿嘿一乐:“错觉,绝对错觉。” 南荨感谢舍友无限量供应的纸巾, 到下午的时候询问两位小长假留守儿童:“你们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洱海吧?我看了不少介绍,那个地方真的很漂亮。” 刘瑞把纸巾推到南荨面前,坚定地摇头:“因为太漂亮,所以不适合单身狗,你放心,我们就待在宿舍,打开游戏,看看游戏里我们征服过的大陆,也能跑河边钓鱼,去花丛里采蜜,一点也不会寂寞空虚的。” 郑一博听到刘瑞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左眼皮连着跳动了好几下,看他那边还在给南荨画大饼,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提醒他看讲台:“老师一直低头看手机呢,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瑞还觉得他多想了来着,结果最后一节课一上课,老师就一脸遗憾地通知他们,“刚接到校务通知,图书馆的下水道坏了,目前进行全校停水维修,食堂也决定暂时放假直到修理结束,有的宿舍已经断电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不知道后续还会影响到什么,建议大家最好都离校。” 对于本就计划要出去玩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有了一种“我果然做了个明确的决定”的感觉。 而刘瑞的表情十分复杂,久久后叹了一口气,有点嫌弃地看着郑一博:“我发现了,你毒奶功力深厚。” 郑一博反驳:“不,是你。” 南荨却有些疑惑:“只有我奇怪,为什么图书馆的下水道修理会导致全校停水吗,然后还有停电是什么鬼。” 林厚抬起头,想到了一些事:“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怕猪一样的修理工吧,我有一年暑假在我姥姥家,家里的空调坏了,我眼睁睁看见那个修理工拿梯子的时候打翻了我姥姥家的花瓶,然后为了扶那个花瓶一脚踩了空,最后扭了自己脚,然后梯子也倒了,把我们阳台的玻璃门给砸碎了。” 南荨:“……” 刘瑞祈祷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肯定比你的情况好一点,万一就是学校想趁着小长假多做点事呢?” 林厚摊了摊手,反正他也不是留守青年。 南荨再次朝他们发出了橄榄枝,两人默契无比:“不。” 刘瑞:“头可断血可流,大佬的电灯泡当不得。” 郑一博:“什么鬼,大不了吃几天泡面吧,外面的餐馆总不会有影响的。” 事实证明,人有多天真,后患有多无穷。 南荨见他们拒绝得太干脆,也就不再多说,他的鼻子已经擦破皮了,鼻尖发红还有点痛,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每次一流鼻涕,眼睛就会发酸,眼窝处就一直湿润润的,看起来跟哭鼻子了一样。 这让他觉得有点丢脸。 到快下课的时候,他也顾不上听课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觉得去洱海的话自己带的东西有点多了,背包里装的足够用的,就让郑一博他们把自己的厚风衣拿回宿舍里。 下课铃一响,老师还没讲完课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走廊里已经是一片欢呼声,底下的同学也都是个个都心不在焉,“好吧,下课,希望你们期中考都能有个好成绩。” “耶——”这边立马做鸟兽散,大多都是为了赶车而走得飞快。 在教室里就跟三个舍友告了别,南荨知道符焰应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拿着刚才自己装纸巾的袋子走到了垃圾桶旁边,心底的雀跃隐忍不住,可又忍不住觉得懊恼。 磨磨蹭蹭半天才出门,还一直拿手摸着自己的鼻尖。 这时候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后面都是不回家也不打算出去玩的,就慢悠悠晃荡着,和同伴闲聊着,符焰就这样斜倚在靠近楼梯口的墙壁上,他很喜欢风,尤其是微风,轻轻吹过时,他会舒服的眯起眼睛。 南荨看到他长长的两排睫毛合在一起,脚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在他愣神的功夫里,细长又好看的眼睛睁开来,直直对上了南荨的眸子。 南荨回过神来,没来由脸上又一阵发热,紧跟着眼窝里又起了一层薄雾。 要命。 南荨赶紧伸手掏出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才没有出什么糗来。 还有两步的时候,南荨想要说些什么先,符焰已经伸出长手,拉住南荨的两只手,把南荨的人拉到他跟前,他低着头细细看了好半天,眉毛轻轻挑起来:“怎么感冒了这是?” 想到他那天走时还专门说过要降温多穿点,就是怕他生病,南荨莫名心虚:“就这两天可能突然变温,有点适应不来。” 符焰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带着点危险的气息:“我那天怎么跟你说的……” 看着好严肃的符大人,但是南荨丝毫不害怕,被符焰抓住的手还不安分地挠了挠对方的手心,故左右而言他道:“大人,你的手真好看啊。” 符焰低声道:“我全身都挺好看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唔,南荨耳朵尖忍不住抖了两下,假如他是一只狗,此时应该会欢快的摇摇尾巴,转转圈。 明明就还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好吧,虽然那张纸可能就剩个透明的薄薄的一层了,但是……南荨已经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了。 放小长假有个好处就是,校园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符焰牵着南荨也不用在意有人看到,快走到门口时候,南荨忽然拉住符焰,“大人,要不我们坐飞机去?” 他想起来,符焰还没坐过飞机呢?哦,南荨想起来,他自己也没有坐过来着。 “好啊,听你的。”符焰回头,眼里满满都是柔软无比的宠溺,抬起手拨了拨南荨的头发。 南荨立马掏出手机买票,刚好下一趟航班就是两个小时以后,然后飞一个半小时就到那边的机场,在候机厅等候的时候,南荨的纸巾没剩多少了,他跑到便利超市又买了一包,又买了点零食一会儿两人飞机上可以吃,符焰拿着他的双肩包在门口等他排队结账。 排到南荨的时候,店员小姐姐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扫了码看了金额,“三十六块,谢谢。” 南荨掏出来四十整递给他,刚才还有不少人,这会儿南荨身后倒也没什么人了,小姐姐用余光又看了南荨两眼,语气诚恳地说:“非常不好意思,零钱不够了,你看……要不我加你微信,然后剩下的转给你吧。” 说完非常有速度地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南荨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处的符焰,他拿着自己的书包,与他整个人的气势有很大的违和感,但他刚才也是自然无比地接过了自己的包,符焰也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礼貌性地笑了两下,南荨抽了四根挂在收银台附近零食架上的棒棒糖,“这些刚好,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说完赶紧朝着符焰走了过去,符焰刚才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南荨走出来,那个女收银员明显一副很遗憾的表情,他眼底不由变得幽深了许多,看着南荨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又带着那种深沉的危险。 南荨伸手剥了一根棒棒糖,“啊,张嘴,”符焰依言照做,紧接着一根草莓味道的香甜味道就充满了他整个味蕾。 南荨眨眨眼睛,老实道:“人家说没有零钱了,我就给你拿了几根棒棒糖,怎么样?” “挺好。”符焰瞬间舒心多了,眼底浮起层层光晕。 南荨走了几步,不得不又停下来擦鼻子,符焰想起来什么,递给他几粒药丸,淡蓝色的,颜色有点深,看着更像是毒药。 “吃吃看,解百毒的。” “很好用吗?”南荨已经塞了一颗进嘴里,说实话有点苦,但是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真的吃下去之后,感觉有一股暖流自脚底开始流动,很快带动全身的血液加速流淌着,他很快就觉得头不怎么晕了,更关键是,后面也没有怎么流鼻涕了。 这让南荨大家赞叹了一声,“真是灵丹妙药啊。” 只是符焰棒棒糖快吃完的时候,忽然看了南荨一眼,“剩下的还是别吃了,这药不是我做的,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后遗症。”他刚才顺手就给了,给完才想起来。 南荨:“……”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后遗症是什么? 符焰:可能脱衣服撒撒娇什么的,你可以自由发挥下的。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7章 喝一点酒 两个第一次坐飞机的人, 南荨是微微有些紧张的, 在候机的时候就挺明显了。 符焰还有心情盯着大屏幕上的广告看, 不时还要问一下南荨的看法,说这个东西看起来不错,我们买一个? 南荨心里惦记着听登机的广播提醒, 反应过来时,符焰说的广告刚好到结尾,他因此觉得十分抱歉。 登机广播终于响起来的时候, 南荨终于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啦,要登机了。” 符焰很少老老实实坐这么久的时间, 起身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把南荨的双肩背包挂在自己身上。 登机还要排队,还要过安检被检查,不光包要检查,还要有个东西在身上过一遍。 南荨在前边,符焰眼睁睁看着那个安检人员手在他胸口还有屁股的位置碰了碰,当时就要炸了, 双目怒瞪着那个工作人员, “你……” 眼看着就要爆炸。 南荨立马回过头来,小声凑到他耳边说:“例行检查例行检查, 没有碰到我其实,就是那个东西扫一遍看有没有违禁物品。” “噢, ”了一声,看起来心情还有些不太爽,导致符焰自己被检查的时候,视线一直紧紧盯着那个工作人员,那逼人的气势和冷硬的眼神,生生逼得工作人员一度手软脚软胳膊都抬不起来,太想放弃,但又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硬着头皮顶着这股压力。 检查完毕,南荨手里拿着两人的身份证还有登机牌,找到他们的座位后,放下东西,南荨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符焰的身份证。 “你这是什么时候办的身份证啊?”开学的时候还没有呢,南荨问道,昨天那个提议也是临时的,问完身份证号也没想太多,这会儿拿着身份证才忽然反应了过来。 符焰眼底笑意明了,嘴巴里又重新塞了根棒棒糖,“唔,就前不久,让吴桐给我弄了一张。”他想着住酒店怎么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说完视线落在南荨的侧脸上。 不由地轻轻一笑,这小孩儿看着身上没几两肉,脸上还堆了不少婴儿肥,尤其侧边看的时候,会觉得脸颊有点嘟嘟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而这么想着,符焰的手也伸了出去,没舍得掐就是了,摸了好几把。 南荨从他的身份证上挪开了视线,鼓了鼓腮帮子,“你这上面写的是二十二岁啊……”南荨说完就乐了,眼底如一汪清泉在汩汩流动。 这个身份证符焰说实话都没怎么看过,听南荨一说,顺势就凑过来就着南荨的手看,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几眼南荨的,“你这个生日不能改过来吗?” 虽然没太大影响,但符焰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南荨:“也不是不可以吧,不过我觉得改起来会有点麻烦,反正没太大影响,就这样吧。” 飞机起飞前,飞机上广播让乘客们关掉手机,很快,飞机就慢慢开始在跑道上跑了起来,南荨的体验还是挺新奇的,之前还专门选了靠窗的位置,这时候透过窗户往外面看,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劲儿。 离开地面的时候,出现了颠簸,南荨双手抓着两边的扶手,眉头微微蹙起来,多少有点紧张。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盖在他的手上,先是五根手指覆住他的手指,然后再交错着从他的指缝中压进去,南荨一眼不眨地盯着看,直到符焰与自己十指交握。 南荨微微动了动手指,与他更紧密一点。 动作一完,两个人四目相对,符焰先勾起了嘴角,南荨脸皮没有那么厚,转了头看向窗外。 已经进入了稳定,他透过窗看外面的风景,顿时就被吸引了。 飞机降落时,外面天早已黑透,等从机场出去,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很大的那种雨,地面都被砸出了一层水雾,这让南荨完全没有准备。 之前还特意看过天气预报,明明预告的未来一百二十个小时都是晴天来着。 这么大的雨……南荨有点发愁,感觉明天肯定出不去门了。 不过跟大人待在酒店里,似乎更好,他略略摸了下鼻尖,身后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爱马仕袋里掏出来一件外套披在了南荨的身上,“当心着凉,不然又要吃那个药。” 说到那个可能会有的后遗症,南荨目前觉得没什么状况,精神也蛮好的。 所以就觉得是符焰多心了,神仙练的药,不都是百无禁忌的吗?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南荨眼睛一直滴溜溜转着忍不住东张西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地方感觉很不错,光是外观就彰显出来的独具风情特色,里面的装修整体也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很舒服。 他们的房间刚好是靠海的那一边,阳台和房间之间是巨大的落地窗,就是天色太晚了,加上今天下雨,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了,没有开路灯,不然夜景会更好看的。 南荨想着这个位置很不错,白天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外面,就是不知道太阳是从哪里出来的,说不定还能直接躺在房间就看到日出。 外面的雨稀里哗啦的,好在他们这里位置比地面高,但还是有少量雨水从阳台外面飘了进来。 “你先去洗澡吧,”南荨过去把落地窗关好。 符焰犹豫地看了他几眼,拿着换洗衣物进去了,很快就光着上身出来,在南荨的双肩包里翻了翻,掏出来他日常会带着的那瓶沐浴露。 符焰洗澡的功夫,南荨用酒店的水壶烧了点热水,又把床重新铺了铺,没忍住躺在铺好的床上翻了几圈,忽然就脸红扑扑的,掀起被子的一角磨蹭了几下。 呼吸都变得不一样了。 符焰这个澡洗得很快,南荨还在床上摊着呢,浴室里的水花就停了,他下意识朝着浴室望了一眼,感觉到里面的人是在穿衣服呢,立即收起了脑子里那些旖念,等符焰出来,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抱着衣服就窜进了浴室里。 符焰当然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只轻轻笑了笑,头发也不着急擦干,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酒店介绍,翻了几下,找到订餐服务。 以前不觉得,现在两人关系一转,南荨洗澡的时候脑子里就乱糟糟的好几出戏,看到外面符焰的身影晃动,就会脑补出他要推门进来的场景。 之后呢……他连忙用热水从头顶猛地灌下来,这光是想想,就有点要命了啊。 完后用干净毛巾擦自己的身体,透露着一股酒店消毒水的味道,没比医院好闻多少。 南荨穿衣服前,犹豫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道这小身材,会不会拿不出手。 又磨蹭了一会儿,在酒店浴袍和自己的短袖短裤睡衣间犹豫,叹了口气,还是穿上自己的短袖短裤出去了。 不要搞得自己已经想那啥了一样,啧啧,急不可耐。 一打开浴室门,就闻到了不该属于这个房间的饭菜香味,南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想起来刚才隐约听到了门铃声,浴室里水花声大,他还以为是隔壁房间的。 符焰朝他伸出手来,“先过来吃饭吧,早该饿了。” 是了,为了他临时起意想和符焰一起坐飞机,两个人就吃了点零食,这会儿闻到饭香,才发觉早就饿得不行了。 房间虽然是大床房,但是设施一应俱全,有电视柜,旁边是沙发区,中间有个小圆矮桌,刚好方便吃饭喝酒什么的。 南荨坐到挨着床的半圆角沙发上,看到了桌边还放着的几瓶红酒,目光略有些疑惑。 符焰语气如常:“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要点酒,他们大堂经理给我推荐的这个,好评如潮。” 南荨小心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太确定,“喝醉了怎么办……” 符焰把筷子递给他,“又不上课了,醉了就醉了呗,不过,你快醉的时候就别喝了知道吗。” 乖乖点了头,南荨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我也不是总喝醉的。” 符焰:“对啊,你一共也没喝过几次酒嘛。” 被戳破的南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头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来掩饰那份心虚,“那我还是不要喝的好,要是醉了……” “还是喝一点吧,”符焰是特意在网上查了查,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来点酒,绝对是那个什么的催化剂,而且…… “你知道其实我挺喜欢你喝点酒的,”符焰眼底幽深,看着南荨。 “咦,”南荨不解。 符焰道:“喝了酒的你,比平时要……软,感觉想要揉进我身体里的那种软。” 南荨:“……”感觉呼吸都有点问题了。 符焰点到即止,看孩子发愣的表情,“所以,你放心喝一点,我看着你,不会让你喝多,这个酒味道偏甜,我觉得你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各位乘客请几号安全带!无证驾驶了解一下! 前几天一直在赶更新没有看后台,老规矩,评论里发红包,感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8章 我会的 南荨嘴里的这口肉咀嚼了两口, 腮帮子忽然不动了, 整个人若有所思地, 表情慢慢僵硬着。 符焰以为自己又吓着他的小盆友了,亲手剥了两只虾送到了南荨面前的碗里,两只手都脏了, 要不然就想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摇摇头, 南荨抬起头看着符焰,似乎在消化着什么讯息,然后才开口道:“那个后遗症……”他已经感觉出来了。 “我好像……失去味觉了。”那口肉在嘴里几乎什么味道都没有,他觉得不应该, 但是嘴里真的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出来, 按道理讲,肉味怎么变化也不该是这样的。 失去味觉? 符焰也夹了块刚才南荨吃的肉,尝了尝确定有味道,虽然在他看来当然不如南荨的手艺,但是确定肉汁丰厚,还微微重口。 这下…… 符焰难得有些无措, 说:“那我……用法术让你尝尝味道?” 一听要用法术, 南荨下意识就拒绝了,“就是填饱肚子, 没事,说不定明天早上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 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三两下肚子有了饱腹感,南荨就一点也不想吃了,符焰觉得虾营养价值高,味道本来也不重,让他多吃了些,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喝。 房间里两人慢慢地不再说话,符焰安静吃饭,南荨摇晃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然后喝几口。 这个红酒的味道偏清甜,很爽口,但是问题是……他依然喝不出来甜味,还被这淡淡的酒味呛了鼻子。 但是喝了几口之后,身体被逼出来一层热浪,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没来由地觉得一阵舒坦。 尤其窗外的雨声唰唰地作响,平添了几分意境的美感。 南荨失神地看了会儿窗外,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大理的天气预报,不大妙的是,接下来至少四天,连着要下雨,都是中到大雨。 他虽然是喜欢跟大人待在一处,可也没有想着要在房间里一直待着啊…… 南荨轻轻咬唇,表情略有些懊恼,他看向符焰的眼睛,“天气预报说,接下来至少还有四天雨,之后可能会晴。” “怎么,不喜欢下雨?”符焰问道,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拿了张湿巾在慢条斯理地擦手,目光却始终看着南荨,侧脸在灯光下的完美线条,反添了几丝清冷,眸子微微眯着,其实有些吓人。 可是南荨从来不觉得。 “倒也不是,就是我们……”南荨咬了咬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就不好意思偏了偏头,又觉得自己显得矫情了,然后垂了头看着自己两腿中间的沙发,“就是……”欲言又止。 身旁有温热的气息,不觉中,符焰人已经贴了过来,紧挨着南荨坐在沙发边缘,双手撑在沙发的两端,将南荨束缚在自己的胸前。 “这样的,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符焰微微垂着眸子,视线牢牢锁着南荨,“要不要再喝几口酒?” 壮壮胆吗?南荨点头,符焰长手一伸,从桌上拿了酒杯,直接凑到了南荨的嘴边,“张嘴,乖——” 南荨整张脸如火烧云,照做,然后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的符焰,符焰身后就是落地窗,窗帘也没有拉,虽然大雨,外面应该不会有人,可他依然觉得羞涩不已,好像他们真的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发现了他的拘束,符焰手指一动,窗帘自动向中间收拢,雨声也顺势隔了一层屏障,声音小了很多。 符焰摸了摸南荨的脸,然后捉住了他一只手,软软的感觉,他眸光幽深的,一番思索后开口道:“我前段时间闲来无事,翻了些书本子来看,我发现历史中的伟人做一些大事之前都要有一段铺垫,那个什么夸父逐日,我看他追着太阳追了很久,最后渴死了才让人印象深刻,” “还有个勾践,卧薪尝胆了很多年才成就了一番伟业,我呢,”符焰手指捏了捏南荨的手背,“我觉得我其实也不算做过什么,可能你听吴桐他说过一些,说实话都是夸大其词的,我每次跟人打架就是睡醒了睁开眼就去了,或者起身就去了,不过那是年轻,胜在天道容我,没受过什么伤,倒是打哭了不少人。” 南荨很认真地听他说着,越听越不知道符焰想要表达的重点是什么,只听出来,哇,我家大人果然牛逼到不行。 所以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有些夸张的表情和语气来配合一下。 符焰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咽了口口水,看了眼刚才南荨喝过的酒杯,也喝了几口,安静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如果说我这一生中,做什么事费过心思了,那也就是这些事了,阿荨——” 语气一顿,符焰的眼底仿佛万千星河,熠熠生辉。 南荨隐约有些什么感觉,一颗心噗通噗通快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一样,“嗯,大人,我在。” “我本来其实不着急的,我几万年都这么过来了,一年两年在我这里,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我等不了了,每天就想看看你,可以摸你的头发,眼睛,”他低下头,扫过南荨的领子下的锁骨,继续往下,“还有更多,你的……所有所有。” 不觉间,已经凑得很近,两个人呼吸相闻,南荨有个瞬间觉得自己会溺毙在符焰给的温柔里。 “我知道你喜欢星空,”他话音落下,房间里忽然就暗了下来,南荨睁大眼睛看了看,其实不是灯灭了,而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不是在刚才那个房间了,但是他们还是坐在沙发上,同一个沙发。 但是他四周全是星星,而且还是带着尾巴飞速坠落的流星。 这是一场流星雨。 南荨被这一幕美的都忘了呼吸,他虽然能在新闻上看到哪里哪里有流星雨,说实话,却从来没有机会真的看到过,现在不光是看到了,他感觉伸出手,都可以抓到流星一样。 当然,没有真的伸出手去。 流星坠落的地方,有些还会出现一道道五彩的光芒来,像个超级的焰火晚会,这种体验,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感觉快速流动着,在他的体内跳跃着。 大概十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这场流星雨才结束,南荨摸着自己的脸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符焰立马又变换出了洱海最美的黄昏景色来,那天他说想看,符焰都记得。 对于符焰来说,就算是南荨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真的给弄来,只不过最难得的是这份心意,他有用心在体会南荨的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欢喜然后送给他。 他的手有些不安分地摸到了南荨的腰窝处,手微微用力,摸到一个凸起的硬硬的东西,当即就直接把手伸进了南荨的裤子——口袋里。 那里是一颗棒棒糖。 南荨光顾着看眼前的景色了,符焰三两下剥了糖纸,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还发出了声音来。 南荨转过头来看着他。 第一次觉得这身本事倒也有些用处的,符焰挑着舌头转了几下棒棒糖,下巴抬了抬,“还喜欢什么,跟哥哥说,都依你。” 还喜欢什么……南荨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你……可以吗?” 符焰愣了一下,伸手就摸了两把他柔软的头发,眼底深处是昭然若揭的欲,浓烈而深沉:“我想给的,可能跟你要的,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其实,南荨道:“没关系其实,就是我可能,就是……慢一点,我怕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好能够离符焰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 但符焰显然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眼底黑黢黢的,“好,我会慢一点。”温柔一点的。 “你记得,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了。”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男孩了。 南荨微垂着头,不好意思,两只手忍不住叠在一起,重重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此时觉得口干舌燥的,酒的后劲好像又开始上头,他有些晕乎乎觉得自己在做梦,就伸手掏了掏口袋,也想吃棒棒糖,主要符焰一直在旁边发出……那种声音。 一摸口袋,空了,四根棒棒糖,他连味儿都没闻着,都让符焰吃了。 南荨一眼不眨地盯着符焰的嘴……里的棒棒糖。 随着他舔吮的动作,南荨咽了口口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十分丢脸的行为。 但是空气里,他能闻到棒棒糖甜腻的味道,这根应该是橘子味道的。 “真甜,”南荨说。 符焰看他,把棒棒糖直接从自己嘴里拔出来就递到了南荨的嘴边,“尝尝。” 南荨摇头,“吃不出来味儿,但是我闻到了,橘子味儿的,应该好吃。”这个无法解释,为什么味觉可以闻得出来,但是喝药的时候那种苦南荨也是可以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 符焰把棒棒糖又重新塞回了自己嘴里,很快又满嘴的清甜,然后拔出棒棒糖,偏着头朝着南荨挨了过去,没有犹豫地将唇印在了他的柔软双唇上。 在南荨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顺势撬开了他的唇舌,长驱直入。 南荨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沙发垫,睁开眼远处是洱海如诗如画的暮色之境,眼前就是心上人美好的脸庞。 这时候呼吸都要融化在一起,南荨都快窒息了,对方也只是抽空提醒他呼吸,然后继续没有尽兴的乐趣。 南荨慢慢就学会了找到自己的呼吸节奏,慢慢跟上对方,然后双手慢慢地伸开,攀上对方的肩膀,他任由自己沉迷其中,缓缓闭上了双目。 什么是至死不渝,南荨觉得就是此时此刻了。 半晌过后,符焰才微微松开他的唇,却不急着与他分开,额头还抵着南荨,唇角止不住的勾起来,神情慵懒缱绻。 “觉得甜吗?”符焰伸手轻轻捏着南荨的下巴,看着他红透了的脸颊,与他视线相对。 竟然是…… 南荨无声恢复着自己的呼吸,轻声作答:“甜。”很甜。 “还有更甜的,”说着符焰打了一个响指,他们又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符焰关了头顶的大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怕他会害羞。 “我要开始了。” 慢一点?根本不存在的,南荨在这一晚体验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有几次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 南荨已经说了慢一点,符焰也很无辜的表示,大半个夜晚真的很慢了。 终于能合眼睡觉的时候,身后人的手臂伸过来圈住南荨,让他忍不住躲闪了两下,之前的云雨让他还有些不适,自然怕符焰一激动又来一个回合。 符焰凑过身子来,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两口,柔声道:“好了,真的不闹你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南荨彻底睡过去之前,依然听到窗外的雨声,希望……明天是个晴天吧。 这边已经累得睡过去了,符焰却始终难忍那份兴奋,可是能与他分享这种亲密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当然一点都不困,相反还生龙活虎的很。 就是,他的男孩脸色还泛着潮红,符焰觉得有些不大正常,方才后半段就觉得他浑身温度一直很高,兴致上头的时候只觉得喜欢得不得了,现在看来却不放心了,伸出手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烫手。 发烧了? 初夜寻欢,不知道这现象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好像除了精神不济以外没别的问题。 符焰盯着南荨的睡颜在思考着,自然不敢再给他用那个药了。 符焰这是第一次与人相处,不知道人类的发烧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药物,他始终觉得不大妥帖,就给吴桐打了个电话过去。 “阿荨发烧了,我只有治风寒的药,他之前吃了失了味觉,你知道怎么治吗?” 吴桐原本已经和衣睡下了,接到电话时,看到是他存过的大人的号码,还恍惚以为在梦中,听到符焰的声音则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我去……请个医生去?” 符焰:“快点!” 吴桐:“好的!” 地址发给了吴桐,也不知道他请的是什么医生,为了速度快,直接用了时空转换术,立刻就过来了。 带着来的老头儿驮着背,腿脚不太利索,眼神也不太好使,不,是根本不能使,他始终抓着吴桐的胳膊,话很多:“我腿脚不好你走慢一点,病情太急你走快了我跟不上你也不会看不是……所以……” 着急是真的没用的。 房间里空调打着暖风,符焰刚用热毛巾给南荨擦了擦身体,坐在床边上小心抓着南荨的手。 他现在看起来特别的脆弱,符焰有些受不了,取了身上的一绺仙气灌进了南荨的身体里,仙气从手腕处跑进去,开始向四周流转。 床上的人忽然紧紧皱着眉头,轻轻闷哼了一声,非常不舒服的样子,符焰立马把仙气抽了回来。 南荨睁开过一次眼睛,感觉头脑不太清醒,看了眼符焰,微微笑了笑,又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他说,让我睡一下。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只有那心头的痛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哪怕吴桐一刻都没有耽搁就差直接背着那医生过来,也免不了受了符焰几记嫌弃的冷眼。 符焰给南荨掖了掖被角,挡住了他锁骨处的几点红痕,才站起身来。 吴桐自打进了房间都不敢看符焰一眼,这房间里充斥着的那种味道,就算他一个上万年的单身狗都敏锐嗅到了,就不用说战况有多激烈了。 虽然慑于符焰的压力,吴桐一进来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时,忍不住心疼了一把,大人真是的,也不懂个怜香惜玉,看把我们阿荨折腾的。 “所以,我们慢慢走就好,要下楼了吗?要下楼了你告诉我,我们家虽然有楼梯,但是没几阶,耽误不了什么事,病人是怎么了来着,拉肚子……” “老先生我们到了。” “拉肚子不着急,只要人活着,着急不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诶?你说到了?我还没下楼呢……” 吴桐不知道孔一雀介绍的这个老大夫知道多少,不太敢乱说,只能硬憋着回答:“我把楼梯给你铺平了,怕你拐着脚。” “不对吧……”老先生还要说什么,吴桐已经扶着他坐在了床边,把南荨的左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搁在他手心里。 老先生刚要说“虽然我老了,但是我不糊涂”手里就多了只滚烫的手,他立马就住了嘴,不由顺势翻上这人的脉搏,一边探着脉,另一手捋了捋下巴处。 吴桐看不明白,“先生,你下巴是没有胡子的。” 老先生眉头轻轻皱着,“我有,只是你看不到。” 说完已经查验完了脉,将南荨的手收了回去,“问题不大,就是欲、纵过度,加上体力不济,我开几味中药去抓来吃,坚持一天烧肯定就下去了,要是体质好,早上睡醒就能退烧。” 到底是医生,说起话来直接,就是难为了吴桐,我是要装作听不懂吗? 老先生又捋了捋下巴,头一抬:“我说,你记着。” 说完念了几味药给吴桐,这就看完了,药单子吴桐揣在兜里等会儿拿了药再送过来,走前跟符焰报备了一下:“大人,我等会儿给您把药送来,您可以先稍事休息下。” 吴桐说这话的目的,主要是怕一会儿送药过来了,大人未必愿意多见他一面,但也得说一下。 符焰只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床上人干净的侧脸上,眼神却不似对吴桐那般冷淡。 吴桐送人回去,怎么来的怎么原路返回,等人一走,老先生自己待在房间里,糊涂劲儿才过去了,坐在床上觉得云里雾里的,心道我刚才到底出门了没出门,统共走的路还没绕房间一圈吧。 吴桐把药包送过来,符焰开门时看到他手里还有已经煎好的一盅药,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药给我,我就不留你了,过几天我再找你。” 尽管符焰言语不似热络,但是吴桐还是很高兴,不过走之前,还是不怕死地跟符焰说:“大人,那个第一次,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处理一下的。”南荨已经睡着了,只能教教大人了。 塞了一些书给符焰,吴桐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些话本子没白看。 符焰低头扫了眼,一本叫做《驸马爷要嫁给我》的书名就露了出来,眉头几不可闻皱了皱,他先把这些感觉让他脑袋突突地本子扔到一边去。 “阿荨—— ” 南荨正睡的迷糊,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觉得他应该坐起来睁开眼睛,但是他试了几次,眼睛太沉睁不开,他嘴巴张了张,“我……嗯,渴。” 符焰人坐在床侧,长手把南荨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耐心的哄道:“好,哥哥给你拿水了,来,张嘴。” 南荨闻言费力张开了嘴,等待着解渴的东西送到嘴边来,符焰端起药盅过来,右手动了动绕过南荨的身体搁在他另一侧,拿着一只汤匙,每一勺药他都用嘴吹三四遍,等不那么热了,再送进南荨嘴里。 也因为他失了味觉,本该苦涩的药他咽下去真的跟喝水差不多,很快就喂完了。 符焰把药盅收起来,房间里还有隐约的药味没有散去,是真的苦,符焰闻到了。 低头看着怀中再次睡过去的人,符焰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你说你能闻到甜味,这下,你喝的苦,我替你闻到了,往后,我会替你尝尽所有的苦。” 于是眼底便多了几分缱绻,下巴颌在南荨的脸侧蹭了又蹭,既舍不得就这么放他去睡,又不忍心扰了他的清梦,抱了好一会儿,响起吴桐的提醒,他似是清醒了,将南荨放下躺好,替他掖好了被子。 摸了手机来,在网上搜“第一次,事后怎么处理……” 很快就跳出来搜索页面的结果,“如果没有做措施,要赶紧吃事后药,越早吃越好,当然不吃更好”“她说她是第一次,但是没有见红,我是不是被骗了?” 这应该不是他想要的,符焰视线一行行往下扫,生怕错过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直到找到要怎么帮男朋友清理的,他看了一遍记住,放下手机去浴室了。 南荨睡着睡着感觉很热,紧接着好像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他眉头一舒,心底觉得愉快,还没完,很快有温热湿润的东西在他身上游走着,还……在他特别羞耻的部位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只知道自己变得更舒服了,浑身清爽,在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嘴里被人塞进来什么,清清凉凉的,吃不出来味道,就觉得口感很不错,南荨口干,方才就没有喝够水只是累了又睡过去,这下不由自主将到了嘴里的草莓要了两口囫囵咽了下去,感觉疲惫感也一扫而空。 好舒服,但还是要睡。 符焰替他收拾干净了,重新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去浴室里把换下来的衣服给他亲手洗干净了,符焰大人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也根本不用做,但他就是想做,把衣服一点点洗干净了,他用法术直接晾干了,挂在浴室里的时候,那种心情说不出的满足。 他自然是睡不着的,就关了灯,躺在床上,从背后拥住南荨。 微微阖着眼睛,他不看时间,但是却掐的准准的,每过一刻钟就伸手探探南荨额头的温度。 几次试探之后,竟然真的温度就慢慢下来了。 符焰睁开眼睛,觉得房间有些太暗了,手指一动,轻缓地把窗帘往两边拉开。 外面就能看到海上的风光,雨这会儿应该是停下来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一样。 没有多想,符焰低下头凑近南荨的耳边,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低声说:“阿荨,醒醒,” 南荨感觉自己好像没有睡多久,但是身体状态很好,轻易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有些惺忪,他自己伸手揉了揉,一偏头就是符焰好看到不行的那张脸。 屋内没有开灯,但是他俊脸的轮廓就是很清晰明了,线条勾勒得美轮美奂,南荨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忍不住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鱼肚白更明显了,符焰伸出手抬着南荨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窗外。 “你看。” 一眼看到窗外,南荨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那海岸线上的鱼肚白越发的明亮,南荨心跳猛地鼓动了一下,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那个地方。 缓慢缓慢地,那地方有月白色染上了金色的光晕,是灿烂明媚朝气蓬勃的金色,一点一点的,黄色光晕越来越耀眼,太阳慢慢冒出了头,开始往上爬。 早晨的太阳,像个可口的蛋黄,层层上升,而且看起来就是很大,然后在大半个都露出来之后,上升的速度就变快了,一下子就从海岸线跳了出来。 映得整个海面波光粼粼,照的整个大地熠熠生辉。 “好看吗?”符焰从背后拥着南荨,始终用被子包裹着他。 “好看,”南荨认真点头。 “有我好看吗?”符焰又问。 南荨:“……”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怎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符焰:我真的慢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79章 酸 符焰虽有心再闹一闹, 可心里记挂着南荨夜里发的烧, 只在他唇上不住的辗转了半天, 两人的气息都乱到了不行,他忽然翻身就下了床,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里, 关上门。 南荨本以被他磨的早就丢盔弃甲了,忽然身上的人没了,此时就算他对哪方面知之甚少, 作为一个健康的男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头脑一热,把被子往头上一盖,重新钻到了被窝里。 不多时, 就有人来扯他的被子, 南荨也没有抗拒,由着符焰把他的脑袋从被窝里刨了出来,昨晚睡得有些乱七八糟的,符焰张开五指,轻轻梳理了起来。 “雨,又开始下了, 今天应该停不了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 看了一眼窗外,“如果嫌这雨碍事, 我可以跟这边的龙王说一声,挺久没打过招呼, 说个话倒也不麻烦。” “不过,我倒是觉得下不下也无碍。”要是在这屋子里待几天,他更愿意。 情绪里的波涛,自然是不让南荨看到的。 “唔,要下四天呢,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留在这里,起初只是想和符焰一起待在这里,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南荨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盅上,愣了一下,“那是……药吗?”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不是睡了一觉吗,南荨感觉有些糊涂了,符焰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已经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我们昨天在一起之后你就发烧了,也可以说今天凌晨。” 在一起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南荨脸跟个柿子一样红了。 知道是药了,不由又琢磨着自己昨晚睡得多沉,竟然连有人给自己看了病吃了药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嗯,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玩,我还有好多地方挺想去看看呢……”他在符焰的目光里败下阵来,也不想总被他引着想起昨天的细节来,既然还要下几天雨,当然不想符焰用法术让雨停下来, 而且,现在只要一低头看到这张床,就会忍不住想起昨晚,“吃完饭,休息休息,我们就退房吧,其实,这个季节,南方正是度假的好时候呢。” 北方大多处于秋天和冬天的过度阶段,不下雨刮风还好,气温适宜,做什么都挺好,当然天气就十分关键了。 两个人一直在房间里待到快中午,才拖着行李去前台办理退房,大厅里不少人排着队,看来这天气似乎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打乱了计划。 南荨走近了,就听到不少人在抱怨,“这什么天气预报的爱屁屁,我看就是狗屁,我来之前就怕这种突然下雨,订完票每天都盯着天气预报看,只能提前看半个月的预报,昨天中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下雨,还这么大。” “对啊对啊,小雨就算了,可能还另有一番滋味,但是这么大,只能老实待在房间里,难道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在房间里看看电视打打牌然后站在窗户边看看淋着雨的洱海,我脑子还没进水呢。” “关键,这里的酒店费用可不低啊。” “哎,倒了八辈子霉了。” 南荨和符焰排在队伍的最末端,南荨伸出手拉住符焰的,名正言顺了之后,他做这些小动作时,心底会多一分欣喜。 “我来之前没有看天气预报,怎么听着有点反常?”虽觉古怪,但是符焰就在他身边,就完全不担心会遇到什么。 酒店的损失可谓巨大,但是服务态度却不错,办理手续时都会说一声实在抱歉,希望下次能好好地游玩,就让人不好生气,许多人憋着口气刚要发作,听到这样的话糟糕的情绪也消了大半。 南荨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手续办完了,和符焰还牵着手往门外走,“这隔壁省有个很大的动物园,倒是离这里不算太远,相隔一百多公里吧,我们可以去看看。” 出了门,酒店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天气沉闷,雨水哗啦。 除了这些声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符焰眉头轻轻拧在一起,只是倏忽便又松开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的这神情让南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视线朝着周围的空地扫去,刚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就是除了雨水之外的声音,太过安静了,安静地不像话。 这个酒店外面就是大马路,没有车过就算了,刚才办完手续出来的人呢?总不可能一出来就转头进了隔壁的酒店吧,一个人都没有,脚步声说话声,通通没有的。 就在南荨想要再次询问符焰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先一步牵着他的手,把南荨往身后的方向拉了拉,唇在南荨的额头上触了一下,一触即分,“不用担心,”他松开南荨,十指微动,南荨已经听见了骨节的声音。 南荨一点也不害怕,相反脑海里反而想着,现在两人都越来越习惯跟对方亲昵,符焰甚至想亲就亲,一点都不带避忌的。 符焰挡在南荨身前,手心里有气流涌动,肇事的人似乎还在犹豫着露不露面,符焰一阵掌风过去,躲在雨幕里的人想不现身也不可能了。 雨幕中的身影显现出来,南荨看清是三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时,微微有些不解,在他看来,神仙和凡人至少样貌上都可以做一些区分的,最典型的案例就在眼前。 而鬼怪妖兽也是一样,要么美得蛊惑人心,要么丑的……惊天动地,所以就不明白眼前这些其貌不扬的人是怎么回事,等他们走近了过来,南荨瞳孔不由放大了些,这不是之前在他们前面办理退房的人。 是普通人! 南荨伸手扯住符焰的袖子,在他出手之前拦住了他,“是普通人,大人。” 符焰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掌心的气流收了回去,定定朝着他们看了过去,忽然把身上掩盖的神力放了出来,神识游离了一缕出来,钻进了这几个人的身体里,很快流动了一圈。 那几个人不动了,站在雨里跟木头桩子似的,符焰也忽然清楚了来龙去脉,“被蛊惑了,他们的灵魂都在身体里昏睡着,做出的反应都是被人操控的。” “那怎么办?”南荨问道,“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淋雨太久也会有大问题的。 符焰往前走,走进雨幕里,雨水沾不了他的身,在他外层被无形的什么东西阻隔着,伸出手放出一团仙气绕着几个人转了几圈,那几个人接连着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听到几声“哎哟,好痛”之类的声音。 他们浑身早就被雨水打湿了,捂着脸站起来,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雨里淋着,抬起头看到了酒店的招牌,更加摸不着头脑,“我不是要往路口走吗,怎么会在这里,诶,我姐他们呢?” 另外三人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只能将目光放在旁边衣服都没湿的……这特么是人吗? 那团仙气在绕到最后一个人时,绕了很久也没停下来,符焰视线跟着看过去,脸上面无表情,南荨也注意到了,心头不由古怪,符焰一抬手把仙气收了回去。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里带着的狠辣让人觉得他面对着的可能是杀了他全家的敌人,这样箭驽拔张的气势让人觉得很压抑,至少南荨是这样的,觉得本来就足够沉闷了,现在只觉得沉重。 那人……难道是背后操控之人?南荨如此猜测着。 谁知,那人本该时刻担忧符焰随时出手的,却是忽然朝着南荨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目光不加遮掩的贪婪,让南荨觉得恶心不已。 他看了一眼,符焰掌风最凶狠的刀刃就刮了过去,那人却是忽然朝着南荨笑了两下,南荨心里的那种反感到达了极致,紧随而来的是看着符焰的掌风刮过,那人刚才还笑着,一瞬间表情就变得茫然无比,然后被一阵猛力带出去很远,在雨水冲刷的地面上滚动了很久。 南荨明白了,刚才那个东西藏着这人的身体里,而他看向自己带有挑逗意味的目光,不过是……为了激怒符焰,逼他出手罢了。 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接踵而至的是忽然恢复了正常的世界,他们四周已经围了许多人,警笛的响声传来离他们很近很近,仿佛刚才只是一层幻境,他们陷在了里面,南荨看着符焰,朝他走了过去,“那人故意要引你出手伤人,这……” 符焰将南荨拉到自己怀里护着,不让雨水淋着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雕虫小技罢了,我早知道,不用担心,我刚才出手也是障眼法骗他的,其实没多大功力,我让吴桐过来处理。” 吴桐出现后,去检查了躺在地上的人,呼吸还在,身上也没什么外伤,就是晕了过去,他手一挥,把在场人刚才的记忆抹掉了,“大人,你跟阿荨两个嗯好好的去玩吧,这就算是新……新的体验了,这里的事交给我。” 说罢还朝着南荨挤了两下眼睛。 南荨被符焰牵着走出去,他有点想不明白,“对方应该也知道你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看不懂有什么意义。 