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成精管理局》作者:今十井   文案:   报恩就报恩,请不要占我便宜,口头的也不行?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主受视角 - HE - 小甜饼 - 先婚后爱   1v1   狐狸精胡司乐在人类世界混了一百年后也算是功成名就。   回头一看,当年救他的那只小兔子怎么还是没个妖样,不是说救了狐狸能走好运吗?   没办法,为了能让小兔子过上好日子,他只好以身相许了。   老奸巨猾狐狸攻x奶凶娇气兔子受   胡司乐(yuè)x涂灼   两只妖精先婚后爱的无脑小甜文   文笔不好,主角是妖精,番外科技生子 第1章   “那我出门了,太太。”男人穿戴整齐,黑色的西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肩宽腰窄,好不帅气。   他面前还站着个长相秀气的男生,正咬着水润的嘴唇,小小地“嗯”了一声。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也是红彤彤的,头顶居然还蹦出一对兔子耳朵。   胡司乐对他招招手,他便乖乖地走过来,低着头把耳朵往他手里送,见丈夫的领带歪了,主动伸手帮他理正。   看来丈夫对自家太太这幅模样并不吃惊,胡司乐在涂灼的兔耳根部轻轻搓揉一阵,耳朵便不见了,就连眼里的红色也慢慢褪去,变成了正常人类的褐色瞳孔。   涂灼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惊奇地“哇”了一声,开心道:“谢谢先生!”   胡司乐看他那副反应轻轻一笑,本就漂亮到妖冶的脸上多了些生气,“嗯,乖乖呆在家里,按时吃饭,不要总吃胡萝卜,其他的蔬菜也要吃。哦对了,还要记得喝水,我晚餐前一定回来,我做饭。”   “嗯嗯!”涂灼将公文包递到胡司乐手里,用力地点头。   胡司乐出了门,临了又想起什么,折回来提醒涂灼:“对了,在家少蹦跶,身体可能还没好利索。”   涂灼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恶狠狠地剜了自己漂亮的先生一眼,不服气道:“还不是怪你!”   涂灼的控诉软绵绵的,但也不能不当回事。   “好好,我的错,回家的时候给你买胡萝卜味的酸奶。”   听到丈夫的保证,涂灼开心的蹦上前,踮起脚给了他一个香香的离别吻。   送走了胡司乐,涂灼一蹦一跳地到了厨房,又想起丈夫的嘱咐,改为小碎步,踩着拖鞋“吧哒吧哒”地找了根漂亮的胡萝卜,这就是他的早餐了!   他跟胡司乐都不是人类,他是一只兔子精,法力低下,400岁了还不能妥善处理好自己的人形,在妖界不受待见。   他的学历也不高,脑子笨笨的,在人类世界也找不到好工作。   就算是在人类世界,妖精们也受到小动物成精管理体系的管辖,不能将自己暴露在人类面前,因此不能使用妖力,否则被举报或者被体系发现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涂灼常年靠着自己的体力打零工,比如送外卖发传单什么的。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不是一只兔子精,而是一只记忆力只有七秒小金鱼,不然怎么连最最最简单的东西都记不住呢。   就在上个月,他的鸽子精朋友今十井帮他传话,说小动物成精管理局的大领导看上他了,管吃管住管工作,问他愿不愿意去相亲。   一听管工作,涂灼的耳朵就竖起来了,连连答应下来。   约定好的那天很快就到了,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特地提前出发,到了餐厅发现对方比他来得更早,而且是一个大美妖。   涂灼认生,他来之前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对方这么漂亮,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妖怪了,比村口天天花枝招展炫耀羽毛的孔雀精还要漂亮一万倍!   他紧张得打翻了红酒杯,红酒染红了他精心熨烫的白衬衫,别提有多尴尬了。   没想到胡司乐不仅长得漂亮,心底也非常善良,不仅没有嘲笑他,还带他去了家里换衣服。   胡司乐住在附近的高级公寓,涂灼站在玄关处往里看,公寓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干净,但看得出价格不菲,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尾椎出冒出了一团白毛,生怕弄脏了他的家具。   “怎么不穿鞋。”见他光着的脚和不安地蠕动着的脚趾,胡司乐拿了双拖鞋放在他脚边。   拖鞋是灰棕色的,连它都有一双长耳朵,鞋身缝着两粒扣子,是兔子造型。   他矮身蹲在涂灼的脚边,迎着玄关处暖橘色的照明灯看着他,说:“特地给你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喜不喜欢?”   好贴心!   涂灼吸溜下鼻子,点头。   “那跟我结婚好不好?”   他觉得胡司乐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他活了这么久,见过世上那么多纷纷扰扰,可是眼前这位男士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郑重地点头,把手交到胡司乐的手里,哽咽着说:“好。”   胡司乐握着他软软的小手,带他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带他去民政局领了证,带他回了他自己的出租屋整理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又带他回了公寓。   “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胡司乐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额头贴额头,轻声说道。   受不了美颜暴击的涂灼羞涩地闭了眼,也紧紧地抱住他,紧紧地贴住他的胸膛。   他心里美滋滋的,自从失去家园来到人类社会后他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他有了新的家人,而且胡司乐这么漂亮,对他这么好,他是妖界最走运的兔子精了!   然而,单纯的小兔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事情。 第2章   因为胡司乐长得过于漂亮,举止得体行为不逾矩,也十分尊重涂灼,涂灼根本就没有把他往肉食动物那方面想,以为他是什么没见过的漂亮鸟儿,跟村口的孔雀一个种族。   到了夜幕降临,一切趋于寂静时,涂灼梳洗完毕,换好了胡司乐给他买的兔子睡衣从浴室里蹦出来,居然看到有一只狐狸在他的床上!   是他的天敌狐狸啊,一只通体发红的火狐!   那只狐狸背对着他侧卧在床的正中央,惬意地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他的皮毛油光滑亮,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保养,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可在涂灼看来,晃动的大尾巴和红亮的皮毛都是邪恶的象征,下一秒就会就会扑过来把他吃掉。   他吓得小脸苍白,两条腿直打颤。   小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这就是一个骗局,鸽子精今十井和这只狐狸联起手来欺骗他,他今晚就要葬生在这只大狐狸的獠牙下了!   这时,床上传来微微的响动声,涂灼顿时汗毛立起,如惊弓之鸟般下意识变回了原形,躲在瘫软下去的睡衣里。   他瑟瑟发抖,用小爪子捂着自己的耳朵,双眼紧闭,在心中默默祈祷: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他感受到自己被拎着后颈肉提溜了起来,又被稳稳地放在了一个地方,一只手顺着脊背轻轻的抚摸着他。   缓缓地睁开眼,便对上了胡司乐那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   胡司乐架着他的前肢把他举到他视线的水平处,笑着问他:“怎么了嘛?”   涂灼眨了眨眼,愣了三秒钟就开始疯狂地瞪着自己的后肢,想从这个“恶魔”的手里逃脱。   胡司乐如了他的愿,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施了个法术,帮他变成了人型。   涂灼坐在他腿上,蜷起来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一只手指着他大声控诉道:“你这只臭狐狸!你骗我!”   瞧他气呼呼的样子,别提多可爱多诱人了,胡司乐怕他掉下去,抱紧了他让他贴着自己。这下可好,涂灼更紧张了。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涂灼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不断地用拳头捶大着他的胸部,不想让他得逞。   无法,胡司乐只好放低了声音恐吓他:“别闹!坐好!”   这方法还挺管用,涂灼被吓得一愣,立马安静了。   胡司乐一只手捉住涂灼的双手,一只手兜住他浑圆的屁股。这样一来,涂灼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涂灼眼眶一红鼻子一酸,迫于胡司乐刚刚的恐吓,把头扭向一边,哽噎地骂道:“臭狐狸,流氓!”   胡司乐才不管他怎么骂,小兔子这么诱人,他迟早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正真的耍流氓,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胡司乐也不给涂灼找件衣服穿,放开了他的手,两手放在他的腰窝处。又笑着颠了颠腿,让人稳稳地在他怀里靠好。   涂灼哪儿敢不顺着他,但又克服不了自己的恐惧心理,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今十井那个鸽子精没告诉你谁要跟你相亲?”   说到这个涂灼就委屈,他嘟着嘴说:“没有,她就告诉我是管理局的大领导。”   胡司乐又问:“你不知道管理局的大领导是只狐狸?”   “这我哪儿知道啊!”涂灼这时候又有了胆子,冲他嚷嚷道,“你以为你万人迷呢,谁都得知道你是只狐狸精?”   胡司乐哭笑不得,如今小动物成精管理体系在妖界十分有话语权,每个地方的管理局在当地的妖界地位也十分高。   再加上他胡司乐也不是什么神龙不见尾的神秘人物,秉持着实干精神为S市的妖精们服务,知道在位的大领导是一只狐狸精根本就不是一件稀奇事。   那只传话的鸽子精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就没有另外提醒涂灼。   谁都没有想到这只小兔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你怎么不问呢?现在婚都结了。”   问到这里,涂灼明显底气不足了,嘟囔道:“我以为你这么好看,是孔雀的亲戚呢。”   嚯,这小东西原来惦记着他的脸了。胡司乐在心里揶揄他,问道:“那你现在吃了我的又住在我家,我连你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他看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松开他双手一摊往后倒躺在了床上,又把目光投向了天花板,装做认真思考的样子。   涂灼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包工作这个承诺是真的,而且这么快就办好了,看胡司乐一脸难办的样子,跟着胡司乐的动作往前趴,双手双腿并用往前爬,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真的吗?”   涂灼撑着双手跨坐在他的胯部,遮挡住了胡司乐的视线,投下了一片阴影。   胡司乐不得已打量起了他,他的手稍微一抬就能摸到他软乎乎的臀肉,他再不动声色地往下一瞥,哦,小家伙粉嫩的奶头和乳肉也唾手可得。   他伸手搂住涂灼的背部,稍稍用力往下一压,让两人紧紧相贴。   胡司乐的手贴着他的脊背缓缓游走,小家伙的眼中闪烁着惊恐,眼珠子转个不停,才不急不慢地说:“那是当然,骗你干嘛?下个星期就上岗了,你要是跟我离婚了这个岗位就缺人了,这样我很难办。”胡司乐满脸为难,期待着涂灼的反应。   看他的表情不是在骗人,现在房子也没了,所有家当都被胡司乐扣着,连他自己的性命都岌岌可危,他一咬牙,狠心地说:“好,那我不离婚了!”   “不离婚了?”   涂灼点头道:“不离了。”   他想了想,又大着胆子提要求,“但是你不能吃我。”   胡司乐乐了,搓了搓他细软的头发,爽快地答应:“好,绝对不吃你。”   心里却嘲笑起这只胆小的兔子,想什么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随便吃妖精。   “但是你也要履行你的义务。”胡司乐抬手勾起他的头发,不停地转圈圈。   涂灼歪着脑袋问:“什么啊?”   “当然是你作为我的妻子的义务了。”   见涂灼依然满脸疑问,胡司乐耐心地解释道:“你看你吃我的住我的,不要帮我做做家务什么的吗?”   原来是这样!涂灼恍然大悟,他觉得这样很公平,而且他非常擅于做家务,这些事情花不了他多少时间。   他挣扎着从胡司乐的身上爬起来,欢快地说:“好啊好啊,我这就帮你去整理浴室。”   “别急!”胡司乐呵了一声,大手一抬,摁住他的屁股,把他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胯部。   涂灼涨红了脸,他衣不遮体的,胡司乐就这样直接摸着他的敏感部位,多羞兔啊,他不自在地晃了晃屁股,企图避开他的手。   见胡司乐一脸正经,他以为他还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也没弄出太大的动静,凶巴巴地问:“还有什么事?”   胡司乐见他奶凶奶凶的,想逗逗他。起身,手臂向自己这一方收紧,两人的下体便紧紧结合。   “别急着走,”他冲涂灼弯弯嘴角,露出邪气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向上顶胯,徐徐道:“先帮你先生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涂灼活了四百年,再单纯也知道这个动作暗示着什么,更何况屁股被硬邦邦的东西戳着,想不知道都难。   现在不仅是脸红了,他的整个身子都呈淡淡的粉色。   他心里大骂这只狐狸臭不要脸,嘴上又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你!你!”   半天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眼眶里都急出了金豆豆,最后冲胡司乐吼道:“你不要脸!你耍流氓!” 第3章   涂灼鼓足了勇气也只能说出这种话,更何况他嗓音软软的,听起来就像撒娇一样。   急起来的时候胸膛一起一伏,胸口上粉色的两点也跟着上下晃动,晃得胡司乐口感舌燥,想扑上去撕咬,看能不能榨出点什么东西来解解渴。   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和蔼一点,不能心急。   事实上这种心理暗示对他不起效果,在涂灼眼里,这只狐狸眯着眼扯着嘴,舌尖舔舔嘴角,是多么一副恶毒的嘴脸啊。   他现在坐在人家腿上不得动弹,简直就是案板上的肉,要任狐狸宰割了。   “我,我警告你,你别乱动啊!”   涂灼挪着屁股往后退,他想就算挪不了多远,能尽量远离这只狐狸也是好的。   哪知这只坏心眼的狐狸故意抖了抖腿,差点把他从腿上颠下去。涂灼“诶呀”地惊叫出声,张开手下意识地去够个什么东西,回过神来双手牢牢地攀住了胡司乐的脖子。   “哦~我懂了,”胡司乐圈紧了涂灼,油腔滑调地说,“原来我的小兔子喜欢玩口是心非这套。”   胡司乐充满情欲的桃花眼就在他眼前,跟白天在玄关处一样,还是只倒映着涂灼一个人。   白天那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奇妙幸福感卷土重来,让他再一次昏了头。   涂灼是妖,他懂了,这是胡司乐的妖术,他只是通过眼神影响他人心智的狐狸精。   他闭上眼睛,洋洋得意地扬起自己的小脸蛋,丝毫没注意到尾椎处快乐地蹦出了一簇白毛。   “哼,谁口是心非了!”   见这聪明的小兔子骄傲得都拿鼻子冲着他说话了,胡司乐呵呵一笑,道:“太太这么快就跟先生我登鼻子上眼了?真是那我当自家人了,先生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完一口亲在小兔子挺翘的小鼻头上,手也把玩起了他尾椎处的小尾巴。   没想到着狐狸还真的是没脸没皮,嘴上占他便宜也就罢了,手上还要吃他豆腐。涂灼刚想骂他,就停胡司乐在他耳边笑开了。   “诶,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可别睁眼,睁眼了我可就……”   胡司乐话没说完,手轻轻拍打起了涂灼的屁股。   涂灼体型小又瘦,就屁股上还有二两肉,在力的作用下浪一般荡着,让胡司乐不满足于轻轻的拍打,见那只不知道该说聪明还是笨得可爱的小兔子任然禁闭这眼睛,身体绷得僵硬,放软了音调,在他耳边说:“别睁眼……”   涂灼死死地合住双眼,胡司乐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处,让他痒得缩了下脖子,接下来整个人一惊,这只臭狐狸怎怎怎怎么还摸他屁股!   胡司乐一手各兜住一瓣白嫩的屁股,不断地玩弄,把两团软肉搓捏成各种形状,柔滑细腻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叹气。   涂灼想逃离他的手,只得跪在床面上向前膝行,最后只得死死的贴住在他身上胡乱作恶的人,还方便了罪魁祸首作乱。   他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双臂也不由自主地缠得更紧,就算这样了也不敢睁开眼,金豆豆打湿了眼眶,他颤巍巍地说:“我,我都闭眼了,你怎么还这样……”还没说完,他便绷紧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胡司乐温柔地在他眼周处轻吻,替他啄去眼泪,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顺着他优美的颈线在锁骨处留下星星点点,离开时盯着涂灼绷紧的嘴唇看了会儿。   嘴里的小舌头该有多柔软呢?   想了想,最后还是继续向下,伸出舌尖轻轻划过他的乳尖。   涂灼闷哼一声,腰都软了。   见他这反应,胡司乐像是发现了宝贝,扶住涂灼的脊背让他的胸膛往上挺,另一只手裹住他胸前的软肉,捏了捏。   “我可没说过你好好闭着眼就放过你这种话。”   说完埋下头,整张脸都伏在小兔子的胸膛上,舌头将左边的小粉豆卷入口中,用牙齿撕咬着用舌头舔舐着。   右手玩弄着涂灼右边的乳肉,仅仅是这样,那颗小豆豆也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被人玩弄乳肉让涂灼羞耻感爆棚,但这样的初体验无疑是让他舒爽的。他压抑着的呻吟最后还是颤抖着漏了出来。   涂灼能这样的反应让胡司乐更加卖弄起来,这回连右边的小豆豆也没放过,他先是轻吻了一阵,才向刚刚那样凶猛地吃起来,同时也没遗漏了左边的小豆,食指和拇指配合着揉掐着它,时不时还用手指扣弄娇弱的乳头,就是不肯放过涂灼分毫。   “啊!”微微的疼痛感让涂灼失声尖叫。   不可以这样!   涂灼闭着眼,触感和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吸吮的水声传入他的耳朵,阵阵快感也不断从他胸口处传遍他身体的各个神经,告诉他现在的场面是多么地淫乱。   他用手推拒着,不断捶打着男人的肩,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可以。”他抽抽搭搭地哽咽着命令道,眼泪不断流出,心里极其恐慌,但是他知道他拿胡司乐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乎意料的是,胡司乐真的停下来了,小兔子这模样可真让他心疼,但同样也让人人不去去欺辱。   索性该占的便宜一点都没落下,吻着涂灼的脸蛋还要玩弄他的乳肉。   “不可以……”涂灼推开了胡司乐,他终于睁开了眼,两只红宝石似的眼睛湿漉漉的,任谁看了都心疼。   他反复地说着这句话,不安地扭动着,无论胡司乐怎么哄都埋着头,不跟他对视。   胡司乐最终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脊背哄小孩似的拍了拍,轻声道:“乖乖,先生不会用妖术勾你,也不会欺负你的。”   “你这还不叫欺负我!”涂灼猛地抬头,狠狠地盯着他骂到,完了狼狈地低下头,夹紧自己的腿,难耐地蹭了蹭,“下面好难受啊……”   胡司乐一听这话,乐了,跟他道歉:“对不起乖乖,先生只顾着自己了,没注意到你,先生的错。”   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手上却做着下流事。胡司乐捉着涂灼软软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裆部,还向上顶了顶。   涂灼一愣,随即挣扎起来,“臭狐狸你放开我!”   没挣脱,手里的玩意儿又大了一圈。   “别怕。”胡司乐哑着嗓音哄他,他此刻穿着家居服,引导着涂灼的小手轻易地将蛰伏已久的巨物放了出来。   涂灼又愣了,看着那吐着透明粘液的巨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挺拔后依然小巧的东西,心凉了一截。   “先生让你舒服。”胡司乐在他发愣的时候亲了他一口,左手将他揽住,右手握着涂灼的手将两人的东西并在一块儿,上下撸动着。   这感觉太过刺激,没一会儿涂灼便整个人软在胡司乐的臂弯里,理智让他拒绝这份快感,胡乱地挣扎着。   “先生弄你弄得不舒服吗?嗯?”胡司乐低沉的嗓音魅惑着他引诱着他,带着他接受这份极乐。   快感最终战胜理智,涂灼抑制不住的低吟声从喉咙里冒出,细细软软的。   涂灼软软的手也给了胡司乐太多新的体验,他盯着涂灼的脸,叫着他的名字。   “涂灼,涂灼。”   听见有人叫自己,涂灼双眼迷离地朝声源望去,红润的小嘴微张着,露出一截小舌尖。   胡司乐低头吻住他,舌头在小嘴里肆掠着扫荡着,涂灼无力地任由他摆弄,含不住的津液流出,顺着嘴角沿着脖子一路下滑。   涂灼弓这身体呜咽着发出尖叫,胡司乐闷哼一声,手里传来黏糊糊的触感,两只妖精同时高潮了。   涂灼明明没做什么事也被弄得气喘吁吁,红着脸在高潮中缓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抬起白花花的手臂,指着胡司乐那副奸笑着的妖艳面孔骂到:“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第4章   那天晚上涂灼气得直着胡司乐的鼻子骂了一通。   胡司乐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挨骂,拿来了干净的衣物和热毛巾,先是把涂灼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耳朵缝都没放过,再亲手帮涂灼穿衣服,偶尔应两句“是”“我的错”“太太批评的是”。   他半蹲在床边,把涂灼白净的小脚搁在自己的腿上,在挨个套上印有胡萝卜印花的袜子。   涂灼看着新奇,也不骂胡司乐耍流氓了,仔细观察起了自己的新袜子。   “可还喜欢?”胡司乐仰着脸看他,唇角微微上扬,从五官到表情无遗不是漂亮优雅的。   涂灼埋着头动了动脚趾,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胡司乐是流氓了点,但对他是真的不错,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让涂灼更惊讶的是,胡司乐居然抱着他去了客房,还说什么在接受他之前就睡在这儿。   这话让涂灼瞪大了兔眼,他是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就变性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松警惕,胡司乐让他这个星期呆在家休息,他就特地跟胡司乐错开,彻底地开始了他的蜗居生活,晚上玩耍到深夜,白天睡到饿醒。吃了胡萝卜就慢悠悠地打扫卫生。   说是打扫卫生,书房他为了避嫌从来不进去,胡司乐又是一只特别讲究爱干净的狐狸,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拿着扫把在家里慢悠悠晃一圈以后要么回床上睡觉,要么找个有太阳的地方睡觉。   涂灼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像神仙一样,好吃好喝好快活,最重要的是还不用花钱。   这天晚上,涂灼晃着腿趴在床上翻看兔子图鉴,感叹着小兔子无比可爱之时,胡司乐过来敲门了。   “太太,睡了吗?”   涂灼一听,担心胡司乐又是来要求他履行“妻子的义务”,慌慌张张地爬进了被子里蜷好,探出兔耳朵一听,胡司乐待在门外没走,大喊了一声:“睡了!你走吧!”   胡司乐觉得好笑,进来后发现床上凸出来一个大鼓包,兔子耳朵都没收好,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嘲笑他:“睡觉不关灯?做浪费资源的事情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涂灼大叫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喊道:“那我没睡!”   他跪在床面上,笑嘻嘻地冲胡司乐做鬼脸,说:“你现在不能惩罚我啦。”   胡司乐冲他挑挑眉,伸手搓揉他的小耳垂,惹得涂灼痒痒的。他说:“那撒谎是不是要接受惩罚?”   涂灼目瞪口呆,怎么可以这样呢?但转念一想撒谎确实不对,便低着头撅着嘴认错:“好吧。”   他摊开双手递到胡司乐面前,委屈巴巴地为自己求情:“那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能不能少罚一点。”   他想,胡司乐所说的惩罚应该就跟家里的惩罚一样吧,是打手心什么的。   哪知胡司乐不屑一顾,轻哼了一声说:“对丈夫撒谎这件事可太严重了,你今天能骗我说你睡了,明天是不是就能骗我在外面找别的野妖精?”   这下涂灼急了,他可是一只有原则的兔子!他气冲冲地站起来,双手叉腰俯视着胡司乐,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我看你姓胡是不是就喜欢说胡话?我是一只正经兔子,嫁给你了就不会找别的野妖精了!”   涂灼气呼呼的,背对着胡司乐深呼吸后还是不能平复心情,这些天他一直尽自己的本分,说好了做家务就做家务,冰箱里各种胡萝卜食品可诱人了,但是胡司乐没说是给他买的他都没敢多吃,一点幺蛾子都没整,怎么可以受这种无端的猜疑。   他在床上狠狠地蹦哒了两下,对空气挥了两拳,转过身冲胡司乐吼道:“虽然说你这只臭狐狸欺负过我,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好!”   胡司乐见这是小兔子是真的急了,哄着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亲着他的小脸安抚道:“乖乖我错了,先生跟你开玩笑呢,不生气了啊。”   涂灼蹬着腿,想离他远一点,听他说是开玩笑就更委屈了,捂着脸呜呜地哭了,不让胡司乐亲他,“臭狐狸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我嫁给你了会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的,不会像村口那只花孔雀一样瞎勾引人。”   “好好好,我相信你,乖乖不哭了,快擦擦先生有话问你。”胡司乐抱着他坐在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温柔地为他擦去眼泪。   涂灼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断打着小奶嗝还要责怪他:“问……就问嘛,嗝,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胡司乐觉得好笑,没想到小兔子这么较真,缠着他白嫩的手指求饶:“太太教训的都对,是先生错了。”   “那先生问你,这些天我外出上班的时候你有好好吃东西吗?”   这几天胡司乐很忙,早出晚归,出去的时候涂灼还在睡,回来的时候都是半夜,想着他应该早就睡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想带涂灼去超市补货,一开冰箱里面的东西还剩很多,再打开储物柜点了点数,零食丝毫不减。   “吃,吃了呀,”涂灼睁着大眼睛看着胡司乐,怕他又怀疑自己撒谎,紧张地补充道,“一天两根胡萝卜,吃得很饱。”   胡司乐狐疑地看着他,问:“只吃胡萝卜吗?其他的东西不吃?”   涂灼一愣,呆呆的说:“那你也没说东西是给我买的,我不敢吃……”   胡司乐哭笑不得,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傻乖乖,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东西都是给你买的。”   “真的?”涂灼眼睛都亮了,冰箱里很多东西都是他喜欢又买不起的,“那我现在可以吃吗?”   胡司乐板起脸一张脸,拒绝了他:“不行。”   兔子萎了,长耳朵耷拉下来遮住自己的脸,说:“那好吧……”   胡司乐拎起那一双耳朵,将它们隐了去,将涂灼脸上遗憾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说:“想吃也行,跟你说完事情以后可以吃,但是你得亲我一下。”胡司乐指了指自己的唇。   涂灼扬着小脸看他,胡司乐身为一只狐狸精长得这么好看,狭长的桃花眼总是风情万千,两片薄唇红艳得像森林里最漂亮的那朵牡丹花,亲他一口好像并不吃亏。   为了表现自己是一只矜持的兔子,他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凑过去亲在胡司乐的唇上。   “先生之前是这么亲你的?”为了提醒他,胡司乐故意伸出了一截舌尖。   好吧好吧,为了食物他豁出去了。   涂灼躲闪着胡司乐直白的目光,故作骄矜地说:“就这一次哦。”   说完他倾身向前,伸出舌尖灵巧地钻进胡司乐的嘴里,找到对方的舌头轻轻勾了勾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来。   “傻乖乖,先生再教你一次。”   胡司乐按住涂灼的后脑勺,霸道地分开他的嘴,在涂灼的唔唔声中四处横冲直撞。 第5章   涂灼开始上班了。   那天晚上胡司乐就是来跟他说工作的事情,工资不高但非常简单,就在S市小动物成精管理局的员工食堂做帮厨,从早八点到下午两点,可以跟胡司乐一起上下班。   “小动物成精管理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管理小动物的成精事宜。   局里之前是没有员工食堂的,因为办不起。胡司乐上位后效益好了,上班的妖精多了工作量也大了,就有了这个需求。   这就让大领导家属涂灼捡了便宜,有一份轻松又稳定的工作了。   “才不是捡便宜呢,”涂灼背着胡司乐吐槽,“都被狐狸看了身子了,才不是捡便宜。”   食堂的人员配备很简单,只有做菜的大师傅胖熊精和干杂活的小帮厨涂灼两个人。说是干杂活的,涂灼需要的事情也不多,因为洗菜切菜洗盘子都由机器完成,他要做的只有把东西从这个机器搬到那个机器里,饭点时打菜,饭后清扫和预定第二天的食材。   其实大师傅要干的事情也不多,后厨里也有很高级的料理机,更多的时候两个人搬着小板凳守在机器前聊天。   涂灼坐在机器前等待蔬菜洗净,他捧着脸哼着歌,用脚打着拍子,小脑袋左右摇晃。   “小兔,我看你开心得耳朵尾巴都要露出来了,”大师傅从他后面路过,取笑他道,“你可得小心点咯,局里现在跟人类打交道,禁止在工作期间现原形。”   大师傅说的神秘兮兮的,涂灼自然也就很上心,不过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人告诉他?   涂灼:“啊?在厨房也要这样吗?”   大师傅点点头,将食材倒入料理机内。他人高马大,做起这种事来十分麻利。   “当然了,你进来的时候HR没跟你说?”   涂灼上班的第一天,胡司乐亲自把他带到了HR面前,大领导带来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人交规矩的。   他只好嬉皮笑脸地说自己忘了。   大师傅又提醒他道:“今天中午有合作方过来,可千万要管好自己的长耳朵了。”   “嗯嗯!”涂灼开心极了,有合作方要来,就意味着大师傅会下厨,他就有口福了!   这么想着,干劲更足了。   虽然他不知道服务于妖精的机构为什么要跟人类合作。   “诶,小兔,问你个事。”   涂灼挺直了背,应道:“什么事?你问!”   “你跟……”大师傅放低了声音,往某个方向使眼色,“什么关系啊?”   涂灼知道他说的是谁,胡司乐的办公室就在那个方向。   第一天是跟胡司乐一起来的,被迫跟他一起接受了大家的注目礼,中午给员工打餐的时候很多妖精都来他这边排队,就是为了多看他几眼。   仿佛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个什么来,涂灼不喜欢这样,谁打着这种主意过来,他就给谁多打一口饭,胖死这群妖精,哼!   涂灼不傻,不想告诉别人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又不好随便搪塞跟自己关系好的同事,随口编了个理由:“就……他是我爸爸……”   管吃管住还操心工作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至亲了吧,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爸爸?谁家狐狸还能生出兔子的?”大师傅不相信。   “呃……我是他从森林里捡来的……”   大师傅听了,倒是有些吃惊。   涂灼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相信了,把机器里洗净切好的菜叶子全掏出来,继续编:“我以前住在南边的森林,后来人类去那里开发了个什么度假村,家没了,爸爸路过,就把我捡回家了。”   涂灼很早之前就听说增加谎言的可信度就得编得半真半假,看大师傅一脸不小心戳到别人痛处的愧疚样,他就知道他成功了。   大师傅皱着张脸,喃喃道:“怪不得大领导要搞这个啊……”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大师傅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大领导可真爱你啊。”   涂灼端着菜叶子蹦蹦跳跳地来到料理机旁,一骨碌倒了进去,说:“嗯嗯,爸爸对我可好了。”   他冲大师傅傻乎乎地笑了,这话不是假的,胡司乐是真的对他好。   这时,一个身穿OL职业装、前凸后翘的成熟女性进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面的水渍,挡住了涂灼的去路。   涂灼并不认识她,端着盆子站在那儿眨巴眨巴眼。   这位女士双手抱胸,用不善的眼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恨不得把他戳出个洞来,半晌才说:“涂灼是吧,表哥找你。”说完扭着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涂灼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问,“姓表,这是什么物种?”   大师傅:“她是胡丽丽,大领导的表妹,他的秘书。按道理来说是你的表姑,你不认识她吗?”   涂灼摇摇头,惨兮兮地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几只狐狸,她是第三只。”   听他这么说,大师傅又叹了口气。   涂灼没敢耽误太久,洗干净手躲着人,一蹦一跳地进了胡司乐的办公室。   胡司乐头都没抬:“来了?”   直到涂灼走到他身边,他才将办公桌清干净,大手一揽,把涂灼抱到办公桌上,自己靠在椅子上把玩起他的手来。   涂灼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腿吊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问:“叫我来干嘛?”   “乖乖,先生待会儿出去外展,你下班后还是来我这儿休息,我下班之前接你回家,好吗?”   这只臭狐狸总喜欢占他便宜,不用跟他待在一起当然好啊。   “好是好,可是待会儿有人类来,你不用作陪吗?”   胡司乐没想到涂灼还会关心他的工作,耐心地跟他解释:“不用,有其他的人陪。”   涂灼点点头,觉得自己弄清楚了就可以走了,但这只狐狸明显还没有放他走的打算。   他还不能习惯胡司乐看他那直白又赤裸裸的眼神,尽管心里对他有怨气,还是不敢明着跟他造反,顶多靠着装腔作势给自己增加勇气罢了。   他鼓足勇气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说:“都说明白了,那我走了……”   “别急。”胡司乐拽住他,让他站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动弹不得。   别急,又是别急。涂灼腿软了,故意结结实实地坐在胡司乐大腿上,撅着嘴小声抱怨:“你每次说这句话就没好事发生。”   他一边主动把胡司乐的胳膊放在他腰间,一边自暴自弃地说:“来,抱好,要亲就亲,要耍流氓就耍流氓,反正……”   涂灼红了鼻子红了眼,咬着嘴不说话。   胡司乐一看他这样就心疼,哄开了:“乖乖,怎么又哭了,先生什么都没说呢?”   涂灼凶他:“我还不知道你?你说不说都是这个意思。”   胡司乐亲了亲他,带他来到了书柜前,拉开其中一个屉子:“我知道你挑食,叫人帮你买了零食,要是午饭没吃饱也不怕饿肚子。”   说完又拉开了相邻的两个柜子,清一色全是胡萝卜味的零食。   涂灼见自己误会了他,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说:“对不起……”   胡司乐挑了挑眉。   涂灼内心了然,按着胡司乐的肩膀跳到他身上,胳臂缠着他的脖子腿夹住他健硕的腰,说:“知道了,亲亲赔礼。”   说完往上爬了爬,脚后跟踢了踢他后腰,嘟哝道:“诶呀,抱……”   ……   饭点很快就到了,对方来得比约定的时间早,跟员工用餐的时间凑到一起了。   大师傅手脚麻利,在外面帮员工打饭菜,涂灼后厨包厢一趟趟地跑,慌慌张张地上菜,兔子尾巴都快急出来了,心想要是来的不是人类该多好,他就可以用妖术了。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涂灼上完最后一道菜,出包厢前特地为来访的客人们添了茶,软软地道歉。   客人们非常大度,何况涂灼长得可爱,摆摆手说没事,还有人开玩笑:“招来的餐厅员工的态度都这么好。”   胡丽丽也在,她接话道:“那可不,这位工作人员跟我们理事长的关系可不一般呢。”   涂灼皱了皱眉,无论是她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是她说话时矫揉造作的姿态他都很不喜欢。而且她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   涂灼怕引火上身,抱着托盘嘿嘿地傻笑,想赶紧拉上门走人。   “哦?”没想到那人还的来了兴趣,“小兄弟,你说说,你跟理事长是什么关系?”   涂灼嘴角一抽。   “还能是什么关系?他是我们理事长的儿子!”胡丽丽过分热心地答疑,还把话递给了涂灼,“是吧?涂灼?”   涂灼没想到随口编的谎话这么快就能传出去,笑着点头,心里一边庆胡司乐不在场,一边骂这只母狐狸莫名其妙。   “诶哟,没想到胡理事长真的年轻有为啊。”   还好这帮人很快就让他走了,涂灼去后厨帮大师傅,他发现来他这边排队的妖精,特别是女妖精,对他明显没有前几天那样凶凶的了。   涂灼想不明白,这群女妖精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两点,局里的人开始下午的工作,胡司乐要出外展,让涂灼还是跟前几天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睡午觉。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中了胡司乐办公用黑色的皮椅,变回原形趴在上面睡午觉一定很舒服。   但他不好意思跟胡司乐提要求,怕他又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为难他。   涂灼把皮椅推到阳光下,又拿来了挂在休息室里的围巾,团成团给自己搭窝。   一切办成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   他妖术太弱了,变换时处理不好衣物,四周没人,他索性把衣物脱个精光,把它们踢到办公桌下藏好,才变回兔子,跳上了皮椅。   啊,真舒服。   