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大人他C位出道啦 作者：今斐 文案： 作为死神这个行业里的佼佼者，天下没有陆煦收不了的灵魂带不走的人头。 某天组织下达任务，让他潜伏在影帝季修年身边调查他不死之谜。眼见影帝去到选秀节目当评委，陆煦灵机一动报名参加了选秀。 原本想着调查结束带人走，结果一不小心C位出道了。 季修年五岁那年被断言孤独终老，身边的人非死即伤。 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孑然一身，哪里想到凡事都有例外——遇到陆煦后不仅运气变好，身边的妖魔鬼怪都少了。 季修年出道十年没恋爱，唯一一个绯闻对象是陆煦。 粉丝都以为这是新人蹭热度，没想到向来高冷影帝居然亲自出来澄清——不是绯闻，他是我的命中注定。 #每天都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影帝攻&每天都在坐等收魂的死神受#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三界都是我铁粉。 作品简评： 作为死神这个行业里的佼佼者，天下没有陆煦收不了的灵魂带不走的人头。某天组织下达任务，让他潜伏在影帝季修年身边调查他不死之谜。眼见影帝去到选秀节目当评委，陆煦灵机一动报名参加了选秀。意外收获粉丝一堆，顺带兼职帮助不少客户实现了死亡对接。原本想着完成调查带着偷渡者离开娱乐圈，却没想到影帝不是偷渡者，而他C位出道了。本文主要讲述了死神陆煦为人类提供死亡定制服务的故事。作者文笔诙谐幽默，用有趣的文字重新定义死亡，从而更加凸显生活的意义。整篇文章基调轻松，行文流畅，文章设定颇为新颖，是一篇脑洞超大的奇幻类文章。 第1章 今年的东城比着往年都要热的多。 这才刚进六月，人们便已经换上了夏装。 公交上面人满为患，若是一个不小心扭头，怕是都能亲到十个人的脸。 大家多是穿着清凉，即便如此依旧觉得热气难当。攒动的人头当中，那个长袖长裤戴着墨镜的男人就显得格外扎眼。 他穿着不合时宜的厚重西装，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他的胳膊夹着公文包，手里还拎着一柄黑色长伞，乍一看像是普通上班族。 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再抬头看眼前面堵塞的车道，脸上不免露出焦急的神色。 作为华国首都，东城汇聚了大量人口，即便是早就实施了限号政策，堵车依旧是常态。饶是已经在路上停了半小时，前面的车辆依旧纹丝不动，放眼望去车海连绵，根本看不到尽头。 【叮咚，您的客户即将升天，请您注意时间莫迟到。】 手机里面弹出一条新信息，提醒男人注意时间。 作为帮亡人引路的死神，守时是职业操守第一条。 他拿出手机点开【死神到家】App，登录页面当下弹出“性感死神，在线接单”的字样。 再点“我的订单”，就看到他的客户人头黑气在不断增加，眼看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早知道就不抢这一单了，要是出了问题怕是这个月的提成都没了。”墨镜男一面腹诽着，一面忍不住想办法。 他点进微信给置顶联系人发了消息过去：“煦哥帮忙收个人头行吗，我又被堵在路上啦。 ” “……” 那边像是习以为常，随后便回了一条信息：“死亡地点，客户资料。” “谢了煦哥！” 见陆煦应了下来，男人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将客户资料以及地点都给发了过去。 “开城网吧……”陆煦确认完信息，随即便踩上了滑板。颀长的身形踩在滑板上，树木车辆快速向后倒退，风从他的耳边掠过，带来丝丝丝丝凉意。 临近拐弯处，忽然冲出一个捧着手机过马路的短发女孩。好在陆煦反应快，倏地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没……”女孩抬头就跌进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顿时红了脸。 “过马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哦，”陆煦扯扯嘴唇侧了脑袋，似笑非笑道，“不然我可就得多做一份工了。” 女孩自然不懂他话的深意，只是下意识地乖乖点头。直到陆煦不见身影她才回神，忙着给朋友发信息：“啊啊啊姐妹们我刚才看到一个超级帅的小哥哥！！！” “照片！” “没来的及拍呢！”女孩叹口气，懊恼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要联系方式。她原本一面发着信息一面准备过马路，不知怎么忽然想到陆煦的话，最后还是把视线从手机上面挪了开来。 “嘀——” 眼见人行道上的红灯以及同她擦身而过的车辆，女孩不免有些后怕拍拍胸口——还好她回神，差点就出大事了…… ** 开城网吧位于西街口，楼上跟地下一共两层。环境算不上多好，但是胜在机器新网速快，来上网的年轻人络绎不绝。 网管顶着青黑色的眼袋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吐烟圈，偶尔看看哪台机子要订餐哪台机子要续费。 而今家家都有电脑笔记本，可是要说打游戏还是网吧体感最好。 他随手挪动着鼠标，视线不由停在44号机位。 “咦，都三天了吗？” 依稀记得这个机主是个常客，经常通宵打游戏，吃住几乎都在网吧。 他摇摇头，没有多想。 不少年轻人放学放假就过来，一坐几小时几天都。只要充了钱，其他都跟他们无关。 就在他打了个哈欠想着眯会儿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人脖子上面挂着红色Beats耳机，手里抱着白色长板，穿着黑色运动装，两条腿笔直修长。 饶是形形色色见过那么多人，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也是里面顶好看的一个。 亚麻色的头发微卷，漂亮五官瞧着就让人惊艳。白净的面皮白净的胳膊白净的腿，乍一看上去居然有些晃眼。 眼见那人对着自己勾勾唇，网管这才回神，指指门口的宣传标语道：“身份证带了吗，未成年不得入内。” 二百多岁还被当人未成年，陆煦笑着摇摇头。 他没有急着拿身份证，只是低头看了眼时间，随后便对网管道：“我是过来找人的。” “你找哪个？”网管想说这么多人他也记不全名字，不如打个电话方面。 哪知陆煦伸出手，指尖轻轻敲击吧台：“三天都没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 网管下意识就想到了44号，狐疑看了陆煦一眼。 “他们这些游戏迷过来，三天五天不下机常有的事情。”话虽这么说，网管的心还是莫名提了起来。 他本不必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完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他先是给44号发了消息，又喊了一句有人找。 然而那边的人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回应。 网管心道不妙，拔腿就往那边去，见那人趴在桌子上伸手就去晃他：“喂，你醒醒……” “咣当……” 随着网管的动作，机位上的人应声倒地，全然没有气息。 周围的人“哗啦”围了过来，片刻之后传来尖叫：“卧槽，死人了！！！”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网管先是打了120，随后又得忙着安抚人群，一个头两个大。 等到他回神发现，才发现那个说要找人的年轻人正倚着吧台看向这边。 不似众人的慌乱，他的视线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了然。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这般场景一样。 网管心里正觉得怪异，就见那人嘴角扬起，对着他这边勾勾手指，像是在喊谁过去。暮光穿过门上的玻璃洒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汇下，只衬得他的脸庞越发好看。他的笑容狡黠，显得气质莫名有些邪魅妖冶，迷人又危险。 顺着那人的视线低头，好像叫的是地上躺着的这个。一股莫名的凉意爬上他的脊背，有心想说什么可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等他再回身，发现那边早就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陈正，东城人，十九岁。因长期熬夜死于急性心力衰竭……”陆煦熟练走着流程，平静宣告了客户的死亡。 “我死了？”那个微胖的魂体透明，哪怕已经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依旧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才十九岁，人生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呢？ 陆煦见惯生死，眼见这个胖胖的魂体哭泣，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透过刚才的死亡回放，他已经把这个少年人十九年的生平看了个大概—— 生于小康家庭，父母个体户收入不错但是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多。小孩子的价值观不成熟，很容易就会走偏。陈正小小年纪就成了大家眼里的叛逆少年，撒谎逃课打游戏，熬夜通宵早就是家常便饭。此外饮食无度，各种油炸高热量的垃圾食品不断。 十七岁就已经患上了高血脂、高血压，十九岁连续三天通宵之后，人生走到了尽头。 人都想都是这样，总以为时光漫长。然而回神才发现生命终结，猝不及防。 陈正捂着脸泣不成声，懊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时间，遗憾自己没有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只是无用功。 哪怕再不情愿，陈正也只得走进陆煦帮他打开的死亡通道。 临了他还在想，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得知自己死讯后，会不会后悔没有多陪陪自己…… 陆煦站在天台上，登记好客户信息发送出去，这才给谢安去了信息：“搞定。” 楼下是熙熙攘攘的城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生命在流逝，然而大家疲于奔命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哪里会在意这些。 陆煦垂眸，底下每一个人，都可能在下一秒成为自己的客户。 作为黄泉引路人，他们隶属于地府，算是三界公务员。 只是随着社会发展以及医疗水平的提高，整体死亡率大大降低。 眼见投胎的人数越来越少，上面给的压力也大，连带他们“死神部”的待遇也跟着降了下来。 像是他跟谢安工作这么多年，还不是得学着人类的模样，挤着公交冲业绩。 陆煦抬头，就见马路正对面巨大的LED广告牌上面有张过于帅气的脸。他的人气实在太旺，哪怕陆煦不追星也知道那是影帝季修年。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陆煦不免就在想，等到这人寿终正寝，到了阴间应该也能搞个粉丝见面会。 就在这时候，谢安忽然来了电话：“煦哥，我们发现了超级偷渡者，你赶紧回来开会啊……” 所谓“偷渡者”，即本该寿终正寝的人类用尽各种手段强行留在阳间。 强行逆天改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是这些“偷渡者”为了续命少不了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上头对这些人的行径深恶痛绝，下的政策也是强烈打击，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陆煦从业这么多年处理过不少“偷渡”事件，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超级偷渡者。 电话里面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陆煦当下便戴上耳机赶往办事处。 为了方便他们工作，“死神部”在人界设有多个办公地点。通常都是位于小区居民楼下的网点，毕竟这样比较节省经费。 陆煦踩着滑板轻车熟路穿街走巷，从人民医院旁边的居民楼绕了过去。医院附近多的是花圈寿衣店，陆煦目不斜视走到街尾，径直走进了一家叫做“人生终点服务站”的丧葬用品专卖店。 这个门房头面积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平的模样。当中摆满了了花圈、手艺，堆积在墙角的黄表纸满满当当，看着是有些返潮。 此时的谢安正搂着一只胖橘点了香，眼见陆煦进来不免热情招呼道：“煦哥你来的刚好，要不要一起加个餐啊。” 本来目光慵懒的橘猫看见陆煦就来了精神，扭着浑圆的身子跑来蹭他的小腿。 陆煦轻轻摇了一把橘猫脑袋，随后对着谢安说：“不必了，还是跟我说说超级偷渡者是怎么一回事吧。” 谢安猛吸了两口香，随后拿起桌上的平板点来给陆煦看：“喏，就是他！”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极好的皮相，眼窝深邃透着光。气质虽然有些冷峻，却是无形之中给他增加了魅力，哪怕隔着屏幕都让人觉得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眼见这张熟悉的脸，陆煦不由挑了眉：“季修年？” 第2章 “煦哥你认识他？” “满大街都是他的代言，试问整个华国谁不认识影帝季修年？” “说的也是。”谢安不由点头，连他自己不久之前都看过季修年的新电影，“我刚看完组织发来的调查资料，感觉这个人是真的不简单……” 陆煦从谢安手里接过资料，扯了旁边椅子坐了下来随手翻：“是吗？” 谢安点头：“是啊，你想啊，本来早就该死千八百次的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不就是有问题吗？” 当从调查资料来看，说季修年早该死千八百次还没夸张。 “一岁摔下楼，五岁被劫持，十岁遇车祸，二十岁威亚断裂……”可以说季修年能活到现在，绝对经历了不止九九八十一难。 “这哥们也太惨点了吧。”饶是陆煦见过各种意外，也就觉得季修年能活着就已经算是奇迹。 谢安也道：“是啊是啊，正常来说一岁就该来我们部报道的人现在还好端端活着，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 陆煦翻来资料也没看到调查结果，抬眸看了谢安一眼：“所以他是借命了还是怎样？” 人类大多贪生，有的能从容接受命数，有的却要强行逆天改命。 诸如这种情况陆煦他们处理过不少，只是不知道季修年用了什么方式。 “这就是我急着找你回来的原因啊。”谢安苦恼拍了拍脑袋，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档案部的资料不是被人故意毁了吗，最近整理好才发现季修年这个大Bug……” “不是派人去调查了吗？” “是派人去了，但是都没查出来。” “嗯？” 按说他们部的能力都不错，不至于调查这么久都没结果。 谢安自然知道陆煦在想什么，压低声音笑了出来：“派了三个同事过去，结果三个全部被圈了粉，其中有一个还成了大粉头……” “什么鬼？”陆煦闻言不由觉得好笑，“难不成那个季修年会什么邪术？” 照片里的季修年相貌出众，眉眼如玉气质干净，让人不自觉就会心生好感。 谢安回神摇头：“看着不像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组织上猜测要么他是个十世好人要么就是用某种隐秘见不得人的方式在续命。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就得靠煦哥你来查了。” 陆煦收起资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橘猫径自去了墙角，蹲在自动喂食器前“嘎嘣嘎嘣”啃猫粮。陆煦来之前谢安刚给橘猫加了猫粮，这才眨眼的功夫，两斤猫粮就已经去了一半。 谢安看着橘猫圆滚滚的身子，听着它咀嚼的声音只觉得肉疼：“这单给的奖金还挺高，煦哥你加把劲早点搞定，不然真的养不起八妹了。” “喵——” 听到有人提及自己，那只叫做八妹的橘猫回头看了一眼。猛地往地上一坐，毛茸茸的软肉落了下来，抬起自己的后腿露出自己的雄性标志给他们看。明明是只公猫结果一直被喊“妹”，橘猫不免试图抗议。 陆煦瞧了它一眼，呵呵笑着道：“呦，还挺灵活。” 这话说的轻巧，明显无视了它的抗议。 八妹放下小胖腿，懒懒叫了一声，回过身来继续磕着猫粮，也不知道到底有个多大的胃。 谢安把他们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不觉就想笑。 八妹是陆煦从黄泉路上捡回来的，只当收养一只流浪猫。他本身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随口就给取名八妹。哪怕后面知道这是“弟弟”也懒得再改。 黄泉路上有活物本身就是件怪事，陆煦不在意谢安却不放心。他特意跑去档案组，发现生死薄上都没八妹的痕迹 本来是想劝陆煦别养，只是摸到八妹软软的肚皮，再看看它粉粉的肉垫，谢安最后也举手投降。 眼见到了自己的下班时间，陆煦打开背包对着八妹吹了声口哨。别看八妹圆滚滚，肢体动作却是真的灵活。它摇摇尾巴便跳进了背包里，圆润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一个球状抛物线，像极了充了气的芭蕾舞者。 谢安把人送到门口，心里还想着季修年：“煦哥，你可是组织的希望，可千万别被敌人迷了眼。” 陆煦戴上耳机放了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放心，不会。” 两人说了没几句，街上就来了人，看样是要买丧葬用品。谢安忙着招呼客人，再抬头陆煦已经走出去很远，对着自己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相送。 作为华国的首都，东城向来是昼夜通明。 即便已经入了夜，华灯初上看着也跟白昼没什么区别。 街上人潮拥挤，多是刚有自由时间的上班族。陆煦将八妹背在胸前，难得闲适停下来看了眼这人间。 情侣两两成双，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羞赧与悸动。也有朋友结伴，为的是逛街吃饭，算是休闲娱乐。老者多是步履匆匆，三五成群商量着去小广场等舞蹈开场…… 那些白天躲在暗处休息的鬼魂，到了晚上才尽职尽责出来营业。 正常情况下，人一去世便会有死神引路。可是也有不少死时带着怨念，流连在人界不肯离去的。 这不，马路中央就站着一个鬼，身上的血迹早就干涸，看着就死了蛮久。 这鬼是死于十几年前的一场交通意外，司机肇事逃逸现在都还没抓到。她穿着当时的衣服站在事故地点，为的就是找到害死自己的那一个。每来一辆车她就会凑过去瞧，嘴里念念有词：“是你吗？不是你？” 得亏常人看不见，不然可真是麻烦。 陆煦想着便往前，刚巧跟那鬼对了眼。 女鬼瞧见陆煦便紧张，下意识就变回了干净模样。她在这个路口停了十几年，已经遇到这人很多次，可是再见还是会心动——陆煦大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大人晚上好。” 陆煦勾唇对她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到陆煦离开，女鬼立刻从身上掏出来家人刚给烧的苹果11发了一条鬼友圈—— “再次遇到陆煦死神大人真的超开心，他今天也有对我笑！” 很快，底下就有一对枉死的鬼姐妹给她点赞跟评论—— 【嗷嗷嗷，我也想见陆煦大人！】 【酸了酸了，这一刻我是柠檬精本精！】 【嗷呜，我单方面宣布，陆煦大人是我男朋友！！！】 ……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陆煦回到家安置好八妹，当下便拿出手机搜索季修年相关。 “季修年，1993年生于东城，华国知名影视演员，也是华国目前最年轻影帝获得者……” 但看履历，季修年无疑是位十分优秀的演员。十七岁出道即巅峰，靠着自己的处女作获得了当年的影帝头衔。少年成名的季修年没有骄纵，不仅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学业，还连续拍摄了多部经典影视作品，被成了华国“国宝级演员”。 虽然事业有成，然而季修年的命途却是坎坷。 幼年失去双亲成了孤儿，亲情于他无缘。 出道十年洁身自好，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人家关系可以说是相当简单。 想要调查他的他的底细，只能从他本人下手。 就在陆煦想着怎么接近目标时，一档选秀广告宣传语弹了出来—— 【这个夏天他们将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筑梦青春。谁能成为万千少女的梦想吗，谁能成功出道获得无限荣耀，谁能成为年轻力量代言人。他们的未来由你决定，快来pick你喜欢的选手出道叭。这个夏天，我们在《偶像的诞生》等你。这个夏天，我们不见不散！】 陆煦对选秀没什么兴趣，本想点叉关闭页面，可是瞧见导师名单却停下了动作—— 四个导师里，季修年的名字赫然在列且居于首位，十分显眼。 第3章 时下网络视频平台用户日益增多，对传统电视节目势必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眼见不少网络视频平台推出了各种选秀节目且成绩不错，作为曾经的收视王者，东城电视台今年也不甘示弱，策划了一档选秀节目。 为了给《偶像的诞生》造势，电视台不惜花费重金请了知名艺人来做导师。 别的先不提，光是季修年这个名字就足够引起大家注意。 季修年出道十年，一直兢兢业业在拍戏，很少参加综艺。据说是因为这档节目的制作人跟他是老朋友，卖了个人情才过来。 他是因为什么来当导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给了陆煦一个很好的机会。 陆煦刚刚还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接近季修年，现在已然有了想法—— 报名选秀当学员，只要进了节目组，自然就能跟季修年有联系。 那么现在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报名。看节目简介是从全国选拔练习生，如果他想进去，起码得有经纪公司来运作吧。 想到这点，陆煦当下就给组织去了电话：“喂领导，任务我收到了。有个小问题，需要组织支援。” 被叫领导的是死神部的部长，说话办事雷厉风行，闻言当下就道：“说。” 陆煦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讲了下，手指滑动鼠标不忘浏览实季修年资料：“我需要一个经纪公司运作，是跟东城台有合作那种。” “好。”那边只回了一个字，转头就挂了电话。 陆煦深知部长性格，抬手轻触下巴勾嘴笑，这事就算妥了。 果不其然，电话挂掉一分钟不到，部长就发来了一条新消息下面还带着地址：“跟妖监办那边联系了一下，给安排了经纪公司，你明天直接过去就好。” “耀乖娱乐。” 有意思。 *** 八点不到，陆煦便已经收拾妥当，往脑袋上面扣了一顶鸭舌帽便出了门。 为了方便工作，陆煦租住的花园小区就在二环内。交通四通八达，下楼就是地铁站跟公交运营点。烈日当空，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都热的变了色，周遭都是形色匆匆带着燥意。 今年热的格外反常。 陆煦抬头望了一眼天，心里不免多想。 他脚步轻快下了台阶，进了地铁站里这才感受到了凉意。 通道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广告牌，当中除了广告商投放还有两个粉丝应援。陆煦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面生，想必又是刚出道的艺人吧。 东城最不缺的就是人。 此时又正值上班高峰期，候车区里人满为患。陆煦戴着耳机站在人群里排队，不找声色的跟人拉开距离。 他长得本就出众，皮肤白的透光。哪怕只是随便往那里一站，少不了有人偷偷打量。 “来，一二三。” 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结伴，一个背对陆煦扯着裙摆摆动作，另一个则是拿着手机在拍照。乍一看是在拍同伴，实则镜头里面都是陆煦。 “OK！”眼看车辆进站，拍照的妹子对着同伴打了个手势。两人挤上地铁便把脑袋凑到一起，眉眼弯弯翻着相册看。 镜头里的那个年轻男孩有着一张漫画脸，白净的大T搭配灰色工装裤，腿的比例长到逆天。他原本是在专心等地铁，侧脸绝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小视频的最后两秒，男孩像是心有感应定定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女孩还当自己偷拍被发现，手都跟着抖了两下。然而他只是莞尔挑眉，好看的让人心动。 “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帅啊！” 两个女孩捂着嘴巴才把尖叫的冲动压了下去。 本来只是看背影帅跟着拍了一会儿，没想到人家这张脸就是被造物主偏爱，随手一拍就是画报。 “越看越喜欢，好像要联系方式啊、” “我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是牵手准备去隔壁车厢找人。然而任凭她们来回转了几圈也没看到那个人，明明是看着他上车的啊。 其中一个怅然若失：“好奇怪啊，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另一个则是若有所思：“我们把视频发到网上，没准就能找到呢？” 很快，两人就把这段视频上传到了某音，还特意选了一个表白专用音乐—— 【铁锤妹妹：地铁站遇到的小哥哥，是我的心动男生没错了。当时地铁人太多没来及的要联系方式，或许你们有认识的吗？】 作为一个二次元宅舞博主，女孩的账户也有几千粉。只是平时大家互动不多，最高的作品点赞数也就两万。 视频发出后，底下冒出了零星评论—— 【国家一级退堂鼓选手：天啦，这个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 【来了老弟：你要我说点什么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要，网友大海捞针去哪里给你找。】 【我绝对不会让我其他男朋友发现你：我的天这个颜值好绝啊，在线蹲等一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 【奥利给：最后看着镜头笑了，散了吧散了吧，摆拍无疑】 【一给窝里giao：这两人要不认识我直播啃墙】 …… 才几分钟的功夫，点赞数就已经破百，评论数也在不断上涨。 【铁锤妹妹：真的不认识，也没想打扰小哥哥，就是真的很喜欢想告诉他】 不过是回个信息的功夫，再一刷新点赞数就上了千。点开浏览量一看，居然已经到了六万。 两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兴奋眨眨眼—— 这个视频，火了！ ** 此时的陆煦还不知道自己上了热门推荐。 从他家到耀乖娱乐也就三站地儿，陆煦推门走到前台面前，礼貌打了招呼：“你好。” 前台原本是在打瞌睡，听到动静睁开眼，就见面前站了一个小帅哥。饶是在公司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妖怪，前台依旧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十分好看。就算跟九尾狐还有美人鱼比起来，那也有一拼。 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帅哥身上没有嗅到同类的气息。 公司难得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前台像看国宝一样看着陆煦，脸上堆着灿烂笑容热情询问道：“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陆煦点头：“朋友帮我约的，我叫陆煦。” “好的，请稍等哦。”前台打了个电话给里面，报了一下陆煦的名字随后起身引路，“我带你去白总办公室。” “有劳。”陆煦跟在前台后面，哪怕看见她身后的一闪而过的尾巴也没说话，神色平静如常。 陆煦一路进了公司，遇到了屎壳郎成精的清洁工，以及八抓鱼成精的接线员，还有几个头上长角长草的小职员。 耀乖娱乐公司，果然名不虚传。 “白总，陆先生到了。” “进来吧。” 前台对着陆煦笑笑，这才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陆煦推门进去，那个白总就已经起身迎了上来：“陆煦你好，我是白泽。” 白泽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七，模特一般的比例加上帅气的五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艺人。一身西装剪裁得当，金属眼镜框下藏着一双清明锐利的眼睛。 打从陆煦进门那一刻起白泽就已经把这人瞧了一遍，不是鬼不是怪，乍一看跟人类无异。 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要往这塞人的时候，白泽一开始还有些顾虑。 三界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面和平共存，自然少不了相关部门的管理运作。 人与妖不同，所归部门自然也不同。 人或者的时候有专门国家服务，死后也有地府组织服务。而他们妖怪则有另一个体系，只要是合法成精的妖怪都归妖监办管理。拿到成精许可证的他们用各种身份在人界生存，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人界的生活。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成精的妖怪们根据自己的兴趣以及特长投身于各行各业，在不同的岗位上面发光发热。当中不乏凭借出色外形走上艺人之路的妖怪，为了方面管理，妖怪经纪公司营运而生。 作为妖怪经纪公司的老板，白泽熟悉每一个妖怪属性，根据他们的特长制定包装计划，先后捧红了不少艺人。 他让漂亮的九尾狐在荧幕上面贩卖美貌，声线优美的鲛人被他捧为歌王。 因为他的能力出众，少不了有人动心思想往他这边推人。其中不乏长相不凡然而性格缺失的，白泽对于这种向来一律拒绝。 死神部拜托他送职工去参加选秀，白泽当时就已经说明了情况——他可以帮着领进门，可是能不能留在比赛甚至出道就全看个人。 人类里面不乏优秀的艺人，即便是鬼怪想成名，也要有实力才行。 陆煦进门前一刻白泽还在想，如果条件不行一定会提前讲明。毕竟牵扯到两个组织的合作问题，他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愉快。 然而见到陆煦第一眼起，他眼里的伯乐灯忽然就亮了起来——这个死神有戏！ 看着白泽伸过来的手，陆煦挑挑眉便握了过去：“白总你好，我是陆煦。” 第4章 白泽招呼陆煦坐下，走到吧台边回头问他：“我这里有红茶咖啡还有饮料，陆先生想喝点什么？” “白总不用麻烦，给我杯水就可以。” 白泽拿了矿泉水出来，倾身递给陆煦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死神部招聘也是看颜值的。”如果不是那边提前给打了招呼，白泽真的无法将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大男孩跟萦绕着死亡气息的黄泉引路人联系到一起。 陆煦的形象阳光又健康，眼神里面透着光。乍一看就是个漂亮大男孩，还是颇具魅力那一种。 白泽经手培养的艺人难么多，红与不红打眼一扫就看的出来。 “白总过奖了。”面对白泽的夸奖，陆煦面上十分坦然，嘴巴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所以，可以安排我去参加选秀吗？” 白泽两手交叉放在膝上，西装一尘不染，连条褶皱都没有：“陆先生是我公司的签约艺人，我们自然会推荐你去参加《偶像的诞生》。” 陆煦挑眉：“签约艺人？”转念一想节目的选拔要求了然点头，“我确实是要用贵公司的签约练习生身份报名，不过我只是过去走个过场，应该录制不了几场。” 言下之意就是提前跟白泽打招呼，毕竟占用了人家一个名额。 “我当然理解陆先生的工作，只是选秀节目跟咱们私下生活不同。到时候是封闭式训练加录制，房间里面有着若干机位，练习生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摄影机捕捉。既然陆先生顶了我们公司的名额去参加，我希望陆先生录制的时候也能认真一些。” 耀乖娱乐旗下艺人算不上多，可是个个拎出来都能打，在娱乐圈里是有口皆碑。 谁也不想砸自己的招牌，陆煦点头表示明白：“白总放心，只要我在哪里就会好好配合录制。不过我不能保证走到底，这个也需要你理解。” “当然。”白泽打了电话给秘书，语气轻快，“章秘书，麻烦你把合同送过来。” 不多时，章秘书就敲门走了进来：“白总，这是跟陆先生的合同。” 陆煦依稀记得，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这位章秘书正挥舞着八条章鱼爪在忙碌。有的爪子忙着整理报表，有的爪子忙着收发快递，还有两个爪子在敲着键盘录入资料。 眼见陆煦打量章秘书，白泽笑着夸了员工一句：“章秘书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工作能力非常强。公司宣传文案以及各种资料都是她负责整理跟印刷。” “那章秘书还真的是超级能干了。”陆煦对着章秘礼貌笑笑，心里也很认可她的办事效率。 哪怕公司那么多的漂亮的妖怪艺人，忽然对上陆煦的笑脸章秘书还是红了脸。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之后，她立刻拿出手机在公司员工群里发了条消息—— 【章秘书：老板新签的艺人超级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好像真的是个人！】 【前台小艾：是吧是吧，我刚才就想说了。我也觉得这个新人超帅的！】 【保洁处老史：我丢，人类？我们公司居然有人类的存在了？！】 …… 一堆潜水的妖怪都被炸了出来。 要知道他们公司成立这么多年，从老板到员工都是妖怪。突然出来冒出个人类，难怪大家会这么震惊了。 搞不好，这个新人可是他们公司唯一一个人类啊！ ** 办公室里，陆煦将合同仔细过了一遍。 到底是牵扯到契约的东西，越是对双方负责越是更该看的认真。 耀乖这边给的待遇算是相当不错，合约期一共五年，收入金额四六分成。更为重要的是，白泽亲自给他做经纪人。 “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尽管说，公司这边尽量满足。” 白泽说话十分客气，陆煦微笑摇头：“我对合同没什么疑义。”说着话，他便拿起笔在乙方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煦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写的一手好字。他写的是正经行楷，落笔看似随意可是写出来的字却是带着潇洒苍劲的气势。有句话叫字如其人，这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合同签好就算走完流程，白泽办事利落，当下就给节目组去了电话：“老范，是我。” 《偶像的诞生》是东城电视台倾力推出的暑期档节目，制作阵容自然是相当强大。 总监制范增是华国的金牌制作人，也是华国的综艺教父。他算是最早一批综艺节目制片人，从业二十多年经手的节目个个都是收视王者。 东城电视台这次特意请了范增过来操刀，可见是对这档节目的重视。 要说范增跟耀乖娱乐之前有过两次不错的合作，一次捧出了视帝苏慕白，一次捧红了歌后余曼曼。 因为这层关系，早在节目筹备之初范增就给白泽去过电话，想着问问他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艺人。 结果当时的白泽已经两年没有签新人，自然是没有合适人选。 范增倒也没勉强，只是安排下去跟全国经济公司对接，让他们选送练习生上来。 眼瞅着节目还有三天录制，学员名单也基本整理完毕。 范增没想到，白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说要推荐艺人。 “新人？” “嗯，刚签。” 范增闻言不觉就有些迟疑：“新人的话，练习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吧。” 白泽看了一眼今天刚签的艺人，语气坦荡荡：“不到一年。” 陆煦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白泽，没想到这位新上岗的经纪人春秋笔法玩不错。 “还不到一年啊？”范增这边叹口气，想着婉拒，“其他公司这次选送过来的练习生，最短的都有两年的培训时间。你家这个艺人，希望怕是不大。” 白泽也不懊恼，只是坚持道：“范哥要不这么着，我现在带他过去给你看看。如果你觉得合适就留下，这样可以吗？” 范增本想说名单都拟定的差不多了，除非特别出众根本没有机会。 只是到底跟白泽合作过几次，范增不好拒绝太直白，便就应了下来。 一个练习时间不到一年的艺人，除非有像苏慕白或者余曼曼那种天赋。可是不管是苏慕白还是余曼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哪怕白泽这两年不也是，基本没有签新人. 范增想着等到白泽带人过来的时候看一下，要是条件还OK就推荐给其他朋友。总归是朋友，这个人情他还是会给的。 就在他焦急确认细节的时候，回头才发现自己两个小助理捧着手机在尖叫。 “你俩看什么呢那么兴奋，工作那么多还不赶紧过来处理？” 两个小助理闻言也不慌乱，只是拿着手机来给他看：“范哥，你觉得这个地铁小哥哥怎么样？” “什么地铁小哥哥？”范增漫不经心垂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视频里的男孩子侧脸如玉，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最绝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带着潋滟春光。哪怕只是简单扬起嘴角，也让人觉得心神一荡。 范增向来对网红无感，也很少会去关注某音上的人。 然而这次不同，只一眼，范增就觉得这个男孩很特别，如同星光般耀眼。 试想这样的男孩如果出现在他的节目里，那么绝对会是爆点之一啊！ 范增越想越兴奋，赶紧对着助理道：“这是网红还是艺人？你们联系下，务必邀请他来参加节目！” 助理闻言不免叹口气：“范哥我们也想联系到这个小哥哥，可是他好像是网友无意中拍到的素人。现在全网都在找这个地铁小哥哥，但是目前为止还是石沉大海，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X音每天都会为用户推荐最热视频，助理本来是想着点开打发下时间。 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了“地铁小哥哥”的推送，一个视频看了足有几十遍，愣是没舍得划出去。 原视频点赞高达百万，评论区是标准的尖叫现场，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漂亮小哥哥是谁，可是谁也联系不到他。 “或许过个几天他就会出来申请账号发视频？”不少网红都是这么运作，话虽这么说，可是助理总觉得这个小哥哥不像在炒作。 范增闻言禁不住叹气。 节目马上就要录制，即便过几天找到也来不及。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宝藏，结果却联系不到，范增心里自然很失望。 就在这时候，场务跑来跟他汇报：“范哥，白先生来了。” 第5章 “范哥，白先生来了。” “嗯。”范增对着场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心思全然还在地铁小哥哥身上。他想了下便对着助理嘱咐道：“你呢多留意一下这个男孩子的动态，要是有别的节目我们还可以找他。” 小助理本身就很喜欢这个男孩子，当下点了头：“范哥我会关注的网上动态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我的天呢，曹操来了！” 身边的助理陡然提高了音量，范增不免蹙眉：“一惊一乍的，曹操什么曹操……”顺着助理的视线回头，剩下的话被悉数吞了回去—— 走在白泽旁边那个男孩子，可不就是网上的地铁小哥哥吗？ 白泽长身玉立，见范增的眼神不加遮掩落在陆煦身上，不由挑挑眉：“范哥，我带新人过来面试了。” “范哥好。”陆煦很自然的对着范增点头问好，礼貌却不会显得过于热络。 “你好，你好。”范增看着陆煦便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视频里的陆煦颜值就很绝，范增本以为他是个上镜的体质，没想到本人居然比着镜头里还要出众。大概是现实见面带着冲击感，只一眼，范增就觉得这个男孩子他得留下来。 陆煦跟白泽两人个子高挑，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好。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随便往那里一站，大家的视线申也会不由自主会被吸引过去。 走廊里这么多人不是说话的地方，范增热情他们去自己会议室详谈。 “啊啊啊啊啊，居然真的是地铁小哥哥！” “对啊，对啊！” 两个年轻助理兴奋不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新晋男神。 “原来他是耀乖娱乐的新人啊。” “我就说这么好看不可能是素人。” …… 看范增的态度显然很喜欢这个小哥哥，参赛名额是一定的了。 再看X音的相关视频，这才过去多久，点赞数量直奔两百万去了。只是一个再简单不多的视频就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可见这个男孩的颜值有多能打。 现在不少人都吵着寻找“地铁小哥哥”，等节目组把合作消息放出去的时候，网上肯定能炸锅。 还没出道就已经有了热度，有的人真的是命里带红哎！ *** 会议室里，范增不着痕迹看了陆煦好多次，越看越满意。 “陆煦你才十八岁，还在念书吗？” 艺人基本资料是经纪公司报上来的，陆煦也没想到白泽居然给他登记了一个十八岁。一把年纪还装嫩，陆煦心里笑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没有在念书，已经工作了。” 圈里不少艺人都是小小年纪踏上社会，范增对此倒是理解，还不忘关心陆煦：“之前做过什么工作啊？” 陆煦在脑海里快速思考了下，怎么把收人头这种工作尽可能委婉的表述下。 白泽坐在旁边刚想着给他圆个话，就听陆煦从容淡定道：“算是服务行业。” 送人踏上黄泉路应该也算临终服务不是吗？ 原来是做服务生啊。 范增想着，不免就拍拍白泽肩膀感慨道：“白总是真有本事，前有苏慕白跟余曼曼，现在又签下了陆煦，不愧是华国第一经纪人啊。” 白泽抿嘴笑笑，谦虚道：“什么第一不第一，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范哥你看，选秀这事儿？” “可以，回头我跟统筹那边说一下，给安排进去。”范增先是应了下来，随后呵呵笑道，“其实一年的练习时间不算长，这次来参赛的选手实力都很强。不过小煦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有专门的导师会对你们一对一指导。找到自己的优势加以利用就可以，对了，你是主攻舞蹈还是声乐？” 陆煦这才刚签约，哪里来的培训。 能把练习时长为零说成不到一年，可见白泽这个经纪人有多敢说。他面不红心不跳，对着范增莞尔笑道：“陆煦他还是新人，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间。” 范增刚才一直沉浸在找到“曹操”的喜悦中，现在冷静下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毕竟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略一思索就想到什么：“白泽你老实跟我说，小陆是不是你刚签的？” 被戳穿的白泽姿态也很淡定：“一个小时之前刚签了合同。” “……”范增看着白泽这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啊，刚筹备节目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要是手里有合适的艺人当时就该推荐了。” “当时不是没有遇到陆煦嘛。再者范哥我可没想着骗你，人就在这里，去跟留都是你决定，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不得不说白泽这个脑筋转的是真快。 要是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新签的，范增肯定连见都不会见。 他的初衷就是选择有能力又努力的年轻人来做偶像，自然希望选手们本身有实力。 可是见过陆煦之后他就改了主意。 就冲陆煦这个外形，哪怕是个小白他也愿意找专人来培训。只要他肯努力加上专业人士指导，进步还是非常容易的。再者，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陆煦天赋很低之能划水，那也是节目噱头之一。 一档好的综艺离不开关注度跟讨论度，看到陆煦第一眼范增就知道他可以。 “今天把合同签下，等会会有专人把节目录制流程发到你们邮箱。”范增目光灼灼看着陆煦，就像是看到一块闪光的金子，“陆煦，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期待你在舞台上面发光发亮。” “谢谢范哥。”陆煦弯眼笑笑，像是不经意间问了句，“对了范哥，我看导师名单里有季老师，他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进训练营吗？” 《偶像的诞生》主打专业。 学员们要集中入住训练营，到时会有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跟录制。 陆煦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自带一股贵族气质，心里素质十分好。哪怕听到自己获得了参赛名额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喜色，看着是个稳健的。范增还真没想到，陆煦居然会突然提了季修年，点点头道：“是的，导师跟学员一起去到训练营参加录制。”他打量了陆煦一眼，忽而了然道，“难道小煦也是修年的粉丝？” 陆煦只是笑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范增便当自己是猜对了，于是很爽朗笑笑：“放心，等你录制节目的时候就能见到自己偶像啦。” 陆煦不觉勾起唇角，眼中闪着微光：“我期待着那刻的到来。” 签完协议录入合同，陆煦就算是节目正式练习生了。 想到自己签下了陆煦这么个宝贝，范增眉梢都是喜色。刚好陆煦的“地铁小哥哥”名号正热，完全可以拿过来运作一波。 就在他思考着宣传计划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范增眯眯眼，才发现来电话的是季修年。 算起来，两人认识也有十年。 那时候的季修年还在东城一中读高二，范增本来是去他们学校借用场景录综艺。结果一眼看好季修年，跟着把他推荐给了自己的导演朋友。季修年因为这部电影获得了影帝奖项，从此开启了自己的演艺之路。 范增可以说是季修年的半个伯乐。 也是因为这个，向来不参加综艺录制的季修年难得破例，答应了范增的节目邀约。 “修年，找我什么事儿？” 电话那边的人低咳两声，试图把嗓子里的不适感压下去：“范哥，能帮我把明早的拍摄挪到下午吗？我有点发烧，怕早上状态不好。” 范增闻言立刻关心道：“烧的严重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两人认识这么久，范增对于季修年的身体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看着挺健康的小伙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天两头生病发烧，去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加上季修年隔三差五就会遇到个小意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想想总觉得有点邪性。 范增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开了口：“修年啊，我朋友认识一个大师，说是还挺灵的，要不介绍给你认识下？” 那头咳了两声，笑的有些无奈：“范哥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修年哥不会害你，有些东西科学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年轻时候的范增也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见过听说的太多太多，自然也就注意了些。 “范哥……” “行行行，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范增知道季修年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便没有再继续坚持。为了缓解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转而便道，“对了，我找到了一颗好苗子，他还是你的粉丝呢。 季修年笑的温柔：“是吗，有机会倒是可以见见。” “等节目开录就能见到啦。好了我不拉着你扯了，你赶紧放下手机好好休息，要是实在不舒服别硬撑，改天再拍也可以。” 季修年谢过范增关心，随后才挂了电话。 偌大一个平层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简洁的装修风格使得室内看着越发空荡。 身体疲惫酸痛，可是此时的季修年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只要他一闭眼，熟悉的压迫感就会立刻嘲着他奔涌而来，将他紧紧包围缠绕，直到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医学上对于这种情形有个专业名字叫“梦魇”，偏偏有人喜欢叫鬼压床。 身边不时有人说要介绍大师，然而季修年都回绝了。 他抬手握住脖子上的暖玉，漂亮的眸子里面有了一丝暖意—— 这是母亲留给他最后一份礼物，说是特意去求来的护身符。只是没多久，父母就因为车祸双双离世。 若是世上真的有鬼，他们怎么可能一次都不来他的梦里。 季修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丝毫没有注意到，玻璃上面的倒影多出了一张脸。 第6章 “煦哥，我在X音上面刷到你了！”谢安刚完成一单任务，打开手机就发现陆煦出现在热门推荐，当下就给陆煦打了电话。 “嗯？” “等下哦，我把视频发给你。”谢安点开联系人找到陆煦，随即就下载的视频发了过去。 “……” 陆煦知道女孩用手机拍他，只是没想到发在网上会这么火。 眼见底下评论一水想跟他有亲密关系的评论，陆煦撇撇嘴——干嘛都急着见他，活着不好吗？ 那边谢安还处于震惊中：“我是真的没想到，干咱们这行的居然也能有这么高的人气。对了煦哥，你想到怎么不动声色接近季修年了吗？” “嗯。”陆煦刚从东城电视台出来，谢绝了白泽的便车，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组织帮我联系了耀乖娱乐，我会以练习生的身份跟季修年参加同一档节目……” “练习生？！”谢安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公车上的人侧目。今天的气温接近三十摄氏度，谢安还是照常西装革履加皮鞋。别人穿着短袖短裤还觉得热，这样的谢安在人群里本就扎眼。见他在打电话，不少人下意识就想听听这个怪人在说什么。 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谢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点大，忙压低了嗓子道：“我天煦哥，你这是要转行去当明星吗？” “当然不是。”陆煦对于做明星没什么兴趣，淡然说道，“等拿到人头就撤了。” “嗯嗯，要是把这块难啃的骨头搞定，咱们区的业绩就又是第一啦。”死神部由多个片区构成，每年都会有绩效考核跟服务评比。谢安自认运气很好，跟陆煦一个部门所以年年都是第一。 只是其他区的死神小分队今年都扩大了队伍阵容，业绩肉眼可见追了上来。 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死神，谢安当然希望保持排名。 他本想再细说两句，【死神到家】app忽然弹出了一个新订单——【即将有新客户升天，距离您有1.8公里。】 谢安手疾眼快，赶紧点了抢单，随后对着陆煦说：“煦哥我有新单了，咱们晚上我们服务站见啊！”等公车开门后，谢安立刻撑伞走了出去。 “这么热的天穿成这个样子，那人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啊？”靠近门口的一对小情侣目送谢安下车，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没听他说是业务什么的吗，估计是保险之类的吧。我认识好多销售都这样，整天神经兮兮的……” 两人正议论着，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 眼见前面一眼望不到便的长龙，车上的乘客不免抱怨：“这是又堵了吗？” 当下就有人道：“好像是因为前面路口出了车祸……” …… 等谢安处理完新客户回到人生终点服务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他推门走进去，就见陆煦捧着平板在看唱歌比赛。八妹拖着圆滚滚的肚子趴在他的脚下，听到动静抬抬眼皮看了谢安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陆煦头也不回，简单问了句：“忙完了？” “嗯嗯，这次是个大单。客户一号酒驾闯红灯，好巧不巧撞上了正常行驶的大货车，一下子拉上了三个人……”一单接了四个，谢安忍不住感慨，“最小的客户才三岁……你说那人好好的干嘛酒驾，自己死还拉上了别人。” 陆煦侧目，没有回答什么。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离世，有的是自己作出来的因果，也有的源于不可抗因素。 眼见谢安似乎动了恻隐心，陆煦开口点了他一句：“万般皆是命，我们要做的就是送他们上路而已。除此之外，不要有多余动作。” “煦哥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谢安说完这话又看了眼平板，不由好奇问了句，“煦哥，你会唱歌跳舞吗？” “不会，”陆煦耸肩，诚实说道，“我刚开始学习揣摩，希望明天不要太丢脸。” “煦哥肯定没问题！ ” 虽然谢安没有特意看过选秀节目，但是对于流程还是有所了解的。 脑补了一下陆煦站在台上的画面，居然没有太多违和感。要说陆煦可是他们死神部的门面担当，就算他什么都不会，有了这张脸往舞台上一站那也是最亮眼的星。 “明天我就要准备去节目组录第一期节目，任务完成前我要在里面进行封闭式训练。八妹麻烦你暂时帮我照顾，等过段时间我来接它。” 谢安拍了胸脯点点头：“煦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八妹的。” 八妹闻言冲着陆煦喵喵叫，像是舍不得分开。 “乖哦。”陆煦抱起八妹摸摸它的小脑袋，眼神难得温柔一瞬。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漂亮至极。从脸蛋到声音再到身体每一个细节，陆煦都是好看到犯规的存在。 抱着八妹送他离开那一刻，谢安突然就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他的宝藏煦哥，这下怕是藏不住了…… 第二天，陆煦按照约定早早就来了耀乖娱乐报道。 如今的他已经是耀乖娱乐旗下的正式艺人，个人包装环节自然少不了。 才刚一进门，前台立刻热情迎了上来，领着他去了化妆间，还不忘提前给他打气：“陆先生你放心，等你比赛的时候我喊全公司的人给你投票，到时送你出道！” 接收到她的善意，陆煦偏头对着她莞尔一笑：“那就先谢谢漂亮姐姐了。” 男人的眼睛澄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光彩。他本身长得就好看，一笑更像是春风吹池水，惹得前台心脏砰砰跳—— 嗷呜，这么好看的人类弟弟居然叫她漂亮姐姐！！！ 等把人送到化妆间，前台立刻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前台小艾：答应我，等到煦煦参赛的时候，大家一起给他打call好吗？】 【保洁处老史：等下，你说的煦煦难道是那个人类艺人？】 【章秘书：@前台小艾必须pick我煦！我到时候发动家族群一起投票，保证送男神出道！】 【前台小艾：@章秘书 还是好姐妹给力，啾咪~~】 【造型花老师：我跟你们讲，陆煦真的太帅了！要不是他的身上没有妖怪的气息，我真的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 此时的陆煦刚被推进更衣室换装，而造型师蝴蝶精则是捧着手机发消息。 作为一只花蝴蝶，华芙蝶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色彩敏感度，在国际时尚圈里也有了一定知名度。 华芙蝶合作过很多艺人，可是目前为止能让她觉得惊艳的人类只有两个—— 一个是影帝季修年，再一个就是陆煦。 果然白老板的能力不是盖的，眼光一等一的好， 就在她私下感慨的时候，陆煦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G家新款蓝白色T恤衫，搭配浅色运动短裤加球鞋，走的是清新学院风。微卷的头发喷了一点发胶定型，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泛着水汽的眼睛显得更加灵动。再配上陆煦本身有点痞帅的独特魅力，简直就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校草原型。 “绝了！”华芙蝶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陆煦正面前面拍了几张照片，越看越觉得满意，“陆先生，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当然。”陆煦浅笑，见她个子不高还体贴弯弯膝盖，好让两人处在一个镜头里。 白泽推门进来接人时，华芙蝶正捧着手机欣赏照片，看到老板第一反应就是问了句：“白总，我能把陆煦的照片发微博吗？” 白泽满意看着陆煦今天的造型，见他没说什么便点了头：“可以。”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白泽自然是要陪着陆煦去参加第一期的节目录制。陆煦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舞蹈如何暂时不清楚，好在声线不错。白泽回家就挑了两首歌给他发了过去，也不知道陆煦练习的怎样。 “咱们走吧。” “有劳。” 离开之前陆煦还回头对着华芙蝶礼貌说了谢谢，惹得这位造型师开心不已。 白泽不由多看了陆煦一眼，这人偶像素养还真是不错。 被陆煦关照过的华芙蝶十分开心，得空就把自己拍的照片编辑发到了微博—— @小花老师：今日份艺人look。【爱心】【图片】 照片一共三张，两张是陆煦的个人照，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个的合影。 作为一个知名造型师，华芙蝶微博上面的粉丝也有两百万。 眼见她更新了微博，粉丝们先是习惯点了个赞，等点开照片不免觉得惊艳—— 【@一颗甜糖：哇，这是花老师新合作的艺人吗？好帅啊我的天！】 【@青青草原扛把子：这个小哥哥是我的理想型，姐妹们求个微博指路，我想去关注】 【@我绝对不会让我其他男朋友发现你：等下，这不就是我家地铁小哥哥吗？！】 【@来了老弟：啊啊啊啊啊啊，居然真的是我的地铁小哥哥！！！】 第7章 昨天陆煦算是在抖音上面小火了一把。 那个偷拍视频的总播放量破了两千万，很多人打开抖音就看到的就是他的脸。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寻找“抖音小哥哥”的队伍，然而一晚上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很多网友原本就是凑个热闹，用不了两天就会把这个“心动男神”抛在脑后。 然而谁能想到世界就是这么小，不过是随手刷个微博居然能再次刷到地铁小哥哥的脸。 转发评论点赞的多了，造型师的微博一下就上了热门。加上网友们讨论的时候无意中带了#地铁小哥哥#的tag，不多时，陆煦就挂在了热搜的尾巴上。一堆人守着想要个微博指路，然而除了发微博的花老师，其他人对这个地铁小哥哥都是一无所知。 越是找不到信息就觉得神秘，越是神秘就越好奇。 【@性感萝莉马大脚：@小花老师V 花老师求求你，给我们指条明路告诉我们怎么找到小哥哥吧我太馋了！】 也有自觉理智的网友觉得这都是套路，于是在线拆台—— 【@香蕉你个不娜娜：这一个就团队炒作好吧。先是抖音买推广打出噱头，然后再趁机出道。实不相瞒这种套路我见过太多太多，完全没有新意好吗？】 然而这种言论大家看到了也不在意- 【@骑驴追太阳：小哥哥这个颜值出道就是在积德了，继续蹲一个指路，嗷呜~~】 小花老师发完微博就去忙别的事情了，根本没想到没有团队运作仅靠三张照片的微博能上热门。 网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博主的回复，不免自力更生开启了侦探模式。 【@福尔摩斯住微博：如果我没记错，小花老师应该耀乖娱乐的签约造型师。之前跟她合作的苏慕白以及余曼曼都是耀乖娱乐的艺人。综上所述，我合理推测地铁小哥哥是耀乖娱乐的艺人】 【@猫南北：妈耶，百度了一下耀乖娱乐里面都是大佬，难道小哥哥是苏苏跟曼曼的小师弟？】 【@孩子都生了：@小花老师V @耀乖娱乐V 到底是不是，在线等回复】 …… 耀乖娱乐的微博一直都是白泽在管理，毕竟他是全公司唯一的经纪人。 然而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思等微博，心思都在陆煦接下来的录制上。 两人八点到的场地，才发现其他公司的艺人比着他们都积极。 东城电视台不管怎么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台，《偶像的诞生》又是范增来把控，想想就知道收视率不会差。 在这个娱乐时代，无数年轻人怀揣着梦想，希望在这里找到自己人生的舞台。 很多练习生年龄不大，练习时间却是长达五六年甚至更久。 这个机会对于他们来之不易，大家都是牟足了劲希望自己能从这一百个练习生里面脱颖而出。只是拿到出道机会，闪光的人生才算开始。 参加节目录制的一百人是从全国各地选送而来。 公司规模不同，练习生的质量也不尽相同。 有的是纯新人，签约至今连私人专属微博都没有。也有不少组合之前就已经登台表演，在网上有一定的知名度。除此之外还有三个是已经出道的男团成员，因为种种原因又重来一次。 演播厅里有着十几个机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拍到谁。 大家各自为营，一面观察着其他人一面努力保持体态，期盼着自己能出现在镜头里面。 陆煦来的不算早，白泽全程陪在他身边。 工作人员拿来序号让他抽，陆煦随手抽了一张拿来看—— 呦，4号。 “巧了，我的幸运数字。”不少华国人都觉得“4”这个熟悉谐音不是很吉利，然而陆煦显然没有这种顾虑。 “一会儿要先进行第一次等级测评，陆煦你是第4组入场……”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陆煦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精致的侧颜乖巧的脸，让人不由心生好感。工作人员见状讲的更加耐心细致，还不忘给陆煦一点私人建议，“通常来说A班的镜头会比着别的班多一些……” 都是新人，多一个镜头就可能多几个观众喜欢。 像是陆煦这么好看的人，只要出镜就能圈很多粉吧。 “谢谢你呀。”陆煦谢过工作人员的好意，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演播厅就是录制的地方，白泽作为经纪人只能到观众席那边看他的表现。 到底是他的签约艺人，白泽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应该有点表示：“压力不用太大，正常发挥就行。” 陆煦从善如流；“好的白总。” 白泽跟范增算是老朋友，安置好陆煦便过来跟他打招呼。此时的演播室里已经有几个经纪人在，其中一个还算是白泽的旧相识。 “我还以为白总今年也不会参加选秀录制，没想到居然背着我们签了新人。”男人说话的功夫顺手往上推推眼镜，语气当中不觉透着丝丝微妙情绪。 这人名叫李海超，圈里都称他叫“海哥”。他是新都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捧红的明星不少，有着娱乐圈第一经纪人的美誉——然而这都是在白泽出现之前的事情了。 起初的耀乖娱乐不过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谁也没把它放在心上。 然而谁能想到，短短几年耀乖娱乐就捧出了视帝苏慕白以及歌后余曼曼。这两人在圈子里的地位算是超一线，连带耀乖娱乐也跟着一跃成为了实力雄厚的经纪公司。 与此同时，作为苏慕白跟余曼曼的经纪人，白泽也慢慢走进了大众视线。 不少人都感慨耀乖娱乐是宝藏，连经纪人的颜值分分钟都能出道的节奏。 哪怕白泽没有做艺人的心，在圈里也有不少颜粉。而今提起娱乐圈第一经纪人，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白泽。至于李海超，自然就被白泽的风头给压了过去。 李海超自然不甘心，总是想着把属于自己的荣誉再夺回来。然而几年下来带的艺人也不少，没有一个能超过苏慕白跟余曼曼。 本来还很憋屈，然而得知白泽带了艺人来参加选秀，李海超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 “听说这个艺人练习时间不长哎？”李海超笑笑，神情里面掩不住的得意，“不过没关系，我们家宋哲有着很丰富的舞台经验。等我回头跟他说一下，让他多多照顾你家艺人。” 宋哲是李海超三年前挖掘的练习生，不仅长相帅气舞蹈声乐都很擅长。 这次送他来参赛，李海超就做好了让他C位出道的准备。刚好白泽不长眼，选了个完全小白的艺人来参赛。 一个三振出局一个C位出道，这个对比想想就让人暗爽。 白泽不傻，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笑笑，语气有些冷淡：“哦。” 李海超一群打在棉花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刚想再说两句，就听范增拆他台：“宋哲不是错，可是陆煦人家也不差啊。黑马年年有，没准今年就是小萌新呢。” 这话让李海超听得有些不舒服，可又不敢得罪范增，只能陪笑道：“范哥说的是，没准白总家的艺人还真是那匹黑马。” 呸！ 一个都没受过正规训练的不知名小艺人，来划水参加这档选秀节目就是笑话。 李海超心里腹诽着，就听范增对着摄像道：“二号机位给陆煦特写，看看他会怎么选。” 第一期节目要评级，导师出场之前练习生们要先进行自我评级。 节目组总共设置了A班、B班、C班、D班以及F班。 A班属于第一阶梯，其他班级档次依次递减。 练习生们首先以经纪公司为单位，结合自己的能力选择座位。之后导师会根据他们的表演重新评级，到时候有人升班有人降班，算是一个小爆点。 谁都想去A班，可是也要考虑能力是都足够。 如果节目一开场就选择了A班结果被导师降级，想想就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序号越考前选择的主动性就越大，陆煦抽了四号位置还算不错。 前面三组进场的时候，陆煦就在后台安静等待着。 别人大多都是以组合形式过来的，见他落单又面生不免就会好奇。 能去做练习生的外貌都算不错，纵然夹在一群长相帅气的男生堆里，陆煦也是最有存在感的那的那一个。 观察他的不在少数，也有性子简单上来打听资料的“你好我叫徐乐乐，是开心娱乐的练习生。” 陆煦回头，就见皮肤白净的男孩子站在他身后，一笑就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倒是可爱。 “你好，我叫陆煦，耀乖娱乐练习生。” ！！！ “天啊，耀乖娱乐吗？”徐乐乐震惊出了声，不由自主追问一句，“就是慕白哥跟曼曼女神在的那个耀乖娱乐吗？” 陆煦点头：“是的。” 在场的听到陆煦的来头不免都有些诧异，肩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 好家伙，长得帅气也就算了，还是苏慕白跟余曼曼的同公司的艺人。 那么再一想，他的经纪人应该是白泽没错吧。 还没出道就有白泽领路，还有苏慕白跟余曼曼当超耀眼的背景墙，这人算不算是这届比赛的最强关系户啊？ 大家心思各异，有的羡慕陆煦运气好，有的则是默默把他当做竞争对手。 不多时，工作人员便来通知陆煦自我评级。 陆煦去到演播厅的时候，前面三个组合已经选好了位置。 不知是不是为了保险，三个队伍清一色都选择了B班。 也是因为这样，上面空落落的A班就格外显眼。 陆煦上台后，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会选A班。 已经入座的B班学员看到陆煦上台不免讨论，甚至还有人尖叫一声—— “哇，这个小哥哥也太帅了吧！” “他会选择A班吧，毕竟条件那么好。” “是啊是啊，A班看着就很香。” 撇开个人条件不说，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能成为第一个坐在A班位置的人，本身也是一种热度啊。 陆煦做完自我介绍便走向座位台，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走向A班时，他却毫不犹豫停在了F区，坦然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的众人满脑子问号—— 有没有搞错，这也行？！ 第8章 陆煦入座F班的之后，所有人都跟着看傻了眼。 那些坐在B班的练习生甚至忍不住喊他：“兄弟，你选的那是最差的班级。” “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下去陪他吗？” “A班才是最好的，你赶紧上来啊。” “嗤……”李海超两手环胸忍不住笑出声，看着白泽摇摇头，“不是我说啊，白总你家这个小艺人也太实诚点了吧。哪怕选个D班也比在F要好看点吧。” 对于陆煦的选择，白泽倒是没有多意外。眼见李海超眉梢都带着得意，白泽轻飘飘的丢了一句：“比赛这才刚开始，不着急的。” 范增在一边指挥摄影给陆煦特写，想着听听陆煦会怎么解释自己的选择。 主持人梁达是东城电视台的一哥，跟范增也是老搭档，之前主持的综艺节目收视率位居全国第一。 他的观众缘极好，在主持界的地位很高。即便如此，梁达也一直保持着温和谦逊的品格。 陆煦刚从后走出来的那一刻，梁达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早就范增说过白泽带了个很优秀的新人过来，今天瞧见了才发现这话一点没掺水分。 同大家一样，他也没想到陆煦会选F班。 短暂的诧异过后，梁达当下就采访了当事人：“陆煦同学，可以跟我们说下你选择F班的理由是什么吗？” 突然被cue名字的陆煦抬头，神情泰若自然：“我练习时间短，选择F班比较符合我的实际情况。” 镜头拉近给了陆煦一个大大的特写，就见他桃花眼里闪着真诚，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选择有什么问题的样子。这么近距离的特写可以说是另类显微镜的存在，即便如此，陆煦的那张脸还是帅的一塌糊涂，皮肤状态也是极好，没有丁点瑕疵。 别说观众了，就连台下的一众练习生看了都觉得羡慕。 徐乐乐看着屏幕上面陆煦的脸，两手合适就忍不住道：“陆煦他是吃好看长大的吧，这也太帅了呜呜！！” 队友忙在旁边戳戳他，开了个玩笑：“醒醒兄弟，你可是直男。” 徐乐乐不心虚：“直男认证的帅才叫真帅。感觉陆煦这叫脸，而我好像就是随便长了长。 ” 后面不知是谁轻哼一声，只是想着节目录制没有说些什么。 梁达自然也听说过陆煦是新人，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实诚到这个地步。 长得好看是气质也好，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浮躁，梁达对陆煦的印象很好。想着他练习时间不长，才艺就算差点也该得到鼓励:“我也知道你练习的时间还不长，不过我相信你可以很快从F班毕业升级。” 练习时间不长？ 后台等候区，有人小声来了句：“之前没听说是耀乖签人，所以陆煦应该是个纯新人。” 原来如此！ 本来还把陆煦当对手的练习生闻言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偶像的诞生》看的是练习生们的综合素质。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自然是优势，可是如果只有脸蛋没有实力，起码在这个舞台上面走不了多远。 陆煦选座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梁达跟他简单聊了几句，后面的选座继续。 徐乐乐所在的“纯真年代”组合是第五个过来选座位的团体。 徐乐乐进来就先跟陆续打了招呼，自来熟的热络俨然像是陆煦迷弟。他倒挺想跟陆煦坐一起，只不过他们到底是个团体，最后还是跟着队伍去到了B区。 眼见B区已经满员，梁达拿着话筒笑笑：“我们的A班直到现在还是空无一人，不知道第一个坐上A班座位的人会是谁。接下来要出场的是新都娱乐推送的BTT-boys，他们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伴随着梁达余音出场的就是“BTT-boys”五位成员，统一的着装以及平均180的身高让他们看着就很惹眼。 陆煦对于男团没有什么了解，只听后面的练习生们激动在叫：“啊啊啊，居然是BTT！我超爱宋哲的！” “对啊对啊，他们的刀舞真的绝了，感觉全员都是A。” “我赌他们会选A！” “根本没有悬念好吧，BTT本来就是为了出道来的。” 果不其然，五人出场之后就迈开长腿，紧致朝着A区进发。 宋哲作为队长，更是好不犹豫，直接坐到上了C位。 至此，BTT成为了首个选择A班的组合。 “果然还是高处风景好啊。”李海超见状不免心情极好，他带的组合成了第一个坐上A区的队伍。可以想象等到节目播出时，会有不计其数的讨论度。要是能全员出道，那么他之前的努力便都值得。 见白泽不吭声，李海超不自觉地就去看了一眼坦然坐在F区的陆煦。 别人再不济也会选择B班，唯独这个陆煦特立独行，丝毫不觉得自己选择F班有什么问题。 花瓶人设什么的注定走不了太远，白泽这次选人怕是走了眼。 要是真有什么才艺，应该不至于节目开始就藏拙吧。 李海超思来想去，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怀疑，最后干脆摇摇头专心去看后面的录制。 自打BTT坐上了A班位置，后面的选择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很快，练习生们陆续出场。A、B、C、D依次满员，剩下的练习生们不得已，只能来到陆煦身边坐到F区。 大家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待会舞台表演爬到前面的班级。 陆煦夹在一群练习生里，算是最淡定的一个。 眼见分班结束，陆煦唇角勾起，两手交叉放在膝上，安静等待目标人物的出场。 果不其然，等到练习生们入座之后，梁达便信步闲庭走到舞台上，笑着介绍起了导师阵容：“为了能给大家提供更好的晋升条件，我们特意邀请了四位艺人过来担当导师。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导师天团登场——” 不得不说，《偶像的诞生》真的下了血本，请的导师各个都是圈内炙手可热的艺人。 舞蹈导师秦若薇，二十三岁，四岁开始练习舞蹈，十五岁去到邻国最大的娱乐公司当练习生。十九岁以组合成员身份出道，在众多女团成员里面脱颖而出，一夜红遍亚洲。 声乐导师顾文安，三十二岁，最誉为华国21世纪的天才音乐诗人。不管什么乐器他都玩的转，十一岁就开始给艺人写歌，十七岁发行了首张个人专辑。出道便是巅峰，常年盘踞各大音乐榜榜首。 Rap导师沈承昱，二十六岁，跟秦若薇是同门师兄妹，都签在了GM娱乐公司。作为天团里的主Rap，沈承昱其实是个全能型艺人。加上他的外形帅气无比，走的又是拽酷路线，女友粉、老婆粉无数。 再加国宝级演员季修年，单是这烧钱的导师阵容就已经给节目带来了超高关注度。 每出来一个导师，台下的练习生们都是惊喜不已。 在此之前导师们都是星光一样的存在，不知多少人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目标。现在能跟他们一起录制节目，简直可以说是梦想照进现实。 练习生们兴奋不已，甚至忍不住大声呼喊着偶像的名字。整个演播室就像大型追星表白现场，唯独陆煦安静坐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我女神真的是神仙颜值，爱了爱了！”陆煦旁边的男生笑起来有对小虎牙，明显是秦若薇的真爱粉。眼见秦若薇上台，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有心想跟身边的人分享自己见到女神的喜悦，然而面对陆煦却又怎么开口。 要说陆煦的气场真的强，哪怕只是简单坐在那里，他也总是不自觉去注意对方。 自从落座之后，身旁的陆煦神色都是淡淡的。就在他还在感慨耀乖娱乐艺人气场时，身边的人忽然第一次有了动作。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国民男神季修年刚走到舞台上面做自我介绍。深蓝色的西装剪裁得当，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挺拔。镁光灯打下来照在他身上，恍惚间让人以为看到了神话里的王。 明明台上都是当红艺人，可是谁也抢不走季修年的光芒。不管秦若薇还是沈承昱，都是团队里的颜值担当，是耀眼的星光。可是一旦站在了季修年身边，所有人的焦点便都不自觉落在了季修年身上。 这么多年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季修年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身旁的陆煦饶有兴味看着季修年，眸光闪闪，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他这个反应跟自己追星时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小虎牙见状恍然大悟，指着陆煦兴奋下了结论：“哦，原来你是年哥的粉丝！” “嗯？”陆煦先是一怔，而后狡黠笑笑，“我确实是为了他来的。” 为了偶像来参赛？ 小虎牙闻言不由对着陆煦竖起大拇指：“真爱粉！” 陆煦耸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季修年，神情愉悦又专注。 季修年对于目光天生敏感。 从他一上台开始，明显感觉有人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顺着那道视线望去，就见一个年轻男孩面带笑意，玩味儿一般看着自己。 那是一张过于漂亮的脸，亚麻色的微卷发，水汪汪的桃花眼，乍一看有些孩子气。 季修年认识这张脸，记得他是第一个走到F区坐下的练习生。彼时范增还对他说，耀乖娱乐新签的艺人是他的粉丝，想来就是陆煦。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那个男孩也不躲闪，一手托腮动动手指，像是无声跟他打了个招呼。 季修年对着陆煦略颔首，随后走到导师席坐了下来。 梁达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各位练习生们做好心理准备，导师评级即将开始……” 第9章 练习生自主选择座位后，导师们会根据他们接下来的表演进行重新评级。 表演顺序是根据刚才抽签顺序决定的，陆煦排在“纯真年代”前面一位。 “陆煦同学，你准备的表演是什么啊？”看得出徐乐乐是真的挺喜欢陆煦，只要遇到就会忍不住跟他搭讪。 节目这种东西不是秘密，陆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唱歌。” “哇，我好想听你唱歌哎！”徐乐乐长得就是个笑模样，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很可爱。他本来还想继续问道陆煦唱什么歌，结果被队友按头拉了回去，说是上台前要在磨合一下。 “人家都说了没练多久你还问，是不是傻？”在队友看来，陆煦所谓的没有太长练习时间就是提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单看他的脸很容易对他产生期盼，可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与其等着表演过后跌下神坛，倒不如提前自黑一把给观众一个心理准备。 表演再差也是F班，要是运气好的话去到了D或是C班，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陆煦没有在意身后练习生挤在一起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盯着显示屏在看。 很快，第一个组合表演完毕。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秦若薇成了第一个发言的导师。 “你们的自我评级是B对吗？”她的语气平和，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情绪。谁都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的意思。 几个练习生你看我看你，迟疑点点头。 秦若薇挑眉，跟其他三个导师小声确认了下结果，随后继续道：“我看资料说你们已经练习了三年，然而我在你们身上完全没有看到半点练习的痕迹。” 这话说的有点重，台上的练习生憋红了脸，现场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根据导师们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四个人全部降级处理。除了队长在C班，另外三个全部都去了D班。 开场就这么严格，底下的练习生瞬间紧张起来—— “Oh my god！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 “突然好慌哎，感觉自己要去F班陪陆煦了。” “你想多了，没准人家陆煦升级了呢！” …… 接下来的两个队伍也是有升有降。 导师们业务水准是真的高，通过一个表演就能看到每个成员的特长以及不足。 有天赋的就从C班升到B班，没能力的就会掉到D班甚至F班。 排序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陆煦上台前徐乐乐还在帮他打气，然而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死生都见惯了，像是上台表演不过只是小场面。 “接下来出场的是耀乖娱乐推送的练习生……” 听到梁达喊了自己的名字，陆煦逆着光，不疾不徐走到了舞台中央。 灯光打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他比光还亮。 饶是台下的评委看到也不淡定，沈承昱最先开口：“陆煦你今年只有十八岁是吗？” 两百多岁的陆煦抿抿嘴，含糊点头算是默认。 沈承昱闻言给了秦若薇一个眼色，开玩笑道：“是个弟弟。” 秦若薇倒是蛮喜欢陆煦的颜，落落大方道：“就算你帅我也不会放水的。” 这种情况倒不需要陆煦多说什么，他只是有意无意看了季修年一眼，略微挑了眉—— 面相看着很正，就是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样的了。 顾文安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便对陆煦抬手道：“可以开始了。” 当下就有工作人员弯腰上台，给陆煦送了支架上来。 演播厅里的灯光骤然变暗，只剩舞台上的一束光追逐着陆煦。 音乐响起，陆煦两手扶着话筒，最带浅笑低声吟唱：“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他的声音干净澄澈，缓缓唱着属于自己的诗篇。 “你看死亡多美丽，带着划破长空的绚烂……” 空灵的歌声萦绕在众人的耳边，就像是有人站在自己的心上唱歌。 台上的男人扬起嘴角，漂亮的眼睛里面微光，用声音蛊惑众人：“我愿同你一起，在无尽的死亡当中沉沦，徜徉……” “爱神听我吟唱，死神同我跳舞……” 陆煦歌声慵懒，就像小雨沙沙落在草地，又像风铃随风摇曳…… 他唱的是死亡，然而带给大家却是生的美好回忆。 直到音乐结束许久后，大家才从刚才的氛围中回神。 眼见台上笑的纯良无害的陆煦，别说评委感到意外，就连练习生们都要集体抓狂—— “唱的这么好刚才应该直接去A班吧。” “呜呜呜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说去F班陪陆煦，我该直接跪下送他出道。” “我就说啊，耀乖娱乐的艺人，各个优秀的不像人。” …… 顾文安是个音乐迷，回神便着急问道陆煦：“你唱的这首歌我好像从来都没听过，是原创吗？” 陆煦昨天才签约，哪有时间准备什么节目。想着起码进个决赛，就唱了他们死神部的部歌《死之咏赞》。 这歌是部长找了专人写的，为的就是宣扬一下死神部的美好人，让大家用一种愉快而又坦然的心情面对死亡。 陆煦不好说是谁写的，只是语焉不详道：“是原创，不过是我朋友写的歌。” 顾文安眼睛瞬间被点亮：“可以问下你那个朋友是谁吗？现在还在写歌吗？” 能写出这么好的歌的人，要是签下来一定可以在华国音乐界发光发亮的。 “他不在这个世界……”陆煦只提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说别的，留给大家足够的想象空间。 原来已经去世了吗？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陆煦的伤心事，顾文安当下抱歉说了句：“节哀。” 仿佛一直以来，大家都很忌讳提到死这个字眼。 仿佛死亡就代表着痛苦、消亡、遗忘等等负面情绪。 陆煦不想在舞台上面长篇大论，只是语气轻松引用了一个作家的话：“死并非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只要想通这一点，人生就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少有人能像陆煦这般坦然说生死。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率性又自然，整个演播厅的气氛瞬间都变得轻松起来。 陆煦说话的时候，季修年不由自主便多看了他两眼。来到演播厅之前他还觉得肩背很痛，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可是此时他的身体难得轻盈，连带精神也好了许多。他总觉得这些变化好像跟陆煦有关，转而又觉得自己多想，便又移开了目光。 关于陆煦的重新评级问题，导师们很快就商量出了结果。 在公布结果之前，秦若薇不忘开口问了句：“刚才你展示的才艺是声乐，我们很好奇你的舞蹈跳得怎样。” 陆煦摊手：“没来的及准备。” 他的脸实在太有煽动性，导师们到底没有为难他。 最终结果由季修年来宣布，他抬眸看向陆煦，而后说道：“陆煦，你给自己的评级是F对吗？” 陆煦点头：“是的。” 季修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对他说了声恭喜：“经过我们的评定，一致决定把你分到A班。” “天啊，从F班一跃到了A班，这速度简直是做了火箭！” “长得帅歌又唱的那么好，A班是肯定的啊。” “所以开始干嘛要选F班啊，直接去A班不就就好了。” 作为第一个被导师评为A的练习生，陆煦自然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范增眼见陆煦从上走上了A区，只觉得自己捡到一块宝，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 李海超在一边看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本以为白泽这次推了个花瓶出来，结果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明明歌唱的那么好，开始干嘛选个F误导别人？ 李海超越想越觉得陆煦是在白泽授权下这么干的，搞个欲扬先抑，这样就能出尽风头。 再看白泽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李海超不免在心里骂了一句：“奸诈！” 陆煦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忙着给自己贴标签。 他走到A区坐下，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打从季修年进来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 人的阳气一旦衰弱，自然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来。 看季修年的状态应该被缠了很久，只是那些东西感应到了自己的存在，没敢跟着进来。 如果季修年真的是借命，按说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 可是凡事无绝对，没准是故意做戏迷惑他们。 谢安不是也说，组织之前先后派了三个成员过来调查。结果全部投敌成了粉丝，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演播厅里，评级还在继续。 陆煦的演出像是给练习生们打了气，人家一个F班的都去到了A班，他们更该好好努力才不至于太丢脸。 于是从陆煦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分水领，前面三组实力看着都挺一般。 越是排在后面的练习生的综合能力就越强，尤其是宋哲所在组合，舞台表现力已经有了出道水准。哪怕是陆煦这种外行人看来，他们的群舞配合默契，唱功也算是练习生里比较出众的。 导师们也很为难，商量了很久才做了决定。 “我们一致认为你们五个的综合实力都不错，所以最后给出的评定是5A。” “啊啊啊……” “太好了！！” “阿哲我们都是A哎！” 台上的成员开心不已，然而随即就有了疑惑—— A区一共只有七个位置，包括陆煦在内那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拿到A级的总共有八个人，明显超出了限定人数啊。 一个猜想在大家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果不其然，很快沈承昱便开口说了解决办法：“你们其中一个人要加赛，请走到A区那里选择一个人出来Battle。加赛赢了那个，才有资格坐在A区。” 底下一片哗然—— “居然第一场就有battle环节吗？” “天啊天啊，大家实力都好强，这不就是现实里的神仙打架吗？” “四位导师真的太坏了，可是我好喜欢嘻嘻。” …… 除了A区等到被挑战的三位选手，其他练习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眼见作为挑战者的宋哲慢慢朝着这边走过来，陆煦旁边的名叫周钰的练习生挠头叹气道：“完了完了，他肯定会选我的。呜呜呜……” 另一个叫做王琳的练习生则是态度坦然，直接对着宋哲招手：“选我选我，我已经做好了给你让位的准备。” 宋哲分别看了他们两眼，心里却很好奇陆煦现在是个什么反应。 作为这届选秀的种子选手，宋哲一直都是被大家普遍好的存在。连同宋哲对自己也很有信心，总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个舞台而生的。 其他组合里面有实力的成员他大多了解，心里也算有准备。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突然杀出来一个陆煦。 宋哲走到A区停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好奇他会怎么选择。 见陆煦正打量着自己，陆煦对他挑眉笑笑，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不少人猜测宋哲回选陆煦的时候，他却忽然移动了脚步，最后停在了周钰面前：“你好，我想跟你Battle。” 周钰哀嚎一声，一副早就如此的表情。他的实力是不错，可是宋哲显然要更优秀些。 结果毫无意外是宋哲赢了。 他走到陆煦身边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酝酿着风暴，像是将他看作对手。 陆煦对此全然不在意，只是往边侧侧身体给他让了位置出来。 宋哲愣了下，只能顺着陆煦的意思坐了下去。 回神又觉得有点懊恼，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气势刚才被陆煦压了过去。 后面陆续有拿到A级评定的练习生，他们也如同宋哲一样，自己挑选对手来Battle。 说来也是奇怪，周围的A级练习生都被换了个遍，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跟陆煦挑战。 从他坐上A区C位那一刻，就没有再下来过…… 经过一天的辛苦录制，《偶像的诞生》第一期终于录制结束。 导师们先行离场，练习生们则要忙着收拾行李入住训练营是。 为了方便录制，节目组的人直接把电视台旁边的一座旧公寓重新装修，用来当做选手们的训练以及住宿场地。 行李是白泽找人帮着陆煦收拾的。 因为是全封闭式训练，作为经纪人的白泽也不好跟着进去。 “不用压力太大，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白泽看完陆煦第一场录制，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临了，白泽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跟我印象里的死神不太一样……” 陆煦闻言偏头看着他笑：“你觉得死神应该是什么形象？” 严谨、冷酷、沉默寡言…… 白泽心里想了几个关键词，然而又觉得这样概括好像有些过于片面。 陆煦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以为意耸耸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按照模板存在的，甭管什么形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OK了。” “说的也是。”白泽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就见陆煦有些好奇看着自己。 难得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白泽当下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煦垂眸，单手托腮对着白泽手里的眼镜点点下巴：“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好奇，你们妖怪也会近视吗？” “……” 白泽摇头：“不会，至少我不近视。”说话的功夫又把眼镜戴了回去，认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霸总人设罢了。” “有意思。”陆煦点头表示了然，随后拉开车门下了车，刚巧遇见来集合的徐乐乐。 “煦哥！” 远远瞧见陆煦在，徐乐乐拖着行李箱飞一般朝着他奔了过来，“刚才散场走的急，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唱歌真的太好听了吧！” 徐乐乐开始就觉得陆煦像个有实力的，只是没想到他一开嗓就惊艳全场。 这哪儿是个弟弟，这分明就是哥！ 徐乐乐的崇拜都写在脸上，陆煦被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说了一句：“也就那样，没什么好不好的。” “才不是呢！”徐乐乐现在算得上是陆煦的标准迷弟。趁着别人不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塞进了陆煦手里。 “这是？” 陆煦看着手里的黄符有些不明所以。 “护身符，保平安的。”见陆煦神情有些茫然，徐乐乐指指不远处的旧公寓小声给解释，“煦哥我跟你说，这楼闹鬼……” 第10章 “闹鬼？” “是啊是啊，”徐乐乐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八卦一股脑儿讲给陆煦听，“我队友的亲戚在东城电视台当编导，跟他说来录节目一定小心再小心。” 眼前的公寓虽然外表翻了新，可是从建筑风格来看显然是有些年头。东城多的是这种老房子，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见陆煦不作声，徐乐乐还以为他是个无神论者，忙焦急道：“我真的没骗你。这栋楼前几年一直空着，卖都卖不出去。据说每到晚上就会有鬼出来，好多人都撞见了。你知道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住吗？ ” “为什么？” “嗨，咱们这不是一帮大老爷们吗？聚在一起阳气重，想让我们给镇鬼。”徐乐乐说的头头是道，回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寓，不由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希望里面别是女鬼，就算是也千万别看上我。” “嗤，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说话的是BTT成员许昊明，长得高高大大看着就是常年健身的样子。也是徐乐乐刚才说的太专心，根本没注意到这五个人是什么时候走上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想着辩解下：“真的不是我瞎说，很多人都见过的……” 见徐乐乐争辩，许昊明当下来了劲：“谁见过，你见过吗？” 徐乐乐语塞：“那倒没有，可是……” “既然没见过就不要在这里制造恐慌，”许昊明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瞥了陆煦一眼，语气不耐，“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好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煦闻言勾勾嘴角，晶亮的眸子看向他：“凡事别说的那么绝对，没准今晚就能见到呢！” 就在陆煦说话的时候，一阵幽风呼忽起，路边栅栏上面盘踞的蔷薇花被吹的摇摇晃晃。陆煦背光而立，脸上虽然带笑可是总让人觉得眼底有深意。 许昊明被他看着，尾椎骨莫名升腾起一股凉意，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等回神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怂，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陆煦只是笑着看他，俨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宋哲在旁边全程目睹了这场冲突，眼见后面又来了几个练习生，当下拉了许昊明一把：“行了，走吧。” 许昊明跟在队友后面，不知为什么心里总忍不住在想陆煦刚才说的话—— 没准今晚就能见到呢…… 有病！ 徐乐乐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揉揉耳朵去拉陆煦：“哎呀煦哥咱们不管他，你把护身符收好。就当图个安心好了。” 手里的护身符小巧，上面还用朱笔写了什么。徐乐乐信誓旦旦说是大师开过光的，显然是花了大价钱。 陆煦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个，只是不想辜负徐乐乐的好意，便随手塞进了口袋：“多谢。” 公寓一共四层高。 一楼被用作是活动室还有餐厅，二楼是练习生们以及导师们居住的地方，三楼则是被改成了几个舞蹈室，方便他们训练。 范增作为节目监制跟导演，亲自过来给学员们介绍训练营概况。 底下有人无意当中问了句：“范导，四楼是用来干嘛的啊？” 范增的脸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面不该色道：“三层就够你们用了，四楼我们没整修。” “所以是为了节约经费吗哈哈。” 大家轰然一笑，谁都没有把这件网心里去。 “大家录了一天的节目也累了，待会请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去到自己宿舍。今天都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准备录制主题曲了。”范增说完就准备撤，想到什么又补了句，“手机十点都交上来，家人朋友提前打个招呼，免得封闭式训练联系不到担心。” “啊，手机也要交吗？” “不是吧，没有手机我会无聊死的哎！” 大家都是手机控，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手机的日子会是怎样。 只是节目组说一不二，即便是心里再有意见也只能憋回去。 这次宿舍是根据评级成绩分配的，六人一宿舍，还有四个人自成一派。 陆煦刚巧就是四人队伍之一，除他以外剩下三个舍友都是BBT组合成员。除了宋哲跟许昊明外，还有一个叫做韩天宇男孩子。 陆煦对于是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此刻的他正忙着观察周围环境。 而今这栋公寓显然是经过重新整修，从里到外都是清新简约风，看起来明亮又干净。 可是陆煦总觉得里面还有除了活人以外的生物。 只是现在才八点不到，估计是还没到它们的活动时间。 陆煦的宿舍正对楼梯口，上楼第一个就是。 A班学员是这次选秀的种子选手，得到的镜头自然也要比着其他学员多一些。 其他都是三四个宿舍一个VJ，而陆煦他们则是分到了一个跟拍VJ。 BBT的成员最先上楼，等到陆煦上来的他们已经分好了铺位。 VJ扛着机器在宿舍里面拍素材，眼见陆煦到了门口，不由把镜头转向了其他三个人。 许昊明占了下铺位置，想到要跟陆煦一个宿舍生活就觉得很不情愿。他的家境不错，典型富二代进圈子玩票，所以做事基本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跟其他成员关系也不好，只是到底还有点职业素养，镜头面前还是一片和睦。 宋哲见状悄悄踢了他一下，示意他管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宿舍里面除了VJ还有固定机位，全程跟拍要是被抓到小辫子到时不知道会被黑成什么样子。 许昊明撇撇嘴，再抬头就已经换了个面孔，客客气气对着陆煦打招呼：“以后就是室友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哥哥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煦资料上面才十八，许昊明自称“哥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宋哲起身要帮陆煦拿行李，指指面前的上下铺问道陆煦：“咱俩一个铺，上下你来选。” 韩天宇也热情对着陆煦打了照顾，笑说自己是他的歌迷。 三人刚才对他还是冷冷淡淡，现在反而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有意思。 陆煦倒也不好这些放在心上，眼见宋哲的东西都已经放在了下铺，他指指上铺做了选择。 因为十点收手机，大家整理好行李随后便拿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像是宋哲打给母亲，许昊明打给姐姐，至于韩天宇则是打给了一手把他带大的奶奶。 眼见陆煦没动作，VJ忍不住提了一句：“陆煦，你准备打给谁啊？” 事实上，陆煦并没有准备给谁打电话。 只是节目组需要材料来剪辑，VJ也是没办法，眼巴巴守着等他打电话。 陆煦没办法，只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VJ将手机对准了陆煦的手机屏幕，就见上面备注了”八妹”两个字。 所以，陆煦这是打给妹妹吗？ “爱神听我吟唱，死神陪我跳舞……” 电话铃声是机械的女声版《死之咏赞》，虽然调子相同，可是跟陆煦那个版本比起来却像是少了灵魂。 铃声总共响了十秒，随后电话被接了起来：“喵？” 陆煦笑的温柔：“八妹，是我。” 电话那头瞬间放软了声音，“喵喵”讲个不停。 别说VJ听了傻眼，就连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忍不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注意力都到了陆煦这边。 “我比赛暂时回不去，你乖乖在家，猫粮要是不够提前找谢安要知道吗？” 那边又是喵喵叫了好久，声音听着软软糯糯的，像是春天里的棉花糖一样，带着可爱的甜。 所谓八妹讲话不过是喵言喵语，偏偏陆煦像是能听懂一般听得十分认真。镜头里的男孩本就已经帅的一塌糊涂，接电话的时候又多了点点温柔，更是让人觉得心动不已。 直到陆煦挂了电话，一旁的宋哲忍不住问了句：“陆煦，你是在跟谁打电话呀？” “我家猫。” 扯吧。 许昊明对于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哪有猫会接电话，没准是早就安排人等着好用来炒作吧。 他的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还像是不经意问了句：“这次通话机会挺珍贵，怎么不打给家人？” “我家只有我跟八妹。”陆煦说完这个耸耸肩，显然不准备再说下去。 在场的都不傻，当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之所以要打给猫，不过是没了家人…… 这下连许昊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懊恼自己怎么就提到这个。想要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尴尬来了句：“你的猫很聪明……” “陆煦这孩子也太惨了吧。”范增本来是想着看看练习生们的状态，提前想想这期节目要怎么剪辑。只是没想到，陆煦的身世居然这么惨淡。 写歌的朋友不在了，连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也不知道陆煦是用多少伪装才成就了今天的坚强。 范增鼻子有些发酸，还没来得及决定这段要不要播就听身后有人“嗷呜”一声哭出来——嗓音尖锐，声嘶力竭。 “好了好了，人家小陆都没哭你哭这么惨干嘛？”屋里就他跟小助理在，范增头也不回，想当然以为是助理在哭。 然而哭声没有停止，他不耐烦转过身，就见小助理颤巍巍捂着嘴巴在摇头：“范哥，不是我……” 第11章 小助理跟着范增多来看录制，全程忙着低头整理笔记。 眼见陆煦给猫打电话，小助理才知道男神没有家人，自然是心疼不已。 然而悲伤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身后就已经传来“呜呜”的哭声。 监控室里只有她跟范增两个，小助理不自觉四下张望。屋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别人在。要是离得远还可以安慰自己是风声，偏偏这哭声萦绕耳边，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一样， 小助理吓得在僵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再动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什么非生命体。 直到范增开口跟她说话，小助理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范哥，不是我……” 此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然而哭声还在继续。 不知怎么的，范增忽然想到了台里其他人讲的奇闻异事。这栋公寓其实已经好久没人住了，听说就是因为一些灵异事件。台里刚给分配好宿舍时，不少人都劝范增去换掉，毕竟闹鬼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这是台里下的决定，范增作为一个专业媒体人，也不好明面上搞什么封建迷信。 之前他也来过两次，没觉得这栋公寓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屋里里面有人哭，不是他不是小助理，那会是谁呢？ 小助理心里想的跟范增差不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本来胆子就不大，能坚持到现在不哭已经是很勇敢了。 她想了又想，最后忍不住小声问道：“范哥，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你跟我出去看看，我们一定要把这个恶作剧的人找出来。”范增说完就起身，喊着小助理说是要去抓人。 两人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快速移动，片刻也不想在里面待下去。 好不容易出了房间，小助理背对着房间头也不敢回：“范哥，现在怎么办啊？” “咱们一起去找保安过来看看，人多看不会有事的。” 两人飞一般的离开了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着他们一样。 “这样可以吗？你们确定他们有被吓到？” “肯定啊，不然跑什么。” 监控室门口叠罗汉一般冒出三个脑袋，齐刷刷盯着范增他们离开的背影。 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三人都是脚不点地飘在空中。 眼见范增两人消失在拐角，三人齐刷刷回头教训蹲在墙角呜呜哭那个：“老四，不是哥哥们说你。都说了吓人讲究的是气势，你嘤嘤哭是给他们耳朵挠痒痒？” 被叫小四的看着年纪不大，包子脸皱着眉，颤巍巍伸手指指屏幕上的201房间：“我刚准备鬼哭，结果就看到了这个人。你们仔细看，他长得是不是跟陆煦大人很像？他会不会是专门来搞我们的啊呜呜呜……” 陆煦这个名字这片鬼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谁都没见过。 他们只是听说陆煦大人好的时候如春风细雨，暴躁起来分分钟把鬼打的魂飞魄散。 他们是游魂，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世界上，还没有拿到投胎证自然也没有见到陆煦的机会。 乍一听到陆煦的名字，门口三只齐齐哆嗦了下身体。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陆煦大人可是死神，怎么可能会跑来参加人类比赛。” 其他几个一听，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小四想了下，还是忍不住摸出家人之前烧的华为 mate pro发了条信息出去。对方是他之前玩附近加的鬼姐姐，经常在鬼友圈发表动态看到陆煦大人云云。 【小白姐姐，你说陆煦大人会去参加人类的选秀吗？】 那头的女鬼此时正在忙着确认过往车辆，不断重复着那句“是你吗？不是你”。她工作的正认真，冷不丁收到一条消息，点开来看才发现是弟弟问她陆煦相关。 女鬼对于陆煦推崇至极，当下就回复道—— 【选秀？不可能的。赛场又不是太平间，他没事去那里干嘛。】 得了这个回复，四人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那我们还按照原计划行事？” “好。就让我们齐心协力，把入侵家园的敌人赶出去！” 他们四个说完誓词，随即便离开了这里。 陆煦打完电话后，手机就被收了上去。 包括VJ在内，大家都以为他命途凄惨，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搭话，只好略过不提。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奇怪，陆煦笑笑起身：“你们先洗，我出去透透气。” 宋哲点头，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去吧，不过明天还有录制，你早点回来休息。” “我知道的。” 二楼从房间到走廊，到处都是摄像头。 陆煦面上淡淡的，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环境，准备找个地方盲区联系谢安。 像是陆煦这种工作，没有手机根本不行。还好他早早准备了两部，接单用的还在手里。 每个宿舍都有一个卫生间，可是六个人轮着洗效率实在太慢。为了帮助练习生们节约时间，节目组还特意给改了一个公共浴室出来。此时走廊上不少练习生正拿着洗漱用品去冲澡。天气炎热，少年人火力又旺，不少学员干脆脱了上衣只穿着宽松的睡裤出来。 都是练习生出身，实力怎样先不说，起码颜值跟身材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干净爽朗的笑容，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富有活力而美好。 陆煦单手插兜站在走廊上，视线穿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蹲在墙边的女孩身上。身上穿着JK制服，看着是还在念书的年纪。她的手里拎着一根绳子，面色青紫，长长的舌头垂在嘴边晃啊晃，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此刻这个女孩正托腮看着练习生们你来我往，眼睛都快笑成弯月。 除了陆煦，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存在。甚至还有不知情的练习生，直接从她的身体当中穿了过去。 陆煦挑眉，没想到会在这边遇到吊死鬼。 走廊上的练习生太多，长相又是各有千秋。女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只觉得每个小哥哥长得都好看，一时不知道该看哪个才好。 直到偏头看到陆煦，女鬼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哇，这个最帅！ 陆煦笑笑，只当没有看见朝着自己这边飘过来的女鬼，转而下楼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他才刚下楼，就见范增带着几个工作人员站在监控室外，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应该是我听错了，没事没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范增跟小助理从监控室里出来之后立马联系了保安组，一行人浩浩荡荡把一楼巡视了个遍，也没听见哭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范增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真是自己听错了。 “范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范增回头，才发现看陆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边。他调整了下情绪，带着关心问道陆煦：“怎么下来了？” “就想随便走走散散心。”陆煦说着话便来到了监控室门口，只瞟了一眼就问道范增，“范哥，刚才这是闹鬼了？” 范增没想到陆煦张口就来了这个，好在四下没有人，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什么鬼不鬼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本想否认，结果抬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范增一直都觉得陆煦生的好看，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多少次告诉摄影给特写。 可是离开镜头，这还是范增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了陆煦的眼睛—— 光亮的瞳仁不带一丝杂质，像是能映照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范增说不出这种被照X光是个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该瞒着陆煦。 他叹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下来，小声对着陆煦把刚才遇到的诡事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嘱咐陆煦：“这事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再看陆煦那张干净又无辜的脸，又怕他被自己吓道，“你就当听了个故事，不要害怕，睡一觉就好了。” 范增语气当中满满都是关心，陆煦看着他忽而就笑笑：“范哥你也别担心，我在这儿呢。” “你这孩子……”范增本来觉得陆煦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瞧见他脸上的风轻云淡莫名又觉得有种信服感。 不等范增再开口，陆煦就先说了再见：“范哥我睡不着，就在一楼散散心。” “嗯嗯，也别太晚，明天要用最好的状态录制节目啊。” 一楼的灯关了大半 ，只留着长廊的灯照明。 陆煦淡然穿过走廊拐到仓库里，这边没有灯也没有监控，自然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他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风从缝隙灌进来，带着夏日特有的潮湿气息。 就在陆煦走进仓库没多久，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房间里骤然响起压抑的哭声，飘飘荡荡由远及近。 天花板赏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随后忽然暗了下去。 察觉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魂体，陆煦不慌不许拿出死神部定制手机，笑着点开对话框给谢安发送了一条信息—— 不用担心这月业绩，我有新单了。 第12章 杂乱的库房里面漆黑一片，压抑的哭泣声凄惨犀利，连带玻璃都不知道被什么拍的“咚咚作响”。 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可是陆煦并不害怕，只是静静看他们做戏。 身穿印花衬衫的男鬼坐在窗台上，努力敲击着窗户，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还有一只蹲在墙角扯着嗓子鬼哭狼嚎，时不时就会停下来问道敲玻璃的那一只：“是我哭的声音不够大吗，他怎么没有反应啊？” 花衬衫手上动作没听，见怪不怪道：“估计是太害怕了吓傻了，你总得给人家点反应时间着什么急。” “呜呜呜，什么时候能开灯，我真的好怕黑。” 花衬衫很无奈：“小四你清醒点，哪有鬼怕黑的？！” “好吧好吧，我们鬼界F4绝不认输！” 小四扁扁嘴，想想又觉得丢鬼脸，于是哭的更加卖力。 怕陆煦听不见，他还特意凑了上去，一面哭一面试着往人家脖子里面吹气。 眼见他把脑袋凑过来，陆煦不免偏头躲过。 这么近的距离俨然已经是照面，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这这只主动送上门的业绩，陆煦心情很好勾勾勾嘴角，对他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四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巴张得老大然而完全忘记了哭泣：“大……大哥……” “叫我干嘛，继续别停。” 小四虽然死了没几个年头，但是吓跑过的人不少。他见过那么多被吓到屁滚尿流的人，可是从来没见过像是陆煦这般淡定的人。 先前隔着屏幕的时候他就觉得男人气场强大，而今跟他对视后，小四魂都要吓飞了：“是陆煦大人……” 玻璃敲击声骤然停下，房间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陆煦就那么气定神闲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看着他们，乍一看上去比着灯光好耀眼。 两只男鬼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天知道这一刻他们有多想逃，可是腿已经吓得不听使唤，连站起来都难。 “呜呜呜……”想到那些关于陆煦暴力的传说，小四不自觉就哭了起来。做人没活过几年也就算了，现在难道连鬼都做不成了吗？ 陆煦抬手摸摸耳朵，撇撇嘴道：“好吵。” 话音未落，立刻有两双手捂住了小四的嘴巴——一双是他自己的，另一双则是花衬衫的。 哭声戛然而止，世界总算清净了下来。 两鬼身上没有血气，看来是没有作恶没有害人。 陆煦自认为对客户都是温柔客气，也没想着为难他们，只是闲聊一般问道他们：“死多久了？” 两只鬼原本是很害怕，可是陆煦长得好看暂时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觉就放松了一点。 花衬衫最先开口：“我二十年……” 小四掰着指头算了算，随后小声道：“我三年……” 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 正常来说人死之前死神们都会提前收到信息，进而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死亡服务。 当然也有死掉还留在人界的，或许是执念或许是怨恨，这点联系足够他们暂留人间。 果不其然，花衬衫回神就颤颤巍巍把自己的“人间暂住证”给拿出来给陆煦看，免得被当做恶鬼打的魂飞破散：“大人，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我们走不了……” 陆煦拿过暂住证看，才发现是西南死神部给的签证。 死神工作分区划片，彼此之间少不了业绩竞争。 西南死神部一直把陆煦他们组当成竞争对手，这几年行事张扬很是努力。谢安不止一次抱怨过，说被西南死神部的人抢单截胡。 要不是这次有任务，陆煦也没想到自己能遇到他们的“遗留客户”。 送上门的业绩，要是不要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说说吧，为什么走不了？” 眼见陆煦有想听的意思，花衬衫跟小四谁也不敢隐瞒，诚实告诉了陆煦—— “我写的歌还没发出去。” “我想出道！” 花衬衫本名叫陶英博，死的时候27。为了实现自己歌手的愿望，二十岁辍学来到东城当飘着，白天出去卖唱，晚上回到地下室里窝着写歌。这样飘了五六年，写了不知道多少歌。二十六岁的时候有工作室联系他让发歌过去，说是可以考虑给他出专辑。 陶英博很开心，挑了几首发过去，满怀希望等啊等。 结果一年时间过去了，他没等来专辑却在其他歌手专辑里面听到了自己的歌。他有心去讨回公道，然而工作室根本不承认，还威胁要去告他。 “我那时候特别生气，就想过来跟他们理论。我那天喝了几瓶酒，想着去天台透透气……我真的没想跳楼，结果一不小心……” 十年前的某个晚上，陶英博从公寓失足摔了下去，成了社会新闻的一角。无非是拿着他当案例提醒市民注意安全，然而到死都没人知道，他写的歌有多好听。 “大哥，你太难了呜呜呜……”小四在一边听得直抹泪，哭哭啼啼说了自己的故事。 比起陶英博，小四的故事简单的多。他的本名做贺星华，死的时候18岁。 从小时候起，贺星华的梦想就是出道当偶像。十三岁签了公司当练习生，十五岁有了自己的组合开始接商演。十八岁报名参加选秀，结果来录节目的路上出了车祸，生命戛然而止。 “我们五个人本来都要出道了，结果我们三个留在了这里呜呜呜……” “三个？”陆煦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字眼，随即问了一句，“也就是说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的鬼在是吗？” “是的。”贺兴华小心翼翼回了一句，“他们两个是我队友，现在应该还在楼上……” 陶英博见陆煦不说话，生怕他误会忙着解释道：“我们在这个公寓已经住好久了，那些人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占用房间，换谁都会生气对吧。大人我们真的没想害人，就想吓唬一下……” “走吧。”陆煦没有指责他们什么，却不想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闹事。 与此同时，楼上的的状况简直混乱一片。 一群练习生本来忙着在洗漱，结果头顶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忽明忽暗。 毕竟人多，停电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谁能想到澡洗了一半，水忽然没了。 “卧槽不是吧，我刚打了洗发水！” “我才抹了沐浴露！ “啊啊啊，救命，我的洗面奶没冲眼睛痛！” …… 事发突然，连范增他们都傻眼，忙让工作人员赶紧抢修。 “咯咯咯……”吐着舌头的女鬼看着走廊穿梭在走廊上面的异性身体，还是抬手意思性地捂住了脸。只是指缝开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兴奋看着面前的一切。 两只男鬼齐力关了总开关，还不忘站在走廊上面验收自己的成果—— “这种程度够不够？” “感觉好像还差点什么。” 正说话的功夫，许昊明从201号房间走了出来。 他的澡刚洗了一半，身上还带着泡泡，一边念叨“卧槽”一边出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两只男鬼面面相觑—— “要不，就选他？” “行，就他了。” “什么破公寓，居然还停水。”许昊明骂娘的心都有了。 跟陆煦分到一个房间本来就有点不爽，现在连洗个澡都跟他过不去。 他身上裹着浴巾，想着去到公共浴室看看有没有水赶紧冲下。结果出门才发现外面一片黑，到了公共浴室才发现这里也没水。 “靠！” 许昊明骂了句，转而准备回去宿舍等。 从浴室到他宿舍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可是许昊明走啊走，一直都没走到头。 明明已经走了很多步，可是每当他停下来回头就发现，自己还在浴室门口。 周围原本应该是有很多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声音跟人全都消失不见。 黑暗本身就会加重恐惧，许昊明不觉加快了脚步，只是不管他走出多远，都没有离开浴室半步。 “没准你今晚上就能见鬼呢！” 陆煦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向来都崇尚科学的许昊明第一次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了怀疑。 从前不是没有听说过鬼打墙，但也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越是恐惧身体就越发敏感，脖子间吹来阵阵凉气，顺着颈椎一路向下，连头皮都跟着发麻。 许昊明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可是他根本不敢回头。 “有人在吗？”他扯着嗓子吼了句，试图找人来救自己，然而根本没有回应。 陆煦上楼看到的景象就是两个鬼一个忙着捂眼睛，一个忙着往他脖子里吹冷气。 这种场面在陆煦看来多少有些滑稽，眼见心态都要崩了的样子，随手打了个响指—— 走廊的灯悉数亮起，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许昊明抬头就见陆煦站在自己面前，刚才那种不适感已然消失不见。他第一次觉得陆煦长得好看又亲切，当下跳到他身上差点哭了出来：“陆煦救命，有鬼……” 第13章 “有鬼，真的有鬼……”刚才的小插曲把许昊明吓得不轻，直接把陆煦当成了救世主，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陆煦不习惯跟别人亲近，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有话好好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或许是陆煦的语气实在太过淡然，本来还很慌张的许昊明不由也被影响。周遭没有鬼打墙，明亮的光线以及清晰的声音就在眼前，让人不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都是在做梦。 许昊明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抱着陆煦不撒手。恐惧消失后自尊感上线，连忙从陆煦身上跳了下来，脸都跟着有些发烫：“我不是故意的……” BTT怎么说也是小有名气的组合，加上今天成员又是“5A”，认识许昊明的人着实不少。大家原本因为停电停水有些焦躁，站在走廊上等着冲澡。自然就看到了许昊明手脚并用挂在陆煦身上的场景，还当他是胆子小怕黑，见状不由轰然大笑—— “我以为我已经够怕黑的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怕。” “哈哈哈，之前我都以为BBT成员个个高冷，没想到现实里居然也会这么可爱。” “喂喂喂，昊明哥你让让，放开那个煦哥让我来！” …… 大家嘴上是在调侃但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许昊明自己还觉得有些云里梦里。 陆煦对着大家笑笑，语气自然：“大家都快点洗澡睡觉吧，明天还有录制呢。” 只有保证足够的睡眠才能拥有旺盛的精力。节目一录就是一天，想象就知道是场硬仗。 大家来参加选秀就是为了争取出道机会，表现优秀才能获得更多镜头。想通这点，大家立刻加快了动作去忙自己的事情，谁都没心思关注陆煦这边怎样。 许昊明现在是真的尴尬，可是也是真的害怕。 刚才那种诡异的遭遇记忆犹新，让他不得不尝试着去更新自己的世界观。 “陆煦，你能看到它们对吗？”连许昊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 可是想到陆煦之前预言他会见鬼的话，许昊明不由就在想陆煦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那些东西。 然而陆煦听到他的话表情有些茫然，甚至皱了眉头问了他句：“什么它们？” “就是鬼啊！”许昊明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四下看，生怕它们还在。 “什么鬼不鬼，你是不是太累了？”陆煦耸肩，只当没看到蹲在墙角等候裁决的四只。 “可能是吧。”许昊明不知道该怎么跟陆煦解释刚才的经历，可是见陆煦这样又觉得他怕是真的不知情。与其承认自己见鬼，倒不如发挥一下鸵鸟精神当作一切没发生。 要知道，下午他还信誓旦旦嘲讽徐乐乐迷信。可是一天不到，脸就被现实打的生疼。 眼见许昊明的脸色时红时白，陆煦就猜到他的世界观正在迅速崩塌加重建中。 “你还是去洗洗早点睡吧，都起泡泡了。” 在陆煦的好心提醒下，许昊明这才发现自己顶着一身沐浴露裹着浴巾在走廊。 他看向陆续，心情有些复杂，僵着脸应了一声就先回了宿舍。 “陆煦大人……”待许昊明回到宿舍后，贺星华这才试着叫了陆煦，“我们真的没想害人……” 其他两个此时也从同伴嘴里得知了陆煦的身份，想到自己吓人被当场抓包也怕的不行。 走廊里面到底有监控，陆煦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动动嘴皮丢了一句：“明天晚上等我录完节目小仓库报道，有什么事情到时再说吧。” “好好好，我们都听大人的。” 陶英博到底活的岁数比三个弟弟要大一些，见陆煦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胆子大了不少：“陆煦大人，好好的你怎么跑来参加选秀了啊？” 而且看陆煦跟许昊明说的意思，明显不想暴露身份。 想到季修年这个大单，陆煦脸上不免多了点笑意：“工作需要。”这就算是给了回答，至于什么工作没必要跟他们报备。 陆煦不说陶英博他们也不敢问，只是恭恭敬敬目送陆煦回了宿舍。 “这就安全了对吧？”贺星华捧着脸长舒一口气，还不忘感慨了句，“我之前就说那个练习生是陆煦大人，结果大家都不信我。” 其他三个惊魂未定，不免委屈：“是你的鬼友信誓旦旦说死神只会出现在太平间不会来选秀的啊。” “你们说的好像也对。”贺星华挠挠头，努力转动着自己思绪，“你们说，什么工作需要死神来参加选秀啊？” 在陆煦之前，他们也接触过西南分区的死神。要不是他们执念太深，当时就会被死神们送去黄泉路。 在大家的印象里，死神就是联系生与死的存在，是收割灵魂的传送机器。“选秀”跟“死神”，怎么想怎么不沾边啊。 陆煦不说，他们几个打破脑袋也猜不出来，最后还是作罢。 折腾了这么久别说人累了，鬼也需要去休息。 贺星华跟三个同伴分开后，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给他的小白姐姐发了消息过去—— 【小白姐姐，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但是你得保证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那头几乎是秒回—— 【什么秘密你快说，我保证不随便告诉别人。】 贺星华当下编辑了信息出去—— 【就是我刚才不是说有个练习生像陆煦大人吗？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是他！】 【？？？】 【！！！】 那头一连发过来好多标点符号，可见内心有多震惊—— 【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啊？】 【我们已经都见面打过招呼了，总之参加选秀是真的，不过好像是有个秘密任务。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嗯嗯，我肯定保密。】 女鬼回完信息内心依旧处在震惊中，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陆煦大人居然去参加人界的选秀了？ 她倒不觉得贺星华会说话，毕竟像是陆煦这么帅的世界上基本找不出来第二个。 一个长相出众的死神跑去参加选秀，难道是死神部派过去做形象大使，目的是为了提高不段降低的死亡率？ 女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下就给她的鬼姐妹发了爆料过去—— 【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陆煦大人作为死神部的形象大使去参加选秀了，答应我姐妹儿，跟我一起pick男神好吗？】 …… 不过一夜，合法滞留的鬼怪圈都听说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陆煦大人为了死神部去参加了选秀。 与此同时，大家还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目标，那就是到时候要尽一切能力送陆煦出道—— #全世界最好的陆煦大人，值得全世界的鬼怪来守护# *** 陆煦回宿舍的时候，许昊明刚好冲完澡出来。 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眼见许昊明愣怔看着自己，陆煦客气来了句：“能让我先进去吗？” 宋哲熟悉许昊明脾气，还以为他是故意在为难陆煦。刚想说句话调和下气氛，没想到许昊明自己往后退了一大步，礼貌的都不像他：“好。” 陆煦勾唇对他笑笑，随后去到自己的柜子拿了洗漱用品回头确认道：“你们应该都洗好了吧？” 不等宋哲跟韩天宇开口，许昊明就已经抢先回了句：“我们都洗完了，你去洗好了。” 明明不久之前还处处挤兑陆煦，这才过了多久就像换了一副面孔。 不管是宋哲还是韩天宇都觉得有些诧异，玩笑一般说了句：“看来你跟陆煦关系不错嘛，我开始还以为你们两个不是很合拍呢。” 许昊明当下扬了下巴犟道：“哪有不合拍？”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虚，于是干脆拿着毛巾盖住头发不看他们，小声嘟哝了一句，“陆煦年纪小，我多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宋哲跟韩天宇面面相觑，都清楚这人的脾气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想想还是觉得陆煦这个人不简单，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让许昊明收了臭脾气，他还是第一个。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大家是在集体广播声中起的床。 “现在是早上六点，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时间，六点半餐厅集合用餐……” 昨天录制节目就已经折腾了好久，这天晚上睡眠时间都少。 “好困啊。”许昊明打着呵欠，极不情愿睁开眼。 宋哲跟韩天宇虽然没抱怨，可是气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睡醒的时候都是睡眼惺忪，头发也是乱遭一片，着实算不上好看。 几乎所有人的状态都好不到哪里去，唯独陆煦例外。 韩天宇起床就见陆煦已经穿戴整齐，蓬松柔软的头发没有发胶固定显得脸蛋更小。宿舍拉着窗帘光线不算很亮，可是陆煦却白的发光，皮肤透亮又干净。 “你这么早就起来化妆了啊？”韩天宇自认偶像包袱不轻，没想到陆煦比着自己还讲究。 “化妆？”然而陆煦却摇头，清澈的眼睛眨啊眨，“我从来不化妆啊。” 吹吧。 脸白成那样说没化妆，鬼都不信吧。 韩天宇这么想着，冷不丁抬手在陆煦脸上抹了一把：“什么牌子的粉底推荐下，感觉效果不错……哎？” 话还没说完，韩天宇盯着自己的手指人就傻了眼——指尖上干干净净的，半点脂粉痕迹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居然真的是素颜？！ 第14章 昨天第一次录制节目的时候，韩天宇就注意到了陆煦的脸。 像他长得也不差，但是不得不承认陆煦的颜值是真的能打：“感觉你不去参加选美可惜了。” 这话说的没有恶意，陆煦也就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经过昨晚的磨合，201的气氛算是和谐了不少。面对其他三个人的邀请，陆煦没有表现出抗拒，很合拍的跟着他们走在了一起。 “煦哥！”才刚一进餐厅，那边的徐乐乐就已经热情摆手招呼他，指指自己旁边的座位，“来这坐！” 陆煦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去餐厅窗口领了早餐。 为了尽量照顾每个练习生的口味，餐厅工作人员特意给准备了自助式早餐。 宋哲他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鸡胸沙拉跟脱脂牛奶，为的不过是保持身材。 陆煦对于食物没有什么特别需求，可是也能入乡随俗并不排斥进食。 他拿了一屉虾仁水晶包配了皮蛋粥，加了一碟清口小菜跟煎蛋，随后端着食物去了徐乐乐那边。 见陆煦过来徐乐乐开心的不得了，还不忘帮他往外拉了椅子：“煦哥我本来想帮你点餐的，可是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只能等你来了。对了，昨晚的事情你听说了没啊？” 陆煦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面不改色问了句：“什么事情啊？” 徐乐乐眼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忍不住就想跟陆煦分享。只是抬头看到许昊明他们端着早餐坐在了陆煦旁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讲。 徐乐乐记得清楚，这个许昊明昨天已经嘲讽他们迷信，要是现在讲了还不知掉这个人会说什么冷言冷语呢。然而就在他想着等下找机会单独讲给陆煦听时，许昊明却来了一句：“昨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他的语气算不上热情，可是比着昨天已经算是很有礼貌了。 眼见几个人都看向自己，徐乐乐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跟他们说道：“听说昨晚公寓闹鬼了……” 许昊明手上的筷子一停，下意识就看向了陆煦。 陆煦面上没什么明显变化，只是问道徐乐乐：“你朋友说的？” 徐乐乐昨天就说过，自己的队友的亲戚在电视台。昨天范增他们动静不小，传出去倒也不意外。 果不其然，徐乐乐立刻点头：“是啊。就是我朋友告诉我的，说导演组那边听到哭声但是找不到人，然后你们不觉得突然停水停电也挺奇怪的吗？” 宋哲闻言不由皱眉，觉得这种言论很荒谬：“停水停电再正常不过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导演组一共没几个人，要是遇到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徐乐乐当下就解释：“这种事情肯定都是压着不说的，不知道很正常啊。你看我朋友知道之后只告诉了我，要不是跟煦哥关系好我也不会在这里说啊。” 说话的功夫，徐乐乐再次拿出了个护身符要给陆煦：“煦哥，你戴两个在身上，保险。” 陆煦知道他是好心，却没有伸手去拿：“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徐乐乐拍拍口袋，带着一点小得意说：“我还有好多，够用。”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搞批发的。”陆煦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还是没有去接，“昨天已经给我了，这个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徐乐乐抿嘴点头，客气问了其他人两句：“你们要吗？” 宋哲摇头：“不必。” 徐乐乐对此并不意外，像是BTT这种水平的练习生，基本走的都是高冷路线。他刚准备把护身符收起来时，忽然就听对面的许昊明闷声来了句：“可以给我一个吗？” 徐乐乐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递了过去：“当然，送你。” “谢了。” 宋哲跟韩天宇全都差异看着他，只觉得今天的许昊明好像哪里不对劲。再一想昨晚他回来的脸色不是很好，总觉得好像藏着什么事。 陆煦全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安静吃完了早餐，随即起身准备赶往舞蹈室。想到即将见到季修年，陆煦的心情便不自觉好了几分。 其他人本来还是慢慢吞吞，可是见了陆煦态度积极，身上的压力不免又多了几分。像是陆煦这么好的条件都这么努力，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偷懒摸鱼。 四位导师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群斗志满满的练习生，连带他们都能感受到青春的朝气。 “我们的第二次评级即将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秦可薇作为导师里的舞蹈主咖，笑着来了一句。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红色修身连衣裙，衬得身材曲线极好。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孩子，连着声音都跟着高昂了几分：“准备好啦！” 沈承昱适时出来宣讲规则：“接下来要公布的就是我们的主题曲，你们有三天的时间来练习舞蹈跟歌曲。三天后我们将验收大家的练习成果并重新进行等级评定。综合得分最高的练习生将站到C位，同大家一起完成主题曲MV录制……” “主题曲C位哎，听听就觉得刺激。” “要是能拿到主题曲的C位，出道基本都稳了吧。” “啊啊啊，我还在F班，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参与MV录制。” …… 一百个练习生阵容庞大，即便是录制主题曲也不可能人人都有镜头。 到底是节目组第一个官宣作品，C位就意味着可以比着其他人拥有更多的曝光以及认可。 再者，能从百人之中脱颖而出，本身也是对自己的实力的一种肯定。 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牟足了劲想着要拼一把。 顾文安眼见他们讨论的差不多，跟着又加了一把火：“你们只有等级评定进入A班才有可能竞争C位。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只有你们用心足够可以创作属于你们自己的奇迹。”他一面说着一面指向了陆煦这边的A班，问道其他班的练习生，“那个位置，你们有没有信心夺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A区，渴望的声音在心里呐喊，齐声来了一句：“有！” 沈承昱摇头，拿手放在嘴巴当扩声器：“你们是没吃饱饭吗，声音这么小！” 一群人当下被激了一把，悉数提高了音量，气势如虹：“有！” 沈承昱又走在陆煦所谓的A班，坏笑问了句：“你们会轻易把位置让出来吗？” 其他六人当下回了一句：“不会。” 陆煦对于名次分班没什么太大执念，只是跟着说了一嘴。 然而有人却忽然问了他一句：“陆煦，你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留在A班吗？” 陆煦侧过脸，就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季修年看着他，眸光潋滟。 要说季修年长得确实好看，哪怕什么多余表情都没有，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别人眼里的影帝在陆煦眼里就是大单，眼见大单跟自己搭话，陆煦心情瞬间变得很好。面对季修年的发问，陆煦略一思考笑的坦然：“A不A班我不确定，但是只要季老师你在我就一定能留下来。” 陆煦定定看着季修年，神情专注又认真。他本来长得就好看，勾嘴一笑更是春光烂漫。 沈承昱当下就笑：“我之前就听说陆煦是年哥的粉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陆煦不解释也没否认：“讲真，我确实是为了年哥来的。” 陆煦神情越认真，其他人就越觉得这是安排好的梗—— “哎，陆煦居然是年哥的粉丝吗？” “所谓陆煦过来参赛是为了出道还是追星啊。” “为了偶像当偶像，这算是追星界的楷模了吧。” …… 季修年看向陆煦，心情有些异样。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陆煦大照面的情形，这个男孩坐在F区，看他的时候目不转睛，眼神里带着热忱。这跟其他粉丝看自己的神情差不多，又好像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季修年不太习惯同别人亲近，却也不想驳了他的开心。想了下，还是对他笑笑道：“那你加油，” 陆煦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季修年的手腕处—— 白皙漂亮的手腕极为漂亮，也是因为这样，那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印记看着尤为扎眼。 接下来就到了公布主题曲的环节。 为了配合《偶像的诞生》的主题，节目组特意拜托导师顾文安编写了舞曲《荣光》。 “青春是不败的信仰，而我想成为你的荣光……” 秦可薇跟沈承昱亲自给练习生们做了示范，稳健华丽的台风让人不免跟着心潮彭拜。 等到导师示范完毕，接下来就到了学员们自我练习的时间。 大家嘴上嚷着难，眼神却是十分坚定，想着要在接下来的三天做到最好。 别人都很积极，陆煦却没忙着练习。 眼见季修年要离开，陆煦连忙跟了上去：“年哥……” 季修年应声回头，就见那个漂亮男孩跟着自己，不由停下脚步：“嗯？” 第15章 所有练习生中，季修年对于陆煦的印象最深。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粉丝，而是因为陆煦的条件实在太好。从外貌到气质，陆煦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这样自带气场的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听他叫了自己名字，季修年不由停住了脚步。他不是很喜欢跟别人产生太多交集，但是面对陆煦还是礼貌问道他：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陆煦叫住季修年，为的不过是近距离接触一下目标人物。 面对一个可能是偷渡者的男人，陆煦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垂眸掩住了探究的兴味，想到自己现在季修年粉丝的身份，当下就笑这走上前：“年哥，可以跟我合个影吗？” 陆煦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亮亮的像是闪着星光。明明是见到“客户”藏不住的兴奋，可是别人眼里就是另一种解读了。 作为本届选秀公认的颜值担当，范增特意给VJ交代了多留心跟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有可以用来剪辑的镜头。眼见陆煦喊着季修年合影，VJ十分敬业的站在一边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饶是拍过那么多的明星艺人，此时的VJ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陆煦跟季修年这是什么神仙颜值，都不用打光跟刻意找角度。两人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是画报感，双份的帅气带来了双倍的养眼。 季修年没想到陆煦会追上来要合影，可是作为粉丝来说这种操作倒也正常。 少年对他的热情不加掩饰，季修年随后点头：“当然可以。” 陆煦上前，刚要拿手机忽然想起什么：“年哥，我们的手机被节目组收走了，可以先用你的手机拍完到时发我吗？” 这就是要加好友的意思了。 季修年的人际关系简单，通讯录里一共没有几个人。 只是陆煦看着也没办法，便大方点头：“可以的。” 陆煦嘴角上扬，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眼看两人站到了一起要合影，VJ当下绕到一边想要将这一刻记录下来。 镜头对准季修年的手机，之间他很干脆点开了原相机，而后邀请陆煦来合影。 屏幕里的两个人中间隔了安全距离，既不会太多疏远又不会给对方压力。季修年生的好看，属于360度无死角的神颜，但凡跟他同框的不管男女很容易就被秒杀。 也是因为这个，季修年还有个外号叫做“合影杀手”。然而今天跟陆煦同框，两人各有千秋又莫名和谐。哪怕是原相机照出来的相片都十分养眼。 VJ看看镜头又看看他们两个，只觉得范增选人的眼光真的很好。 季修年举着手机拍照的时候，陆煦看着镜头勾勾唇，余光却不自觉落在了季修年手腕上面那块黑色印记上。 等到季修年拿起手机给陆煦看照片时，他装作不经意伸出手指点点那块黑色印记：“好巧年哥，我朋友手腕上也长了这样一个胎记。” 胎记？ “我没有胎记啊，”季修年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心里不免有些诧异，“这个不是胎记，或许是在哪里蹭到的墨水吧。” “这样啊。”陆煦心里有了答案，面上笑的纯良。 “煦哥，一起去领班服吗？” “来啦！”陆煦目的已然达到，刚巧那边的徐乐乐喊自己名字，便顺势对着季修年说了再见。 “去吧，加油！”季修年语声温和给陆煦打了气，视线不自觉停在了自己的腕上。 要不是陆煦说，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印记。 白皙的腕间多了一点黑，看着格外的刺眼。 季修年本来就喜洁，当下去了洗手间准备把它洗干净。 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挤了一点洗手液弯腰去搓洗印迹。然而让他诧异的是，哪怕他的手腕都被搓红了，那块黑色印记却是半点没有变浅。 季修年不觉加大了力气，忽而就觉得腕上钻心的疼。 “嘶……”他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另一只手用力握在印记上试图减轻这种疼痛感。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隐约瞥见镜子里面一团黑气一闪而过。 季修年不觉有些心烦，抿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复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经常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起初他还安慰自己，休息不好梦魇也很正常。然而最近那些“东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完全不是单纯看见那么简单了。 哪怕他再不信这些，潜意识里还是会想起幼年时被所谓大师批注命格—— 孤独终老，非死即伤。 季修年手指摩挲着那块印记，不自觉就用了力气…… *** 为了更为直观区分班级，节目组特意给准备了不同颜色的常服用来穿着训练。 简洁大方的运动装白色打底，款式统一只是配色不同。 A班常服搭配的是紫色，B班搭配的绿色，C班搭配的蓝色，至于D班跟F班则是同样用了灰色。 一众年轻面孔穿着宽松运动套装，高挑的身材搭上帅气的脸蛋，只让人觉得铺面而来就是青春的美好跟悸动。 “煦哥，你这也太帅了吧！”作为陆煦的职业迷弟，徐乐乐一见陆煦就忍不住感叹。 陆煦本身就是白皮，紫色穿在身上更衬得皮肤干净通透。 不止徐乐乐一个人惊艳，其他练习生看到陆煦也是同样的想法。 年轻人本身性格就欢脱，加上陆煦人缘不错，当下就有人玩笑一般道：“我真的要枯了。同样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像校服，穿在陆煦身上就像高定哎。” “哥们好巧，我跟你一样的感觉哈哈哈。” “陆煦穿紫色真的太好看了，搞得我都想试试了。” “那你得加把劲儿，毕竟只有A班的班服是紫色。” …… 换完衣服的练习生们按照班级分为四队，A、B、C班各自成班，D班跟F班则是整和到了一起。 每个班级都分配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带课，人数越少的班级平均每人获得资源越多。 这样一来，C班跟D班的练习生们想要往上升级注定要比其他班级的学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A班作为重点班级，得到的资源多，受到的关注也多。 当初评级是根据他们在舞台上的初次表现决定的，只要有一方面足够突出就有可能分到A班。然而这次评级却不一样，导师们看的是综合实力。 三天内要学会一支全新舞蹈，很大程度上考验的是练习生的舞蹈功底。哪怕D班跟F班里，里面不少人都有些多年功底。 虽然说是同一起点，但是对于那些练习时长不多或者舞蹈底子薄弱的人来说，这次评级压力山大。 陆煦练习时间不长大家都知道，自然少不了会猜测他的下次评级。 只是大家都在不同的舞蹈室，能看到陆煦肢体动作的只有同在A班的练习生以及节目组还有导师。 A班除了陆煦跟BTT的全员外，还有一个叫做柴思远的个人练习生。 柴思远唱功了得，早在参赛之前就已经签过经纪公司发过个人专辑，可以说是实力唱将了。昨天评级的时候，柴思远就是凭借自己扎实的唱功进的A班。 可是唱功好不代表肢体就协调。 柴思远就是典型的不会跳舞型选手。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他跟陆煦还在跟着老师动作划水的时候，BTT的五个成员已经基本可以跟着跳个大概了。 柴思远见状不免着急，可是心里越急手上的动作就越乱。 老师一共教了三个小时，他才好不容易学会小半。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柴思远一屁股坐在了陆煦旁边，看着还在练习的五个人揉了把脑袋：“跳舞真的好难哦。”转而脑补了一下自己降级的画面，不免更加绝望，“好怕我从A班掉到F班啊，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丢脸了。” 他同陆煦讲这些，纯粹是因为把对方划入了跟自己水平相当的位置。 陆煦跳舞的时候他有看，虽然身材优势划水看着好看，但是从那些不熟练的动作来看显然也是初学者水平。 得亏有陆煦在，柴思远才觉得降级这种事情不那么孤单。 他本以为陆煦会跟自己担心同样的问题，却没想到陆煦丝毫没有想过降级的问题。 柴思远暗道陆煦心大，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陆煦你学会了吗？” 陆煦摇头，不以为意：“还没。” “那你不会担心之后的评级吗，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 陆煦闻言不由笑笑，心态一如既往的淡定：“你也说了，还有三天时间呢。” “陆煦这话说的好。”范增坐在监控器前听到陆煦说这话，眼神里面全是欣赏，还不忘回头问了一句身后那人，“修年，这孩子身上有你当年的影子。” 但看现在的进度，陆煦跟柴思远水平真的半斤八两。可是面对同样的问题，两人思考角度却截然不同。 季修年看着屏幕上面光彩照人的陆煦，不觉对接下来的评级有了几分期待。 第16章 舞蹈这种东西十分考验人的综合素质。 想要跳好一支舞光是记住动作还是不够的，关键是看舞感。 相比较其他班级而言，A班的进度算是最快的。七个人里面五个近乎是职业男团水平，唯独陆煦跟柴思远两个靠着唱功进入A班的算是吊车尾。 几个小时下来，老师就已经把舞蹈动作教授完毕。至于三天后的评级会有怎样的表现，全看练习生们自己怎么把握。 “太难了，我干脆放弃算了。”柴思远一屁股坐在了舞蹈室的地板上，喘着粗气累的不行。哪怕他有健身的习惯，连续这么久跳下来也体能也耗掉了很多。 别说他了，就连常年练习舞蹈的BTT成员此时也是汗流浃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整个舞蹈室里只有陆煦还在听着音乐熟悉动作，虽然跳的比不上宋哲他们，可是水平也是肉眼可见在进步。 柴思远拧开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见状不免出声问道陆煦：“你已经连续跳了七八个小时了，不会觉得累吗？” 陆煦帅气转了个圈看向这边，身体轻盈如初。他摘了耳机对着柴思远笑笑，诚实回答道：“我还好，暂时没觉得累。” 这话说完后，其他人当下都看向陆煦这边，眼里不免带着质疑。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早上跳到现在基本没休息。即便是体能再好的成年人这么大的运动量下来，那也肯定累的不轻。 “就算想进步也别勉强啊，要是运动过量可就麻烦了。” “是啊，逞强真的不好。” BTT其他两个成员跟陆煦并不熟悉，只觉得这人是在为了镜头用力过猛。 宋哲想了下，也劝了陆煦一句：“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要是累了就休息。” “谢了。”陆煦嘴角微微扬起，谢过宋哲他们的好意，继续努力顺着动作。 陆煦这一顺直接就跳到了晚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他的体能是真的好。 满打满算陆煦这是自己练习了将近十个小时，按说身体早就应该疲惫不堪。可是这么练习下来，陆煦的肢体动作非但没有迟缓，反而越来越流畅。 他本来长得就好看，身体比例又正。而今学会了动作跟着音乐随便跳一段，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男团选手。 先前还觉得陆煦是在逞强的人悉数被刷新了认知，对于人体体能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不行了不行了，我是真的跳不动了。”韩天宇他们几个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暗自笑笑想着跟陆煦比一把体能，也好让他见识一下前辈的能力。 然而一天下来才发现，陆煦根本不是个弟弟。 柴思远本来还想着能有陆煦陪着自己当菜鸟，结果现在才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是真的菜。 “煦哥你这个体能也太强了吧，来来来，我们一起再过几遍。” 柴思远当然知道陆煦是他们几个里年纪最小的那个，但是不自觉的就被陆煦的体能折服叫了哥。见陆煦这么认真在练习，他也不好意思自暴自弃。哪怕他之前已经做好了舞蹈降级的准备，看到陆煦都不休息，不免被他带动想着拼一把。 眼见墙上钟表时针指向九点，陆煦总算结束了自己的练习：“不了，我习惯早睡早起，今天就先到这里。” 柴思远当下笑了起来：“哈哈哈，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养生BOY。” 陆煦点头，还不忘问了其他人一句：“你们是要再练一会儿还是跟我回宿舍啊？” 许昊明倒是想跟他回去，可是团里其他人都还在练习，他也不好自己先走。 宋哲看了眼时间对着陆煦道：“我们可能要跳到十一点，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 陆煦对着他们摆摆手，优哉游哉走出了出来。 沿着走廊一路走下来，就发现每个舞蹈室都有不少学员在练习。不管跳的如何，起码态度是摆在这里。 据说累积练习时间最长的练习生会有神秘奖励，然而陆煦并不准备凑这个热闹。毕竟晚上还有个客户见面会，收人头才是他的主业。 陆煦先是回了宿舍冲了澡，而后换了一套蓝白色运动服下了楼。 等他避开其他人推开仓库门，就见里面的环境焕然一新，显然是刚刚打扫过的样子。 “陆煦大人，您可算是来了。”贺星华一见陆煦鬼眼放光，扯着嗓子叫了声。 “嘘！”陆煦抬手放在嘴唇边，示意他可别再鬼哭狼嚎引人注意。 贺星华当下噤声，随即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生怕陆煦对他有什么意见。 “陆煦大人，您坐。”陶英博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有些讨好说了句、 四只男鬼并排而立，手脚拘谨站在陆煦面前，心里惴惴不安。 之前不是没有接触过死神部的人，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只是简单登记了信息。 现在吓人被当场抓包，最惨的是还吓唬到了死神头上，天知道陆煦会不会计较这些。 陆煦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挨个查了他们的滞留信息。 四个都是有羁绊的鬼，人界滞留这么久，算是典型的投胎困难户了。这要是能给一道送走，业绩直接能上几个点。 想到白捡了四个单子，陆煦心情便愉悦的不得了，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点热情：“需要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F4当下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都认识您的。” “那就好。我看你们在人界停留的时间不短了，有想上路的想法吗？” 陆煦刚刚洗过头发，微卷的刘海垂下来，配上干净的蓝白色套装，清爽帅气，乍一看带着邻家弟弟一般的亲和力。 比起西南死神部那些西装革履、神情冷峻的死神们，陆煦显然更容易获得“客户们”的信任。 察觉陆煦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贺星华当下举手点头：“陆煦大人，我其实也挺想投胎的，但是站上舞台的愿望还没实现，我们根本走不了。” 他的队友跟着点头，显然也很无奈。 陶英博的神色带着郁气，对着陆煦哭诉：“我也不想一直困在这里，可是想到我的歌还署着别人的名字我就觉得死不瞑目。” 充分了解客户诉求是签单成功基础。 陆煦边听边点头，先是问道贺星华跟他的两个队友：“上了舞台就能走？” 三只鬼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同时对着陆煦点点头：“上完舞台就能走。” 陆煦转而又问陶英博：“要回署名权就上路？” 陶英博点头：“嗯，要回署名权我就上路。” “OK，这是客户资料登记表，你们确认下信息，没问题的话我就接单了。” 死神App是个非常人性化且智能化的工作软件，死神们除了可以抢新单也可以自己发掘历史遗留单。 像是公寓F4 这种情况，虽然是在西南部死神部的辖区，但是他们没有登记在案陆煦便也有营业权限。 “陆煦大人，你真的可以帮我们？”陶英博语气当中带着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陆煦。 贺星华他们把陶英博当风向标，态度也是犹豫不决。 陆煦对此不以为意，只是轻描淡写来了句：“你们知道死神部业绩第一是谁吗？” 贺星华举手：“我知道，就是陆煦大人你！” “那你知道死神部客户满意度第一是谁吗？” 贺星华又举手：“还是大人你！” 要知道陆煦在鬼界可是有着超高人气，像是小白姐姐那帮鬼姐妹全都是陆煦迷妹。每次地府搞年终总结汇报工作，小白姐姐立刻就会分享到鬼友圈帮着陆煦搞宣传，还不忘让他们这帮还没投胎的帮着打五星好评。 可以说陆煦在鬼界就是能力跟人气的代表，想想他那出色的业绩单，贺星华瞬间释然：“陆煦大人，我信你。” 说完他就在自己的信息确认表上签了字，算是第一个表明态度的。 其他人三个见状也跟着签了字，至此达成了合作关系。 一下预定了四单，起码这个周的业绩算是保了底。 “对了，你们谁知道那个女鬼去了哪里？” “大人你说的是那个吊死鬼吧，”贺星华摇头，表示他们并不熟，“那个女鬼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陶英博也在一点附和：“对，不是常驻鬼，说不定昨天知道你来吓走了呢。” 陆煦想了下，好像确实只昨晚见了最后一次。 反正不是急单，倒也不必太在意。 陆煦便暂时揭过不想，专心为新客户做了规划安排：“既然决定离开就为了这个目标好好努力，可不准再鬼哭狼嚎吓唬生人了啊。” 阳间跟阴间本来就是两个世界，陆煦希望死者安息，也不希望生者恐惧。 “我们再也不敢了。”公寓F4连忙举手发誓，“那么大人，我们以后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活动了吗？” 他们在公寓里住了这么久，忽然被禁足自然不习惯。 陆煦也不勉强他们：“只要不扰人，其他你们随便。” “太好啦！” “所以我们可以去看他们练习了对吧，我好久都没跳舞了，早想活动一下了。” 陆煦从仓库出来的时候，公寓F4就跟在他身后，想着去到舞蹈室活动一下。 结果刚走到拐角，迎面遇到了从导演室里出来的季修年。 陆煦侧身，自然而又礼貌打了招呼：“年哥晚上好。” “晚上好。” 这是季修年第一次见陆煦放下刘海，只觉得他年龄似乎是真的很小。 蓝白色的运动装穿在他的身上，青春气息铺面而来。 到底跟陆煦不熟，季修年也只是客气回应问好。他的视线越过陆煦往后看，正好落在了F4身上——前面三个年纪看着不大，外貌也很出众，只是长袖长裤明显有些不合时宜。后面那个花衬衫年级看着比着其他人要大，怎么看也不没有男团学员的样子。 季修年只觉得他们四个长的有点眼生，不由问了一句：“你们四个是哪个班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第17章 季修年自认记忆力不错，但凡见过面都会有印象。 然而面前这五个除了陆煦之外看着都眼生，不免多问了一句。 只是这一开口，倒把陆煦身后那四个吓了一跳。 “哥哥们，他问的是我们对吧？” “好像是……” “我的天啊，季修年他能看见我们！” …… 季修年本来就觉得这几个人哪里怪怪的，现在更是觉得不对劲儿。 什么叫做“他看得见我们”，这么大四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看不见才奇怪吧。 等下…… 季修年视线再次落在F4身上，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 东城现在热的厉害，公寓不少练习生恨不得赤膊上阵。再看面前这四个人，长袖长裤穿在身上他看着都觉得热，可是他们身上半点没出汗。 视线往下，就见地上只有陆煦一个人的影子。另外四个别说影子了，脚都没有点地， 正常人不会没有影子，正常人也不可能克服重力飘着走……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季修年瞬间觉得呼吸变重，头皮都跟着有些发麻。 公寓F4 的反应比他好不了多少，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做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看见，也不知道现在是该逃还是要灭口才对。 季修年大脑有些混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奇怪的东西，可是一下来四个，真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从这四个“人”身上移开视线，季修年不免问道陆煦：“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打从遇见季修年开始，陆煦就一直饶有兴味观察他的反应。 看的出来突然见鬼的季修年此刻正陷入震惊情绪，明显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状态。 陆煦心理大概做了判断，听到季修年问自己，转而换了个迷茫表情：“啊？年哥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还有我是A班的你是知道的吧……” 眼前的男孩表情带着三分无辜七分茫然，显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那四个“人”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后，可是他却半点没察觉。 季修年这刻才发现陆煦根本看不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不免陷入沉默。 “年哥，你没事吧？”陆煦说话的语气当着关心，像极了一个暖心的后辈。 “没什么，我搞错了一点事，跟你没关系。”季修年尽量不去看那四只，也不想吓到陆煦所以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候，导演室的门忽然再次打开。 范增打着电话出来，一眼就看着了站在门口的陆煦跟季修年，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还不去休息，站在这里干嘛？” 你们两个…… 两个…… 季修年再次确定，能看到那四个的只有自己。 此时此刻，季修年只觉得内心有些凌乱，连带他的世界观都开始跟着有些崩塌。 贺星华也没想到季修年能看到他们，转而又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除了陆煦之外还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种被承认存在的感觉真的不错。‘ 陆煦这个反应明显是装作看不见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有眼力的F4他们只会配合演出。 四鬼一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奇妙而惊慌的短暂的平衡状态。 陆煦可没准备一直站在走廊边，于是开口对着季修年道：“年哥，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休息啦。” “你去吧。”话是对陆煦说的没错，可是他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看向那四个。 陆煦没事人一样，礼貌对着季修年道了再见，随后便脚步轻盈上了楼。 贺星华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死神大人走。他们有些防备看着季修年，慢吞吞排着队往楼梯间飘。 等飘到季修年对面的时候，还不忘礼貌点头打招呼。贺星华甚至还开口跟他搭了话：“季老师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我跟我妈都特别喜欢看你演的那部《见鬼》，老带感了…… ” 《见鬼》是季修年出道三年后拍的第一部悬疑犯罪片，讲的是人心险恶，跟鬼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却有个鬼在自己面前，情真意切说喜欢，季修年一时都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怎样。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陶英博见季修年看见他们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影帝并不是很想跟他们交流。出于礼貌，他还是对着季修年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催促贺星华道，“人都走了，赶紧跟上啊。” F4排成一队，挨个跟季修年问了好随后去追陆煦的脚步。 季修年就这么目送他们上楼，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所以他们四个，是冲陆煦来的？ 可是看陆煦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鬼包围甚至纠缠了啊。 季修年心里乱得很，甚至在考虑应不应该去看下心里医生。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幻觉，只是未免太过真实。 范增打完电话回来就见季修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帅气的脸上带着一点震惊一点迷茫。 他抬手试着在季修年眼前晃晃，关心问了问：“修年，你干嘛站在这里发呆啊，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季修年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了。范哥，我先回去休息了啊。” “去吧去吧，你得多睡多补觉。”范增跟季修年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睡眠状况不是很好。 这次也是看着自己面子来录节目，不管怎么说，范增对于季修年的关心是真的。 等到季修年上楼之后，那四个奇怪的家伙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跟着陆煦。 导师宿舍安排在导演组旁边，一人一间装修豪华舒适，算是很不错的待遇。 季修年回了自己房间，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太过荒谬。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一定是我太累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吧。” …… 风从窗口灌进来，窗帘随着风的节奏摇摇晃晃，乍一看像是有什么人在拉扯一般。 “打住！”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篇，季修年当下起身过去关了窗户。窗帘再次恢复了平静，连他都的心态也跟着平和了不少。 玻璃窗上映照出一张帅气的脸，只是目光沉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直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季修年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些。 最后的最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季修年还是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见鬼怎么办”的问题。 浏览器弹出的答案五花八门，排在首位的就是建议不要慌，拿出手机跟鬼合影留念发网上，借着鬼的热度当网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季修年一方面觉得答案有些傻气，一方面又觉得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 他退出搜索页面，不经意间点开相册，一眼就看到了他跟陆煦的合影。 十八岁的男孩长相漂亮精致，乖巧又聪明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季修年对陆煦的印象不错，想到那群东西跟在他身后不免就有些担心。 颈间的护身符滑落到一边，季修年抬手握住，只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从前他只当这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后一份礼物，直到今天他才觉得，或许是真的有别的用处也说不准。 季修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不自觉想到陆煦。如果是幻觉自然一切都好说，可是如果不是，那个男孩会不会有危险？ 就这样看着天花板想了许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于是便安慰自己：“睡吧睡吧，或许起来之后一切都就恢复正常了……” *** “影帝肯定看到我们了！” “我也觉得，我打招呼的时候他还往后躲了一下。” “陆煦大人，我们暴露了怎么办啊？” F4跟着陆煦进了宿舍，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季修年相关。 陆煦自然也想到了季修年刚才的表情，总觉得这没准是个契机。 眼见F4还在喋喋不休商量着接下来是不是要躲着季修年走，陆煦当下晃晃食指抽了纸笔出来写写画画—— “你们不用刻意避着他，该怎样就怎样。当然，也不要刻意打扰。” 房间还有摄影机，陆煦可不想被拍到自言自语的奇怪画面。 得了陆煦的应允，F4 便也不在纠结。 不等陆煦室友回来，他们就已经起身道了再见。 贺星华原本都已经出了门，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探出半个脑袋问道陆煦：“陆煦大人，明天你练舞蹈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吗？” 陆煦挑眉笑笑点头，这就是可以的意思。 贺星华“嗷呜”一声开心退出去，还不忘小心帮着陆煦关了门。 送走F4之后，陆煦便爬上床阖目休息—— 作为死神的他早就习惯24小时营业，可是现在组织给假，偶尔也可以体验作为人类生活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陆煦便同舍友一同去了舞蹈室。 “陆煦大人早上好！”以贺星华为首的F4早早就等在了舞蹈室，一见他进来便热情问好，眼巴巴等着练习开始。 第18章 F4昨天晚上得到陆煦的应允便很兴奋，早早等在舞蹈室。一见陆煦进来便迎了上来，分成两列对着陆煦鞠躬问好。 “早上好。”陆煦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才七点不到，不免说了一句，“你们好早。” “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再说你来的也不晚啊。”柴思远刚好站在F4后面，瞧见陆煦看向这边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随即回了一句。 贺星华回头看了一眼柴思远，撇撇嘴对着陆煦打小报告：“他在骗人哎，明明五点多就到教室练舞了。” “是啊是啊，这是想迷惑你然后偷偷进步吧。” “真的是狡猾。” F4引论纷纷，恨不得跳出来跟柴思远对峙。 陆煦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把选秀这件事看的很淡，唯一能让他在意的也就只有业绩了。 也不知道季修年今天是个什么安排，能不能多接触了解下资料。 陆煦正想着，就见柴思远捂住嘴巴看向门口，既震惊又兴奋道：“天啊，季老师怎么来了？” “季老师早上好。” “年哥早安。” 身后的宋哲他们都在礼貌打招呼，陆煦回头，果然就见季修年进了舞蹈室，身后还跟着随拍VJ。 贺星华也很震惊，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季修年。昨天晚上他还在担心，季修年看的见他们会不会但是不了解，会不会因为害怕找人驱鬼什么的。 F4想的都差不多，总担心季修年这次是冲着他们来的。四只鬼挤在一起神情复杂看着季修年，可是一见陆煦在这里又多少放了心。 管他们的就在这里，所以他们还怕啥。 季修年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前辈，舞蹈室的其他人都已经跟季修年问了好。出于礼貌，F4也很敬业对着季修年摆摆手，礼貌说了一声“季老师好”。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季修年全程没给他们眼神，只是神色如常的对着练习生们打气：“未来三天是你们的临时班主任，负责监督A班各位进度。希望大家珍惜剩下的时间，在考核中取得优异成绩。” 季修年几乎所有情绪都用在了演戏上。影视作品里的他性格千变万化各不相同，可是现实生活里的他却是清冷高贵，优雅是自然地，却总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可是这又恰是他的魅力所在。 哪怕看上去冷冷清清，偏偏眼眸深沉，像是积蓄无数情感的深潭。 出众的外貌加上精湛的演技，出道十年高度自律洁身自好。平时话不是很多可是处处都靠谱，这样的季修年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 果然，这边他的话音才刚落，那边的BTT成员已经集体吹起了口哨—— “太好了，欢迎季老师！” “哈哈哈，年哥等到下课可以要个签名吗？” 打从季修年进来那一刻，陆煦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比起昨天的时候，季修年身上的死气似乎更浓郁了些，也不知道缠着他的是个什么东西。 陆煦盯着季修年略有所思的时候，刚巧季修年也看向了他这边。陆煦随即勾唇笑笑，水润的桃花眼里闪着微光，看起来就是个纯良无害的小奶狗。 季修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系到奶狗这种生物，只是觉得陆煦头发软软的打着卷，乖巧又热情他不自觉对着陆煦点点头，算是给了个鼓励。而后拍拍手对着几人道：“好了，你们可以开始练习了。” 音乐声适时响起，本来还在围着他寒暄的练习生们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季修年退到舞蹈老师身边，只是安静看着学员们练习是，偶尔也会跟舞蹈老师交流学员们各自的小问题。 F4蹲在一角，看着若无其事工作的季修年陷入沉思—— “额，影帝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们的样子哎。” “不可能吧，昨天不是还看到了？” “可是你看他现在的反应，真的好像没发现我们。” 贺星华见季修年这个样子不由挠头，忍不住在猜季修年到底能不能看到他们。光是想好像也不是办法，就在同伴争论不休的时候，贺星华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咱们这么猜也不是办法，干脆去问问他好了。” 贺星华书说着话就走到了季修年面前，先是在他眼前摆摆手，试探问了一句：“年哥？” “我觉得宋哲的基本工不错，韩天宇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季修年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尽职尽责当着自己的临时班主任，跟舞蹈老师讨论着同学们的问题。 贺星华不死心，又干脆在季修年面前晃来晃去，试图扰乱他的视线。 哪怕贺星华把自己的眼都快怼到他脸上了，季修年依然神色如常，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贺星华回头耸肩：“好吧，他是真的看不见我。” 陶英博也说：“正常的话人都看不见鬼吧，昨天兴许就是个意外。好啦好啦，你们不是说要来学跳舞吗？别在那里愣着了，赶紧过来跟着练啊。” F4本来定位就是唱跳男团，实力自问是不错。 哪怕中间有三年没跳过，可是底子毕竟在那里，只看了练习生们跳了几遍就学会了。 “理想光芒万丈，你是我的最初梦想……” 贺星华真的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他跟着音乐尽情舞动着身体，不考虑生不考虑死，一如当初追梦时模样。 他就站在陆煦身旁，眼睛里面带着兴奋，只觉得要是可以一直跳下去该有多好。 陆煦开始只是听贺星华说他们是个组合，却没想到这三个人的实力居然如此的强。 毫不夸张的说，BTT的刀舞已经接近出道水平。可是跟贺星华他们一比，不管是舞蹈完成度还是成员配合度，都落了下风。 贺星华不仅自己跳的开心，还不忘在帮陆煦找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陆煦既然来参赛那肯定是冲着出道去的。身为一个游魂别的帮不上，可是舞蹈这方面他是专业的啊。 “大人，你这个起范儿有点问题……” “大人，要不要试着换一个ending pose呀……” 队友忙着跟练习生们跳舞的时候，贺星华全程围着陆煦转，俨然比着舞蹈老师都上心。 季修年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太明显，可是总也忍不住看向陆煦。 事实上，陆煦长得好看舞蹈动作也漂亮，单纯看他也算是种视觉享受。 可如果这个好看的男孩子身边围着几个不是人的东西，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昨晚睡觉之前季修年还告诉自己不听不看不想，可是早上起床还是忍不住选择了A班，为的不过是确认一下陆煦的安全。 昨天那四个鬼怎么看都像是跟着陆煦的，今天再看，果然如此。 季修年离得不算近，自然听不到贺星华都在跟陆煦说什么。 而今的画面在他看来就是陆煦被鬼纠缠，虽然这四只鬼看起来没有恶意，可是谁能保证后面会做出什么。 季修年这么想着，不觉就皱了眉头。 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幻觉，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人一旦专注去做一件事，时间便会流逝的很快。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不行，我是真的累了。”柴思远拿着毛巾擦了汗，躺在地板上半点不想动弹。 其他人的情况比他要好些，但是也是腿酸胳膊痛的厉害。 整个舞蹈室里之后一个人例外，哪怕连着跳了三天依旧神清气爽。要不是他们几个一个舞蹈室练习，柴思远真的会以为陆煦这是半分没有用力：“都跳三天了也不累，煦哥你真的是人吗？” 柴思远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陆煦闻言却转过头，煞是认真回答道：“我不是人我是神。” “哈哈哈，你这个体能确实很神。” 没人把陆煦的话当真，还以为这是十八岁的年轻人残存的中二精神。 季修年也是如此，闻言更觉得陆煦年纪还小。眼见他身边跟着四只鬼，脑补了虎视眈眈的画面不免替他担心。 这三天里季修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也没主动跟陆煦攀谈什么。 可是人的眼光都有实体，目光也是带着温度可以感知的。 如果一直盯着某人看，对方肯定会有所察觉。 季修年自认掩饰的不错，可是陆煦是谁，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 瞥见自己身边的F4，陆煦不用想也知道季修年关注的是他们。 可是不管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他好奇了，自然会自己贴上来。 陆煦这么想着，嘴角不觉往上勾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弯腰从座位上面拿起衣服，掩住瞳孔里的兴味，随即对着舞蹈室的人道了再见，其中自然也包括导师季修年。 F4的成员们见状随即跟了上去，显然是把陆煦当成了风向标。 眼见陆煦独自走了出去，季修年不免有些担心。他收好手机准备出门，却还不忘嘱咐剩下的人：“明天就要进行二次考核了，大家今天不要练到太晚，保存体力早点休息。” 季修年说完便匆忙追了出去，然而长长的走廊上已经没了陆煦的身影，只有一个穿着JK裙子的少女在。 第19章 长长的走廊上面空荡荡，身后的舞蹈教室里面隐约有音乐声飘出来，反而衬得走廊里面更加安静。 身穿JK的女孩徘徊在楼道里，时不时停在舞蹈室外面痴痴看着里面跳舞的练习生们。她的手上拖着一段长长的绳子，脸色看着有些青紫不是正常模样。 “哇，这个腹肌爱了爱了……” “哇呜，这边的哥哥也好帅……” “呲溜……”、 她就那么眼巴巴趴在门上往里看，偶尔还会来个点评。 察觉到有人看在自己，女孩便慢悠悠转过头，心情随即雀跃无比：“啊啊啊，男神！！！” 季修年出道这么多年，对于“哥哥”、“男神”甚至“老公”之类的称呼并不陌生。只一打眼，他就确定这个女孩不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甚至可以说是不是人—— 没有那个正常人的舌头可以越过脖子吊在外面，且随着步伐甩来甩去。 女孩见到季修年下意识低头整理了下裙子，还不抬手将额前垂下的头发抿到耳后，试着想给季修年留个好印象。 然而季修年哪里敢细看，他只是平复了一下呼吸往前走，本来就有些冷峻的脸上现在更是面无表情。 “妈呀，男神不笑的时候真的好A好喜欢！”女孩两只手合十握在胸前，星星眼状看着越走越近的季修年，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差点忘了男神根本看不到我，嘤，如果现在我还活着就能要个签名了吧……” 如果现在还活着…… 季修年眸光微动，最后还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怎么走的这么快，果然腿长了不起哎。”女孩一面絮叨着，一面甚飘在季修年后面，“既然男神看不到我，那我稍微那么摸一把应该没事吧嘻嘻……”、 “……” 季修年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言语骚扰他还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可是要是待会真动手，那他绝忍不了。 季修年健步如飞，下楼直奔了陆煦宿舍。 敲门那一刻季修年就有些后悔，陆煦身后四个鬼已经算是不少了。再加他身后这个女鬼那就是五个凑一堆，也不知道到时应该怎么办。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先引开一个的时候，门从里面打了开来。 陆煦的脑袋探出来，看到他在有些诧异模样：“年哥,你找我有事吗？” “嗯？可以先进去再说吗？”季修年生怕那个女鬼追过来，手不自觉去推了陆煦的门。 “当然。”陆煦偏身让了地方出来，垂眸掩饰了眼底的笑意。 “咚。”门应声而关，将外界一切事物挡在了外面。 本来还追着季修年的女鬼一见他去了201，随即又折了回去。 虽然不太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那里很危险。男神虽好但是鬼命要紧，还是回楼上看看其他小哥哥跳舞好啦。 长廊拐角处探出四颗脑袋，从上到下跌成一排：“影帝进去了对吧。” “是的。” 陶英博不由低头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们：“你们说季修年他今天到底看没看到我们啊，还有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会这么着急跑来找陆煦大人啊。” F4虽然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接触到季修年这个咖位的艺人，但是对于他的性格还是略有耳闻。 什么“行走的冰山”“独自美丽季修年”之类用在季修年身上都特别合适。他没有绯闻，朋友也没几个。除了演戏很少会跟人交际，像是这么主动追着别人跑好像还是第一次。 贺星华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陆煦大人魅力散发太明显，所以连年哥也不由被吸引……”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管是作为死神还是练习生，陆煦的个人魅力都是有目共睹。 季修年作为导师，关心一下最有潜力的学员好像也说的通。 *** 此时的宿舍里面只有季修年跟陆煦两个。 进来之前季修年还在担心那四只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房间里，确定里面只有陆煦之后不免就松了口气。 陆煦给季修年拿了水过来，面上看着乖巧心里却一直暗自观察对方的表现。 自己前脚刚走这人后脚就跟了上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F4。 陆煦拉了椅子给季修年坐，自己则是半倚着桌子：“年哥，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面前的男孩还穿着练习班服，清爽白净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季修年不知道这样一个男孩为什么会被鬼缠，但也不想吓唬他，于是便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你明天二次评级，想跟你说加油来着。” “哇，所以是为了给我加油特意过来的吗？”陆煦轻咬了下嘴唇，挑挑眉笑着道，“年哥你人可真好。” 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季修年也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他本来就不是擅长跟别人寒暄的性子，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陆煦，你觉得世上有鬼这种东西吗？” “鬼？”陆煦不自觉笑出声，往前倾倾身子直盯着季修年的眼睛，“实不相瞒，年哥你身后就跟着一个哦。” 季修年不由想到刚才的屌丝鬼，整个脊背都有些发麻，总觉得听了陆煦这句话后周围温度都跟着降了不少。 “哈哈哈，年哥我跟你开玩笑的。”眼见季修年的脸色变白，陆煦忽而拍拍手嬉笑道，“这种东西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季修年不自觉轻轻摇头，心情却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所以你应该是不怕鬼对吗？” “有句话不是说的挺好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陆煦往身后的桌子上面一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再说了，从来都是鬼怕我，哪有我怕鬼的道理。”、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 季修年看着陆煦这幅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忽然就有些羡慕。 这样的陆煦就像个小太阳，仿佛周身都是光芒，连带季修年自己都觉得见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说的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加，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陆煦起身要送他，才刚一开门，恰好遇到才回宿舍的其他三个练习生。 “季老师？” 宋哲他们三个看看季修年又看看陆煦，怎么也没想到大导师会出现在自己宿舍。 季修年差点跟他们撞了个满怀，然而没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不妥，语气平静跟他们打了招呼：“晚上好。” 许昊明目送季修年离开，不由在想陆煦什么时候跟季修年这么熟了。 好奇的人不止他，像是韩天宇这种心大的当下过去拍拍陆煦的肩膀，忍不住问他：“煦哥，季老师过来干嘛？” 陆煦偏头笑笑：“没什么，就是让我们明天加油。” “哎？”韩天宇总觉得哪里不对，“就为了说句加油所以特意跑到我们宿舍？” 陆煦笑而不语，显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宋哲则是看着陆煦若有所思，总觉得季修年对他们跟对陆煦好像是不一样的。 许昊明适时讲了句：“刚才在舞蹈室里季老师也给我们加油打气了啊，估计是看陆煦走的早所以过来再单独说一下。” 韩天宇听到这话顺势点头：“可能是吧。”眼见大家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话锋一转又提了另一件事，“之前那个徐乐乐不是说公寓闹鬼吗？好像是真的哎！” 撞过鬼的许昊明手机差点没拿稳，不自觉就往陆煦那边靠了下。 “哎？怎么忽然这么说，难道你遇见了？”陆煦算是整个屋子里面对这个话题最感兴趣的，勾嘴问了一句。 “害你这话说的，我阳气这么旺怎么可能见鬼嘛。”韩天宇摊手，指指外面，“我从舞蹈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场务他们在往墙上贴符挂镜子，估计就是因为前两天闹鬼的传闻吧。 ” “好啦，晚上不要讨论这些了。”宋哲作为组合队长，出声打断了韩天宇的讲故事时间，“有这个心思编故事，不如想想怎么在明天二次评级上面取得好成绩吧。” 提到比赛几人瞬间收了心，对于选手来说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四人快速洗漱躺平，一夜无话。 早上五点不到，宋哲他们就已经起床换了衣服，准备去舞蹈室再把舞蹈顺几遍。 陆煦自己在宿舍横竖没什么事情，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此时太阳还没爬上来，从走廊窗户往外看，天还按着。 “我们应该算是最早的了吧。”许昊明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爬楼梯，自己都被这股拼搏精神感动到。 只是才刚一上三楼，就听楼道里回荡着主题曲的音乐声。顺着音乐声往前走，才发现是从他们的舞蹈教室传来的。 “不是吧，居然有人比我们还早？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放着自己的舞蹈室不用跑来蹭我们的。” 就在韩天宇推开门的那一刻，音乐声戛然而止。教室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人在的样子。 他惊恐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友，说话都有些飘，超级小声问了句：“卧槽，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对不对？” 第20章 早上五点半，偌大的舞蹈室里面光线正暗，空无一人。 韩天宇惊恐问道队友有没有听到刚才的音乐声，停在门口不敢进去。 许昊明抿嘴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听到音乐声的何止韩天宇一个，眼前的情况总让他不由响起刚进公寓停水停电的经历。 “哪有什么音乐声，兴许是我们练习次数太多遍所以行程条件反射了吧。”宋哲找了个听上去相对合理的理由，说服别人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就算是条件反射，也不至于集体出现幻觉啊。 许昊明心里这么想着，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不自觉去看陆煦。好像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这个男孩就成了他的定心丸，哪怕人家不过也才十八岁。 “陆煦大人早！” “早上好大人！” 忙着练舞的F4见有人来便赶紧停下了动作，规规矩矩向陆煦问好。 陆煦偏头笑笑，从韩天宇身边挤进门去开了灯，还不忘去开音响：“好啦，还有四个小时就要进行等级测评考试课，我们抓紧时间再练习下吧。” 韩天宇当下把恐惧抛到了脑后，冲进舞蹈室活动身体：“啊啊啊啊，音乐快，我还要再顺几遍。” 许昊明白了他一眼：“你别催了，煦哥不是去放了吗？” 宋哲笑着摇摇头，只觉得比起见鬼，还是等级测评要可怕的多。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A班成员，如果二次测评就降级得有多丢脸。再者，跳的最好的那个有机会在主题曲MV中站C位，谁不想成为那个百里挑一的幸运儿呢。 想要临阵磨枪的人不在少数，陆煦他们才跳了两遍，外面便传来了走动声以及讨论声。显然大家都很重视这次评级，只是到底水平如何还是得等看最后评定。 “你们看看这群孩子，跳成什么样的都有。”导演室里，范增坐在监视器前看着一百个练习生在舞蹈室里练得热火朝天，随口对着四位导师来了句。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足够一个男团成员准备舞蹈用了。 只是练习生们的水平跟悟性各不相同，跳出来的感觉也是不尽相同。更别说当中也有那种开局就抱着混个脸熟的学员，练习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摸鱼。 几个舞蹈教室实时画面并排放在一起展示，打眼看过去有种群魔乱舞既视感。 秦可薇目不转睛看着屏幕：“范哥你还别说，我看C班跟D班有跳不错的，今天这个班级竞争想想就跟激烈。” 沈承昱闻言坏笑：“就是有竞争才有看头嘛，说实话，我还是很期待各位学员的表演的。” 顾文安眼见季修年出现在了A班舞蹈室门口，不免提了句：“走吧走吧，学员们都去舞蹈教室练习了，我们这些临时班主任是不是也该过去给他们加加油打打气啊。” A班学员舞蹈完成度普遍高，陆煦夹在中间随着音乐晃动肢体。等他跳完一遍再抬头，就从镜子里面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季修年。 季修年个子高长得帅，又有强大的明星气场，他这一来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年哥早上好！” “大家早上好。”问好声此起彼伏，季修年对着他们笑笑，随后找了个不碍事的墙边站定，“我就过来看一下，你们跳自己的就好。” 看的出来季修年在学员里的人气蛮高，一见他来几人热情更甚，连带舞蹈都有了力度。 除了A班七人外，FA的成员也夹在队伍里面跟音乐。 贺星华原本跳的很专注，可是自从季修年来了之后总觉得身上好像多了道视线。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面带疑惑道：“兄弟们，我怎么觉得季老师一直在看我们啊。” 陶英博是闻言回头，见季修年不像看到自己的模样便笑贺星华自作多情：“人家明明是在看陆煦大人，怎么就成了看你了。再说你也不想想，人家可是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看见鬼。”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贺星华将信将疑点点头，又对着陆煦来了句：“连季老师都在关注大人你，想来出道应该十拿九稳了。” 对于他们的话陆煦听了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季修年看的是谁。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对自己产生好奇，只要能查清这人的偷渡手段就可以。 另一边，季修年的视线确实是落在陆煦身上的，却又不是只落在他身上。 平心而论陆煦跳的确实不错，可是他身边那四只同样惹眼。 服装统一的那三个看着就有不错的舞蹈功底，哪怕夹在A班里面也毫不逊色。至于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花衬衫，跳的有些勉强，显然跟他们不在一个水平。 中途练习生们都有休息，唯独这四只鬼半点没有偷懒，跟着音乐跳个不停。 本来还把他们当作大麻烦的季修年见状，心情不免就有些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四个鬼跟在陆煦身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很勤奋的在练舞。 不仅在跳，还跳的十分认真。可以说是勤勤恳恳，矜矜业业。 直到早餐时间，A班的学员们才停了下来。 “我们这个拼劲真的绝了，应该没有人比我们还勤奋了吧。”歌手出身的柴思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加班加班练舞蹈的时候，忍不住就感慨了一句。 其他人不免就附和道：“对啊对啊，一天24小时我们跳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有人比我们勤奋啊。” 季修年默不作声，视线却不由落在那四只鬼身上—— 要说勤奋度的话 ，这四只才是真勤奋吧。 做鬼辛苦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了。 *** 上午十点，《偶像的诞生》终于迎来了二次评级的录制。 学员们依次抽完表演序号，而后分为四组站在演播厅，身上还穿着各自班的班服。 “煦哥我51号你几号啊？”徐乐乐探头探脑，瞧见陆煦便激动摆手，往他那边靠了靠。 陆煦微笑扬了扬手里的序号，漂亮的桃花眼里透着从容淡定：“4号。” “哎？又是4号啊。”徐乐乐忍不住挠头，貌似煦哥从进来比赛的那天序号一直都是4。 换做别人或许会觉得这个谐音不吉利，但是陆煦曾经说过4号是他的幸运数字哎。 向来迷信的徐乐乐当下就往好的一面想，有些兴奋道：“抽到了幸运数字，今天没准能C位！” “嗤……” 旁边当下有人笑出声，只觉得徐乐乐是真敢说。 这里好歹站着一百号人呢，哪个不比陆煦的练习时间长。 唱歌或许可以凭着天赋来，跳舞可就不一样了好吗？ “做人有信心当然好，但也不能太盲目自信吧。” “就是，想要C位起码得有那个能力吧。”说话的人叫褚正清，他四岁开始学跳舞，至今已经跳了足有十八年。虽然第一次分班进了B班，但他笃定自己可以靠着舞蹈翻身。 他本就觉得陆煦一个新人只靠唱首歌进了A班不公平，听到徐乐乐这么捧陆煦更是觉得夜郎自大。见同伴开口不免也顺着讲了一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讥讽陆煦自不量力。 “嗨，这人什么意思，竟然敢质疑我们大人的实力！”贺星华听到这话就来气，撸着袖子就冲了上去。 其他三个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跑到那两个言语不善的练习生背后狂吹气。 “好冷！” 本来还一脸愤愤不平褚正清跟同伴先后打了个哆嗦，还以为是空调坏了。可是再看别人都没反应，还真是怪了。 陆煦作为当事人只是勾唇笑笑，半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安静站在自己位置上等着测评开始。 范增看着监视器上面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拿起对讲机就道：“节目录制马上开始，各部门注意……三、二、一，Action！” 第21章 “欢迎来到我们《偶像的诞生》二次等级评定现场，我是主持人梁达……” 梁达穿着一身西装站在镜头前，与身后休闲风练习生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四位导师早已入座，只等学员出场表演。 柴思远抽到了一号签，被叫名字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 “兄弟们，我先去了。”他苦哈哈对着A班同学摆摆手，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评级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大概第一个出场心情有点紧张，加上之前的舞蹈底子确实薄弱，柴思远上来就犯了错误——音乐声响起的瞬间他没能跟上动作，导致前半截一直追着音乐走，哪怕后面跟上了节奏，整个表演看起来还是问题不小。 “呼……”结束表演的柴思远长长舒了口气，神情多少有些沮丧。跳成这个样子，即便不用导师开口他也知道自己要降级了。 身为舞蹈导师，秦可薇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等级评价表，随后开了口：“柴思远你第一次评级是A对不对？” “对。”柴思远下嘴唇抿住下嘴唇，显然是有些忐忑。 秦可薇闻言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自己今天的表演有资格留在A班吗？ ” “没，我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好，”柴思远抬手摸了下耳朵，试图解释道，“我肢体一直不是很协调，只不过最近几天练得还行。我本来可以跳的更好的，就是开始没卡住音乐……” “或许再给你次机会你会跳的更好，但是我们这里是赛场，没有二次机会的。”顾文安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其他练习生一个眼神，分明是讲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比赛就是比赛，大家看的就是台上的结果，没人在意你私下是什么样子。 柴思远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便只是任命等着自己排名公布。 底下四位导师交头接耳，最后由季修年公布了评级：“思远，你的二次评定等级是C，接下来要更加努力了。” 这个等级一公布，练习生们那边不免集体紧张起来—— “天啊，A班的上来到了C班，这也太刺激了吧。” “其实我感觉柴思远跳的还不错啊，他都是C的话，我直接在F班蹲着不动好了。” “今天的导师们格外严格，不知道谁会是首A。” “首A应该是褚正清吧，他舞蹈跳了多少年了。” …… 柴思远自觉摘下了A班标志，随机走去了C班等着看接下来的表演。即便成为第一个掉出A班的人他也不是很慌，跳舞不是他的长项，只要在后面的比赛里面逆风翻盘就好了啊。 第二个上场的原本F班的练习生。 所以即便他跟不上节奏完成度差，大家也不是很意外。 沈承昱拿起麦，耸耸肩宣布道：“F班。” 排在第三位的是来自晴空娱乐的褚正清，据说是有着十多年的舞蹈功底。 “你的初次评定是B对吧，”顾文安笑着问道褚正清，“我看资料说你有很深的舞蹈功底，怎么样，要预测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评级吗？” 褚正清貌似有些纠结，但还是自信说道：“这个真的不好预测，不过我相信自己这次应该可以拿到A评。” 顾文安挑眉：“ok，开始你的表演。” 比起前面两个舞蹈小白，褚正清的跳舞不管是流畅度还是力度都算是挺不错的一个。举手投足之间可以很明显看得出来有训练痕迹，完成度很是不错。 “哇，这哥们是哪个组合的，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 “首A要出来了吗？” “呜呜呜，我更紧张了怎么办？” 褚正清站在镜头前，听着身后练习生们的议论不由瞥了陆煦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这次发挥的不错，又有前面的学员衬托，首A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沈承昱接过麦，对着褚正清道：“你的舞蹈完成度不错，所以我们给你的评级是B。” 什么？！ 才B吗？ 褚正清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凝固，总觉得自己不该只是B：“四位导师，我可以问下评级标准是什么吗？” “呵，他有什么脸质疑导师决定啊。”早在评级录制伊始，F4们就已经坐在了四位导师身后充当兼职评委。 贺星华还记得褚正清刚才是怎么讥讽陆煦的，不免就小声怼了他一句。 同伴闻言纷纷附和—— “就是啊，跳的也就那样，B都是抬举他了。” “是啊，人品不好的果然跳舞水平也一般。” 季修年脸部肌肉微微有点异动，尽可能忽略身后那四个奇怪家伙的声音。眼见褚正清的眼里带着不服气，他的语气依旧平和却不容置疑：“我们是综合看过你们台下的联系整理出来的评级标准。你的舞蹈完成度不错但是情感不足。我们认为一个好的舞者基本功跟情感都是必不可少的，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谢季老师，我没什么问题了。”褚正清心里一百个不甘心，可是导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眼见陆煦在自己之后上了台，褚正清鼻腔里面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半路出来选秀的主儿能跳成什么样子。 “哇，颜值担当上场了！” “又是一个A班出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首A！” “这可说不准，毕竟唱歌好的跳舞不一定好吧？” “煦哥好帅，煦哥冲呀！” …… 比起其他人，陆煦的人气明显高许多。 连导师们面对这张漂亮的脸蛋都不满有些许期待。 沈承昱直接的多，干脆就跟陆煦道：“陆煦，你有信心拿到首A吗？” 这么问题问的相当刺激，陆煦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对着导师这边清爽笑笑：“这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要负责跳舞，其他还是四位导师说了算对吧。” 季修年不免多看了陆煦两眼，这个男孩子总是这样，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平和看待。 十八岁的少年人，能做到这点真的非常难得。 录制时间紧，任务重，陆煦跟他们简单聊了两句便开始等待音乐到来。 “我们也一起吧！”本来只是看热闹的贺星华见陆煦上了台，当下激动跳起来也想跟着一起。 哪怕别人看不到，只要能跟陆煦大人一起跳舞也值得。 季修年眼睁睁看着四个奇怪的家伙飘到陆煦身边站定，不知道的该以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组合的呢。 “青春就是我的信仰，我期待着属于自己的荣光……” 白天的演播室本身没有灯光，然而陆煦站在镜头前却像自带打光。前奏响起时，陆煦只是随着音乐轻轻扭动着肢体，看着随性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等到进了副歌，陆煦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看似清瘦的身体实则蓄满力量，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舞者，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每个动作陆煦都卡在点上却没有半分刻意。他是如此自然又随性，晒气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意，像是舞台上的王者。 陆煦是如此的特别，周身充斥着男孩的率性又带着莫名的攻气。哪怕最后随便临场发挥来的wink，都让人觉得又A又甜，只想大声给他打call。 “啊啊啊啊啊，这是神仙跳舞吧？不是说才练习没多久吗，他怎么可以跳的这么好！” “他根本不能算是初学者，毕竟骨子里天生自带舞感。” “这腿这腰还有这张脸，爱了爱了！！！” …… 陆煦跳的怎样根本不需要太多言语，在场每个人的相似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 秦可薇跟沈承昱甚至还一唱一和开启了玩笑：“师哥，幸亏我们两个出道早。” “是啊是啊，不然要是跟陆煦同期怕是没出道先成粉丝了哈哈哈。” 不管别人怎么夸奖，陆煦自己都是平静如常，浅笑站在那里等待评级。 季修年看着这样的陆煦，心里不免更加认可他几分。只是有一说一，陆煦跳的很好，围在他旁边奇奇怪怪的年轻鬼跳的也不错。 陆煦跳舞的时候他们就在他的身边跳，中间甚至还配合着陆煦变换了几次队形。除了那个花衬衫在划水，其他三个倒是有几分优秀练习生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季修年下意识就想到了这四只鬼跟着练习生跳舞的画面。 他们比着练习生练习时间久，完成度也高，不管台风还是表情管理都很到位。如果别人也能看到，就会知道陆煦这场表演到底有多精彩了。 贺星华并排站在陆煦身边，等着导师宣布结果，不经意间对上了季修年打量的视线。 哪怕季修年很快移开了目光，贺星华也觉得至少那一刻他是真的在看自己。 所以，这位影帝大人到底能不能看到他们四个啊。 贺星华心里疑惑，不免就在心里做了打算。 而此时，导师团也商定出了陆煦的等级评定。 “A班，A班，A班！！！” 陆煦表现的实在太过优异，就连底下的练习生们都忍不住有节奏的拍起了手掌。 “陆煦，你的评级是——”季修年清清嗓子，故意停顿一瞬。陆煦半点不急，只是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看着季修年笑，眼底带着几分狡黠。 两人视线相对，季修年忽而勾勾嘴角，朗声说道：“A班，恭喜。” 第22章 “卧槽，首A！” “陆煦真的太强了，唱歌牛批跳舞牛批，全能啊。” “完了，A班的水平这么强，我肯定是没戏了。” 陆煦的表演有目共睹，因此季修年宣布成绩后大家并不意外。 季修年对着陆煦说恭喜，视线却不自觉看向他旁边。在听到陆煦等级是A后，那四个奇怪的家伙简直比着当事人还要兴奋。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人是A。” “嗷呜，超开心！” “莫名就很感动哎，人家超想哭的哎。” “贺星华你够了啊，大喜的事情瞧你那点出息。” …… 四个鬼你一言我一语，俨然跟陆煦很熟悉的样子。 难道他们认识？ 季修年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去看陆煦是个什么反应。 陆煦听到自己的成绩只是笑笑，莫名就有几分笃定自信的魅力。练习生里有人喊他名字说恭喜他会给回应，然而面对身边四只的兴奋却连个眼神都没有。 果然是不知情的啊。 季修年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能看到还是看不到了。 陆煦从表演到点评所用时间不过三分钟，很快就轮到了下一个选手。 作为导师的季修年只能收了心思专心看后面学员的表演，暂时把陆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煦哥超棒！”徐乐乐在旁边分区，见陆煦经过不由兴奋招手超小声说了句。 陆煦对他轻轻颔首，抬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很多人之前跟他并没有太多接触，只是远远看着觉得这人颜值很好。而今近距离见他笑，大家发现陆煦这个人完全不是“好看”就能概括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有些人真的是老天赏饭吃，哪怕对方再低调也是耀眼的存在。 作为首A成员，陆煦全程面带微笑走到了A班的位置，样子颇为乖巧。 F4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巴不得告诉他刚才一起跳舞的时候有多开心。 “陆煦大人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大概是因为死的时候年纪小，贺星华的情绪来的又快又汹涌。出道登台是他一直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跳舞的机会，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免叹口气，“好希望有人能看到我们的表演，我也好想参加一次等级评定啊。” 他不过就是小孩心性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陆煦轻轻动了嘴唇给了建议：“你待会可以去试探一下季修年，或许会有惊喜哦。” 陆煦说这话的时候目视前方，看起来就像在认真观看其他学员表演。 贺星华get到他的意思，不免就多看了季修年一眼。与其一直猜来猜去这人到底能不能看到他们，不如直接过去确定下。 等级评定还在继续。 陆煦像强心针一般，总是能不自觉带动众人情绪。在他之后的练习生比着前面出场的都要认真的多，只是水平也是良莠不齐。 在连续十个B级以下评定后，宋哲作为之前呼声最大的C位候选人登场。 比起陆煦，宋哲的练习时间要长的多，基础按说也要强的多。 果不其然，不管是舞蹈动作还是表情管理，宋哲都是专业级水平。 同陆煦一样，当季修年公布评定结果是“A”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大神就是大神，感觉跟我跳的都快不是一支舞了。” “人家可是BTT的队长哎，强是正常的啊。” “突然有点好奇，也不知道他跟陆煦两个谁能拿到主题曲C位。” 宋哲谢过评委拿了自己的新名牌走向A班，自然也能听到那些议论声。 眼见陆煦就在A区恬淡等着自己，宋哲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在此之前他还觉得C位应该是自己的，可是看过陆煦表演之后宋哲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要说陆煦舞蹈完成度比他好其实不见得，可是跳舞看的不止是动作，感觉对了那比什么都能调动观众气氛。陆煦在舞台上的魅力显而易见，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 宋哲心绪复杂走到A班，眼见陆煦对着自己温和笑忽而就告诉自己不要再想。 尽人事听天命，没必要担心那么多不是吗？ 两人并排站在A区，安静看着接下来的评定。 毕竟是全国经纪公司选送来的练习生，综合来讲整体素质算不错。可是有对比就有差距，尤其是有陆煦跟宋哲这种超A级选手在前，后面再来的学员想要出彩并不容易。 纵观全局A班阵容变化不大，像是陆煦以及BTT那五个能进A班大家都不意外。 眼见A班只剩一个位置，还没参加测评的练习生们都牟足了劲想发力。 陆煦对于测评本身兴趣不大，只是百无聊赖站在那里等待录制结束。 一共剩下没几个练习生，大家不免就开始猜测剩下的A班名额会是谁。 BTT成员也不例外，各自说了自己看好的选手。 像是宋哲跟韩天宇都看好B班学员管宏朗，许昊明则是看好C班的徐乐乐。 “肯定是管宏朗啊，第一次评级的时候要不是选错了歌，早就进A班了，” “我不是因为认识才选他，主要是徐乐乐的舞蹈功底还是不错的，要不是队友不给力也不至于开始拿个C……” 几人谁都说服不了谁，许昊明见状忍不住就问了陆煦一句：“煦哥，你觉得谁能拿到最后一个A评啊？” 陆煦闻言抬眸扫了一圈，视线不由停在了F班一个学员身上。那人个子也就173，夹在一群长腿细腰的练习生里着实有些不起眼。五官白净但是样貌也只能算是中等，乍一看实在不起眼。 要不是因为他周身笼罩的奇怪气息，陆煦根本不会注意他。 “那个人是？” “哪个啊？”许昊明顺着陆煦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撇撇嘴，“煦哥，你问的该不是F班的蓝高杰吧？” 陆煦没想到许昊明居然会知道，饶有兴趣问了句：“你认识他？” “嗯。几年前公司刚筹备BTT时招了不少练习生，蓝高杰当时也在预备名单里。只不过他的基础实在太差，每次评比都是吊车尾。被公司淘汰那天他先是哭着不走，后来又放狠话说会让我们后悔的……”许昊明说到这里耸耸肩，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煦哥你该不会觉得他能拿到A评吧？” 陆煦盯着蓝高杰似笑非笑：“凡事没有绝对，万一呢？” 不止许昊明自己不信，连旁边的韩天宇都觉得陆煦这个玩笑开得不切实际：“根本没有这个可能，上来就进F班的人能有什么实力啊。” 他们几个说话的功夫，刚巧轮到蓝高杰上场。 乍一看到F班的练习生，导师并没有太关注，只是礼貌让他开始表演。 说来也是奇怪，台下看着平凡无奇的蓝高杰站到舞台上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的身体随着音乐扭动，脸上满是青春洋溢的自信。 他并不帅，可是眉宇间的强大气场让人完全不能忽视。 他的身高以及身材比例算不上好，可是华丽的肢体动作让人眼前一亮，只觉得他跳的是真的好。 “这人好强，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过！” “他是F班出来的？明明能出道的水平啊。” “盲狙一个A班，不是我倒立洗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蓝高杰身上，连三个导师都觉得惊叹，一致表示给A评。 季修年看着眼前这个练习生，总觉得莫名有些违和感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尊重其他导师的意见给了蓝高杰A评。 “从F班一跃到A班，他这算是逆风翻盘了吧！” “没想到F班居然还隐藏着这种大神！” 别说其他练习生觉得震惊了，就连BTT的成员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许昊明一直在摇头，韩天宇则是喃喃自语道：“乖乖，居然真的有万一？” 陆煦算是最冷静的一个，只是看着蓝高杰从F区昂首挺胸来了A区。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呢！”蓝高杰停在BTT成员面前，忍不住丢了一句，“大家好好加油哦，我可不想跟实力太差的人同组。”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昊明急脾气，一听就炸毛。 “好了老许，少说两句。”节目正在录制中，宋哲可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惹事。 许昊明心里不平，还想说什么，结果低头发现陆煦拉了他一这才忍了下来。 陆煦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新人，忽而出声喊了他的名字：“蓝高杰？” 那人原本是想着跟BTT成员针锋相对，闻言不由瞪了一眼陆煦：“干嘛？” 陆煦毫不在意这种无礼态度，只是善意提醒了一句：“偷来的东西早晚都要还的哦。” 本来还趾高气昂的蓝高杰闻言瞬间愣怔片刻，回神之后小声怼了陆煦一句：“不懂你在说什么。”话音未落就去去到一边安静站着，下意识就想跟陆煦拉开距离。 陆煦垂眸勾勾唇，舌尖舔了下牙齿心情愉悦—— 好像又来了一单呢。 一百个练习生来参加评定录制，即便每个人只跳两分钟，加起来也是个大工程。同一支舞蹈室一连看一百遍，导师们也是不容易。 加上休息时间跟补录镜头，整个录制持续到了傍晚才临近结束。 新的分班产生后，最大的悬念就是主题曲C位归属情况。 能站在A班的都是实力很强的选手，想想也知道C位肯定是在这七个人中产生。其中尤其以陆煦跟宋哲呼声最高，只是到底花落谁家还是得等导师宣布。 经过紧张有序的商定后，季修年缓缓起身看向A区：“综合百位练习生表现，我们四位导师一致认为主题曲C位人选是陆煦！” “哇！” “果然是陆煦！” “煦哥牛批！” 周遭都是恭喜声，大家显然比着陆煦本人还激动。 二次评级录制到此结束，陆煦站在舞台上，对着季修年身后的贺星华挑眉打了个响指。 “来咯！” 贺星华先是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飘到了季修年旁边。 察觉到身边鬼鬼祟祟的“人”，季修年依旧贯彻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 就在他刚走出没两步的时候，身后的家伙忽然提高音量来了句：“呀，影帝你手机掉地上了！” 季修年下意识低头，随即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嘻嘻，不好意思，”贺星华飘到季修年面前，笑嘻嘻做了个鬼脸，“刚才是我骗你的哦。” 第23章 季修年一路走来经历的突发事件很多很多，然而被鬼抓包还是第一次。 周围人来人往，显然除了他谁都看不见这个突然出现的“鬼。” 季修年没有跟鬼打交道的经验，原本想着拔脚就走，却没想到那个家伙不仅挡住了他的去路还不忘招呼同伴：“你们快点过来跟季老师打招呼啊！” “哎？季老师真的看的见我们吗？” “来了来了！” 其他三个往这里走的时候还不忘互相看了下形象，三步并两步聚了过来—— “季老师，你真的能看到我们是吗？” “季老师你好，我叫陶英博，是个创作型歌手。” “年哥我是你粉丝，可以给我个签名吗？写完烧给我就OK的。” 四只鬼聚在一起，对着季修年鞠躬又问好，态度热情的不得了。他们跟恐怖片里的鬼完全不同，仪表干净整洁，做鬼礼貌又温和。 此刻的他们就站在自己面前，除去不合时宜的衣服，跟其他练习生其实没什么不同。 季修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来了一句：“你们好。” ！！！ “卧槽卧槽，年哥真的跟我们说话了。” “对啊对啊，而且是活的年哥！” 四只鬼兴奋的不行，恨不得当场尖叫出声。 季修年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抬手摸摸鼻子当做掩饰道：“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等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一个大活人如果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看起来是很奇怪，贺星华他们十分理解，当下点头：“好啊好啊，我们都听你的！” 