符焰表情里看不出什么,仿佛就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其实很简单,一箭三雕,试探你对我的重要性,让我的人被引起注意,还有……可能让天道也注意我,他不过上了人的身,不会怎么样所以才有持无恐。” “那……那岂不是,”南荨心不在焉的被他牵着,咬了咬下嘴唇,“你都看出来了,还……” 符焰站住了脚步回头,伸手摩挲着南荨的脸颊,“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感把心思往我的人身上的,杀-无-赦。” 离开后,就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先找个没有雨的地方,吃点东西再去动物园。 透过车窗,南荨看到外面的海岸线,稀里哗啦得被雨水打得高低起伏,天上阴沉沉的,如果不是印象太过深刻,还以为早上是个梦境,亦或是海市蜃楼。 现在本该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但是外面沉闷死气,都没有看到几个活动的人。 天色难辨,只能看手机来确定时间。 南荨昨晚睡过去忘了充电了,早上也没顾上,这会儿提示就剩余不到百分之五的电量了,他微信来了一条信息,他只看了眼写着沈叔叔的名字,打开微信的过程中,手机屏幕一灭,直接关机了。 南荨在吃饭时问服务员找了充电的地方,把手机递给对方后,等着菜上来,符焰似乎一直想说什么。 “怎么了?”南荨给他倒了杯热茶,推到他跟前。 “没怎么,”符焰不知道是闹什么别扭,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一不留神,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沾到了他的手上。 南荨着急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纸把水渍擦掉,然后捧着他的手轻轻吹着,“不疼吧,我看着只有一点点红。” 看他这般紧张,符焰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也不急着抽出自己的手,“烫不到我的……” “哦对,我忘了,”南荨当下松了一口气,就要松开他的手,回到对面去坐下来,被符焰拉了一把,直接坐在了他身侧的位置,这样一来,宽敞的四人位置,他们俩紧密靠在同一边,任谁也知道这俩人的关系有些过头的亲密了。 “跟我在一起,也还惦记着手机里的其他人吗?”符焰偏头问南荨,那表情就跟南荨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诶?”南荨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不是啊,万一人家有事情找我找不到会以为我出事的。” “不是你想找谁?”符焰眯了眯眼睛。 南荨莞尔,虽然符焰这醋吃的莫名其妙的,但是让他生出了一丝窃喜,看了看四周无人,凑到他脸侧亲了一口,“你就在我身边了,我……还能想找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沈叔叔对不起,我晚点跟您回消息! 沈致: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0章 酸甜 符焰听着特别受用, 双眼眯缝着如此就觉得十二分的满足了, “江湖规矩, 最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说完转身对着南荨的嘴巴印了上去,还辗转了几下才离开。 “多的……是给你的奖励。”符焰笑的餍足, 也想到了在房间里的那些细节,看着南荨的目光里不时放出的讯息,红果果明目张胆。 弄的南荨脸一阵发烫, 转了身坐直了,手脚却不知道放哪里,一会儿在桌上交叉着摆弄片刻,一会儿又一只手放下去落在自己腿上, 直到, 桌下一只手捉住了他的,然后牵着他的手放在了那人的腿上。 浑身一紧,南荨坐的直直的,唯恐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南荨不是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是大庭广众之下……光是想着就羞涩不已。 服务员姑娘确实频频看向他们这一桌, 不过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只是单纯觉得这一桌两个帅哥颜值让人惊艳,在这样下着大雨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 完全是一场视觉的盛宴,这一天的烦闷一扫而空。 体验过一起坐飞机, 去动物园还是不要这么费事了,如果倒车再搭乘交通工具,怎么样也要明天了。 所以决定让符焰用法术带自己过去,之前就这样飞过几次了,可是这一次,符焰抛给了南荨另一个选择。 “正面还是背面,你选?”符焰问。 红着脸的南荨果断选择了背面,他以为背面可能是符焰背着自己,或者在他身后施法,但他没想到符焰确实走到了他的身后,然后直接伸出双手从背后拥住了他,把南荨环在了自己怀里。 “其实,”符焰的脸就在南荨耳旁,南荨只要一转头,绝对就会蹭到他。 “你知道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吗?”符焰说。 南荨说不出来话,他能感受到身后符焰的胸膛,比他以为的要滚烫,而他自己此刻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沸腾。 他只感觉什么东西浓郁得要喷薄而出,而他说不出来话,伸出手抓住符焰扣在他胸前的手。 因为说不出来,可我的心,你会懂。 比坐飞机舒服,却并不见得比飞机速度要快,因为他们终于落地的时候,南荨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叫了。 咕噜咕噜咕噜…… 符焰定是听见了,正低头笑着,南荨只得转过了头去,认认真真看着手机导航,思考着今晚的落脚地点。 “去吃本地的火锅吧,舌尖上的美食呢……” “是该喂饱我们家小盆友了,”符焰把南荨揽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吗?” 南荨:“……唔,我们先填饱肚子。”他感觉符焰在试图把话题偏向某些不可描述,又觉得可能是已经经过了某些事的洗礼,所以自己总容易往那方面想。 好在符焰点头了,南荨刚要松一口气,他接着道:“等填饱了肚子,在……填饱别的地方,嗯?” 南荨:“……”整张脸爆红,他搓了两把自己滚烫的脸,转头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晚上是怎么也逃不过的,而且有了那些易于恢复状态的水果,符焰虽然动作上小心些,但是本质上变本加厉,索取无度。 南荨感觉每一次都有了世界末日生命尽头的感觉,这人心眼儿难得对着自己使坏,用口度了些水果含着哺喂给南荨,看他精神恢复些了,下一轮也就开始了。 …… 又是神清气爽的醒来,不过这里的温度比下着雨的大理还要冷一点,被窝里外的温差更为明显,南荨窝在被窝里,有些不情愿起床。 “难得你也有赖床的时候,”符焰说着就手脚并用靠了过来,南荨担心再干柴烈火发生点什么,立马掀开了被子,下床穿衣一气呵成。 “起了起了,今天还要出去玩呢!” 符焰单手支着脑袋,略有些可惜:“我忽然很怀疑自己。” 南荨蹦了两下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拿了一件浅蓝色T恤衫,直奔浴室的方向,回过头对符焰说:“不用怀疑不用怀疑,这恰恰证明了你能力出众。”说完关上浴室门,还落了锁。 床上躺着的人被安慰到了,嘴角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只是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眸色深沉,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某人开始检讨,初初开荤,他貌似有点无所顾忌了点。 昨天的酒店选的非常临时,吃完早饭查了路线,发现离景区还有不少路。 到了之后……就见识到了长假的客流量。 真的是非常惊人。 南荨怕符焰等得太无聊,而且从他们一过来,已经有不少眼睛盯着符焰直勾勾地看了,可能因为人多,这么看着被抓住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南荨就是知道他们看着符焰呢。 他盯着那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有个小姑娘不好意思扭头看别的地方了,过一会儿又装作若无其事飘过来,又被南荨逮个正着,姑娘彻底红了脸,再不敢回头看。 南荨对自己也有点无语,刚要说话,符焰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语气不大爽,“你盯着别的女孩子看,嗯?” ?!!! 天大的误会好吗? 符焰的这种语气他昨晚因为出神就感受到过,后果非常严重,所以南荨此刻的求生欲瞬间爆发出来,不顾及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双手抱住符焰的手臂,摇头摇头再摇头。 “我是警告她不要再偷看你呢!”说完又补充,“主要是大人长得太好看了,”这语气还有点像抱怨。 不过符焰觉得很受用就是了,抬手揽住他的肩膀,目光朝着那些频频回头的视线扫了过去,这眼神太凶,瞬间没人敢看了。 还要排一会儿的队,南荨看到有卖小吃的,就拉着符焰去挑了点,有新鲜出锅的炸糕,软糯可口,还有不同口味的糖葫芦。 他们本就是随性出行,想着过一会儿人不多了再回头去景区售票处看一看,逛了不少有意思的小店,回头看队伍更加庞大了。 南荨莞尔:“这么多人,让我觉得这地方应该很有意思的。” “想去吗?”符焰问。 南荨点头:“想去是想去的,不过人有点太多了,我感觉我们可能得排到饭点了。”太阳已经升高了,他抬手盖在眼前。 他话音刚落,感觉有个人从漫长的队伍边上过来,似乎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带着黄色的鸭舌帽,胸前挂着个牌子,南荨会注意到他,因为他似乎在找人,然后视线找了一圈,看到符焰和南荨时,亮了一下。 这人立刻朝着南荨他们跑了过来,可能最近经历的事有点多,南荨下意识紧张了一把,偏过头拉了拉符焰的袖子,符焰拍拍他的手。 快到两人跟前时,他才慢下脚步来,“您二位是符先生和南先生吗?” 诶?找他俩的,南荨看了符焰一眼,然后朝来人点点头,“对,我们是。” “那请这边跟我进去园区就好,吴先生给我打过电话了,怕让你们久等。”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直接从内部通道进了园区里面,连门票钱都不要,还打算给他们配一个私人的解说员带着他们,南荨连连摆手。 符焰似乎没什么所谓,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一副都由南荨说了算的样子。 有其他工作人员拉开窗户,对南荨他们面前的人说,“张副,有几个游客想多掏点钱走员工通道,说带的有孩子太晒了。” 他们平时很少会遇到加价提前插队的游客,但是今天天气格外的好,虽然才早上九点多,但是太阳光确实有点大。 尤其刚看到张副带着两个人进去了,外面还长长的队伍,是这小长假里人最多的一次了,有好几个游客都动了心思。 从南荨这个位置还能看到外面的游客仍然排着大长队,目前只有两个缴费的窗口,而且大门口六个入口居然只开了三个。 南荨收回目光,看着身前这个工作人员,心情十分的复杂,一方面他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然后结果是对自己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内心自然是不安的,“不用对我们这么照顾,我们也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罢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外面重新排队吧。” 已经有人从外面看了过来,当然也都是难以接受的表情。 南荨是非常理解他们这种心情的,他第一年上大学的时候有幸体验了一把春运,大家都焦急万分地排着队等检票,已经有人从贵宾房直接越过了检票通道提前上车。 当时很多人是拖家带口的,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玩闹不听话的孩子,心底都压着一口气,就想着等上车就好了,马上就回家了,所以当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心情更糟糕,羡慕不已,“有钱人啊”。 而这羡慕背后,是难言的苦涩。 也许人家未必是因为有钱,也可能是赶车的重要人物,也可能…… 面前这个被称为“张副”的应该是景区的高层人员,南荨同他说完,和符焰出去到门口,“如果排到十点半我们还在外面,就直接找个地方吃东西先吧。” 符焰往前一步,站在南荨面前,挡住他眼前的太阳光,面上带笑:“随你。” 见南荨笑了,又趁机说道:“给我点别的奖励就好。” 南荨忍不住捂了捂脸,那位张副见两人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很快增加了另外两个售票窗口,以及所有的入口通道。 本来动作缓慢的队伍,也不知道是大家也都赶时间,突然觉得快了很多。 同时开通这么多通道,这在景区经营多年以来,可以说是头一次,别的不说,最靠右侧的那个通道向来是特殊人物来临时的专用通道。 当然这些南荨都是不知道的。 进了大门,那位张副还在等着南荨他们,南荨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张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扶着眼镜框说,“应该的应该的,吴先生对我家的帮助很大,我没能帮到你们,惭愧惭愧。” 没再多问,但南荨就确定他口中的吴先生肯定是吴桐了,“刚才的事,你不要介意,我们只是抱着随意来转转的态度,只是不想因为我们,扰乱了景区的管理制度。” 张副反而不好意思了,“是我们景区的管理制度存在瑕疵,以后一定改进,改进,不能让游客们总是等那么久,我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 他们不想要专门的解说员,张副就安排了个团队的解说员给他们,南荨还是拒绝了,“我们两个随意逛逛就好,走到哪儿看到哪儿,不适合团队游玩,谢谢您的好意了。” 张副见他们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不喜欢人太多,才没有说什么,目送着他们走远了,还盯着他们的背影,地上交融在一起的影子,隐约看出来点什么来。 这个动物园是这个省最热门的旅游景点了,说是涵盖了华夏还存活的所有物种,无论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哦,除了人类自己。 南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说白了,无功不受禄罢了,但是一路上往各个基地走的时候,很多游客都回头朝他们微笑招手。 符焰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挡在了南荨脸上,还美其名曰:“我帮你挡挡太阳。” 南荨扒拉开他的手,笑了,“挡住路了都,”扭头看符焰,“大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待他说完,符焰道:“我是。” 南荨想了想,拉着他往小路上走了走,看了眼这条路人不多,很快他俩就被落在了后面,他偏头垫脚,在符焰侧脸上偷了个香。 动物园面积很大,他们走到第一个服务站时,还没找到一个动物的基地,服务站有很多可租借的自行车,还有能坐十人左右的电瓶车。 电瓶车以其速度和舒适取胜,这会儿已经好多人都跑去电瓶车那里了。 不过今天似乎运气不佳。 南荨走在符焰前面,于是看见了此时停在服务站正门口处的电瓶车车头正在冒着烟,白雾茫茫的一片,刚上车的人都跑了,围观的群众也都是站的远远的,既好奇又有点担心地看着。 车上就剩下一个司机,正巴着方向盘探出个脑袋看着前方发动机的外壳。 有游客用手捂住口鼻,见司机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奇得很,“师傅,你这车怎么了?” 司机转头看他,露出无奈的表情:“它感冒了。” 周围的游客纷纷都笑了,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那你还不下来,车子一会儿要是炸了怎么办?” 司机慢吞吞地想了一会儿,“我们的车子应该没那么大威力,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说完才从车上下来,他们服务站的同事已经给维修人员打了电话,说马上就来了,为了避免危险发生,把周围群众都疏散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又来了几辆电瓶车之后,很多游客都走了,也有些选择步行的,最后就剩了南荨和符焰还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 师傅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俩,“你们是要看着它康复才能安心玩吗?放心吧,它的恢复能力很强的,保准一会儿跑的又快又稳。” 南荨“噗嗤”笑了出来,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司机。 那底下还在冒着白雾,南荨转头看符焰聚精会神都盯着发动机的方向,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听嘭的一声,电瓶车前头发出了声响,符焰已经悄然合拢了手掌心,南荨自是发现了这个动作,认定了他手心里面有什么东西。 刚才的动静有点吓人,但是之后烟倒是不冒了,那司机仔细听了会儿动静,过去轻轻摸了摸前盖,发现温度也不高,“坏了吗?”他嘀咕着。 南荨还偏头看着符焰,符焰朝他点点头,“好了已经。” 南荨朝那司机说,“会不会感冒自愈了?” 听到后那司机回了头,大声笑了起来,对南荨说:“这个同学你很幽默嘛,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上去看看。” 他说完就上了车,拧了拧钥匙发动,听了听发动机的声音,扭头对南荨和符焰说,“真的好了,来吧,我送你们去最近的基地观赏去。” 碰上这么有意思的司机,南荨就没有客气,上了车他们坐在最后面的两个位置,背对着司机。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南荨悄声问符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符焰手指动了。 符焰想到什么,笑,拉近两人的距离,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事?” 南荨愣了一下,捧着手机的手滑了一下,“就,就我看到你手指动了,然后车就好了,”说完自己回想了下,不确定了,“难道不是?” 符焰:“我的手指明明可以做很多事的。” 南荨:“……”手机直接脱了手,先是摔在了电瓶车底座上,磕了一下歪掉了车外面,吧唧,南荨都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空气忽然凝滞了一下。 开车的师傅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动以为车子又要坏了,赶紧停了下来,南荨也反应了过来,趁司机还没琢磨清楚的时候跳下车赶紧把手机捡了回来。 屏幕上的玻璃支离破碎的,南荨小心翼翼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回到车上重新坐下,忧心忡忡地盯着手机。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司机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检查完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此时旁边有走不动的游客也坐了上来,司机嘱咐大家都坐好之后就重新发动了车子,真像他自己说的,速度快了很多,飕飕地转弯跟水里的鱼一样灵活。 南荨低头摸索了半天手机,按了好几次电源键,屏幕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长长地叹出来一口气。 符焰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但是没急着跟南荨说,而是盯着他手里不成样的手机:“不能用了?” 南荨不想承认,挣扎道:“能用的,回去之后找个靠谱的手机店,修一修就好了。” 符焰当然是不信的,手心里的东西仍然在挣扎着乱动,他伸出另一只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来玲珑剔透的玻璃球,里面的装饰物流动着,但是看起来里面又是真空的,所以流动的东西可能是里面的像毛絮一样的东西。 饰品店里就有类似的东西,但是南荨看着又觉得不大一样,这个玻璃球明显显得剔透晶莹,要不是没见过这种球状的玉石,南荨会觉得这就是个什么玉吧,但是玉好像也没有这么透,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见他好奇,符焰手上只拽着线绳的一头,把玻璃球凑近了南荨,“好看吗?” 南荨这才注意到玻璃球上方有个圆洞,绳子就是从那里穿过去,应该是一条项链。 被挖了几回坑了,南荨也有所防备,看符焰一眼,讨好地说:“没有你好看。” 符焰被他这小模样逗笑了, 把左手掌心慢慢按向了右手里的玻璃球,南荨不知道他手心里到底是什么,可是刚才应该是听到了“叽叽叽叽”的声音,可是等符焰张开了手,手里又什么都没有。 南荨不相信一般,把符焰的两只手仔细摸了个遍,仍然是什么都没看到,才作罢。 “咦……” 符焰没说什么,只笑了笑,然后在南荨眼前晃了晃刚才那个玻璃球,“这是玉琉璃,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可以养人,你带在身上就可以。”他当然知道南荨脖子上那个锁片很重要,所以从来没想过要替换掉。 南荨犹豫了一下,“我……”低了低头,伸手掏出来那块锁片,平时都藏在衣服领子里面,就连几个要好的舍友都没注意到。 “行了,”符焰摸摸他的头,“就随身装口袋里就可以,总不能两个都戴着吧,不伦不类的。” 南荨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戴了十九年的锁片摘了下来,他想找个东西把锁片装起来,符焰在旁边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方帕。 等恭恭敬敬放好了,放包里又不是很放心,就收妥帖了塞进了口袋里。 南荨戴上了符焰给的这个玉琉璃,只指甲盖大小,忍不住对着光看了看,就发现这里面除了絮状物外还有个东西,“诶,活……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呃呃呃呃 符焰: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南荨:必须喜欢。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1章 不是的 活的?! 南荨眨了眨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 这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啊!而在他往里看的时候, 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立在原地不动了。 就好像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里面那个东西是什么,太小了看不大清, 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兔子,”只是谁家兔子能这么小,“是活的吧, 我刚才看见它动了。” 南荨话音刚落,就注意到电瓶车已经停了下来,游客们纷纷下车,周围也有很多人, 有解说的工作人员带着话筒的声音传了过来:“第一个基地是棕熊和剑齿虎, 大家快过来集合。” 不等符焰说话,南荨拉着他手下了车。 符焰对这个基地没有什么兴趣,低头看着南荨脖子上的玉琉璃珠,停了下来,“装死?”符焰看着手里的东西,轻轻地笑了。 南荨自然是从他伸手那一刻就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看着符焰的食指先是和拇指比成了一个“O”型, 然后食指弹向膏脂一般的珠子。 两个人都站在路边上,高颜值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回头来看。 符焰的左手还握着珠子, 刚才那一个弹指让里面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转了,南荨又听到了一阵小声的叽叽咕咕的声音, 仔细看着珠子里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在不停地翻着跟头。 跟其他飘来飘去的小雪花絮不同,连翻带滚地栽跟头,狼狈了一会儿了,自己找到了节奏,跟着流动的空间跑了起来。 哼哧哼哧的,就是跑着跑着动作就不那么麻利了,南荨不忍心,从符焰手里接了过来,觉得稀奇得很,“这是什么啊……” 他怕里面的小东西吓着,把珠子稳稳捏住,让里面的空间也稳定下来。 小东西也是个知趣的,这会儿正把两个小爪子拱在胸前,又朝着南荨叽叽咕咕一通,不会说人话还,还是个没有开灵智的小东西呀。 “灵鼠,和这个玉琉璃倒是顶配的,我本来找了段时间没寻着,还以为不要存活都灭绝了呢,只能说该来的总会来,还不费功夫。”符焰道,视线盯着里头的小玩意冷冷地笑。 这玉琉璃虽然能暂时困的住它,但假如它始终不喜欢这个主人,不是逃就是死,尽管觉得它肯定会喜欢南荨的,符焰还是警告道:“你敢跑的话,再让我抓住就把你煮了炖汤喝。” 感觉手里的珠子都微微抖了一下,南荨用手指摸摸,安抚道:“不怕不怕,不炖汤不炖汤啊,”灵鼠在里面安下心来,然后听到南荨说:“你这离一两肉都差得很远,炖汤肯定就剩个肉渣渣,吃不出来味道的,多划不来。” 嘤嘤嘤,你都想到肉渣渣了…… 南荨自己说完了,好像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哎就是不会拿你炖汤了!” 符焰看它那吓破了胆的样子,忍不住又吓唬道:“直接剁碎了和成肉馅更好!” 叽叽叽叽…… 南荨:“……” 时间不早了,他们还得参观动物园呢。 顺着人潮往里面走,南荨感觉珠子和自己皮肤接触的那块还在微微的抖动,并不是因为他在走路的缘故,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南荨扯了扯符焰的衣服,“你真的吓坏它了……它是不是很容易死啊?我需要怎么照顾它呢?它吃东西吗?” 一连串的问题甩了出来,符焰莞尔一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今天本来就人多,他们又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不少小姑娘都悄悄在后头打量着,这会儿见这一景,眼珠子都直了。 符焰语气懒洋洋的:“是不大好养活的,因为它娇气的很,又很爱往外面跑,最喜欢偷东西。” “偷……偷东西?”南荨不由笑了,“它这么小点,能偷什么啊?” “偷油,”符焰说着眯了眯眼睛,对立面叽叽咕咕的东西道:“我警告你啊,感偷油弄得到处都是,你就给我等着……” 灵鼠本是极好的养魂安神的灵物,但是忽然觉得好像不适合当做挂饰戴在身上,不由摸了摸下巴:“要不还是剁碎了吃肉渣吧……” 叽叽咕咕…… 南荨赶紧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它会改邪归正的。” 有了南荨的保证,符焰也就作罢了,“左右你说了算。” 动物基地还挺多的,后面的基地相隔也都不远,南荨发现符焰对于有毛的动物持有两种态度,对于羽毛一类的物种有点不屑一顾,对于茸毛一类的诸如金钱豹,狐狸带着深恶痛绝的讨厌。 南荨:“快看!那狐狸崽子打滚呢!你看大家都乐了!” 符焰无动于衷,怕伤了南荨的心,才勉勉强强看了一眼,然后评价道:“哗众取宠。” 南荨戳戳他,拆穿道:“你讨厌的明明是猫,狐狸又不是猫科的。” 人家是犬科的。 符焰皱了皱眉头,“看着都差不多啊,耳朵体型长毛……” 果然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狐狸啊…… 他们又去看了熊猫,不愧是国宝级的,胖嘟嘟的身子光是慢吞吞打了哈欠就惹得周围人发出惊喜的声音,喜欢得不得了。 符焰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最后,他们就剩下海洋基地。 一听说海洋,符焰就摇头,“海洋有什么好看的啊,四周都是水,冷冰冰的,里面游来游去的滑腻腻丑死了。” 南荨看着近在咫尺的海洋馆,伸手拽符焰的衣服,“到都到了,我要看海豚,看企鹅,还有会发光的水母……” 南荨从来没这么非要拉着符焰做一件事过,虽然很不情愿,符焰仍旧绿着脸进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整张脸白得吓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水吗?”符焰问南荨。 南荨试探性猜测道:“因为……水火不容吗?” “不,”符焰说,“其实我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我害怕水其实……”他眨巴着双眼看着南荨,在一只脚即将踏入海洋馆前,眼神流露出一股可怜来。 南荨其实并没有非要看这个海洋馆,他只是在心底里认为符焰是山神嘛,山神当然是几乎全在大山里的,所以没怎么看过海,而且海洋馆和海洋区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海洋长廊,南荨一直听说过,想找个机会来体验一把。 和符焰一起体验一把。 “那我们不进去了吧,”南荨转身拉着符焰往外走,脚步没有任何犹豫,也看不出什么不快,他还回过头问符焰:“那这就逛完了,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早上路过那个柴火鸡店看着还行,就去那吧。” 说完就怕符焰多想,还朝他笑了两下,特别软嫩的那种笑,“我也不想看了,走了两个小时了快,脚都酸了。” 符焰忽然就觉得他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心疼。 “我又改主意了,”符焰顿住脚步,连带着把南荨也拉得停下来,伸手另一只手,也握住南荨的这只手,然后轻轻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我老糊涂了,我就是不大喜欢水,但是看看也无妨,我睡了那么久,也许早就变样了是不是?” “那种像马一样,但是又有背鳍的东西还活着吗?我一直觉得他们游的又慢,还没有鱼灵活。” 南荨眼睛笑眯眯的,这种被人呵护关怀的感觉,特别特别特别的好,偏着脑袋笑容越发的灿烂,转头看着符焰时已经隐忍了不少,但还是……就是嘴角忍不住弯了又弯。 “还有吧,我之气看到过。” “哦?我以为你也是第一次看海来着……” “嗯,以前在电视里看的,动物世界。” “……” 进去之后,符焰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应,两只眼睛也是稀奇地不行,人类真的是很会搞嘛,这里面很多微型的人工海岸,给很多两栖动物营造了最接近原始生态的环境,尤其那海龟在沙滩上晒太阳,舒服的一直眯眼睛。 “很好看吧?”南荨问他。 符焰点头,“是还不错。”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不喜欢水?”跟他亲近的久了,南荨就无所顾忌的抛出问题,反正他也没有跟自己隐瞒过什么。 “唔,”符焰道:“就是我一靠近水,就变得很暴躁,以前跟人打架的时候,如果在水边,他们都觉得是我的弱场了,但我只暴躁地想速战速决。” 海洋馆里最受欢迎的就是那个玻璃隧道,隧道里人不少,南荨拉着符焰找了处人少的地方,手扒在玻璃上看里面的动物。 那感觉就像是他们就在水里一样,这些动物就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身边游过去。 符焰当然没有见过这些,他每次挨着水边就很暴躁,当然不会有那个水神有胆子邀请他去做客,这确定不是一种挑衅吗? 所以他没下过水,唯一跟水打过的交道就是家里那个池塘,话说曾经跟吴桐说了好几遍,挖什么不好挖个池塘,吴桐也很委屈,它是天然的啊!大大大大人! 这感觉十分的新奇,但是符焰神仙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身边的这个温柔的小朋友,他盯着他扒在玻璃上的手看了一会儿,伸出自己的手盖了上去。 “谢谢你……”我早见过这世间的千百种样子,只有这一种是你带给我的。 独一无二。 南荨说不出什么,周围都是人,就算他们这处人少,但他还是会害羞,觉得讲不出什么来,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碰撞着,撞了好一会儿了,他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心跳。 在符焰的手心里反转了自己的手掌,自然地与他十指交握,无声地说:我也是。 他们出来的时候落在人群后面,南荨还红着脸和符焰牵着手,这人……刚才趁着往外出的时候没人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紧张又刺激的,结果南荨一低头,旁边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被妈妈牵着正咬着手指看着两个人。 南荨还有些过意不去:“那孩子还那么小,不会被我们带坏了吧?” 符焰道:“别瞎操心了,”走了几步,在动物园外面的街上看见了一个挑着担卖鸡鸭崽子的老奶奶。 老奶奶年纪大了,有人问价她就说,价格不高,只是因为家里养的多了,就便宜卖掉。 南荨看着和普通的鸭子不太一样,“好像都有几块黑毛,这几只黑的明显一点。” 符焰也低头盯着这两箩筐的鸭子看着,点头道:“丑的也很明显。” 南荨蹲在地上,双手捧了一只小小的鸭子在手心里,回头看着符焰,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我们买了回家养着好不好?” 符焰这次很好说话的同意了,“好啊好啊,卤着吃还是炖着吃啊?” 这话南荨没法接,他低头看着小鸭子,小鸭子也看着他。 老奶奶笑着说:“烤鸭也很好吃啊,用春饼裹着,再夹上葱段黄瓜丝酱油,味道极好的。” 她说完,南荨立马扭头看符焰,果然他眼里的笑意更盛了,“那我们都要了,多少钱?” “都要?那算你们便宜点。” 两人一人抱着一筐小鸭子,南荨觉得这行为太奇怪了,“就这么抱着?” 符焰看了看四周没人了,“放下吧,我直接送回去,等过这几天我们玩完了,你喜欢再好好喂,先让吴桐看养着吧。” 感觉他这个语气更像是两个出去旅行游玩的父母,把孩子托给了亲戚照顾,并且这个亲戚还十分地不靠谱。 符焰低头看了一眼南荨,补充道:“我们这算是在度蜜月吧,当然不能被打扰到了,哪怕他们只是嘎嘎嘎也不可以。” 他说完,南荨感觉脖子处的珠子微微动了动。 他们简单在周围吃了点饭,本来南荨以为还要味同嚼蜡的,结果不是,他开心的发现自己的味觉又回来了! “我的味觉好了!”南荨开心的说。 符焰也笑,“那就多吃点!” 不得不说,这个旅游出名的城市,食品的味道也是上乘的,而且价格公道。 他们两个人都吃得惯当地的辣椒,南荨更是一边吃一遍用纸巾擦着汗,这个季节吃饭吃到大汗淋漓真的是别提多畅快了。 又慢悠悠喝了点热茶,才从餐馆里往外走,接下来都是预料之外,没有什么安排,符焰想回酒店了,南荨摇摇头,大好的光景,怎么能、怎么能…… 要过马路,很多人留在这里等红灯过去,南荨顺手拉住了身旁符焰的手,“我们先过马路对面去看看,那里好像是当地的市场,绿灯了,走……” 只是,当走过马路,南荨忽然觉得手感好像不太对,低头一看,牵着的手干燥又粗糙,主人的脚上是一双普通的男士拖鞋。 愣了一下,南荨赶紧跟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牵错人了,”刚才真没注意到,他以为离得最近的就是符焰了,就下意识牵走了。 回头朝马路对面看了下,发现符焰不见了,南荨东张西望地找了找,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符焰呢…… 刚才被他牵过手的大哥,似乎并不着急走,而且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南荨感受着身边这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迅速地回过头来。 这大哥也看着他,嘴角带着笑,就是这笑容不带任何温度,活像一个可以活动的木偶,但是表情的生硬是骗不了人的。 南荨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身边都是路人的来来往往,但是现在,他有种在南极冰川的感觉,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生出,然后每一个细胞都生出来一种细细的刺,从血液里往外发芽。 “阿荨——” 是符焰的声音。 南荨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到符焰正从旁边那条街朝这边走过来,表情也似乎不太好看。 身边的这位大哥嘴里发出一抹轻笑声,把南荨的目光拉了回来,南荨收了表情,符焰就在他不远处,他现在有了底气,“你是谁?”南荨问道。 那人慢慢勾着嘴角,笑容变得难以捉摸,“你会认识我的,并且……很快。”他说完,南荨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大哥身体剧烈地动作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了无生气一般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这一幕让周围路过的人混乱了起来,纷纷围了过来,知道有些解释不清楚,趁乱往后退了几步,在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突然倒地的男人身上时,神不知鬼不觉退了出去,然后背部撞上了一堵墙。 符焰伸手扶住他,沉声道:“你看到他了?” 那种很不爽的语气,让南荨很明白符焰有多讨厌对方。 我刚才过马路,过到一半发现空间直接变了,我找到出口就立刻过来了,“你没事吧?”符焰拉着南荨问。 “没事,”南荨回想起刚才那个笑容来,还有些发愣,忽然听到前方人群在吵嚷着什么,一群人聚在那里,远处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应该是刚才看到有人倒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但是他们都朝着楼上看什么,当南荨也要抬头看的时候,他身后的人已经猛地拉住了他,把他拉到怀里,然后迅速地捂住了他的耳朵眼睛。 “不要看。”符焰说了这么一句。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坠落一样,南荨后知后觉的知道了什么,但是这还不是完,符焰抱着他跳了两下,周围的声音明显减小,可他还是听到了紧随而来的连环碰撞声。 他在符焰的怀里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连呼吸都是乱七八糟的,刚才的那一切,他知道有人死了,后面应该是那个路口又发生了车祸,南荨脑子里有很多东西,这些发生的太突然,他有些绕不清楚。 可是,是因为他吧。 符焰特别讨厌的那个人,或者东西,送给了自己一份大礼,南荨内心深处开始翻涌,一层一层巨浪袭来,连浪花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忍不住推开符焰,侧着身干呕了一阵子。 南荨本就知道,这世上邪恶的不会只是人心,妖魔鬼怪亦是,而如今符焰虽然没有明说,但南荨是有感觉的,这个让符焰讨厌却又不能除之后快的人,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方才耳边的惊叫声,碰撞声,又一浪浪袭来,南荨难忍地闭上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离罪恶的深渊那样近,额头已经冒出来层层的冷汗。 他觉得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没有力气,好像一摊烂泥,他躬着身子头重的抬不起来。 继而,下巴被一双手托住,炙热的,温柔的,让人……沉溺的。 符焰一手抬起南荨的下巴,另一手伸到他背后,微一用力,让南荨靠在了自己怀里。 看着他禁闭的眼睛忍不住微微颤抖的睫毛,嘴唇已经被他咬的泛了白,有明显的痕迹。 “睁开眼。”符焰说。 南荨身体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让符焰整个心都跟着一紧,不由用手轻轻在南荨后背摩挲着,语气放得和缓,眼中是深深的自责,他今天玩得开心,有些大意了。 还有那老猫……越发的不顾天道,无法无天了。 “你睁开眼,”符焰声线低柔,“看看我好吗?” 南荨还是听话的,他知道符焰担心他,可是他控制不住,这会儿重重闭了下眼睛,然后慢慢地睁开,用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符焰。 他松开泛白的嘴唇,缓缓地说:“我害人了,是我……害死了他们。”眼眶深深地红了,立刻又偏了头去。 “你听我说阿荨,这事儿跟你无关,”符焰把他紧紧按在怀里,从背后抱住南荨,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那只猫本来就坏,即使没有你,他也会杀人,干很多很多的坏事只为了他自己的目的,而就算说他是在挑衅,” 符焰道:“那他挑衅的也是我,那些无辜的人,是因为我而死的,你这么善良,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南荨眼睛仍旧红着,但是泪流不出来,他摇摇头。 符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告诉我,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安静了半晌,南荨开口道:“不,我不会讨厌你的,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是的!” 他说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旋身抱住符焰,如他方才一般,亦是紧紧的。 符焰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真好,乖孩子,我也是,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你爱你,永永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说了,评论有红包。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2章 忆苦思甜 南荨一只手握成拳抵在符焰的背后,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符焰的衣摆, 头脑如一根坚硬无比的弦, 所有思绪都僵硬着。 只剩下本能的反应,就是靠紧了符焰,靠着身体碰在一起的阻力, 才能确认他还是活的。 他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呢喃道:“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符焰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太过了解南荨的性格,尽管大梦醒来不过几月,但要真的说认识,细细算来也有十几年了。 与其说是一场大梦, 倒不如说是符焰被困在那漫漫无期的梦境里, 在长长久久的时光里,他只记得一片片的混沌时光,没有日月星辰,昏昏睡睡,之后再想起那个漫长的梦,前半段都是介于灰与黑之间, 尽是苍茫。 忽然有一天他开始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 起初听不清楚,只觉得咿咿呀呀的, 倒是不讨厌,符焰开始渴望睁开眼睛, 可眼皮就是太沉重,于是就努力竖起耳朵去听,那声音听起来稚嫩而天真。 可有时,他竖着耳朵半天也听不见,不禁又怀疑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好在不期之下,竟是又听见了。 仿佛每日漫长的时光终于有了句点,他开始在心里细数着光阴,仍旧是漫长,却又不再那么漫长。 慢慢的,那个声音的主人长大了,嗓音改变了,不变的是那份糯糯温润的语气,那些充斥着美好的语句,他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过抱怨。 所以当符焰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很快就和声音主人不期而遇的时候,不知道是花费了多少心力来掩饰内心深处的巨大惊喜。 之后,梦里的事情反而显得越发的清醒,符焰能透过神识记起南荨在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说话时的神情动作,嘴角的笑容,符焰都能清清楚楚地记起来。 言犹在耳。 所以南荨究竟有多么好,没有人会比符焰更清楚了。 这些事符焰不曾告诉过南荨,南荨心思敏感,符焰到底是知道的,所以不希望南荨会觉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他,喜欢就是喜欢,其实就是没有道理。 所以为什么就是你?符焰根本不想知道为什么,人一旦有了挂念,就等于多了一道无形的羁绊,符焰一点也不在乎,只当是天道对于他的一种奖励和枷锁。 但他,甘之如饴。 南荨此时的心情……符焰决定要做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 果园子里多了符焰和南荨的气息,吴桐跟长了狗鼻子似的,办事效率嗷嗷的,办完立马就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几斤上好的牛胸口油。 现宰的,五头牛就出来这么多,他全给拿走了,差点没被人揍。 半下午的光景,吴桐不擅长整理厨房,就把东西先随便丢了下,厨房小窗户落了点灰,他找了找布没找到,从身上衣服扯了一块下来,衣服上的布立刻又自己长了出来。 半下午的光线很暖人,照的吴桐心情也特别好,轻轻哼着跑调的歌把厨房打扫了一遍,唔,阿荨不在的时候,自己总是会不记得收拾厨房。 他收拾半天了,就等着大人和阿荨看到了夸夸他呢,结果人影都没看到,放下抹布,回头就要往房间里跑,门关着,吴桐抬手就要推开,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当即顿住了脚步。 也不能说声音多奇怪,只能说对于他这个单身狗而言,太陌生了而已,可是,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身体僵硬半天,悄咪咪地听了一会儿墙角,在被发现之前赶紧跑了。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不能待在果园子里,他还没编好谎话呢,他不怕被揭穿,他怕的是被揭穿之后南荨会不好意思,然后自己就会被大人迁怒的。 大人才不会不好意思,他只会为南荨出头。 吴桐跑到了隔壁山头上,老铁的老窝里,老铁也是刚从外面回来,面容上有些忧愁,一进屋看见不请自来的吴桐,愁容更甚。 “你跑来做什么,最近出了这么多事……”铁雏隐约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但也只是感觉着。 平时铁雏态度就不好,吴桐一定会怼他的,但是今天吴桐完全心不在焉,也不在乎铁雏的语气不好。 他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有点变/态……” 铁雏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说:“不用觉得,勇敢地面对事实吧。” 吴桐:“……” 就算不受待见,吴桐也不敢回去,怕坏了大人好事。铁雏一冷再冷都不带怕的,反正大家都无聊,他好心买了不少零食在铁雏家里翘起了二郎腿,看着电视喝着啤酒手里是瓜子还是卤鸡爪。 铁雏有点头痛,在群里跟孔一雀和宋百灵抱怨,出一块钱让人把这混账玩意儿领走。 才一块钱,宋百灵才不稀罕,去找来孔一雀两个人一起过来,吴桐正在看最新的热剧,宋百灵前段时间也忙的够呛,难得清闲一把,立马不客气地做过去,踢踢吴桐碍事的脚,吴桐识相地收了起来。 看宋百灵也喜欢这部剧,还好心分了她不少零食吃。 孔一雀不说话跟个木头似的站在一旁,铁雏看着满地的瓜子壳还有早就乱七八糟的沙发垫,觉得眼前有点黑暗。 到快吃饭的时候,暮色余光笼罩了大山,吴桐和宋百灵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铁雏已经无力吐槽了,“你俩舍得起来了,我以为你们练了什么功,要长在沙发上一样。” 当听不懂他的嫌弃,吴桐伸了个懒腰,“晚上吃什么啊?” 铁雏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你这一下午你停下过吗?” 吴桐瞪了一眼铁雏,气氛看起来马上要紧张起来了,不知道哪里响起了音乐声,吴桐张望了半天,觉得奇怪:“这什么声音,跟我的手机铃声一样哎……” 孔一雀把早就挤到了角落旮旯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严肃地递给吴桐。 “大人的电话。” 吴桐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手里的电话犹如烫手山芋:“大大大人……” 宋百灵和铁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好的好的,”挂了电话,吴桐一副躲过一劫的表情。 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南荨翻了个身发现床那边是空的,这才伸出手揉了揉不甚清醒的眼睛,在床上坐了起来。 看窗外黑透的天色,南荨觉得自己应该睡了挺久,没有手机,他只能大概猜测有八九点钟的样子。 身上清爽干净的,衣服也是好好穿着,符焰应该是还给他喂了些提神解乏的水果,想到这里南荨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穿好了鞋正要起身,屋门从外头打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边,符焰站在门口往里看。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符焰看着南荨,脸上是无比宠溺的笑容。 “醒了的话,来吧,吃饭了……”符焰说完,朝着南荨伸出了手。 南荨走过去,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里,南荨个子真不算矮的,手掌自然也不小,但每次和符焰的一比,就整整小了一圈,这样被他轻轻握住了,就觉得无比安心。 以前都是自己做饭,今天他睡过了,南荨跟牵着自己的人说,“你要不饿的话,我再做一点什么给你吃,快一点的话,什锦炒饭,虾仁炒饭都可以。”他做饭的话,符焰总会胃口好一点。 几步就到了前厅,南荨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抬起头奇怪地看着符焰,“有人在做饭?”他还听到了滋滋啦啦的声音,自然也有谁的说话声。 “宋百灵他们来了?”南荨问道。 他们二人走出去,不用符焰回答,南荨也有答案了,不光是宋百灵,这怕是得有小几十号人,有些南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有些是真的没有见过。 围了好多张桌子,烧烤架也弄了不少,基本上几个人一台架子,边烤边玩边吃,好大一整片喧闹声,说来也吵得很,可他在房间里就是睡的香甜,根本没有被吵到。 南荨转头看身边的人,忽然抿唇轻笑,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周到细致了。 符焰的出现,让喧闹的人声忽然变得安静了,很快就只剩下了油滋啦的声响,所有人朝着符焰看,尽管看起来十分专注,但是余光总是忍不住往符焰身旁的人身上飘。 他们这般模样让南荨忍不住轻笑了出来,接下来就听到有人悄悄松了口气的声音,紧接着一点点的又开始有了轻微的声音。 大家都还等着符焰的安排,符焰也没让他们失望,“吃吧,今天我高兴,请大家吃,吃尽兴点,缺什么都找吴桐百灵就行。” 众人欢呼立马又投入到烤肉盛宴中去。 吴桐他们这桌刚好烤出来一盘鸡翅和牛筋,给他们端了过来,南荨确实有些饿了,拿起两根烤鸡翅的签子,一口烤的焦香流油的鸡肉就进了嘴里,几口咽下去,评价道:“味道很不错!” 