他美滋滋地钻进自己搭建好的小窝,把四肢收在自己的身子底下,脑袋歪向左边,开始了自己的午觉时间。 第6章   涂灼是被一股狐狸味给臊醒的。   这味道就跟森林里几百年没洗过澡的狐狸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纯天然无污染。   胡司乐是一只极其讲究的狐狸,他从来没在他身上或者家里闻道过这种味道,所以门外的狐狸肯定不是他。   这味道勾出了涂灼内心深处对天敌的惧怕,他瑟瑟地往围巾深处拱了拱,太可怕了!   他来人类世界只是为了一只狐狸没错,可天天的怎么尽碰上这种恐怖的狐狸。   他警惕地探出了耳朵,对方还在门外徘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进来了。   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躲哪儿好呢。涂灼立起自己的身子,扭着小脑袋四处张望。   休息室躲着?书柜里当摆件?   不行不行,过于明显,狐狸鼻子太灵了,稍微嗅嗅就能找到他。   门锁咔哒一响,涂灼慌不择处,一个激灵,三两步跳到了茶几上的茶壶里。   他伸出小爪爪盖上了壶盖,放缓了呼吸。   嘤嘤嘤,太可怕了,为什么到了人类世界还要东躲西藏啊,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啊!   哒哒的高跟鞋声传来,涂灼把自己团结实了,缩在壶里不敢动弹。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度过来着?   哦,他许了个愿,用自己的单身生活做交换,只求一次活命的机会!   两只前爪交叉相握,涂灼在心里祈祷,如果能活着逃过这一劫,他愿意再过100年的单身生活!   高跟鞋声停了,涂灼大喜,难道神仙要显灵了吗?太棒了!   刚这么想,哒哒声越来越大,那只狐狸朝着他走过来了。   完了!   涂灼捂着自己糊成一锅粥的小脑袋,三瓣唇吓到裂开,露出了他的大板牙。他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这个交换不能作数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有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来救我了。   涂灼一屁股坐在壶底,兔耳朵耷拉着,绝望地想,老涂家几百年来子孙后代逐渐减少,能成精的到我这儿就打止了。   我还是一只没有为家族壮大出过力的侏儒兔,苍天啊!大地啊!我们老涂家居然要断在我手上了吗呜呜呜呜。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闭着眼抽抽嗒嗒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他都没有心思擦眼泪了,任由小胡须被打湿纠成一团。   太难过了,我还没能来得及跟爸爸妈妈道别。   “在这儿啊,还挺会躲。”一个女声传入涂灼的耳里,还有点耳熟。   壶盖被揭开,一只手拎着涂灼的兔耳朵把他从茶壶里揪了出来。   涂灼扑腾着后脚,使劲挥动着前肢,微微睁开眼,这不是“表姑”胡丽丽吗?   放开我放开我!看我不划烂你的脸!恶毒的狐狸!   胡丽丽把他拎开,嫌弃道:“哟,小兔子还挺凶?”   涂灼被她丢到一边,摔得四脚朝天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扶着自己的小脑袋坐起来,定了定神,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只大火狐!   还是散发着臊味口水不断从嘴角滴出来的那种!   啊!!!太可怕啦!!!   涂灼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瞪着四条小短腿就要逃跑。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胡丽丽用一只爪子压成了兔饼。   “还想跑?”   胡丽丽是一只体型正常的成年火狐,涂灼是一只长不过20厘米的小侏儒兔,体型的悬殊就已经让他够害怕的了,更别说那颗怎么看怎么恐怖的大脑袋正凑在他旁边。   “以为跟别人说你跟表哥是养父子关系就能骗得了我?”   狐狸嘴巴一张一合,居然吐着人话。   涂灼更加绝望了,他还不会用妖态说话,看来连妖力都比不过人家,他注定要命丧狐口了。他拼命摆着小脑袋,希望表现得诚实一点胡丽丽就能放过他。   “我就想不通了,表哥明知道S市的火狐就剩下我们两只了,怎么放着我不娶,娶了你这么个小玩意儿?”   涂灼一愣,S市的火狐只剩下她和胡司乐两只了?   胡丽丽用尖锐的爪子不轻不重的再涂灼背上划着,仿佛在思考待会儿要怎么吃他。   “诶,小兔子,你可别怪我,咱都是为了繁衍着想。”   涂灼被胡丽丽翻了个面,皮肉被发力的爪子抓出了不少抓痕。   “别紧张,”胡丽丽想着他死到临头了,安慰他道,“你这么小一只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我就一口吞了你,让你死得快活一点,啊。”   什么!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都不考虑放我一马吗?   你不就稀罕胡司乐吗?我让你还不行吗?   涂灼挣扎着,张着自己的三瓣嘴吱吱叫,可惜胡丽丽一个字也听不懂。   看着那散发着恶臭味的大嘴不断凑近,涂灼放弃了,小腿一蹬,舌头一伸,脑袋一歪,晕了。 第7章   办公室里一阵嘈杂后又恢复了平静,涂灼睁开一只眼,确认办公室里只剩下胡司乐一只妖后,才睁开眼坐了起来。   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子,闻到一股药水味,看来是胡司乐为他上的药。   他有些事情想问胡司乐,想变成人形,跌跌撞撞地爬到办公桌底下,自己的衣服又找不着了。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颓废地坐到地上,三瓣嘴微微裂开,一脸懵样。   太累了,走不动了,等胡司乐来找自己吧。   正想着,胡司乐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受伤了还跑来跑去?”   涂灼用小爪爪指了指他。   “想变成人形?”   涂灼点了点小脑袋。   胡司乐带着他去了休息室,把他放在床上,又从衣架上拿衣服给他,还唠叨个不停:“下次衣服不要乱丢。”   说话间,床上多了个小美人,他皱着张脸扯着自己的衣服说:“先生,后背疼。”   “有事求我就知道好好叫人了?”   涂灼撅着嘴不说话,默认了。   胡司乐拿来了绷带,让涂灼背对着他,将他的衬衫卷了起来。   “自己抓好,别弄脏了。”   “先生,胳臂酸,没力气。”涂灼侧着身子去蹭他,撒娇道。   胡司乐把卷好的衣服递到涂灼嘴边,饶有趣味地笑道:“那用嘴。”   涂灼吃食似的张大嘴。   “懒东西。”   涂灼这样叼着衣服,胸前两颗小巧精致的红豆豆也暴露在空中,见胡司乐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赶紧转了过去。   又便宜不占就不是狐狸了,胡司乐想着要避开伤口,没贴得太近。   太暧昧了。   涂灼绷直了背往前倾,来自冰冷的衣料的若有若无地刮蹭也如影随行,紧追不舍。   “唔!”   涂灼一个激灵,脊背弯成了道漂亮的弧线。   胡司乐的左手覆盖着他胸前的乳肉,右手随着曲线下滑停留在腰间,用温热的掌心有规律地缓慢揉弄着。   “乖乖别怕,”他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跟着走的吸引力,“先生让你舒服,嗯?”   涂灼就像温水里软却的面条般,肩膀抵着胡司乐的胸膛,窝在他的怀里。   胡司乐手上玩着他还不满足,连涂灼耳垂也不放过,含在嘴里用舌尖轻轻舔舐着。   “唔……”涂灼被他玩得无力反抗,侧着脸反而方便了胡司乐添弄他的耳朵。   “乖乖耳垂这么饱满,”胡司乐含糊着说,用力掐了下立起来的乳尖,“肯定是只有福气的小妖精。”   涂灼被激得拱起身子,唔唔乱叫,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打湿了口中的布料,小手顺着胡司乐健壮的小臂覆找到他的手,试图去掰开他作恶的手指。   胡司乐大手一翻,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中,像教小孩子用笔写字一样,捻着他的手指,带着他来回推捏着自己立起来的豆豆。   见涂灼羞涩的闭着上一秒还瞪得跟铜铃似的眸子,胡司乐在他敏感泛红的耳边笑开了:“乖乖,爸爸教得好不好?嗯?”   涂灼瞪着腿唔唔叫着抗议。   ……   被胡闹了一阵,最后还是由胡司乐帮他缠好了绷带。   涂灼嘟着嘴整理衣服,小声嚷嚷:“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居然不能用妖术治伤。”   胡司乐失笑:“妖术哪有那么神奇。”   闹完了得说正事了,涂灼问他:“胡丽丽她……”   “对于胡丽丽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她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对你出手。不过她现在已经被我解雇了,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胡司乐抢答道,把涂灼揽在怀中,在他的嫩腮上轻轻一吻。   涂灼没躲,任他亲了又亲:“我不是说这个,你们火狐不是只剩了两只了吗,你怎么不娶了她?”   “这不是看上兔乖乖了吗?”   涂灼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这狐狸嘴里说出来的胡话可多了。他在心中思忖良久,仰着小脑袋追问:“真的只剩两只了啊?”   “没呢,她骗你的。”胡司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涂灼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实话还是随口安慰他。   “乖乖,现在是法制社会,妖精如果伤害了同类是要接受惩罚的,所以不要天天担心先生会吃你,但也要提防着坏人,好吗?”   涂灼羞愧难当,把小脑袋埋在他怀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问了:“先生,你认不认识一只瘸腿的狐狸?”   胡司乐一愣,眼里闪烁着疑惑,“瘸腿的狐狸?”   涂灼叹了口气,他又后悔了,闷闷道:“算了……”   无论胡司乐认不认识,是什么结果,他都没有立场,也很难找到那只狐狸了吧。   他吸了吸鼻子,百年前兔落狼口,他用一百年的单身生活换逃出生天的机会,结果真的实现了。   但他没来得及道谢,他想找到他说一句谢谢,再说一句对不起。   可是他找不到他,他常常想一只腿脚都没好利索的火狐能一瘸一拐地走到哪里去呢?   于是他单方面遵守这个约定,换自己安心。   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惊讶地发现到今天为止作为交换的100年单身生活刚好结束。   这份恩情也算是还尽了,那就从今天开始接纳这位包吃包住还管工作的狐狸先生吧。   他紧紧地抱住胡司乐,脸蛋贴着他的心口,努力地向他传达着自己的心意:“谢谢你,先生。” 第8章   自从涂灼还完了恩情,他就正式把胡司乐当成家人看待。除了工作时间,一心一意地做他的妻子,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可是胡司乐对他的改变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说得上十分冷淡。   主要表现在不对他动手动脚、不在口头上占便宜、不吃他辛辛苦苦炒好的胡萝卜。   面对涂灼“为什么不好好吃饭”的质问,他有气无力地弯了弯嘴角,解释道:“太太,我比较喜欢吃荤的。”   可是他第二天做了道胡萝卜炒肉他也没怎么动筷子。   涂灼挑出肉,尝了尝胡萝卜,不难吃啊?   他连夜反思,猜测是胡司乐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毕竟是大领导嘛。   这就到了他履行“妻子的义务”的时候了。   第二天涂灼主动敲开了胡司乐的房门,提出跟他一起睡,没想到他还是一副死水般的表情,毫无波澜,淡淡地说了句:“再说吧。”   说完也没管涂灼,把他关在了房外。   涂灼撅着嘴,拽着睡衣屁股上的毛揪揪,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连夜给鸽子精今十井写信,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他要怎么做。写着写着心里来气,在信里大骂胡司乐这只臭狐狸,明明是他当初口口声声求他嫁给他,现在又对他爱答不理。   “哼!臭狐狸,负心汉!”涂灼一边骂他,一边把信纸折成纸鹤,心中念了个诀,纸鹤扇动着翅膀在原地打转片刻,便跌跌撞撞地飞出窗外。   涂灼惦记着这件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天微微亮时,窗外传来轻叩声,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顶着双熊猫眼把纸鸽子放了进来。   他趴在桌子上等了一阵,纸鸽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张着小嘴“咕咕咕”,便手动拆开,念道:“你想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让他不高兴了?还是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就算想不明白你不知道哄哄他吗?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吗?再说了夫妻之间的事情讲的就是情趣,你是只兔子,前四百年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不懂不会不清楚,可以学学其他小妖精。你穿着情趣睡衣去找他看他还会拒绝你吗?”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   涂灼如梦初醒,拍拍自己的脑袋,给鸽子精回信:小今,不愧是你。??   虽然没见过情趣睡衣什么的,但是用他贫瘠的小脑瓜想想也能推测出,这种东西肯定很贵。   他翻出自己的钱包,倒出里面所有的钱,对着仅有的几个钢镚叹了口气。   之前他大部分的工资用来交房租,押三付一,根本存不下钱。   房租还没到期就嫁给胡司乐搬到了他家,算他违约在先,剩下的钱房东是不会还给他的。   当时被胡司乐蛊惑,被拥有自己的家带来的幸福感冲昏头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钱。   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心疼。   涂灼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这天,胡司乐依旧对他冷冰冰的,把车停在停车场后没有等他就往办公室走。   涂灼想起鸽子精的话,迈着小短腿追赶着自己的大长腿先生,好不容易才拽住了他的衣角:“先生,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胡司乐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涂灼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松了手,跟在他后面絮絮叨叨地为自己辩解:“先生,要是我真的惹你生气了,你一定要跟我说。我太笨了,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呢?你说了,如果我觉得有道理,我一定会改的。我们两现在是合法夫夫了,生活在诶哟……”   胡司乐突然停下,涂灼狠狠地撞到了他背上。   胡司乐双手环胸站着,眼睛看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涂灼见已经走到胡司乐办公室门口了,揉揉自己红彤彤的鼻子说:“好吧,那我去工作了。”   说完却没走,绞着手指十分扭捏,“先,先生……”他一狠心,闭着眼对胡司乐叫道,“先生要好好工作,也要记得想我!”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   来到厨房,大师傅早早到了,正在清点食材。涂灼不敢偷懒,赶紧换好了衣服帮忙。   “早啊大师傅。”涂灼跟他打了声招呼,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   “早啊小兔。”   涂灼向大师傅那边挪了挪,小声又神秘地说:“大师傅,我能请教你一件事吗?”   大师傅点点头。   “我一个朋友,真的是我一个朋友,最近跟她家人闹矛盾了,这可怎么解决?”涂灼一边问,手里还不忘摘菜。   大师傅听了点点头,道:“你跟大领导吵架了?”   涂灼差点一头栽进菜叶子里,“不是我,是我朋友,”怕大师傅不信,两手叉腰,像翅膀一样前后摇摆,“咕咕咕,鸽子精。”   大师傅又点了点头,没拆穿他:“那还不好办,主动认错不就行了。”   “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呀。”涂灼急了。   大师傅想了想,猜测道:“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对家长撒谎还被发现了?父母一般都不喜欢小孩子撒谎,这可是原则问题。”   涂灼一愣,撒谎?   “你告诉你那位朋友,让她别急,主动找父母承认,说清楚为什么撒谎,再承诺以后不会撒谎就行了。”   承诺?   “要是父母真的很生气,父母喜欢吃什么,就给他们做,给他们买,吃了你的东西加上态度诚恳很容易就原谅你了。”   大师傅跟他讲了很多方法,这么多年来他的女儿就是这么对他的。   涂灼听了几句就游神游到外太空了。   难道我那天晚上偷喝酸奶被他发现了吗?   那完了,他好像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对他撒谎。   要对他承诺以后晚上再也不喝酸奶吗?   不要啊酸奶那么好喝。   嘤嘤嘤,我完了,这次要被狐狸吃光光了。 第9章   下班后涂灼跟往常一样,溜去了胡司乐的办公室。   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忙开了,涂灼不明白,S市又不大,一个小小的管理局,事情怎么那么多,还经常出外展。   他好奇又不敢问,胡司乐不理人的时候冷冰冰的,有种冰冻三里的架势。   “先生,下午好。”涂灼一蹦一跳地来到胡司乐身边,从他与办公桌的缝隙挤进了他的怀里,双腿岔开跨坐在胡司乐的腿上。   胡司乐目不转睛地盯着文件,抬手揉揉涂灼细软的头发,算是安抚他:“别闹。”   怀里的人得意地哼哼两声。   涂灼就怕他会这样,火急火燎地卖力工作,赶在两点之前进来了。   他想了一个上午,觉得大师傅和鸽子精说的都有道理,他需要哄哄胡司乐,从他嘴里套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能改正呀。   “先生,现在还没到下午的上班时间呢,”涂灼把下巴搭在胡司乐的肩膀上,又往他怀里挤了挤,“先生,可以用一个亲亲跟你换聊十分钟的天吗?”   没等胡司乐回答,他就十分迅速地在他的嘴角边十分响亮地嘬了一口:“交易达成啦,先生不能反悔了。”   胡司乐叹了口气,捏捏自己的鼻梁:“行,你想聊什么?聊你昨天一晚没睡觉?”   涂灼一愣,又懵了,他没料到胡司乐会说这个,半天都不说话。   按照计划不是应该我质问他吗?他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两个人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峙良久,最后胡司乐看了眼表,好心提醒他:“再不说话十分钟就快到了。”   涂灼急了,他好不容易打好了腹稿,现在全被胡司乐打乱了。   他诶呀一声,捂住了胡司乐的嘴,似乎这样就能暂停时间的流逝一样。   “还,还不是怪你!这几天一直都不理我,害得我昨天一直都没睡好。”涂灼瞪了他一眼。   说到这儿他又想骂胡司乐负心汉了,可是这次聊天的目的是为了找出自己的错误,他突然放软了姿态,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胡司乐挑眉:“骗我什么了?”   “骗你晚上没有喝酸奶,其实每天晚上我等你睡了以后都回去偷喝……”涂灼弱弱地对手指。   胡司乐心中一乐。   昨天夜里他想起来书房的窗户没关,去的时候刚好撞见一只署名涂灼的千纸鹤跌跌撞撞地飞进来。   不知道那天胡丽丽跟他说了些什么,问了他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问题,甚至还问他“认不认识一只瘸腿的狐狸”,把他气得要死。   怎么着?他狐族一美比不上一只瘸了腿的?   他把他从别的狐狸嘴下救出来,没得到一句“哇,先生我好崇拜你”就算了,这只小兔子第一件事居然是问别人?   真的太伤妖精的自尊了。   要不是他对他说了“谢谢”,他肯定要把那只瘸了腿的狐狸找出来,跟自己比划比划。   他还想追问来着,涂灼一句谢谢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哼,这小东西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他也不多问,把他晾了几天,昨天差点就破功了,没想到这只兔子居然在信里骂他。   真的是对他太好了,现在都要上天了。   于是他假装那只聒噪的鸽子给他回信,想弄清楚那只瘸腿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按照自己的恶趣味给他出主意。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真的听进去了,早上羞怯怯地对他说情话,现在又主动坐到他腿上来了。   胡司乐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小家伙真的有事情瞒着他,再炸一炸他可能还能套出什么东西来。   他继续板着脸,轮廓俊挺的脸上毫无笑意,双手抱胸大咧咧地往椅背上靠,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还有呢?”   胡司乐冷了他好几天,涂灼到现在还是不习惯。他顺着胡司乐的动作往他怀里倒,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还有……经常在家里不穿鞋,躲在被子里打游戏,挑食,把蘑菇倒到垃圾桶里说自己吃光光了……”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胡司乐气不打一出来,没想到这小东西生活习惯这么不好,有这么多事情瞒着他,一时也顾不上弄明白瘸腿狐狸的事情了。   他拎着涂灼的衣领把他丢进了休息室,让他面对着墙壁站好。   “站好了,自己反思,直到我说可以了才能休息。”胡司乐向外捏着涂灼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腰让他挺胸抬头站好。   他一收手涂灼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先生,我知错了。”   涂灼跟只小猪似的拱来拱去:“十分钟还没到,你拿了我的亲亲就要遵守承诺。”   这小东西还有理了?   掐着涂灼被他养得圆润起来的小下巴,胡司乐在他嫩嘟嘟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两下,亲完了还要凶他:“还你一个再赔你一个,自己站在这儿反省。”   涂灼反应了两秒,红晕才渐渐碰上了脸颊,他后知后觉地害羞了,想着气势上不能输,便凶了回去:“一经售出,概、概不退换。”   凶完才想起他今天的目的,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不对,他是来道歉的不是来跟胡司乐吵架的。   可是罚站面壁什么的太羞兔了,他都是一只400岁的妖精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涂灼抱着胡司乐不撒手,哭腔都出来了,“先生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不要让我罚站。”   他一哭起来就止不住,一哭起来再小的事情都会变成天大的委屈,泪水被开了闸不停地往外泄:“先生,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嘤嘤嘤,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他不停的嘟囔着“我错了”,还在胡司乐的怀里蹭个没完,见胡司乐还把他往外推,更难过了,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呜呜呜先生你别不要我……”   胡司乐哪里还敢找他麻烦啊,想帮他擦个鼻涕都没办法脱身,任他把眼泪鼻涕擦道自己的高级西装上,托着他的臀让他好好挂在自己身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用手脚缠得死死的,就怕一个不注意胡司乐就没了,涂灼一个劲地吧唧吧唧亲他:“呜呜呜,不要,嗝,不要你赔我……”   胡司乐无声地叹了口气,作为一只爱干净的狐狸他真的接受不了脸上沾着鼻涕眼泪口水的混合物,但没办法,他得先安慰这只小兔子:“乖乖,别哭了。“ 第10章   对于涂灼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是哭不能解决的,有的话就哭两次,再不济就算解决不了也够他逃避一段时间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他自己要来解决“先生为什么要冷淡他”这个问题的,哭了一次胡司乐就得乖乖来哄他了。   “真的没不要你。”胡司乐把他抱在腿上,帮他擦去鼻涕眼泪。   “那你,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涂灼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都不利索。   胡司乐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就怕他一下子气没喘过来噎着呛着。他觉得小兔子这样子是真的好笑:“你自己那么多坏习惯不改还质问起我来了?”   被这么说,涂灼羞愧难当,侧过身揉着眼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多破讲究?才刚入秋穿拖鞋不热吗?就你还要又穿袜子又穿拖鞋。”   胡思乐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揉眼睛:“你自己都说入秋了,不穿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不怕感冒?”   涂灼反驳道:“我是妖精,上一次感冒还是在100年前,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感冒了。”   “反正先生都是为了你好,晚上不让你吃凉酸奶也是怕你拉肚子,本来兔子的肠胃就不好。”   涂灼瘪着嘴,他知道胡思乐都是为了他好,但是冷战真的很伤人心,尤其是在他决定回应他给予的好之后。   “我知道了,那你以后不能不理我,”涂灼心大,又非常好哄,才说了几句话就贴到胡思乐身上去了,“电视上说冷战会损害夫妻之间的感情”   “好,都听你的。快去睡午觉吧,昨天晚上不是没睡好吗?”   看着涂灼欢快地蹦蹦跳跳的背影,胡司乐顿时觉得那只瘸腿狐狸变得无足轻重了。既然涂灼想把那只狐狸当作他一个人的独家记忆留在心里,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毕竟涂灼往后的日子都有他胡司乐的参与。   ……   下班后胡司乐带着涂灼去超市,睡醒之后涂灼就变得很粘他,走到哪里都要贴着他。   不对,仔细想想把他从胡丽丽口里救出来之后他就这样黏黏糊糊的了。热衷于做家务不说,还十分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他自己想着别的事没发现罢了。   “先生先生,我想买胡萝卜味的夹心饼干。”   “我想买胡萝卜馅的素饺子。”   “嗷要给先生拿一袋肉馅儿的。”   胡司乐这会儿也觉得这几天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涂灼想吃什么都给他买,也没数落他挑食的毛病,不一会儿小推车里便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零食。   涂灼看着堆成小山的零食,突然觉得自己很败家,想舍弃一些:“先生,会不会太多了?”   胡司乐揉揉他的小脑袋:“不多,今天你想买什么,算先生给你赔礼道歉。”   涂灼眨了眨眼,在心里算起账来。   他的工资是一个月2000,胡司乐是妖界的公务员,就算月工资是他的十倍,也经不起这么买啊,何况他们现在要开始存钱了。   S市只剩下两只火狐了,他要抓紧时间把胡司乐的肚子搞大,好让他为火狐一族开枝散叶,他听大师傅说养宝宝很费钱的,而且越长大越费钱。   嗯!就这么决定了!   涂灼捏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拉着小推车原路返回,把他挑选的贵的东西全都放了回去。   胡司乐跟在他后头,看着他把东西放了回去,问:“怎么不买了?”   涂灼神秘兮兮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我们要把钱花在更有用的地方。”   如果他现在用他们的钱买这些昂贵的零食,那以后就没有钱给他们的宝宝买了。虽然涂灼知道自己很笨,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想得明白的。   超市里人多眼杂,涂灼不愿意在这种公共场合跟胡司乐谈论这种只属于他们夫夫二人的私密问题,不论胡司乐怎么问他,他都守口如瓶,直到回到家胡司乐帮他把零食分类放好了才肯说。   胡司乐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涂灼心里直乐,他就知道胡司乐会非常惊讶,并且内心会十分欣喜。也对,现在像他这样通情达理为婆家着想的太太真的太难得了。   他清了清嗓子,再一次郑重地对胡司乐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们要存钱养宝宝,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为你们老胡家开枝散叶。”   胡司乐乐不可支:“乖乖你学过生物吗?你怎么生得出来狐狸?”   “对啊,”涂灼点点头道,“所以你生啊。”   胡司乐更乐了,扑哧笑出声:“先别说生殖隔离了,我跟你一样都是公的,你说怎么生?”   涂灼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用用妖术不就好了嘛,你那么厉害,这么简单的事情肯定难不倒你。”   胡司乐细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话,说:“那你老涂家怎么办呢?”   “我们老涂家不急的,我们还剩三只呢!”涂灼很骄傲地伸出了三个指头,“妈妈,爸爸,还有我。”   说完他又变得十分娇羞,脸上浮现出两朵醒目的红晕,道:“所以你别急嘛,等你生完狐狸崽我再给你生兔子崽……”   胡司乐的探究的目光过于明显,涂灼闪躲不过,捂住自己红透的脸扑进他的怀里拱个不停:“诶呀你说话呀……”   胡司乐倒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兜着他的小屁股站了起来,惹得涂灼小小地惊呼出声。   “干什么去?”涂灼满脸疑惑,见他一言不发地打开了房门,问道。   胡司乐长腿一伸踢上了门,三两步走到床边将涂灼丢到了床上,挑眉道:“生孩子。” 第11章   “生孩子啊?”涂灼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   胡司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先生兔兔崽。”   涂灼立马用手遮住双眼,跺脚不服:“不行,得先生狐狸崽。”   胡司乐失笑:“你会吗?”   涂灼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红着脸反驳:“我,我我我我都四四四四四百岁了,怎么可能有我不会的事情!”   胡司乐走上前,分来他挡在眼前的双手捂在自己手里:“三百九十九岁,还差一岁呢。”   没了遮挡,涂灼躲闪着胡司乐的目光,最后避之不及,索性挣开他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床上,气鼓鼓地说:“过,过不了多久就要400岁了。”   这只狐狸怎么回事,生个孩子还要跟我抢,我不都是为了他好吗?   胡司乐也没打算哄他,捏捏他的肩膀说:“先去洗澡,洗完澡好好跟你说说。”说完拿了东西去浴室了。   涂灼轻哼一声,抱着自己的双腿蜷成小小的一团,没搭理他。   室内一阵窸窣后恢复平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涂灼瘫倒在床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能让胡司乐跟他好好说,他又说不过他,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是被狐狸牵着鼻子走。   涂灼吸了吸鼻子,他要把这次谈话扼杀在摇篮里,直接霸王硬上弓让胡司乐生狐狸崽。   啊,有啦!   涂灼一拍小脑袋,急冲冲地蹿到他的房间,翻出自己的兔兔连体睡衣。   鸽子精说情趣睡衣能增长性欲,没有钱买情趣睡衣,反正情趣睡衣都是大同小异,他自己做一件不就好啦~   这瞬间,涂灼对自己的崇拜感简直到达了顶峰,他真的是太聪明了,还非常勤俭持家!   他迫不及待地找出针线包,打开图片,准备大干一场。   ……   胡司乐出来时不见他的踪影,在床上等了半天,把报纸翻地哗哗作响一个字却没看进去。   涂灼是不是生气了?胡司乐揣摩着,又自我反思,刚刚不应该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应该先跟他解释清楚的。   越想越不对劲,狐狸心中后悔不已,白天才把他哄好了晚上又把他给气跑了。   正打算去找他的时候,涂灼敲门进来了。   胡司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用报纸遮住自己,装作丝毫没有担心他的样子,保持着涂灼心目中一家之主的稳重风范。   “先生……”小兔子停在床边,糯糯地开口。   胡司乐瞄了眼他的脚,有乖乖地穿着给他买的兔兔拖鞋,将报纸折好放在床头:“嗯,赶紧上……”   话语截止在惊愕中,随后又在扑哧的笑声中冒出头来:“你怎么把睡衣剪成这样?”   涂灼歪了歪头,又张开双手赚了一圈:“情趣睡衣呀。”   胡司乐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但这只小兔子也太可爱了,都400岁了怎么对情趣睡衣有这么大的误解,心中暖洋洋之余,更乐了。   他本以为涂灼只是剪去了袖子,胸前的布料只堪堪遮住胸部是因为下手太狠了,还按照破洞牛仔裤的风格给裤筒开了几道口。没想到他把背部的面料全剪了,细软的腰肢暴露无遗,背上一道道的口子结了痂,泡了水后变得肿胀,但整体美感却丝毫不减。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口子开到了小白团上方,粉嫩嫩的屁股蛋子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动作似乎下一秒就能从布料里荡出来。   想到那手感,胡司乐瞬间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这效果……似乎不错?   涂灼展示完毕,扑到胡司乐身上,扬着小脑袋骄傲地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胡司乐揽着他细软的腰肢,用行动代替言语,一只手拉起被子盖住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结痂的伤口。   背部漏风还真的有点冷,涂灼自觉地往先生的怀里拱,说:“先生,最近伤口总是痒痒的,想挠。”   “别挠,”胡司乐哑着嗓子说,“说明快好了。”   涂灼乖巧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点点头。   不过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穿着情趣睡衣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了,胡司乐提醒他:“乖乖穿这身衣服来干什么呢?”   涂灼啊了一声,似乎是对于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感到小小的惊讶。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忘掉呢?   他把胡司乐的手摆到自己的肩头,勾勾嘴角露出自己的小白牙:“来勾引先生给我生孩子!”   “嗯,”小家伙的肩头泛着粉滢滢的光,胡司乐抚摸着肩头,装成一副不太明白需要他好好解释的样子问,“然后呢?”   涂灼也愣了,在他的想象中,胡司乐见到穿成这样的他就会被迷得魂不守舍云里雾里的,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那样那样这样这样他了。   没想到这只老狐狸这么扛得住诱惑,居然还需要第二步?   这可真难倒他了。   见小兔子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话,胡司乐取笑他:“就说你不会吧,还要跟我犟。”   涂灼顶嘴:“就你会!那你说怎么办!”   “听我的?”   涂灼乖巧点头。   胡司乐再次确认:“真的听我的?不后悔?”   涂灼摇头,一字一句道:“不!后!悔!” 第12章   暖橘色的昏暗灯光铺满了整个室内,初秋晚风温柔地扬起窗帘,拂扫在裸露的身体上,涂灼不自觉地瑟缩起身体。   心脏噗通作响,他有些紧张,凉爽的秋夜身体却泛起了嫩嫩的粉。   他不自在地缩起腿,膝盖相抵意图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弱弱地问:“真的要这样吗?”   相对于一丝不挂的他,胡司乐的穿着可以说是十分“一丝不苟”了,浴袍相叠的领口十分妥帖,连腰带的蝴蝶结都系得十分讲究。   胡司乐眯起眼,眼尾上调,是专属于狐狸的不怀好意:“当然了,你自己说要按照我说的做,又不是我逼的你。”   涂灼眨眨眼,话是这样没错,可是真的好羞兔呀。   可是为了振兴狐族,他顾不得会被胡司乐看光了,向前膝行两步,攀着他的肩膀在他唇上落下亲亲一吻。   胡司乐扶着他的腰挑眉道:“还有呢?”   涂灼垂下头,咬着头不说话,半晌才抬手抚摸着自己胸部,用虎口挤出一捧乳肉,挺胸送到胡司乐的嘴边。   “先……先生,请享用。”   他太瘦了,最近好不容易被胡司乐养出了一点肉,这下全都要落入狐口了。   令狐狸垂涎欲滴的乳肉被送到嘴边他也不急着享用,倒是涂灼害羞的小表情更让他有兴趣,不免逗他:“享用什么呢?话都没说清楚就让我享用?”   掐着乳肉的手被惊得用了几分力,馒头似的软肉上多了几道红痕,这下更可口了。   “奶子!奶子!”涂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胸怼到了胡司乐脸上,“都贴到你脸上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吗?你是猪吗?”   涂灼一边骂一边晃动着身体,胸前的软肉与胡司乐的脸严丝合缝。   胡司乐在柔软中轻笑一声,这兔子怎么这么可爱。   ?左手禁锢住这只气得头顶冒烟的小兔子,脸贴着软肉蹭蹭,唇齿准确无误地噙住左边的乳头,不过是用舌尖轻轻地挑逗,小红豆便颤巍巍地冒出了头。   好痒啊。   吐出小豆,右手将依旧保持内陷的小豆拧出来,三指轻捻,胡司乐趴在涂灼的胸口,朝着那颗已经被舔湿的小豆吹了口气,徐徐地说:“乖乖好凶啊,要惩罚。”   说完,右手猛地用力向外拉扯,惹得涂灼小叫出声。   “疼……”   抬头一看,这只兔子已经眼泪汪汪的了。   不顾他想要缩到自己怀里撒娇,胡司乐反而松开他,大咧咧地往后靠:“那自己玩。”   涂灼嘟着嘴不说话,眼眶里的金豆豆不停地打转转,便伸手抹了去:“不好……”   他一屁股坐在胡司乐的跨上,胡乱扭动着屁股,抓起先生的手放在自己浑圆的屁股肉上,带着他的手在弹性十足的柔软上又掐又揉,浪荡劲十足,可是小脸一皱,又哭开了。   “不要呜呜呜……我不会要先生来呜呜呜……”   胡司乐自然是舍不得他受委屈,把人拢进怀里,没有过多地解释,让呜咽声尽数消失在口舌纠缠的水渍声中,手顺着臀缝有技巧地摩挲,怀里的兔子香香软软,让他爱不释手。   涂灼软了身子,只剩下喘息的份了。跟只猫儿似的细细哼哼着,腰身颤栗,两腿夹着,手遮住身下逐渐抬起头的性器。   “帮帮先生。”