季修年微微颔首，不自觉整理了下衣服便先跟着其他导师去了会议室。 贺星华目送季修年出门，当下冲到了陆煦身边：“啊啊啊，陆煦大人你太厉害啦！” 要不是陆煦给支招，贺星华还真的以为季修年看不见他们。忽然被人类看见且那个人还是导师，贺星华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说，季老师能答应我们评级吗？” 出道登台是他们三个最大梦想，只是不知道季修年会不会答应。 “会的。”想到季修年刚才片刻茫然的样子，陆煦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可爱。 不少自带阴阳眼或者弥留之际的人都能见鬼，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慌失措。唯独季修年强行镇静，靠着自己出色的演技视而不见，甚至一度连鬼都骗了过去。 陆煦两手环胸，手指敲击这自己的小臂不觉勾起嘴角，有意思。 录制结束后，练习生们的宿舍也跟着二次评定做了调整。 因为两次都保持了A班的成绩，陆煦的宿舍是唯一一个没有进行任何变动的宿舍。 “队长，你也看到蓝高杰刚才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了，干嘛不让我怼他啊。” 陆煦刚推开宿舍门，就见许昊明站在床边走来走去，显然气的不行。 “好了昊明，你就少说两句吧。”想到宿舍也就摄像机忠实记录着一切，宋哲很怕许昊明一冲动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陆煦不明所以，随手上门眯眯眼睛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许昊明原本一肚子的火，可是面对陆煦的时候不自觉就降低了分贝：“还不是那个蓝高杰挑事儿……” 二次评级结束后，BTT五个就一起回了宿舍。 刚巧节目组发通知说要根据之前的测评成绩调整宿舍。 还没等柴思远搬走蓝高杰就已经带着行李去了那边，直接跟睡在下铺的BTT成员说要睡在他的床铺。 按照蓝高杰的逻辑大家都是A，凭什么他要睡在柴思远原来住的上铺。 “我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但是我队友想着息事宁人就跟他换了。”许昊明气鼓鼓，小宇宙在爆发边缘，“走的时候他还特别狂妄说什么这次要的是床铺，下次要的就是C位，还说要把我们BTT按在地上摩擦。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哦，蓝高杰这么有自信？” 陆煦听了当下笑着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许昊明看他这个反应，不由问了一句：“煦哥啊人家都说要抢你C位了，你难道一点不生气？” “他爱怎么说怎么说，”陆煦耸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比赛比的又不是嘴皮子。” 陆煦说完这个就去忙自己的事情，显然不把蓝高杰放在心上。 许昊明见状忽然就反应过来，对啊，那人怎么说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生气反而像是在意他一样，何必为了这种人为难自己。 宋哲本来还想劝两句，就见许昊明跟陆煦聊完就消了气，甚至还不忘问陆煦要不要吃水果他去洗。 韩天宇在一边托腮看着两人互动，扁扁嘴笑的意味深长：“昊明你这个偏心太明显了吧，我和队长跟你认识多少年了，你不问我们只问你煦哥。” 许昊明回头给了队友一个白眼，哼哼唧唧来了句：“你们我都不用问，煦哥最小当然要多照顾他啦！” “我不小。”突然被Cue的陆煦突然回头，表情认真澄清了一句。 “嗤……” 其他三个人不自觉往下瞄，韩天宇捂着嘴巴笑：“对对对，是不小。” 许昊明也秒懂，当下笑着解释道：“哎呀，我说的是年龄啦。” 陆煦一本正经清清嗓子：“我说的也是年龄啊。” 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莫名又简单，这下连宋哲都憋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四个人哈哈笑作一团，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经意间便又拉近了些。 就在这时，广播里面忽然宣布了一个大消息—— 《偶像的诞生》第一期节目将于今晚在东城电视台播出，届时还会进行第一次网络人气投票。 “哎嘿？今晚就播吗？” “那我们可以看到吗？毕竟是第一次上电视哎，想想就好激动。” “能申请用下手机吗？我得告诉我爸妈到时候守着电视，我的镜头不多我怕他们错过嘿嘿……” 得知节目开播的练习生们既激动又紧张，恨不得抱着电视等开播。 节目组理解大家的心情，很人性化的将手机暂时还给他们，并表示会统一安排大家观看节目。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人，大家基本都是手机控。 虽然跟手机分开才没几天，可是他们看见手机比着见到情人还激动。 想到节目播出后就要进行网络投票，练习生们纷纷行动起来给朋友家人打电话发信息表示希望他们给点关注。 陆煦的工作机一直带着，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业务。 只是拿到这个备用手机后还是做做样子开了机。 说巧也巧，手机信号刚恢复，白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听说你拿到了MV的C位，很棒。” 作为经纪人，白泽并不吝啬对于陆煦的夸奖。 “谢了。”陆煦单手拿着电话出了门，想着再给谢安发个信息报备下另一个单。 “网络投票你不用担心，公司这边会帮你运作的。” 陆煦闻言当下拒绝： “这个就不用了，我收工就会退赛，没必要浪费这个资源。” “好吧。”白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尊重他的意见。 晚上八点整，《偶像的诞生》正式开播。 练习生们难得休息，乖巧坐在一起守着看直播。 节目一开始便是四位导师的个人秀，这个阵容打眼一看就知道烧钱。 “年哥好帅啊啊啊！” “女神好美，她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这个剪辑看起来就很高大上，有种我们节目要火的直觉……” 想到这档节目有他们一同参与，练习生们不觉就激动。 很快，学员们就以组合的形象亮相屏幕，画面一阵阵闪过转眼就到了自我评级的环节。 “天啊，我们都忘了自己是第一个了哈哈哈。感觉镜头拍出来比我现实中要胖好多哎。”最先出场的组合成员有些激动又有些害羞，摸摸脖子开始自我吐槽。 前面三组成员都说镜头吃妆，觉得里面的自己颜值看起来比着现实中要差很多。 然而等到陆煦进入镜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人家随便笑笑都帅气的不行，年轻而又鲜活的样子连他们看着都心动。 F4夹在一群练习生里看见陆煦十分激动，时不时就尖叫打call。只是这次听不见鬼哭狼嚎，因为其他人比着他们还激动。 “大家明明一样的镜头，怎么到了煦哥就自带美颜了？” “爱了，我觉得自己要被煦哥帅晕过去了。” “哈哈哈，煦哥马上要上演选F的骚操作了……” 许昊明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忍不住往陆煦那边靠了靠：“感觉第一期播出去之后你就火了。” 结果这话说了没两分钟，就听人群当中有人惊呼：“天啊，煦哥你上热搜了！” 第24章 东城电视台算是靠着综艺起家, 虽然近几年也不可避免受到了网络平台的冲击，但是口碑还是在的。 《偶像的诞生》筹备伊始就开始在线上宣传，加上四位导师自带流量以及练习生里不乏人气选手，所以开播之后讨论度就居高不下。 最先登上热搜的自然是拥有超高观众基础的影帝季修年。 要知道季修年这个人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基本处于隐身状态,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 好不容易盼到男神营业, 粉丝们自然兴奋不已。 点开#季修年偶像的诞生#这个话题，扑面来的就是各种高清美照以及花式七色彩虹屁—— 【@年糕超爱吃炸鸡：啊啊啊啊啊, 年哥终于营业了。这个神仙颜值我太可了, 尖叫鸡模式开启】 【@年年的圈外女友：年哥的腿不是腿, 塞纳河畔的春水, 呲溜！！】 【@一只甜柠檬：估计练习生们没有想跟影帝同框的, 毕竟有这么个神仙导师对比着, 想在颜值上出彩应该很难了吧。】 …… 其他三位导师的粉丝见状也不甘示弱，本着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原则, 愣是把他们都送上了热搜。 开播之后五分钟不到就靠着导师阵容拥有了热度, 不得不说作为制片人的范增是真的很会选人了。 眼见节目热度走高, 很多练习生的签约公司便蠢蠢欲动, 准备有个合适的时机冲一波热搜。可是没等他们行动, 就已经有选手自带话题上了热搜。 陆煦刚一上场做自我介绍, 就有眼尖的网友瞬间认出了他—— 【@智慧女孩要秃头：等等我看到了什么，这不就是地铁小哥哥嘛？！】 【@青青草原扛把子：啊啊啊啊啊啊居然真的是我老公！让我朝思暮想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人，原来是去参加选秀去了啊。】 【@骑上土狗追飞机：小哥哥真的好帅啊, 感觉他露脸的那一刻我的孩子都出生了。】 【@大脚萝莉：颜狗的春天来了嘻嘻~~】 …… 陆煦之前因为#地铁小哥哥#的视频上过热搜，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男孩子是谁。抓心挠肝惦记了一阵, 眼看就要忘记了，哪里想到他居然以练习生的身份进入了大家视线。 网上喊老公的一片，其中自然也有质疑陆煦炒作的“理中客”。 【@喊谁爸爸呢：那些上来就喊老公的姐妹们能不能清醒点, 这个地铁小哥哥从头到尾都是炒作啊。先拍视频后出道，艺人常规操作了吧。】 最先发布“地铁小哥哥”的网友铁锤妹妹立刻出来澄清—— 【@铁锤妹妹：不少炒作啊，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小哥哥。你们知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多激动吗？感觉这就是我的天命啊啊啊。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小哥哥的铁粉了嗷呜！！】 她的微博底下一群网友打卡，纷纷表示要组团一起pick地铁小哥哥。 【@月亮不睡你不睡：小哥哥本来就是妖怪娱乐的艺人啊，起点这么又是慕白哥跟曼曼姐的小师弟，没准能是下一个顶流哎！】 【@国家一起退堂鼓选手：别的不说，小哥哥这个颜我是真爱了。别的不说，光冲这个颜值他也能C位吧。】 当下就有网友反驳—— 【奥利给：你们那些说靠脸C位的是认真的吗？别带苏慕白跟余曼曼了吧，这是准备捆绑炒作还是怎样？男团选秀又不是选美，没看到他上来就去了F班吗？倒是有点小聪明，估计等待会导师评级去个C班还能再买一波通稿炒作呢。】 …… 网上关于陆煦的话题越来越多，很快就把他送到了热搜上。 整个营地里的只有陆煦一个跟着导师上了热搜的练习生，大家看了难免会激动。 “煦哥你真的上热搜了！！”徐乐乐超开心，忍不住挤到陆煦旁边给他看。 其他人听到消息当下拿出手机登陆微博，才发现陆煦的名字旁边加了个地铁小哥哥的tag挂在热搜上。 想到他是第一个空降热搜的练习生，大家嘴上说着恭喜，眼里不免带着艳羡目光。 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也不知道谁突然冒了一句：“都是公司安排的，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羡慕不来的。” 语气泛酸带着不屑，循着声音就见蓝高杰坐在是边角撇撇嘴。 陆煦眯眯眼，自己还没说话，身边就已经有人看不过怼了回去。 徐乐乐第一个跳出来，蹙眉对着蓝高杰道：“你有毒呢吧，明明是煦哥自带热度好吧。” 宋哲不喜欢蓝高杰说话的语气，但是到底是不是公司安排谁也不清楚。要知道陆煦签的是耀乖娱乐，又有白泽这个金牌经纪人带，想推他真的在容易不过。 就在宋哲犹豫要不要帮陆煦说话的时候，身边的许昊明已经对着那边的蓝高杰冷冷丢了一句：“你酸别人干嘛，有本事自己也找公司安排呗。” 眼见这边有吵起来的趋势，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提醒他们安静看节目。 “那人也太狂妄大胆了吧，以为我们陆煦大人手下没鬼是吧。”贺星华气鼓鼓，当下就往蓝高杰那边飘，想着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后背一凉。 然而他才刚飘到蓝高杰身旁，就见蓝高杰瞪大了眼睛，震惊看着他。 “哎？” 贺星华往左移了两步，蓝高杰的视线便随着他往左移动。 贺星华往右走了几步，蓝高杰的视线又对着他往右移动。 贺星华走到哪里，蓝高杰的便看向哪里。 “奇怪，你能看到我？”贺星华说着话又往前飘，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在贺星华陷入沉思的时候，蓝高杰的身体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鬼影，表情狰狞凶残，直把贺星华吓得惊声尖叫。 尖锐的声音划破练习室，在场的几乎所有的练习生都听到这个诡异的声音。 “卧槽，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对吧？” “妈呀好渗人，我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 只是那一声过后就再无其他，让人不觉怀疑刚才是不是幻觉。 就在大家忍不住乱想的时候，陆煦忽然指着屏幕来了句：“哇，BTT出来了。” “唔，五A团真的好帅啊。” “是啊是啊，我超爱宋哲的！” 那个古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家的注意力便也回到了节目上。 贺星华紧紧捂住嘴巴，也知道自己刚才搞事了。可是不是他想叫，实在是因为那张突然出现的鬼脸太过恐怖啊。 等他平复好心情的时候，那个鬼影早就回到了蓝高杰身体里。此时的蓝高杰看他的目光里面带着惊疑带着恐惧，跟刚才鬼影给他的是诡异感觉完全不同。 贺星华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当下溜回陆煦那边跟哥哥们哭唧唧：“呜呜呜，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那个家伙的身体里面住着另一个人……” “好啦好啦，有大人在你怕什么啊。” 三个哥哥纷纷低声安慰起了哭包弟弟，却也感觉到了蓝高杰身体里的古怪气息。 陆煦偏过头，刚巧跟蓝高杰的视线相对。 他漫不经心抬手摸了下巴，勾起嘴角以手作枪，比了一个射击动作。 蓝高杰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挪开目光不再看他。不知为什么，潜意识总有个声音告诉他离着陆煦远一点。 “导师评级开始了！” “妈呀我那都是跳了什么鬼？” “哈哈哈还好啊，至少你也是B班好吗？” 就在练习生们看着表演自我羞耻的的时候，陆煦再次站到了舞台上。 当初在演播厅的时候大家就觉得陆煦帅的一批，可是现在镜头怼脸才发现，单是帅以及不足以形容陆煦的神仙颜值。 长得好看还上镜，摆明了就是老天赏饭型选手啊。 “妈呀，接下来是不是要唱歌了？” “啊啊啊那首歌我超爱的，可惜就听过一遍再也听过！” 当演播厅的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陆煦就是台上唯一的光。眼见他的手抚上了话筒，大家的内心竟然不自觉的激动了起来—— 要唱了要唱了，神仙他要唱歌了！ 与此同时，网上还在就陆煦靠脸这个话题争论不休。 陆煦的地铁视频底下，热评第一的是条质疑评论—— 【@我拿青春赌明天：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能上热搜了，点进来一个不认识，就以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我不反感追星，但是起码也得有点真材实料吧。这年头的戏子都是让你们这群舔狗捧起来的，呵呵。】 【@你是我在网上第520个男朋友：@我拿青春赌明天有些人能不那么刻薄吗？长得好看就是小白脸那我能叫您一句小黑脸吗？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真材实料，完全不了解还进来喷也是很棒棒呢。】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是我在网上第520个男朋友是臭妹妹我又没说你是舔狗，干嘛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啊。这个陆煦一看就不像会唱歌跳舞的人好吧，没准连我水平都不如，你是他什么人啊这么上赶着舔】 【@甜心草莓冰激凌：@我拿青春赌明天呵呵，要是陆煦比你水平强你怎么说？】 【@我拿青春赌明天：@甜心草莓冰激凌要是他比我强我直播倒立喊爸爸好吧】 …… 某居民楼里，一个寸头小伙手速飞快敲击键盘，用“我拿青春堵明天”这个ID跟网友争论。自认直男的他是真的不怎么喜欢这种练习生，总觉得没什么本事就靠卖脸。 再者他念书的时候好歹也是十佳歌手，怎么还比不过一个靠脸吃饭的家伙。 就在他讥讽冷嗤一声后，电视里的陆煦已经缓缓开口—— “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空灵的歌声干净澄澈，像是穿过屏幕直击人心，让人不自觉就被他吸引。 “你看死亡多美丽，带着划破长空的绚烂……” “我愿同你一起，在无尽的死亡当中沉沦，徜徉……” “爱神听我吟唱，死神同我跳舞……” 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那个低头吟唱的人嘴边带着浅笑，容颜绝美。 他用最慵懒的音声发出了最真诚的赴死邀请，听过他的歌后大家的心灵不免都重温了一下许久没体会过的平静。 仿佛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生的延续是令人期待的美好。 直到陆煦对着屏幕浅笑说出歌名是《死之咏赞》后，大家才从他用歌声描绘的极乐世界里面走出来。 网上关于陆煦的微博再次爆炸式增长，听过这歌的网友恨不得化身尖叫鸡本鸡—— 【@铁锤妹妹：啊啊啊啊妈妈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神仙唱歌了。现在的我不仅是颜粉我还是才华粉，爱了爱了】 【@秃头小宝贝：我真的太可了，看了一眼弟弟才十八，没关系姐姐等你四年咱去领证好不好？】 【@月亮不睡你不睡：真的不愧是耀乖娱乐的艺人，长长都是王牌我的天】 …… 也有不少记性好的网友立刻跑去戳那个毒舌的热评第一，准备帮着陆煦讨个说法。却没想到点进主页就发现他已经发布了一个新视频，文案还带了陆煦的相关tag。 视频里的寸头青年脸部正在倒立，成功后便大声喊了句“爸爸”。 虽然他的脸部做了马赛克处理看不见表情，可是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他现在有多兴奋。 本来打赌输了叫爸爸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我拿青春赌明天”却半分没有难堪的意思。他如约喊完爸爸没有立刻下来，还不忘吼了一句：“煦煦放心飞，煦迷永相随！煦煦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论黑粉转粉需要多久，有的人会告诉你也许只用一首歌的时间。 刚才质疑陆煦最凶的反而成了铁粉，本来冲进他主页准备开喷的网友差点受不住刀—— 【@甜心草莓冰激凌：虽然但是，我居然觉得你真实的有点可爱哈哈哈 】 【@小艾是前台：抱走我煦，男粉就不要跟我们抢了好吧。】 【@一颗甜柠檬：哈哈哈本来看了热情想过来骂博主，没想到居然成了一家人。只要你喜欢煦煦咱们就是好姐妹儿啊兄弟！】 …… 陆煦作为导师评级里的首A，身上自然又多了一个可供讨论的点。 耀乖娱乐办公室里，一群员工坐在会议室里面忍不住笑出声。 自打陆煦签约耀乖娱乐后，章秘书就往公司的员工行为指导手册上面加了一条：“关爱人类，妖怪有责。” 有道是“物以希为贵”，说起来陆煦可是他们公司唯一的人类自然是要宠着的。 得知今晚有陆煦的荧屏首秀，全公司的员工都来到了会议室准备支持他们的人类小可爱。 想到艺人都要做数据，章秘书甚至摆了八台电脑在桌子上，准备帮着陆煦打榜做数据好送给他更多曝光率。 财务主管金钱贵也被叫了过来，想着万一有需要就跟白总申请下从账户提钱出来帮着陆煦买热搜。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几人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显然进入了战斗模式。 “准备好了！” 会议室投影仪上面播放着《偶像的诞生》，妖怪们一边看着节目一边随时准备给陆煦搞数据。 然而谁都没想到，还不等他们动手陆煦就凭借自己的热度冲上了热搜。 “啊啊啊，我们的人类弟弟真的太厉害了！”小艾看着是屏幕上面陆煦的高清帅脸忍不住两手托腮，“直觉告诉我煦煦一定会红的。” “是的。”章秘书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那首《死之咏赞》。这么好听的歌之前居然从来没听过，差点就成为遗憾了呢。 *** 东城电视台里，工作人员看着收视曲线兴奋给范增去了电话：“范哥，现在的收视率是1.73还在往上走……啊啊啊啊范哥，破2了！！！” 东城电视台家大业大，不同部门之间的节目竞争也很激烈。 范增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八点档的黄金时间，虽然对于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但是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不免也会紧张。 “范哥，你说这个收视率是真实存在的吗？”饶是早有节目会火的心里准备，小助理也没想到居然能火成这个样子。 “是啊，不瞒你说我都觉得难以置信，可它就是真实存在的啊。”眼见不断增长的收视率，连见惯大场面的范增脸上不免也露出了笑容。他看着拿到首A站在台上对着季修年笑的陆煦，不由庆幸自己当初给了白泽一个机会。 捡到这么一个大宝贝，这档节目不火才怪。 *** 《偶像的诞生》播出当晚，忙做一团的除了人类还有不计其数的鬼魂们。 自从贺星华告诉女鬼白小姐一个小秘密后，死神大人去人界参加选秀的事情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为了关键时刻能给死神大人一点助力，白小姐专门拉了一个鬼友群来给陆煦做阴间的应援， 今天的白小姐站在马路上心不在焉重复着自己的日常，眼见还有十分钟到八点立刻在鬼友群发了个消息—— 【车祸-小白：@全体成员大家注意了啊，死神大人的处女秀即将开播，全员自行找条件看节目啊】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群里的鬼友们瞬间兴奋了起来—— 【熬夜-小陈：啊啊啊啊，是送我来黄泉路的陆煦大人吗？突然好后悔没有爱惜身体，不然就能活着给他投票打call了。】 【坠楼-老孙：正在前往出事商场的路上，希望来得及】 【早衰-小涩：等下，处女秀……是我想的那种不描述的秀吗？】 【群主车祸-小白已将早衰-小涩移除群聊】 【车祸-小白：已踢，以后不要拉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进来，进群的必须是陆煦大人的鬼粉明白吗？好了，我也要去准备追节目了，大家冲鸭！】 白小姐过了马路来到了老孙坠楼的商场，刚巧老孙已经把频道调成了东城电视台。 商场里面还有不少别的地方赶来的鬼，大家有样学样，纷纷把商场电视调到了东城电视台。期间营业员试图换台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努力电视机最后都会自己跳回东城电视台。 营业员没办法，本来想跟总台反应一下结果刚好看到电视上面陆煦的帅脸不由停下了动作——算了，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看看就看看吧。 当天晚上，整个东城流传过一个玄学故事。 据说很多商场很多人家的电视都自己跳到了东城电视台，好在陆煦的歌好听，一路看下来居然还挺带劲儿。 *** 人民医院街边巷尾，今天的人生终点服务站也是格外热闹。 狭小的网点房里中间摆着一台老旧电视，八妹趴在软垫上面前爪敲着遥控器找到了东城电视台。 屋里屋外挤满了过路的鬼，大家都是专程过来给死神大人加油打气的。 眼见陆煦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八妹立刻睁大了眼睛对着电视“喵喵”叫。 它就坐在电视机前，圆滚滚的身体配上圆滚滚的脑袋，毛绒一只很是可爱。 但凡有陆煦的镜头，八妹便会摇着尾巴上前，用脑袋轻轻蹭着电视好像是在跟陆煦亲近一般。 一期节目里，练习生们初次评级之后便分了宿舍。按照节目设定，他们每人都有一次打电话给亲人的机会，别人都打给了家人，唯独陆煦打给了一只叫做八妹的猫。 “八妹，是我。” 镜头里的陆煦笑的温柔，那是几天前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样子啊。 “喵喵喵……” 八妹忍不住跑到电视边蹭了又蹭，抬起软软的前爪摩挲电视机里陆煦的脸。 “我比赛暂时回不去是，你乖乖在家，猫粮要是不够提前找谢安要知道吗？” “喵喵喵……” 说话的陆煦眉眼温柔看着镜头，仿佛是透过镜头正视它一般。 很快，电话挂断。 没过多久，首期节目就播放结束。 “喵喵喵……” 突然看不见陆煦的脸，八妹焦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最后的最后，它走到猫粮盆前用前爪扒了一堆猫粮出来，在地上留了个信息便走出了人生终点服务站。一群鬼目送这只圆滚滚的喵星人踏着优雅的步子，慢慢消失于夜色中。 等到谢安加班回到网点时，家里早就不见八妹的踪影。 就在他担心不已的时候，低头看到了八妹留的信息立刻就给陆煦去了电话：“煦哥，八妹找你去了……” “什么？八妹告诉你的吗？” 谢安看着地上的猫粮有些无奈“没，我回来的时候它已经离家出走了。估计是太想你了，别说八妹，我都想你了哎！” 陆煦闻言不由浅笑，想到蓝高杰就同谢安道：“新单已经生成了，到时我把这单分配给你，然后咱们就能见面啦。” 谢安闻言先是开心而后不免有些担心：“这样好是好，就是在西南死神部的地盘，会不会说我们抢单啊？” 陆煦语气轻快，不以为意：“这几年他们也没少抢你单啊，再说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想那么多干嘛。” “也是。”只要有陆煦在，谢安就觉得放心，“那你好好照顾八妹，我先去整理今天的客户名单了。” “好。” 陆煦刚挂电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女朋友？” 回头，就见季修年从楼梯口上来，缓缓走向他。 第25章 季修年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 只是陆煦就站在楼梯口的窗户旁，走上来不免就听到几句。 “到时我把这单分配给你，然后咱们就能见面啦……” “这几年他们也没少抢你单啊……” 依稀记得陆煦之前说过兼职做销售，倒是没想到已经参赛了还在工作。 说起来陆煦今年也就十八岁, 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都在学校念书。季修年想到刚才陆煦给猫打电话的节目画面, 不免有些唏嘘。 眼见陆煦站在窗口讲话，用温和的语气说着安慰的话。这样的陆煦少见, 只让人觉得少年温暖又美好, 季修年不由就在想电话那头的人会是谁。 “女朋友？” 话一出口, 连季修年自己都有些愣怔, 不明白自己干嘛过问别人的私事。 陆煦挂了电话回头, 眼见是他眼里瞬间有了笑意：“我同事……嗯, 也是哥们。” 见他认真对自己做了解释，季修年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今天的首播我也看了, 你表现很棒。” “谢谢年哥。”面对季修年的夸奖的陆煦笑容灿烂, 只觉得看到他就看到了业绩。 这个笑容落在季修年的眼里却是另一个意味。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我。” 范增开始就告诉他说陆煦是他的粉丝, 节目里的陆煦在他出场的时候眼睛亮的像是盛着星星。面对其他练习生的询问, 陆煦也很大方承认说喜欢。 季修年见过太多打着喜欢的名号来蹭他热度的艺人, 可是这样单纯又真诚的陆煦不会是那样。 作为他的偶像, 确实应该说点什么才对。 季修年这么想着，转而对着陆煦开了口：“接下来的日子也要加油。” 陆煦从善如流，欣然应道：“好的。” “那个,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啊。”季修年对着陆煦点点头, 随即转身要走。 陆煦垂眸看了眼手机，当下追上去喊住了季修年：“年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嗯？” 陆煦揉了一把头发, 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之前咱们两个不是拍过一张合影吗，想着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发给我。当然要是不方便……” “方便的。”对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季修年不想让陆煦的欢喜落空，当下就是打开了二维码，“你扫我吧。” “好哒！”陆煦嘴角不自觉扬起，随后就发送了验证信息过去。 季修年点开验证提醒，看到陆煦的微信名字“SS-陆煦”不由问了一句：“你名字前面这个SS是？” “哦，这个啊，”陆煦耸肩笑笑，轻描淡写来了一句，“是我工作单位的缩写。” 好像很多公司都会要求员工名字前面带上公司前缀，季修年没有多想，直接点了通过。 他从相册里找出自己跟陆煦的合影，而后给他发了过去：“好了。” “收到啦！”陆煦心情看着就很不错，摆手目送季修年回了房间。 他看着是手机里面两人的合影不觉挑眉，视线落在季修年的脸上笑笑。点开季修年的朋友圈，就见这人更新频率不算高。 里面清一色的花鸟风景照，但看他拍摄的这些东西，看的出来季修年对生命跟美好这种东西很中意。 偶尔也会有杀青照片跟剧照，基本都是工作相关，再也看不出其他。 不管怎么说加到微信就算是有了进度，陆煦正想着，白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陆煦，马上就要开始网络投票了。为了配合宣传公司帮你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我把账号跟密码发给你你直接登录就可以。尽量不要发送跟比赛无关的东西，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用公司这边也可以帮你管理。” “还是我自己来吧。”既然带了他的名字，自然还是本人管理比较稳妥。 “OK，发过去了你注意查收下。” “嗯嗯。”陆煦看了一眼微博账号，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问他，“对了白总，我的热搜是你安排的吗？” 先前陆煦曾经说过不想太高调，结果节目一播就空降了热搜。他不太了解娱乐圈运营套路，不免问了一句。 “不是。”白泽回答的斩钉截铁，“热搜是你凭着自己实力上的，跟公司没有关系。” “好的。”陆煦倒也不是计较这些，转头就把这事儿丢到了脑后。 白泽跟他聊了一点微博相关，而后试探问了一句：“对了，你的工作进度怎么样了？” 死神部那边当时说过是送陆煦过来执行任务，至于具体什么任务他们没说白泽也不想问。 眼看陆煦这个人气，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发展应该很好。可是白泽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免得陆煦任务结束提前退赛。 陆煦自然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想了想便同他道：“应该快了，大概两周时间？” “了解。”两周时间大概还能录制两期，估计那个时候陆煦的人气会比着现在还高。白泽挂掉电话，不忘思考到时应该如何善后。 陆煦闲来无事，一面登录微博一面往宿舍走着。 因为是在选秀期间，所有选手的微博ID前面都带了“偶像新生”的前缀。 陆煦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关注以及三位数的粉丝，略一思考便搜了季修年的微博点了关注。 等到他回了宿舍洗漱出来，三个舍友忽然就围了上来。 韩天宇咂舌：“煦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节目这才播了多久你又热搜了。 许昊明跳上来拦住陆煦肩膀：“煦哥我真的羡慕疯了，你们耀乖娱乐还缺艺人吗？我也想跟曼曼女神同门啊。” 宋哲清清嗓子，语气也有些羡慕：“你跟慕白哥还有曼曼姐的关系都不错吧？” 这话说的陆煦有些茫然：“你们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还有什么又上热搜，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哎。 许昊明见他不想装傻，忙把手机拿给他看：“就是慕白哥以及曼曼女神都关注了你微博，然后你就再次冲上热搜了呗。” “哎？” 陆煦签约都没几天，跟苏慕白还有余曼曼连面都没见过哪里来的什么交情。 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估计是白泽安排的。 不过临时签约艺人，可是他们对自己照顾到这个份上显然很够意思了。 陆煦心里记着情，随后便回关了苏慕白跟余曼曼。 等到退回自己主页才发现，本来寥寥无几的粉丝突然变成了五位数且还在飞快增长中。 “咳咳……”许昊明清清嗓子试图引起陆煦注意，随后疯狂暗示，“煦哥我也关注你了哎！” 这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就差直接摇着尾巴喊陆煦关注他了。 陆煦见状不由笑笑，随后回关了许昊明。 “煦哥，还有我们！”韩天宇当下举手，指指自己跟宋哲等着陆煦回应。 “好的好的。”陆煦当下关注了自己的舍友，还不忘搜索了一下徐乐乐的名字。点进他的主页，果然就见自己的名字躺在了他的关注列表里。 陆煦浅笑，动动手指点了关注。 下一秒，就听走廊里出来徐乐乐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煦哥我爱你！！！” 旁边还有人起哄：“你这是来选秀还是追星啊？” 徐乐乐嘻嘻笑道：“本来是来选秀的，没想到粉上了煦哥。嘻嘻，已经可以投票了，可以的话请给我家哥哥投上宝贵一票哟！” 《偶像的诞生》一期节目开播结束后，电视台就在网上放出了网络投票通道。 网络人气排名会跟现场表演分数综合，也是一个重要参考。 也是因为这个，练习生们所在的公司以及他们各自的后援会早早做好了准备工作，为的就是能在网络人气上面占据一席之地。 像是BTT这种人气组合，光是后援会就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粉丝。 投票开放伊始，BTT的票数就一骑绝尘，把其他练习生抛出好远。其中宋哲作为队长人气最高，投票数目也是稳居第一。 至于陆煦这边才签约没多久，能给打榜做数据的粉丝有但是不成型，开始的票数不算难看，但也只是二十名开外。 “队长果然是队长，这也太牛了。”眼见宋哲票数高居第一，韩天宇不由来了句。 宋哲不自觉看了陆煦一眼，此刻心情有些复杂：“暂时领先罢了。” 他总觉得陆煦的排名不会停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冲上来呢。 不远处耀乖娱乐公司会议室里，小艾正看着实时统计的投票排名着急：“我们煦煦居然排在21，这怎么可以！” 作为公司唯一的人类弟弟，好不容易出去参加次比赛怎么可以比别人低。 “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在吗？” 章秘书说着话就活动自己的八只脚，转了转脖子算是冲刺前准备。片刻之后，章秘书的长爪飞舞，快速敲击着键盘给陆煦投票。 一个实名账号一天只能投出十一票，章秘书动作够快但是能增加的票数也有限。 就在他们集体犯愁的时候，群里的苏慕白忽然发了话—— 【苏慕白：大家别着急，我这就给小师弟转发拉票。】 【前台小艾：啊啊啊啊啊不愧是我最爱的男神，弟弟就靠你了啊！】 【苏慕白：@前台小艾呵，当我没看见你在网上嗷嗷嚷着自己现在最爱弟弟吗？】 【章秘书：@前台小艾哈哈哈哈，爬墙抓包现场】 【苏慕白：@余曼曼 咱们公司可就这一个人类弟弟，曼曼你不表示下？】 许久没冒泡的余曼曼这才回复一句—— 【余曼曼：我已经转发了，比你早一步】 【保洁老史：@余曼曼 女神你是我最爱】 【前台小艾：@保洁老史可别，屎壳郎最爱的是那啥吧，抱走我曼曼，不约不约】 【保洁老史：@前台小艾呕，我不玩粑粑很多年，你别污蔑我！】 …… 微博上，超人气歌后余曼曼跟电视一个苏慕白先后转发了《偶像的诞生》投票链接，十分卖力帮着小师弟陆煦拉票。 【@弱水三千只爱曼曼：曼曼真的人美心善，这么照顾自己小师弟我们肯定回去投票的】 【@慕白的小月亮：我已经投啦，话说白白你的小师弟真的好帅，现在的我正骑在墙头两边倒哈哈哈】 …… “卧槽煦哥，你的票数飞起来了！”韩天宇刚刷了下投票页面，就见陆煦的票数像是坐了火箭一般直线增长。 转念一想人家有歌后还有视帝带，起飞也是正常的。 陆煦是真的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为了帮他能做到这个份上。 想了一下，还是给白泽发了消息，想着找机会跟他们说声谢谢。 三十秒后，白泽发送了微信请求。陆煦刚一点通过，就被拉进了公司群。 他看了一眼那个叫做#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名，不由笑了笑。 #白泽邀请SS-陆煦进入群聊# 【前台小艾：！！！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真的是你吗我煦？】 【SS-陆煦：是我。进群是想跟大家说声谢谢，谢谢大家帮我投票各种（比心）】 【苏慕白：小师弟别客气，有事随时找哥哥，哥哥罩着你】 【余曼曼：师弟加油比赛，姐姐会一直关注你的】 群里的人热情无比，陆煦一一道了谢，对于这个团体印象极好。 晚上陆煦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其他人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哒哒哒”的敲击声。 那个有节律的声音嗒嗒作响，仔细分辨一下就能发现好像是什么人在敲击玻璃。 离窗最近的许昊明腾地坐了起来，不觉想起之前的恐怖经历，只觉得后背都有些发凉。要是一楼或许可以想着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可是他们这里是二楼，总不会有人飘起来巧玻璃吧。 “什么声音？”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不由坐了起来，齐齐看向窗帘那里。 韩天宇沉吟片刻，忽然冒了一句：“不会是鬼吧……” “你别吓我！”许昊明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似乎随时都要冲出门外。 “不是鬼啦。”陆煦翻身下了床，脚步轻快走到窗边，抬手就要去拉窗帘。 “别……”许昊明生怕窗帘后面是可怕的东西，不由出声阻止。 然而陆煦不以为意，只是随手拉开窗帘。 许昊明捂住眼不敢看又好奇，最后从指缝看向窗外，就见一只身材滚圆的毛绒绒绒蹲在窗台上，举着爪子拍玻璃。 第26章 月光如水洒下来, 刚巧映照出窗户上的那个影子。 鬼应该不是毛茸茸一团才对吧。 许昊明正想着，就见陆煦开了窗户，那个圆滚滚的影子随即钻进来，一头扎进陆煦怀里“喵喵”叫个不停。 宋哲下床开了灯, 此时大家才发现陆煦怀里抱着的是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橘猫。它有一个圆滚滚的身材以及圆滚滚的脑袋, 像个小孩子一样窝在陆煦怀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转。 他们看猫的时候, 猫也在看他们。 “煦哥, 这不会就是你家八妹吧？”这话问出来连许昊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八妹是猫不是狗, 且之前从来都没有来过公寓。它只是一只小猫咪, 怎么可能做的到。 可是没等他想明白, 陆煦就已经给了肯定答案：“没错, 这就是我家八妹。” “哎？”别说许昊明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韩天宇凑上来盯着八妹看了又看, 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寓啊？” 陆煦揉了一把八妹的脑袋, 轻轻将它放在了地上：“应该是在家看到节目想我了吧。” 这下连宋哲都觉得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你的意思是, 你的猫自己找到了这里？” 陆煦点头：“嗯, 估计走了好远。” 眼见八妹习惯性要舔jio, 陆煦当下制止：“走了, 先去洗澡。” 陆煦这话要是跟小朋友说或许有用，可是这个八妹怎么看怎么像只猫，能听懂他的话才怪。 然而接下里的事情却让许昊明大开眼界。 陆煦说完那句话抬脚就往浴室里走, 八妹摇摇尾巴，晃着屁股跟了上去。 “嗯？” 其他三个面面相觑, 不免觉得新奇。 许昊明没有犹豫，眼见陆煦带着他的猫去了浴室当下就追了上去，想看看猫咪是怎么洗澡的。 只见八妹乖巧坐在地上, 仰着脑袋看着陆煦拿下花洒试水温。 “它不怕水吗？”许昊明之前没有养过猫，虽然对于猫这种生物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说猫抗拒洗澡。 “我们八妹可是个爱干净的小猫呢。”陆煦调好水温用手挡在八妹脖子处，找了自己的用的洗发水给八妹揉出泡泡，“你来的突然这边没有你用的东西，先将就下吧。” 八妹“喵喵”蹭蹭陆煦的手心，仿佛听懂了一般。 神奇。 许昊明倚在门框上，眼见温水打湿八妹的皮毛他才发现——网上的猫都是虚胖，毛一湿就成了小瘦子。唯独八妹胖的实在，淋了水也是圆滚滚一样，看着相当可爱。 八妹来的突然，等到陆煦把它洗完吹干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 只是没有人会觉得八妹烦躁，甚至还觉得挺开心。 八妹自己坐在桌子上舔毛，其他三个则是围着它近距离观察小猫咪。他们拿着手机对着八妹拍了又怕，时不时问答陆煦八妹相关问题，显然想知道这么可爱的猫咪要从哪里来。 陆煦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整个宿舍看起来就像是大型吸猫现场。 八妹的脸圆滚滚，两腮往外看着就可爱。连他都喜欢八妹，他们三个的反应倒也正常。 只是八妹比较傲娇，人家对它热情似火它却懒得应付。好像除了陆煦之外，八妹在谁的面前都是矜持高贵模样。 “煦哥，你打算怎么处理八妹啊？”主人录制节目结果宠物来探班，说起来这怕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等明天起床再跟范导报备吧。”陆煦抱起八妹丢到自己床上，随后催促他们三个赶紧去睡，“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录制MV不是。” 宋哲想了下也说：“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定个闹钟，免得起晚了。” 八妹趴在床上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而后把脑袋真在前腿上面安静听他们讲话。 等到陆煦爬上来，八妹迅速翻了肚皮出来，四爪朝天对着陆煦“咕噜”“咕噜”。 陆煦揉了一把它松软的肚皮，语声温柔：“今天辛苦啦，早点睡吧乖。” 八妹“喵呜”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陆煦看着这个团成一圈睡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心里不免有些柔软——从人民医院到了这里足有十几公里，八妹一路徒步过来自然会累。 “傻孩子。” 陆煦心里腹诽了一句，这才拿出手机给谢安去了消息：“八妹已经到了我这里，勿念。” “好的。” 虽然知道八妹不是一般小猫咪，可是它自己跑出去谢安难免会担心。他给陆煦回完信息就继续忙工作，自从陆煦去执行任务西街这片的业务基本都被谢安以一己之力给承包了。 上级考虑到他自己一个工作或许会吃力，也曾想过再调一个人过来。但是谢安拒绝了，只说自己可以没必要耗费人力。 谢安统计完当天的客户信息发送出去，余光瞥见小桌板底下那份泛黄的卷宗不由伸手抽了出来。 而今的客户资料都是用网络管理，可是这份却是纸质档案。上面用钢笔写着1970-02-27，距今已经过了五十年。 光看日期也知道这是一份早该上交的档案，只是被谢安压了下来。 “居然已经这么多年了，马上就能送走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谢安想着，又把这份档案压了回去。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只希望那个时间快点到来，免得最后节外生枝吧。 ***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新的一天显然已经到来。 许昊明摸到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自己居然醒在闹钟响之前。眼见大家都在捧着手机玩，他打着呵欠起了床，翻身下去穿了拖鞋，睡眼惺忪走去了洗手间。 “哎？” 只见圆滚滚的橘猫蹲在马桶上，尾巴翘的老高显然是在方便。 许昊明这才想起来陆煦的八妹昨天来了宿舍，所以，这猫是在蹲马桶？ “喵……”八妹不是很喜欢有人看着自己方便，见许昊明进来喵喵叫了两声。方便结束后又跳到上面抬爪按下冲水开关，而后落地，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洗手间。 整个过程流畅无比，显然这猫不是第一次蹲马桶了。 许昊明彻底清醒了，连排水环节都忘记，直接跳出来想跟大家分享他的发现：“你们知道吗，八妹居然会用马桶！” 韩天宇倏地坐了起来：“我天，真假？”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许昊明指指洗手间又指指八妹，还模仿八妹的动作继续道，“八妹还会冲马桶！” 这都行？ 许昊明忍不住就去问陆煦：“煦哥你是怎么训练的啊？” 陆煦看了一眼趴着床上忙着舔毛的八妹，眉眼带笑：“没有训练，八妹无师自通。”、 “哇！不魁是我八妹，真的是又聪明又可爱耶！” 韩天宇闻言不由蹙眉看着许昊明，有些嫌弃说了句：“老许你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说话就嗲声嗲气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头看见毛茸茸的八妹，不免也放柔了声音，;“不过我们八妹确实又可爱又聪明呢！” 宋哲轻笑一声：“你还说昊明，自己说话不也这样。” “咕噜……” 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八妹拿着爪子按肚子，眼巴巴看着陆煦居然有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许昊明看着都觉得心疼：“我家八妹这是饿了？” “嗯。”八妹本来胃口就大，昨天晚上又走了这么远，想想就该饿了的，“走吧，带你去吃早饭。” 公寓里面没有猫，自然也不会有猫粮这一说。好在食堂有肉，陆煦便准备带着八妹去餐厅。 结果其他三个立即表态：“我可以把我今天的肉都给八妹，可不能饿坏小宝贝。” 陆煦看着三个大男人围着八妹转，不免笑着摇摇头。 餐厅里面的过来吃饭的练习生不少，看到陆煦抱着猫进来不由眼前一亮—— “卧槽，这是个啥？小猫咪！” “啊啊啊，煦哥这是不是你节目里提到的八妹啊？” “天啊，这也太可爱了吧，我可以摸摸它吗？” 不过多时，十几个练习生就一起聚了过来，组团想撸八妹。 徐乐乐掏出手机跟八妹来了个合影，越看越觉得喜欢——你看这完美的圆润身材，你看这如丝柔顺滑手感的皮毛，你看这松软而富有弹性的小肚皮，你看这厚实的小jio跟粉粉的肉垫…… 啊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猫咪这么可爱的生物！！！ “煦哥，这是节目组给你准备的惊喜吗？ ” 不只徐乐乐，几乎所有人看到八妹都是这么想法。 毕竟昨天的节目里陆煦刚说自己只有猫，结果猫猫就出现了。没想到节目组居然这个人性化，送猫过来也太暖了吧。 “哎呀，陆煦你这个待遇也太好了吧。”也有人羡慕当中带着一点嫉妒，不由想到能让节目组这么大费周章送猫，可见他们有多看重陆煦。 许昊明听他们越说月不对，当下就给做了解释：“不是节目组安排的，是我们八妹半夜自己找过来的。” “自己找过来，怎么可能啊。”当下有人嗤笑一声，只觉得许昊明这是拿他们当傻子。这是猫又不是人，怎么可能晚上摸到公寓来。 就在这时，范增带着助理跟VJ一起来了餐厅。刚才助理告诉他陆煦的猫来了范增还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亲眼见到才发现居然是真的。 “范哥来了！”眼尖的练习生一眼瞧见范增，立刻大声问了出来，“范哥，这猫是不是节目组接过来的啊？” “当然不是啊，我们连陆煦的猫住哪里都不知道。”范增自己也觉得惊奇，走过来盯着八妹看了又看，抬头问道陆煦，“昨天晚上来的？” “嗯。”陆煦点头，揉了一把八妹脑袋笑的温柔。 韩天宇在旁边忍不住开口：“八妹真的是自己找来的，大半夜蹲在阳台上面敲玻璃，我们开始还以为闹鬼哈哈哈……” 范增听到“闹鬼”这俩字就觉得心里不得劲，但是很快注意力便又回了八妹身上，还不忘问道陆煦：“介意你家八妹出镜吗？” “只要八妹愿意就可以。”作为监护人，陆煦还是很尊重自家猫咪选择权的。眼见范增看着八妹笑眯眯，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陆煦适时问了一句：“范哥，你看我是让八妹留着住两天还是今天送回去啊？” 八妹长的漂亮又可爱，自己跑来找陆煦本身就是个话题。 范增越看八妹越可爱，当下挥手决定：“什么送走不送走，八妹自己出来一趟不容易，只要不影响你们训练，八妹留下来陪你也是可以的。” “喵……” 八妹像是听懂一般，闻言起身走过来，用脑袋蹭蹭范增的手掌心，颇有几分狗腿的味道。 我天！ 范增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一个四五十岁的糙汉，现在被八妹一蹭只觉得心都软化了。 这猫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努力抑制住自己想揉八妹肚皮的冲动，范增拍拍手示意那些眼馋八妹的练习生们回神：“行了行了，过过眼瘾就可以了。今明两天你们必须把MV给我拍完拍好知道吗？” “知道啦！” 一群练习生兴奋回了句，却还是忍不住又偷看八妹两眼——小猫咪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徐乐乐本来还向再吸两口八妹，结果被队友强制拖走：“八妹就在那里跑不了，我们先去把舞蹈顺下好吗？” “好好好。” 徐乐乐依依不舍跟着队友往外走，还没出门有人站在那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往里看的。 徐乐乐当即大步走了过去，那人见状立刻开溜。 等到徐乐乐出门后，只看见一个仓促离开的背影。 “奇怪，蓝高杰这是怎么了？”徐乐乐认得他，毕竟从F一跃到A让人印象深刻。 就在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时候，队友在后面喊他：“你干嘛呢，快点去练习啊。” “来了！”徐乐乐赶紧应了一句，转而跑去找队友，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队友见他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鞭策一下，小声对他道：“你知道别人有多努力吗？听说有人每天练到半夜，早上四五点钟又继续练习。” “这么强，不睡觉的吗？所以是谁这么拼啊？” “不知道呢，每次进去就人就溜了，估计是想背着我们偷偷进步吧……” *** 早上八点一刻，全国电视节目的收视率便统计了出来。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是看到《偶像的诞生》凭借3.1%的收视率稳坐第一的时候，节目组还是沸腾了。 首播就破了全年综艺节目收视率最高记录，这个开端也太好了吧！ 要知道，东城电视台已经两年没有过收视破三的节目了。很快，《偶像的诞生》就因为收视率再次喜提热搜。 网友点进去据发现，节目组官博刚刚发送了一条新微博。 @偶像的诞生官V：首播破三，可喜可贺。送上陆煦跟八妹的高清合照当作小福利，希望未来的日子也有你们一路同行。【亲吻】【照片】 点开大图看，就见容貌精致帅气的男孩抱着一只橘猫在笑，既温馨又让人忍不住为之心动。 底下评论激增—— 【@幼儿园的扛把子：啊啊啊啊啊八妹居然这么可爱的嘛我的天，感觉心都融化了！】 【@我拿青春堵明天：男神就是男神，连他养的猫都加倍可爱！】 【@甜心草莓冰激凌：@我拿青春堵明天你这个黑转粉真的，绝了。】 【@赚钱恰饭呐：看背景是在训练营里吧，这是节目组专门给煦哥准备的惊喜吗？】 官博很快回复了这条评论—— 【@偶像的诞生官V：不是哦，八妹是自己过来看哥哥的，我们也觉得神奇哎！\\@赚钱恰饭呐：看背景是在训练营里吧，这是节目组专门给煦哥准备的惊喜吗？】 【@两根腿毛肩上扛：猫自己过来看陆煦？这个未免有点太扯了吧。本来还觉得节目走心的，没想到会拿这个降智的故事来炒作。还不如说是节目组准备的惊喜呢，有点呕~~】 【@可口可乐加百事：喜欢陆煦也觉得猫咪可爱，但是能不能不要搞这种骚操作啊，就算是狗都不一定能找到主人吧，更别说那么宅家的猫了】 【@一只酸柠檬：明明有实力还拿猫炒作，完全不懂为什么】 …… 底下怀疑的不在少数，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去陆煦微博底下留言—— 【@扶郎花开：煦煦你真的是个非常有实力的选手，所以如果是节目组让你配合搞炒作别答应行吗？】 【@啃出一个弯月亮：好好比赛别作妖，我昨天才被圈粉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脱粉啊】 【@你是秃头小宝贝：觉得那猫编故事真的很low，本来是想进来骂你的，可是想到你的脸又选择了原谅。求你了，别作妖啊啊啊啊】 …… 眼见大家都在质疑，节目组随机发了一段视频出来—— 【@偶像的诞生官V：其实我们小编最开始也不相信一只小猫咪可以独自来找主人，但是监控不会骗人，特意调了公寓附近的几段监控出来，大家看完就懂我们现在的感受了{视频}】 视频选取了多个视角的监控画面，只见一只小猫咪优哉游哉从二环马路一直晃到东城电视台再溜到了练习生所住的公寓。 偶尔走累了就会跳到公车上搭个便车，到点下站再继续。 谁也不知道这只猫是怎么做到的，总之零点时分，它成功出现在了练习生宿舍下，顺着墙壁爬上了二楼。 【@卑微小李在线搬砖：我的天啊，这真的不是科幻电影之类的吗？怎么感觉自己的智商还不如一只猫】 【@一颗甜糖：这是什么神仙小猫咪！看看陆煦的八妹再看看我家崽儿，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今天我有猫了嘛：嗷呜，八妹真的太可爱了，好想rua一口啊啊啊】 【@咕咕明天日一万：嗷呜，忍不住脑洞大开，八妹会不会是被什么绝世天才魂穿，有着猫的身体人类的灵魂，然后开挂成爽文女主啊哈哈哈】 …… 早在知道八妹自己找来的那一刻，范增就知道这一定能给节目带来热度。 只要有热度就有关注，这么一说陆煦真的是个宝，八妹也是吉祥物。 他早早让工作人员去调了监控出来，为的就是打消网友的疑虑。 想到那只可爱小猫咪，范增不免就嘱咐助理：“猫粮要买最好的，什么零食小罐头，通通都给八妹安排上……” 季修年进来的时候，刚巧听到范增再给八妹豪气采购，有些好奇问了句：“八妹，是陆煦的猫吗？” 范增回头看到季修年，笑着点了头：“对啊。” 当下就拉着季修年，把八妹奇遇记给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感慨：“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猫啊。” 听他这么说，季修年忽然就对那只猫咪产生些许好奇。 眼看到马上就到录制时间，季修年当下对着范增笑笑：“那范哥我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今天也要辛苦你了。” 才刚一出导演室，之前的F4就跟了上来。贺星华眼巴巴望着他：“年哥早上好。” “早。” 季修年也说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 之前这四只鬼都是跟在陆煦身后的，可是自从知道他能看见他们便转换了目标，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着他。本来说是要谈谈，结果上半夜没出现，说是去了舞蹈室。 那么晚来敲门，季修年当然不会让他们进房间，可是大半夜睁眼看见他们飘在窗户外面笑着摆手也挺恐怖。 要说他们想害自己也没有，礼貌的像是新人练习生。 季修年实在搞不懂，最后还是低声丢了一句：“今晚九点一楼仓库，不准再迟到。” F4当下点头应了下来：“谢谢年哥，昨天就是练舞太专注，今天一定不会了！” 季修年微颔首，没有再搭话，免得别人看到觉得奇怪。 F4也不勉强，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了演播室。今天录制可是陆煦大人站C位，他们必须过去给他加油打气啊。 演播厅里舞台绚烂，工作人员正在忙着调试屏幕背景。 季修年刚一进门，就见一堆人围着一只猫在拍照，其中也包括节目组的其他三位导师。 三个导师里，八妹最喜欢的就是秦可薇，趴在人家怀里吃着沈承昱投喂的牛肉干。 “喵！”一直安静进食的八妹忽然起身，定定看向季修年这边，咚的秦可薇腿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小猫咪不会是看到我们才叫的吧！” “对啊对啊，好像说猫咪能见鬼，我们会不会吓到它啊？” F4七嘴八舌议论一同，甚至纠结要不要现在离开。 然而只是轻飘飘瞥了他们一眼，随后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季修年小腿边蹭啊蹭。见季修年还愣神干脆往地上一趟，四脚朝天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圆圆的眼睛看着它，奶声奶气叫了起来：“喵……” 季修年下意识蹲下身来摸摸八妹脑袋，小家伙立刻往他这边凑了凑，显然亲昵的不得了。 季修年抱起八妹，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 “八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肚皮，”陆煦从舞台上面跳下来走到季修年面前，笑的别有深意：“看来它也喜欢你。” 第27章 八妹不是跟谁都很亲近的小猫咪, 看它赖在季修年怀里那个架势就知道，这货是真的喜欢他—— 就跟死神部前面派来的那三个一样，毫无原则就投了敌。 然而这句“看来它也喜欢你”在别人听来就有了另一层意思。 “果然猫随主人，你喜欢年哥八妹也跟着喜欢年哥。”沈承昱离得最近, 听到那个“也”在不免有自己的理解。 陆煦不少辩解, 只是勾唇笑笑：“八妹挺重的，年哥你没必要一直抱着它。” 季修年闻言垂眸看了一眼八妹, 只觉得这个圆滚滚的小家伙着实可爱。他对着陆煦摇摇头, 没有放下的意思：“八妹不重的。” “喵……”八妹闻言就用脑袋蹭蹭季修年的胳膊, “咕噜”“咕噜”显然十分开心。 陆煦见状无奈笑笑, 刚想把他抱回来就听有人很不耐烦说了句：“为什么演播厅里会有猫这种东西, 这样让我非常不舒服啊……” 循声望去, 就见蓝高杰站在演播室门口不肯往里走，只是指着八妹跟工作人员交涉。 八妹虽然是只猫,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很聪明也没有给别人添过麻烦。 工作人员解释了说那是陆煦的猫, 并耐心告诉它八妹很温柔：“它很聪明的, 不会影响录制的。” 有一说一, 八妹进了演播厅就蹲在观众席上面补觉。除了陆煦彩排得空会上前找他, 其他时间都是自己乖乖待着。要不是大家想撸猫主动围着它, 八妹根本不会打扰在场的任意一位。 然而蓝高杰根本没有心情去听工作人员解释，只是很不耐烦提出抗议：“你看哪个节目让动物进演播厅啊，我对猫过敏, 这样的话我根本没办法录制。” 猫毛过敏常有的事情，蓝高杰说的倒也不是个例。 考虑到练习生的身体状态, 工作人员还是过来同陆煦商量带八妹离场。 “煦哥，我跟都很喜欢八妹，但是我们必须要保证练习生的安全。过敏不是小事, 希望你能理解……” 面对陆煦的时候，工作人员也是轻声细语，完全不想让这个好看的男孩子感觉为难。 陆煦看了一眼窝在季修年怀里的八妹，又看了一眼蹙眉站在那里的蓝高杰，笑容很坦然：“我们当然理解。”说完这句就回头，对着八妹抿抿嘴，“好了八妹，你回宿舍睡一觉，起来我给你开罐头。” “喵。”听到罐头俩个字，八妹立刻就从季修年怀里跳了下来。 它也不用工作人员抱，自己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慢慢往门口走着。 眼见着八妹越来越近，蓝高杰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一样，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嗷呜！！”走到门口的八妹忽然回头看他，压低了身子甩尾巴，喉咙间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蓝高杰腿都有些发软，不自觉扶了一把旁边的椅子，生怕八妹忽然发送袭击。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像是僵持状态。 就在蓝高杰心里的某条线临近崩溃点时，八妹忽然扭头出了演播室，显然懒得再看他。 不过短短几秒对视，等到蓝高杰再回身却已经是大汗淋漓。 一旁的工作人员当下喊了化妆师来给他补妆，心里还在想着反应这么大，好像是真的怕猫啊。 陆煦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见蓝高杰身上的黑气愈发严重，想必是真的不准备回头了。 眼见八妹被送走，少不了人问原因。得知是因为蓝高杰猫毛过敏，徐乐乐当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翻了翻，随后便不自觉皱了眉头。 他本来就是个重度手机控，又喜欢收集选手信息了解他们喜好，把这当成消遣方式。 不就之前他还刷到过蓝高杰的微博主页，凭着印象找出来点进去，直觉这人在撒谎。 他扁扁嘴，忍不住拿着手机凑上去给陆煦看，有些愤愤不平道：“蓝高杰根本就是在撒谎，你看他之前的微博里面好多跟猫的合影。” 陆煦垂眸，就见照片里的蓝高杰亲昵抱着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看时间是两年前，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还有点腼腆，虽然容貌算不上出众，但是至少灵魂是干净的。 陆煦没有心思关心这蓝高杰这两年来都发生了什么，只是拍拍徐乐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MV录制前，练习生们都领到了统一正装制服。 可以说节目组是真的非常喜欢少年感，这种淡紫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像极了校园学长，各个都是精致脸蛋儿大长腿。 只是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赏心悦目。 录制正式开始前，节目组先让练习生站到了各自位置上面。 陆煦作为C位练习生自然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其他A班同学分别站在他的身后，也算是站在舞台中央。 其他班级的学生则是分散在舞台各个角落，偶尔有镜头也会是一闪而过。 拍摄MV是不比比赛轻松，不仅舞蹈要跳的好，表情管理也要到位。 “咱们不管平时走的什么风格，MV里一律给我呈现积极阳光正能量的是感觉。”范增站在监视器前拿着卖，，提前讲了一下自己的标准。 整个演播厅用了十二个机位，可见台里有多看好这档节目。 范增是个高标准的，垂直拍摄几乎每个练习生他都给了镜头。能有机会在节目里露脸，对于很多排名在后的练习生来说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也是因为这个，哪怕范增要求拍了很多次，也没有谁会喊累或者怎样。 总体来说MV录制还算顺利，至于效果如何还要后期制作之后才能看到。 “大家辛苦了，今天回去早点休息，我们很快就要进行第三期的节目录制。” “啊，这么快的吗？” “下周是淘汰赛吧，好好珍惜跟我相处的机会把，感觉等录完下期节目我就淘汰了。 “握手吧哥们，我也觉得自己怕是熬不过下周了。” …… 面对接下来的比赛，大家各有心思。 等到范增他们离开，不少人当下打开了网上的投票想看实时统计结果。 排在第一位的依旧是BTT的队长宋哲，但是上升速度最快的却是陆煦。昨天还是二十名开外，今天已经攀升到了第五。 少不了就有人感慨陆煦命好，毕竟签约的是耀乖娱乐。估计也是因为这个，苏慕白跟余曼曼才会帮他转发拉票。 本身条件就好，外界又给力，可以说陆煦前三应该是稳的了。 “陆煦大人！”自打决定找季修年评级，F4的成员就比着之前还要努力的多。贺星华看着陆煦站在舞台中央，只觉得这个男孩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陆煦偏过头来对着他们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眼见几个导师出了演播室，F4这才飘上去跟陆煦奖今天的事情。 “季修年答应晚上见你们了？” 贺星华点头：“是啊是啊，说是今天晚上九点来着。” 陶英博发散力比较强，忍不住担心问了句：“万一这是鸿门宴怎么办啊？” 其他人面带不解看着他，贺星华更是直接问道：“什么鸿门宴啊？” 眼见陆煦站在那里似笑非笑，陶英博不由放低了声音：“就是去了有危险啊。你们想啊，季修年开始都不信自己见鬼，也不像是全然放心的样子。万一他认定我们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什么大师来对付我们怎么办啊？” 送走还是小事，要是直接上来就给灭了，那么这鬼做的也太愿望了吧。 “想多了吧，”陆煦当下开口，免得他越想越奇怪，“你们都是登记在案有身份的鬼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消失。再者，都是我的签约客户，别人想送也送不走啊。”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哎！”陶英博点头，只觉得陆煦这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想想他们也算是被死神标注的鬼，其他不管什么东西要抢单，起码都要过了陆煦这关。 这么一想，瞬间又觉得安全感爆棚。 贺星华在一边跟同伴听着直点头，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管影帝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见我们，等晚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贺星华实在他渴望舞台渴望评级，哪怕季修年真的潜伏着某种危险他也想着要上前试试。 想到那人抱着八妹的神情，陆煦直觉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没等他开口安慰F4，蓝高杰就径直走了过来。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观察陆煦，自然也能看到他身边的四只鬼。 “偷来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 陆煦之前说的话还萦绕耳边，现在看看他跟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是你请来的吧。” 蓝高杰压低声音，说了普通人完全听不懂的话。 贺星华四个你看我我看你，而后齐齐看向陆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不是哦，他们跟你身上的那个一样，是我偶然遇到的。”　面对蓝高杰的质疑，陆煦表现的十分淡然。他两手环胸看着蓝高杰笑，暖调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竟然氤氲出些许慈悲的味道。 蓝高杰直觉陆煦这人有点危险，却又觉得他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向往的气质。 他看着陆煦，心里有些许迟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在用手段？” 让他意外的是，陆煦非但没有表现出来不屑情绪，反而笑容愈发灿烂：“不会呀，我在等那天的到来。” 拿着命数换名利，有人觉得愚不可及，有人却甘之若饴。 等到气数用尽了，就是正式成为自己的客户的那天。 而今的蓝高杰在陆煦眼里等同于业绩，谁会关业绩本身是个什么样子呢？ 蓝高杰只觉得陆煦话里有话，然而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里越发慌张，忍不住就丢了一句“莫名其妙”逃也似得了这里。 “他身上的气息跟我们越来越像了哎！”贺星华望着蓝高杰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陆煦点头，漫不经心说了句：“他很快就会跟你们一样了。” 跟他们一样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 F4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个蓝高杰要完蛋。做了这么多年的鬼，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标注死期，不免就有点唏嘘。 可是话又说话来，路是自己选的，别人根本帮不了。 陆煦没有在这边多做停留，只是有些急着回去喂八妹。 他本以为八妹自己在宿舍睡了这么久估计会累，结果推门进去不免有些傻眼——这还是他们宿舍吗？ 第28章 为了给练习生们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 像是宿舍都是经过重新粉刷装修的。 男孩的房间风格用的是浅浅的蓝绿色，看着整洁又明亮。 陆煦的宿舍本来也不列外，可是当他从演播厅回来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就见整个宿舍都变了样。 四人房间相对宽敞, 本来空着的地方现在摆满了猫爬架、猫抓板以及各式各样猫玩具, 看着粉粉嫩嫩的。除此之外空床上面还堆了各种猫粮、零食、小罐头，满满当当看着像个小仓库。 被陆煦担心饿到的八妹此时正懒洋洋躺在地上, 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在消化。吃饱喝足就睡觉, 小日子别提多滋润。 “这……” 练习生的行李本来就不多, 这样一看仿佛里面一半都是八妹的家当。 三个舍友正拿着零食盯着八妹的肚皮, 纠结还要不要投喂。 许昊明听到陆煦的声音回头, 见他视线落在新多出来的猫咪用品上, 不由笑着给了解释：“猫粮猫罐头都是节目组采购的，玩具是年哥给买的, 至于这些零食有的节目组买的也有其他练习生送过来的。” 这么大阵势陆煦想想也知道是节目组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季修年也给买了玩具。 他不是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 当下就问了句：“这样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要不我还是让朋友过来接下八妹吧……” “不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一听陆煦要送猫, 三个人立刻表了态。 八妹聪明又可爱，手感也是一级棒，还省去了人工铲屎的环节。 想到训练结束回来就能吸到软软的一只, 压力都跟着小了不少。 见他们是真的不排斥八妹，陆煦便也没有再说送走。 只是看着房间里触目可及的粉色, 再看看怡然自得的八妹，陆煦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少女心点了吧。” “粉粉嫩嫩才好啊，毕竟我们八妹可是漂亮小公主。” 眼见韩天宇把八妹当作女孩看, 陆煦直觉应该给八妹正名。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搂过八妹抬起后腿给他们看：“公主会有这个？” 八妹的腿身体圆滚滚，连带猫腿也像大鸡腿。松软的皮毛下面藏着两颗圆圆小小的团子，只是它很少会把尾巴抬起来所以不是很显眼。 宋哲看着都觉得傻眼，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陆煦微笑：“你觉得这个能是什么？” 许昊明反应更大：“不是吧，八妹它怎么会长蛋蛋？” “公猫有的八妹当然会有啊。” “公猫？！” 三人闻言别提多震惊了，你喊它八妹结果是公猫？ 许昊明哭笑不得：“公猫怎么叫八妹啊，煦哥你要是不说谁能想到八妹居然是公猫啊。” 主要是八妹的男性特性没有那么明显，加上名字实在又有迷惑性，真的还容易搞错性别啊。 宿舍三个本来还觉得震惊，只是转念一想搞错性别的可不知止他们。好像除了陆煦所有人都以为八妹是母猫，这个真的只能说是跟陆煦起名水平有关了。 八妹是公猫的消息震惊全公寓。 只是东西买了就买了，谁说男孩子就不能有个粉色少女梦。 再者，公主跟公猫只差一个字所以差不多嘛。 季修年是晚上才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跟八妹投缘，不自觉就想送点礼物给它。 季修年之前没有养过小动物，全靠上网搜索才得了一份礼物清单。 要不是宠物店没有特别好看的衣服，季修年甚至想要给八妹买套小裙子。 想到八妹季修年就觉得心里柔软一片。 其他练习生都是想办法或是厚着脸皮去撬开陆煦宿舍门，借着送零食的理由看八妹。可是他作为导师，到底还是不太好意思。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八妹还会不会对他这么热情。 眼见时针渐渐指向九点，季修年换了衣服又摸了一把身上的护身符算是给自己打了个气。 他也不知道这次跟鬼约见面对不对，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跟这种东西接触过。 可是那四个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坏人，与其好奇，不如干脆把一切问个明白。 季修年心里打定了主意，随即开门准备出去。 “喵……” 才刚走到门口，低头就见八妹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圈住毛茸茸的前爪，正仰着小脑袋抬头看他。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陆煦呢？” 季修年单膝落地蹲了下来，不由抬手摸摸八妹的脑袋。 八妹扭头看向楼梯旁，像是说主人在宿舍。 “我还有点事，得待会才能陪你玩。走吧，我送你回去。” 季修年说完站起身，招呼八妹往前走。 八妹身体虽然圆润，但是胜在灵活，倒也不会显得肥硕。 季修年余光瞥见这只跟在自己身边亦步亦趋的小猫咪，不由就在思考养只宠物的可行性。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生活，现在看来好像有个能作伴的动物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其他小动物会不会像八妹这么暖心。 一人一猫很快到了陆煦宿舍门口，眼见门是虚掩的，季修年便对八妹挥挥手：“你回去找主人吧，没事最好不要乱跑。像你这么可爱的小猫咪，一不小心会被偷走的。” 八妹抬头安静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季修年送他到门口便决定去忙自己的事情，没走两步感觉不对，回头才发现八妹居然跟着他来到了楼梯口。 “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不知道怎么的，季修年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八妹甩甩尾巴蹭他小腿，显然是不想分开。 它眼巴巴的样子十分乖巧，季修年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拒绝。 打量了一下八妹的腿跟台阶高度，他弯腰捞起八妹抱在怀里：“那你陪我一起过去吧。” “喵……” 八妹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美滋滋的把头埋在季修年的胳膊里。它的皮毛特别松软，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 季修年只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陆煦同款。 脑海中闪过年轻男孩的脸，季修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陆煦的气息。 等他顺着楼梯到了三楼，就见F4两两成队站在楼梯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酒店的迎宾。 “年哥晚上好！” “年哥辛苦了！” 四人异口同声说着话，眉宇间带着掩不住的开心。 在见季修年怀里的八妹，四人心中不免有个疑问——这不是死神大人家的猫的，怎么会在季修年这里。 难道两人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季修年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边走边道：“说吧，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 F4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选了贺星华作为代表对季修年道：“年哥，其实我们三个之前是个组合……” 贺星华叹口气，随后便把他们的事情讲给季修年听。他先是简单说了一下三人的训练史，回忆美好过去时眼里甚至都有光。 “我们当时马上就能出道了，我为之努力的梦想差一点就能实现了啊……”说到车祸丧命这里，贺星华忍不住又开始哽咽。 真的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能站在心爱的舞台上。 哪怕做完表演再去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遗憾。 旁边队友也难过，一面扶着贺星华的肩膀给安慰，一面努力控制自己别哭。 季修年还是第一次见鬼在自己面前哭，本想拿纸巾给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鬼好像用不到这个。 好在这事儿贺星华讲过不止一遍，自我调节能力也很强大。没等季修年想好怎么安慰他们，贺星华便摸了一把辛酸泪继续道， “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因为心愿未了，要是能像其他练习生那样站在舞台上面走一遍流程，做鬼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季修年沉默片刻，而后轻声问了句：“找我的理由是” 见他的语气温和，贺星华立刻就道：“我们就是想麻烦年哥给我们也做一下导师，我们真的很想参与下。”想到什么后，不等季修年回答又补了一句，“年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拒绝也没关系的。我们从来没想过要道德绑架或是怎样，毕竟你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其实没关系的，大不了就再等下一个能看见我们的导师……就是不知道，这一等还要多少年……” 贺星华说话的功夫声音又有些哽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忐忑等着季修年的答案 眼前的三个鬼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的样子，尤其是贺星华，出事的时候才十七岁，甚至都没来得及成年。 生命这种东西，有的人不想要，有的人留不住。 季修年心下唏嘘，只是说了一句：“好吧，我答应你们。” 本来已经做好被拒准备的F4闻言瞬间开心起来：“真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年哥我爱你！” “呜呜呜不愧是我男神，年哥我真的高兴死了！” 陶英博闻言忍不住调侃了同伴一句：“高兴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 “人家就是开心嘛……” 眼见四人乐成一团，季修年的视线不由又落在了花衬衫身上。 不管是外貌还是年纪，他好像都跟偶像之类的扯不上关系。 季修年依稀记得，上次他做自我介绍说是歌手来着。 察觉到季修年打量的实现，陶英博有些不好意思来了句：“年哥，我死后加入的“F4”，可以跟他们一起参加测评吗？” “可以。” 季修年没有兴趣探究他的生平，只是以导师的身份对他们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回去准备下音乐，明天我你们早点到练习室，我帮你们进行测评。” “好的！” “谢谢年哥！” 人类的性格各不相同，即便是做了鬼也是千差万别。 季修年从未想过自己会撞鬼，更没想过自己撞的居然这么坦然。 某种固有的观念开始打破，他看着一眼怀里昏昏欲睡的八妹，没有再多作停留：“你们好好准备下，明天早上见。” “明天早上见！” “谢谢我年哥！” F4异口同声说谢谢，年轻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乍一看跟其他参赛练习生没什么两样。 只是别人还有未来，他们却永远留在了过去。 季修年心下微动，不知是个什么感觉。 他抱着八妹准备下楼，才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当下回头问了句:“对了，你们为什么会跟着陆煦？” 第29章 自从季修年见到F4伊始, 他们好像就一直跟在陆煦身边，如影随形。 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季修年都觉得他们是在跟陆煦对话。要不是陆煦本人没什么反应，季修年还以为他跟自己能见鬼呢。 没有接触前, 季修年只是好奇, 不好问他们什么。 然而现在发现他们四个不是恶鬼，甚至跟普通学员没什区别, 季修年想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跟着陆煦…… F4面面相觑：能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他是我们尊敬的死神大人。 只是这话他们也就想想, 并不敢随便多说。 陆煦大人来选秀, 显然肩负了死神部的寄托, 甚至可能身兼什么重要任务。要是从他们这里走漏消息结果出了岔子, 谁能担当的起的。 陶英博年纪最大，阅历也最多, 给了弟弟们一个眼神, 随后就回了一句：“应该陆煦帅啊。” “嗯？” “哦哦哦, ”贺星华回过神, 瞬间变迷弟：“所有练习生里面陆煦最帅啊, 跳舞唱歌都最强, 我们都很崇拜他！” 何止是崇拜，如果可以，巴不得陆煦能亲手送他们上路。 “这样吗？”季修年听了这话, 一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感觉。 要是说起来，陆煦确实是全员最帅。 只是鬼也追星确实让人比较意外罢了。 转念又一想, 这鬼都想着出道了，追个星什么的似乎也正常。 季修年了然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纠结, 只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们粉他可以，但是不要影响他生活。” F4连连点头：“当然不会。” 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啊。 交代完这个后，季修年转身下了楼，再也没有回头。 贺星华看着季修年离开的背影，不免摇摇头：“看来年哥根本不知道陆煦大人的真实身份哎。” “对啊，而且还挺照顾大人。” 由此可见，死神大人的保密工作做的是真不错，影帝也是个真好人。 “走了，去舞蹈室。” “距离明天早上也没几个小时了，我们可以加油呀！” F4一面往回飘着一面互相加油打气，眼里满满都是干劲儿。 *** “你们心好大，八妹不见了也不知道找……”许昊明洗完澡出来没在房里瞧见八妹，不由问道舍友崽儿去了哪里。 结果包括陆煦在内谁都没有注意小猫咪，许昊明不免有些着急。 他气势汹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巧就遇见季修年抱着八妹在下楼。 “年哥？”许昊明不懂八妹怎么在季修年怀里，总不能说是堂堂一个影帝还偷猫吧。 面对许昊明打量的眼，季修年想了还是解释了一句：“八妹来我房间找我，刚好我要上楼就带它一起了……” “肯定是这货非要跟着年哥的，”陆煦听到动静探出身子，就见八妹紧紧黏在季修年身上，看来是喜欢的不得了。 从八妹出去到现也有一段时间，眼见它蜷成一团缩在季修年回来，陆煦笑着摇头：“八妹这么重，年哥你抱着它不累吗？” 说话的时候就伸手，将八妹从季修年怀里扯了出来放到地上。八妹先是蹭蹭陆煦的小腿，随即又仰起脑袋看季修年，显然很喜欢他的样子。 “还好，八妹不是很重的。”季修年活动了一下胳膊，随后对着陆煦跟许昊明道了再见。 “想不到八妹还挺喜欢年哥哎。”许昊明随口感慨了一句，转而弯腰想要抱八妹，却见八妹倏地一下溜进了宿舍。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许昊明也不气，还不忘又夸了八妹一句，“谁说我八妹胖的，你看这身体，多柔软，多敏捷！” “噫！” 其他人也喜欢八妹，但是都没有许昊明这么露骨。 八妹才进宿舍，宋哲就已经开了一个小罐头，笑吟吟送到八妹脚边：“多吃一点吧孩子，看你好像又瘦了。” 眼见站着坐着都像球的八妹，陆煦怎么也不觉得它跟“瘦”这个字眼沾边。 可是其他人却很赞同，巴不得给八妹送上更多零食小罐头。 八妹本身就能能吃，现在有了其他人报销，陆煦还真的轻松了不少。他拿出手机拍了照，给谢安发了过去好让他知道八妹现在过得是什么神仙生活， 那头的谢安很快回信—— 【煦哥，你们节目组还缺猫吗？两脚直立行走会自己铲屎的那种要吗？】 陆煦一看这个就笑了—— 【你问下那只两脚猫，愿意被一堆大男人围追堵截摸来摸去吗？哦哦，是会给吃的那种。】 谢安脑补了一下一群男人围着自己的画面，只觉得不堪入目—— 【算了算了，是在下不配。】 过了没两分钟，谢安那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对了煦哥，西南死神部知道你去偷渡者身边潜伏的事情了】 陆煦对此并不意外。 《偶像的诞生》已经开播，节目热度高不说，光是他陆煦当天上了热搜基本都没下来。 这么多人都在看，西南死神部知道也正常。 【陆煦：他们啃不下的骨头我来，他们搞不定的单子我搞，有什么问题吗？】、 谢安就喜欢陆煦这股霸气，恨不得隔着屏幕给他点个赞—— 【一点问题都没有，煦哥真是好样的！不过煦哥，今天例会他们提到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陆煦：什么事？】 【谢安：说你进了公寓之后不是只接近大单，还截胡了不少小单……】 事实上，西南死神部说的可比这个难听多了。 “东城是没死人了吗，跑到我们西南部抢生意，这是恶性竞争，是道德败坏……” “还有堂堂死神跑去参加选秀，这是C位出道还是C位出殡呢！搔首弄姿，不成体统……” 要不是有其他人劝着，谢安今天差点要干架。 只是这种不好听的话他自己听听就好了，没必要平白拿来让陆煦生气。 陆煦听说西南死神部抱怨他截胡差点笑出声—— 【那都死了多久了还没送走，自己办事效率低呗。对了谢安，你可千万记住，像是这种新死的该送走的就送走，不然后面想送可就难了。】 谢安原本一直在笑，看到陆煦这句话想到什么，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他先是在对话框里敲下了“煦哥，有件事我”的字样，随后想想又点了删除。 算了，煦哥那么忙已经很辛苦了，他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 谢安没有再回复，陆煦也没当回事。 “排名又更新了！” 韩天宇每天都会登录平台账号给自己投十一票，这才刚登陆，就见之前的排名发生了变化。 宋哲揉着八妹脑袋没抬眼，十分坦然问了句：“陆煦第一了吧，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不是啊！”韩天宇打断了宋哲的话，有些难以置信道，“煦哥只是第二！” 这些连许昊明都忍不住问：“嗯，那第一是哲哥吗？” “也不知道，”韩天宇把手机转过来给他们看，脸上无比震惊，“第一是蓝高杰啊！” “卧槽，不是吧！”许昊明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啊，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粉丝的啊。” 都上来看，还真是蓝高杰第一。 “刷票了吗？”许昊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总觉得这个排名不科学，“感觉不管是哲哥还是煦哥，谁第一我都能接受，就他我觉得不可能。” 宋哲倒是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耸耸肩：“没准是离开公司之后有了更好的发展呢？” 可是这话说出来连宋哲自己都不信。 要是蓝高杰真的红，不会开始都没注意到他来参赛。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投给煦哥不给自己投了。”韩天宇懊恼的不行，总觉得不想看到蓝高杰在第一晃。 陆煦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还跟韩天宇说：“不用，你票投自己就好，我不在意排名的。” 练习生人气榜忽然上来一个新面孔，别说他们觉得不对，网友也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胡萝北：弱弱问一句，这个蓝高杰参加《偶像的诞生》了吗？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啊。】 【@建国大厦爱铁塔：看长相不是很出众的样子，怎么跑到第一来的？】 【@恒河水啊黄河水：特意去把这期节目过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蓝高杰。等级评定是F啊，这种长相这种实力怎么上到第一名的啊……】 …… 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个F班的蓝高杰到底是怎么跑到第一去的。 更有一些其他练习生的粉丝开了麦，怀疑他刷票压了自己家。 还有跑来节目组官博底下求解释，这个数据是否真实。 节目组对于刷票的事情查的很严，当下就去后台做了调查，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很快就有网友找到了原因所在—— 【@奇奇怪怪：我把给他投票的名单看了一圈，原来是高端人民币玩家啊】 像是这次投票，原则上是一人11票。可是如果开通会员或者购买其他服务，就能得到很多票数。 其他练习生的粉丝一人最多投个几千票，可是蓝高杰的粉丝一个投上万，想要碾压真的再简单不过。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样不公平，可是机制就是机制，他的粉丝愿意刷钱是他们的自由。有质疑的别人也不往心里去，只是怼他们说不服就去给自家艺人刷钱好了。 “这都行？那我喊我爸给我刷个几百万可以吗？”许昊明看着就觉得生气，可是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练习生们对此自然有意见，只是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谁也没想到，不过是睡了一觉，等到他们再睁眼，陆煦就成了第一。 第30章 《偶像的诞生》打的是全民养成标签, 将出道权送到了大家手里。选手的命运掌握在观众手里，这样很容易激起大家的参与感。 不少粉丝都是真情实感在打榜、投票做数据，为的就是pick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出道。 也是因为这样，关注网络人气投票的人特别多, 总是盯着不断变化的票数色来思索自家哥哥的未来。 投票伊始, 排在前面的基本都是本来就有一定粉丝基础的脸熟面孔。当然也有像是陆煦这种新人，网友们看了节目被圈粉开始投票。虽然前面攀爬的是慢了点, 但是随着节目热度的提高认识他的越来越多, 被圈粉的也越来越多。 加上还有视帝、歌手给他拉票, 陆煦的票数肉眼可见是爬了上去。 如果陆煦慢慢爬到第一的位置, 估计没人会觉得突兀。 可是先有一个蓝高杰空降第一, 还没等大家骂完资本操作, 陆煦忽然就升到了第一。 【@不吃福建人：妈耶我看错吧，差了那么多票这才过了一晚上陆煦就追上来了, 这特么也太魔幻了吧】 【@扛着大刀上梁山：我不是质疑陆煦什么啊, 就是单纯觉得这个票生的有点快。难不成是陆煦土豪粉也出手了, 两家在线砸钱battle？】 【@芝士味小月亮：虽然陆煦的投票数目上升的是有点快, 但是真心觉得他第一才正常。】 …… 不少网友都觉得陆煦的票数飙升, 可是陆煦的路人缘很好, 大家只是随口感慨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然而蓝高杰的粉不干了，直接@节目组让他们查刷票—— 【@志存高杰心向蓝：@偶像的诞生官V 想问官方陆煦一晚票数激增正常吗？既然因为质疑对我们家进行过排查，公平起见也该查下他的票数吧？】 眼见陆煦的票数飙升, 不少人第一反应都是是不是砸钱了。 可是点开粉丝贡献值，就见里面最高的不过几千票, 根本不存在土豪粉专注砸钱的可能。 节目都播出两三天了，该圈粉的早该投票了，怎么可能现在忽然多出来那么多的票数。 面对蓝高杰粉丝的质疑, 节目组本着公平起见的原则，还是检测了一下陆煦实时票数。 知道有了结果后，范增特意打电话去问了工作人员：“怎么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票数都是正常的，不存在刷票行为，只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哎……”工作人员看着投票分布图，随口说了一句，“陆煦的票数其他时间段增长的都挺正常，只是凌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票数忽然激增。抬升之后的时间票数一直都在增长，但是节奏明显放缓……” 零点激增？ “难不成陆煦的粉丝这是商量好了，都赶在同一个时间来投票？” 范增搞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也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只要陆煦票数是正常的，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他熬夜一夜剪节目，收工才发现已经快早上五点了。 他打着哈欠起了身，准备回自己床上抓紧睡两三个小时。结果刚上楼，就在楼梯口碰到了季修年，脚边还跟着陆煦的猫。 “修年你怎么起这么早？这是准备干啥去吗？ 季修年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范增，神情微动，语气还是十分自然：“睡不着就想起来活动下，范哥你这是一夜没睡？” 范增点头：“是啊，这不二期节目马上要播了吗？我连夜剪了下，把有问题的地方调整了一下。” 录制一档综艺节目，嘉宾辛苦，工作人员也不容易。 像是范增这种亲力亲为的导演，每天的工作量都大得可怕，因此睡觉时间也少的可怜。 眼见他的眉宇间带着疲色，季修年不由开口劝了句：“范哥，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比着工作更重要。感觉你还是得注意休息，不然真的太辛苦了。” “哎这我也知道，就是没办法啊。”范增叹口气，捂着胸口跟季修年道，“我也知道自己不年轻了，熬个夜几天休息不过来。我现在就觉得胸口发闷，等比赛完事后我就请个假好好休息下。” 嘴上说着要休息，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又变了样。 季修年知道范增是个工作狂，看了眼时间当下催促他道：“以后不以后的先不说，范哥你现在赶紧冲个澡去睡吧。” “嗯嗯。”范增自己也困得不行，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已经打了几个呵欠。低头看见乖乖站在季修年旁边的八妹，范增不由笑着来了句，“八妹怎么老跟你后面了，这是得有多喜欢你、” 季修年闻言不由看向八妹，嘴边不自觉有了笑意：“是啊，八妹很喜欢我。” 范增只觉自己脑袋里面装了浆糊，简单跟季修年聊了几句便去睡了。 目送范增回了房间，季修年这才低头看向八妹：“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因为昨天跟F4约好今天给他们评级，季修年早早起床准备去舞蹈室。 结果一开门就见八妹蹲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蹲在这里的。 连范增都说八妹都是跟在他后面，季修年自然也知道。 因为从小独身惯了，季修年不是很容易跟别人亲近。等到成年有了名利，多的是人心怀鬼胎刻意讨好。季修年不喜欢跟别人虚以委蛇，索性就更懒得社交。 像是八妹这种肉眼可见单纯喜欢他的，季修年真的没办法拒绝。 “我要去工作了，你要跟我一起吗？” “喵……” 八妹后腿着急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季修年的腿上，抬头看他的时候两腮鼓鼓的，显得脑袋更圆了。 季修年没办法，只能弯腰捞起八妹抱他一起：“走吧，带你去看测评。”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累了一天的练习生们大多都还沉浸在梦想里。 整个走廊空旷安静，衬得A班练习室的音乐格外明显。 季修年推开门，果然就见F4正在跟着音乐热身，也不知道这是已经练了多久。 “早啊年哥！”一见他来，F4不由集体开心，脸上是藏不住的期待跟喜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嗯。”季修年应了声，而后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音响旁边，“那我们就正式测评吧，你们谁先来？” 贺星华最先举手：“年哥，我先来。” “OK。”见贺星华已经准备就绪，季修年随后播放了音乐。 练习室里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绚烂的灯光，甚至没有比赛气氛加持。尽管如此，从站在练习室中间开始，贺星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了平时绵软，眼里都是自信的光。 跳舞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也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几乎没什么童年，打从有记忆时就开始跳舞。 也是因为这样，他的肢体非常协调，那怕只是练习室里的solo，也让人不自觉被带动到了音乐当中。 可以说贺星华的水平很高，即便是真的参加这次比赛他也是完全排名靠前那种。 一曲毕，贺星华停下了动作。 他本该流着汗大口喘着粗气谢谢观赏，可是变成鬼的他不会流汗也不需要喘粗气。就在刚才某一瞬间，贺星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很久了。 “贺星华是吧，我给你的评定是A。” 作为导师，哪怕只有四个“学员”在，季修年的工作态度也很认真。 “哇哇，是A！兴华你是A班的哎！” 其他三个闻言都很兴奋，不由上前保住贺星华说恭喜。 愣神只是一瞬间，等到贺星华回神之后就是狂喜：“啊啊啊，我是A，我真的是A！” “对啊对啊，你真的太棒了呢！” “喵……”八妹挨着季修年的腿，屁股一矮就坐在了地上。眼见F4兴奋不已，八妹甩甩尾巴打了个哈欠，显然对于舞蹈没有太多兴趣。 季修年看了眼时间，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庆祝仪式：“好了，下一位。” “到我了。” 年轻的男孩子有着浅浅的梨涡，面容清秀，笑起来有些腼腆。 他跟贺星华的风格不同，走的是可盐可甜路线，基本功却是一样的扎实。 “戴子晋，”等他跳完后，季修年半点没迟疑，很干脆的给了评级，“A 。” 贺星华听了这个评级比着本人还高兴，一跃而起挂在他的身上：“啊啊啊啊，晋哥你太棒了！” 季修年看他们开心不自觉勾勾嘴角，随即又道：“下一位。” 不得不说，贺星华这个组合的成员实力都很强。 等到测评结束，三人都是A班水平。 F4里面三个人都是A班，而今只剩陶英博。 “跳舞我是业余的……”季修年按下播放键的前一刻，陶英博还在想着先给自己挽尊，先给季修年打个预防针。 看得出陶英博没有撒谎，尽管也有努力练习，然而他跳舞的时候四肢各有想法，完全不像一个集体。 八妹眯眼看了这边，觉得无趣随即闭眼假寐。 季修年没想过要打击鬼，然而就事论事，陶英博要是来参赛，也只能是最底下的水平。 “F。” 听到季修年说出这个结果，陶英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自嘲道：“F4嘛F4，总得有一个人是F对吧。” 贺星华见状不由着急来了句：“大哥你跳舞不行，但是可以唱歌啊！” “对啊对啊，活着的练习生里不也有靠着唱歌评级为A的吗？” 陶英博听到这个多少有些心动，又怕季修年觉得他们麻烦，心下不由迟疑。 就在他想着不如算了的时候，却听旁边的季修年忽然来了句：“唱吧。” 本来还很沮丧的陶英博忽而抬头，眼里都有了光：“年哥，清唱可以吗？” 季修年点头：“可以。” “谢谢！” 陶英博再次站到了练习室中央，两手叠在一起动作有些拘谨。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刚到东城的样子，恍然还在昨天：“我也曾觉得生命漫长，有无数的梦可以去做，有着大把青春可以浪费…… ” 那个时间少不经事，总以为还有无数个明天。 “我总以为时间很多，未来很远……” “死亡将一切终结，梦想它就在彼岸，可惜我永远留在了昨天……” 曾经的陶英博以为活着艰难，却没想到死亡才是绝望。 活着有无限可能，死了悉数清零。 等他唱完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慌忙擦了一把眼泪对着季修年鞠躬：“不好意思季老师，这是我自己新写的歌，没有伴奏没有准备，有点仓促了。” 季修年看着他在故作坚强，舒了口气，而后勾勾嘴笑道：“陶英博，A。” 本来还在感伤的陶英博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狂喜：“我真的是A吗？” “是的，你是个非常有才华有灵气的歌手，所以我给你A。” “啊啊啊，大哥你是A！” “我们全员都是A！！” “谢谢你年哥，真的谢谢你。” 陶英博看向季修年，眼泪都要出来了。 “哎，不对吧。”贺星华闻言却陷入了沉思，掰着指头算，“大哥你死的时候27 ，然后死了十年有了吧。你比年哥大这么多岁还喊哥，好像不太合适吧……” “你小子别捣乱好吗，我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好吗？” F4笑着打作一团，季修年起身要走：“好了，你们好好准备，期待下期评级、” “好的年哥！” “谢谢年哥！” “喵……” 眼见季修年要走 ，八妹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前脚出门，贺星华后脚就拿出手机准备发个鬼友圈，结果点开才发现：“啊啊啊，小白姐姐他们昨晚组织投票我们居然没参加！” 第31章 虽然死神部工作效率颇高, 但是还是有大批鬼魂滞留人界。 他们大多昼伏夜出，每天都徘徊在自己的出事地点，有的甚至需要日复一日重复死亡的瞬间。工作这种事情不管对于人还是鬼, 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产生疲惫感。 也是因为这样，人性化的地府机构专门为他们建立了阴间通讯网。 大家没事看看鬼友资讯、认识一下附近的鬼友, 平淡无奇的日子里也算是有了一点小寄托。 陆煦参加了《偶像的诞生》在鬼友圈是一个人鬼尽皆知的秘密。身为死神部的颜值担当, 陆煦在鬼界的“人气”本身就高。得知死神大人要参赛，不少鬼魂都集中起来想着在地下给陆煦打call。 自从上次在鬼友群组织为陆煦贡献收视率后, 马路女鬼小白沉迷应援——每天除了马路营业之外就是密切注意比赛动向并及时更新鬼友圈告知鬼粉。 【车祸-小白：陆煦大人A评！】 【车祸-小白：花了一百万冥币打关系, 拜托别人烧给我的陆煦大人高清怼脸照, 分享给你们一起康！】 【车祸-小白：最新！！！听路人闲聊说，陆煦大人网络评分被人压了！！！听说是花钱砸到第一去的！！！】 这条最新状态一发出来，不少鬼都震惊了—— 【吸烟-辣白菜：卧槽, 陆煦大人怎么可以被压，我不服气！花钱我有啊，家里新给烧了一亿冥币我都捐了给大人打榜！】 【溺水-娴雅：我也捐, 要是不够我就去打报告申请托梦让家人烧。嘤嘤嘤我受不了这种委屈，我们大人必须是第一。】 【坠楼—阿K：求一个投票方式是:我捐两亿, 我们的死神我们来pick,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陆煦大人！！】 …… 最新状态一经更新，无数滞留亡灵在这边发出了灵魂的呐喊—— 想为陆煦大人打call, 想给大人刷钱投票，想pick大人C位出道。 然而激情过后才发现一个关键问题, 阴阳两隔, 用的网络不在一条线上，连流通的货币也不相同。 想要亲手给陆煦投票，除非他们能死而复生。是个鬼就知道, 根本没可能。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白再次发了话，俨然是他们追星路上的小机灵鬼儿。 【车祸-小白：@溺水-娴雅提到了一个关键，托梦喊朋友家人去投票啊我的鬼友们！！！】 滞留的亡灵得生活，少不了需要跟家里要点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可以跟人界大使馆发出托梦申请，原则上每只亡灵每年有一次机会。 对于死别这个四件，亡灵往往别生人看的轻，也很少会去主动打扰亲人的生活。 死人有死人的世界，活人自然也该有活人的日子。 更何况死后必会相见，生前何必多扰。 可是如果是为了陆煦大人，那么一切自然另当别论。 就在这一天，人界大使馆收到了好多托梦请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么集中，可是毕竟都是规定以内允许的事情，相关领导还是选择了同意。 这天晚上，数以万计的亡灵在线托梦—— 【爸你下次给我烧钱的时候别忘了加两本花花公子的模特杂志，我最近都觉得自己精神匮乏了。以及，你跟我妈记得注册账号给陆煦投票。别问别好奇，问就是秘密。】 【哥们不少意思突然过来打扰你，能帮陆煦投个票吗？跟人要保密也别问我原因，这个你以后就知道啦。】 【闺女啊，别给我烧什么别墅汽车了，阴间违章建筑太多地都不给审批车也限号，根本用不到。你要是真想孝顺我就去给陆煦投票。记住，这是绝密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当然你也可以拉朋友一起投。】 …… 而梦境的另一头，不少家属都在梦想那刻睁开眼。 看看时间，零点零分。 去世已久的亲人忽然来让他们给陆煦投票，不少人难免多想。 很多人连陆煦是谁都不知道，还要靠着百度才找到了陆煦的参赛资料。 眼见下面就是投票通道，大家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投票。 有些东西就很玄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然不知道家人为什么要托梦让他们投票，但是投一下也是可以的…… 贺星华看完鬼粉应援报告只觉得热血沸腾，内心则是更加遗憾：“啊啊啊，我居然没有赶上这次应援活动。” 同伴凑上来看了一眼也觉得遗憾，不过还是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场打call啊，也不知道死神大人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季修年从练习室里出来，脑海里面却总忍不住想F4身上那不合时宜的衣服。 既然已经是他眼里的编外练习生了，统一服装是应该的吧。 季修年这么想着，心下有了主意。 “喵……” 就在季修年低头往前的时候，身边的八妹忽然提高音调叫了一声，像是在警示什么。 季修年抬眸就见一双惨白的手里攥着长长的绳子，试图递给他的模样：“所谓富贵险中求，影帝恋爱吗？” “……” 季修年对这个穿学生制服的女鬼有印象，只想像上次那样装作无视蒙混过关。 然而制服女鬼却挡在了他前面，长长的舌头甩啊甩，笑的很得意：“你不用装了好吗，我刚才都看到你给他们打分啦。拜托啦，跟我谈个恋爱好吗？” 女鬼说着话，又把绳子往季修年那里送，显然希望他去拿。 季修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直觉绳子不能接。 他本身没有太过见鬼的经历，更没什么面对这种场面的经验，只是不由皱了眉。 “我真的太馋了，你就当作好人好事，成全我一次嘛！”女鬼说着话就要往上扑，八妹立刻跳到季修年身前，尾巴都竖了起来，嗓子里面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明明是只长相可爱的小猫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女鬼迟迟不敢往前。 就在她纠结去还是留的时候，手里的绳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拉扯：“年哥，你这是哪里找的绳子这么丑……” 陆煦像是没看见那个女鬼一样，一面说着话，一面用手扯开绳子比划了下长度：“跳绳吗？” “别！” 季修年有心出言阻止，可是陆煦全然没有在意，甚至还甩开绳子试跳两下：“扔了吧，不好用。” 女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的终结者被人拿着当玩具一样甩来甩去，他没有丝毫在意，甚至还在说它丑。 在她的世界里，谁捡起绳子是就是自己的恋爱对象。 可是面对陆煦这张帅脸，女鬼却吓得花容失色，哪里敢提什么恋爱不恋爱。 她有心想溜，偏偏绳子还在陆煦手里。最后的最后，女鬼还是选择开溜，鬼命要紧什么绳子不绳子的，以后再说吧。 季修年见状立刻上前，试图把绳子从陆煦的手里拿出来：“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随便捡，万一惹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就麻烦了……” 早在季修年手伸过来的那一刻，陆煦就把绳子丢在了地上。 季修年是他的单，其他什么鬼都别想碰。 陆煦拿着湿巾慢条斯理擦着自己的手指，抬眸就见季修年眼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清晨的阳光斜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皮肤光洁通透，美好的不得了。 陆煦低头勾唇笑笑，下一秒却迟疑道：“年哥，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啊？” 第32章 早上六点整, 陆煦同季修年在走廊上碰面。 自打进入公寓后，陆煦跟季修年单独接触的机会其实真的不多。每天除了拍摄就是训练，好不容易同框周围都挤着不少人。 如果按照现在的接触看，季修年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可是偷渡名单上面季修年赫然在列, 保不齐是隐藏很深。 陆煦有心打破现在的平衡, 瞥见地上的绳子只一眼就有了主意。 “年哥，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啊？”陆煦说着话还不忘四下看看, 神情有些疑惑又带着一点后怕。 “喵……”八妹听了这话不由甩甩尾巴, 扭头就去盯着季修年看。 天知道季修年听到这话内心有多震惊。 一直以来, 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好像只有他自己。季修年没办法告诉别人自己的所见所闻, 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觉。 可是现在陆煦就站在他的面前。试着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季修年很想告诉他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可是心下不免还是有些迟疑—— 陆煦才十八岁, 刚刚成年的男孩会相信这种看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吗？ 季修年不知道陆煦听了会怎么想自己，正想着要不就搪塞过去, 却听对方苦笑：“年哥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 刚刚拿到绳子的时候, 我仿佛听到有个女人在说话……” 女人？ 季修年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吊死的的女鬼, 不免有些担心, 着急开口道：“你听见什么了？” 陆煦蹙眉, 像是在回想的样子：“就是说恋爱什么的……” 漂亮的男孩才刚开口说了一句，随即又摇摇头安慰自己：“肯定是我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拿个绳子就恋爱。年哥, 你说对吧。” 陆煦跟季修年说话的时候下巴微扬，干净又美好。 向来爱笑的人眼中带着不确定, 漂亮的桃花眼泛着雾气，只让人觉得有点委屈巴巴。不过是一个表情，连季修年都知道自己解读出了那么多情绪。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人也一样。 制服女鬼起先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陆煦阴差阳错捡了绳子。原本平静的生活而今即将面临打破，季修年心里总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委婉的给陆煦做个心理建设，万一真的哪天看到了也不至于太惊慌。 “陆煦，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从季修年嘴里听到这话，陆煦嘴角微扬，面上却是带了一点惊疑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凡事皆有可能……该不会现在就站在我旁边吧？” “现在没有的。”