今天既然烤肉,符焰身上却完全没有一点烟熏火燎的味道,料想他刚才应该也没有吃什么,南荨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肉送到了符焰嘴边,丝毫不避嫌,“你也尝尝。” 符焰眯着眼睛笑,也不伸手,就着南荨的手咬着吃,居然也夸赞了宋百灵的手艺不错。 再不错符焰也没有多吃,自己挑了几样南荨平时爱吃的肉,十分自然地走到了烤架旁,之前他们烤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远远看着,怎么操作有八九分的概念。 刷了油翻烤着,控制着火的温度不高不低,这一幕莫名让人极度舒适,吴桐他们知道些内幕的人都感觉漫天世界在狂撒狗粮,他们有些噎得慌,控制不住得彼此对着眼神,不停地往南荨身上溜。 哎呦喂,脖子上露出来的地方,有红痕哎! 啧啧啧,大人这是请人吃喜宴的架势啊 天哪天哪,是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 几个人在神识的世界里讨论的不亦乐乎,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来:“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嗯?” 吴桐:“我艹!谁乱开的神识空间!”居然忘了把大人给屏蔽了,他喵的,吓死个人了。 符焰耐心地烤着肉,南荨觉得火到底烤得慌,找了把扇子在旁边给他扇扇,心满意足的吃着肉看着他烤肉:“换我来烤吧,你吃一些去。” 符焰朝着他探了下脑袋,让南荨给自己擦了擦脸上沾的灰,笑道:“我就愿意给你烤着吃!” “我一直觉得你喜欢吃我做的饭……”南荨和符焰挨着坐,看起来像偎在他身上一样。 “是啊,”符焰说着偏头看着南荨,“我以前很享受你为我做饭吃,但是现在我更想为你做点什么吃。” 这一场热闹结束已经是凌晨了,当然收到了不少的礼物,用得着的用不着的,都一股脑送给南荨。 南荨因为之前睡的觉长,此时不觉得困乏,准备立即收拾收拾厨房,符焰牵住他,“不急。”然后若无其事看了吴桐一眼,低下头对na南荨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吴桐连忙拉住也要走的铁雏宋百灵和孔一雀,欲哭无泪道:“是兄弟就留下来!” 宋百灵见符焰已经回房了,立马离他们远一点:“我不是兄弟,我先回去了啊!你们三个今晚慢慢叙叙旧,莫辜负了这月下好时光。” 她一走,铁雏也摆摆手,“我真不是不想帮你,我得回去躺一会儿,晚点又要打鸣了。” 吴桐:“……”只能转头看着孔一雀,手里拽的紧紧的,不敢松。 孔一雀点头,“我可以留下来的。” 他们俩对着一堆东西,吴桐满满是头疼,想着要不直接用法术吧,身旁的人已经动作了起来,还劝吴桐:“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吗?就是做你很不想做但是又很对的事情,并且努力把它做到最好。” 吴桐:“……”干了这碗鸡汤。 他也的确需要一些锻炼了。 房间里符焰掏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南荨,南荨接过来看到盒子上某个品牌手机的Logo愣了一下,“我睡觉的时候你去买的吗?” 符焰道:“不是,买了好几天了,忘了拿给你了。” 看南荨摆弄得不亦乐乎,补充道:“跟我那款是情侣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南南别难过了,不是你的错,下章就让你放心。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3章 稳了 南荨拿到手机就爱不释手的, 他从来不追求名牌货, 只是刚好手机坏了, 本来是打算要是修不好就去买一个新的,虽然心底里也觉得换个新的吧就,然后符焰就送了一个来。 可能是谈爱人士的通病, 会把很多事都往巧合上靠,南荨喜滋滋得收下这份礼物,只当他们俩十分的默契。 想想又不对, 难道默契让我自己摔了自己的手机? 总之,符焰送的礼物南荨很喜欢,送什么都喜欢。 看他着实喜欢,符焰也就不打扰他, 把之前淘来的情侣手机后壳放他旁边, 等他一会儿摆弄好了给安上去,南荨玩得不亦乐乎,符焰也忍不住拿出来平时几乎压在乾坤袋底的手机,爬上某宝购物平台,挑来挑去。 中秋也要到了,再送个什么礼物呢?下一个最近的节日是什么? 南荨开了机通过设置向导后, 把软件下载齐全了, 先打开了v信,他们那个宿舍群里都快爆掉了, 消息显示99+,新消息弹出来需要一段时间, 南荨盯着屏幕看着一个个对话列表跳出来,耐心地等待着。 等到手机不再震动了,他收到的最近的消息,来自于——沈致的。 沈致:阿荨,洱海出事了,你还在那里吗? 沈致:阿荨…… 中间间隔了很久,沈致又发来:我已经查到了,你们没事就好,好好玩吧,玩得开心点,叔叔刚才就是有点担心你。 最新的两条是:我之前找了林厚,他说你们转去蜀省了,蜀省也有一起灵异事件。 沈致:我联系不到你了,没事的话给叔叔回个信息。 沈致应该是结合南荨的体质,觉得可能跟他有极大的关联,他虽然是特别调查局总局局长,但是各地的案子自然有相关的负责人,他不可能每一起都亲自插手,何况,两地都出了案子。 南荨心底里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立刻给他回复解释了下手机摔坏了的事,以及自己怀疑这两起案件有某种潜在的联系。 他并未想过对沈致隐瞒,南荨:沈叔叔,他们死了,蜀省……是不是死了很多人?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发送出去,南荨默默闭了闭眼睛。 又看了眼手机,南荨才想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这样或许会打扰了沈致的休息,于是也不等他回复了,就是心情难免又复杂了一点,符焰就在他旁边坐着,南荨怕他察觉了,装作若无其事得继续把玩着手机,嘴角演戏似的带上了笑意。 很快手机就收到了消息,南荨看到屏幕上显示了“沈叔叔”,心里咯噔了一下,换了几口气,才点进去看信息。 沈致因为老婆已经睡着了,他怕吵醒了她,所以不方便下床出去打电话,就索性把手机按键声调制成无声模式,然后给南荨发信息。 沈致:傻孩子,怎么会是你害的?蜀省同个地方发生了两起案件,一起有人突然晕倒的是灵异事件,人已经被送去医院,有专案人员在跟进,人下午就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正在协助警方调查。 沈致:同个地点差不多发生的还有一件自杀案,有人在闹市区楼顶轻生跳下,引发的路人惊慌才导致了附近路口的车祸发生,车祸都是不同程度的皮外伤,只有那个自杀的人死了。 沈致:家属已经认领了尸体,也确认了死者早就有抑郁症,曾多次自杀未遂,这次也是趁着家人不注意跑了出去,然后自杀,有人丧生的确可惜,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害的? 南荨看到沈致的回复后,世界仿佛多云转晴,似乎又有些不相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确定真的跟自己无关后,心头的大石头终于稳稳地落了下去。 就像沈致说的,我们确实为死者感到难过,但总归,没有那种愧疚感了。 盯着信息又看了一会儿,心里忽然就解脱了一般。 南荨郑重跟沈致道了谢,说了下灵异事件的事,沈致说难怪你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为死者表示惋惜,但是两码子事,这个的确与你无关。” 说完让南荨早点睡觉去,大半夜的,沈致想到南荨遭遇的这些,心情有点沉重。 南荨聊完了回过头来看着符焰,看他在购物平台里逛个没完,南荨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给符焰准备过什么礼物,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符焰已经支着下巴看了南荨半天了,但是某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玩手机玩的很开心,一门心思扎了进去。 虽然礼物是自己送的,但符焰还是感觉到一丝不爽,伸手一把把手机从南荨手心里抽走,“别玩了,该睡觉了。” 南荨刚才已经加入到购物车里了,他逛了半天了选不出还想买的,但是购物车里的再不付款就要过期了,这下就着急了起来,“就再一下下,给我,我马上就好了。” 这讨饶的话听在符焰耳朵里,别是一番风景,忽然凑过来跟南荨谈条件,“那以后我每次也再一下下就好,你同意吗?” 南荨紧紧抿着嘴唇,发现这人现在有点蔫坏蔫坏的,几乎什么话题都能给你生搬硬套到某些方面,让人哭笑不得。 “说的我可以拒绝一样,”南荨说完,小心瞥他一眼,趁他不注意,抬高了身体伸出手把手机抢了回来,赶紧继续下单结账,要不这一晚上就白刷了。 符焰从后面懒洋洋地抱住他,把脑袋搁在他脖子里,随着呼吸弄的南荨痒痒的,一个劲儿地躲,“别躲了,再躲就地正法。” 好在南荨结完账了,立马把手机伸给他看,“我给你买了几身冬装,再过不久就冬天了,虽然你不怕冷,但是我们可以穿情侣装的。” 尽管这情侣装无非就是同款同色。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后,自然家里一个人都没了,南荨是发现自己被抱回了学校旁边那个公寓里的大床上。 晚上睡的太晚了,隐约记得符焰是在他耳边说过的,要出去几天,会在中秋节前回来跟他一起过节。 虽然也就玩了两天,但是状况实在太多了,南荨也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待在家里,喂喂鱼养养鸭子,果园里的菜地他也好久没打理了,虽然知道长不坏,但是南荨依然不会就放任不管了。 在菜园子里待着,南荨新发现了不少乐趣,那种成就感丝毫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出来前换上的干活穿的衣服,从那道门进来后想了想又回去一趟拿了这样的帽子,左右是有对象的人了,怎么也要注意一点。 他先拔了拔一边的杂草,这里的地不光养菜养的好,养杂草也是一样的,毕竟土壤太过优秀,有些杂草还扎根扎得特别努力,生生要把自己种进土壤的最深处一样,有时候一根都让南荨费了不少气力,这会儿,才拔了十几米远,就累出了一身的汗。 累了,就一骨碌坐在土地上休息,反正衣服换过,也不怕脏,南荨抬手用袖子擦擦汗,胳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陇上种的番茄果子,结果侧头一看不是。 是番茄秧子在轻轻晃动着,捧着一个红彤彤的番茄果子给南荨递了过来。 这……就是他种的那片番茄苗吧,是在普通市场买来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种子啊…… 这也就一个月多点吧……成精?不可能吧? 南荨接过来果子来,那秧子就收了回去,南荨笑了:“你……有心智吗?” 番茄秧子是成片的,这会儿南荨感觉到他们成片得在晃动着,意思是不是?南荨完全没想到它们会这么的……跟机器植物一样,能动能听,好像什么都懂又似乎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假象。 果实没有打过农药,表面也光滑干净,南荨用干净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鲜嫩多汁,非常解渴。 他一口一口仔细尝着,觉得味道着实不错,还作为奖励地拿手机给这些植物们放音乐听,一开始就是随机放了一首当下流行的歌曲,他们似乎不太喜欢,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好嘛,等换了几首歌,到了一首古风的曲子,一下子就哗啦啦晃动得好不欢快。 差点没把南荨吓一跳。 一直就有研究学者表明,植物和动物一样对音乐有着自己的诉求,给他们听曲子,更利于他们的发育。 一个番茄吃完了,南荨面前又被递过来了一个,他觉得这些植物是在对自己表达喜欢,拒绝了不好,就索性继续坐在原地吃了一个。 到他吃完,第三个递上来的时候,南荨知道它们很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南荨只得摆了摆手拒绝,番茄秧子犹豫了一下,收了回去,然后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旁边的黄瓜秧子递上来一根刺啦啦的嫩黄瓜,直直对着南荨。 这个画面……让南荨忍不住想到了别的什么。 咳咳。 “我不吃了,我已经吃好了,我需要的话……会跟你们打声招呼再采摘的。”这话说的十分委婉了,要不是看见它们会动,南荨应该摘了就摘了,你见过谁在自家院里摘菜还跟这些菜打声招呼的? 难道说“哎,没有菜吃了,我摘你几个果子啊?” 想想就觉得太搞笑了好吗? 但是它们很明显是听不懂的,还以为南荨是不喜欢黄瓜,紧接着萝卜,辣椒都齐齐上阵,南瓜差点直接把果实甩了过来。 南荨堪堪接住,忍不住捂脸,“我知道你们长得挺快,但是南瓜啊,你真的还没熟呢……” 大概只是沾了这地的光,它们比一般的植物多了点心智,就跟普通小孩子一样,有耳朵能听到你讲话,但是很多时候,未必真的听懂你在说什么。 南荨见解释没有用,当即把它们已经熟了的果子都摘了下来,因为它们配合度极高,几乎南荨的篮子刚伸过去,果子就主动被捧着放了进去,倒显得这果子忒沉它们早就受够了一样。 惹得南荨失笑。 一箩筐装得满满当当之后,还有很多,它们跃跃欲试伸出的秧子试探着发现因为太重而被放在地上的筐子已然不能装下再多了。 踟蹰了一会儿后,把目标转移向南荨身上的口袋里。 被碰了几下有点痒,南荨也抱不动地上的筐子,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回卧室里去找手机了。 出来的急,想着没什么事就没拿,这会儿得去搬救兵了。 找到手机后,南荨翻到宿舍的微信群。 早上十点多了,与前两天的消息不断相比,今天就安静多了,连话最多的刘瑞也只是随便转发了几条游戏能量不够请求支援的信息。 南荨花了点时间翻了翻记录,明白了原因。 林厚的家宴就定在今天,他一连紧张了两天,睡不好觉,用刘瑞的话说就是:“真的是你小叔叔带人见家长吗?” 说白了就是“你紧张个屁啊!”当然刘瑞也确实这么说了,于是林厚也果断亮出了他的五十毫米长的大刀。 南荨看着消息,发觉这两天过得最惨的是宿舍俩留守青年,学校断水断电还断网,本来食堂可以用发电机包括校外的一些餐馆,但是……这不刚好赶上过节了嘛。 基本上他们爱吃的那几家直接锁门关店了,还在门上贴了“祝同学们节日快乐,中秋后不见不散!” 刘瑞和郑一博这两天都叫的外卖,每天在群里汇报吃了什么,吃了两天外卖,忽然发现自己心底里对食堂爱的深沉。 那个便宜哟主要还是。 南荨感慨着叹了口气,在群里发了消息。 南荨:你们在做什么啊? 南荨:笑脸.jpg 宿舍群里立刻就生机勃勃了,刘瑞:阿荨阿荨阿荨!呜呜呜呜呜……洱海好看吧?酒店舒服吧?东西好吃吧? 郑一博:你那酸臭的语气都要溢出屏幕了好嘛→_→ 刘瑞:你才酸臭呢!你昨天到今天都在吃螺蛳粉,我说什么了吗我! 南荨眼看着他们要吵起来了,直接把电话给刘瑞打了过去。 刘瑞:“去你家吃东西?好啊好啊,诶等等,你都回来啦!!!” 南荨:“嗯,洱海这几天一直下大雨,去了也只能待在酒店里,就回来了。”他略去了在蜀省的那一段,免得他们也担心自己。 刘瑞听后高兴地丢了自己的筷子,拍了一把郑一博:“我们可以不用吃外卖了!阿荨回来了!请我们去他家!” 郑一博差点没被他这一掌呛住了,回头瞪他:“知道啦!啊!我的鹌鹑蛋!” “刘瑞!我要打死你!” 南荨这端立刻听到了一阵兵荒马乱,然后又奇迹般地迅速安静了下来,电话刘瑞还没有挂掉,他在对面立刻叫了一声,片刻后话筒里再次有了近距离的呼吸声,“阿阿阿荨……你桌子上那个小铜盆,它它它……会动啊!” 刘瑞显然是毫无准备的看到了这一幕,他就说平时这个盆就放在南荨的桌角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在刚刚,刚刚郑一博那个鹌鹑蛋马上就要掉地的时候,他俩眼前一晃,那个铜盆居然跑下去然后接住了鹌鹑蛋。 它看起来就是个小铜盆,所以接东西是本能? 然后刘瑞说完,眼睛不由睁到更大,他看见里面那颗白白嫩嫩的鹌鹑蛋变成了两颗,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三颗四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增长着,然后鼓鼓囊囊把这小盆塞得满满的。 刘瑞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飞快地和郑一博站在一起,“这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南荨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走的时候收拾东西,就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聚宝盆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别怕啊,它不会伤人的,它真的是个盆,就是……比普通的盆多了点东西。” 这话在目睹了这盆底下可以晃动的三条腿时的刘瑞郑一博看来,委实太过谦虚了点,刘瑞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他和郑一博正一眼不眨地观看着这聚宝盆似乎微微扭动着身体,然后不觉鹌鹑蛋堆成的小山不觉就塌掉了一块,然后又立刻补满。 郑一博和刘瑞互相看了一眼,刘瑞对着话筒说:“我一直知道你谦虚,没想到你这么谦虚,你这个盆确实挺普通的,就是比普通的盆多了三条会走路的腿,还能屈能伸,也不过比普通的盆能举一反三,肚子虽小却很能吃。” 南荨想到自己走的这几天,聚宝盆就默默看着他们在宿舍里吃东西,估摸着是馋了。 但是聚宝盆也挺委屈的,这俩货当着他面吃东西就算了,自己位置上东西太多,就搬到了南荨的桌子上来吃,还故意闹出动静吵醒了它,然后掉出来好闻又好吃的鹌鹑蛋来诱惑它,勾引谁呢! 南荨在电话里莞尔一笑,“你们把它一起带过来吧,我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水煮肉片,可以吗?”聊表心意。 刘瑞一听眼睛都快直了,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吃的都是什么,“好好好好!我们去的时候再买点饮料?你想喝什么?” 似乎上次醉酒大家多少都还有点阴影,宿舍人又不怎么嗜酒,因此好一阵子都没提过酒的事了,南荨想到他们俩这几天在群里哭穷,“别买了,我家里还有不少饮料,够我们三个人喝了。” 刘瑞捕捉到重点,“就我们三个!”心底莫名觉得好轻松啊。 南荨“嗯”了一声,“林厚今天不是见家长吗?” 刘瑞说了一声“嗨”,“我以为你家那位也在呢……” 听听这个语气,南荨忍不住乐了,“他在啊……” 对面立刻沉默了一会儿,刘瑞的声音才闷闷地传过来,“那我们这么去合适吗?”电灯泡瓦数是不是太大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南荨:蝴蝶效应是什么? 沈致:就是当年丢了你,然后让你有机会找了个很厉害的男朋友。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4章 电灯泡的素养 要把这个盆带过去, 怎么带呢?拿袋子装?何况这盆肚子里还卧着一满盆的鹌鹑蛋, 刘瑞和郑一博犯了难。 刘瑞说:“你那里有高级一点的袋子吗, 这肯定是个好东西,咱不能随便拿袋子玷/污了它。” 郑一博点头,起身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两下, 回过了头来,“问题是,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高级一点的袋子?‘开封菜’的袋子可以吗?我只有这个了。” 刘瑞:“……你已经到这种境地了吗?” 郑一博:“你不知道我这种袋子向来是到手就会扔掉吗, 我又没有留着的习惯,得了别说我了,你有你拿出来啊。” 刘瑞摊了摊手:“我当然没有了。” 两人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又给南荨拨了电话回来, 南荨又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筐过去, 看着那些迫不及待把果实贡献出来的蔬菜秧子们,他弯着腰在拔草,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匆忙拍干净了手上的土,接起电话时难免带了点喘。 刘瑞正开着免提,此时和郑一博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刘瑞尴尬道:“你……” 南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语气, 偏了下头看着陡然间又被塞满的两个大筐子,“你们快来啊, 我这里有几筐蔬菜太重了搬不动,急需人力。” 哦, 原来是在干活啊,刘瑞和郑一博不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打扰到南荨办的正事呢,“好,我们马上就过来,但是……这个盆我们怎么带过去啊?它自己会动,等下会不会跑掉?”刘瑞有点担心。 南荨说不会的,“直接装在口袋里就行,它知道你们是我的室友,你们讲一声过来找我,它会老实待着的。” 刘瑞刚要点头,就看见原本在地上扭动三条腿的聚宝盆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了肚子里的鹌鹑蛋,郑一博心情复杂地看着,刚才还想着能不能偷偷拿两颗吃呢,他今天特意多加了一份鹌鹑蛋的,结果店家也是大方,就给了两个。 聚宝盆消灭干净了,迈着三条腿蹭蹭蹭走着上了刘瑞的身体,它三条腿跟长了钩子一样,竖着走起来也宛如走在平地上,刘瑞觉得被它踩过的地方有点痒痒的,但是整个人都不敢动。 然后那聚宝盆在他身上一直走到了他胸口的口袋,忽然不动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接着扭头直接顺着刘瑞的身体又走到了郑一博身上,两个人跟过了电一样不由抖了下身体,郑一博看着它在自己身上所有口袋走了一遍,然后扒开他的裤兜钻了进去,不动了。 郑一博:“……”忽然目光可怜地看着刘瑞。 刘瑞:“啊啊啊啊……阿荨,它自己爬进了郑一博的口袋里,哦不是,是走的。”他真的整个人有点魔幻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这个东西,没有人给它施法,然后它自己会动。 南荨很心疼受了惊吓的刘瑞,抱歉道:“不要怕啊,这个东西它……带点灵气,有点超乎你们的想象,如果把它想成是电子机器盆,你们就好接受一点吧?” 郑一博:“并不,太高端了,里生活太远,遥不可及,无法想象。” 刘瑞补充:“难以接受!” 出发的路上,刘瑞皱着眉问郑一博,“它刚才为什么从我身上跑到你身上了,总感觉……它好像在挑选舒服的地方。” 郑一博侧着头看着刘瑞,“你记得你这件衣服穿了两天了吗,而且昨天吃饭还溅上了好大一滩油渍,你昨天怎么说的记得吗,‘反正这破衣服不打算要了,再糟蹋两天该扔了’,你自己都嫌弃的东西,难怪也被它嫌弃。” 刘瑞:“……”竟无法反驳。 两个人到了南荨住处的时候,抬手敲门,知道大佬在,压根不敢敲太重,但是敲了一会儿了,没有反应,刘瑞看了眼门牌号,不确定地问郑一博,“是这家吧,我们没有走错吧?” 郑一博觉得他又带你太不争气了点,没搭理他,继续用力敲了敲门,上次他们来吃饭南荨是把果园厨房里的东西搬过来做的,所以并不知道有扇门背后有什么玄机。 敲了半天就是没人来开,刘瑞觉得邪门了,“是我们太温柔了吗?”于是抬手又敲了几下,加重了力道。 “吱呀——”一声,他们面前的门毫无反应,背后那户人家倒是听不下去了。 对面住的是个老教师,戴着眼镜显得一丝不苟的,对郑一博他们说,“你们找这家主人吗?好些天没见到有人出入了,你们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郑一博点头谢过,“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老教师倒是不在意得摆摆手关上门回屋里去了。 郑一博已经掏出了手机给南荨打了过去,手机上就剩下一格电了,这两天除了聊天就不用手机,好在林厚走之前把自己的充电宝贡献给了他们。 接到电话南荨才想起来这茬儿,“我刚拔草呢,忘了注意时间了,我现在就过去给你们开门。” 郑一博:“拔草呢?” 说完觉得有些奇怪,“这天寒地冻的,花盆里还这么多草?” 刘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最近天寒地冻的,感觉也没见到什么还开着的花了。 又等了约莫几分钟,门才打开,南荨还是那一身干活的装备,头上那顶时尚的鸭舌帽看起来分外不搭,很好看就是了。 一进门,刘瑞和郑一博就主动撸起了袖子来,“菜在哪儿呢,从哪儿搬到哪儿啊?” 郑一博往阳台的方向瞅了瞅,又朝着厨房看看,没看见花也没看见菜。 感觉到口袋动了动,聚宝盆自己又支着三条腿钻了出来,亲昵地跑过去蹭着南荨的裤腿撒娇,南荨手里刚拿着一个空盆,知道聚宝盆该差不多了,把空盆和聚宝盆一起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带着刘瑞和郑一博来到了一间卧室门前。 南荨眨眨眼看着他们,“希望你们一会儿不要太惊讶。” 以前符焰不喜欢人类踏足这个地方,刚才邀请了舍友之后,南荨特地又跟符焰问了下,符焰说可以,“反正他们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 按下把手的时候,刘瑞和郑一博还在想,这个门有什么问题吗,门里面是巨大的花园?不然那里来的草除。 等门打开,里面不是花园,它……是一片巨大的果园子,一开门各种果香混合的味道萦绕在空气里,给人一种十分清新舒服,好像一脚已经踏进了什么绿野仙踪。 然后门之后的景色,让刘瑞和郑一博眼睛直愣愣地,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们又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这……是仙境吧?” 真的跟做梦一样。 南荨全程笑着看他俩跟满心好奇的孩子一样东张西望,亲自带着他们参观了果园子,然后也不忘交待了一些事,“这里的事情要保密哦。” 刘瑞和郑一博还是很懂事的,“一定一定,你放心吧。” 刚才那片蔬菜秧子们这会儿都老老实实的,南荨感觉他们跟之前判若两蔬,或许是有些怕生人吧。 本就两手空空而来,还要吃白食当然是可耻的,于是两个人主动包揽了南荨接下来的拔草工作,两个人虽然家里不是种田的,但是小时候都有农村跟爷爷奶奶生活的经历,干过农活,觉得这一片草拔起来没那么费事。 信誓旦旦地说,等南荨的饭菜出锅,他们就能完成这一片的任务量,南荨笑了笑,没忍心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当然很快,他们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拔草的时候,刘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然后栽了几个跟头,坐在地上喘气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南荨之前的气息不稳,他抬头擦了擦汗,看一眼天上的太阳,“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嘛。” 郑一博也说是啊,“这个季节,只有北方的提子才能这样长在葡萄藤上吧,你看那些不同品种的葡萄,感觉还在瓜果飘香的夏季,可是这里的气候又不会很热,完全是人间仙境。” 这话让刘瑞不由一愣,忽然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说不定,就是仙境呢,”他不由多想了一点,“你说会不会我们吃完饭回去,发现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这次郑一博没有抨击他的脑洞,而是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一阵子没有做饭了,南荨在厨房里倒弄着,身心舒畅,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他总会有一种在厨房里很踏实的感觉,可能自己动手就会让人很容易有成就感吧。 中午这顿饭十分丰盛,吃饭的时候刘瑞吃一半了,放下了筷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问南荨:“你们家的那位大神呢?” 郑一博也觉得奇怪,不是在吗,来半天了也没见着。 南荨不好意思一笑,“逗你们的,一早上就出门了,两天内暂时回不来的。” 刘瑞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南荨说:“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你学什么不好,学林厚厚那一套,继续发扬光大你诚实老实的人设不好吗?” 郑一博趁他不注意,立刻抢了盘子里只剩一块的可口排骨,引来刘瑞的又一轮骂战,几个人吃的好不热闹。 果园子里暖和,外面房间里又有网络和电视,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刘瑞他们欢呼着去客厅上网看电视去了,还有头等重要的事,就是手机要充电。 南荨回房补个午觉,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觉得午睡睡太久了反而更觉得累。 出来客厅一看,郑一博和刘瑞抱着手臂坐在沙发前的垫子上,背靠着沙发头一歪也睡着了,南荨摇摇头,去房间里拿了一床被子给他俩盖上,动作很轻,没有吵醒他们。 他自己继续去果园子里。 早上只顾着菜园子了,南荨想起来许久没见那鱼塘,拿了些鱼食过去。 站在塘子边上一看,里头的鱼个头都十分的大了。 撒了两把鱼食进去,鱼儿们都争先恐后地聚了过来,许是也想念南荨了,欢快地跳出水面摆了摆自己的尾巴,似在炫耀:你看你看我的尾巴漂亮吗? 它们的尾巴和背上的鳍在阳光下看着晶莹透亮,闪烁着光芒。 blingbling的可好看了。 又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南荨去给果园里的树施施肥,虽然它们并不太需要,就当是陪陪它们,毕竟吃了人家那么多果实了。 南荨发现这些果树也有大不同,每一种果树里头都有一颗与众不同的,说起来更像是它们的领头羊代表,这棵树的果子总要比周围的大一点,南荨摘了颗草莓,入口多汁香甜,是平时符焰总拿给他吃的,其他的他尝了尝,好吃是好吃的,但是没有那种神清气爽的效果。 之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些不同,不过也对,如果每棵树的果实都可以提神养气,那还不得让水果市场乱了套,看来吴桐在水果市场里流通的应该是普通的果子了。 刘瑞他们连着来了两天,除了惦记着南荨的手艺,也在果园里干了不少活,南荨闲下来也有时间思考再种些什么东西,感觉外面不多见的南方季节性蔬菜倒是可以考虑看看的。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了,南荨想着刘瑞两个也不回家,他们算上吴桐人也不多,其实是可以一起过节的,人多也热闹些。 刘瑞不回家是因为他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只有过年才回家,他爷爷奶奶也已经去世多年,所以回去了一个自己,就算了。 郑一博纯粹是觉得回家有点麻烦,尽管爸妈一直说再给他点生活费,怕他舍不得路费钱,郑一博在电话里说:“我有个舍友不回家,他一个人留下来太可怜了,我陪着他吧。” 父母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儿子能为别人着想也让他们感到骄傲,还是多打了点生活费过来,让他们买点好吃的好好过节。 两个人婉拒了南荨的邀请,不是不想来,主要是老来混饭也不大好,最关键的问题是,大佬那天肯定在的,所以……怪我年少胆子小,告辞。 反正还有几天才到中秋节,南荨觉得到那天再看看他们改不改主意。 符焰这次回来身上意外多了几道伤,是他换衣服的时候被南荨发现的,南荨就知道他们碰上的敌人看起来真的不简单。 符焰面上一派从容,“没事,就是打架的时候被抓了几道口子,我觉得都是小伤也就没遮掩,就是让你心疼心疼的,”说罢眨了眨眼睛,手心里还攥着南荨的手,“等会儿帮我上药?” “就这还是小伤?”南荨看着那几道狰狞的口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相信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过担心,下一次符焰肯定会用仙术直接把伤口掩盖住的。 符焰:“扒掉了对方三条命,短时间内他不敢随便跑出来了。” 果然是那只猫,南荨眼里的赞许意味明显,也让某个人略有些膨胀了,“那他还有几条命了?” 符焰略一迟疑,“不出意料,应该还有两条了。” 符焰看着南荨又补充道:“之前我杀过他四次了,不知道中间还有没有人也把他打死过。” 南荨刚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来,那这么说的话,这些皮外伤确实是小事情了。 反观吴桐的状态就正常得多了,仿佛酣战一场,吃起饭来跟饿死鬼投胎狼吞虎咽的,而符焰也难得没有训斥他什么,一连三天,吴桐没有说过一句话,除了吃喝就是在睡觉补眠,南荨有些担忧,符焰却说是正常的,打完架耗尽元气,睡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的。 好在中秋那一天吴桐就好了差不多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厨房告诉南荨:“阿荨,我醒了,中秋要准备我的饭哦。”他这几天醒的不固定,有时候醒了是晚上,就会自己跑厨房随便找东西吃,有时候都是生肉。 好在南荨和符焰是睡在公寓的房间里的,不然这窸窸窣窣的动静怕会以为跟进了贼一样。 食材准备的特别丰富,早两天南荨就和符焰逛了很多市场,吃的用的都买来一大堆,堆的到处都是。 一早就收到了来自林厚的节日问候信息,南荨也去网上找了一些段子回复了过去,来而无往非礼也,他想了想,又自己编辑了一条节日祝福给沈致发了过去,希望他安康长乐。 沈致在南荨心里的地位也很高,几次受他照顾和关心,南荨一直把这些事记在心里,感动不已。 可能家里也在忙着过节,沈致一直没有回信息,差不多快晚上的时候,沈致才回信息过来。 说了几句体己话,不过他本人今年是不能安稳过中秋了,最近事情很多,全局的工作人员都连轴转的忙了几天,自己老婆已经放弃跟他过节,回娘家去了,沈致也给局里人放了假,今天事情虽多,他也自己一直跑着。 到晚上才有了些空暇。 南荨听得心酸,“沈叔叔,在忙也要注意休息和身体啊,要不……来我家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我的每日三连叹是以求收藏作为开头,你们真的不知道吗→_→ 不知道的话我再说一遍,求收藏! 一遍不够,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85章 窥探 南荨心底有些发酸, 安静等待着沈致的回答。 沈致正开着车, 听到后心头一暖, 不过可惜了,“你如果早一点说,我说不定会放下工作去偷个懒, ”沈致在这头莞尔一笑,“不过我现在马上就要出横州市了。”就算立刻掉头回去也要几个小时。 主要是没想到他会是一个人过节的,南荨有些难过。 沈致又跟他聊了一会儿, 有些好奇他年纪轻轻的居然也会喜欢下厨房。 南荨解释道:“我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待着,有时候饿了肚子,就学着以前看大人们做饭的样子去尝试,一开始自然难吃, 但是做了几次觉得有成就感, 就愿意做,倒也做得算不上多好。” 沈致:“那有机会……我们交流交流?巧了,我祖上几代都是男人会做饭,之仪……我夫人几乎没有下过厨房。” 挂了电话,南荨又给刘瑞和郑一博他们打过去,不等南荨说话, 那边喧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刘瑞怕南荨听不清,大声道:“阿荨, 我们在林厚厚家里了,你不要惦记我们了。” 既然有地方了, 南荨也就放心了,不过他们这边确实有点冷清了,南荨见状,在久未露面的神仙群里问他们要不要来吃中秋饭。 这消息立刻在群里炸开了锅,一呼百应得到了很多回答,他们刷屏刷的太快,反正南荨数了数大概的人数,起身准备食物去了。 他一头闷在厨房里,发现有个食材忘记放在哪里了,昨天跟符焰一起买回来的,想着他可能还记得,南荨就穿着围裙去找符焰。 房间里门敞着,里头没有人,南荨有些奇怪,心想刚还在这里刷某宝呢,似乎又寻思着想买点什么回来,自从他会网上购物以后,看着新奇的就会想给南荨买回来,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尤其刚开始的时候,符焰倒是不会怎么生气,遇上态度好愿意解决的卖家,就不怎么有所谓,左右他不忙的时候退退货权当打发时间了。 但是也遇到过,东西差的不行,跟店主协商退换货的时候对方全程敷衍跟你扯东扯西却闭口不提怎么解决的卖家,对于这种,符焰也算客气,认认真真的千字长评,把货物的使用心得一一写在上面,字数凑不够的时候还会复制几段静心经上去。 别的楼冷冷淡淡了无回应,偏偏他这种让人觉得十分解气,用其他同样被骗了的买家的话来说,就是:666引起极度舒适。 符焰大部分主题之外,其实只有一句话扣题:人在做天在看。 于是很多买家纷纷回应:“不是不报日子未到”、“买家我劝你善良”、“我脾气不好你小心点”之类的,也是另一股不同寻常的画风了。 不过南荨无意中看到过一次,这些商家一开始无所谓的态度,后来可能被反馈的多了,而且购物平台将置顶的评论规则更改为最新回复之后,像符焰这种楼就会一直居高不下,当然也有收到货觉得还尚可的,但也会中规中矩表明可能符焰要求过高了,当然也是少数的。 商家一下子就急了,这样的话顾客一翻评论谁还敢买啊,就花钱找人把这层楼顶下去,不久又被顶上来,继续花钱……吃不消了,就私信符焰求和解。 符焰的回答就会有一句:我不缺钱,我在教你做人,不用谢。 别的不说,反正南荨再买东西的时候,会发现越来越多的买家秀里开始抵制商家刷好评顶楼的行为,相信不久以后,购物平台会迎来重新洗牌的局面,对于良心商家来说,就是春天来了。 刚才还刷的难舍难分,忽然人就不见了?南荨挠挠头,又往外面走去,少了那位材料,这个菜做不了啊。 出了庙门,也没找到符焰他们,奇怪,怎么连吴桐也不见了,南荨有些摸不着状况,试着往菜园子方向走了走。 没走几步,他听见了吴桐说话的声音,很大声。 “他的话怎么能信!他的话能信鬼都能当神仙了!大人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竟还当真了!”吴桐语气里满满是不理解。 自然也不是平时一到了符焰面前就畏首畏尾那个模样,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副气炸了的模样,双目赤红:“我不服,你这样……你这样让南荨小哥哥怎么办?” 那只老猫居然对符焰说他的劫数就要到了,还说这一次凶多吉少了,吴桐气的直磨牙根,“不行,气死我了,我要再找他打一架去,我把它打死了去,我,谁都不要拦我!” 符焰冷笑着:“你去啊,我不拦你,你打死他我更高兴。” 吴桐:“……”对啊,根本打不过,哪怕他已经只剩下两条命,前不久才被大人扒了几层皮,如今正在恢复期中,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那老猫也很识趣得躲得严严实实,找不找得到还要另说呢。 “还有一件事,我之前没告诉你……”符焰眼眸低垂,看着地上自己踩出来的那个印子。 “符熠……找到记忆了,她已经找过我两次了。”符熠是符焰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距离上一次打入轮回之后,太久太久符焰都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吴桐久久不能言语,一双眼睛满是震惊,喃喃道:“不,不会吧,抽了仙骨入了轮回,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了,怎么还会……” 符熠的事,真相就只有吴桐他们几个跟着大人的心腹知道真相,吴桐联想到什么,有了最坏的打算,“是不是又是那老猫……他们该不会?” 符焰轻抬了下眉头,“我也不知道,她每次找我却又藏的很好,她既不打算真的见我,我也没必要见她。”只是心情复杂是难免的。 说完符焰又轻轻一笑,“她如果真的敢跟老猫之间有什么,她如今不是仙了,我抽不了仙骨,管她成了什么,妖魔鬼怪,我统统不会放过她,我让她想入轮回投胎做人都不可能。”语气冰冷,杀气立现。 吴桐却不可抑制地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好几口气。 小公主,你千万莫要再胡闹了呀,真要是和老猫联手了,这天下怕是安定不得了,到时候民不聊生人间地狱,又该是怎样一种光景。 两人后来都没有再说话,久久地沉默着,符焰觉时间太长了,怕南荨要出来找的,立刻踏着大步朝着庙门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在附近发现了南荨遗留过的气息,脚步顿了一下。 他出神的功夫,灶房里的小窗子让南荨打开来,敲了敲,朝着符焰大声道:“我做菜要用橙子,我刚摘了三个,个头都不够,大的在上面,我够不着,你摘几个来。” 符焰心头一松,看着南荨被厨房热的一张脸都白里透粉,还交待道:“太热了,你就开着窗吧,做这么多菜太累了,哪些可以指挥吴桐他们做的,就赶紧开口。” 南荨点点头,“我这道完,后面几道都是蒸炖的,就不费什么气力了。” 吴桐又在果树林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南荨找不到人了,喊了几声,他才“哎”了一声,从里面慌忙跑出来,“来啦来啊,让我干啥?” 南荨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支使你干活才跑不见的,半天都没见着人了。” 吴桐赶紧摆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这顿中秋饭让南荨的厨艺达到了人生的一个新高度,竟然水果也可以做菜,还和海鲜结合的如此美妙,今天难得过节,他们还带来了不少珍藏的好酒。 符焰吃饱了就进屋继续刷手机去了,搂着南荨肩膀小声催他快一点,让宋百灵他们走之前帮着把厨房什么的收拾干净,知道南荨早就跟大家熟稔,也就不怕他应付不了。 他人一走,南荨心道正好。 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吴桐,三分酒进肚,人又开始吹起了大牛。 南荨给吴桐杯子里蓄满,看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耳根红了,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吴桐的肩膀,“吴桐,我能跟大人在一起,说来你也算是红娘呢,我酒量不好,但还是想敬你一杯,你介意我以茶代酒吗?” 这怎么敢介意,吴桐心里也惦记着他们带来的这几坛子百年陈酿,平时那有机会尝,果断的一口干了一杯,不解瘾,又连着干了两杯,对南荨道:“我这辈子,不,下下辈子也没想过大人都有不孤独的那一天,大人以前啊……是风光,但是也有一句话嘛,叫‘高处不胜寒’啊,虽然他现在还是脾气不好,但是我们都替他开心,真的,是我们要感谢你的。” 这些话吴桐是真心实意的,说完之后,不管别人如何反应,反正是把自己先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然后直接端了一坛子酒来,也不想用杯子,用起来不够大气,直接就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 不光是感慨,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加在一起,他今天是真的想喝酒,谁都拦不住他的,他放下坛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豪迈道:“兄弟姐妹们,尽管你们有太多缺点,我还是很幸运和你们相遇。” 今天没人跟他计较,都有颇多感慨,许多年了吧,他们没有过过节了,今年这是沾了南荨小哥哥的光,经常吃吃喝喝比过节热闹的多了。 接下来不用南荨灌吴桐,吴桐自己喝的不亦乐乎,到后来众人都嫌他喝多了有些发癔症就躲远了去,吴桐失意得靠在椅背上,面容忽然露出惆怅来,不知道想了什么,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出来。 南荨挨过来,离他近了一点,不太清楚他现在是有了几分醉,“吴桐,你喝醉了吗?” 吴桐摆摆手,“我没喝醉,我真的没喝多,我一点也不难过,我才不是担心大人,大人不可能有事的,不就是劫数还没度过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自己居然趴在桌上小声哭了起来。 南荨:“……”偷偷看看旁人,暂时没有人注意这里。 多少有些心虚,南荨轻声问吴桐:“他有什么劫数没有度过?” 吴桐瞳孔有些发散,喃喃道:“人生有八苦,神仙对应也有八劫,只道众生皆苦,却不知道神仙的每一个劫数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没有轮回没有往生,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呜……我不要大人出事,可我也无法代替他历劫。” 南荨有些失神,脑海里仔细回忆着自己印象里的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在心里念道“爱别离苦”和“求不得苦”时,喉头忽然涌出一股苦涩腥味来,只觉得胃里有什么翻涌着,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坐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阵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来势汹涌似要将他狠狠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 吴桐:我刚才说什么了?那不是我!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6章 惊雷 他用了很多力气让自己努力平复, 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浑身微微在发抖,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跟符焰说, 他不能问,符焰也并不想让他知道。 知道后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现下离开那就是求不得苦, 他留下来就是符焰的“爱别离苦”,可是也或许有一种可能,符焰的劫数与自己无关, 只是这答案,南荨想的出来,却无论如何相信不得。 回房的脚步都是沉重的,进门之前, 南荨深深呼吸几下, 推开门努力伪装,他演戏水平太差,但也要拼尽全力去演一场,既然他要演下去,南荨又怎么会不配合他。 在下面的时候,南荨还是忍不住浑身微微发抖, 符焰自然是有些奇怪的, 正要问,南荨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凑近了说,“我冷, 你重一点。” 是最美的罂粟花,符焰求之不得,自然顾不得其他,只是事后想起来时,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南荨又已经睡了过去,安安静静,面上没有丝毫防备。 这个十一小长假,让人痛并快乐着,玩的倒是痛苦,但是之后就要迎接的期中考试也让人忍不住仰天长叹,“既要放假为啥要把考试安排的这么靠前呢!”这是故意的故意的。 连着考试两天,为了好好复习,南荨搬回了学校宿舍里。 符焰也没有打扰南荨,南荨也把所有心思都彻底放在了课业上,他是穷过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实际的梦想,但是有一点,多学点知识总是有用的。 前段时间荒废了不少,不过好在有底子在,复习起来还算是轻松许多的,最头疼的是三个火急火燎的室友,屏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想法,坚持了几天,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想破罐子破摔。 刘瑞看到南荨脸上的沉静,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啧啧:“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郑一博刚好听到,从座位上朝卫生间里看了一眼,“你是说你长得比人丑这件事吗?” 刘瑞怒了:“我说的是阿荨那么淡定但是我一脸愁容的事!” 郑一博:“哦,相由心生,你还是丑嘛。” 刘瑞:“哎我放弃了,连着几天,感觉心态崩了。” 南荨正低头看自己整理的复习要点,听到后也没有劝说什么,把自己的资料递给他,“我觉得你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现在辛苦一点点,期末轻松一点点,很划算的。” 刘瑞拿着资料看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是南荨手写的一些重点试题,平时作为分析要点反复看,旁边还有很多他自己的答题步骤和思路,简直是神人,刘瑞佩服的不得了,“你就这么给我了,我感觉这完全是精髓吧,我今晚就背这个好了。” 郑一博和林厚也探了脑袋看了看,“靠,我也急需这个,阿荨,”林厚喊南荨,“我们可以复印一下吗?” 南荨已经换衣服准备洗漱睡觉了,他回头:“当然可以啊,哦这里有一个我用红笔写的点,就是上次我帮抄板书的那些东西,我补全了知识点,你们一定背下来。” “算了,”南荨重新把衣服套上了,“你们看书,我去给你们复印去。” 宿舍三人星星眼:有舍友如此,夫复何求。 考完试,学期也正式进入后半段,老师上课也都是节奏紧凑,希望能早点结课好带着大家多点时间复习复习。 很多学生都觉得时间过的好快,感觉刚开学呢,刚适应了学校的节奏,立刻就要进入收尾工作了,一轮复习连着一轮,就中间能偷偷放松一个月。 秋天的最后一场大雨过后,大半个北方都尽数进入了冬天的节奏,天气预报好多地区都是雨夹雪,横州市尽管没有下雪,但是温度很低,已经开放了暖气。 南荨也过上了棉袄过冬暖鞋加身的程度,天冷的时候,他总会觉得想不想吃都会多吃点,真的是非常努力地在囤积脂肪为寒冬做着准备了。 符焰不喜欢冬天,不难看得出来,冬天一来,他几乎就待在果园子里,如果南荨不回公寓来,他连一步都不愿意迈出去。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的时候,南荨偶然有一天路过药店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电子秤,忍不住上去站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居然比以前长了十斤的体重,好吧,虽然他背着书包加上衣服穿的厚怎么也占了四斤,那他也胖了有六斤了。 跟符焰说这件事的时候,符焰眼里有惊喜,不停在南荨身上扫来扫去,“我都没注意到,不过别说,脸上的手感更好了,我想摸摸看……还有哪里长了肉啊。”一脸坏笑。 “再多长点肉吧……”符焰期待道。 南荨从来没这么重过,他的高度这几年变得慢了,稳定在178.9,很有可能在年底有个越级性的突破达到179cm,但是体重嘛,高中以后就没有超过两斤的上下浮动。 南荨不排斥胖子,有些肉肉,人还会显得可爱些,但是自己身上的话,他没有人家天庭饱满,成不了微胖界的精品,就担心真的会长胖。 担忧道:“我不想成为一个胖子,那样我就不好看了,”南荨对符焰说,“当我们走到街上的时候,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你的。” 坚决摇头:“我不要胖。”并在心底里盘算着,这个冬天就先算了,等冬天过去,他一定要把这几斤肉弄掉了。 符焰眯着眼睛看他,“你觉得你不好看了,我会在街上看别人?” 他一说,南荨就立马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圆滚滚的自己,站在路边上难过地看着符焰看别人,他眼里有欣赏,摇摇头,明天就开始减肥吧。 符焰脑海里也浮现出又长了许多肉的南荨,脸颊的肉可以再鼓出来一点,笑起来眼睛像个月牙,越想越觉得喜欢的不得了,决定立刻要让南荨多长些肉。 符焰得了闲,不怎么出门的话,南荨也安心了不少,没什么课的时候就两个人待在一起,南荨看书写作业,符焰就窝在沙发上给人写千字买家测评,虽然对方并不会感谢他。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符焰连架都没有再打过,南荨不觉有些松口气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天空响起了一道惊雷。 那雷声响彻云霄,南荨正坐在教室里上课呢,有不少同学本来在偷偷睡觉,结果被这雷声震的浑身颤了一下,讲课的老师也忍不住停了下来,往窗外看了几眼。 天上的云是深深的灰色,翻滚涌动着,速度很快,方才还在西边呢,顷刻就换了个地方,而且有一处特别的黑。 