他带着软弱无力的小手解开了浴袍的蝴蝶结,另一只手挤开臀肉,进入了足够湿润的小穴,穴里的嫩肉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   小穴软的可怕,热乎乎湿答答的,手指破开咬劲十足的软肉艰难地扩张,这不禁让胡司乐在涂灼耳边惊叹出声:“乖乖的穴真适合性爱啊。”   不知是害羞还是舒服,涂灼咬着浴袍领口不反驳,把脸埋在温热的胸膛里,不管胡司乐怎么逗他都不肯抬起来,只是不停地扭转小屁股催促着他,甚至微微撅起追逐着他的手指。   “小东西,别急。”胡司乐不急不慢地揉了揉他的屁股,巴掌招呼了上去,力道不大,几下后屁股也被拍红了,跟寿桃似的。   涂灼更羞了,他感觉穴里的水快把他大半个屁股都打湿了,巴掌拍上屁股的时候都能听见荡漾着的水声。   太羞兔了!他不禁夹紧了屁股。   只听胸膛里传来一声闷笑,反应过来后涂灼便被他以跪趴的姿势摆在了床上。   胡司乐在他身后,沿着脊背落下星星点点的吻。涂灼受不住,腰肢不断下塌,屁股反而越撅越高,方便了胡司乐把玩他两瓣粉嫩的屁股。   腰身被大手牢牢地固定住,涂灼扭着脖子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先生披着浴袍,身材劲瘦有力,感受到自己的目光,跟猎食者紧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用炽烈饥渴的眼神回望着他。   涂灼咽了咽口水,这是他应尽的义务。   回想着自己来之前在网上搜索到的东西,压低了腰肢,晃荡着屁股:“先生快进来,要给先生生兔兔崽。”   胡司乐这回没有一点怜惜之情,冲着这软肉啪啪抽出了肉浪,几巴掌拍得屁股一片通红。涂灼羞耻得闭上了眼,他觉得穴里的水更多了。   胡司乐掰开臀肉,猩红的龟头用力顶了两下小穴,浅浅地插了进去。   涂灼一只未经妖事的小兔子被瞬间击溃,他感觉自己穴内的褶皱被慢慢拉平,胡司乐缓慢的动作顿时满足不了他,便哼哼唧唧地揉搓起了自己的乳肉。   胡司乐念着他第一次,温柔到了极致,见他欲求不满地开始自我满足,腰身一挺,肉棒整根没入了湿软的穴中,不等身下的人适应,便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都说什么来着,”他双手支撑着,伏在涂灼的耳边,“兔性本淫,乖乖这就开始玩起自己来了,嗯?”   穴道细细窄窄的,肉棒却毫不留情,即使穴肉紧紧地吸附着也起不到一丁点的缓冲作用。   涂灼被顶撞地话不成句,小嘴张张合合半天才出声道:“才…唔,才没有……”   被穴肉贪婪咬住的快感简直让胡司乐头皮发麻,埋藏在深处的情欲在这一刻爆发。他把涂灼捞起来直立着,拍开他的手,亲自安慰起那两颗娇气又贪心的小豆,嘴上还不断刺激着:“没有?我看你喜欢的很。”   他故意对着某个点又是研磨又是冲刺,这个点就像水闸的开关一样,让涂灼淫水泛滥,让他神志不清甚至娇叫连连。   他逼问怀里的人:“以后是不是还有发情期?嗯?没了先生的大肉棒是不是就活不了?”   涂灼被他玩弄得飘飘欲仙,就算被抱着托着也跪不住了,眼眶一酸,哭了:“先生……呜呜……先生膝盖好酸呜呜呜……”   眼泪混着来不及咽下的口水滴落在胡司乐的手臂上,他不管不顾,打桩机似的来回抽插,又快又狠:“求我。”   “先…啊,先生…呜呜呜,求…啊,求你了……”涂灼夹紧屁股,仰着脑袋,眼里水盈盈的,可怜极了。   把人仰躺着放在床上,胡司乐拉着他的脚踝分开他,再一次闯了进去。   涂灼又不乐意了,屁股却一刻不想离开大肉棒,挥着手又哭又喊:“抱,啊啊,要先生抱呜呜呜……”   “叫爸爸,”胡司乐放慢了节奏,缓缓的抽插,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涂灼愣了,扭着小屁股露出不解的表情。   对着某个点用力一顶,胡司乐说:“不是爸爸的乖儿子吗?怎么不叫了?”   阵阵酥麻让涂灼难奈的蜷起脚趾,对激情的渴望超越了心中的羞耻,他打着哭嗝,忙不迭的叫唤:“爸爸,嗝,爸爸呜呜,疼疼兔乖乖,嗝,要抱呜呜呜……”   胡司乐抱着涂灼坐在自己身上,追着他的小舌纠缠许久,当作是安慰他。结果这小家伙还不满意,伸着小舌尖追过来非要再来一次。   这个姿势让他吃得更深,涂灼本来就十分敏感,这下爽得他歪倒在自己爸爸的怀里,连兔子耳朵都崩了出来,兴奋地直立着。   偏偏这样还不够,胡司乐含着他的耳垂吮吸舔弄,不断地挺腰送胯,一次又一次贯穿着兔子的身体。   “爸爸,呜呜…爸爸,兔乖乖不行了呜呜…慢一点啊啊啊!”涂灼手脚无力,想求胡司乐饶了他,嘴里又说着让人精力旺盛的话。   再次加速冲刺爽得他眼角泛红,涂灼先前已经射过一次,直到他迷糊着眼快睡过去了,胡司乐才渐渐地放慢了节奏。   “爸爸把乖乖的肚子射满,乖乖好给爸爸生孩子。”胡司乐把怀里的人死死的钉在肉棒上,粘稠的精液射在敏感的肉穴里,两人皆发出舒适的叹息。   涂灼红着张脸,无力地攀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不断地轻吻,娇羞地缩了缩肩膀依偎在他怀里,道:“好呀,都听爸爸的。” 第13章   激烈的情事结束后,胡司乐把软趴趴的涂灼抱进浴室,帮他清理将穴里的精液掏出来后,让他自己在浴缸里泡一泡。   “那你呢?”涂灼扒着浴缸边问他。   兔耳沾了水立不起来,往后垂着,胡司乐抓在手里揉了揉道:“我去外面的浴室冲澡。”   涂灼面带疑惑地歪了歪头,主卧的浴室也可以冲澡啊。   “不嘛不嘛,”他拍打着水面,荡出来的水花打湿了胡司乐的浴袍,“想跟先生洗鸳鸯浴。”   胡司乐噗嗤笑出声:“你是兔子又不是鸳鸯,洗什么鸳鸯浴?你先泡着,我马上就回来了。”   “那好吧……”涂灼把脸磕在浴缸边缘,十分遗憾地看着胡司乐踩着被打湿的白袜子走出浴室,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门。   马上就是马上,涂灼还没感受到水温的变化,胡司乐就穿戴整齐回来了。   “你别过来,我自己可以的。”他怕把干净的衣服弄湿,让胡司乐在门口等他。   胡司乐挑眉,上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会错了意:“看都看了摸也摸了,刚刚还邀请我洗鸳鸯浴,现在还害羞起来了?”   “不是……”涂灼红着脸反驳,“哗啦”一声响,低头一看,胡司乐的袜子裤脚又湿了,“衣服湿了又要重新换。”   展开浴巾把小兔子裹起来打横抱到床上,也不用涂灼做什么,胡司乐亲自帮他穿上新的睡衣,把扣子挨个系好。   套好裤子袜子,抬起手臂左看右看,涂灼兴奋不已:“新的胡萝卜睡衣诶。”   胡司乐拉过枕头让他趴好,又去扒他的裤子,涂灼连忙伸手遮住自己露出来的屁股蛋:“干嘛呀?”   “让先生看看要不要上药。”胡司乐将裤子完完整整地扒下来,用手掌轻轻揉了揉他的屁股,见涂灼没喊疼,又用两指撑开紧闭的小穴,露出红肿的穴肉,以防万一还是细致地上好药。   涂灼哼哼唧唧的拉好裤子,先一步钻进被子里:“欺负我的是你,现在又假惺惺地来做好妖。”   胡司乐背着他换了双袜子,掀开被子躺好,把人揽入怀中,顺毛哄道:“对不起,先生错了。”   涂灼眨巴眨巴眼,缠着胡司乐的腿往温暖的怀里拱,胡司乐不乐意,压着他乱动的腿压低了声道:“痒,别蹭了快睡。”   涂灼贴着他的胸膛哧哧地笑:“那你早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   第二天周六,涂灼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醒,胡司乐要跑外展,怕他再睡下去饿着胃,捏着他毛茸茸的耳朵在他的人中处来回轻扫,涂灼嗫了嗫嘴连连打了好几个小喷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太阳晒屁股啦,先起床吃早饭再睡。”胡司乐拉开窗帘,灿烂温煦的阳光顿时闯入了房间。   沉重的眼皮上下打架,身体酸痛得要命就像散架了似的,涂灼倒是本能地冲他张开双手:“要抱……”   胡司乐叹了口气:“小懒虫。”   涂灼双腿夹紧他的腰身,趴在肩上嘿嘿一笑:“还要先生帮我刷牙洗脸~”   把兔子从起床气里哄好花了点时间,胡司乐没办法盯着他吃早餐,千叮咛万嘱咐后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涂灼三两下啃完了胡萝卜,对着剩下的叶子发愁,菜叶的味道闻起来很怪,他不喜欢吃,可是胡司乐不允许他挑食。   这可怎么办呢。   翘着小手指把菜叶拈在空中晃啊晃,最后狠下心,捂住鼻子连吞带咽地吃了个囫囵。   只有不挑食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   完了猛灌一大瓶胡萝卜酸奶,舒服得大叹一口气,爽!   收拾好厨房餐桌,涂灼掰掰手指,他已经结婚一个月了,跟胡司乐的关系谈不上相亲相爱情意相投,好歹也算是相敬如宾吧。   情啊爱的他不是很在意,毕竟世界上夫妻之间没有爱情的情况多了去了。胡司乐不亏待他,他就像当初约定好的那样履行自己的义务呗。   只要能把自己保护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行了,如果顺利的话他还能活好久好久呢。   他猛地一拍脑袋,责怪自己居然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他找出纸笔,给自己远在大山深处的爸爸妈妈写信,汇报自己这一个月的生活和已婚的事实。   涂灼内心极其忐忑,受到一直狐狸的蛊惑就跟他草草结了婚,还没有报备父母。为了能让自己少挨骂,只好在信中竭尽全力地夸奖胡司乐,企图让他们安心。   最后,他写道:我会尽快带着他回去看望你们的。   落款:爱你们的兔乖乖。 第14章   写完信就感觉松了一大口气,涂灼把东西放回原处,搜刮了些零食抱到床上,脱了袜子翘着双小白脚丫在床上边吃东西边看妖精图鉴。   他不知道胡司乐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为什么到了周末还要加班,不过这样也好 ,他不在家的话就能想干嘛就干嘛了。   他是妖精的孩子,一生下来便开了灵智,但是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动物就算成了妖化了形就要像人类一样穿衣服。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累会热衷于给他们的宠物穿衣服。   衣物对于他来说就是违背动物天性的存在,穿着衣服就感觉被限制了行为,十分别扭。他花了好多时间才适应,可唯独不喜欢穿袜子鞋子。   可能跟兔子的天性有关吧,总有种穿了鞋子就不好蹦蹦跳跳了的感觉。   涂灼蹬掉了衣服裤子,费了些妖力变回小兔子,捧着脸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胡司乐是什么情况呢,他这个太太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   傍晚胡司乐回到家,在乱七八糟的客卧找到了这只白花花的兔子。   衣物和零食包装袋随意扔在地板上,衣服都不穿就跟食物渣渣睡在一起。   胡司乐叹了口气,衣物都来不及换挽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   涂灼在细碎的声音中揉着眼睛坐起来懵了几秒:“先生你回来啦。”   棉被堪堪遮住胸口,锁骨上还没完全消除的红痕与脸蛋上粉扑扑的红晕相得映彰,让人想抱在怀里啃上几口。   胡司乐把兔子捞出来抱在腿上,从脚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套雾霾蓝的衣裤,往他身上套。   “之前找蚕姑娘帮你做了套睡衣,下午去森林找她拿了。”他一边说,一边从后面帮他扣上扣子。   上衣做成了POLO衫的样式,下裤就是普通直筒裤。涂灼摸了摸面料,冰冰凉的,非常丝滑。   “又不是没有睡衣,为什么又要花大价钱买一套?”找蚕姑娘做衣服可贵了,涂灼有点心疼钱,如果拿着这个钱做崽崽服的话可以做好多套了。   心疼是心疼,可是这高级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胡司乐看他纠结的小表情就高兴,摸了摸他的头顶说:“这套不一样,你变成兔子试试?”   涂灼靠着他的胸膛叹气:“变不回去,太累了,先生帮帮我。”   胡司乐笑骂他是只娇气包,揉揉头顶,手再拿开时腿上就多了只大不过手掌小白兔。   这只兔子穿着跟睡衣一样的POLO衫,立着腿惊奇地转了一圈,咧着三瓣嘴把前肢搭在胡司乐的腹肌上拍了拍。   太神奇了,人类款式的衣服变成了兔兔款的!而且非常贴合他小小的身材,跟一般的宠物服装不同,穿在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   涂灼高兴得扭着屁股三两下蹦到试衣镜前,耳朵竖得老高,左转转右转转。   多么精神的兔兔!   看胡司乐对他招手,他又蹦回他的怀里。   再次变回人时,衣服又变成了成人款。   “蚕姑娘用妖力织的衣服,我看你喜欢变回兽形睡觉,这样就不怕着凉感冒了。”   胡司乐漂亮的狐狸眼让涂灼招架不住,满含爱意的眼神更是如此。   他偏着身子去扒拉脚边的手提袋,问:“那你给自己买了吗?”   “嗯,买了。”   涂灼从袋子里拎出两只袜子,两只动物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半晌,兔子眨着眼问道:“你这么喜欢穿袜子吗?”   胡司乐:……   “那等我给宝宝做完窝,剩下的兔子毛给你织一双袜子吧,冬天穿很暖和的!”涂灼乐呵呵地说着,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呀。 第15章   “不想吃白萝卜。”涂灼帮胡司乐在厨房里打下手,不仅如此,还要在一边瞎指挥。   “什么都挑还怎么生崽崽?”   “好吧……”涂灼认命地坐回垃圾桶边上的小板凳上,从篓子里挑了个小一点的。   这就是胡司乐不愿意跟他说明白他们两不能生崽崽的原因,为了这个不存在的崽崽涂灼都听话多了。   一个涂灼已经够难伺候的了,再来几个小的?那还是算了吧。   他憋着笑看他耷着肩丧着脸给白萝卜削皮,问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挑食。”   三两下就削好了皮,涂灼蹦起来用胡萝卜抵着胡司乐的腰,狠狠戳了两下:“哼,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看他闷哼一声扭着腰往边上一躲,涂灼眨了眨眼,又用力戳了戳他的腰。   胡司乐转过身,板着脸说:“看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   明明被戳到了痒痒肉痒的要死还要装恶人,涂灼乐了,继续戳他:“你怕痒!”   胡司乐一边护着自己的痒痒肉一边捉他,一把抱起他放在流水台上啃脖子。   涂灼缩着脖子乐得手舞足蹈,萝卜早就滚到角落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臭狐狸你居然怕痒唔……”   两人分开时喘着粗气,亮晶晶的嘴角牵着根细细的银丝。   胡司乐抚摸着他纤细的脖子,掐着柔软的后劲肉问:“怕吗?”   自从被胡丽丽弄伤后,涂灼就很怕也很反感胡司乐对他的脖子做什么,抚摸也好亲吻也罢都哭着喊不可以。   涂灼一愣,摇摇头,随即缠上他的脖子,轻轻啃噬着留下了一个又小又圆的牙印。   老故事里的狐狸精的媚术过人,披着件单衣,隐约间露出如凝固的霜雪一般洁白的肩颈,回眸前抛去一个眼神就能诱惑一个又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在涂灼心里胡司乐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漂亮狐狸,自打见到他第一面,就觉得这只妖精怎么能漂亮得跟嫡仙一样。   漂亮就算了吧,还很有本事。惦记着他的妖精肯定不止胡丽丽一只,他现在已经是肚子里崽崽的爸爸了,不可以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他没有自知之明,做太太的总要做点什么,所以要咬个印子,让他把漂亮的地方遮起来。   漂亮的东西令人怜惜舍不得弄坏,他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呢!   面对先生疑惑的脸,涂灼突然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害臊,梗着脖子凶他:“看什么看!你回来晚了!这是惩罚!”   ……   “你今天去森林了吗?”就差最后一道菜了,没什么事做的涂灼就在胡司乐身边瞎转悠。   胡司乐换下了西装,围着粉色的围裙,将家居服的袖子挽到手腕处,熟练的翻炒掂锅,装盘完毕后贴近涂灼,翘着嘴角问:“那么想知道?”   被吊足了口味还没能得到答案,涂灼跺脚,抢过盘子往餐厅走:“不说算了。”   胡司乐笑着跟了出去:“去了,因为要爬上树抓某只兔子的纸鹤,耽误了时间回来晚了,还得了太太的惩罚。”   某只兔子见他捂着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表面上不说话,闷头吃饭,仔细一看耳朵框比眼睛还红。   心里却在想:他还会爬树啊,看来崽崽以后能成为一只会爬树的兔子。   “去森林有工作要处理,之后去拜访了爸爸妈妈。他们看了你的信让我们过一阵子再去看他们,秋天到了他们很忙。”   胡司乐不顾涂灼瞪他,给他夹白萝卜,说:“不吃崽崽怎……”   涂灼抱着碗把不爱吃的菜一骨碌地往嘴里扒,腮帮子鼓鼓的连嘴都闭不拢。   “真乖。”胡司乐笑着为他盛了碗汤。   三两口咽下,涂灼拍了拍胸口,打了个隔问:“你买的那双袜子有什么用啊?”   内容太过跳跃,问得动作的手一顿,胡司乐不着痕迹地把碗推给他,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胡诌了个功能:“下次你蹭我就不会觉得痒了。”   总不能跟他实话实说是用来祛疤的吧,爱美是狐狸们的天性,脚腕上那么丑陋的大伤疤十分影响他的自尊心。   胡司乐一个激灵,腰间被涂灼用力掐了一把,又被他气急败坏地吼了一顿:“你那么爱穿袜子多穿一双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花这个冤枉钱买袜子啊!” 第16章   胡司乐跟涂灼在床上胡闹了两晚,每次完事后涂灼的肚子都鼓成了小山丘。洗白白后他摸着小肚肚乐呵呵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兔崽崽啦。   到了工作日,又发生了一件让涂灼高兴的事情,他收到了工资到账提示。看着2000.22的余额,他捧着手机乐开了花。   拿到了工资他就能给崽崽买干草和棉花搭窝了。秋天开始降温,小兔崽怕冷,有了这些就不用担心了。   涂灼开心的收起手机,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做起事来干劲十足。   连大师傅都好奇地问他:“小兔,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涂灼嘿嘿地笑,像极了树上饱满得炸开皮的石榴,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道:“也没什么啦,发了工资很开心。”   大师傅点点头:“确实,钱不仅能让人获得快乐,连妖精也是这样的。”   下班睡醒后,胡司乐在外面办公,他就窝在里面的休息室里刷手机。   兔子的孕期很短,一个月左右,但涂灼是第一次当爸爸,没有经验,翻了许多养殖兔子的经验贴,发现不需要买很多东西。   做窝要用到自己的毛、干草和棉花。   干草和棉花卖地十分便宜,棉花无所谓,涂灼对比了很多家的干草才选好满意的,又不知道店家说的每包半斤是多少,一次性买了三袋。由于是第一次网购,戳戳按按了很久才弄好。   傍晚下班回家,涂灼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类快递业的便捷——下午下单的干草已经配送到了小区附近的快递超市。   他让胡司乐先回去不用帮他,自己蹬着腿哒哒哒地跑去了快递超市,结果看到一个超级大箱子傻了眼。   摸摸口袋,发现并没有带手机。   嘤,可怜,只能自己手动搬回家了。   好在包裹看起来挺大一包的,抱在手里轻轻的。但是挡视线,涂灼把大包裹顶在头上,慢慢走了回去。   家门大开着,涂灼走进来后就自动关上了,他换好鞋顺着香味摸到厨房,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汇报:“我回来啦~”   涂灼一向热衷于逛超市,有时候网购还方便点他也要去超市买。这是他第一次网购,胡司乐还挺好奇他买了什么,吃完晚饭后拆了盒子后发现里面装了三大包干草和一小包棉花。   两只妖拆开密封袋,干草的清香扑鼻而来,涂灼兴奋地哇了一声,眼睛瞪圆了,尾椎处冒出一团小白毛,恨不得整只妖扑到草里面去。   胡司乐从底部掏出掏出一大把摊开细看,草质算不上特别好也算不上差,呈橄榄绿,叶子少杆子多,还夹杂着少许杂质。   正准备合上袋子,胡司乐突然发现蹲在旁边的人没了。   就在他查看草质时,涂灼早就变回了兔子顶开了另外一袋干草,扒拉出来不少。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草堆上,穿着雾霾蓝Polo衫的小白兔一边吃一边在里面打滚,发出了十分幸福地咀嚼声。   兔牙的咀嚼能力十分强大,但涂灼的嘴小,没有剪过的干草吃起来十分费力,叼在嘴里往外拔的时候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胡司乐眼疾手快地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才小心地避开他拼命蹬地后腿,卡着前腿把他从干草里抱了出来,用力抖了抖,兔子就变成了人窝在他怀里,草屑零零碎碎地粘在衣服上。   怀里的人还懵着,双手抬在胸前嘴巴微张,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一晃眼就变成了人。   把被咬在嘴里的草拿出来,胡司乐问他:“买这么多草干什么?花了多少钱?”   一听到“钱”字涂灼就来劲了,他骄傲地哼哼一声,拿来手机给他看,“看!9块钱就能买到那么好的草,我厉害吧!”   他把手机怼到胡司乐脸前,尾椎骨处的表尾巴打着圈圈,扬起的小脸上写满大字“快快来表扬我吧”。 第17章   “听起来是很划算,”胡司乐伸长手去够密封袋,掏出一把摊开在手心,从里面挑出了不少除了草以外的东西,“如果你想吃干草的话,应该买更好的。”   自己认为很划算的东西并没有获得称赞,这让涂灼十分沮丧,他垂着头,圆圆的眼睛淡然失色。   “好吧,”他绞着手指,郁闷地咽下了胡司乐投喂的干草——被剔除了所有杂质,只剩下了翠绿色的绿叶,“其实是买来搭窝的,所以才要一点杆子什么的……”   “搭窝?”挑杂质的手指一顿,胡司乐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让他感到十分不妙。   涂灼再次恢复了生气,用力地点了点头,夺过他手里的干草咽下,同时撩开了衣服把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们要生兔兔崽啦,”他裂开了嘴,挺了挺肚子,“现在还摸不出来呢,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能摸到软软的团子了!”   手下的小肚子微微鼓起,随着主人的呼吸雀跃地一起一伏,摸起来软软的,热乎乎的。   胡思乐又轻轻挠了挠小肚子,这下他肯定了,弧度的产生是因为他最近吃的有点多而不是怀孕。   涂灼微微蜷起身子,拖长了音调抱怨,“痒——”他放下衣摆,撅起小嘴用手戳着胡司乐的肩膀,“你不可以这样对崽崽。”   ……   涂灼变回了兔子,胡司乐待在一边用剪刀把干草和棉花剪成短短的一截,正好能让手掌大的侏儒兔衔在嘴里。   一直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让胡司乐的手有点酸,他放下剪刀活动着手指,问道:“直接买一个漂亮的窝不行吗?那种手工制作的纯棉的。”   兔子衔着干草果断地摇头,蹬着后腿跳进了他之前特意保留下来的曲奇盒子里。   胡司乐无声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剪着,他没想到涂灼对这个不存在的崽崽这么上心,如果一个月后他发现这是个乌龙甚至是个骗局,到时候肯定很难办。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会跟他讲清楚两只雄性妖精是不能孕育后代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妖术能做到这一点。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把涂灼拎到浴室,“今天就弄到这儿,快点洗漱睡觉,明天我再帮你弄。”   涂灼变回人,坐在洗漱台上荡着腿,等着胡司乐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送到他嘴里。   “好吧,”他说,“那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毛?”   就算是妖精的孩子,在出生时也会受到动物天性的影响。他怕兔兔崽对肉食动物的天生恐惧影响到父子之间的感情,想弄一点他的毛放在窝里,让崽崽们提前适应爸爸的气味。   说实在话,胡司乐很珍惜他的皮毛,但一想到得知真相后涂灼肯定会情绪化,现在一定要竭尽所能地安抚好他。   于是咬咬牙答应了。   涂灼开心坏了,十分用力地嘬了他一口,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谢谢先生!”他又低下头对着肚肚说,“崽崽快说谢谢爸爸!”   ……   洗漱完后涂灼爬上床,怕自己着凉,老老实实地盖好了被子后才开始刷手机,补充兔兔备孕的知识。   他现在看到了兔兔崽的食物篇。   按道理来说兔兔崽喝母乳就行,他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胸部,懵懵懂懂地伸出手揉了揉,十分认真地考虑自己产乳的可能性。   “这也太小了吧。”   涂灼不服气地挺胸,再次用力一抓,手里只有一捧浅浅的软肉,最终泄了气:“太惨了。”   可是他不知道兔崽崽不喝兔奶的话能喝什么奶……   再往下翻,新刷出的文字让他瞪大了眼。   “轻轻搓揉受孕母兔的奶头,可以起到催乳的效果……”   正想要实验一下,胡司乐走了进来,一看他衣冠不整袒胸露乳的浪荡样,挑眉问:“怎么了?兔子怀孕还有发情期?”   “才不是!”涂灼瞪他,急急忙忙地整理好上衣,转念一想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他没看过的,也就懒得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张开手臂跟先生撒娇,“要抱~”   胡司乐无奈一笑,轻轻掐了暴露在外的小乳肉,让兔子靠着他的胸膛坐在他双腿之间。   稍稍扫了眼亮着的屏幕,胡司乐把怀里温润如玉的兔子圈得更紧了,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还说没发情?在这等着先生玩奶子呢?” 第18章   双手溜进上衣里肆意地吃着豆腐,胡司乐往前凑了凑问:“有说怎么按摩吗?往下翻翻。”   涂灼觉着有些痒,躲闪未果只好乖乖地任他摸,甚至还提要求,“能不能顺着我脊柱摸一摸呀。”   胡司乐尽最大可能去取悦这位“孕夫”,顺着脊柱不轻不重地上下抚摸,涂灼舒服地浑身发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舒服得都快睡着了,找到没有?”胡司乐揉着他的小肚子问。   涂灼躲开他的手,奶凶奶凶地警告他:“不许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摸我的肚肚!”   胡司乐把双手举至头顶高,垮着脸问:“就算是先生也不行吗?”   涂灼护着肚子哼了一声:“不可以!”   “那好吧。”胡司乐拿过床头的《家兔饲养大全》,翻开挡住自己的脸。   原来狐狸也会难过啊,涂灼嘬着手指想。   他试图窥探胡司乐的表情,考虑要不要哄哄他。可是他从左边看胡司乐就用书挡住左边,从右边看就挡住右边。   涂灼溃败地坐在先生双腿圈出来的港湾里,反省自己。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也是他的崽崽诶。   但是但是,兔子怀孕了都是这样的嘛,再说了想摸的话跟他说一声不就好了,又不麻烦。   诶呀,不管了,先哄再说。   他压低了身子,企图从书摆下钻进胡司乐的怀里,可是进去了一个脑袋,肩膀就卡住了。   “先生……”他见狐狸板着张脸可怜巴巴地戳起了他的腹肌,“能不能帮乖乖揉奶啊,好难受。”   胡司乐面上不露声色地翻书,心里腹诽起他来,傻兔子怎么学坏了,变成色兔子了。   见胡司乐不反对,涂灼打着单子拱掉书,坐在胡司乐的胯骨上扭来扭去,“先生先生,你帮帮我嘛帮帮我。”   胡司乐毕竟不是柳下惠,太太在自己身上卖弄哪有继续忍的道理,装得不情不愿的样子撩起衣摆让他抓在手里。   “先生请,请享,享用!”涂灼挺胸,红着脸把奶子往前送。   见这只兔子兴奋得红了脸,胡司乐一巴掌扇到奶子上,把内陷的乳头狠狠地掐出来,乱揉一通,奶嫩胸脯上的粉色乳晕也越发红艳起来。   涂灼仰着脑袋媚叫连连,挺着胸往胡司乐凑,明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又时不时扫过他。   这小东西真的是学坏了。   “先生用点力,揉大了有奶水就能给崽崽喝了。”   “哦,”胡司乐松了力,存心逗他,“我出的力我还吃不上?”   涂灼没想到这茬儿,快感占据着大脑压根没办法思考问题,嗯嗯啊啊高叫了几声后才小声抱怨:“你是崽崽的爸爸,你羞不羞啊。”   “我羞?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你羞不羞?啊?”   胡司乐没敢持续地粗暴对待他。   他刚才随手翻了下书,兔子是会假孕的,不会有宝宝但是会产生所有怀孕时的行为,包括拒绝让人摸肚子、做窝等等。   显然这一点涂灼是不知道的。   就连涨乳也是存在的,不过胡司乐能确定的是,涂灼身为一只公兔子肯定不会产乳。   为了减轻涂灼假孕时的生理负担,他只好按照书上写的用手掌轻揉着他的乳肉,只不过兔子那副淫荡的做作样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涂灼伸出一截小舌尖,晃着奶子在胡司乐身上作妖,他掐了下他肉嘟嘟的屁股警告他:“得了,不学好。”   涂灼这才恢复正常,“先生不喜欢吗,”他歪着脑袋问,“听说狐狸精都这样。”   “我要是喜欢这样的干嘛不娶一只狐狸?”   “哦,”涂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护着肚子含着泪问他,“你想娶狐狸?你不要我们娘俩了吗?”   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胡司乐没想到他假孕还会带来多愁善感的变化,顿时有些头疼。   他顾不得涂灼会跟他闹脾气,翻开书,倒过书把假孕这一章节给他看。   “看见没,”胡司乐用手指着文字,“鉴于你是只妖精,所以也会有假孕这种反应。”   涂灼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书,差点夹住了胡司乐的手。   “你不要我们娘俩就算了,”他龇牙咧嘴地控诉胡司乐,“你还否认崽崽的存在!”   “又不要你生,也没有花你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你既然不想自己生,那我帮你生。怀上了你又不想要了,那你当时干嘛要射进去呢?!”   胡司乐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   小巧的鼻子里喘着粗气,涂灼忿忿地爬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显然他把胡司乐的犹豫当成了默认。   “你去哪儿,乖乖?”胡司乐问。   “我不是你的乖乖,你太不负责任了!”涂灼在不远处跺着脚,指着胡司乐气冲冲地骂道,“浑蛋!今天你一个人睡,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完用力地摔上门,留胡司乐一只妖在房内发愣。 第19章   等胡司乐反应过来追出去,涂灼先一步跨进房里把他锁在了门外。他悻悻地摸了摸捧回的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胡司乐以为涂灼第二天就能消气,没想到不论他怎么哄涂灼都不以为意,铁了心要冷处理这件事。   说好了要帮他弄待产箱,涂灼自己一个人抱着东西去了客厅,一边看宝宝动画一边用剪刀剪干草。胡司乐拿着狐狸毛凑过来,涂灼对着他摊开的手心胡乱吹了好几口气,甚至故意把毛往他脸上吹,红毛便四处飘散落在地毯上。   胡司乐闭着眼把嘴里的毛呸出来,始作俑者已经背过去不理他了,冷漠的背影留给他几个大字:给我滚。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胡司乐又不能对他说重话,拿了胡萝卜抱枕和毛毯放在他身边便走开了。   连着几天涂灼都对他爱答不理的,十分冷淡,上下班途中要么呼呼大睡要么护着肚子看窗外,下班后通常也是一脚睡到黄昏时。   嗜睡是兔子孕期的症状之一,听大师傅说他今天在工作期间站着睡着了。   胡司乐有点担心,这可不行,虽说是假孕,但身体是实打实地吃亏。想跟他商量要不要休产假,直到产后一星期再来上班,可今天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进办公室。   是不是今天用餐的人比较多加班了?   正好处理完一份文件,胡司乐去餐厅“视察工作”,推门而入后发现餐厅里亮堂堂的,后厨也是一干二净,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背着手去各个部门稍微转了转,最后悠悠的来到前台,漫不经心地问起了今天下午的人员来访情况。   大家都是妖,没一个不精的,前台的那只贵宾犬毕恭毕敬地汇报完工作,见胡司乐还不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试探着说:“大领导,小兔不愧是您的孩子啊,入职一个多月没一天迟到早退,看到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讨人喜欢了。”   胡司乐不动声色地翻看着记录,问道:“他人呢?”   照这么聊下去肯定是没错了,贵宾狗喜笑颜开,“一下班就走了,说今天好困要回去休息。”   见胡司乐把记录放回原处,又说:“小兔这么小还在长身体吧,局里这么多人餐厅工作量还是很大吧。”   胡司乐若有所思地点头,照例说了句“工作不错,继续加油”之类鼓励员工士气的话,匆匆返回了办公室。   没有他开车接送,涂灼肯定是用他的交通卡坐公交回去。胡司乐登陆交通系统的网站,调开了消费记录,显示前不久有一笔317路公交的上车记录,还没有下车的扣费记录,也就说明他还没到站,现在还在公交车上。   胡司乐揉揉眉心,待会儿再打电话给小区门卫问他到家没有。   得亏他的交通卡卡面是兔年的限定款,涂灼觉得他的好看非得抢他的用,如果用他自己的卡他就没权限查消费记录了。   这小东西也真是的,生气就生气,还一声不吭地就跑了,本来就是糊里糊涂的性子,要是坐过站了怎么办。   回去之后要好好说他。   ……   涂灼觉得自己孕期变得怪怪的,变得十分依赖胡司乐,想时时刻刻都贴在他身上,甚至想用他的东西为自己筑巢。   尤其是今天,这种想法变得十分强烈。可是胡司乐还没跟他道歉,他拉不下脸,便想早点回去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这样做试试。   秋日下午的阳光十分和煦,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幸福感倍增。   他按照手机提示一蹦一跳地来到最近的站台。   考虑到安全因素,规定公交车的时速不能超过30,下午工作时间车流量不大。公交车开得又稳又慢,加上午后阳光的慵懒加持,靠窗坐的涂灼没一会儿就被晃得晕晕乎乎的,眼皮打架,脑袋里一团糊。   想睡,涂灼闭上眼前看了下停靠站,离目的地还有十多站,便放心的闭上了眼。   就睡一会儿会儿,肯定不会坐过站的。   ……   没想到这一闭眼,再一睁眼的时候就到了终点站。   被司机拍醒的时候他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迷茫又惊恐地观察着四周。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结果是很明显的一问三不知。   司机看他年纪不大,便慈祥的解释道:“终点站了。小朋友逃课了?坐过头了吧,赶紧下车,回城的车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站台。   涂灼挠挠头,想解释他不是小朋友,而且再过半个月就能有自己的小宝宝了。但怕错过回城的车,乖乖道了谢刷了卡便跑向了对面站台。   317不是市区内的公交路线,是城郊路线,沿线非常长,据说始发站和终点站有3小时的车程,遇上堵车的话要更久。   这得是睡了多久啊。   站台上挤满了争先恐后要上去的人,人群熙熙攘攘的,涂灼护着肚子竟被挤到了队伍前端。   上车,刷卡,“滴——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充值。”   涂灼一愣,不信邪地再刷一次,又是同样的提示。   身后传来了催促声,他赶慢掏出手机,可怎么也点不亮——手机没电了。   “你快点啊”“到底上不上车?”“没钱就先下来让后面的先上”催促声有隐约变成咒骂的趋势,紧紧抓着交通卡和手机,涂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司机也有点不耐烦,挥挥手让涂灼先下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照做了。   等到公交车开走,站台空无一人时,他依旧没明白,怎么交通卡就没钱了呢,怎么手机就没电了呢?   他想不通,蹲下来懊恼地揪自己的头发,只好无比后悔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在公交车上睡觉,为什么怎么蠢,还能坐过站。   他连他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终点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市区里艳阳高照,这个鬼地方阴风连连。   他裹紧自己的薄外套,难过地抽起了鼻子。   要怎么回去啊? 第20章   天阴沉沉的,密集而厚重的雨帘加强了一种压抑感,在这之中,路灯的灯光也十分微弱,像是小小的火苗,随时都能被雨水浇灭或被狂风吹熄。   胡司乐到的时候,涂灼裹着他薄薄的外套蹲在站台下躲雨,百无聊奈地左手在地上画圈,右手伸出去接雨水,脚边躺着一只湿透的纸鹤。   他在心中庆幸这懒家伙没有选择往回走,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他来接,还知道老老实实躲雨。撑着伞走进了,才发现这只是表象而已。   袖口湿了,裤脚是湿的,恐怕连鞋子都湿了,现在发现接不到雨滴了,抬头懵懵地看着头顶那把巨大的黑伞。   “还生气呢?回去吗?”胡司乐蹲下与涂灼平视,伞换到左手,把他冰凉的正在玩着雨水的手裹在手心里。   涂灼低下头,用发旋冲着他,“脚麻了,站不起来……”   胡司乐慢慢把他拉起来,单手兜着他的屁股一把将他抱起。涂灼浑身上下都凉丝丝的,胡司乐将他抱进到车的后座,自己从另外一边钻进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漂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涂灼咽了咽口水,肚子发出一阵长长的咕噜声。   胡司乐把打开的保温杯塞到他手里,“快喝,别感冒了。”说完,矮下身去捉涂灼的脚丫,帮他把鞋袜脱了,又把湿到膝盖的裤子给扒了。   两只运动鞋浸满了水,拎在手里还有些分量,胡司乐把他们放进干净的袋子里扎紧,又掏出干毛巾帮涂灼擦脚丫子,见他纹丝不动地捧着丝毫不减的保温杯问:“怎么不喝,手冷?”   他空出一只手去贴他的手背,是比刚才好了不少但依旧冷冰冰的,胡司乐放下毛巾,去找暖手蛋。   “这是什么打胎药吗?”涂灼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保温杯里盛着的深色液体,散发着他不喜欢的味道,晃了晃杯子,气味更加浓烈,他又问了一次。   “说什么蠢话呢,”胡司乐拿过保温杯,把暖手蛋给他,“这是可乐姜汤啊。”   他喝了一口,把杯子还给涂灼,又去找袜子,“是甜的,赶快喝。”   涂灼小小的“哦”了一声,他动了动脚趾,胡司乐擦得又快又好,连脚趾间的细缝都没放过。他现在有一点手忙脚乱,把干净衣物都翻出来了还没找到袜子。   作为丈夫,作为管理局的大领导,胡司乐做事永远有条不紊游刃有余,涂灼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免觉得十分新奇,他起了点坏心思,趁他不注意用脚撩开他的西装下摆伸进去,脚心贴着衬衫蹭蹭他的腰,在胡司乐看过来时垂着眼对着保温杯呼气,却不把脚丫子收回去,挑衅般地动了动。   “小坏蛋,”胡司乐看着自家太太暴露在空气中的两条细白细白,决定先帮他把裤子穿上,“快点喝,喝完赶紧换衣服。”   涂灼假装没听见,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吐出小舌头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咂咂嘴,可乐被煮过后变成了地道的糖水,混着丝丝辣味,还挺好喝。   