季修年当下否定道，而后才说。“刚才她忽然就走了。” 单看女鬼最初的态度可以说是太过大胆又嚣张，按说不会溜得那么快。难道是这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陆煦在一边追问，语气带着好奇：“她？年哥你说的她指的是鬼吗？” “是。”季修年也不知道那个女鬼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她对人是否存有恶意。只是上来就塞绳子这种行为着实不太友好，季修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将自己刚才跟女鬼相遇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见陆煦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担心，当下安慰了句：“之前我就看见她跟在别人身边，只要没有眼神接触大概率是不会打扰你的，所以也不要太担心。” 话说到这里，季修年其实也会怀疑自己是不会说的太多。 类似见鬼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随便说，连他自己的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提其他人。他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不想被当做异类，现在也不知道陆陆煦会怎么看他。 “那就好，”陆煦像是才回神，面上讪讪的，“谢谢年哥，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还好有你在。” “喵？”八妹原本是在打呵欠，听到陆煦说害怕下意识就忘了闭嘴，小舌头都还留在外面。 陆煦瞥见对着八妹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事的，我都在。”季修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陆煦捧上了高台，只是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年纪小的弟弟，“照目前来看他们倒是还没有作恶的意思，我等今晚就去联系朋友，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陆煦弯眼对他笑笑，满脸都写着信任：“好的年哥。” 六点一过，陆陆续续有人上来准备联系。 走廊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季修年刚想跟陆煦说先回去再说，结果就看到对方弯腰捡起了那根绳子。 “你这是？” 陆煦把绳子收起缠好拿在手里，面对季修年笑的纯良：“我怕别人捡到这根绳子被缠上，反正我已经碰了嘛，就我一个人负责到底好了。” 季修年听了这话，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明明都知道了这个绳子的来历，结果第一时间想的是不要伤害到别人。 “太危险了，要拿也是我来吧。”说到底也是自己先见了那只鬼，与其连累陆煦还不如自己来扛。 季修年这么想着，便想把绳子拿过来。 然而陆煦不肯，只是轻轻拍了他的手掌，像是做了个击掌般故作轻松道：“如果危险我就更不能给你啊，”眼见季修年有片刻愣神，陆煦忽然又笑，眸光潋滟，“因为我会担心呀。”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认真，脸上带笑，眼睛亮的像是有星星在闪动。 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刚刚还说怕鬼，现在却说不想他有危险。 所以，比起他本人，陆煦更在意的是自己吗？ 季修年的心情很复杂，心脏无形之中像是被什么撞了下，那是一种新鲜的感觉——陌生却又温暖。 不能他整理好思绪，走廊上已然上来了练习生。 大家三五成群嬉笑打闹，基本是以宿舍为单位组团来练习的。 “喵……”八妹全程目睹两人互动，忍不住把前爪搭在季修年的小腿上面站起来，喵言喵语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陆煦把绳子拿在手里，一把捞起八妹对着季修年笑笑：“年哥，我先下去收拾准备录节目了。” 季修年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了头：“去吧，加油。” “年哥好！” “煦哥恭喜！” 几个练习生走近，瞧见他们两个先是跟季修年问了好，随后激动跟陆煦说恭喜。倒是季修年怕他们当着自己的面拘谨，便在陆煦之前下了楼。 “嗯？” 陆煦根本不关注数据，闻言只是挑挑眉。 “我天不是吧，你居然还不是知道！”其中一人说话的功夫掏出手机，点来投票页面来给陆煦看，“网络人气投票你现在是第一啦！” “哎？” 陆煦本人也有些意外，还在想着白泽应该不至于这么拼。 ' “煦哥你真的太牛了，我们都觉得你应该是第一的，我的票也投给你了……” “是啊，煦哥你才是我们心目中的第一……” “感觉你第一才是公平的比赛……” 几人七嘴八舌议论着，显然都觉得蓝高杰没有资格到第一。 他们说话的时候，陆煦只是听着没接茬。结果还没等他说要走，蓝高杰已经阴着脸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径直从陆煦面前走了过去，撞了旁边B班一个学生也没有回头。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撞人也不道歉的吗？” “他是不是听到我们煦哥第一才公平的话了啊？” “听就听到呗，我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难道还不能说了吗？” 陆煦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蓝高杰的背影算时间—— 离着收单又近了一步呢！ 他没有多留的意思，客气跟其他练习生说了再见。 转身刚要走，就听身后贺星华喊他：“陆煦大人，我们全员都是A！” 陆煦面部不斜视：“恭喜。” “谢谢大人！是年哥帮我们做的测评！” “嗯呢。”陆煦半点不意外，要不然季修年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早出现在练习室。 “年哥真的是个大好人哎！”贺星华说话的时候星星眼，俨然已经成了季修年的迷弟。 陆煦笑笑没说话，就听这边贺星华继续说着：“陆煦大人对不起，昨天我一直都在舞蹈室，没来及的跟大家一起参与应援活动。但是你要相信，我真的超级支持你！” 陆煦敏锐捕捉到一些字眼，当下问了句：“什么应援活动？” 看来陆煦大人还不知道呢！ 贺星华赶紧把小白他们组织托梦投票的事情说了下，要知道，亡灵各有死法，想的也都不一样。 能让大家这么团结众鬼一心去做某件事，陆煦也是独一份了。 然而陆煦听了这个心下只有一个想法，托梦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其他人要炸锅。 陆煦想的没错，因为投票结果统计出来不多时，网上就开始讨论他的票数增长曲线。 要是涨幅平均也就算了，偏偏半夜十二点左右最多，这个数据越想越让人觉得不对劲啊。 尤其是节目组出来回应陆煦票数没问题之后，网友们更加疑惑—— 【@蓝大家的杰杰：数据做的这么诡异还说没刷票，你信？】 【@蓝色的咯咯哒：我只是单纯想问票数集中在凌点增长真的没问题吗？想请半夜投票的陆煦粉丝出来解惑下，你们难道是同步熬夜不睡觉，又或者，投票的是鬼不是人？】 第33章 《偶像的诞生》开播不过一期, 陆煦作为首A练习生俨然已经成了大家的重点关注。 从参赛到一期网络投票，陆煦连着上了几次热搜。哪怕有不少人质疑，但是绝大多数网友都觉得他不至于刷票。 【@抠脚萝莉爱自由：我们小圈子组织投票经常都等零点啊，这也算是常规操作吧。】 【@划船我从来都不用桨：求个粉丝群, 想进群跟大家一起给男神打榜投票可以咩。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也想跟大家一起投！】 【@国家分配男朋友:了解了，以后我也零点投好了嘻嘻~~】 …… 点开#陆煦 票数#的热搜, 里面除了对家质疑以及粉丝解释外, 还有一类有些奇怪的微博。 【@骑猪追太阳：不是陆煦粉但是朋友托梦让我帮忙投票, 睁眼正好是零点, 顺手就给投了。】 这条评论看着平凡无奇, 可是很快就给评论点赞送到了热门微博位置。 底下一堆网友过来找同伴—— 【@一只小可爱：卧槽, 博主我跟你一样，不过我是妹妹托梦】 【@烧烤海底捞：感觉找到组织了, 我爷爷半夜来喊我起来投票QAQ】 【@想飞上天：熬夜之后前女友忽然出现, 以为她是来喊我下去陪她, 结果她让我去投票还跟我少熬夜多活十几年后再见面。哎, 后悔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没珍惜, 忽然好想她啊】 …… 博主微博看着神神道道, 没想到点开才发现里面更说的更离谱。 【@蓝色妖姬红玫瑰：呵呵，评论大型迷信现场。直接说自己是粉不久OK了，非说什么鬼托梦。那么多鬼同时上线就为了帮陆煦拉票, 以为他是谁啊，鬼界大佬吗？】 【@没有闹脑袋：点开评论本来还觉得挺恐怖, 看到@蓝色妖姬红玫瑰的评论笑哭。鬼界大佬什么的不太可能，估计是想搞个玄学人设？】 【@月老在线剪红线：戳进那些说被托梦的网友微博，发现都是实打实的真人账号。总不至于这么多人在线撒谎吧, 所以我觉得没准真的有很多亡灵喜欢陆煦。至于原因很简单，帅啊。你看第一期节目多少人纷了他，鬼也是人死之后的产物，喜好相近也很正常啊。】 …… “煦哥你看微博了吗，我快要笑死了。他们居然说鬼给你托梦拉票，还说你是鬼界大佬……” 韩天宇手机控，有事没事就点开微博来刷。 看到网上都的托梦论，见陆煦进来忍不住就跟他说这个。 鬼给拉票本身的前提就是这个世界上面真的有鬼。 然而只要笃信科学的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 之前的许昊明也跟韩天宇一样，可是经历过某些事情后他总觉得陆煦这个人不简单。 “煦哥，这个是你们公司安排的吗？” 为了帮助艺人快速上位，很多公司都会刻意来给艺人规划人设，比如“活体锦鲤”比如“送子大神”等等。 像是陆煦现在这个热度，不排除公司有意炒作。 只是跟鬼捆绑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所以许昊明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或许吧。”陆煦并不想因为这个上热搜，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经纪人，当下出门给他去了电话。 “喂，白总，是我。” “嗯，找我是因为托梦相关吗？” “是的。” 白泽大概能猜出陆煦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如过你想压，我可以帮你。 ” “谢啦！” 跟聪明人聊天的最大好处就是省心，很多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对方就懂。 陆煦倒是没有怪鬼粉应援，只是阴阳两隔，彼此相通却也需要保持距离。 另一边，白泽挂了电话就安排章秘书去公关。 很快，关于#陆煦 托梦#的词条就消失不见。连带最开始发博的博主，也自己删掉了微博。 这件事像个小石头落水，溅起一点小水花后转瞬消失不见…… *** 上午九点有录制，陆煦回了宿舍换衣服，很自然的把吊死鬼用的绳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许昊明见状不由问了句：“煦哥，你这是准备跳绳了？” 陆煦看着那根绳子笑着摇头：“不，只是用它来钓鱼。” “钓鱼？”别说许昊明了，宿舍其他两个听了都觉得他在开玩笑，“不是我说啊煦哥，你这绳子相对鱼线来讲又粗由短，而且连个鱼钩都没有。所以你这是陆太公钓鱼吗哈哈哈……” 陆煦对于陆太公这个称呼倒是挺喜欢，笑的别有深意：“是啊，我就是陆太公钓鱼——” 愿鬼上钩啊。 那个女鬼一看就是游魂，估计是死的时候出了什么小差错，所以可以随便游荡人间。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他的单啊。 只要绳子在手，不愁她不来拿。 临时多了一个新单子，陆煦的心情自然是不错。 他把绳子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准备晚上再拿出来钓鬼。 “八妹，新开的小罐头在阳台，你吃完记得宿舍溜达两圈消消食。” 因为有个自称猫咪过敏的蓝高杰，陆煦他们去录制节目的的时候，八妹不得不自己留在宿舍。 好在爱吃的小猫咪心大，只要有食物就会很快乐 陆煦安置好了八妹，随即去了演播厅。 昨天自拍测试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副导来拍个人镜头还有二次评级后的感受。 陆煦自打进来下意识就去寻找季修年的身影，才发现他并不在这边。 眼见徐乐乐也结束了自己的拍摄任务，陆煦随即对他笑着招招手。 “煦哥！”徐乐乐看到陆煦便飞奔而来，走近了还不忘感慨，“哇煦哥，感觉你的身体凉飕飕，夏天完全就是人工制冷哎。” 陆煦体温比着常人确实要低些，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更好潜伏在人界，陆煦甚至不需要温度。 简单几句寒暄后，陆煦貌似无意看了下演播厅，抿抿嘴道：“范哥今天居然没来演播厅，好像年哥也没来……” “估计现在两人一起开会呢吧。” “开会？” “嗯呢。”徐乐乐点头，四下里张望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小声跟他说，“年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陆煦闻言不由挑眉：“哪里不对劲？” “就是他一大早带着你家八妹去练习室，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空无的舞蹈教室盯着看了好久……” 连宿舍里面都有摄像机，舞蹈室里就更不例外。 “是助理先看到录制内容然后告诉范哥的，范哥说这事儿千万别告诉别人，他自己来跟年哥谈……” “千万别告诉别人？”陆煦挑眉，嘴边带着戏谑的笑，深深打量了徐乐乐一眼，“又是你队友？” “是啊是啊。”徐乐乐才反应过来陆煦是个什么意思，讪讪笑道，“那工作人员跟我队友是亲戚不算别人。我也是个嘴严的，除了你我谁都没说哎！” “嗯，很好。”有徐乐乐这个百事通在，陆煦办事倒是真的方便不少。 想来季修年早上过去是给F4测评，只是不知道范增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 “修年啊，你先看下这个吧。 ”范增总共没睡多长时间，才一睁眼助理就跟他说了季修年去练习室的事情。 任谁看到这人在舞蹈室里发呆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如果没有入住第一天的哭声，范增或许还会觉得这是季修年性格。毕竟娱乐圈里多的是拍戏走不出来的演员，有比着季修年发呆还出格的。 可是范增心里早早有了猜测，所以一见季修年这样下意识就以为他是中邪。 他特意把季修年喊了过来，就是想着跟他开诚布公说下这个事情。 今天的季修年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但看这个淡定的态度范增也没很难把他跟中邪联系在一起。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用视频代替语言。 点开播放键之后，就见早上空荡荡的舞蹈室里只有季修年一个。 他走进去拉了椅子坐下，而后便是长时间注视间或放过几次音乐。 任谁看这个都会觉得有些诡异，连季修年自己看了也觉得。 在他的视野里，F4就在那里。他们性格各异，会有自己的小心眼，也会礼貌跟他问好。 在他的眼里，F4是存在的。 可是现实镜头里，哪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原来死掉就会被现实世界抹去存在…… 想到那四张笑脸，季修年心底不免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他看完视频静默许久，心里大概明白范增这是找他了解情况。 说起来人生真是变幻无常，来参加节目录制之前他还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现在倒好，他的认知颠覆的比范增厉害。 季修年不免失笑，刚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跟范增解释，结果一张符就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范增也是很慌，符是一个大师卖他的，据说是能镇住不干净的东西。他也不想季修年被什么恶灵附体，可是万一呢？ 季修年很无奈，抬手把符扯下来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范哥……” “这不就是以防万一嘛！”范增笑的心虚，他把季修年喊来反而怀疑人家鬼上身，自觉有点不地道。 只是想了又想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修年你跟哥说实话，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在他紧张又带着些许期待的注视下，季修年长舒一口气，最后点点头：“是，我看到了。” 第34章 此时房间里面只有季修年跟范增两个人。 旁边设备还在播放着练习室的监控画面, 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四下安静。 季修年的坦然出乎范增的意料，他本以为对方大概率是会否定来着。季修年是刚才说他看到了，至于看到什么其实两人心里都门清。 连范增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纠结片刻试着问了句：“修年啊, 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看到了吗？” 季修年不想制造恐慌，原本也想着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可是一想到那只女鬼可能纠缠陆煦, 季修年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去保护他。 想到范增之前说话的那些话, 季修年斩钉截铁再次确认道：“范哥, 我真的看到了。你上次跟我说认识这方面的人, 可以请他过来看看吗？” “当然, 当然。”听完季修年的话后, 范增有片刻失神。他本来心里觉得这个公寓不对劲，一方面想从季修年这里听到肯定答案, 另一方面又不想他真的说有鬼。 没有从当事人口中确认之前还能安慰自己不知道就是不存在, 现在可好, 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到底人是自己请来的, 范增想想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忙又出言安慰季修年道：“修年你放心, 赖大师功力很强的。据说这人死过一次去了阴间，但是因为本事大跟那里的管事关系好，又被送了回来。自从那次起死回生之后, 他就有了天赐神力。什么鬼啊怪啊见他都害怕，只要他出马没有送不走的。” 范增说的激动, 季修年却觉得这个听上去有点夸张：“真的起死回生？” “真的，很多人都知道的。”范增像是很信任这位大师，立刻就帮着正名, “赖大师真的很厉害，圈子里不少人都请过他。说是连那种厉鬼都能解决，你看我这个符就是他送我的，说是很灵。” 范增说的笃定，季修年最后也点了头：“好，那就请这位大师过来看看吧。” 范增拉着季修年又聊了几句，见他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才稍微放心了些：“赖大师的档期很满，我现在就联系他看看能不能插个队这两天把问题结局了。对了，这个符你拿着防身吧，万一那些东西再来你也好有个准备。” 范增说话的时候余光还落在那个黄符上面，显然很舍不得。说实话他也怕，万一没了符鬼扭头来找他可怎么办。 季修年只扫了一眼便拒绝：“不用了范哥，我暂时不需要。” 范增却是不由分说，最后还是把符塞进了季修年的兜里：“你先拿着顶一下，等赖大师来了就安全了。” 季修年推脱不过，最后只能领了他这份好意，想到什么又问了句： “对了范哥，能给我四套练习生穿的服装吗？” “可以啊。”对于这方面范增很大方，只是有些疑惑，“你要衣服来干嘛？” 季修年有片刻迟疑，脑海里浮现出四个身影：“想送人。” 他没说要送什么人，范增也就没有问。 每次他们录节目，偶尔是会有人给朋友带纪念品。有时候是签名，也有人会带服装之类的东西。 等季修年回到演播厅，选手们的直拍依然结束。 他拿起手里的节目录制时间表看了下，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第三期的节目录制。 工作人员拿着麦，清了清嗓子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边：“大家现在可以回宿舍稍事休息，之后请同意着装来舞蹈室进行三期节目录制。到时候我们会分配新的任务，请大家下午三点到达舞蹈室。” “这么快就要录制第三期了吗？” “是啊是啊，一点的话这不也就不到俩小时？” “也不知道下个任务是什么，好像去感受一下B班是个什么滋味……” 得知分配新任务，练习生们不免激动起来。他们三五成群说着话往外走，祈祷自己在接下来的节目里能有个不错的表现。 季修年看着他们鱼贯而出，试图从这群练习生里面寻找那个熟悉的面孔。 陆煦生的白净又好看，不管站在那里都是焦点。季修年随便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有心想喊陆煦的名字，却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 就在他心下犹豫的时候，陆煦却像是心有所感，扭过头来看向这边。他身上还穿着浅紫色的制服，整个人看起来整洁又阳光。两人视线相对时，对方忽而对他笑了起来，看着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季修年见状，不觉也跟着勾起嘴角。 没见到陆煦之前他总担心对方被这件事影响，现在看来这个男孩子也是坚强。 徐乐乐二次评级在B班，距离陆煦有段距离。眼见陆煦在前面走，不由出声喊了句：“煦哥，煦哥，你等我……” 好不容易挤到陆煦身边，想着刚才的话题，他又不自觉去看季修年。 刚巧看到季修年对着这边笑，不由有些心虚：“卧槽煦哥，你看年哥是不是在看我？” “嗯？”陆煦闻言失笑，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应该没有吧……” 徐乐乐却不信，一面躲在陆煦身边一面继续脑补：“你说他该不会知道我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了吧？”不等陆煦回答，徐乐乐越想越纠结，“我就告诉了你一个，按说他应该不知道的啊。可是你说他没事对我笑干嘛，呜呜呜我好方啊……” 眼见徐乐乐越说越慌都有要去自首的心思了，陆煦适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要是年哥真的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对你笑？” “不会。”徐乐乐说完瞬间反应过来，心情立马轻松了不少，“还是煦哥会抓重点嘿嘿。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不随便跟别人说了……” 陆煦在一边挑眉：“那我算别人吗？” “当然不算！”徐乐乐立刻举手保证，“以后要是再听到什么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许昊明离着陆煦不远，只见他跟徐乐乐两个人交头接耳，却没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不等陆煦开口，徐乐乐已经回头笑嘻嘻跟许昊明道：“秘密！” 许昊明扁扁嘴，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当徐乐乐是在故弄玄虚。 到了宿舍区大家便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宿舍换衣服收拾吃东西。 陆煦走到宿舍门口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抬手就敲了门。 忙着拿钥匙的韩天宇见状不由笑笑：“不是吧煦哥，你难道还指望着八妹开门吗……”话音刚落，就听“咯噔”一声，门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喵……”八妹蹲在地上打着哈欠甩尾巴，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谢啦！”陆煦揉了一把八妹脑袋，而后大步进了宿舍。 “我的天呢小八妹，你可真的是只聪明的小猫咪！”韩天宇手里的钥匙还没来得及收起，只觉得会开门的八妹是个神仙猫咪。 宋哲跟许昊明还被堵在门口，当下催促他道：“好了，有什么马屁进去再拍行吗？” 八妹甩着尾巴起了身，算是给他们让了路。 陆煦回了宿舍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先去看了眼抽屉里的绳子。绳子安安稳稳躺在抽屉里，显然没什么东西过来试图取走。 难道是因为八妹守着她不敢？ 陆煦正想着，旁边韩天宇忽然身后把绳子拿了过去：“煦哥，你这跳绳能借我用下吗？最近吃的好香有点多，总觉得自己体脂上来了得刷下去。” 陆煦眼见着韩天宇拆开绳子拿在手里比划了起来，耸耸肩便道：“既然你已经拿了，那就归你了。” “这就送我了？”韩天宇可没想过抢别人东西，忙解释了句，“我就是借来用用，大家一起用嘛！” 韩天宇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甩着绳子跳了起来。 陆煦坐在自己书桌前，八妹则是跳上来趴在桌子上，一人一猫看着韩天宇拿着人家上吊的绳子做运动。 按照女鬼的尿性，要是绳子在自己手里她肯定不会出现。 虽然没想过要拉别人下水，可是韩天宇自己动手送辅助，陆煦也不好拒绝。 他微笑看着韩天宇摇头，当下便有了新的打算。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叮咚弹出一条新信息—— 【季修年：我已经跟范哥那边打了招呼，他说会懂这方面的大师过来送鬼，所以不要担心，很快都会解决的】 大师？ 送鬼？ 陆煦只觉得有趣，但凡是他遇到的亡灵全部都是自己处理，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个中间商赚差价。 【SS-陆煦：什么大师，靠谱吗？感觉现在骗子好多的，他很厉害吗？】 季修年也不认识那个什么赖大师，只是范增极力推崇，想来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 【季修年；我只知道姓赖，说是很有名的一个大师。还说曾经起死回生，要是真的话，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起死回生？ 陆煦听到这个手指不由轻轻敲了桌子——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这个真的可能吗？ 【SS-陆煦：哇呜，起死回生听起来就很酷哎。希望这位赖大师早点过来，我迫不及待想见他了呢！】 后面还配了个柴犬吐舌头的表情包，看起来居然有那么几分可爱。 【季修年：很会就能见到了，专心比赛，加油！】 季修年回完消息放下手机，垂眸就看到了范增托人送过来的练习生套装。 除了四套常服外，还有练习生们录制MV时穿的制服。 季修年看着这些衣服若有所思，也不知道烧掉之后那四个编外练习生能不能领到。 对于鬼界的事情他还并不是很了解，只能等着得空当面问问他们了。 下午三点，日行偏西。 舞蹈室里洒下大片余晖，像是给地面踱了金色的光。 练习生们换好衣服，按照不同等级分成五队站好，陆煦作为A班成员自然是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嘻嘻，我们也是A班的正式成员哎！”贺星华跟队友说着话，显然开心的不得了。 “是啊是啊，咱们这次是光明正大站在陆煦大人身边的。” 之前都是因为没人看见所以跟着陆煦，现在有了季修年的评级F4不免挺起了胸膛，只觉得心情十分澎湃。 蓝高杰也挤到了前面，看着陆煦身边的四只鬼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陆煦是个什么体质，居然一下子招来了四只鬼。 可是不管怎样，这次比赛他一定会站到C位上。他已经堵上了自己的所有，谁也别想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蓝高杰这么想着，不由多看了陆煦两眼。 其他的练习生或紧张或兴奋，情绪波动都挺大。唯独陆煦不同，好像不管面对什么状况都是怡然自得的模样。 蓝高杰莫名不喜欢他的这个态度，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给他好看。 就在这时，导师们推门而入，第三期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沈承昱环视了一圈，视线扫过众人脸，语气轻松道：“再次之前大家都是独自奋斗，想想是不是也觉得有点孤单呢？” “是！” 百名练习生十分配合，齐声做了回答。 沈承昱满意点头，拍拍手公开了第三期的录制内容：“我们这次选拔的目的就是为了选出十一名优秀学员来成团。为了更好更快的让大家适应节奏，我们接下来会将你们分成16支队伍，两两一组进行分组对抗赛。” 第35章 正如沈承昱所说, 《偶像的诞生》第三期节目采用的分组对抗模式。 练习生们被分成十六队，从而就有了八个对照组。 “十六位队长的选择标准主要有两方面，八位看的是努力，八位看的是能力。” 沈承昱刚说完这话, 秦可薇就在一旁继续道：“能力组基本就在就目前A班成员中产生, 至于努力组嘛——大家可以自己想下个人练习时长，猜猜自己有没有可能成为队长呀。” “啊啊啊啊啊原来练习时间长也有机会当队长！好后悔啊, 感觉自己不比别人多多少。” “感觉吴远航应该可以入选, 好像每次见他他都在舞蹈室里哎！” “我的练习时长好像也不少,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成为队长……”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估算着谁的练习成绩比较长。 “按照联系时长选队长吗？”贺星华的眼睛倏地凉了起来, 不免对着自己队友道, “啊啊啊啊，那样的话我们四个应该都是队长吧！” F4对舞台足够热爱, 又是魂体不需要休息。但凡有时间他们就会去到舞蹈室跳舞, 说起来他们想要个队长的位置一点都不过分。 很快, 顾文安便出来公布了八位努力队长的名单：“第一位努力队长他来F班, 从入住我们公寓到现在他所有时长加起来超过七十小时！” “天啊, 七十小时, 这也拼了吧！” “第一个队长居然是来自F班的哎，就是不知道是谁。” “所以天赋是很重要的吧，这么努力不还是F班……” “喂哥们, 你这么诚实说话会挨打的好吗？” 练习生们你一眼我一语，都在等着顾长安宣布谁来自A班的队长。 刚才的议论声顾文安也听到了, 他没有急着公布名单，反而沉了脸看向众人：“你们真的觉得努力没用吗？” “不是！” “有用的！” “不一定！” 底下的练习生先是沉默片刻，随即三三两两表达意见。 多数人都说不重要, 也有人小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顾文安等他们七嘴八舌说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道：“确实，很多人努力了不一定能成为那个最好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它一定是有收获的。我觉得不管是作为练习生还是偶像，努力这种精神是必不可少的。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能支撑着你们一直走下去的，必定是你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 顾文安说完这话，随即清清嗓子道：“姚玉龙，恭喜你成为努力队长。” “天啊玉龙，恭喜你！” 周遭的练习生听到名字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恭喜，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谢谢大家。”姚玉龙自己都不敢相信，惊讶捂住了嘴巴。 顾文安招手示意他走到前面，话里话外带着鼓励：“你的累计练习时长高达七十个小时，是什么让你这么努力？” 姚玉龙从F班走出来，脸有些发烫，表情很羞赧。他的个子不算高，样貌也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属于那种站在练习生中一眼找不到的存在。 他从顾文安手里接过麦克风，不自觉垂眸看着地面，显然还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关注：“我其实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舞台这么个机会，我想好好珍惜。我们公司很小最近经营状况也不是很好，没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姚玉龙说着话就红了眼，心里有些许难过：“我长相平平能力平平，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音乐梦。我也没想过一定要留到最后或是怎样，我就是觉得只要我在这一天我就努力一天。这样即便是真的到了离开那天，我也没有遗憾……” 只有拼劲全力努力过，才能对的起自己长久的付出跟努力。 陆煦抬起手为他鼓掌，很快周围就是掌声一片。 在陆煦看来，姚玉龙这种男孩子虽然普通，可是却又是无比闪光的存在。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平凡，也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凡之处。他也有梦想，也在为之努力，哪怕最后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那也是以后再去计较的事情。 “呵。”旁边传来一声轻嗤，陆煦偏头就见蓝高杰脸上带着厌烦，显然不是很喜欢姚玉龙，“以为光靠努力就够了吗，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真的好可笑。” 他的声音不算小，A班练习生基本都能听得到。 “差不多就得了，人家努力就值得尊重啊，至于这么冷嘲热讽吗？”许昊明看不惯他，忍不住怼了句。 蓝高杰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少爷什么都不懂就请少说两句可以吗？” F4 在一边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这人不仅长得一般人品也没好的哪去。 季修年听到这边动静瞬间一眼扫了过来。 他的威压太强，几人下意识就停止了争论，乖巧的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学生。 这边顾文安还在继续宣读名单：“第二位努力队长来自C班，独自累计练习时长五十小时！” “C班，不会是我吧？” “要点脸，你天天宿舍里面睡大觉梦里来的五十小时？”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感觉是思远哥……” 这边的人才刚预测完，顾文安就已经给了提示：“他在初次测评中是A，结果二次测评跌落到了C。可是他并不气馁，他说过早晚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回到A班……柴思远，恭喜你成为第二位努力队长！” “哇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他！ “远哥恭喜你！” “平时跟我们一起侃大山，结果背地后里偷偷努力，可以啊你！” …… 相对于姚玉龙来说，柴思远的性格更外向，人缘也更好一些。 大家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是真的为他开心。 “你们知道的，舞蹈是我最不擅长的东西，我因为在舞蹈当面摔了跟头一下从A到了C。”柴思远说这话的时候不由笑笑，像是在自我惋惜。可是没等大家安慰，这人话锋一转又笑了起来，“可是正是因为我舞蹈功底不好，我就拼命练习，结果拿到了努力队长的名额。所以说，短板是我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可是只要足够努力，绊脚石也能进化成为成功的基石！” 这话说的漂亮，当下掌声不断。 临下台前柴思远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自己因为能力成为队长。” “远哥你想的倒挺美，不过说实话我也想哈哈哈……” 底下嬉笑一片，气氛好的不得了。 顾文安又继续宣布努力队长：“吴远航……申学义……周御……” 五分钟后，八位努力队长一共宣布了七位，顾文安不由暂时停下来：“你们猜猜，这最后一位努力队长会是谁呢？” “不知道啊，估计是B班的吧。” “我感觉应该是F班，毕竟这样跟能力组放一起更像是对照组啊。” “反正是谁都不可能在A组，毕竟A组都是种子选手啊……” 猜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人get到正确答案。 顾文安见状不由笑着摇头，随手将麦克风给了季修年：“年哥这是你粉丝，所以你来宣布比较好。” “粉丝？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A班也有努力队长吗天！” 只要一提季修年粉，大家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季修年看了眼名单，随后勾勾嘴角：“陆煦，恭喜你成为第八位努力队长！” “卧槽，居然真的是煦哥。” “已经是A了还能拿到努力队长，我忽然觉得应该反思一下我自己。” “这不就是那句老话，比你强的人还在努力嘛。” “煦哥这么有天赋还那么拼，他不成功天理难容！” …… 陆煦在练习生显然有些极高的人气，哪怕他只是笑笑没说话，底下也有一群人在帮他应援打call。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有幸成为努力队长，毕竟我坚信，在我们看不见的敌方永远有人比我们更努力。”陆煦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A区，像是不经意。 可是对于F4来说这就是肯定，这就是死神大人对他们的爱啊！ “呜呜呜，陆煦大人果然是最好的！”‘ “我们的努力没白费，大人都看在眼里！” “啊啊啊啊，我粉大人一万年！” F4 别提有多开心，一面小声释放者七色彩虹屁，一面抬头挺胸去到了努力队长区。 季修年不免也往那边看了眼，悄悄对他们竖了一个大拇指。 接连被两个最尊敬的人肯定，F4 别提有多开心了。 公布完努力队长后就是能力队长人选公布。 此时的A班还剩六个人，外加B班两个黑马，八位能力队长就算定了下来。 季修年上来公布了八位能力队长，随后又说了首规则：“现在我们的十六位队长就站在那里，大家可以按照顺序来自主选择队长，每队六人……” 这次分组意味着他们即将在在舞台上进行自己的第一次表演。 选择的队长越给力，他们的得分也就越多。 也是因为这样，能力队长是最受欢迎的，换而言之努力队长就成了不得已的选择。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能力队里蓝高杰的队伍是最后满的。 而努力组那边，陆煦的队伍是最早壮大完成的。 眼看进入抽签选择对抗选手阶段，陆煦打开自己抽到的组数跟标签不由笑笑—— 四组，要PK的对象是蓝高杰队。 有意思。 陆煦对于这么结果没有太大异议，只是平静接受。 要说起来所有练习生里此刻最开心的就是他的队友们。 偶知道陆煦能力强人气高，跟他在一组肯定没问题 徐乐乐是第一个选了陆煦的，既有男神光环也有友情因素。 “煦哥煦哥，我真的超级开心哎！” 他笑容灿烂，两颗小虎牙露出来看着甜甜的没什么烦心事。 “我也很开心。”陆煦看看他又看向队友，随即跟他们客气打了招呼，“未来几天我们几个就一起努力，毕竟我们是努力队不是吗？” “哈哈哈，没错，努力队绝不认输！” “话说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啊，总觉得应该响亮一点才能配上我们的气势。” 起队名是个麻烦事，就在他们集体陷入沉思的时候，徐乐乐忽然举手道：“不如我们叫人头收割机吧，就是在线圈粉那种。” “迷一样的人头收割机，怎么听上去这么血腥啊。” “就是啊，好好的偶像剧瞬间秒变恐怖片，我拒绝！” “感觉收割机有点土，甚至还不如挖掘机可爱。” 因为队友们集体反对，徐乐乐的“收割机”最后还是没能被通过。 他任命叹口气，随后对着陆煦道：“煦哥，你是队长还是你来取名字吧。” 陆煦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海还得为了队伍起名字。 他想了下，略一思索看开口道：“要不就叫努力小分队？” 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名字，偏偏从陆煦嘴里出来就像是镀了金。 队员们纷纷点赞，笑着同意—— “可以可以，简洁点题，清新不做作啊哈哈哈……” “煦哥起名水平绝了，不愧是我们队长！” “什么啊？”徐乐乐在线迷茫，所谓“努力小分队”还不如“人头收割机”洋气呢。 只是陆煦说完大家都没意见，最后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确定好队伍组成确定了名字，接下来就等着之后抽签选取节目来排练了。 从舞蹈室里出来的时候，徐乐乐一直跟在陆煦身边呵呵笑，显然很开心两人进了同一个队伍。 “煦哥煦哥，我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告诉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明显等着陆煦来问。 F4们立刻好奇凑上来，也想听听是什么秘密。 陆煦也是配合，挑挑眉笑：“什么消息啊？” 徐乐乐四下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小声跟陆煦说：“你知道为什么今晚不抽签吗不练习吗？” 陆煦摇头：“不知道。” “煦哥我跟你讲，上午的时候范哥不是找了年哥吗？年哥出来没多久他就联系了一个人，你绝对猜不出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都这么说了，陆煦当下就想到了季修年说的那位赖大师。 果不其然，徐乐乐随后就继续爆料道：“范哥请的是最近超火的一个玄学大师，煦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呀？” 徐乐乐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兮兮道：“意味着公寓里面真的有鬼啊！” 第36章 徐乐乐信誓旦旦跟陆煦说公寓有鬼, 语气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害，还以为是什么了大八卦，原来是说有鬼啊。” F4本来是想凑过来听个小秘密，结果听完败兴而归。 陆煦看着他们不觉笑笑, 神情平静如常。 “煦哥你看你这个反应就是不信。”徐乐乐生怕陆煦不在意, 恨不得抬手发誓证明，“公寓里面真的有鬼, 不信你等赖大师来了就知道了。” 陆煦对于这个赖大师还是挺好奇, 随口问了句：“这个赖大师很有名吗？” “对啊, 可以说是超级有名了。煦哥你居然不知道他……”徐乐乐闻言只觉不可思议, 当下是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来给陆煦看, “赖大师微博粉丝都上千万了, 比好多艺人都火。很多政界名流还有演艺圈的遇到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都会去找他，你看你看, 他微博里还有跟秦璐璐啊、陈梓珊她们的合影呢……” 所谓秦璐璐跟陈梓珊都是当红一线演员, 出道几年粉丝不少。 “据说赖大师灵力通两界, 能祛鬼还能给人招财改命。像是陈梓珊出道前几年都不愠不火, 托人找了赖大师帮她批字改运, 立马就蹿红了……” 徐乐乐将陈梓珊是如何找到赖大师又是如何受他提点细细讲了一遍, 生动形象活灵活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时就在现场呢。 “哇呜，感觉听上去就很厉害呢！”、 “是啊是啊, 我都想找这个赖大师看看了。” “兄弟醒醒，你是鬼不是人, 就不怕那个赖大师到时候把你收了？” F4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参与讨论一下。 眼见徐乐乐提起这些娱乐八卦的时候像是如数家珍，陆煦不由感慨一句：“你不去参加个曲艺相声101真的可惜了。” 徐乐乐一听立马来劲：“煦哥你还别说, 我小时候真的想过去学相声。但是我爸妈就我一个舍不得那么小送我出去，这事才没成。” 陆煦莞尔，顺势附和了一句：啧啧啧，那还真是曲艺界损失，相声界的遗憾啊。” 说起来，听完徐乐乐的介绍后，陆煦对那位赖大师就更加好奇了。 如果真的这么强悍，那么他该认识吧。 晚上没有安排录制，工作人员通过广播告知了消毒安排—— “为了能给广大练习生们提供一个更加舒适安全的环境，我们的工作人员将会在今晚对公寓进行全面消毒。晚八点之后请尽量待在宿舍不要外出，感谢大家配合……” “消毒要消一晚上吗？”韩天宇听到广播就觉得奇怪，不由提了一嘴。 许昊明躺在床上玩手游，闻言不以为意回了句：“可能是怕消毒水味道重，所以通通风散散气？”、 宋哲作为队长自然是股顾全大局，随即便道：“反正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了。正好最近大家训练都辛苦，不如趁着这次好好休息下。”说完环视四周，只觉得房间里面少了什么，不由问道陆煦，“煦哥，八妹去哪儿了？” 明明吃完晚饭回来的时还在，也不知道八妹是什么时候开门跑出去的。 作为主人陆煦倒没有特别着急：“估计又出去散步消食去了吧。” 划开手机点开微信页面，陆煦戳进季修年的头像，动动手指打了一行字—— 【SS-陆煦：年哥，八妹在你那里吗？】 那头很快给了回复—— 【季修年：在的，要我把它送回去吗？】 【SS-陆煦：不用麻烦啦，我过去找它可以吗？】 【季修年：可以，过来吧。】 接到邀请后的陆煦收起手机欣然起身，神情愉快准备去见自己的客户。 许昊明余光瞥见陆煦要出门，视线顿时从游戏页面移了开来：“煦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煦回头笑的坦然：“八妹出去串门了，我去接它。” “哦哦，那你可快点啊，马上就八点了。” “好。”陆煦笑笑没再多说什么，出了宿舍径直走到了季修年房间外抬手敲敲门。 门从里面应声而开，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下了节目的季修年换了穿着浅色运动套装，看着比着舞台上的他多了几分真实感。头发像是刚洗过吹得半干，柔柔垂下，衬得整张脸越发精致。 好像不管什么场合，这个男人的颜值都是一顶一的能打。 陆煦视线掠过他手腕上的印迹，只觉得比着上次还要深了几分。再抬头，又是一张温和阳光模样：“年哥晚上好。” “晚上好。”季修年说着话便往旁边让了让，邀请陆煦进来。 四位导师都是当红艺人，待遇自然是不错。 就拿季修年这个来说，装修豪华空间宽敞。除了标配的独立卫生间、衣帽间外，房间里还划分了器械区跟休闲区。即便足不出户也能在这里休闲锻炼，床品看着也舒适。 陆煦粗略打量了一眼，而后就在餐桌那里看到了正在吃小罐头的八妹：“某些小猫咪可以啊，还知道自己来年哥这里加个餐。” 八妹甩甩尾巴，回头敷衍“喵”了一声，算是给了主人一个面子，而后继续吃起了小罐头。 “你先随便坐啊，”季修年走到并箱边，看向陆煦问了句，“想喝点什么？” “水就可以。”陆煦坐在八妹旁边的沙发上，单手托腮看着季修年不觉勾起唇角，“我真的第一次见八妹这么黏别人，总觉得给你添麻烦了。” 季修年接了两杯水，一杯给了陆煦，一杯倒进来八妹的小水碗里：“不麻烦的，我很喜欢八妹。” 他的目光柔和，语气也很温柔，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形象倒是变得鲜活了很多。 陆煦看着季修年，不免就在想这是真实的他还是只是伪装。 正想着，却见季修年忽然抬头，两人视线相对有了片刻沉默。 还是季修年先开口问的陆煦：“那个女鬼有去找你吗？” “没。”陆煦先是诚实作答，而后故作为难到道，“或许是白天阳气重所以她不敢来，想着晚上搞偷袭？” 陆煦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蹙起眉头的模样倒像是真的是在为女鬼的事情而苦恼。 季修年见状不由安慰他：“范哥请的那位赖大师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很快就能到。” “真的吗？”陆煦听到赖大师的名字不免就勾起嘴角，像是满怀期待，“听说赖大师很厉害，应该很容易就能把鬼送走吧？” “应该可以。”面对少年期许的眼，季修年犹豫片刻还是觉得不要打破他的希望比较好。 事实上回来之后没多久，他就在上网查了一下这位赖大师生平。 什么“起死回生”、什么“通灵现场”，还有一些艺人相关传闻，字里行间显然将他描绘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可是越是这样季修年越是忍不住怀疑。 人人都说赖大师淡泊名利是个高人，可是不管是跟明星合影还是网上各种生平，都给人一种沽名钓誉的感觉。 他保持怀疑态度，又怕是自己多心。赖大师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只能等见到他本人才知道了。 “年哥，那我到时能见下大师吗？毕竟拿了绳子的人是我，女鬼找的也是我……” 陆煦说着话就低下头，像是有些不安模样。 “陆煦你放心，我当然会带你过去。”季修年之所以回去找范增帮忙，不过就是因为担心女鬼纠缠陆煦。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怕陆煦的安全受到威胁。 既然赖大师能收鬼，那么应该能帮到陆煦才对。 “谢谢年哥，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陆煦拉着季修年的手道谢，语气真诚带着感激，然而嘴角却是不自觉扬起。 “喵。”吃完罐头的八妹此刻才回神，抬起前爪保住季修年的小腿，眼巴巴的看着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虎头虎脑的橘猫毛发柔软顺滑，浅绿色的眼睛莹润透亮，让人看着就觉得可可爱爱，心都要被它融化了一样。 季修年伸手捞起八妹，小心抱在怀里，看的出事特意学过抱猫姿势：“八妹真的好可爱，你养它多久了啊？” “有段时间了。” 起码养了也就三十年。 见季修年眼睛亮亮看着自己，明显是想继续听。陆煦清清嗓子，思忖片刻继续道：“八妹是我捡到的，从小胃口就特别好……” 黄泉路上的流浪猫，至今还是独一份，也不知道之前在那里都吃的什么。 “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偶尔也会自己看看电视，喜欢猪当主角的动画片……” 房间里面有空调，可是季修年还是习惯开窗通风换气。 夏夜的风带着些许凉爽，吹起窗帘溜进房间，带来了独属夏日的湿润气息。 外面蝉鸣虫叫传进来，反而衬得房间里更加静谧。 季修年抱着八妹坐在陆煦对面，安静听他讲着八妹相关，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停过。 两人一猫窝在房间，气氛温馨又美好。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时针慢慢指向八点。 范增的电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季修年对着陆煦笑笑点开接听，那边瞬间传来激动的身影：“修年你收拾一下下楼吧，赖大师来了！” 范增音量不小，陆煦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季修年挂了电话，而后向陆煦发出了邀请：“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好呀。”陆煦从善如流，别说，他还真的挺想见见这位赖大师呢。 第37章 夏日燥热, 气象瞬息万变。 空气里面夹着暑意，乌云吞掉月亮，显得天空压得极低，让人不觉得有些发闷。 远处天空时而有闪电掠过, 隐约夹杂着雷声轰鸣, 眼看是要下雨。 范增跟小助理站在公寓外，时不时看下时间眼巴巴等着那人来。 “不是说八点到吗？这都过了八点半了……”小助理穿着高跟鞋, 站的久了不免就觉得小腿有点酸。 “说是在路上了, 应该快到了吧。”作为一个金牌制片人兼知名导演, 范增自认咖位不算小。从前都是人家等他, 哪有人敢晾他这么久。只是那人不是别人而是赖大师, 也就只能按住脾气继续等了。 从季修年那里听说公寓有鬼后, 本着对大家负责的态度范增第一时间找人联系了赖大师。 中间人开始一直都说赖大师没有档期，好不容易才同意先给他们插一单, 让范增好好招待。 大师排场, 可见一斑。 为了表现自己的重视, 范增那么忙都停了手里的工作出来迎接, 哪里想到对方迟到了。 “范哥。”季修年跟陆煦是下来的时候, 赖大师还没有到。 范增听到季修年叫他回头想要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瞧见站在他身边的陆煦不由一愣：“陆煦也来了？”转而一想跟女鬼有直接接触的是陆煦，不免有些同情这个倒霉孩子，“来了好, 免得我跟你年哥不放心……” 范增正说着，拐角处忽然驶来一辆豪华商务车。打眼一看是辆新款奔驰VS680系列, 价格比范增家里三辆车加起来都贵。 范增下意识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辆车的价格，眼见它停在了电视台门口不由说了句：“可算是来了。”说着话的功夫人就已经迎了上去，态度身份热情。 陆煦扫了一眼这位赖大师的座驾, 怎么看也没办法把他跟什么淡泊名利的人联系到一起。 季修年的想法跟陆煦相近，却还是觉得眼见为实。能被众人捧得那么高，总该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才对吧。 汽车稳稳停在了公寓门口，司机下车之后随即绕道后排，毕恭毕敬开了门。 陆煦略一偏头，就见当中稳稳当当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着典型中年男人发福的身材，穿着一套绸质马褂套装，再加下巴一圈大胡子，倒是有几分大师摸样。 “赖大师你可算来了！” 范增脸上带笑，客气同他问了好。 端坐其中的赖大师此刻才挪挪身子伸出腿，走下车来对着范增客气笑笑：“范导演。” 范增有心请他赶紧进去把鬼解决掉，然而赖大师却是猛地停住了步子，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只见赖大师抬头看着面前的公寓，眉头仅仅皱起，掐指算道：“鬼气冲天，血光之灾啊！”此时天空当中闷雷作响，俨然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赖大师手里拿着罗盘，脚下呼呼生风，嘴里念念有词：“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没等范增弄明白他念的是什么，就见头顶设闪电三五成群转瞬即逝，随即狂风忽起，电闪雷鸣。 “恶灵降世，邪魔正盛。”一直闭目念词的赖大师忽然睁开眼，对着范增说，“里面恶鬼作祟，不止一个。” “对啊对啊。”范增只觉得赖大师是真的有本事，忙急着请教，“大师果然厉害，那些东西能送走吗？”、 “像是这种恶灵留恋人间，作恶多端，对付他们绝对不能妇人之仁。”赖大师语气坚定，俨然是除魔卫道的正义人士，“只有把它们魂魄打散，这样他们以后才不能为祸人间。” 恶灵？ 季修年听着赖大师的话，不免想起F4。 不管是贺星华还是陶英博抑或是其他队友，个个礼貌谦和，哪里有半点恶灵的样子。 “赖大师，你都还没进去，就能确定里面都是恶灵吗？” 季修年到底没忍住，肃着一张脸出声问道。 赖大师从业多年，极少有人敢用这么明显的语气质疑他。只是视线落在季修年身上，赖大师的眼睛都亮了几分，脾气意外的好：“呦，季先生。”他像是才看到季修年一样，抿嘴问道，“我听说是季先生最先见到那些东西的对吗？” 季修年点头：“应该是的。” “啧啧啧……”赖大师闻言不由咂舌，看向季修年的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慈悲，“天生孤寡命，也是难为你了。” 季修年的态度一直都是淡然清冷，可是在听到他说“天生孤寡命”之后瞬间冷了脸。 偏偏赖大师像是没有察觉，只是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符送给季修年：“咱们也算有缘分，这个平安符送你，就当初次见面的礼物吧。” “修年快谢谢赖大师，这个可是千金难求，”范增见状不由替季修年高兴，催促他收下：“看来赖大师是真的很喜欢你。” 赖大师闻言笑而不语，看向季修年的眼底却透着精光。他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几乎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收下它，快点收下它啊……” 季修年垂眸，就见赖大师要给自己的平安符跟范增送他那个大有不同。 像是范增给的那个护身符是黄底黑字，看着跟普通的护身符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现在赖大师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个红底黑字的护身符，不管材质还是色泽都比黄色的精良。然而季修年盯着它看久了，却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季修年还是范增，两人都是第一次见这种护身符。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好意，也不能让赖大师一直拿在手里。 “季先生，拿着吧。不用跟我客气的，它可以保你平安哦。”赖大师看出他的犹豫，不免在一边循循善诱，“它不仅能保护你自己，还能守护你身边的人不被厄运牵连。”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季修年的手，见它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不由内心激动。 就在季修年快要碰到护身符的时候，旁边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一把拿走了红符：“年哥大师都说给你了，你也不要太客气，我先帮你收下好了。” 陆煦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笑，丝毫没有在意赖大师是个什么反应。 “那个不是给你的。”赖大师心下烦躁，当下就想着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两句。可是没等他说话，人家就已经像是稀罕够了那个符，转而塞给了季修年：“年哥，这可是大师特意送你的，你一定要收好呀。” 陆煦说话的时候像是有意加重了“特意”两个字，看着赖大师笑的意味深长。 这个男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可是他身上的气息莫名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知为什么，这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赖大师总有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 等他再想好好看下陆煦的面相，对方已经换了位置催促他们道：“老站在外面也不像话，要不我们进去再说？” 陆煦这么一提醒，范增赶紧招呼赖大师进公寓：“对对对，咱们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赖大师深深看了陆煦一眼，见他一直都在跟季修年有说有笑，这个反应不像是看出什么端倪的样子，这么一想反而是自己太敏感。 看着屁大的孩子，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啊。 范增跟小助理在前带路，范大师大摇大摆走在中间，陆煦跟季修年则是跟在了后面。 “赖大师，听说你起死回生过？” 才刚一进走廊，陆煦便凑上去上像是不经意般问道他。 这人离着自己是在是近，根本没办法当做没听见。为了维持自己的大师形象，赖大师只能耐着性子应了一声：“没错，要是严格说起来，我应该是死过几次的人了。” “哇呜，这么厉害的吗？”陆煦配合惊呼一声，随后又勾起嘴角问道他，“忽然你死了那么多次，那你见过死神吗？” “那是自然。”为了营造自己大师的影响，起死回生的事迹他自己都不知道讲过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我跟死神关系匪浅，简单来说我们算是拜把子兄弟，要不你以为我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回到阳间。” “原来世界上面真的有死神吗？”走在前面的范增闻言只觉新奇，不由问了赖大师一句，“所以大师，死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死神他身高三米，肌肉健硕，处处透着力量与美的感觉……他生性凶残喜欢杀戮，要是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那注定逃不过死亡的威胁……他还养着一只猫，通体黑毛，没有一根杂色。这可是个凶兽，也是预示死亡的存在。要是哪天发现自己忽然被这只黑猫盯上，那么也是注定逃不掉……” “喵呜……”“凶兽”八妹正蹲在楼梯口休息，瞧见越走越近的赖大师等人，不觉摇摇尾巴，随后张嘴打了个哈欠。 第38章 谈起自己的地下关系网, 赖大师讲的头头是道，俨然自己是地府最强关系户。 “身高三米？”陆煦脸上挂着古怪的笑，似是无意问了句，“那么死神比我要高喽？” “肯定啊。”赖大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不自觉给了陆煦一个白眼, “你只是凡人，哪里来的胆子跟死神比。” “喵……”八妹眼见陆煦跟季修年走近, 当下起身迎了上去。 赖大师一见八妹眼里闪过不耐, 抬手就要哄它走：“哪里来的小野猫, 赶紧出去。” 他的态度太过恶劣, 连范增都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还不忘给解释：“八妹不是野猫, 是陆煦家的小可爱……” “这种阴邪的东西哪里可爱？”不等范增说完赖大师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撇撇嘴道, “猫这个东西最招鬼, 我看公寓里的那些鬼没准都是这个肥猫引来的……” “喵……”平白被人猫身攻击, 八妹不由停下脚步, 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困惑。 “饭可以多吃可是话不能乱讲哦, ”陆煦一把抱起委屈巴巴的八妹,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浅，“我家猫也是要面子的呢。” 赖大师不屑哼了声，神情倨傲：“现在的年轻人, 啧啧……” 他话没说完，可是贬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从业这么多年, 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忽然来了一个陆煦变着法的顶撞他，赖大师自然觉得心下不喜。 察觉到这奇怪的氛围，范增赶紧出来打圆场：“有猫招鬼就有猫招财嘛, 咱们八妹肯定是招财的那种。” 然而赖大师并不给面子，直截了当下了定论：“范先生你要是想保证公寓不闹鬼，劝你还是把这只猫给丢出去。为了一只猫拉着所有人的安慰冒险，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季修年闻言不由蹙眉，越发觉得这位赖大师言辞刻薄，并不像网上说的那般高风亮节。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已然冷了下来。眼见赖大师一直针对陆煦跟八妹，季修年甚至觉得请这个人来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就在他想开口怼人的时候，那边陆煦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好奇问了句：“赖大师，可以问下你的年龄吗？我看网上都说你五十岁，但是我看你也就四十出头甚至还要年轻几岁……” “咳咳……”赖大师没想到陆煦会突然提到年龄，听他说看自己才四十不由语气好了几分，“我都已经七十二岁了，哪里还像四十岁。” 这话一说出来，连着范增都觉得神奇：“不是啊，我也以为大师你跟我年级相仿。没想到比我大二三十岁却跟像是我的同龄人！” 范增这么说倒不是有心拍马屁，而是赖大师虽然膘肥体壮，但是单看外表还真的就是人到中年。 听着别人都夸他年轻，赖大师脸上不由带了些许得意。现在回头再看陆煦，只觉得这个小伙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上下打量了陆煦两眼，不得不说这人长了一副好皮相，只可惜命薄，瞧着就不像个长寿的。 赖大师盯着陆煦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张脸莫名有点眼熟，不由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煦。”少年人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打算。 赖大师看着他的面相摇摇头：“名字不错，可惜不长命。” 这话说的有些重，其他人听了不免觉得心下一跳。不管是谁 ，平白被人说短命都会觉得不吉利，脾气暴的甚至可能直接吵起来。 可是这人是赖大师，是之前在微博上面成功预测了两个小艺人的死亡的赖大师啊！ 乍一听到这话，范增跟小助理不由都去看陆煦，眼里带着震惊跟难以置信。 季修年却在一边说道：“或许人真的有命数但是绝对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要是真的可以一眼定生死，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赖大师却摇头：“知命才能改命啊……” 陆煦在一边恍然大悟，抬手抵住下巴像是在思忖什么：“所以大师你有改命吗？”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去改命！”陆煦不过是随后说了一句，然而来赖大师的反应却很大，就像是受到了极大污蔑努力为自己澄清，“老夫最看不惯那些逆天改命的，但凡是个名门正派都看不惯。” “这样啊。”陆煦微笑点点头，一脸无辜模样，“那赖大师真的是高风亮节。我看你这么年轻，差点以为你是偷了别人的时间呢。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偷”这个字眼额时候，赖大师的面部肌肉明显抽了抽。可是陆煦后面话锋一转又很客气，要是计较就好像他心虚一样。 最后的最后，赖大师还是把话悉数憋了回去。 而今在看陆煦只觉得这个少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活该命不长久。 “赖大师，我们还是先上去看看吧，我怕那些鬼再出来。”范增花了大价钱请人过来，可不是为了给大家找不痛快。 赖大师也像是找回了场子，甩甩袖子不看陆煦：“走吧，老夫时间有限，正事要紧。” 此时广播里还处于“消毒期”，练习生们都乖乖宅在宿舍闭门不出。 走廊里偶尔传来游戏声跟说话声，除此之外空无一人，更别说鬼影了。 “赖大师，你看这里有那个吗？”走廊里面明明亮着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可是范增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偏巧平地一声雷，楼梯口的窗户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小助理到底是女孩，忍不住就叫了一声随后捂住了自己嘴巴。 陆煦刚巧站在她身边，当下对她笑笑语声温和：“要是害怕就先回房间等着吧，等完事了再出来。” 陆煦本来长得就好看，低头的时候目光柔和，挺直的鼻子深邃的眼，这么近距离看他更是觉得怦然心动。差距到自己居然垂涎陆煦的美貌，小助理不免在心里自我批评一番。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磕弟弟的颜。 可是话又说回来，陆煦这么一打岔，先前的紧张气氛瞬间缓解了不少。 小助理摇摇头，轻声跟他说了句：“机会难得，我想看看……” 好不容易遇到次闹鬼事件，自然是要跟着长长见识了。 年轻人就是好奇心重，见她坚持陆煦也就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赖大师自从上楼就没怎么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罗盘拿在手里：“如果鬼出现，罗盘是会疯狂转动的……” F4原本是在三楼练舞蹈，听说有大师要来驱鬼不免都想下来看看。 要说电视台之前找过不少大师来驱鬼，最初他们还挺开心的，想着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话或许就能表达自己的诉求。然而那些大师基本都是骗子，鬼没送走不成，自己还被他们吓得够呛。 今天这个单看装备比着前面几个都好，没准有几分真本事？ 有陆煦在，f4倒不担心会被人工毁灭， 陆煦大人先前就说了，他们可是登记在案的鬼，是受阴间法律保护的。 贺星华胆子大，眼见赖大师拿着罗盘不由上前，站在旁边感慨：“哇，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哎！” 才刚说完这句，就见原先静止不动的指针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打转，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妈呀来了来了，是不是鬼出来了啊。” 贺星华一时激动，忍不住熬了一嗓子。 陶英博看不过去，上去就推了他一把：“拜托，你自己就是鬼好吗？” “哎，对哦。”贺星华这才反应过来，是了，他自己就是鬼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啊。 正嘻嘻笑着，却见赖大师拿着罗盘转向他，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跟他对视一样。 贺星华不免紧张，试着抬手礼貌跟他问了好：“你好，我不是恶鬼……” 然而赖大师却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朱砂洒了一点过去，而后大呵一声：“恶鬼，哪里逃！” 不等贺星华反应，赖大师已经顺势席地而坐，两手合十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洋洋洒洒一大段，配上此时的气氛还别说倒是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陆煦抱着八妹站在墙边，趁着这位赖大师表演的时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档案部—— 【SS-陆煦：麻烦帮我查下这人资料，生辰过往以及医疗资料我都要。】 很快，档案部就给回了信息—— 【赖成山，男，1948年生人，现年52岁……】 四八年生人，今天到现在应该是72岁才对。平白少了二十年，明显有猫腻。 不等陆煦再问，档案部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经查证此人本该卒于千禧年，只是当时档案时遭窃资料被毁未能及时录入。按照相关标准评定，此人确定为偷渡者，请死神部同事配合，将其送回阴间再做处理。】 原来真的是个偷渡者啊。 陆煦见到赖成山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想必是当初阳寿已尽却不甘心，用了阴邪手段借了别人的命来用。 要说这人也是大胆，做了这种恶毒事情不知道低调行事，反而大张旗鼓在网上招摇撞骗。 好巧不巧，这不就撞到了自己面前。 人家千里送人头，要是他不拿下这单反而对不起赖成山的这份“心意”呢。 第39章 公寓上空电闪雷鸣, 狂风呼啸，显然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长廊上面五人四鬼聚在一起，乍一看像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坐在地上的赖成山嘴里念念有词，加上有窗外雷声配合, 看上去像是有几分真本事。 F4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 甚至还思考过要不要找陆煦求助，生怕这个人是真的能驱鬼。然而听他念得鬼都困了, 身体也没有半点反应, 想来跟之前那几个欺世盗名的假天师没什么区别。 季修年想自然也看到了F4点的反应, 不免对赖成山更加怀疑。 他有心想问他几个问题, 然而赖成山还在那里进行着属于自己的驱鬼仪式。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骗子, 季修年只得忍了下来, 想着等他做完这些再开口。 范增跟小助理都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心里对于范增是半信半疑。只是有了气氛烘托再加上赖成山本身就有名人光环, 两人慢慢还真的就信他能驱鬼了。 五分钟过去后, 赖成山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长舒一口气缓缓起了身。 范增一直在旁边忍着没说话, 生怕自己打扰了高人的驱鬼仪式。见他起身自然忍不住, 当下冲上来问了句：“赖大师, 怎么样，它们被送走了吗？” 赖成山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讲述起了自己刚才艰难克敌的经过：“你是不知道, 那几只鬼凶猛异常，怨念极深又停留太久, 差点将我的魂体都给吞了。好在我功力深厚，不然的话可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F4 一听可就不干了。 公寓里面常驻的鬼就他们四个，赖成山这么说可不就是当面冤枉鬼呢么。 “胡说八道, 满嘴谎言，我们哪里凶了嘛？” “这个摆明是在碰瓷啊，想讹鬼啊？” “不行，我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委屈，甚至想凶猛给他看看。” “兄弟冷静，我们是文明鬼，不能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陆煦听着这位赖大师满嘴跑火车，只觉得想笑。他不仅只是想了想，最后还真的笑出了声。 空阔的走廊上少有人说话，也是因为这样陆煦的笑声就更明显了。 赖成山刚刚渲染了氛围，顺道讲述自己驱鬼的艰辛。然而等待他的不是致敬跟感谢，而是陆煦爽朗的笑声。再看这个年轻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眼睛里面明显带着戏谑：“我看大师不该姓赖应该姓贾才对。” 赖成山瞬间反应过来，脸都有些憋红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大师应该清楚才对，”陆煦见他恼羞成怒也不急，只是给了F4一个眼神：“我就问您一句，鬼真的送走了吗？” “那是肯定的，你说这话是在怀疑我吗？”陆煦面上越是平静，赖成山心里就越焦躁。转念一想这人不过是个毛孩，哪里来的资格质疑自己。 “赖大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季修年走上前，面上肃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刚刚送走了几只鬼？” 对上季修年审视的眼，赖成山多少有些慌乱。驱鬼的时候脑门上面没有汗，可是现在被他们逼着质问，赖成山只觉得出了一身汗：“公寓里面鬼不少，我送走了四五只恶鬼。偶尔剩下一两个也算正常，总不能一刀切全部灭了吧。” 刚才在外面还嚷着要把公寓里的亡灵一网打尽的人，现在却说什么送走坏的留下好的。前后矛盾，逻辑不通，显然有问题。 就范增这种开始信任他的，此刻那点信赖也在岌岌可危，面临崩溃的危险：“赖大师，留下的真的没问题吗？您又没跟鬼交流，怎么知道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万一留下的是恶鬼怎么办啊？” 周遭都是不信任的眼神，赖成山越发觉得烦躁。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早知道根本就不该接这一单。 “我都说了送走的是恶鬼，为什么要怀疑老夫呢？”赖成山咬定自己说的没错，他们总不能去找自己送走的是谁吧。 “再说了，要是留下的是恶鬼，我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陆煦听着这话单边挑眉，不动声色发给了贺星华一个指示。 “恶鬼来啦略略略……”接到死神大人指示的贺星华十分兴奋，当下飘到开关那边，集中念力一会开一会关。 陶英博见状也不甘示弱，晃得楼梯间的门嘎吱作响。 其他两个成员一个跑去拍窗户，一个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一时间，走廊里面的灯忽明忽暗。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再加上周遭诡异的氛围，只让人觉得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赖成山见状是真的慌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是什么驱魔大师，也看不见鬼怪亡灵。 七十岁的有着四五十岁的脸，单是这一点就让能给人高人的感觉。再找几个势头好的小明星指导路线，几个人里只要红一个那么就能帮着他把名气带起来。 几个合影一放，粉丝自然也能跟着长。 炒作大师的身份其实真的不难，动动脑子再加一点运气就可以。 平时也有人找他驱鬼，赖成山试着接了几单发现很多时候作祟的不是鬼而是人心。人心有鬼只要动动嘴皮笃定说送走了，那么后面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能有钱请的动他的，基本都是有钱人，房子那么多不会一直住在闹鬼的那个。 假鬼他能解决，真鬼解决事主，总之关上门对外就是从不失手。 赖成山就是这样步步为营，慢慢给自己营造了大师的人设。 他不觉得自己这样是在行骗，而是一个披着玄学外衣的“心理大师”。 本来想着《偶像的诞生》热度不错，过来走一趟回去就能炒个热度。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把热搜标题想好了，只差联系营销公司来运作了。 可是是能想的到这里的情况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陆煦明显不信任他，打从他进来说话就带刺一直唱反调。 要是没有鬼还能打个圆场，可是看公寓里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有恶灵作祟啊。 他们已然怀疑自己，恶鬼也不知道会不会缠上自己，想想就觉得头大。 赖成山是真的很后悔来了这里，此时此刻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下去：“我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既然合作不愉快又何必互相勉强呢，不如就此分道扬镳吧。” 赖成山丢下这句就要跑路，临走之前还不忘瞪了陆煦一眼。 范增有心想留他，可是对方脚底抹油溜得极快，像是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七十几岁的人怕跑的比兔子都快，范增追到楼梯口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愣是没追上。 有趣的是赖成山前脚刚走，公寓后脚就会恢复了正常。 范增喘着粗气，不由感慨道：“你还别说，这个赖大师有没有真本事先不说，身体素质是真的好。” “嗯哼。”陆煦在一边点头，偷了别人的寿命来用，身体能不好吗？ “他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小助理看着走廊心慌慌，生怕什么时候忽然冒出一张鬼脸来。 贺星华倚着墙，一脸的无辜：“我们真的不是恶鬼呀。” “没事了。”季修年看看F4又看看范增他们，只觉得今天这是平白经历了一场闹剧。与其让不知情的人恐慌，倒不如趁早解释清楚。 “真的吗？”小助理免不了担心，可是见季修年神色平静，不觉就有写安定下来。 范增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想到赖成山的态度跟表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我这就给朋友打电话，介绍的这是个什么人啊。什么狗屁大师，明显是个骗子啊。” 范增愤愤不平，恨不得立刻把赖成山的真面目公布于众。只是又不想把公寓有鬼的事情闹大，一时有些纠结：“修年，那些……真的没事了吗？” 季修年点头：“是的。” F4一心只想搞练习，根本没有时间搞事情。 至于那个女鬼，只能等下次见面再看情况了。 “那就行。”听他这么一说，范增多少有些放心。转而想到赖成山，不免又骂了几句“骗子”云云。 然而还没等他跟朋友揭发这个骗子的行径，小助理就已经惊呼了一声：“范哥，那个骗子微博cue我们陆煦了……” “什么情况？” 范增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只觉不妙，拿过手机才发现，这个赖成山居然真的提了陆煦名字—— 起因是有人问他看没看《偶像的诞生》，询问他怎么看到陆煦这个黑马选手。 @陆煦今天出道了吗：@功德无量赖大师V：赖大师最近有看《偶像的诞生》吗，可以帮我家崽崽@偶像新生陆煦V 看看能不能一直走花路吗？ 网友这条提问微博发了两天，赖成山一直没有理会。 然而就在两分钟之前，他却编辑转发了这条提问博并做出了回答—— @功德无量赖大师V：选秀这种综艺我向来不看，但是预测结果我还是在行的。首先要说明一点，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位选手。但从面相来说，我不看好他的未来。有道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是这么选手看着就不是长寿的样子。好心提醒一句珍惜当下，实在不行就退赛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尽量别给自己留下遗憾吧。 第40章 #赖大师评陆煦#的话题空降热搜后, 网友们当时就不淡定了—— 【@动感光波biu：卧槽卧槽不是吧，赖大师居然点名说陆煦短命了！！！啊啊啊啊啊，感觉有点瘆得慌，你们还记得邵唐跟石宏野事件吗？】 【@我的爱豆小蛮腰：妈耶楼上别吓我, 之前邵唐跟石宏野事件真的惊到我了。】 【@六六是只猫：同觉得害怕, 陆煦现在去医院或者找人救命还来得及吗？不过想想之前的事情好像没什么用了。才十八岁还那么年轻，只能说是命运不公了。】 …… 赖成山的微博发出去后, 网友基本都很震惊, 想到陆煦不免就有些同情。甚至还有人跑到#赖大师点评陆煦#的话题里, 齐刷刷给陆煦点蜡。 陆煦人还活的好好的, 网友上来就给点赞怎么看怎么不吉利。粉丝们自然不乐意, 当下就要给陆煦讨回公道—— 【@大脚萝莉爱陆煦：你们有毒吧, 我们家煦崽好好在比赛，点蜡是个什么意思。而且都什么年代了, 挂个大师名就可以随便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吗？】 【@月亮是我啃弯的：看到这条微博真的好奇啊。要是你们的爱豆、朋友甚至亲人平白无故被人这么丧, 你们能不生气吗？@功德无量赖大师V 你好歹是公众人物, 这么危言耸听真的好吗？】 【@我拿青春赌明天：作为粉丝真的不能忍, 我家煦哥长命百岁阳光健康好吗？既然带着我煦名字上热搜了, 那么附赠一个投票链接, 走过路过别错过，跟我一起pick煦哥出道啊。】 …… 陆煦的粉丝没有专人组织，基本都是散装。可是即便如此数目也不容小觑, 才不多时就已经在首页跟那些忙着点赞的人理论了起来。 他们对陆煦是真爱，只觉得这位大师是在危言耸听, 甚至有涉及利用封建迷信蹭热度的嫌疑。 那些忙着点蜡的网友也没有多希望陆煦出事，只是觉得这些粉丝太年轻—— 【@动感光波biu：陆煦的粉丝与其有时间在网上跟不相识的人撕，不如趁着好友时间好好珍惜陆煦。该支持了支持, 该表白了表白，不然后面真有你们后悔的。你们也不用急着撕我，这是邵唐跟石宏野事件始末，你们看看就知道赖大师有多神了（网页链接）】 网友嘴里的邵唐跟石宏野都是已经过世的年轻艺人。 两人一个演员一个歌手，都是出道几年没什么水花，还不容易有了不错的作品眼看就要红了，结果猝然离世。 很巧的是两人还都是因为车祸离世。 本来车祸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平均每年都有几万人死于交通事故。 如果不是赖成山的预言，大家最多觉得他们两个车祸可惜但是并不会去想太多。 “什么预言啊？” 导演休息室里，范增正忙着给陆煦科普赖成山微博语言的可怕之初，不免就提到了那时他关于两人的预言。 陆煦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催着范增赶紧说下去。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心大。 范增看着陆煦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不由腹诽了一句，而后继续往下讲：“邵唐跟石宏野出事之后，有人爆料说赖成山的微博有说过他们会出事。要是出事之后说那是马后炮，可是怪就怪在他是出事之前发的微博……” 提前预测了别人的死亡，且对方还是名人，这件事情的热度自然很高。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关注了赖成山，甚至将他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师。从那以后，赖成山算是正式出圈，成了网红玄学大师。 有了这两件事的铺垫，难怪他这次说陆煦不长命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故弄玄虚，不过就是炒作而已。”季修年听完做了评价，忍不住去看陆煦的反应，生怕他因为这种事情担心。 然而陆煦面上只是笑笑，似乎完全不在意。 范增看着赖成山带着陆煦名字上热搜就生气，嚷着要去曝光这个骗子的真面目。 “好啦，既然已经知道他是骗子，干嘛还跟他置气。”陆煦本人看的很开，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 他看了眼时间，随后便抱着八妹站起身来：“明天不是还有录制吗，咱们好好休息就先别想这事了。” 范增自己气的不轻，本以为陆煦作为当事人被说短命应该会很膈应。可是人家情绪稳定，心态好的不得了，不由好奇问了句：“陆煦啊，他这么咒你你不生气吗？” 陆煦摇头：“不啊，他又不是神，说什么都成真。他想说就说呗，我在意那么多干嘛你说是吧。” 少年说话时候语气轻快，桃花眼里水润莹亮，像是盛着星光。他的面相实在太过阳光，皮肤白的都发亮，好看到连头发丝都透露着青春跟无限生机。 范增看着这样的陆陆煦，心里的气瞬间顺了不少：“你说的对，凭啥他说啥是啥。再说了，你才十八他都72了，谁先走这不明摆着吗？” 范增不过是被赖成山的行为恶心到说了句气话，然后陆煦听了之后不觉勾起嘴角：“对哦。” 季修年也在一边安慰陆煦：“这种骗子早晚会翻车的，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时间心思放在比赛上就可以，别的有我们在不用担心。” “谢谢年哥。”陆煦闻言莞尔一笑，看起来情绪好像真的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其他人这才放心下来。 陆煦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经纪公司的人，突然被人指着鼻子说短命，白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赖成山微博发出去之后没多久，耀乖娱乐就已经出面提醒他谨言慎行。 然而赖成山不仅没有收敛，还又补发了一条微博—— @功德无量赖大师V：看在你们公司艺人风评不错的面子上，友情提示为陆煦购买天价保险。这样即便就不回他的命，起码公司不至于有太大的经济损失甚至可以借此捞上一笔。哎呀，我都这么说出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公司愿意接这个保单了呢。 “卧槽这人是有毒吧，字里行间咒煦哥，老子好想下场去撕他。” “你冷静点，那人明显就在蹭热度。你现在不能下场，公司那边也不能同意。” …… 陆煦刚走到宿舍门外，就听里面许昊明跟宋哲在说话。 他推开门一看，就见许昊明板着一张脸气鼓鼓的，显然是在为他抱不平。 一见陆煦进来，许昊明立刻就站起身冲上来：“煦哥你没事吧？” 陆煦将八妹放在了地上，随后不疾不徐对他笑笑：“没啊，我好着呢。” “那就好。”许昊明见他精神状态跟心情都不错的样子，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宋哲也没想到随便刷个微博就能看到陆煦被预言短命，他怕陆煦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煦哥这种神棍都是骗人的，根本没必要在意。” “就是就是，我看他的那些套路妥妥营销模板，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会有人信他。”韩天宇也急着表态，三人看着都比当事人要气愤。 陆煦眯眯眼，心下倒是有几分触动：“好啦，我是真的没事哦。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录制新节目。不万一水肿的话上镜不好看哎。” “好好好，洗漱睡觉！” 见他是真的没什么事情，大家这才又略过这件事不提，转而聊起了别的。 陆煦拿出手机才发现不少人都给自己发了消息，连耀乖娱乐的职员们也是积极安慰她—— 【前台小艾：@SS-陆煦 煦煦你还好吗？别在意那个骗子说什么，你好好的啊】 【章秘书：我给举报了封建迷信，不为别的，我就是看不惯他拿着我们煦崽炒作】 【苏慕白：@陆煦 小师弟我跟你讲，那真是个大骗子，白总已经派人联系受害人了，很快你就能看到他翻车啦】 …… 这是陆煦今天晚上第二次看到别人说赖成山会翻车。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单手托腮看着手机不觉眯眯眼，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陆煦先是礼貌回复他们关心，随后又点开“死神app”给总部发了消息—— 【SS-陆煦：发现偷渡者赖成山，请求依法逮捕】 很快，那头就有了回复—— 【您的新客户“赖成山”即将升天，请尽快前往西郊环山公路接单 】 【SS-陆煦：收到任务，请求掩护。】 陆煦收起手机换了鞋子，抬头的瞬间对着八妹眨眨眼。 “喵……”得令的八妹瞬间站起来，“咚咚”跑到门边跳起来前爪勾住门把手，开门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哎呀，我去找八妹！” 不等其三人说话，陆煦就已经起身追了上去，头也不回关了门。 八妹不是第一次这样，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想着找到就会回来。 陆煦追着八妹的脚步下了楼，随后直奔一楼仓库。 “陆煦大人，你这是要开始今日份营业吗？”眼见陆煦换了一身黑，F4不由好奇问了句。 “是的。”陆煦换好衣服拉开窗，随后跳了出去。 狂风呼啸，马路两边的树都被吹低了身子，枝叶随风飘摇。 陆煦出了公寓绕道马路旁，就见一辆通体漆黑的杜卡迪停在那里。陆煦长腿跨坐起了上去，将八妹绑在了腰上，还不忘给它戴了小型头盔。 眼见大雨将至，陆煦压低身子启动机车，随后逆风疾驰而去。 第41章 西郊盘上公路上, 新款奔驰行驶在夜色里。 两旁路灯飞速后退，前方上空闪电伴着闷雷降世，看着就是暴雨降至。 赖成山坐在后座上捧着手机刷微博，想到公寓里面发生的事情, 脸上都觉得有些挂不住。 想来出道这么多年来, 去到哪里都是被敬仰被崇拜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大师，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今天这单生意把他的面具卸了下来, 赖成山难免会觉得不安。 万一节目组的人不甘心, 想着到处宣扬这事儿, 那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岂不是学会悉数化为泡影？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赖成山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叫嚣, 于是便想着先下下手为强。 与其等着节目组那边揭穿自己, 倒不如先搞点事情吸引视线。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 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赖成山这么想着，随即搜索了《偶像的诞生》这档节目, 好巧不巧就看到了陆煦粉丝艾特自己那条微博。 “呵呵, 还想走花路？我看是黄泉路才对。”赖成山扁着嘴, 怨毒开了口。 小白脸皮相看着是好, 也带富贵相。可是光是好看有什么用, 即便可以蹿红, 他也得有命来享不是。 赖成山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回复了粉丝，直言陆煦命不久矣。 眼见自己的名字跟陆煦一起捆绑上了热搜, 赖成山心情意外的不错。 虽然这个男孩足够讨厌，可是能帮他艹一把热度也是极好的。反正他早晚都得死, 自己预告一下又能怎样。 眼见底下一群给陆煦点蜡的，赖成山甚至忍不住笑出声。人还活着就被各种点蜡，想想就知道对方现在心情该有多爆炸。 可是那又怎样？ 他只是预测了一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是法律允许氛围内。自己的微博自己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别人能把自己怎样。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名声被毁，现在看看反而带来了热度。即便是陆煦或者节目组现在出来说什么，网友也只会觉得是出于报复。 再说了，今天的收获可远不止如此。 想到季修年收了自己的红符赖成山就觉得兴奋，别的不说，起码再活二十年是没有问题了。 他倚在后排座位上越想越得意，心里简直美滋滋。 只是再怎么说也是年纪大了，坐久了总会觉得腰酸背疼。 “怎么今天开的这么慢？”看着周围飞速撤退的树木跟路灯，赖成山忽然觉得有点不耐烦，开口抱怨自己的车速，“小刘你怎么回事，这都开了多久了？” 司机小刘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在开车，然而冷汗直冒。 来时走过的路他还有印象，按照导航早该下盘山公路了。可是现在开了这么久还在公路上不说，光是旁边立着那块马路指示牌他就看到四五次了。 如果开始好抱有幻想，那么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遇到鬼打墙了。 小刘怯生生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赖成山，眼见指示牌再次出现，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赖大师，这已经是第五圈了……” 鬼打墙？ “你确定？”赖成山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遇到鬼打墙的这一天。 尤其刚刚在公寓的时候装腔作势说是送走了几个鬼，谁能保证那鬼是留在了公寓还是跟着自己出来了…… 赖成山这么一想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催促小刘赶紧开：“你特么的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下山才是正道啊。” 小刘听了赖成山的话几乎都有想哭的心了：“赖大师我也想快点开下山啊，可是根本都开不出去……这指定是闹鬼了啊……” “呸呸呸，什么鬼不鬼！大晚上不要乱说话。” 赖成山是真的有些慌了，生怕身边真的有那些东西，只能硬着头皮不去想。 然而小刘却是忍不住，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诡异的地方：“赖大师，你看看咱们周围是不是都没车的……” 空旷的盘山公路一望无边。 放眼望去整条公路除了他们哪里还有其他车辆。 然而东城的交通有多堵大家都清楚，即便是盘山公路也不该没有其他车辆才对啊。 小刘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就是遇鬼无疑，不由想跟赖成山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赖大师，你能送走它们吗？再或者，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下来缓一下啊……” “停个屁啊！”赖成山可是半点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停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知道停下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更可怕的局面。 “可是……”小刘只觉得心里惶恐不安，隐约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他慌得不行的时候，忽然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好像有车了！”这个时候能看到其他人的踪迹，小刘别提有多开心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心多久，那辆车就赶了上来跟他们并驾齐驱。 小刘不自觉偏头想要看看那边的光景，结果一看差点吓破胆—— 那辆车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驾驶员！ 远的时候看不清车型，直到近了小刘才发现这特么居然还是辆灵车！ 深夜环山公路上面鬼打墙也就算了，还有无人驾驶的灵车跟着自己玩漂移…… “赖大师，你快看旁边那个……” “什么东西啊？”赖成山下意识往外瞄了一眼，而后便傻在了原地。 小刘加速旁边的灵车也加速，小刘减速那辆灵车也跟这减速—— 它就像是赖上他们一般，跟的紧紧地。 小刘是真的害怕了，忍不住就想去说刹车：“赖大师，我们要不要停下来给它让一下啊……” “不让，你快点，再快点……啊……”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赖大师后面的话嘎然而止。 谁都不知道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仿佛不过是打了个方向盘的功夫，这车顿时像是失控一般撞断栏杆翻下山。 “艹啊！”等到赖成山再睁眼，人就已经站在了山脚下。 不远处冒烟的是他的车，看破损程度已经完全报废没有修理的必要了。 “真倒霉啊。” “喵……”还没等赖成山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身后就已经传来了奶声奶气的猫叫声。 他本来就不喜欢猫，不耐烦回头想着赶走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猫脸。 柔软的皮毛有着圆润的身材，再加上那一双宛如戴了美瞳的超大猫眼，赖成山一下就认出来这是公寓里的那只肥猫。 “走开！”眼见那只戴着小头盔的猫咪蹲在自己的车顶上，赖成山第一反应就是赶走他。 然而还没等到动手瞥见后座上面那个头破血流的自己，赖成山瞬间傻眼—— 他不就在这里吗，那么车里那个又是谁？！ “赖成山，男，72岁……”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赖成山回头就见年轻男孩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大长袍，脸半隐在帽子下，漂亮的下颌线微动，嘴角轻轻扬起。 “陆煦？”赖成山瞬间认出那张脸，不由很无语—— 这人也太较真了吧，不就是微博讲了他几句，居然跟着追到了这里？！ 就在他想着警告陆煦自己人身安全受法律保护的时候，对方忽而冷笑出声：“身高三米，肌肉健硕……喜欢杀戮？” 眼见陆煦越走越近，赖成山不自觉后退，心下愈发不安：“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还养着一只猫，通体黑毛。是个凶兽，预示死亡？” “喵。”八妹在一边甩着尾巴，明显表示抗议。 陆煦每说一句，赖成山心里的不安就增加一分。 他看着笑容狡黠的陆煦，只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在公寓里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脸上带笑，然而眼里却泛着冷意。雷声轰鸣，电光火石间，赖成山心下忽然有了个猜想，然而他不敢根本确定：“你是什么鬼？” 陆煦闻言勾勾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们两个是拜把子兄弟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陆煦说的所有话都是赖成山说过很多遍的谎话。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他说死神是他拜把子兄弟 …… “你是死神……” “Bingo！恭喜你答对了，奖励地狱百年游！”陆煦没有心情跟他闲扯，只是两手夹着一枚硬币丢在了赖成山脸上—— 那是夹在对方给季修年的红符里的东西，拿着一块买命，陆煦从业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抠搜的。 “赖成山，72岁。本应死于二十年前一场车祸。借助邪术窃取他人寿命用在自己身上，违逆天命偷渡人间。经查邵唐、石宏野寿命也是被你盗用而死……” 赖成山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自己居然撞到了陆煦枪口上。 “陆煦……啊不，死神大人！你可不可以放过我这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赖成山着急的不行，试图用物质打动陆煦，“我在人间有很多财富，我都给你。还有我有人气，我可以给你投票，我喊他们都给你投票……” 陆煦脸面表情淡淡的，只是平静宣布了赖成山的生平跟罪行。 眼见他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话，陆煦半点都不想听：“上次车祸发生之后你就该死了，偷生二十年，是时候还债了。” “求你了大人，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赖成山嘴里念念有词，片刻没有停歇。 陆煦听得不耐烦，直接打开通道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人踢进了黄泉路。 那边早就有专人等着，光是审讯就有赖成山受得。 陆煦给司机叫了救护车，随后便带着八妹回到了公寓。 进门前一刻，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先是几颗而后瓢泼。 酝酿了一晚上的暴风雨，终究是落了下来。 陆煦将八妹抱在怀里，自己淋了一点雨。头发淋湿垂在额前，倒是让他少了几分肃杀气息。 他从仓库往上走，刚一上二楼，差点就跟迎面来的撞个满怀。 陆煦抬头，见是季修年略微失神，而后笑容乖巧：“年哥晚上好。” 面前的少年皮肤白净通透，宽大的黑色外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平添了几分阴郁，与着平时气息不同。他的身上干净，可是鞋底却沾了泥土，像是从外面刚回来一般。 季修年看着这样的陆煦，心下略微有些怪异，不免出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了？” 第42章 公寓外面电闪雷鸣, 大雨如注。 狂风吹着雨水重重拍打在玻璃上面乒乓作响，衬得走廊越发安静。 季修年看着陆煦的水渍，不免好奇问他去了哪里。 陆煦身后电闪雷鸣，或许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闪电划破长空在他身后玻璃窗外炸开, 逆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细微表情，只是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节目录制到现在, 季修年见到的陆煦基本都是穿着浅色统一运动装, 而今忽然换了一件黑色宽大外套, 气质截然不同。 就在季修年感觉今天的陆煦哪里有些不一样时, 对方胸前的衣服忽然蠕动起来, 而后从中间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喵……”八妹看见季修年就很开心, 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瞳孔大的像是戴了美瞳一般莹润。 奶声奶气的小猫咪什么的, 真的让人很难抗拒。 季修年很自然将手指放到了八妹的鼻间, 八妹先是凑上去闻了闻季修年的手指, 而后自己拿着脑袋蹭了起来。 眼前它的爪子上面也有泥土, 不等陆煦解释季修年就已经了然：“所以八妹这是溜出去了？” “是啊。” 八妹是出去了没错, 只不过是自己带出去的而已。 陆煦看着八妹嘴角带笑, 心情显然不错的样子。 面对季修年的询问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含糊其辞当成了默认。余光瞥见季修年手里拿的袋子，陆煦随口问了一句：“年哥, 这这是？” 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看到装的是他们比赛的衣服，也不知道季修年这么晚了拿着这些衣服要干嘛。 注意到他的视线, 季修年反而有些心虚，像是做坏事被人现场抓包的小朋友。 可是看陆煦面上平静，不觉又放松了下来：“我想烧给他们……” 季修年嘴里的他们自然是F4无疑了。 想到F4身上那些不合时宜的衣服, 陆煦瞬间明白了季修年的意思。季修年有帮F4打分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心这么软，连他们穿什么都有考虑到。 “有心了。”陆煦看向季修年，眼里的视线柔和了不少，“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季修年本想说不用，可是对上陆煦认真的脸，忽然又觉得好像有个人一起也不错。 “走吧。” 他拎着衣服，陆煦抱着八妹，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从一楼西门拐了出去。 门是范增特意让人给季修年留着的，对于他的烧衣服的决定显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从西门挤了出去，顺着连廊走到不远处的凉亭里。 雨越下越大，凉亭周遭地上的水都来不及渗下去，汇在一起形成小溪往外流。 季修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烧纸桶，将衣服拿出来放进了里面便准备点火。 只是打火机是范增让场务找的，一块钱的打火机防风性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季修年几次试图按下打火机，可是外面的风这么大，稍微有个火星都会立刻被吹灭。 “……”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样根本行不通。 只是室内焚烧到底是有安全隐患，季修年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尝试几次点火无果，季修年面上有些为难：“可能得换个地方了……” “年哥，你帮我抱下八妹。”陆煦将八妹塞给季修年，随手拿过打火机蹲在了烧纸桶前。风这么大，打火机俨然就是个摆设。陆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季修年的视线，手指轻捻火光立现。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怎么点都不着的衣服，而今忽然像是落了火种，熊熊烧了起来。 准备好的助燃剂瞬间没有用处，季修年看着陆煦的背景忍不住夸了句：“还是你厉害。” 陆煦起身耸耸肩，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 火苗一点点吞噬着衣服，燃烧越是炙热浓烈，存在的时间就越短。 眼看火光渐渐弱了下去，季修年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了进去。 陆煦看的清楚，上面白纸黑字写了季修年的名字，还带着“to戴子晋的字样”。 眼见陆煦的视线落在自己签名上面，季修年莫名有几分赧然，开口解释了句：“他说是我的粉丝……”、 依稀记得那次初见，四只鬼争先恐后坐着自我介绍。 那个白净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都带了光：“年哥，可以给我你的签名吗……” 陆煦没想到季修年居然连这点小事都记得。再看一眼乖乖趴在他怀里的八妹，只觉得季修年这个人是真的温柔。 任由周遭风雨飘摇，季修年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 等到衣服烧完了，两人清理了现场，而后同步回到了公寓。 上楼便是陆煦宿舍。 “时间不早了，年哥你也早点休息。”陆煦小声同季修年说了再见，然而伸手推门没推动。直到拿出钥匙没打开，陆煦才发现门从里面给锁了。 陆煦拿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没人回，想来那三个早就已经睡着了。 季修年本来已经走出去两步，见状不由折了回来：“怎么了？” “估计是我回来太晚他们三个先睡了。”像是他们本来就有锁门的习惯，迷糊的时候忘记他不在也是可能的。 “那你现在怎么办，打电话吗？” 陆煦看了眼时间摇头：“太晚了，他们也累了一天我就不吵他们了。反正再有五六个小时就能吃早饭，不行我就去舞蹈室里休息下……” 陆煦自己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可是季修年却不赞同。 余光瞥见陆煦沾了雨水的头发，季修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向他发出了邀请：“你今晚去我那里睡吧，比赛还是要保证休息才对。” 季修年独居惯了，这还是第一次邀请别人去他房间。 只是才刚说完就想起自己梦魇的事情，不免又有些迟疑。那些对他来说隐秘的、压抑的噩梦时间，似乎不该邀请别人进入。 然而就在他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却笑容灿烂，欣然应了下来：“那我跟八妹今晚就打扰年哥啦！” 季修年眼见少年抱猫走在前面，一切似乎木已成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盘山公路车祸现场，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正在查看现场。 作为西南死神部的一员，这片一直都是由彭汉飞负责。得知盘山公路出了车祸，他几乎立刻赶来这里。 司机没什么大碍只是晕了过去，可是坐在后排的赖成山身体都凉了许久，灵魂早就被陆煦踹进了黄泉路。 在自己的地盘被截胡，彭汉飞自然有些气不过，当下就给死神派单总部发了消息，告诉他陆煦越界收人头的事情。 在死神部里有个约定俗称的规矩，分区分人互不干涉。 几个分部相互竞争又相互监督，最大限度保证死亡率的稳定。 像是陆煦所在的东部跟彭汉飞所在的西南部虽然是最大竞争对手，可是彼此之间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这次陆煦跑来他们地盘收人头，彭汉飞自然不能忍。 彭汉飞本想着用恶性不争当竞争为理由举报陆煦越界，却没想到总部那边反而给他们这边发了一张处罚单。 “经查偷渡者赖成山长年居住在西城，属于西南死神部负责区域。然而你部排查不清以至偷渡者非法滞留二十年，制造两起借命事故导致他人伤亡。鉴于后果比较严重，特给予西南死神部警告处分以示警告……” 这张罚单一经公示，死神部的所有人便都知道西南死神部捅了篓子。 有的感慨两句，有的幸灾乐祸，总之他们部门因为这起滞留事件丢了脸。 彭汉飞气不过，立刻就想去找陆煦理论—— 【SS-彭汉飞：这人眼里只有业绩吗？如果他发现偷渡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赖成山事件由我们善后，根本不至于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西南部群里附和他的声音很多—— 【是啊是啊，他自己想出风头结果害的我们丢脸，真的好气啊】 【你看他去参见选秀就该知道这个人多在乎名利，身为死神不给别人出殡忙着自己出道，整个世界都成他的秀场了】 【不止啊，他不是还标记了几个业绩吗？明明是我们的单子，怎么都被他给预定了啊？】 …… 就在他们委屈的不得了的时候，西南死神部部长空降了微信群—— 【SS-西南死神部部长：你们还有意思在这里说陆煦？赖成山在西城生活了二十多年你们发现了吗？他找别人借命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但凡你们平时工作态度认真些，但凡你们在陆煦来之前解决了偷渡者，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情！这次我们是丢了脸，你们难道不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 部长说的一点没错。 但凡他们在陆煦之前搞定赖成山，就不会有那小子什么机会。 可是即便如此，彭汉飞还是觉得陆煦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彭汉飞被批评的最惨，对于陆煦的怨念自然也最深。 他看了一眼那头赖成山的尸体，面带嫌弃转身离开—— 两个部门本身是竞争关系，这次陆煦不给他们留面子说起来也很正常。那要是他在东部发现什么纰漏，报到总部应该也是正常操作吧。 就在彭汉飞离开没多久，司机小刘忽然醒了过来。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赖大师……”小刘挣扎着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还想着叫醒赖成山。 