南荨当时只觉得脑子里一个激灵,什么都顾不得了,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引得全班同学都盯着他看。 老师刚要说什么,南荨飞快的丢下一句“对不起,我有点事”就朝着门外跑去,他的运动从来不是强项,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的这么快,心跳如雷,脚步不停顿,感觉自己不是在跑步,他是在飞翔。 飞到了公寓门口,开门的手都在发抖,根本开不开门,无奈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按住不停抖动的手腕对准了锁孔,禀着呼吸,一口气开门,连门都顾不上关,就往那扇门跑。 他跑进去后,直奔着庙里去,进了房间看到翘着二郎腿刷手机的符焰才停了下来。 果园子里的世界还是一片晴天,万里无云,温度和煦,他穿在外面的羽绒服这会儿让他热的浑身冒汗,符焰抬眼看到南荨,愣了一下,感觉他有点不一样,“怎么了?阿荨。” 符焰说着走过去靠近南荨,然后伸手替他脱了羽绒服,又亲手给他换了双鞋子,南荨不说话,他也不摧,拉着他坐在沙发上陪着他。 南荨差不多缓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摸了摸符焰的脸,然后用力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看不得他自虐,符焰握住他的手,眉头皱着,“怎么了这是?急匆匆跑过来。” 南荨声音还微微发抖:“打雷了,外面……在打雷,很大很大的雷声。” 符焰一时间并未深想他的意思,只是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处,用手摸他的头发,“嗯,打雷了,那就是要下雨了吧,阿荨,不要怕。” 看到他没事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惊天的雷声,南荨听到他的话却忽然止不住地哭了起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弄的符焰手手足无措,哄了好半天才肯开口说话。 两人早就约定过,作为尊重,符焰不可以轻易探视南荨的内心想法,这叫做尊重隐私,符焰刚才差点就忍不住了,好在南荨揉了揉眼睛抹掉眼泪,“我没事了,就是那雷太大声了,一下子给吓到了。” 符焰:“你不哭就行了,你再哭我要出去揍雷公去了。” 南荨看他认真的表情笑了起来,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跑的时候,老师貌似有些傻眼,然后他书包都没有拿,手机自然也没有,就拿符焰的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林厚他们帮他拿书包,今晚上先不回去了。 林厚他们也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到了,都不太放心,连连问了几句确认真的没事之后才安心。 南荨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有些太敏感了。 没有对符焰吐露实话,只说可能最近学习忙,加上在减肥,有时候会有点神经质。 符焰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到那几日他说起要减肥,似乎是担心长胖了会变丑然后自己会看别人? 捏了捏他身上的肉,本来也没几两,后悔了,那日就不该同他开玩笑的,“你不许再说减肥的事,我巴不得多长点肉,把你喂的圆滚滚的,除了我没有人再爱看你。” 南荨转过头看他,心内如潮涌,起伏不平。 符焰道:“我不会在大街上看别人,不在大街上我也没看过别人,在我眼里,别人好坏都与我无关,我看你都看不够,哪有功夫管别人。” 南荨听他这般一说,没忍住在他唇角落了一吻,浅浅印了一下正想溜走的时候,被按住了后脑勺,迎来了加深的亲密。 冬天是个让人感觉动作快不起来的季节,温度降下来,起床要费劲些,看书的时候手都懒得动,把这一页足足看够了才会翻过去。 但是职场上这会儿却是最忙的时候,争分夺秒进行着收尾工作,所以南荨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沈致会过来看他。 沈致忙了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之前A大那起案件成了无头案,还无法结案,其他案子进展都还算顺利,但是特调局也是真的忙,当告一段落之后,沈致就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南荨,也没有做什么,沈致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话,真的就是手头上案子一结,有了休假的那瞬间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来见见南荨。 还有他背后身世的事,沈致也决定要亲自来盯一盯。 两个人在茶室吃了些茶点,略微聊了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沈致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价什么,但是会用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南荨一些道理,让南荨受益颇深,他一直以来在成长的路上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位类似于引导人这样的角色。 还没有认识沈致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人生多少是缺憾的,只是现在这份认识有了更清醒的判断和感悟。 上天都有垂怜之心吧,如此想着,南荨对于符焰的事也能觉得不那么压力巨大了,神仙……也可以谈恋爱不是吗?就算劫数就是情劫又如何,只要符焰活着,他们的故事就会有后续。 那天吃完饭回去,南荨觉得心里特别松弛,是他许久没有过的感觉,不过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出门前非要钻进他口袋里的聚宝盆不见了。 什么时候跑掉的,南荨根本不知道,掏遍了书包的各个角落,连衣服口袋全部外翻出来,也没有任何结果,南荨不由有些焦急起来,如果只是贪玩丢掉了……又忽然想起来,这东西原本也是无意间他捡到的。 想到了这一点,一无所获的南荨有些失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多少还是有些想不通的。 林厚见他这样,当然是奇怪的,只不过这副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亲戚家养的小松鼠,窝被收拾之后就是这样的表情,囤积了很久的坚果不见踪影,生无可恋。 “怎么啦阿荨?”林厚问道。 “没事,”南荨叹了一口气,“我的盆丢了……” 林厚:“怎么丢的?!” 南荨:“自己跑了……”它长了腿,老实待着怎么可能丢。 林厚:“好吧……”无言以对。 符焰对于此事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可以确定聚宝盆一定是遇到了其他喜欢的人,而且目前看来,比对南荨的喜欢更甚,又或许,这人还跟南荨存在着某种联系,于是让吴桐下去找找看。 吴桐觉得符焰是疯了,他要怎么找聚宝盆?聚宝盆这么容易找的话,他还会穷这么多年嘛! 沈致跟南荨吃完下午茶回到家,就把衣服脱下来扔进了脏衣篓里,厨房里许之仪正在叫他,沈致换完衣服立马就出去了,因此没有注意到脏衣篓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横州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学校里热闹极了。 他们早上上课的路上就看到林子边上广场中央不知道谁堆的雪人,各式各样的,有的歪鼻子咧嘴的,雪是前一天晚上开始下的,起先落地就化,化成了水又被冻成了冰,晚上回来好多人都摔了跤,痛呼声在宿舍里都能听到,刘瑞他们还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等晚上下楼取快递呢,刚走下楼梯就滑了个跟头。 只能感叹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 昨天睡觉前地上都还没有积雪,也不知道这些堆雪人的是几点起来的,该不会半夜兴奋的睡不着偷跑出来也说不好。 这一场雪让南荨不由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差不多该到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没有庆祝过,刚上学懂点事的时候,就知道有生日这个说法,小孩子就喜欢吃,所以在他们的眼里过生日就意味着可以吃好吃的,吃自己想吃的。 但是南荨从来没有过,他只在小学有一回跟个同学生日挨得近,老师带着同学们一起组织了生日会,给他俩带了回生日帽,吃了蛋糕。 那蛋糕是几块钱一个路边上买的,南荨一直忍住没吃拿回家想给徐小娥先尝尝,但是递给徐小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点奶油,她就一直不高兴。 等回了房间里,关上门,南荨小心翼翼捧着蛋糕,擦干净边上的奶油,闻着是甜的,吃进嘴里是苦的。 符焰一早就盼着他今年过的生日呢,想送个大礼给他,想到这里,南荨那些久远的苦涩早就荡然无存。 他邀请了三个舍友,刚好生日那天是周六,大家可以好好玩玩不用太赶时间。 南荨记得沈致说过会休假一段时间,也郑重地打电话想邀请沈致夫妻过来吃饭热闹,自己这边邀请的人里也就宿舍几个还是学生,其他都是神仙,也是活跃在沈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对他也应该有点帮助。 电话接通之后,南荨直言道,“后天有空吗?” 沈致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和南荨到底是有缘还是怎么回事,他们俩的时间极少有完全契合的时候,这也是之前沈致一闲下来立刻去找南荨的原因,真的不确定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 语气失望道:“我刚答应了要出个差,跑一趟,”眼底微光乍现,转瞬即逝,对南荨说:“出差去一趟你家乡那边。” 南荨也没想到这么赶巧,如果不是跟沈致平时还有些交情,只怕也要觉得他是在推脱了,但是南荨很清楚,沈致绝对不是,他既然说忙,那就是真的有事情。 “去我家做什么?又出了什么灵异案件吗?”南荨忍不住问,“那边虽然没有横州市温度低,但是那里湿度高,又没有暖气,其实会显得比北方要冷,沈叔叔,你多穿一点。” 沈致听他说话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等我回来,叔叔给你带一份生日礼物,阿荨……” 沈致本来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行装呢,还要和南荨说什么,许之仪从外面推门而入,走到沈致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许之仪刚找了他的脏衣服拿去洗,这会儿回来,沈致对着电话那头的南荨说了句“稍等,”然后捂着电话问自己老婆,“怎么啦?” 许之仪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就是她刚才洗衣服的时候,习惯了掏衣服口袋,然后让她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她没有说话,而沈致已经眼尖的发现了她手里拿着的——聚宝盆。 聚宝盆在江湖上的故事很神奇,但大部分还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世人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在沈家的传承中,一直就记载着这么一样东西,在沈致很小的时候,太爷爷曾经拿着这个东西给他看过,那时候太小,记忆不太深,后来生命里有了之仪之后,翻相册时看到自己儿时捧着聚宝盆的照片才依稀记得这些事。 后来沈致长大了,他的父亲也病逝了,关于这个聚宝盆,沈家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热衷,父亲走之前也不过是说,随缘随遇,很多事自有定数。 长悠丢之前,父亲还没有生病,从之仪怀了孕开始就心心念念着要去老宅把聚宝盆找出来,长悠丢了以后,他也跟着父亲去了几次,和长悠的结果一样,不见踪影。 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对夫妻两个不再要孩子的做法没有说什么,却是对于长悠的事也是说了那么一句话,随缘随遇,莫要强求。 所以在看见许之仪手里的东西时,沈致一瞬间生出来穿越时空的错觉来,这个东西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跳了出来。 长年的办案经历让他在关键时刻思路非常的清晰,他已经开始快速回忆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会造成这样结果的一切事情,但是的确毫无思路,而他想起来跟南荨的通话还在继续中。 沈致吸了一口气,松开手对着南荨说:“阿荨,我家里有点事,我晚点再给你打过去吧。” 听到他说有事,南荨就让他去忙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沈致摊开手,许之仪就把老实不动的聚宝盆放在他手心里,她这是第一次见聚宝盆,从前只听沈致说过。 许之仪说,“就是你衣服的口袋里,我摸着挺大一块硌手,你口袋里多了这个东西你都不知道吗?” 沈致还真不知道,他盯着聚宝盆费尽心思的想,这几天可一直都在家里,顶多出去逛逛早市菜市场,但沈致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闭着眼想了一会儿,问老婆:“是那件衣服里找到的?”他好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被他压着,他想要一些证明,可是又觉得有点摸不清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会天马行空。 许之仪知道这是个大事,转身就去把那条裤子拿了过来,“就是这条。” 这条裤子……沈致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只穿过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了啊!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7章 问你点事 沈致只沉默了一瞬间, 迅速又抄起手机给南荨拨了回去。 这样表情的沈致让许之仪感到陌生, 她挨着沈致近了一些, 脑袋歪了歪靠在沈致的一侧肩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电话。 她脸上带着打趣想说什么时,电话那头接通了, 于是沈致偏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用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许之仪展颜一笑,不客气地在他脸上也啄了一口, 并且戏谑地发出来了声音,让沈致没忍住脸红了,一想到电话对面的人也听见了,他无奈地看一眼自己老婆,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荨……”沈致在一开口, 是有许多期待的,这一点他必须承认。 “沈叔叔,”南荨乖巧应道,“你要出差的话没关系啊,等你回来有机会我们再约。” “不是的,”沈致看了眼旁边的许之仪, 满脸都写着有戏看, 沈致略一停顿才说,“上次我们见面后,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诶?”南荨这头楞了一下, 想起聚宝盆,踟蹰了一下,“算是丢了个东西吧……沈叔叔你为何这么问?” 该不会,他看到了聚宝盆吧?南荨心想,不过也没关系,聚宝盆看起来就是巴掌大的小盆,虽然很奇怪这东西的用处,但是看上去倒也没什么。 “聚宝盆?”沈致直接问了出来。 许之仪抬起头来又看了眼手机屏幕,秀发被她拨弄了一边,只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他们的对话。 沈致索性开了免提。 “对!沈叔叔你居然知道!”南荨当然是讶异的。 沈致微微呼出来一口气,心底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下去,然后另外的东西又隐隐冒了出来,一点点沸腾开来,最后连整个脑袋都炸开来。 他生平仅有的几次这种体验,会有种想要抽根烟的冲动,努力保持着那份淡定,他对南荨说:“你现在在哪里,地址发给我,我有急事找一下你,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一起过去。” 想确定的东西太多,三言两语又不够清楚,所以沈致决定带着许之仪直接过去,越快越好。 许之仪还有些发懵,她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着沈致这个状态,她又是什么都知道的。 心情很复杂,“他……”开了口才发觉这些话太难,她忽然又不想问了,也不敢去看沈致的眼睛,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于是四两拨千斤道:“这要不是个男孩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给我从哪儿弄了个小三呢……”许之仪嗔怪道。 “我要洗的衣服还没洗呢,你是要带谁一起去啊,早去早回晚上一起吃饭。”说完就要往房间外走。 身后沈致的脚步声传来,许之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地立刻加快的脚步,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门把手,一双大手从后头来将她整个揽在怀里,两个人距离门只有一步的距离。 沈致的低叹声落在许之仪的耳朵边,“其实这么多年了,反反复复的失望,再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沈致的语气有妥协和怜爱,一只大手抬起来轻轻拍打着妻子的后背,那柔美的线条此时微微地在抖动着,他怎么会不心疼? “那……还不是呢?”许之仪心里清楚,刚才沈致通话的那个孩子不过是聚宝盆的新主人,尽管可能性非常之大,但也未必就是他们沈家的血脉。 “要是不是,以后……不找啦?”沈致闷声道,像是真的在打算什么。 “不行!不是也得找!”许之仪抬起头怒瞪着他,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有些硬邦邦的胸口,“哦~你是不是在外头搞了什么私生子私生女,所以找不到也准备放弃啦,来,跟我说说,是那个狐狸精啊?” 许之仪挑了挑眉毛,脸上倒是不见一丝真的发怒。 但沈致还是连忙讨饶,伸手捉住她的指尖,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我这辈子就见过一个狐狸精,把我迷得三迷五道的,我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哦,我也不记得她是哪一个了?” 眼睛弯弯的,刚才那种让人紧张万分的气氛瞬间就无影无踪了,沈致微微笑着看着许之仪,目光里深情款款,“夫人,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她是谁,不如你来告诉我?” 许之仪没忍住叹了一口气,“你呀你,跟在外面的形象一点也不一样,嘴上吃了什么了,怪甜的。” 沈致晃了晃她的指尖,“你啊……” 看着沈致,许之仪忽然敛了眼底的笑意,垂下眼睛,“这些年,你有没有一刻……怪过我?” 至少她自己是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泪湿满面,这一点沈致又何尝不清楚。 许之仪时常在责怪自己,如果当时她不要管那个女人的死活,任由她先被厉鬼纠缠一会儿,他们的孩子就不会丢。 这些年他们本该看着他吖吖学语蹒跚学步,陪着他玩耍看他读书考大学……只是那件事之后,一切就都不复存在。 而唯有不再要一个孩子,才让许之仪和沈致觉得,是对长悠最大的尊重。 对不起对不起……许之仪忍不住又捂住了脸。 “从未。”沈致说。 他伸手替许之仪擦去眼角处的湿润,语气里满是心疼:“那你后悔过当初不再要孩子的决定吗?” “从未。”许之仪毫不犹豫地回答。 两个人相视看了一眼,许之仪从沈致的眼里看到了如磐石一般的坚定,虽然有无数次,他都是这样的目光,而哪怕他们也经历了无数的失望了。 许之仪还是选择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只不过心底里,还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过如此想着,她出门的时候还是给自己画上了最精致的妆容,临走到门口,在沈致关门之前又跑进去,在玄关的衣架上拿了一条手工织的围脖。 是她前段时间有点闲的时候织的,本来是给沈致的,但是这东西带上去让沈致衬托的怪丑的,许之仪也就不天天催着沈致戴了。 看她拿了围脖,沈致低头笑笑,“不是说不一定?”这准备功夫已经很足很足了,要不是急着去见南荨一面,只怕她肯定要先奔着商场多买几大件礼物才行。 “哎,我冷行不行。”许之仪说。 虽然有个万一,但如果南荨就是他们的孩子,那也是万一的一种。 沈致眼神黑黢黢的没有再说什么,发动车子朝着南荨发来的位置行驶,往往这种时候,两个人都会不太想说话。 必须承认,他们确实很紧张。 南荨这边等到下课,跟舍友他们说了一声就准备去公寓等沈致和他的朋友来。 在学校沈致他们一来进出可能不大方便,二来要招待他们还是得去茶餐厅或者咖啡馆,总不好就站在宿舍楼下聊天吧? 在等他们的功夫里,他跑去果园子跟符焰玩了会儿,准确的说是被符焰玩了会儿,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摘了点好的水果洗净了用果篮端着去客厅。 他走到那扇连接的门时,听到了嘎嘎嘎一群小鸭子的叫唤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点应该在鱼塘里游泳的小鸭子溜着弯跑到了这里。 南荨怕等会儿开了门他们跑出去,等它们都从门前过完了才打开了门。 对于沈致和朋友要来,符焰只问了这一句之后,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 过一会儿吴桐回来了,问起南荨,“阿荨呢,他是不是来过啊?”吴桐看了眼垃圾桶里的零食袋子。 “嗯,刚来过,去公寓了。”符焰说。 “诶?”这不大符合吴桐的认知,要说这两个人吧,谁也不算粘人,但就是给人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胶着感,所以此时不大能理解,“……吵架了?” 符焰本来百无聊赖眯着眼睛晒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闻言掀了掀眼皮,给了吴桐冷冷一记眼刀。 语气凉凉道:“有一件事,你要庆幸。” 吴桐:“???” “如果我眼里有刀,你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好吧,确实,他俩一个脾气好,一个巨护短,怕是吵不起来什么的,“那……” “他来客人了,对了,那个沈致,我让你查的底细,你上次说,他是沈家后人?” 吴桐点头:“千真万确,不过挺可惜的,他们沈家在人类玄学界剁一下脚都可以晃地三下的那种,应该就要绝后了。” 符焰眯着眼睛,“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 吴桐挠挠头,“咦,我没有说吗?” 符焰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直接起身站了起来,衣摆一拂,朝着公寓那扇门走去。 南荨听到敲门声就过来开门,他没有现在里面看,所以一开门先看到许之仪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时,微愣了一下,还以为敲错门了。 好在沈致就站在她身侧,才没闹个大乌龙,原来沈致竟是带着夫人一起来了,南荨让开身让他们进来。 “拖鞋都是新的,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女性来,所以没有准备女士的,抱歉啊,不然你们稍等一下,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我跑个来回五分钟很快的。” 沈致拉住南荨,摇摇头,“不用,我们都没这么讲究的。” 许之仪从进门就看了南荨好几眼,起初还是悄悄地递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沈致那些话的影响,一眼两眼的,她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身上有沈致的几分味道。 轮廓和眼角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很耐看的那种。 再多看几眼,心里越发的紧张,这种紧张有点像上学时候的考试,要领成绩单的时候,虽然沈致和许之仪都没有因为成绩烦恼过。 这要是不是……那还有什么是能够再期待的了?进门脱了外套,许之仪抿了抿唇角,神色间尽是复杂。 南荨也注意到了许之仪的表情,被她那样打量着,不由有些无措,看了看沈致,想起来自己准备的水果和热茶,赶紧给两人端过来。 他放下果盘时,许之仪就站在旁边,等他起身时,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天气转寒,不过最近家里的暖气都开了,房间里也就只穿着长袖即可。 许之仪的手掌滚烫,隔着一层衣服,南荨都不能忽视这份热度。 “这……”南荨不由看向沈致。 他倒不是对许之仪的行为感到讨厌,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其实不光是她,沈致的反应似乎也不太对。 沈致走上前来揽住了自己老婆的肩膀,拍了拍她,然后转头看着南荨,语气认真道:“我想问你几件事情……” 他把兜里的聚宝盆掏了出来,聚宝盆老老实实躺在他手心里,但是一看到南荨就按捺不住三条腿从沈致手里跑了,跳到南荨腿边蹭啊蹭的。 许之仪:…… 沈致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踏实,看着南荨,他说道:“你上回同我说你的八字是全阴的,我想说巧合的是,我那个丢掉的儿子八字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日万五天,我已经被掏空了,我们先三千几天,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8章 终于等到你 南荨当然是考虑过亲生父母的问题的, 但是随着与符焰关系的亲密, 他反而不那么在乎了。 因为近二十年过去了, 他们很可能早就放弃了,应该已经有了新的孩子,开启了新的生活。 或许会因为想起自己会感到遗憾伤感, 但总归二十年的光阴,基本上不可能还在苦苦寻找了。 过了这个生日,南荨就十九岁整了, 他想法很成熟了,不会再有那些不实际的幻想,比如想过也许自己就是沈致他们丢掉的儿子。 只是这个也许,他只敢偷偷想一想, 连符焰都不敢说, 太过不切实际了。 当然,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符焰会帮他找到亲生父母,南荨没有什么期待,他不过想知道他们是谁,能远远看他们一眼就好, 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要是过得不好, 他也有能力帮助他们一些,过得好的话……南荨自然是替他们高兴的, 但他想过给彼此留下的最体面,就是不再打扰。 他没有办法想象, 如果他们是找了一阵子发现没有希望就放弃了,心底里很清楚他们是没有错的,但是失落也是难免的。 南荨有些失神地想了一会儿,他轻轻皱着眉头,心里揣测着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实现的可能性。 他动作慢半拍地伸进了口袋里,聚宝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进了他的口袋里,用三条腿当手又当脚的在把一个深灰色的锦囊往外拖,已经露出来三分之一。 这是上次摘下来那个锁片之后,南荨看到宋百灵用这个装东西,手工编织得很精巧,问她打听在哪里买的。 宋百灵非常大方地送了十几个给他,都不重样,“随便换着用,没有了再找我,我家里还囤着一大堆呢。” 放在锦囊里,南荨每次换衣服都会记得拿出来装进新换的衣服口袋里,就好像这不光是戴了十九年的东西,更像是好运符。 随身带着,才觉得安心。 南荨摸了聚宝盆两下,把锦囊掏了出来。 他看着沈致他们,忽然觉得脑子有点运转不过来,他在努力着应该说些什么,比如他早就知道,那一年光是那个农历十一月就有三个日子是八字全阴,比如我以前一直戴着的这个东西应该跟我的身世有关。 他真的想说点什么,沈致二人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的锦囊,在期待着,而南荨自己也期待着。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费劲打开锦囊之后,从里面掏出来那个锁片,握在手心里,把手伸向沈致和许之仪,然后摊开手心。 “这……是我”自小就戴在脖子上的。 许之仪并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眼泪几乎是在看到那个锁片的同时就涌了出来,然后朝南荨伸开了手臂,走过去用力地抱紧了他。 本就生得一副漂亮皮囊的人何时这么狼狈过,她哭得很凶狠,心底里积压了十九年的伤心、苦涩一股脑全都爆发了出来,一张精致的脸上妆早就乱七八糟,但她已然不在乎了。 轻轻咬着唇,由着眼泪一行行落下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大有一种要把身体里的水全部流出来的感觉。 南荨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他能感受到来自许之仪的心情,感受到了她的伤心还有喜悦,很奇怪,从来没有和异性如此亲近过。 这个紧紧的拥抱,让他觉得很温馨。 沈致还站在一边,他知道许之仪需要一些时间去发泄那些糟糕的情绪,南荨被许之仪抱住之后,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沈致,在沈致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深厚的感情。 比他之前对自己那种来自长辈的感情还要更加的厚重。 这一眼,让南荨本能地抬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落在许之仪的后背,在她哭得颤抖的背部轻轻拍打安抚着,继而自己的那双眼睛也红了,感觉鼻尖酸涩难忍,视线变得模糊,闭了下眼睛,有湿润的东西流下去,划过下巴,没进了脖子里。 南荨的这些变化,让许之仪情绪接近失控了,沈致无奈将他们二人分开来。 三个人就这么站着,一时间都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就是大概的近亲情怯。 南荨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局促地来回转动,这时候就觉得要是符焰在就好了,下意识朝着那扇门看了一眼,看到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没有打扰三个人,一直很安静的站在那里。 心稳稳地落下来,南荨难为情地朝他笑了两下。 沈致也注意到多个人,朝着符焰颔首打了个招呼。 南荨手掌潮湿,不由蹭了蹭自己的衣服下摆,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要不还是做个DNA检测吧,万一这锁片是捡来的呢?” 沈致和许之仪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做DNA检测当然是最直接权威的,只不过,他们都对这一步有些犹豫。 不是害怕检测出来不是,而是这一步会显得太理智。 许之仪第一个摇头,然后扭头看着沈致,脑海里一瞬间也想到了什么,抢着道:“不用那个也可以,你是有个胎记的,在脚背上,你刚出生的时候,从会动那天起就不大老实,小手小脚总要蹬来蹬去,脚背上那个印记一开始是是你蹬到婴儿床留下的红印,后来却一直没有掉,你奶奶说要跟一辈子了。” 后来到满月多,真的就成了发褐色的印记,“不过那时候就半个小指甲盖大小,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大,不会……没了吧?” 南荨没有直接回答他们,挠了挠头,抿着嘴唇微微笑着,沈致见状缓缓抬起手,十指干净的大手轻轻摸了两下他的头顶,“是我们的长悠啊……” 南荨道:“没有长大,现在是深褐色的……”说着弯腰把脚上的袜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来一截脚背,赫然就有许之仪说的那个胎记。 直起身,南荨看着符焰,挠挠头笑的有点傻。 旁边沈致和许之仪也笑,许之仪边哭边笑,看着这一家三口,符焰也勾了勾唇角。 聚宝盆对这父子相认的戏码不感兴趣,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早早就溜着四处找东西吃了。 “那……”认也认完了,许之仪伸手攥着南荨的,生怕他跑了似的,“晚上跟老爸老妈回家?” “老爸老妈”四个字一出口,不由又感慨万分,许之仪晃晃南荨的手,又湿了眼眶,“你先叫我一声‘老妈’让我听听吧……”语气委屈极了。 南荨没有太扭捏,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去,“老妈——” 许之仪:“诶!儿子!” 然后南荨又看着沈致,在他隐隐期待的目光里,跟着喊了一声,“老爸!” 沈致也应了一声,南荨摸摸头轻声说:“但是你们一点也不老!”说完看到符焰先笑了,南荨觉得自己好像溜须拍马,强调道:“真的!” 许之仪拍拍他的手,“有你这话,不枉费老妈这么多年砸钱似的在保养,那时候啊……想的就是不能有一天你回来了,我们却老的不像样了,那怎么行!” “这是你朋友的房子吗?来,我们先回家吃饭吧,今晚老爸老妈给你好好做一顿饭,妈妈手艺不太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外面买回家也可以,下回妈妈就好好学会了做给你吃。”许之仪高兴地说。 说完眼看着又要哭,沈致的手在她肩膀上摩挲几下,她深吸了几口气,生生给憋了回去,大好的喜事,不能老哭。 这也才想到自己脸上的妆,虽说用的都是防水妆容,但也估计这会儿是没法看了。 跟亲生父母回家?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选择题,南荨有些发懵,看了看符焰。 南荨:“我今天……我、我……”南荨不时用眼光瞥向符焰,又看看沈致和许之仪,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致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用另一只手拍拍南荨的肩膀,“阿荨,不用着急,我们已经等了十九年了,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何况明天还要上课,你今天跟我们回去,怎么都要折腾到大半夜,” 许之仪不满地看着丈夫,什么叫十九年都等了?就是因为等了十九年了,接儿子回家难道不是刻不容缓吗? 沈致偏头解释道:“难道你要让阿荨住客房吗?我记得你今天才把各种床单被罩拆掉吧?” “哦对,”许之仪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都没洗呢,还扔在洗衣机里!” 沈致是一家之主,做事自来进退得宜,他看出了儿子的顾虑,给出了最为满意的答案,只是话锋紧接着一转:“但是我们是真的想要跟你多一点时间相处,”话音一顿,朝着一边的符焰看过去。 这样的男人,居然露出自己卑微的一面,眼神里的请求不言而喻。 符焰等他说完开口道:“后天吧,明天阿荨还有课上,后天他的生日,会邀请他所有的朋友,沈……沈叔叔您也可以邀请您们那边的朋友,如果你们有这个打算的话,生日之后,阿荨再搬回家里比较好,您看呢?” 两天时间,该准备的都能准备好,沈致向符焰投来赞许的目光,自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他在对自己称呼上的转变,让沈致更加怀疑他的年龄绝不止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 “如此……在我看来是最好的安排了,那酒店我这边来安排吧。” 符焰:“甚好。” “那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吧,”许之仪说什么今晚也要多和南荨待一会儿,她儿子长得好看嘞,她可要好好看看他。 南荨心里想说我来做饭吧,沈致也是会做饭的,他们俩约了几次都想做顿饭给对方尝尝,今天就有了这么个机会。 不过是在公寓里厨房做还是去果园里呢,南荨拿不定主意,求救地看向符焰。 他自己其实没发现,有什么事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征求符焰的意见。 符焰点头:“不介意的话,今晚留下来吃吧,家里食材挺多的。” 沈致答应下来:“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脑子里全是新文的剧情,我争取每天多更点,然后早点让你们看到新文哟! 今天开始设置防盗章节,比例超过百分之四十不影响阅读!购买之后比例够还无法切换正常章节时,建议大家刷新,或者用网页阅读!感谢大家支持!爱你们!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89章 聘礼和嫁妆 一听要在这屋子里做饭吃, 许之仪立马抹干净脸, 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刚跟儿子相认,做妈妈的当然想要好好表现表现。 南荨替她把脱掉的外套挂起来,领着她往客房的方向走。 许之仪回头看看老公, 看看老公身后面的厨房,觉得儿子可能是高兴地找不着北了。 许之仪见南荨停在了一扇门前,那个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也缓步走了过来, 许之仪:“……” 许之仪扯了下南荨的胳膊:“儿子,厨房在那,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妈妈眼神好着呢!” 符焰看着南荨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 然后偷偷笑了两下, 符焰莞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许之仪说:“阿姨,你看得出我不是人吧。” 许之仪对儿子的这位朋友友好得不得了,都是同个行业的,对方道法高或者低一般都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眼前这位她倒是能看出来很厉害, 就是不知道有多厉害,听符焰一说不是人, 不由深想了下,心道难怪呢。 许之仪柔柔一笑:“是人不是人有什么重要?” 符焰又看了她一眼, “此言极是。” 他站在一边,身旁南荨已经压下了门把手,表情有些雀跃地对许之仪说:“老妈,接下来不要眨眼睛哦。”说着打开了这道似乎不同寻常的门。 房间里光线已经不觉昏暗了,门后面却是亮堂的,那光线从里面透出来,竟不似灯光,许之仪愣了一下,耳边已经听到了鸟语的欢声。 门后面的世界——她已然无法形容。 一门之隔,竟然是两重风景。 沈致似乎有所察觉,倒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这里天不会黑的吗?”许之仪问。 “自然是要黑的,不过比横州市要晚上一个时辰。”符焰回答道。 许之仪觉得太神奇了,这些可不是玄学界有人可以做到的事,不由对着那个漂亮的年轻男人又高看了几分。 悄悄问自己老公,“唔,你看得出他活了多久了吗?” 沈致看了眼符焰闲庭信步的身影,“不大敢猜,至少几千年的老古董了。” 对于“老古董”三个字显然有些不认同,许之仪撇撇嘴,仰起头看着沈致,长长地“哦~”了一声,“可是人家的打扮还是挺时兴的,哪里像老古董了?” 儿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她的朋友啦。 论厨艺理应当由南荨和沈致一起下厨房的,但是考虑到符焰自己跟老妈待在一起,南荨心下有些犹豫不决……接着就被符焰推了出去,“你陪着妈妈好好转转吧。” 南荨不放心,“能行吗?” 沈致已经换上了围裙,笑看他一眼:“你是不相信爸爸还是不放心谁?”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南荨摸了摸鼻子,确定他们二人要搭配下厨,其实还有点想留下来看看的,他们两个人光是往厨房里一站,就觉得那光景好看的不得了。 那太阳的余晖从玻璃窗照进来打在他们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许之仪摸了摸南荨的脸颊,奇怪道:“儿子,你怎么脸这么红?” 厨房里正在洗菜的符焰忽然动作一停,嘴角勾起轻笑,然后朝南荨的方向看过来,南荨已经拉着许之仪往外走了。 南荨先是给她摘了几个好吃的水果,两个人边吃边在园子里闲逛,两个人聊着聊着,许之仪目光就会控制不住往南荨身上飘,她叹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那时候……丢了你,其实去掉那个女人的问题,的确是我粗心大意,所以,阿荨,你会怨我吗?” 南荨:“不怨。” 他仔细回想了自己这么多年,发现他脑海里更多的都是和符焰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些小时候的事似乎就是一瞬的光景停留,然后就走马灯一般继续转了起来。 “我怨你,你会难受,老爸会难受,我也会难受的。”所以怨你干什么,你找了我这么多年,我怨你干什么,你明明那么在乎我……我怨你干什么。 许之仪手里新摘的橘子滚落到了地上,蔬菜地里的秧苗们蠢蠢欲动,趁着四下无人注意,然后偷偷捡了回来,塞进了南荨的口袋里。 南荨偏头就看到它们急忙撒手的样子,笑了笑,对许之仪说:“我不怨你,不论我们怎么分开的,能再跟你们相认,我已经觉得跟做梦一样了,我从来都只是想想……”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许之仪握住南荨的手,将他的头挨在自己肩膀上,当然快一米八的儿子要够着她的肩膀必须得弓着腰背了,“你小的时候,妈妈就这么抱着你,给你拍嗝,经常嗝没拍完,你就睡着啦。” 南荨配合道:“那我现在也睡着啦。” 许之仪笑着道:“我儿子真乖。” 两个人对着院里的果树菜苗和鱼塘,互诉了一番母子的衷肠,许之仪虽然对徐小娥恨之入骨,要不是她已经死了,真想脱了高跟鞋跟她打一架。 头可断血可流,抢儿的仇一辈子都不可能忘! 说道南荨身上的那个锁片,许之仪才舒心点:“幸亏她没给我扔了,不然……” 南荨点头:“锁片上的生辰是繁体字,不光她不认识,那村子里也没几个认得几个大字的,所以她才没想过要扔掉。” 许之仪伸手抱抱他,久久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才平静下来,“以后啊,爸爸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南荨:“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样的一顿饭怎么能少了酒,许之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不等人说话就先喝了,“让我先喝了这一杯,舒服。” 沈致因为等会儿还要开车,就没有动酒杯,符焰给他倒了一杯,“喝吧,等会儿我找人开车把你们送回去。” 沈致便没再推辞,四个人都喝了酒,话匣子就都打开了,主要都是许之仪和沈致问南荨之前的生活,南荨小口抿着酒说了很多,有些是符焰也不知道的事,听他说着,三个人都十分的认真。 到最后,酒足饭饱,就只干坐着聊天。 沈致还有些理智,看着脸颊泛红的南荨,“之仪,我们该回去了,明天阿荨还要上课呢。” 许之仪也有了醉意,含糊地说:“不上课了,老妈给你老师打电话请假!” 沈致不由笑起来,扶了她一把,“那你也得明天起早了再说。”这么晚给老师打电话,估计得扰人清梦。 符焰要找人给他们开车,沈致说不用,“我没喝多少,只要没有交警查就没事。” 回家的路上,许之仪把弄着手机,把之前跟南荨在园子里闲逛时的合照摆成了九宫格,然后编辑文字发朋友圈,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 许之仪:我和我的小情人【得意】 点了下刷新立刻蹦出来很多条评论,清一色的震惊三连叹。 二哥:之仪,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沈致的事! 二嫂:这朋友圈屏蔽沈致了吧,没屏蔽赶紧删掉重发!我们就当啥都不知道! 大姐:楼上你俩能别乱说话吗,这小伙子难道不是沈致年轻的时候?你们什么眼神! 大姐夫:我老婆说得对,鼓掌!啪啪啪! 许之仪的大姐这么一说,大家仔细一看还真是,侧脸特别像青涩时候的沈致,回想起那时候的沈致,真是活色生香啊。 哎,不对,正中间那个露着正脸的,沈致什么时候笑的这么可爱了?沈家主虽然脾气一直很好,但是跟可爱从来没什么关系好吗? 于是一堆私信又开始轰炸许之仪,她的许多朋友看见朋友圈,也以为俩夫妻吵架闹什么矛盾了呢!虽然以沈致那个姿色,许之仪眼里看不上别人再正常不过,可到底比不上这照片里的小鲜肉啊。 啧,那脸都嫩的能掐出水来吧? 许之仪扫了几个私信都说这小鲜肉到底跟她什么关系,没关系的话介绍下认识,一起出去玩玩。 许之仪看了眼发消息的人名,毫不犹豫地把人拉进了黑名单,然后又觉得不行,把这人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对方还在发着消息:“哎,你怎么把我拉黑名单了?” “哎,又能发消息了,刚才怎么回事?” 许之仪:怎么回事?你对我儿子说那样的话,你还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把你拉黑了,再见! 然后再拉黑。 朋友圈里,她也统一回复,不过此刻心情就好多了,看着自己跟儿子的合照,怎么看怎么称心如意。 许之仪:统一回复,这是我小情人,我!的!儿!子!老公点赞!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顺手拿了沈致的手机,翻到朋友圈,沈致的朋友圈清心寡欲地根本没有几个活人,第一条就是她刚才发的消息,她手指滑动点了个赞,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沈致。 两人的手机密码指纹都是一套的,从来没有什么所谓隐私,沈致笑着问她做了什么。 许之仪怕影响他开车,只给他看了一眼合照,“看,咱儿子帅吧,可上相了。” 沈致开着车,看一眼前方路况,看一眼照片,“唔,没有我。” 许之仪“哎呀”一声,“我们照相的时候你在厨房做饭呢嘛,再等等,过两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拍个全家福。” 说着她朋友圈又刷出来几条新的评论,无非就是恭喜恭喜,然后说之仪你要抓紧准备好娶媳妇的钱了。 这真是个大问题! 许之仪紧张兮兮地翻出来自己的钱包,念叨着:“我以后是不是要少买点化妆品包包衣服什么的,咱儿子过几年就该结婚娶媳妇了,不知道彩礼钱够不够用,啊,还得重新买个房子呢!” 沈致轻轻“咳”了两声,面不改色道:“有个事我还是先跟你说好了,咱们不需要准备聘礼。” 许之仪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不准备聘礼不娶儿媳妇啦?” 沈致:“我们该准备的应该是嫁妆。” 许之仪:“……”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终于写到这里了。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0章 他不是人 车窗外又在下雪, 纷纷扬扬在路灯的光下分外的好看, 此时在午夜时分的道路上车依旧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出来看雪景的。 许之仪举着两人的手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沈致刚想伸出一只手左边车道的车忽然冲到了他们前面,沈致只来得及转动方向盘向应急车道才避免了车祸的发生。 这一急刹车, 许之仪被手机砸了脸,痛呼出声,沈致连忙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方才那辆车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对方司机下车朝这边走过来。 许之仪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之前的那点醉意此刻早就散干净了,身上还冒出一股冷汗。 “没事没事,就是破相了。”她的下巴很痛。 沈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见没什么大碍, 弯腰去捡掉在座椅下面的手机。 车窗被人敲了敲,外面是个学生样的年轻人,许之仪怒着一张脸降下车窗,年轻人就开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小姐姐,我刚轮胎打滑了, 入冬了还没来得及换雪地胎, 对不起对不起。” 看对方青涩的脸庞,万分紧张的表情, 让许之仪想到南荨,同时也气不起来了, “算了,下次开车要小心些,天冷了,早点回家吧。”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值班交警的注意。 今晚值班的是他们交警大队长,是沈致也认识的,人过来后,沈致笑了两下打招呼:“老黄。” 大队长见了沈致,看了现场的大致状况,自然不想耽搁他们太多时间,同沈致说了两句话,拍了拍沈致的车门,言简意赅道:“时间不早了,赶紧了事你们回家热被窝去。” 说罢,掏出了酒精浓度测试仪来。 沈致:“……”想起来一件事。 许之仪也想起来了,然后看看身旁的老公,然后笑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检测过关,跟他们挥挥手开车就走了。 老黄拿着酒精浓度测试仪过来,嘴里嘟囔着,“其实我都不想给你测了,你这个严重自律的家伙……” 沈致看到那个仪器的时候,面不改色地伸手推了回去,然后对老黄说:“来,呼气——” “好了,正常的,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下回有时间再聚。” 老黄这边哑然地看着这一切,话都没说,沈致已经把车窗升了上去。 黄队长:“……” 沈致又把车窗降了下来,对老黄说:“后天周六,我家里办生日宴,确认好地址时间了我发给你,你记得来啊!” 等人走半天后,黄队长身体被冷风吹得一阵瑟缩才回过神来,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这个沈致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作为多年老友,当然知道对方的职业性质,老黄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他抖着唇问:“你、你……你是谁?” 沈致他们的车已经开进了小区,“我是老沈啊,我还能是谁?” 是老黄熟悉的语气,这让他松口气,一想不对,问沈致:“你家里哪有人这个月的生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致把车停好,伸手解开了安全带,右手轻轻攥住许之仪的,摩挲了几下,神情舒展开,“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儿子找到了。” 老黄:“……”感觉这个世界都要疯了。 失踪二十年还能找回来?老黄还想说什么,沈致已然猜到:“不用怀疑什么,等周六你见了就知道了。” 等进了电梯,许之仪忽然觉得这一天无比的漫长,靠在沈致肩膀上,看到电梯里两人模糊的面容,又忍不住掏出手机看看南荨的照片。 继而想到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未来儿媳妇,哦不,应该是女婿,心情不是一点的郁闷,“唔,那个不是人的。” 许之仪:“比咱儿子大了不知道几倍年龄,这老牛啃嫩草啃得,得多大脸啊,这么不是人!” 沈致偏过头去轻笑,想起之前许之仪说在他们这个行业里,是人不是人重要吗? 许之仪自然也想起来了,把沈致的脸掰过来,板起脸佯怒道:“你不许笑了!” 