把空杯子放到一边,涂灼两三下脱了衣服,从胡司乐手里接过衣服时发现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看,整理好衣服后问他:“要摸摸崽崽吗?”   算算时间,这时候应该能摸出肚子里的小团子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胡司乐突然不忍心拒绝他,也觉得没必要非得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怀孕。   在胡司乐走神间,涂灼光着脚丫子蹍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膝行至他身边,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自己也靠在他身上,“你摸摸嘛。”   声音软软的,身子也软软的,“好”,胡司乐顺势圈着他,揉了揉他的肚子,在他脸颊上落下轻柔的吻,“有哪里不舒服吗?”   涂灼深吸一口气,愉快地晃着腿说:“没有呀,就是宝宝说他好饿呀,先生你带吃的来了吗?”   “就你鼻子灵,”胡司乐说,“在副驾驶座上,你吃吧,我去开车。” 第21章   胡司乐掐着时间给公寓管理员打了电话,问涂灼有没有到家。第一次问说还没有,过了一会儿再打过去,依旧是没有。他极其不好意思地打了第三次电话,得到的仍然是同一个答案。   胡司乐靠着老板椅,手指在桌面上扣着,沉思一阵后他明白了,这是涂灼在跟他闹脾气,故意让管理员帮他撒谎。   想通后,他就变得轻松起来,继续去忙工作了。   下班后他绕去一家女主人是荷兰垂耳兔妖的宠物店拿他定做的备产箱。与其说是备产箱不如说是涂灼的专属小窝,不过能塞好十几个涂灼就是了。   “哦先生,”显然,金发碧眼的老板娘十分吃惊,“十分抱歉,我没想到您的太太是只侏儒兔,毕竟在这儿十分罕见。”她微笑着,局促地握着手。   这个手工做的窝十分可爱,底座用细藤条编制而成的平底小筐,抹上桐油后锃亮有光泽。小筐内部用粉蓝色的碎花布垫着,胡司乐按了按,下面软软的,铺满了毛绒。侧面用用同色系的蝴蝶结做装饰——他猜恻这是他下单时没说明太太是男士的缘故。   “没事,是我忘记提前告诉你了,”胡司乐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扬了扬小窝,“很可爱,他肯定会喜欢的。”   老板娘突然拍手尖叫出声,“请稍等,”她闪进店内又飞快地出来了,手里拿着些东西,“瞧瞧我忘了什么,配套的小抱枕和小棉被。”   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将它们放进筐中。   临走前,老板娘对他说:“也许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就用得上这个型号的窝了。”   胡司乐嘴角一勾,说:“借您吉言。”   但是等到他天黑了才接到浑身冰凉的涂灼时,十分后悔今天绕道去取货而不是直接回家。   涂灼并不这么认为,对这个漂亮的小窝十分感兴趣。他没有袜子不愿意穿鞋,此刻正赖在胡司乐的背上,扑腾着两条腿让他走快点。   “快点走嘛快点嘛,我想看看它长什么样。”   胡司乐两只手腕上吊着两只分量不轻的大袋子,背上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大活宝,即使这个活宝帮他打着伞,他也不能走得像什么东西都没拿那样轻便。   涂灼撇撇嘴,嘟囔道:“先生我的脚好冷啊,能不能走快一点。”   怎么能让宝贝疙瘩冻着呢?   快!你说快一点就快一点!   ……   到了家,涂灼从胡司乐背上跳下来,光着脚撒欢,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嚷嚷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胡司乐活动活动手腕,把他拎进浴室:“先洗澡,待会儿帮你拿。”   ……   在把涂灼丢进浴缸后,胡司乐又想去外面的浴室洗漱,涂灼不乐意。色诱未果,故意在水里扑腾,闭着眼把半浴缸的水都洒到了胡司乐身上。   “我不!就要洗鸳鸯浴!”涂灼把眼镜鼓成了金鱼眼,抗议道。   “你身上都湿透了,赶紧给我进来!”他指着他嚷嚷,觉得即使地位再不高的太太也有必要再特定情况下硬气一点。   胡司乐不说话,双手抱胸站在浴缸边看着涂灼胡闹。他被手甩出的水溅了一脸,闭上眼躲避。睁开眼后用阴恻恻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梳上去的头发软软地塌在额前,后水珠顺着他俊秀的脸颊向下滑落,留下一道水痕。   这六亲不认的眼神有点点吓人惹。   “白嫩嫩湿漉漉的乖乖不好吃吗?”涂灼悻悻地收回手,沉入水中,半张脸埋在浴缸里,小嘴跟金鱼似的“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这算什么,孕期性欲加重吗?   头疼,十分头疼。   胡司乐弯下腰凑近,脸上换出一副标准的狐狸笑,“如果乖乖不担心崽崽的话,我倒是可以……”他看向涂灼的肚子。   “不可以!”涂灼大叫着护着肚子。   胡司乐满意地笑了,掉头就走,不料被扯住了衣角。   回头,涂灼扒着浴缸边缘巴巴地看着他,屁股跟金鱼尾巴似的在水里一摆一摆,“那施舍乖乖一个长长的吻,可以吗?”   可以,十分可以。   ……   洗白白后,涂灼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他的备产箱。   这个备产箱不知道比他的曲奇盒子要好上多少倍,长得好看就算了,还有他和胡司乐的味道!   他把脸埋进去再次闻了闻,又用手按了按,没错,碎花布垫下的柔软毛毛是它和胡司乐的。   “你是从哪儿弄的呀?”他把脸抬起来,崇拜地看着胡司乐。   “你睡觉的时候用牙刷从你身上刷下来的。”胡司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啊?”涂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这个对他的身型来说大得离谱的备产箱,又用手按了按底部,触感十分好,又软又厚,“可是把我所有的毛都拔了都不会有这么多诶。”   说完,他变成小兔子,确认自己是不是秃了。   胡司乐把他抱进备产箱里,盖上舒服漂亮的小棉被,说:“少部分是你的,大部分是我的。你没秃,漂亮着呢。” 第22章   涂灼十分想念胡司乐身上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他说不上来,混杂着有跟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反正十分好闻,让兔十分心安就是了。   好几天没有被这种味道安抚,猛地被如此充盈的气味包裹,涂灼觉得内心十分躁动不安。   他在胡司乐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黑暗中,听见他不止一次地在他耳边叹气,提醒他“别动了”“快睡吧”“熬夜对崽崽不好”,以督促他快点睡觉。   可是随着深夜的到来,涂灼反而越来越精神,在一片寂静中,他渐渐明白了这种躁动叫渴望。   他渴望胡司乐的气味,甚至渴望这只狐狸能对他做一点什么坏坏的事情。   他心里痒痒的,翻身面对着胡司乐,昂起小脑袋,用洁白的下巴蹭着胡司乐的脖子。   兔子的下巴处有腺体,喜欢用腺体蹭熟悉自己的东西,好让其染上自己的味道,是一种做记号的行为。   他刚刚蹭了新买回来的备产箱,现在突然想起来结婚这么久他还没有蹭过先生呢,要赶紧补上。   听说狐狸会给自己和家人舔毛毛,下次他也要先生给自己舔。   “行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涂灼蹭得正欢,冷不丁地被胡司乐吓了一跳。   涂灼往他怀里拱,开始撒娇,“嘻嘻,我要让先生沾上我的味道。”   “味道?你什么味道?”胡司乐抬起他的下巴嗅了嗅,“哦,奶味啊。”   他隔着睡衣摸索着涂灼的胸部,“让先生看看是不是有奶水了。”   涂灼轻轻地捶他的胸口,骂道:“你胡说什么呢!”   胡司乐捉着他的手,卡着他的腿,但是招架不住涂灼扭着身子拱,跟惩罚小孩儿似的往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别动了……祖宗……”胡司乐对他顶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还嫌一晚上点的火不够吗?”   感受到腰间硬邦邦的触感,涂灼不动了,眼睛倒是在黑暗中分外明亮,他咬着耳朵道:“先生,我好想要啊,给我好不好嘛。奶香兔兔也好吃的。”   涂灼现在馋胡司乐的身子馋得流口水的,使出浑身的劲头去取悦他,企图让胡司乐满足他的愿望。小脸上纯情与媚态并存,不知道是不是假孕带来的影响;嘴角闪着亮晶晶的光泽,胡司乐亲上去尝了尝,啧,这小东西还真的流口水了。   ……   看来不给今晚是别想睡了,胡司乐把涂灼翻了个面背对着他,解开了睡衣扣子,把睡裤退到膝弯处。   “就一次,”胡司乐一手从身下绕道胸前揉捏他小巧的乳房,一手摸着他挺翘浑圆的屁股,触感柔软温热,臀缝被挤压得几乎看不见,低声哄道,“乖乖,帮帮先生,自己掰开屁股。”   涂灼哼哼唧唧地把手绕道后方,因为胸前阵阵快感时不时地尖叫出声。他听话地掰开两瓣臀肉,并且腰臀部发力向上挺翘着,方便胡司乐动作。即使身体弯曲成这样也要强行扭过头看着胡司乐,“要先生亲亲……”   胡司乐撇了一眼他,来不及咽下的口水顺着嘴角划落,表情又是愉悦又是欲求不满,迟迟等不到他的吻两条细眉越皱越紧,委屈死了。胡司乐故意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下体,冷冷地说:“忍着,先让先生好好管管你下面这张嘴。”   下面的这张小嘴比起上面的小嘴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馋得流水,亮晶晶黏糊糊的。胡司乐用大拇指将小嘴揉开,一股暖液又争先恐后地往外淌。   “瞧瞧,这就是太太的小馋嘴流的口水,”胡司乐勾出一些蜜液,擦在涂灼的嘴唇上,命令道,“自己尝尝。”   涂灼伸出舌尖勾着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地吮吸着,暧昧的水声在黑暗中毫无阻碍地传播。他晃着屁股,发出委屈的“唔唔”声,想让胡司乐再深入一些,填补他的空虚。   “别急。”胡司乐用力拧了一把他的乳头,怀里的人发出高昂的一声尖叫。胡司乐暗笑,手指深入探索着软糯紧致的小嘴,他总觉得黑暗掩盖了涂灼的羞耻心,暴露了兔子淫荡的本性。   “看看这张贪吃的嘴,”胡司乐啧啧称奇,“两根手指……三根……”他一边说,一边往抽插着,扣挖碾压着小嘴的敏感点。   涂灼娇吟着,发出腻人的喘息声,双手用力地掰着屁股,为身后的胡司乐奉上,好让他进出更加方便。   涂灼反常的一切勾得胡司乐想更加卖力地在他身上耕耘,更加努力地讨好他。   当他准备塞入第四根手指时,涂灼微微反抗,扭过头看着他,要求道:“不要手指,要先生。”   他委委屈屈地,又大大方方地要求,胡司乐抽出手指,将硬得发烫的东西挨在他的屁股上,暗示他:“要什么?要先生的什么?”   “肉棒,呜呜,先生的肉棒!”涂灼大叫着蹭着它,甚至亲手伸入胡司乐的睡裤把东西掏了出来,想把它往小嘴里送,可是毫无章法,刚进入嘴口就滑开了。   “呜呜呜,”涂灼委屈到了极点,哭了,拼命用肥大的屁股地蹭着那东西,“好饿,好饿,乖乖下面的小嘴好饿,要先生喂乖乖的小嘴吃肉棒。”   姜姜~   突如其来的加更,但是我卡肉了哈哈哈。   一是想体验下卡肉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太坏了   二是既然都假孕了,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看真产乳?想的话扣1不想的扣2,截止时间为27日零点,(没错我可能27号才更step6.5…)   每个人只有一票鸭,不支持一票多投,平票的话我闭着眼滑屏幕嘿嘿。   最后谢谢大家的收藏点赞评论,谢谢小G朋友的投喂~ 第23章   两人侧身躺在床上,胡司乐掰着涂灼的大腿,从后面缓缓进入涂灼体内,当整根埋入后,两人紧紧相拥时,他终于满意的发出了长而舒适的嗟叹声。   涂灼今天在外面吹了一天风,胡司乐怕他哪里哪里不舒服,又怕伤到他,本来没打算进这么深的,稍微进去点,揉揉胸摸摸耳朵让他舒服舒服,缓过这次就行了。没想到这只兔子好几次握着他露在外面的那截,不乐意地扭腰送屁股,非得把那截吃进去不可。   稍作休整,涂灼又不满地娇喘几声,“先生,你动一动。”   胡司乐揉着他的腰,剧烈的快感让他晕眩,强忍着欲望缓而浅地抽插,“怎么这么急?知不知道好好含着才能扩产道?”   涂灼明显没想到这一点,欲火焚身使得大脑呆滞,但先生不至于在这方面骗他吧,“可是……那好吧,”他夹紧小嘴,差点让胡司乐绞精投降,“那这里也想要。”   他晕晕乎乎地把胡司乐放在他腰间的手挪到他胸前,大力搓揉,回头看胡司乐,流露出乞求的神情,“那这里可以重一点吗,这里重一点也没关系的。”   他跟胡司乐打着商量,见他不为所动,继续增加筹码,小声地说:“爸爸难道不想喝乖乖为爸爸流的奶水吗,会给爸爸喝的,我保证。”说完,嘤咛着朝胡司乐的掌心顶了顶胸。   精致的狐狸就连手也是修长白皙,连女妖精都会嫉妒,像竹林里迎着春雨破土而出的春笋,即使逐渐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掌心也依旧柔软,此刻硬如石子的乳头碰上这般柔软,别提有多舒服了。   “嗯……”胡司乐九浅一深地挺腰律动,低吟沉思,吊足了胃口,“看你的表现。”   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孕期的兔子在情感上十分脆弱,又怕坏了身后人的兴致,把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啜泣,“不好,呜呜呜,不好不好……”吸气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难受地咳嗽起来。   胡司乐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顺背,“怎么还呛着了。”   涂灼不乐意,小脸咳得通红也要用力地把他的手拽回胸前,“要……咳咳,要爸爸,咳咳咳,揉奶子。”   胡司乐没办法,全都依他,“好,爸爸给你揉。”   “要重重地揉……”   “好,爸爸重重地揉。”胡司乐咬着他的耳朵,突然加大力气,胡乱狂揉一通安慰他,才用手捏着乳肉,指腹一下轻一下重地逗弄扣弄着乳尖,把涂灼舒服坏了,就像有人在他脆弱的的神经上弹钢琴一样,控制不住地呻吟。   涂灼此刻犹如深处云端,爽得吐着舌头,叫也叫不出,直喘粗气。见他舒服了,胡司乐的手指灵活地在乳肉上摩擦,扯着他的乳尖画圈。   配合着下体的律动,如果涂灼发出让他愉悦的媚叫,他就捏一捏掐一掐涨红的两粒小豆;如果涂灼只是慵懒地哼哼,他就跟小嘴里的敏感点过不去,拼命地耸腰碾压着它,直到涂灼的表现令他满意为止。   “乖乖,乖乖,把耳朵尾巴露出来。”   涂灼为了自己舒服,对他言听从计,胡司乐追着敏感点捣弄,涂灼感觉自己要被那粗大的玩意儿弄穿了,又被他摸着耳朵根和性器,在这前后夹击中呜呜咽咽地射了出来。   感受到身后的人慢慢退出,涂灼瞬间夹紧穴肉,只听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他撒娇道:“还要~”   胡司乐起身开了台灯,暖黄色的灯光顿时覆盖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涂灼歪着脸看他,睫毛上还沾着过于舒爽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这会儿又跪趴在床上扭着屁股求欢。   胡司乐轻扇他的屁股,掀起阵阵肉浪,“听话,一开始说好的只有一次。”   “可是你还硬着呢,一次还没完。”说话间,小手偷偷摸了过来,握住了胡司乐的性器。   涂灼的手暖暖的,大概是这一百年在人类社会吃尽了苦头,小手又软有糙,指腹处还有不薄不厚的茧子,上下撸动着,胡司乐情不自禁地往他手心顶了顶。   涂灼见状,发出嗤嗤的笑声,卖力地晃动着屁股,手上也没闲着,“先生,这样不会伤着崽崽的。”   本来还套在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晃落,胡司乐来到他身后,没错,这个时候要是还能忍还算是位好先生吗?   涂灼垂着小脑袋见穿戴整洁的胡司乐来到他身后,羞耻感莫名涌上来,呀,自己都光溜溜的了他怎么还穿得好好的呢。   他掰开臀瓣,小嘴不再紧闭,已经被他捅出了一个小圆洞,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正紧张地收缩着的软肉。   “乖乖,产道扩得不错。”胡司乐大言不惭地说着,搓揉他被撞红的屁股肉,直接挺腰闯了进去。   “谢……啊,谢谢先……啊先生。”涂灼双颊绯红,小脑袋高高昂起,洗白的脖子直伸向天花板,还不忘乖巧地道谢。   等不及适应新姿势,他又急切地提要求:“先……先生,请激烈地干我……哇啊!”   室内荡漾着激烈地肉体碰撞声和淫靡的水声。   哦,还有某只兔子不知羞耻的叫声。   胡司乐一边应小兔子的要求激烈地干着他的屁股,一边欣赏着他的身姿。   他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被晃得撑不住也跪不稳,得靠着胡司乐扶着他的屁股帮他保持平衡。因为快感高昂着头,来不及咽下的口水不短低落,长长的兔耳朵往后垂着,漂亮的蝴蝶骨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走,细腰下压,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尾椎骨的兔尾巴下处有一小块露出了粉色的皮肤,被撞得通红的嫩屁股上翘后凑,好让自己的先生“激烈地干”他。   胡司乐坏心眼地扣了下那块没毛的皮肤,眼看涂灼全身激灵一下,还要坏心眼地问他:“还有没有力气把耳朵变长一点?”   涂灼涨红了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长了耳朵后便护着肚子重重倒在了床上。   变长之后的兔耳朵遮住了蝴蝶骨,快延伸至腰际。胡司乐倾身向前轻轻抚摸,涂灼便又舒服得哼哼唧唧起来。   胡司乐站起身,一手撰着一只耳朵,涂灼不得不重新爬起来直起身,尽可能地往后靠。   身后的人用力在他身上鞭挞,涂灼觉得自己颠簸得像一只竭力奔跑的快活小马驹一样,他的先生就是他能够无忧无虑地放肆奔跑的大草原。   在胡司乐甩着他的耳朵喊出一声“驾——”的时候,他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他的脸“轰”的一声涨红了,太羞耻了!他刚刚还那么感动,原来这只狐狸只想着捉弄他。涂灼过于愤怒,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如何去回应在他身后卖力耕耘的先生。   他用力往胡司乐的右小腿上蹬了一脚,恼羞成怒地大声喊道:“浑蛋!你走开啊!”   胡司乐吃痛,腿一软跪了下来,压着涂灼趴回了床上,顾及涂灼的肚子,在快碰到床面的那一刻抱着他翻了个身,没想到动作太大了两人双双滚到了地上。   这一连串的意外搞得胡司乐有点懵,扯着嘴“嘶”了一声,还没理清楚情况怀里的人已经“吭哧吭哧”地哭开了。   “怎么哭得跟小猪似的。”胡司乐还留在他身体里,就这样抱着他转了个面,忍着痛搂着他哄。   “你出去,呜呜,你出去呜呜呜呜呜呜。”涂灼难过极了,用手背擦着流不尽的眼泪。   胡司乐偏不,还顶了顶,“你自己说的,没射就没有一次呢。”   涂灼在他怀里闹,又一脚蹬到了他右小腿上。   胡司乐闷哼一声。   涂灼一愣,去摸他的右腿,抽抽搭搭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抽筋了,”胡司乐避开他的手,弯弯嘴角,抱着他坐回床上,“喝点奶补补就行。”   涂灼大敞着腿坐在胡司乐身上,被他捧着屁股在里面横冲直撞,被高高捧起再被性器牢牢钉住。尖叫晃荡间,他低头看看被搓揉成原来两倍大小的乳头,颤巍巍地立着,如果再碰碰的话恐怕明天穿衣服都疼,但是先生都抽筋了,兔奶应该也含钙的吧……   “乖乖还能分心想别的事?看来是做先生的不够用力啊。”软白屁股黏腻得要命,上面全是小嘴里流出来的水,胡司乐不得不五指用力撰着臀肉,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痕,淫靡又色情。胯部配合着手,破开争先恐后紧紧裹着他的嫩肉,蛮横地冲撞,不给涂灼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没……没有,啊啊啊啊没有啊……”涂灼半阖着眼,整个嘴张得圆圆的,两腿打颤,坐都坐不稳,即使这样也要捧着小巧的乳房往胡司乐嘴里送,骚得没边,“先生,先生,喝……啊舒服,喝啊先生……”   白皙胸膛上醉人的红一刻也没褪去,胡司乐避开,对着娇嫩的内壁狠狠地凿,两人的结合处噗嗤噗嗤地响。   涂灼好难过好委屈,又抵挡不住这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的快感,又哭又叫,哭得快断气,叫得喉咙沙哑。   他迷离着眼,胡司乐如狂风暴雨般操弄着他,而整个风暴的正中心不是其他任何人,是他的太太,是他未出世的孩子的母亲,是他涂灼,正袭卷着他的注意力,让他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忠诚和专注,是他使他深陷情欲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这么想着,他又释怀了,紧绷着身体,死死地缠着自己的先生,身下小嘴不知疲惫地分泌着蜜液,一股股喷洒在粗大的性器上。   直到又射了一次,他疲惫地趴在胡司乐肩上,有气无力地喊停的时候,炙热的精液才射进他贪吃的小嘴里。   “下次还敢胡来吗?”胡司乐汗津津的,喘着粗气问。   涂灼哆哆嗦嗦地摇头,兔耳朵也跟着左摇右摆。   胡司乐从他体内退出,把人缓缓放倒在床上。   涂灼感受到小嘴微微翕动着吐出液体,又臊又甜蜜,把头埋进枕头里,露出眼睛偷看胡司乐。 第24章   那个把涂灼弄得各种意义上合不拢嘴的人,正俯在他身上轻啄。   他扭腰躲闪,“你干嘛啊,痒死了。”   “干嘛?”胡司乐揉着还未消退的乳珠,笑着说,“刚刚还说要给我喝呢,现在翻脸不认账了?”   涂灼眼尾微红,睫毛颤动着,盯着双迷蒙的红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水润的嘴微张着吐气。   胡司乐用手指蘸取他身上乳白色的液体,伸进这张嘴里搅动香甜软嫩的小舌。   这是今晚自他要求后胡司乐第一次碰他的嘴唇,即使是用的手,也让他仿佛飞升至高高云端,再疯狂坠落,接着他的是软绵洁白的云朵。   “尝出来了吗?”   涂灼答非所问,歪着脑袋撒娇道:“想要先生亲亲。”   胡司乐没亲他,倒是轻轻吸了吸他吐出来的小舌间,这只兔子怎么这么奶呢。他手指捏着乳尖往外扯,打着转,戏谑地笑着说:“乖乖产奶了,真的要当妈妈了。”   涂灼闻言突然从床上坐起,搂着胡司乐的脖子兴奋地大喊:“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力道之大,反而把胡司乐压在了身下。   他蛮横地把乳珠塞进先生的嘴里,双手捧着还没手掌大的乳肉用力挤,“有吗有吗?现在还有吗?”   奶香味在口中炸开,胡司乐大口大口吞咽着,故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身上人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心中的担忧彻底放下,如负释重地砸在他脸上。   搓搓尾椎骨的白团子,他便一骨碌地爬起来,被含过的乳珠泛着水渍,还缀着几颗乳白色的奶珠,胡司乐直起身将它们舔了去。   涂灼的眼睛亮晶晶的,捧着另一边乳肉对他说:“先生,这边也要吸吸。”   “行了,”胡司乐抖开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睡衣,给涂灼披上,“已经肿了,再吸疼了你明天又得怪我。”   “横竖明天都得疼,还不如再吸吸呢……”他任由胡司乐抱着往浴室去,小声嘟囔着不敢让他听见,“一起洗吗?”   这只兔子都被他养熟了,时时刻刻想着把自己往他嘴里送。这一晚胡司乐忍得够辛苦了,要是再来一次明天涂灼可能真的下不了床。   澡肯定是不能一起洗的,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胡司乐说:“先帮你洗完了我再洗。”   涂灼听了也没怎么样,跳进浴缸里等着他放水,等待间晃着脑袋,小脚丫拍着水面,开心地哼起歌来。   这调子胡司乐听着既熟悉又陌生,十有八九是这只兔子唱跑调了,抿着嘴偷笑。   “精神还这么好,先生下次一定再努力点。”胡司乐用手试着水温,调侃起他来。   涂灼来了精神,迅速翻了个身,跪在浴缸里朝胡司乐晃屁股,“不用下次!现在也可以!”   小白团沾了水后变小了不少,肉乎乎的臀肉上的的痕迹跟日落时分的火烧云似的这里深那里浅,这里红那里紫的,其间若隐若现的红艳艳的小洞就是最炫人夺目的耀眼落日。   一手扶着屁股,就着温水将手指伸进小洞里,小心翼翼的刮挠,将射进去的精液满满扣出来。涂灼小小地惊呼一声,扭过头撇撇嘴,软软地撒着娇:“轻一点嘛,有点疼。”   “还知道疼?早干嘛去了?”嘴上骂着,手上的动作到时轻了不少。   涂灼不跟他理论,反正也说不过他。双手撑着浴缸边缘,鼓着腮帮子呼气呼气又吸气,循环往复,热水把他蒸得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把快变成粉兔子的涂灼拎出来,胡司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耳朵,“这么疼?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兴奋劲过去后困意立马席卷而来,涂灼眨眨眼,呆呆地“啊”了一声,他太累了控制不了妖力,眼珠子在黑曜石和红宝石之间来回变化,软绵绵地说,“没有啊,就是好累好累。”   他眯起眼睛,打了个超级~超级大的哈切,睁开眼时胡司乐把光溜溜的他抱到了客卧,正打算把他塞进被子里。   “是一个神奇海域,里,里面的用户……好像都是鱼鱼,”即使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也要滴溜滴溜着眼跟着来回走的胡司乐,想等他一起入睡,“里面有个讲故事的帖子,说生崽崽的时候这么呼吸能减轻疼痛……”   “不过真的好奇怪啊……里面好多夫夫不是妖精不用妖术也可以生孩子……”   胡思乐心里咯哒一下,闷闷地应了声。正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被窝里传来了轻轻的小呼噜声,还有时不时的咂嘴声。 第25章   昨晚有多放荡今早就有多后悔。   窝在被窝里的涂灼放飞思绪胡思乱想,就连没读过什么书的他都知道二者呈正相关。   从情欲中走出来后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胡司乐,他第一次叫他起床的时候就在装睡。   闭着眼掐指一算,现在应该到了要出门的时候了,可是胡司乐还没来叫他。   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四处扫视,着装整洁的胡司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前,手里拿着一管药,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嘤,不能装睡了。涂灼硬着头皮爬了起来。   “先上药,吃完早饭再睡。”胡司乐把他摁了回去,扒了裤子,在涂灼发愣时两三下上好了药。   涂灼勾着睡裤的松紧带,把睡裤穿好,见胡司乐往外走,连忙提高音量追问道:“不用去上班吗?”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声,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的东西换成了牛奶和餐盘。   “不去了,开始休产假,产后一周后再复工,”他把牛奶塞进涂灼手里,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叮嘱道,“早饭趁热吃,碗筷用水泡着等我回来洗。”   涂灼听话地一口干了牛奶,放下杯子时唇边印了一圈牛奶沫,“可是我还没有写申请书……”   他扣着杯子不安地看着先生,先生摸着他的头安抚他,说:“没关系我到了办公室帮你写。”   “还可以这样吗?”   胡司乐“嗯”了一声,算是保证。   涂灼非常捧场地“哇”了一声,扯着领带示意他俯下身,支棱起身子在他下巴上轻咬一口,“先生也太厉害了吧,这是奖励!”   胡司乐笑得眯起了狐狸眼,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当作回礼,“行了吃完早饭继续休息吧,哪里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嗯!”   “午饭你就别做了我帮你叫外卖。”   “嗯嗯!”   “我争取按时下班回来做晚饭,要是加班的话我就带你出去吃。”   “呀,没关系的,我可以做好了等你回来一起吃。”   胡司乐思考了一阵,觉得这是最可行的办法,毕竟外面的饭菜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做的放心。   “也行,别做得太麻烦,今天就别出去了。”   “好的!先生慢走,我在家乖乖等你回来~”   ……   胡司乐管理的小动物成精管理局其实有两幅面孔,面对妖精时是小动物成精管理局。   为了保护妖精,这个机构的存在当然是不能让人类知道的。于是在与人类打交道时,它就有了第二幅面孔——一家专注于森林和野生动物保护的基金会。   也就是说局里雇佣的的大多数能力极佳的妖精其实都是领着两份薪水干着两份活。   管理局的琐事多,粗心不得。   基金会的任务重,耗费精力。   自从胡司乐上任后管理局政绩突出,一改之前的手抓饼加工厂为基金会,不仅高大上了不少,而且在人类世界知名度颇高,从各方面来说,胡司乐都是一个非常优秀且非常称职的领导。   但这位领导现在忙得起飞。   他要在这几天赶工作进度,空出休陪产假的那几天,加上没有秘书帮忙,分身乏术,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翻阅着文件,他分心想:是时候找个新秘书了。   于是他拨打了人事部的内线,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本来一句话就可以完事的,那边七扯八扯说了些他认为不相关且没必要的事情。   “要求?”胡司乐皱了皱眉头,心想人事部怎么回事,秘书的要求还需要他来定吗?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拼命暗示,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番解释后胡司乐终于明白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是什么了。   “那就只招已婚的吧,”胡司乐思索一阵,钢笔在他的指尖灵活跳动,又补充道,“有孩子的最好。”   午休时间很快就到了,胡司乐准备打电话给涂灼监督他吃完饭,打开手机发现被他的信息刷屏了。   a太太:先生我起床啦   a太太:兔子蹭腿.jpg   a太太:……   a太太:兔子歪倒.jpg   a太太:啊,好无聊   a太太:……   a太太:兔子龇牙.jpg   a太太:先生你在忙吗?   a太太:【图片】【图片】【图片】   a太太:午餐送到家里啦~谢谢先生~   a太太:揉肚子.jpg   a太太:【语音】   胡司乐能想象得出他捧着手机坐在飘窗上捧着手机用两根手指戳屏幕的样子,捧着脸等待回复的可怜样也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他一边笑着翻看手机一边往食堂走,点开最后那段语音。   “先生,真素太厚兹啦!”想必是口里的食物都还没咀嚼完,就忙着来汇报“吃后感”了。   “上午太忙了没看手机,”他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跟附近的同事挥手打招呼,“好吃吗?都吃光了没?”   手机发出“嗖”的一声,提示发送成功。   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是白白软软的小肚皮的照片。   胡司乐轻咳一声,把照片保存到了特定的相册中。   a太太:都吃光光啦!多亏了崽崽,它太能吃啦~   涂灼请产假,员工食堂这几天就只有大师傅一个人,这才第一天就忙得满头大汗,胡司乐端着他过来的餐盘亲切地说:“谢谢,这几天要辛苦你了。”   大师傅晃了晃手里的勺子,又给他多添了一勺肉,“不辛苦,多大点事啊。”   他笑了笑,走到角落坐下,回复涂灼:那乖乖吃饱了吗?   a太太:兔子点头.jpg   a太太:吃饱啦~准备去睡午觉了,拜拜~   胡司乐:?? 第26章   产假当天就批准了,第二天一大早,胡司乐把涂灼从被子里薅出来。   “去哪?”涂灼睡眼惺忪地坐在洗手台上,昂着脸张着嘴等胡司乐帮他洗漱。   “去邻市,”胡司乐用温水打湿毛巾,帮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做个检查,顺便去玩。”   涂灼打了个哈切,抱住胡司乐的脖子,跟小孩儿似的坐在他小臂上,被他抱回卧室,“为什么非要去邻市呢?明明隔壁街就有一家医院,还是医保的定点医院。”   解扣子,吸奶,涂灼抓着胡司乐的头发,舒服得脚趾蜷起,发出了愉悦的嗟叹声。   “如果你不想被人类捉进什么奇奇怪怪的研究所,我也可以带你去隔壁街的定点医院。”涂灼听了,打了个寒颤,瞌睡顿时去了大半,他见胡司乐低头嘬干奶头上的奶渍,酥酥麻麻的。   他又拿了两套衣服过来,“穿哪套?”   他接过左边那件连帽衫,两三下套好,胡司乐转身把右边那件收进了行李箱。   “要去几天啊?”   “两三天,自己开车来回。”   涂灼“哦”了一声,抬起腿搭在胡司乐的膝盖上,看着他帮自己穿上了草莓袜子。   没错!草莓是他最近的新欢,可是胡司乐非说附近的草莓园都会给草莓打药,不给他买,只给他买一点草莓口味的食品做代餐。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生气,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只狐狸真是太小气了,连草莓都舍不得给他买。   ……   去邻市大概得花2个小时,今天是工作日,路况非常好,涂灼怕胡司乐无聊,即使困得不行也耷拉着脑袋跟他闲聊。   他们这次要去邻市省农业学校的宠物医院,胡司乐的朋友在学校的动物医学院担任教授,他会帮忙给涂灼做检查。   涂灼一愣,他以为会去人类医院做检查,问道:“那也就是说我待会儿要变回兔子咯?”   “嗯,别怕,检查用不了多久,我会陪着你的。”   很多妖精即使活了几百年也跟人类的小婴儿一样,非常害怕与医院相关的一切,胡司乐误以为他也是这样,柔声安慰着。   “我才不怕呢!”涂灼扬起小脸,满脸骄傲,“那你待会儿也做个检查吧,我还没听说过狐狸就这么怕痒呢,碰都碰不得。”   “这倒不必……”胡司乐随口搪塞着,“他们学校关于特殊宠物的研究也不是特别好。”   ……   下了高速,夫夫俩直奔医院,见到了胡司乐那位狐狸朋友。   他居然姓黄!   涂灼变回了兔子,趴在垫着软绵绵的小毯子的小推车里,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只狐狸要姓黄呢?   “因为他是混血,是一只土不啦叽的黄毛狐狸。”胡司乐看他立着耳朵,伸长了脖子瞪着眼,懵懂的小脸上写满了好奇,出声解释。   “嚯,合着就你们纯种红皮的不土,红皮的最好看。”黄奕生说着,轻飘飘地看了眼巴掌大的白兔子。   兔子转了个身,面朝着黄奕生,动了动鼻子,表示赞同。   胡司乐见状,乐了。   “行吧你们夫夫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黄奕生哼哼唧唧地走在前头,领着他俩进了诊室。   胡司乐大老远地跑来朋友这里不仅是因为医疗水平高,还是因为又个朋友在能帮他“圆谎”。   这不,忙活了半天,黄奕生小心翼翼地把涂灼放回小推车里,一时犯了职业病,想顺手搓搓下巴安慰它,不料收到了老朋友的警告。   看着眯着眼睛笑得仿佛春天再度降临的胡司乐,他悻悻地收回手,把手插进了把大褂的口袋里,咬牙切齿地说:“宝宝非常健康,就是奶水略微不足。如果奶水不够的话可以给宝宝喝羊奶。另外建议主人有时间多看看关于公兔子的饲养指南,或者公兔子的科普读物。”   潜台词是:麻烦你补补脑子公兔子生不出下次别让我装个庸医了这真的很侮辱我的职业素养。 第27章   从宠物医院出来,胡司乐没有取车,反而带着涂灼在学校里步行前往某地。   眼看离停车场越来越远,还走出了学校,涂灼跟在他身后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去摘草莓。”走上大道,又拐入一条小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竟有农田藏在大马路后面,白色大棚印入眼帘,从里面时而传出些惊呼声。   路边停着不少共享单车,有写着“摘草莓次路进”的简易招牌。胡司乐带着他继续往里走,有不少带着草帽的草莓农招呼他,他都笑着拒绝了,涂灼眼馋嘴更馋,硬是忍着跟着他走到了最里面的那家。   入口处摆着一张长木桌,上面整齐地放着两把称和两摞塑料篮子。一位妇人躺在旁边长椅上,草帽盖在脸上打盹。听见有人来了赶忙起身,“摘草莓来的?”   胡司乐点头,拉着涂灼走进。   “你们来晚啦,这是今年最后一季草莓啦,没剩多少了。棚里有两种草莓,硬一点的是巧克力草莓,经放,三十一斤;软一点的是牛奶草莓,口感好一点,三十五一斤。”老板娘递给他们一人一只篮子,继续说,“小的就别摘啦,摘大个一点,顶上叶子翘起来的那种。”   “后面三个,还有前面两个棚子是我们家的,前面的摘得差不多了,去后面摘。”老板娘伸手给他们指了指。   掀开大棚的帘子,热浪混着果香和泥土味扑面而来。涂灼站在胡思乐身后发出了小小的惊叹身。   “里面有点热!别在里面呆久了!”老板娘站在远处冲他们大声喊。   “好的!!!”涂灼大声地喊了回去,并冲她挥手。   走进棚子里,四列草莓圃呈纵向码在棚内,每列中间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径。果然如老板所说没剩下多少,长相倒是比超市里卖的好了不少,想必口味也不会差。   老板娘说话有口音,语速又快,涂灼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便问道:“她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懂。”   胡思乐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指使他去另一边。   涂灼兴奋地跨过苗圃,落地后发出声兴奋的叫声,他拨开绿叶摘下一个草莓,举起它展示给胡思乐看,“先生!看!好大一个啊!”   “乖乖真棒,”胡思乐夸奖道,“小心点别踩到泥坑里。”   约莫一个小时后,涂灼意犹未尽地从棚子里钻出来,身后跟着拎着满满两篮子草莓的胡司乐。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小心地把草莓一个个拿出来,按照品种分好,偶尔找出压坏的就扔掉,算好钱后在篮子里铺了层厚厚的草莓叶,再把草莓装了回去。   涂灼抱着胡思乐的胳膊在他身边小声地嘀咕,“哇,这个篮子也会送给我们?好适合给兔兔崽做窝啊,可以拎着篮子带它出门晒太阳。”   “兔子?”老板娘隐约听到这个词,问道,“你们家里养的有兔子?”   涂灼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挨着胡思乐紧紧地抓着他不放。   老板娘却自顾自地继续说:“给兔子喂草莓也很好的,兔子喜欢吃草莓。”   涂灼乐了,用胳膊肘顶了顶先生,“听到没有~”   “但是很多地方的草莓农会给草莓打药,人和兔子都得少吃,”她把篮子交给胡思乐。   一听到这个,涂灼顿时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胡司乐低头学着他刚刚的语气重复道:“听到没有。”   老板娘见状也笑开了花,这夫夫俩也太有意思了。“下次可以在四月底五月初来,是草莓的旺季,价格也便宜,带爱人带朋友来都好玩。”   胡司乐应了一声,道了谢,领着涂灼走了。   ……   胡司乐定的住处离草莓园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   购物交通也非常便利,购物中心就在同一栋楼里,楼上有可供游览的景点,地铁就在负2层,步行十多分钟是邻市很出名的夜市市场。   酒店装修得富丽堂皇,办理入住时旁边居然还有块小牌子告知住客们集团的董事长在社交平台上做大额现金抽奖活动。   前台见涂灼盯着牌子看,微笑着告诉他:“还有入住券和观光券之类的参与奖哦。”   办理完毕,胡司乐一手拿东西,一手牵着埋头看小册子的涂灼上楼。   “哇塞,”涂灼把小册子舞到胡司乐眼前,“楼上居然还有直升飞机的停机坪诶。”   电梯发出到达的提示音,胡司乐挑眉,伸手拦住电梯门让涂灼先出去。   “下次如果还想来的话,开飞机来也不错,”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但是家那边好像没有直升飞机的租赁业务。”   涂灼顶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哇塞,先生你还会开飞机嘛?”   胡司乐在他崇拜的眼光中点了点头。   