然而等他看到插进赖成山肚子里面的汽车零部件后，大脑瞬间充血惊叫着解开安全带爬了出去。 救护车跟警车鸣笛声音由远及近，天空横贯下来一道闪电，平地惊雷。 小刘眼见那辆奔弛在自己下车不久之后被雷劈中，瞬间燃成一个火球。 哪怕此时大雨磅礴，火势也丝毫没有减小。 赖成山的尸体就在里面，很快就被大火吞噬蜷缩成一团，烧的焦黑…… 等到救援人员到场的时候，小刘才想找到救星一般拉着警察哭诉：“有鬼，真的有鬼……” 当晚，东城市警方发布了一条新消息—— 【今天晚上二十一时十四分，我市西郊盘山公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造成一人死亡。据悉，死者赖XX今年七十二岁，东城市人……】 第43章 这是陆煦第二次来到季修年房间, 只不过第一次是来找八妹，第二次是来借住。 见他身上衣服已经湿了小半，季修年当下翻了衣柜找了套衣服给他：“这个我没穿过的，你先将就下吧。” 转而想到陆煦得洗澡, 季修年又去衣帽间找了浴袍给陆煦, 催着他去冲个热水澡。 “谢谢年哥。”陆煦爱干净，身上淋雨黏腻腻的本身也不舒服, 便也没同季修年客气, 拉着八妹去了浴室。 陆煦冲澡的时候季修年自己坐在房间里, 四下干净整洁没什么好收拾的。可是一个人住习惯了, 现在房间里面忽然多了一个人, 季修年总觉得得做点什么才行。 他起身去从冰箱里面拿了牛奶出来热, 给着陆煦备了一杯热牛奶。 随后又去翻了零食小罐头，还倒了小半碗猫粮出来, 想着八妹待会可以加餐。 枕头跟被子都成套, 倒是不用特意再去准备什么。 等他换了睡衣把房间收拾了个七七八八, 就听浴室里的陆煦喊了他的名字：“年哥, 过来帮我个忙可以吗？” “来了。”季修年刚走到浴室边, 季修年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陆煦不仅长着一张少年气极浓的脸, 身材线条也是纤长又漂亮。他算不上健硕，可是腹肌漂亮腰细肩宽。 季修年一直知道陆煦白，却没想到水汽氤氲下的他看着白的晃眼, 每块肌肉都像他的人一样漂亮。 不得不说陆煦先天条件极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季修年甚至不自觉在想, 如果陆煦什么时候要拿身材当卖点，估计粉丝都要当场疯掉。 “年哥，我自己还没洗, 你能帮我先吹会八妹吗？” 陆煦说话的功夫就递出来一个被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猫咪，除了脑袋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好。” 对上八妹水汪汪的小眼睛，季修年不自觉就把它接了出来抱到沙发上。 季修年没有养猫经验，一切只能摸索着来。 好在八妹是只乖巧聪慧的小猫咪，全程都是乖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季修年拿着吹风机给它吹干身体。 湿掉的皮毛紧紧贴在八妹身上，显得它的整个身体都很敦实。 别人家的猫基本都是虚胖，一沾水瞬间暴露原型瘦长一根。唯独八妹胖的真材实料，身材滚圆不见半点折损。 季修年眼见一只湿漉漉的胖橘变成了松松软软的猫咪，心里只觉莫名满足， 某个时刻他甚至都在想，要是能一直养着八妹那该多幸福。 就在他试图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时，陆煦终于洗好出来，对着他道：“年哥我洗好了，你也快去洗吧。” “好。”季修年揉了一把八妹脑袋，随后便拿着浴袍去了浴室。 “你面子挺大哦。” 眼见八妹优哉游哉趴在沙发上，陆煦笑着坐在它旁边，随口感慨了句。能让影帝帮着吹干毛的小猫咪，八妹还是头一个。 陆煦正想再把八妹毛发吹得干一点，忽然就听有人敲了门：“修年，你睡了吗？” 听这声音是范增，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急切。 陆煦不免想到了赖成山，当下走到浴室边对着里面道：“年哥，范哥在门口好像有事情。” 忙着冲澡的季修年关了水龙头，而后对着外面的陆煦道：“你先让范哥进来，我很快就洗完了。” 得了主人的应允，陆煦很自然去开了门，而后就看到范增错愕的脸。 范增刚忙完剪辑就听说了一件大事，见季修年不久之前还给自己发了消息想着他应该没睡，便忍不住想过来跟他唠唠， 万万没想到开门的不是季修年而是陆煦，更让他诧异的是陆煦身上松松垮垮绑着浴袍，显然就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范增有些不懂自己看到的情形，忍不住问了句：“陆煦你怎么在这儿，修年呢？” 陆煦抬手指指里面浴室，很诚实的丢了一句：“洗澡呢。” “哎？”范增不免更加迷惑，陆煦不在自己宿舍跑来这里，导师还在里面洗澡…… 范增在圈里混了这么久，什么龌龊事情没见过。 要是别人被他这么撞见，范增指定会想到导师潜规则练习生种种。可是那个人是季修年，自然不会搞些有的没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陆煦当下做了解释还请他进来：“我陪年哥出去烧衣服回来的晚了些，宿舍关门进不去只能先来打扰年哥了。” “这样啊。”范增不疑有他，只是进门换了鞋。 陆煦给他倒了水，不由开口问了句：“ 范哥，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陆煦这么一说，范增立刻想到了那条新闻，不免有些惆怅：“哎，我说之前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怕你年纪太小听到害怕……” 陆煦大概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好奇催促他：“范哥你直接说就好，我胆子大着呢。” 范增一想，陆煦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连他活了这么多年知道闹鬼都害怕，陆煦才十八亲眼见鬼都能坦然面对还能对外保密——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是真有数，比着好些年纪大的都靠谱。 范增见陆煦一脸平静，不觉也跟着冷静了不少。他忍不住咂舌，随后才叹了口气道：“陆煦啊，你还记得刚才过来的赖大师吧？” 陆煦点头：“范哥你说那个骗子？” “是他，唉！” 陆煦明知故问：“他怎么了？” 范增又叹气，随后才说道：“死了，听说是出了车祸……” 网络时代，信息爆炸传播。哪怕很小一件事，瞬间也能传递到千里之外。 东城警方公布交通事故通报后，很快就有人出来爆料说死的人是赖成山。 【@圈外小狗仔：听朋友爆料说盘山公路车祸撕掉的赖某是赖大师，他前脚还在语言陆煦短命结果后脚出了车祸……emmmm，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本来只是一个日常事故通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很快就会被人忽略遗忘。然而带了赖成山的名字，这个事件便有了热度。 大多网友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毕竟赖大师的预言事例深入人心—— 【@是苹果不是手机：现在的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看见个姓赖的就说是赖大师真的好吗？】 【@相信玄学的力量：赖大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突然死掉，造谣的人没有心吗？】 【@今天也很丧：看到这条爆料就觉得假，点进爆料人微博就看到他给陆煦投过票。呵呵，不就是因为赖大师预言了你家蒸煮的死亡吗，这么急着造谣不怕遭报应吗？】 【@W@sina.com：陆煦粉丝真搞笑，刷新我的三观。】 …… 不少信赖赖成山的网友下意识就给陆煦粉丝扣了个造谣的帽子，毕竟他们算是有冲突。 然而陆煦粉丝看到就炸毛，怎么可能会背锅—— 【@一只甜柠檬：抱走煦崽我们不约。祝福你家大师长命百岁但是不要捆绑我崽儿好吗？】 【@甜甜小酸梅：你家大师信口雌黄诅咒别人短命就可是，别人说他就是造谣——呵呵，你们还挺双标啊。】 最开始爆料的人也跳了出来—— 【@圈外小狗仔：不是陆煦粉丝但是对他有好感。以及我没造谣，车祸死的就是赖大师，不信你们就去查，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见爆料人态度坚决，不少网友都有了迟疑——不是吧，死的真是赖大师？！ 【@甜心巧克力：@功德无量赖大师V 大师大师有人造谣你死了，在线等辟谣】 向来回复迅速被粉丝笑称是住在微博上的赖成山这次没有再出现。哪怕网友将他疑似死亡的事情刷上热搜，赖大师的账号也没有任何反应。 【@健身游泳了解下：卧槽，这真的不是赖大师的风格。人家都说他死了，按照他的性格要是没事早就出来追着人家骂了，现在久久没动静……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牛气冲天年020：搞不懂你们干嘛相信那个神棍，他就是个骗钱的垃圾货色。要是真死了那只能说是报应，更多爆料直接扒皮贴，相信你们看完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 【@大脚萝莉：不是杠不是希望他出事，只是如果出车祸的真是他，那他算不算是翻车？毕竟前脚还在疯狂诅咒我煦崽？】 …… 网上还没有确切消息，然而范增却从朋友哪里听说死的就是赖成山。 他坐在沙发上对着陆煦就叹气：“你说要是被人知道他死前来过这儿，网上不得炸了锅？” 第44章 赖成山前脚出了公寓, 后脚就成了车祸，这要是传到网上，谁知道大家会怎么想。 范增甚至有些懊恼，越发后悔请了赖成山来。他都还没来得及揭露对方是骗子, 哪成想那人这么快就走了。 “我真的, 要是开始没请他来就好了。”范增说着话，不自觉就想到了蝴蝶效应, “小煦你说如果我没请他来, 他会不会也不会死啊。” 范增到底不是个心狠的。 哪怕知道赖成山是骗子, 哪怕愤怒到要曝光对方的骗子行径, 范增也从来没想过要对方去死。 也是以为这个, 他的内心多少有些不安, 总忍不住去想这件事。 陆煦看到范增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过意不去，轻吐一口气便笑着道：“要不是他先卖大师的人设, 范哥你也不会找人联系他。再者, 谁也没想到他会出意外。要是按照赖成山自己的说法,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是你的跑不了, 名利这样, 死亡也是这样。” 陆煦的说的朴实, 可是句句在理。 “小煦你说得对！”范增边听边点头，不由看向陆煦感慨，“你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 但是什么道理都懂可以说是很难得了。现在我呢就是怕他的死牵连到我们节目，也怕牵连到你……” “什么牵连？”季修年刚洗完澡出来, 身上裹着浴袍，头发带着湿意。 范增一看季修年出来，当下叹口气：“还不是那个赖成山死前搞事, 好好的非要在微博里cue小煦的名字。结果就是前后脚，才刚说完小煦短命，结果他自己就出了车祸。这个当然跟小煦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凑巧，你说网友会怎么想啊？” 范增的担心不无道理，就在刚才网上已经有人在提这个时间线，拿着陆煦的名字跟来赖成山放在一起说事情。 季修年下意识看了眼陆煦，不想他有太大压力。 说到底陆煦才十八岁，对于死亡应该没有太多经验。一个有交集的人猝然离世，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然而让季修年有些没想到的是，陆煦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就坐在那里安静听着范增分析，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 “范哥我觉得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问题。”范增怕大家把赖成山的死跟节目组以及陆煦扯上关系，无非是因为赖成山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人气。万一有那种想带节奏的，保不准就会拿着这次邀约说事情。 可是陆煦不这么想。 要是赖成山或者撕节目组或许还能有点水花，可是人都没了又不是明星或者艺人，关注度本身就没那么高。 再者，他的的确确是个骗子。 活着的时候就有不少扒皮贴，只是当时他还红着有手段往下压，才没翻起什么水花。 现在人都没了，之前被强行按下去的不满就会像是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到时大家都会知道什么玄学大师，不过是个骗子。 骂他还来不及，哪有心思跟精力来怼节目组。 陆煦分析的头头是道，听得范增在旁直点头：“行啊我煦，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季修年也认同陆煦的看法，只是越发觉得陆煦似乎有些少年老成。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范增终于安心了不少。 “哎呀，这都一点多了！”他看了眼时间有些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笑，“你看看我居然聊了这么久，耽误你俩休息了。” 这话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季修年不免说了句：“没什么，我们也没休息。” 范增知道他是体谅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剪辑：“那行，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我就先办公室了.” 范增丢下这话便要离开，然而陆煦却开口叫住了他：“范哥，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要说范增最近这段时间着实累，平均每天也就睡个三小时不到。只是在他看来工作比着一切都重要，心大摆摆手：“我还有一点小尾巴，收工就去睡。” 陆煦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勉强。 人各有命，选择都是自己做的，他提醒过一句就可以了，没必要过多干涉。 可是范增刚走到门口，一旁的季修年却也跟着开了口：“范哥，你说赖成山有预料到自己会死吗？” 范增不懂季修年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就摇头道：“肯定不知道啊，不然也不会拿着最后的生命忙搞事了……” “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你看赖成山，哪怕有那么多人信他被他骗，可是现在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一点都不假。 人间很难有公平可言，可是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季修年没有再说太多，可是范增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开玩笑说这么累担心猝死，可是说完笑笑却还是一头扎在工作里不出来。 在体能明显透支的情况下，谁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今天忽然离开的人是赖成山，明天万一换成自己呢？ 范增被自己脑补的情形吓了一跳，当下歇了继续加班的心思：“行你们两个的意思我懂了，咱们都要好好休息啊。” 等到送走范增，季修年看到茶几上的牛奶才想起来：“已经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吧。”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陆煦倒是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准备了牛奶，不想季修年折腾，见他点头便拿起玻璃杯喝了下去。 牛奶甘甜，充斥着整个口腔。 陆煦喝完还不忘对着季修年笑笑：“谢谢年哥。” 少年笑容灿烂，看着比牛奶还要甜。眼见陆煦嘴角带着一点牛奶渍，季修年当下伸出拇指凑到陆煦嘴边，轻轻帮他擦去痕迹。 指尖之下是柔软的触感，不得不说陆煦有着漂亮的唇瓣。此刻他的眼睛水润泛着雾气，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点茫然。 季修年猛地回神，顺势让陆煦看了自己的手指：“你嘴巴上面沾了牛奶，我只是想帮你擦下。” “哦哦。”陆煦抬手擦了嘴巴，而后又让季修年帮忙看，“现在还有吗年哥？” “没了。”季修年摇头，催着陆煦快点去睡。然而就在陆煦起身的时候他却不自觉看向自己的指尖，依稀还能感受到刚才的柔软。 “喵……”八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而后过来蹭蹭季修年的小腿。 季修年的注意力瞬间到了八妹身上，忍不住弯腰抱起它，就见陆煦已经睡到了沙发上。 沙发再宽敞也不是床，陆煦本身个子就高，脚还露在外面。那么大一个男孩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总让人觉得有些委屈巴巴。 季修年看了一眼床，而后便对着陆煦说：“床很大，我们两个一起睡完全没问题的。” 陆煦抬手托腮，从沙发上面探出脑袋看向季修年：“可是年哥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上你的床吗？” 熟悉季修年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特别注重自我空间的人。他几乎从不邀请别人去到他家，更别说让别人睡自己的床了。 曾经的季修年出演某党综艺节目时，主持人问他不能接受朋友碰自己的床那么恋人是否可以。 那个时候的季修年给的答案是不确定，还被笑说这样恐怕是很难找到另一半。 然而粉丝对此却很理解，巴不得男神独自美丽。 为了了解季修年这个人，陆煦看了不少他的电影跟访谈，自然知道这个事情。 过来借住已经算是打扰别人了，没必要再踩着主人的底线来。 陆煦自认是个有眼力的人，还以为季修年是在跟自己客气，不想他为难自己说了不用。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季修年非但没有顺着台阶下去，还在继续坚持：“没关系，来睡吧。” 这话说出来，连季修年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本身睡眠质量不高，完全没法接受旁边有别人。 可是陆煦跟别人不同，如果那个借住的人是他，似乎也是可以接受。 陆煦不想季修年勉强自己，可是季修年是真的半点都不勉强。眼见他坚持，陆煦也就没有拒绝，眯眼对着他笑笑：“年哥那我听你的。” 两米的床季修年自己睡可以说是很宽敞，可是加了一个陆煦总觉得存在感过强。 八妹困得不行，趴在床尾沉沉睡了过去。季修年跟陆煦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躺一起，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愣是空出了两三人的距离。 季修年本来还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偏头看陆煦挤在床边不由想笑：“你再往外可就要掉下去了。” 陆煦一想也是，于是往里挪了挪，还不忘对着季修年说：“年哥你也往里点，不然先掉下去的肯定是你。” 话匣子一打开，周遭的空气瞬间流动了起来，冲散了刚才的疏离跟尴尬气氛。 季修年失笑，不觉得往里靠了靠。 翻身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陆煦的手的，季修年不免问了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是刚才吹风的原因吗？” “不是，天生体温低。”陆煦不想他纠结于自己的体温，像是玩笑一般大大方方道，“据说体温低是因为氧化慢，这样好像比着别人更长寿呢。” 他的态度不以为然，显然没把体凉当回事。然而季修年却悄悄记在了心里，想着有机会找自己的中医师问问看，能不能帮着陆煦调理一下。 男人体寒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肾阳虚，季修年还是希望陆煦能够健健康康。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盯着天花板失神，一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季修年最先跟陆煦说了晚安，然而十分钟后陆煦偏过头，就见季修年还睁着眼。 “年哥，你怎么还不睡？” “我惯性失眠。” 只要一闭眼，那种压抑的暗潮就会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他团团裹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尤其最近梦魇变本加厉，每次一闭眼，季修年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蠢蠢欲动。季修年很讨厌那种即将失控的感觉，于是睡眠越来越少。 “睡不着？”陆煦听到这个不免有些意外，长期熬夜耗损生气，可是季修年这个状态一点看不出来哪里不对。 “嗯。”季修年很少跟外人讲这种事情，顺嘴提了一句，“就是睡不着，褪黑素跟安眠药对我都没用。你睡就好，不用在意我的。” 陆煦还想着等着季修年睡着之后找找线索，哪能让他这么一直清醒下去。 陆煦想着便翻身将手放在胸前，趴在床上看向季修年：“没关系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 少年声音好听，连说话让人觉得愉悦。 横竖也睡不着，季修年干脆侧过身：“想聊点什么？” 月光投过窗户洒进来，映在陆煦的眼睛里面满是光。哪怕夜色里，这个男孩的颜值也丝毫没有折损，越看越觉得惊艳。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想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话的时候不说也可以。” “好啊。” 两人不经意间视线相对，瞥见对方努力找话题的模样不觉笑出声。 两人聊了比赛又聊了赖成山，不觉就说了很多。有了陆煦在身边，季修年的心情莫名就放松了不少。 不过多时，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浅，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年哥？”陆煦说话没有回应，不觉试探叫了两声。 见他没有回应这才爬起来凑上前，视线落在了季修年手腕处。那块原本小指肚般大小的痕迹而今已经有了硬币大，死气比着之前更重了。 第45章 陆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盯着那块印记看。 很明显这是恶灵做的标记, 至于对方的目标自然就是季修年了。 但看这个印记陆煦不能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来头，可是只要他守着季修年，早晚都能见到。 陆煦盯着季修年看了好久，见他眉头紧蹙显然睡梦里也不安稳, 想想也是不容易。陆煦见惯了季修年笑的模样, 见他蹙眉不觉有些不适应，想也不想就伸手在他眉心一点—— 反正这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自己签约客户, 至少死之前让他睡个好觉也是可以的。 翌日清晨, 季修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带着夏日特有的青草味。或许是因为昨夜暴雨, 连带空气都跟着清新了许多。 等到季修年起床的时候, 身边早就空空如也。要不是八妹还在脚边呼呼大睡, 季修年差点以为昨天遇到陆煦是个梦了。 季修年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他甚至根本想不起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的。 明明昨天还跟口口声声跟陆煦说安眠药都不管用, 结果扭头就真香了。 季修年自己想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忍不住摸出手机给陆煦发送了一条消息—— 【季修年：我昨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睡过去了, 刚刚才醒, 你已经回宿舍了吗？】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 【SS-陆煦：嗯呢, 今天有录制所以起的早, 我看你睡得香也就没想吵醒你。】 睡到自然醒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季修年心情极好，随后给陆煦又去了一条信息—— 【季修年：好的, 加油呀！】 陆煦看了短信勾勾嘴，而后放下手机换衣服。 韩天宇在一边疯狂道歉：“对不起啊煦哥, 我昨天睡迷糊了。根本没发现你不在，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把门给锁了。啊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没给我们打电话啊？” “发了短信没人回复，感觉你们睡了就没想吵你们。”陆煦本人并不计较这个，能借着昨晚跟季修年关系进了一步也不错。 韩天宇却觉得很不好意思，刚想问陆煦昨天在哪里睡得，就听旁边许昊明忽然来了句：“卧槽，赖成山死了！” 眼见舍友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许昊明不免继续道：“说是车祸，然后尸体还被雷劈了，烧的就剩一点点……” 昨天还在狂黑陆煦，结果睡个觉的功夫起来发现那人没了，许昊明别提有多震惊了。 此时的韩天宇也顾不上别的，拿出手机登录微博，就见#赖成山死亡#的字眼在第一位，后面还跟了个爆字。 点进话题，排在最上面的就是东城市官方通告，看来是真的没错。 “居然真的死了。”韩天宇一边刷着微博一边感慨，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微博里的网友跟他想法差不多，不久之前还活蹦乱跳刷存在感的人，而今说没就没当然会很意外。 【@崂山可乐有中药：卧槽我就睡了一觉，怎么人就没了？世事无常啊。】 【@一只小怂怂：点蜡JPG。最近几年这是怎么了，之前刚送走邵唐跟石宏野，没想到今天就到赖大师了。】 【@陈梓珊：一路走好，R.I.P】 …… 除了吃瓜网友在点蜡，还有不少跟赖成山交好的明星发博缅怀。 很多人都在好奇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就在这时有人跳出来爆料，说赖成山这么晚出门是因为受到某节目的邀请—— 【@赖大师的小助理V：大师昨天本来没想过要出门多的，可是某节目导演托人请了大师帮忙。大师好心去了那边，却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可以说如果他不去那边，根本就不会出事。然而某节目相关人员到现在还没有表示，你们没有心吗？】 ID“赖大师的小助理”本身也有几万粉丝，平时主要负责转发运营，不管热门博。可是因为赖成山去世，不少人都来这边询问事情经过。这条微博一发出来，瞬间被顶上了热门。 网友纷纷化身福尔摩斯，正想猜测那个没有心的节目组是谁。 【@我爱森林跟大海：赖大师出事的地方在盘山公路，如果我没记错，那附近只有东城电视台在。加上昨天他忽然cue了陆煦，想来应该是因为见了所以才会相面。结合种种分析得出结论，某节目指的就是《偶像的诞生》，导演是范增！】 【@送菜大家：卧槽，热评第一666。我也觉得是《偶像的诞生》，不然以赖大师的为人怎么可能忽然提到陆煦】 【@米库：天啊要是真的是被节目请去结果出事的，那也太惨了吧。@偶像的诞生官V 在线等一个解释，请给我们一个真相】 【@富运道：@陆煦 请问昨天你有没有见过赖大师，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 【@我爱吃薯片：@东城警务官V 请公布详细调查经过，我们想知道真相】 …… 正如范增昨天预料的一样，得知赖成山出事前来过公寓后，网友们果然炸了锅。 甚至还有网友阴谋论，觉得赖大师的死跟节目组甚至陆煦都有关系。 【@摩尔摩丝不秃头：估计当时赖大师肯定去过偶像诞生录制点，然后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赖大师离开。让我们一起想想后面发生了什么——先是赖大师是发博断定陆煦短命，随后就在公路上出了意外。请问这段时间谁最恨赖大师，应该是陆煦没错吧。我很好奇陆煦那个时间在那里，车祸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明明是个十分无厘头的推论，可是偏偏有人被带了节奏，嚷着赖大师是被迫害至死。 越是离奇的话题越有噱头，不少人觉得这就是事实，嚷着让节目组跟陆煦证明清白。 “卧槽这群人有病呢吧！”许昊明看到类似智障言论就觉得生气，恨不得撬开他们脑壳看看海，“那个什么赖大师明明自己出事的，关煦哥什么事啊，他在公寓又没出去。” “等等。”一直没怎么说话宋哲忽然看向陆煦，迟疑片刻来了句，“其实我很想知道，赖成山当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突然发那么一条微博是跟你有什么冲突吗？” 眼见陆煦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宋哲停顿片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还有啊陆煦，不是我怀疑你或是怎样，昨天你有段时间确实不在宿舍，可以问一下，你当时去哪里了吗？” 第46章 “不是啊哲哥, 姓赖的自己出车祸关煦哥什么事？”眼见宋哲追问陆煦昨晚的行踪，许昊明都觉得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帮他说话，“网上那群被带节奏的明显没脑子，车祸被雷劈怎么可能是人为因素。” 宋哲闻言哭笑不得, 忙给作了解释：“不是, 我没说车祸跟陆煦有关系啊。”他倒不是觉得陆煦有杀人的本事，只是觉得赖成山这件事有古怪,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赖成山为什么忽然来公寓。都是一个节目组的, 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这话倒是说到其他两个心里去了。 很多事情越是未知越是神秘, 人就会越好奇。 网上不少人都在阴谋论, 总觉得赖成山的死跟节目组有关。 身为《偶像的诞生》的一员, 练习生们比着谁都想知道真相。 “煦哥，其实我也很好奇, 昨天的消毒本身就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加上赖成山又来过, 总觉得里面有秘密。”韩天宇凑上前, 做了个拜托的表情, 显然是很想吃瓜。 陆煦耸耸肩, 组织了下语言而后道：“昨天确实不是为了消毒，赖成山也确实来过……” 结合赖成山的网红玄学大师身份，宋哲很自然想到了原因：“难不成, 他是为了抓鬼？” 这座公寓本身就被传作是鬼楼，想想之前的古怪哭声, 节目组请人驱鬼好像也有可能。 陆煦没有隐瞒，诚实点头：“是啊，好像还是托关系请了他过来。” “那抓到鬼了吗？”韩天宇一听来了劲儿, 忍不住催着陆煦讲后续。 陆煦摇头：“没啊，就是故弄玄虚念了一堆咒语，然后站起来说驱走了……” 许昊明举手，像个好奇宝宝问了句：“好奇怎么知道有没有鬼。” 陆煦耸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他说送走之后走廊里的灯就开始闪。还有各种古怪的事情，问他就改口说送走了几个还剩几个，还说鬼是八妹招来的让范哥丢猫……” “卧槽！这个骗子太不要脸了吧！”一听赖成山煽动范增丢八妹，许昊明就觉得不能忍，“范哥呢，没被忽悠吧。” “当然。”陆煦摊手，抿抿嘴道，“范哥又不傻，当时就发现他是骗子了。” 韩天宇也说：“肯定啊，那个看赖成山把自己吹嘘的太厉害了，还什么起死回生，一看就是假的。” 陆煦闻言突然想起什么，当下补了一句：“ 对了，他还说死神是他拜把子兄弟什么的，阴间去过好几次……” \' “吹牛不打草稿的吗？那我还说自己是死神本人呢，老子没有这种骗子兄弟！”自打得知赖成山要丢八妹，许昊明对他简直可以说是十分厌恶了。眼见陆煦自己回来的，不免又问了一句，“煦哥，八妹呢？” “在年哥那里。”陆煦挑眉，似乎有些无奈，“昨天出去追八妹，后来跟年哥出去走了一圈，等到回来发现门锁上了。发了信息没回感觉你们睡着了，没办法就带着八妹跑去打扰年哥了。” “原来你昨晚是跟年哥在一起啊。”宋哲闻言点头，怪不得陆煦开始没说，估计是不想被误会跟导师走的太近吧。 韩天宇则是一脸震惊：“年哥居然收留你一晚上？他不是特别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生活吗？好像除了他自己没人能上他的床啊。” “是吗？”陆煦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许昊明则是两个男人挤一晚上很正常，没什么可多讨论的。 宋哲却是叹口气，不免就有些担心：“这么说来赖成山确实是个骗子没错了，可是他来过节目组也是事实。不知道网上的人能闹多久，总觉得很麻烦。” “没什么可麻烦的啊。”韩天宇对此看的挺开，“网上的热度最多持续不了三天，一周之后谁还记得这件事。” 信息爆炸时代，每天都有各种新闻充斥大家眼球。 往往刚注意到某件事，很快就会出来许多许多比着这件事还要有冲击力跟话题度的事件。 哪怕节目组不出面，过不了多久也就会淡下去。 这么一想，韩天宇说的确实没错。 四人看了下时间不早了，便想着赶紧去做吃饭训练录节目。结果刚一出门口，就见走廊上来回不少练习生，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什么大师啊，就是个骗子而已……” “你看扒皮贴了吗，要是真的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吧……” “心好黑啊，一张鬼画符都要十几万……” 许昊明听得茫然：“他们都在说什么啊？” 正想拉个人问问，只见“嗖”的一下人影闪过，跟着就看到了徐乐乐眉飞色舞的脸：“煦哥煦哥，你听说了吗？” 这话问的陆煦接不住，只能笑着问了句：“什么啊？” “嘶，我就知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徐乐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儿，小嘴叭叭开始喂瓜，“那个想搞你的赖成山翻车啦……” 许昊明闻言不免扁扁嘴：“我们知道他车祸死了啊，都上热搜了……” “不是，我说的翻车指的是他所谓的大师身份。” 一听徐乐乐说这个，BTT的成员不自觉靠了过来，催着他赶紧讲。 徐乐乐乐得分享八卦，当下就道：“网上不是把他炒的很热吗？说什么他的离世是玄学界的损失，还说是我们节目组害的吧啦吧啦。但是物极必反，像是这种骗子被捧得越高，来扒皮的就越多……” 网上悼念赖大师的人不少，甚至还把他送上了热搜。 这么高的关注度出来讨论的自然很多，除了悼念他的人以外，还有不少苦主出来揭露被骗经历—— 【@可可牛奶香喷喷：不懂你们为什么会悼念一个骗子。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一眼万年爱上他：被骗几万的傻子在这里，赖成山真的是个骗子。感觉这次翻车是报应，坏事做多孽力反馈】 【@种瓜小能手：知名玄学大师赖成山为何骚操作不断，这个大师头衔里面夹杂多少水分？博主特意整理了这几年一些苦主经历，希望能揭穿这个骗子真面目……】 在热心网友整理的合集里，赖成山的形象跟他平日里营造的人设相去甚远—— 【苦主一号：我是厨房里面老是传来古怪声音，托人找赖成山过来看。跟我说是有鬼，画了个破符要了我几万块。结人走了声音还在，他说是恶鬼再来得加钱。结果刚巧我家下水道堵了找人来看，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存了一条鲶鱼，根本没有恶鬼emmmm】 【苦主二号：我真的好讨厌这个所谓的大师，当时朋友介绍求姻缘，脑子一热就去了。结果对我动手动脚真的恶心死了。但是想着去报案但是他名气大，威胁我说要是我出来说就给我泼脏水说我勾引他。这两年真的一直恨他，死的活该，死得其所！】 【苦主三号：只有我一个是差点被借命吗？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位所谓的大师，主动送给我一个红符。收下第二天就开始倒霉生病各种意外，刚好有朋友懂点这个，跟我说他给的是借命的红符，让我赶紧烧了。我拆开发现里面包着一块钱，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后来烧了病慢慢就好了，总之他是真的很邪门……】 …… 一个又一个苦主出来诉说自己的经历，还带了聊天记录跟转账记录各种石锤，网友们当时就看傻了眼—— 【@大脚萝莉：这个人也太毒了吧，明显就是个骗子，还是个谋财害命的骗子！】 【@地上土狗追飞机：骚操作惊呆我，感觉他死的挺好的，不然谁知道还要害多少人】 【@邵唐的娇妻：真的太气愤了，哥哥出事之前曾经在我们粉丝群里晒过那个红符，说是赖大师送他走花路的。结果没过几天哥哥就出了意外，现在想想没准就是他害的，我真的又气愤又难过。就算他死了又怎么样，我家哥哥他才二十三岁，可他再也回不来了啊……】 当初赖成山就是拿着预言邵唐跟石宏野出事走红的，现在忽然被扒两个人都收了他的买命符，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家粉丝自然不干，揪着赖成山的工作室要说法。 结果刚才还忙着撕《偶像的诞生》跟陆煦的小助理瞬间失踪装死，最后索性不再出现。 而之前发博悼念赖成山的几个明星也纷纷删博，显然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又传来了爆料—— 【@种瓜小能手：据说赖成山借口《偶像的诞生》录制公寓有鬼收了节目组不少钱，离开之后公路上面出了车祸。他的司机说当时遇到了鬼打墙，十五分钟的路程开了将近一小时。还说出事前有灵车在追他们，但是监控显示当时路上只有他们没有所谓的灵山。以及那么严重的车祸司机只受了点皮外伤，而赖成山不仅当场去世还被雷劈——你品，你细品（视频）】 点开视频来看，就是一辆奔驰独立行驶在公路上。前几分钟都是平稳驾驶，后面不知为什么忽然翻车，又过了不多时平地一声惊雷。 虽然没有看到赖成山被雷劈的画面，可是网友已然认定这是遭了天谴—— 人在做，天再看。 坏事做多了，早晚得翻车。 那些追着节目组要说法的网友像是瞬间失忆，反过来给了同情分。至于陆煦更是无辜，平白被骗子拉出来蹭热度，还要被阴谋论质疑。粉丝心疼的不行，疯狂给他投票打榜。路人也觉得有些看不过，纷纷过去给了个安慰票。 本来票数就排第一的陆煦人气水涨船高，票数比着第二多了几百万。 本来算是受害者，结果扭头成了整件事里的最大赢家，连带《偶像的诞生》也跟着蹭了波热度。 “真没想到那个赖成山居然这么恶毒。”范增心里后怕，看到网友说的红符当下给季修年去了电话，“修年那个赖成山是不是给了你一个红符来着？那是借命的，你赶紧烧了它！” 季修年被范增催着从玄关处捡起那个红符，打开却是不免愣住—— 按照网上说法这是借命符没错，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一块钱。 脑海里闪过陆煦递符给他的画面，季修年不觉摇摇头，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他把那符点燃扔进了马桶，随后按下冲水键，任由灰烬随着漩涡向下消失不见…… “煦哥你真的命大！”徐乐乐把赖成山的龌龊事说了个遍，随即不免忍不住感慨，“那个赖成山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会在你这里翻车，感觉你就是天命王者那种。他想带走你结果自己先走一步，不是报应是什么。” 陆煦笑的意味深长，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客户，没必要送走了再过多评价。 许昊明听得直觉得神奇，当下往陆煦这边靠了靠：“煦哥我想蹭点仙气，感觉这个世界好可怕，万一什么时候再遇到个赖成山这种人怎么办啊。” 陆煦看了一眼迎面过来的蓝高杰，嘴角微微上扬：“你就记住一句话，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只要自己不走歪路，厄运便无法左右你。可是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么就得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第47章 正气存内, 邪不可干。 蓝高杰刚进餐厅就听到陆煦在说这个，而且说话的时候还看着他笑，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赖成山真的好垃圾，还好煦哥吉人天相。” “是啊, 感觉那些搞邪术的真的脑子有坑, 早晚被自己作死。” 大家都在讨论赖成山的事情，蓝高杰的队友也不例外。本来封闭式训练就很辛苦, 八卦可以说是缓解压力的最佳方法。 然而这些话在蓝高杰听来就不是那么个味儿, 总觉得这群人是话里有话。 “差不多得了, 人家都死了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眼见蓝高杰绷着脸说这个, 队友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扁扁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一个队伍来说, 有个好队长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看看人家陆煦再看看他们队长，只能说同人不同命, 只有羡慕的份了。 陆煦像是随意丢了那么一句, 而后没有再看蓝高杰, 只是回头听宋哲他们讲八卦还有比赛相关。嘴角带笑, 怡然自得。 吃过早饭后, 练习生们便集结到一起, 去到了练习室准备参与录制。 陆煦才刚拐进三楼，就见F4喜笑颜开冲了上来。 贺星华笑的眼睛都快没有了，飘到陆煦面前转了个圈圈嬉笑道：“陆煦大人你看, 我换了一套新衣服！” 旁边队友忍不住附和：“我也是我也是，啊啊啊。之前的衣服穿了几年了, 想想真是够惨的。” 陶英博听了这话不服气，当下就道：“你们才死几年，我死了十年穿了十年我说什么了嘛？” “陆煦大人你看, 这是年哥烧给我的亲笔签名，还是to签！”戴子晋比着他们都要开心，忍不住给陆煦展示签名看。 贺星华当下变柠檬，扁扁嘴笑道：“好啦好啦知道年哥给你to签了，请不要再刺激我们了好吗？早知道可以年哥这么暖，我也要个签名就好了。” 陶英博在一边做沉思状：“唔，要是真的可以要什么给什么的话，我希望年哥给我送个女朋友……” “噫！”其他几人闻言不由长吁一声，嫌弃看他一眼又笑道，“那你恐怕还得麻烦年哥烧个打气筒哈哈哈。”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 F4 刚提到季修年，他就出现在了楼道里。 “年哥！”F4当下兴奋问好，还不忘对着季修年说谢谢。 而今的他们脸上带笑，身上穿着跟其他练习生同样的服装，要不是看他们脚不点地飘着其实跟大家没什么区别。 楼道里的人不少，季修年自然不会单独给他们回应，只是借着跟别人的打招呼的机会，微笑来了句：“衣服很帅气。” “年哥亲手给烧的，能不帅气吗？”F4 觉悟极高，当下马屁就到了位。 陆煦站在旁边不免笑，对着季修年点点头：“年哥早上好。” “早上好。”季修年看到陆煦嘴角便不自觉上扬，毕竟托他的福难得睡了个好觉，“八妹在我房间活动，我出来之前给喂了，你不用担心。” 想到八妹对季修年的热乎劲儿，陆煦忽然怀疑这货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临时饭票：“好的，年哥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季修年闻言笑笑，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温柔，“我很喜欢八妹的。” 徐乐乐站在旁边，看看季修年又看看陆煦，总觉得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人跟人的关系很奇妙，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能看出季修年跟陆煦亲近了不少。 等到季修年去了导师组商量流程，徐乐乐赶紧凑到陆煦旁边：“煦哥煦哥，你跟年哥现在关系不错哎。” 陆煦挑眉：“有吗？” “有啊！”徐乐乐重重点头，十分笃定道，“刚才年哥对着你笑了三次，三次哎！你看录一场节目一共也笑不了几次，感觉他很喜欢你。” 喜欢死神？ 陆煦搞不懂徐乐乐的脑回路，耸耸肩便道：“哪里是喜欢我，明明是喜欢我的猫。” 一提八妹徐乐乐就觉得心痒痒，忍不住就赞同道：“我们八妹人见人爱，试问谁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呢。”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练习室，里面按组为单位聚了不少人。 能力组跟勤奋组作为两个组别，分别站在了导师们的左边跟右边的位置。 眼见陆煦站在了自己对面，许昊明忍不住来了句：“煦哥你等我，下次我们争取再一组。” 旁边有人笑：“昊明你说这话不怕挨打吗，哲哥才是你队长啊。” 许昊明不心虚，当下回了句：“我们一个宿舍一起啊，煦哥、哲哥我都爱好吧。” 周围的人连连摆手，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可千万别！你们几个那么强，随便哪个都要压死我们，要是一个组那还得了。” 陆煦只是笑着听他们讲话，察觉到某人的视线偏头，就见蓝高杰目光复杂看着自己。 两人抽到了PK签，也就是说他们要带领各自队伍在接下来的公演里进行对决。 陆煦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起来很放松的状态。他越是这样子，蓝高杰的压力就越大。 他真的很想赢，想站在舞台上让大家看到自己承认自己喜欢自己。 可是看过陆煦的表演的都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明明还是个新人，明明没有太多练习经验，可是不管唱歌还是跳舞，他都拿到了首A。 天赋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最让人羡慕的存在。 蓝高杰这么想着，不觉握紧了拳头。他想赢，他要赢。 谁都别想阻碍他，哪怕陆煦也不行。 蓝高杰看着陆煦的眼神带着狠劲，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强劲有力的对手。 陆煦却不一样。 赖成山是偷渡者，一单顶别人几十单。 送走一个赖成山又来一个蓝高杰，这个月的业绩是有保证了。 陆煦嘴角不自觉上扬，完全无视了蓝高杰的敌意。他这个反应倒让蓝高杰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就避开他的目光——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有时候觉得他针对自己，有时候觉得他在觊觎自己。 蓝高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觉得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跟陆煦保持距离才好。 很快，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梁达拿着麦克风走到中间，先是讲了开场白，而后看着四位导师道：“我们首次公演分为能力组跟努力组，现在有请我们四位导师选择队伍。到时会由你们作为班主任，带领各自的队伍进行对抗。” 努力组的队长看的是时长，能力组的队长看的是实力。 练习生们各自选择队伍的时候就争着选择能力组，可见大家普遍看好能力组。 梁达视线落在四位导师身上，不觉笑笑：“修年，能力组跟努力组，请你选择一个组别成为他们的班主任。” 季修年不管怎么说都是范增特意请来的，于情于理都想给他优先权。虽然导师选组没有固定台本，但是能力组一看实力就强。季修年作为最大咖的享有优先选择权，只要他选择了能立组，基本可以说是稳赢。 没人不想赢，想必导师也是一样的。 “年哥肯定选能力组啊。” “是啊，要我也会选能力组哎。”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季修年会选择能力组，连陆煦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镜头回到季修年身上，就见他在两个组别之间权衡片刻，视线落在了陆煦身上：“我选努力组。” 第48章 “我天, 年哥居然选了努力组！” “不是吧，能力组稳赢啊。” “兄弟们掐我下，我不是在做梦吧，年哥居然开局选了我们这边！” …… 季修年说出选择后, 在场的几乎都傻了眼。 就连梁达听完他的选择之后也是下意识重复确认了一遍：“修年你确定自己选的是努力组？” “确定。”季修年神色坚定, 并不觉得这个选择有什么特别。 “好的好的。”他都这么说了，梁达也不好再坚持, 于是便客气道, “那么就请我们第一位努力组的班主任去到努力组那边站位。” 刚巧陆煦站的位置最靠近中央, 季修年很自然就站到了他的旁边。 两人视线相对不免笑笑, 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另一种感觉。 “年哥不会是为了煦哥才选择努力队的吧？” 眼见季修年走到了陆煦身边, 徐乐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因为关系好选择一组队伍, 没准是节目效果也说不准呢？ 镜头顺着季修年给到了陆煦，两人刚好同框。 梁达见状当下问了句：“陆煦, 修年选择你们你开心吗？” 这话问的有局限性, 陆煦自然只能笑笑：“很开心。” 梁达又道：“那么修年是因为相信你们才选择了努力组, 你本人对首演有信心吗？” 镜头再次给到了陆煦, 他偏头看了季修年一眼, 而后弯眼笑笑：“既然年哥选择相信我们, 那么我们努力组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对不对？” “对！”身后一众练习生扯着嗓子附和他，或许能力不如其他人，可是这还没比赛呢, 起码气势不能输啊。 梁达点头说了句加油，随后转头看向顾文安, 继续节目流程：“文安，能力组跟努力组你选一个班级来带，你的选择是？” 顾文安看看能力组这边又看看站在努力组的季修年, 故作迟疑随后道：“既然修年选择了努力组，那我肯定是选能力组了。两个组别起码平衡，这样才公平嘛。” 对于他的选择大家反而不意外，能力组的更是热烈欢迎自己第一个班主任。 此时导师只剩秦可薇以及沈承昱了。 梁达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而后落在了秦可薇身上：“女士优先，可薇你先来做决定——努力组跟能力组，你选哪个？” 秦可薇倒是也想跟季修年一起，可是最后还是听从了自己的胜负心，直截了当选择了能力组。 而沈承昱作为最后一个导师，很自然的就被分去了努力组。 至此，导师站位选择结束，而公演筹备正式开始。 “我手里现在有十六歌需要你们分组演绎，请各位队长上前抽签，你们讲按照自己的抽签顺序决定歌曲选择权……” 梁达说话的功夫，身后幕布上面就出现了可供他们选择的十六首歌曲。 “啊啊啊，这些歌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少女的祈祷》、《怪物》还有《粉红夏日梦》我的天……” “感觉《初心》这种歌比较好唱可以似乎也不太容易出彩，真的好难选啊。” “歌单里居然还有《女王高跟鞋》，这是让我们一群大老爷们穿高跟鞋吗哈哈哈哈……” …… 十六首歌风格各异，几乎囊括了不同类型的音乐。 像是《少年感》这种青春洋溢的歌曲相对比较好演绎，也有甜甜恋爱心声的歌曲比较好把控。除此之外的某些歌区风格就自成一派，很难想象要以怎样的形式将它呈现在舞台上面。 练习生们一面私下里讨论着要选择的歌曲，一面期望队长能抽到一个好的序号。 越早选择便越有主动性，要是排在后面就只能等着别人挑剩下了。 陆煦拿到抽签条回来，组员们立刻凑了上来：“啊啊啊，我们排第几啊。” 作为队长的陆煦相对比较淡定，慢慢打卡了抽签条，看了一眼上面的“4”号挑挑眉。 “哇，4号好像也不错哎。” “是啊是啊，虽然不是前三，但是起码比着后面的队伍好。” “煦哥你好像每次抽签都是4号哈，果然是你的幸运数字没错了。” 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先是感慨完了序号不错，随后又开始紧急商议应该选择哪支歌。 “要不就《少年感》吧，我们现在不就正青春吗，很好诠释吧……” 徐乐乐刚说完这句，抽到第一名的姚玉龙就做出了选择：“我们选《少年感》。” “啊，我看好的被选走了！ ” “怎么办怎么办，快点看看选哪个。” …… 不止徐乐乐，大家看到歌单基本第一反应都是选择《少年感》。可惜人家上来就给选走了，只能再从剩下的歌曲里面选。 “煦哥煦哥，我们选什么啊？” 别人都是焦急的不行，唯独陆煦很淡定。这种笃定状态无疑是给队员打了一个强心针，大家忍不住就去询问他的想法。 陆煦粗略看了一眼歌单，略一思索便道：“我喜欢粉红色，所以我们选择《粉红夏日梦》好了。。” “哎？好像听起来不错，那我们就选《粉红夏日梦》好了。” 蓝高杰抽到的了2号，旁边的队员都在商量着要不就定《初心》。像是这种励志歌曲满满正能量，倒也适合他。蓝高杰本来在看着歌单犹豫，可是听到陆煦他们组的话忽然有了决定。 二十秒的选择时间到，梁达直接开口问他选哪首。 蓝高杰不觉看向陆煦，而后扬扬下巴挑挑眉道：“我选《粉红夏日梦》。” “不是啊，我们刚选好哎。”陆煦的队员当下垮了脸，有些无奈叹口气。 徐乐乐扁扁嘴，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不会是听到我们选择《粉红夏日梦》才选的吧。” 就连蓝高杰的队员们都觉得选择《粉红夏日梦》有点难出彩，那首歌甜的有点过，稍微搞不好就成了油腻。 可是队长已经做了选择，只能长叹口气接受了。 蓝高杰可不管队友是什么反应，全程只关注陆煦的反应。 应该会愤怒吧，毕竟看好的歌被选走了。 可是这个又不能怪他，拿到优先选择权的人是他，选择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不是？ 脑补了陆煦的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反应，蓝高杰不觉有些得意，甚至还有点想笑。 然而等他再抬头，就见对面的陆煦没有任何愤懑跟不平，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一时间，蓝高杰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三组是柴思远的队伍，他们全队意见都很统一，集体投票选择了《初心》。 很快就到了陆煦这组，队员们都纠结的不行，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 陆煦不是一言堂，等着听他们的意见。然而大家直到最后还没有统一意见，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了陆煦：“煦哥你选吧，选哪个都可以，我们都听你的。” “这样啊。”陆煦嘴角上扬点点头，视线快速扫过歌单，最后定格在某处。、 作为两期的首A练习生，陆煦自然而然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大家都很好奇陆煦会作何选择，不少人都都觉得他会选择阳光青春的歌曲，毕竟形象在那里。 思考时间结束后，梁达喊了陆煦的名字：“陆煦，你们组的选择是？” 镜头里是陆煦的怼脸特写，即便离得这么近却找不出一点瑕疵。精致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漫画少年。 只见陆煦看着歌单眯眯眼，随后风轻云淡做了选择：“《怪物》。” “MY god不是吧。陆煦居然选了《怪物》？” “感觉有点冲动了，那首歌很难唱的啊，而且太压抑了我当初听完都不想再听第二遍。” “疯了疯了，我要是在他们队得哭死。” “难道你们不觉得咱们应该跟煦哥说声谢谢吗？不然我们这种排在后面的只能排到《怪物》了。” …… 《怪物》是已故歌手张嘉木的遗作，整首歌里充斥着阴郁跟黑色。 加上张嘉木在这首歌发表之后没多久就自杀了，更是让人觉得这是压抑跟绝望的象征。 张嘉木生前跟范增他们关系都不错，今天刚巧是他离世七周年的日子。为了纪念这个已故的好友，范增力排众议把这首歌加进了歌单。 即便有这种纪念的情怀在里面，这首歌也是真的不适合舞台。 别看大家都是年轻人，可是对于玄学的力量还是十分相信的。提到遗作潜意识里都是不不吉利，自然没人想选。 不得不说陆煦这次选择出乎大家意料且普遍不被看好 。 然而当事人陆煦却是毫不在意，就像完全不会顾及这首歌的背景一样。 作为队友，徐乐乐他们自然也很意外，毕竟大家从一开始都潜意识将《怪物》排除在外。 可是现在陆煦已经做了选择，想改口都来不得。 眼见其他练习生都投来了同情目光，徐乐乐反而坚定站在了陆煦这边：“我相信煦哥的选择，《怪物》就《怪物》，我们一定可以唱好的。” 很快，剩下的队伍也都纷纷选定了自己的表演曲目。 基本都还算是差强人意，唯独许昊明哭唧唧。作为16 号的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选择权，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女王高跟鞋》。这是秦可薇所在女团成名曲，主打性感跟火辣。 许昊明看MV的时候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绝望。 他也想过求人换歌，可是大家根本都不理他。 陆煦的队员们本来对《怪物》这首歌还有些迟疑，可是有了许昊明队的对比反而觉得自己这个也能接受。 “歌曲大家已经选定，接下来的三天就是属于你们的练习时间。公演的时候我们将请来千名大众评委，到时你们两两对决根据大众评委票数决定获胜队……” 梁达宣布完比赛规则后，各个队伍就忙着回去准备公演。 像是舞蹈跟歌曲都要重新改变，时间紧任务重，由不得他们懈怠。 四位班主任带着各自队伍去到了不同的练习室，进行准备活动之前的动员。 沈承昱简单说了几句诸如“加油、努力”之类的励志鸡汤后，便轮到季修年上来动员。 身穿深色套装的季修年看着面容冷峻，气质优雅高贵。他面色如常走到了练习室中央，视线在练习生们的身上扫过，忽而沉声问了句：“你们知道我选你们的理由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底下练习生立刻七嘴八舌开了口，答案五花八门—— “是想着给我们一个安慰奖。” “年哥你跟我们说实话，这个选择是不是录制之前就有台本啊，为了节目效果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善良……” …… 徐乐乐夹在一堆练习生中间，听着他们越说越扯，不由举手来了句：“因为煦哥，毕竟你们关系好。” 为兄弟，没毛病。 季修年听到这个不觉摇头，而后才开口回答道：“我选择你们不是因为某个人也不是因为有台本。事实上如果真的有台本，我可能现在选的就是能力组。公演不管怎么说都是对抗性质，目前看来是能力组有胜算，或许你们里面不少人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是的，根本比不过啊。”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能力组跟努力组的实力差距在那里。没人觉得努力组能赢，就连他们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季修年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随后继续道：“我这个人喜欢挑战，越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越喜欢做。没有人天生能赢，你们一样，能力组也一样。团队公演讲究队内合作，只要你们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个队伍努力，那么就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他看了众人一眼，最后丢了一句重磅炸弹：“要清楚你们来参加比赛是为了什么。要知道你们的最终目标不是公演而是最后十一人。只有十一人能出道，别人可以的话，你也一样。” 季修年说的十分笃定，像是已经看到结局一般。 本来还觉得没有可比性的努力组气氛瞬间被带动了起来。 大家都是跃跃欲试，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一般。 陆煦看看自己左右，不觉笑笑。要说季修年这个人真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看起来无欲无求但是说话的时候又带着强烈胜负欲，洗脑打气可以说是一流了。 动员大会结束后，各队就进入分组练习状态。 以陆煦为首的努力小分队正在练习室等自己的指导老师呢，结果一见季修年进来都很傻眼。 正意外着呢，就听季修年缓缓开口：“你们的曲目我负责，希望接下来的三天合作愉快。” 第49章 “年哥你负责指导我们吗？” 得知季修年来带他们, “努力小分队”的成员们兴奋的都要跳起来。 导师一共才四个他们分到了一个，这得是有多幸运。 “好奇宝宝”徐乐乐开心之余忍不住问了句：“年哥，是每个导师都带一队吗？” “不是。” 季修年这个回答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意外，想不通他们怎么就有了特殊待遇。 季修年指指练习室墙上《怪物》的谱子, 当下给他们解疑答惑：“范哥希望我关注大家的身心健康。” “啊？” “原来如此！” “我本来好好的, 现在忽然有点方了哎！” …… 说到底，季修年的特意关照不过还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怪物》这种歌。 因为这是张嘉木的遗作, 很多人都觉得这首歌不吉利, 甚至还说这种歌带给大家的联想就是死亡跟压抑。范增不想好友的作品被大家这样误解, 便想着借着自己的节目中重新让大家认识一下这首歌。 只是练习生们到底年轻, 万一先入为主潜意识里有什么其他情绪, 那就不好了。‘ 刚巧季修年是努力组的班主任, 刚巧陆煦选择了《怪物》，班主任来带学生搞作业再合适不过了。 不管季修年来到这边的理由是什么, 有了他指导大家心里也算安心了不少。 想要诠释好一首歌就必须了解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以及创作者想借着它来传达的情感。 百度搜索张嘉木生平, 只让人觉得是他是个天才—— 三岁开始学习钢琴, 五岁就开了自己的个人演奏会。八岁接触流行乐并喜欢上了流行乐, 之后开启了自己的创作模式。十一岁写歌被音乐公司选录, 十五岁签约成为solo歌手并发行了自己第一张个人专辑。首张专辑一经发行就获奖无数, 横扫各大音乐榜单。 此后数年一直稳坐歌坛第一人王座，每年稳定发行两张专辑，高产又高质。三十岁不到的张嘉木已然拥有了所有名利以及大批粉丝, 在他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压过他的风头。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星途坦荡、人气极高的天王级歌手，七年前的某一天却在家里服药自杀。 除了留下一首《怪物》, 其他什么都没有…… “努力小分队”的成员们越看越觉得唏嘘，对于张嘉木的选择表示惋惜。 “估计是活的太难过，所以才会忍不住走了极端吧。” “是啊, 很多人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内心难过的一批。我看张嘉木去世之前的访谈还挺开心，估计是微笑抑郁症。太难过了没办法忍受……” “哎哎哎，要不是活着太难，谁会想死啊。” …… 几人对着张嘉木的生平开始感慨惋惜，只恨自己年纪小没能去拉他一把。谈到《怪物》这首歌的时候也觉得阴郁，脑海里总忍不住想到一个黯然神伤的背影。 季修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在分析，不觉就注意到了陆煦。打从一开始陆煦就没就张嘉木的生平发表言论，眼神里甚至带了零星笑意。 季修年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是哪怕仔细看他也没觉得他在惋惜。不知为什么，季修年忽然就很好奇陆煦怎么看。 “陆煦，你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其他人听到季修年提问，不觉也看向了陆煦，想着听听队长怎么说。 陆煦原本没打算说太多，但是见他们都等着自己开口，只得耸耸肩说了自己的见解：“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觉得张嘉木不开心哎。” “都自杀了，不想活着只想死当然是因为不开心啊。” “想死也不一定单纯因为不开心啦，有时候可能是因为人生太过顺利太过聪明，所以试着去尝试另一种状态……” 这倒不是陆煦信口开河，而是当时的张嘉木亲口告诉他的。 那个时候是年尾，陆煦正忙着冲业绩，好巧不巧就接到了张嘉木的单。 一般自杀的要么是活的太痛苦，要么就是被逼迫，即便是死了情绪都稳定不到哪里去。 唯独张嘉木不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三十出头已经拿完了所有的奖项。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体验过了，唯独没体验过死亡。 抱着这种心态，张嘉木便没什么遗憾选择了自裁。 等到去了阴间没排上投胎号也不着急，那边很多他的粉，死了依旧也追星。 而今的张嘉木每年都会在阴间开演唱会，倒是跟活着没什么区别。 “早知道死了跟活着一样，我就不死啦！”话虽这么说，然而张嘉木在阴间过的也确实不错。 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性格阴郁确实不合适。 陆煦自然不会说张嘉木是自己的客户，只说这个男人很聪明，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言论太过大胆甚至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然而不知为什么，在场的其他人莫名就觉得有道理。 季修年也是一样，听完只觉得陆煦这个脑洞大然而不无道理：“所以，对于《怪物》改编你有什么看法吗？” 陆煦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了当道：“我个人觉得既然张嘉木这个人特立独行，挺酷挺带劲，他的歌也是一样的。我看其他版本都是怎么压抑怎么致郁怎么来，这样真的没意思。”陆煦说工作相关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着亮光，“不如我们干脆照着他的性格来，怎么酷就怎么改呗……” 第50章 “怎么酷怎么改？”季修年不由重复了一遍陆煦的话, 忽然就对这首歌来了兴趣。 不得不说陆煦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从他站在舞台上开始就已经显示出了跟别人的不同。别的练习生唱的是青春唱的是爱，只有陆煦会在舞台上面歌唱死亡。 想想也是，一个能唱出《死之咏赞》的人, 本身就是个酷盖。 别说季修年对此感兴趣, 就连队员们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不愧是煦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也对这种歌有了新的期待呢。” 就连蹲在一边听他们讲话的F4都在放七色彩虹屁：“啊啊啊, 我们也想听新版本！” 大方向就算是这么定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 谁来改怎么改？ “我这就去找编曲老师过来。”季修年作为他们的班主任加指导老师自然是要负责联系人手, 比如再找声乐跟编曲老师一起进行指导。节目组倒是请了不少声乐老师, 完全可以调来帮他们改编。 就在季修年想着去跟统筹组商量的时候, 身后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季老师，我能试试吗？” 陶英博跟F4一起蹲在练习室听着他们商量歌曲, 越听越觉得心动。写歌唱歌是他最爱的事情, 然而算起来他都已经十年没有机会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作为《偶像的诞生》的编外练习生, 陶英博并不擅长跳舞, 可是声乐是他的强项, 他想试一试。 毛遂自荐之前陶英博还很紧张, 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逾越。可是当他真的说出来这个愿望的时候，又忍不住继续为自己争取机会：“季老师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要两个小时就能给改出来。要是你们觉得不喜欢, 再找别人可以吗？” 整个练习室里能看到陶英博的也就季修年跟陆煦能看到F4。 乍一听到陶英博的要求时季修年下意识就看了眼陆煦，对方嘴角带笑表情没什么变化, 显然并不关注这个。 想到陶英博之前考核的唱功，季修年最后还是表了态：“我有个朋友说想试试，我先联系下他。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表演队形跟服装, 两个小时之后他会把改变的曲子发过来。” “哇！期待！” 就凭季修年这个咖位，请来的朋友一定很厉害。对于这位神秘的“影帝朋友”，大家都很期待。 “啊啊啊，年哥给你机会了！”贺星华听到季修年的决定比着陶英博还激动，一个劲儿催他赶紧开始改。 “谢谢年哥谢谢陆煦大人，我这就开始改。”突如其来的邀约对于陶英博来说就是天大的惊喜，已经死掉十年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名状的快乐。恍恍惚之间陶英博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一次，当下开始了自己编编改改。 为了方便陶英博改编，陆煦起身播放了《怪物》这首歌。 “他们都说我是神，以爱之名顶礼膜拜……” “我是向往阴暗的怪物，嗜血又可爱……” “我要躲在你的身后，看你为我着迷……” “我要在你面前撕下面具，打破你所有的沉醉跟痴迷……” “你会更爱我，毕竟我是优雅的怪物……” …… 《怪物》这首歌发行之初不少人就对这首歌进行了解读—— 【看来无厘头的歌词其实处处充斥着不安跟焦虑，张嘉木在用这首歌表示自己的不满。他讨厌粉丝的顶礼膜拜，厌恶自己的某些潜藏的阴暗面。他把自己形容成怪物，可见他的本我被压抑的有多深……】 没听陆煦分析之前，努力小分队的成员们先入为主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再一听，张嘉木的这首歌没有一个字是在贬低自己。他享受被爱的感觉，也笃定自己值得被爱。 这样一个自信而又迷人的歌王，谁会不爱他。 徐乐乐越听越觉得上头，忍不住就感慨：“啊啊啊张嘉木这个人真的活的好潇洒，要不是我生的晚，肯定也是他迷弟。” 队友在一边点头：“是啊是啊，可惜我们那个时候年纪小，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好想听他的演唱会，可惜再机会了……” 陆煦一听这话不免挑眉：“凡事无绝对哦。” 要是过个几十年张嘉木还没抽到投胎号，没准他们就能下去听个阴间版的演唱会。 只是队友们说话太快，根本没理解陆煦这句话的深意。 “我改好了！”虽然十年没有改作品，然而音乐就是陶英博的生命。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把整合出来了新编曲。 只是他没有实体，只能借助季修年来传达自己的编曲。 季修年拿了纸笔过来，陶英博说一个八拍他就记下一个八拍，很快就拿了新版本来给学员们看。 徐乐乐他们眼见季修年对着纸张改改画画，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季修年在改。 虽然他一再强调是“朋友”的作品，然而他们都觉得影帝这是在无中生有。 只是在看到改编版后，大家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陶英博将《怪物》这首歌整个给提了声调，又调整了曲速。本来听着有点低沉的歌曲瞬间变了一个模样，混音的处理更是平添了神秘感跟愉悦感。 “神仙编曲！” 看到这个编曲第一眼，成员们就忍不住感慨。 本来还以为陆煦选歌有点冒险，可是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脑补舞台炸裂的画面，不觉就兴奋了起来。 编曲定下来就是编舞，想到即将到来的公演，队员们全都干劲十足，很想站在舞台上面让大家看到全新版的《怪物》。 光是编曲定队形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晚上编舞工作量也大。等到他们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才发现第二期节目已经放送到尾声。 “啊啊啊，我被那个高跟鞋搞得头都大了，都忘记今天播二期了。”许昊明一进门就开手机，想着看看自己在网上的风评，结果就见陆煦的名字再次挂在了热搜上，“煦哥你的网络投票人气第一！”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其实都不意外。 陆煦本身长得好看又有实力，最关键的是观众缘莫名很好，能拿第一真的不意外。 加上之前赖成山事件，不少人都觉得陆煦无辜被牵连，投票打榜属实增加了不少。 本来以为就是路过投票，哪里想到此后居然每天都在打榜—— 【@一闪一闪亮晶晶：其实开始不关注比赛，只是想着过来给小哥哥投个支持票。结果看完他跳舞就入了坑，长得好看唱歌好听跳舞还绝，这是什么神仙爱豆！我超可！】 抱着这种想法的网友不在少数。 就连很多对手粉都忍不住爬了墙头，从唯粉变成了陆煦的兼职粉丝—— 【@宋哲小娇妻：我本来是冲着我家崽崽来看比赛的，第一期的时候只是觉得煦崽只是长的好看唱歌好，看他首A还觉得不公平。毕竟在我看来一个练习时长这么短的练习生只靠唱歌去了A班对其他人很不公平。原谅我那个时候先入为主下意识以为煦崽是关系户，跳舞不行节目组才不让跳的。看完二期我真的爱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有魅力，尤其是最后那个wink我真的爱了。空了血槽的我决定再多个墙头，当然我最爱的还是哲哥，这辈子不变！】 …… 诸如此类的粉丝还有很多，他们来自其他练习生的粉丝团，有的甚至最初还曾质疑过陆煦。然而看过二期之后都被陆煦最后的wink圈粉，拿着陆煦的动图到处安利。 有人不免担心陆煦在训练营里会不会被其他练习生排挤，甚至还有人说他跟BTT成员不合。 然而这种言论才刚一冒头，就有BTT大粉晒出截图—— 【@成为更好的自己：@偶像新生许昊明V 崽崽你可长点心吧，我们粉丝忙着给你打榜投票结果你自己偷偷投给你煦哥？（笑哭）{图片}】 要知道许昊明跟陆煦可是竞争关系，结果他为了给陆煦打榜经常半夜爬微博，可见这个关系是有多好。 许昊明也是BTT的成员，说他们跟陆续不合明显是谣言。 很快就有网友扒了其他练习生的微博，才发现里面居然有很多人都给陆煦投过票。 【@娱乐一姐V：陆煦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这要是换成别人吸了自家粉撕逼是肯定少不了的。可是别说粉丝了，他们正主都粉了陆煦真的太好玩了。脑补陆煦绿了其他一百个练习生的粉丝团，结果他们非但不生气还把自己也搭进去的画面，哈哈哈，陆煦真团宠哎！】 这条微博出圈后，不少人都给陆煦改了个备注叫“绿化大师”。毕竟他可是一个靠着wink出了圈，生生把其他男艺人的粉丝吸引到了自己旗下的男人。 许昊明看着这条微博不觉点头表示赞同，嬉皮笑脸觉得“绿化大师”这个称呼很有趣。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暗戳戳再给陆煦投几票的时候，忽然又在热搜上面看到了另一个熟人的名字：“不是吧，蓝高杰买热搜了？” 点进#蓝高杰逆袭#的话题，就见里面不少人在带着他的tag卖安利 。 【@蓝家小可爱：#蓝高杰逆袭#点进来的小可爱可以看完哥哥的舞蹈再开麦吗？他真的很努力，值得所有荣光】 【@一颗甜糖：@偶像新生蓝高杰V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小哥哥！看一期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可是二期舞蹈展示真的惊艳到我了，舞台魅力真的绝，爱了爱了！ 】 …… 作为唯一一个二次评级从F跳到A的练习生，不得不说这样的蓝高杰确实有话题度。 许昊明本来还觉得他是买热搜，可是点开他的味道cut却也不得不承认，蓝高杰主题曲舞蹈部分真的很强。 明明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却忽然发了光。他的舞蹈或许不是跳的最好的，但是他的舞台魅力超强。哪怕许昊明对他无感，看到他的表演却也莫名觉得震撼。 印象里的蓝高杰天赋有限，即便是再努力都不显眼。眼见舞台上面魅力四射的蓝高杰，许昊明不免嘟哝了句：“好奇怪啊，一期的时候还不显山不露水的，难道是为了欲扬先抑搞个话题度？” 陆煦扫了一眼屏幕里面燃烧生命释放魅力的蓝高杰，不觉有了期待感—— 马上又能收一单，真好。 第51章 《偶像的诞生》第二期节目播出后, 陆煦毫无意外凭借自己的两次首A喜提热搜。 其他练习生靠着自己的粉丝基础自然也有不少关注度，然而要真说起来，蓝高杰才是这期节目的最大黑马。 蓝高杰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线是因为先前的人气投票榜。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见他冲到了榜首第一反应就是刷票。 二期节目播出前, 搜索他的名字后面自动跟着“蓝高杰刷票”、“蓝高杰是谁”、“蓝高杰作弊”等词条, 风评显然不好。 然而看过他的二次评级后，不少网友多少都对他改变了看法—— 【@ 苍原野狼：我之前算是路人黑, 当时就是觉得蓝高杰看起来平凡无奇又没什么特点, 投票第一真的不正常。可是看完他的表演之后我忽然发现, 这个实力这个舞台表现力真的很棒, 我都想给他投票了】 【@那颗大头菜：其实要说起来蓝高杰也不算是nobody吧。之前也参加过BTT的选择练习, 跟宋哲他们同公司训练了两年, 应该是有实力的】 【@彼岸花开：不是吧，蓝高杰实力这么强居然没入选BTT？！感觉他比BTT的成员跳的都好啊, 是不是当初有什么猫腻在所以没成团啊？】 【@蓝家小可爱：集美们看破不说破,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那么不公平。还好是金子总会发光, 虽然绕了一圈但是我们杰宝还是跟某些人重新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大家也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只要专注自家多给杰宝打榜就好啦！】 …… “什么鬼啊！”韩天宇洗完脸敷着面膜刷手机, 看到蓝高杰粉丝内涵BTT的时候登时从凳子上面弹了起来, “什么叫做有猫腻什么叫做不公平啊。当初明明就是他实力不够连基本的课业都完不成，所以公司才没续签的啊。” 许昊明也气：“对啊，说的好像我们欺负他一样。有没有搞错啊, 要是我们真有那么强大的背景直接solo出道不就行了，组个小破团干嘛啊, 还要被扣大帽子。” “好了，人家进步是事实。要是不想拿来被比较，我们只能更加努力靠实力说话不是吗？”宋哲作为队长一直是维稳的存在, 只是看到热搜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今他的票数仅次于陆煦排第二，压了蓝高杰不少。 结果蓝高杰粉丝嚷着有黑幕，佛系如宋哲都想给翻个白眼。 整个宿舍里唯一淡定的就是陆煦，合格的死神就是除了自己的业绩万事不关心。 许昊明越看微博越生气，最后干脆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煦哥，你一定要帮我们好好虐他一下啊，外界觉得他是可怜小白菜，但是他对我们那幅嘴脸你是看过的！” 分组公演对抗赛里他们跟蓝高杰都是能力组，没有对上的机会。 陆煦好巧不巧抽到了对手签，一下成了201全宿舍的希望。 “是啊煦哥，你们加油啊！”韩天宇说起这个不免有些替陆煦担心，“我看他们组准备的好像不错。据说是想靠着《粉红夏日梦》狙击少女心。说起来真的好气啊，当时你刚说了喜欢粉色他就选这个，明显故意截胡啊。” 相对于陆煦选的《怪物》，《粉红夏日梦》明显更好操作。 韩天宇的了练习室离着蓝高杰他们很近，哪怕不是有意也看到他们准备的不错。 人家陆煦叫“努力小分队”，蓝高杰他们就起名叫做“能力突击队”。有一说一，明显是针对陆煦的意思啊。 连他们都觉得看不过去，可是陆煦的表现似乎一直很淡定。 韩天宇本来是担心陆煦选歌不好操作所以没有信心不宣战，可是想到陆煦之前的表现又隐约有些期待——陆煦怕不是根本没把蓝高杰放在眼里才这么从容淡定的吧。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场比赛就十分值得期待了。 出于好奇，韩天宇试着跟陆煦打听他们组的准备工作。然而陆煦一直都说到时再看比较有惊喜，搞得他也不知道陆煦这到底是有底还是没有了。 许昊明不刷微博看看宿舍，忽然察觉到屋子里面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看到地上成箱堆放的猫罐头时，许昊明当下问道陆煦：“煦哥我八妹呢？”不等陆煦回答心里就已然有了答案，“不是吧，难道八妹又去了年哥那里？” “对啊。”陆煦也是想到，八妹居然这么喜欢季修年。 不过去了有人投喂有人伺候，找个临时饭票倒是也不错。 正说着，那头的季修年就给陆煦发了两条信息外加一个视频过来—— 【季修年：八妹在吃小罐头】 【季修年：时间不早了，八妹今晚好像想要留在我这里】 视频里的八妹吃饱喝足舒服窝在季修年腿上，小日子俨然过的很滋润。 老父亲陆煦摇摇头，倒是不甚在意—— 【SS-陆煦：八妹果然有肉便是爹。要是年哥不觉得麻烦，那就让它留下好了】 季修年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觉得麻烦。 他给陆煦回了个晚安，随后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八妹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季修年：可可爱爱。（图片）……（图片）】 一连九宫格，张张是八妹。 到底是影帝，前一秒刚发了朋友圈，后一秒就多了几十条点赞跟评论。 【周导：咦，修年你养猫了？】 【星耀文化艺术总监：天啊好可爱的小猫咪，想吸！】 【范增：@周导 修年这是蹭了别人的猫哈哈哈】 【周导：@范增谁的猫，女朋友的吗？】 【演员殷素秋：@周导 啥啥啥，年哥有女朋友了？】 【范增：@周导 不是啦，是我们节目练习生陆煦的猫，哪里来的女朋友】 【范增:@演员殷素秋 不是女朋友是小朋友，陆煦是弟弟啊】 …… 圈子本来就不大，季修年还没说什么，一群共同好友就在底下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是看到周导发的“女朋友”截图出去爆料，说是季修年养了女朋友的猫。 本来就是朋友之间的八卦，可是也不知道传到微博就成了季修年恋情曝光了。 要知道，季修年出道十年没有绯闻没有恋情，突然疑似有了女朋友，网友看到都觉得要疯了。 作为一个超人气演员，#季修年恋情#话题一出现就空降了热搜第一，后面还带了爆字。 网友们看到这个话题下意识就觉得震惊，很多人还没来得及看证据就已经急着带话题发微博蹭一波热度。 【@一拳一个小朋友：啊啊啊，男神居然背着我恋爱了呜呜呜。感觉自己失恋了，房子都塌了】 【@秃头少女在线蹦迪：哭了，好想知道是哪个女人拐走了我年哥，真心接受不了嘤嘤嘤】 【@彩色小发卡：哎呀不是我说某些粉丝，人家影帝都27了，成年人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年哥的正妻：所以有人告诉我，嫂子到底是哪个？】 …… 点开最初的爆料博，就见博主信誓旦旦说季修年朋友圈秀恩爱石锤。后面还带着他的朋友圈截图。 本来以为他真恋爱的粉丝哭唧唧点进微博结果捂着肚子笑出声—— 【@大脚萝莉小萌妹：哈哈哈哈哈还女朋友的猫，营销号是有毒吧莫不是想笑死我们】 【@扭一扭泡一泡：我还以为是哪个小野猫勾走我哥，结果居然是八妹哈哈哈 @陆煦V 煦崽快上线，有人说你是年哥女朋友啊喂！】 第52章 谁也没想到, 季修年出道这么久都没有绯闻恋情，好不容易因为这个上了热搜还是因为闹乌龙。 而今的八妹作为陆煦家的小公举，好歹算个网红猫，认识它的网友不少。意识到所谓的女朋友是陆煦后, 大家纷纷笑到不行。 就连201的成员们刷到这条热搜的反应也是, 对着陆煦都快笑出了眼泪。 许昊明眼见营销号信誓旦旦说八妹是季修年女朋友的猫，不免拍床大笑：“哈哈哈煦哥, 你这可真是躺枪。” 韩天宇也一样, 还不忘恭喜陆煦：“咱们八妹这是个孝顺鹅子, 不声不响就给你送了个热搜过来。虽然是乌龙, 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连向来不怎么多说的宋哲这次也是没忍住, 看到陆煦就想笑：“作为绯闻女友你现在怎么办啊, 要出来澄清一下吗？” “不了吧。”陆煦看到这种热搜着实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太在意。反正是别人造成的误会, 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 季修年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季修年：真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晒个图会出这样的事。】 要说季修年也是无辜, 不过是朋友圈发了九宫格秀了下八妹, 哪里想到会被人截图出去误会公布恋情啊。 结果只是给猫洗澡回来的功夫, 再开手机就发现自己因为“恋情”上了热搜，还连带陆煦一起。 作为当事人，季修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煦, 当下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抱歉。 陆煦是真的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以为意回复了他—— 【SS-陆煦：哈哈哈没关系的, 年哥你也别在意，反正我们知道这是乌龙。】 陆煦回完之后还点进了季修年的朋友圈，找到最新一条状态给点了赞。 眼见陆煦头像出现在自己的状态栏里, 季修年不觉笑笑。玻璃窗上映照出一张带笑的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心。 所谓季修年恋情说白了就是个乌龙，当事人没有回应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眼见节目组放出的三期预告里有陆煦跟蓝高杰的抽签对决，粉丝们不由就开始期待—— 一个是真种子选手，一个是忽然出来的黑马，两只队伍来对决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定下编曲之后距离公演开始没有几天时间，为了能在三期当中拿到好的排名，练习生们比着之前还要努力。 早上六点不到，以陆煦为首的努力小分队已经集结在了舞蹈室。 他们要用一天时间来消化学习新编曲，还要初步将舞蹈跟队形给整合完毕，任务相对比较艰巨。 陆煦作为团队C位选手，要做的准备工作自然比着队员多的多。 “既然是迷人又危险的怪物，那么服装跟道具是不是可以考虑走个暗黑系呢？” “我也这么认为的。西装跟玫瑰你们觉得怎么样，红与黑加上打光，想想就很带劲儿哎。” “西装什么的我觉得可，但是千万不能太过中规中矩……” 大家努力讲述着自己脑子里面的舞台画面，满脑子想的都是站在舞台上惊艳全场。 徐乐乐看到陆煦在一旁若有所思，不免问了一句：“煦哥煦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嗯，我在想西装的话，应该可以试下斯文败类吧。”优雅的皮相底下藏着嗜血而又富有魅力的灵魂，未知的危险才更有吸引力不是吗？ “哇呜，斯文败类什么的，是我这样的吗？”徐乐乐故意眯了眼睛，做出一副高冷姿态。别说，虽然后面没绷住笑场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冷艳的男孩子本身就带着谜一样的吸引力。 等到季修年过来指导的时候，努力小分队的成员们已经将舞蹈排了个大概。 陆煦站在C位颜值爆表，只是看他们表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季修年反复看了几遍，很快找到了问题叫停了表演。 “陆煦，你的感情有点问题。” “嗯？”陆煦闻言不由愣了下，其他人也是茫然。在他们看来陆煦不管是舞动还是那张脸都已经是接近满分的状态，只要陆煦站在舞台上就是完美男神。可是季修年却说他感情有问题，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六个人都茫然，乖巧盯着季修年只等他开口。 季修年看着陆煦的眼睛，而后直接点出了问题：“《怪物》的主角之所以藏着致命诱惑，除了优越的外表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那富有欺骗性的性格。人很容易去喜欢一个看似喜欢自己的人，怪物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看你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你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越是这样越容易迷恋对方。”简单解析了一下怪物的性格特点后，季修年随后又道，“你表演的时候眼里没有喜欢这种情感，我觉得少了点东西。还有你们，也是一样。” 六个大男孩专注释放自己的雄性魅力，可是如果没有真情实感在，不能称之为完美舞台表现。 “喜欢？”陆煦参加比赛后第一次感觉到有点茫然。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非常没有必要情感，所以乍一听季修年这么说，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现才好。 眼见他的眼神里面带着几分迷茫，季修年想了下给他支了招，“你可以代入下自己的初恋，想想那种少年情动的感觉。” 陆煦摊手：“可我没有什么初恋啊。” 想想陆煦才十八，没谈过恋爱倒也正常。 季修年迟疑片刻，干脆自己来指导：“那这样，你就代入自己是怪物，然后把我当成你猎物。你想要我被你征服想让我为你沉沦，你得用你的实际行动来欺骗我，让我感觉你爱我。” “嗷嚯！煦哥上啊！”难得见到陆煦卡表演，队友们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起哄让陆煦试试。 陆煦从业这么多年见了太多人，死生他都习以为常，诸如“喜欢”之类的情感对他毫无用处。 可是现在季修年就站在他的面前要求他来呈现这种情感，陆煦耸肩笑笑，还是决定试一下。 眼见陆煦比了个OK的手势，徐乐乐赶紧过去放了歌。 《怪物》音乐响起，陆煦勾着嘴角缓缓走向季修年—— “他们都说我是神，以爱之名顶礼膜拜……” 少年的笑里藏着倨傲，像是凌驾在塔尖的王，垂眸看向人间。 “我要躲在你的身后，看你为我着迷……” 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修年，不觉想到这是自己的大单。想到收割人头的高光时刻，陆煦由心底升腾出欢愉，看着季修年的眼神里面带了渴望跟热忱。 “你会更爱我，毕竟我是优雅的怪物……” 愉快的赴死吧，等到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走向黄泉路。 原本长相就很帅气的男孩子，此刻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卧槽，这个眼神谁能顶得住啊。” “对啊对啊，煦哥还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可以你看他看年哥的眼神。要不是知道他俩没什么，我都能脑补一万字小作文了！” 不止队友看傻了眼，就连季修年都觉得十分震撼。 他不过是简单提了一句，本以为会费很大的劲儿，却没想到陆煦开窍这么快。就在刚才，当陆煦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他都差点以为他的喜欢是真的。 就在那一刻，季修年忽然理解了所谓的恋爱脑——如果对方足够有魅力，那么哪怕他以爱之名蛊惑恋人去死，对方怕是都会欣然赴约。 “年哥，这样可以吗？” 轻快的语调打破了季修年的失神，等他再回神，就见面前的还是那个阳光又礼貌的大男孩了。 不等季修年说话，队友就已经扯着嗓子给了回答：“太可了！煦哥你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一直男都能为你弯成蚊香！” “可别。”陆煦作势嫌弃，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他回头便静静看向季修年，等着他的回答。 “很好，我现在十分期待你们的公演。”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季修年忽然就很好奇，也不知道陆煦这双眼睛面对喜欢的人时会是什么光景。 这就是肯定了。 能被季修年说期待，那么久说明他们已经可以出师了不是吗？ “太好啦！。” “煦哥我们一起冲冲冲！” 队友们当下兴奋了起来。 你还别说，看过陆煦的表演后他们似乎集体开了窍—— 很多情感自己领会表达很难，但是如果是有个可供学习的参照物，那么一切便会简单的多。 为了能有更好的舞台效果，努力小分队几乎是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最佳。 每天都是神秘兮兮来训练，其他人试图打听服装跟表演全部都是守口如瓶。搞得大家心里痒痒的不行，只盼着能快点看到他们的表演。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之前征集选好的大众评委悉数扫码登记入场后，首次公演正式开始。 比起前两期节目，公演舞台明显要华丽许多。 为了能更好呈现节目效果，东城电视台将最大的演播厅调给了《偶像的诞生》节目组。上千名大众评委坐在观众席上，暗暗期待节目开始。 练习生们坐在后台看着演播厅的实况画面，心情紧张又激动。 主持人梁达走到舞台上，面对镜头缓缓开口：“欢迎大家来到《偶像的诞生》的公演现场。今晚，我们的练习生们将会分为16组两两PK。能力组跟努力组究竟谁都能胜出呢，且让我们拭目以待……现在有请两组班主任分别派出第一组对抗队队伍……” 作为能力组的班主任，顾文安跟秦可薇交头接耳商议片刻，随即做了决定：“我们要派出的第一支队伍是“能力突击队”！” 先前已经抽签决定了彼此的对手，季修年平静宣布了自己要派出的是“努力小分队”。 首个“pk”组合公布后，后台的练习生们也都震惊不已—— “哇，我以为会把煦哥跟蓝高杰他们留到最后，没想到上来就是王炸！” “听说蓝高杰他们的《粉红夏日梦》节目效果超级好，陆煦他们压力估计得特别大。” “啊啊啊啊煦哥可千万别输啊。能力组的本身实力就强，煦哥是我们努力组的最大希望，要是他上来就输了，咱们努力组基本就没机会了吧？” …… 蓝高杰作为能力组的第一支战队队长，面对台下数千观众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晚这里就是他的舞台，走着瞧，他是绝对不会输的！ 第53章 “大家好, 我们是能力突击队！我们接下来要给大家带来的表演是《粉色夏日梦》，希望大家喜欢！” 蓝高杰跟队友站在舞台上笑容灿烂，粉色系演出服衬得他们干净又活力，满满青春气息。 音乐起, 蓝高杰作为队伍里的C位选手从舞台中央的沙发上面站了起来, 对着镜头浅浅吟唱：“那年夏日遇到你，是最旖旎的粉红梦……” 平时习惯冷脸的男孩子, 而今却是眼睛带笑, 像是唱给恋人一般在低喃。 恋爱中的邻家男孩异常可爱, 粉色的衣服非凡不显娘气反而让人觉得甜。 只一开嗓, 观众们的注意力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台上的男孩子们在唱着初恋, 台下的观众们则是满脑子都是粉色的联想, 恨不得当场就去品味一下甜甜的恋爱。 “卧槽这也太强了吧！”哪怕不怎么喜欢蓝高杰，许昊明看了表演也不得不承认今晚舞台上的他是真的在发光。他的舞台表现力是真的强, 连他都不确定如果蓝高杰是自己对后的话胜算有几分。 也是因为这样, 许昊明不觉就替陆煦担心。他是真的不想陆煦他们输, 可是选到那么一手低沉的歌再有蓝高杰这么强的组别做对比, 陆煦这次恐怕真的不稳。 能力突击队的表演在许昊明伴随着许昊明的担心结束, 台下掌声雷动。 “蓝高杰, 蓝高杰！”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慢慢的，呼唤蓝高杰名字的观众越来越多。 整个演播厅仿佛沉浸在了蓝高杰用表演编织的粉色海洋, 人气可见一斑。 徐乐乐看着不免咂舌：“他们这组算不算是蓝高杰跟他的伴舞们啊，感觉他在台上根本注意不到别人。所以他实力这么强的话, 为什么首次评定是F班啊。” 几乎所有人看完表演都觉得震撼，作为能力组的班主任，顾文安甚至看向季修年他们说了句承让。 任谁看来都会觉得蓝高杰他们这组实力超强, 没有意外的话基本就是稳赢的状态。 连沈承昱都忍不住叹气：“上来就派这么强劲的对手出来，能力组你们可以的。” 然而季修年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接下来即将出场的努力小分队。眼见镜头里晃过陆煦的脸，他的身体不自觉前倾，显然十分期待他们的表演。 蓝高杰站在舞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明显不如从前，可是只要能在舞台上面闪耀一次，哪怕是绝唱也会永远存在观众的记忆里的。 他跟队友一起同观众鞠了躬，而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走下舞台。同接下来要上场的努力小分队擦肩而过时，蓝高杰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焦躁的陆煦，却没想到对方看他的眼神越发热忱。 他完全不懂陆煦这是个什么套路，迎面相对时，蓝高杰想着刺激陆煦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我赢定了。” 陆煦看见他身上越来越重的死气非但没计较，反而十分愉悦勾勾嘴角：“待会见啦！” 蓝高杰完全不懂陆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信不会输走着瞧的意思吗？ “来了来了！”F4站在台下现等着看陆煦表演，贺星华作为陆煦鬼粉代表被临时任命为“站姐”，实时往鬼粉群里转播舞台现场。 【车祸—小贺：表演倒计时，啊啊啊啊啊陆煦大人上场啦！】 【车祸-小白：同样都是车祸鬼，为什么你如此幸运可以看现场。羡慕到哭泣，超级想看大人舞台营业啊啊啊】 【溺水—小葛：@车祸-小贺人呢人呢，说好的转播呢！我出一千万冥币求你赶紧解说啊！】 …… 鬼粉群里的大家纷纷呼叫贺星华要求现场解说，然而眼见陆煦走上台后贺星华满心都在陆煦身上，瞬间就把自己的鬼友们抛在了脑后。 “大家好，我们是“努力小分队”，今天我们要给大家带来的曲目是《怪物》。” “怪物？张嘉木那个吗？” “不是吧，听说张嘉木发完这歌就跳楼了，太吓人了我不想听啊。” “卧槽陆煦他们有毒吧，我不喜欢这种气氛的歌，我能请求让杰宝他们回舞台吗？” …… 大众评委们听到歌名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有的甚至毫无兴趣往后靠了靠，只觉得陆煦这歌选错了。 很快，舞台灯光全暗。 直到音乐响起那一刻，大家不由失了神—— 这么好听的前奏，确定是他们熟悉的《怪物》？ 改变后的音乐比着原版还要慵懒，可是越是这种不疾不徐的调子越容易让人觉得心痒痒。 就在他们怀疑自己记忆力的时候，舞台亮起一束光，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倨傲坐在中央。白皙修长的手指里面拿着枯萎的玫瑰，周遭扑满嫣红色的玫瑰花，像极了童话故事里诱人犯罪的恶魔。 “他们都说我是神，以爱之名顶礼膜拜……” 男人勾起嘴角浅笑，神情里面带着神的傲慢与博爱。 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可是陆煦却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丝毫不突兀。 他爱你的时候眼波潋滟，然而细看就会发现，所谓爱情不过是他的游戏。怪物多情又无情，他要你的爱要你的灵魂，他让你沉沦。 当你与之对视时，即便意识到危险也再难逃离—— 他是那样的优雅迷人，只消一眼便让人心甘情愿为之献祭，纵使万劫不复也愿意。 灯光追着台上六个男人走，他们穿着修身的西装，解开的衬衣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嗜血的欲望，可是没人能抗拒这种优雅的腐坏，越是危险越迷人。 如果说蓝高杰那组成员是天使，陆煦他们简直可以说是魔鬼了。 大众评委们喜欢《粉红夏日梦》的清甜，却又忍不住为《怪物》着迷。 他们眼神狂热看着舞台上的怪物们向着他们发出邀请，骨子里仿佛都在叫嚣—— 我可以，我愿意。 音乐停，舞台亮起，现场陷入短暂沉默。 还是陆煦对着镜头勾勾嘴，笑容阳光又灿烂：“我们的表演结束，希望大家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还被按住暂停键的观众们瞬间回神，恨不得将演播厅的棚顶掀翻。 贺星华他们几个夹在活人里面鬼哭狼嚎，疯狂给陆煦打Call。 不管是观众还是练习生，几乎人人都在喊着陆煦的名字。 本来还在替陆煦担心的许昊明尖叫到破嗓，仿佛他不是来比赛而是来看表演一样：“煦哥牛批！稳赢啊啊啊啊！！！” “真的太强了，我还以为我们稳赢的。” “是啊是啊，煦哥真的强，就算输了我也是心服口服。” 身边的队友都在感慨陆煦的实力，蓝高杰听着只觉得心里郁着一口闷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这是他为之奋斗的舞台，他甚至为此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只为能留下一场完美的表演。 他本可以成功的，可是谁能想到会遇到陆煦这样的人。 蓝高杰越想越觉得愤懑，手指攥了拳头，指节都发白了。 “两组表演已结束，请各位大众评委拿起手中的投票器，为你喜欢的选手加油助威。每队成员得票加起来就是队伍分数，所以，本场PK胜利的队伍会是谁呢？” 蓝高杰站在台上，心情复杂等待着后台票数统计结果。 哪怕再不想接受，该来的还是会来。 “经过大众评委投票决定，本场PK的获胜队伍就是——”只见梁达说着话就走向了陆煦那边，结果不言而喻，“努力小分队！” 全场沸腾，掌声雷动。 蓝高杰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得台，没走一步都觉得心力交瘁。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要是没有陆煦就好了，如果没有陆煦，至少今晚他能赢的。 “高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队友本来还在为输了比赛感慨，不经意间瞥见蓝高杰的脸色吓一跳—— 从台上到台下这才几分钟的功夫，蓝高杰脸色惨白神情憔悴，生生像是老了很多岁。 蓝高杰想说自己没事，结果还没等开口就已经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晕倒的最后一刻他在想，如果可以，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陆煦。 不是因为讨厌，只是觉得不甘。 “有人晕倒了！”后来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过来查看情况有人忙着打救护电话。 与此同时，死神app发来了新信息—— 【您的预约客户即将升天，请注意查收哦。】 第54章 首组对决才结束, 蓝高杰就晕倒在了后台。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喊了跟组医生过来，确定生命体征还算平稳随即将他送去了医院。】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晕倒了呢？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年纪轻轻应该没什么吧，估计是最近训练太累刚才站在舞台上压力也大。” 亲眼目睹蓝高杰晕倒，不管是队友还是其他练习生都吓了一跳。 好在工作人员很快过来安抚他们, 说蓝高杰检查没什么问题, 估计就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还好没事。”表演结束后，徐乐乐跟陆煦他们几个队友一起坐在后台看表演, 等着今晚比赛的最终结果, “之前已经有了一个赖成山, 要是再加一个蓝高杰, 咱们这个节目还能播吗？” 徐乐乐说完这话吐吐舌头, 显然只是随后提了这么一嘴, 并不觉得蓝高杰会有什么事情。 陆煦抿嘴笑笑，只是看着自己死神app主页的客户资料计算着时间。 按照上面显示的死亡进度, 蓝高杰统共还有六小时的时间。 六个小时之后灯枯油尽, 就此成为他的新客户。 事实上陆煦也想去守着蓝高杰, 只是现在还在公演, 只能安心再等等。 蓝高杰晕倒的有些突然, 让人猝不及防。‘ 好在经路过最初的慌乱后, 节目组很快冷静下来。演播厅里光是观众就上千，为了避免在现场造成更大的混乱，范增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流程继续录制。 靠着“努力小分队”的出色表现, 努力组开场先赢一局。 作为能力组的班主任，顾文安跟秦可薇对于第二组的选择尤其慎重。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做了决定：“我们要派出的第二支公演队伍是骑士队。” “不是吧……”许昊明本来还在替陆煦开心，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顾不得对多想，这能起身同队友一起走向通往舞台的道路。 而沈承昱看了眼对战名单, 毫无疑问派出了以姚玉龙为首的努力小分队。 “哈哈哈，我超级想看《女王高跟鞋》的，不知道他们会用怎样的方式呈现。”徐乐乐说话的时候明显兴奋，显然是真的想看许昊明他们演绎女团歌。 虽然知道他们六个男孩子不可能穿着超短裙以及高跟鞋在舞台上面妖娆妩媚，可是万一呢？ 徐乐乐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去戳陆煦：“煦哥，你觉得他们两队谁会赢啊？” 此刻陆煦满脑子都是即将生效的单子，闻言只是敷衍笑笑：“这个现在还没办法下定论，总得先看下表演吧。” 徐乐乐点头：“你说的对。” 台上的许昊明作为队长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大家好我们是来自能力组的骑士队，我们要表演的曲目是《女王高跟鞋》……” 到底是男团，许昊明他们自然不可能像女团一样穿着性感。为了呈现男团的阳刚，他们特意选择了骑士服，顺带连歌曲都改成了摇滚风，一开口就是满满重金属元素。 绚烂的舞台灯光以及强心脏的音乐鼓点，刺激着观众们的视线以及耳膜、 “这也可以？” “骑士队好强，这个新编也太棒了吧！” “感觉这次能力组要赢了，姚玉龙他们遇到这样的对手得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 坐在后台看表演的练习生们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互相交流自己的看法。 “许昊明真的强哎！”徐乐乐回头，原本想着跟陆煦说几句，才发现陆煦不在他的位置上。 “咦，煦哥呢？” 其他队友的注意力基本都在比赛上，也是听了徐乐乐的疑问才发现陆煦不见了：“不知道啊，刚刚还在的。”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眼见姚玉龙的队伍走到了舞台上，大家聊了几句就去忙着看表演，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另一边，陆煦从休息区去到了走廊旁，趁着别人不注意拿出手机确认了自己的订单信息，还复制了单号发给了谢安—— 【SS-陆煦：兄弟，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新单，我在比赛你先帮我留意着，要是我没空的话不排除需要你去跑一趟】 那头的谢安很快回复了信息，一堆颜表情狂吹陆煦的彩虹屁—— 【SS-谢安：不愧是我煦哥，执行潜伏任务还能顺手收单！我跟你讲我最近也开了卦，少的时候一天也有十几单。加上你那边的偷渡者，这个月咱们部的业绩又会是小组第一 ！】 【SS-陆煦：厉害啊兄弟！等我结束任务回去跟你一起，争取年底让我们区的死亡率破格记录啊。】 【SS-谢安:嗯嗯煦哥我等你回来！等下我又有了两个新单，煦哥回聊，我先去收单啦！】 【SS-陆煦：去吧去吧，冲冲冲！】 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日子，谢安反而争气了不少。陆煦这么想着不觉就很欣慰，嘴角都有了笑意。再看时间，。距离蓝高杰升天还有不到六小时，马上了呢。 他心情极好准备回去继续看表演，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统筹组的工作人员再跟编导说着话：“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蓝高杰申请退赛……” “退赛？”陆煦不觉有些疑惑，不免问了句，“是他本人说的吗？” 小助理这才发现陆煦在，忙抬起手指放在嘴上比了个“嘘”，四下环视生怕被别人听到。 像是选手退赛这种事情本来不该跟学员，只是陆煦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小助理脸上一热还是小声同他说了句：“是啊，去了医院没多久就说要退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事情范哥那边都还没来得及讲，所以你就听听就可以，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陆煦不是那种好事的人，当下点头表示了解。 推门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他还在想，蓝高杰怕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 等到陆煦回归队伍，公演已经进行了大半。目前还是努力组领先，看着居然还有几分励志。 徐乐乐一见陆煦进来不免就问他：“煦哥你刚才去哪里了啊，有几队的表演特别好，结果你都错过了。” 徐乐乐这么问并不是想着让陆煦回答，只是焦急跟陆煦分享前面几组的战绩，而后扁扁嘴手搭在陆煦耳边小声说着：“你别看现在是努力队领先，最后肯定是平局。四位导师都是人物，首场公演哪个队伍输了都不好看……” 陆煦只是听着他在说，没有发表什么观点。 还别说，等到表演结束后还真像徐乐乐预测的那样，两组队伍四升四负，最后还真打成了平手。 公演结束后，十六支队伍再次站到了舞台上面，等着梁达揭晓票数宣布谁是本场人气练习生。 “人气最高的练习生所在队伍将会成为今天的优胜队，你们自己现在猜下，谁会是本场的人气王呢？” 梁达宣读规则后，不少练习生下意识就去看陆煦。 要知道陆煦本身人气就很高，加上今晚在《怪物》里的表现实在太强，想想也知道人气王应该是他没错。 大家都看好陆煦，然而陆煦的注意力却不免飘到了“能力突击队”那边。本来六人组合现在只剩了五个，节目组为了不让这个空缺太明显所以将他们安排在了角落。 镜头一闪而过，那么多年轻面孔聚集在一起，要不是刻意留心很难发现少了一个。 联想到刚才听到蓝高杰要退赛的消息，估计蓝高杰是不会再回到公寓了。如果那样的话，明天只能他出去走一趟了。 “……经过现场千名大众投票决定，本场公演的人气王是陆煦！让我们一起恭喜陆煦！” 梁达的声音骤然响起，陆煦回神对着镜头笑笑，算是感谢大家对他的认可、 就这样，首场公演录制结束。 “好累啊！” “终于可以休息了！” “啊啊啊好想回去洗澡睡觉啊！” …… 公演之前大家都是精神抖擞，哪怕身体很疲惫也因为神经紧绷不觉得累。可是等到公演结束大家不由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身体已经高度疲惫。 201宿舍四个成员作为队长，分别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取得了胜利。某个意义上来说，算是一个超强阵容了。 许昊明赢了比赛，可是走在路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刚巧陆煦也在旁边，不由小声问了他句：“煦哥你听说了吗？蓝高杰要退赛。你说这个消息时真的还是假的啊？” 陆煦还没来得及作答，旁边的韩天宇闻言不免来了句：“肯定假的啊。你看蓝高杰现在的人气跟实力，明明可以博一把出道，怎么可能甘心退赛。” “可是我听工作人员这么说的……” 韩天宇扁嘴：“估计是炒作吧，这年头多少人都是靠着炒作出的名。走着瞧吧，没准那人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呢。” 许昊明听着队友这么说不免点点头，莫名希望是这样。 蓝高杰晕倒的太突然，即便关系不是很好也希望他别有什么事情。 陆煦全程只是听着他们说，偶尔垂眸看眼手机确认时间—— 只差三个小时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蓝高杰晕倒之后的退赛消息是炒作，然而比赛刚结束不多时，回到宿舍他们就听到一条实时消息——蓝高杰因为个人因素已经于不久之前退赛。 至于原因，谁也不清楚。 “不会吧，居然真的退赛了？” “导演组那边传来的消息，估计是真的了。” “这人真的好搞笑哎，还不容易走到今天干嘛要退赛啊，显得莫名其妙的、”许昊明莫名有些生气，甚至恨不得给蓝高杰打电话让他回来好好比赛。只是他跟蓝高杰关系并不亲近，想到自己连人家的电话号码斗没有不得不歇了心思。 宋哲也是感慨，不懂蓝高杰真是为什么：“他现在实力是有的，退赛真的可惜。” 只是他们不是蓝高杰，感慨两句也就过去了。 其他练习生的心情大概也是如此，平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没几个选手会因为这个开心。大家都是练习生，知道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眼见蓝高杰退赛，只觉得唏嘘然而却不好干涉什么。 晚上陆煦躺在床上，听着舍友的逐渐变轻且有节律。 凌晨两点钟，距离蓝高杰升天不过还有十分钟时间。 躺在床上假寐的陆煦忽而睁开眼，将被子盖过头顶随即消失不见。床上乍一看像是躺了人，若是有人过来轻拍一下就会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陆煦的影子。 第55章 西街松野花园603室, 蓝高杰独自躺在阳台摇椅上，脚边还堆放着两桶汽油。 几个小时的前的他是光鲜亮丽站在舞台上面，尽情燃烧着自己的生命释放魅力。然而谁能想得到，不过是六个小时不到, 他的身体就已经苍老了许多, 俨然有着油尽灯枯的趋势。 “咳咳……”蓝高杰重重咳嗽起来，只觉得自己肺都疼了。呼吸莫名一滞, 他下意识就看向了客厅。桌子上面坐北朝南摆放了一蹲佛牌, 那是他出国的时候特意请回来的。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意外发现对着佛牌许愿人就会变的不同。