沈致握住她的手笑道:“好了,不笑了。” 进屋之后,许之仪拿了换洗衣物满脸不高兴地进了浴室,沈致给南荨发信息,说他们已经到了。 南荨的消息立刻回了过来。 南荨从吃完饭之后就心情特别亢奋,借着一点醉意,在符焰身上肆无忌惮地蹭着,蹭得一头乱毛蓬蓬的。 看这列表信息里多的三个A字打头,觉得特别满足,符焰看了看,发现就算有三个A字打头,自己依然排在最前面后,心满意足揉了揉南荨的头顶。 阿荨:老爸,你们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沈致看着这条信息,不由摇了摇头,没有跟南荨说我做什么梦不知道,反正你妈今天因为多了个女婿的事应该是睡不好觉了。 跟南荨道了声晚安,沈致盯着对方的头像看了半天,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气,没人知道沉稳如沈致,让这口气堵了多少回心。 许之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致已然合衣靠在床头柜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擦着头发的手一顿,目光温柔地看着丈夫,替他盖上了被子,悄然把卧室里的大灯关掉,拿着吹风机去客厅了。 隔日去上课,南荨又险些迟到,林厚他们看着他嘴角擒着的笑意,总觉得今天的南荨怪怪的。 刘瑞在群里发消息:你们看,他还在笑,我滴个心啊,是因为老师讲的太好了吗? 郑一博:老师讲的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你没听。 刘瑞:搞的你听了似的? 林厚没有理他们,只安静侧头看着旁边的南荨,可能他自己并未察觉,他今天几乎是每一个神情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林厚不禁猜测道,这是大佬做了什么事,让南荨这么开心?他有点好奇,抬手戳了戳南荨,“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为什么一直在笑?” 南荨难得上课的时候打了个小差,点点头,把视线从前方的黑板上抽回来,还未开口细说,却是没忍住又笑起来。 林厚一心想知道是不是大佬做了什么,“这么高兴的事,大佬可真会哄人,跟我说说,我回头好去哄蓝雅。”心里想着要是蓝雅能笑成这样,他做鬼也值得了。 南荨噙着嘴角挠挠头,“不是他,是我找到亲生父母了。” 一听不是大佬,林厚还有些失望,“哦,不是大佬啊,亲生父母?看来对我和蓝雅没有什么用了……” 说罢,意识到南荨说了什么,林厚脑子有一瞬间的停滞,继而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嗓门也不自觉拔高了好几个度:“亲生父母!” 整个教室都变得鸦雀无声的,那嗓门震得刘瑞和郑一博都浑身一个激灵,此时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厚和南荨。 什么什么亲生父母?林厚难道还有养父养母? 这…… 上课的老师本就一张嘴讲不过底下窃窃私语地众多张,此时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指着林厚说:“这位同学,麻烦你站起来一下,对,起身,右转出来,向后转,起步走,开门,出去!” 林厚人到了门口了,才明白过来老师这是气的要撵他出去,他脸皮厚没事,就是担心这老师别给气坏了,回头朝讲台方向鞠了个躬,“对不住!” 下课铃响起,林厚等老师拿着教案本一走,立马三步并两步冲向南荨他们的位置,一手搭着南荨的肩膀,“来吧,马上没人了,跟我们说说清楚了,怎么个情况?” 他们宿舍性格虽然胡闹惯了,但是某些事情上极有分寸,比如涉及到隐私的问题,若是当事人不开口是没有人会主动提及的,不是每个人都是林家少爷,身世显赫。 每个人都有不想为外人道的秘密。 而南荨从过中秋也不回家,交了男朋友也没什么烦恼一事,就让宿舍几人隐有所觉,最大的可能是他的家里人已经相继不在了。 就算还在,肯定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局面,所以宿舍人从来不细问南荨家里人的情况。 南荨看着面前三人义正言辞一定要个说法的样子,他抿起嘴唇轻轻笑着,四两拨千斤把以前的事说过去,只说以前跟亲生父母分开了,最近才找到。 刘瑞当然觉得不可思议,“都分开快二十年了都找得到,这真是奇迹啊!哎,那你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样父母的孩子吗?” 南荨摇头,目光垂下去,“不是,是懂事了以后才觉得的。”后来被证实了。 刘瑞顿觉好像自己问的勾起了南荨不大好的回忆,思忖着养他的那家人估计对他不厚,不然孩子一提起那家人怎么这个表情呢? “所以这样都能找得到,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啊,那明天的生日……” 南荨抬头时带着笑容,眼底亮亮的,“明天改定在酒店办了,我晚上把地址发给你们,到时候可能多一些长辈,你们不介意吧?” 这相当于家宴了,林厚他们连连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只是看着南荨这张脸,不由想着他的亲生父母该是怎么样的人。 晚上下了课,南荨就提着包往校门口方向走,许之仪早上就说了,放学要过来接他去试礼服。 打开车门进去之后,许之仪就掏出湿巾来给南荨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先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大冬天的,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别给摔着了。” 南荨很喜欢这分外亲昵的氛围,脱了外套抱在手里,“我怕又让老妈你等。” 许之仪动作一顿,含笑看着自己懂事的儿子,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两把,手感不错,“你小的时候我无数次想掐的,那时候脸颊鼓鼓的,不过你姥姥说小孩子不能掐,不然会留口水。” 到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而姥姥姥爷都已经不在了。 许之仪选礼服的地方是个私人订制的会馆,上下两层的空间,许之仪他们进去,就有像是客服经理的人过来为他们特别服务。 “许女士,您这衣服要得急,只能从现货里面找找看了,我还记得您家先生的尺码,”说着视线略过许之仪,在南荨身上停留片刻,作为高级客服经理,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该问的不问。 “看您身边这位的身板,粗略估计要比您先生的小一个码,刚好有三套类似风格的,尺码比较全。” 许之仪完全不避讳地当着对方的面拉住南荨的手,还一脸得意地说:“这是我儿子,南荨,我这次想订风格搭配的套装,这件事我都想了很久了,想来个家庭亲子装。” 经理这才敢好好打量年轻人的脸庞,真是和两夫妻有些像的,“原来是沈小公子,之前确实没有见过。” 许之仪表情顿了下,“他以前还小。” 许之仪先让南荨挑他喜欢的,但是南荨的眼光让她觉得不大满意,也不好拂了儿子的意,就结合了南荨的喜好重新挑了几套然后就把人往试衣间里一推。 南荨手上拿的第一套衣服是手工的格子西服,他穿上去之后,扣上扣子,觉得这衣服应该是偏修身的,就是即便贴着身体,但是做工和料子都不错,他活动了下胳膊腿,穿着还挺舒服。 他不会系领结,只能拿出去,一脸无辜地看着许之仪。 门一开,客服经理和许之仪都有些愣住了。 这里本就是高档定制会所,客户都喜欢量身定做,一来绝对合身,而来就是可以按照不同人的喜好设计与主人气质相符合的元素,而南荨身上穿的这一身是极为挑人的。 但是穿在他身上,合适得不能再合适,整个身体的线条都被拉长,显得长身玉立的,而且非常的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你们说防盗有问题的,请在app书架下拉可以刷新,或者购买后用网页版阅读,正版不易,蠢作者指望着能多买两个糖葫芦(*^ω^*)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1章 格式 许之仪“哇”了一声, 围着南荨转了一圈, 掐了把南荨的脸, “我儿子太帅了吧,”从他手里拿过领结来给他系上,转头跟经理说就要这个了。 又给沈致挑了个类似设计元素的, 就是颜色比南荨那套显得沉稳些,倒也像了父子装,她也选了条千鸟格的长裙, 跟南荨往二楼的大落地镜前站一块,把刚上楼的几个客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一对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哎,经理,那条裙子还有吗, 给我也拿一条试试?” 虽然被人夸好看任谁都喜欢, 但是许之仪还是看着来人解释道:“这是我儿子。” 来人明显愣了一下,“哇,那你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 这话许之仪受用,笑笑跟对方说谢谢,就要回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了。 她出来时, 南荨已经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坐在小沙发上等待着, 许之仪感觉到南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就挨着他坐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妈妈很喜欢这一套, 但是你自己不大喜欢?”许之仪立刻开始反省自己。 南荨视线微微飘忽了一下,“老妈, 符焰也要准备衣服吧?” 许之仪把目光从南荨身上挪开,视线盯着某个关闭的试衣间门看了半天,等门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她立马又挪向更偏远的地方,没有说话。 南荨犹豫了下,从自己书包里掏出来一个草莓,用纸巾擦干净了拿到许之仪面前,“妈妈你吃,很甜的。” 心里再不如意也要领了儿子的心意,汁水丰沛的果肉吃到嘴里,霎时间觉得神清气爽,心神荡漾的,许之仪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偏头看看儿子满脸讨好。 南荨又从包里摸出来几块巧克力糖,排在手心里给她看,“你看,它们是什么形状的?” 许之仪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出来好像是个坑坑洼洼的心型,嘴角轻轻勾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无奈笑说:“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这么会哄女孩子?” 结果……找得还不是男朋友。 南荨不好意思笑着,眨了下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许之仪。 许之仪心当然就软了好大一块,“哎,算了,妈妈怕你还不行。”说完又找来那个客户经理,要了一套跟南荨刚才那身样式差不多的,适合年轻人穿。 南荨给了尺码,经理去帮他们打包衣服。 许之仪看着南荨脸上的满足感,心底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在南荨的手上掐了两把,“其实你爸爸昨天就告诉我了,”差点没睡着觉。 她对南荨说,“爸爸妈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在我们的心里,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南荨心里密密麻麻的情绪涌了上来,他知道许之仪不想听他说谢谢,就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我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而庆幸。” 许之仪拍拍他的后背,“我们也一样。” 为了明天的生日宴会,许之仪等下还要赶着去做个美容,就不拖着南荨,分开前给南荨塞了不少面膜,又摸了把南荨的脸,“虽然我儿子天生丽质,但是该保养的时候得抓紧,我们要证明不光长得好,还老的慢。” “记得睡觉前敷上,知道吗?” 南荨叮嘱她路上开车慢点,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走。今天家里没有人,他把跟符焰的西装摊在床上,左看看又看看,觉得这两套衣服特别登对,就觉得这件在光下变成绛紫色的西装符焰肯定穿得特别好看。 唔,骚包的不得了。 他觉得满腔的好心情无处荡漾,换了衣服就跑去菜园子里蹲着,近来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蹲在菜园子里,那些菜秧子很喜欢他,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就会显得活泼多了。 南荨又给他们放上了音乐,用喷壶装了水,拿着块手绢,边喷水边给它们擦拭绿叶,看着它们随着节奏舒展开,觉得很有成就感。 尤其当它们沾上水的时候,感觉开心得想要跳舞,于是南荨跑去厨房,拉了根管子出来,给它们浇水。 跟它们一起玩闹着,南荨也不觉得累,不觉间天色就晚了,南荨蹲在菜地里休息,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那些菜秧子就跟按了暂停开关一样,立马就不动了,只剩下叶子在风中微微摆动着。 要不画面就跟静止了一样。 南荨一听是符焰的声音,脸上就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想让他穿上那身衣服给自己看看,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他身上鞋子上都是泥点,看着脏兮兮的,往外走的时候发现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偏了,把走路的地方弄得也到处是水,很大一片,南荨停住脚步,目测了下宽度,不由垮下了脸。 太宽了,跨不过去。 南荨道:“你等我一下啊,我从那边绕过去。” 他说完准备转身,不过不待他动作,符焰脚步不停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在走到有水的地方时,南荨眼睁睁看着那些水极有眼力见儿地朝两方散开,不敢挡了大神的道,更不敢沾上大神的衣鞋。 南荨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身上完好无污的符焰,看着他身后的那摊水又恢复刚才的状态,只不过,感觉水面在微微颤抖着。 南荨收回目光,对上符焰的,对方蹙着眉头,见南荨看向自己才舒展开,“一日不见,你想我了吗?” 南荨笑,你也知道,一天而已,可还是开口道:“想的。” 然后身体就腾空而起,被符焰抱了起来,符焰义正言辞道:“我觉得你绕个圈子太费功夫。”说完抱着南荨原路返回,踏过那摊水,依旧没留下任何痕迹。 窝在他的怀里,南荨看着自己满是污痕的衣服,无语道:“可是我身上很脏啊。” 符焰目光柔软,“重要吗?” 好吧,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事。 过了那块水坑,南荨就挣扎着跳了下来,在符焰略有些失望的眼神里,反手拉住他的腕子着急往前走,“快走快走,我等你半天了。” 进屋后赶紧脱掉干活的衣服,南荨又特意洗了手然后上手就要扒了符焰,符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高兴地看着南荨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抚摸着,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脱下,浑身就剩下了一条裤衩。 符焰优哉游哉地往床边上一坐,上身向后斜倚在床上,只是等了半天没等到南荨的下一步动作,床边上南荨抱着符焰换下来的衣物愣在了原地。 符焰挑了挑眉毛,满脸无辜道:“不继续了吗?” 紧接着符焰的视线被什么盖住了,南荨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赧然道:“你在期待些什么……” 原来只是要换衣服啊,符焰时光始终追随着南荨的动作,只是对方一门心思在衣服上,低着头,根本不搭理他。 符焰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手立刻被南荨拉住撑开手臂,南荨抬头看他,“感觉衣服紧吗?” “不禁,有弹性的。” “那就好,明天我生日,你就穿这一身吧,”这种颜色南荨目前还没有看到第二个能驾驭的人,他在店里非要拿这一套的时候,那个客户经理还讶异了半天,连连说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南荨忍不住伸手摸摸符焰精瘦的腹部轮廓,又盯着宽肩窄臀看了一会儿,感叹了下这腿这腰身,鬼使神差地在符焰的臀部掐了一把,然后转身就走。 尴尬了半天的符焰终于找回了主场,立马拽住干了坏事就要跑的人,一言不发就往床上丢。 南荨挣扎道:“天黑了,该做饭吃了要。” 符焰把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上:“先把你做了吃。” 等到正常人都要睡觉的时候,南荨才吃上了饭。 今天没有做饭,从外面叫的外卖吃,拿着手机随意翻着朋友圈。 老爸的发朋友圈频率跟自己有的一拼,而且发的基本都是正儿八经的过节感言,第一排永远是来自许之仪的实力捧场。 有了对比,老妈的朋友圈就热闹多了,当然就算老爸很少发朋友圈,但是老妈的朋友圈里到处都能看到他,老妈发个照片,他都会花式夸许之仪漂亮。 许之仪最新的朋友圈下,他的评论很简单:我老婆,我儿子。 南荨想了想放下了筷子,花了点时间把许之仪的朋友圈翻了一遍,然后找了一张老爸和老妈的合照,挑了一张他觉得最好看的,当然都挺好看的。 然后编辑朋友圈:我老爸,我老妈。 点击发送出去。 符焰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低头去扒拉自己的手机,盯着南荨发的朋友圈安静得看着,最上面那个小圈圈又转了起来,紧接着又蹦出来南荨的一条朋友圈。 配图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符焰的侧脸,文字是:我的…… 南荨一共也没几个好友,跟老师都是用QQ联系,所以微信就行同于他最私密的空间,所以连着两条信息发出去之后,他的舍友们立马就炸了。 先是在底下蹦跶着,看看男女的那个合照,说哇哇哇你爸你妈长得真好看,然后郑一博默默地评论:所以只有我觉得跟沈局长长得很像吗?是我太久没见他,所以还想他吗?你们谁来告诉我? 林厚:楼上的朋友,你的眼睛没有瞎,此处需要正主现身说法。 南荨抿着唇笑着看他们评论都带着一股怪力乱神的风,回复他们说:对,我爸爸是沈局长。 好了,他们三个人开始安静如鸡了,宋百灵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些内幕,评论里清一色都是恭喜恭喜,还有些跟沈致见过两面。 只能说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能想到那时候的沈致,会是南荨的父亲,会是他们今日老大的准岳父? 等符焰那张高清侧脸图刷出来,大家也就没人再关注亲生父母的事情了,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神仙的盲目崇拜派,队列整齐的不像话。 啊,我大人的盛世美颜! 啊,我大人的绝美轮廓! 啊,我大人的无暇肌肤! …… 南荨觉得后面要评论的人得多艰辛,词都让前面人用的差不多了。 另一派不同的评论就是南荨的舍友了,口径统一道:你男人,我们懂。 南荨轻轻笑了,然后看到沈致也给他点了两个小心心,给他评论里分别放了两个笑脸。 自己发了符焰的照片,然后老爸发……笑脸? 南荨耳根默默地红了,收了手机开始老实吃饭,符焰夹了一块鸡腿放进他碗里,看他开始认真吃饭,符焰再看看手机上的图片,图片上的配字,目光陡然深了几许。 不多时,吴桐刚被南荨不经意撒的狗粮塞到饱,就看见朋友圈显示大人也发了一条,吴桐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看清那图片上的人是南荨时,就表示可以理解了。 我的…… 跟南荨的配字如出一辙。 这一天,宋百灵他们看到吴桐快半夜的时候,在朋友圈发了个夜空的图片。 我的月亮,我的星星。 呸!恶心! 宋百灵说,人家撒狗粮你这直接撒毒药呢,看完之后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吴桐:“……”又飞快地把消息撤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读者我的天使~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2章 奇怪女人 生日宴是中午就开始了, 一直会到晚上才散场, 主要因为许之仪那边的亲戚特意不远路途过来看南荨的, 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结束的。 吃完饭消完了食,南荨洗完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他拿了本书, 打算敷面膜的时候看的,看了几页吧大概,符焰再转头的时候, 就看见他的手腕一松,书就掉在了身旁。 符焰等了一会儿,在他面膜干掉之前给他揭了,看他脸上油亮亮的, 看着看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 有点香味还有怪怪的味道, 符焰嘴里咂摸了几下忍不住还是吐掉了,起身去洗了热毛巾,轻轻给南荨擦掉了。 把毛巾放回浴室里,他走到床边把自己的鞋踢掉,爬上床和南荨紧挨着躺着,刚给孩子盖上被子, 孩子自己就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符焰只能从背后去抱着他。 闭上眼手指一动,满室漆黑。 南荨睡懒觉呢, 眼睛没有睁开,就听到电话一直在想提示音, 应该是有人发微信,很快一双手过来捧住他的脸,符焰先低下头亲了一口,然后把响了半天的手机塞进他手心里。 “你妈妈的电话。” “嗯,”南荨用手揉了揉眼睛,摸着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电话已接通。 南荨挂完电话,跟符焰说自己要先去酒店,他家里那边的亲戚都提前来了,现在没看到人,都有点觉得不真实。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符焰交待要注意的事,早饭还没有吃,让他一会儿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去酒店,不要饿着肚子,符焰听着嘟嘟囔囔的一大堆,倒是手里穿衣服的动作慢吞不少。 看不下去了,符焰就亲自上手,等南荨说得差不多了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符焰打断他,“你不用管我,我左右比你结实点,倒是你自己,等下出门记得买点东西垫吧,你既是要去见亲戚长辈,怕是见了人一时半会儿得不了闲的……” 衣服穿好了,符焰停住,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变得十分的啰嗦,“啧”了一声,“我怎么也变得话这么多了?” 南荨闻言只在一边笑。 果然到了地方真的得不了闲,亲戚长辈主要是许家那边占了大半,沈家那边倒显得人丁稀薄了很多。 南荨幸亏听了符焰的话出门就吃了东西,中间还有许之仪不住地就递给他一块点心蛋糕的让他垫吧着。 在见到南荨之前,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就算沈致和之仪本事再大,毕竟是丢了快二十年了,是生是死都要另说的。 但等见到南荨了,那些话就统统扔到了一边去了,大姨大姨夫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眼睛和之仪是一模一样的,很灵动澄澈,而眉毛和眼睛的形状又是随了沈致,这要是假了…… 那锁片都在,哪里假的了。 南荨大舅家的那个表哥叫许儒的,自进门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团宠南荨,起先自然是诸多疑虑,只是看着看着忽然人怔了住,他妈得空把注意力从南荨身上抽回来,就看见自己儿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了,你这么看着你表弟干什么?” 许儒推开他妈,往前仔细看了看,开口道:“表弟是全阴全盛之体?” 八字全阴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如今看来,不光是全阴这么简单,他这个体质又是全阴之中的稀缺,阴中之阴,这种体质修炼玄术,只要路子对了,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其他懂门道的亲戚都开始暗暗打量起来。 南荨摆摆手,坦诚道:“我技艺不精不精,之前都只是会一点基础。” 其他人眼里刚刚露出来的精光瞬间又熄灭了,纷纷看向沈致。 沈致摸摸南荨的肩膀,“他不需要做的多好,做他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人家老爸都发话表示不望子成龙了,其他人当然也偃旗息鼓了,立马歪楼问南荨喜欢做什么事,这都大二了吧,以后打算好了吗? 南荨想了想道:“种地。” 他们有果园千顷,他前几日就一直在想着,他这个行业工作虽然辛苦,但是休假时间也充沛,他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想在这果园里待着,种菜除草,跟符焰每天做饭吃,看看风景,夏天可以在果园里纳凉。 惬意极了。 只是其他人有点想不通,还企图唤醒南荨的奋斗心,“你还这么年轻,可能再过两年想法就变了。” “就是,哎对了,阿荨有女朋友吗,要二婶帮你介绍一个吗,我有几个朋友家里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学习成就又好的。” 南荨眯眯眼睛笑着一个劲儿的摆手,“不不不,我……已经有了。” 二婶他们看他这样不由都笑了,“拒绝的这么不留情面,看来那一位把我们阿荨管的很紧吗?哎哎哎,我们跟你说,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可以听老婆的话,但是耳根子也不能太软了。” 南荨轻声笑,慢吞吞地说:“我都听他的。” 哎…… 一众亲戚不约而同把目光挪向沈致,有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做楷模,如今再听到南荨说这个话,其他人就表示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别人家遗传都是遗传智商遗传外貌,你们倒好,把“妻管严”都带进了基因里。 看得出大家对南荨格外的关心,因此南荨对他们提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说得太多了,南荨捧着一杯果汁喝了几口,依然觉得口干舌燥的。 许之仪此时把他拉了出来,对众人招呼道:“大家别光都站着了,快坐下来,一会儿先吃饭。” 长辈们大都含着笑看着南荨他们,南荨也点头礼貌回应,偏头时对上一道略显冷硬的目光时不由愣了一下,这道目光的主人,南荨是记得的。 大伯家的那个小儿子,论辈分排是南荨的三堂哥许儒,刚才听他们讲过一些,这个许儒是南荨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从小到大一路优秀着过来的,人也有些傲脾气,寻常有些冷傲,唯独对南荨的老爹沈致崇拜的不得了。 他曾经说过要随沈致一样,成为最优秀的玄学大师。 两个人对视了两眼,在对方没有什么温度的目光里,南荨轻轻点头,还是礼貌地笑了一下。 确实很清傲的人啊,南荨觉得他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人,主要从对方的目光里总感觉有一种潜在的鄙夷。 南荨自己还纳闷,不过就比对方矮了一丢丢,就要被鄙夷吗? 南荨被往外拉了几步,许之仪视线注意到南荨的领结歪了,很自然地就抬起手给他整理了起来。 许之仪:“你的同学已经来了,我刚让你爸爸先带他们去入座了。” 她刚说完,沈致已经出现在了两人身旁,看着许之仪十分享受地为儿子服务,沈致脚步往前,朝着许之仪靠近了一步。 胸膛还不经意地抬了抬。 许之仪:“……” 最近发现从跟儿子相认以后,这个人怎么也变得幼稚了起来,居然还跟儿子要争宠,伸手拍了他一下,许之仪倒也不忍心拒绝老公的请求,“你呀,居然还跟儿子吃醋。” 南荨站在旁边笑了起来。 作为特别调查总局的局长沈致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见儿子也笑,还跟他眨了两下眼睛。 南荨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三个舍友,出乎他的意料,三个人也都打扮的很正式,林厚不用说,上流人家的小公子西装笔挺之下风度翩翩。 刘瑞和郑一博的正是着装,南荨从来没有想过,嗯,倒是正经多了,不会跟他们平时想到一起。 刘瑞他们是从进了这个酒店大厅就有点紧张,看到南荨了要是搁平时就要先喊一声了,这时候就局促着,走到了跟前目光扫过南荨身边两位,虽说二位看起来都很年轻,但肯定是他爸妈了,老老实实招呼道:“叔叔阿姨你们好,阿荨,生日快乐啊!” 三个人把准备好的礼物呈上去,南荨接过来之后,就有服务生收走帮忙保管。 南荨双臂分开揽了下许之仪和沈致,脸上笑的灿烂,“刘瑞,林厚,郑一博,跟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爸爸妈妈,以前因为一些变故我与他们分开了,没想到能再相认。” 又对许之仪沈致介绍道:“老爸老妈,这三个是我的室友,我在学校的日子多亏了他们的照顾。” 刘瑞反正是不敢看沈致的,抬头看了几眼南荨的妈妈,小声道:“不敢当不敢当,你这么懂事哪里需要我们照顾。”想到自己每次要抄对方的作业,此时更加心虚了。 就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许之仪,没忍住道:“这真是……你妈妈?这明明是仙女嘛,要不是站你跟前的就他俩,我都不敢喊阿姨。” 许之仪展颜就笑开了,直夸刘瑞这孩子会说话,伸手在南荨身上拍了拍,让他们先坐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再慢慢聊,“桌子上的菜我专门挑的,你们先吃,觉得缺了什么,跟阿姨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聚会。” 看了眼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刘瑞摆摆手:“不缺不缺,就缺个这么漂亮的妈妈……” 林厚忍不住捂了捂头,路上明明说了半天了,为了防止丢人说错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话少说话,说多错多,这刘瑞是都丢到屁眼里堵着了吧。 许之仪觉得这个孩子可有意思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每个妈妈都是仙女,你的妈妈一定也是美的独一无二的,在父母的眼里孩子都是最好的,我觉得在你们的眼里也一样对吗?” 南荨乖巧点头:“对的,我眼里我妈妈就是最好看的。” “哎呦,我儿子这么乖,妈妈都想留下来跟你们坐一桌吃饭了。” 沈致无奈笑笑,赶紧拉着人走了,家里来这么多亲戚呢,南荨自然是应付的有些吃力,但是两个人的想法也同南荨说过了,也就这么一次,总要在所有亲戚面前露个面的,至于以后过年过节的见面,礼貌到了就行了。 夫妻两个还要跟亲戚那边去说话,大人们的聚会无非就是这样,最重要的事就这么一两件,之后就都是邻里生活,家长里短,女人围在一起说老公说孩子说护肤美容,男人们多少就要涉及到事业,尤其这一屋子的男人都是玄学大师。 许儒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此刻的眼神总会不经意看向南荨,他的确是不喜欢他的,这个男孩看起来太干净,干净的让人觉得他有点废物了。 除了天生的全阴全盛之体,这原本是得天独厚的好条件也在这孩子丢失的十几年里被耽误了,想到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姑父沈致,许儒怎么看南荨怎么不顺眼。 终于可以吃饭了,大人们都在一边,刘瑞这才自然不少,开始懂了筷子,动筷子之前没忘记把衣服袖子往上撸了撸。 这衣服还是林厚的,但林厚一米八的个头,成年的衣服自然不能给刘瑞穿,这是林厚初三穿的衣服,为了这两身衣服他们家阿姨翻箱倒柜了一下午,然后又重新洗干净熨干,可以说是工程浩大了。 刘瑞这个又小心又憋屈的动作,让郑一博没忍住笑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揶揄,不忘损他,“初三穿的哦。” 刘瑞瞪他一眼:“笑个屁哦,你穿的也就是高二的,五十步笑百步。” 成功地让郑一博闭上了嘴巴。 不管过程有多不美好,这里的食物让刘瑞和郑一博都吃出了幸福感,擦干净自己的手,刘瑞小声说:“阿荨,我察觉有道充满敌意的目光,我们需要给他一点直接的回应吗?” 南荨垂下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用啦,可能我长得太可爱了,他嫉妒我。” 林厚“噗——”嘴里的果汁直接吐了出来,赶紧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之后,站起身走到刘瑞和南荨中间,伸手直接把刘瑞推着往旁边座位上去,“你过去,你这可恶的一池淤泥。” 南荨闷着头笑,尽管那道目光让人难以忽视,但是在舍友面前能让他轻松很多。 许儒把目光收回来,将刚才那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心底里讥诮,果然都是一群不入流的。 他们专门订了一个厅,里头是六桌席位,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喧哗的声音,隐约听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小节目。 南荨盯着手机跟符焰发信息问他到哪儿了,符焰回来了:到了。 门口很快出现了一道身影,由服务员领着找到了他们这桌,符焰今日不愿意抢了南荨的风头,除了这身衣服和这脸,他浑身都低调的不像话。 可就光这身衣服和这张脸,就不可能低调的了,吴桐还一直跟他说去外面发型屋做个造型吧,要来个闪亮亮的登场,符焰全当一阵风刮过。 今天的主角只能是一个人,符焰把礼物拿给南荨,“收起来吧,”看南荨似乎好奇着盒子里是什么,符焰揉了把南荨的脸,“晚点再看,先吃饭吧。” 身旁人笑着同他说话,把吃过的几样好吃的一一同他介绍,说着哪个比较好吃比较合你的口味,符焰自始至终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只是转过身,似是不经意扫过了一旁的某道目光,四目相对时,冷意乍现。 许儒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作为玄学世家的一份子,也早已跟着家里人除魔卫道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的气势。 他心情复杂地收回了目光,摸不清这人什么来头,心头有股淡淡的压迫感。 自打符焰一来,南荨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丝毫不受许儒的影响了。 拿菜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杯中的茶水,好在纸巾盒就摆在眼前,南荨连连抽了两张把桌上先收拾妥了,低头翻看袖口发现有一些污渍,他眉头微拧着,“我去卫生间洗个手,你们先吃吧。” 符焰看着他中途经过沈致他们那一桌,被许之仪拽住说了几句话,脸上满上开心的样子,轻轻跟着笑起来。 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总是高兴的,但是现在和父母亲在一起,那种快乐明显被放大了许多。 距离他们那个宴会厅最近的厕所好像出了故障,外面立了个维修中,南荨回头找了个服务员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厕所了。 服务员说有的,“那条走廊到头,还有厕所,男厕女厕都有。” 距离也不是太远,南荨走到时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男厕女厕正面没看到明确的标识,男女厕所的门都敞开着,是那种相对的,南荨偏了下头,根据以往的经验朝着左侧微微探头,看到了侧面墙上贴着的穿着蓝色裙子的小人。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厕正对着门的位置,有个背对着他的女人正在补妆,拿着口红对着镜子微微地笑,南荨立马把目光收回来,转身就往右边的门里走。 他站在洗手台前,低头看了下水龙头,是感应出水的,南荨伸出手,等水流出来了,手上沾了点水去沾湿袖子把上面的果汁茶叶的颜色洗了洗,揉了几下淡了些了,他想转头寻找这里有没有烘干机,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女人的半张脸。 她在南荨身后,南荨认出来就是刚才在女厕所化妆的那个女人。 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对上,那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顺手把男厕所的门给关上了,看着南荨勾着唇角笑着。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在南荨一手摸上自己的手串时,厕所隔间里忽然穿出来“哗啦啦”的冲水声音,紧接着金属啪嗒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南荨扭头看着开门出来的许儒。 许儒脚步一顿,看看南荨,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许儒:我更讨厌这个女人。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3章 画中鬼 南荨刚才说要去卫生间的时候, 刘瑞张口想说等等我也一起去, 一张嘴说不出话来, 嘴里的一大口食物还没咽下去,一着急,三两口就吞咽下去, 差点没噎着自己。 南荨已经先走了。 他就跟在南荨身后几步出去的,但是奈何腿没有人家长,一会儿就被甩了大半截, 刚走到门口,看到南荨已经走到走廊那头了都。 刘瑞:“……”心理阴影已经不是面积可以形容的了。 刘瑞放弃一般晃悠着沿着这边走廊走,边走边四处打量这酒店的走廊装修摆件,一路路过两个大包间, 关着门, 里面的声音几乎什么也听不见,光说这隔音效果就得竖个大拇指。 墙上悬挂了不少画,油画古画都有,其中有一张看着有点奇怪,刘瑞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要说这幅画奇怪吧,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一棵不知道是什么的大树, 就是那树是在画的一侧的,而且只有半棵, 剩下的画面里就是背景…… 刘瑞摸了摸下巴,好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摇摇头,继续往卫生间方向走。 这么一耽搁,他走到离卫生间几步远的时候,从外边他这个角度就能看见南荨背对着这边,刘瑞笑了笑想悄无声息进去。 刚走到门口,一道身影径直从他眼前略过,进了男卫生间,门在刘瑞两步远的地方关上了。 关!上!了! 刘瑞一口气提了上来,他第一反应是这女人是要干什么,对面是女卫生间吧应该,有眼睛的人都看到里面有个男生吧?于是想到了这里位置算偏僻,这女人是想趁着没人占我们阿荨的便宜嘛! 这怎么行!于是刘瑞上前就开始要推门进去,他力道有些猛,门把手转了半天居然纹丝不动的。 刘瑞:“?!” 心下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往某些方面想了想,浑身立刻就冒出来一层层的冷汗,一想到南荨还在里面,刘瑞整个脑袋扣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连忙抬起手拍了好几下,然后喊道:“阿荨,听得到我说话吗?”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当下,刘瑞一颗心忐忑不安的,又看了眼紧闭的厕所门,表情当然就焦急了起来,回头看看四下连个人影都没有,想起什么,拔腿就往回跑。 一口气冲进宴会厅,先是在沈致许之仪他们这桌停下来,然后看到一桌子忽然停下说话都把目光看向他的长辈们,刘瑞慌忙丢下一句:“哎呀,走错了”,还是跑回了自己那桌上。 用他自己以为的最小音量跟符焰说:“大大大佬!不好了!有个女的要欺负阿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反正不可能是人了。 这厢不光郑一博和林厚听见了,那头原本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奇怪的长辈们也听到了,他们皆是家学渊源深厚,自小都修炼的耳力比平常人好一些罢了。 沈致和许之仪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还未挪步出去,眼前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们只来得及看到了一抹绛霞色。 夫妻两个人跟着一愣。 大佬都出手了,刘瑞也就不紧张了,他刚才跑太快,这会儿才觉得浑身有点发软,反应过来腿就跟着一弯,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摸着自己的小胸脯,“哎呦,吓死我了。” 他抓紧喝了杯水,稍微冷静下来后,偏头看着自己两个脸色凝重的舍友,“你们听到了是吧,那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林厚已经站了起来,“忙是帮不上了,过去看看吧先。” 他们三个正要往出走,就看见沈致他们那一大桌子的人哗哗啦啦都已经离开了大半,其他人在那里闲聊:“沈致都要出手了,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啦,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诶?小儒刚才是不是也去卫生间了?” …… 出了厅的门,刘瑞自己倍感疑惑,“这一大家子都出去干什么了,我刚才犹豫了一下都没敢跟阿荨爸妈说的。” 林厚和郑一博看他一眼,“你知道阿荨的爸爸是那个沈局长吧……” 刘瑞说:“知道知道,上回不是就抓你们去局子里了吗?”还感慨了一把,“这也许就是他和阿荨的缘分呢!” 郑一博:“那你知道他是什么局的局长吗?” 刘瑞想了想他们那段时间的事,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公安局吗?” 郑一博:“我那次才知道,我们国家还有个特调局,专门处理各类灵异的案件,阿荨他爸,是总局的局长,国家级的,不是市级也不是省级。” 刘瑞后知后觉地拍了两下手,“我去,好厉害的样子!” 三个人又走了几步,刘瑞捂住嘴里发出来的惊呼,“哎呦我艹!这是厉害了牛逼了我的天!就是说他们一家子其实都是做这种事的!” 都是……跟鬼怪打交道的啊! 话说在厕所里被女鬼什么的盯上,其实挺尴尬的,这女鬼看起来想干点什么,更尴尬的是,还被讨厌自己的人看到了。 南荨这时候就是,他看到许儒的时候,还亲切地朝对方笑了笑,试图拉低这种尴尬的感觉。 许儒看了眼那女人身上层层绕绕的黑气,看道行至少是几百年了,于是没好气地看了眼朝自己笑的南荨,这是……就开始讨好了?怕自己会不帮他出手? 这鬼玩意道行高,处理起来本来不算难,只是许儒反手甩出来自己的佩剑时,再一看这鬼玩意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一会儿是妖娆邪魅的笑,一会儿又成了呆滞茫然的目光。 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个不停,那怪里怪气的声音让人烦的不行。 南荨先开了口,“是恶鬼附身。” 看了眼许儒手里拿的伏魔剑,这法器不简单,一剑下去鬼一时半会儿没事人估计都得血流干而完蛋了。 许儒把剑先收了,得先把这鬼玩意弄出来,他冷冷扫了眼看起来没有用的南荨,心里觉得麻烦得很。 那怪声怪气的女鬼一看见两个长得都还挺对自己的胃口,犹豫的这会儿,倒是也看出来许儒那边还懂点捉鬼,见他把剑又收了起来自然高兴地很,这个身子上的值啊。 藏在画里几百年了都,有时候看人在跟前晃动觉得烦,有时候也会想着附身上去玩一玩,但是来这里的除了那些工作人员,每天打扫卫生都把她擦得干干净净的,她下不去手。 其他来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非富即贵,要不就是阳气太旺,挑挑选选的根本没玩几次。 好嘛,今天又让她撞到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运势丧到不行的人,就算没有自己,也是个活不久的,而且样子是她觉得还满意的,就直接进去了。 就是身体适应的不大好,频频失控,惹恼了这个几百年的老徐娘。 视线在南荨和许儒的脸上略过,毫不犹豫地就扑向离自己距离最近的南荨,还要偏着头招呼许儒,“你等会儿啊小公子,不着急我马上就来找你。” 许儒正要伸手去控这个女鬼,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南荨那个长得像个不食烟火的朋友,脸上难得的多了些情绪。 许儒读出来那一丝嫌恶和不耐。 那门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开,许儒看向符焰的目光深了几许,应该是内行上的人。 那女鬼本就是个喜男色的,这下见状高兴地很,也不管对方怎么把门打开的,就要贴上去,眼里冒出绿色的光来。 符焰跟看不见她似的,从她身旁路过,径直走到了南荨的跟前,看一眼南荨,南荨十分安静乖巧地走到了他身后。 “符焰。”南荨伸手抓了下他的袖子。 许儒翻了个白眼,气要不打一处来了,这是就会往人身后躲啊,刚要说什么,随即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满目愕然。 那附身的女鬼眼见着扑了个空,也不气馁,好脾气的还要再扑一次。 符焰面无表情不躲不闪,许儒正要说这莫不是个傻子,待那女鬼就要到近前了,符焰直接伸出了手,压在了对方的天灵盖上,女鬼上前的动作一顿,再想动作时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符焰把她往后一推,在许儒看来他根本没用几分力气,但是几百年的女鬼啊就被他推得直接扑倒在地上。 随后符焰手掌翻动了几下,许儒一直盯着他的手势,以为他终于要拿出来自己的法器了,结果就是手心一翻,一记空掌风扔出去。 许儒:“……”怎么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这一掌出去那女鬼也没当一回事,只是刚刚抬起的头被这股力道狠狠拍到了地板上,幸好这酒店的地板是大理石砖的够硬实,不然能给她直接拍到地底下停车场去,就是……太他妈痛了啊。 她捂着脸发现自己的灵魂都她妈直接被扇了出来,怪不得这么痛,恨恨地瞪了符焰一眼,这人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打就算了还这么大力气,不知道这是女人嘛!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嘛! 当即就火大不行的还要冲上来。 虽然是个道行几百年的女鬼了,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女鬼,都这样了还敢跟符焰正面刚。 符焰自然不会客气,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抬起脚就一通踹,那鬼很快就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痛哭声,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膝盖窝在角落里,嘤嘤嘤地哭泣着。 “大大师放过我吧,我这几百年老老实实都在画里待着,从来没有做过恶啊!” 符焰皱了皱眉头,“看来记性不太好,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女鬼嘤嘤嘤地摇着头哭,满脸血泪,看起来可怕极了。 许儒是看不见鬼魂的,于是他给自己用了张符纸,然后…… 许儒:“……”莫名觉得心情特别的沉重。 那鬼连忙捂住脑袋,摇着头,“不用不用,但是大师我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无、无非就是……”占些男色的便宜罢了。 “唔,”刚才被附身的吴雨珊悠悠转醒了,她最近一直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生活充满了戏剧性,睡不好脸色也不好看,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三个男孩子,而自己居然是躺在地板上,冰凉凉的,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温度低了不少。 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她今天就是来个宴会而已,上个厕所后来……她一边想着一边环顾着四周,意识到这里是……男厕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吴雨珊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有些虚弱,就用手撑住了墙,她不禁晃了晃自己的头,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竟已然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南荨从符焰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吴雨珊,她身上的鬼已经出来了,但是那身上层层绕绕居然还有满身的晦气,这分明是活动的招鬼符嘛?可是看她的面相却不该是如此,看了她一会儿,南荨才道: “你最近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我吗?”吴雨珊回想这一阵子的糟心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先是陡然间发现自己老实本分的丈夫成帆居然出了轨,而且还是很多年了,小三的儿子都已经上小学了。 想起他们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吴雨珊当时觉得真是个巨大的讽刺,但是丈夫又很坦然地跟她道歉,说他心里一直有她所以才怕被她发现,他只这一点对不起她,他知道错了,只希望她不要跟自己离婚,他已经把吴雨桐看作是亲人了。 吴雨珊自己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心里难受的要命,老公还很体贴地给了她几张卡,家大业大他从未在钱上对她吝啬过,“我知道你心情肯定不好,多买点喜欢的东西,想出去玩的话跟我说,我让杨秘书给你安排,答应我,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他这一番又确实让吴雨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他对自己好是事实,可是他出轨也是事实。 更何况,他也表明了既不会跟小三掰了也不想跟自己离婚,他这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就在这时候那小三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声泪俱下求她成全他们,说成帆一直觉得愧对她,所以不肯给她们母子二人名分。 而那么看来,这小三似乎是有点坐不住了。 “我最近也没……”这种家事怎么可能当着陌生人面就讲呢,吴雨珊只是觉得奇怪得很,她怎么好像之前的一段记忆完全没有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见状,南荨也不欲多说什么了。 