房间十分宽敞,可能是酒店过于追求欧式豪华风与中式古朴风相结合,室内的装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涂灼十分满意,他昂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停地按着开关数它到底能发出多少种不同颜色、亮度的光,惊奇地合不拢嘴。   数完,他扑到了飘窗边。   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得到附近的立交桥,打开窗也不是很吵。   他头也不回地问:“这么豪华的房间一天要多少钱?很贵吧?”   胡司乐并不急着清理东西,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来来往往的车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事,局里有报销额度的。”   ……   午饭时间,涂灼带路去了商场内一家十分具有当地特色的中餐馆。   人不多,并不需要排号。点了菜涂灼坐在位置上等菜,胡司乐被他差使去了一楼买饮料。   本以为要等一阵子菜才能上齐,没想到胡司乐回来的时候看见他鼓着腮帮子吃得起劲。   “一进入市内我就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他家的广告了!”涂灼翻开手机给他看,“说是这家的招牌菜联合国推荐菜式呢!”   招牌菜名叫“小炒黄牛肉”,用的是最辣的红尖椒,把涂灼辣得直吐舌头,抱着他家的鲜榨苹果汁猛灌。   他哈着气,抱着空玻璃瓶不肯撒手,“我要把这个玻璃杯带回去,可以装我自己做的草莓酱,”他哧溜哧溜地吐舌头,“卖这么贵,瓶子丢了好可惜啊。”   胡司乐帮他把菜里的辣椒和细小的蒜末统统挑走,笑着说好。   “我还想去抓娃娃,”涂灼说,用筷子指着店外,“这一层好多娃娃机,娃娃都好可爱,你带我去好不好?” 第28章   胡司乐抓娃娃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他舍得花钱啊。   工作日的游戏币卖得格外便宜,涂灼捧着装满游戏币的小篮子,哐当哐当地跟在他身后为他加油打气,走的时候店主送了他们一个透明的扎口背包,里面装满了他们的战利品,还有涂灼一直想抓却抓不上来的胡萝卜挎包,他道了谢当场挎在肩上。   邻市有一座因枫叶闻名的观景山,位于大学城内,坡度不高,很适合涂灼这种怀孕又缺乏运动的妖精慢悠悠地游览。   回房间放好东西,胡司乐用保鲜袋给涂灼装了点鲜草莓,放在他的胡萝卜挎包里。   两人弃车而行,坐地铁前往。   邻市的临时地铁票没有太多花样,就是简简单单的硬币状,这让涂灼非常不满。   “这样一点都不吸引人。”他反复翻看硬币票,上面除了地铁票三个字和监制单位就没有别的东西,他小声抱怨道。   两人没有直接坐到山脚下的售票口,而是在附近的站台下车。   邻市的大学城十分有特色,三所高等院校和附属中小学的N个校区N个宿舍区N栋教学楼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城区内。   正直下午上课前,街上抱着书背着包的大学生肩摩踵接,有的满面愁容,有的十分轻松地跟周围的同学打招呼,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胡思乐牵着涂灼的手混在他们中间,护着他避开人流走在靠里的人行道上。   涂灼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他穿着简单,又背着十分幼稚的卡通包,像个中学生,他好奇地支棱着耳朵听这些大学生在说些什么,但失败了。   他们说话口音也太重了吧,这里的学校都不注重普通话教学吗?   一部分人说话口音是浓厚的本地口音,另一部分人说话的口音跟本地口音截然不同,他比较能听懂。   涂灼发现不同线路的公交车来得又快又多,站台边挤满了学生,一窝蜂地填满了空荡荡的车厢。司机并不急着开走,甚至熄火在原地等待,明显快要迟到的学生也不着急。   不一会儿,就有学生从不同方向跑来,招着手让司机再等等,再装上四五个这样的学生,司机便会一脸冷漠地把油门踩到底,鸣着喇叭开着装满因为惯性晃得歪七扭八的学生的车子冲出站台。   “哇,这也开得太快了吧。难怪不着急呢。”涂灼小声嘀咕。   “卡着时间出门上学的学生大概坐个两三站就到了,或者从那里,”胡司乐指着马路对面的宿舍区,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到那里。隔得远的话还是会老老实实地提前出门的。”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的学生会自己开电瓶车上下学,或者一冲出宿舍大门跨上空摩的就走。   “先生,你知道的好多呀。”   胡司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第一次外出读书就是在这里,不过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字,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次?”涂灼觉得他的说法有点怪怪的。   “大概隔个二三十年就会换个身份去考学。”胡司乐护着他避让一个在人行道上骑单车的学生。   “那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拐个弯,景点入口就在不远处。   “大概二十年前?在M国念的经济学。”   涂灼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他不太懂这些,只感觉他的先生很聪明很厉害,没读过书的他跟读了很多书的先生之间隔了能绕地球三圈的厚词典。   “乖乖,你想去读书吗?”   没想到会聊到这个问题,涂灼第一反应是摇头,让他这种笨蛋瓜子去读书的话会夭寿的!   思考一会儿,他又点点头,“想去又不想去,读书太难了,可是不读书就只能给人类打零工……”   如果读书的话,就可以像先生那样又赚人类的钱又为妖精们创造工作岗位了。   他掰掰手指头,读书太痛苦了,这个话题也太痛苦了。正巧一个男生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他扯扯胡司乐的衣角,迅速转移话题道:“看!那种车我也会骑!”   他说得十分骄傲,仿佛掌握了这种技能就能媲美先生聪明绝顶的脑瓜子,“我以前骑着那种车送外卖,八块钱一单呢。但是后来车坏了,我就只能换工作了。”   说完他不免心疼起那台小电驴来,那可花了他不少钱呢。   胡司乐笑出声,轻轻捏捏他的小鼻子,“我知道。心疼的话我再给你买辆新的,你以后天天骑它上下班算了。”   涂灼疯狂摇头,握紧了他的手,十分讨好地说:“那还是算了,打雷下雨了多不方便呀。”   “再给你安个雨棚,怕的话在穿件雨衣。”   涂灼哼了声,“不要,那样属于违章改造,抓到了要罚款的。”   他扣了扣背包带,低着头看脚尖,别扭地说:“诶呀,我就是想跟你一起上下班嘛……”   ……   不行不超过十分钟,两人吵闹着来到了售票处。   顺着山道往上,这个季节火红的颜色还够不上层林尽染的程度,游客不是很多,有不少穿着校服或者带着红袖章的学生志愿者,拿着铁钳和塑料袋沿路捡垃圾,当然了,大多数时候是你追我赶地打闹。   绿色夹杂着红色却有另一番趣味。   “这种感觉就像无数只先生爬上树躺在树杈上睡觉一样。”涂灼说着,蹲下身,捡起两片红枫叶拿在手里迎着太阳光比较,最终留下了左手里有个虫洞颜色却更加鲜艳的那片。   “下次变成狐狸让我搓搓吧。”他蹦回胡司乐身边,把捡到的叶子塞到他手里,让他帮忙保管。   胡司乐看着手里一大把枫叶无奈地笑了,跟在他身后帮他拍照。   前面涂灼蹦跶地太欢,走到半山腰就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吃完了草莓,嚷嚷着要胡司乐背,声音太大了引来不少中学生偷摸摸的围观。   胡司乐扫视一圈,吓走了看热闹的视线,“真的要背?四百岁的妖精了不怕被十几岁的孩子看笑话?”   涂灼哼哼唧唧地撅起嘴巴,双手抱胸不服气地说:“才399岁!我就要背。”   胡司乐拗不过他,背着这只胖了不少的兔子到了山顶。   路上涂灼箍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先生,好涨啊……”   胡司乐一时间没懂他什么意思,揣测道:“想上厕所?”   “不是!”涂灼给了他一拳头,好一会儿才放低了音量嗲着声音说,“奶子好涨啊……想要吸吸……”   胡司乐膝盖一软,差点把人从背上摔下来。涂灼惊呼一声,更加勒紧了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胡司乐觉得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在他背上碾来碾去,又蹭了蹭。   他深吸一口气,“忍一忍,待会儿我们坐缆车下山。”为了安抚兔子的情绪,又带他去超网红的饮料店排队,这是一家非常有个性的店,店员会把顾客称作“小主”,涂灼看着菜单上极具个性的饮品名犯起了愁,最后在先生和店员的帮助下点了一杯奶味比较重的乌龙茶饮料。   等待期间,他又看上了放在柜台上的贴纸周边。他跟花钱买东西前需要征得家长同意的小孩一样看向胡司乐,排在他身后的一对小情侣打趣他:“喜欢就买呗,弟弟这么可爱你爸爸一定会给你买的。”   那对小情侣一路看着胡司乐背着涂灼上山,误会了两人的关系。涂灼支支吾吾地羞红了脸,在胡司乐的允诺下挑来拣去,最后买了一张品牌+方言的水晶贴。   下山的缆车十分复古剽悍,镂空座椅式,没有安全带,前面只有一根可供搭手的横杠拦着,以防掉下去。   即使速度十分缓慢,也把涂灼吓得半死,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经,死死地闭着眼窝在胡司乐怀里一动不动,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一命呜呼一尸两命了。 第29章   从邻市回来后,涂灼一直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期待着兔兔崽的降临。   这就是面对怀孕时人、妖和动物的不同之处。   人和妖是能感知新生命的,对此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对于孕育出新生命而感到自豪和骄傲——这叫做母爱。   但对于动物,特别是对于智商不高的动物,你不能指望它自己能准备好一切,驱除疾病的困扰迎接新生命以保证它们的健康;不能指望它自己进行“计划生育”以保证它们衣食无忧,甚至不能指望它能在整个过程中保全自己甚至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所以在动物医学的发展中,出现了“绝育”这一概念。   胡司乐的基金会就有这么一个项目,帮助流浪动物进行绝育手术。   动物的怀孕和分娩对母体产生的影响可以说是弊大于利,就连人类这种高级动物也不例外。   涂灼体格太小了,别说他是只是公兔子了,就算他是只健健康康的母兔子,胡司乐也舍不得他遭这一趟罪。   可是这只兔子好像不能明白他的想法,干劲十足地想为他开枝散叶。他没办法,只好配合他演好这场戏,期盼着他自己发现不能生育的事实。   备产箱、宠物奶瓶、宠物尿布、必备药品等物品都准备妥当,在一个阳光明媚、吃饱喝足的午后,涂灼把自己关在主卧里,捧着肚子娇羞地说:“你不要随便进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胡司乐把水瓶挂在他抬头就能喝到的地方,应了一声,“好,你叫我我再进来。”   他留给涂灼一个安静又安全的环境,自己不安地坐在客厅设想他得知真相后的各种反应以及应对方法。   应该……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吧,毕竟他一开始就说过生不出来了。   他努力驱赶走内心的焦虑,但随着夕阳西下,整座公寓都淹没在暗橙色的光辉中时,内心的不安压抑不住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呢?是难过了,伤心了,甚至悲痛欲绝了?   草莓可以哄得好吗?一个星期不吃胡萝卜缨的特权能哄好吗?   他想不顾涂灼的叮嘱,想破门而入冲进去把它抱出来,梳着他的毛哄他:没有崽崽也没关系的。   在他焦躁地来回踱步时,涂灼耷拉着脑袋走出来了。   “先生……”他吸着鼻子抬起头,长长的兔耳朵向前弯曲遮住了他的脸,“我生不出来……”   胡司乐心疼地拥他入怀,抹开兔耳朵,通红的眼睑盛着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想必是委屈极了,已经偷偷哭了一场。   “没关系……”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   “可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涂灼突然大声质问他,声音染上微微的哭腔,他又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他挣开胡司乐的怀抱,耳朵向后垂,耳廓向下贴着背部。   坏了,胡司乐暗叫不好,他没想到这只兔子突然变聪明了,想明白了才出来跟他对峙,并且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没打算给他辩解的机会。   “为什么要引导我相信自己能生育呢?为什么要骗我挑食对崽崽不好呢?为什么要给我买备产箱呢?为什么要帮我请产假,甚至费尽心思带我去邻市做孕检呢?”他越问越委屈,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粗鲁地用衣袖擦去不争气的眼泪。   他也就是那么一下子,就突然明白了黄奕生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你太坏了。”   狐狸本来就是狡猾又聪明的肉食动物,像兔子这种愚蠢的草食动物怎么斗得过他们呢。   关于生育的种种让涂灼对两个多月来的相处产生了怀疑。   这只狐狸对于他而言,除了显而易见的美貌,他的一切又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同时,他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全身发软。   兔子和狐狸在一起真的适合吗?   自己又蠢又好骗,什么都不会;胡司乐似乎无所不能,他们两真的般配吗?   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蠢了才懒得跟自己解释啊,是不是觉得耍自己好玩啊。   我是没上过新式学堂也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生殖隔离”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多讲几遍的话我肯定能明白的。   涂灼直视狐狸,他一脸坦荡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这么久以来,胡司乐指不定在心里嘲笑他呢——瞧,多么傻的兔子啊,我随便说说他就能当真了。   他在胡司乐家白吃白住,怎么可能所有的好处都让他占了呢。刚开始家务都是他负责,最近都是胡司乐在做,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饭的,看他笑话就是他要的回报吧。   想到这儿,他又手足无措起来。   不想再在狐狸面前表露出一丝丝蠢态了,他转过身,眼泪止不住地掉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涂灼你太不争气了。他嫌弃着自己,又为自己找借口——可是让人白白笑话了两个多月,还以为对方是真心爱护他,还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妖精,这真的太让兔委屈了,怎么可能忍住不哭嘛。   为了不让抽泣声从嘴里泄露,涂灼死死咬住自己的双唇。   他的背影在昏暗中愈发让人感到疏离,胡司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拥住他,把可怜兮兮的兔子抱在怀里哄。   只见他暗暗撰紧拳头,稳住自己,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我看我们一点也不合适。”我太笨笨了,我们之间还有生殖隔离。   “……”   “我就像个笑话一样。”也是唯一带给你的好处。   “……”   他转过身,冲胡司乐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眼泪刚好滑进嘴角边挤出来的小梨涡里,“要不然我们离婚吧。”   怕胡司乐反对,他连忙补充道:“反正我们没有财产纠纷。”也没有感情纠葛。   他还故作大方地说:“结婚证的钱是你出的,那离婚证的钱就我出吧。” 第30章   婚是不可能离的。   一切又回到了两个多月前胡司乐刚把涂灼带回家的时候,只要他在家里,涂灼就把自己锁在客卧躲着他。   一开始他还用备用钥匙偷偷进去过几次,只要房门刚被打开,涂桌就警惕地变回兔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昏暗无比,买给他的窝被他拆了,毛散得满屋子都是。给他准备的零食和新鲜蔬菜一点都没有吃,宁愿去吃自己上回买回来的已经干得不行的干草。好在装水的小碗每次都会见底。   有一次他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涂灼从床底冒出半个头,见他没走,支棱着脑袋愣在原地,在他迈开腿时又飞快缩了回去。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那天涂灼质问他时为什么要前思后想。   涂灼不肯出门,自然也不愿意去上班,胡司乐想着既然他一开始看上的就是这份工作,那还是帮他留着吧。   于是滥用私权无限延长了他的假期。   后来他在家里安装了监控,无论在干什么,都会时不时地摸出手机看看这只兔子到底在干什么。   胡司乐还怕他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逃走,在门窗处布置了结界。   结界看不见摸不着,除了他自己以外不管什么都不能随意出入,像涂灼这种笨笨妖精是不可能理解的。   一开始他以为每次打开手机时涂灼都是兔子样是个巧合,后来才觉得奇怪,把进度条往前拨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变回人样。   一阵疯狂脑补,这可把他吓得半死,翘了班急冲冲地赶回家,不顾兔子反抗把它从衣柜里抱出来,问:“乖乖,你是不是变不回来了?”   涂灼伸长了前肢对着这张曾经令他神魂颠倒的绝色脸蛋狠扇了一巴掌,眯着眼裂开了嘴,呜呜叫着威胁他。   但是没起什么作用,胡司乐笑着收起它的前肢,“怪先生,忘了你这样不能说话了。”   于是托着它的屁股来到电脑前,打开文档,胡司乐又问他:“乖乖,能听懂先生说话吗?”   趁他不备,涂灼咬了他一口,在他吃痛松手时跳到了键盘上。   胡司乐并不在意,甩甩手,见兔子不断地在键盘上来回跳跃,用小肉垫踩出了三行字:   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   跳累了便蹲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缓口气又开始蹦哒起来:   臭狐狸臭狐狸臭狐狸臭狐狸臭狐狸臭狐狸……   看来涂灼十分正常,是他多虑了。   他捉着兔子翻来覆去地搓揉爽了,又抱着他在客卧打扫卫生、通风,喂了他三颗草莓和几根新鲜蔬菜才“还他自由”。   本来可以吃五颗草莓的,涂灼气不过,“吧唧吧唧”两爪子下去踩碎了两颗。   胡司乐发出了老父亲的哀叹声,这倒是让涂灼挺得意的。老老实实地由着他抱着自己来到洗手台边,让胡司乐用温水打湿新买的草莓印花毛巾帮他擦爪爪,小脑瓜滴溜溜地运转着,想着下一轮折腾他的方法。   多折腾几次他肯定就能同意离婚啦~毕竟是只妖精都不可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没错,涂灼把这个称为折磨——跟自己不喜欢的妖精过着夫妻生活,对方还是个十分能折腾的妖精,这样的日子当然是一种折磨了。   看出这只狐狸还想通过梳毛讨好他,小梳子都没拿出来他就跑了。   哼,还真够狡猾的。知道兔子最受用的讨好除了美味的食物就是来自小弟的舔毛了。   他蹿得还挺快,差点撞在门上。好在屁股肉够厚实,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堪堪刹住了车,在瓷砖上溜了一段距离,小脑门正好抵在门板上。   胡司乐丝毫不懂得给他留面子,嗤嗤笑着走上前帮他开门,“进去吧,去小毯子和床上玩,否则长脚茧就有的疼了。”   涂灼一愣,愤愤地把小脑袋扭过来不看他,鼻子里喷着粗气。别的不说,这臭狐狸笑起来可真好看,就算什么都不会卖笑都能赚不少钱。   起身,从门缝里钻进去,隔着张门冲他做鬼脸。   有这张漂亮脸蛋好事不做坏事做绝,我呸。   小脚板拍打着地板警告胡司乐不可以进门,就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最后笨拙地用屁股把门顶上,让真正的主人吃了闭门羹。   警告是没用的,胡司乐该进来还是会进来,甚至会用小钳子捉着他剪指甲,吓得涂灼僵着身子坐在他的怀里让他剪。   “乖乖不怕,”他低垂着脸凑近放缓音调哄,捏捏小肉垫,把指甲挤出来,“不疼的。”   涂灼仰着脑袋,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到他专注温柔的脸上。   哼这只狐狸就会用漂亮脸皮诱惑我。   胡司乐帮他擦干净四只爪爪,把它放到小毯子上,出门拿了个东西,回来时手里拎了个尖顶的棉制小屋子。   是粉色的!里面还有个胡萝卜玩具!   涂灼眼睛一亮,一想到两个人在吵架呢,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胡司乐,鼻子却不停地翕动着。   “之前那个窝被你拆了,又给你买了个新的。”胡司乐把房子放在小毯子旁边,把胡萝卜玩具拿出来放在门槛边上,方便涂灼拿出来。   兔子鼻子一抽一抽的,想扭头看这边又强行扭回去。胡司乐知道他喜欢,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真是只要面子的兔子,“自己的房子要自己打扫哦。”他控制住想帮涂灼梳毛的欲望,退了出去。   涂灼竖起耳朵听,确定胡司乐走远了才围着房子绕了一圈。   好漂亮啊,想住进去。   尖顶糖果屋,胡萝卜玩具,好心动。   前思后想一番,他决定不能委屈了自己,就当作是小弟胡司乐的进贡吧!   都怪胡司乐,就会用他买不起的东西诱惑他。   涂灼跳了进去,用四肢夹着胡萝卜玩具打了个滚。   哇塞,惬意。   不过……   涂灼顶着饼干屋顶发呆。   这位小弟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他好好说明一下这件事呢。   他又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就算自己难过得要命,只要说明白了就会谅解他的,用不着浪费钱买这么贵的东西呀。 第31章   涂灼冷静了几天,等着胡司乐来向他说明他在这件事中做出这些事情的理由。   可是他似乎打算用哄涂灼开心的方式,企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这样一点都不负责任。   这种行为就像是小朋友犯了错,以为跟爸爸妈妈服个软撒个娇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而父母们遇到这种情景会在心里为孩子找借口: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他知错了,那这次就原谅他吧。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服软和认错是两回事。只有通过语言把所作所为表达出来,他才可能真正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涂灼已经看透了胡司乐,他就是这种会糊弄的狐狸!   他这次一定不再做“慈母”了。   涂灼看着胡司乐往自己跟前搬运各种他买不起的兔子玩具,各种哄兔子开心就是不愿意说一句“他错了”。   涂灼恨铁不成钢,在床上弄他的时候知道说,一到正经时候就不会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胡司乐居然在家里设置了结界,不仅他人出不出去,连鸽子精送过来的纸鸽子也飞不进来。   怪不得一点都不紧张呢,涂灼气得跳脚,合着是打算关到他先去认错为止吗?   我呸,涂灼朝结界啐了一口,不可能!   你等着吧,看谁熬得过谁。   ……   涂灼日记   今天是20xx年11月xx日。这已经是我被臭狐狸囚禁的第……   涂灼掰着手指,发现自己数不清。   第不知道多少天了,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快来救我。   承载着深切的思念之情和自由的希望的纸鹤扇动着翅膀朝广阔的天空飞去,不出意外,“啪”地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再次跌落在书桌上,扑腾两下,没气了。   风卷着阳光与深秋的寒气从敞开的窗户直驱而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在涂灼眼里,透明的结界化成了胡司乐的脸——阴险狡诈,让兔子气得牙痒痒。他暴躁地将纸鹤揉成一团,狠狠地向结界砸去。不料结界又狠狠地将纸团吐了回来,砸在他的额头上,力道之大竟让他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太气兔了,连结界都欺负我。涂灼躺在地上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哼,得想个办法骗过胡司乐,让他带我出去。   ……   涂灼觉得自己太伟大了!   他不仅没有被胡司乐的糖衣炮弹打倒,脑瓜子反而更加灵光了。   在他第五次效仿无灵智小动物为了解渴把头伸进马桶喝水时,胡司乐终于再次发现了他的“异常”。   这一次,在胡司乐问他听不听得懂人话时,他摆出一副“不知道你这个愚蠢的小弟在干什么,还不快来给大哥我梳毛”的神气样,还装作因为等急了,气急败坏地一泡尿滋在键盘上,电脑直接报废了。   胡司乐把电脑推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用看破一切的口吻问:“乖乖不会是因为生我的气故意骗我吧?”   狐狸的眼神太过勾人心弦,让他莫名有一种想要坦白从宽的欲望。涂灼坦荡荡地承认,没错!他怂了!   在这一刻他的确有被吓到,下意识地平躺在他面前卖起了萌。   胡司乐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搞完破坏又心虚地讨好他的兔子,沉思良久后,起身走了。   涂灼松了口气,他还怕这种反应过于蹩脚,根本糊弄不了精明的狐狸,还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脚步声传来,他赶紧回到“不可一世的兔子主子”的角色,进入“无限搞破坏”状态。循声望去,胡司乐拿着“小动物灵智检测简易量表”回来了。   小动物成精管理系统的工作中经常用到这份量表,胡司乐虽然总嫌弃它的专业性不强,但这个时候也能勉强派上用场。   他捉着极其不配合的兔子,按序号问问题。   “请问你是什么动物?”   涂灼抬起后腿,是会用后腿挠痒痒的动物。   “请问你今年多少岁?”   涂灼一口咬在电脑上,呸,不好吃。   “请问你的家庭成员有哪些?”   涂灼朝着胡司乐手里的量表吸鼻子,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好吃的样子。   ……   不论被问什么,涂灼都用牛头不对马嘴的“兔子语言”应付,以至于问题还没问完胡司乐就放弃了,用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看着他胡闹。   他一筹莫展,可爱娇俏的媳妇好像似乎在他眼皮子底下傻掉了。   提问,岳父岳母会杀了他吗?急,在线等。 第32章   新来的孔雀秘书是个得力干将,胡司乐非常放心地把公务暂时交给他处理。   交接完毕,他就带着呼呼大睡的小白兔子,以及岳父岳母交代他买的东西回森林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森林,而是一个森林公园。   原来的天然森林经过人类几十年的开发,面积早已缩减。妖精和小动物们走了一大半,有的去了森林更深处,有的像胡司乐一样去了人类世界。只有少部分的人,比如说涂灼一家留在原处。   随着人类环保意识的提升,为了在保护森林资源的同时挖掘它更高的经济价值,这一片被开发成了赫赫有名的森林公园。   涂灼一觉醒来,车子已经停在了熟悉院子外的停车坪。他家就在公园附近的人文民俗区,涂爸爸和涂妈妈有一栋带花园的独立小楼。院子由大门通向屋门的石子路分成两半,一半是错落有致的菜地,一半是略显粗糙的花园。   至于花园为什么乱糟糟的,是因为涂灼家没有灵智的亲戚太多了,喜欢在花园里乱打洞。他爸妈管不了索性就不管了,还追逐潮流在家里开起了“兔咖”。   后备箱大开着,涂灼抓着真皮靠椅往上爬,胡司乐和爸爸说说笑笑的,正在一趟趟地搬运他带回来的东西,根本没有看见他 。   呼,居然没看见我。   涂灼有点点生气,毕竟这么大个脑袋支棱在这儿呢!他蹬着后腿准备翻到后备箱,不料后备箱已经被搬空了,摔下来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这事不大。   涂灼心态十分好,甩甩小身子把灰抖掉。立着蹲好,眼睛直视着前方,等着爸爸妈妈发现他,把他捧在手里里好好地嘘寒问暖一番。   最好能声泪俱下的那种,把他捧在胸口质问胡司乐对他做了什么“好事”,把他变成了这样。   一想到接下来有“兔”给他撑腰他就十分得意,昂着小脑袋朝着天空发出了几声不伦不类的“嚎叫”。   如果不是过了很久都没妖从屋子里出来的话……   屋里有多人闹,院子里就有多冷清。今天胡司乐带着涂灼回家,兔咖暂停营业,全体兔子都在洞穴里休假,院子里连只多余的兔子都没有。   这时,他听见胡司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让他妈妈发出了超级夸张的笑声,还说什么“诶呀司乐崽原来是一只漂亮的奶狐狸,大了就是只帅气的狐狸了,哪像乖乖崽啊快400岁了还不懂事”。   什么?!   涂灼心中警铃大作,这只狡猾的狐狸,先骗他结婚后骗他能生孩子,这么快把他爸妈也骗了吗?   他又开始生闷气了,原地跺着脚,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又骂了起来:这只臭狐狸,连车子都不知道关好,是想让人把可爱的他给顺走吗?   这时,有一两只兔子听到声音,从洞穴里探出好奇的小脑瓜,见是涂灼,纷纷凑了过来。不一会儿,不少肥兔子隔着一道栅栏,探着双长耳朵对着涂灼翕动着鼻子。   这场景,看得涂灼热泪盈眶。   嘤,还是小弟们好,我这么久没回家了他们居然还记得老大我。   他跳下车,快步窜到栅栏前,打算从栅栏间的细缝里钻进去。   脑袋和身子很顺利地穿了过来。   诶呀,卡着屁股了!   不急,小事。   涂灼蹬栅栏板往后用力,想退出来直接跳进院子里,不料屁股卡得死死的,进退两难。   他蹬着小短腿,拼命地往前钻,他的小弟们也咬着他的毛想把他往里拽。   未果,众兔兔元气大伤,蹲在原地调整。   太过分了!涂灼卡在栅栏中间,欲哭无泪。把我丢在车上就算了,为什么不给我留道门啊啊啊啊。   这时,他听见他妈妈说:“诶呀,司乐崽,你的车没有锁。”   他猛地抬头,胡司乐应了一声,接着就传来一阵桌椅碰撞声。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涂灼焦急的叫了起来,众兔兔听懂了纷纷围过来咬着他的毛。   涂灼一副壮士即将英勇牺牲的表情,再痛!也不能在臭狐狸面前出丑!   门发出“嘎”的一声,被打开了,胡司乐的衣角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咕——”涂灼发出指令——都给我用力!   疼痛感与解放一起到来,在痛感达到巅峰时,涂灼清晰地感受到: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   诶,怎么有点不对劲。   他像一只小炮弹一样砸向不远处,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后跟薄饼一样摊在地面上。   好晕,想吐。   奇怪,白天怎么有星星啊。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下意识地撒起娇来,举起了四只爪爪。   嘤,好难受,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33章   胡司乐抱着晕乎乎的兔子进了屋。   涂爸爸一见到他,丝毫没有把儿子落在外面的内疚,反而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乖乖崽,几个月不见你倒是长胖了不少啊。”   气就气在涂灼现在是一只“莫名其妙变得听不懂人话”的兔妖,他还不能反驳。   “诶,真的诶,”一经提醒,涂妈妈也很吃惊,接过涂灼在手里掂了掂,“真的长胖了。”   才没有长胖呢!涂灼木着张脸,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这只狐狸真是太狡猾了,现在他们心里都没有我了。   “乖乖崽非常好吃懒做的,你是不是每天给他喂太多了?”   “没有吧……”胡司乐想了想,“也就是日常三餐和饭后的水果。”   “你不能把他当人喂的,他自己感受不到饱腹感,他一天能吃的东西大概就跟他身子差不多,”涂妈妈照着涂灼比划出一个大小,“他又不爱动,吃多了就长胖。”   “你说是不是呀?乖乖崽?”她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涂灼扭着脑袋躲闪,才不是嘞!   胡司乐盯着他点头,“那以后是要让他少吃点了。”   什么?!涂灼吓得嘴都裂开了,一屁股坐在妈妈的腿上,他以后跟美味零食无缘了吗?不要啊!   聊到兔子的吃食,涂爸爸把儿婿拉到院子里显摆他自己动手做的“养兔神器”,自动喂草和兔兔厕所二合一。   按照他所说,涂灼没了灵智,短时间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恢复过来,要给他准备一些这种一般宠物兔兔需要的东西。   涂灼蹲在窗户前看得牙痒痒,跺着脚埋怨自己的老父亲:你怎么就不问问他为什么你的乖乖崽会变成这样呢???   正巧,涂妈妈抱着一捆长豆角进来了,看他把整张脸都贴到窗户上,温声问道:“乖乖崽也想去外面玩吗?”   涂灼一愣,随即熟练地装傻充愣,顶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忙里忙外,好像在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涂妈妈的人类外表完美地符合了当代人对中年家庭妇女的一切看法。   可是却有一点不同,她总是操持着家务却不抱怨,眼角生着细纹心态却永葆青春,嘴角,温婉的气质通过永远上扬的嘴角表现出来。   可面对孩子的撒娇她熟视无睹,“不可以哦,乖乖崽要帮妈妈分担家务。”   涂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内心洋洋得意,我现在是一只普通的兔兔,可以偷懒了嘿嘿。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哦,”她忙着手里的活,把菜篓和垃圾桶移到阳光处,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涂灼一眼,坐下来开始择菜,“而且崽崽就算400岁了,在妈妈面前依然是崽崽,是骗不了妈妈的。”   涂灼被她看得背后一凉,小心脏扑通扑通地敲起了鼓。   不方,兔乖乖,不用方张,她骗你的,她老花眼了肯定看不出来。这样想着,便大着胆子坐在窗台上不挪屁股。   涂妈妈见他心安理得地坐在窗边,在涂说视线不及处埋着脸偷笑。   突然间,她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呀,乖乖崽,你怎么长了一双人耳朵。”   涂灼一听,天啦,怎么会这个样子?顿时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扭过身子去看玻璃里的倒影。   呼,他伸长了前爪去够自己的长耳朵,吓死我了,这不是好好的吗?他转过身重新坐回原地,埋冤着妈妈故意吓唬他。   过了一阵他才反应过来,啊啊啊啊!这只妖是在故意骗他!   涂灼抬起头,愤愤地看向他的妈妈,她嘴角牵着得意的笑容,说:“别坐在那里不动了,快过来帮妈妈。在家里也是这样吗?好丢人啊。”   涂灼闷闷不乐地跳下窗台,落地时变成人形蹲在妈妈的脚边,随手捡了根豆角,“才没有,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做的。”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好吧,其实也算不上撒谎。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哦。”涂妈妈又重复了一次。   涂灼语塞,这次倒也爽快地承认了,“一开始家务的确是我做的。”   “那后来怎么不做了呢,反正你又没什么别的事情。”   “才不是这样呢!”涂灼大声地嚷嚷,反驳道,“我也要工作的。”   “后来是胡司乐骗我说我怀孕了我才没有做家务的……”他小声嘟囔着,说到这个他就生气,手上择菜的动作也变得凶狠起来。   涂妈妈看了他一眼,把他用力过头扔出垃圾桶外的菜茎捡回来重新扔进垃圾桶里,“怎么又撒谎呢,事情的经过司乐崽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了。” 第34章   涂灼哼了一声,便闷着头不说话,做出专注于择菜的样子,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   见他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涂妈妈叹了口气,“这难道不是你自己误会了吗?有一次他想解释,你不是还生气了,差点走丢了吗?”   说起那一次经历他就觉得十分丢脸。涂灼臊红了脸,还想着要强词夺理,“那他就不能在我情绪稳定的时候再跟我解释一次吗?他后来还带我去做了孕检,医生还说宝宝很健康……”   他叽里呱啦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控诉胡司乐的话,说得他口干舌燥,冲去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又气冲冲地回来准备继续跟妈妈理论理论。   “你没觉得自己最近长胖不少吗?吃得又多,他那是带你去检查身体了。你假孕了身体心理都有负担,他能不顺着你吗?”她看了涂灼一看,又问道,“邻市不是你一直想去的吗?摘的新鲜草莓好吃吧?”   涂灼憋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胡司乐不直接跟他说明白是为了他着想。但是又不能落了下风,半天才冲她吼出一句,“好吃!”他又站起身,在妈妈面前转了一圈,反驳道:“你看,才没有长胖!”   涂妈妈皱着眉头,数落他:“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吃火药了?”   涂灼自知理亏,蹲下来继续择菜大业,撇着嘴说:“那他还骗我跟他结婚呢……”   说到婚姻大事他就觉得十分委屈,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哭泣鼻子。   “认识的第一天他就骗我去结婚了……”涂灼抽抽嗒嗒地说着,一边抹掉从眼眶里滚出来的眼泪,“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们商量就被他骗去结婚了……”   院子里的涂爸爸听到声音不对劲,凑过来想看看什么情况,却被涂妈妈挥挥手赶走了。   这小子,自己心大还好意思赖别人呢。涂妈妈听着他的控诉,哭笑不得,抽了张纸抬起他的小脑袋帮他擦掉鼻涕眼泪,她解释道:“你们的婚事司乐崽跟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是他自己带着礼物找来家里的,可是你不是不在家吗?我们就让他让通过鸽子精去找你,你自己的丈夫还是要自己满意。”   涂灼迷茫地眨了眨眼,趴在妈妈的膝头委屈地嚎叫道:“呜呜呜,你们就为了点礼物把我卖给了见都没见过的妖精呜呜呜,还是只狐狸呜呜呜,你们就不怕他吃了你们可爱的崽崽吗呜呜呜。”   “诶呀,你说什么呢,”见儿子又哭起来,涂妈妈有些头昏脑涨的,“怎么是见都没见过呢?他不是你私塾的同窗吗?跟你关系很好的那只小狐狸,还跟你共用同一张书案。”   “啊?”涂灼再一次迷茫的眨了眨眼,鼻尖上冒了个同样懵懂的鼻涕泡。   这么一说,他的同窗中是有一只小狐狸来着。   那都是300多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涂妈妈提醒,他都想不起来有这回事。   他从小就是一只妖力十分薄弱的妖精,练就识别颜色的能力都花了很长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知道他的同窗是一只狐狸,但是不知道他是只红色的狐狸。   