本来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庞, 在他许愿后就会变得强大而又富有魅力。只是每次许愿身体就会莫名疲惫很多, 所以蓝高杰开始并不敢经常许愿。 蓝高杰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在舞台上面发光发热, 且一直都在为着这个梦想而努力。 然而单有梦想是不够的。 他的外形条件一般，也没什么天赋, 哪怕靠着家里关系挤进了BTT的预备成员里, 最后也因为成绩不达标被当了弃子。 有时候蓝高杰也想过是不是要放弃, 可是看到舞台上的BTT他就觉得接受不了, 总觉得心有不甘。 就在那天晚上, 佛入了梦, 告诉他可以随便许愿，只是要拿自己来献祭。决定权在他手里，想什么时候喊停都可以。 脑补了自己站在舞台上看着万千粉丝为自己顶礼膜拜的场景, 蓝高杰终究还是心动了。 与佛祖签订契约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想停就停, 却没想到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便会身不由己。 求剩的心思蒙蔽了他的双眼，自从尝到甜头蓝高杰便开始不停许愿。偶尔也会因为身体极度不适想过停止，可是停止许愿的那一刻人气便会消失不见。尝过名利滋味怎么可能再放手, 于是日复一日，直到万劫不复。 救护车上醒来后，蓝高杰无意中看到了自己而今苍老的脸。 网上人气好不容易起来了些，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用这幅面容示人。当下逃离医院，又单方面宣布了退赛。 他没办法跟别人解释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没办法想象粉丝看到他这张脸脱粉的画面。 与其让他们被自己的面孔吓退脱粉，不如留个相对美好的念想。 “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了，所以跟我一起走吧。”曾经看着悲天悯人的佛牌，如今再看只觉得笑容诡异，让人不觉通体生寒。 蓝高杰对它是又爱又恨，不想死后被人家看到自己现在这副苍老模样，便想着带着佛牌同归于尽。 他的手颤颤巍巍，试图点燃打火机。 然而就在这一刻，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突如起来的铃声惊得蓝高杰一个激灵，更加着急想着推倒汽油点燃窗帘。 “这么晚了玩火很危险哎！”熟悉的声音猝然响起，蓝高杰傻了眼，手一松打火机便的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掉在地上，那人却用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上来接住打火机合上盖子，拿在手里把玩几圈，“都告诉你了玩火危险，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要变叉烧了。” “你怎么进来的？！”蓝高杰瞪大眼睛看着陆煦，浑身都忍不住在抖. “收到你的邀请呗。”陆煦语气回了句，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圈，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供着的佛牌，“你说你本来活的好好的，干嘛作死请个阴牌回来啊。” 人人都知道佛牌带好运，却不知道有多人拿着阴牌来害人。 那些贪婪的恶鬼寄住在阴牌上，引诱你跟他签订契约。一旦你动了这个心思，那么就等同于答应将灵魂献祭在魔鬼。 蓝高杰拼了一条命才撑完三期，可见这个阴牌有多坑。 “阴牌？”蓝高杰没想到陆煦会是这种反应，看向佛牌的眼神带着鄙夷，显然是不把它放在眼里。 更让蓝高杰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块接受他的献祭给他带来无限恐惧的佛牌像是有了灵魂，当着陆煦的面瑟瑟发抖，“咚咚”撞桌的声音听上去甚至带了几分求饶的味道。 “好丑哦。”陆煦懒得看阴牌上的那张脸，随手将它扣了下去。而后看了眼时间又看看蓝高杰，好吧，还要再等三分钟。 蓝高杰看着突然造访的陆煦，只觉得很多事情想不通。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下意识便想着抬手去遮脸。 “哎呀我看都看到了，现在才想来遮脸有用吗？” 蓝高杰被噎得不轻，忍不住就怼了一句回去：“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是不是我退赛你们都特别的开心，觉得少了个竞争对手？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瞧不起，是不是还想出去给媒体爆料搞热度啊？” 此刻的蓝高杰像是职业Raper附体，无数问题机关枪一样砸向陆煦。 陆煦不觉蹙了眉，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好。 “咳咳咳……”蓝高杰吼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就觉得肺里像是火烧火燎，难受的要命。 陆煦本来就没想过要跟他计较，整理下思路便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你邀请来的，不是来看笑话的。以及你退赛没人开心，甚至还为你觉得可惜……” “怎么可能！他们巴不得看我笑话，少了竞争对手他们肯定开心……” 蓝高杰猛地打断陆煦的话，而后喃喃细语说了几遍，不像是讲给陆煦听，更像是用来说服自己一般。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你想多了，没几个把你当竞争对手的。” 实力差距在那里，谁找对手不是往上看。 陆煦没明说，可是意思却摆在明面上，无非是说蓝高杰自视过高。 “你这个人真的刻薄……”蓝高杰一口气没上来，显然快要背过去。此刻他的气道更加难受，只觉得嗓子里面渴得不行，“水，给我水……” 陆煦看了眼时间，不过还有二十秒不到，便很热心给他介绍了一下地府特色：“等你死了走黄泉路的时候可以尝尝忘川河的水吗，清冽甘甜喝了还想喝。要是想喝点热的就去孟婆餐厅尝尝那里的汤水，一口难忘……” 神经病！ 骂人的话梗在喉间，生命的最后一刻，蓝高杰没有来得及回忆自己这二十来年的人生篇章。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死了不用面对陆煦的冷嘲热讽也挺好。 生前活得不体面，死后不要再相见！ 前后也就几秒钟，蓝高杰再次睁开眼，眼见自己的魂体飘出身外，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您的客户已升天，请查收……” 终于等到了！ 陆煦拍拍手不过是为了吸引蓝高杰的注意力，而后拿出自己的工作日志确认信息：“蓝高杰，男，东城人，生于1997年3月14号，终年23岁……” 魂体的蓝高杰看着陆煦完全傻眼，不懂为什么死前看到的人是他死后睁眼看到的还是他。 也是成了魂体他才发现，陆煦周身带光，让他莫名觉得被吸引且向靠近。 听着陆煦问道自己生平信息，蓝高杰木讷点点头而后忍不住问道陆煦：“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人？” 直到现在蓝高杰才意识到，陆煦根本不是普通人啊。 想到陆煦之前看自己的眼神以及说过的话，蓝高杰才反应过来这人一直等着自己嗝屁。 当他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个答案。 果然，陆煦先是让他确认信息无误后签字，而后轻描淡写笑了笑，“我，陆煦，职业死神。是你的黄泉引路人，为你定制专属死亡服务。” 死神？！ 蓝高杰只觉得整个鬼都不好了，怪不得那四只鬼一直追着陆煦喊什么大人。 搞了半天，原来如此！ 想象自己曾经将陆煦当做竞争对手，蓝高杰忽然就觉得很崩溃。跟人比赛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居然还有死神凑热闹。 踏上黄泉路的前一刻，蓝高杰还是忍不住问了陆煦一句：“你好好的一个死神，干嘛过来参加选秀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给别人留活路？ 陆煦也没瞒着，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害，都是工作需要。” 至于什么工作需要他没说，蓝高杰也没来来得及问就上了路。 眼见自己的业绩又加了一单，陆煦心情极好，甚至还帮着蓝高杰真理了下遗容，让他好歹看起来像个二十来岁。 眼见陆煦要离开，桌子上的阴牌一直趴在那里默默装死，只希望这位大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然而陆煦走了两步又折回，随手将它装进了口袋—— 恶灵什么的，还是不要留在人间比较好。 第56章 夜凉如水, 陆煦揣着阴牌从蓝高杰的公寓离开，来到了西街公墓旁。 风从四面呼啸而过，掠过他脸庞涌向了无尽黑暗。 口袋里的阴牌瑟瑟发抖，附着在上面的灵魂十分想逃。然而陆煦早已将它禁锢其中, 显然是无处逃离。 恶灵靠着无限放大人类的贪念换取他们的生命, 用来滋养的力量。可是这种蛊惑在陆煦看来就是小儿科，为了防止再有别人供养这个阴牌, 陆煦随手将它丢在了公墓旁, 手指燃起业火。 阴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觉发出凄厉的哀鸣, 试图能左右陆煦的心思。 “呵。”陆煦讥讽勾勾嘴角, 而后随手将它点燃。 阴牌先后已经吞噬了几条性命, 眼看孽力即将提升为祸人间，哪里想到会栽在陆煦手上。它的周身染着罪恶, 瞬间被业火吞噬。 陆煦没有心思再看它, 转身刚要离开, 就看到了一脸冷漠站在自己身后的彭汉飞。 对方衣服有些凌乱, 衣服也是被风吹的飘飘荡荡。他手上拿着西南死神部特别定制版镰刀, 看着陆煦不觉用了力气：“蓝高杰是你送走的？” 陆煦不以为意点点头：“是啊。” “他死在我们西南部的辖区。” 陆煦挑眉, 神色轻松看着他：“所以呢？” “你是东区死神，为什么越界执法。今晚的蓝高杰还有之前的赖成山，他们都该使我们西南部的单子不是吗？” 彭汉飞越说脸越沉, 只觉得陆煦的行为逾越了。 之前赖成山被他送走的时候部长还让他们自省，说要不是他们自己工作失误没有发现偷渡者也就不会有陆煦什么事情了。 部长后面还说, 尽量别跟陆煦起争执。 “反正他在我们这边待不了多久就走了，你们就先忍忍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彭汉飞想想就觉得忍不了。 本来他们部的业绩就老是被东部压, 现在陆煦还跑来他们辖区抢业绩，未免有点欺人太甚吧。 陆煦眼见彭汉飞的拉下了脸，于是耸耸肩道：“赖成山是偷渡者，我发现后缉拿归案没有任何问题。后面蓝高杰用了邪术命不久矣，你们没人关注我当然是要标记上报的。” 都是华国人，本身没有什么地域区别。 只是死神部为了方便管理，这才设立了几个死神街道办事处，用来协调各区事务。 陆煦五十年前刚评了职称，职务是部长，手下的管理权限大。别说跨区了，就算他跨出了东城人头也是随便收的。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把自己的工作证放在彭汉飞面前晃晃。彭汉飞从业只有十几年，比起陆煦算是小新人。他也知道陆煦做的没什么错，但是他就是觉得闷着一口气。 为了追赶东区的业绩，彭汉飞最近可是说是异常努力。 但凡是有了预约单，他都第一时间标注上，不想给陆煦可乘之机。一直以来他做的都很好，哪里想到今天晚上还会有个蓝高杰。 因为蓝高杰是陆煦的定制单，在他死前彭汉飞根本不知道有这单。 等他看到死神app公示的成交新单，马不停蹄就去了蓝高杰家。结果他后脚刚到，陆煦前脚收完离开。 如果再快一点就好了…… 彭汉飞只觉得心里愤懑，忍不住追着陆煦的足迹来了这边。本来想着跟他讲道理，可是到头来只被陆煦堵的哑口无言。 陆煦的态度十分自得，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是在按着章程办事。偏偏他说的也对，彭汉飞嘴角不觉向下。 眼见阴牌被业焚烧飞灰湮灭，陆煦随即活动了下手腕就要走：“出现在我面前的单子我不能不管，这点生意绝对符合死神行为规范管理条例的。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公寓了。” 说完拍拍彭汉飞的肩膀，而后摆摆手再也没回头。 真的好嚣张。 彭汉飞只觉得自己今晚一无所获，还被陆煦给看低。他不觉攥紧了拳头，想到陆煦所说的章程，再次打算去到东部转转看。 先前陆煦处理赖成山的时候太高调，几乎其他分部都知道他们漏了一个偷渡者。部长本来业绩还算不错，结果因为这个在例会上面抬不起头。 截胡一单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单蓝高杰，彭汉飞只觉得陆煦欺人太甚。 依稀记得陆煦的同事叫谢安，既然陆煦这边暂时搞不定，不如就从谢安下手好了…… *** “卧槽你别转过来！” 韩天宇张嘴喊了一句，猛地睁眼坐起身，才发现刚才原来是个梦。 此时不过早上六点，室内拉着窗帘光线还有些昏暗。 其他人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韩天宇这一嗓子，不觉打了个激灵，跟着醒了过来。 “大早上干嘛一惊一乍的啊。”许昊明打了个哈欠，带着起床气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韩天宇被梦里的场景激的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听到活人动静赶紧爬到了许昊明床上去扯他被子。 “喂喂喂你干嘛，老子是直男！”许昊明本来还是睡眼惺忪，被他这么一闹瞬间清醒了过来，抬脚就要把韩天宇踹下床。 “好了你们，大早上能安静点吗？”宋哲昨天睡的晚，听到两个弟弟闹腾十分无奈丢了一句出来。 “我不是跟你闹，我就是害怕。”有了许昊明这么一闹，韩天宇这才觉得自己从刚才的梦里活了过来。他拍拍许昊明的腿示意他冷静，而后白着脸小声来了句，“你们都不知道我最近做了什么梦……” “你能做什么梦，不是比赛就是女人呗。”血气方刚的年纪，梦到异性也很正常。 许昊明不过是随口调侃一句，哪里想到韩天宇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是女人没错，但是……” “是女人你就知足吧，还想要啥自行车啊。” 男孩子之间平时少不了说荤话，许昊明撇撇嘴没把韩天宇说的话当回事，只是催着他赶紧下床。 “你梦到什么了啊？” 就在韩天宇急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睡着上铺的陆煦忽然探出头来，眼睛里面带着好奇。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自己的这个梦，韩天宇就想抓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对着陆煦他们把自己的噩梦一股脑的讲了出来：“我最近一直在重复一个梦……” 按照韩天宇所说，这几天的他一直都在重复做一个梦。梦里的他每天都会走到一个长廊上，周遭气氛十分压抑。他站在长廊的这一头，对面的尽头则是有个穿着制服的长发女孩背对着他。 许昊明一听这个来了劲儿：“呦呵，还是制服诱惑？” 韩天宇叹气：“什么制服诱惑，明明是无限恐怖……” 连续几天，这个女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次都是背对着他，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天比着一天近。 “我本来没把这个当回事，就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做梦。可是正常的梦哪有一直重复一个场景的啊……” 长廊上的女人同他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地，韩天宇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他试图逃离然而根本没有用。 眼见那个长发女人越来越近，韩天宇脑海里莫名有了个想法—— 她不是人。 这个认知一旦出现，整个梦境便越发压抑了起来。 就在昨天晚上，梦里那个女人同他的距离不过十公分。 这么近距离看她的后脑勺，只觉得画面莫名恐怖，甚至完全不想看到她的脸。 可是有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梦里的女鬼非但没有理会韩天宇的恐惧，反而轻轻转动了头部眼看是要转过来。 梦里的阳光昏黄，带着残旧破败的气息透过窗户照在了女人的身上。她的身体慢动作移动着，喉间发出古怪的“咯咯”笑声。 韩天宇完全不敢想象这颗转过来会是个怎样的光景，当下尖叫想要逃离。 然而梦里的他像是被巨山压住一般，怎么都动弹不得。 眼见女人马上转过头来，韩天宇好不容易喊出声来：“卧槽你别转过来！” 也是因为这一句喊出来，他才艰难的从梦里逃脱。 哪怕已经醒了这么久，韩天宇的脸色还是煞白，可见梦里的女人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我去，听着就觉得瘆得慌。”许昊明听完韩天宇的梦，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发凉。本来以为是成人爱情片，结果扭头变成了恐怖片，这个转折可真的够刺激。 宋哲原本是不信这些的，可是现在也不敢轻易断言：“你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呢，我哪里敢看。”韩天宇说话声音都带哭腔了，想到那个梦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许昊明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既然每天距离都近那么一点点，按照这个进度，今晚是不是就要回头了……” “卧槽！”韩天宇听到这句直接跳了起来，脑补了那个画面就要疯，“今晚我不敢睡了，万一真的回头了怎么办啊？” 那个梦境实在太过真实，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恐惧。越是未知也是恐惧，韩天宇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 就在韩天宇怕的不行的时候，陆煦忽而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只要你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煦哥，这是什么意思啊？”韩天宇忍不住上前，追着陆煦来求助。说来也是奇怪，陆煦明明是宿舍里面最小的，可是韩天宇莫名就觉得他有办法。 陆煦看着韩天宇书桌上用来当跳绳的上吊绳，而后勾勾嘴角道：“你梦到的那个八成不是人，鬼没办法直接害人，除非你自己答应她的条件才会有接触。所以我说，不要答应她任何请求就好了。” 陆煦说的轻描淡写，倒把三个舍友听得一愣一愣的。 宋哲见他说的笃定，不免问了一句：“那要是晚上她再出现在天宇梦里怎么办啊？” 韩天宇怕的不行，当下就跟着问道：“是啊是啊，要是再来怎么办啊？” “要不你就当自己在看4D恐怖电影？特效真实不说，最棒的一点它还是免费的。”话虽这么说，眼见韩天宇惆怅的要哭，陆煦还是对着他勾勾手，把人叫到自己这边而后抿嘴笑道，“要是梦里她再来，你就默念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韩天宇满脑子问号，迟疑片刻看向陆煦：“这也行？” 陆煦往后一坐拉开距离，再次笑的纯良无害：“试试呗，万一有用呢。” 第57章 首场公演结束后, 节目组特意给安排了一天放松时间，说是用来给练习生们交流感情。 陆煦他们换好常服来到练习室，就见导师们穿着清凉戴着墨镜，看着倒有几分沙滩派对的意思。 “哇, 今天这是主题活动？” “你还别说, 自从来了训练营就没出去过，感觉好想出去看看风景啊。” “想看风景加一, 做梦都想出去透气。” …… 节目录制之前就已经给出了全封闭式训练的概念, 练习生们进入公寓之前也都有数。可是一个地方呆的久了, 偶而想着出去看看也正常。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议论今天是不是主题趴的时候, 秦可薇忽而拆了墨镜, 弯眼笑笑给了一个新通知：“为了庆祝你们首场公演成功, 节目组特意斥巨资为大家准备了一道海天盛筵……” “斥巨资”这种说法一般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大家也就听听笑笑, 没有太往心里去。 然而秦可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兴奋了起来：“节目组已经在东海边租好了游轮, 今天大家可以放松一下, 尽情在海边玩耍。” “！！！” “居然梦想成真了？！真的可以出去吗？” “啊啊啊, 游轮哎！节目组万岁！” …… 得知可以出去玩, 练习生们当下狂呼起来。 不过也就是一群平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放放风，自然是开心的。 练习生们按照分级出了公寓，才发现原来大巴车早早就在公寓门口等着了。 陆煦本来想着跟队友一起, 结果忽然被统筹喊了过去。 “小煦来了。”范增原本是在跟季修年讨论着什么，眼见陆煦过来不由笑了起来. “范哥早上好, 年哥早上好。”陆煦快步走上前，礼貌对着两人问了好。 “早上好。”季修年看着陆煦笑着上前，不觉跟着他嘴角上扬。 “小煦啊, 今天有俩广告，需要你来拍下。” 《偶像的诞生》筹备伊始就有不少品牌说要冠名，只是那个时候大家给的价格都差还不多，也没觉得练习生会火，品牌用的都是自己之前的代言人。 现在眼看两期播出收视率持续走高，当下就有新的金主爸爸砸钱想着要个冠名权。两家还有一个共同点是都看好了陆煦，点名让他出来代言。 像是Sk家的面膜主打鲜活补水，范增就想着安排现在A班的练习生过来拍摄。陆煦既是人气王又是投资商点名要的代言人，广告里面自然也是C位。 “除了SR家的面膜外，你今天还有个DR家的香水广告要拍。” “DR？那不是年哥代言的那家？”陆煦闻言下意识就去看季修年，只觉得有些意外。 作为国际知名奢侈品牌，DR家选择代言人条件要求相对要高。 放眼整个华国这两年也就请了季修年来代言。在他之间的华国代言人只是国内的，可是季修年跟别人不同，跟DR第一次合作就签了全球代言人。 这也就是意味着，季修年为DR拍摄的广告不止投放国内，国外各大平台也都可以看到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国人。 当初陆煦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理念，将季修年的各资料都牢记于心。也是因为这样，范增刚一提DR的香水，陆煦立刻就想到了季修年。 “哈哈哈，你看我就说，小煦你真的是修年的铁粉。”随便提个品牌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想到了季修年，这可就是粉丝行为嘛。 季修年闻言心情意外很好，轻轻点了头：“是我的合作品牌不错。” 陆煦听着这话更加茫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范增当下笑笑解释道：“你也知道的，DR之前都是只找修年拍广告。不过他们华中区的总经理偶尔看到了你的表演，便想让你跟你年哥为他们的新品合作拍个广告。” “我跟年哥合作吗？”陆煦问的是范增，可是视线却是落在季修年身上。拍广告这种事情本身于他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如果是跟目标人物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范增哪里知道陆煦选秀是兼职，听他这么问还以为他是年纪小接了DR的代言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跟你年哥合作，还是DR香水。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很想现在就去拍？” 范增都问的这么直白了，陆煦不好多说，只是看着季修年笑容灿烂：“是啊，跟年哥合作超级开心呢。” 转而一想怪不得节目组愿意斥巨资来租个游轮，原来是为了顺道拍广告。 要说范增这个经济头脑真的没谁了。 陆煦正想着，就听那头的范增忽然叹口气：“哎哎哎，蓝高杰的退赛的消息马上就捂不住了，也不知道那些粉丝会是什么反应。你说那个蓝高杰也是，比赛比的好好，又是上升期。刚圈了点粉丝就要退赛，这算啥事儿啊。” 大多时候范增都是坐在幕后，跟学员本身交流不多。 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偏见或者是特别喜欢的选手。他看的不是选手来之前是怎样，而是参赛之后的表现。 像是陆煦这种有颜有能力还是两期首A的选手范增当然看重。除此之外像是蓝高杰这种从F上升到A话题无数的选手也很受范增亲睐。 虽然昨天投票蓝高杰组输给了陆煦，但是这个本身不会影响最后结果。 如果蓝高杰能照着现在的人气持续走高，那么最后的11个出道名单里面没准就有他。 可是谁能想到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蓝高杰晕倒被送医院就再也没回来。 “他有说是因为什么退赛吗？”陆煦揣着明白装糊涂，很想知道蓝高杰是准备怎么处理自己的身后事的。 “害！”范增当下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般道，“能怎么说，就是自己打了个电话说要退赛。我想着劝劝他还不耐烦，问他什么原因只说是个人原因在就没说其他。你说我们选秀又不是过家家，既然都报名参赛了，就算真有什么事情要退赛，过来说下也是应该的吧……” 范增愤愤不平，只觉得蓝高杰就是在搞事情。 他的人气不算低，忽然宣布退赛也不知道他的粉丝会怎么想。 范增说了这么多，季修年却皱着眉头，显然是在纠结什么：“范哥，你们后来有再联系过蓝高杰吗？” 范增不明所以：“联系过啊，开始两次还有人接电话，以后直接找不到人。” 季修年闻言眉头皱的更重，忍不住又问了句：“今天有联系吗？” “今天还没，也不准备联系了。退就退吧，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会考虑跟他合作了。” 陆煦站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讲话，视线不由自主就会停在季修年身上。 一般人听说选手突然退赛的消息，要么惋惜要么气愤，唯独季修年不同。当范增提到蓝高杰的时候，季修年神色复杂，神情当中甚至带着担心。 陆煦不免就在想季修年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范增去看镜头，两人才有了短暂的独处时间。 陆煦偏了头，看着季修年好奇问了句：“年哥，我看你刚才好像一直想着让范哥他们联系蓝高杰哎，是有什么原因吗？” 季修年闻言不免迟疑，他本来打算绝对不跟别人说。可是面对陆煦这张脸又没办法说谎，纠结再三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时日无多了。唉，希望是我搞错了吧。” 第58章 “时日无多？”陆煦闻言不觉挑眉, 故作惊讶问了句，“年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季修年也知道说这种话很不好，所以即便心里有猜测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讲过。可是陆煦跟其他人不同，就像之前见鬼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季修年下意识就没把他当外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他努力组织了语言，长长叹了口气, “就是一种直觉, 我之前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他的周围笼罩着黑色的雾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冥冥之中就是有个声音告诉我他活不久了。” 能把这个说出来, 季修年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就当我想太多好了, 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蓝高杰是陆煦亲自送上路的, 自然知道季修年这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有些事情他知道并不代表可以说，于是对着季修年笑笑便道：“想要知道这是不是错觉特别简单, 等等短时间就能找到答案了。” 这话说的没错, 季修年不觉点点头。 他倒是想过希望节目组能联系到蓝高杰, 可是刚才是范增都说了, 对方根本不想跟节目组联系。 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想, 事到如今,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其他练习生都坐上了大巴，唯独陆煦除外。 范增把陆煦安排到了季修年车上，为的是让DR家的海外市场负责人江艾达来跟他们简单聊一下这次广告拍摄面对的人群以及想要的效果。 江艾达黄皮黑发, 身材纤细但是肌肉充满力量，看得出是常年健身的模样。她原本是模特出身, 二十八岁从T台转到了幕后，应聘到了DR公司做宣传。而后几年凭借着自己的出色的工作能力，一路顺位成了海外市场负责人。没有什么后台背景, 三十三岁能做到这个地位已经算是相当成功的女强人了。 “嗨，修年。”她穿着一件绸缎修身长裙，头发卷成了大波浪，画着得体的妆容，妩媚又大方。来到车上后江艾达先是很自然的跟季修年打了招呼，随后看向陆煦面带笑容：“陆煦你好，我很喜欢你唱的《死之咏赞》。” 范增听她说起这个，当下在旁边补了一句：“江小姐就是看了一期节目，听了你唱的《死之咏赞》立刻联系了我们说想合作。” 江艾达笑着点头，算是默认。 得知江艾达是自己的粉丝，陆煦不觉勾勾嘴角对她说了句谢谢喜欢。 “我们这一季的主题就是“禁忌之爱，死之咏赞”，你不知道我听到那首歌的时候有多震撼。” 江艾达说话紧盯着陆煦的眼睛，只觉得他本人比着屏幕上面还要好看。 季修年气质清冷，陆煦看着狡黠聪慧。两人是全然不同的类型，可是坐在一起却又意外和谐互补。 江艾达原本还担心自己草率了，生怕陆煦在季修年旁边被压的太厉害。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陆煦气场这么强，被压什么的完全不存在的。 “禁忌之爱，死之咏赞？”陆煦听到这个系列不觉来了兴趣，随口问了句。 “是的，我们这季女士香水主打梦幻夏日，男士的则是主打死亡赞歌。当然指的不是真的死亡，反而是想借着死亡的主题才衬托生的美好。” 江艾达说着话便把产品以及企划案拿给他们看。 季修年随后拿了一支香水出来看向陆煦，陆煦自然伸出手腕任由他喷了一下嗅味道。 这款香水跟DR家之前的系列有所不同，前调带着黑加仑、香柠檬的果甜，后调才是松木跟龙涎香混合的木质调香。平心而论，味道的确不错。 虽然包装跟营销方向主打的暗黑调调，可是这个味道却让人不由想起春天的风夏日的云，清冽又美好。 “我们觉得男性是理性又坚韧的生物，被社会赋予的除了责任还有压力所带来的魅力。”按照江艾达的意思，不过是觉得压力让人窒息，可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将死亡看作生途，人生反而更加绚烂美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季产品跟陆煦所唱的《死之咏赞》 还真是异曲同工。 “我们这次要去的拍摄地点是魔鬼湾，相信一定会给你们不一样的灵感。” “魔鬼湾？”季修年见江艾达语气兴奋，只觉得这个地名兴奋，却一时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 陆煦闻言不觉笑笑，帮着给了解释：“所谓魔鬼湾指的就是前岛湾，传说那里时不时会有死亡事件发生。很多人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连尸体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那里有恶魔索命，所以又被大家称作魔鬼湾……” 要说起来，每个海域好像都会有那么一个点。外表看着风平浪静，可是底下却是暗潮涌动满是漩涡。 要是遇到暗潮的时候掉进去，强大的漩涡压力立刻会将人卷进海底。别说活着出来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季修年听了这话不觉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江艾达见状立刻笑着澄清下：“说是这么说，不过那里现在早就成了旅游景区，每年都有很多人专门去打卡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哪里危险哪里猎奇就往哪里去。 而今的魔鬼湾早就成了规划旅游景区，虽然每年都会有人丧命，但是基本都是私自下海去游泳。每个海域都有溺毙的案例，所以没人觉得魔鬼湾有什么问题。 “我们不到深水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广告商比谁都在在意艺人的生命安全，自然不会拿着人命去冒险。 季修年看了下拍摄计划，确实没什么问题也就不作他想。 白泽这边给陆煦来了电话，说是DR广告部有心签下《死之咏赞》来做今年的宣传曲目。这本来是死神部的部歌，白泽接到邀约之后便问了下那边。 乐衷于提升死亡率的死神部欣然同意，还不忘让他跟陆煦说下可以备注上词作人名字。 之前都是死神部自己人唱没有涉及到商用，知道词作人的不多。 现在涉及到了商业用途，死神部部长便出来说了这么问题。 陆煦心下隐隐有了个答案，但还是问了白泽一句：“所以他是？” “张嘉木。” 果然。 能写出《死之咏赞》这种歌曲的除了张嘉木，好像也没别人了。 陆煦挂了电话，心里不由想着如果那些人知道《死之咏赞》是张嘉木写的会是什么反应。 季修年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当下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没事，经纪人让我加油。”陆煦抬头对着季修年笑笑，随口来了句。 很快，车辆就来到了前海湾。 陆煦下了车，就见靠近港口停了一艘超大游轮。 “哇，这也太赞了吧！” “啊啊啊啊，感觉自己长这么大终于奢侈了一把，必须拍照留念嘻嘻。” 练习生们看见游轮的第一反应就是兴奋。 海风夹着夏日的气息吹拂着每个人的脸庞，放眼望去碧海蓝天十分养眼。 置身蔚蓝大海里，只觉得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不少。 等到大家集结完毕，导师们便宣布可以上船出海游玩。 大家兴高采烈拿出手机拍照片，三五成群合影留念。 陆煦下车去到了A班区，跟宋哲以及许昊明他们集合。 别的练习生都是跟着大巴走，唯独陆煦被单独叫到了另一辆车上，大家不免觉得有些好奇。 许昊明跟陆煦关系好，心也大，直接开口问了他一句：“煦哥，导演喊你过去是交代了什么特殊任务吗？” 韩天宇则是在一边猜测道：“估计是要多拍镜头？煦哥是一期网络人气王，好像是下期片尾会有100秒的个人展示时间。” 反正拍广告这种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陆煦也没瞒着，只是小声跟他们说了下DR找他拍广告的事情。 “卧槽！”许昊明一听DR不由激动，怕引起别人注意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煦哥你要飞升了！DR哎！” “羡慕到哭泣，我也超想拍广告。”韩天宇在一边扁扁嘴，假装可怜模样。 陆煦当下又来了句：“A班的练习生今天也有广告要拍，你们还不知道吗？” “哎？真的吗？”韩天宇一听这个就来劲，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宋哲不免开口问了句：“什么广告啊？” “说是SK的护肤广告。” “哇，居然是SK!” 几人听到这个品牌名字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还没正式出道就可以跟高端护肤品牌合作，想想就很快乐好吗？ 陆煦说完没多久，统筹那边就来人喊A班学生过去说是有广告要拍。 A班本来是七个人，现在少了蓝高杰便只剩下了陆煦以及BTT五人团。 节目拍到现在大家彼此都很熟悉，合作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SK这次主打的产品是“轻活焕肤”系列，针对的团体是年轻消费群体。 年轻男孩皮肤本身就很好，只是最近压力加熬夜，哪怕有点小瑕疵也是正常。 化妆间里的几人都是素颜状态，本来看着底子都不错，可是中间加了个陆煦感觉就很不同。 许昊明看着自己眼底下的黑眼圈，再看白到发光的陆煦只觉得不可思议：“煦哥你真的没有背着我们偷偷做护肤吗？” “我也想问，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啊？” 不是大家拍马屁，实在是陆煦的皮肤状态太好，白净细腻像是自带美颜磨皮，灯光下看还有一层浅浅的绒毛。哪怕近距离盯着看，也找不到一点瑕疵。 陆煦想了下，自己还真是没用过什么特别护肤品。 只是大家都是目光灼灼盯着他，陆煦想了下还是来了句：“大概是少晒太阳的原因？” 之前死神部在阳间还没有办事处的时候，陆煦一直住在阴界。后来又轮了几十年的夜班，晒太阳的日子还真不是很多。 “果然防晒才是王道啊。”几人纷纷点头，暗自想着再入点防晒产品。 二十上下的男孩子本身就是青春无敌，再加上打光以及化妆更是显得摔破天际。 “我们的肌肤SK来守护……”广告词说起来多少有些羞耻，可是NG几次后也顺利收工。一想到自己的广告画面马上就能出现在电视上，大家都是兴奋不已。 许昊明也高兴，只是不知怎么想到了蓝高杰。 要是这个人还在，估计脸上臭屁心里也会乐开花吧。只是PK赛失败一次而已，搞不懂为什么要退赛。 正胡乱想着，就听工作人员喊陆煦：“煦哥，准备下去拍下一场了！” 第59章 陆煦再次去到化妆室的时候, 季修年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当中。 修身西装剪裁得当，衬得他整个人身姿更加挺拔。衬衣扣子整整齐齐，喉结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禁欲系的美。 “年哥好帅！”陆煦笑着坐在了季修年旁边的位置, 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季修年偏头看了他一眼, 笑笑便道：“你比我帅。” 站在两人身后的造型师跟化妆师闻言不由对了眼，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们两个都很帅啊, 这个颜值凑一起简直是要粉丝命哎。” 季修年的头发被整理向上, 露出光洁的额头。而陆煦的造型师则是打湿了他的刘海, 斜着压在了眉毛上, 巴掌大的脸更显精致。 等他做好造型化了妆, 造型师立刻拿了一身西装出来给他。这套西装跟季修年同款, 只是两人一黑一白，对比明显却又意外和谐。 “这也太帅了吧！”两人从化妆室去了摄影棚, 所有人的视线不觉就被吸引过来。 两人都是完美九头身比例, 西装革履往那里一站, 加上天才脸蛋比着超模还好看。 江艾达只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真的英明, 陆煦虽然是个新人但是确实能给人带来无限期待。 摄影师是DR家御用人选, 这次专程从国外飞过来。本来还在计较为什么不用之前合作的模特, 可是见到季修年跟陆煦第一眼，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Oh天呢！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吗？他们也太完美了吧！这就是我想要拍的男神啊！” 因为陆煦跟季修年还要去录制第四期节目，广告拍摄要配合他们的时间来, 因此先把室内放在了前面。 摄影师先是给季修年拍摄了单人海报，随后便是陆煦。 白西装黑玫瑰, 少年面容清澈干净，可是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露一丝邪恶的味道。 DR本期广告主题生与死，而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分别代表着生死。 季修年一身黑西装, 手上拿着红玫瑰，死中带生。 陆煦看着清新活力，可是黑玫瑰以及略带邪恶的笑意又是生中带死。 天使与恶魔，生存与死亡。 矛盾而又统一的概念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等到同框的时候更是盛世美颜。 季修年表情高冷，陆煦眉眼带笑。 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男人站在一起，只让人觉得美艳暴击，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本来预计一个半小时的拍摄任务，结果不到一小时就全部搞定，也是他们之间配合默契。 “你们两个真的太绝了！” 江艾达不免感叹，只觉得随便哪张图拿出来都能当海报来用。 “艾达姐我们先换衣服去录节目啦！” 江艾达才三十三，陆煦倒不是刻意装嫩，只是他现在顶着18岁的年龄，自然是要客气些。 被帅气弟弟喊姐姐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江艾达看着陆煦便忍不住笑：“去吧去吧，等你们录完之后我们去海岛，再拍点夜景就OK了！” 陆煦一路跟着季修年一起，回了化妆间换队服。 少年随手脱到衬衣放在一旁，腰身看着纤细却有着漂亮的腹肌。 季修年不自觉多看了陆煦两眼，只觉得他是又白又好看。 察觉到季修年的视线，陆煦拿着T恤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年哥？” 季修年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他清清嗓子，下意识来了句：“你身材很棒，经常健身吗？” “没有经常健身，不过经常运动是真的。” 每天追着客户跑，运动量是真的不小。 “难怪。”季修年点头，眼里带着了然。 陆煦把T恤套头穿上，刚巧看到季修年解衬衣，漂亮的肌肉线条蓄满力量，每寸肌肤都完美。 “啧啧，年哥你的身材才是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季修年不由问了句：“见过很多？” 陆煦想想，是不少。 马路边车祸旁，太平间的冷藏柜，以及各种意外现场…… 要说活人的话，那么这次比赛是他见过最多的一次。 作为练习生，大家的身材自然都不错，有的还是健美身材，每块肌肉都练得很到位。 可是这么多人里陆煦最喜欢的还是季修年的，左右对称肌肉匀称，强迫症福利系列。 眼见陆煦笑意满满看着自己，季修年不由催了他一句：“你换好了就先过去，估计录制马上开始了。” “好的年哥，我在那边等你。” 陆煦笑着点头，看起来乖巧又听话。 季修年慢悠悠解了扣子，等到陆煦出去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唔，似乎是不错，应该不算丢脸吧。 *** “煦哥，这里！” 眼见陆煦进了餐厅，许昊明跟徐乐乐同时抬手跟他打招呼。 陆煦的位置在A班，因此对着徐乐乐笑笑便去了许昊明身边坐下。 在他来之前大家都是各自活动，等到陆煦回来后节目录制才正式开始。 面对丰盛的午餐以及豪华的内部装饰，练习生们全都十分配合做出了惊喜的表情。等到四位导师出场，大家更是兴奋尖叫，给予导师们最热情的回应。 沈承昱最先开口：“怎么样，这次外景喜欢吗？” “喜欢！” “一级棒！” “圆了我坐游轮的梦！” …… 大家七嘴八舌但是意见统一，全都对这次出行十分满意。 封闭式集中训练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次放松的机会大家自然都是极开心的。 几位导师相视而笑，随后想到马上要进行的第四期录制不觉叹气：“喜欢的话就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接下来很快我们就要进行首次顺位发布，到时候只有55位练习生能留在舞台上继续比赛，而其他人则要面临淘汰……” 这话一说出来，餐厅气氛瞬间低沉了不少。 “哎哎哎，这算是我最后的午餐吗？” “估计我的成绩悬，我有心里准备了。” “怎么办，我不是接受不了淘汰，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啊……” 同为舞台追梦人，谁也不想这么早离开。可是比赛本身就是残酷的，难过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平静接受它。 季修年看着练习生们脸上的带了失落，沉声，开了口：“不管接下来你们是走还是留，都要记得这只是你们人生的一个开始，一个阶段，一个历程。未来的你们还有无限可能，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怕。只要来到《偶像的诞生》有收获，这段时光就是珍贵而有意义的。” 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节目组之所以给了大家一个放松时间，无非也是希望给他们一个好好道别的机会。 能在一起相聚就是缘分，分开不可怕，怕的就是没有好好说个再见。 这是仪式感，也是他们青春的印记。 自由活动时间，练习生们都在互相合影留念，说着之前没有来得及说的话。 来找陆煦合影的很多，连之间没有说过话的这次也忍不住上前表白，生怕已经没有机会再见面。 “放心吧，一定会再见的。” 陆煦不是个感性的人，却也觉得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算愉悦。 他对每个来找他合影的人都认真许下了再见的承诺，别人或许以为他在客套，可是陆煦知道他没有。等到这群人百年之后他亲自过去，只希望那个时候他们还能认得自己的脸。 节目录制了三个小时，剩下的都是练习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在这样的豪华游轮上面玩耍，本身也是见快乐的事情。 陆煦倒是也想找个地方安静躺一会儿，可是还有广告要拍。录制结束后当下马不停蹄去了甲板，同季修年一起跟着摄影团队上了快艇预备去到海岛上面拍摄。 快艇乘风破浪，一路划破海面向前。 海风很大，吹得人不觉眯起眼。 季修年生怕陆煦被吹倒，手不自觉放在他身后同他保持了十几公分的距离，想着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拉一把。 他原本想着随便看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海岛不远处的海面吸引了视线。 别的海面都是波涛连绵，唯独那里异常平静，连处波纹也没有。 这个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季修年心下不免觉得怪异。 就在他望着那里出神的时候，海面上忽然起了浓雾，渐渐的便有了人的影子。 先是一个，而后两个，三个…… 最后密密麻麻，一眼望去都是缥缈虚无的人影，且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陆煦发现了季修年的异常，不由问了句：“年哥，你怎么了？” 眼见他要扭头，季修年顾不得害怕，抬手便捂住了陆煦的眼睛：“乖，别看。” 第60章 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许多幽灵, 季修年看到之后想也不想，抬手便捂住了陆煦的眼睛。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看到幽灵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让那个少年看到。 陆煦在他眼里不过还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子, 因为公寓拿到绳子见了鬼, 怎么想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即便自己也没搞清状况，可是他下意识就想保护陆煦。这个男孩世界干净又纯粹, 本来就不该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掺和进来。 “年哥？”突然被人捂住眼睛, 陆煦多少有些茫然。要是换成别人这样, 估计早就被他推远了。 陆煦说话的时候不觉眨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在季修年的掌心下扇动, 只让人觉得手心很痒。 季修年手还搭在陆煦眼睛前, 两人隔得极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这个姿态在别人看来过于亲密, 连季修年都觉得似乎是有些太近了。 可是他还有松手的意思, 只是凑到陆煦耳边低声道：“我松手, 你不要回头看。” 陆煦何等聪明, 当下就猜到了什么：“是有鬼吗？” “嗯。”季修年沉声, 努力抵抗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尽量没有再往那边看。 “呦呦呦，你们两个这是在玩什么亲密游戏吗？” 江艾达本来是在船头看拍摄场地，时不时跟摄影师沟通自己想要的效果。不经意间回头, 就见季修年捂着陆煦的眼睛在咬耳朵。海风呼啸而过，离得稍远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内容。单是看了这个画面, 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江艾达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那头的季修年才回神，想着已经跟陆煦打了招呼这才迟疑松了手：“风大。” “风大？”江艾达反应了还一会儿才明白季修年这是给了解释, 可是海风再大也没必要去捂弟弟的眼睛吧。 眼见季修年没有多说的意思，江艾达也就聪明揭过不提：“马上就到拍摄地点了，这次我们换个风格来拍好了。” “好呀。”陆煦一面应着，一面好奇季修年不想让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他能感觉到附近有死亡的专属气息，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兴奋，总觉得有大生意等着他。抱着这种想法，陆煦到底还是决定自己看看。 他先是回了是江艾达的话，随后装作不经意回头要跟季修年说话，结果一眼就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众多魂灵。他们大多事情木讷看向这边，任由海浪浮沉一动不动。 只看一眼陆煦就知道，他们是被禁锢在这边海域的死魂。 没有生的希望死了也不能离开，想想还真的是挺惨。 季修年本来以为自己劝住了陆煦，结果一个不留心对方已然回头看向那边。眼见陆煦沉默不语，季修年还以为他是受到惊吓以至于不能言语。 “就当没看到好了。”季修年说着话，不自觉挪动了脚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帮着陆煦挡掉那些东西，“别怕。” “哎？”陆煦实在不知道自己哪点表现的像害怕，可是看季修年这么一本正经想保护他不觉笑笑，顺着他的意思道，“嗯嗯，还好年哥你在。” 快艇上除了江艾达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全都看见季修年跟陆煦姿态亲昵说着什么。 摄影师来自国外，加上拍摄的模特不少取向都是同性。眼见季修年跟陆煦这般亲近，了然咧嘴笑，随口问道江艾达：“他们是恋人吧，难怪刚才配合那么多，原来默契源于爱情啊。” 江艾达闻言哭笑不得，忙着给了解释：“他们不是恋人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摄影师耸耸肩，有些不信，“或许吧。” 他总觉得江艾达搞错了，可是又不想跟她争论什么。再看季修年跟陆煦，贴得那么近，站在一起看着亲密无间，怎么可能只是朋友关系。 几人各怀心思，好在快艇不多时便停在了海岛边。 摄影团队搬着器械跟道具下了去到岸上布置，陆煦跟季修年则是去到临时搭建成的简易更衣室里换衣服。 上午的时候两人拍摄的是正装，主题叫做“在人间”。等切换场地后，主题便更改成了降世。 “我这次想要的感觉跟之前的有所不同，你们现在不是人类而是降世的神懂吗？”摄影师很努力的组织语言，希望机修间跟陆煦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此时的两人身上穿了长款大衣，黑色叠加深色，长腿又显气质。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简单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心动不已。 只是七月午后，大衣西装裤看着是帅，可是谁热谁知道。 就像季修年这边，明明是刚画的妆，可是不多时脸上便已经冒了细细的汗。化妆师没办法，只能跟在一边追着给补妆。 反观陆煦却不同，同样是长衣长裤穿在身上，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热气一样。哪怕被要求沿着沙滩走了一圈，脸上也是清爽干净，连半滴汗渍都没有。 “煦煦你也太扛热了吧。”哪怕没参与拍摄只是旁边看着，江艾达也觉得热的不行。 她拿着小电风扇吹着脸还觉得流汗太多化了妆，忽然见到陆煦这个神奇的体质，不觉就感慨出了声。 陆煦笑笑而后道：“我体温一直低。” 别人都惊叹于陆煦这么热的天还能神色如常，季修年想的却是他带着凉意的身体。 等着回去就找个中医朋友问问，看看有没有调理的好办法。‘ 两人就这样一个热的补妆，一个神色如常穿着大衣走在傍晚的沙滩上。身后是绵延不绝的大海，海上则是只剩一半的落日。摄影师很喜欢季修年跟陆煦的九头身比例，逆光录制了一段他们走路的视频。 两个长腿男神并排走在一起，身后是落日余晖，只让人觉得每一步好像都踏在了自己心上。哪怕看不清脸，也是盛世美颜。 明明是在拍广告，生生拍出了电影感，还是优质偶像那种。 江艾达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就是这个感觉！” 摄影师也觉得自己捡到宝，恨不得拍的越多越好。‘ 长款大衣谢幕后，接下来就到了“湿身下水”环节。 两人被要求穿着白衬衣下了水，趴在礁石上配合摄影师摆出各种动作。衬衣扣子解了三颗，露出精致的锁骨，漂亮的胸肌若隐若现。海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水珠顺着脖颈往下，只剩人觉得又野又狼。 眼看拍摄即将收工，摄影师最后提了个要求，希望两人能以这种形象同框。 拍了这么多组照片合作还算愉快，季修年跟陆煦都是好说话的，当下便点头同意。 “太好了。”摄影师很兴奋，吩咐工作人员去拿了香水过来，而后对季修年说着自己想要的画面，“我需要你单手捂住陆先生的眼睛，就像在船上那样。” 随后又将香水递给了陆煦，让他一手捧着香水一手去触碰季修年的脸。 大概是深谙“越迷人的越危险”这个道理，摄影师直接要求季修年用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镜头。 捂眼睛本身就是带点暧昧的动作，偏偏两人现在又穿着湿漉漉的白衬衫半身在海里。 这样具有冲击感的画面，只让人看了血脉喷张，不自觉就开始脑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OK，收工！” 海里泡着的感觉并不舒服，一听那边说OK，季修年下意识就去拉陆煦：“等会简单冲下就穿衣服，注意保暖别感冒。” 七月天气虽然炎热，可是晚上的海水已然带了凉意。在这种情况下泡在水里并不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体质不好的折腾感冒的不在少数。 “年哥你也是。” 沾了水的衬衣黏在身后湿乎乎，只让人觉得嫌弃。 陆煦从水里爬了出来，冲澡换了衣服就来到了快艇旁边等开床。 不远处其他人都在嬉笑说着什么，唯独陆煦目不转睛看向海边某处。 那么多亡灵困在那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万一开单那可全都是业绩啊。 陆煦这么想着，眼里不由闪过兴奋的光。 “在想什么？”季修年不知何时换好衣服走到了陆煦身后，见他盯着海边出神不由问了一句。 陆煦果断回头，看着季修年眯眯眼睛：“年哥，你刚才看到那群亡灵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嗯？”季修年没想到陆煦突然这么问，不觉有些失神。 诚实来讲，虽然忽然冒出那么多亡灵很诡异，但真要是说起来，季修年还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仿佛就只是单纯注视着这边，眼神没什么恶意。 季修年不觉摇头，却也不想多想，只是安慰陆煦道：“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接触他们，不会有事的。” 搞了半天，还是以为自己怕鬼啊。 陆煦抿抿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误会。 两人说了没几句，其他人陆续带着设备来了这边，准备离开海岛往回赶。 等到快艇再次行驶在海面上，天色已经渐暗。 夜晚风大，波涛汹涌拍打在快艇上。 快艇被浪打的摇摇晃晃，人都跟着上下起伏有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危机感。 江艾达不觉嘱咐大家穿好救生衣做好防护工作，而后指着不远处的游轮道：“大家别怕，等我们上了游轮就好了。” 正说着，却见游轮越来越远。 本该驶向游轮的快艇不知道为何飘向无人区，怎么调整方位都没用。负责驾驶快艇的船员下意识就想到了魔鬼湾的传说，不免有些慌，嘴里喃喃道：“操作失灵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真是活见鬼了……” “失灵？” 快艇上的人一听这话不免也跟着慌，不知谁先提的魔鬼湾，周遭气氛当下就有些凝固。 还是季修年冷静，沉稳开口：“操作失灵的话就请求救援报告方位吧。” “嗯嗯。”驾驶员赶紧拿起通讯设备，想要跟前面的游艇取得联系。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还有讯号传出的设备里面而今只有滋滋声，根本没办法跟其他设备取得联系。 “天啊，这要怎么办？等他们发现找不到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得飘到大西洋了吧？” “手机也没信号，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的也是，根本没办法跟外界联系。” …… 眼看快艇被风吹着越飘越远，上面的人也越来越慌，胆小的甚至哭出声来：“不会真的是闹鬼吧？你们记得魔鬼湾的传说吗？” 季修年倒是很想告诉他们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抬头看见不远处再次出现的亡灵们，便也噤了声。 第61章 快艇被风吹着驶向游轮反方向, 眼见前方飘来大片迷雾，船上的人不自觉便陷入了慌乱。 那些曾经当做故事听的魔鬼湾传说悉数浮现脑海，不知是谁绝望来了句：“我们不会是要死在这里吧。” “怎么办啊，风浪这么大船要是翻船就完了。” 江艾达心里也怕, 可是到底是主要负责人, 深吸口气便开始安抚其他人：“大家先不要慌，驾驶员再试试联系救援。就算暂时没有信号, 等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也一定会过来搜寻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镇静, 心态要稳没事的。” 作为整条船上唯一的女性, 江艾达表现出了足够的沉着跟冷静。 其他人见她这个样子, 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自从季修年看到海面上忽然出现的亡灵, 便知道这件事肯定跟它们有关系。 快艇被风吹着飘向亡灵区, 越近越发现亡灵数目繁多，密密麻麻聚在那里, 看着有些瘆人。 季修年不觉就去看陆煦, 才发现陆煦看着那堆亡灵若有所思。 满船的人都是惊慌不已, 唯独陆煦神色如常。旁人表现越是慌乱, 陆煦夹在里面就越发特别。 他明明也看得到那些东西,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细看之下眼中似乎还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笑？ 季修年当下打了个激灵，再试图细看就发现陆煦已经收了视线，温和安慰坐在他旁边的江艾达。 所以, 刚才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估计都不可能笑的出来啊。 季修年心下烦乱, 只觉得自己被那些亡灵影响，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摄影师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突发状况，直接拿出相机对着四下开始拍摄。多少经典作品都是自然奇观, 如果可以活着回去，那么现在留下的影像绝对无比珍贵。 他先是拍了远处的游艇，而后便是环视四周，拍了浓雾之下的波涛。 等到镜头对准那片浓雾的时候，摄影师不觉有些傻眼，心脏咚咚跳动着。 好不容易回了神，这才赶紧按下快门招呼其他人过来：“你们快看这个……” “什么啊？”江艾达离着近，当下凑过脑袋，而后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我天，这是什么鬼？” 季修年跟陆煦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猜测，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摄影师用了夜拍模式，即便黑暗里看着也特别清晰。 只是前方不远处的海上，密密麻麻飘着不少黑影，乍一看上去，有点像人形。 突然飘在海上大家本来心里就很慌，再看这个照片不自觉就脑补了灵异恐怖故事。 那些黑影静静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盯着这边，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哪怕再唯物主义，这个环境下看到这种场景，也会觉得瘆得慌。 船上的人本身就很紧张，如果再看到这个场景即便没翻船心态崩了也麻烦。 季修年这么想着，正准备告诉他们没什么时，旁边的陆煦却先有了行动。 “就是星星照到海面上折射的光而已啦。”说着话，就把相机还给摄影师，神色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得不说，陆煦身上就是有一种十分影响别人的特质。 见他这么不以为意，大家原本紧张的心情不觉就放松了几分。 江艾达先前确实有被照片吓到，只是看着陆煦笃定的样子，这才缓了过来。与其这样听着海浪声音漫无目的胡思乱想，倒不如找个办法转移下注意力。 江艾达这么想着，随后便打开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了陆煦唱的《死之咏赞》。 “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陆煦看着不远处的亡灵们，不觉跟着唱了起来：“我愿同你一起，在无尽的死亡中沉沦徜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干净澄澈，像是暖流慰藉人心。 快艇上的大家心态慢慢变得平和，有的甚至忍不住跟着陆煦一起唱着赞歌，歌唱死亡。 另一边，一直平静没有什么大动作的亡灵们却忽然有了反应。 他们齐齐转向这边，对着快艇下这边的人们发出邀请：“快来，快点过来啊……” 他们像是没有灵魂的复读机，一直重复着这两句。时间久了，只让人的耳朵里面闷闷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季修年听着听着就觉得神识有些恍惚，总觉得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他慢慢走到了快艇边，盯着那边海域神。 “年哥！” “嗯？”陆煦的声音骤然响起，季修年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已经搭在了船边，眼看是有翻船跳下去的意思。 这真的太可怕了。 季修年不觉惊了一身汗，回头想对陆煦说声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海上的风浪忽然变大，吹得快艇摇摇晃晃，时刻都有翻船的危险。浩瀚海洋上面暗潮涌动，不管是船还是人类都显得无比渺小。床上的人不由努力固定着自己，并且跟同伴相互扶持，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到海里。 这么大的浪如果下了水，指定没命回来啊。 “愿上帝保佑！”摄影师忍不住就开始祷告，祈求来自神的庇佑。 也有人拿出手机来，想着留个遗言。可是转念一想也没用，毕竟在这个地方打捞尸体都是大海捞针，至于通讯设备更是想都别想。 风雨飘摇，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怕的不行，唯独陆煦站在甲板上，视线紧紧盯着前方的亡灵。 “求求你，帮帮我……” 无数亡灵呢喃汇到一起，比着风声更雷动。 他们飘在海面上苦苦哀嚎，像是被什么禁锢在那里动弹不得。海上偏远，又有羁绊离不开，所以连来地府报道都是难事。 别的鬼魂滞留还能登记在案，死在魔鬼湾又离不开，简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们人手一部手机，显然是死后家人给烧的。 可是海上没有信号，纵使拿了手机也没办法加入鬼蜮网。 这么偏远的海上，又少有人经过也没有死神来。也是因为这样，即便是想求助都没办法。 同类互相感应，溺亡在海里的死者聚集成片，等待着能够将他们从这里解救的人出现。 强大的念力终于引来了可以看到他们的人，一群鬼激动不已，哭声犀利。 “帮帮我们吧！” 陆煦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吹拂巍然不动。 他的头顶是皎洁明月，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只让人觉得翩然独立。 就在这一刻，陆煦看着像是神。 出于职业习惯，即便是慌得一批，摄影师还是拿起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季修年耳畔都是亡灵哭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叫嚣，头都要炸裂一般。 他抬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眼见陆煦背对自己迎风而立，不觉就想喊他的名字。 然而没等他开口，一个巨浪拍过来，船身猛地倾斜。 海水打湿了众人的衣服，掩盖了他们的尖叫。 等到季修年再回身，甲板上已经没了陆煦的身影。 “卧槽，陆煦人呢？” “天啊，陆煦落水了！” 众人都是惊慌不已，忙移步到了甲板处试图往下寻找陆煦的身影。 可是深沉的海面只有海浪翻涌，哪里有陆煦的影子。 江艾达傻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知道吗，陆煦他会游泳吗？” 众人纷纷摇头，其中有人怯怯道：“估计不会，不然不至于掉下去就没了影子……” 这话说的委婉，可是想想就知道。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到海里，简直就是凶多吉少。 季修年也想到了这点，大脑完全处于充血状态。 他默不作声从甲板上拿起绳子绑在身上，而后飞快来到船边。 有人看透了他的意图，当下就想拦着：“季老师太危险了！还是等等请求救援吧。” 季修年的面色异常，只是丢了一句：“我能等，他不行。” 话音刚落，人已经跳进了海里。 “啊啊啊啊啊！” “季老师也跳海了，怎么办，会不会出事啊。” “快快快，我们一起拉绳子，要是待会还不上来，我们就一起用力拉他上来……” 陆煦是自己跳进海里的。 想要弄清是什么困住了亡灵们，就必须潜进去看看。 他一路往下沉潜，知道进了深海区才发现里面居然满布尸体。 这里处于海域交汇处，强大的海洋吸引力让他们被吸附在这里，一具一具，越沉越深。 “求求你，帮帮我们……我们不想困在这里……” 死亡本身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灵魂长久禁锢在一个地方，才发现无尽的绝望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他们一次次回想自己被溺毙时的场景，一次次陷入黑暗于绝望。 他们无法抛弃自己的肉身，自然不能离开这片海域。 久而久之，绝望积攒，只剩下在黑暗里的无限沉沦。 陆煦大概扫了一眼尸体数目，平静打开App收录了他们的信息。 死神上门意味着死亡来临，原本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被困海底的亡灵却是兴奋不已，被陆煦录入信息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陆煦沉到最底下，抽掉了挡在那里的沉船。而后海浪翻涌，尸体连绵移动向远处。 相信用不了多久，海岸线上就会时不时有浮尸出现。 被动接了这么大一单，面对亡灵们的感谢，陆煦只是挑眉便准备向上。 就在这时候，死神APP突然发送了一条提示：附近出现新客户，请确认客户死亡与否以及是否接单。 陆煦看了眼新客户名字，才发现上面赫然显示三个字——季修年。 第62章 季修年不是英雄, 自然也知道下海危险。可是眼见陆煦没了踪影，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早一分钟下去找人，就多一份希望。 海浪翻涌，人的力量显得十分渺小。四下皆黑, 入目都是海水, 哪里有陆煦的影子。 季修年试图下潜，然而没有光亮一切都是徒劳。他一次次远游, 又一次次失望。 “陆煦一定不会有事的……” 抱着这种念头, 季修年泡在海里, 与寒冷抗争, 与大海僵持。 饶是他素日身体素质很好, 也架不住这么大的体力消耗。 “年哥, 你还是先上来吧。”陆煦从开始就不见了踪影，虽然没人愿意这样, 但是大家基本都觉得是凶多吉少。 眼见季修年在海里一次又一次折腾, 江艾达眼泪都掉下来了。 如果可以, 她自然是希望陆煦平安。可是现在陆煦已经不见了, 他们决不能接受季修年也出事。 任凭他们劝, 季修年就是不肯放弃寻找。 要是再这个继续下去, 谁能保证季修年一定不出事。 江艾达抹了一把眼泪，率先拿起绳子预备拉，对着工作人员道：“我们一起慢一点, 把修年先拉上来再说。” 哪怕季修年再不情愿，上船之后起码是安全的。 虽然朋友出事很难过, 可是冷静下来到底还是可以接受的。 抱着务必保证季修年人身安全的想法，江艾达连同其他人一起去拉绳子。然而恐怖的事情就此发生，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力气不算小, 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动季修年。 本来还有盈余的绳子，而今被什么怪力拉扯绷得极紧。 “见鬼！” 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 等他们回神再去看海面，就见季修年也没了影子。从拉绳子到季修年消失，前后不过短暂时间。 “怎么办，快点救人啊！” “拉不动，好像有什么在底下拽着年哥。” “完了完了，他们两个都出事了可全完了……” 绷紧的绳子对应着那头的怪力，大家既着急又害怕，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里的称呼—— 魔鬼湾。 季修年没有听从他们劝说，一直飘在海里找陆煦。越是着急越在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没准再坚持下就能看到陆煦的影子。 泡在海里对抗风浪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这种情况下季修年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水下翻滚，一团黑影逼近。 它先是在季修年的脚底下徘徊许久，而后猛地缠住他的小腿，用力将人往下拉了下去。 事发突然，季修年根本毫无准备，险些呛水。 海水四面八方朝着他涌来，肺部瞬间承受了巨大压力。季修年试图挣扎，然后却发现水下有什么拉扯着他的小腿，哪怕拼尽全力也根本挣脱不开。 他艰难睁开眼睛往下看，漆黑的海水里面不知为何可以视物。季修年清晰看见那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身体畸形又奇怪。此刻它正扯着他的小腿往下拽，扭曲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去死吧，去死好了……” 强大的恶意似乎带着实体，只让季修年觉得通体发寒。 他没办法开口呼喊，没有办法挣脱怪物，只觉得身体在不停下坠，肺里也像是要炸掉一样。 极度缺氧带来了眩晕以及茫然，恐惧填满心头的时候他还在遗憾，自己这次怕是真的救不了陆煦了。 就在他觉得神识快要飘出体外的时候，胸前却是一阵温热。 季修年缓缓睁开眼睛，就见母亲的玉佩发出微弱的光，带给他一丝丝温暖 扯他小腿的恶鬼明显也怕那玉佩，甚至松开了一点。然而即便迟疑，它也不愿放弃季修年这块即将到手的肥肉。他甚至已经嗅到了季修年灵魂的味道，澄澈干净，蓄满力量。 那种力量让人垂涎，即便是被焦灼的难受，恶鬼也不想放弃。 陆煦浮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恶鬼缠着季修年往下，显然想着让他死掉接替自己的位置。饶是季修年的护身符暂时起了一些对抗作用，却也抵挡不住这些阴力的侵蚀。 只要再等个十秒，季修年这单就收定了。 就在陆煦计算时间的时候，季修年却似心有感应看向这边。眼见陆煦在，他先是诧异睁大了眼睛，而后确定他没事，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他的目光里面带着庆幸跟关心，哪怕一句话都没有，就凭这一眼，陆煦也能确定这人是在找自己。 真的是胆大又可笑。 不过是一介凡人，腰间系个绳子就敢下水，难道不清楚自己是被鬼觊觎的体质吗？ 他的脑子到底装着什么，为了找寻自己的下落宁愿堵上自己的性命。 大概是疯了吧。 “距离订单生效还有五秒，请您确认是否接单。” “五……” “四……” “三……” “淦！” 陆煦甚至来不得多想，已然闪现到了季修年面前。 “他是我的。” 那只恶鬼甚至还没来得及逃，就被陆煦冷着脸打散。 此时的季修年神识都已经恍惚，只是隐约看到了陆煦近在咫尺的脸。身体异常痛苦，可是强大的求生欲却是让他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常人哪里有这样的肺活量，眼见陆煦飘在海里，季修年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或许陆煦是真的已经死了，而自己也是命不久矣，所以他是来接自己的吧。 活着固然好，有个熟人一起上路死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季修年下意识朝着陆煦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想跟他一起踏上新的人生路程。 然而手伸出去的瞬间就被那人握住，而后就见陆煦捧住自己的脸，以嘴渡气。 他们两个贴的极近，衣服都被海水纠缠到了一起，一眼望去，亲密无间。 陆煦牵先前放出了被禁锢的尸体，流动的尸海带着浮力，形成了强大的漩涡。两人好巧不巧就处在漩涡眼，周遭是旋转上升的尸体，唯独他们随着海水沉沦。莫名的，季修年就想到了《死之咏赞》—— “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死亡依旧如影随形，可是季修年却再也没觉得害怕。 如果能跟陆煦一起沉沦、徜徉，那么生或死好像都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一刻，死神APP忽然发来提醒—— 【用户状态错误，订单已撤销】 陆煦带着季修年向上游，心里想着罢了罢了，早晚的事情，也不急着这一次。 *** 这天晚上，季修年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先是早已去世的母亲拿着吊坠给他挂在脖子上，叮嘱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随后便是一直以来的各种意外，以及无尽的黑暗。 就在他心情down到谷底快要放弃挣扎时，他的面前却有了光。等到季修年寻光而去，就见陆煦站在对他笑…… 季修年猛地睁开眼，花了好长时间才发现自己是在游轮上。 “醒了醒了，年哥醒了！”过来查看情况的小助理看见季修年睁眼激动叫出声，差点都要哭出来。 “修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是哪里感觉不对一定要说，马上就能上岸，之后立刻送你去医院……” 范增以及等在外面的江艾达听见小助理的话立刻冲了进来，一个劲儿询问他的感觉。 季修年轻轻摇了头，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相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季修年更关心的是陆煦：“陆煦呢，他怎么样？”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便是陆煦复杂的眼神以及柔软的唇，那种感觉太过美妙，就连季修年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梦。 范增闻言赶紧安慰他：“小煦没事，他好着呢。” 江艾达也在一旁庆幸：“当时你沉水里我们可担心了，还好陆煦他熟识水性，带着你游了两公里，这才跟我们一起回到了正常的航道……”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还是驾驶失灵的快艇在陆煦上来之后又重新启动，雷达也跟着恢复了信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游轮其实就在不远处，离着他们也就不到五公里的距离…… 江艾达说着就觉得有些后怕，自己感慨这次是真的有点玄。 “对了，当时摄影师拍不是到了大片幽灵吗，可是等我们回到这边再看，上面除了海水没别的，也是奇了怪了。”当时的照片只有江艾达还有摄影师以及季修年与陆煦看过，江艾达说着就皱眉，“我跟摄影师都记得拍到了幽灵但是陆煦咬定说没有，修年，你还有印象吗？” 第63章 怀疑 江艾达记得很清楚, 彼时照片上面出现了不少疑似幽灵的东西。可是陆煦否认的十分笃定, 她不自觉就开始怀疑自己记忆的可信性。 刚好季修年那个时候也在，她忍不住就想确认下。 “我记得是有的，可是陆煦说没有搞得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了……” 江艾达一脸的苦恼，只等季修年给个答案确定下。 “没, ”季修年迟疑片刻，想到江艾达说的陆煦说没有，最终还是摇摇头, “就是色调阴暗的一组照片而已，你现在看上面不也什么都没有？” “是啊。”江艾达耸耸肩, 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照片上面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我当时太紧张，所以记错了？” 季修年垂眸看着掌心, 没有再作声。 他几乎从来不说谎, 可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顺着陆煦的话就圆了过去。 好在江艾达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 随口提了一下没有再纠结：“年哥你好好休息, 我就先出去了。这次真的是太惊险了，不过有句话说的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跟陆煦这次经历了这么多，后面一定会有福报的。” 季修年轻轻点了头：“希望吧。”说话的时候不由看向门口，像是期望那人来，“陆煦呢, 他没什么事吧？” 范增摇头就笑：“放心吧，那小子好着呢。我本来想让他先休息下来着，结果他说自己没事非要配合录制。唔，马上就要进行首轮顺位发布淘汰了 ，不少学员都很喜欢陆煦，拉着合影说话呢吧。” “这样啊。”季修年点点头，而后沉默了几分。经历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陆煦还能照常录制节目也是心态极好。 他是练习生，自然是该同其他练习生一起。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季修年还是希望陆煦来看他。事实上他有很多疑问想问他，现在看来只能暂时等等了。 季修年拿起手机，想了又想还是给陆煦发了条信息过去—— 【季修年：你还好吗？】 那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 【ss-陆煦：刚才补录了个镜头，刚拿到手机。我挺好的呀，怎么了年哥？】 【季修年：有些事情想当面跟你确认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这条信息发出去，季修年瞬间就有些后悔。他隐约觉得陆煦藏着一个大秘密，或许自己不该好奇。如果陆煦觉得被冒犯，会不会就此疏远自己呢？ 就在季修年思考撤回来不来的及的时候，陆煦那边已然给了回复—— 【ss-陆煦：可以啊，等下有时间见面聊吧。】 单看信息不觉得陆煦态度有什么变化，季修年多少放了心。 想了下又发了一句—— 【季修年：谢谢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ss-陆煦：哈哈哈，等有机会的话以命相许？】 乍一看到这句话，季修年还以为陆煦是把“身”打成了“命”。 以身相许什么的，让他不自觉想到水下那个吻。 旖旎又梦幻，带着致命的吸引…… 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对于陆煦“以身相许”这个要求并不排斥。 没等他多想，陆煦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ss-陆煦：年哥我开玩笑的，有什么事见面再说吧。】 后面跟了个笑脸表情，隔着屏幕季修年也能脑补陆煦笑的模样。 “待会见。” 季修年这么想着，等到回神又忍不住搜索魔鬼湾相关。 他没办法跟别人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只能自己一点点求证，再就只能等跟陆煦面谈了。 可是直到从游轮上下来，季修年也没能跟陆煦碰上面。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没事，但是安全起见范增还是把他送去了医院做了个全套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派车将人接回公寓，此时已经将近；凌晨。 此时的公寓特别安静，练习生们都没了动静。 经过201室的时候，季修年特意留意了一眼，想到陆煦这个时间估计睡了便也没准备打扰。 “年哥回来了！” “年哥你没事吧？” “呜呜呜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想你了。” …… f4远远瞧见季修年过来，立刻兴奋聚了过来。 贺星华围着季修年左看看右看看，见他影子还在呼吸还在这才拍拍胸口庆幸道：“还好年哥你没事，不然我们组合恐怕就要变成f5了。” 季修年闻言不觉有些诧异：“魔鬼湾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是啊。刚开始听说的时候可担心你了，不过后来想想你跟陆煦大人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不是季修年第一次听f4喊陆煦大人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f4这是中二魂，学着的动漫作品喊大人。可是现在结合上下语境，季修年很难不多想。 “你们今天见到陆煦了？” “还没呢。”戴子晋很想跟偶像说话，当下就摇头道，“陆煦大人回来的不比你早多少，而且身边一直跟着不少人。我们根本进不了身……” “对啊对啊，不愧是我们大人，这个人缘也太好了吧。” f4兴奋说着话，大与有荣焉的感觉。他们太过兴奋，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的死神大人魅力值爆表，根本没有注意到季修年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所以，如果你们被困在这里不能动弹，没见过陆煦又是怎么知道魔鬼湾发生的事情呢？” 本来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感慨季修年不易的f4瞬间哑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人与鬼不同。 他们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彼此打扰，原本并没有什么牵连。 可是像是他们这种滞留人界的鬼遇到了季修年这样能见鬼的人，自然少不了产生交集。 眼见f4支支吾吾在纠结，季修年也不催促他们，只是轻飘飘来了句：“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接下来还有考试评级吧。导师本来就该全面了解学员资料，要是你们刻意隐瞒一些事，我恐怕没办法继续当你们的导师……” “别啊年哥！” f4一听这个就着急，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想要刻意隐瞒什么，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季修年看着他们不说话，意思是看你们表现。 四只鬼互相看着彼此，显然还有些犹豫。 “其实咱们的生活也不算是秘密，反正年哥早晚会知道，提前一点也没什么吧。”最后还是贺星华想通了这点，拍拍大腿说了句，“其实我们鬼的世界跟你们活着的人类差不多。简而言之就是人类有互联网，我们也有鬼蜮网。像是魔鬼湾那么多的亡灵突然上了黄泉路，肯定会有鬼好奇打听。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我们也就知道了……” 季修年听到f4这么说只觉得像是走进了新世界，他所讲述的事情是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世界。 明明是第一次听鬼说起阴间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季修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眼见季修年神色冷峻不说话，贺星华不免就多想，这想的多了，透露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年哥我们真的没想过要瞒着你，之前你也没问不是吗？再者这个也不是我们刻意去打听的，是魔鬼湾的那些鬼出来到处说，于是鬼界基本都知道你跳海的事情……” 这话说的不假，连季修年都知道，自己下海想救陆煦的时候旁边不少亡灵在。 他只知道那些亡灵看着他跳海，却不知道亡灵们普遍觉得他有点傻。 一个肉体凡胎而已，居然异想天开下海想救死神。人没找到自己差点成了业绩，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陆煦大人季修年这真的是活着死了都为了他。 好在命不该绝，到底还是活着回到了人间。不少亡灵都觉得季修年命硬，寻常人这种情况下还不知道能死几回。没人觉得那是陆煦刻意网开一面，毕竟陆煦对于工作那是半点私心都没有。 要是季修年真的该死，陆煦怕是能当场给他送走。 f4他们也是看到鬼友群的消息才知道魔鬼湾发生的事情，一方面替陆煦开心，一下送走那么多亡灵，死神大人的业绩排名绝对能冲第一。 可是另一方面又替季修年后怕，庆幸他没有出事。 虽然死的久了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活着去做才有意义。 死亡不可怕，只是如果可以选，活着总比死了好。 f4小心翼翼给季修年讲述死后的世界，生怕他真的不想给他们测评。 “所以，陆煦到底是什么人？” “哎？” f4本来还想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没想到季修年开口问的就是陆煦相关。 虽然他们的事情不是秘密，可是涉及到死神大人的隐私那就不行。 尤其知道陆煦还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们生怕破坏陆煦的计划，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 他们固执的宣称自己只是陆煦粉丝，别的一概不知。 可是这四个做鬼久了喜欢把情绪都写在脸上，只一眼季修年便看出他们在说谎。 他们越是强调跟陆煦没什么关系，季修年便越发笃定中间肯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陆煦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f4 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后便溜之大吉好像故意在躲避季修年的追问一样。 季修年无奈，只能想着再作打算从长计议。 他心情复杂推开门，等还没亮就听八妹兴奋“喵……”了一声。 “八妹，我回来了……” 季修年原本是想唤八妹过来，结果扫了一眼客厅不觉愣在原地—— 他刚进来还没来及开灯，月光洒进房间倒也不是视线倒也不暗。 借着月光就看有人坐在沙发上，修长漂亮的手指落在八妹身上帮它顺毛，温柔且耐心。 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身形轮廓却被月光勾勒的十分清晰。 少年抱猫等他的画面像是剪影，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季修年的手停在开关处，此刻居然不知道应不应该打开灯。 那边的人听到动静偏过头，而后抱着八妹缓缓站起身。 “啪！” 灯光应声而亮，一张好看而熟悉的脸清晰可见。 “死神他身高三米肌肉健硕……” “他还养着一只猫，通体黑毛……” 赖成山曾经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季修年看着抱猫站在自己面前的陆煦，不觉陷入茫然…… 第64章 眼见季修年神情复杂看着自己, 陆煦眼神不由带了几分狡黠：“年哥我等你很久了。我有给你发消息，不知道你看到没有。” 季修年刚才一直被拉着做检查，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看眼手机。果然就见消息栏里躺着陆煦发来的消息，说在他房间里等他。 先前八妹有事没事就往季修年这里跑, 为了方便照顾猫他便把房间密码告诉了陆煦。只是陆煦自己来房间, 这是第一次。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季修年只觉得脑袋里面乱作一团, 甚至连赖成山说过的死神这种不切实际的话都想了一遍。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 可是等到陆煦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季修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喵……”八妹从陆煦怀里跳下来, 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来到季修年的脚底下, 竖起松软的尾巴在他小腿处蹭来蹭去。 季修年习惯性弯腰捞起八妹, 把它抱在怀里感受到真实的柔软才觉得自己好像冷静了一些。像是八妹这种可爱的吃货小猫咪，怎么可能跟嗜血凶残之类的词汇有联系。 再者赖成山可是个骗子, 骗子随后胡诌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季修年的大脑快速冷却, 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在开口询问之前, 他还不忘先给八妹开了罐头, 而后又给陆煦倒了牛奶。 陆煦原本以为季修年会急着问很多, 却没想到他做的第一件是投喂。 看着自己面前多的这杯牛奶, 陆煦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等到八妹专心吃起了小罐头，季修年才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对着陆煦笑笑：“别站着了, 坐下说。” “哦哦，好。” 陆煦在他面前习惯性装乖, 闻言便坐到了季修年对面，思考要怎么开口。 死神死神，顾名思义, 只有死人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就在陆煦想着要怎么处理季修年的时候，对方却是抢先开了口：“其实我好像都全都知道了……” “嗯？”陆煦见他一脸笃定，不觉来了兴趣，“所以年哥，你是知道什么了？” 季修年抿抿嘴，语气温和又包容：“就是你的身份，或者可以说是职业？” 陆煦闻言不自觉挑眉，随口问了句：“所以，在你看来我的职业是？” “是跟鬼怪打招呼对不对？”季修年边说边思考，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合适，“和尚、道士、通灵师？我也不知道你的师门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亡灵服务的。” 是了。 这样说的话，很多事情一下子就能解释通了。 比如他抢在自己前面接过赖成山给的借命符，比如F4喊陆煦大人，比如海洋的亡灵召唤陆煦。 类似通灵节目季修年不是没看过，只是当时觉得都是节目噱头，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真实存在。 “哎？”陆煦怎么也想不到，季修年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跟鬼打交道的人类。见他笃定模样陆煦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季修年善解人意，见陆煦看向自己的神情复杂还以为他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猜到。 虽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有句话说的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如果别人跟自己讲他能见鬼，季修年八成不会信。可是同样的话换成陆煦来，季修年却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我有件事想问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现，季修年忽然就想起来一个点。 陆煦没有拒绝，只是看向他等着季修年开口。 “之前赖成山给我的那个护身符，你早就看出来不对了是吗？” 陆煦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否认必要，于是轻轻点了头：“嗯。” “网上都说他在里面放了一块的买命钱，可是我那个符里面却没有。”心中的猜测渐渐明朗了起来，连季修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激动，“是你拿走的对吗？” “是。”陆煦诚实点头，季修年可是他预定的大单，绝对不允许赖成山这种小人出来截胡。 然而季修年却不知道陆煦在想什么，只是心下莫名感动：“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保护我是吗？” 额…… “我没……”虽然事情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可是出发点真的不是保护啊。 陆煦有心想解释，然而季修年这边已经认定他是在矜持。 换做别人帮他做了这么多，肯定大张旗鼓四处宣传，巴不得让别人知道他的付出。 可是陆煦做了这么多都没说一句，只是一直默默守护着他，低调到尘埃里。 季修年看着陆煦只觉得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已经死去的父母，再也没有人像陆煦这般待他好。 莫名的，他就想到了录制第一期节目时陆煦对着众人说他是为了自己来的。那个时候他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他说这个纯粹是为了节目效果。可是综合种种来看，陆煦那句话或许就是他的真心话。 这个少年真诚的可爱，只是他现在才明白。 “陆煦，谢谢你。”但是“谢谢”听起来好像有些单薄，但是除了“谢谢”季修年根本还真的想不出来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陆煦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眼睁睁看着季修年脑补了一场大戏。 虽然把他的想象的过于无私伟大，但是有个好处倒是不需要他过多解释什么。 季修年生的好看，漂亮眼睛泛着雾气里面写满了感动。 被他这么认真的注视着，陆煦莫名有些心虚，劝他别太当真：“年哥，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 你只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只是这话过于羞耻，当着陆煦的面，季修年根本说不出来。 两人各怀心思对坐了许久，还是陆煦先起了身：“时间不早了，年哥你早点休息。” “要回宿舍吗？”季修年看了眼时间，不觉想到了上次，“都这么晚了舍友会不会已经关门了？要不今晚还是留下吧。” “不了。”陆煦不怕被当坏人，却不习惯被当成恩人，“我出来的时候没关门，还是可以进去的。” “这样啊。”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季修年也不好再勉强什么。 将陆煦送到了门口，互相道了晚安后季修年关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笑意正浓—— 知道有人默默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超级好。 他甚至都在想，既然陆煦不喜欢别人知道他通灵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帮他保密好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这种感觉隐秘又刺激。 真好。 “我那么像好人吗？” 陆煦抱着八妹走着回宿舍，忍不住就嘟哝了一句。 “喵……”怀里的八妹仰起脑袋看他，就见主人目视前方一脸心事，根本不需要它的答案。 八妹张嘴打了个哈欠，满脑子都是刚才吃的小罐头—— 两脚兽的心事猜来猜去很复杂，四脚的小猫咪吃饭就能体会简单的快乐。 “喵呜……”八妹粉粉的小舌头甜甜嘴，只盼着明天快点来，它还要去找季修年。 陆煦走到201室推开门，还没来及理清思绪就听到睡在下铺的韩天宇小声喊着什么。 他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脸上肌肉有些抽搐，表情带了十分的恐惧。 陆煦见状不由上前，凑近了才听清到韩天宇说的是：“煦哥，救我……”” 第65章 韩天宇又做梦了。 因为接连梦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觉得诡异, 最近这几天一直休息不好，甚至都不太敢睡觉了。 只是赛事录制到底紧张，加上今天又在游轮上面吹了一天海风，回来洗完澡躺在床上不觉就睡了过去。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正如韩天宇之前所料, 这觉睡的并不安慰。 才刚一入梦没多久, 便再次来到了熟悉的长廊上。而长廊的那头站着背对着他的长发女，越看越让人觉得恐惧。 “这是梦, 这是梦！”韩天宇努力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 试图唤醒自己。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用, 眼见女鬼跟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韩天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很想拔腿就跑, 可是不知为什么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想动都动不了。 女鬼像是专门要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并不是闪现到他的面前, 而是一点一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明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 可是韩天宇直觉不会是张很友好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要疯掉了！ 女鬼转瞬就到了跟前, 比着上次的梦境距离还要近。 韩天宇可以清晰的听到她嗓子里面发出的“咯咯”声, 愣怔看着她慢慢转动着自己的脑袋。 最可怕的事, 她的身体半点没动，只有脖子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转。 她不是人！ 这个认知让韩天宇十分的绝望，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连呼吸都要快忘记了。 “等她转过头，我一定就完蛋了……” 韩天宇心里怕的不行, 就在他无比绝望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陆煦之前说的话，闭眼张嘴喊：“煦哥, 救我！” 其实连韩天宇自己都觉得儿戏，就算陆煦再厉害，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梦里救自己吧。 再者梦里还有这个女鬼，要是陆煦真的来了他也不放心。别一个自己没解放，再搭进来一个弟弟。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要相信陆煦，当时的笃定不会假，他指定有办法。 两个小人儿在他脑子里面来回的争论，韩天宇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 女鬼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忽然“咯咯”笑出声，跟着手就去捧了韩天宇的脸：“恋爱嘛小哥哥？” “恋个大头鬼啊！”韩天宇真的要疯了，总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他的脸。 人的舌头可能这么长吗？ 韩天宇直觉有鬼，可是如今这个状况哪里敢睁开眼睛看。 女鬼捧着他的脸，越看越满意，眼珠滴溜溜的转。长长的舌头甩啊甩，咧嘴笑嘻嘻：“等我盖个章，你就是我男朋友啦！” 盖章？ 韩天宇直觉不妙，猛地睁开眼就见女鬼撅着嘴巴往这里凑，垂到胸前的舌头上面还滴着哈喇子。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的像陆煦所说，经历了4D一般的恐怖片体验。 他有意想挣开女鬼的钳制，可是对方力气隔外的大，哪怕韩天宇再努力都没有用。 五厘米…… 四厘米…… 三厘米…… 女鬼的嘴巴越揍越近，韩天宇甚至能闻到她嘴巴里的血腥气。 “煦哥，救命……”韩天宇拼劲全力往后仰头，只觉得被侵犯的感觉既屈辱又绝望。 就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捏着女鬼的嘴巴将她推到了一边：“你这可是骚扰哎。”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韩天宇扭头就见陆煦出现在他的梦里，按得女鬼不得动弹。 他发誓，这一刻的他觉得救人于水火之中的陆煦简直帅破天际。 “呜呜呜，煦哥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怕是……”韩天宇两手捂着前胸，委屈的不得了。 “放心，我在。”到底是自己用来钓鬼的饵，陆煦还是很耐心安慰了韩天宇。 女鬼被陆煦掐着脸，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怕死了。 她不过就是想谈个恋爱，谁知道还没带走人就被陆煦给逮到。 女鬼委屈的不得了，指着韩天宇就道：“是他先招惹我的……” “我没有。”韩天宇闻言只觉得傻眼，他又不是个傻子，没事怎么可能去招鬼。 陆煦却知道她指的是那条上吊绳子，不想韩天宇听到太多，于是回头对着他来了句：“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噩梦都全消。” 韩天宇听到陆煦说这话，下意识就点点头。只是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梦里，已经睡着的人，怎么才能再睡呢？ 就在他觉得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时，忽然意识一模糊，跟着在梦里便睡了过去。 处理完这边，陆煦才开始专心应付吊死鬼：“行了，你的滞留证拿出来我看看。” 女鬼下意识就想逃，只是被陆煦按着根本没办法，只能诚实回答道：“我没有滞留证……” “非法滞留者？”陆煦不觉挑眉，心道西南死神部的工作疏忽真不少。 女鬼瑟瑟发抖，只是下意识摇头：“我没想做坏事的，我就是单纯想谈个恋爱而已啊……” 陆煦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脸扫了一下，里面瞬间弹出了她的个人信息——朱梦琪，女，26岁…… 怪不得她能随便跑来跑去，原来人死了信息还没更新，算是非法滞留者。 朱梦琪从小追星，也爱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少女梦。即便后面长大了，也是喜欢二次元的东西以及明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艺人谈恋爱。 抱着这种想法，朱梦琪完全无心于现实生活，只是一直追着艺人行程跑。 要是单纯追行程倒也没什么，可是她不止追活动、见面会，更是能跟着艺人追到住处。有时甚至还会搞到艺人的手机号，打他们的电话问能不能跟自己谈恋爱。 “私生饭？” 一听陆煦这么评价自己，朱梦琪立刻就不淡定了：“我不是私生饭啊，我只是单纯想只求爱情。” 她总是想象自己找了艺人男朋友，想的次数多了，连她自己都信了。 朱梦琪追星追得更紧了，甚至半夜都会去敲艺人门。被她骚扰的艺人苦不堪言，忍无可忍发了微博求私生饭给自己留点空间，不要再骚扰自己云云。 粉丝们有多喜欢自家偶像，就有多讨厌私生饭。 很快，朱梦琪的个人资料就被扒了出来。 愤怒的粉丝们去到她的微博底下骂，打电话骂发短信骂。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像是山体崩塌一般朝着朱梦琪砸了过来，她看着那些言论就觉得要疯，最后一冲动，说是以死抗议证清白，扯了自己的跳绳挂在吊灯上面上了吊。 然而她的死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大家顶多议论两句，随后便该干嘛干嘛，再也不会想起她。 朱梦琪死了才觉得后悔，只恨自己活着的时候没能恋爱，到底还是个处女鬼。 为了满足自己跟艺人谈恋爱的愿望，朱梦琪来到了东城电视台，想着这边帅哥多，没准就能遇到合适的呢。 朱梦琪刚来不久，赶巧《偶像的诞生》开始录制。忽然来了一百个小哥哥，女鬼开心不已，总觉得自己得恋爱心愿可以实现。 其实要是可以选，她最想要的恋爱对象是季修年。 毕竟纵观所有人，季修年真的是里面最帅最有味道的那一个，也是第一个能看到她的那一个。 可惜季修年身边有陆煦守着，饶是再眼馋也不敢。 她本来想着谁拿了自己的绳子就选谁当男朋友，带他去地下陪自己。结果最开始拿绳子的人是陆煦，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跟死神谈恋爱啊。 就在她想着找机会拿着绳子离开这里的时候，绳子的主人忽然换了一个。 她循着绳子看到了韩天宇的脸，只觉得心里的小鹿又活了。 长得不错还是A班成员，虽然比不过季修年，但是将就一下也OK。 靠着绳子的力量，朱梦琪一次次出现在韩天宇的梦乡。本来打算今晚盖章明天带走的，结果陆煦忽然出现。 虽然陆煦看着一脸纯真，人畜无害，但是只有鬼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朱梦琪鬼哭狼嚎，坚决不配合陆煦的遣返工作。 “呜呜呜，要是没有恋爱谈，做人做鬼都没什么意义……” 陆煦实在不理解这种恋爱脑，却还是给了个建议：“阴间不少相亲联谊活动，据说不就之前挂的几个年轻艺人刚报名，目前还没遇到自己心仪的约会对象，可是如果再拖下去……” 本来还在哭唧唧的朱梦琪当下停止假哭，眼巴巴看着陆煦：“真的是艺人吗？” “嗯啊。”陆煦随口说了几个名字，就见朱梦琪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催促他道：“大人我想去阴间报道，迫切的想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陆煦挑眉，而后打开死神APP记录更新了朱梦琪的信息，随后让她在客户信息栏确认无误签了字。 一天时间不到，陆煦就已经送走了魔鬼湾的沉尸以及朱梦琪，业务能力自然不必说。 只是说起来这也算是西南死神部工作有纰漏才会给了自己机会，估计那边到时少不了被批评教育甚至还有实质性的惩罚。 可是这些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做事自己负责。既然工作有了失误，自然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陆煦送走了朱梦琪后随即离开了韩天宇的梦，此时的他睡得正香，眉宇之间难得放松了下来。 “做个好梦。”陆煦喃喃说了句，随后翻身上了自己的床躺平。 翌日清晨，韩天宇打着哈欠爬起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久违的香甜。 许昊明见他起了床，想到韩天宇之前说的女人梦不由问道他：“宇哥，你昨天晚上梦见那个女鬼没。她回头了吗？” “看见了。”想到昨天女鬼回头的场景，韩天宇还是觉得有点瘆得慌，“嘴巴特别大，舌头特别长……” 许昊明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形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亲亲伸舌头了？” “什么鬼啊！你才跟它亲亲呢！”韩天宇听到“亲亲”就想到了女鬼说的盖章，差点就炸毛，“她倒是想亲我，但是还好梦里有煦哥。” “煦哥去你梦里了？”许昊明闻言只觉得新奇，不觉问了句。 “嗯呢。”韩天宇不觉看了陆煦一眼，笑着挠挠头，“大概是煦哥之前的安慰起了作用，我梦到女鬼之后没多久煦哥就出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哈哈哈，那你可得好好谢谢煦哥。” 几人说说笑笑，显然是把这件事当了梦。 连韩天宇都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噩梦不会再出现。 他跟许昊明贫了几句便去洗漱，水打湿脸颊不知为什么就摸到了一手粘液。想到梦里女鬼甩着舌头舔他脸的画面，韩天宇瞬间就傻眼，忽然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等他洗完脸出来，就见陆煦从他抽屉里翻了绳子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吊死鬼…… 绳子…… 韩天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两个事务联系到一起，可是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便下意识就有些后怕。 察觉到他的目光，陆煦抬头对着他笑笑：“绳子不干净，我给丢了。” 韩天宇傻眼：“好。” 等到一起出发去录制今日份节目的时候，陆煦走在韩天宇身边忽然来了句：“以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碰哦。” 韩天宇莫名就想到了那根绳子，当下狂点头—— 不管昨晚是不是个梦，听陆煦的准没错啊啊啊啊啊啊。 第66章 “你们看热搜了吗, 真的太可怕了。” “我也看了，没想到我们跟尸体擦肩而过，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幸运。” “感觉等到这期节目播出时，我估计网上会炸吧。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更何况联想能力超强的网友们……” 陆煦他们四个刚出宿舍, 就听走廊了不少练习生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啊？”许昊明听了半天没搞懂，正疑惑着, 就见徐乐乐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煦哥煦哥, 你昨天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陆煦跟季修年昨天拍摄遇险不是秘密, 联想到今天的热搜, 徐乐乐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没吧。”鬼跟尸体陆煦都是见怪不怪, 自然不算是怪事。 徐乐乐看他表情淡然, 不觉有些松口气：“还好你们没看到，不然那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许昊明在旁边越听越糊涂, 忍不住催促他不要卖关子：“你倒是说说看, 到底是什么怪事啊？” 徐乐乐这才想到他们还不知道, 立刻就同他们说：“就是魔鬼湾那天昨天半夜开始不停往上漂浮尸, 据说得有几十具, 而且还在断断续续飘, 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现多少。据说之前在那片海域淹死的都找不到尸体，现在能飘上来倒是可以入土为安了，对家人也算个安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魔鬼湾现在自然是处于封闭状态了。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市民恐慌，相关部门只是大致通报了有关情况, 号召亲人海里失踪的过去认领尸体。 不少人都在议论魔鬼湾，觉得半夜飘尸体的事情邪性，一度把魔鬼湾送上了热搜。 只是后面点进去便是词条不显示, 再没多久就彻底从热搜上面消失了。 徐乐乐说完这个还感慨：“幸亏煦哥跟年哥没有遇到那些尸体，不然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什么忘不了？”季修年刚好经过，闻言不由问了句。 “年哥早上好。”徐乐乐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季修年不由吐了下舌头，而后又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所以我说你跟煦哥很幸运，在海里没有遇到尸体什么的，不然这辈子都会忘不了。” 