这厢气氛多少有些诡异,吴雨珊犹豫了下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妙,这时候,卫生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居然再一次被打开了,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那个女鬼身体都快抖成筛子了,刚刚就是,那个人进来然后就把自己打了一顿,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嘛! 门打开,沈致率先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许之仪,这里毕竟地方小,其他人跟在后面无非看个热闹,都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 居然是一大群!女鬼绝望地泣不成声了。 沈致进来一看,卫生间里确实遇到些状况,不过……视线扫过某个角落,微微笑着,这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收尾的工作有沈致来是最好不过的,符焰怕麻烦,南荨又容易心软,这女鬼狡猾地满嘴瞎话,符焰对沈致说:“别信她的鬼话,要直接送她去地狱六层以下。” 女鬼一脸泪血,咬着袖子快要绝望到窒息了。 沈致点头,先把这女鬼给收了起来,“白天鬼差不作为,我到晚上再送她去地府。” 符焰看着沈致,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沈致不明白,但是南荨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就是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符焰对沈致点头,想到什么,语气放轻了点,“辛苦叔叔了。” 自然知道他是有意在顺着自己的父母,但是南荨还是偷偷地笑了。 吴雨珊听他们说话云里雾里的,往外走的时候经过门口,好像有人瞪了自己一眼,她转头看着漂亮面孔的女人,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在收尾的边缘来回试探,然后我也开始得了拖延症,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拔秃了,听说有个清心符可以摒除杂念提高做事效率,然后我发现居然真的有这个符!在……小说里有!马上安排!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4章 我走了 许之仪瞪完了人跟没事人一样, 这边他们占领了卫生间导致后面客人还围上来看热闹, 有些着急的就跑去二楼上卫生间了。 沈致:“好了, 散了吧都。” 他们这里堆了太多人,酒店的管理层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经理立马就往这边来, 后面还跟着两个男服务员。 吴雨珊逆着人群的方向往外走,忽然听到有个服务员“咦”了一声,“我记得这墙上的画不是树旁边有个古装女人的吗?是我……记错了吗?” 另外一个服务生是常驻二楼的, 也没怎么注意过这面墙上的画,只以为对方说的是胡话,而他们那个经理却立马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几颗汗珠直接在他脸颊流了下来。 吴雨珊也看着那幅画惊讶极了,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记得很清楚来卫生间的路上抬头看到过那幅画因此还有印象,当时……那画里的的确确有个女人来着。 现在看着大树旁边空空如也的画面,一时间觉得自己魔怔了。 林厚他们走过时也听到了这段对话,刘瑞抬起头又看看那张画,跟林厚他们说:“我跟你们说, 我也觉得这个画怪怪的。” 林厚和郑一博不禁叹了口气, 从前不信鬼神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骗人的,如今懂了些就开始常常地碰到这些事。 这幅画……其实是经理无意中捡来的, 真的是看到的时候就在垃圾桶附近,而画看着跟新的似的, 然后赶上酒店重新装修,他就鬼迷了心窍直接拿来用,还报销了三十万。 经理擦了擦汗,刚擦干,冷汗立即又一层层继续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腿一下软了,顿时觉得那三十万拿的十分的烫手。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钱给弄出去才行,不然真的良心不安。 走到卫生间里,经理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一眼看到了今天那位大客户,努力让自己笑的十二分自然和诚意:“沈先生这是怎么了?” 沈致道:“没事了,犬子初来乍到不大放心。” 经理看看里面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再看看站在门口的一众人,还有几个……女的。 吴经理:“……” 这是二十岁,不是两岁啊…… 一堆亲戚跟过来看热闹,他们倒不怕真遇到什么大问题,他们甚至希望如此,但凡跟沈致一起捉过鬼怪的,都觉得这是一份很享受的事情。 不过今天沈致没有能出手,他们在门口没看到里面被揍得没有地缝藏起来的女鬼,所以在他们看来是程度不难,所以等不到他们来许儒就给收拾完了。 哦,可能南荨自己就可以收拾掉。 就是回去之后,大家似乎发现一向骄傲不已的许儒似乎并不高兴,“小儒,你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许儒正发呆呢,回过神来看着亲戚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低头看见自己桌前的酒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长辈们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当他是抽疯了,想着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许儒忽然给自己杯子里倒上了酒,然后起身走到了南荨的那一桌。 刘瑞最先看到的,用手肘推了推南荨,如临大敌道:“阿荨阿荨,那个嫉妒你的人来了,就过来了。” 南荨一扭头,许儒已经到了他们桌跟前,却不是要找南荨的麻烦,他手里端着酒杯,微微抬了抬自己的手腕,看着南荨的表情已然看不出喜欢,只是没有之前那种轻视了。 许儒道:“之前我有些行为欠妥,希望表弟不要见怪,我只是……未想过小姑夫的儿子会这样的平平无奇,你不要介意我说的直接。” 这也太直接了点! 刘瑞在旁边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看着一旁的符焰大佬,总觉得这时候大佬抬手把桌子直接掀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大佬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心无旁骛地喝自己的茶,还低头看了眼手机。 看到大佬似乎不打算插手,好吧,刘瑞叹了口气,心里却不能平衡。 这能叫平平无奇!我呸!这长腿这小脸俊俏的!这我们年级超级无敌大学霸! 南荨觉得许儒说的挺对的,在玄学的领域里,自己的确是平平无奇,就是垫底的那一级。 “不,你说的对。” 南荨把自己杯子里原来的果汁直接倒进了符焰的杯子里,给自己也倒上酒,然后端着杯子碰了碰许儒的,碰的时候刻意将自己的杯子放低了几寸,“谢谢表哥你的直言。” 许儒看他先干为敬,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敌视真的是特别的别扭啊,他没想到南荨会这么爽快,看了眼大半满的杯子,仰头也喝干净了,拍拍南荨的肩膀,“表弟,我希望看到你未来的进步。” 南荨点头,“我会的。” 许儒就着南荨这桌的酒,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这次举杯看着符焰,但是对方显然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许儒:“……” 南荨见状用脚踢了踢符焰,符焰晃了晃手机说:“吴桐他们已经到了,这么半天,真是废物。” 南荨:“……” 南荨朝着许儒尴尬地笑了两下,露出两边的小虎牙来,拉着符焰站了起来,“这是我表哥,许儒,表哥,这是符焰。” 符焰这才正儿八经看了许儒一眼,然后随手在南荨的杯子里倒上了酒,非常简单地跟对方碰了下杯,也不说话,自顾自就把酒喝完了。 许儒:“……”有些无力,自己也只好慢吞吞地把酒喝了,然后符焰就坐了下去,许儒这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表哥,你是不是还有事?”南荨低头看符焰又端起了手机,问许儒。 许儒摇摇头,“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才怪吧。 刘瑞看着他走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道被大佬晾得脾气都磨没了。 不多时,吴桐他们进来了,南荨和吃差不多的林厚出去接的他们,一看到人,就被他们一人一份巨大的礼盒给吓到了。 一想到之前符焰说过,南荨今年的生日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平时蹭了那么多顿饭,怎么也得让他们好好放放血的。 这么多的礼盒,不光让在场的亲戚都惊到了,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酒店服务生也没有想到,赶紧又去拉了几个壮丁过来,才没耽误事。 鬼差也好,神仙也好,原则就是各自扫好门前雪,所以对于宋百灵吴桐他们,大家都只看作是南荨的朋友了,倒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孩子,朋友交的五湖四海的,哪里都有。 二舅也夸南荨呢,对沈致和许之仪说:“嘿别说,阿荨看着乖乖巧巧的好学生模样,我还担心他不爱和人打交道,别跟他爸一样闷葫芦,没想到这孩子忒多朋友,不错不错,我喜欢。” 大家都说是,“广交朋友,走到哪里都怕吃亏。” 等到他们见到了周籍时才觉得不大对,这周籍是谁,在横州市干了几十年捉鬼行当的在场人士里,哪有几个是认不得他周籍模样的。 往日想同这位打打交道行个方便的都不得门路,都知道这些个鬼差平时懒不说,事物也确实繁忙,你想让他再抽个空给你点通融,想太多了。 他们正惊讶这周籍居然也是南荨的朋友吗?周籍已经从门口进来,把礼物交友服务员以后,走到南荨那一桌,恭恭敬敬地对着南荨……旁边那个绝世少年说话。 居然是……恭敬的吗?! 周籍是符焰特地叫过来的,本来没他什么事,这人怕麻烦事,还有点拖延症,符焰自是知道的。 叫他来也是临时起的意。 周籍却是有些忐忑的,以往大人从不管他,平时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今天居然让他来参加南荨的生日宴会。 符焰倒是没说什么,让吴桐给他拿了个杯子,倒了些酒水,然后让他跟着自己走。 周籍就安安分分跟在符焰身后,像个称职的小弟。 符焰他们走向了沈致这一桌,南荨远远看着,忽然觉得心头暖暖热热的,吴桐咋舌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大人呀,这是给未来岳父大人铺路去了。” “噗——”南荨听到“未来岳父”四个字,差点呛住,可是一想,似乎这话也没有错,说到底自己的确是下面的那一个。 沈致见到符焰带着周籍过来,就和许之仪站了起来,符焰过来,却把他二人按着坐在座位上,“你们是阿荨的父母,自然在我这里就是长辈,晚辈过来敬酒,焉有要长辈起身的道理。” 符焰道:“来,周籍,这是南荨的爸爸妈妈。” 周籍端起酒杯,恭敬道:“沈局长,沈夫人,以后有任何事用得到我周籍的,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直接找我,我已经通过名片加了您二位的微信好友,麻烦通过一下。” 在场的亲戚们,心里都快爆炸了,面子上却还要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符焰敬完了沈致和许之仪,又朝着这桌所有长辈也举起了杯子,一干二净。 在座的看看他身后的周籍,再看看他,目光不由看向了南荨,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啊。 南荨用手支着下巴,等符焰回来的时候,立马把他的果汁杯子放到了自己跟前,鼓着嘴说:“你拿了我的杯子,我也拿你的杯子。” 符焰笑:“随便你拿。” 桌上的手机响起,南荨打开一看,是许之仪刚刚发过来的。 老妈:嗷嗷嗷嗷儿砸!你真给老妈长脸!你舅你姨夫他们现在都快嫉妒疯了! 南荨回过去一个笑脸。 周籍也落了席吃饭,宋百灵看他跟个鹌鹑似的样子,一直在笑他,“叫你平时总拖延,没想到有今天吧?” 周籍凉凉道:“我乐意!” 今天的宴席前符焰就跟他说了,会临时有点事,稍微晚到一点,沈致和许之仪知道后,就把切蛋糕的时间往后推了推。 所以他们其实除了刚到的这些神仙们,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饱了,刘瑞抱着肚子都吃撑了,一边慢慢消化着,一边等消化一点了好继续吃点什么。 他的人生没有太多追求,能吃的时候吃就是最美妙的生活了。 南荨则在一边小口小口喝着饮料,符焰默默地看着他,然后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干嘛。 南荨转过头去看他。 符焰面不改色道:“我想去卫生间。” 不是刚从卫生间出来不久吗?好吧,符焰在卫生间里就揍了顿鬼而已,站起了身,南荨走在前头,等他们出了厅门,南荨就笑他:“上个厕所也要人陪?” 符焰看他一眼:“这不是以后就不那么好陪了嘛……要抓紧机会啦。” 他看起来就只是随口一说,南荨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从跟父母相认以后,自己满心欢喜地沉浸在跟亲人相聚的喜悦里,却好像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 以后自己就要搬回父母那里,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回家,只有周末可以跟符焰凑到一起,说不好他又有个什么事。 南荨也有点闷闷的,“我们这算要开始……异地恋了吗?” 符焰摸了把他的腮帮子,“首先我想以你爸妈的能力,房子不可能出三环,就看他们喜欢什么样的环境了,其次,虽然我很高兴你也有了危机感,不过——” 手底下的触感柔软细腻,符焰眼底如一潭幽静的潭水,仿佛沉默了千万年,倏忽间荡起一片涟漪,他拉着南荨进了一个隔间里,外面此时也没有人,所以南荨还没懂他为什么要关上门,这人已经把他抵在墙上的瓷砖上吻了下来。 他的吻带了点即将分离的不舍,虽然这种分离不会超过三五天,但两个人就是都投入到了这种情绪里,南荨由着符焰在自己唇上辗转反侧,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舌头伸出去,乐意被他逗弄着。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水龙头被打开有人在洗手,南荨憋闷得无法呼吸也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被人发现了什么。 好在是符焰有些看不下去了,慢慢松开了他,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无声地说:“呼——吸——呼——” 南荨自是看懂了他的口型,跟着他的动作呼吸,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了大半。 还有些意犹未尽,符焰抬手摸着南荨被吻得殷红的唇,一下下的抚弄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不过,我其实愿意你多和父母相处相处,我看得出他们是爱你的,而你们中间分开的漫长的十几年,对你们来说,任何一方都是无比痛苦的,至少在最开始,我要坦然接受这一点,虽然我也嫉妒着,即使他们是你的亲人。” “但是,” “但是我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看你。”南荨不等他开口抢着说道。 符焰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乖。” 两人回去之后,沈致的朋友们又到了一些,沈致同南荨招招手,跟他简单介绍了几个他平日里关系近的朋友。 沈致拉着南荨对交警队黄队长说:“我儿子南荨,看我骗你了吗?” 黄队长仔仔细细把眼前乖顺干净的男孩子看了几眼,越看心底越踏实,这到底是有血缘的父子,十几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是身上都有同样的让人觉得温良如玉的味道。 而就黄队知道的南荨曾经那个生活环境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的。 黄如海简单问了南荨那些年的生活,南荨都说不苦,挺好的。 黄如海拍拍沈致的肩头,欣慰道:“是个好孩子。” 对于糟心的过去绝口不提,这孩子口齿不伶俐不如母亲许之仪,却是跟沈致一样,不大爱开口。 就到了切蛋糕的环节,背景音乐放的是生日快乐歌,吴桐不知道为什么又喝多了,明明跑调最严重却唱的最大声,弄的南荨切蛋糕的手都笑得一直抖。 宋百灵忍无可忍拍了他一巴掌,吼道:“你别唱了,都把大家带跑调了,我感觉我的耳朵要聋了!” 吴桐:“可是我觉得你跟我唱的明明是一个调!” 宋百灵:“被你带跑的啊!” 众人都笑了。 之前听南荨说过他以前没有过过生日,许之仪那个难过的呀,在南乔村这样的地方生活有多不易她能想象得到,所以这次特地买了个超大号的蛋糕。 蛋糕切得南荨很费劲,许之仪想了想看看儿子,对符焰招招手,犹豫着喊道:“那个小符,你来跟阿荨一起切吧,你们那么要好~” 吴桐刚还跟着伴奏唱他归路狼嚎找不着北的歌,听到许之仪说的“小符”他忽然就闭上了嘴巴,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光是那群神仙们,饶是南荨这边的亲戚也是一种蜜汁安静的态度,许之仪后知后觉自己这么的称呼好像不太对,符焰已经应了声然后走了上来,自始至终都对着许之仪是恭敬有礼的姿态。 吴桐:“……” 吴桐:“那个什么,咱们还有大龄单身的老女神仙吗?至少是活了几万年的那种,最好是战斗力强一点的那种……”我也想夫凭妇贵。 宋百灵:“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到宴席彻底散场的时候,许之仪和沈致先安排亲朋好友们坐车走,南荨就把符焰他们给送到了门口,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儿,林厚一早就和郑一博拖着喝美了的刘瑞上了出租车,“阿荨寿星公,我们先回去了啊,不用担心,我把他们送回宿舍再回家。” “好,回聊。”南荨冲他们摆手再见。 宋百灵这边的神仙们都四散着站的远远的,等着老大跟大嫂说完悄悄话他们还得开个小会呢。 符焰轻轻握着南荨的手,手指在他手心里轻轻点了几下,那么点舍不得的心思显得尤为的明显。 南荨抬起头看着他,“我周一下午只有一节课,我下了课就去公寓找你。” 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符焰又挠了他手心几下还是舍不得放开,一直反反复复地触碰着,“嗯”了一声,“我等你回来……” 看着他这么模样,就跟独守空闺似的,南荨刚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就跟漏了气的皮球,轻笑出声,“说得好像我是负心汉是的。” 符焰最后揉了把他的头发,又在南荨屁股上拍了一把,“快去吧,不然我怕我后悔了。”后悔这么通情达理。 南荨松开他,往爸妈那边走了几步,走到了沈致和许之仪的身边。 沈致和许之仪还在挨个把亲戚们送上车,该叫代驾的代驾,该叫出租的出租,南荨就在旁边站着,扭头看了一眼刚才符焰他们在的位置,他们一行人朝着地下车库没什么人的方向走。 符焰走着,然后回头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南荨看到他低头掏出了手机,然后他这边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符焰:怎么,看你老公背影太帅了? 南荨微微红着脸:嗯。 符焰:别那么看我了,不然我走不了了。 南荨:好,不看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一直盯着符焰看。 符焰那边叹了口气:那你看吧,我等你走了我再走。 那么多人还等着他呢,南荨无奈道:不看了不看了。 符焰:我走了,要想我。 南荨:想想想。 三个人终于踏上回家的路程时,夜幕早就降临,沈致喝了酒,就有许之仪来开车。 此时此刻才是他们三个人真正独处的时刻,许之仪一边开着车,一边既不能冷落了老公更不能冷落了儿子,而当她专心开车不说话的时候,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空调发出来的声音。 “你们……”许之仪刚想说你们俩别真跟闷葫芦一样啊。 南荨和沈致忽然一起笑了出来,“老妈你专心开车吧,我有点晕车。” 旁边沈致同样:“我也是。” “你也晕车的吗?”许之仪疑惑道,有生之年她真是第一次知道沈致还晕车。 沈致道:“喝了一点酒,主要是我们俩在一起开车的都是我,开车时不晕的。” 许之仪了然道:“果然是父子俩嘛,阿荨,你还有什么习惯再说说?咱们对号入座。” 南荨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消化不好,吃完饭一定要消食,不然可能会烧心。” 许之仪:“我是我是。” 沈致促狭笑道:“这语气怎么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写家庭生活,慢热一点。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5章 共鸣 想到以后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许之仪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就圆满了, 就好像追了很久的虚无缥缈的一个目标, 终于实现了。 她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跟南荨先讲一下:“跟你提前讲一下,你老爸有时候话不多,早上起很早, 典型的中老年作息。” 旁边沈致看着她,对南荨说:“你老妈她……” 许之仪余光看了他一眼。 沈致道:“你老妈她是没有缺点的,完美。” 南荨在后面没忍住笑的东倒西歪的, 车子要拐弯了,许之仪提醒他坐好。 家里的房间早就收拾妥帖,南荨统共也没有多少行李,很多符焰给他买的衣服一部分在宿舍, 一部分他还留在公寓里, 没有全部带回来,就一个行李箱。 车子在地下车库挺稳,沈致就负责行李,许之仪左手拉着沈致的胳膊,右边揽着南荨,坐电梯的时候碰到楼层里的人, 也不管认不认识, 朝人乐呵地打招呼,然后说:“这是我儿子!” 有些连一面也没见过的人, 被迫好好看了南荨一眼,然后说道:“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南荨挺直了腰板配合许之仪。 到了家, 许之仪在玄关给南荨拿拖鞋帮他挂衣服,一套动作做下来,发出一声喟叹,“阿荨,我们到家了!” 南荨换好了鞋直起身子,“嗯,爸妈我回来了。” 许之仪伸手抱住他,分开时又掐了一把他的脸,“我儿子就是我儿子,怎么怎么都让我觉得真好,哎,快来看看妈妈给你准备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缺什么我们再买!” 许之仪把房间灯打开,站在门边看着南荨的反应。 房间很宽敞,大床在房间靠墙的位置,床尾正对着是一排衣柜,床一侧有书架桌椅,还有个小圆沙发和小茶几,床的另一侧就是窗,两层窗帘,厚重的那一层被收拢起来,余下薄纱的那一层松松散开着。 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以淡蓝色为主,冷暖色调搭配着,摆件不少,但因为房间大,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很温馨很舒适的感觉。 南荨看着许之仪眼里的期待,说道:“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衣柜里都有给你准备好的衣服,浴室里可能缺什么你跟爸爸妈妈讲,哦,还有,”许之仪翻了翻自己的随身小包,掏出来钱夹,递给南荨一张卡,“这是爸妈给你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去学校上课的话,随时给爸妈打电话就行,最好给妈妈打,妈妈是闲散人员,没有正式工作。” 钱南荨自然是不缺的,但还是收下来这张卡,这是父母的一片心意。 把南荨推进卫生间去洗澡,许之仪回头准备把客厅好好收拾一下,这两天有点手忙脚乱的,她几乎是睡前就在盘算着还要干什么干什么,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准备,就是高兴的,平时哪里有这么好的精力。 今天出门前为了找个东西,好多杂物都被她翻了出来,没地方就先扔在了客厅里。 “你说儿子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妈妈?”许之仪一边收拾,一边跟沈致说话。 沈致也在一边整理着,也不懂为什么沙发上还会扔了一堆没用的符纸,压箱底十几年的东西都被捞出来了,“不会的。” 许之仪正要开心,听到沈致又说:“儿子跟我一样,善良。” 许之仪气的把手里的抱枕砸了过去,沈致接住,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掏出来看了看,都是朋友们的祝福,嘴角轻轻上扬着。 南荨洗完澡穿着睡衣,先跟符焰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出来找许之仪要吹风机,他的头发虽然软,但是又多又密,不吹的话得好一会儿才能干。 许之仪去给他拿吹风机,南荨就看到沈致收拾完整理好放在茶几上的一摞符纸,他抬起头看着沈致:“老爸,我可以学这些吗?” 沈致看看他,“当然了。” 南荨挠了挠头,“之前上学的时候跟着玉矣大师学过一些皮毛,我阴气太重聚不住灵气,大师说我非他门中人,他的那一套东西对我无用。” 沈致道:“可是风云观那位主持?” 南荨说:“正是。” 沈致:“难怪,你虽然学得都是些基础性的东西,但是根基往往也是至关重要的,你的根基打得很好。” “灵气的聚散都讲究一定的方式方法,你体内的阴气极重,但是自古阴阳八卦之法,阴阳并不是相对的,而是相辅相成相吸的,所以我可以教你怎样利用自身的阴气来调动阳气,从而聚集灵气。” 许之仪拿来吹风机,就看到他们父子俩交头接耳讨论着玄学,南荨手里捧着书,沈致在旁边用手指着教授知识。 见他们聊得认真,许之仪把吹风机接上电,手指没入南荨的发丝里,动手给他吹头发。 真佩服这么大的音量,他们两个居然丝毫没受到影响。 等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许之仪也刚好收了吹风机,南荨这才发现许之仪在旁边,“咦,老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许之仪揉了把他的头发,“在你们讨论的特别认真的时候,今天就到这里吧,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南荨点点头,让他们也早点休息。 许之仪说是让他们早点休息,但是她一想到隔壁房间躺着她儿子,她就觉得特别兴奋,一会儿跟沈致说跟做梦一样,一会儿又悄悄打开南荨的门,想看看他。 南荨也还没有睡,许之仪说正好,“要妈妈给你讲个故事之类的吗?” 还是沈致过来把人抓了回去,一边替南荨重新关好了门,“你妈妈就是兴奋了,早点睡觉吧,我把灯给你关了。” 虽说这个地方是有些陌生的,但是南荨合上眼居然就睡着了,睡得特别好,一夜无梦睁开眼外面天蒙蒙亮了,他伸出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六点半。 已经了无睡意,南荨睁着眼犹豫着是要起来呢,还是继续在被窝里躺一会儿,床被都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听到门外有走动的声音,南荨想起来老爸似乎有早起的习惯,就推开门出去看了一眼。 沈致正在玄关处换鞋,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准备去晨练。 看到南荨,“早啊,儿子。” 南荨也道:“老爸,早啊。” 沈致:“想不想跟老爸一起去晨练。” 南荨一听就跃跃欲试,去衣柜里找了一身运动服,老妈早就准备好的,有一套跟老爸身上穿得差不多,他就选了这套,出去后发现是一个款式的,鞋柜里都有专门给他准备的运动鞋板鞋马丁靴几乎什么款式都有。 沈致跟他解释道:“你妈妈就喜欢亲子装,以前看到年轻人的衣服就想买,买了让我穿上,会想象着你穿着是什么样子。” 冬天的横州市寒风凛冽,刚出大门的时候,南荨就瑟缩了一下,沈致在他前面走着给他挡挡风,“会有点冷,跑起来就好了,老爸习惯了,应该让你多戴个帽子的。” 南荨说没事,等上了道跑起来,很快还出来一身的热汗。 父子两个沿着小区里的绿化带跑着,南荨发现这小区里晨练的人不少,有好几个老爷爷都认识沈致,见了他还要招招手,这大概是晨练结出来的忘年友情了。 “小沈,从来都是你一个人,今天怎么多了一个?” 沈致冲人摆摆手,“杨大爷,这是我儿子。” 南荨也礼貌打招呼:“爷爷好,我叫南荨,”他想了想,补充道:“沈南荨。” 沈致偏头看他一眼,父子两个眼神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大爷还原地愣了一会儿,他跟沈致说过的话多一些,是知道他们的孩子丢了的事,嗨呦,丢了这么多年,两口子也没要个二胎,就一直找,当时他们那些个老头子都还说没可能了,这两口子一根筋哦以后可怎么办,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两个人速度一直保持着一致,南荨知道是沈致在迁就自己。 跑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回到家里,还没看到许之仪的身影,沈致拍拍南荨的头,让他先回房去洗漱。 等他洗完漱换好了衣服出来,打开门就闻到了饭香味道,老妈也已经从房里出来,在餐桌旁倒牛奶。 看到南荨,许之仪打了个呵欠,“快来儿子,你老爸马上就把饭做好了。” 和父母相处的第一天,意外的很默契,南荨微笑着坐在桌边。 沈致的休假还没有结束,吃完饭许之仪想趁机三个人出去玩,结果等她在房间里画了个美美的妆,换好了衣服出来,父子两个闷在书房里,沈致正在亲手教南荨聚气画符。 许之仪:“……” 南荨以前只是不得要法,而沈致无疑是最好的老师,在他的引导下,南荨从一点灵气都聚不住然后非常明显的进步着。 沈致:“不用着急,慢慢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节奏,节奏稳了,画符就能一气呵成,功效成倍。” 南荨在过程中进步,觉得特别有成就感,仰起头朝着沈致点头,“不着急,慢慢来。” 许之仪抱着双臂看着父子俩,无奈又觉得这画面十分的美好,忍不住掏出手机拍出来,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这一对父子俩啊…… 许之仪想起一件事来,“老公,阿荨是不是还没有法器?” 沈致也想起来这一茬,“那就选一个吧先。” 法器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不算多不算少,有十几样,有剑有佛珠还有一个草藤编织的胳膊长短的鞭子,南荨看到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在玄学世家里,选法器是个很重要的大事,事先要重新换了衣服洗手焚香,向祖先敬香,之后才是正式的选法器。 沈致说形式和方法不重要,只是为了去除身上的尘土气息,使得跟法器间形成更好的共鸣,“法器的形式和外在同样不重要,关键是合适,一般当你真诚地跟它们对话,能形成一种共鸣才是最好的。” 带着南荨走到桌子旁边,沈致让南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就认真的去感受,去放大体会那种感受,然后你就会有答案的。” 南荨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沈致也就沉默不再说话。 一开始南荨不太懂要怎样去感受,他只能试着不要再想这么多,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大脑去放空,呼吸间是房间里还残留着的薰香味道,耳边是静悄悄的,南荨听不见看不见,觉得自己像入跳入了另一个时空。 陡然间,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声音,他便更加仔细地竖起耳朵去听,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好像听到了水声,远远的像是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 紧接着又多了一些声音,有风声,再仔细感受发现似乎只有这两种声音,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个山谷的拐角,听着流水和风声掠过,他以为可能就这两种声音了,所以仍旧不明白这两种声音代表了什么。 不。 还有……一种声音。 南荨闭着眼睛,眉间轻轻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沈致和许之仪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不敢打扰他。 这种选法器也讲究一个机缘,虽说沈致说起来简单,选一个就好了,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有多少踏步玄学这道门的后人,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与自身相契合能共鸣的法器,自然也有人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选择一些常用的桃木剑等法器。 可这种事,偏又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南荨的嘴角忽然勾了起来,他捕捉到耳边那道轻细的声音,那是植物破土然后生长不息的声音,按理说生长是听不到声音的,也可能是因为植物的生长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自然人们也不曾注意过。 但是在放空的世界里,南荨听到了,而且越来越清晰,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那种渐渐长大,然后和周围的植物叶片相接摩擦的声音,还有在风中“簌簌”的摆动,更像是一种低语,在诉说着什么。 眼前也开始出现了景象,先是远远的小小的,然后待南荨看清时,感觉自己站在了一颗大树的前面,那树很大很大,仿佛遮天蔽日,而他再仔细一看,树干上盘旋着一种藤蔓,一圈圈绕着树干向上伸展着。 那叶片的形状正是他方才看见的那个草藤鞭子的一部分。 景象和耳边的声音消失不见,南荨倏忽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几样法器,盯着那草藤鞭子看了一会儿,恍惚中还有些错觉,似乎看见那草藤鞭子发出来光,晃晃头,伸手把鞭子拿了起来。 “这个。”南荨说。 许之仪不是瞧不起儿子,她是觉得这个鞭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估计跟鬼怪打架的时候肯定没有剑顺手,也没有佛珠的超度效果好,“要不……”我们下次再试试,话未说出口,被沈致伸手拦了一下。 不同于许之仪的态度,沈致对南荨的这个选择似乎毫无意外,告诉南荨:“与法器能产生共鸣,说明你们本身存在着某种羁绊,而为了更好的发挥它的效用,你要把它时常带在身边,画符运法时,穿衣吃饭,共鸣则会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可能感到你有危机它会自己就出手。” 南荨点头,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腕来,给沈致和许之仪他们看自己手上的珠串,“爸妈你们看这个,这个手串就是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里面住着一抹精魂。” 沈致只看了一眼,“是符焰的精魂。” “对。” 沈致不是看不出符焰对自己儿子的那种感情,但是从未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记得,若有一天符焰深陷某种境地时,你要记得把这个东西扔掉。” “扔掉?”南荨不解。 “对,扔掉,这种精魂练就的法器,赠予者送与你,只有你不要的时候,它才会重新属于原来的主人。” 南荨听后握紧了自己的手腕,一颗心宛如不定的摆钟,动荡不安。 这是不是……意味着从那时起,符焰就已经对自己有了心思。 而这个东西,似乎会影响符焰的能力,虽说他如今依旧无人能敌,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如此吧。 “他会有危险吗?”南荨忍不住问。 “只要是活着,都会有危险。”沈致说道。 “噗嗤——”许之仪忽然笑出声来,也打破了那种有些紧张的氛围,过来拉住南荨的手,“多得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事,你别事还没来就被自己吓得睡不着觉,我儿媳妇……” 南荨笑笑看着许之仪,“老妈……” 许之仪连忙改口道,“哦,我是说未来可能,你不要多想。” 南荨心道我才没有多想,不过父母对于自己喜欢男人的事不仅没有多加阻挠,而且还给予符焰极大的肯定,这让南荨高兴不已。 “天不早了,该吃饭了我们,今晚我来给你们做一桌吧?” 许之仪微微摇了摇头,“我都说了,你不要多想。” 沈致笑着拉着她先出去了,回头跟南荨说:“你妈口味重一点。” 许之仪嗔怪道:“你口味才重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6章 昏睡 南荨得了法器, 还学会了聚灵气画符, 一时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整个人仿佛使不完的精力,当天晚上要不是沈致强硬地把他按回床上关了灯让他睡觉,他都不知道几点会休息。 然而躺在床上也不是安分老实的, 闭着眼就在脑海里温故沈致教他的东西,世间万法万方都要遵循天罡伦常,这是其根本, 也是他们玄学的精神所在。 隔天一大早又是神清气爽地起床,又跟着沈致去晨跑,吃了早饭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 今天是沈致送他去学校,沈致的假期也宣告结束, 今天要开始正常上班了, 好在最近的事务算不上太忙,不然他可能会遗憾不能好好跟儿子多待几天。 车停在校门口,沈致侧过身给南荨整理好衣服,跟他确认今天回家的时间,“今天……回家吗?”儿子毕竟大了,沈致并不打算管太多。 南荨惦记着跟沈致多学点东西, 连忙说:“回, 回的,我要抓紧多学点东西。”他要赶紧强大起来, 强大到至少不用他们随时担心自己的安危。 沈致欣慰地笑笑,“好, 那我下班过来接你。” 父子俩个挥手再见,一个转身下车神清气爽,一个还在车里看着孩子的背影,心情很好,但依依不舍是难免的。 南荨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学校里却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节奏,大家背着书包该上课上课,该逃课逃课,课堂上老师依旧恨不得把脑子装的知识全部硬塞给学生们。 今天的林厚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一个早上的课他全程都很认真的再听课,还会跟着老师互动,刘瑞和郑一博都啧啧称奇,这跟前一阵子满心都是女朋友的状态可不太一样。 刘瑞伸手拽过来林厚摊在桌上的笔记本,看着上面满满的笔记“咦”了一声,“居然真的在认真听课,我以为是假把式呢……” 郑一博也凑过来看了看,不光笔记记得清楚,连字写的都比平时规整多了,侧头看看林厚再看看南荨,觉得想不通,“林厚厚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要变成南荨二号吗?” 南荨在旁边笑笑,视线里还是夹在书本里带出来的符咒,昨天画的,有几道清心符和辟邪符,“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林厚得意:“听到没有,你们两个咸鱼以后自己作伴吧,我从今天起,决定脱离咸鱼的集体。” 刘瑞将信将疑的,小声问:“你该不会被……” 林厚已经瞪了一眼过来,“你再咒我我会不顾兄弟情揍哭你的,想什么呢你,难道恋爱就只能使人堕落吗?” 刘瑞撇撇嘴:“我只知道恋爱的酸臭味~” 林厚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我说兄弟们,你们也好好努力吧,想想现在你们还没遇到喜欢的人,万一遇上了,你想给对方承诺你们有怎样的未来,你会怎么努力,好显得不那么像空口支票。” 这话倒是让大家都愣了一下,郑一博目光放空了一会儿,慢慢地收回目光,停留在自己放在手机上的手上,日子在他们不知所谓的世界里显得那么单调,可这看似单调的过程却透露着他们即将要到达的目的地,目的地一到,大家各奔东西,高飞的高飞,远走的远走,所以……谁还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呢? 而难道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那一天来到,却发现早就该学到的知识没有学会,该做的事并没有做完,然后又继续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一辈子? 这些话似乎不该从林厚的嘴里说出来,不该是家世显赫的林厚最先意识到,比他们更早,早先多少年大家都说寒门才能出贵子,而如今多少富二代官二代比没有背景的人还要变得更努力。 前一阵子,张耀宿舍的人也在说,从他爷爷的事过去之后,他变得像另外一个人,踏踏实实学习和做事,也不一门心思逗女孩子谈恋爱了。 郑一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了那个高中三年努力考大学的自己。 南荨看了林厚几眼,看得出他这次是再认真不过的,谁说恋爱一定让人分心懈怠,好的爱情可以为了给彼此一个未来而努力奋斗。 看着林厚这样,他自己也坚定着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要……快点。 刘瑞和郑一博心情还是有点沉重的,道理是一回事,他们闷头看半天书,再听老师讲课,依然有点像听天书,一时间只知道想做什么事来改变当下焦虑的状态,但似乎更严重了。 刘瑞不甘心地把书往前面一推,下课铃一响起,教室里学生们都积极往外出直奔饭堂,对他也是一种扰乱的情绪。 扒了几把头发,刘瑞无奈道:“我感觉我越来越乱了,虽然我知道该做什么,可是我就是处于一种想做又不想做的矛盾里,啊,谁来救救我!” 南荨闻言,抽了两张清心符出来,一人一张递给刘瑞和郑一博,“刚好,来试试效果吧。” 刘瑞和郑一博有点懵逼啊,听说过安神符,所以想学习读书也可以用符吗?反正下课了,先吃个饭再说,读书学习也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有改变的事,他们打算先看几天书再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依旧去的食堂,这里毕竟离宿舍近,吃完了可以早点回宿舍里待一会儿,大冬天的,在哪里都比不上在宿舍舒服,他们是特别佩服这时候还天天往自习室图书馆跑的学霸们,天知道,那室内温度可没比外面高几度的。 不过他们今天吃饭的时候,竟然没有那种慢悠悠晃荡的感觉,今天总有一种有什么事要做,虽然一时间还没想起来,但是吃饭这个事就显得特别不重要。 刘瑞和郑一博都是随便打了几样菜就去找桌子坐下来,林厚和南荨自然没阿们速度快,刘瑞还有一种他们不珍惜时间的感觉。 “奇怪,我怎么老觉得有个事情要做呢?”刘瑞说。 郑一博已经大口吃起了饭,闻言抽空回答他,“真巧,我也是,我觉得吃饭都有点浪费时间了。” 于是最后他俩吃完了饭就在旁边等林厚和南荨时,总有种急躁的感觉,南荨知道为什么,“你们俩吃完了就先回去吧,我们俩还得一会儿。” 刘瑞和郑一博闻言,松了口气,“这样啊,那我们先回宿舍了,我俩总感觉有个事得做。” 看两人步履匆匆地走了,林厚莫名其妙的,“他俩那是怎么了,感觉急吼吼的要去做什么,这会儿中午休息了能有什么急事?” 南荨笑笑,清心符已经见效了,效果看起来很不错,“我给他们的是清心符,专治各种拖延症心有杂念。” 林厚也是第一次听到清心符,回到宿舍推开门,刘瑞和郑一博没有跟以往一样玩游戏,也没有睡觉,他们一人捧着一本书……在看。 林厚:“……” 请给我来一沓! 下午就一节课,上完南荨就背着书包去符焰的公寓,他课间给符焰发了条消息,没有收到回复。 符焰没有跟他说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南荨不确定地又问了吴桐,吴桐也证实了符焰就在家里待着呢。 可能在园子里溜鸭子呢,南荨猜测道。 进门换了鞋,不难发现自己上次走的时候什么样房间里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南荨不免出了会儿神,才赶紧朝着果园那里走去。 园子里依旧和风煦日的,那群小鸭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一整群正卧在一旁晒太阳,南荨数了数,一个不少。 园子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南荨立马往房间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在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南荨笑了笑。 原来只是睡着了。 选择不去打扰他,南荨掩上门转身去园子里摘菜,今晚可以给符焰好好做顿饭吃,他得去看看园子里的菜,再想想做点什么。 时间不觉间就过去,南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饭菜也已经出锅,吴桐知道南荨要过来也就不急着回来,偌大的地盘此刻空荡荡的,南荨放好了围裙准备把人捞起来了。 “吃饭了——”南荨推开门在床边坐下,发现床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没听见似的,他两手支在符焰的两侧,俯下身还未来得及进一步动作,符焰睁开了眼睛。 沉沉如玉,灿烂生辉。 南荨没有准备,唇上就被人亲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 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只是亲昵了一会儿,南荨和符焰一道躺在床上,顿时就什么也不想做。 但是跟老爸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南荨起身坐起来,又伸手把符焰拉了起来,“你怎么睡得那么沉,我记得你很久都不怎么睡觉了。” “是啊,”符焰伸了个懒腰,“就是太久没睡了。” 耽搁了这么会儿,好在饭菜还没凉,吃完了饭,符焰主动收拾桌子洗碗,南荨则是欲言又止地站在厨房门口。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的,南荨没有接电话,那边符焰却先叹了口气,又无奈地笑了笑,“你今天先回去吧,什么时候请个一天半天的假出来,提前跟我说一声。” 世上安得两全法…… 南荨走之前在符焰脸上亲了一口作为奖励,才依依不舍离去了。 出了庙门就跟老爸说,马上就到。 沈致车没有停在A大的校门口,而是在符焰公寓的小区门口,南荨一跑出来就看见了老爸的车。 这感觉像是被撞破了什么,南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致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南荨红着脸摇头:“没有没有!” 到了家许之仪做好了饭,南荨因为吃过了就吃的很少,许之仪不免就要担心:“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沈致:“儿子大了,在外面饿不着自己的。” 许之仪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丈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荨索性也不装模作样了,把自己的碗筷一收,“我吃很饱了,就不陪你们吃了。” 晚上南荨又研究符篆和心法看得专心致志,沈致推开他房门的时候他还毫无察觉,直到肩膀上落了一双大手,南荨扭头看向身后的沈致。 沈致看了下南荨摊开的内容,指点了两句,然后跟南荨说:“对了,你妈妈说酒店那边已经把礼物送过来了,全给你收拾到隔壁的储物间了,你别忘了拆。” 哦,是生日礼物。 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许之仪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南荨进了储物间过了好一会儿又蹬蹬蹬从里面跑出来,她探着脑袋露出来老母亲的好奇心。 感觉是什么好东西,聚宝盆也从方桌上跳了下去,迈着三条腿进了南荨的房间,许之仪看了一会儿就看见没多久聚宝盆又垂着脑袋出来了,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许之仪觉得有点意思,摸了两下聚宝盆,然后悄悄去了南荨的卧室。 门没有关,许之仪人过去就看到儿子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床上打滚,瞧这高兴的样子,许之仪想了想退回到沙发上,冲房间里的人喊:“来吃葡萄啦……” 沈致刚好洗完澡擦着头出来,坐到沙发上吃了一颗葡萄,许之仪继续又朝着房间方向喊道:“儿子,来吃葡萄啦!” “哎,来嘞!” 电视剧一集结束到了广告时间,沈致拿了遥控器转了台。 南荨坐在沙发上挨着许之仪,许之仪给他喂了两颗葡萄,“儿子啊……”许之仪想问他刚才拆到了什么礼物开心成那样,虽然知道肯定是符焰送的。 她刚开口,电视换到新闻频道,正在播报一条投江自杀的消息,说吴女士因为丈夫出轨的事心情低落想不开自杀,好在落水的地方刚好有人在玩游艇把人给救了下来,差点就没了命,主持人奉劝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跟生命过不去。 背景里还在放着吴女士被人背着上岸时,应该是她的丈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旁边那位低头偷笑的女人,应该就是小三了。 新闻给吴女士脸部打了码,可是南荨还是认出了那一身的晦气,只要人还没死,那些晦气就会一直跟着。 这就是那天在酒店卫生间遇到那个被附了身的女人。 南荨喃喃道:“这个女人面相看起来并没有轻生的念头,肯定是背后有人做了什么手脚,那一身晦气不该是她自己的。” 沈致也沉思,似乎想起来什么,问许之仪:“你之前是不是有个苦主就是丈夫婚内出轨,也姓吴?”诸多巧合让沈致不由把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许之仪也看着新闻,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就是这个啊,她之前加完了我就说要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不相信这种违科学的事,后来……”许之仪声音小了一点,“后来她想沾染我们儿子,我就把她拉黑了。” 这就是那个看到许之仪朋友圈,然后说让她带南荨出去吃个饭玩玩的人。 对于不相信这种事的人能怎么办呢?可是玄门中人除魔卫道是本职,许之仪迫于沈致的目光,其实对方那点让人不舒服的话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事,罪不至死,而且当时的介绍人是许之仪的老客户,说吴雨珊是她的多年好友。 许之仪咬咬牙,“我试着联系一下吧,她要是还不相信我,那我可真就不管了。” 沈致“嗯”了一声,又伸手拿了一颗葡萄,笑道:“这葡萄真甜。” 南荨把自己画的安神符给许之仪,让她试试效果。 外面的天气变得越来越严寒,但都比不上人心带来的寒冷,许之仪解决完吴雨珊家里的事,回家的路上心头还有些寒凉。 那丈夫和小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证据是给到吴雨珊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权利,谁也不能代替她做任何决定。 哎,可见女人嫁错了人就等于一辈子都毁了,许之仪叹口气,不知道儿子的以后又会经历些什么。 