昔日的回忆渐渐涌上来,他嘴唇嗫嚅着,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之前认识的事情胡司乐没有说过,包括他结婚之前有找过他父母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说过。明明每件事情都做得十分妥当,可为什么就不跟他说呢?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胡司乐是以什么样的感情来对待他的呢?   问题太多了,他构造简单的小脑瓜子想不明白。最后他决定贯彻落实他一贯的作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胡司乐身上,“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涂妈妈一愣,她也没想到小夫夫二人是这样相处的,双手叉腰佯装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嗯,这确实怪他!明明知道我们乖乖崽记性不好还笨笨的,却什么都不跟他说。”   “诶呀妈妈你说什么呢!”涂灼气恼地晃了晃妈妈的腿。   “那……”说着他又垂下了头,“他家就只剩他一只火狐了,我们家也兔丁稀少,我又生不了崽崽,怎么办呢……”心中不免遗憾起来,他不能拥有和先生的小崽崽了。   涂妈妈用力掐了掐他的鼻头,“你也知道他家就剩他一个了?那你还打算让你爸爸妈妈合起伙来欺负他?”   涂灼吃痛,捂着鼻子叫唤了一声,委屈地狡辩:“我没有……”   涂妈妈哼了一声,意思是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算了我也不留你在家里帮忙了,尽给我添乱,”她推开涂灼,理了理自己的围裙,“去找司乐崽把话所清楚,不然,你骗他的事情……”说完,她狡黠地冲涂灼眨了眨眼。   “好的妈妈,保证完成任务!”涂灼起身,向她做了个不标准的童子军礼,便化成兔子跳了出去。   “诶等等!”涂妈妈又叫住了他。涂灼转过身,疑惑地歪了歪耳朵。   涂妈妈一脸娇羞,似乎要分享什么事情。涂爸爸也凑了过来,双手撑在窗台上笑看母子俩。   “你之前买来备孕的东西是不是没用了?司乐崽把东西都带回来给我了。”涂妈妈酝酿半晌,说。   涂灼迷惑地点点头,不明白他妈妈想说什么,是想通了要给院子里的母兔子配种了吗?   “妈妈她怀孕了。”涂爸爸指指妻子,帮她解释。   啊?涂灼吓懵了,咧开了嘴。   “你和司乐崽要当哥哥了。”涂妈妈捂着肚子说。 第35章   涂灼晕晕乎乎地走到屋外,却并不见胡司乐的踪影。   “他说他要出去走走,”涂爸爸给他戴了顶开了洞洞小草帽,两只耳朵从洞里穿出,他指了个方向,“早去早回哦乖乖,祝你顺利。”   街上人头攒动,偶尔有没注意到他的人将他踢来踩去。涂灼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嘿嘿嘿,他要当哥哥了,要拥有一个新的小弟了。涂灼冲鸭,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先生!   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不同款式的鞋子。即使他极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看!那里有只小白兔诶。”   “天啦,他好小啊,还戴了顶帽子!”   “好可爱,想rua一rua。”   “前面有家兔咖,可惜今天没有开门……”   诸如此类。   他贴着墙根一路走走停停,伸长了脖子寻找着胡司乐的身影。终于,在一家手工作坊里看到了他,他正坐在邻街的落地窗前,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涂灼心中一阵欢喜,犯起了花痴,他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这么漂亮的美人是在等我吗?是打算跟我约会吗?没错!肯定是的!   他不顾来往的人流,飞快地蹿到了街对面。   在落地窗前堪堪刹住车,他对着玻璃理了理毛发,要给先生留下好印象呢。   然后再以十分帅气的方式登场,最好能轻浮地挑起他的尖下巴,问上一句:“嘿,美人,你是在等我嘛?”   梳理完毕,正当他想抬起爪子敲玻璃引起先生的注意时,一位身材微胖的女士端着两杯咖啡入座。   啊,原来不是等我啊。他遗憾地收起爪子。   这是要干什么呢?他将自己藏在草丛中,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   胡司乐从家里走出来,去拜访了上次给涂灼做衣服的蚕姑娘。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她便邀请胡司乐小喝一杯,试试她先生新买回来的咖啡豆。   正在忙碌的桑树先生投来善意友好的笑容,这让并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的胡司乐稍稍思忖,应了下来。或许他们夫妇两知道什么能让涂灼恢复灵智的办法呢。   蚕姑娘离开了,胡司乐发散思绪,琢磨着涂灼这种棘手的情况要怎么办。   她端着咖啡回来时,不免调侃起胡司乐:“诶呀,早知道不让你坐在窗户边上了,简直就是个活招牌,进来了好多姑娘。”   胡司乐接过她推过来的咖啡,抬眼扫视周围,无奈地笑了笑,“那也是老板娘手艺好啊。”   蚕姑娘落座,有意无意地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提醒道:“胡先生你可能还缺了点什么东西。”   闻言,胡司乐犹如醍醐灌顶般抬起手,攥紧又松开。   “定做的衣服他还喜欢吗?”   “他倒是宝贵得紧,都不愿意换。”说到这个,他就有哭笑不得。   “那你呢?脚上的伤疤好些了吗?”店里的顾客都走了,桑树先生索性关店休息,坐在蚕姑娘身边,关心起他们这位大顾客。   “淡了不少,看起来还是十分吓人。”   “我觉得只是伤疤而已,又是在脚踝处,没什么要紧的放着不管就行了。”蚕姑娘让他放宽心。   “我家的太太比较害怕,还是除去会比较好。”胡司乐笑笑。   蚕姑娘和桑树先生彼此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蚕姑娘追问道:“可你上次来说,他还不知道。”   胡司乐喝了口咖啡,道:“这件事嘛,说来话长……”   ……   店铺外就是人声鼎沸的街道,蹲在草丛里的涂灼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好无聊啊,涂灼啃起了嘴边的草,偷听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好像很忙的样子,和好的事有空再说吧。   这样想着,他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扭着屁股往家里蹦,去找小弟们玩吧。   “诶,那是不是你家的小兔子。”桑树先生先生指了指店外。   兔子蹦得飞快,胡司乐只捕捉到一抹白色的剪影。“好像是的,我去看看,多谢老板们的款待。”   “去吧去吧,街上人那么多,别让他走丢了。胡先生下次再来照顾生意呀~”   “那必须的。”胡司乐笑笑,挥手与夫妻二人道别,急忙追了出去。 第36章   兔子社会其实是一个等级十分分明的社会。地位稍低的兔子会给地位稍高的兔子舔毛,以表示自己的真心。   而涂灼作为一大堆兔子的“老祖宗”,自然身处这个小小兔兔王国的顶端。他一回到家,院子里的兔小弟们便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为他舔起了毛。   哇,惬意。涂灼被挤在中间,舒服得唔唔叫。天底下不会有比这还要舒服的事情了,希望胡小弟能学一学,再殷勤一点,他也不至于生这么久的气了。   不过……涂灼挣开缠得紧的小弟,站了起来,走到它身后趴好。   又动了动。   咦,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骑小弟也挺舒服的呢?   ……   中途有两个人类姑娘来搭讪,胡司乐花了点时间才让她们死心。回头一看哪儿还有涂灼的身影,他把他跟丢了。   再次感叹婚戒的必要性,怎么他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不知道涂灼会跑去哪里玩,他先回了趟家,在院外就看见岳父猫着腰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岳母站在窗前激动地大喊:“那里那里!老涂你快点别让他跑了!”   走进了才发现他是在追兔子,而且是整个花园里体型最小动作最灵活的那只——涂灼。   “小胡你来得正好,”涂爸爸龇牙咧嘴地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乖乖崽发情了,你快把他带走。”这口气听起来,似乎十分嫌弃。   胡司乐一愣,发、发情?他扭头一看,花园的角落,涂灼正逮着一只不知公母的兔子,骑在它身上哼哧哼哧地运动。   而他身下的兔子惊恐万分,动都不敢动。   “诶呀司乐崽你别害羞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涂妈妈以为他是害羞,捂着嘴笑,“快把他抓起来塞到笼子里带走。”   涂妈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兔笼子,开起了玩笑,“兔子们都做绝育啦,不用担心乖乖崽会弄出私生子来。”   胡司乐也笑了,盯着动作生猛的兔子三两步走到角落,在离他十多厘米的地方蹲下,冲他伸出了手。   身下的那只大黑兔在他发懵间飞快逃走,剩涂灼一只兔兔在原地磨蹭。   “乖乖,到先生这里来。”他勾勾手,涂灼便昂着脑袋跳了过来,短小的四肢抱住了他的手。   胡司乐弯弯嘴角,正打算夸他一句,涂灼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就着他的手动了起来。   胡司乐:……   倒是涂爸爸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拎着涂灼的后颈皮将他粗暴地塞进了笼子里,取笑他说:“嚯,没脸没皮的,看来小胡平时对你不错啊。”   说完他把笼子塞进胡司乐的怀里,把他往外一推,说:“走吧,不留你们吃饭了。知道怎么照顾发情期的兔子吗?”   胡司乐不太自信地点头,“大概知道……”   涂爸爸满意地点点头,嘱咐他:“记得给他补充水份和能量,行吧,你们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的涂妈妈冲他们象征性地挥挥手,也将窗户关上了。   胡司乐低头看了看暴躁得咬笼子的涂灼,思索了一阵,行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   胡司乐说是说大概知道怎么照顾发情期的兔子。如果是人形的涂灼的话他知道怎么应付,但是失去灵智的兔子形态的涂灼的话……   总不能让他也变回狐狸吧?那不得吓死他?   他去超市买了羊奶和鲜草莓,但是买不到动物奶瓶,又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药店,随手拿了瓶眼药水。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用眼药水瓶子凑合凑合了。   他预订了景区内的独栋别墅,回到那又花了不少时间。把涂灼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气得不行了,咬了胡司乐一口不说,呜呜地叫得凶狠,还一直用小脚板拍打着床单——意思是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他一边用手机询问黄医生,一边用手帮涂灼梳毛,“乖啦,不生气不生气。”   可这在涂灼眼里这就是敷衍。   你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还玩手机!手机难道比兔兔还要诱人吗?他跳了起来,一爪子把手机拍出老远,又气呼呼地跳到了胡司乐的怀里。   摸我!他伸直了耳朵。   “乖乖听话。”胡司乐又把他放回床上,起身去捡手机。他听见手机发出了提示音,应该是黄医生给他回复了。   涂灼气到脑袋晕晕,抢先跳到地上,用力将手机踢开了。他立起来控诉胡司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怎么可以不摸我!   胡司乐哭笑不得,也不去管什么手机了,把他的兔乖乖抱在怀里顺毛。   “滕”的一声,怀里的小乖乖不见了,多了个赤裸裸热乎乎的大乖乖。大乖乖全身上下都是粉嫩嫩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将耳朵和尾巴收起来。粉腮鼓得老高,胸膛也激烈得起伏着,此时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胡司乐恍然大悟,笑了,却不做任何行动。   “你蠢死了!”大乖乖首先败下阵来,破口大骂道,“臭狐狸!你真的蠢死了!” 第37章   胡司乐差点没笑出声来,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于是他清清嗓子,托着涂灼软嫩的小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胡说,我哪里蠢了?”胡司乐一手揽着涂灼的腰,一手去翻卧室里各个抽屉柜子。   涂灼别无他法,只能紧紧贴着他,双腿夹紧他劲痩的腰。   轻哼一声,他又揽紧了胡司乐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说:“什么都不跟我说,就是蠢;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也是蠢。”   胡司乐翻找的动作一顿,打开了电视柜的抽屉,在这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既而说:“那发现乖乖是故意装成变不回来吓先生,能不能显得我聪明一点?”   涂灼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重重地长哼一声,“要避孕套干什么?反正射进来又不会怀孕。”   胡司乐明了,抱着他往浴室走,扯了条毛巾铺在洗手台上,把光着的涂灼放在毛巾上坐好。   “先生错了,”他后退一步,与涂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郑重地向涂灼道歉,“我不应该在有关生育的事情上欺骗你,原谅先生好吗?”   “好啊,”涂灼低着头,爽快地答应,对方正经的样子他有点不习惯,伸长了腿去钩胡司乐。   对于他的反应胡司乐有些意外,收到他发射出来的信号,立马上前揽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就这么轻易地原谅我了?”   “反正我是一只没有原则的兔子,”涂灼轻松地说道,耳朵也跟着他一晃一晃的,“你对我好我就忍不住原谅你啦。但是你以后要是真的不小心犯了错一定要主动道歉哦!”   而且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歉意啦,身为大哥兼太太,我就应该大度地原谅你呀。   说完他难耐地夹紧了腿,“不过先生,”他咬着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心虚地要求,“能不能对我再好一点啊,就现在。”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涂说羞愧难当,埋着头当起了鹌鹑。见胡司乐没有动静,脚丫子沿着他的腿向上游走,停留在大腿处摩擦,软着声音又问了一次:“好不好嘛。”   “好。”   “你想要什么,先生都给你。”   ……   胡司乐将涂灼翻了个面,忍不住在他的屁股上亲了几口,又让他两膝分开跪在台面上。他刚刚抱着涂灼时就隐约感觉到了水润,掰开两尖寿桃似的臀瓣,果不其然,隐藏在其中的泛红小穴如泉眼般,不断有晶莹的黏液从中汩汩流出。   台面不够宽,涂灼大半个个胸膛都贴着冷冰冰的镜子,感受到身后的人用直白的目光仔细端详舔舐着及其羞耻的部位,晃了晃屁股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后,又见他好整以暇地一只手搓揉他的臀肉以示安慰,另一只手单手打肥皂,清洗干净后再换手,重复。   他似乎有意放慢节奏,缓缓地扩张,细细摩挲抹一等一的滑腻的肌肤再缓缓地插入,在涂灼急不可耐的时候却突然加速,把欢愉的叫声顶撞得细碎,让他身前贴着冰冷的玻璃,身后贴着爱人炙热的身体。   “先生……先生……”涂灼两手扣着玻璃,急切地呼喊着,柔软的腰肢塌出好看的弧度,臀部却又抬起方便身后的人侵犯。实在是受不住了,才断断续续地哀求着,“不……不舒服,要唔……抱抱啊!”   他回过头,懊恼地瞪了身后人一眼,你怎么还不抱我呀。   这让他有点难受,他想让先生亲亲抱抱摸摸他。   胡司乐低笑一声,让涂灼靠在自己的胸前,圈着腿窝将他抱起,对着镜子分开他的腿,就着这个姿势进得更深了,胡司乐挺腰,撞向更加温暖湿润的深处。   涂灼尝到了滋味,可还不满意,扭着屁股想吃更多。   “先生……啊……深一点……”   “用力嘛,求您了用力……”   “啊啊啊啊啊先生好厉害!”   涂灼舒服地眯着眼窝在身后人的怀里,小脸涨得通红,温暖有力的怀抱就像欲望深渊,不断地诱惑着他。他时不时不满地颐指气使,舒服了就勾着胡司乐叫上几声,这是对他的夸奖。   “我不要,呜呜呜不要这样抱,”涂灼掐着他的小臂挣扎,呜呜尖叫着,“我……要看着你唔……”   充满欲望的撒娇消失在相触的四瓣唇中,胯部和肉臀快速击打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涂灼双手向后搂着胡司乐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乖乖地仰着头让对方吮吸亲吻,分开时还伸着舌尖,想着再来一次。   “乖乖,镜子里也能看到先生。”胡司乐在他耳边低语,示意他看镜子。   涂灼傻愣愣地跟着他的视线,镜子里的自己在他的动作下不断耸动着,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前。两眼汪汪,如桃花瓣盛起的两叶清晨露珠,纯洁又妖艳。胸前凹陷的乳头无人安抚却也立了起来,待君采撷。   再往下……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交汇,涂灼羞愧得死死闭上了眼。   “臭唔……臭狐狸,你又想欺负我!”他闭着眼指控胡司乐,本想表现得凶狠一点,可腻人的呻吟又不听话地从嘴里偷偷泻出。   “乖乖,睁开眼,瞧瞧你多漂亮。”胡司乐放缓了动作,哄他引诱他。   “我不!我不!”涂灼又挣扎了起来,想从他怀里跳下来,“你不好好抱我,不好好疼爱我,你欺负我呜呜呜……”   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好淫乱好色情,那东西无情地在他腿间进进出出,弄得他像破布娃娃一样大敞着腿。而胡司乐穿得整整齐齐,妥帖得就像干完他就会马上去上班不管他了一样。   呜呜呜,妈妈,这只妖好敷衍。   听见胡司乐又在他耳边轻笑,涂灼夹紧后穴,正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快感却在他的攻陷下先一步到来。   看着性器中沥出的淡黄色液体,他一脸懵逼地在先生怀里眨了眨眼,又抬头看了罪魁祸首一眼,发现他笑得更欢了。   涂灼撇撇嘴,哇地一声哭了。   妈妈,这只狐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呜呜呜,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呜呜呜。 第38章   胡司乐用温热的毛巾帮涂灼清理干净,把人放在床上哄,好说歹说才让涂灼冷静下来。   “这是兔子正常的生理现象。”   “真的吗?”涂灼半信半疑,“可,可是我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那你见过你家里其他公兔子发情吗?它们不都会这样吗?”   “这样啊……”涂灼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没错,他打了个嗝,又长舒了一口气。   胡司乐见他稳定下来,转身去拿东西。   “你,嗝,你去……你别走哇呜呜!”涂灼又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抹掉眼泪,扯着胡司乐不让他走。   胡司乐把外套脱了,披在他身上,蹲下身解释道:“我去洗澡,你在这儿看电视吃零食,先生很快就回来好吗?”   “可是,可是呜呜呜……”涂灼难以启齿,夹着腿不愿意放他走,又用力把人拉过来,扒着他用下巴蹭。   被胡司乐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背,他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可是我还是好难受啊,我能不能跟先生一起洗呢……”   结果被胡思乐果断拒绝:“乖乖休息一会儿不好吗?”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他还是有点失望,不知道这只狐狸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他一起洗澡澡呢。但是身为一只善解人意的兔兔,他还是要充分尊重先生的意愿嘛。   他抽抽噎噎地说了句“好吧”,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偏偏还要乖巧地把胡司乐的外套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当枕头,才钻进被子里躺好。   “那你动作要快一点哦,”涂灼冲帮他掖被角的狐狸眨眨眼,一脸娇羞,“诱人的小娇妻还在外面等着你哦,小心晚了就没得吃啦~”   胡司乐在他的额前温柔地落下一吻,“好的小娇妻,我马上就回来,”起身时又故作凶狠道,“做好被吃干榨净的准备吧。”   ……   都馋成这样了还等着被投喂明显不是涂灼的作风。   一只四肢健全且有尊严的兔兔,就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想要的性福!   啊呸,幸福!   胡司乐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跟出去了。他怕胡司乐生气,没敢跟得太紧,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好不容易才来到浴室门口。   他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打算等里面传出水声后再进去。心里盘算着吃干抹净胡司乐的计划。   打开门后,要趁先生没有反应过来就钻进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等自己湿透后再可怜巴巴地跟先生道歉。   先生这么疼我,一定不会赶我出去的!   想着这么缜密的计划,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浴室会发生的事情。   真羞兔呀。   涂灼用手贴了贴滚烫的脸颊,不好意思地发出“嘿嘿”的笑声。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水声。涂灼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闭着眼往里冲。按照他的设想,他会直接撞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先生健硕有力的双臂会抱住他。在全身湿透后,他会睁开湿漉漉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说一句“对不起”,胡司乐就会被他勾引得不要不要的,会跟他做一些天雷勾地火的事情。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顺利,直接夭折在了第一步。   浴室做了干湿分离,涂灼闭着眼往前冲,直接撞上了被胡司乐拉紧的玻璃门上。   胡司乐也被这一声吓得够呛,不顾身上还未冲掉的泡沫,连忙走出来询问蹲在地上的涂灼。   “撞到这儿了?疼吗?”他拨开他捂着额头的手,轻轻按压着。   “对,好疼……”涂灼还不忘自己的计划,撅着嘴往胡司乐怀里蹭,八抓鱼似的死死扒着他不撒手,眼角挂着泪,让人心疼极了。   “谁上你闭着眼睛往里面冲呢,”额头没有大碍,胡司乐便取笑他,“这么着急啊。”他让涂灼踩在自己的脚上,整个人吊在他身上,两只妖精贴得紧紧的,抱着一起冲澡。   涂灼大计得逞,就连胡司乐回头关小水量的空隙也要勾他。他胸前的两点还未消退,红彤彤得诱人,揽着胡司乐的脖子往下压,踮着脚往他嘴里送。   “先生,快试试,快一点嘛。”   胡司乐干脆单手从他腿下穿过,托着臀将急不可耐的兔子抱起,把他压在冰凉的瓷砖上,低头堵住这张聒噪的小嘴,为他挡住从天而降的水帘。另一只手对送上门来的诱人胸脯又是揉又是挤。   不知道是养胖了还是怀孕的缘故,胸前的软肉涨大了些,白白软软的像两小碗倒扣着的奶冻。   胡司乐将涂灼往上颠了颠,埋在他胸前将充满情欲的奶头咬在嘴里吮吸。   这下涂灼更来劲了,把先生的头死死压在挺起的胸上,呜呜地扑腾着腿叫,细细的,缠绵勾人。   “怎么跟只母兔子似的,”胡司乐吐出红润的奶头,用鼻尖蹭了蹭它,又皱起眉十分惋惜地说,“可惜没奶了。”说罢抬起他的一条腿,在哗啦的水声中调侃他占有他,掐着粉嫩嫩的臀狠狠进入又拔出。   “才……唔,才不是……”涂灼单手攀着他,另一只手顺着胸口往下摸,脸红扑扑的,怕水溅入眼里又不愿错过他水下这幅玉树临风的模样,眯着眼发出浪叫。   “再吸吸嘛……吸吸嘛,肯定还有的嗯啊!”   “先生,啊,先生好厉害……”   “母……母兔子,才,啊才不会像我这样啊!”   他饱满的臀肉在他手里滑来滑去,手感十分滑腻,胡司乐轻轻拧了一把,问:“哪样?骚样?”   “不是!”涂灼气得用额头去撞他,结果撞到伤口反而把自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是,……是可,可口!”   两只妖精在浴室里闹腾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涂灼又射了一次喊渴,胡司乐才随手拿了块大浴巾包着他,就着插入的姿势往外走,时不时顶到软嫩的更深处,又是一阵媚叫。   杯子都递到嘴边了也不愿意喝,撒着娇缩紧小穴缠着胡司乐用嘴喂给他。   像是要给他点教训尝尝,唇与舌紧紧纠缠时水洒了大半,分开时涂灼胸口起伏得厉害,嘟嘟的嘴微张,吐着舌尖大口喘气。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欺负了,眼角又慢慢涌出一抹红。   “哪来这么多想法?嗯?”胡司乐顶顶他,慢慢地退出来。   涂灼趴在他胸口,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嘴巴张张合合,说完后又害羞起来,缩着脖子在先生怀里当鹌鹑。   胡司乐抱着怀里的兔子,愣了。 第39章   他说了什么呢?   他说“喜欢先生嘛”。   说得明明白白直接了当,先生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吧。   可他的激情告白就如投入湖底的小石子,溅起微弱的涟漪后落入水中便再也得不到回应。胡司乐只是轻拍他的头,便走开了。   那为什么还不回应我呢?   涂灼按耐不住,连忙伸长了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问道:“你听到了吗先生?我喜欢你哦。”   “听到了。”   “那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胡司乐拍拍他的手臂让他松开,“快松开我,我去帮你拿衣服。”   涂灼闷闷应了一声,乖乖松手。   涂灼不是没有说过“喜欢”这种话,频率还不低。遇到好吃的会说喜欢,带他出去玩也会说喜欢,只要把他哄开心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喜欢的。   但是这只兔子从小就没心没肺还没脑子,只要给吃管饱哪怕对方是他最怕的狐狸都能放下警惕,是就算被人拐了也会帮忙数钱的性子,这种话由他说出来是信不得的。   况且仔细琢磨琢磨,这句话还能不能当成他在表达心意呢。肯定是因为今天卖力把他伺候舒服了,才会说“喜欢先生”这种话。是喜欢先生的xx呢?还是喜欢先生呢?所以过耳朵听听就行,不必当真。   他尊重涂灼,喜欢他并深爱他,但这并不意味着涂灼就一定得回应他的感情。这样一直没心没肺的正好,不用担心他因为感情原因东想西想,像他这种没头脑的兔子还不一定想得明白呢。   反正人都娶回来了,只要保证他能待在自己身边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不用大冬天的拼命送外卖发传单,赚不了几个钱还要被人欺负就行。   胡司乐没有帮涂灼带衣服,两人只能将就将就共衣服穿。怕涂灼受凉,他自己随便套了条裤衩光着上半身便光着脚折回来帮他穿衣服。   涂灼乖巧地坐在床沿,目光黏在胡司乐身上,布娃娃似的让他摆弄,让伸手就绝不伸腿。   卷好裤腿后,他起身坐在涂灼身边帮他挽袖子,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笑问:“看什么呢?”他擦了擦涂灼的嘴角,捻捻手指,故意骗他,“都流口水了。”   涂灼听了满不在意地嘿嘿一笑,说:“看先生嘛。先生身材好好啊。”   听听,伺候舒服了还会说好听的话哄人了。胡司乐面不改色地帮他整理好上衣,随手拿起一套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见他不理自己还穿上了衣服,涂灼心中惋惜,“我说的是实话嘛……”   他砸着嘴在脑海中回味,胡司乐称不上十分健壮,但在他眼里绝对是伟岸的,就像之前家门口那颗直挺挺的松树般。上身的肌肉十分匀称,分明的人鱼线渐渐淹没在裤腰中,两条腿又长又直,穿上西装简直了,配上狐狸精的绝世美貌——   哇,我捡了个大便宜诶!不过戳了戳自己腰间的软肉,嘤,愉悦的心情瞬间转化为自卑。   诶?   歪了歪脑袋,涂灼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指着胡司乐的小腿问:“先生,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呀?”   胡司乐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疤,漫不经心地说:“哦,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从蚕姑娘那里回来,他也想明白了。蚕姑娘说的有道理,瞒着涂灼也不是个办法,早晚得让他知道,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涂灼听了他的解释,知道不是最近受伤便松了口气。可这伤疤也太恐怖了吧,小腿内外侧都有一条长长的弧形锯齿状的伤疤,还非常对称,就像……   就像……   涂灼一张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左思右想。   明明很眼熟啊,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第40章   晚餐由私人管家送餐到住处,在他来之前,胡司乐帮涂灼把耳朵尾巴收好。   涂灼坐在餐桌边看管家忙里忙外,听他介绍特色餐点,不由得十分惊讶,咦,吃了几百年的菜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个“传说故事”?胡乱编造传说故事就算了,凭什么故事的主角就得是饱读诗书的书生和误入人间的狐狸小姐呢?   就不懂的编得吸引一点吗?这样的人设一点都不吸引人。   仙天下凡的狐狸先生和没读过什么书的兔大仙就不可以吗?   末了,管家提醒他们散步时不要误入游客禁止区,那些地方都没有开发,有不少野猪之类的野兽,夜黑风高的很危险。   “而且里面还放置了不少捕兽夹,不小心踩到就难办了。”管家说完,推着小餐车走了。   “就这地方,我闭着眼走都不会踩到捕兽夹。”涂灼晃着脑袋,极其自豪地向胡司乐炫耀,想得到他的夸奖。   他可是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几百年的小兔兔呢,对这里熟悉得不得了。   “还是不能大意,”胡司乐坐在他身边帮他夹菜,“被捕兽夹夹到会很疼的。”   “好吧,”他嘟哝一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又突然抬头去看胡思乐,“捕兽夹!”   没等胡司乐作出反应,他放下碗筷,拖着椅子往后移,打量着他腿上的伤问道:“你腿上的伤是捕兽夹弄的吗?”   捕兽夹呈圆形,对半分成两个相等的半圆形锯齿,小动物如果踩中了它,来不及逃走锯齿就会向中间收拢,死死地夹住它们的腿。   胡司乐点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好不容易让他逮到了数落胡司乐的机会,准备大显身手,可一时间也想不到说什么,只好夹了块卤猪蹄放在他碗里,又语重心长地重复了一次,“你也太不小心了。”   这道卤猪蹄并不是主菜,小小的钵子只盛了几小块猪蹄肉。卤汁辛辣,远远放着都能闻到香料味,猪蹄皮肉筋道又软糯,十分下饭。   夹给胡司乐的是最后一块了,涂灼咽着口水,用惋惜的口吻说:“算了,你还是别吃这么油腻辛辣的东西了,多吃点蔬菜吧。”   说着,把那块猪蹄肉夹回自己的碗里,转身给胡司乐夹了一大筷水煮菠菜,“这可是有机蔬菜呢,多健康呀。”他振振有词,抢了猪蹄肉还不够,还要把卤汁淋到白米饭上。   无视掉胡司乐哭笑不得地骂他“小东西”,涂灼哼哼两声,呼哧呼哧地啃起猪蹄。   捕兽夹在以前很常见,经常有人类跑到森林深处用陷阱套野兽,有时候是为了自家人饱腹,有时候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尤其是到了冬天,不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会出现粮食缺少的情况,人类为了吃食,用食物引诱出洞觅食的动物进入陷阱。   每年冬天,森林里的妖精们就要轮流巡逻清理陷阱,避免野兽误入;或者赶在人类来之前解救已经误入陷阱的动物。   像雀儿松鼠之类小只一点的还好,体积稍微大一点的,比如狼啊野猪啊什么的,一定会用上捕兽夹。特别是皮毛漂亮的狐狸,它们的骨肉可以饱腹,皮毛也能卖上好价钱,捕兽夹不会造成皮毛太大的破损……   想到这儿,一道白光闪现在涂灼的脑海,这让他顿时觉得碗里的猪蹄不香了!   一百年前,城里的达官显贵的穿衣打扮讲究丝纩狐貉,引得许多人跟风大量,千方百计地捕捉狐狸,妖精们费尽心思地保护它们还是让不少人类钻了空子,甚至连一些成了精的狐狸都没能逃过一劫。   虽然他妖力低下,在这件事中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他也帮助过一只受了伤后跑到他家门口的火狐呢。   尽管过了百年,一想到这只狐狸涂灼便悲从中来,心中泛起微微苦涩。   它太可怜了,费劲全身力气逃出来,在鹅毛大雪中拖着条腿染出了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   要不是被涂灼发现,不失血而亡也要冻死在漫漫大雪中了。   “怎么了,猪蹄不好吃?”胡司乐察觉到他的异常,作势去抢他碗里的猪蹄,“不好吃给我,不要浪费粮食。”   涂灼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啃了没几口的猪蹄被他抢走了,他怨念地看着胡司乐,正张着嘴想大声控诉,大脑突然不合时宜地转了起来。   胡司乐见他张着嘴呆呆地坐着,把他的猪脚塞回他嘴里。   涂灼嚼吧嚼吧,思考着。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片森林,小时候也认识先生,说明先生也曾住在这片森林。   先生是一只生活在这片森林的火狐,腿上有捕兽夹造成的伤口,想必也曾被这里的人类“屠杀”过……   猪蹄变得索然无味,他吐出来,眯起双眼学着胡司乐的样子阴恻恻地盘问他:“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吗?”   胡司乐不说话。   涂灼怂了,呜呜着爬到胡司乐腿上坐好,摆弄着他的双臂环抱着自己,“呜呜呜你好过分,知道我这么笨笨,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要我自己想呜呜呜呜……”   他情绪来得快,本来就心疼那只可怜的火狐,现在想明白了这只可怜的狐狸就是自己的好好先生,就更加难过了。   “我好难过呜呜呜……”   “谢谢呜呜呜,谢谢先生……”   “呜呜呜,我,嗝,我要报答你……”   胡司乐根本就听不懂这只思维非常跳跃的兔子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连忙把人圈进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哄,“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啊。”   这一哄,涂灼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他一只手扯着胡司乐的衣角,用另一只衣袖擦着眼泪鼻涕,抹得满脸都是,乖巧地哄着自己说:“我,我我我听先生的话呜呜呜……”   “我不哭了呜呜呜呜……”   胡司乐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没关系,想哭就哭。哭累了再继续吃饭。”   涂灼打了个奶嗝,娇滴滴地提要求:“那等我哭完了,你要再帮我点一份猪蹄呜呜呜……”   “好。”   “你不许抢我的,我一个人吃呜呜呜……”   “好。” 第41章   开始回忆杀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中,隐匿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   直到离开家乡外出求学,胡司乐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个小镇依山傍水,物资丰富。居民们与世无争且为人和善,每户人家的家中都养了不少动物。他们守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种地耕织,或者推车小车卖吃食,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   某年。   随着春天的来临,小镇上唯一的私塾终于恢复授课了——上午教书,下午便放学生们回去播种。   教书先生是个蓄着长胡子的山羊老伯,教书时经常左手拿书,右手拈着自己的胡须尖,晃着脑袋在书室中来回走动,碰上不专心的学生,便会凭空变出一把戒尺,佯装出十分严厉的模样,实则轻轻地拍打他们的脑袋。   等熬到了放课时间,学生们草草说声“先生再见”便夹着课本一哄而散,勾肩搭背地跑了。   这天放课,胡司乐没急着回家,他有些功课上的问题要和先生探讨。不过恰好碰上先生的友人登门拜访,反正家中也无需要他操心的事物,等上一阵也无妨。   窗外春意盎然,院内的那颗松树身姿挺拔,负责接他放课回家的小狐狸正百无聊奈地蹲在树下。墙头垂着不少黄灿灿的迎春花,为风格死板的庭院增加了不少生气。   前来拜访的友人是一对夫妻,胡司乐瞧着面生,猜测他们是前不久才搬来的那对恩爱的兔子夫妻。   夫妻二人如传言说的那般十分和善,据说凭借着夫人高超的手艺,不过几个时辰就与邻居们打好了关系——这事是因为家中的甜点莫名变了口味,做工还比以往精细了不少,胡司乐以为家中换了厨子,随口问来的。不过他没想到,夫妇二人居然是先生的忘年交。   不是胡司乐有意偷听,是三人就站在院子里交谈,并没有避嫌,贪玩的春风卷着他们的声音掠过他耳边。   “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会一直在那深山老林中生活呢,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这院子里来了。”   “着不……眼看小儿到了上学的年纪,却还不能……”   “哼,往日的劝告你全当成耳旁风,现在呢?追悔莫及了吧。”   ……   胡司乐听了个大概,大概是这对夫妇一直在森林深处过着神仙眷侣的二人生活,直到意外生了只小兔子。现在这只兔子年龄到了还不能幻化出人形,才搬到镇上来让他接受教育。   “贤侄呢?快把他抱出来给我瞧瞧。”   胡司乐也有点好奇,放下笔循声望去,涂夫人手臂上挎着一个藤条篮子,篮子上盖着块花绢。这种样式的花绢胡司乐从未见过,白底的粗布,正中间绽放着一朵深蓝色的花。花瓣栩栩如生,不是秀上去的,似乎是用了什么办法染上去的。   她掀开花绢,不一会儿里头钻出了一只小白兔,它穿着嫩黄色的小袄,头顶着一串桃花编织成的花环,灼灼的桃花与朱砂般鲜艳的双眼相得益彰,现在正伸着头四处张望。   如果化成了人,也应当是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娃娃吧。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肖想别人家的姑娘,胡司乐脸一红,连忙将注意力放回功课上,正好错过了扭着身子转过来,望着他背影发呆的兔子。   “哟,贤侄可真生得俊俏,”老山羊先生用手点了点兔子头,撸着胡须为它规划,“上午呢,就在我这儿念书;下午就把他送去丹顶鹤那儿练习妖术。目的不在于习得多少内容,而在于让他接触万千世界,以增长见识。”   “这个过程不可心急,涂老弟,你二人可要做好准备……”   夫妻两连连道谢,临走前,老山羊先生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二人可曾给它起名?”   哪知夫妻二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来:“这……”   老山羊哼了一声,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们小两口只顾自己潇洒快活,哪还顾得上我这乖乖贤侄。”   他将兔子捞到自己手里摸了两把,“上学堂呢,得起个名字。”   “是是是,”孩子他爹发话了,冲老山羊作揖道,“杨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请杨兄为小儿取个好名字。”   书室内的胡司乐根本无心学习,思绪跟着那个小小的白团子不知飘向何处。一听这话,一时间也顾不得礼数,高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涂家小姐与桃花如此相称,倒不如取‘桃’字做名。”   等到院内的三人看过来,胡司乐突然为自己刚刚唐突的行为感到羞愧。好在他们并不在意,先生甚至招手让他过去,把自己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   “这位是胡家的少爷,我的得意门生,胡司乐。过不了多久就要前往赫赫有名岳麓书院求学。”   胡司乐微微低着头,向先生的朋友们弯腰行礼,起身时,发现涂夫人掩着嘴笑,果然刚刚的言行太不自量力,恐怕是觉得他在卖弄学识,在笑话他呢。他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胡公子仪表堂堂,不愧是杨大哥教出来的学生,”涂夫人笑说,“只可惜我们家乖乖是个男娃,白费了公子一番好意。”   男?男的?!胡司乐一愣,瞪大了双眼,扭头看向先生手里盯着他看的小兔子。居然是男的,这下可好,闹出了个这么大的笑话。   一想到刚刚让他心神不宁的居然是一只公兔子,他更加无地自容了。   见眼前满脸稚气的少年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涂夫人只好帮他解围,给他台阶下,“胡公子年龄尚小,分辨不出自然情有可原。”   杨老先生呵呵地笑了,把兔子放回篮子里,“倒也算不上白费。‘灼’乃明白得透彻,用此字做名也不是件坏事。希望贤侄跟着我学学问,至少能达到这个境界。”   得了名字,也安排好了一切,夫妻俩抱着涂灼回家了。   在探讨问题时,杨老先生发现自己的小学生不知为何频频走神,没好气地将他赶回家去,“走吧,明日再来。” 第42章   第二天,胡司乐按时到达私塾。他把跟在身后的小狐狸赶走,独自走进书室。   杨先生还未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说着闲话,   他的书案在做后一排,穿过热闹的人群,发现昨天那只刚得了新名字的小兔子正趴在书案的另一边,缩成小小的一团,听见有人来了畏畏缩缩地昂起了头。他今天换了件翠绿色的暗纹短袄,胸前跨着一只小布包,圆润的屁股露在外面,手感应该会跟不错?   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在心中狠狠地批评起自己不动礼仪廉耻。昨日的尴尬还未消散,胡司乐板着张脸没有跟他打招呼,自顾自地落座,将昨日的作业摆出来等待先生检查。   抬头环视着书室,这里的学生妖力参差不齐,有人身牛头,有人熊身人脑,有的说话时还吐着尖尖的蛇信,总之能维持人形的少之又少。看这只兔子瑟缩着身子,恐怕是觉得害怕。   胆子怎么这么小。他心中嘀咕着,怀里倏然一重,低头,这只兔子窜到了他怀中,正昂着头与他大眼瞪小眼。兔嘴不断地翕动着,似乎是在与他打招呼。   “休,休得无礼……”胡司乐双臂悬空,下身更是不敢动,不知道该拿这只兔子怎么办。   要把他抱走吗?可是怎么抱呢?胡司乐双手在空中无措地比划着,最后回忆着家中长辈抱小孩儿的姿势,双手卡着他的前肢,将他托了起来。又如抱着块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把他放在书案上。   可他后腿刚着地,又忙不迭地跳进了他怀里。   这一来二回,涂灼似乎把这当成了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司乐兄……”这时,柳公子找来了,别看他仪表堂堂,可也是个控制不了妖力的主,一说话嘴里就会碰出一大把柳絮。   涂灼被这迎头而来的柳絮吓了一跳,梗着脖子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两腿一弹,钻进了胡司乐的衣摆里。   这下胡司乐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似乎还冒着白烟,还险些掀翻了书案。他结结巴巴地在柳公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转了个身,把缩成一团的兔子暴露再众人的目光下。   由于他这处传来的巨大声响,不少人都围了过来,离得远的就坐在远处伸长了脖子观望。   涂灼哪里见过着架势,当场吓得“抱头鼠窜”,追着胡司乐想躲进他的衣摆里。胡司乐哪可能站在原地让他钻,连忙推开围观的人群到处躲。躲避时碰倒了不少东西,一时间弄得书室里人仰马翻的。   “你,你真的是,不知羞耻!”他一边训斥着涂灼,一边躲避,脸上都急出了汗。可他哪里躲得过四肢灵活的兔子呢,很多次都被钻了空。   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趣道:“司乐兄,你且让着兔小弟。”   让是不可能让的。   胡司乐有个秘密,其实也算不上是秘密。他不能好好管住自己的尾巴,所以比起更加方便的短褂长裤,他跟喜欢繁琐复杂的长袍,这样就可以遮住他的尾巴。   其实管不住尾巴也没有什么,这里的很多人都这样。可妖精一旦都到了教育,懂了点礼义,就很容易产生羞耻心。   他的尾巴又长又大,毛发蓬松,颜色艳丽,很容易招来其他妖精善意的打趣,这经常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刚刚这只兔子钻进衣摆里就算了,他不会跟这种没读过书胆子小有没见过世面的兔子一般计较。   可是他竟然,他竟然摸他的尾巴!   摸就算了,还用舌头添!   最后这场闹剧因杨先生的到来而终止,胡司乐愤愤地坐在书案前,都没有心思听先生讲课。扭头一看,那只兔子四肢摊开躺在书案上,枕着自己的小书包呼呼大睡,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是不是地蹬着腿。完了翻个身,因为书案太硬了还会发出不满的喃叫声。   书室这种神圣的地方,怎么可以用来睡觉?   胡司乐攥紧笔的手青筋暴起,心中宽慰自己,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   涂灼一觉睡到中午放课,大家伙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他给吵醒了。胡司乐看他歪着脖子爬起,在书案上呆坐了一阵,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完了,突然甩了下身子清醒了过来。顶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前肢合握在一起上下摆动,似乎有求于他。   胡司乐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继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来接他的小狐狸已经等不及了,没大没小地扒着窗子催促他这个当少爷的:“少爷,快点啦,我肚子都饿了。”   胡司乐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见他要走,涂灼也从书案上跳下来,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小狐狸接过他的东西背好,也发现了跟在自家少爷身后的涂灼,他好奇道:“少爷,这是新搬来的兔哥儿吧,怎么跟着您呢。”   胡司乐没好气地说了声不知道,迈着大步朝自家方向走,有意想甩开这只兔子。   从私塾回胡府,要穿过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现在正值中午,街上人多,各家帮工的得了时间休息,围坐在路边各式各样的小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大声交谈;还有抱着碗筷在街上看把戏的小孩儿。   胡司乐一身轻地走在最前头,时不时笑着跟遇到的熟人打招呼,小狐狸背着少爷的书篓艰难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少爷!少爷!你等等我!”   更别说那只兔子了,窜一步就要昂着小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跟丢了,找到目标后再一鼓作气地冲出去,不免被来往的行人踢着走。   好在终于有妖精发现了他,馄炖摊的老板叫住了胡司乐,指了指地上喘着粗气的涂灼说:“这是刚搬来的涂老板家的吧,应该是不识路。胡公子若是没有急事,把他送去东巷新开的点心铺。涂老板应该正在店里等他回去。”   正在吃东西的食客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乡里乡亲的,小公子你就送送他。涂老板家的点心可好吃啦,顺道给你家小媳妇买点哄她开心!”   大家又笑成一团,胡司乐红着脸瞪了一眼跟着笑的小狐狸,心道:我哪儿来的什么小媳妇。   终于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了!涂灼跑过来扒住胡司乐的衣摆,拼命点着头。   别人都求到他头上了,胡司乐也没办法拒绝。勉为其难地抱起脏兮兮的涂灼,在食客的指导下红着脸托着兔子屁股,让涂灼舒舒服服地坐在他手里。   他清了清嗓子,吩咐小狐狸先回去跟他娘说一声,自己随后就回。   小狐狸应了声好,便飞快地跑走了。   坐在人胸口高的地方,视角开阔啦不少,涂灼开心地转了转耳朵,用下巴蹭着胡司乐的手表示谢意。   结果被紧张兮兮地胡司乐抱得更紧了,“别乱动,”胡司乐警告他,“摔了我可不会管你。” 第43章   几天过去,胡司乐认为就算这只兔子再如何愚笨,也该记得回家的路了。可每次放课,他都会眼疾手快地瘫在他的书案上,一副不送他回家就要把他的课本抓烂的模样,十分无赖。   请小狐狸代送也不行,涂灼会吵闹着在大街上耍赖——这让胡司乐觉得颜面无存,偏偏要他亲自送。   没办法,胡司乐只能被迫肩负起送他回家的任务。   好在虽然涂灼性格顽劣,他的父母都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人。每回把兔子送到家里的点心铺,涂老板都会将或大或小的油纸包硬塞进他的怀里,如论如何也推拒不掉。   碰巧胡夫人是个嘴馋的主,头天得了什么新鲜的吃食,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也就跟这逐渐炎热的天气一样,逐渐熟络起来。   ……   某天傍晚时分,落霞如打泼的糖水般洒在空中,知了声也不知从何处传来,惹得大伙儿不安宁。   胡府大门紧闭,企图将这炎热的暑期隔绝在府外。   “咚咚咚。”   守门的小狐狸犯了夏乏,趁着管事狐狸查看备饭进度的空档杵在门边打瞌睡。被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他竖起耳朵细听,正要怀疑是自己听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不长不短的三下,没错了,的确是有人敲门。小狐狸高喊一声,连忙松开门闩将大门打开一条缝,从里望去,咦,没人啊。   正准备阖上门时,一阵欢快清脆的童音从下方传来,“你好,我要找胡司乐,请问他在家吗?”   小狐狸将视线下滑,?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站在外面,弯腰作揖。   “小姐快快请起。”小狐狸不知这小孩儿是谁,见他头发及肩长便以为他是哪家的姑娘,赶紧窜出来将他扶起。   小孩儿还没有他腰高,光着个屁股蛋子和一双小脚丫,只穿着件白粗布蓝花的肚兜,白白嫩嫩的四肢露在外面,跟洗净的新鲜莲藕似的,看起来怪叫狐狸嘴馋的。   不可以吃小孩儿!你清醒一点!   “小姐?”涂灼捏着胖嘟嘟的手指,怯生生地问他,“乖乖是男孩儿呀。”   这时胡夫人外出归来,小狐狸行了个礼,正打算向她一五一十地交代这小孩儿的来历,涂灼便伸出了手叫道:“狐狸姨姨,我来找胡司乐玩儿。”   胡夫人老来得子,看到小孩子就开心得不得了,更何况涂灼粉雕玉琢讨人喜欢,便欣喜地将他抱在怀里往府里走:“姨姨当是谁呢,原来是小乖乖呀。最近跟鹤先生学得不错,都能化形了?”   说完,吩咐身后的侍女去给涂灼买双合适的鞋子,数落起来:“你娘怎么就这么把你放出来了,天热不穿衣服就算了,怎么连鞋也不给你穿,瞧瞧你这小脚丫子脏的。”   涂灼见到熟人单子就大了起来,攀着胡夫人的脖子点点头又晃晃脚,说:“我不想穿鞋子,我想找胡司乐玩。”   胡夫人乐了,来不及回到后院,差人打来温水又送来梳子,就在前厅里亲自帮他把凌乱的头发梳成两个丸子,又帮他把脚擦干净,穿上刚买回来的鞋子。   “这可不行,妖精要像人一样穿好看的衣裳才行,你从现在开始要努力习惯,”她帮涂灼梳理好,又问道,“小乖乖要吃点什么点心吗?”   涂灼心中谨记出门前娘亲交代的事项,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便摇摇头说:“姨姨,我不想吃东西,我想找胡司乐玩。”   胡夫人全然忘记是自己要求儿子温习功课到吃晚饭,连声答应下来,还拉着涂灼的手说:“小乖乖,今天就好好地在姨姨家玩,留在姨姨家吃晚饭,晚上也在这儿歇息,明天跟哥哥一起去学堂,啊。”   还不等他拒绝,就让侍女带他去找胡司乐,又差了个腿脚利索的家丁去东巷知会涂老板一声。 第44章   胡司乐只是出房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活动,再回来时他的书桌上的书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碟又一碟精致的糕点。   桌边站着个奶娃娃,人还没有书桌高,踮着脚扶着桌沿眼巴巴地盯着糕点流口水,听到动静立马转过头来,雀跃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头上瞬间蹦出了一对短短的兔子耳朵。   胡司乐抽抽嘴角,瞬间有一种关上门转身就走的冲动。   就在他愣在原地思考要不要这么做的空档,涂灼踢掉小布鞋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昂着小脑袋说:“胡司乐,我来找你玩啦。”   胡司乐抬头望着横梁,无力地闭了闭眼,企图把涂灼的两瓣豆腐样晃动的屁股从脑海里祛除。   他冷着脸将涂灼推开,问道:“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我还要温习呢,你出门随便找只小狐狸陪你玩吧。”   涂灼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兜,这是娘亲亲手给他做的,又揉了揉自己圆润的小肚肚,奶声奶气地解释道:“娘亲和狐狸姨姨说天太热啦,就是要这么穿的。”   在他眼里,大热天还将里三层外三层的袍子系得一丝不苟的胡司乐才十分奇怪呢。   他咬着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从胡司乐衣摆里露出来的那一尖红色随着他的动作闪过来晃过去。   他灵机一动,觉得胡司乐应该说的是鞋子。于是捡起鞋子,坐在地板上套起鞋子穿。   胡司乐简直没眼看,快步走到桌前将一叠叠的糕点堆到一边,清理出半张桌子摆自己的书,见涂灼还愣在原地,催促他赶快出去,不要打扰到他。   见他不理自己,涂灼无措地呆在原地,两只脚紧张地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呀,我只认识你。”   “可是我不想跟你玩。”   “为什么呀?”   当然是要温书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胡司乐偏不这么说,他嫌小兔子蠢,故意说了个一听就知道是在骗他的理由:“因为你耳朵短,我不喜欢短耳朵兔子,我喜欢长耳朵的。”   只听涂灼发出一声遗憾的长叹,“那太可惜啦,我还没有学会怎么把耳朵变长呢。”   胡司乐见他站着不动,又搬了张凳子放在堆有糕点的那边,看着涂灼沾满口水的手指十分嫌弃地“啧”了一声,一方白帕凭空落在涂灼脚边,“擦干净就坐过来,不要吵到我。”   涂灼笑嘻嘻地撅着屁股捡起白帕,跑到小凳子上坐好,见胡司乐抬头盯着房梁,也有样学样地仰着脑袋看,“胡司乐,你在看什么呀。”   “没什么,”胡司乐搓搓发热的耳朵,把糕点往他那儿推,催促道,“你赶紧吃吧,不要吵我。”   涂灼哦了一声,两手各抓着一个糕点往嘴里塞,外皮酥酥脆脆的,内芯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吃起来甜甜的。与娘亲常做的用面粉和上不同植物蒸制成的糕点不同,新奇的口感让他瞪大了眼。   太好吃了吧!   涂灼的吃相也让胡司乐大跌眼镜,他从未见过哪只妖精吃东西时能和未开化的动物有得一比,不仅糖渣掉得满地都是,这吧唧嘴的声音也让人倒胃口。他连忙清理出一个空碟子,伸到涂灼下巴下接着,恶言恶语地说:“接着,不要到处掉。”   涂灼被他吓到,懵懵懂懂地张开嘴,一大块沾了口水的糖块掉了出来,怪恶心的。   胡司乐别开脸,嫌弃地说:“自己拿着。”   涂灼接过碟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吸吸鼻子,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听起来快哭了。   算了,跟一只小兔子计较些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可他一时也拉不下脸跟他道歉,故而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板着张脸像教书先生一样教导他:“食不言,寝不语。下次吃东西要注意点,可不能再像这样了。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什么怪物,要把你抓起来呢。”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   谁知被他当了真,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惶恐,连忙放下了碟子,死死地闭着嘴连东西也不敢吃了。   胡司乐不管他,爱吃不吃。不吃还好呢,省的影响他读书。   ……   没想到到了用晚膳时,涂灼还是不肯吃东西。   胡夫人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和布菜的侍女一起哄他吃,汤匙都送到了嘴边他依旧摆着脑袋,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愿意多吃一口。   家里来了小客人饭菜也多了些花样,坐在一旁的胡司乐倒是吃得自在,甚至还在一边出馊主意,“你给他去园子里摘点草,指不定他就肯吃了呢。”   胡夫人瞪了他一眼,转眼间又变了张脸,和颜悦色地问道:“小乖乖,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菜?那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姨姨,姨姨让人重新做。”   涂灼纠着手指小声开口说:“不能吃……”   胡老爷以为他是在纠结这是在别人家,心想这小妖还听懂礼数,便解释说:“小涂不必客气,尽管放开了吃。”   “是啊是啊,”胡夫人也在一旁帮腔,“小乖乖喜欢吃什么,都跟姨姨和姨爹说。”   “不能吃,”涂灼胆子大了些,放下捂嘴的手搭在桌边,软软地说,“胡司乐说了,我要是吃东西的话,会有人把我当怪物抓起来的。”   他观察过胡司乐吃东西的模样了,不论是咀嚼还是喝汤,都没有一丁点声响,又厉害又好看,吃个饭都能当作戏看,怪不得没人抓他呢。   可是他刚学会变成人就急急忙忙找胡司乐了,还没来得及学这些东西,现在连筷子都不会用。   他用小拳头敲敲自己空荡荡的小脑袋瓜,涂灼真的太笨笨啦。   看粉雕玉琢的小客人中了邪一样盯着自家儿子敲脑袋,胡夫人和胡老爷一愣,朝胡司乐投去疑惑的目光。   胡司乐惶恐:???   “涂灼你不要乱说!不关我的事,我才没有跟你说过这种话!” 第45章   最后由胡夫人教导涂灼如何正确使用汤匙。涂灼挑食,唯独对卤猪蹄的卤汁情有独钟,吃了一大碗卤汁拌饭。   晚上侍女带涂灼去沐浴,他坐在浴桶中玩着漂浮在水中的花瓣,开心得不得了,老老实实地任由侍女将他洗白白后套上干净的衣物,被牵着领到胡司乐的卧室。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胡夫人也觉得他是只小兔子,晚上一个人睡肯定会怕,不顾胡司乐的反对让他二人同床睡。   胡司乐早早地上床歇着了,生气之余坏心思又涌上心头。捉弄涂灼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笨蛋的手段很多,随便挑一个最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保准能把他吓得嗷嗷大哭。   这样想着,他翻了个身,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扔便躺下了。   出于礼数,侍女不方便进少爷的卧室,见屋内灯火已灭便轻敲房门让涂灼自己进去。   涂灼还是色弱,不能分辨颜色,到了晚上就跟睁眼瞎一般。以前还是只小兔子的时候还好,有娘亲抱着去哪里都方便,现在在别人家作客,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摸索着高高的门槛爬进来,合上门。向四周扫视一圈,没有见到胡司乐,便轻轻喊了一声想让他帮忙把蜡烛点着。   “胡司乐。”他扶着门框大着胆子提高音量又喊了声,脆生生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散开,没有激起任何回应。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来,涂灼只好自己动手,垫着脚好不容易才把门闩插好,在黑暗中睁大了眼四处张望,隐隐约约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大鼓包。   那里应该就是床了吧。   心中泛起一丝丝欣喜,他朝那出摸索过去,中途碰到不少东西,离胡司乐越近就越不顾不上喊疼,扑了过去压住那个鼓包。   “胡司乐,你睡着了吗?”他并没有想过如果胡司乐真的睡着了,这样做是很没有礼貌的。他只是觉得睡觉之前应该问候一下自己的朋友,跟他说一句晚安,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像娘亲那样给他一个香香的晚安吻,祝他梦里有胡萝卜。   没有动静。   看来是真的睡着啦,真可惜,不能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第一个晚安吻送给自己第一个好朋友啦。   为了补偿自己的朋友,他伸出自己肥嫩嫩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结果摸到了一手毛。   咦?   涂灼觉得怪怪的,又用左手伸进被子里去摸,摸到的还是一手毛。他把两手合在一起使手心相互摩擦,疑惑不解。   胡司乐心中暗喜,背对着涂灼整个身子缩在薄被中,就等着他掀被子的那刻跳出来。见到兽态的自己,涂灼这种胆小的动物肯定会吓一大跳的。不过他等了一会儿,身后的兔子都没有什么反应,索性自己跳了出来。   他蹲在床上,朝涂灼伸出爪子,亮出獠牙,“嗷呜!”   ……   不对,为什么涂灼没有反应?他不信邪,凑近涂灼再次发出嚎叫。   “嗷呜!”   只见黑暗中两颗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涂灼昂着小脑袋张大了嘴,不太确定地模仿,“嗷呜?”   “这是什么新游戏吗?”他又问。   胡司乐见他没有被吓到,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便变回人形往床上一趟,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不是,你快上来睡。”   涂灼欢快地踢掉鞋子,利索地翻上床,对于自己有机会送出睡前亲亲这件事非常开心。他钻进被子里紧贴着胡司乐,问他:“胡司乐,你想要我的亲亲吗?”   亲……亲亲?胡司乐听到这话,跟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身子反射性地往里挪,与这只兔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只兔子是怎么回事?怎能说出如此放荡的话来?   罪魁祸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抓着被角乖巧地等待朋友的回复。   “你,你不知羞耻!”胡司乐骂道。   涂灼听了十分委屈,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胡司乐也懒得跟他争,翻身背对着他睡下,再也不说话了。可涂灼不依不饶地询问,无奈之下只好恶语相向:“你到底睡不睡觉?   感受到朋友生气了,却不明白朋友为何生气。他下意识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掌,小声说:“睡……你别生气了。”   每次涂灼向他示弱,胡司乐就有一种负罪感和愧疚感,这次也不例外,但少爷脾气不允许他承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着眼睡了。   但这次涂灼挪过来用脸贴着他,他也没说什么。   涂灼肉嘟嘟的脸颊贴着朋友的背,发现他太瘦了又补充说:“胡司乐,你好瘦哦,祝你在梦里梦到肉肉哦。”   亲亲没有送出去,美好的祝福还是要到位嘛。 第46章   之前胡司乐已经通过了岳麓书院的考试,到了规定的入学时间便要离开家乡求学了。   父母在镇上还有不少产业,妖精也不适合与人居住在一起,他准备独自前往书院,以磨练自己的意志。   涂灼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似乎又忘记了。胡司乐也没提醒他,走的那天也没跟他道别,心想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回来,不知道到时候妖术会不会有长进,能不能长大一点成熟一点,也不知道会不会忘记他。   嘁,他那么在乎他干什么,一只小兔子罢了。   ……   在书院就读的某天,他收到了涂灼的来信。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胡司乐亲启,内容大部分都是画,大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好奇新书院好不好玩,他也好想去看看;问饭菜合不合口,他有没有长胖一点呢。最后是落款,以及一个兔子脸。   有同窗无意间瞥到如此清新脱俗的信件,好奇地凑过来。胡司乐脸红着将信件折好,马虎地塞进衣襟里。   见状,同窗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便走开了。   胡司乐见他走远才提笔回信,一一回答化身为小问号的涂灼的问题,并答应有机会带他来看看。   只是交通不便,不知是信寄丢了还是时间太久涂灼忘了,胡司乐没有等到涂灼的第二封来信。   后来胡老爷为了生意举家搬迁,也鲜少回到镇上。带涂灼看看的这个机会等了将近400年才等到。   “哼,明明上次也没能带我看看。”涂灼反驳他说。   自从涂灼把胡司乐和那只臭屁狐狸对上号后,他每天睡觉前都要亲亲胡司乐,以弥补那个没能送出去的第一个晚安吻。   “现在又不像以前能随便进出。”胡司乐把早餐推到他面前,催促他快点吃完去上班。   发情期持续了三天,第二天带涂灼回家时还忍不住在车上来了一发。结束之后胡司乐才知道这是涂灼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发情期。来得这么晚大概是因为最近才开了荤,正式从一只小兔子变成大兔子了。   一说到工作,涂灼就变得非常不好意思,因为他旷了太久工,这个月工资都快被扣光了。   “好吧……”他有些遗憾。   “如果你去xx大学读书的话又机会进去的。”   xx大学位于上次去的大学城,是岳麓书院改制后的现代高校。涂灼泄了气,道:“那太难啦,还要去参加人类的高考。”   一说到读书这个话题涂灼就脑袋疼,他三两下吃光了碟子里的食物,把碟子放进洗碗机里,换好鞋后在玄关处等胡司乐。   还好涂灼工作的技术难度不是很高,即使旷工这么久做起来还是挺顺手,大师傅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他也显得格外热情,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涂灼不上班的这些日子里局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午餐时他还见到了胡司乐的新秘书,居然是村口的那只花孔雀!   “是你呀”涂灼兴奋地跟他打招呼,“你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恭喜你呀。”   孔雀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甚至厚脸皮地说:“谢谢你啊,那能给我多打点肉吗?”   看他之后没有其他妖精排队了,涂灼小手一挥把剩下的荤菜全都给他了:“可以呀,用餐愉快~”   孔雀走后,涂灼也准备去吃午餐了。这是,只见胡司乐匆匆走来,两人隔着张玻璃交谈。   涂灼:“你怎么才下班呀,菜都打完了。”   最后一个下班并且爱吃荤的胡司乐打趣道:“不是还有兔子肉吗?”   涂灼小脸一红,气鼓鼓地把剩下的汤汁蔬菜盛到胡司乐的餐盘里,“哼,有也不可以吃,吃你的青菜去吧!”   凶完胡司乐之后他就怂了,捧着自己的小饭钵蹭到胡司乐身边,把碗里的荤菜都分给了——像他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肯定会为工作繁忙的丈夫留菜啦。   “胡司乐,”涂灼现在喜欢这么喊他,他一边给胡司乐夹菜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弟弟出生以后我可以接他来家里玩吗?”怕他不同意又急着补充,“偶尔,我是说偶尔。”   没有正面回答他,“哦,”胡司乐贱兮兮地挑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是妹妹你就不让她来家里玩了吗?”   “不是的,”涂灼摆摆手,“我感觉是弟弟嘛,那你的意思是可以咯?”   “那还是别来吧,”胡司乐看着他假装不小心把洋葱混在荤菜中送到他的餐盘里,故意说,“你这么挑食,万一弟弟跟你学坏了怎么办。”   见小心思被戳穿,涂灼又把洋葱挑回来连忙保证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挑食的。” 第47章   妖精们自古以来便有一套体制,用来约束自我以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其中一条就是绝对不允许与人类混居。   因为他们认为人类忠诚又叛逆,保守又激进,愚昧又聪颖……总之是个非常矛盾的存在。淳朴的妖精们自认为搞不过他们,索性将自己与他们彻底隔离开来。   但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有好奇心旺盛的小妖精勇闯天涯,与各种各样的人类打交道,从而逐步开启了人妖混居的时代。   甚至有一些有作为的妖精,伪装成人类在朝堂上、战场上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一席之地。   妖精们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尝试与人类共处。但在被戳穿妖精的身份后,占据妖精生存空间的人类却开始讨伐起妖精来。一部分人类认为妖精居心叵测会残害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他们号称,男人吃了妖精可以壮阳,女人吃了妖精可以生男孩儿,对妖精大肆屠杀。   妖精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怀疑和长时间的相处后很信任他们的人类朋友,人类便专门针对此类妖精。妖精们后知后觉,为了自保只好与其兵戎相见。   这时,人类又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心怀不轨,他们迫害人类!   火狐一族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残害的。胡司乐拖着被捕兽夹咬着的后腿死里逃生,逃到他和涂灼生活的那个森林深处的与世无争的小镇。   彻底闭上眼之前,他看见一只小小的白兔子被众兔子顶出洞穴,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看见浑身是血的他支棱着自己短短的兔耳朵,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还是这么傻呀。胡司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起嘴角想跟他打个招呼,没想到把他吓得腿一软趴在雪里起不来。   算了,希望死后自己的皮毛能给他做一件好衣裳。这么想着,便任由沉重的眼皮缓缓合拢。   在一切声音消失得只剩下自己浅薄的呼吸时,在最后一丝光亮即将被无尽的黑暗取代时。他隐约看见一个男孩儿哈着白气,裹紧衣襟缩着肩膀朝他跑来,即使在漫天大雪中头顶上那对长长的兔耳朵也依旧清晰可辨——因为它正泛着粉。   “大狐狸,你还好吧……”   他来了。   ……   在涂灼一家的细心照料之下,胡司乐竟然在奈何桥边打了个转又走回来了。   善良的一家人只以为他是被镇上的猎人误伤,他妖力薄弱无法与他们解释,也不想多说徒增烦恼,便一直维持着这个误会。   只是涂灼一只很怕他这只狐狸,连喂食都是隔着老远把东西丢过来。胡司乐看着好看,有时候也想逗逗这只这只没良心的竟然把他给忘了的兔子,咧着嘴吓他,看着他仓惶逃跑。   某天雪越下越大,后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厚重的积雪压垮了后院的竹子。涂灼突然担心起他正在冬眠的松鼠朋友,趁着父母没在家跑出去了,说是要去给松鼠送一点干草当被子。   没想到途中遇到一匹瘦骨如柴的狼,那匹狼可能是饿的发昏了尽然连人都不怕,流着口水朝他逼近。   他更加没想到涂灼好歹是一只100岁的妖了,竟然还会害怕这种没有灵智的低等动物。幸好他偷偷跟着去了,否则这兔子连跑都不知道跑,就要糊里糊涂地被狼给吃了。   赶跑了那只狼后,涂灼还在原地念念有词,念叨的什么他没有听清。把他安全送到家后,由于自己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从自家老宅里刨出不少金银财宝叼回涂灼家,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48章   涂灼发现他和胡司乐没有婚戒。   午休时间和前台的女妖精们看电视剧中,男主就有送女主戒指,结婚时他们还交换了对戒。   他怕妖精们笑话他什么都不懂,又考虑到他和胡司乐是“父子关系”,他特意偷偷摸摸地上网查找资料,才知道原来这是来自于欧洲的传统,是爱意的象征。   他又突然想起,胡司乐都送了他那么多东西了(胡萝卜酸奶和兔兔房子什么的),是不是也轮到他回送一次礼物了。   缺什么就送什么嘛,那就送戒指好了。说不定戒指还可以稳固他们的婚姻呢!   茶水间有不少时尚杂志,他趁没人的时候翻看,看到漂亮的款式就把角落里的品牌名称记下来,却在查到价格时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差点没缓过来的那种。   这也太贵了吧,买一对的话要攒好久的钱呢!   可是他还是想送个好一点的给胡司乐,我这么爱他,当然要送他最好的了。   这么想着,涂灼便开始了他的漫漫攒钱路。   幸好日常开销都是胡司乐负责。涂灼有想过用自己的工资帮他分担的,只是为了能早日买到心仪的戒指,他只好厚着脸皮绝口不提此事,不太自在地当着胡司乐养的小米虫。   就这样攒啊攒啊攒,他甚至开始在网上售卖diy的兔子窝,终于在圣诞节来临前攒到了不少钱,碰上市里有名的金店做活动,这样就能买对好一点的吧。   为了这个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日子,涂灼做足了准备。出门前他对着镜子打扮了很久,戴上了十分应景的大红色白纹围巾和毛线帽,背着胡司乐带着自己的工资卡和趁他睡觉偷偷量来的指围,怀着揣揣不安又异常激动的心情出发了。   路上凛冽的寒风都不能扑灭他高涨的热情,结果到了店里还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发现自己乐观过了头,就算没有那些大牌名称的加持钻戒还是卖得很贵。最后他只遗憾地买到了两个光溜溜的素戒,在导购小姐的推荐下在内侧刻上了二人姓名缩写和登记纪念日。   原本他不想刻这些东西的,觉得太千篇一律也太庸俗了——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刻的。可导购小姐说这是免费的服务,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索性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趁着导购小姐开发票的空档,他物色了一下如果有钱之后要买给胡司乐的钻戒。还没物色出什么个所以然来,导购小姐就拿着发票和戒指回来让他确认了。   涂灼弯着嘴角摸着这个两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手感还挺不错诶。打开后嘴角瞬间就耷下来了,盒子内印有金店的名字和地址,还是十分俗气的大红字。确认无误后又揣着自己仅剩的一点钱跑去附近的精品店挑选了一个戒指盒。   没错,就是一个。自己的可以丑,但是送给胡司乐的要好看。   他挑选了一个蔚蓝色竖纹的绒布盒,一看到这个颜色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胡司乐。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觉得越看越好看,就买下了它。   把属于胡司乐的戒指放进去后,他爽快地丢掉了旧盒子,毕竟今天他是买了对戒的大款嘛,丢东西买东西都要潇洒一点。   一手握着一个小盒子,再把手揣进衣兜里。回到家的时候胡司乐已经下班回来了,看他裹着这么厚的衣服出门脸还冻得红通通的,瞬间心疼极了。   “你去哪儿了?”他问。   涂灼撒了个谎:“去给买家送兔兔窝啦。”不等胡司乐再多问什么,快步溜进卧室里想把戒指藏起来。   藏哪儿好呢。   他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好像没有单独属于自己的柜子,衣柜是他们两个共用的,书柜是胡司乐专用的……于是踩着拖鞋踱到厨房问道:“胡司乐,你能不能清一个柜子出来给我?”   这话说出口又觉得太生硬了,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毕竟这间公寓是胡司乐的婚前财产,搞得他像要侵占财产的恶霸一样。   便嘿嘿一笑凑到他身边,挤进流水台和他之间的空隙抱着他的腰,昂着脑袋撒娇:“好不好嘛,我都没有自己的柜子诶。”   胡司乐把刀和案板往里推了推,把涂灼抱上流水台,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零食柜不就是你的专属柜子吗?你平时就宝贵得不让我碰。”   “哎呀,那个不算嘛,”涂灼把肉肉的下巴磕在他肩上不容置喙地说,“我要主卧左边的床头柜,我帮你把你的东西清走,以后就是我的啦,你不能翻。”   胡司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   涂灼哼着歌把里面的东西清了出来,咦,简直没眼看,全都是润滑液和安全套之类的东西。   他想把这些全都塞进右边的床头柜里,抽开抽屉只见两人的大红本本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酒红色绒布盒子。   戒指?胡司乐也打算送我戒指吗?涂灼探头望了望外面,确定胡司乐没有进来的打算才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两个。