徐乐乐绘声绘色描绘着浮尸上案的场景，仿佛他是亲眼所见一般。 季修年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就看了陆煦一眼。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不是尸群，而是陆煦在水下救他一命那个拥吻。 徐乐乐说不然怕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可是季修年却清晰记得那个时候朝他而来的陆煦像是自带光芒。 回想到这个场景时，季修年不觉得是心理阴影，反而像是照进心灵的一道光。 眼见季修年垂眸看向自己，陆煦落落大方神色如常打了招呼：“年哥早上好。” “早上好。”季修年看着陆煦不自觉便笑，而后对着他们道了再见先行去了导师组。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年哥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啊？”徐乐乐看着季修年离去的背影，不觉问了句。 宋哲他们也点头，想着季修年的态度若有所思：“好像是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更爱笑也更好相处了。” 他们倒不是觉得季修年这个人难以相处，只是季修年之前很少笑，加上气质又偏高冷，总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然而今天的他语气轻快神态愉悦，看着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徐乐乐沉思片刻，不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年哥不会是恋爱了吧？” 很多人突然改变要么是因为环境，要么就是因为恋情。 “铁树开花？”韩天宇闻言忽然闹出这么一句，见大家都在看他不由举手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觉得年哥出道十年没有绯闻没有恋爱对象很难得，也不知道到时是谁采下了这朵高冷之花。” 几人聚在一起，忍不住就开始分析季修年如果恋爱对方会是怎样的人。 可是他平时太低调又太爱惜羽毛，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根本没办法推测他的喜好。 “录制节目的这段时间也出不去，难不成是咱们节目里的？” 徐乐乐突发奇想，瞬间被其他人否认。 “咱们节目组能看得过去的女孩子恐怕也就秦老师一个，他们两个明显没什么啊。” “肯定不是薇薇老师，难道是圈外的？” “也不知道年嫂会长什么样，总觉得年哥这么好看怕是很容易就把人家比下去……” 眼见他们的思维越发散越远，陆煦不觉打了个响指，让他们回神：“年哥只是笑了笑你们就能分析恋情，要是他多笑几次你们是不是连孩子都要给人家安排上了？差不多就得了，赶紧准备下要录节目了。” “啊啊啊，煦哥不说我都要忘了。现在想到要公布排名我又紧张了……”徐乐乐可不想那么快被淘汰，想到这是顺位发布就紧张。 F4早早去搞潜伏听排名，从导演室出来就飘过来找陆煦。 刚一看到陆煦，贺星华就超级兴奋跟他说：“陆煦大人，你第一哎！” “恭喜大人，现场跟网络人气都是第一。” “不愧是我家大人，这个实力真的太强了！” …… 四鬼围着陆煦兴奋转圈，眼见陆煦拿了第一明显比着当事人还高兴。 陆煦看着他们的样子不觉笑笑摇头，随后进了演播室，按照自己先前的等级坐下来等节目录制。 “你估算排名了吗？我感觉自己差不多得七十名开外，肯定会淘汰的。” “我也差不多，感觉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个镜头了。” “哎哎哎，好紧张。” “怎么还不开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公布心安哎。” …… 练习生们挤在一起小声说着关于今天录制的看法，显然是做好了两手的准备。 等到导师们就位，主持人梁达登场，宣布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各位练习生你们好，《偶像的诞生》录制到第四期，终于迎来了首次顺位发布。今天我们将会依次公布排名，只有55位练习生可以留下来参与后面的录制……” 一百个人里面只留55，淘汰比例不算低。 大家闻言少不了交头接耳，互相猜测着对方的名次，只觉得内心紧张不已。 梁达看着统计表，而后便开始公布排名：“第54名，周御……第53名，姚玉龙……” 第67章 首次顺位发布环节之后前55名可以继续留在赛场, 梁达首先公布了54到41名。 “以上我念到名字的学员就是新的D班成员，之前的F班就此解散。” “啊，没有F班了吗？” “肯定啊，一轮淘汰了45个人, 这不就是刚好把F班给刷下去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练习生其中不乏大家公认实力很强的选手, 只是观众点赞排名相对靠后。可是尽管如此，被叫到名字就代表可以留下来继续参加比赛。越是实力一般的选手, 越是希望被叫到名字。 毕竟A、B、C班的实力都强, 人气也高, 越往后留下的希望越渺茫。 梁达宣布完F班分班之后, 便给了他们发表幸存感言的时间。 作为之前的勤奋C位组长, 姚玉龙想哭的心都有了：“我真的不是那种特别有天赋的选手, 长相跟实力都一般，只能靠着努力尽量提高自己的实力。其实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 没想到居然留了下来。我不确定自己还能走多远, 但是只要还有机会, 我就会好好努力, 脚踏实地去珍惜自己参赛的每一天……” 姚玉龙说话的时候眼眶里面都带了泪水, 看着还挺让人感动。 许昊明看到这样的他不由想到了一个人, 小声对着陆煦嘀咕了句：“煦哥你觉不觉得他跟蓝高杰有点像啊？” 陆煦闻言不由挑眉，看着坐在对区的姚玉龙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许昊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姚玉龙跟蓝高杰一样, 算是长相白净但是放在一堆帅气练习生里真的不起眼的存在。跳舞一般唱歌一般，可是足够努力也是真的。 同样的条件, 姚玉龙靠的是努力，而蓝高杰则是选择了走捷径。 即便是用生命做代价，他最后也没想回头。 陆煦轻轻摇了头, 也不知道是为谁可惜。 底下梁达还在继续：“接下来我要公布的就是C班的最新名单……点赞排行第40名的选手是孙彻元……” “啊啊啊，C班如果还没有我的话，那我肯定就是淘汰了。” “孙彻元这算不算逆袭啊，第一次评级是F，之后先是D班现在又是C班，真的稳定进步。” “羡慕哭了，不知道下个有没有可能是我……” 陆煦他们几个坐在最初的A区，目前面上还是一派平静。 到底是有实力的选手，心态比着其他班的都要稳的多。 眼看梁达已经开始宣布B班，可是徐乐乐还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有点担心：“啊啊啊，我不会是被淘汰了吧。” “没有的事情，兄弟你A班呢！”徐乐乐旁边刚巧空了几个位置，贺星华挨着徐乐乐坐下，想到自己凑上去看到的成绩，不由来了句。 只是徐乐乐听不到鬼说话，自然还是提心吊胆等着后续。 很快，B班阵容宣布完毕，只剩A班的还没有公布。梁达把麦交给了季修年，由他宣布A班名单。 徐乐乐哭唧唧，都快哭了的表情：“完了完了，我肯定淘汰了啊……”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台上的季修年喊了他的名字：“本期A班阵容共九人，点赞排名第九位的是徐乐乐。” “啊啊啊啊，我没听错吧，真的是我吗？” 徐乐乐嗖的一下从座位上面弹了起来，兴奋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煦替他高兴，鼓掌笑的温和。 徐乐乐去到对面之前刚好从陆煦这边经过，忍不住对着陆煦挤眉弄眼，笑容灿烂道：“煦哥，我先过去等你啊。” “好。” 陆煦不由笑笑，轻轻点了头。 季修年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宣布剩下的学员名单。 排在第八位的是柴思远，经过最初的降级之后凭着自己的唱功终于再次回到了A班，说不开心是假的。 很快，季修年就宣布到了前四名：“点赞排名第四的学员是……” 他故意放缓了声音，底下的人不由猜测会是谁。 韩天宇下意识就说了句：“不会是我吧？” 哪知季修年听力好，当下看向他笑笑：“没错，就是你。点赞排名第四位的选手，韩天宇。” “哈哈哈，还真是我。”韩天宇微笑起了身，对着自家舍友丢了句，“你们三个争前三吧，我先去那边等你们过来。” 而今只剩前三还没公布，可是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从许昊明、宋哲以及陆煦里产生。 果不其然，季修年接下来就把三人叫到了台上。 “昊明，你觉得自己拍第几？” 许昊明想也不想，直接来了句：“第三。” 季修年又问：“那你希望自己第几？” “第三。”其他两个一个是他队长，一个是他的大哥，许昊明还真的没有往上爬的心思。 季修年点头，而后便道：“那么恭喜你，排名第三。” 而今台上只剩陆煦跟宋哲两个，基本没有什么悬念。 最后的公布两人票数就发现，陆煦的票数比着宋哲要高五百多万，可以说是碾压性的胜利了。 宋哲看着票数摇摇头，假装叹口气：“有陆煦在，我就没想过可以第一。” 底下的人听了不觉就笑，好像还真是这样。打从一开始，陆煦就是惊艳全场的存在。哪怕是开始排名被蓝高杰短暂的压过，很快也就追了上去。 想到这个，很多人不免就想到了蓝高杰。 要是他们没记错的话，蓝高杰的票数还是挺靠前的。即便是后来涨幅慢了，可是排个前五也是没问题的。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退赛，只是当初输了一场而已，完全不影响后面的出道啊。 排在晋级选手最后一名的周御更是叹口气说了句好险：“要不是高杰退赛，我的比赛路程肯定就是到此为止了。” “没有，还是因为你棒啊。” “是的，要不是你实力强，那也不可能留下。” 其他练习生下意识就安慰他，一直肯定周御的实力。可是话虽这么说，周御想的还真是没什么错。 要不是蓝高杰退赛，那么排在晋级最后一名的肯定是要顺延的。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留下来的才有机会参与接下来的录制。 晋级的55名选手名单公布后，就代表着剩下的练习生面临着淘汰。 很多人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也做好了走人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离开这天还是免不了会难过。 季修年站在台上，对着镜头公布复活规则：“如果想救回你喜欢的选手，那么现在就请给他投票。我们会从点赞排名中选出前三位进入复活赛，到时候他们便有机会同其他选手一起，进行下次公演。” 录制到此告一段落，季修年缓缓走下了舞台。 他有心想跟陆煦说声恭喜，结果见他是被人团团围住，便也就没有急着往前。 不管大家最初抱着什么目的来参赛，共同度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会有很舍不得。 陆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人气王。 不仅网友粉丝会给他投票，连过来跟他告别的练习生都格外的多。 眼见有的哭成泪人，陆煦不由安慰了句：“比赛只是你人生的一个历程，经历过努力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死生之外无大事，后面的路好好走，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好好珍惜每一天，这样等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本来还因为淘汰有些难过的练习生不觉傻了眼，哭笑不得：“煦哥你这想的也遥远了吧，连死后的事情都想好了也太六了吧。” 其他人也笑：“煦哥你这是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着魔吗，好好的忽然冒出来离开这个世界感觉有点怕哈哈哈。” “是啊是啊，我本来还挺难过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比起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舞台好像更容易接受些……” 就这样，陆煦愣是凭着自己对死亡的深入思考安慰了一众被淘汰的选手。 大家说说笑笑，神情虽然失落但是情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伤感了。 他们互相道了别，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比赛真的好残酷啊。”贺星华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些被淘汰的练习生面带沮丧的离开。 他们也曾意气风发来到公寓，，想着借着这次选秀的机会走上舞台，从此星途闪亮。 然而理想跟现实到底是有距离的，他们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又带着失望跟不甘离开。当中有的或许会继续艰难坚持这条路，也有的可能直接就放弃。 不管哪种都是他们自己做的人生选择，除了祝福贺星华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概因为是男团出身，F4里三个年轻一点的鬼更容易感同身受。 就在他们为了其他练习生感慨万千的时候，陶英博忽然冒出来说了句：“你们看鬼友圈了吗，蓝高杰去地下报道没多久就去报名参加“地府101”了。” 其他人的关注重点不在蓝高杰身上，只是追着陶英博问道：“地府101是什么鬼？” “就是地府相关部门最近推出的选秀活动啊……” 而今出生率低，不少鬼都在地府等着叫号去投胎。可是大家运气不一样，很多鬼要等好久才能拿到自己的号码牌。 地府本来就想着多做点什么服务鬼们，看到了鬼们对于陆煦参赛的大力支持，不由就想也跟人界一样，搞个鬼怪选秀。 鬼魂们可以通过鬼蜮网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投票，也可以充值冥币进行应援支持，服务可以说是相当鬼性化了。 贺星华一听就来了劲：“那评委是谁啊。” 陶英博故意卖了个关子想让他们猜，结果大家一下就猜到了张嘉木。 “我可听说了，咱们地府101的主题曲就是《死神之歌》，想想就还挺应景的哎。” “卧槽，忽然心动，有点想报名怎么破。” “报名截止到半个月后，不知道我们到时候来不来得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不知道自己硬要留在人间还有没有意义。 贺星华不由嘀咕了句：“突然好羡慕蓝高杰，死的还挺是时候。” 戴子晋也道：“是啊是啊，人家才叫死得其所，得偿所愿呢。” F4激情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过来的季修年。 “你们刚才说，蓝高杰死了？” “哎？年哥。” 季修年此刻心情复杂，只是又问了一遍：“蓝高杰真的死了吗？” 第68章 季修年现在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倒不是刻意去听F4的对话, 只是刚巧路过而已。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从他们这里听说了蓝高杰的死讯。 “所以说，蓝高杰真的死了吗？” F4你看我，我看你, 其他三个默契往后退了一步, 就剩贺星华自己离着季修年最近。 哥哥坑我！ 贺星华这么想着，却不好避而不谈。 他有些为难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三个, 动动嘴巴小声问了句：“这个不算机密吧, 应该可以照实说吧？” “应该可以吧, 又不是造谣。” 话虽这么说, 其他三人就是不上前, 全权委托贺星华自己来跟季修年爆料。 对上季修年清明审视的眼, 贺星华莫名就觉得心虚，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季修年：“是死了没错, 那天参加完首次公演之后他不是晕倒了吗？回家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难道还是那些鬼友告诉你们的吗？” “他们确实有在地下遇到过蓝高杰, 不过在此之间我们就已经知道这个人命不久矣了……” “嗯？”季修年不觉好奇, 忍不住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就是细节上面判断出来的。”贺星华说着话, 不自觉挺直了胸膛，有些骄傲道，“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对劲……” “是啊是啊, 浑身带着死气那种。”其他三个闻言立刻上前，七嘴八舌跟季修年讲述自己的发现。 “对啊, 而且他也能看到我们，就是录制第二期之后能看到我们。”陶英博讲重点，“什么人能看到鬼？除了通灵者之外, 基本就是将死之人了。” “年哥你是不知道，到了后面他的身后都是死气，远远看着可阴沉了……” 季修年听着他们讲话，只觉得打开了一个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一听死气，他不免就想到了之前在蓝高杰身上看到的黑气。纠结片刻，季修年还是问了出来：“你们说的死气是不是黑色的，雾蒙蒙的那种？” “是啊。等下，年哥你怎么知道的？” 季修年没说话，心情复杂不已。 他之前并知道笼罩在蓝高杰周围的黑色雾气是死气，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视力出了什么问题。哪怕当时隐约有了预感，季修年也是下意识否定自己，觉得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听F4这么说了，季修年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跟价值观恐怕都需要重建一下。 想到F4所说的话，季修年心情有些复杂：“你们说，将死之前才能见到你们是吗？” 贺星华没觉得不错，只是点头道：“是啊是啊，活着好好的阳气充足人根本看不到我们。” 季修年的更加觉得一言难尽，而后问了句：“那我算是什么情况，我也能看到你们，是代表着我也命不久矣了是吗？” 贺星华没来得及多想，：“是啊是啊……” 才刚说完这句看见季修年脸色不好立刻回过味儿来摇头道：“不对不对！呸呸呸，年哥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你肯定是长命百岁那种啊。” 其他人也赶紧在旁边帮着贺星华道歉：“年哥你别介意，星华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又不是只有要死了才能见鬼，没准年哥你天生灵力强，所以能看到我们也不奇怪啊。” 作为季修年的粉丝，戴子晋也在一边帮着解释。生怕偶像出事情，他又赶紧提醒季修年一句：“年哥你要是怕就跟陆煦大人搞好关系，他要是愿意关照，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陆煦的名字后，季修年嘴角不自觉有了笑意，情绪也跟着平复了下来：“他啊，对我已经很照顾了。” 想到陆煦之前默默为自己做的一切，季修年便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估计F4也是知道陆煦通灵师的身份，所以想着让自己跟他搞好关系吧。 可是他们不知道，陆煦从开始就很在意他，根本不用自己刻意去做什么。 眼见季修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F4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都能笑，果然不愧是影帝，思想高度就是不一样啊。 季修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太久，只是再次确认了一遍：“所以说，蓝高杰从录制现场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是吗？” 贺星华重重点头，十分是笃定道：“是的哦。” 这就奇怪了啊。 照他们这么说，蓝高杰至今死了起码两天，可是不管哪边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像是他跟节目组的人都只是单纯以为他退赛了，完全不知道他人没了。还有蓝高杰的经纪公司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没是不知情，还是刻意在隐瞒消息。 不得不说，如果蓝高杰的事情爆出来，恐怕节目组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好好录制比赛的年轻人突然就没了，普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蓝高杰粉丝。 季修年想到这儿，当下就去找了范增，想着再确认下：“范哥，节目组之后有再联系到蓝高杰吗？” 范增完全不理解季修年为什么这么关注蓝高杰，当下摇头：“没啊，别说他本人了，就连他的经纪公司都躲着我们不接电话。我本来还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毕竟排名不算低。可是这样持续玩失踪，我也没办法再跟这样的艺人合作了。” 范增气鼓鼓，准备等今晚首次公演节目播出后就关闭蓝高杰的投票通道，顺便宣布他退赛的消息。 看来范增还被埋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蓝高杰人已经没了。 季修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这件事。等到出来搜蓝高杰相关，也没有一个提他死亡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蓝高杰已经去世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消息被压了下来，估计短期内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为什么死讯会被压下来，估计跟蓝高杰有逃不了的关系。 季修年这么想着，只能暂时按捺住探究的心，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八点钟，《偶像的诞生》第三期如约开播。 因为是练习生们的首次公演，粉丝们都是兴奋不已，早早守在电视机前等着节目开播。 练习生们也是一样，得空可以看自己的表演。 节目组为了给他们时间休息也为了让他们从另一个视角看看自己的舞台表现，所以晚上没做什么练习安排。 好不容易等到节目开播，大家才发现是节目组居然还做了剪辑。 本来陆煦的“努力小分队”跟蓝高杰的“能力突击组”是首支出战队伍，可是等到节目开播时首轮对决就变成了其他人。 不用节目组出来说他们也知道，像是陆煦跟蓝高杰组的对决放在后面压轴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前面上来就很出彩，后面的队伍光芒就会被遮掩不少。 季修看了会儿节目，总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跟陆煦商量下才对。 这么想着，他便给陆煦发了消息，问他此时在干嘛。 向来秒回的陆煦今天却没有立刻回复，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看手机。 陆煦突然被F4叫出来告知不想滞留人间想去地府，第一反应还以为他们是在做梦。 “你们为什么忽然想去地府了，真的决定好了吗？” 贺星华点头：“煦哥我们是真的想回地府，反正我们的梦想就是想出道。现在地府101正在征集选手，与其留在人界眼馋你们上舞台，倒不如去地府豪横一把呢！” 第69章 “地府101？”陆煦最近没有精力关注地府文娱事件, 还是第一次听说地府要选秀这事。 贺星华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也是看了鬼友圈有人转发才知道。其实我们之所以留下也是因为想被别人看到，与其在《偶像的诞生》当只有你跟年哥才能看到的编外选手，不如回到我们该去的地方。不管能不能在阴间出道, 至少我们的表演被其他人看到了就很幸福了。” “这样倒是不错的选择。”像是贺星华跟队友本身就是滞留鬼, 与其在这里没有存在感，不如直接去到地府实现自己的鬼生价值。 陆煦这么想着, 便也点头同意：“所以你们四个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啊。” “不是四个。”陶英博笑的有些勉强, 却不想影响弟弟们的心情, 只是对陆煦道, “他们的梦想是出道, 我的心愿是拿回属于我的署名权……” 打从一开始, 陶英博加入F4这个团体不过是因为大家朝夕相处陪伴对方，可是他们的经历不同, 所求的东西也不同。 事实上其他三个也过纠结犹豫, 感觉他们是个团体, 不想抛下大哥离开。 还是陶英博劝他们：“殊途同归, 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所以早晚还是会见的。只不过你们现在先过去帮我探探路, 等我解决这边的问题就去找你们哈。”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不是所有朋友都能一直走到最后，可是只要过程曾经相互陪伴，已然足够。 “大哥……”想到陶英博对他们的鼓励支持, 贺星华三个便又想哭。 大家一起相处这么久，感情自然是深的。 四人抱在一起, 本来只是说说家常传递祝福畅想未来，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开，还是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好啦, 反正早晚能见到，就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陆煦说话的时候便拿了三人资料给他们，确认无误签字后直接打开了阴阳通道。 “这么突然的吗？”贺星华他们不觉就有些迟疑，一面不舍看着陶英博，一面又对陆煦道，“陆煦大人，我们还没来得及跟年哥好好道别，这样直接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陆煦倒是没有计较这些，只是语气轻松道：“不管是人是鬼，世界都是由突然组成的。就像你们死之前，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死亡不是吗？能好好道别的时候便好好道别，要是不能就当是为了这次更好的见面吧。” 想到季修年的时间线，陆煦不免又补充了下：“先去等等吧，没准到时候评委空降个老熟人。” 在他看来季修年注定是活不了多久，甚至可能他们前脚先走季修年随后就到。 加上季修年演过硬又有当导师的经历，想必到了地府人气也会相当不错。 陆煦没有说的太明白，所以F4成员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深意。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不再犹豫，只临走之前拜托陆煦：“年哥认真的超好，这段时间我们没少给他添麻烦。现在走的突然，还要有劳陆煦大人多多照顾他啊。” “放心吧，我会的。”等到时间到了亲自送他投胎，也算是来自死神的特殊关照了。 很快，F3便消失在了通道里，只剩下陶英博自己留在这边有些失落。 季修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漂亮带点痞气的少男站在走廊里神情冷淡，而旁边则是站着一个有些伤感的魂体。 “兴华他们呢？”要知道F4向来不分家，也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是组团行动，所以有种连体鬼的感觉。只要有一个在眼前，那么其他三个必定就在附近。 只是现在陶英博还在却没看到其他三个，季修年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煦刚把客户资料跟信息发到了总部，结果就听到季修年来问。 陆煦专家身来看向季修年，扯扯嘴角便同他道：“他们已经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 季修年不觉就想起之前F4跟他说的心愿未了不能投胎，迟疑片刻随后问了一句：“那么他们的梦想实现了吗？” “严格说起来不算实现，只是有了新的可以期待的事情。”陆煦语气轻松，表现出的气质比他本人长相要成熟理性的多，“不管是人还是鬼，有了盼头生活才能继续下去不是吗？” 季修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煦露出这么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眼底却带着一点肃杀。才十八岁的人就能平静说出应对分离的话，季修年忽然就很好奇陆煦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季修年这么想着，而后看了一眼还留在这里的陶英博不免就有些不解：“他们都走了，你怎么没一起？” 陶英博苦笑：“我不是不想是不能，为了讨个公道我已经等了十年，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 也是直到现在，季修年才发现原来他也不是十分了解陶英博。 在他的印象里，陶英博就是F4的一员，舞蹈学不会但是超努力，唱作型选手实力很优秀。 直到今天F4暂时性分道扬镳，季修年才发现陶英博有自己的想法，也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之前陶英博只是说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的歌声，没想到里面还有公道问题。 季修年很想问他是什么事情，可是看他现在状态一般便也没急着开口，想着等他缓缓再问好了。 眼见季修年过来像是有什么话想对陆煦说，陶英博便说自己需要缓缓，而后离开了这边。 “年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其他人都在忙着看节目，季修年特意出来摆明了是找他有事情。 季修年这才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而后问道陆煦：“蓝高杰去世了你知道吗？” 陆煦抿着嘴，轻轻点了头——好歹也是他送走的顾客，自然是知道的。 季修年却下意识以为是F4告诉他的，也没多想只是道：“如果蓝高杰真的出事了，说明我之前的感觉没有错。我有些后悔，那天没能联系到他……” 早在蓝高杰出事之前，季修年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黑色的雾气。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直到听了F4科普才知道那个原来就是死气。 忽然预测了一个人的死亡，季修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刚开始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提醒一下蓝高杰，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 想到一条人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季修年越发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种压力感让人无力，尤其想到今天节目播出后网上舆情不知道怎样，便更加难以平静。 季修年死来想去想不通，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跟陆煦聊聊。 “命数这个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谁可以随便左右的。你不是也有让节目组联系他吗，是他自己做了选择，所以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陆煦的话不是很多，可是莫名就让季修年觉得轻松了不少。 如果人的命数真的是自己做的选择，确实与他人无关。就是不知道，等今天蓝高杰的投票通道关闭后，网上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只是这些现在想也没什么用，倒不如顺其自然。 季修年这么想着，忽而对着陆煦笑笑：“走吧，一起去看你这期的镜头表现。” “好啊。”陆煦从善如流，两人相视而笑，默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于自己的首次公演，不管哪组选手准备的都很认真。 虽然完成度良莠不齐，但是其中不乏像是宋哲组那种实力派，也有类似许昊明组的超颠覆的女团改编歌。 网上关于《偶像的诞生》话题不断，大家乐得看小鲜肉们为了理想在舞台上奋斗的样子。 只是坐等又等还不见陆煦，不少人忍不住发微博询问，想知道陆煦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就这样，大家一边讨论一边等，终于在最后一组等到了陆煦跟蓝高杰组的对决。 不得不说，蓝高杰组的《粉红夏日梦》很甜，带着满满的少年感，让人不由回想到自己美好的初恋时光。 【@蓝蓝蓝娇妻：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恋爱了。哥哥们也太甜了，pick我家杰宝，你给我冲鸭！】 【@一条通天大马路：路人一枚，被蓝高杰的实力惊到了。明明台下看起来相对普通的男孩子，可是不知为什么一上舞台就能使绚烂夺目，这个反转简直了】 【@是床前明月光啊：《粉红夏日梦》真的太甜了，有点替陆煦组担心了。之前看他抽到的是《怪物》，这么压抑的歌大家怕是听完都难，更别说给他投票了……】 【@吃瓜奥利给：有一说一，你们不觉得《怪物》这首歌很诡异以及不吉利吗？毕竟是张嘉木的遗作，感觉想到这个心慌慌。节目组是疯了吗，选这首歌出来给陆煦他们唱？】 【@咿呀咿呀哟：张嘉木好可怜啊，活着的时候抑郁，死了之后还要被拉出来蹭热度啧啧】 …… 因为选到《怪物》这首歌，很多人都不看好陆煦这组。 他们只觉得这首歌压抑的很，跟陆煦阳光的气质大相径庭，一直以来的王者这次公演怕是要因为选歌翻车了。 抱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大家对于陆煦的表现并没有抱有太大期望。至于张嘉木的粉丝则是表示希望网友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怪物》—— 【@挚爱嘉木1314：私心对陆煦有好感，只希望大家嘴下留情，不要整天拿着遗作说事。同其他作品一样，《怪物》也是嘉木哥哥的作品，它不是什么诡异之歌，只是嘉木哥哥留给我们最后一份礼物。】 } 自然会有杠精网友反驳—— 【@条条大路通你家：不是啊，本来就是遗作为什么不让说，张嘉木的粉丝也太敏感了吧。再者你们自己听听，写出这种歌的人心态怎么可能是健康的。张嘉木抑郁没跑，陆煦这次公演怕是要栽在这首歌上了】 【@盛开向日葵：这边是来自节目录制现场的大众评委一枚，建议大家先不要急着下定论，等看完表演再说话吧】 【@条条大路通你家：不敢听，怕抑郁嘻嘻】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然而并不会影响节目进度。 蓝高杰组的表演结束后，陆煦便带着自己的队员们，缓缓走上了舞台。 第70章 哪怕有录制现场的观众出来现身说法, 依旧没人看好陆煦这组的表演。 想到《怪物》是张嘉木的遗作，不少网友上来就喷节目组选歌有问题。刚好明天就是张嘉木去世七周年的日子，网友笃定节目组为了蹭热度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网上闹得腥风血雨，节目还在照常放映。 “大家好, 我们是努力小分队。我们今天给大家带来的表演曲目是《怪物》, 希望大家喜欢……” 灯光骤然暗了下来，世界像是陷入短暂的安静。 等到前奏出来的时候, 观众们不由觉得有些傻眼—— 这个慵懒又性感的调调, 还是他们熟悉的那首怪物吗？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 陆煦的声音穿透黑暗响起：“他们都说我是神, 以爱之名顶礼膜拜……” 一束灯光打下来, 照亮唱歌的那个人。 他像是神一样, 高坐在王者的宝座上。黑色西装映衬的脸色越发白净，乌发红唇枯萎玫瑰, 优雅又高贵。 陆煦一面唱着歌, 一面优雅站起身来。镜头拉近给了他一个面部特写, 潋滟的桃花眼迷人而深情。乍一看上去, 他是优雅的神灵, 用多情为陷阱, 诱惑你掉落他精心编织的暧昧深渊。 可是即便看穿他的无情，身为猎物的人也不想逃。 他太过完美，丢掉的玫瑰花像是被无情舍弃的感情。即便如此, 接受到他的邀请后没人想拒绝。 陆煦这一眼已然足够惊艳，除了感慨他的舞台魅力谁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而后舞台灯光亮起, 六个西装少年齐声吟唱怪物。他们西装革履，可是解开的衬衣纽扣以及无法掩饰的敷衍慵懒已经败露他们斯文败类的身份。 “你会更爱我，毕竟我是优雅的怪物……” 这首歌从他们嘴里唱出来, 没人会觉得维和也没有谁会质疑他们的魅力。 哪怕知道优雅只是怪物的伪装，大家还是忍不住为之沉迷。 不管是落下玫瑰花瓣精致的锁骨，还是不经意间露出来的一截细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迷人，没人可以拒绝怪物的魅力，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神…… 一曲终了，只听下面经历过短暂的沉默后便是尖叫连连。俨然是要把公演舞台给掀翻。 网上更是立刻出现了#陆煦怪物#的词条，点进去便是一群人疯狂打call尖叫。 【@大脚萝莉瑞贝卡：啊啊啊啊啊啊啊，煦崽唱歌的那一刻我的孩子就生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帅，要是真的有这么帅的怪物愿意欺骗我感情，那我天天烧香还愿谢天谢地圆我狗梦】 【@光的名字叫做煦：awsl，我妈说我刚才像是尖叫鸡，但是我真的停不下来啊啊啊。煦崽好帅呜呜呜，我本来是把他当崽崽，可是现在我忽然有了一些更大胆的想法。要是我说爱你，老公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陆煦V】 【@不瘦十斤不改名：啊啊啊啊崽崽你把衣服穿好啊，你看看多少人垂涎你的身子。嘤嘤嘤，实不相瞒，我也馋了。】 【@我拿青春赌明天：要是煦哥勾勾手，我一个钢铁直男都愿意为了他完成蚊香。太帅了我的妈啊，他难道是吃魅力长大的吗？】 【@甜心草莓冰激凌：哈哈哈社某些男孩子不要口口声声说是我煦崽掰弯的好吗，这样我的情敌又多了一半啊。话说《怪物》这首歌好绝，煦崽他们改编的好，张嘉木原作也很棒哎！】 ……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会再去揪着遗作说事情。 哪怕努力小分队是改了部分曲子没错，可是基调还有歌词都是张嘉木的原作。能写出这种自信感爆棚的歌的人，大概率不可能跟伤感抑郁划伤等号。 夸奖陆煦的人越多，想试着去了解原作者的人也就越多。 不得不说张嘉木真的是个超级酷的天选歌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哪怕死的突然，也是自己做的选择。 这样的男生，从生到死节奏都是自己把控，拿着自杀跑来同情他，实在没必要。 因为《怪物》改编喜欢陆煦的很多，其中还有部分张嘉木的铁粉。 【@爱人叫嘉木：听到@陆煦V队伍的改编真的感觉惊艳，并不会觉得违和，总觉得他们把我男神的神韵都唱出来了。以前只爱嘉木，这才会pick陆煦，直觉他们是一类人】 【@嘉木啊：别的不说，票已经投了。好喜欢这个版本的《怪物》。转眼已经七年了，可是不曾感觉他离开】 【@我的男孩不在了：七年前我比嘉木小两岁，现在我比他大五岁。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但是嘉木可以。谢谢@陆煦V你们带来的新版本，忽然就释然了。上面的姐妹说的没错，我爱的男孩其实一直都在。】 …… 节目没播之前就笃定陆煦这组要翻车的网友不少灰溜溜的删了博，然而也有一些评论还挂在热评前列。 【@条条大路通你家：不是啊，本来就是遗作为什么不让说，张嘉木的粉丝也太敏感了吧。再者你们听听，写出这种歌的人心态怎么可能是健康的。张嘉木抑郁没跑，陆煦这次公演怕是要栽在这首歌上了】 【@条条大路通你家：不敢听，怕抑郁嘻嘻】 这两条微博以及评论被顶的很高，因为带了关键词，点进陆煦跟张嘉木的超话就能看到。 博主本来还是信誓旦旦，只觉得自己说出了个人感受，那些看到他微博不舒服的都是玻璃心。 人家评论让他说话不要太刻薄，他还觉得自己足够真实。再者，等到陆煦他们唱歌成绩不好，就能证明自己才是真正有眼光的那一个。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听，可是后面还是忍不住守着直播看表演。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陆煦翻车，然后直到陆煦表演结束，他才发现翻车的是自己。 点开之前那条微博，一群人让他删博不要伤害张嘉木跟陆煦粉丝的感情。 可是越多人过来，他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便嘴硬回复道—— 【@条条大路通你家：我承认唱的还可以，但是听着就是靡靡之音，一点都不积极向上。我还是看好《粉色夏日梦》，他们肯定赢不信走着瞧。】 从他跟网友开杠整个过程不到六分钟，这头回复完网友说等看结果后，那边的梁达就已经站在舞台上宣布了最终结果—— “本轮对抗赛中，获胜的是努力小分队！” 全场掌声雷动，只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 也不知道导演组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宣布陆煦队获胜之后摄影师随即给了蓝高杰队伍一个特写。其他选手虽然失落但是都是心服口服，毕竟实力差距在那里，即使失败也可以接受。 唯独蓝高杰，绷着脸嘴唇紧抿，看着就是心有不甘的样子。 他的好胜心太重，跟舞台上那个唱歌的光芒四射的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观众们看到这个镜头只觉得心里一言难尽，对于蓝高杰的观感不是特别好。 而@条条大路通你家还是不肯服软，只说赢了一场比赛又不代表真的是人气王。 只是再过没多久，梁达又接着道：“获得首次公演人气王的学员就是——陆煦！” 网友乐不可支，跑到@条条大路通你家的微博底下想看他是什么反应。甚至还有陆煦粉丝要求他发个微博预言陆煦不会C位出道，毕竟能条条预言都被打脸的人还真不多。 眼见自己微博底下一堆“哈哈哈”，@条条大路通你家最后还是没忍住，删了微博便躺平装死。 陆煦粉丝倒也不至于追着骂，只是把这个当个梗互相说给朋友听。 首次公演中，陆煦凭着自己独特的个人魅力再次成为了本场当之无愧的C位选手。 新粉、老粉都很积极跑去给他投票，结果就发现排行榜上少了一个人。 【@很多问号的小朋友：咦咦咦，是我这边的投票通道BUG了吗？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你们那边正常吗？】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你们投票了吗，我这边没有蓝高杰的投票通道了。比赛之前我好像还在前十里面看到他来着】 【@死之咏赞呀：没有蓝高杰+1】 …… 【@BTT是我的初心男孩：没有蓝高杰+10086】 几乎所有网友后面都发现没有蓝高杰的投票通道，不免询问是不是bug。 至于蓝高杰的粉丝就更激动，几乎有了手撕节目组的架势—— 【@杰宝的小娇妻：从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节目组，我家艺人好歹也是排名前十的吧。接下来就是淘汰赛阶段，正是需要投票的时候，结果你们把我家的投票通道给关了，这是故意给人添堵吗？即便后面恢复了，中间损失的票数谁来补偿。难道就因为我家艺人安静内敛不喜欢作秀就这么欺负他吗？ 我们捧在手心的人啊，凭什么让你们欺负。要是不给杰宝一个公平交代，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节目组这边也很冤枉，为了不造成更大的误会，几分钟后便给了回应—— 【@偶像的诞生官V；针对网上我节目选手蓝高杰投票通道关闭问题说明——学员蓝高杰因个人原因退赛，因此投票通道关闭，敬请谅解。】 蓝高杰退赛，怎么会这么突然？ 网友看到这个说明不觉傻眼，纷纷跑到蓝高杰微博底等他本人出来表态。 第71章 自从首场公表演赛录制后, 蓝高杰的微博就再也没有过动态。 在此之前他也会转发节目相关为自己做宣传，突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退赛，总让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节目组给出的说法是因为选手个人原因，而蓝高杰的粉丝却是不信。不少人翻出来他之前的微博, 越发觉得蓝高杰不可能自己退赛。 【@偶像新生蓝高杰V：两年的练习生生涯暂时结束啦, 目前跟BTT成团无缘，但是我是不会放弃我的音乐梦的。如果不能站在舞台上那么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要是想我放弃除非我死, 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走在追梦路上！】 这条微博在蓝高杰从F班升到A班的时候还被粉丝截图出来, 用它做励志鸡汤。 谁都知道蓝高杰曾经是BTT的预备成员, 可是后面成团却没有他。比起BTT现在的五位成员, 蓝高杰曾经落后。 可是正是因为他没有放弃, 所以才能跟BTT的成员一起重新站在了同一个起点。哪怕暂时落后过，蓝高杰也一样追上来跟他们同在A班。 就是这样一个热爱舞台的大男孩, 怎么可能没有原因就退赛。 就在大家觉得不对劲的时候, 有网友出来爆料说公演录制当天蓝高杰晕倒被送往医院, 后面就再也没有回过公寓。 晕倒？ 别说蓝高杰的粉丝了, 就连网友都觉得有些担心。 还有粉丝开始质疑, 是不是节目组的练习强度太大, 不然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晕倒。 节目组着实背锅，毕竟入组之前都有体检，且练习强度都是根据学员身体素质制定。练习时长都是学员自己决定, 像是蓝高杰自己制定的练习时间其实真的不长。比着他拼的人大有人在，其他人都好好的, 唯独蓝高杰自己晕了，可是这个跟练习强度还真的没什么关系。 好在有热心网友统计了时长，忍不住出来帮着节目组澄清。 还有人觉得蓝高杰退赛时间太微妙, 前脚刚输给陆煦的队伍，后脚就退赛让人不免会想这人是不是输不起。 就在网上众说纷纭的时候，蓝高杰的微博页面忽然多了一条新动态。 【@偶像新生蓝高杰V：这里是高高，也是你们的杰宝。很想将我的梦想一鼓作气实现，可是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我怕是只能走到这里了。目前准备去个很远的地方好好休息下，可能很久都不会出现，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 微博后面还附带了一条视频，是粉丝帮他剪辑的各类场合的个人直拍。 发完微博他就消失了，没有回复网友动态也没有多余的话。粉丝等了半天结果是条退圈微博，不免在底下哀嚎一片—— 【@杰宝是我的初心:杰宝你身体怎么样了啊，真的好担心。快点好起来，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一条鱼尾巴：看了《偶像的诞生》刚粉杰宝没多久，结果就要退圈了吗？哭唧唧，粉了几个爱豆都糊了，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墙头结果退圈了QAQ】 【@蓝高杰的小蛮腰：哭了，这么多天一直忙着给你投票，结果说退赛就退赛了，唉，感觉钱白花的感觉。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你可快点给我好起来，我们一起冲冲冲！】 …… 季修年看到蓝高杰的新微博，不免就有些意外。 人都凉的不能再凉了，怎么忽然又回来发送微博了呢？ 就在他蹙眉陷入沉思的时候，旁边忽然凑过来一个脑袋，扫了一眼他的手机便道：“估计是定时发送吧。” 节目播完后，练习生们都基本都回了自己宿舍。 陆煦也是，只不过回去没找到八妹，想想就知道去了哪儿。 为了来找猫，陆煦敲了季修年的门，很自然就被邀请进来喝杯奶。 两人虽然认识时间不太长，但是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一些小秘密，关系自然比着其他人要亲近。 眼见网上都在讨论蓝高杰，季修年不觉也点开来看，刚巧就看到了蓝高杰的新微博。 陆煦本来坐在他旁边，想着去看他手机，不觉就凑近了些。 垂眸就是陆煦蓬松柔软的头发以及干净透亮的皮肤，季修年喉结不觉动了动。 越是离得近，就越觉得陆煦好看。从五官甚至到头发丝，他都是一个精致的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人。 季修年的视线扫过陆煦的脸，最后停在了他的嘴唇边。 陆煦有一张十分漂亮的嘴巴，唇形完美，带着一点自然的弧度。嫣红的唇色很漂亮，不会太深也不会太浅。季修年盯着他的嘴巴不觉就在猜，陆煦到底有没有涂口红。 察觉到季修年的视线，陆煦随即抬眸与之对视：“年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季修年下意识就避开了陆煦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本来没什么的，可是他这一躲连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刻意。 好在陆煦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还笑着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年哥会说我有点好看呢！” 陆煦偶尔也会翻粉丝评论，土味情话还真的没少见。 季修年色被他逗笑，很诚实的来了句：“你不是有点好看，是特别的好看。” 陆煦便笑，礼尚往来：“年哥也是真好看。” “喵呜~~”八妹原本是在桌子上面舔jiojio，听到两人商业互吹不由停下动作刷了一波存在感，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季修年不觉就笑：“我们八妹也好看，猫界第一猛男。” “猛男”八妹身上还穿着季修年给买的粉色小裙子，加上圆滚滚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像个富态小公主。 只是听到季修年夸赞自己凶猛，八妹心情显然不错，甩甩尾巴便又继续自己的舔毛大业。 陆煦看到两人互动微笑摇头，只觉得这一刻的季修年好像幼儿园的班主任。 两人说话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等到再拿手机就见蓝高杰的退赛的话题上到热搜中游，而陆煦的名字依旧高高挂在热搜第一。 比起一个还没出道就退赛的选手，陆煦跟他的《怪物》显然更有热度。 在此之前他给人的感觉相对都是比较阳光漂亮的少年，直到公演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来陆煦也能又A又欲。 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很大冲击感，不少人都觉得被他迷的死死的。 与此同时，公演时新版《怪物》的编曲人也让大家觉得好奇。 【@一花一世界：只有我觉得新版《怪物》超带感吗？能把这首歌改成现在这个样子，作曲老师真的牛批】 【@全幼儿园最可爱；喜欢嘉木也喜欢新版，能把这首歌改成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功底很强，应该是很有名的作曲家才对吧】 张嘉木本身是个天才歌手，作曲能力也是超强。 之前也有不少人试着改编他的歌，可是改来改去都没有原本好听。毕竟他的高度在那里，普通人想超越真的很难。 可是陆煦唱的这个版本明显不输原版，所以大家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他们熟悉的作曲家。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熟悉的作曲，只是看到人名表里编曲栏里写着“陶老师”三个字。 不免有人好奇这位陶先生是谁，之前又有什么作品。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位陶老师的个人资料，更别提其他作品了。 好奇的人多了，刷“陶老师”的网友也多了起来。 连范增都打来电话，想问季修年是从哪里找来这么有才的陶老师的：“修年你跟我说说，到底哪里淘的这个宝，介绍给我认识下啊。” 季修年跟陆煦交换了个眼神，不免清清嗓子道：“我这个朋友他不喜欢见人，所以不会露面的。” 倒不是不想露面，只是人都没了怎么可能出来呢。 范增却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当下又道：“是不是社交恐惧症啊，没事没事，我都理解的。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下他，看看有没有意向合作。我们接下来还有几场公演，歌都要改编。要是他愿意合作不露面也行，价格也好商量。” 此时的陶英博不知道还躲在哪个角落黯然神伤，季修年不确定他的答案，于是跟范增说等问下朋友再给他说。 “行，那你赶紧问问他，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看得出来范增对于这位不知名的“陶老师”很看重，催着季修年帮忙联系。 挂了电话后，季修年回头问道陆煦：“你觉得英博他会同意吗？” 陆煦点头：“肯定会同意啊，而且这也是他顺利离开的契机。” “契机？”季修年一时有些不懂，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是的。”陆煦心情不错，所以很耐心给他作了解释，“年哥你还不知道，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被困在这里就是因为心有不甘……” 当下，陆煦便把陶英博的曲折经历告诉了季修年。 “所以，有人拿着他写的歌发了专辑，反过来还封杀他？” “是啊，他想讨公道结果意外丧命。偷盗者功成名就而他一直困在这里，到死都没人知道他才是原作，怎么可能甘心。” 饶是见惯风风雨雨，季修年听到这个故事不觉还是替陶英博感觉不值：“这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陆煦摇头：“他之前没说我也就没问。不过有了作曲这个契机，完全可以让他改下自己的歌。相信熟悉他曲风的那个人一定会来，我们只管拭目以待好了。” 第72章 陆煦把导演的邀请跟陶英博一说, 对方第一反应就是诧异。 “陆煦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导演真的喜欢我的编曲？”说起来陶英博也有十年没有写歌了，之前辛苦飘了那么多年都没上过舞台，对于自己的实力还真的不是特别自信。 “当然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说谎的。”陆煦耸耸肩, 随后拿出手机来给陶英博看网友评论。 眼见他们多人都很喜欢“陶老师”的编曲，陶英博不觉有些激动：“居然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 陆煦笑笑没多说, 只是再次确认一遍：“所以, 你要不要应邀来当编曲老师啊？” “我愿意, 特别愿意。”陶英博爱惨了音乐, 当下就如小鸡啄米一样快速点头, 生怕自己一个迟疑错过这个机会一样。 能够有机会在这里写歌, 这让陶英博觉得很快乐。他下意识就想跟自己的三个好兄弟说这事，回神才发现他们已然离开。 “哎……”陶英博叹口气, 远远瞧见季修年出门走向这边, 不由抬手跟他大招呼, 迫切想要跟他分享色这个好消息。 “我知道的, 恭喜你啊。”季修年又给八妹开了两个小罐头, 还不忘把猫粮盆填满, 俨然比着陆煦这个真主人付出的还要多。 突然被陆煦跟季修年这么看着，陶英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没有机会习惯成为焦点的感觉，除了安静唱歌几乎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才好。 季修年跟陆煦相视而笑, 莫名觉得这样的“陶老师”有些可爱。 想到陆煦提到那个人，季修年不由好奇问了出来：“陶老师, 你说的那个盗用你的歌发专辑最后成名的人到底是谁啊？” 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陶英博闻言表情瞬间僵住在那里，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长长叹了透气：“他现在还挺红的，感觉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办法讨回公道, 死了也拿他没办法……” “你没有不代表我们没有啊。”陆煦忽而笑笑，眼里带着一点痞气，让人不觉就很信任，“你就直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就可以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陶英博或许会觉得有些夸大其词。然而陆煦这么说了，他却觉得心里一下有了保障。虽然知道死神大人不可能随便就把人带走，但是死神也是神，说话自然是作数的。 陶英博心情不免就有些激动，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是曲德辉。” 季修年闻言多少有些诧异，虽然知道那个人应该比较有名气，却没想到居然会是曲德辉。 如果说张嘉木是个传奇，那么唯一能跟他齐名的怕就是曲德辉了。 他出身良好，家境优渥，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一直是金融贸易，上的也是一流大学。 要是按照这个趋势，估计他毕竟就能进自己的家族企业就职，最后接管庞大的产业。 可是谁能想到，曲德辉二十五岁的时候忽然对音乐来了兴趣，签了经纪公司发专辑。 据说跟家里约好如果专辑成绩不理想那么他就乖乖退圈回去经营家业，可是谁能想到他的专辑一炮而红，创下了当年的销售记录。更是凭借这张专辑横扫各大音乐榜单，拿奖到手软。整张专辑一共收录了十首歌曲，基本每首都是金曲。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整张专辑词作都是曲德辉。自己一个人承包了整张专辑的制作，可以说是十分强悍的存在了。 哪怕季修年不怎么关注其他明星的消息，对于曲德辉也不陌生。 两人一个是影帝一个是歌神，同台的次数不少。印象里曲德辉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陶英博像是打开话匣子，忍不住就说了很多：“那个时候我投了作品去他现在所在的公司，没过几天就通知我说有意向签我，但是希望我能自己作词作曲。公司当初的原话是想做个新尝试，看看能不能走一个才华人设出来……” “我当时完全没有多想，当下就表明我可以……”陶英博飘了这么多年一直过得很苦，好不容易有公司说要签他自然开心不已。 虽然之前写了不少歌，可是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陶英博自然是十分用心的。 整整半个月他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每天除了写歌就是改曲。就这样废寝忘食写了好久，终于凑齐了一张专辑的量。 他很兴奋把demo送去公司，那边听了表示都可以用，只是让他安静等录制。 本以为这就是柳暗花明，却没想到上天这次还是没有眷顾他。 陶英博等啊等，等来的不是发专辑做歌手，而是别人拿着他的歌当自己的出专辑。 陶英博自然不甘心，想着去公司问清楚。公司开始说这次没机会，下次再合作，还想着拿一两万打发他。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人难以接受，而那点钱像是耻辱丢在他身上。那是他呕心沥血写的歌，是被他珍视当做孩子一样的作品。结果他们轻飘飘盗用署名，还想拿这点臭钱打发他。 陶英博自然不愿意，哪怕再穷也想保留自己的尊严。 他没要钱，只希望拿回自己的署名权。然而公司一听这个要求就变了脸，只说他不识好歹。 后来钱没有，连属于自己的歌都没了。 陶英博有心想告他们，可是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以及漫长的开庭日期一直没有解决。 直到曲德辉用了他的作品发了第一张专辑，后面一炮而红，陶英博也没能取回公道。 再后来他喝了酒想来理论，迷迷糊糊上了天台迷迷糊糊坠了楼。因为不甘心，人间一留就是十年。 “也就是说，曲德辉是用了你的歌曲才能一炮走红的对吧是。”季修年一面听着一面说，“怪不得那么多人说他出道即巅峰，没想法到居然是因为再也偷不到陶老师的歌了。” 季修年说这话还真没有夸张的成分，而是大家普遍认知。 要说曲德辉也是神奇，一张专辑奠定了“歌神”的地位。可是后面他的新作质量却是良莠不齐，有的也不错然而再也没有哪张专辑或是哪首歌曲可以超过当年的第一张。 之前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答案不言而喻。 “原来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季修年这么说着，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陆煦的情绪却没什么波动，只是忙着在心里制定计划——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啊。 第73章 很快, 季修年就把“陶老师”答应帮忙编曲的消息告诉了范增。 范增开心不已，当下就问他要账号：“修年你给我个陶老师的联系方式，我跟他谈下薪酬。” 额…… 季修年倒是也想让范增见见陶英博，可是两人不在一个世界, 真要见到了估计范增会傻眼。 向来不爱说谎的季修年没办法, 只得清清嗓子模凌两可道：“这个恐怕有难度.，……” 季修年没说明白, 但是范增已然脑补了一个天才作曲家形象：“连网络社交都恐惧吗？哎哎哎, 好吧好吧。那我到时候让财务给他转账还是怎么的？这样吧, 你让陶老师把账号先发过来, 我保障给他高于市场价的酬劳。” “这个嘛……”季修年有些为难, 总觉得现金跟冥币之间好像陶英博更需要的是冥币。转账也不现实, 可是又不能让范增烧给他。 季修年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对着范增说：“等我问问他, 到时给你答复行吗？” “行啊, 这个怎么不行。”请到了理想中的编曲老师, 范增自然开心不已。想到明天还有录制, 随后催着季修年去休息, “你早点睡，保证充足的精力啊才能更好的工作啊。” 季修年看了眼时间，陆煦会宿舍的时也就十一点多点, 他只是打了两个电话，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过了十二点。 听范增这个意思只是让他休息, 季修年不由回了句：“范哥那你呢？” 范增打了个哈欠，捏捏眉间叹口气：“我得抓紧把第四期的内容剪一下，顺位淘汰总觉得节奏有点平, 我跟后期商量着看看怎么能把节目节奏变得更加紧凑。”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那你这不是又要到天明？”季修年不觉就开口劝，“范哥说真的，睡眠还是挺重要的，你拼的时候也得保证休息时间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范增随口应了下来，心里却不以为意。像是他这种身兼数职的媒体人，从实习的时候熬夜加班就是常态。 艺人赶夜戏都司空见惯，更别说他们这些导演了。 范增拼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精力是不如从前，但是好歹也是壮年。范增又打了个哈欠，而后给自己冲了一杯冰美式。苦涩的咖啡充斥口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范增醒醒神，随后便继续拉着工作人员商量后期。 第二天收视率出来时，整个团队都兴奋不已。 自打开播以来，《偶像的诞生》收视率就居高不下。随着比赛进程不断推进以及观众对于选手们的认可不断增加，连带节目收视率也是节节攀升。 尤其是最后陆煦团队出来唱《怪物》那个时段，收视率直接上到了3.5，直接创下了东城电视台最近几年收视率新高。 节目火了，高兴的除了电视台跟节目组当然还有金主爸爸。 像是SK这种最先冠名追加投资的广告商，请了A班成员来拍新品广告。刚一播出就有很多粉丝为了支持自己喜欢的练习生购买，销量激增，算是双赢。 还没出道就代言了SK，网友们纷纷表示这些练习生起点这么高，肯定是前途无量。 还没等他们羡慕过去，全球知名奢侈品牌DR官博就发布新微博艾特了季修年跟陆煦，顺带放出几张他们两个拍摄的广告成片。 @DR华国官博V：死亡亦是重生，摆脱曾经的束缚，勇敢拥抱新世界。欢迎@偶像新生陆煦V加入DR大家庭，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同@季修年V一起合作演绎另类死亡香。死之咏赞，愿意如愿。【图片】 九宫格图有陆煦跟季修年单人海报，也就两人合作图。 谁都没想到，陆煦这还没正式出道呢，拿了SK的代言已经算是很好的起点了，结果忽然又丢了个DR合作艺人的身份出来，这才真的是资源好。 网友们本来是觉得羡慕陆煦有资源，等到点开图就满脑子就只剩舔屏了—— 【@罗马大道：卧槽卧槽，这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帅成这样简直是神仙颜值，爱了爱了，我一个男人都觉得他们两个帅。】 【@性感萝莉王大锤：啊啊啊，这九张图我真的太可了！我之前以为影帝的颜值没有谁能配得上，可是我现在才发现陆煦他可以。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好配啊，呜呜呜，突然有点想磕CP。】 【　@多肉都被猫吃了：想磕CP的姐妹你别走，带我一起好吗？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两个夫妻相。果然，帅的人都帅的雷同，丑的人却千奇百怪。】 【　@一颗跳跳糖：我之前特别不理解磕同性CP有什么搞头，可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太好看了真的太好看了，已经下单买香水了，所以产品代言人在哪里领。】 【@季修年的小老婆:呜呜呜，某个瞬间我居然想同意这门亲事【迷惑发言】。当然我们都知道年哥跟煦崽关系好，所以自己偷偷萌一下下就可以，千万被闹得太大给自家艺人添麻烦啊。】 …… 谁都没想到，DR的香水广告居然推出来一对新CP。 实在是因为照片里的陆煦跟季修年气场莫名和谐，又是一等一的帅，看着就让人觉得带感。 看到陆煦代言了国际品牌，他的粉丝们别说有多开心了。尽管如此，眼见有人磕cp大家还是一起去到那边表示抱走陆煦，他们没有半点捆绑季修年的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搞CP，别人家的粉丝也一样。 像是之前也有试图捆绑季修年炒作的艺人，结果被粉丝撕的特别惨，连带一些不光彩的事情都给扒了出来。 别看季修年平时很佛系，可是他的粉丝真的不是好惹的，战斗力都是一等一的强。 陆煦粉丝小心翼翼，生怕他们误会是自己这边蹭热度。 季修年多数粉丝都是理智的，可是也有不少网友觉得磕CP是陆煦团队搞出来蹭热度。 【@其实都不懂：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喜欢磕CP的啊，不过是运气好接了DR家的广告，结果就开始搞这种营销手段，瞬间low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老觉得陆煦就是运气好捡了个代言，没有作品也没有名气就是靠着一张脸火了这么一阵，跟季修年完全没有发比哎。搞不懂那些口口声声说陆煦跟季修年一样帅的人是认真的吗，就不怕人家影帝打脸吗？】 在他们的认知里，选秀出身的跟科班出身的根本没法比。像是陆煦这种纯新人，谁知道是靠着什么拿到资源的呢。 可是没等他们多想，季修年就已经上线转发了DR家广告博，还难回复了底下的一条评论—— @季修年V:终点亦是开始，欢迎你来，我们一起赴死而生@偶像新生陆煦V。 向来不怎么跟别人互动的季修年，而今上线艾特陆煦做宣传，只让人觉得两人关系是真的好。 【@摩天轮的守望：哎哎哎？年哥居然自己艾特了煦崽哈哈哈，那些说煦崽捆绑蹭热度的人脸疼不？】 【@正主什么时候来发糖：我的妈呀，前脚刚粉了“继续”cp，后脚年哥就出来艾特煦崽。我不管磕到了，这都生死与共了，四舍五入等于官方表白了哈哈哈】 【@大脚萝莉哈士奇：感觉年哥跟煦崽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拍广告的时候合作默契。有人出来说煦崽一句年哥也是立刻发博维护，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没错了！】 …… “继续CP？”季修年发完微博随手刷了一下评论，结果就看到了这个称呼。 继续继续…… 好像还挺顺口。 他不觉笑了起来，点开微信才发现江艾达发了一张合照过来—— 【艾达呀：修年，这是最后拍的那组照片之一，运营那边想着趁着现在讨论度正高发出去，想问下你会不会觉得困扰（图片）】 照片是两人最后在海里拍的，彼时季修年坐在海里，陆煦则是躺在他的膝盖上看向镜头。 两人都穿着白色衬衣，海水浸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依稀能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俊朗的五官再加被水打湿的头发，明明什么都没露，可是偏偏让人觉得性感至极。 单看这张照片很容易让人觉得照片上的两个人有什么暧昧关系，也难怪江艾达发之前还要过来询问一下季修年的意见。 “我觉得都OK的。”都是工作而已，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他回复完江艾达，随后把照片点了保存。 到底你是两个人节目外第一次合作，季修年只是觉得很有纪念意义。他才刚保存没多久，DR那边已经把这张照片发了出去。 本来就觉季修年跟陆煦有产品感的网友这样更是不淡定了，一个一个尖叫着表示磕到了。 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一组广告图，居然带火了一对新cp。 连季修年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跟男人组CP的机会，可是这个感觉居然并没有多讨厌。 眼见网上讨论“继续CP”的人越来越多，季修年忍不住就截图发给了陆煦，想跟他一起看看网友们的小作文。 然而向来秒回的陆煦今天好久也没回复，季修年去到练习室也没有人。 就在他疑心怎么回事时，躲在墙角的陶英博小声来了句：“陆煦大人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还挺急的……” 第74章 午后十二点, 烈日当空。 东城的热日带着燥人的闷热，哪怕只是出来走一圈都觉得自己是烧烤架上的烤肉。 这种天气下很少有人会选择户外活动，不管哪条街上都是人迹罕至。可是医院门口的人跟车永远都多，从门口一直堵到了街尾。 车上的人无聊, 漫无目的四下张望, 不经意就注意到了街角的“人生终点服务站”。不得不说现在的殡葬用品店也有趣，起个名字都这么有新意。 他正想着呢, 冷不丁看到有人推门走了进去。 帅气的脸庞微卷的头发以及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 男人只觉得眼熟。仔细思考了好久, 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女朋友天天拉他给投票的那个练习生吗？ 他立刻就给女朋友发了消息, 说在门口花圈店见到了陆煦。 “别傻了, 煦崽现在还是封闭式管理, 忙着训练根本出不来好吗？” 害，居然还不信。 “骗你干嘛, 我是真的看到了。你等我下, 我去证明给你看。”　男人倔脾气上来, 刚下开了车门冲着“人生终点服务站”冲了过去。 他本想着见到陆煦帮着女朋友要个签名, 就算认错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等他拉开“人生终点服务站”的大门, 才发现里面居然连个人影后没有。不大的门头里面装满了黄表纸以及画圈、寿衣等各种丧葬用品, 屋里面充斥着香火的味道。 虽然是午后，然而门头房里光线昏暗看着不觉就有些古怪。 “请问有人在吗？”男人试探问了一声，根本没有回应。小小的门头房一眼望到底, 哪里有人在的样子。 “奇了怪了。”男人不免皱眉，他明明看着那个人走进来的, 只有这一个门也没见他出去。 真是见鬼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男人不觉打了个激灵。医院旁边殡葬店，好像真的是恐怖小说经常出现的场景。 他一面一想着一面神情复杂退了出去, 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只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早把之前看到的陆煦抛在了脑后。 陆煦；来的匆忙走的匆忙，自然不知道有人试图找过他。 他原本是在公寓里准备四期节目的录制，没想到忽然就接到了死神反腐倡廉调查组的电话。 “你的同事谢安涉嫌参与一起偷渡案，想询问你你是否知情，以及如果有传唤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谢安…… 偷渡案…… 陆煦直觉不可能，当下追问：“请问是什么类型的案子，以及谢安现在人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不好意思，谢安现在处于被调查阶段，事情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探视他……” 不管陆煦怎么问，调查组就是不肯透露一丝消息。 陆煦的处境忽然被动，不觉有担心谢安。 为了搞清楚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先是借口去了洗手间，随后瞬移到了人民医院附近。推门不见谢安在，陆煦心里窝火，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不得多想，陆煦立刻给自己的部长打了电话，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小陆啊……” “部长，谢安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跟偷渡案扯上关系？” “这个嘛，说起来其实我也挺意外的。”部长那边显然也有些为难，毕竟员工牵扯偷渡案里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先是叹口气，而后才跟简单跟陆煦简单解释了下。“有人举报说怀疑你们东区存在不正当交易，像是这种事情调查清楚就没事了对吧。那人其实举报的是你，结果没想到你没有问题，却把谢安查了出来……” 陆煦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谢安到底做了什么？” “调查组仔细对比了他的工作记录，发现了一个缺口。谢安的工作对应客户资料里面少了一个，所以怀疑他收取贿赂协助偷渡者留在人界……” “不可能。”陆煦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说法，心情复杂道，“部长，谢安也在我们这边工作五十多年了，他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一套工作装穿了十几年，哪怕不合身了也不舍得换。住的也是单位宿舍，连给自己的伙食都是点陈年旧香。” 如果谢安是那种为了利益就进行交易的死神，根本让自己委屈成这样。 “我当然也知道小谢的为人，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工作中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他配合调查或许还能快点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拒绝配合调查组的询问，典型的抗拒从严啊。 “谢安拒绝配合调查？”陆煦说话的功夫不觉蹙眉，不懂谢安这是为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做再多猜测也没用，要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只能去问谢安。 陆煦定定神，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部长，我能见见谢安吗？” “理论上是不行的，不过我看看尽量安排吧。”谢安算是工作相当认真的一个员工，虽然平时话不多可是但凡上面交代下任务他都是一声不吭就去做，业绩也是不错。 别的区至少有几个死神在运营，可是东区只靠着陆煦跟谢安就给撑了起来。要是可以，部长也不希望他有问题。 陆煦前脚刚搞定了一个“魔鬼湾”的大项目，那么多亡灵加一起他们东城的业绩基本在国内是名列前茅。加上谢安也很努力，东部极有可能成为这个季度甚至这一年的业绩王。 作为他们的直属上司，部长面上也有光。 可是现在可好，谢安牵扯出涉嫌参与偷渡案，段时间是别想着上岗就业了。 考虑到这个实际问题，部长当下就对陆煦道：“谢安的死神上岗证被暂时吊销，你们东区现在只有你一个死神在。考虑到你现在还在人界参加选秀的事情，组织怕你忙不过来准备调来别的区的死神协助你工作。” 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重新划分了分区。 东区的业绩常年第一，不少区都觉得眼红。 好不容易东区死神栽了个跟头，正好是他们争取地域管理权的最好机会。 部长怎么可能不懂里面的道道，只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只能安抚陆煦道：“只是暂时接管，等谢安回来就或者到时候重新给你分配同事，东区还是你的……” 陆煦长舒一口气，沉吟片刻问了句：“部长准备安排哪个区的过来？” “嗯……西南部的同事主动请缨想过来接受，你看……” “是赖成山所在的西南部，还是留了一堆滞留者给我的西南部？” “嘶……” 陆煦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可是偏偏就是事实。部长自然对于这几件事有印象，因为陆煦过去接了他们的单，西南部几次反应说陆煦越界，都被他压了下来。 想到西南部的那些人，陆煦心里大概有了一点想法：“是主动请缨过来帮我，还是积极举报送谢安进去啊？” “小陆，话不能这么说。归根究底还是谢安有问题，不然查你没事怎么偏偏就查到了他……” “我没说谢安没错，当然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我也不能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就给同事定罪。不管谢安他做了什么，西南死神部办事不利是真的。东区一直是我负责，我不希望找些能力不足的人来接管。” “可是你现在还在录制节目还得看着季修年，你能忙得过来吗？之前是有谢安帮你，他自己跑全区，你现在的话可以吗？” 陆煦没有急着回答行不行，只是忽而轻声道：“部长，东城市去年全年死亡人数12378人，死亡率是5.32%。其中我们东城区去年死亡人数是7240，平均每天二十左右。我今年光是魔鬼湾就已经收了4579个人了，你觉得我可不可以呢？” 陆煦不喜欢夸海口，也不喜欢感情用事，向来都是拿着事实说话。 “你小子……”部长听到他的数据分析先是一愣，而后有些哭笑不得，“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不往东区安排人了。不过有一说一，即便是服务人数增多了，也得保证服务质量。要是之后觉得吃力别自己硬抗，随时跟我说知道吗？” “嗯。”陆煦虽然知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还是礼貌应了一声，“部长，谢安那边……” “你先安心比赛，我在那看着，但凡有什么事情我就立刻告诉你。至于见面的事情别着急，等我安排好了就跟你讲，也就最近几天吧。”部长说着话，无奈笑了笑，“别人都说你是死神部最没感情的那一个，可是你看，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好了部长，我先去工作了。” 陆煦挂了电话神色不显，听到外面有动静按下抽水马桶开关，而后推开卫生间的隔门走了出去：“年哥？” 才刚一出门，就见季修年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像是在找谁一样。 “嗨！”季修年听陶英博说陆煦接了电话急忙出去，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出于担心他给陆煦打了电话，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工作人员说陆煦去了洗手间，季修年下意识就跟了过来：“那个……你没事吧？” 第75章 季修年不是随便跟人亲近的性格, 可是对于陆煦就是莫名关心，忍不住就继续说：“我听陶老师说你好像遇到什么麻烦，或许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陆煦接到调查组的电话时，陶英博就在旁边。那边声音不小, 他隐约听到了一点什么, 但是也不确定。只是陆煦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淡然处之，唯独这次表情有明显变化。陶英博也不知道陆煦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季修年询问的时候下意识提了一嘴。 “年哥你这是, 专程来找我的？” 面前的人情绪外露, 心思太过明显。看这急匆匆的样子, 估计是真的担心自己。 陆煦在人界光是工作就有两百多年,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要说起来, 像是季修年这种毫无目的对他好的，还是第一个。 季修年沉默片刻, 随后点头：“就是有点担心你……” 陆煦点点头, 刚巧外面传来其他人走动的声音。他扫了那边一眼, 随后对着季修年笑笑：“年哥,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 “啊, 好。”季修年这才想起来两人还在卫生间, 这种环境也确实不是很适合敞开心扉聊天。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迎面遇到了几个C班练习生。大家见到季修年都是礼貌问好，等到他们两个走远了这才小声说了几句—— “年哥好像是跟陆煦一起的？” “或许吧, 感觉他们两个关系好好啊，” “对啊, 你看他们给DR家拍的广告片了没有，别说粉丝看了上头，我一个直男都能品出来点别的东西……” 陆煦跟季修年一起上了天台, 此刻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也是闷闷的。不就之前还是烈日当空结果转眼之间有乌云密布，显然是要下雨的样子。 公寓楼层比着其他的不算高，可是距离地面也有二十几几米的样子。 陆煦像是全然不在意，径直走到天台边，而后坐了上去。季修年眼看他把脚荡在外面，不免有些担心。 可是陆煦的表情实在太过淡然，反倒衬得他有些胆小了。 季修年把叮嘱的话悉数吞了回去，随即慢慢走到陆煦旁边小心坐下。 陆煦偏头看了一眼季修年，假装没有发现他的紧张，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季修年刚找好平衡，一抬眼就是陆煦漫不经心的笑。他就那么晃着脚坐在楼顶，一点没有往下看的意思。” 楼顶的风比着其他地方要大，吹起他的衣角露出半截细腰。皮肤很细，白的晃眼。 季修年不觉眯眯眼，随后视线回到陆煦脸上：“所以，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陆煦抬了下巴，看向季修年的目光带着审视，只是片刻之后又笑了起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道：“不是我有事，是我之前的同事遇到了麻烦。” “同事？”季修年记得挺清楚，陆煦好像没怎么念书，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如果不是来参加《偶像的诞生》，估计现在还在外面奔波搞业绩。 季修年印象里陆煦做的是销售类工作，虽然不知道具体行业，但是要看客户脸色跟业绩的工作，想想就轻松不到哪里去。 按照陆煦现在的人气，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不谦虚的说，C位出道也是有可能的。 有了《偶像的诞生》带给他的人气，陆煦根本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哪怕不想以后，趁着现在热度高多接几个代言，之后几年的生活费也有了。 不管怎么说，陆煦参加选秀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演技圈饭的命，陆煦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犹记得不久之前陆煦好像还在跟同事打电话谈之前的工作，看的出来是个非常负责的人。侧面也说明陆煦之前的工作氛围应该不错，所以才会过来选秀也没彻底放弃之前的兼职。 “你说的同事，是上次你打电话的那个吗？” “是的，其实我认可的同事也只有他。” “那他……” 季修年不清楚陆煦的主营项目，自然也想不到具体的名头。 陆煦耸耸肩，随后道：“单位怀疑他滥用职权绚私舞弊，所以把他带回总部调查了，” “滥用职权？”季修年不觉挑眉，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具体还是要看陆煦同事到底做了什么，“有说他做了什么吗？还有证据链是否清晰，或许你同事是无辜的也说不定。” 如果只是调查，并不代表这个人一定有错。 季修年不知道怎么安慰陆煦，只能尽可能想办法来帮他：“问题严重吗？我这边有认识的律师很专业，到时候可以帮你同事联系。” 律师？ 陆煦没想到季修年的帮不是说说而已。 自从收到谢安被带走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在跟陆煦说谢安有罪只是不交代。像是上来假设谢安清白的，季修年还是第一个。 他笑着摇摇头，算是谢绝了季修年的好意：“我同事这件事所属部门跟普通的不太一样，律师暂时还不需要。” “这样啊。”季修年点头，总觉得自己能为陆煦做的太少，甚至都没有办法帮到他同事。 可是陆煦这刻的心情却是意外的不错，季修年说得对，要是有罪就算了，没有自然是要争取一把的。 “谢谢年哥，我现在心情好多啦！”陆煦转过头看向远处，眼里微光闪闪，像是在作什么打算。 不过片刻，陆煦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气定神闲。 哪怕他什么都没说，季修年也能感觉到，他不会放弃他的同事。 十八岁的男孩子，不仅扛起了养活自己的责任，还肩负起了照顾朋友的担子。陆煦年纪是小，可是谁都信赖他。 连他自己不也是，直觉陆煦可以依靠。 只是越是这样季修年心里越是心疼，能成长成为这样让人信赖的人，天知道陆煦的成长花了多少时间又是经历了什么。 陆煦本来是在想谢安的事情，察觉到季修年的眼神不觉挑眉：“年哥，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嗯。”季修年到底没忍住，对着陆煦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如果太累还有我帮你，不要让自己活的太累。” 世界不美好他已经体会过了很多，如果可以，季修年真的希望他的笑容可以一直这么灿烂下去。 这下愣住的就变成了陆煦。 他知道季修年这是把当后辈照顾，只是他说的太过郑重其事，反倒让陆煦觉得心情复杂。 “年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季修年点头：“当然。” “你对谁都这么掏心掏肺？” 季修年摇头：“不是啊。我身边的朋友很少，能聊这么多的也只有你自己。” 陆煦耸肩：“所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原因，就是单纯觉得你很好，所以想对你好罢了。” 这是在发好人卡？ 陆煦勾勾嘴角，忽而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年哥不要对我太好，不然哪天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怕是会失望呢。” 陆煦说着就起身，动作轻盈跳回天台。 季修年不懂他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明白告诉他。 季修年想着便跟着陆煦的节奏起身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晃身子差点跌到外面。 陆煦想也不想，完全下意识就拉住了季修年的手腕往回带，倒有几分救人的意思。 就在他暗自思索是不是错过一次收人头的机会时，被他拉住手腕的季修年却是笑着开口：“我从来没有给你固定人设，我在意的也从来不是想象中的你。不管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子，只要是你，我都会对你好。” 第76章 “……只要是你, 我都会对你好……” 陆煦闻言不由偏头看了季修年一眼，神情里面带着些许诧异。 听这话的意思就季修年是把他当成真朋友，可是即便是真的那又怎样。从来没听说哪个死神跟他的客户当朋友，不管做什么, 都应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 最多等季修年上路的时候, 给单独叫个豪华专车上路。 陆煦正想着，忽而平地一声雷。 本来憋闷灼热的空气总算是有了风, 酝酿了一天的雨眼见是要落下来。 季修年桥脚刚做了保证, 天空后脚打了雷, 陆煦不免就笑：“年哥你看, 话有时候不能说太满, 不然老天都看不下去。” “我没有说谎啊。”季修年也是哭笑不得, 他本来就不是发誓，只是这雷来得巧, 反倒显得他刚才的话有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的心, 季修年随后便又补充了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话……” 这次还没等他说完, 一道闪电穿云过, 跟着来了一个更大的雷。 季修年：“……” “哈哈哈……”眼见季修年现在无奈表情, 陆煦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笑得爽朗，眼睛里面带着光，又是一副轻松少年样。 季修年本来还想解释下, 可是看到他的笑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跟着勾起嘴角。 只要能让他开心, 那么这两个惊雷也算是来的有意义。 陆煦笑了好久才停下，眼见季修年正看着自己，不免对他笑笑：“谢了年哥。” 不管这个人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客气, 至少他想着让自己开心。 陆煦鬼精，看得出来也不吝啬自己的谢意。 没等季修年说话，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先是雨水稀疏落在天台渗下去，而后雨势很快就加大。 “雷阵雨，走走走，赶紧冲回去。”季修年可不想陆煦被雨淋，赶紧催促他往回跑。 两人手长腿长，齐齐冲着天台门跑。 雨水追在他们身后，争先恐后降落在地，打散了一天的闷热，天彻底黑了下来。 为了剪辑第四期节目，范增熬了一宿。等他整理好精神来录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再次之前工作人员已经把本期节目的录制流程都跟选手说了一遍，练习生们基本都知道本期规则。 因为不是公演赛，第五期录制现场季修年成了临时主持人，负责为他们介绍规则。 “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手里的志愿表了，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根据大家填报的志愿重新分班……” 接下来的录制里，练习生们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填报志愿。节目组分别设置了唱作、声乐以及舞蹈组。剩下的选手将会被分成12组进行第二场公演录制，而后再重新公布排名。 志愿表上总共有三个志愿，练习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向依次填报志愿。之后导师们会根据大家填报的志愿进行分组，原则上是第一志愿优先。 “实不相瞒，拿到志愿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高考之后。再次体会到了报大学的那种心情。” “好纠结啊，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填报哪个支援，好像声乐会好一点吧。” “我感觉填报舞蹈组会多，B班跟C班的应该都会优先选择舞蹈组吧……” 选手们互相之间交头接耳，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季老师，这是刚定下的外援名单，你公布一下吧……” 季修年算是导师主任，而其他三位则分别对应了唱作、声乐、跟舞蹈导演。 为了减少导师的工作量也为了增加节目热度，制片组特意请了三位艺人过来跟他们一起。也就是每组有两位导师，且都是圈里炙手可热的艺人。 像是陶英博是被请来放到了唱作组，冲的就是他的才华。 因为他不喜欢露脸，所以季修年全程都跟顾文安在唱作组，充当“陶老师”的传声筒。节目还没录制范增已经打算好了，炒个话题叫做看不见的“陶老师”，想想也是不错的。 至于秦可薇以及沈承昱都是男团女团成员，两人一起被分为了舞蹈组导师。 “以上分别是唱作组以及舞蹈组的导师名单……”季修年说着话，视线不觉停在了声乐组的两位外援导师名字上。在看到某人名字后，季修年下意识就看了陆煦一眼。 陆煦似有所感，抬头看向季修年，笑容里面带着点别的意思。‘ 底下练习生都很好奇声乐组的外援导师会是谁，不由催着季修年赶快公布。 “季老师，你就别钓我们胃口了。本来填志愿就很紧张了，这样我更紧张了。” “是啊是啊，跪求年哥快快公布，我们也好看看导师阵容填志愿。” 季修年微不可察点点头，而后点开投影仪上问好翻了页，就见上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啊啊啊，居然是曼曼！”　徐乐乐抓着陆煦的胳膊兴奋捂住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煦哥煦哥，是我女神！” 许昊明亦然，当下提笔写了自己的志愿栏：“为了女神我也要去声乐组，挤破头也要进去！” “妈呀，还有曲哥，节目组这是花了大价钱哎。” “说起来曲天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新专辑了也没上通告了，没想到居然会为了我们节目重出江湖，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对啊对啊，歌神对天后，想想就觉得刺激。” “这下感觉声乐组要爆满了，感觉陆煦应该会选声乐组吧，毕竟余曼曼是他师姐啊……” 都知道节目组会请外援，也猜到咖位应该比较大。可是一个歌神一个天后，能把这两尊大神请到节目组，侧面说明他们《偶像的诞生》是真的有排面。 本来常驻的四位导师人气就高，现在又多了两个强有力的外援，脑补了一下到时候网上的热闹，练习生们便觉得斗志满满。 名单已然公布了，接下来大家要做的就是填志愿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面对导师名单更加纠结。 “怎么办，我还是没有想好填哪个。” “这个不难吧，写你想去的那个就行了。” “我想去声乐组啊，可是填声乐的应该很多吧。万一人爆满了把我分配到了唱作组，就我这点创作水平，去了我不得哭晕过去。” “好像说的也是，啊啊啊，怎么办，我也跟着纠结了……” “但是万一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然后第一志愿避开声乐组怎么办？所谓富贵险中求，我还是按照我的本心来好了……” …… 身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陆煦只是听听而已，干脆利落填下了自己的志愿。 徐乐乐喜欢余曼曼，抱着为了女神赌一把的想法，毫不犹豫在第一志愿栏填报了声乐组。 填完之后有点心慌，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陆煦的志愿，当下就傻眼：“煦哥，你怎么填了这个？”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陆煦会选声乐跟舞蹈，毕竟他的实力在那里，随便选哪个都能被留下。可是万万没想到，陆煦第一志愿居然是唱作组，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见徐乐乐这个吃惊，陆煦顺势看了一眼他的志愿表，就见唱作组被他很不情愿安排在了第三。 “我是真的，打死都不想去唱作组！这个对我来说太难了，去了不是折磨导师就是折磨自己，还是不要了。” 许昊明跟韩天宇填完之后也往这边凑了凑，看到陆煦的选择也有些诧异：“煦哥你会作曲？” 陆煦摇头：“不会。” “那你写过歌，比如填词什么的？” 陆煦又摇头：“没有写过。” “……” 许昊明闻言不由想着劝他再考虑下，毕竟如果不会作词不会作曲去了唱作组就成了笑话。 要知道陆煦之前的形象那么好，场场都是人气王，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然而陆煦自己不以为意，甚至还笑着给了个理由：“有句话不是叫做缺什么补什么吗？我还没有试过唱作，自然要去尝试一下的。” 其他几人听到这个回答不由愣住，莫名觉得陆煦说的有道理。 像是他们填报志愿考虑的都是自己的特长跟弊端，为的是能在第二场公演里面有个好的表现。 唯独陆煦不同，他没有考虑自己排名利弊，反而是选择接触自己没有接触过的新鲜事物。要说起来，这么多人里面，可能只有陆煦自己是来享受比赛的。 只是即便是觉得他讲的对，也没人试过该唱作。 而今已经是淘汰阶段，每个表现都会影响他们的人气。陆煦人气第一有任性的资本，可是他们不一样啊。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志愿表收了上去，没有现场公布。 “我们声乐组的两位导师将于明天抵达公寓参与录制，到时候我们会现场统计大家的志愿，而后根据导师意见正式分组.” “害！居然还要等明天，这不是让我紧张一晚的节奏吗？” “那也没办法。像是声乐组肯定爆满，到时候导师们肯定是要根据自身想法选学员。现在他们不在现场，确实没有办法统计哎。” “去哪个组都无所谓，只求不是唱作组。这个听起来就很难，我要是去了肯定当场gameover。” “你们难道不诧异陆煦选唱作组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年哥在唱作组里啊，毕竟两人关系那么好……” “我也觉得有可能，他们两个一个组，总觉得新晋cp粉要兴奋到昏过去。” “哈哈哈，我刚在B站看了一个“继续cp”的剪辑，你还别说，确实挺带感……” …… 他们声音不算小也不算大，只是闲聊倒也没有别的意思，所以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还没来得及出去的季修年听在耳里，倒也没觉得多反感，只是记住了“继续CP”这个奇怪组合。 网友最爱拉郎配，而且还有一堆人真情实意跟着磕。 像是季修年跟陆煦本身关系没什么暧昧，可是DR那个广告拍的太经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脑补。加上季修年还亲自转发宣传@了陆煦，别的不说，至少正主不讨厌自己被组的CP。 也是因为这样，短短一天时间里，“继续CP”很快蹿红。不少网友都关注了这个超话，再有才能的抢在别人之间剪视频，正好蹭着两人的热度一下在B站火了起来。 季修年本身不喜欢被拉郎配，可是现在却有些好奇网友到底剪辑了一个什么视频。 回到房间后，季修年便拿出手机下载APP，才发现自己跟陆煦的CP向视频居然在当日最热推荐里。 还没等他点开来看，房门就被敲响，跟着传来陆煦的声音：“年哥，你在吗？” 季修年立刻将手机屏幕背放在沙发上，而后起身去给陆煦开门。 “喵……”陆煦怀里的八妹最先出声，一见季修年就兴奋不已，挣扎着跳下去蹭蹭他的小腿，而后直奔自己的用餐区。 也不知道它看着季修年亲近还是跟小罐头更亲近。 “季老师。”站在门口的不止陆煦，还有神情复杂的陶英博。 得知曲德辉也要来参加节目录制，陶英博不觉心情复杂。每次想到这个人，他就有一种又恨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他曾幻想很多次自己讨回公道，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以及不甘。 只是这次不一样，有了陆煦跟季修年在，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吧。 第77章 季修年请了他们两个进来, 习惯性给陆煦热了一杯牛奶。想到陶英博才发现自己这里还真的没什么可以招待他的。 “我不吃我不喝，季老师您真的不用麻烦了。” 等到坐定之后，陆煦最先开了口：“节目组为什么会突然邀请曲德辉啊？”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他既然过来坐在季修年面前就代表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季修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直接点头承认道：“是我跟范哥建议的, 刚巧他的经纪人也在跟这边对接，说是想来当临场导师……”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 是想靠着陶英博编曲引起曲德辉注意。 然而这种迂回措施并不是百分百保险, 正巧范增之前洽谈的临时导师档期冲突, 季修年就试着提了个建议。 时下《偶像的诞生》热度正高, 不少艺人都想着如果有机会过来刷一下存在感。 季修年刚提了建议, 曲德辉的经纪人就找人来打听节目组外援情况。两方一拍即合, 当下便敲定了合作。 按照范增的想法，最开始是想让曲德辉去唱作组的。毕竟他是创作歌手出身, 出道就是自己包揽整张专辑一炮而红。 然而曲德辉那边却表示想去的是声乐组, 并且没得商量。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排斥唱作组, 但是节目组已经有了顾文安以及陶老师, 曲德辉想去声乐倒也不是不可以。 “好像说余曼曼那边也是自己联系的, 范哥老觉得是看了你的面子。” 而今的余曼曼可是歌后, 单纯论人气比着现在的曲德辉还要高的多。她这个人不仅有着天籁音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除了唱歌偶尔也会演演戏，可以说是档期非常之满了, 别人提前约都约不到，却愿意为了节目组调整档期过来当临时导师, 想想估计是跟陆煦有关系。 “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哎！”其实说起来，耀乖娱乐的人对于陆煦都不错。不光是小艾跟章秘书这样有过接触的员工对他好，就连苏慕白跟余曼曼这种没什么接触的超级艺人对他这个小师弟也是照顾有加。 想到这点, 陆煦不免笑笑，准备回去之后去到群里问一下。 “我本来还想用什么办法让他注意到我们节目，没想到自己倒是送上门了。”陆煦说着话很自然看了陶英博一眼，只觉得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范增不理解创作天王为什么不选唱作组，可是他们三个都知道原因。 一个靠着剽窃别人作品起步的，对于自己的实力怕是门清。 陶英博想到曲德辉的脸就觉得恶心，只是心里还有疑问：“我到时要做什么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啊，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可以……” 作为一个魂体，别人根本看不到陶英博的存在。他想表达意见，只能借助季修年来传达。 想到曲德辉的家世背景，陶英博总觉得这是一场硬仗。 可是反观陆煦的表情，就会发现他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季修年相信陆煦的办事能力，忍不住问到他：“你是不是已经做好计划了？” “嗯呢。”陆煦抿抿嘴，随即拍拍手道，“所谓有一必有二，人一旦走了捷径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后面很难戒掉的。像是曲德辉这种人，第一张专辑可以用陶老师的，那么之后也可以用别人的……” 想想曲德辉出道十年专辑出了不少，可是不管成绩还是风格都算不上稳定。 陆煦上网看过粉丝的评价，出于第一张专辑的初心光环，说重话的算不上太多。大多人都愿意相信曲德辉这是在不断突破自我，试着挑战各种风格。 可是也有网友毫不客气评价他是江郎才尽—— 【@国家一级退堂鼓表演家：十年里出了这么多专辑，结果没有一张能超过最初。虽然粉丝不愿意承认，但是曲德辉绝对是是出道即巅峰的代表人物了。个人觉得拿他跟张嘉木齐名有点捧得过高了，毕竟张嘉木是首首经典。不管是产量还是质量，曲德辉都没办法跟张嘉木比啊】 这条评论相对比较中肯，可是曲德辉的粉丝接受不了，追着博主开骂，只觉得他这是在恶意中伤。 博主迫于压力退了博，可是这条微博却是固执没有删除。 在陆煦看来，这个博主说的一点都没错。 巅峰时刻的曲德辉都还没那个实力跟张嘉木比，更何况他最红的歌还不是他的原创。 这种人拿来跟张嘉木齐名，只能说是辱木了。 “说实话啊，什么歌神、天王的，应该都是曲德辉的团队自己炒作的吧。”陆煦一针见血，只觉得这人没什么了不起。 季修年没做声，可是显然是默认了陆煦的看法。 一个没什么好的作品数据还能排在前面的，不是靠的粉丝就是靠的团队。 陶英博听了只觉得有道理，忽而感觉自己之前是把曲德辉看的太高了。只是想到他的背景以及当下的创作环境，陶英博不免还是有点担心：“就算他后面用了别人的曲子，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这些人啊？” 十年的时间不短，加上这种事情基本都是私下进行，想找到被曲德辉用了歌的其他受害者简直难于登天。 然而陆煦却是挑眉，随后提醒了他句：“你不是加了小白的鬼友圈吗？打听消息的话，没有比他们更有效的吧。” “！！！” 陶英博当下兴奋起来，要不是陆煦提醒，他都忘记自己鬼的身份。 人间是个大世界，鬼界也是一样。 随着鬼蜮网的不断完善跟发展，几乎所有鬼怪都实现了通网的梦想。 鬼友们遍布世界各地，各行各界的鬼才都有。想要打听消息，找他们准备错啊。 “啊啊啊，不愧是陆煦大人。”陶英博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当下起身告辞，准备回去找个角落窝着给鬼友们发消息。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打听消息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啊。 送走陶英博后，回头看到抱着八妹准备离开的陆煦，季修年貌似无意说了句：“没想到你对鬼界的事情还挺熟……” 就连陶英博一时都想不起来自己的鬼友，陆煦张口就能叫出名字，季修年总觉得哪里好像奇奇怪怪。 陆煦也不慌，只是对着季修年笑笑，耸肩就道：“你也知道，我通灵师嘛，圈子就这么大，认识几个鬼再正常不过呀。你说对吧，年哥？” 第78章 陆煦抱着八妹刚回宿舍, 许昊明已经急不可耐冲了上来跟他打听：“煦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曼曼姐会来当外援啊？”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之前没有听他们说。”同其他练习生一样，陆煦也是今晚才知道余曼曼居然会来参加节目。 还没等他说太多, 白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陆煦放下八妹, 对着室友指指电话，随后去到走廊滑了接听。 “曼曼过去当临时导师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 刚才节目组有说。所以师姐这个行程是你安排的吗？” 白泽作为耀乖娱乐公司唯一的经纪人, 公司艺人的行程悉数都是由他安排。余曼曼本身通告就多, 忽然调整行程过来, 摆明了有想给陆煦造势的成分。 白泽当下否认：“不是, 是曼曼自己提的。” 而今的陆煦俨然已经是《偶像的诞生》里面的大热选手, 可是公司其他人总觉得要再给“小师弟”多个保障。 “你也不用有负担，你们节目热度高, 曼曼过去也算是给自己做个了宣传。话说, 你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此时距离陆煦进节目组已经有段时间, 眼看用不了多久都能出道了, 也没听他提过任务相关。 陆煦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就季修年的脸, 心情莫名有些复杂：“暂时可能结束不了……” “那我就开始安排之后的一切工作安排了。对了, 你给DR代言的广告费以及《死之咏赞》的版权费都已经打到了公司账户。我看了下你还没舔个人户头，等会把账户发过来我给你打过去吧。” 白泽说了个金额，听着还算可观。 陆煦想都没想, 随后就道：“不用给我了，找个靠谱机构都捐了吧。” “嗯？”白泽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 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全部都捐掉？” “嗯呢，捐了吧。”陆煦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物质欲不高,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钱的地方。只是话还没说完忽然想到了谢安，而后又改了主意，“等下白总，我待会发个账号给你，你打点钱进去，剩下的再捐吧。” 谢安一套工作装穿了很多年，哪怕款式早就已经不合时宜也舍不得换。 住的是组织租赁的门头房，医院旁边工作倒是方便，只是那么大一个男人蜷在里面，总觉得憋屈。 不管怎样先给他存点钱，等他出来之后再看看在怎么打算。 陆煦正想着，死神到家app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人民医院住院部3号楼下新的客户即将升天，请问是否接单？】 之前谢安为了能让陆煦安心执行任务，自己包揽了辖区所有的订单。现在谢安被带走调查，自然都得陆煦来。 陆煦十分熟稔点进了操作界面，毫不犹豫点了接单，而后对着白泽说了句再见，而后立刻推门进去。 “煦哥……”许昊明本来一堆话想跟陆煦说，结果就见对方摆摆手，风一般的进了卫生间。 许昊明当场愣住：“煦哥这是什么意思？” 韩天宇在一边就笑他：“能是什么意思，人有三急嘛，估计是闹肚子了吧。” “哦哦。”许昊明摸摸头，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傻了哈哈哈。” *** 晚上九点半，此时的住院部早已过了探视时间。 为了保证病人休息，晚上八点各个病房已经处于半封闭状态，大厅里人迹罕至。 不少病房都已经关灯休息，整个楼区光线昏暗。 偌大一个住院部空气燥热，周遭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见夏虫低语。 忽然间，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宁静：“救命啊，有人跳楼了！” 伴随着这个尖叫声传到陆煦耳朵里的，就是重物落地声。 那人看着是从24楼一跃而下，中间被楼间横梁挡了下，以至于落地的时候还没有立刻死亡。 陆煦看着地上痛苦蠕动的新客户，垂眸再次确定资料—— 【谢桂华，东城人，女，53岁。因坠楼产生重度撞击到时胸内大出血、脑内出血以及全身骨折死亡……】 从陆煦确认死因到客户升天其实也没多长时间，等到陆煦在抬头，谢桂华的魂体已经游离在身体外，愣怔盯着自己的尸体发呆。 陆煦走上前，喊了她的名字而后做了自己介绍：“谢女士你好，我是你的专属死神，来送你上路。” 谢桂华听到他说话不由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跟陆煦确认：“我真的死了？” “是的。”陆煦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答案不言而喻，“不知道您初次死亡体验感受如何？” 回想刚落地的那一瞬间，谢桂华浑身肌肉都在抽搐。她本以为得病已经够疼了，没想到跳楼居然会这么疼：“我没想到跳楼会这么疼……” 53年的人生不算长也不算短，在谢桂华的认知里，前42年她同别人一样念书、工作、结婚生子，日子平凡又幸福。可是谁能想到，自从42岁查出类风湿性关节炎后，她的人生便成了一场噩梦。 最开始得病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管是晨僵还是肢体疼痛都是在她可以忍受范围内。 可是随着病程的不断进展，晨僵的时间越来越长，肢体疼痛也是逐渐加重到最后每天都要承受针刺刀割一般的痛苦。 眼见自己日益变形的四肢以及全身关节，谢桂华愈发绝望，慢慢就病发了抑郁症。 终于在这个夏日，她受够了这样的折磨，选择了跳楼自杀。 本以为跳楼是解脱，却没想到肢体碎裂的感觉比着得病还要痛上千万倍。 重力像是钢刀，生生将她浑身绞碎。落地那一刻，谢桂华全身每一存肌肤都在承受撕裂的苦痛，每个脏器都像是被粉碎机给绞了一遍。 哪怕已经从那具破败尸体里面脱离出来，疼痛却印在了她的魂体最深处，怎么都抹不掉。 “我以为死了就解脱了的，……”谢桂华喃喃自语，忍不住掩面哭泣，也不知道是替生前的自己难过，还是为了死后的自己懊悔。 “好了，死都死了，不如试着尝试接触一个新世界。”陆煦看了眼时间，准备打开通道送她上路。 谢桂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回神才问了陆煦一句：“所以死神大人，我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 “华国没有天堂只有地府，不过风景比着国外天堂好得多。”陆煦温和笑笑，平静对她解释道，“不过谢女士你现在首先要去的是阴间司法部接受审判。” “审判？”谢桂华不由愣住，很不可思议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有什么罪，为什么要审判我？” “杀人罪，”陆煦不疾不徐，只是抬手指指她，“你刚刚杀了你自己。” “我杀我自己？”谢桂华再次茫然，不觉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自己—— 好像，她真的亲手杀了她自己…… 临上路之前，她还一直在回头：“为了自杀我特意洗了澡换了新衣服，我想体面离开的，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惨……” 因为楼层太高，谢桂华现在的尸体根本没法看。