年底将近,沈致的工作开始进入新一轮繁忙,南荨也要忙着考试,每天还要抽时间学习玄门知识,为了和符焰多点时间相处,有时候就会拿着书在他那里复习。 符焰没什么事,他说他很讨厌冬天,经常是南荨看着书就会发现他在旁边睡着了。 经常一睡就睡到南荨要走了,有时候还没醒来,有一次南荨喊他叫他都没有用,他好像陷入了一种深度的睡眠里,这让南荨很慌张,当晚打电话跟沈致讲了一声,晚上就不回去了。 符焰没有醒来,他的心是无论如何安定不下来的。 南荨书也看不下去,心里焦急,坐在一边一直等着,隔一会儿就伸手拍拍符焰的脸,但是呼吸是在的,人就是不醒,睡得很沉,偶尔还会皱一下眉头,应该是做了不好的梦。 始终担惊受怕着,南荨就打电话把吴桐叫了回来,吴桐是满面愁容,“大人上次一梦千年的时候,之前也是这样的。” 南荨闻言转头看向床上的符焰,沉默了半晌,他没事就好,只是真的又要大梦千年了吗?他不是大梦才醒没多长时间吗? 一颗心就这么忐忐忑忑的,看着符焰真的半点没有要醒的样子,南荨心头仿若万箭穿心。 一坐就坐到了后半夜,他红着眼睛不肯去睡,吴桐也没了办法陪他一起等着。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每一个细节都被拉的巨长无比,南荨紧紧握住符焰的手,忽然感觉手指好像动了一动,他下意识仔细去看了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南荨没忍住扑上去抱住他,什么话这时候都不适合说。 符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傻瓜,我只是太困了。” “太困了也不会叫都叫不醒吧?” “那你知道动物会冬眠吗?” 南荨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他一直知道符焰不喜冬天喜热,所以一直以为他可能是跟夏天有关的神仙,夏神?或者火焰,“你是什么动物?” 符焰:“孔雀。” “孔雀会冬眠?” “我会,过了冬天就好了。”符焰解释道,他没有说的是,冬天不是他的季节,越是深冬他的能力影响越大,以前没有这么大影响的,感觉现在的冬天好像是越来越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多说两句吧,我笔下的南荨或许因为我笔力不够的原因,似乎让很多人觉得他矫情,但是我努力想要去呈现的,是一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人怎样成长的,对待朋友,是人对我三分好,我还你七分,对待爱人,他的确像个孩子了,可能是很享受被人护在怀里的感觉吧。 剧情的感染力不够,我承认对主线的把握也不是很精准,所以也非常感谢你们陪我走了这么久,并且包容我的不足,你们真的是天使啊,我没有什么心愿,就一本比一本好,愿世界和平,好人一生平安吧! 后面进入完结倒计时,我尽量把我想要写的东西都写出来,不负大家陪我走这一程。 感谢! 第97章 团圆年 为了治符焰的嗜睡症, 南荨心思就要分出来, 想办法哄着他做点什么, 有时候给他点任务,在网上买点东西。 也会有下了狠心的时候,平时不太敢说出口的那些话, 说一说,就惹得符焰精神头十足的折腾他,这一折腾符焰自是睡不着的, 南荨也就别想好好睡了。 时间一晃,期末考就要来了。 宿舍里的人状态都不错,刘瑞和郑一博荒废了挺长时间,重新拾起来读书的那股认真劲, 多亏了南荨的清心符, 两个人现在跟之前的咸鱼样判若两人,这会儿看着别人开始慌张抱佛脚,还笑话别人。 再看南荨几乎任何时间都在特别用功地看书,侧脸的轮廓线变得更鲜明了,刘瑞忍不住伸手抬了抬南荨的下巴,“哟, 你这努力的都瘦脱了相了。” 这天天见的, 一天一点的变化到不觉得,但是想起两个多月前南荨长了几斤肉的那个腮帮子, 林厚也放下书,伸手摸了摸南荨的脸, 严肃道:“真的瘦了,就考试,大学的考试不用看太重要的。” 郑一博也点头:“何况你基础这么好。” 南荨没有说,他们看得见的时候自己在看书,看不见的时候,他还得操心着符焰的状态,这都有两三天没回家了,好在沈致和许之仪对他真的没有什么限制,知道他多半是在符焰这里,也不多问的。 而就算回了家之后,他也会时刻记挂着要提高捉鬼的能力,不过他的进步真的算非常迅速了,前段日子碰上沈致出外勤,南荨跟了去,当然就出了手,沈致很满意。 所以到头来在学业上的精力,其实是有些不够的,明天就要考试了,他是真的感觉有些知识掌握的还不够。 这两天考试也就不打算去符焰那里了,就特地嘱咐了吴桐,让他带着符焰出去玩玩,找一点事做,就不会无聊想睡觉了。 凭吴桐当然是带不动符焰的,但是把南荨的话一搬出来就好用多了。 两天考试结束,南荨自是先去符焰那里待了一阵子,符焰把当天去陶瓷馆里做的玩意儿拿给他,就是南荨生日时候送的那种手工陶瓷的娃娃。 符焰:“你上次不是说很喜欢吗,闲来无事,我就又做了几个。” 其实这种东西南荨一点也不懂,而且符焰做出来也说不上精巧,但是胜在有心,他亲手做的,衣服上有点颜色,脸部有分明的轮廓,其他地方看起来就是土坯子。 上次符焰送南荨的是两个一对的娃娃像,一个是南荨,一个是符焰自己。 长发如瀑穿着大红袍子的符焰,还有……同样穿着红袍子的南荨娃娃,两个红扑扑的娃娃,一眼看上去跟要拜堂成亲似的。 这回符焰一口气又送了三个,不过比上回进步了不少,这次的南荨表情丰富了很多,居然还有一个Q版的。 符焰道:“我做别的都没有兴致,做这个挺好,一边想着你,一边就顺着心意捏,可能做了几个了,越做越顺手,就是都感觉都不是太满意,我过几天还去。” 南荨盯着手里头的娃娃,心里汹涌的一塌糊涂的,“做这么多干什么,我觉得……特别好呢。” 他说想自己呢……都在想自己呢。 “怎么会多呢,我还觉得太少了,我应该至少做够十九个,把你每一年都做一个模子出来。”符焰道。 南荨却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符焰问道:“上回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那你的呢,我也想名正言顺有个由头好好准备点什么给你,你的生日……算哪一天呢?” 都活了几万年的人了,年年过一回生日早也该腻歪死了,况且,符焰还真的是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天的生日,就知道他生于仙魔大战的当口,天地正处于自夸父大帝造天地之后的另一番混沌中,别说民不聊生,天地间生灵涂炭。 所以他生来,就已经被赋予了意义。 符焰安静片刻,没有同南荨说这些,他心里惦记着从南荨那里得到点什么,出了神想了一阵子,“我的生日嘛……就算在我们那天相遇吧,你还记得那日子吗?” 怎么可能忘记,南荨看着他微微地笑,“记得的,那得到七月份了,还早呢,我就慢慢准备了。” “七月吗?”符焰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南荨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人就被符焰捉到了怀里轻轻拥着,两个人耳鬓厮磨着,符焰略有些不满道:“那太久了也,我不想等那么久,那你就先送个什么给我吧?” 活了几万年的人,觉得半年多很久,南荨知道他就是借机耍耍赖罢了,但也不戳穿,扭头跟他接了个吻,点头就答应了,“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好送什么,你不许着急,容我慢慢想。” “行,我不着急。” 晚上回家,同符焰说好了,至少有几天是要在家里不出门的,就约定好了每天早晚至少一通电话。 符焰眉头轻轻皱了皱,“视频行吗?”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那可怎么行。 他难得表现出黏糊的一面来,南荨自是欣喜的,“当然可以!” 虽说见不上面了,但是符焰很快发现视频通话也有个好处,那就是—— 符焰打两个哈欠,南荨就会皱着眉头担心,“你又想睡觉了吗?” 符焰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看着镜头那面的小孩儿就忍不住道:“有一点吧,光看着屏幕里的你,你除了嘴动跟看照片差不多。” 原来是有点无聊的,南荨寻思了一会儿,“要不我给你表演个现场画符?” 最后当然不可能表演什么画符,大佬表示这才没意思,先是小心翼翼试探着对方的底线,然后发现百无禁忌之后自然就得寸进尺,步步深入。 最后逗得南荨窝在自己被窝里出了一身汗,整张脸都是潮红,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涮了,可对着符焰又怎么也不愿意真的生气,佯怒着罚他去果园子里看看小鸭子们,拍点照片自己要检查。 只是人没等到符焰的照片发来,已经因为之前的小运动疲乏地睡着了。 好在在家里待几天,南荨就会跟父母明说要来找符焰,他们自然也不会阻止,就是沈致心思细腻些,说符焰要是没事的话不如直接来家里待一段时间,马上也要过年了。 南荨心里高兴,回头就拉着符焰过来了,不过虽然在同个屋檐下,两人原本想避避嫌,主要是南荨脸皮子薄,问许之仪安排的客房在哪里。 许之仪愣了下:“家里没有客房啊,虽然房间多,但都被占着了。” 南荨想到什么,脸微微的红了。 许之仪揶揄道:“两个大男生睡一间屋子有什么问题吗?” 南荨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自然没有。” 说是这么说,许之仪还是提醒道:“咱们房子隔音效果一般的。” 南荨:“妈!” 符焰来了自己家里,南荨反而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跟符焰眼神相对,不过符焰自得其乐,跟沈致倒是挺聊得来。 南荨陪着许之仪在客厅看电视,就看见他们两个开着书房的门在聊什么,电视声音不小,况且他们说话声音低,所以南荨伸长了脖子也听不到一点。 许之仪揪了揪他的耳朵,“想听就进去呗?” 她的力道一点也不重,就是有点像挠痒痒一样,南荨巴巴地看着她,“老妈,你不想听吗?” 许之仪是不忍心再逗他,跟他交了底:“就是之前那个猫仙人的事,你爸和符焰计划着趁天气最冷之前,得做点什么。” 天气最冷之前…… 晚上南荨软磨硬泡着问了符焰几句。 没什么打算隐瞒的,符焰道:“是有这个打算,天气最冷的时候,其实是我能力最弱的时候,与其等到老猫趁那时候找事,我们觉得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符焰说和沈致联手,那点微不足道的弱完全不是什么事,让南荨不要想太多,这件事只管等着他们的消息就好。 南荨自是相信他们两个的能力的,只不过还是偷偷去网上查了未来一个月的天气预报情况,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数,最冷的时候应该在年后初八到初十,温度最低达到零下二十度。 到底是能安安稳稳过个团圆年了。 过年重要的不是吃多好的饭菜要多大的排面,最重要的就是一家子聚在一起,从前多少年怎么过的都不提,今年开始每一年都好好的过。 一家子凑在一起,准备年夜饭,虽然市里有规定不许燃放烟花爆竹,不过除夕和初一这天例外,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不小的阵仗。 四个人,容貌都极出挑,一排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和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吐槽,只不过他们光是样貌来说就已经比节目精彩多了。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他们是临时吃了点东西垫肚子,重头戏要等到零点,中间就一直吃点零食果干填肚子,到后面,许之仪和沈致就进了厨房里忙活,所以零点放炮的任务理所当然就交给了符焰和南荨。 南荨还从来没有点过炮,拿着打火机和炮盘下楼的时候还有点没底,问符焰怎么放? 理论上就是点了火躲一边去,就是感觉实际操作起来可能没这么简单。 外面有零下几度了,不算太冷,出门时还拿了平时穿的外套,不过裤子没有刻意换就是了,房子里有暖气,南荨穿的还是春秋的裤子。 在屋里当然不觉得,出来了就发现挺冷的,南荨没忍住缩了下身子,冻腿。 符焰伸手扶了他一把,怕他脚底打滑。 小区里早几天就已经张灯结彩到处都喜气洋洋的,他们一出来就看见楼底下已经站了不少人,正在把盘成一圈的鞭炮甩开,然后就等着零点的钟声响起来。 南荨有样学样的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也把鞭炮摆开了,紧接着钟声响起了,滴答滴答,不知打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跟着钟声喊着倒计时。 气氛被带动了起来,南荨也就忘了冻腿的事,张着口跟着喊起来,很雀跃。 噼里啪啦的,鞭炮开始被点燃。 符焰本来看他第一次点炮手抖打算自己上了,“阿荨,你再抖别人都放完回去了。” 南荨半蹲着身子,伸手按着打火机去够引线,随时做好了要跑的准备,闻言道:“我抖,是因为鞭炮声震的。” “知道啦。” 好在这一下点燃了,南荨还在盯着引线火星子看呢,符焰一把把他往自己怀里拉回来,引线一着,鞭炮声紧接着就来,噼里啪啦的震的人耳朵轰隆隆的,偏南荨就觉得特别地兴奋。 不知道这股子劲儿那冒出来的。 他微微抬头就看见符焰的侧脸,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手还捂着耳朵呢,朝着符焰大喊:“以后我们要一起过每一个年!符焰我爱你!很爱很爱!” 四周全是鞭炮声,南荨的声音当然就被盖住了,但是他知道符焰一定听得到,毕竟他笑了,然后符焰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南荨就不知道了。 等鞭炮声慢慢停了,放炮的人都回家吃年夜饭去了,南荨和符焰也晃悠着往回走。 南荨仰起头问符焰:“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啊?”他刚才冻腿,现在觉得手也有点冻僵了,就趁着没什么人伸手去抓符焰的,抓住了,发现跟自己差不离,一样的冰冷没有温度。 符焰视线盯着电梯旁边不断减小的数字,偏头笑着说:“你猜啊?” 南荨当时没说什么,等电梯来了,他们两个进了一部电梯,伸出手在监控拍不到的位置一个劲儿掐符焰的屁股,有些威胁的意味,跟着他久了,知道他对自己没有脾气,南荨也越发的胆大。 符焰凑过来在他耳边咬了几句,南荨立刻就老老实实的收了手,满眼尽是遮不住的春色,勾的符焰等刚出电梯,身后的电梯门一关,按着人就在家门口亲了起来。 眼前的人眸光潋滟,符焰有几分不舍,但还是松开了南荨,“先放你一马。” 他说完,房门从里面被推开,沈致手按在把手上,装作看不出什么异常,让他们两个进屋吃年夜饭了。 符焰没脸没皮惯了,不管被谁看到发现都不怎么有所谓,沈致任务完成留了门缝不等他们二人就先进去了,符焰低头看着南荨,他脸皮薄,这会儿又要红成虾子了。 伸出自己冰凉的手,先是在南荨脸上掐了两把,肉果然还是没那么多了,老实说符焰很想念他多长了几斤肉的那段时间,摸哪儿都挺有肉感的…… 南荨见他半天不动作,一抬头看到这人眼神:“你往哪儿看呢!”南荨小声的恼怒道。 南荨推开门就进屋了,符焰在他身后慢慢笑开来,笑意逐渐扩大,怎么也收不住。 吃完年夜饭,许之仪和沈致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包,递给符焰的时候就比较尴尬了,自古压岁钱就是长辈送晚辈的,但是论辈分来说,符焰是他们的准女婿,是晚辈。 但是论资历…… 不过符焰收也就收了,收完了自己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包,连同自己刚收到的两份,一共三份,一并交给了南荨。 “就你能收压岁钱了,好好收着,今年多长几斤肉吧……” 南荨笑笑,不太好意思又不大忍得住,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初一他们在家闲着,看电视吃零食,四个人无聊还开了几桌麻将,许之仪和沈致的电话就不停的往外蹦消息,都是拜年送祝福的。 南荨基本就那几个舍友,年三十一晚上没睡守岁,白天也就安静了。 初二到初五走亲戚,沈致和许之仪惯例要去几个年长的兄妹家里走走,符焰在,他们就不打算叫着南荨一起去了。 南荨站在门口看着沈致和许之仪进了电梯门,电梯合上,送走了两夫妻南荨这才把身子收回来准备关门,符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 他关上门,转身,符焰就欺身压了过来,伸手就把南荨的下巴抬起来,先接了会儿吻,等两个人都气喘了,略分开些,符焰心猿意马地有些收不住,偏头在南荨脖子上舔了一口,“继续?” …… 初八最低温达到了零下十五度,许之仪纵然有姐妹邀约泡温泉也不太想出去,而沈致又恢复了上班作息,许之仪感慨:“还有十五年才退休呢……” 初九的时候,沈致到家晚了,许之仪一早就睡了,南荨听到动静走出房门,外面天冷,沈致进门就带进来一股寒气。 南荨估摸着老爸肯定该又饿了,就去厨房给他下了碗面,做了两样简单的小菜下饭。 餐桌旁沈致已经坐好,来了兴致开了一瓶红酒,看着南荨:“咱们父子俩喝几杯?” “好。” 说是喝酒,就真的是喝酒,沈致几口吃完了面,两个人都不说话,就一杯一杯的,一瓶红酒就垫了底。 南荨头有点晕了,感觉听到了开门声,就看见符焰从房间里出来,没说什么,抱着他回去睡觉了。 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设置错了时间,导致昨天的更新没发出来!晚上放存稿才发现日期错了! 过几天补上来! 我现在每天五千多字,四舍五入就是两更了,求表扬!求花花!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第98章 战书? 南荨醒来的时候都快半中午了, 房间里门关的好好的, 身旁的位置早就空了, 他睁开眼时还下意识探出手去,结果摸了个空。 温度早就凉了,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南荨不明白自己昨天怎么会和老爸忽然就喝起来了酒, 脑袋昏沉沉的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他们总不会觉得自己一定会跟过去吧。 好吧, 他原来是打算软磨硬泡跟他们一起去的,一则自然是想趁机见识见识那位传说中的老猫到底是有多广大的神通,九条命就剩余了两条,居然还想要跟符焰正面刚。 二则……南荨在床上翻了个身, 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这一会儿一直在亮屏往外闪着消息,但是既没有声音也没有震动,肯定是符焰给他调成了静音模式。 南荨撑着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发消息的是宿舍舍友,还有几条消息是神仙群里的,看他们聊的内容, 轻松闲适无关痛痒的话题, 这似乎也说明着符焰这次要做的事没什么危险。 自然也就松了口气,这么坐着跟宿舍人闲聊了几句, 头痛也好多了,南荨赶紧换了衣服出了房门。 许之仪正开着吸尘器打扫卫生, 怕打扰到南荨,开得最小的模式,南荨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来,“老妈,我来吧。” 许之仪也没跟他客气,站在旁边顺手把桌子和沙发也收拾了。 吸尘器轰鸣声里,南荨回过头,几番欲言又止看着许之仪,“老妈,老爸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许之仪也挺郁闷的,“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他俩怎么搞的这次神神秘秘的,我反而不那么放心了。” 这都是实话,于是母子两个人做饭吃饭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们一直煎熬得等到了天黑,南荨就有些坐不住了,这时候又怕他们到了关键的时候,不敢贸然给老爸和符焰打电话发信息,遂发了消息给吴桐。 吴桐很快回了过来:?!!! 吴桐:这时候大人去找老猫了?你弄错了吧,大人不喜欢冬天出门更不会挑这个时候打架的,这…… 吴桐:真去了? 南荨心一紧,这也明白了过来,他们这帮看起来轻松闲适的神仙看样子是都不知道符焰出去找老猫打架了,不由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紧紧咬了咬嘴唇,南荨:是,一直没消息,我也没敢问,还以为你知道点什么。 吴桐说我不知道啊。 在吴桐还要继续问南荨的时候,家里的门想了,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南荨立马跟吴桐说了一句他们应该回来了,下回再聊。 吴桐:……回来了跟我说一声吧。 许之仪已经先走到了门口的位置,门把手转了转,门打开,门后面立着两个人,沈致则是由符焰搀着走进来,身上受了点轻伤。 沈致做事向来谨慎,鲜少有这样受伤的时候了,许之仪都快忘了上一次他受伤是什么时候了,连忙上前接住他,“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们俩也是的,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的。” 沈致深知许之仪脾气的,连连哄道:“就是看你们都还睡着,而且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找到那只老猫的。” 符焰和沈致的目光触碰了一下,两人交换了下眼神,符焰转头看向南荨时,微微点头,“就是临时起的意,我向来打架都是毫无准备的,也没有什么战略部署。” 这倒是实话了。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至少在沈致看来,符焰对于那只坏猫的动向还算是了如指掌的,老猫丢了七条命了,当下肯定会再想办法以掠夺他人生命的方式来谋取更多的能量,符焰也估摸了几个老猫最可能藏匿的地点。 没花多少功夫,跑了两个地方就找到了。 路上的时候,沈致还问符焰就这样去吗?符焰顿了一下,“要不要多叫点帮手?他不可能是一个人。” 但是人多又怕目标太大,于是就他们两个。 果然除了老猫之外,他身边还跟了好几个小喽啰,沈致这一身伤就是拜那几个小喽啰所致。他们本身的能力不算太强,只是在交手的过程中,被那老猫用障眼法混了过去,然后被伤到了。 将沈致安置到了床上,许之仪连忙去拿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好在口子不算大,不过沈致得休息一段时间将养就是了。 床上沈致被要求好好躺着,他抬头看着符焰,“你是不是也得休养一段时间。” 他这么一问,南荨那颗心就猛的提了起来,围着符焰转了一圈,伸手摸着摸那的,“你也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符焰抓住他的手摇摇头,“不是外伤。” “那就是内伤了!” “无碍,就是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了。” 这话倒是让南荨放心了不少,就是还有些恼怒的,但是怪他吧,怪他什么呢,听老爸的意思,他们这次又杀死了老猫一次,所以就实力而言,符焰跟那老猫打架是不会输的,可是总还是觉得他不够谨慎,让自己担心了。 真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不能够帮到他,能的话,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了。 符焰的内伤要回果园子去将养,走的时候南荨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在房间里跟符焰接了一会儿吻,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接吻的小习惯丝毫没有影响,南荨想到要不是老爸说他也受伤了,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就有点生气,再后来的吻多少就有点赌气的成分在,忍不住用了力,符焰呢,看出来什么了,也不在意,倒是挺享受被他主动牵着的这种感觉。 片刻后终于分开,南荨又是两颊绯红,眸光春、色潋滟,一派风情。 “不许生气了,我真的没什么事,我心里有数的。” 迟早要把老猫解决一次,趁这时候解决了,这个冬天过去之前,他是不可能再做点什么了,日子能太平点,等冬天过去,天气暖了,就更不用提防他什么。 哄了哄小朋友,符焰才离开,第二天又让吴桐大包小包往这里送补品圣品来给沈致疗养。 之后的时日里,南荨都是见吴桐的时间多一点,他说符焰休养要闭关几日,嘱咐他多来沈致这里走动走动,看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需要的倒是没什么了,沈致吃了吴桐送来的水果和千年草参,身体恢复的很快,早就不痛了,南荨说想去看看符焰。 吴桐没多说,带着他回了果园两次,符焰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南荨自然也不敢出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能感觉得到。 一连多日下来,每次来了就在这里坐一会儿,陪符焰待一会儿然后再回家。 临开学前,刘瑞在群里问南荨借寒假作业参考一下。 辅导员留的两篇涉及他们专业的课题论文,刘瑞很少写这么东西,平时也是东拼西凑够字数就拉倒,自从不想混日子之后,做事就认真了许多,这写完了还想着参考参考学霸的,看看能不能借鉴到什么好东西。 只是他这一问,南荨才想起来这茬儿。 这就很尴尬了,南荨道:“其实,我还没有写。” 刘瑞:“你知道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吗?你知道导员说这个算学分的吗?你知道我写这个零零散散费了的时间加起来是五天零六个小时吗?” 刘瑞:“你你你你……你快去写吧!” 挂了电话,南荨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关了自己的房门。 他端坐在书桌前面,忽然就觉得有点迷茫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从来在学业上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不大不小的挫败感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起来在做很多事,他要顾学业,顾玄门,顾男朋友,到后来什么都做了,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做好。 他的那一点进步在玄门里还差的太远,就能对付一点点的小妖怪,估计在老猫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南荨拿起自己那根草藤鞭子握在了手里,鞭子感觉变得柔软了一些躺在他的手心里,南荨伸出左手轻轻抚触着它,一遍一遍来回的,下定决定,“我们一起加油啊。” 到南荨开学,沈致上班,许之仪不想在家里生蛆,也开始跑跑玄门的业务,她自是不缺业务的,只是平时会挑一挑,知道南荨需要机会历练,现在也不怎么挑了,只要儿子有时间,她就愿意带着他去跑一跑。 晚上回家跟沈致炫耀南荨的那根草藤鞭子,“可神气了,那鞭子可以伸好长,把那小鬼裹成一个蚕蛹,再一松放出来,就老老实实不敢动弹了。” 沈致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眉眼间浮出些许的了然来,“这鞭子果然不是俗物,到底只是需要一些机缘。” 南荨也觉得这鞭子用的越发的趁手了,有时候走动时心里刚想拿个东西,这鞭子就能自动给他拿到了跟前,不过,还未能完全掌控就是了。 南荨得再寻思寻思它的规律。 刚开学课也挺紧张的,大家不约而同都得了一种假期综合症,上课的时候注意力都不怎么集中,直到听到老师说好像有个什么春游的活动,大家立刻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头来。 弄得讲课的老师略有些心塞。 春游的事,大家还是挺感兴趣的,一听说还有别的专业,更不得了。 成年之前的春游秋游只要是学校组织的大家统一归为健步行,成年之后当然就不一样了,大家踊跃度特别高,老师才说了一句,下面已经十句八句说起来,教室还是同一个教室,却感觉不是同一堂课。 春游的地点定在了栖风峡,那有块才开发不久的旅游景点,当然也跟古建专业有点关系的,大家不在意,反正学习归学习有的玩就行。 南荨起初并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天回到家里,许之仪递给他一个文件袋,“有你的快递,门口的保安给我的。” 快递?南荨拿在手里看了看,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许之仪见状:“怎么了?” “没什么……”南荨仔细看了看,外面看起来跟普通快递一样,收货人姓名地址栏填写详细,但是寄件人那一项却是空白的。 “问题是,我从来没有在购物的时候写过家里的地址……”南荨若有所思的看着文件袋。 沈致伸手拿了过去,没有说话撕开了档案袋,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事情很古怪啊。 一封看似不应该存在的文件袋,打开了里面还什么都没有。 南荨盯着那封口上的信息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有什么夹层,伸手把地址那块标签撕了下来。 不过标签底下依然什么也没有,三个人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古怪,沈致刚要跟南荨说什么,视线无意中看到那撕下来标签的背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两行字,一个地址还有一句话。 二月十六栖风峡二号景区水上仙山。 那句话是:祸不及家人,你自己来。 很明显,来者不善。 一家人看清这句话时表情都微妙的变了,许之仪立马撸起来袖子,“这谁,让我知道我要揍哭他。” 沈致盯着这两句话反复看了很久,没名没姓,不过在右下角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朵火焰形状的暗纹。 “你知道是谁吧……”沈致问南荨。 南荨也刚注意到那朵火焰纹,安静了一会儿点头:“是,我知道是谁。” 符熠。 按理说南荨根本没有见过她,可是隐约的好像就知道她是谁了。 二月十六只可能是农历,阳历的早就过去了,南荨看了日子之后,忽然想起来他们专业的春游就是这一天,知道老猫他们惯喜欢用蛊惑伎俩害人南荨多少不放心,就问问沈致有没有办法帮忙。 沈致出手当然好说话,无非就是简单的跟学校知会一声到时候栖风峡要办案子,校领导自然就通知下去,春游的事往后推了半个月。 一听说春游推迟了,刘瑞神秘兮兮地说:“知道栖风峡名字的来历吗?据说这里很久以前是有凤凰的,所以最开始是叫栖凤峡的,也叫小凤凰岭,后来没有了凤凰,后人就改成了栖风峡。” 南荨听到那句“小凤凰岭”额头上的青筋就开始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果然后面郑一博就在问,“既然只能称作小凤凰岭,那就说还有个大凤凰岭了?” 刘瑞点头:“据说是的,好像离得有点远,在南方那个落……” 南荨:“落桥山,别名又叫大凤凰岭。” 只不过因为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加上那一带都是穷乡僻壤的,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开发旅游业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而久而久之,当地人也都快忘记了它还有那么一个小名呢。 南荨心跳不稳地颤动了几下,长长吐出一口气,让呼吸稳定下来。 符焰曾说过,孔一雀那只心气高的孔雀就因为见了他而自惭形秽日渐变了性格,那么就很明朗了,符焰的原型该是一只大凤凰了。 一下了课,南荨就往符焰的公寓跑,跑得快了用钥匙开了门也不换鞋就往里跑,头上已经满头热汗顾不得擦,走到客房门口一边按下门把手一边就用最大的音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符焰……我终于知道你是……” 看到寻常一般再普通不过的房间摆置时,南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关上了门,然后屏着气再一次打开。 打开,仍旧是普通的房间。 没有果园里的果蔬香气,没有小鸭子们嘎嘎的叫喊声,没有一颗果树,要不是这钥匙打开了这房门,他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压下心头涌上来的那股酸涩感,他掏出手机给符焰打电话,按键的时候几次按错了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很厉害。 不受控制一般,南荨心底里也动了些说不明的怒气。 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提示无人接听,等他一连打了十几通之后,电话才被人接了起来,南荨这边沉默着,他忽然接了电话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头的人也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吴桐的声音:“阿荨呀,大人还在闭关休养中……” 是了,南荨把这茬事给忘了。 吴桐告诉南荨,符焰闭关的话,就是为了稳定息脉的稳定,不然仙根也跟着动荡也会出现这些问题的。 南荨想起来前几次确实都是吴桐直接带他进去的,而非从这扇门踏过去。 符焰是问不了了,也好,南荨就跟吴桐问了一些关于他妹妹符熠的事。 “她……”吴桐略有些犹豫,“怎么说呢,”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她找你麻烦了吗?” 南荨“嗯”了一声,把符熠单独约自己的事告诉了吴桐。 吴桐:“你不要去!” 吴桐:“至少要等大人闭关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鞠躬! 阿荨不会自己去的,放心吧。 第99章 福利章 自过了年以来, 横州市的天气也一直没有晴起来, 整天灰蒙蒙的天空。 但是这跟污染其实没什么关系, 横州市虽地处要地,但是整个市区没有什么工厂,这也是为什么可以在除夕过年烟花解禁的原因。 温度回转的不明显, 而天气又是这样,总让人觉得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沈致和许之仪当然不会同意让南荨一个人去涉险,南荨自己也知道, 如今符焰尚未出关,这位找上门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又不得不见,南荨心底里知道这次见面, 符熠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也许是关乎符焰,关乎那只老猫,亦或许是符熠接下来自己的打算。 但是想要不费什么代价就得到这些讯息,南荨不傻,这当然不可能。 沈致为了此事专门带着南荨和许之仪回了一趟沈家的老宅,那种隐约要出大事的感觉并非偶然, 不光是横州市, 全国各地的玄门大师们,都开始讨论着, 总觉得有事情,只是大家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每天尽心尽力多出些力气驱魔除妖。 沈家三口人连带着聚宝盆一起站在祖宅的祠堂里,沈致把聚宝盆放在了祖宗牌位底下的抽屉里,拉着妻子和儿子郑重其事地拜了次祖先。 三叩九拜,每一次头触到地面都发出声响,沈致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严肃。 仪式结束之后,沈致将聚宝盆取出来,玄门这个圈子里,几乎各大家族里都有自己的秘法,一代代传下来,多的是失传了很久的术法。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一旦发生邪祟横行,事情就大大的不妙了。 沈致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纸钱放进了聚宝盆里,没有点火,但是那纸钱就快速的烧灼了起来,速度很快,待烧干净之后却仍是不灭。 许之仪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沈家还有这种祭拜祖师爷的方式,和南荨一样看的十分专注,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 沈致招招手让南荨起身站起来,拿了平日里随身带着的佩剑,抓住南荨的手,用剑刃在他的食指上轻轻滑过,再翻下南荨的手,几滴鲜红的血就落到了聚宝盆,那熊熊烧灼的青色火焰上。 这次火焰开始变小了,待火焰完全熄灭之后,南荨看到聚宝盆开始慢慢扭动着身体,一扭一扭停下来的时候,它的肚子里多了一张纸。 准确的说是一个纸人。 沈致道:“这秘法需要些机缘,这次能成大概是祖宗庇荫,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魔是鬼,用这个替身的纸人,就是你的意识可以控制纸人去说话做事,只有一点,就是不能离它太远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要是被对方发现了或许恼怒要动杀机,到时候沈致和许之仪也只能与之一战,但倘若对方只是想说道说道,这就好办多了。 沈致也希望南荨能好好把握这次时机,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这个符熠似乎是个很关键的存在。 到了约定日子的那一天,他们三人把车停在了景区的停车场里,沈致让南荨把那沾了他精血的纸人放出来。 纸人一出来,南荨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用意识操控着纸人往外走,操控起来不费劲,就是略有些不习惯,纸人起初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摆摆,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一眼看去活脱脱就是南荨了。 符熠说的那个水上仙山在这个景区是个挺出名的景点,其实就是个存在了很久的岩洞,洞外的山顶上还落着雪,岩洞里面两侧安了照明的灯,不过只有两盏,从外面再往里看就什么也看不分明了,黑洞洞的一片。 外面就是湖面,不远的地方还有个湖中亭。 但就景色而言还是很有观赏价值的,但是南荨此刻当然没有这份心思,即便是纸人的身体,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种仿佛冻穿了骨头的冷意。 他是拿着沈致给的工作证进来的,这时候景区已经封了,对外的说法是内部整顿,择日开业。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动静和人,南荨的纸人抱着双臂双手忍不住搓了搓,然后实在冻得受不了了就原地跑了起来,好暖暖身子。 湖底的水源是十分清澈的,近处的湖底一览无遗,南荨的目光循着水边的方向,一点点往岩洞边延伸,到了艳东边就慢慢暗沉下去,但是——那棱角边的形状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底下,南荨又仔细看了一番,看到了四方盒子上面凸出来的一截东西。 是棺盖! 南荨刚倒抽了一口气,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心猛地颤动了一下,一回头身后面就站着一个人。 离得很近,要不是对方刻意放出来脚步声,南荨可能一直都察觉不到。 跟南荨猜想的一样,来的这个人,跟洛小满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仙风道骨的襦裙,寒风吹着,裙摆拂动,头上发簪的装饰轻轻触碰着,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动。 她其实也是个长得极好的人,只是曾经的洛小满由内心流落出来的憎恨让人压根不想仔细看,今天似乎心情好极的样子,看着南荨脑袋探过来也似有什么怀疑,鼻子还轻轻地动了动。 她好像在闻什么…… 南荨心里一紧,心道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吧? 他一动不动的,洛小满已经抽回了身子,或者说……符熠。 符熠笑看着南荨,但是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一种高高在上似乎看谁都带着点蔑视的眼神,她的两边眼角还极张扬地画着红色的火焰,不笑的时候就会带着几分狠厉。 南荨看着她,“我知道,原来你也是洛小满吗?符熠。” 符熠却似乎不喜欢被提到那个名字,不悦道:“她只是万万千千中的一个我,我可以是她,但她不是我。” 南荨好似想明白了什么,至少可以肯定之前的洛小满确实是个普通人,只是大概是从夏天出事之后,才想起来什么变成了这样子,南荨轻轻皱着眉头费力思索着,如果是这样,那么是谁让她想起来这一切? “你不是被抽掉了仙骨,打入轮回了吗?那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是为什么会想起来的?”而且似乎还得到了某种能力,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符熠冷笑了两声,“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抽掉了仙骨吗?”她忽然瞪着南荨,像看着仇人一样,不过片刻又生了些怜悯道:“你当我是我,你就不是我了吗?” 这话让人听着摸不着头脑,南荨只觉得她似乎是在挑拨什么,“你这话何意?” “何意?”符熠盯着南荨看,戏谑道:“你以为他连我都可以这么六亲不认,对你……就一定是真情实意吗?少年郎,别做那么多春秋大梦,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有未来,人类的寿命几十年,你死了之后呢?不用等你死,等你四五十岁垂垂老矣的时候,他还是这副十八九岁风华绝代的不老容颜,你就会觉得自惭形秽了吧?” “再然后呢……他是不是跟你说,就算你死去入了轮回,下一世他再去寻你,可是少年郎你可知道,他曾经也这么对我说过,送我下凡历劫前跟我说会好好保护我的,可是你也知道了他是如何保护我的?” “凡人嘛,就是天真,他哄几句你就入了套,就不曾想想,他要是个多情长情的人,又怎么会这漫漫长长的岁月里一次也不曾心动过?我实话跟你说吧,他的心比你想的要硬得多,哦不,他根本没有心的。” “你是他的信徒,他如今不比从前,自然要爱惜些,可是……你就那么确定这份情谊不是一种回报?” “那又……怎么样呢?”南荨出声道,视线轻轻略过一边的湖面,“我们在一起,是快乐的就够了,想那么多有用吗?也许我今天就死了谁又说得准呢?” “我们人类是渺小的,生命短短数十年跟你们几万年比不了,可是活得长就一定好吗,我倒是觉得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符熠倒没想到这孩子比她想的心性坚韧得多。 不过她来其实是要说别的事的,“那你就继续自负吧,我只想知道,你喜欢他,喜欢到什么程度,喜欢到可以代替他去死吗?”符熠撇了撇嘴角。 南荨一听沉默了半晌,就在符熠要出口讽刺之时,他忽然开了口,“如果可以,我会。” “他死了,是天下大不幸,我死了除了我父母亲人伤怀,没太大所谓,但我也不是这么英伟的人,我只是觉得活着不该只是活着,渺小如蝼蚁也要活出其价值来,我的价值不如他,如果确实有那一天,我会,何况我爱他。” 符熠一时间被他这番言论弄的说不出话来,心情也跟着变得烦闷暴躁,当日发出了战书一则有捉弄他的想法,二则就是要吓吓他,“好,你这话我记住了,他日就算你不想死,我也会送你去死。” 南荨打断她,“我不是为了他去死,我是为了他去生,去更好的活着。” “这有什么区别吗?”符熠不耐烦道。 “有,”南荨已经判断出大概要发生什么事了,坚定道:“当然有区别。” 只是有些人未必能明白就是了。 “你今天真的敢一个人来倒是让我佩服了。”符熠道,她本来还做好了嘲笑他的准备。 “这就不用佩服了,”南荨无意多说,想起沈致说的速战速决的话,“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示威的吗?” “我当然……”符熠似乎陷入了某种矛盾中,看着南荨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十日后……”她说了一半又沉默了。 听到重点,南荨一颗心提了上来,追问道:“十日后怎么了?” 忽然一股力量袭来,南荨只感觉到一阵浑浑噩噩,意识流在换来换去的,他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意识从纸人的身上抽了回来,抽回来之前,只借着纸人的眼睛看到了一角绯红色的衣角。 南荨在车里忽然低下了头,把脸埋在双手之间,深深吸了几口气。 沈致和许之仪立马凑进来,关切道:“怎么了怎么了?被发现了吗?” 南荨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脸抬了起来,“纸人被毁了,还有个人在。” “看到是谁了吗?”沈致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 南荨出神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没有,什么……也没看到。” 他下意识得选择避过了那一幕,心底里却忽上忽下的说不出来哪种感受,只把跟符熠的对话说了一遍,消息是有用的,只是不明白十日之后会发生什么。 十日么……沈致的目光变得沉重了许多。 “还有别的吗?”沈致目光垂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有,”南荨想起来最开始看到的岩洞洞口水底下的那个棺木形状的东西,“那岩洞洞底下可能有东西,我没看太清楚,感觉是棺木,还是看看的为好。” 这事现在去肯定是不行的,那个符熠对付起来就挺费事,如果她还有帮手的话更麻烦,沈致把母子两个送了回去,立马就回了局子里,这件事很大,他发出消息先把横州市所有玄门中人聚集起来,要先开个会。 给各地特调局的通知也发了过去,这两天都会抓紧开会讨论这些事,他可以确定,这次事件绝对不会简单。 果然当天各地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恶意灵异类事件,好在有所防备,截止到晚上也只有人受伤,都不太重。 南荨自回来后,精神头就不太好,心下总觉得不安宁,尤其符熠的那几句反复说得要南荨为了符焰去死,南荨之前没有把这些话告诉沈致他们,此刻自己想起来,只觉得十日之后符焰必然是生死的大事。 能影响到符焰生死的,南荨首先想到的是那个什么天罚的劫数,再有就是那个被符焰打死了八条命的猫仙人了。 走之前出现的那道身影…… 南荨扒拉着手机看了半天,上面仍旧没有符焰的任何消息,他觉得自己猜来猜去的不好,就问了下吴桐。 吴桐:大人吗?他还在闭关呢,我估计应该再有八九天就好了。 南荨长出一口气,莫名有点失望。 这边吴桐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但是没办法,符焰临出去前交待的,不许和南荨说他已经醒来了。 刚把手机放下,房间里就出现了人影,吴桐赶紧凑上去,“哎大人,南荨刚发了信息问你呢,你俩真有默契。” 符焰没搭理他,继续往床中间一坐,吴桐只好尴尬地笑道。 符焰已经闭上了眼睛,“你这几天让他们都好好做事,有人要狗急跳墙了,之前跟着符熠的人继续跟,她要是再做什么不用等我命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现在还不能……”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开始继续打坐闭关了。 闭关的时候需要精气集中,原本他确实不该醒来的,就是符熠的事闹的,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走了。 符焰去见了符熠。 符熠和南荨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尤其是南荨那番丝毫没有犹豫地可以为他去生,自己去死,这个孩子符焰太了解不过了,一无所有了很多年,恐怕在他自己觉得,他不过就是个蝼蚁。 所以拥有了,也随时做好了奋不顾身的准备。 这些话是让符焰震动很大的,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听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等他内心平静的时候,果然符熠就要说天罚的事,但是符焰不会让她说的。 就直接灭了南荨的纸人,纸人遇火即燃,符熠当下才知道自己中了记,不由骂了南荨几句坏话,被符焰喝止住了,“他这样,我很高兴。” 紧接着又道:“你也不要再想着耍什么花样了,想怎么对付南荨可以,不过你得且等等了,只要我还活着,没人可以动得了他,你……更不行,我抽你一回仙骨,你现在算是什么呢?魔物还是怪物?” 但符焰满心还记着南荨说的那些话,心情很好,“我暂时不会动你,精力不够,我得养精蓄锐,你跟那死猫说一声,抓紧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杀了他八次,无妨就是再多一次,彻底让他挫骨扬灰,你不是觉得我没有心吗,我能抽你的仙骨,自然能抽他的,这次你可以亲眼看看我怎么抽的仙骨,你既然恢复了记忆,那我来帮你想想,当日的抽骨之痛, 你如今……还记得几分?” 他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这话说出来,符熠忽然腿上打起了哆嗦,脸色白了几道,不由自嘲一声:“当日哥哥好狠的心呢……” “狠吗?”符焰反倒是笑了,“所以……你恨我吗?” 符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当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她曾经做的那些让符焰无法再容忍的荒唐事,又有哪一件的缘由不是为了讨他的欢心,讨他的疼爱,讨他心尖尖上的独一无二。 怔愣了片刻,轻勾着嘴角,“不恨啊,”怎么恨得起来呢,只是到底也不可能甘心了,就如同一个深渊巨口朝她袭来,吞没她淹没她,可那无边的深渊里,符焰于她仍旧在那高高的天上,是唯一的亮光,如何恨。 就是不甘心啊,符熠咬了咬嘴唇,在想起南荨时后槽牙磨了又磨,“所以他到底又算个什么,竟叫哥哥如此对待?” 符焰的精神尚好,就是时间一久,神色里的恹恹就显了出来,他有些看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心软,是不是随了南荨那般。 只是勾起唇角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盯着眼前的人,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越发的难以忍受,那里面有着比刀子还要冰冷的东西。 这沉默令人窒息,符熠有些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符焰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来自己的手。 手心里躺着一团柔软的,似烟似雾的一团东西,憨实地躺在符焰的手心里,像个安静沉睡的孩子。 符焰道:“当日,我一根一根抽掉了你的仙骨,你的仙体早就受不住烟消云散了,灵识也跟着四处逃窜,抽到最后一根骨头的时候,就剩下了这么一团精魂,你看看它,符熠,它是曾经的你,曾经干净的你,这是你灵魂里最干净的那一个部分。” “我送你入轮回的本意是,就算你回不来仙界了,永远地留在人间,那么经过一世又一世,百年不够,千年不够,万年怎么也该够了,够……把你沾染的那些肮脏涤荡干净了。” 最后,符焰摊开手掌心,吹了一口气,让这缕干净的灵魂朝着符熠飞过去。 柔软的灵魂围着符熠转了几圈,似乎知道自己应该要挤进这个身体里,可是找了半天却发现无从进入,遂明白了自己跟对方灵魂的格格不入,也没有不情愿,又原路回到了符焰的手心里,继续老实地握在里面。 符焰早知如此,轻笑道:“可是,黑的终究是黑的,白的能变黑,黑的要变白……谈何容易。” 符熠面上的白已经无法形容了,今日这身特意羞/辱南荨用的装扮,此刻却是彻彻底底把自己羞/辱了一番。 这般打扮的仙气飘飘的,可她早就不是仙了,她不是仙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到底算是个什么。 “那他呢……你觉得他干净的,就能一成不变的干净吗?”符熠反问符焰。 看出来她的冥顽不灵,符焰只道:“他和你不一样的,你们本来都是泥地里的孩子,可是他就算出来了,依然保持着那份本心,他的善意是刻在骨子里的,方能出淤泥而不染,别说是二十年,就是八十年一百年千万年的,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而我,”符焰笑道,“也不似从前看人不清。” 这话自是深深刺到了符熠的内心里,不亚于当日的抽骨之痛。 符熠:“……”鼻尖一痛,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 第100章 福利章看作话 周一早上又下了一场急雨, 冬春交际的雨总是乍寒乍暖的, 下的时候天就还未亮, 下完之后天依旧是昏沉沉的。 不知道别的地方如何,横州市,已经多日未放晴了。 