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手里两个盒子简直算得上不伦不类,太丑了。涂灼撇撇嘴,打开胡司乐的盒子,背面是个飘逸的花体英语单词,应该又是什么他不认识的品牌名。看到钻戒后又受到了万点暴击,他居然还买了带钻的!   不是像女士钻戒那种装饰性很强的钻,而是沿着指环不规则排列的碎钻,款式简洁大方十分适合男士当作日常饰品佩戴。盒子里没有标签,他也没能在抽屉里找到发票,不知道多少钱。   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涂灼心想。他都没洗手,只敢把盒子端到眼前细细地观察。   哇这个胡司乐。涂灼悻悻地把东西放回了原位。   自己买的对戒跟他的比起来简直拿不出手,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要装作没有动过送戒指的心思把戒指退掉吗,反正他也不知道。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他好歹也是一只有手有脚的雄性妖精诶,怎么能靠着其他男妖精过日子呢,即使他是自己的先生也不行呢!   那就在胡司乐送自己钻戒前把自己的送出去。涂灼猛地一拍大腿,想到了这个主意。   可下一秒他又犯难起了难,要怎么送出去好呢?   直接把盒子拍到他面前,龇牙咧嘴地威胁说:“咯,这是我送你的戒指,你快给我带上!”   还是像电视剧男主一样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单膝下跪正式求一次婚呢?   不不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这个好像不太适用。   左思右想还是丝毫没有头绪,他索性不想了,跑去厨房帮胡司乐做饭了。   “先生,我来帮你忙啦~” 第49章 正文完   涂灼思来想去,还是纠结于如何自然地把他略显送不出手的戒指送出去。过了几天,胡司乐说圣诞节要带他出去下馆子,让他自己选一家喜欢的餐厅。   涂灼听了自然欢天喜地地叫好,选了家他关注已久的空中火锅店。预定好座位后他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胡司乐要在用餐后把戒指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他了。   这可不行哦,不能被他抢先了。   当晚,他谢绝了胡司乐温暖的怀抱,在不那么温暖的被窝中强忍睡意。听着枕边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莫名变得兴奋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不已。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为此还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从1数到999,才轻声唤道:“胡司乐,你睡着了吗?”   没有反应。   “先生?”   还是没有反应。   涂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嘶,有点冷。   他哆嗦一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蹲在床头柜前缩成一团,缓缓拉开抽屉取出那个漂亮盒子里的戒指。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趁着月色跪坐在胡司乐身边细细端详起他来。   他面向涂灼,半张脸陷在软软的枕头中,睫毛弯弯像两把小刷子一样,睡梦中手向他这边摸索,因一无所获而微微抿着嘴。   呀,他的先生可真好看,跟朵花似的。涂灼想着,拉起被子钻进先生的怀里,背贴着胸感受着他的呼吸。   他对着空气轻声问道:“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随后又压着嗓子,用滑稽的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愿意。”   嘻嘻,悄悄地求了一次婚,好害羞啊。他轻柔地捧起先生的右手,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胡司乐的手骨纤长,皮肤也白白嫩嫩的跟姑娘家似的,不愧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少爷。这普普通通的素戒戴在他手上倒也不丑,涂灼摸了一把他的手心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想把戒指取下来。   果然更加贵重的戒指才配得上他的先生,这个太普通了,还是再攒点钱送个好点的给他吧。   不料身后本应该处于熟睡状态的妖精突然收手与他十指相扣,抱怨道:“擅自替我答应就算了怎么还想把送出的礼物收回去。”   涂灼被他吓得一惊,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这个不好看,配不上你。”   胡司乐把他圈紧,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四条腿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生怕他抢了戒指跑路,“好看,我说好看就好看,”他在涂灼的颈窝处蹭了蹭,问,“怎么想起给我送戒指了。”   涂灼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自己收了他这么多东西要遵守礼尚往来的优良传统?   还是说戒指是自己的小小心意还请他不要嫌弃?   索性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胡司乐的阵阵轻笑在涂灼耳边散开,他轻柔的鼻息、细碎的头发还有来自于他身上的暖意都让涂灼觉得心里痒痒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明知故问?”   “……”   “自然是喜欢你,爱你,才会送你戒指。”   到底夜晚的静谧使得感官变得更加敏感,还是紧紧相连的心使得这普通的告白变得更加真诚,涂灼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现在有些许哽咽,但是又不想让胡司乐知道。   他想努力装作跟平时一样骄矜地哼一哼,再说“我知道啦,你快睡吧。”可是又怕被发现,怕被说你怎么又哭了。   明明不是一件大事。   “你喜欢我,爱我吗?”涂灼忍不住哭出声,抽泣着问道。   “傻乖乖,不要哭,”胡司乐抬起空着的手,将他脸上的眼泪轻柔地揩拭掉,“对,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才会跟你结婚,所以才想要送你戒指。”   涂灼又呜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他翻过身面对胡司乐说:“那,那怎么办,我,我好像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工作才跟你结婚的,我一开始不,不爱你,我是后来才喜欢你的。我上次跟你说了你好像没有当回事……”   他断断续续地对先生做着自我检讨,他还故意耍了个小心眼说他“好像不是这样”,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他就是明明白白的“不是这样”,就是觉得加上“好像”就能换来胡司乐的一点心疼,让他不要跟他太计较。   胡司乐大概清楚他说的是上次发情期的事,顺着他的背哄他:“那你现在喜欢我吗?现在喜欢我不就好了。”   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在意,涂灼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呜呜地点头,“我好喜欢你的,最喜欢你了。喜欢你喜欢到愿意把胡萝卜分给你,愿意跟你生崽崽。”   说到崽崽他就很难过,“可惜我们生不了崽崽。”他的嘴巴高高翘起,像一只小鸭子,胡司乐看着好玩一手捏住,“自己就像个小崽崽一样呢还生崽崽。”   涂灼哼了一声,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快把你买的另一个戒指拿出来,我给你戴上。”   床太宽,涂灼又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和拥抱,伸长了手也够不到柜子,只是象征性地伸伸手,拍拍床铺便说:“拿不到,算了,等明天吧。”   胡司乐叹了口气,怎么可以懒成这个样子呢,便用妖力拉开抽屉让小盒子飞到涂灼手边。   涂灼打开盒子,把戒指和自己的手都塞到胡司乐手里,催促道:“快,快给我戴上。”   胡司乐无奈地清清嗓子,握着他的手问道:“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愿意!”涂灼大声又爽快地回答道,后又想到现在已是深夜,这样大声会影响到邻居,又缩起脖子捂住自己的嘴。   并不是很名贵的戒指套牢在无名指的第三个指节上,客厅里报时的钟声恰巧响起。   零点了。   “生日快乐,兔乖乖。”   胡司乐温柔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四百年,这只兔子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了。   完结了完结了姐妹们!!!!   没有写错哦涂灼的生日=圣诞节。   本章评论抽三个小可爱吃辣条!番外更新的时候开~(现金3r,圈外基友报数微博领奖)   【我知道比起其他太太来说我的抽奖真的很寒酸,可我现在不仅是个米虫,还是个很穷的米虫,等我出息了我也给你们抽包包抽香水抽红色大钞的,等我!】   番外会缓慢更新,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我可以参考参考。   下一本《孔雀先生》发在新号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可能下学期开学也可能是年底……   就酱吧,祝大家学习工作生活都顺利,mua~ 第50章 番外一   回忆杀   -   第三方外卖配送行业兴起时正是胡司乐加入新公司的第一个年底。作为一个入职不满一年的新人,没有年末奖金还要拼死拼活地做着一年的扫尾工作。即使公司就在商圈,也忙得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在连续不知道多少天让同事帮忙带午餐回办公室后,某天临近午休时,同事说不能帮他带了。   “最近这个外卖送餐软件很火,还有很多优惠,我们想试一试。”同事稍稍解释了下这个软件的服务机制,并邀请他一起加入。   “我打算点这家麻辣香锅,这家麻辣香锅超级好吃的,就是离得有点远,现在终于能吃到了。”   胡司乐通过同事分享的邀请链接下载了这个APP,并获得了一张大额优惠券。配送范围内的店大多数都是平常吃的,为了不浪费时间,他也点了同事推荐的麻辣香锅。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APP,点完后他还有点不放心。三番两次地放下手头的工作分心翻看手机,利用GPS观察配送员的地点,生怕他绕远路耽误时间。   临时指定时间,配送员还没有到达,显示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在胡司乐有点怀疑这个APP到底靠不靠谱时,一个匿名电话打了进来,应该是外卖员吧。他丝毫没有迟疑地接通了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立马传来了一声软软甜甜的“你好”。   这让胡司乐对平台的信任度又降低了,怎么还雇佣童工呢?   “你好,请问是胡先生吗?我已经到楼下了,但是你们点的外卖有点多,送上来的话可能会超时。请问……你们可以提前到达吗?”   对面的声音时大时小,还伴随着衣物的摩擦声,说两句又会停下来喘两口粗气。请求时态度也不是很坚持,甚至有点畏缩,音色又十分软糯,似乎是怕他拒绝。   胡司乐第一次用这个APP,不知道准不准时、提不提前对双方有什么影响。不过对方都说了已经到楼下了,听起来也似乎是在费力搬运的样子,不过多等几分钟的事情索性就答应他了。   工作嘛,谁还没个难处呢。   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桌面,关好电脑。胡司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前往前台取外卖。大老远就听见同事扯着嗓门的抱怨声,“搞什么啊,这么慢。一大堆人等着吃午饭呢,耽误工作了你负责?”   走近一看,前台放着一个巨大的泡沫盒子,同事正在一一翻看里面的食物。   “你看看,汤都撒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不愿意提前确认故意弄的吧?”同事无视掉配送员一个又一个的鞠躬和一口一个的道歉,依然不依不饶。   “差评,我一定要给你差评。”他当场就想表演一个说到做到,不由分说地拿出了手机。   胡司乐绕道纸箱边往里看,每两个餐盒分别用塑料袋分装好了,里面是一个菜一盒饭,还贴着便签区分防止拿错。其实汤也没怎么洒,况且有塑料袋装着也不至于影响到吃。   他又一打量低眉顺眼的外卖员,单薄的身材被裹在厚重的平台统一棉服,手套磨损十分严重,手里还拎着一份外卖,头盔有点大,他鞠躬时还得不断地扶着。   相比起崭新的员工外套,他的鞋子和裤子就显得过于捉襟见肘了。   胡司乐在他起身时看清了他的面貌,小脸上写满了惶恐和歉意,而且————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啊不对,这只妖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不过能确定的是平台雇佣的肯定不是童工了。他突然想管个闲事做个和事佬,便伸手拦住同事劝道:“算了算了,饭店嘛人家也忙。其他人都还等着吃,你赶紧拿进去吧。”   有人出来劝,同事不好在胡搅蛮缠下去,吹胡子瞪眼地抱着纸盒走了。   “谢谢你,是胡先生吗?这是你的外卖。”他明显地松了口气,将手里的外卖双手奉上。   确认过眼神,是认识的兔子,不过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胡司乐接过外卖顺口道了谢,没想到涂灼十分郑重地回了句“不用谢”。   他看着涂灼临走的背影,还是叫住他嘱咐了句:“下次换个合适的头盔吧,这样不安全。”   涂灼愣在原地,随即甜甜地笑了,回了句谢谢,样子十分可爱。   其实涂灼做这份工作也不过几天,听说一单起码能赚八块钱才转行。没想到赚是能赚这么多,可是大冬天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是为了赶在平台规定时间前送达,别提多辛苦了。更别说为了买一台电动车他还厚着脸皮问爸妈要了一千多块钱。   如果超时的话就没得赚,之前他就碰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心疼死他了。昨晚听人说可以打电话请顾客提前确认,他今天才会这么做。他知道被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没想到这人会那么难应付。还好碰到了一个好先生帮他解围。   而且这位先生还给他打赏了200块钱让他买双新的手套,他真的太善解人意了!   而且长得也很好看,又很有礼貌。   后来连续几天他都接到这位胡姓先生的订单,都是来自于同一家店的订单。为了报答他的好意,他还利用自己乖巧的外貌和乖巧的嘴让老板娘多给他送一碗热汤。   这家店的麻辣香锅这么好吃吗?好吃到天天吃?涂灼非常好奇,某天在等待制作时顺便在店里吃了个午饭,结果被辣的像热坏了的小狗狗一样哈赤哈赤地吐舌头。   太辣了!   那天他眼泪汪汪地把外卖送到了胡先生手里,还被他关心了。   “你怎么了?是风太大了还是受委屈了?”胡司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他。   涂灼犹犹豫豫地从他手里接过手帕,在他的示意下擦干眼泪。“是吃了特别辣的东西啦。”   得到这个意料外的答案胡司乐明显一愣,但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同事叫住了。临时有工作,胡司乐草草的跟他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看着手里来不及还回去的手帕,涂灼决定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他,也许明天还能接到他的单呢,如果不能的话就给他送过来。   他发手帕收好,乐呵呵地下了楼。看到眼前一地狼籍,傻眼了。   他新买的电动车被撞的稀巴烂,保温箱里的外卖汤汤水水地散了一地。他茫然地环顾四周,除了偶尔被吸引到眼球的路人,肇事者早已不见所踪。   完了!   涂灼顾不上路人异样的眼光,蹲在路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的爱车!他要送的外卖!   他掏出破破烂烂的手机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哭诉着这场飞来横祸。   爸爸妈妈心疼他,连忙安慰道:“赶紧回家吧,大冬天的不要工作了,等春天到了再去找新工作吧。”   涂灼哭着说不,电动车好贵都还没回本呢。   爸爸妈妈有说:“电动车值几个钱,家里的房子又拆迁了,赶紧回来过冬吧。”   涂灼连问了几个“真的吗?”,父母一再保证没有骗他,他才止住眼泪。   于是他整理好一地狼籍,做好外卖的赔偿善后,揣着不属于他的干净手帕和未来得及萌动的春心回家过冬了。 第51章 番外二   在知道小兔子做外卖配送员后胡司乐刻意留意了S市市区内其他妖精的工作情况,发现情况并不乐观。   管理局的外壳是一家手抓饼厂,在如今廉价劳动力能用机器人代替的情况下,能保留的人工操作岗位并不多,能留下来的也都是关系户——也就是说大多数的妖精都没能受到管理局的工作庇护。   领导尸位素餐,很多小妖精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更别说从人类手中保护没有灵智的动物了。   小动物成精管理局局长的任期是十年,胡司乐掐指一算,再过三年要换届了,可以考虑考虑竞选的事宜了。   自己很多家人就丧命人类手中,受过教育的文明妖精是不会将自己遭受到的厄运原模原样地报复回另一个种族的,这过于粗鲁。那就发挥专业所长建立一个保护动植物的基金会吧。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彼时的胡司乐还是个可怜的打工仔,他没有钱。   私房钱倒是一大堆,但这都是爸妈留给他娶媳妇的,是万万不能动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天,他跟老板去另一个大客户家中做客顺便谈生意。   去之前老板一再强调大客户是个富二代大土豪,家住黄金区域内高档小区,买了一层三套房,打通后装成了500坪大平层,每平米装修费都高达五千元,就是想让他把人哄开心了好签单。   胡司乐面上笑着说好,心里吐槽老板没见识,500坪大平层算什么,我还住过五进院的大宅子呢。   跟着佣人进了茶室,胡司乐就被正对着的柜子里陈列的东西吸引住了。除了各种茶具和茶叶,还有颗蛋。   这颗蛋放在柜子里还不够,竟然还用了玻璃罩罩着,静静倒立在孔雀绿的小软垫上,对,不知道是谁把它大头朝下放着的,真没常识。   胡司乐觉得这颗蛋越看越奇怪,谈话时偷偷用妖力试探,发现是一颗孔雀蛋,还是孔雀精和人类的混血蛋。   胡司乐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签完单,胡司乐借有东西落在人家家里跟老板分开,再次上门。   这土豪还真是个憨憨,随口一套就把话套出来了。胡司乐答应帮他把儿子孵出来,条件是五百万现金。   土豪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胡司乐坚决不让步,“五百万值几个钱?小周老板难道觉得五百万比儿子重要?”   土豪妥协了,于是胡司乐获得了他的创业资金,愉快地把他那没见识的老板给炒鱿鱼了。   胡司乐能力过硬,很快就让基金会走上了正轨。加上他多次用土豪儿子的事情“要挟”土豪用他的势力帮忙解决了很多没必要的事情,基金会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名气。   于是三年后胡司乐顺利上台,顺利成为了新一届小动物成精管理局领导班子的核心。   走马上任后他也没有轻松下来,继续扩展内部职务,为了提高S市妖精们的福利而努力工作。   在上任的第三年,在他带领着众妖精们不懈努力下,S市妖精们的就业率和受教育率终于升到了令人满意的程度。他觉得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该娶媳妇了。   他亲自带着聘礼去涂灼家提亲,兔爸妈见是他端出了不少他爱吃的糕点,在得知他的来意后面露难色。   “我们倒是同意,但你要问问乖乖崽的想法。他出去工作了,你去找他谈谈吧。”   兔爸妈故意没告诉他涂灼在哪儿工作,找妖精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对管理局的大领导他来说可不是一件难事。   他找了宣传部的鸽子精今十井传话,鸽子精很给力,很快就把事办妥了。   这只兔子不管多大还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最后他们还是幸福地在一起了。 第52章 521情书   写来搞笑的,可以不看?( ̄▽ ̄?)   -   咳咳!涂灼的纸鹤又飞错窗户啦,趁他没发现我给你们念念~   hello,胡司乐。   (鸽子注:英文现学的,写得歪歪扭扭不成型。)   因为攒的钱钱买了戒指到现在都还没有周转开来,所以就不能送你礼物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写一封情书给你啦。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写,如果写得不好的话请不要笑话我。   如果你看了之后实在觉得不满意的话,那就等我再攒一点钱,攒够了我就请你去吃重庆火锅吧。上次去的那家除了环境好之外没有一点优点,我又发现了一家貌似很好吃的,下次我带你去那家吧。   嘿嘿,言归正传,下面开始情书的正文哦。   今天的天气好好,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我好想你哦,,?^?,,   (鸽子注:此处引用刘半农《教我如何不想他》,标点使用不规范,句子结束没有句号。)   这样说会不会有点奇怪,明明每天都可以见到。可是我还是很贪心,只要一会会儿看不见你的脸就会好想你。   嘻嘻,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十分讨我欢心吧。   说起来,有时候我很懊恼,为什么我会这么笨笨呢。没有文化就不说啦,记忆力也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是侏儒兔的原因,身体小脑子也小小的呢?如果我是一只安哥拉兔的话,是不是就能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会一直一直记得先生你呢?   不过好在我后来都想起来了!你送我的香喷喷手帕我有好好的留着呢。(不过你知道后可以不要回去吗?它已经不香了,如果你可以让它重新想起来的话就更好了。)   之前问的那只瘸腿狐狸也就是你。虽然你不说,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你在吃醋。这样可不好哦,怎么能吃自己的醋呢。   妈妈跟我说不可以跟你吵架,我也这样认为,因为吵架是不好的。可是有时候你真的好气兔哦,但是没关系啦你可以哄哄我,你哄哄我我就不会跟你生气啦,如果哄我的时候再给我送一点胡萝卜酸奶什么的,就更容易哄好兔子啦。   喜欢你是真的哦,以后不可以不当回事了,不然我会难过的。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经常跟我说这种话,然后我也会回复你说“我也喜欢你”,这样是不是很公平呢?   嗯……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看了之后默默地把这封情书藏起来,我刚刚为了检查错别字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就不用回复我或者告诉我你的读后感啦。   就这样吧,亲亲一万下。   涂灼   2020年5月20日   听清楚了吗?听完了吗?好了我把纸鹤折回去了,走过路过的不要走漏风声啊!   ……   十分钟过去了,咦怎么纸鹤又飞回来了。   啊??什么??   居然有人嘲笑我学术不精,可恶??   纸鹤说窗户关紧了飞不进去,里面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来,不信你们亲自问它!   啊啊啊我没有叫你模拟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啦!(捏住纸鹤的嘴) 第53章 番外三   科技生子   -   迫于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规定,妖精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妖精们寄希望于科技以突破生殖隔离的限制。于是动植物管理系统出钱,妖精培养体系出人,妖精检查委员会负责监督,这一难关在一代又一代妖精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攻克了。   由于成本过高的原因人工辅助生育并没有全面开放,胡司乐做为对妖界有特殊贡献的公职人员拿到了为数不多的名额。   但有了名额不一定意味着你有做家长的资格,在宝宝出生前你需要经过以下五项考核。   第一项是在预约成功后,双方要在一周内进行全方位的健康检查。如果因为任何原因没达到要求则失去这次机会。   第二项是将夫妻二人的个人资料和财产证明交给当地的动植物管理局进行审核。动植物标准不一样,如果是混种夫妻的话(比如蚕姑娘和桑树先生)就需要一式两份分别交到各自所属的管理局,就更加麻烦了。   这一项检查对是否有犯罪记录、受教育程度和财产情况有明确且严格的规定,如果有一点没达到要求,恭喜您可以重新去排队预约了。   涂灼根本没上过新式学堂,他的高中学历是参加了妖界培养体系的考试换来的,而且主要是靠他的经验知识才通过了考试。   好在胡司乐有先见之明,非逼着他去读高中参加高考,大学毕业的时候刚好拿到名额,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第三项是最难的家长资格考核。分笔试和面试两项,无考试大纲,无考试重点,从不泄露真题。能从法律常识考到育儿常识,从脑筋急转弯考到天体运动,总之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会考的。唯一人性化的一点是笔记和面试都是夫妻两人一卷共同参考,否则涂灼这种小笨蛋永远都别想要一只兔兔崽了。   第四项是家访。家访小组的成员从各个系统内随机抽样选出,主要考察的是家居环境和父母之间的感情状况。本应该是很严格严肃的,好巧不巧小组成员都是胡司乐的老朋友。当时他们搬进了妖精社区的复式别墅。一群人参观完新房拍个照就结束了,完了还要求蹭一顿饭——孩子百日宴可以不带礼金参加的那种。   前四项都通过后就是最后的复查体检和生物样本采集了,可以选择母体怀孕或者人造子宫孕育。   涂灼和胡司乐整个流程走了两年多,第三年夏天,孩子终于要出生了。   6月20日这天,三人隆重地梳妆打扮后怀着紧张的心情出发了。   没错,就是三人。没见过的那位是涂灼的弟弟涂小宝,因为还没上小学暂时还没有给他取大名。   最兴奋的就数他了,他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小侄子是兔兔还是狐狸呢?”   “它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呢?”   “可以把它叫二宝吗?”   “我可以把我的羊奶分给它,你们可以偶尔把它借我玩玩吗?”   到了医院,小宝宝准时被工作人员用小篮子送出来了。   “是只雄性小兔子呢,暂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他们谢过医生,按照指示去楼下录入信息给小宝宝办理妖界ID。涂小宝在边上跳啊跳的,终于引起了注意,被胡思乐抱在怀里看了一眼。   “哇~它好小哦,跟小宝的手掌心一样大,”他胖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惊奇,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发现还没他的手大,“要不我们叫它豆豆吧。”   这可比二宝好听多了。   登记时聪明的小宝发现,豆豆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哥哥们取的涂文星,还有一个是他取的豆豆。   “那为什么我只有一个名字?”他问。   “因为爸爸妈妈懒得给你起大名。”有了崽崽忘了弟的无心哥哥涂灼如是说。   小宝皱起了他肥嘟嘟的包子脸。   “没事,等你上小学了哥哥再给你起一个。”胡司乐安慰道。   小孩子就是喜新厌旧,回程的路上他已经不对小侄子感兴趣了——小侄子太小了还喜欢睡觉,都不陪他玩。   “那我什么时候能上小学?”   “小学好玩吗?”   得知小学不能玩要学习时又苦这张脸说:“啊,那万一我作业做不完怎么办?”   他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把涂灼问烦了索性跟他玩起了“谁先讲话谁是猪”的游戏。   到家后小宝又对小侄子感兴趣了。   小侄子跟他一样喝羊奶,泡奶粉的时候给他泡了一大瓶,小侄子的奶瓶却只有他大拇指那么大。   “涂灼你又把钱吃光了吗?他可是你儿子你不能这么虐待他,”小宝人小鬼大,人跟涂灼的膝盖一般高说话就已经一套一套的了,抱着自己的奶瓶扯着涂灼的衣摆控诉,“你要是虐待他我会打电话举报你的。”   涂灼冷笑一声,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到胡司乐怀里,“不要以为每只妖都跟你这个小秤砣一样能吃。”   这句话就有点伤妖的自尊心了,小宝坐在客厅咕嘟咕嘟地以奶消愁。哼,他要把豆豆喂得比他还胖,这样涂灼就不能只嘲笑他是个秤砣了,毕竟做妖不能太双标。   ……   兔兔崽长得飞快,一个半月后他就能抱着浑身雪白的豆豆去小区的儿童乐园玩了。   小妖精们都羡慕他有一只小兔兔,这让他倍有面儿。   某天玩滑滑梯时有只小妖精非要插队,小宝跟他讲道理还被推了一把,气得他指挥豆豆一口咬到他尾巴上,把他疼得嗷嗷叫。   虽然后来被涂灼打了一顿,并被送去登门道歉,但他还是很高兴,毕竟猫小妹跟他说:“小宝,你太勇敢了。”   豆豆虽然长得很快,但是要变成人类小宝宝还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24小时吗?”小时是他今天在幼儿园新学到的计时单位,24小时就是一天。   胡司乐跟他说要看情况,有的小妖精比如小宝只用了5年,有的妖精比如他哥就用了50年。   对此他很担忧,他怕豆豆跟他小爸笨蛋涂灼一样。   “这太久了。”他忧伤地说。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过来,当时涂灼在厨房做饭,他扑腾着短腿跑到厨房哈哈大笑:“涂灼!你变成人居然用了50年!你太差劲了!”   然后又被打了一顿,并强制吃了很多胡萝卜缨。   哦,他跟他哥涂灼一样都巨讨厌吃胡萝卜缨。   机灵鬼如他当然有办法了,他找到胡司乐告状说涂灼挑食,涂灼就跟他一样也被强制吃了很多胡萝卜缨。   哈哈哈,“这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晃着脑袋说,并趁着他们不注意时把自己的胡萝卜缨全部倒在豆豆的食盆里,他好像很喜欢吃这个。   “我吃完啦,”他装模作样地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涂灼非常夸张地大吃一惊,“涂灼,你好差劲哦,那么点怎么都吃不完。”   涂灼气呼呼,小宝倒大霉。   “你睡觉前的草莓酸奶没了。”他宣布道。   “为什么!”   “因为只剩最后一瓶了,你要让给我。”   小宝好委屈,还拿他没办法。   这场战争以涂灼胜利而告终。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小宝在宝宝妖礼仪课上学了个词叫“尊老爱幼”,他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带豆豆出去散步,而是张牙舞爪地找涂灼麻烦:“涂灼!你这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四百多岁的老妖精,快把我的酸奶还给我!”   “吃都吃了怎么还你。”   “你!你!你给我吐出来!” 第54章 番外四 一家之主   涂小宝想把豆豆喂胖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但阴差阳错的把小侄女喂胖了。   哦,现在不能这样叫他们了,不然他们会发脾气的。   是涂昱和涂文星。   小学三年级的某一天,涂文星被叫到两个爸爸跟前,被问了一个每个独生子女听了都很抗拒的问题——你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涂文星听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开始撒泼,赖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后来又从客厅的地板转战到自己房间,涂灼怎么哄的没用。   “算了,那么大的妖了还哄什么,赶紧把资料提交了吧,早点抱个听话的二胎回来。”胡司乐站在他房门外故意大声说道。   房间里没声了,胡司乐和涂灼相视一笑。   “胡司乐我晚上想吃红烧猪蹄。”涂灼冲着门里的人说。   “再顺便做个糯米蒸排骨吧。”   这两样菜都是涂文星爱吃的,但他自认为是一只有骨气的小兔子,不会轻易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诱惑,硬是挨着没下楼吃饭。   到了晚上他是在熬不住了,写作业刷奥数题拼乐高都没用,肚子咕咕叫着让他仿佛听到了鸽子阿姨在说话。   “吧唧吧唧吧唧。”   涂文星竖起耳朵一听,居然有人在他房门口吃东西,吃就算了还吧唧嘴。这么恶劣的行径肯定只有他小叔做得出来!   打开门,涂昱倚着门框端着碗在那儿吃得正香,大概是刚下晚自习还挎着书包。见他出来生怕他抢食似的,呼噜呼噜把碗里的全塞进嘴里囫囵吞下,还打了个饱嗝。   “嗝,你没吃晚饭?楼下还有好多剩饭剩菜。”   “小叔!”涂文星抱住他小叔哀嚎,“爸爸们说要再生一只小兔兔,你这回一定一定要帮我。”   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小宝宝涂文星从小就知道怎么用自己美丽的外表俘获他人的心。   可是涂昱不吃他这套。他今年读初二,正是对包括外表在内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唯我独尊的时候。   他开始抽条长个子,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肉乎乎的了,连胡司乐都觉得下半年他就能赶上兔灼了。   “兔子不太可能吧,顶多生只狐狸。”拖着个人形挂件下楼往厨房走,为了保证能长高他又给自己盛了碗饭,在上面淋了层红烧猪蹄的汤汁,见涂文星眼睛都瞪直了话不多问帮他也弄了一碗。   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米饭,涂文星连连咽口水。他小叔看就差临门一脚了,又帮他在顶上撒了一小撮白芝麻。   算了,骨气在食物面前一文不值。   这一顿饭吃得涂文星热泪盈眶,好吃,太好吃了。   二胎这个问题就被这一碗饭解决了。   最主要的是涂昱告诉涂文星,有一只小狐狸当跟班可威风了,准保让他一跃成为小区里最强的宝宝妖。   啧啧,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涂昱拿准了他看不惯隔壁家的小脑斧想取代他小区一霸的位置这一点,就让涂文星心甘情愿地妥协了。   涂昱摆出一副他知人知面也能知心的老成模样,指使想通了的涂文星去厨房刷碗。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出马呀,他叼着根牙签上楼了,准备明天早上再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哥。   ……   只可惜这只小狐狸跟他们想象的有些出入。   涂昱从小狐狸身子下扒拉出快被压窒息的涂文星,问道:“你们干嘛呢?”   变成人形的涂文星赶紧远离了小狐狸,在一边大喘着粗气说:“我教胖坨捕猎呢,她学的还挺快。小叔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要没了呜呜呜……”   胖坨是一只8个月大的雌性火狐。因为她总喜欢把自己团成个坨就把她叫坨坨,后来因为被叔侄俩越喂越胖改名为胖坨。   她迈着好看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叔侄两中间趴下,慵懒地张嘴打了个哈切,惬意地闭上了眼,睡了。   涂文星疯了,把胖坨半抱在怀里疯狂晃动,“你别睡了别睡了,你20分钟前才睡醒。”   之所以是半抱,是因为他小小年纪细胳膊细腿的实在抱不动她。   用好吃懒做这个词形容胖坨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她一天除了睡就是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多了小脑袋瓜都是懵懵的,一点都不像一只狐狸。   “你说她为什么看起来傻傻的。”涂文星撸着妹妹的滑溜溜的皮毛问道。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胖坨已经张着嘴打起了小呼噜。   这时涂灼和胡司乐下楼了,涂昱把目光放在半个身子都贴在胡司乐身上的涂灼,不说话了。   还能为什么,随她小爸呗。   想可以想,说是不能说的。涂文星可喜欢他小爸了,说了肯定跟他急。   “咦,你们要带胖坨出去散步吗?”涂灼见三小只都在,问道。   叔侄两疯狂摇头,他们俩宁愿刷整栋别墅的马桶也不想带着胖坨出去遛弯儿。   她真的太难搞了,别人家的宝宝妖都是撒腿满小区地跑,完了还找得到回家的路。他们家的是套着牵引绳拽都不可能走一步的那种,偶尔心情好了跑两步一回头就忘了回家的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涂文星称霸失败的原因。   别人家的宝宝妖威风凛凛,他家的宝宝妖宝里宝气。他还记得第一次带她出门,她见到那么多宝宝妖吓得躲到了自己身后,连尾巴都夹起来了!   涂文星在小伙伴的嘲笑声中羞红了脸。   胖坨!你是只狐狸啊!狐狸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再说回散步这件事,涂灼也不想带着胖坨一起。她太粘自己了,这样的话他就不能粘着胡司乐了。   “不可以,你们必须带她去散步。如果这个月她不能瘦三斤的话下个月就不给你们涨零花钱了。”涂灼昂着小脸蛋宣布,他现在可是一家之主呢。   叔侄两向胡司乐投去求助的目光。   胡司乐视而不见,挽着涂灼出门了。   ……   涂文星小时候是涂灼在家做家庭主夫,这回就轮到胡司乐在家奶孩子他出门赚钱了。   因为这事胡司乐还称呼他为小先生,每天早上出门前他都会帮他戴好领带,送上自己的离别吻祝他工作顺利。   涂灼觉得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贤内助,才让他入职不到一年就涨工资了。   今天是周末,像涂灼这类销售还是要去门店上班。他走后,涂昱厚着脸皮蹭到正在洗碗的胡司乐边上,上交了这个月月考的成绩单,“哥,你看下个月能涨点零花钱吗?”涂昱苍蝇搓手。   胡司乐稍微扫了眼,“嗯”了一声便把成绩单还给他。   “涂灼在哪个品牌工作来着?”涂昱也没急着走,坐在一边闲谈起来。   “在xxx。”   涂昱想起来了,这个奢侈品品牌的创始人也是只妖精,“怪不得最近家里突然多了好多他们家的东西,我上次看储物室还有一堆七七八八没拆封的。”和着涂灼的业绩都是他哥真金白银堆出来的,怪不得工资涨那么快。   “放在那儿以后送客户。”胡司乐把擦干的碗筷归位。   涂昱明显一愣,问道:“哥你不是辞职不干了吗?”   胡司乐哭笑不得,扯着他的脸说:“如果只靠你哥那点工资全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快去把胖坨叫起来带她出去走走,再不瘦你哥不会同意给你涨零花钱的。”   “可你不是都同意了吗?”涂昱跟在他身后追问,一家之主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听涂灼的。   “是啊,但是我听你哥的,”胡司乐挑眉, 狡黠一笑,“现在他才是一家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