南荨到了教室的时候, 罕见的宿舍三人全部都到齐了,这冬天一过,大家的起床拖延症似乎都不药而愈了。 挨着他们坐下来, 放下了书包打开课本,南荨盯着那课本一隅的红色,微微的出着神。 刘瑞正跟郑一博联合吐槽林厚谈恋爱谈的越发腻歪,学着林厚跟蓝雅打电话的语气:“你听我说!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到你跟前, 我做错了你说行吗姑奶奶, 我都恨不得为你去死了,你别这么折磨我行吗?” 完了撇撇嘴,话学了九分,语气夸张了好几倍,“不觉得恶心吗?” 郑一博点点头:“昨晚恶心的我没有睡好,如果谈恋爱是这样的, 那我不谈了。” 林厚瞪了他们一眼, 一歪头往南荨的方向蹭了蹭,“你们这群单身狗怎么懂!偷听人家说话就算了, 还好意思嘲笑!” 南荨回过神来,转头看他们, 没注意听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只是视线恰好落在了窗户上,外面阴沉沉的云朵乌压压一片,忽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里是这样的,符焰那边又是什么光景呢…… 几个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刘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对三人说:“去年就有传言说年底是世界末日了,结果去年过完了,今年又过了三月,谣言就不攻自破了,但是你们觉没觉得今年的天气好怪啊,横州市一直空气质量挺好的,怎么今年就没见放过晴,不会真是……”说着目光转向了南荨,希望从他这里求证什么。 南荨安静了一会儿,笑道:“那你要不要抓紧谈个恋爱……” 刘瑞一拍大腿:“我去!你别吓我好吗?” 南荨道:“世界末日是无法预知的,到了的那一天,才知道啊……” 林厚跟着说:“我们活不活得到那一天都是个问题,再说了……跟我家女神在一起,天上地狱我都不在怕的。” 刘瑞忍不住擦了擦胳膊,“求求你了,别恶心我们了。” 而南荨却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林厚的话又出了会儿神,只有真的爱上的人才懂那种心情,想到那个十日,心上忽然就飘摇了起来,十日之后,我们到底是何去何从呢。 就那么一瞬间涌起来的冲动,南荨已经拿出来了手机给符焰发了个信息过去:你醒了吗? 眼前不由掠过那一角绛霞色的衣衫。 南荨:那天……是你。 南荨:我知道。 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复的,可是现在南荨已经不太确定符焰此刻究竟在干什么了,醒着吗?他不知道,那一日看到的是他,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躲着不愿意见自己。 或者是不愿承认他不想见自己罢了,南荨忽然心头苦涩了起来,自己分明没有做错什么,还是说,十日的事,符焰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那么值钱跟自己信誓旦旦的又是什么意思? 南荨:我今天不回家了,我去……看你吧? 到了最后还是不免带了几丝小心翼翼的心情,符焰那么骄傲……若是真的没有把握,不愿叫自己知道也是正常的。 因为自己帮不了他…… 这边符焰的手机是在吴桐手里拿着的,南荨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吴桐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然而自己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打算安置南荨的,吴桐此刻都能想到南荨是怎样一副表情,哎……小可怜,抬头看看依旧安静在打坐中的大人,吴桐点开信息给他回复:阿荨,是我,吴桐,大人还在闭关中。 刚才发完信息老师就走了进来,开始上课。 发完之后似乎也知道等不到回应南荨就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正听着课,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紧接着又震了一下,南荨瞥到上面的发信人,内心生出狂喜来。 只是点开来看了下,慢慢收起了嘴角,抿着嘴唇。 吴桐说他想来看看的话,下午放学在公寓等着,吴桐带他进来。 南荨沉默了一会儿,给他回了一个“嗯”,吴桐这么说,就代表符焰确实在闭关了,不然不可能敢让他去见。 吴桐回复完了,摸着符焰的手机,符焰本来就没有几个好友,就连吴桐当初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大人通过了请求,如今他的消息列表里,一共就躺着三个窗口,最下面那个是V信平台的欢迎信息。 而第二条,是大人自己的头像,吴桐仔细看了看,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信息,吴桐愣了愣,心里知道不该看,也强烈的命令自己不可以看,但是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把吴桐吓了一跳,一看到最近的那条文字信息抬头是“阿荨,你别怨我”立马就合上了手机,再看看旁边没有什么动静的大人,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晚上下课吴桐就把南荨带了过来,果然看到的和那日一样的符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符焰自己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神情,不过比这时候还要平和一点,南荨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他的长头发,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生生的克制住了。 爱终究区别于喜欢,爱终究就是要懂得克制,因为放肆的后果怕会打扰到他。 距离“十日”就还有七日了。 南荨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符焰,眼神贪恋地看着他,好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脑海里,跟随着目光将符焰的眉眼每一笔轮廓都描摹在他的心头、脑海,他看着,眼前脑海里就全是这个人。 他今天出门没跟家里说不回去,看时间差不多了,南荨依依不舍站了起来,临走之前看了眼吴桐忽然问道:“你知道‘十日’的吧?” 吴桐:“哎……”他摸摸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大人也是有一日忽然告诉他,他的天劫要来了,踟蹰了片刻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吴桐把符焰那只手机递了过去,“我无意中看到了大人写给你的东西,我想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手机里符焰的对话框打开着,发信人是他自己,南荨看到了后面几条,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手指动了几下把对话框滑倒了最上面。 符焰:阿荨啊,我可真喜欢你啊…… 有很多是备忘录,有南荨无意中说过喜欢的东西,有想带南荨去的地方,很多很多的小细节,只是看到后面,就明显像是……在交代什么。 看到这种表白的“遗书”,南荨却难过的掉着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面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符焰在最后一条信息说:“我很高兴你爱上我,我很高兴自己爱上的是你,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 南荨眼前一片模糊。 许之仪在校门口等南荨,她朝着校门口看了半天,眼睛里寻找着南荨的身影,没看到人,右边车门忽然被拉开了,大冷的天,南荨衣服领子半敞开着,帽子手套也没有戴,脸已经冻的红扑扑的,虽然是年后开春了,但是现在温度依然不高,尤其早上还下了一场雨。 许之仪赶紧把车里空调调高一点,又不放心的伸出手去给他暖脸,心里也明白刚才儿子是去了哪里,因此看儿子似乎情绪不大好,许之仪一路上都讲了一些网上热门的笑话,哄儿子高兴。 南荨很给面子的笑了一路,只有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时候,脸上才会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他有点累,不太想说话。 许之仪心里担心着,如今沈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她每天都提着一颗心反复叮嘱要沈致行事小心再小心,那天他们在水上仙山的洞口底下真的挖出了棺木,还不是一具,是十八具。 从棺木的花纹敛棺的方式已经能够确定里面的人至少死了几百年了,而且景区一早建设的时候当然是排查过的,当时那水底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如今挖出来十八具棺木,还说那水底下多了十八个土坑。 什么时候浮起来的,没有人知道。 果然他们到家的时候,沈致依然没有回来,许之仪问了南荨有没有想吃什么,南荨犹豫了一下点了一道糖醋排骨然后就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许之仪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房间,然后才叹出来一口气,眼底满是忧愁。 母子两个两菜一汤显得有些冷清,南荨胃口不好,食不知味的又不愿意浪费许之仪的心意,也是满满一点点的把饭吃了个干净,吃完饭主动去洗碗。 他起身时晃了一下,许之仪伸手扶住了他,南荨摇摇头:“我就是没站稳。” 许之仪皱着眉头抬起手去摸他的额头,南荨挡了下没挡住,许之仪一摸,果然有点烫,就看他脸颊上还一直红,把他拉去沙发上坐着,去找医药箱。 家里有常备的感冒发烧药,给南荨测了个温度,是发烧了,许之人把人为了药喝了水塞进被窝里躺着,轻轻拍了拍南荨,“妈妈在这看你一会儿,你爸爸在外面忙,我们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听话,闭上眼睛睡觉。” 这才晚上刚八点多,南荨无力道:“我睡不着。” 许之仪想了想,“那我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你听乏了就睡吧,我就不同你计较你大冷天不好好穿衣服的事了。” 南荨果然就安静了。 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说:“可我刚吃完饭……” 还是让他起身活动了下,许之仪算着时间九点一过就立刻把他赶回被窝,然后不放心的又测了次体温,守着南荨睡觉。 南荨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符焰的样子来,各种样子的,不光是他今天在脑海里反复练习描摹的那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是免费的,下面继续 ———————————— 一想到了他,就想到了他提前准备好留给自己的遗言,南荨隐忍着把被子拉高了一点,半张脸闷在被子里面,他的声音也闷闷的,“老妈,开着灯我睡不着。” 许之仪把灯关了,又坐在了他身边,黑暗里南荨两鬓默默淌下泪来,许之仪看不见,他除了隐忍着声音外,眼泪就如泉涌一般。 许之仪等南荨睡熟了翻了个身,她又守了一会儿才关上门出去。 南荨第二天烧还没有退,许之仪就替他给学校请了假,让他在家里休养,现在全程的玄门大师都聚在一处,许之仪因为沈致的这层关系,家里可以留一个人。 到下午的时候,许之仪就带着南荨去医院了,医生给开了药让输两天液能好的快一点,许之仪忙前忙后的,南荨略觉得抱歉,输液的时候就跟许之仪说让她回家休息去,不用待在医院里陪他。 许之仪哪里肯,眼睛始终盯着南荨,好像她一转身孩子就会不见了似的。 连输了三天液南荨的烧才退下去,却还有个重感冒没有好,稍微见点凉气就猛烈的咳嗽,许之仪一听他咳就会心惊胆战的叫医生叫的特别勤快,但是医生也说了,急火攻心,须得慢慢将养着,也劝南荨这么年轻不要想不开跟自己较劲,让母亲也跟着受煎熬。 南荨闭了闭眼,跟许之仪说:“抱歉啊,老妈。” 许之仪倒不觉得有什么,她门之间空白了那么多年的亲情,她很愿意照顾南荨,只是却不希望是这样的照顾,孩子……受罪啊,最痛的母亲的心。 知道南荨生病了,沈致得了空终于赶在他们出院前回来一趟,全国的玄学大师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他们都预感到什么要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本职的工作,努力减少灵异事件所带来的损伤。 把母子两个送回去,沈致也跟南荨简单聊了两句,也没说符焰什么的,只跟他说就这两三天了,大家都有个预感。 南荨点头,“我知道,我也有预感。”所以才总是心慌慌的,火急火燎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一家三口终于吃了顿饭,没待多久沈致接到电话就又赶回特调局去了,南荨站在窗前看着沈致的车出了小区,肩头就多了一件衣服,许之仪把他拉得离窗户远一些,“窗边凉,你病还没好透呢。” 南荨“嗯”了一声,重感冒咳嗽咳的晚上肺都要整个吐出来一样,他为了不让许之仪察觉,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地咳,可能是晚上寒凉的原因,总比白天咳的要厉害就睡不好,白天也没什么精神,许之仪摸摸他的脸颊心疼不已:“又掉了一圈肉,这回好了可得好好养养了。” 南荨视线还看着窗外,淡淡地点头:“等好了,一定要多长几斤肉。”说完缓缓地笑开来,他轻声地说:“老妈,对不起。” 许之仪转身去给他倒热水拿药去了,他这句轻声的话自然就没有听见,过一会儿又喊他吃药。 许之仪连着几天受累了,今天回了家就踏实了,很早就睡着了。 南荨睡前又翻了几遍符焰的手机,他的信息真的只有和自己的对话,话多话少的全部都是和自己的,南荨看着看着觉得鼻尖又有点酸,就把手机翻个面扣在桌子上,不想,那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不当心按到了什么,把手机重新翻开来,上面是一个来电,显示来电人是——吴桐。 想起来这还是符焰的手机,南荨看着那个名字,吴桐联系自己的话一般都是先发信息,实在太要紧来不及说才会打电话的,南荨莫名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滑动手机,接听。 电话接通后,南荨没有出声,对面的人也安静着。 南荨心提了起来,小心翼翼扶着手机,就算那人没有出声,可是南荨听到了呼吸声,开口道:“符焰……是你吗?” 那头的声音道:“是我。” 南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伸手擦了擦,努力让自己放平静一点。 符焰:“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 南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嗯”了一声,张了张口想问他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是一想起他连遗书都准备好了就觉得不该去问,听他说什么呢,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让他说谎吗?还是如实跟自己说生死未卜,未来难测。 平常就是南荨喜欢在电话里问东问西的,符焰多半是随着他的话应和几句,如今在电话里,南荨变得这样被动,符焰也沉默了半天,两个人跟傻子一样捧着电话半天却没有人说话。 南荨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好,他不喜欢这样,出声道:“你醒啦?吃饭了吗?闭关这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符焰语气急切道:“我今天要同你说的事很重要,阿荨,接下来我要你认真听好了,我这次的天劫凶多吉少,我……我要你好好的,就算没有我……” “好,”南荨不等他说完就答应下来,他如今正临大难之际,南荨不愿意再给他涂添了烦恼,“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挂念我。” 他就这么答应了,符焰反而说不出话来了,他原本想着按照南荨的脾性一定会问他很多,自己等他问了什么再慢慢答他,但是现在…… 符焰又沉默了半晌,“我不会死的,”符焰对南荨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的,我给你的那个手串里养着我的一抹精魂,你一直留着,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南荨的声音有点抖,“我现在还给你的话,你是不是几率大一点?” 符焰道:“你不要还给我,你还给我了,我死了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南荨却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这一句。 符焰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件事,说完了,电话其实就该挂了,但是挂之前,听到南荨那边轻微的咳嗽声,闷闷的,符焰提声道:“你生病了?” 南荨:“不要紧,发烧咳嗽而已,马上就好了。” 符焰心情似是海上的船帆,起起伏伏的,然后仍旧没忍住问对面的人:“你……想我吗?”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呢……南荨不懂他问这个话的目的,他这个问题就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想呢,是你觉得我不爱你了?还是你已经不需要我想了呢……南荨觉得这时候自己的脑子慢的转不动了快要,他想不明白,只想的头痛不已。 “符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我就只是想……好好的爱你啊,今天也好,明天也好,爱到不能爱的那天便算罢,南荨喘了一口气,又实在不愿意同他变得莫名的生分了,索性坦言道:“那天我看到你了,我知道是你,符焰啊……” 南荨在这头道:“你穿绛霞色的衣服可好看了……” 说完后,南荨叹了口气,看着挂断的电话,这个夜还长着呢,他转头看了眼窗外,今天居然看到月亮了。 第101章 山海之间 南荨失神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个夜他做了很多的梦, 光怪陆离的什么都有, 正梦着就睁开了眼睛,窗户没有拉窗帘,屋里也没有月光, 漆黑一片的,南荨睁着眼睛又出了一会儿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梦里还是现实里。 他忽然觉得没有睡意, 不管是梦是现实,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把一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忽然就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影, 那身影南荨再熟悉不过, 不管他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动作,哪怕就这么站着什么都不动,南荨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就是梦吧……南荨恍惚不太清醒的想着,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做了起身下床的动作,一动, 头有点痛, 南荨怕他一会儿就不见了,慌张得连鞋都来不及穿, 光着脚就朝着他跑过去,脚步踉跄。 跑了两步, 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南荨伸出手紧紧揽住那人的脖子,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生怕他马上就不见了,贪婪地往那人的脖颈儿间凑,去吸取那人的气味。 符焰的呼吸一滞,把南荨往被窝里塞的动作也跟着顿了一下。 窗外没有光,两个人一个人躬着背,一人坐在床上探着身子双手死死抱着对方,假如今夜有月光,他们的影子应该是最亲密交/融的姿态。 符焰只是想起身把他的被子拉好,但是奈何南荨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一只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导致符焰也无法动弹。 符焰心底一阵一阵的酸涩翻涌着,当下也只好哄道:“你先松开,我给你盖被子。” 南荨直接拒绝道:“我不,我一松开……你就走了。” 这几天恍惚做的梦都是这样,明明符焰从未跟他食过言,但在南荨的梦里就仿佛一个成日里只会撒谎的惯犯,说过的话最后在梦里永远没有实现过,南荨每每醒来之后总要叹好一番的气。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符焰怕他着凉了,就着这个姿势把被子给他裹了一圈,脖子间忽然有了一点湿润,他动作停下来,明白了过来。 “对不起……”符焰低低地说,当日要知道那劫数还未来,自己就算喜欢南荨喜欢的不得了也须得克制下来,可若不是因为早早的陷了进去,那劫数有或者无,迟或者早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荨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脖子里,闷声开口:“我不要听对不起,别走,你……别走。” “好。”就算天此刻就塌下来,符焰也不会离开了。 符焰答应了以后,以为南荨可能这么抱一会儿累了睡了,自己就等他睡熟了以后再走,但是他刚说完,就感觉颈项上有湿滑的东西游走了起来,南荨的脑袋晃动着,丁香小舌不安分的惹是生非。 符焰知他病未痊愈,连忙就要制住他,可南荨是铁了心的,用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当然他这点力气对符焰来说不算回事只是不想动手伤了他。 于是打算好好哄上一哄,谁知道南荨发狠一般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似是将这连日来的心情都发泄了出来,然后靠在符焰的肩膀上,轻声说:“梦里也要拒绝我吗,别……拒绝我吧,我好难受。” 在南荨昏昏沉沉的梦里符焰终于和他亲近了,他们起起伏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热烈,符焰未曾见过这样的南荨,抛弃以往的矜持,不留遗憾的将所有感情都释放出来。 南荨亦不曾见过这样的符焰,虽然他依然是温柔的,但是能够感受的出来他的那种不舍。 不舍吗?南荨闭上了眼睛将身上的人抱的更紧密一些,谁又比谁舍得了呢。 ……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外已经亮了,虽然天气不好,猜不出时间,但是南荨就知道时间应该是不早了,他忽然转身看着自己的身侧,没有人,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了一颗药丸,南荨记得,上次符焰给他吃过的,然后得了后遗症的那个。 原来不是梦,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房间里的气息让南荨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一想到梦里有些不顾一切的自己,也不知道……把许之仪吵醒了没有。 既然来了,又这么走了,南荨多少是明白符焰的,现在全国各地都事态频发,估计他们现在也需要做一些善后的工作。 南荨磨磨蹭蹭的穿好了衣服,在浴室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忍不住把领口拉开了一些,看着上面的红点点,心情恍若大晴天。 床头上的那粒药他舍不得吃,装进了口袋里收着。 许之仪一早推开门的时候,南荨还在沉沉睡着,但是毕竟过来人了,屋里的味道她如何闻不出来,虽说很高兴儿子解了相思之苦,担心却也是难免的。 不过早饭的时候看南荨整个状态都很不错,咳嗽的频率也降低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许之仪给南荨请了长假,南荨不用去上课,母子两个人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一起看电视聊八卦,许之仪跟南荨讲自己去抓鬼怪的那些趣事,以及曾经怎么和沈致认识啦,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南荨一出神,许之仪就绞尽脑汁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时间一点点的捱过去,也以为某些时刻也就马上就要来临了,许之仪当然有私心,她留下来,何尝不是沈致的私心。 又睡过了一天,南荨醒来,发现窗外还是黑沉沉的,像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刻,但是他却觉得精神头很好,隐隐觉得不安就拿来了床头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可是外面……南荨心如雷鼓般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他压下这股不安,穿上衣服喊了许之仪一声,“老妈,你起来了吗?” 外面没有人给他回应,南荨一愣,趿拉着拖鞋快步走了出去,许之仪他们的卧室门开着,今天这么暗房里也没有开灯,南荨正觉得奇怪,耳朵里就听到了微弱的喘息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摔到的声音。 他转头跑到客厅,就看见黑暗里门口站了个人,然后许之仪已经被掀翻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出来,看见南荨出来,许之仪赶忙让他过来,“阿荨,过来,来妈妈身后。” 门口的人发出来一声冷笑,“南荨,别让我瞧不起你,你母亲根本打不过我,你们还需要我再证明证明吗?” 南荨沉默着看着她,是符熠,“要我做什么?” 她来,自然是找自己的,南荨再清楚不过。 符熠轻哼了一声,“算你识抬举。” “你跟我走,兑现你的承诺,我就放过她。” 许之仪趴在地上,对着南荨摇摇头,“不要……阿荨……我们不去,你过来,来听妈妈的话,妈妈能保护你的。” 南荨走过去抱住许之仪,替她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了,“妈你别怕,我爸马上就能回来了。” “那你呢?”许之仪伸手拽住南荨的袖子,手指飞快的结了一个手印,“那你呢!” 南荨道:“我有我该做的事,你知道的,我们玄门中人,都要履行好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不等他们二人再说些什么,符熠不耐烦催促道:“快点的!再磨蹭该耽误正事了!” 南荨把许之仪扶起来让她靠在沙发上,转头对符熠说:“总要让我换双鞋吧?” 许之仪补充道:“把外套也带上吧……” 等南荨跟符熠走了以后,许之仪捂住脸哭了起来。 符熠带着南荨一转眼就到了落乔山下,越往上走有风灌入,南荨猛地又咳嗽了几声,只得裹紧了自己的衣服,自嘲笑道,他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着亲眼见到符焰了。 符熠是有话要跟他说的,估摸着时间还来得及,两个人就着了地,拽着南荨往山上走,山上满地的落叶在风里四处零落,南荨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的天,无边无际的黑云滚滚而来,一层比一层黑,似是一团深不见底的口,在酝酿着什么。 脚下微微不稳,人就被符熠提了起来,皱着眉头抱怨道:“真不知你有什么好,反正无碍,”符熠看着他,露出第一个笑容,尽管还是很难看:“你活不过今天了。” 南荨没有做声,低头走自己的路,这般从容不迫好似要死的根本不是他一般,符熠倒是不解了,“你怎的一点也不怕吗?” 南荨笑道:“人固有一死,我的死是救他,就天下苍生,是我的荣幸,有什么可怕?” “再者说,自古就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说,我们渺小如蝼蚁,可是信徒没有了,你以为神还可以为神吗?” 符熠一愣:“你……”南荨的话已经对她没有用了,“我只管先做了,至于以后再说,反正没有你就对了,哥哥就还是我一个人的。” 如此冥顽不灵,南荨牵起嘴角笑了:“随你怎么说。”反正都是不讲道理。 两人僵持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山顶上就炸起来一道雷电,把半山腰的一片梧桐树给劈了,起了火,很快就有雨落下来,那火却没有熄灭。 南荨眼睛叫雨水蒙的看不清楚了,抬手粗糙的擦了一把,继续往上走,步子急了几分,“快上去吧,我也想知道我怎么死。” 符熠:“……” 两人继续往上走,在丛林间瞥见了一具尸体,身上全是利爪所伤的痕迹,最致命的一道直接在他胸口划开了巨大的口子,脏器和静脉全部被人截断了,死的很惨。 南荨脚步顿住了,在这乌黑混沌的世界里,时间难辨,他低头看了两眼,确定这人他不认识,符熠也站定在南荨身旁,说了一句:“这是东海海主,水里面最大的神。” “走吧……”符熠这次的态度没那么坏,继续走着,他们离山顶越来越近,南荨也就觉得越冷咳嗽也就越强烈,符熠心情很烦闷,手指一动在他身上加了个厚狐裘,“你别现在就死了。” “你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抽我的仙骨吗?在任何时候,无论天上地下,凤凰和龙一族都被誉为天地间最神奇的存在,我哥哥原本是独一无二那一只,他生来就是战神,身披玄衣战甲,我是小凤凰,但是除了会化形以外,其他就是个废物,别人都说炽焰战神是完美的,只除了我这个妹妹,我什么都做不好,毁他名声,连自己的天劫也没有把握, 我不怕死的,可作为神仙死于天劫那就是一场笑话,我都可以想象我要是没度过那场劫,他们又该如何在背后笑话我哥哥,魔族水族山川海里的神,我忍不了,于是我用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法子,我吞噬了很多力量,有小妖小怪的,也有……神仙的,我的能力在悄然间增强,我哥哥那时却不管我,他只让吴桐警告过我,珍惜自己的羽毛,我没听,我那时以为……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符熠说到这里,南荨忍不住转头看她,看这个有些自作聪明的甚至是病态的神仙,一直以为神仙之所以和人不同,因为人需要信仰,而神仙就是那信仰,却原来他们自己也容易走火入魔,这样的神仙……不配为神。 南荨不用想就知道她这种所谓迅速使自身强大的法子必然是什么歪门邪道,只可惜当时的符熠一定还觉得沾沾自喜吧,于是南荨问:“然后呢?你的劫历成了……”既然最后是被符焰抽骨扔进了轮回,那么自然不是死在劫数里的。 “历成了……”符熠扯着嘴角轻笑,只可惜她那时增强的速度太快,自己依然没有把握,就被那时候的猫神蛊惑着找了个“替身”,“我那时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偷天换日找了个替身,替我挡了下第一道足以毁灭我元神的雷,我就活下来了。” 而符熠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满身伤口活下来的时候,抬眼间看到的是哥哥提着剑满脸怒气而来的场景,他居高临下的说:“我给过你机会,我给你十天时间,等你这伤好了我们慢慢算账。” 十天,她不避不逃,符焰的命令,她不舍得再违抗了。 替身啊…… 南荨视线飘远了,语气淡淡道:“所以我是符焰的替身是吗?或者说你给他选的替身?” 符熠:“事实上,替身并不是谁来选择的,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要逆了天道,须得是至亲至爱之人亦或者……生来就有某种羁绊的,你的全阴之体与哥哥的至阳之身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符熠看着南荨笑了笑,“若早知道有今天,你还会自不量力爱上我哥哥吗?” “那真是极好不过,你说的那两样我占了个全。”南荨又让符熠失望了,她从这个凡人的脸上真的看不到一点慌张,而这,让她少了那种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继续一步步往上走,山风肆意的吹,南荨觉得身上每一个角落都冰凉冰凉的无处遁形,他毕竟是体力精力不太够了,忍不住扶住一棵树站住了,轻轻喘着气。 符熠抬头看着似乎要压顶下来的漆黑云团,天……越来越黑了,那闪电的亮光也越来越刺眼了,“盘古大帝开天地之后,天上地下不是山峦就是海水,神仙岛也无非是蓬莱最高的那一脉山,水神已经死了,就还有一个山神,那死老猫肯定已经到了。” 南荨转头震惊地看着符熠:“你真的跟那猫仙联手了?你可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符熠不以为然:“他不过想要掌管这天下罢了,我哥哥反正不要,给谁不是给,怎么不是不怕死的,又怕了?” 南荨忽然觉得这的确是个神经病,“这天地之间,在山和水之后,已经变得不只是山和水,万物生灵皆是生命,万水会枯竭,山峦亦会倾塌,你活了这几万年怎么眼中就只看得到山和水,这山海之间的生灵其实你们说要送人就送人的。”说罢冷冷一笑,“他的确不要这天地,可这天地又岂是他想不要就不要的,若是如此,他就不会存在了。” 符熠恼怒道:“抛开这天地间万物生灵,你跟我哥哥之间隔的可不止这些,你们凡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你们之间又那里只是山海这么简单,我哥哥竟还给你吃了那么多子息肉长寿果,长生不老在凡人身上从来没有实现过,枉费心思罢了。” 南荨却欣喜道:“那不过说明他爱极了我罢了,哪怕徒劳也要费尽心机,我们快走吧,你找的那个好队友才会成为害死你哥哥的最大祸首。” 符熠:“……”心中想到什么骇然的事,那日哥哥也是跟他说,若与死猫为伍,怕是要天怒人怨,再挫骨扬灰也洗不清他们的罪孽。 她觉得这个凡人说的话也太烦人了,她不想听了,封了南荨的手脚连同嘴,直接带到山顶上去。 山顶上已经有了人,符焰和那老猫已经打过了不知道几架,吴桐已经受伤很重躺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看到符熠带着南荨过来时,眼睛倏然睁大,片刻后对着符熠摇了摇头。 符熠却一门心思朝着死猫发怒:“你在干什么!你怎么答应我的,马上就要历劫了,那凡人只能替他一道天雷,你伤了他就是害他!” 老猫压根不把符熠放在眼里,眼睛紧紧盯着她身后的南荨,歪了歪脖子,只是他一动,符焰就要牵制住他,老猫冲符熠喊道:“天雷要来了,把他推到悬崖边去!” 符焰已经出了手,还要警告符熠:“你敢!” 符熠没有犹豫就拉着无法动弹言语的南荨走到了悬崖边上,南荨虽然不能动,但是眼睛向下看,就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他说不怕死,但是这么高,腿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符熠终于可以嘲笑他:“果然还是怕的吧。” 南荨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看着她。 符熠气坏了,“你居然还同情我?!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但是南荨不能说话,旁边符焰和死猫又打的十分激烈,她这么骂着觉得无趣,看着南荨似乎有话说的样子,就解了他的口禁。 南荨怕她又会不让自己说话,语气快速地说:“把我的手串摘下来,我不要了,还给符焰,他马上要历劫了。” 符熠闻言没有犹豫地伸出了手,但那手串似乎长在他身上一样居然拽不动,她不由有些生气动了想直接断了这只胳膊的念头。 南荨笑道:“你现在断了我的胳膊,你哥马上就输了你信吗?给我解了限制吧,至少我们的目的算是一致的。” 身体恢复自由之后,南荨就把手串摘了下来,符焰和老猫打得十分激烈,他们四周一片狼藉,南荨在等待机会跟符焰说话,又怕一出声会干扰到他。 天上又亮起一道强烈的光束。 南荨说:“天雷……来了。” 远处有闪电正在朝这边快速移动着,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跟前,那闪电亮的刺眼,那老猫和符焰也一瞬明白了过来,趁此南荨喊了符焰一声,把手串扔了出去,老猫见状迅速往后一撤跳到了南荨身边,伸出爪子飞快地锁住了南荨的咽喉,“你过来我立马捏死他!” 符熠却是着急跳脚:“你现在捏死他,第一道天雷怎么破!” 那老猫邪肆笑道:“干我何事!” 符熠这才着急了起来,转头看着符焰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来不及了,天雷眼看着就要到了,南荨从身后这只坏猫的动作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扔出去了,于是在腾空之前还是喊了一声:“符焰,你穿绛霞色的衣服很好看!” 说完感觉自己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甩了出去,南荨无意识放空了整个大脑,脑子里一直想着符焰穿绛霞色衣服的样子,嘴角轻轻笑着。 时光总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个短暂的总结,南荨忽然想起来很多的事,他在想死有那么多种,听说跳楼自杀其实是最痛苦的,因为人在往下坠落的过程中由于压力导致在落下去之前就已经死了,他现在也感觉到了那种疼痛,都这么痛了,不知道等一下天雷是不是还要更痛。 所有的感官好像都变得不太灵敏了,他渐渐也不觉得那么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痛过了头,耳边只有风声,他不知道崖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有身体无尽在坠落,坠落,他努力睁开着眼睛朝上面看去,这一幕好像在某个梦中看见过,深不见底的悬崖,以及……耳边疯狂凄厉的鸣叫声。 南荨将双手双脚都摊开,想象自己其实是一只鸟,他不是在坠落,他是在飞翔。 眼睛慢慢地睁不开了,南荨耳边的那道怒吼的鸣叫声却越发的清晰,他闭上眼之前茫然地想着,不知道符焰化型之后是个什么样子。 眼前马上就要看不见了,合上眼之前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那崖上一头扎了下来,火红火红的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紧接着南荨感觉到自己的背砸在了什么上面,这就……到底了吗?他感觉好像有点快,但他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至少没有死的透透的,因为他还有意识和感知,他身上很痛,下意识地让整个身子蜷在了一起,他伸手碰到了下面的东西,是粗粝的藤蔓。 符焰一头扎下来,他看到悬崖两边无数藤蔓仿佛长了翅膀一样伸出来,密密麻麻地结成了一面网把南荨给兜住了,符焰伸开了自己的双翅将南荨死死的护着,第一道天雷如期而至,烧焦了他身上所有的羽毛。 南荨听到了符焰的喘息声,羽毛烧焦的味道非常浓烈,他觉得胸口有点热痛,用手颤抖着去搓了搓,还是痛,痛得不能呼吸,他抖着双手又去摸符焰,此刻的符焰身形巨大,他只能摸着对方的羽毛,用手指轻抚着,给予微不足道的安抚。 而符焰的身上似乎还在发生着什么,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天雷,他一动不动,护着身下的南荨。 南荨却感觉身体渐渐变得轻了起来,疼痛岁没有减轻却也没有再加重,而当他试着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是从符焰羽毛的缝隙里看到天边泛起了一抹苍白色,接着他看到符焰金黄色的羽毛,是金黄色的! “符焰!” 符焰也觉得这疼痛不如预期地那样痛苦,他承了几道天雷之后就发现之后的就跟隔靴搔痒一般,可一心也只顾着护着身下的人,这会儿听到南荨开口,符焰才睁开眼低下脑袋看他,而第一眼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羽毛,多了很多金色的,方才烧焦的如今来看都被这金色取代了。 符焰瞬间明白了过来,双翼一扫将南荨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抓紧我!” 符焰仰着头向上飞行,巨大的风扑面而来,他就算作为神仙也觉得无比的畅快,他距离上次涅槃已经过去了一万年,没想到居然又迎来了大涅槃! 转瞬就飞到了崖顶,符焰在高空中等待了接下来的天雷,天雷来时,他引着那天雷劈向老猫,老猫之前把南荨扔下去就被符焰下了狠手揍得难以动弹,这下更是无处可逃。 剩下的所有天雷都丢给了老猫,他比符焰想的还要不堪一击,在最后一记天雷到之前就被劈了个烟消云散。 符焰仍旧维持着凤凰的形体,目光冷冷地看着符熠:“你知道我的天雷为什么能劈死他吗?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劫数……这是天怒,符熠。” 符熠已经满是泪痕,“所以……我又做错了是吗?” 她眼神眷恋的看着哥哥,等待着他能够说些什么,但是符焰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符熠自然就明白了,“我懂了,哥哥,你留不下我了。” 那最后一道天雷终于还是砸了下来,朝着符熠所在的位置,分毫不差,那响声震彻天际,符焰忍不住用翅膀挡住了南荨的耳朵和眼睛。 待一切归复了平静之后,他们一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可能一下子经历了太多,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紧接着南荨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从符焰的翅膀下探出脑袋,就听到了许之仪和沈致的声音,许之仪踉踉跄跄地先到了悬崖边,一眼没找到南荨就开始大哭了起来,沈致紧随而至,却是一眼看到了这只惹眼的金色大凤凰,然后趴在凤凰头上的……南荨。 沈致上前揽住许之仪:“别哭了,儿子好好的。” 许之仪:“阿荨啊……我的儿,你……嗯?好好的?”她眼泪还挂在脸上,表情却呆萌呆萌的。 沈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大凤凰,“一切……都结束了吗?” 大凤凰说:“结束了。” 南荨从符焰头顶爬了下来,隐隐还是觉得心口有点痛,伸手一碰,好想摸到了什么硬硬质地的东西,把手伸进了胸口处,一愣,摸出来一枚令牌一样的东西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上面有字:山水之间。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而山海……亦有疆。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符焰也掏出来一枚差不多的牌,上面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山。 ——全文完结—— 明天还有一章温馨番外。 第102章 番外 1 大学毕业的时候, 古建学院的院长一直想让南荨留校, 南荨给推掉了。 要知道他们这个专业, 留校无异于最好的铁饭碗了,别人想要都还没有,这么就这傻孩子还往外推, 院长问原因,南荨挠了挠头道:“就是……我家里地太多了,我得回去种地去。” 把院长给气笑了, “快走吧兔崽子,怎么跟林厚似的讨人厌呢!” 在家里饭桌上,南荨把自己的这个决定说了一下,没有起什么涟漪, 一家子反而都觉得不是什么事, 许之仪用筷子夹了块新研制的炭烤子息肉放进南荨的碗里,“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开心就好!” 说完许之仪想起来什么,“我感觉我也快失业了,最近都没有什么妖怪可以抓了,一点也不好玩。” 他们这一两年自己家里还看不出来, 一出去就能让人觉得神奇, 这一家人跟吃了长生不老药似的,同龄人比不了, 就说那眼角的鱼尾纹,怎么人家许之仪就一条也没有呢! 这也是南荨不想留校的主要原因, 从那件事之后,他的外表一直停留在十九岁的时候,无论怎么穿衣打扮,时间短了还好,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会发现这个秘密了。 既然早晚都要走,南荨觉得还是早些把机会留给需要的人比较好。 一家人也都做好了要退隐山林的打算,许之仪想到符焰的那大好的果园子,又想到那座庙,忧心忡忡地:“你们回去的话,那庙里没别的地方住了吧?” 符焰道:“有的,我让吴桐在附近重新建了几间房,岳父岳母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再装一个时空的门。” 许之仪笑眯眯地给符焰也夹了块肉,“那就再好不过了。” 2 林厚和蓝雅这一对也顺利修成正果,赶在一毕业就一手毕业证一手领了红本的结婚证,都说毕业季分手季,结果没想到这两个以前看起来很不搭的人居然一路走到了最后。 林厚向南荨发出了伴郎的邀请,名曰好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符焰知道后,盯着南荨若有所思了一番,赶上那天他也不忙,就陪着南荨一起去了。 林家出手的婚礼手笔极大,老爷子也是高兴坏了,就盼着林厚这对结了婚早点要个孩子,他趁着骨头硬朗,还想给含饴弄重孙。 那日的喜宴每一处细节都有一个共同点:费钱。 南荨他们的伴郎伴娘服也是,男士礼服袖扣上面都带着钻,女士的伴娘纱裙也都漂亮极了,知道的以为是伴郎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对新人同时办婚礼呢。 南荨试伴郎服的时候,符焰没在,这是他第一次见南荨穿这身衣服,趁的少年的眉眼越发的出挑,符焰眼底幽深难测,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于是这一天忽然又多了一名伴郎。 别的伴郎都在努力替新郎扫平障碍,伴郎符焰把伴郎南荨堵在了卫生间的隔间里,等新郎辛辛苦苦狼狈地接到了新娘了,两个消失的伴郎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着上了婚车。 林厚抱着蓝雅哭唧唧:“本来以为多了一个伴郎,结果还被拐走了一个伴郎,得不偿失。” 蓝雅忍住没说,要不是人被拐走了,等下那俩一出场保不齐司仪都分不清谁是新郎,就人家那个抗打的颜值…… 等到了地方,林厚下了车,果然就看见司仪一把冲过来喊着时间来不及了然后要拉着符焰赶紧进去,符焰三两下把人推开了,手里攥着南荨的手,司仪的表情瞬息万变,脑袋里已经补了一出婚前临时变卦的戏码,反正这几年没少见了,于是林厚弱弱地举了下自己的爪子,“我们在这呢……” 这一幕在很多年以后也成为了刘瑞和郑一博的笑点,就是后话了。 伴郎符焰的临时礼服是胸前缀了绛霞色的织线图案,南荨一直觉得这个颜色特别好看,忍不住看了好几眼,符焰会过意来,当时没有说什么。 到回了家以后,他就穿了一身这个颜色的长袍,洗完澡出来,更是领口就那么松松散散的敞开着,南荨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差点就直接扔掉了,觉得鼻尖有点热,忍不住用手捂着,生怕流出点什么就太尴尬了。 但是某人显然没有这份自觉,本人就跟那滔天的巨浪一样,没有边了。 看着时间还早,外面天还没黑呢,南荨一忍再忍看他没有所觉,就以晚上天凉为由替他把领子往里收拢收拢,青天白日的这可怎么行,结果越收越松…… 最后自己的衣服也给松了。 3 南荨忽然有一阵子开始做起了梦,同一个梦,梦见有人喊自己爸爸,然后醒来都觉得很累,他一个大男人当然怀不了孩子,不明白是不是近日被许之仪说看见谁家的小孙子孙女可爱的不行给说的。 他把这事跟沈致说了,直接跟许之仪说,怕她会伤心,本来就抱不到孙子孙女了,还不让她说说别人家的小可爱吗? 所以还是跟沈致说了一下。 让依旧穿着骚包的符焰给听见了,他这一身衣服知道别人看不见,就可劲儿得在南荨身边不遮不掩,没羞没臊的。 此刻闻言眼神亮了几分,问了南荨几句,又亮了几分,跟岳父告了个假,就拉着南荨跑去了蓬莱仙山,仙山顶上好似直入云霄,他们上去之后看到了三颗蛋。 南荨:“……” 去的时候两个人,回来时候多了三颗蛋,南荨一时间犯了难,且不知道孵出来都是什么,他现在还有些恍惚着。 孵蛋需要的条件比较高,果园子的气候宜人是最好的孵化环境,南荨支支吾吾在电话里跟父母说了一声,南荨说要孵蛋。 许之仪愣了一下,“家里的鸭子下蛋了吗?” 南荨小声道:“不是鸭蛋。” 许之仪:“那是什么?” 南荨想了半天老实道:“就是你们要升级了……” 许之仪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发出狂喜的叫声,挂了电话就各种兴奋到不行,翻箱倒柜地要给她未来的孙子孙女们拿礼物,发现之前给别人家小孩买东西的时候零零散散买的都是单个的,许之仪立马就要拽着沈致出门置办,“我孙子孙女的房间装饰,衣服鞋袜啊,我们现在就可以买了。” 沈致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现实:“是蛋呢,还不知道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那还能是什么样子的?”许之仪反问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沈致又补充道:“而且,严格说起来,那是我们的外孙外孙女。” 许之仪:“……” 4 面对着三颗蛋,南荨时刻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听说胎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南荨就搜罗了不少书籍每日里给孩子们讲故事。 末了总会一面用手轻轻抚摸它们,一面小声道:“可不要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没有怀胎十月的那份辛苦,但是这个蛋孵得也不那么顺心,从五个多月开始,南荨有时候出去一下再回来,三个蛋就不知道扭到哪里去了。 南荨:“?!”这是他见过最不安分的蛋了。 南荨觉得十分的糟心,因他发现,这些蛋只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乱动,符焰在的时候老实得跟木头桩子似的,这还了得,还没出生呢,就知道挑软的欺负了! 南荨:“他们还有多久才会出来呢……” 符焰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一年半载也有可能吧……”抬手就要去敲蛋壳被南荨死命拦住了,“早产是有害的!” 差不多七个多月的一天,南荨正跟孩子们讲胎教故事呢,忽然听见“咔嚓”一声,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绿色的玩意儿顶着蛋壳露出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南荨:“……”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光从颜色来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南荨根本没见过,于是南荨哭了…… 符焰闻声敢来,细长的眼眸冷冷一扫,三个冒了头的小家伙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片刻后又慢慢得把脑袋探了出来。 符焰安慰南荨道:“你看他们生来就会化形的,刚才是逗着你玩呢,”只是看着三只小鬼的眼神却是警告的意味。 三只只能乖乖的,不敢造次,他们很喜欢欺负小爸爸,但是有个大爸爸不好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到这里吧,再多我也觉得自己啰嗦了。 这本书一开始设定的框架有点大了,我没驾驭好,有点遗憾,但是推翻重写同样很困难,就留着这份遗憾当做对自己的鞭策吧!但是!最好的莫过于在这里遇到了你们,我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你们真的很宽容,评论里的建议我都看了,我会认真思考,只能保证下一本会比这本好,多的不说了,希望你们幸福健康,开心快乐! 希望下本有缘再见! 专栏里的预收喜欢的话一定要收藏啊,给我一点动力,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