陆煦扫了一眼地上脑浆、血浆混合一起的场面，而后对着她笑笑：“好了，第一次赴死没经验，下辈子要是还有记忆的话不要再犯就好。” 谢桂华没想到这话会从死神嘴里说出来，她无比震惊看了陆煦一眼，忽而觉得他有些眼熟：“你不是那个……” “好了谢女士，恭喜你结束自己的人生踏上鬼途，愿你有个愉快的死亡体验。”陆煦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蛰伏在黑暗里既神秘又邪魅。 周遭很快响起脚步声，依稀还有说话声传来：“人呢，找到了吗？” “没呢，估计是在3号楼那边……” “赶紧过去，救护设备都带上……” 整个住院部大楼病房依次亮起灯，四下瞬间热闹起来。 “谁跳楼了啊？” “要不要报警叫救护车啊？” “叫啥救护车，这里就是医院啊……” 陆煦提交订单默默离开，嘴角似笑非笑—— 死亡于个人或许是寂寞的，可是终究还是热闹的。 若干病房里不少人都站在窗口往下看，其中有个黑影一直瑟瑟发抖，直到陆煦离开才敢露面。 然而陆煦走得急，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顺手又接了两单。 一个是老年人寿终正寝，享年93。 梦里走的很平静，家人在隔壁，估计得明天一早才能发现老父亲已经离开。 得知自己死讯老人家十分平静，还挺乐呵说可以去阴间找老伴儿。 “我们两个少年夫妻，只不过她身子骨不好，比我早死了四十年。我呢这么多年一个人也就这么过来了。可是想想还是挺激动，我都老掉牙了，也不知道我老婆还能不能认出我……” 陆煦笑着送他上了路，没有开口打破他的幻想—— 已经走了四十年，估计早就投胎开始了新的一段人生。 很多时候人死了放不下的不是本人，而是还活着的那个。 另外一单是车祸，25岁的男人捧着手机过马路，没等绿灯亮起就过马路。好巧不巧有个商务车想着抢黄灯，这人一脚从斑马线踏上了黄泉路。 陆煦没有过多在意他的懊悔，毕竟死亡依然是事实，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 宿舍里，许昊明捧着手机搜索余曼曼的相关消息，想到明天要见女神就觉得激动。 “你们曼曼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要不要给她准备小礼物呀。”没等韩天宇跟宋哲说话，许昊明便自顾去了洗手间门口，对着里面的陆煦请求道，“煦哥煦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曼曼她喜欢什么啊。”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许昊明又补充了句：“要是不方便也没什么，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那肯定更好……” 许昊明说着话，只觉得洗手间里异常安静。他忍不住两手扶门，耳朵贴到门上听动静。 “喂，你小子有毒吧。”韩天宇在打游戏，无意之中瞥见许昊明趴洗手间，不由嫌弃笑出声，“人家煦哥上厕所你跟着听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变态呢！”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里面太安静，不像有人在的样子。”许昊明指指洗手间，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这下连宋哲都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没人在里面，我们不是亲眼看到陆煦进去的吗？他又没出来，难道会闪现？” “真的没声音！”许昊明有些着急，恨不得让他们也过过来听。 学了这么多年的声乐本身对声音就敏感，许昊明自觉听力还是不错的。 “别，我可不想爬在厕所门口听响儿。”韩天宇扁扁嘴，而后翻身下了床，走到洗手间门口敲敲门，“煦哥，你说句话，好让昊明这小子清醒点。” 然而三秒过去了，里面并没有人回话。 韩天宇再次敲门：“煦哥？” 许昊明摊手，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长久不说话实在不符合常理，难不成陆煦晕在里面了？ 考虑到这个可能，三人不免有些着急。 “怎么办，煦哥不会出事吧？” “呸呸呸，别瞎说！” “现在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赶紧破门救人啊！” 第79章 门怎么也打不开, 韩天宇不由迟疑问了句：“要不要找管理员要钥匙啊？” “反锁的钥匙来了也没用啊。”许昊明急的不行，生怕陆煦真在里面出了事，“你们都让开，我来。” 他说着话便往后退了一步留了空间出来, 准备用脚把门踹开。 然而许昊明这边才刚准备蓄力踹门, 那边的卫生间忽然传来抽水声。 三人不由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之后门从里面打开, 眼见陆煦脸色没有任何问题, 许昊明才放了心。只是想到他们刚才急的不行又忍不住嘟哝了句：“煦哥你好好的在里面, 我们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 余光就落在了陆煦的内置耳机上。好吧, 怪不得他听不见, 原来是带了耳机啊。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陆煦诧异看着守在门外的三只, 抬手摘下耳机眼神有些茫然：“怎么了这是, 你们三个都急？” “……” 许昊明委屈：“不是啊煦哥, 我喊你你没答应, 又在里面蹲了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韩天宇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被昊明带偏的, 没想到你是戴着耳机在听歌。” 突然被cue的许昊明不觉撇撇嘴：“我哪里知道啊，要说煦哥也是，上个厕所还要听歌。还开那么大的音量, 难道这样会更有感觉吗？” 没等陆煦开口，身后的宋哲就已经抬脚轻轻踢了许昊明屁股：“就许你洗澡放《小跳蛙》, 不准人家蹲坑听重金属吗？”说完转而看向陆煦，扯扯嘴角笑笑，“昊明也是关心你, 没事最好。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洗漱睡觉，明天外援导师就来了，你们难道不期待吗？” “啊啊啊，我的曼曼！”许昊明像是才想到这个，赶紧翻出来SK家赞助的面膜敷在脸上，“我一定要用最美好的姿态见女神！” 陆煦笑笑不作声，旁边的韩天宇忍不住问了句：“煦哥能见师姐期待不？” “还好吧。”陆煦抿抿嘴，漂亮的眼睛带着深意，“比起我师姐，我更期待见见曲德辉。” 宋哲不由抬眼看向他，好奇问道：“你是曲老师的粉丝？” 陆煦摇头，微微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单纯想见见，毕竟歌神不是吗？” 许昊明听他这么说，不觉多看了陆煦两眼。本来想问如果喜欢曲德辉为什么不选声乐组，只是心里隐约觉得陆陆煦好像不是很喜欢曲德辉的样子。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当是自己多想。 比赛不是玩，哪怕再熟悉很多话也不该随便说出来。 四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钻了自己的被窝，只等明天录制新节目。 陆煦躺下没多久，死神到家APP便再次来了新单子。 死亡这种事情不分时间不分场合，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好在舍友已经安然入梦，陆煦扯了被子包住自己，随后开启了接单模式。 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陆煦总共接了十单，要说任务量也不算重。只是十单不是一起发生，相隔时间不等，陆煦基本一晚上没有停下。 万幸录制时候得到了暂时的空闲，陆煦挂机自动接单，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也能找个借口赶过去。 早上八点钟，吃过早饭的练习生们就被集中到了大教室，预备开启今天的录制。 教室中间放着一块超大记事板，上面根据分组规则画了表格。 选手们的名字被写在了贴纸上，准备根据他们的志愿贴在相对应的分组里。 “昨晚上紧张的都没睡着，总觉得自己第一志愿填声乐是个错误，现在后悔还能来得及吗？” “不是吧，你填的也是声乐吗？” “啊啊啊怎么办，我填的也是声乐啊……” 昨天所填的志愿关系未来几天的分组，自然也会影响他们的第二次公演。 得知外援导师阵容后，不少练习生多多少少都起了小心思。 像是声乐组来的曲德辉跟余曼曼，不管怎么说都是top级的人物。要是能进他们的团队，不管能不能跟导师交好，只要跟他们在一起至少也能刷点存在感。 可是高回报带来高竞争。 节目组还没公布他们的志愿结果呢，底下嚷着自己的选了声乐的就不少。 估计等到公布志愿时，声乐组会是本期的修罗场，厮杀异常惨烈。 果不其然，节目开始录制多久，大家就发现声乐组的贴纸密密麻麻，几乎都要贴不下。 舞蹈组的人也不算少，刚好就是分组所对应的人数。 底下练习生看到这个结果不免哀嚎，如果没有被声乐组导师选中，那么他们只能被发配到创作组。 眼见选择声乐组的不少都是实力派，先前想着捡漏的练习生更加的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选择舞蹈组呢，至少还有机会拼一把。 “好了，大家的志愿到此公布完毕。接下来有请我们导师们登场，稍后我们将公开正式分组名单……” 伴随着季修年的话语声，教室大门应声而开。 最先进来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秦可薇、沈承昱以及顾文安，再后面进来的便是这次强大外援导师余曼曼以及曲德辉。 不管是常驻导师还是外援导师都是炙手可热的艺人，随便哪个出去都是自带流量。而今这么多当红艺人齐聚在此，练习生们瞬间嗨爆尖叫不已，热情似乎能掀翻屋顶。 陆煦还是第一次见余曼曼，不得不说鲛人真的是美好的生物。 她不仅有着一张光彩夺目的脸，随便开口说句话也能带着大家感受天籁。 余曼曼进门之后不动声色看向陆煦这边，嘴角带着笑容显然是在给他打气。 陆煦对着余曼曼笑笑，算是领了这份好意。 至于他旁边的陶英博则是狠狠盯着站在余曼曼旁边谈笑风生的男人。就是这个看着道貌岸然的假绅士盗用了他的创作，现在他死了没人知道，曲德辉却是名利双收。 陶英博掐死他的心都有，可是人鬼殊途，他现在连人家的身都近不了，只能眼巴巴瞅着像是要把曲德辉身上瞅个窟窿出来。 偏偏曲德辉还是一脸无感，先是做了自我介绍而后跟余曼曼商量着选定了声乐组的人。 陆煦旁边一左一右站着许昊明跟徐乐乐，两人都是双手合十在祈祷自己能如愿。 很快曲德辉的视线就转向这边，笑吟吟宣布许昊明留了下来。 徐乐乐不免失望，嗷呜一声有点惨。 曲德辉听到动静便笑笑，一脸的儒雅，安慰徐乐乐道：“徐乐乐同学，我们不选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觉得你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挑战你一下你的唱作潜力。相信我，只要自己有实力，随便去哪儿都OK。” 陆煦听着曲德辉这么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气成河豚的陶英博不觉轻笑出声—— 好一个只要有实力，天天鸡汤励志的“歌神”都要靠着用别人心血来成名，天知道他是怎么有看说出口的。 许是陆煦的笑声太突然，又或许是陶英博的怨气有影响。刚给徐乐乐灌完鸡汤的曲德辉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陆煦。 这个练习生他有注意，唱歌跳舞都很赞，没准最后真能C位出个道。 本以为余曼曼跟自己来了陆煦会选择声乐，却没想到他直奔唱作就去了。 曲德辉这么想着，不由笑着问了陆煦一句当互动：“陆煦我看你填的好像之前没有唱作经历，为什么分组会填唱作不是声乐呢？” 第80章 作为《偶像的诞生》这档节目的人气王, 陆煦不管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 曲德辉看过两期节目，对于陆煦这个耀眼的年轻人自然有印象。想着跟他亲近一些倒也无妨，便玩笑一般开了口：“陆煦我看你之前好像没有唱作经历，为什么分组填了唱作而不是声乐呢？” 在场的许多人也不理解, 闻言不由看向这边。 “不是吧曲老师, 陆煦已经选择唱作组了，难道你还想着让他改主意？”顾文安跟曲德辉关系算不上好, 一个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个都是走的创作路线, 交集就更多了。只是曲德辉的粉丝生生把他捧到跟张嘉木同一阶的“神”, 有意无意会拉着顾文安出来踩。 顾文安这话就是点他, 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什么意义。 然而曲德辉脸上却是轻松, 随口来了句：“这不是还没完全敲定吗？如果陆煦现在想改志愿应该还是来得及，我们声乐组也很欢迎他啊你说是对吧曼曼。” 明明已经分配好了队伍名单, 陆煦现在想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的话必然要指定一位成员去跟陆煦交换。这种假只是给练习生徒增压力, 本身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余曼曼抿抿嘴, 没急着回答。 陆煦没想到自己没找曲德辉, 他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我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唱作经历, 想着锻炼一下所以才来了唱作组。”陆煦说着话, 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道，“所以曲老师的意思是，做人要扬长避短, 不擅长的尽量避免吗？” 曲德辉没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没有否认只是笑笑：“差不多吧, 艺人本身不就该展现最好的一面给观众吗？” “这样啊……”陆煦若有所思点点头，抬头看着曲德辉笑的很单纯，“那要是这么说的话, 我倒是有点好奇曲老师为什么放弃唱作选声乐了。按照扬长避短来说，曲老师应该更适合唱作组吧，毕竟你可是歌神哎！” 陆煦这话说的很自然，像是个好奇宝宝只是顺着曲德辉的话提问了下。 其他练习生一听也忍不住就议论了起来—— “是啊，辉哥可是创作达人啊，他之前发的专辑我每张都有收集。” “其实我之前也想问，曲老师那么能写真的应该去唱作组。不是声乐组不好，是他那么强的创作实力不用有点可惜。” “如果辉哥去了唱作组，估计人会满员吧。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辉哥应该去唱作组啊。” …… 众人议论纷纷，无非都有点诧异曲德辉怎么没去唱作组。 作为当事人，曲德辉没想到自己随口跟陆煦搭了个话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面部肌肉瞬间有点僵硬，只是到底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很快变又挂上了得体的微笑：“这个嘛，我来的时候创作组的导师就已经满员啦。要说起来我们声乐组也很好啊，有曼曼女神还有这么多位优秀练习生，不管哪个分组都不错啦。” 他在撒谎…… 曲德辉每说一句，季修年都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他去找范增说这件事的时候，范增最开始是希望曲德辉能去唱作组。可是他的经纪人态度坚决只说对声乐组感兴趣。 不得已，范增便把原本分在声乐组的顾文安调整到了唱作组，这才把合同签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曲德辉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撒谎。越是知道事情内幕越发觉得这个人虚伪的可怕。再看站在自己旁边的陶英博，视线全程都在盯着曲德辉。 陆煦并没有急着戳穿曲德辉的谎言，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 作为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曲德辉早就习惯了落在自己身上形形色色的目光。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其中有人不怀好意盯着他，以至于他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曲德辉不动声色借着跟旁边人说话的功夫，四下看了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想自己在这边也没什么交恶的人，便把那种古怪感压了回去。 节目组设定原本是根据观众投票复活三位，哪里想到最后三位选手票数相近。 只差个几百票复活哪个都有争议，考虑导致这几个练习生实力都不错，最后干脆复活了五个加入到了二次公演的队伍。 分组结束后，三个组别的练习生分别跟着自己的导师去到各自练习室，开始准备第二次公演。 回去的路上徐乐乐还在哭唧唧：“呜呜呜，差点就跟曼曼女神一组了……” 陆煦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挑眉：“怎么，跟我一个组不开心？ 徐乐乐包子脸委屈，却也不想伤了陆煦的心，只是强打起一个笑容点头：“开心，开心的都要哭出来了。” 可是如果很自己选，徐乐乐还是想去投靠女神。 像是余曼曼这种天使面孔天籁音的女歌手，试问谁能顶得住啊。 就在他心心念念想着自己女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煦。” 徐乐乐当下回头，比着陆煦反应还要迅速。果不其然，喊陆煦名字的还真是女神。 “曼曼老师好！”徐乐乐心情极好，十分热情跟余曼曼问了好，“我特别喜欢你的歌，你所有的曲目都抖会唱！” 原来还是个铁粉。 “乐乐你好。”余曼曼外面看着清冷，性格却是不错。面对粉丝的表白，余曼曼表现的相当有礼貌。 “我的女神知道我的名字！！！” 徐乐乐内心狂喜，满脑子都是这个认知。 他向来都有眼力见，见余曼曼过来便知道估计是想找她的师弟聊几句，乖巧同他们拉开了距离。 余曼曼这才转向陆煦，看他的眼神说不出慈爱。 慈爱？ 这个认知一出来，陆煦便有一些哭笑不得。 然而余曼曼倒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面前的少年头发微卷，皮肤白皙眼神澄澈，看着就是个乖宝宝模样。 耀乖娱乐自打成立以来，上到老总下到前台清洁工，全公司的构成人员都是妖怪。 陆煦算是公司运营到现在签署的唯一一个人类，大家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新成员自然是照顾有加。 作为陆煦的大师姐，余曼曼自然想着要多照顾他一些。 公司其他妖怪得知余曼曼要来给陆煦他们当导师，不免都很羡慕。 比起当后勤，他们自然也希望能有机会前线应援。不过陆煦现在是封闭式训练，来当导师的余曼曼就成了全公司宠崽儿的希望。 余曼曼对于陆煦也确实上心，问了一些生活以及参赛时的问题。比如吃的是否习惯，劳动强度能不能接受，还有会不会有压力云云。 陆煦一一作了回答，只说自己过的不错。 余曼曼于是点头笑笑，临走之前对着陆煦说道：“我最近几天都会在这里录节目，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啊。” 陆煦应了下来，显然是领情的样子：“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好了，快去准备比赛吧。”余曼曼说着话，视线却是落在飘在前面的陶英博身上。 这个鬼打从刚才就站在唱作组那边，一直盯着她身边的曲德辉再看，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渊源。 鬼怪之前比着人类亲近，只是各自有自己生活区域，基本互不打扰。 余曼曼很少跟鬼打交道，只是鬼怪数量庞大，偶尔遇到一两个倒也不奇怪。 观察了那鬼这么久，余曼曼暂时没有发现他的攻击性，也就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想到她的小师弟是个普通人类，余曼曼还是决定按时按兵不动免得吓到陆煦。 作为一个普通人类，见鬼应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吧。 余曼曼这么想着，便拿出手机发到公司群—— 【余曼曼：我见到小师弟了】 【前台小艾：！！！嗷呜，无图无真相】 【章秘书：现场变柠檬，曼曼辛苦啦！话说煦崽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啊，胖了还是瘦了，你们有说上话吗？】 而今公司群一共有两个，一个是陆煦来了之后拉他进来那个。还有一个是他们一群妖怪日常生活交流基地，为的就是不让陆煦发现他们妖怪的身份。 大家显然都很关心陆煦的动态，想到自己不就之前看到的场景，余曼曼还是据实讲了出来—— 【余曼曼：我刚才在选秀此现场看到一只鬼跟在师弟后面，不过一直没什么小动作就是了。】 【前台小艾：啊啊啊啊，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鬼跟着我们的崽崽，它不会是想伤害我煦吧。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众筹把鬼送走啊？】 【苏慕白啊：我有个认识的驱鬼师，要不要现在就去联系下啊？人要是被鬼跟的久了，阳气肯定会跟着衰弱的啊】 …… 白泽难得闲暇下来，拿起手机就发现群里999+消息提醒。 他原本没想看，只是鬼使神差点了进去，才发现他的员工是在商量怎么避开鬼魂保护我方陆煦。 死神怕鬼？！ 白泽神情有些复杂，不觉就轻轻摇头。 基于任务保密原则，白泽签下陆煦送去选秀，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身份。 在他的员工眼里陆煦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顶多只是长得比其他人好看一些。 公司好不容易有个人类，自然是弥足珍贵。 白泽一面禁言全群，一面在群里发布了新消息—— 【白泽：陆煦那边不用担心也不许过多干涉，他知道怎么做。】 第81章 陆煦跟余曼曼简单聊了几句, 而后追上唱作组的队伍去了教室。 唱作组一共分到了20位练习生，五人一组又分成了四组。每组人气最高的选手当队长，陆煦再次成了分组队长。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作一首新歌确实有难度，所以自愿选择咱们组的不多。”顾文安上来就给大家开动员大会, 想着给这群被迫分到唱作组的选手们加油打气, “但是越是有难度才越有挑战性。能来到咱们《偶像的诞生》舞台上的你们本身就很优秀。我就问一句，你们参赛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就是为了梦想呗。” “我想站在舞台上被更多人了解喜欢……” 徐乐乐的声音最大：“为了成为华国最强男团成员之一！”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 眼见陆煦侧过脸来看向他, 徐乐乐又笑嘻嘻：“煦哥我们有着同样的梦想！” 我才没跟你有同样梦想呢。 陆煦心里想着, 面上却不好直说, 只是下意识望向季修年——严格说起来, 季修年才是他参赛的原因啊。 好巧不巧, 刚好就跟季修年视线相对。 别的练习生都在说为了舞台是为了梦想，唯独陆煦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 季修年心里不由一暖, 对着陆煦温和笑笑, 算是给了个鼓励。 两人互动心思各异, 然而这番举动落在徐乐乐眼里就成了其他意思。 “煦哥, 你跟年哥的关系真的很好哎！”要说起来, 徐乐乐其实跟别人一样, 对于陆煦的志愿有些意外。 不管声乐还是舞蹈他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加上声乐组还有女神师姐关照，然而陆煦却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唱作。开始他就觉得可能是跟某人有关, 现在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徐乐乐越发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他敢肯定, 陆煦选择唱作组绝对跟季修年有关系。 “想什么呢。”他的眼光太过明显，陆煦不觉瞄了他一眼，却也不否认关系好的这句话。 很快, 导师就给了选手们自由创作的时间。 根据比赛规则，歌曲风格以及类型都是选手们自己决定。当然如果选手当中之前有过作品而队友都同意，也可以拿到节目中来使用改编。 陆煦跟徐乐乐分到了一组，剩下是三个成员则分别是C班跟D班的成员。 要说起来，他们组的实力差距不算小，如果个人参赛肯定是陆煦跟徐乐乐这种A班成员出彩，可是团队表演讲究的就是个团队合作。每个人都是团队中的一员，任何一个的状态都会对公演造成影响。 作为C班以及D班成员，被流放到唱作组已经很刺激了。结果分组又是跟陆煦还有徐乐乐这种人气选手一起，剩下的三个人难免会有压力。 周御跟要姚玉龙首轮淘汰赛的时候占据了最末尾的名词，算是游走在淘汰的边缘。 陆煦说到底是所有选手里面最有希望C位出道的那个，龙头跟蛇尾组成了一个队伍，这个组合也是没谁了。 姚玉龙一直是努力的代名词，开始夹在一百个练习生里并不起眼。 可是自从通过自己的勤奋练习拿到一个努力组队长后，观众对他这才有了印象。 “大家，我之前没有学过创作但是我会试着去努力，正取不拖大家的后腿。”姚玉龙说话很客气，虽然拿的底牌一般但是也有用心在出。 陆煦看着这样平凡而又努力的姚玉龙，不觉就想到了跟他资质相近的蓝高杰。 同样天资一般，可是一个选择了走捷径另一个却在艰难奋斗中。陆煦看着姚玉龙眉宇之间的正气，而后笑笑：“那我也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好了……” 陆煦话刚说出口，队员们就开始七色彩虹屁模式：“哪有，煦哥你又开始谦虚。” 第一次录制的时候，陆煦说自己练习时间不长，结果唱了《死之咏赞》。 等到要拍主题曲的时候，陆煦站上了C位。 陆煦总是会给人惊喜，哪怕他之前真的没有学过创作，大家也觉得他肯定是可以的。 “你们呀你们……”陆煦刚想说不要把自己捧得太高，结果死神到家App就弹出了一个新订单。 “那个，你们先商量着，我去下洗手间……”陆煦语气歉然，显然不想耽误大家时间。 只是客户升天时间精准，要是不能及时赶过去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眼见陆煦神色着急，队员想当然就以为他是有急事，十分善解人意同他道：“没关系的煦哥，你去就行了。” 上午的录制总共也就三个多小时，陆煦间或去了三次洗手间。 别说队员们会关心他是不是吃坏肚子，连季修年都注意到了他这边的情况。午饭时间到，练习生们暂停录制去餐厅。 陆煦本来是跟徐乐乐他们几个一起，想着继续商量要写的风格。结果还没等去到餐厅，季修年就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练习生们都猴精，一看季修年手里拿着东西就知道是要跟陆煦单独说话，很自觉的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给你。”季修年递了个袋子上来，语气当中带着关切。 “这是什么？”陆煦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只觉得上面的黑色印记好像比着之前更重了一点。这种情况代表着那个标记季修年的恶鬼离着他越来越近，通常老说会对季修年身体造成影响。 可是奇怪的是，上次看还觉得他身上死气重，这次却是淡了不少。 陆煦不觉有些奇怪，半只脚踏上了死亡线，然而一转眼的功夫又退了回来，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就在陆煦垂眸思考的时候，季修年已经在旁边开了口：“就是一些治疗肠炎还有调理肠胃的药。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吃坏什么东西，但是里面药挺全的，看看对症吃一点。如果下午还是不好，那就干脆去医院检查一下……” “哎？”陆煦被季修年送药的举动搞得有些懵懂，随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跟他的队友一样，见他连着上了是三次洗手间误会他闹肚子？ “年哥，我真的没有闹肚子……”陆煦神情有些复杂，可是很多事情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解释，只能这样模棱两可说一句。 “不是肚子疼？”陆煦的样子不像说谎，且这个还真没什么说谎的必要。 季修年不免转换了思考模式，原来不是大的是小的。 尿频还肢体冰凉…… 季修年诧异看向陆煦，只觉得他还这么年轻不应该。 可是总去洗手间放水也不是事儿，该调理自然还是要调理的。 眼见季修年看着自己的腰间若有所思，陆煦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情，伸手就要去捂他的眼睛。 季修年下意识抓住陆煦的手，没有立刻放开反而又感受了一下他的提问—— 虽说比着上次好了一点，可是这个热度哪里像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啊。 “年哥，你别多想，我真的没事。” 都是男人，季修年自认为对陆煦的心态把握很准，也不刻意去提这件事：“嗯嗯走吧走吧，哥请你吃饭。” “哎？” 练习生的饮食都是有团队去专门配比供应，基础原则就是高蛋白低热量。 可是这样的食物量必定大不了到哪里去，也没办法照顾到每个练习生的实际情况。 陆煦本身对食物没什么需求，只是面对摄像机也得配合吃东西。 忽然听到季修年说要给自己加餐，陆煦不免有些诧异他是怎么想起这一出。 本以为就是说说，可是没想到季修年还真的就做到了。 别人都是清汤寡水健身餐，唯独陆煦多了一份黑米、黑豆、黑芝麻加在一起熬的粥。还有几个荤菜，基本都是壮阳补肾食物。 “哇！”眼见陆煦面前多了一锅粥，徐乐乐几个不由凑上来，“这也太香了吧，” “想喝？”陆煦把粥往他们那里一堆，微笑说自己已经饱了。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徐乐乐他们很开心的吃了加餐。 陆煦在旁边看着他们吃，不自觉地撇撇嘴—— 好个季修年，说是加餐可是这么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陆煦不是傻子，被人当做肾虚心情别说有多复杂了。 看来他得好好想想，这么才能让机修年正确认识自己的体质。 他，陆煦，身体跟精神一样强大好吗？ 抱着这种想法，陆煦下午录制的时候又跑了几次洗手间。 季修年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有些心疼他，甚至开始托人去查解决办法。 写歌不是件容易的事，别的组有的干脆用了队里成员之前写的歌来改。像是陆煦这种全组没什么经验的，只能先确定一个大方向，随后各自有了一晚上的时间写词写曲。要是明天再不行，就得导师出面给解决了。 好不容易结束当天的录制，陆煦回了宿舍没多久便又进了洗手间。 好在201的室友们一天都没跟他相处，还不知道他今天的“战绩”。 这边陆煦刚出去收了一个新客户准备回去，领导忽然打来了电话：“喂，小陆你现在忙吗？” “还好，刚收了一单。”部长一般不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比较着急的安排。 陆煦想着，不由问了他一句：“部长，是不是谢安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嗯。知道你关心这个，我给你安排了探视，要是不忙现在过来吧。” 第82章 按照部长的说法, 谢安这次的事情估计要麻烦。 “调查组那边查了半天只是发现名单对不上，让谢安配合调查。已经都这个时候了，有一说一起码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可是谢安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可不肯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袒护那个偷渡者, 要是继续这么下去, 他怕是要被死神部门除名了……” 谢安到底也跟着他们干了这么多年，做事勤勤恳恳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属下。 部长私心里自然也不希望谢安有事, 只是不管调查组还是他过去都没用, 调查的事情还是处于僵持阶段。 部长喊着陆煦来见谢安, 一方面是希望这件事快点解决, 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着保谢安。 “调查组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你看看要是现在不忙就过来劝劝谢安。他跟了你这么多年, 没准他能听你的。” “好。”陆煦其实也挺意外谢安这次的表现，总觉得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挂了电话后, 陆煦便计划着去调查组看看,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等到室友都睡了, 陆煦便按照部长给的地址找到了调查组。 阴间跟阳间有时差, 凌晨正是公职人员上班的时候。 调查组办公室就设在黄泉路不远, 前台听到门口有动静, 头也不抬嘟哝了句：“谁啊，这么早过来干嘛的？” 陆煦不疾不徐，态度十分恬淡笃定：“你好, 我是过来探视的，任部长之前应该打过招呼。” “啊？”前台听到这个说话声音觉得有些耳熟, 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陆煦，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面跳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煦大人！我是你的粉丝啊！” “哦？谢谢喜欢了。”陆煦没想到调查组都有自己的粉丝，笑的十分温和，“所以，我能去探视下我同事吗？” “稍等！”前台立刻看了一眼记事簿，找到任部长推荐信便忙不迭点头，“任部长确实交代过，不好意思啊开始没想到你会来……” 前台简单陆煦解释了下，随后给羁押组打了电话：“嗯嗯，人来了，可是进去了吗？好的，辛苦了。” 挂掉电话后，前台对着陆煦笑容灿烂：“已经跟里面说好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 “多谢。”陆煦对着工作人员礼貌点头说了谢谢，而后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探视室里，陆煦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设施不免就有点替谢安担心。 “煦哥！” 等到人从拘留室里出来，陆煦有一瞬间差点没有认出他。 要知道谢安之前脸瘦削，工作西装站在他身上都看着都空荡荡。 这才被带来调查几天，面色红润有光泽，肉眼可见是胖了些。 眼见这样的谢安，那句“兄弟你在里面受苦了”陆煦是真的说不出来。 他看了谢安好一会儿，才说了句：“看来里面的伙食还不错？” “哎？”谢安没想到陆煦见他第一眼不是责备也不是关心，而是问起了调查组的伙食待遇。他也没什么心眼，当下就诚实说道：“是的，分下来的香火都是佳品，比我店里那些不知道好吃了多少。” 为了创造文明和谐的调查氛围，拘留室的管理已经算是十分人性化了。 不仅滥用私刑这种事情不存在，连伙食标准都是肉眼可见的高。 即便如此，谢安在里面关着还有心情吃香火，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心态好了。 “我听部长说，你不肯配合调查？” 眼见谢安面带犹豫，陆煦不由嗤笑出声:“行啊谢安，我还一直觉得你可靠，没想到都学会保护偷渡者了？” “不是偷渡者！”谢安听了陆煦这个定位，忙则解释了句。 “哦？不是偷渡者那是什么？” “……” 谢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明显犹豫。 “谢安，我在问你。如果不是偷渡者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甘心庇护他这么久？” 陆煦平时都是是笑容灿烂，看起来很好亲近的阳光少年。只是谢安清楚，现在的来已然处在危险边缘。 陆煦跟别人不一样，他是那种问了一遍你不说，那么他就自己查再也不会问你一句的性格。 谢安不是傻子，知道陆煦也是关心他。 很多事情他能瞒着别人，可是对于陆煦他却从来没想过隐瞒。 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估计是少不了受处分人了，可是那个人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着能帮就帮一下。 探视室里不少眼睛盯着，要是直白说了别人肯定也就知道了。 谢安面上不显，只是忽而问了陆煦一句：“好久不见八妹，它的小仓库还好吗？” 陆煦闻言不由挑眉，而后轻轻点头：“很好，你现在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吧。最好是配合调查赶紧把事情搞清楚，不然结果是真的会麻烦。” 两人说了没几句，谢安的探视时间就结束了。 调查组原本还以为着陆煦过来看看找个什么突破口，然后到最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煦哥，我……”被带走的前一刻谢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陆煦，似乎是有千言万语。 “行了吧，你在里面好好吃你的香火，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陆煦像是没事人一样，扁扁嘴就道，“八妹跟着我挺好的，小仓库一直都是满的。” 直到听他这么说，谢安才像是暂时放下心来。 他对着陆煦点点头，而后回到了拘留室里面。 陆煦出来的时候调查组办公室门刚巧从里面打开，当中传来走动声—— “你放心好了，对于包庇偷渡者这种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交代的。” “那就太好了，像是这种人真的是我们死神组的败类。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各地死神组都在盯着我们这边，想看组织会怎么处理……”说话的人陆煦认识，西南死神部分区的彭汉飞。 想到部长说的被举报，陆煦不觉两手环胸站在走廊中间，等着他们迎面过来。 彭汉飞本来是想过来“协助”调查工作，想着赶紧把谢安处理了也算是维护部内纪律。正说着话，抬头就看到陆煦站在走廊里看向这边，脸上似笑非笑眼里带着审视。 被他这么一看，彭汉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回过神又暗自懊恼，明明没什么可是他这么一退就像心虚一样。 就算是他举报的又怎样，错在他们东部，他只是发现漏洞而已。 这么想着，彭汉飞不觉挺直了胸膛，瞪大眼睛直视陆煦，像是在暗自较劲一般。 然而陆煦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瞄了他一眼，而后跟调查组打了个招呼。 “呦呵，这不是咱们死神之星陆煦吗？”陆煦参加选秀不是秘密，因为他的粉丝实在太过，不管是在阴间还是阳间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节目相关，“任部长那边都跟我说了，你呢能劝就劝，不能也没办法。反正咱们都是依法办事，必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像是西南部的都追到这里来监督了，要是这次不严惩谢安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谢安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单凭目前这点证据说明不了什么。”陆煦面上还是笑眯眯，可是语气一点都不软。谢安再糊涂他说可以，别人不行。要是任由他们乱扣帽子，谢安还不知道会被坑成啥样呢。 彭汉飞没想到陆煦的态度这么强硬，明明是他的同事犯的的错误，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摆明了是要护着。 “都查出来偷渡者了，还有什么其他可说的吗？” “啧啧，我还以为是是谁呢。这不是西南死神部的同仁吗，这个时候按说还在上班吧，你这个时候跑到这边来，怪不得西南会有那么多业绩等着我。” 陆煦这话对的聪明，只让彭汉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有道是数据最直观，也是最能说明问题的证据。 别的不说，陆煦不过是去西南死神辖区参加个选秀，业绩就跟不要钱似的。 虽然这话说的不好听，可是陆煦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自己部的业绩不好好维系结果让其他组接手，摆明了就是工作态度不端正。这样还跑出来晃来晃去，也是脸皮够厚。 陆煦明明什么讥讽的话都没说，可是这个态度已然让彭汉飞觉得脸疼。 他什么心情什么反应陆煦不感兴趣，只是对着调查组组长点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后从容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煦先是出去接了两单，随后没有急着回公寓，反而回到了他们的工作据点人生终点服务站。 谢安虽然没有说的很清楚，可是陆煦却get到了他的意思。 所谓八妹的小仓库，指的就是八妹的秘密消极地。 作为一只能吃的小猫咪，八妹对于自己的胃容量还是有很清楚的认知的。为了保证粮食供应充足，八妹有时候自己也会藏东西。只要是它喜欢的，基本什么都往里放。 罐头、零食、鸡肉条，甚至连喜欢的小玩具都会被叼进小仓库里藏起来。 他跟谢安也是偶然一次发现了这个小空间，当时谢安还开玩笑来了句：“八妹找这个地方可真是够隐蔽的，咱们以后要是有什么重要文件跟资料，是不是也能借八妹的仓库用一用啊？” 谢安之前说的话陆煦还记得，现在又提了一遍，摆明是有问题。 等到陆煦回了服务站走到最里面挪开八妹的食盆，就见后面的墙洞里除了八妹的零食外，真的还有一个泛黄的档案袋。 陆煦拿起档案袋来看，就见上面用钢笔写着日期—— 1970年2月28日。 第83章 档案创建于五十年前, 牛皮纸袋都已经泛黄。 这就是让谢安惹上大麻烦的偷渡者档案，也不知道谢安究竟为什么要隐瞒。 纵然心头有千般不解，可他不是谢安，自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煦没有浪费时间推测什么, 而是直接打开档案袋查看里面的资料。 因为谢安的态度太遮掩,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负隅顽抗。西南部的当做是大案举报，调查组也认定会是一场大案。可是直到陆煦打开档案才发现, 里面装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户资料—— “吕兴良, 男, 东城人, 1945-1970……” 从资料上面看, 这个吕兴良的一生同那个时候千千万万人一样平凡, 只是比着他们的生命短暂。 吕兴良城里出生，书读得不错, 最后分到了一个乡镇小学当老师。24岁跟青梅竹马的妻子结了婚, 这些也跟其他人的人生没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吕兴良估计便会一直在那个小学教书, 运气好的话过几年调回城里跟妻子团聚。等到年纪大了退休跟老伴一起生活, 日升日落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1970年2月28号那天, 风雪交加天气寒冷。 吕兴良的几个学生习惯性穿过冰面回家，没想到那天气温回暖，几人刚走到中中间冰面就发生了破裂。 先是一个孩子掉进去, 另外两个下意识想拉住他，结果裂痕扩大也跟着掉了进去。 其他孩子不敢上前, 扯着嗓子哭成一片喊救命。本来准备回城探亲的吕兴良刚巧路过，想也不想就跳进去。 后面村民听到动静过来后，吕兴良先是把三个孩子托上去, 等到村民伸手想拉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力气…… 还在死神实习期的谢安接了这个单子，如果按照流程送他上路，就不会再有之后的事情。 档案袋里是成除了吕兴良的档案还有还有一封信，谢安在上面用钢笔写了“煦哥亲启”。 “煦哥，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就代表我人已经在接受调查了吧。五十年前我刚成为死神不久，本来想着好好工作冲业绩，可是没想到自己会心软……” 当谢安按照提示来到出事地点时，一群村民正跪在吕兴良的尸体面前哭。 而当事人而是站在一边呆滞看着，显然还没能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吕兴良，男，东城人，25岁死于溺水……”谢安宣布了吕兴良的死亡，将他从失神的状态唤了回来。 吕兴良看着哭泣的村民以及学生，面色复杂看了一眼自己的尸体。 在此之前他还提着东西准备回家看望预产期的妻子，谁能想到转眼之间他们两个就已经天人永隔。 他给妻子买新衣服以及自己笨手笨脚给孩子准备的小物件悉数堆放在他的尸体旁，显得短暂的人生更加凄凉。 这样的人死了确实可惜，但是命就是命。 谢安心里微微谈了一口气，而后对着吕兴良道：“资料确认无误后麻烦在这里签个字，我好送你上路。” 一直没开口的吕兴良此时却是不停摇头，开口问道谢安：“死神大人是吗？我有个请求……” 吕兴良本来是想回去照看妻子跟孩子，结果救了别人的孩子，却没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他苦苦哀求谢安，想着回去看看妻子以及还没见面的孩子。 谢安一时心软，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得知吕兴良意外去世，他的妻子郭英媛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悲伤过度导致早产。 哪怕到了21世纪生个孩子都是九死一生，更别说五十年前的医疗条件了。 吕兴良的妻子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看着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媛媛，你不要睡，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孩子啊……”吕兴良急得不行，守在妻子身边试图唤醒她的意志。 谢安守在一边，愣是陪着吕兴良等了两天，期间也会忙着去跑别的单。 好不容易等到郭英媛苏醒，才发现另一个问题。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导致胎儿缺氧，小小的身体生命力十分脆弱。 吕兴良再次对着谢安提出了请求，他直接跪在了谢安面前，请求他给自己一段时间：“媛媛一个人太难了，我就是单纯想着陪陪她，求求你了……” 如果不是为了去救别人的孩子，吕兴良也不至于抱不到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家三口本来应该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结果现在却是天人永隔。 “真的求求你了……” 谢安心里多少有替吕兴良感觉到不值，加上还在实习期经历的事情少，谢安最后还是心软了…… “我只是觉得他们一家不容易，就答应了吕兴良让他留在人间陪着他妻子。至于档案被我留了下来没有上报，想着等他日子到了一起送过去再承担后果……” 五十年一瞬即逝，眼看就要到两人约定好的日子，谁能想到这个关头出了问题。 “煦哥，我到底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不想就这么看他去偷渡者管理区。如果可以的哈，想麻烦你帮我送他上路然后把这份档案交上。至于一切后果，我都会自己承担……” 陆煦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谢安这个人什么都好，可是就是因为太好所以很容易心软。他来东部之后没多久，陆煦就一直有意无意点他，不想他因为私人感情犯什么错误。 在东部工作的这段日子，谢安表现着实不错，陆煦一度还以为是自己杞人忧天。 没想到他在实习期就犯了错误，还一直让错误延续到了今天。 谢安当时自己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但是还是选择去做，就代表他已经做好承担一切后果多的准备。 事到如今再去评价谢安的选择已然没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非法滞留者给解决掉。 吕兴良…… 陆煦看了一眼这个名字，而后打开死神到家App搜索起了他的妻子信息。 所有生者都是他们的预备役客户，资料自然也都悉数登记在案。 每个人的身体状态包括就诊档案都存储在数据库里，为的就是保证死神们的工作进度。 陆煦找出郭英媛的档案，才发现现在的她正在人民医院住院。 七十多岁又劳累了半辈子，而今住院已然是时日无多。 陆煦收起资料便闪身消失，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了人民医院的老年病科。 说是老年病科，其实不少老人过来就是为了疗养治疗。 郭英媛当了几十年的老师，退休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身边又没有孩子，只能住到老年病科。 吕兴良去世这五十年，郭英媛一直没有想过改嫁人。两人的孩子因为缺氧，智力多少受到了损伤，身体也有些虚弱。郭英媛含辛茹苦把人养大，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是孩子最后还是没有活过十五，早年丧父中年丧子，郭英媛不知道有多辛苦。 陆煦平静看完档案，进了病区便直奔老年病科。 夜晚的科室静悄悄，孤魂野鬼倒是有。只是陆煦一进医院大家听到动静便做野兽状四下逃窜，哪里有他要找的那个鬼的影子。 然而陆煦却不着急，只是不疾不徐朝着郭英媛所在病房走去。 廊灯一闪一闪，像是暗示着某种危险行进一般。 来到703门口后，陆煦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透过玻璃向里看。 病房里面光线昏暗，万籁俱静，三张病床只有中间那个有人在，想必这就是郭英媛了。 她今年也已经73岁，脸上满布皱纹，书写的都是被岁月摧残的的痕迹。 乍一看房间里面空空如也，不像是有其他人在的样子。陆煦也着急离开，只是推门走了进来，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了郭英媛。 “等下！” 眼见陆煦就要来到郭英媛床边，一道黑影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猛地挡在了中间。 早在陆煦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地面那个重叠的影子。自始至终他都守在妻子的床边，哪怕感受到陆煦的气场的时候已经抖成了筛子，却没有离开一步。 “吕兴良。”陆煦没有半点意外，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陆煦大人，是我。”滞留人间五十年，吕兴良自然是认识陆煦的，“我妻子的大限应该还没到吧。” 陆煦点头：“我来就是找你的。” “果然。” 事实上，他昨天就已经看到了来收人头的陆煦。总觉得他会找到自己，却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最近有段时间没看到谢安，吕兴良直觉不好。从前都是谢安负责医院，忽然换了陆煦过来，怕是谢安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吕兴良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陆煦：“陆煦大人，谢安大人他还好吗？” 第84章 吕兴良看向陆煦, 小心翼翼跟他打听谢安现在的处境。 陆煦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意味不明问了句：“你很关心谢安？” 吕兴良十分迫切点点头：“是的，谢安大人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的。您现在过来, 是不是因为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啊？” 他说话的时候小心谨慎, 暗自祈祷谢安不要出事。 然而事与愿违，陆煦给了一个完全让他惧怕的答案：“谢安包庇你的事情被发现了, 现在已经被拘在调查组接受调查。” “问题大吗？会给他造成很大影响吗？” 这话问的陆煦有点想笑, 甚至还真的笑了出来：“当然, 包庇亡灵是一件严重违反死神工作条例的事情, 一旦罪名成立, 谢安他连死神都做不了。” “啊？”吕兴良瞳孔都在放大, 似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 五十年都过来了, 不该出事情的啊……” 回过神之后又去看陆煦, 语气急切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跟谢安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陆煦没有记者表态, 只是挑挑眉道：“是的，这是一个本不该发生的错误。谢安他做错了，所以我来帮他纠正。” 纠正？ 吕兴良有些诧异, 但还是顺着陆煦的话点头：“大人说得对，错的事情当然是要改过来的。” “OK。吕兴良, 男，东城人，1970年死于溺水……” 这些话吕兴良听过一次, 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甚，不由急着问道陆煦：“大人，你这是？” “送你上路。”陆煦言简意赅，并不打算做过多解释。 “上路？”吕兴良登时摇头，回头看向床上的妻子，不免哀求道，“陆煦大人，我的妻子时日无多，求你再宽恕我一段时间，等我到时陪着妻子一起上路。到了地下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哪怕要下十八层地狱都可以……” 陆煦不觉挑眉，看着吕兴良没了笑意：“你五十年前就该走的，这里不是菜市场，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眼见陆煦秒变脸，吕兴良立刻摇头，心里慌得不行：“不不不，陆煦大人我真的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只不过五十年我都撑过来了，眼看还有几天就能见面，如果现在离开我实在是不甘心……” “抱歉，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陆煦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把信息登记表送到了他面前，“确认下信息，如果没什么问题签个字。” “不，我真的不能。”吕兴良拼命摇头，慌不择言，“我知道如果你愿意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谢安大人就帮过我……” “是的，他心软了所以现在被关起来做调查。”陆煦皮笑肉不笑，只是定定望向吕兴良的眼睛，“所以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因为你的请求连累谢安被调查。而最开始，这个请求就是不符合规定的，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跟我谈条件。” “可是可是……”吕兴良被陆煦说的话噎到，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半天才又跟说道：“可是我是因为救人才出事情的，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三个孩子，我跟媛媛会过得很开心。我们的孩子会平安健康的长大，媛媛这辈子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如果我没救那三个孩子……” 吕兴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五十年的时光实在太长了，长到让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曾经的人生。 吕兴良有时候也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时间重新回到五十年前，那么他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如果，假如，要是怎样怎样就好了……”陆煦说话的时候不免就笑着摇头，而后继续道，“假设这种东西，是最没有意义的存在。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就像你的最终结果就是死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你的功，可是不是你肆意妄为的挡箭牌。” 陆煦不想问吕兴良什么假设命题，在他看来事既定事实只有一个—— 吕兴良死了，死了就该去该去的地方。 如果人人都像他一般，世界岂不是乱套。 陆煦不是谢安，不会考量其他因素。他能说这么多已经是看在谢安面子的缘故，片刻之后便让吕兴良在资料上签了字，而后将人送去了改送去的地方。 他手动在死神到家APP上添加更新了吕兴良的信息，刚准备离开就收到了新的订单提醒—— 【您有新的客户即将升天，请选择是是否接单……】 新订单上面赫然写着郭英媛的名字，陆煦停顿片刻，而后选择了接单模式。 人就躺在他旁边，才眨眼的功夫，郭英媛的魂魄已经从病床上面坐了起来。 从吕兴良离开到她死亡，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 “郭英媛，女，东城人……” 陆煦按照流程确认客户资料，郭英媛先是看向自己有些透明的手掌，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那具躯体，沉默片刻，而后有些如释重负般道：“我死了……” 说完这句，她便抬头看向陆煦，深吸口气：“现在下去的话，会遇到他吗？” “嗯？” 陆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愣怔一下。 郭英媛笑，又问了一遍：“现在下去，会遇到我吕兴良吗？” “看你自己意愿。”陆煦说着忽然想通了什么，不由问了她一句：“所以，你知道他在？” 郭英媛点又叹口气，像是在想从前，许久之后才道：“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按照郭英媛的说法，难产那次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吕兴良在跟谢安下跪。 两人这才结婚没多久，吕兴良就出了事，孩子早产需要人照顾。这些黑暗时刻就是巨石一样落在了郭英媛身上，压得她一辈子喘不过气。 生孩子伤了她的阳气，很多时候郭英媛都能感觉到吕兴良在，然而那又怎样。 工作她要自己做，孩子她得自己照顾。 吕兴良死的时候她还不到二十五岁，有心给她介绍配偶的人很多。 郭英媛不是没有动摇过，谁不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可是每到这种时刻，她就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磁场波动。她也想过这种感觉是不是她的幻觉，可是她没有办法去证明什么。 她不想让吕兴良看着自己找别人，于是想着再咬牙坚持一下。 这一坚持，五十年就这么熬过来了。 “我是真的累了，很累了……”郭英媛垂眸低语，不知道是对陆煦说还是讲给自己听。 五十年实在是太过漫长，即便曾经有感情也会随着时间趋于平淡，更何况早就已经天人永隔的两个人。 经历过生活磨难的洗礼，什么情爱或是思念都被打磨殆尽。郭英媛甚至已经想不起吕兴良的样子，只是觉得压抑。 虽然遗憾，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吕兴良救人。 如果他死了就没了，郭英媛会想念他，期盼之后的见面。可是他就一直在那里，什么都帮不了自己。她的心酸委屈没人能懂，哪怕是吕兴良的魂魄，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不想见他？”陆煦眼见郭英媛在放空，不免出声唤回她的注意力。 “嗯。”郭英媛垂眸看了一眼那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自己，没有办法想象她跟二十五岁的吕兴良在一起会是什么画面。 他死在了二十五岁那边，时光永远都留在了二十五岁。 可是郭英媛不是。 她的少女时代被苦难磨灭，每年心态都不同。 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如果有下辈子，她只希望能过的轻松些。 陆煦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本着尊重客户意愿的原则同她道：“如果你不想见，我就给你安排到另一个区。只要是条件允许范围内，我们会尽量满足客户要求提升你们的死亡幸福指数。” 死亡幸福指数？ 这个词汇让郭英媛觉得陌生，却又莫名有道理。 她已经努力去活了一生，与她而言，死亡确实是件幸福的事情。 临上路之前，郭英媛还是忍不住问道陆煦：‘陆煦大人，我儿子他……” 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郭英媛心里自然惦记。 陆煦了然，很大方对她道：“他已然开始了新的一生，头脑敏捷，身体健康。” “这样好，这样好啊……”‘郭英媛闻言不免红了眼，只要孩子可以好好的，什么都值了。 陆煦送走了郭英媛，而后点击提交了资料。 本来是来带走滞留者的，没想到还有买一送一这回事。 正想着，部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陆啊，这个就是谢安包庇五十年的那个？” “是的。” 部长虽然一直都很相信谢安这个人，可是也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调擦组那边现在已经开始推进了，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就会宣布关于谢安的处罚结果。明天有相关时间的商讨会，你到时记得过来。” “嗯，我一定会到场的。”陆煦点了头，而后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一大早，陆煦便爬起来跟其他人一起准备今日份的录制。 唱作组跟舞蹈组以及声乐组侧重点不同，录制方式也是不尽相同。 像是声乐组是节目组给出几个可供选择的表演曲目，而练习生们则需要通过一些体能竞技环节来抢夺优先选择权。 “听说声乐组的选择权是通过游泳接力赛来决定的，嗷呜，我也好想有个可以在曼曼身边秀身材的机会啊。”徐乐乐进了教室就开始念叨，没能在女神面前秀身材颇为遗憾的样子。 其他人不由诧异：“游泳接力吗？可是那些不会游泳的要怎么办啊？” 徐乐乐晒然一笑：“一米五高的池子，不会游可以选择走水路嘛。反正最后过去就好啦！” 几人正说着话，唱作组的导师就来了教室，宣告了今日份的节目录制。 陆煦眼见季修年跟顾文安进来，却没看到陶英博，不由看了季修年一眼，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季修年本以为陶英博在这边，却没想到里面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眼见陆煦眼底带着询问，季修年便给了他一个同样茫然的眼神，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陶英博在哪里。 两人视线相对，脑海里几乎同时有了猜测—— 难不成，是找曲德辉去了？ 第85章 唱作组比起其他组的准备工作要繁琐, 可是趣味性却是缺缺。 比起看一群练习生抓耳挠腮写歌词做曲子，显然是游泳竞争曲目比较有看头。 眼见练习生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个，顾文安不由安慰他们道：“虽然我们要做的是多了些，可是自己创作的歌唱起来真的很有成就感, 大家相信我。”说完这句, 顾文安便又偏头看向季修年，小声问了句, “联系到陶老师了吗？” 按照今日流程, 两个声乐组导师要分组指导学员们功课。然而他的搭档陶老师神龙见首不见尾, 顾文安也不知道要不是先开始。 就在季修年思考要不要去声乐组找找陶英博的时候, 却听门发出轻微响动。回头一看, 就见陶英博讪讪飘来进来。 季修年不着痕迹对他点点头, 而后拿手出手机装作打给他的样子：“OK，可以开始了。” “那就好。”顾文安拍拍手吸引练习生的注意力, 宣布了要分组检查指导作业的流程。 “啊啊啊, 不是吧, 我根本就没准备好啊。” “实不相瞒, 每个汉字我都认识, 但是你如果让我把他们组合到一起编成歌词, 我忽然就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我根本不是写歌的那块料啊，昨天想到崩溃也没写出来呜呜呜……” 练习生们哀嚎一片，其中也有相对淡定的, 显然已经准备做好准备。 为了方便指导跟录制，唱作组的练习生分组创作, 而导师们则是依次进行指导。 陆煦队伍被放在了后面，需要他们先进性自主创作。 徐乐乐捧着本子在犯愁，仰天长啸：“呜呜呜, 太难了，写不出来可怎么办？” 旁边的姚玉龙在纸上写写画画，眉头紧缩显然是遇到了难度。 陆煦没有写过歌，但是撰写过不少客户分析报告，所以写东西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陆煦手上的笔转的飞快，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有了灵感。 眼见队长开始了创作，徐乐乐他们不由凑过来想看看陆煦在写什么。 “陆煦写字这么好看的吗？”范增坐在监视器前，看着各个教室的进度，瞥见陆煦的不由觉得诧异。 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人们习惯依赖各种电子产品，一手好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 在范增他们眼里，陆煦才十八，这个年纪早早踏上社会，摆明了没有受过太多教育。 陆煦写的字太好看，笔锋苍劲有力，没有刻意张扬可是字里行间都带着气势。 “快快快，给陆煦特写！手跟字是重点！” 陆煦侧颜本来就绝，顺着他漂亮的下颌线往下，就能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写字。 有道是字如其人，眼前的画面只让人觉得陆煦就是个宝藏男孩。 等到创作组的导师进来的时候，就见一群练习生围在了陆煦那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陆煦，你们这是创作完成了？”顾文安说话的时候，季修年已经走了过去。陶莹博跟在后面，挤进人群想看陆煦写的是什么。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愣在了原地：“陆煦大人，你这是故意的吧。” 季修年停在了陆煦面前，他的气场很足，往那里一站身边的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坐在地上的陆煦抬头，刚巧对上季修年的视线，随后将自己写的歌词递给他看：“年哥，你觉得我的这首“学不来”写的怎么样？” “学不来？”季修年看了一眼歌词，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错，这个名字很可以。” 陆煦队的队员也在一边附和：“我们也觉得煦哥这首词写的太棒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曲子才能配得上。” 眼见他们都在说陆煦的词不错，顾文安不由来了兴趣：“来，我也看看。” 陆煦写的歌叫《学不来》，看歌词是讽刺那些拿着别人成果东施效颦的家伙。 “卑劣的偷窃者，虚荣的王冠化作审判的利刃……” “当我踏上这条成功路，夸父都要会给我让路。” “独一无二限量版，只会简单复制的你学不来……” 卑劣的偷窃者意图使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掠夺荣誉，然而偷来的不长久，主角还是还是将他揭穿，居高临下欣赏他的垂死挣扎。 歌词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词藻堆砌，可是看着就是很爽很过瘾。 不得不说陆煦真的是王者，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写词都自带王者气势。 “可以啊陆煦，没想到你不仅是帅写歌都可以。”顾文安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顺带问了句，“词不错，曲子呢？” “没写。”陆煦面对众人的视线耸耸肩，言简意赅，“我不会作曲啊。” 再看小组了其他人也是一脸着急表情，顾文安就知道他们这对怕是都不会作曲。 本来想吐槽不会写歌怎么选了唱作组，转念一想好吧，除了陆煦其他都是被动来的。 他也没有为难大家，只是对着他们道：“你们先找找感觉写写试试，如果实在不行我来帮你们。” “哇，顾老师也太好了吧！” “哈哈哈，感觉心里瞬间踏实了。” 陶英博只觉得陆煦这个歌词就是用他的视角写的，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只是拜托季修年道：“年哥，你能帮我问下顾老师，这个歌的曲子可以让我来吗？” 季修年知道他的经历，自然理解他的心情。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陶英博的想法转达给了顾文安。 “哎？陶老师想写吗？当然可以啦，那我去写另一组就好啦！”顾文安不觉得这个有什么，虽然他也挺喜欢陆煦的歌词，但是两个导师商量来也是OK的。 得到同事的应允，陶英博记住陆煦的歌词就去到了一边搞创作。 工作时的他相当专注，完全不像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 陆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季修年旁边，两人一起看着陶英博，小声讨论着什么。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创作。” 季修年偏头就看见陆煦看着陶英博在说话，漂亮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 陆煦好像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都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 季修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觉得陶英博这种状态也挺好。有着自己十分热爱的东西，为了梦想废寝忘食全心投入的感觉最棒。 如果没有经历曲德辉这件事，那么现在的他就算不能成名也可以找个小地方没事唱唱歌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你是为了陶老师写的那个歌词吧。”季修年忽然想到这个，不由问了陆煦一句。 “嗯？”陆煦挑挑眉，没有否认，“我确实不会写歌词，只是随便写写，你们夸我的有点过了。” 这话是谦虚的意思，然而季修年真心觉得他词写的不错。 陆煦写这首歌确实有帮着陶英博讨回公道的意思，然而在他看来这也只是为了解决客户执念，也算是为了业绩在努力了。‘ 然而在季修年看来陆煦就是善良。 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思考事情总是很全面。 看着有些冷漠事不关己，可是别人的事情他其实都放在心上。 外冷内热口是心非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可爱。 可爱？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是，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用“可爱”这种字眼来形容一个男孩子。 最近几天他总是在重复一个梦，梦里他还是在魔鬼湾被什么东西往下扯，一直坠落。 每当强烈的绝望感来袭的时候，海面都会照进一束光。紧跟着，光变成了陆煦来到了他的身边，给他渡气带他逃离那片海。 那个吻很真切，以至于季修年根本分不出来这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 接连做了两次梦之后，他甚至开始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再次梦到魔鬼湾的话，那么陆煦便会再次入梦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是梦里根本控制不住。 因为梦境太过现实，以至于他现在看到陆煦就忍不住去瞄了他的嘴唇一眼。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季修年不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脏莫名悸动。 录制中间休息的时候，季修年跟陆煦坐在陶英博那里想看看他的进度，三人时不时会说说话交流一下想法。 然而别人看不到陶英博，只看到陆煦跟季修年两个人走的近，偶尔还会头对头咬耳朵说些什么。 “煦哥跟年哥的关系可真好啊。” “对啊，要不是性别不对我都要以为他们要酝酿恋情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性别对不对的说法啊。只要相爱什么都是对的，物种都能跨越隔离。更何况是两个相爱的人呢。” 徐乐乐听到他们说这个就很想笑，当下点开微博给安利：“哥们你的脑洞这么大，不来关注一下“继续”CP实在说不过去啊。” “呦呵，你还关注他们两个的CP？” “我关注的可不止煦哥跟年哥，连我跟煦哥的我都关注了。” 一群漂亮男孩子在一起看着和谐，不免就有网友开玩笑组CP。要是陆煦的CP感也是强，跟谁都挺搭。 徐乐乐觉得好玩，所以干脆一起关注了。 “网上有个投票活动正在进行中，问觉得煦哥跟谁最有CP感。你们有空也可以去看看自己支持哪个CP啊。” 徐乐乐安利的开心，冷不丁就听陆煦在自己旁边问了句：“什么支持哪个CP？” “哎嘿。”讨论正主结果被人家当场撞见，徐乐乐倒也没有心虚或是怎样，只是笑嘻嘻跟陆煦道，“煦哥你不知道，网上可多跟你有关的CP了。而且大家都觉得你攻气十足，跟谁都是一，除了跟年哥的cp外……” 关于“继续cp”陆煦倒是有过耳闻，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现在听徐乐乐这么一说就皱了眉，显然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徐乐乐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被人组cp，刚想说只是玩笑不当真的时候，就听陆煦在一边嘀咕了句：“怎么跟年哥就是受了，那么必须也是攻好吗？” “咳咳……” 徐乐乐不由笑出声，好像直男都是这样。被人质疑攻受属性从来都急着强调自己强攻，却没有想过解释下自己的直男身份。 他想了下便登录了微博小号，随后把票投给了“继续CP”。 陆煦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跟陶英博聊聊。 练习室里永远有人，逼着他勤奋的多得是，根本不方便说话。 陆煦想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把人叫去季修年房间——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他是死神，一眼就看到陶英博身上的怨气在增长。要是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什么问题。 晚上结束录制后，陆煦便不紧不慢跟着八妹的脚步去敲了季修年的门。 桌上是季修年给他热的牛奶，陶英博就站在沙发旁边，神情惴惴不安。 陆煦先是轻车熟路喝了牛奶，而后看向那边明显心虚的陶英博：“说说吧陶老师，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早上为什么会迟到？” “我……”陶英博清楚的知道陆煦的身份，生怕他对自己怎样，下意识往季修年那边退退，“我也没干什么坏事……我就是觉得心有不甘，跑去敲曲德辉的门了……” 季修年不免看了陶英博，有些恍然道：“原来是你敲的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曲德辉有去找范增说什么有人半夜影响他休息，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敲门的是鬼不是人。 x 第86章 陶英博死了十年, 恨了曲德辉也十年。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曲德辉还不知道他的存在，陶英博越发觉得意难平。 昨天晚上陶英博实在忍不住，半夜跑去敲了曲德辉的房门。鬼毕竟不是活人, 要想进生人的房间, 必须得到主人应允，比如敲门给开了门什么的。 哪怕明知曲德辉看不见他, 陶英博还是是不厌其烦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他的房门。 “谁啊？”曲德辉倒是还没睡, 只是躺着正准备酝酿睡意, 半夜听到房门响起不觉有些烦躁。 他先是问了两句谁在门外, 可是根本没人回答。 想着不管, 结果坐起才躺平, 敲门声便再次响起。 “有病呢吧。”曲德辉小声嘀咕了句，气冲冲起身过去开了门, 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毒半夜来打扰他。 只是开门之后除了刮进一股妖风, 门外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在的样子。 “啪！” 曲德辉重重关上门, 心里笃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只能等明天跟节目组反应一下看看监控了。 他这么想着便去到了床上躺下, 捧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给谁发消息。 在他看不见的画面里, 陶英博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这个人，他的歌还是自己的。如果不是这个人，或许他现在也不会死。 为什么他被害得这么惨, 而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陶英博越想越气, 随后飘到了曲德辉那边伸手想要掐他脖子。手穿过他的身体就化做虚无，根本对他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陶英博试了几次自己累的不轻，可是曲德辉只是勾着嘴角发消息, 丝毫不知道陶英博的存在。 陶英博又气又急，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颓然躺在了曲德辉身边。 无意中一瞥眼，这就看打到了他的聊天记录。 之间他熟练的切换着聊天界面，一个人聊了几个妹子。看备注是来自天南海北，可是曲德辉全部喊她们宝贝儿。 “呸，渣男！”明眼人都知道曲德辉这是在干嘛，陶英博看不过，忍不住就骂了句。 想想还是不解气，随手重重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觉得这人是脑子有坑。 奇怪的事情发生，就在陶英博弹完曲德辉的脑门就，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曲德辉却忽然抬手揉了一把额头。 “奇怪，怎么忽然就痒了？”依旧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自然自语，然而天知道陶英博听到之后多震惊。 怀着试探的心情，他又迟疑伸出手，在曲德辉的额头上来了个脑门嘣儿。还别说，这次对方依旧有反应。 陶英博来了劲儿，一下又一下弹着他的额头。 曲德辉只觉得脑门莫名不舒服却找不到原因，只能安慰自己先睡了再说。可是即便如此，他这晚上也谁的极其不安稳。 早上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曲德辉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居然有点泛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陶英博弹了一晚上的脑门嘣儿，心情痛快了不少。他忍不住就跟在曲德辉的后面伺机而动。 结果等到声乐组的都开始录制了，陶英博才想来自己还有编曲任务。 纵然心里不想就这么放过曲德辉，陶英博还是紧赶慢赶去到了唱作组教室。也是离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起了那个重的报复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以后离着他远一点，再也不会擅自行动了……”陶英博做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计划，他不确定陆煦对他会是怎样的看法。 “所以，你的攻击时可以给他带来实质性伤害的是吗？” “只是挠痒痒的程度……” “那也是了，只要有一点感觉之后就好办。”陆煦忽而笑笑，看着陶英博就道，“水滴石穿同理吧。” “对的！”陶英博连忙点头，只觉得陆煦说的有道理，“我一下两下是挠痒痒，可是次数多了，他的额头也红了。” “是啊。”陆煦点头，没有刻意限制陶英博的行动。 陶英博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说自己即便是再气愤也不会伤害别人性命。 季修年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聊事情，心里越发感觉有些怪异。早在之前他就发现，F4对于陆煦的太多有点太过重视。如果只是单纯以粉丝的身份面对偶像，不至于毕恭毕敬成这样。 现在陶英博也是，哪怕是在讲述自己仇人的事情，当着陆煦的面也很努力控制情绪。 不知为什么，季修年直觉陆煦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等到陶英博离开，陆煦这才偏头看了季修年一眼，像是在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事情想问自己。 对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季修年很难当着他的面去怀疑什么。 他只是笑笑，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陆煦便抱着八妹回自己的房间。 季修年把人送走，而后坐在沙发回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就在脑子里开始整理时间线。 他并不觉得陆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想着再多了解他一些。 另一边，陆煦回了宿舍就开始大哈欠。 许昊明见状不由关心道：“煦哥，你们唱作组是不是很辛苦啊，全程都要在思考。” “嗯。”陆煦没有否认，只是应了一声。 宋哲见状便发话：“那我们今天还是早点睡觉吧，陆煦你也早点上床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录制呢。” 陆煦从善如流：“嗯呢，谢了哲哥。” 作为整个宿舍最小的一员，其他三个人对于陆煦都是十分的照顾。见他便说睡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三个才刚睡过去，陆煦床上的被子就扁了下去。 今天是死神部难得齐聚一堂的日子，为的就是商讨怎么处理谢安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好纠结的吧，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如果这次不严惩，之后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呢？” “可是谢安这个人除了这一个其他工作都完成的很好，功过分开看，也不能一竿子给打死不是。” 陆煦来的比着既定时间晚一点，才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人正在为了谢安争论不休。 他不疾不徐走了进来，整个会议室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他。 “不好意思各位，任务在身来的晚了一些。”陆煦先是客气说了声抱歉，而后又对众人笑笑，“你们继续，我也想听听大家对于谢安这件事的看法。” 第87章 陆煦进了会议室也没急着说话, 只是拉了椅子坐在一边看看他们怎么说。 作为死神里的佼佼者，陆煦的业务能力一直都是公认最强。别看他看着年轻爱笑，真要是招惹了他还不知道会狠成什么样子。 本来梗着脖子要求严惩谢安的，现在当着陆煦的面不自觉收敛了一番。 只是东区真的是块大市场, 眼见陆煦他们业务做的那么好, 想动手脚的不在少数。 彭汉飞当上死神没多久，不懂部长为什么那么忌惮陆煦。在他看来陆煦跟他们一样收人头, 职业平等哪里需要这么顾忌。 再说陆煦借助职务的名义, 在他们区抢了那么多单还被爆了出来。别的部知道这件事明面上没说什么, 私下里早就把他们嘲个遍。 彭汉飞越想越觉得气愤, 只觉得这些都是陆煦造成的, 凭什么还要看着他的脸色说话啊。 “大家的意见已经表达很明白了, 谢安包庇偷渡者罪名成立，本来就该严惩也好给其他人做个警示吧。” 彭汉飞先开了口, 其他人也跟着说了起来—— “对啊, 包庇偷渡者可不是小事, 要是没被发现谁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岔子呢。” “没错, 这种低级错误不能犯, 这是对我们职业的亵渎。” “严惩, 必须要严惩！” …… 陆煦挨个看过去，手指摩挲着桌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眼见几个区的职员越说越激动, 恨不得给谢安扣上个大帽子直接打进十八层地狱。 部长没有急着发言，只是默默听着他们争论。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 这才看向陆煦开了口：“小陆，谢安是你的手下，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陆煦还没说话呢, 旁边就有人暗戳戳说了句：“陆煦你可不能因为谢安是你手下就包庇啊，不然我们死神还有什么权威性可言。” 陆煦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认得他是北区死神，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笑笑点头：“这是当然，谢安既然犯了错就该去承担后果，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不是？” “啧啧，没想到陆煦你这么看得开，我之前还以为你会顾及同僚的情谊帮他说句话求个情呢。”这话明着好像是在夸陆煦设大义灭亲，可是仔细一品就会发现在说陆煦没有心。 不管怎么说谢安都在他手下干了四十多年，之前的工作业绩是有目共睹。现在犯了错误是没错，可是陆煦作为他的同事或者朋友求情其实也没什么。现在毫不犹豫就把谢安推了出去，难免让人觉得他胆小又薄情。像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其他人估计心里都会有别的想法。 陆煦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跟着规矩走。而后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忽然勾起嘴角笑笑：“对了，你们北区两年前是不是抓了一个偷渡者，因为没有登记资料结果在阳间滞留了六十年？” “额……” 北区死神根本没想到陆煦的话题忽然就到了他们身上，偏偏陆煦说的还是事实，不由就有些慌乱：“是有个没错，可是那是资料丢失的原因……” “资料丢失？”陆煦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耸耸肩道，“资料也是死神部在负责吧，所以说白了还是北区的责任。我想问下那个时候给的处罚是什么啊，今天刚好可以拿来参考下不是吗？” 陆煦坐在那里靠着椅子就是笑，语气平淡表情自然，像是真的单纯询问一般。 “……” 北区的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当年发现问题就把偷渡者给抓了回去，除了口头上说了两句以后工作要细心，哪里有什么处罚。 彭汉飞见状不由想出头，上来就道：“三年前的事情跟现在没什么可比性啊……” 陆煦闻言转而看向他，眼里带着好整以暇的微光，看着就像是要搞事请的样子。 西南部的领导一看就觉得不妙，刚想提醒彭汉飞少说两句，这头的陆煦已然开了口。 “三年前的事情没有参考性，那最近呢？”陆煦说着话便看向西南死神部的位置，摊手就道，“如果我没记错，赖成山本来是归你们管理吧，还有魔鬼湾的滞留亡灵。这也算是工作纰漏吧，所以西南死神部的惩罚是？” 谁也没想到，陆煦不仅自己区的事物记得清楚，连别的区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要说起来，哪个区没有过失误，真要严格计较起来怕是比谢安造成的影响差不多。 本来嚷着要严惩的现在一下子都没了声音，憋得面红耳赤生怕陆煦点他们的失误。 彭汉飞觉得不甘心，冷笑一句：“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谢安也不用接受惩罚了呗。” “当然不是。”陆煦瞬间敛了笑意，神情严肃又倨傲，“我们东部的行事原则就是依法办事，规矩就是规矩，要是都不遵守那么世界也就乱套了。我也没想给谢安求情，只是有两点我必须说明白。第一谢安包庇的不是偷渡者，吕兴良救了三个孩子，本质上跟那些为患人间的偷渡者不同。第二，谢安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所一次失误是他不对，但是如果参考各区的失误处理办法，应该不至于直接革职吧。” 陆煦说完这个就没有再继续，他的态度很明确，不包庇也不接受惩罚过重。 部长略有深意看了陆煦一眼，不觉垂眸掩下了笑意——陆煦这小子，啧啧。 陆煦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谁再去多说什么。 部长见状这才清清嗓子，拍拍手掌示意大家看过来：“我看大家现在的意见应该都是相对统一了吧？谢安这个事情呢办的确实违反死神守则的相关规定，对于这种行为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必须严惩。可是考虑到他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来做交易，且也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所以革职大可不必……” 会议开到最后，部长还是做出了惩罚决定—— 谢安作为地府公务员没有按照死神守则章程办事，死神等级从正式降级为实习，下放到地级市工作。等他之后通过等级考试之后再给恢复正式工的身份，前提是不能再犯一点错误。 至于滞留者吕兴良，虽然救人有功劳可是非法滞留就是不对。本来可以享受VIP投胎服务，现在跟其他鬼一样等抽号。 陆煦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反对算是接受。 这个惩罚不算轻，其他分区的死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算是认同了这个决定。 等到散会后，别人都是三五成群小声讨论着什么离开，陆煦却被部长留在了会议室。 “小陆啊，工作进度怎么样？” 组织派陆煦过去就是为了调查季修年，之前派去的成员有的蹲了两年都一无所获，陆煦这才两个月，倒也不是特别着急。 想到季修年，陆煦不免就有些迟疑：“部长，能确定季修年真的是偷渡者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煦越发觉得季修年这个人真的不具备偷渡者卑劣。虽然几次死里逃生，可是这不是断定他是偷渡者的证据。 “这个我们也不确定，所以才得靠着你去查不是。”想到前面三个临阵倒戈的手下，部长不免又叮嘱了陆煦一句，“不管季修年是不是偷渡者你都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啊。” “我迷惑他还差不多。”陆煦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只觉得部长这是在杞人忧天。 部长也不觉得陆煦是那种容易被蛊惑的人，当下便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派你过去了。对了，谢安这边暂时是回不了东部了，你看看是要从别的区调人给你还是重新选了死神出来给你带啊？” “我不喜欢老油条，所以你还是给我张白纸好了。”其他区的氛围跟他们东部不同，少不了就有什么花花肠子。与其找这种人共事，还不如选个新手自己带。 哪怕过程辛苦一点，起码之后合作起来省心。 部长跟陆煦认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选择丝毫不意外，只是点头道：“行，我这两天就给你安排下去。对了，谢安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即便是部长不说，陆煦也准备去见见谢安，就当是提前为他送行了。 关在调查组这段时间，谢安眼看是圆润了不少，就连苍白的脸色看着都比之前多了一点光泽。 陆煦见他这样，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只是谢安不同，远远瞧见陆煦就哭着喊出声来：“煦哥，对不起……” 谢安深知自己做的事情违反了相关规定，也已经准备承受最严厉的处罚后果。可是等到处罚通知下来他才发现只是降级，凭他的工作能力努努力很快便会恢复原来的职称。 只是见习死神不能留在东城，谢安倒不觉得地级市丢脸，然而还是觉得很对不起陆煦。 在他不在的时间，陆煦都是自己一边忙着录节目一边收人头，想想就不容易。 谢安开始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却发现当他做错决定后其他人也会跟着受到影响。就比如陆煦，原本没必要那么辛苦，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独立应对属于两个人的工作。 陆煦没有怪他或是怎样，只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为什么是吕兴良？” 每年都有人因为救人死掉，那么多“英雄”里面不止吕兴良一个。 几乎所有人都有家人，死后第一反应也是恋恋不舍。那么多人请求谢安都没有违反规定，偏偏就是一个吕兴良特殊，陆煦总觉得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谢安叹气，抬手使劲揉了一把脸，这才叹气道：“我就是看他的时候，觉得看到了我自己……” 谢安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水里救了几个人，怎么就成了死神。 他只记得自己死的时候特别茫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就蹲在那边看着他们打捞我的尸体，想着要是能回家看看家人也好啊。可是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说，就跟着部长到了地府登记。我本来以为是要送我去投胎，结果是培训上岗。你也知道的是，死了就等于阳间的一切都跟我们没关系。我没有去看过我的家人，只是偶尔会想当初如果有个告别会不会好一些……” 陆煦还是第一次听谢安提到他从前的事情，抬手拍拍谢安的肩膀：“好了，既往不念向前看吧。去了那边好好干，这种低级错误不要再犯。” 想到以后不能在陆煦手下工作，谢安不免就有些难过。 在他眼里陆煦永远都是气定神闲，永远都不会出差错。他不会被别人左右情绪，也从来没什么情绪波动。谢安想着，忽然就有些好奇陆煦成为死神之前会是什么样子。 眼见陆煦要走，谢安忍不住在背后喊了一句：“煦哥，谢谢你。” 陆煦没回头，只是摆摆手：“行了，再见了朋友。” “再见煦哥！”谢安本来还能忍住，说出这声“再见”之后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 本以为来不得及道再见是件遗憾的事情，却没想到当着面告别居然也那么难过。 他忽然就很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心软，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部长出来就见谢安盯着陆煦的背影发呆，玩笑一般来了句：“小陆这看起来有点冷漠哎，会伤心吗？” 谢安摇头：“不，煦哥不冷漠，他的心最热了。” 即使他从来不表现关心，可是谢安就是知道，陆煦很好。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小陆帮你做了那么多。”部长说着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吕兴良想见你，说是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再次听到吕兴良这个名字，谢安不由愣了下，随后摇头道：“不用了，错的不止是他还有我，所以我没有资格接受这个道歉。部长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收拾东西走了，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 “去吧。” 部长送走了谢安，想到刚才跟陆煦的商量结果不由给地府人才部去了个电话：“我们这里需要加一个死神职位，麻烦帮我们录入下条件……嗯嗯，急需人才，越快越好吧。” 第88章 第二天一大早, 练习生们就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开始今天的节目录制。 陆煦出门的时候刚巧遇到要去吃早餐的季修年，两人默契的走到了一起，不动声色跟别人拉开了距离。 季修年最先开口, 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陆煦：“你早上看到陶老师了吗？” “没呢。”陆煦摇头, 心下隐约有了猜测，“估计晚上手痒痒, 出去弹脑门？” “嗤……” 陆煦这么一说, 季修年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了那个画面, 只觉得要是真是这样曲德辉得疯。 果然, 他才刚想到这点, 就听前面传来曲德辉的声音：“必须给我调监控, 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这里恶作剧。他已经严打扰到了我的日常生活，要不是顾及节目组的声誉我早就报警了好吗？” 工作人员站在旁边小声劝慰着什么, 然而曲德辉完全不像平时那般绅士, 只是一个劲儿要求范增出来跟他说话。 陶英博原本是紧跟在他身后, 见陆煦跟季修年过来当下迎上午问好。 陆煦看了一眼曲德辉明显发红的脑门, 不觉给了陶英博一个眼神—— 又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陶英博讪讪笑笑, 没有否认。 像是曲德辉这种人, 弹他脑门都是轻的。 陆煦没有给陶英博过多关注，不想别人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跟季修年两人交换了下眼神, 而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辉哥这是怎么了？” 曲德辉正急着见范增，听到动静回头看到陆煦两个, 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哎，能干嘛，就是想给自己讨个说法呗。” “说法？”陆煦像是不知情, 很自然地问道他，“辉哥，你是遇到甚么事情了吗？” 曲德辉本来心里正烦着，抬头看见一张关心的脸，不免就开始诉苦：“我第一天入住公寓就有人半夜敲门我的房门……” “半夜？”陆煦不由提高了音量，看起来像是很诧异，“真的有人会半夜不睡觉跑去敲你门啊？” “真的啊。一天也就算了，连着两天都来都是半夜的时候，你说这样谁受得了啊。”曲德辉提到这个就觉得生气，连续两天睡不好简直让人头大。 曲德辉这边正说着，范增身边的小助理就急匆匆跑过来：“曲老师，你发微博了？” “是啊，怎么，我被骚扰连发微博的权利都没有吗？”曲德辉连着被敲了两天的门，心里愤懑不面就发了个微博跟粉丝诉苦—— 【@曲德辉V：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喜欢我，天天半夜敲我门。想说有什么话当面说，这样真的让我好困扰（笑哭）】 这条微博一刷出来，粉丝们当下就急了眼—— 【@爱生活爱我曲：卧槽不是吧，私生饭？辉哥你还好吗？】 【@一枚香菇炖油桃：什么鬼，半夜敲门有毒吧。辉哥报警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是桔梗不是玫瑰：恕我直言，私生就是时代毒瘤是社会耻辱好吗？半也敲门真的太骚操作了吧，想想就气。】 …… 也有眼尖的网友一眼就注意到了曲德辉这条微博下的定位—— 【@福尔摩斯不是我：东城电视台公寓，这不是录制《偶像的诞生》的地方吗？等下，难道辉哥这是去了偶像诞生当嘉宾了吗？】 【@路灯下的小蘑菇: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我超喜欢的艺人跟我最喜欢的综艺节目居然同框了！等下我好像跑题了，所以到底是谁半夜敲别人房门啊？】 【@蓝色大河的传说：@偶像的诞生官V麻烦给个准确消息，辉哥到底是不是去你们节目组当嘉宾？如果是的话麻烦解释下半夜敲门的原因。我现在很怀疑，你们能否保证艺人安全。（微笑）】 …… 很快，#曲德辉发博对话私生饭#的话题就爬上了热搜。 在这个粉圈文化极度盛行的时代，私生饭这种生物一直都是粉丝公敌。 曲德辉一说有人半夜敲门大家就开始一边咒骂私生饭一边质疑节目组，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而今曲德辉相关已经上了热搜，每几个人里就有一个@节目组，要求给个说法。 小助理昨天跟着范增剪了一晚上的视频，刚准备休息下结果就看到了这条微博，不免就着急出来想处理。 曲德辉不觉得自己发个微博有什么关系，只是语气强硬道：“范哥呢，我等直接跟他说吧。” “范导他昨天加班了一宿，现在估计刚睡没多久，要不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下暂时别打扰他了。”小助理自己也困，只是到底年轻能撑住，“辉哥发微博也不是办法，这样吧你看看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我们尽量配合好吗？” 这边动静不算小，不少练习生路过这边忍不住看过来，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德辉一直的人设就是绅士、懂礼，见这么多人关注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我也没什么严苛的要求，就是想看一下这两天的视频。我必须找到那个人，不然晚上一直来我能怎么办？” “好的好的。”这点权力小助理还是有的，连忙吩咐相关工作人员去拿监控录像过来。 想到马上就能逮到骚扰自己的那个人，曲德辉既兴奋又气愤：“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半夜敲门的是谁。” 陆煦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始作俑者陶英博，而后笑着问道曲德辉：“辉哥，我能跟你一起看看那个家伙究竟长什么样子吗？” 第89章 曲德辉咬定有人骚扰, 微博上也满是质疑声。 小助理没办法，只能找人喊了范增过来一起查监控。 事情闹得这么大，身为纸片兼导演的范增自然得出来给个交代：“曲老师，怎么了这是？” 曲德辉对小助理说话的时候不怎么客气, 等到范增来了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就是有人半夜敲我门影响我休息, 影响我休息不说还让我感觉到了威胁，我想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要求不过分吧？” “要是有人骚扰你, 这个当然不过分。”公寓管理相对严格, 按说是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范增心里觉得不可能, 可是曲德辉说的信誓旦旦, 他不能确定有没有, 只能顺着他的要求先看看监控了。 “走吧走吧, 我已经让人把这两天的监控给调出来了。” “范哥，咱们先说好, 不管这人是谁都都不会随便算了的。” 很多时候节目组为了保证自己形象, 遇到事情就给压下去。曲德辉怕对方是练习生或者是什么比较有关系的, 便提前说了一句表态。 他在微博上已经说了受打扰, 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顺带虐波粉。 这话说的好像节目组会包庇一样, 不止范增, 其他人听了难免也觉得不舒服。 范增不想多说，直接丢了一句：“要是找到这个人节目组帮你报警。” 季修年跟陆煦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表态, 只是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一进监控室曲德辉就掏出来手机，准备录制这段监控发到网上, 也好让粉丝看看这个私生饭半夜敲门的嘴脸。 范增看到他的举动也没有制止，只是对着安保人员道：“开始吧。” “先看昨天晚上的吧。” “行，你直接给我放凌晨三点的, 那个时候真的超级吵。” 曲德辉一面说着一面就等看这个私生饭是谁，结果监控调到那天才发现长廊上面根本没有人。 “怎么可能？”曲德辉不信，恨的不自己调出监控看。然而没有就是没有，半点做不了假。 “再看看前天的吧。”范增本来睡眠就不足，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还是耐着性子对着工作人员道。 同昨天的视频一样，在曲德辉说有人敲门的这个时间段里，走廊上面空空如也。 曲德辉做梦都没想到监控里面没有人，要不是监控上面带着时间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节目组删减了。 “不啊，不可能没人啊。” 他瞬间陷入了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曲老师，监控你也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时间段根本没有人出现。咱们的安保都是高薪聘请的相关人员，管理很严格按说不会出现像你说的这种情况。”范增说话的时候莫名有些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网上现在都在追着节目组要说法，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解释下。不少网友都在要求看视频，你看看是你发还是节目组发呢？” 曲德辉听了这话只觉得脸都发烫，想也不想就拒绝：“既然是误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可是网友不知道是误会。”季修年不疾不徐开了口，直视曲德辉的眼睛，“如果曲老师这边不方便，节目组也是可以帮着澄清的。” 事情是他引起来的，要是现在不澄清私生饭事件，还不知道网友会把节目组黑成什么样子呢。 别的不说，私生饭是粉丝共同的敌人。 不止是曲德辉的粉丝，就连他们其他家的粉丝都在担心，生怕私生饭纠缠自家艺人。 曲德辉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敲门声不是他杜撰，他这两天都没睡好，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你说有私生饭就得有证据，走廊上连个人都没有，还真是见鬼了。 他发博说有私生饭，要是现在过去澄清是误会也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他。可是如果视频是由节目组放出来澄清的，那么他这边就更说不过去了。 与其让节目组发视频“打脸”，不如自己硬着头皮扛下来说是误会。 曲德辉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却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贵公子气质，表示会好好解决这件事。 只是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还是重复了一遍说自己听到的敲门声实在真实。 陆煦像是不经意，随口来了句：“辉哥应该不会害怕才对吧。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我当然不怕。”曲德辉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在犯嘀咕。 再次之前他还真没想过撞邪之类的事情，可是如果敲门的不是人那不就是…… 思及至此，曲德辉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是很好。 他没有再多待，只是借口要去准备节目录制仓皇离开了这里。 “你说说这事整的……”范增说着话，有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心累。 季修年见状不由问了他一句：“范哥，你睡了多久？” 范增还没来记得说话，一旁的小助理就“告状”：“范哥他最近睡得都超级少，今天拉着我们熬到了天亮。本来以为能睡会，这不刚躺下就被折腾起来了。” 季修年闻言不由摇摇头，有些不赞同道：“范哥你这样不行，身体会受不住的。” “害！”范增摆手，不以为意，“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是制片是导演，这不新的一期又要播了，肯定是要加班加点剪辑完善一下的。” 眼见季修年还想劝，范增不由打着哈哈道：“好啦好啦，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知道，这不就是赶上这阵忙嘛。等节目结束之后我真的好好休息陪家人，说实在的，我小闺女都快不认识爸爸了。” 范增跟妻子关系很好，对方比他小八岁，也算是老夫少妻的组合了。 两人一共俩娃，老二今天才两岁多点，正是开始认人的时候。 没入住公寓的时候，女儿还能捧着他的脸喊爸爸。现在起早贪黑忙了这么多天，脸上都是胡子拉碴，形象多少有些邋遢。在家的时候衣服都是妻子给搭配好，打眼一看也是光鲜亮丽。 这个对比太过鲜明，视频的时候女儿开始都没认出来他，后面还是因为妻子敷衍喊了句爸爸。 陆煦在一边看着范增的脸色若有所思，像是随口问了句：“范哥你跟嫂子的感情看起来就很好。” “那肯定啊，自己媳妇哪有不好的……”一提到妻子范增的眸色就温柔了不少，随口就狂夸妻子一顿。也不管妻子能不能看到这合格画面，典型的炫妻狂魔。 “这样啊。”陆煦听完点点头，忽然就丢了一句话出来，“既然恩爱那就更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以后总是要后悔的。” 范增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陆煦又看了一眼季修年不由笑笑：“你们两个一唱一和配合倒是挺默契哎。” 季修年不觉看了陆煦一眼，笑笑没说话。 “好了好了，既然曲德辉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你们也快回去准备下开始录制吧。” 听范增这个意思，就是不准备再睡了。 季修年跟陆煦已经劝了两遍，要是再说好像就有点合适。 两人一起出了监控室，随后便一同朝着练习室走去。 另一边，曲德辉已经答应了编辑微博解释这件事，可是一打开微博就跟发现，各家粉丝集结成群，都在他的超话里要说法。 他本来只是想着刻印借着这件事情蹭个热度，光是私生饭这个身份就能用来做不少文章。 现在忽然改口说没有人敲门，也不知道那些网友会不会买账。 曲德辉真不想惩罚责任，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视频里什么都没有，这就让人觉得很难办了。 纠结之际曲德辉拿出手机，随手搜索着《偶像的的诞生》相关，结果就看到了之前赖成山相关。 虽然赖成山已经被证明了是骗子还被雷劈了，侧面不是说明节目组好像真的出过灵异事件。 曲德辉一面看着评论一面暗自打算，最后还是没忍住发了条微博—— 【@曲德辉V：很确定半夜有人在敲门，但是看完视频门口确实没有人影。我现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所以有人能帮我分析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把视频发了上去，还点赞了一个见鬼怎么办的微博。 吃瓜网友本来打断手撕私生饭，结果点开视频才发现那边半夜时分根本没人在。 【@一只粉皮猪：本来以为私生饭敲门挺气愤的，可是后面看完视频就知道不是。话说《偶像的诞生》怎么这么容易遭遇灵异事件，之前的赖成山后来魔鬼湾……】 【@不再想你：说实话有被吓到，深更半夜无人走廊敲门声。这不是典型的恐怖片情节吗？】 也有不少人@曲德辉，提醒他要是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开门—— 【@天然草莓派：@曲德辉V哥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立刻叫人过来看，以及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开门。不然你的开门就像是邀请，吸引他进去跟你一个屋檐啊】 第90章 曲德辉发了微博暗示自己见鬼, 粉丝们都觉得担心，然而网友却举得这个有点说不通。 【@一只小斑马：我记得公寓房间间隔很近啊，不管是人还是鬼，如果真的有人敲门的话肯定不止曲德辉一个人听见啊。难道那只鬼还是针对性打扰, 感觉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草长鹰飞春天到：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坚持唯物主义呢。真的, 半夜敲门能把人吵醒的程度，肯定还有其他人听到的。有没有可能压力太大产生幻觉啊, 不是黑只是就事论事。】 【@酸甜菠萝饭：不是我说啊, 总觉得像是在炒热度。好像曲德辉不管参加什么节目都会遇到点事, 然后粉丝就去撕节目组。上次参加“我们去旅行”的时候不也是, 明明很小一件事, 非得发微博诉苦, 搞得同行的艺人都被骂emmmmm】 曲德辉算是乐坛一线，可是要说起来他的成绩基本都是之前的取得的。 这些年来歌手层出不穷, 像是曲德辉这样长时间没有新的代表作的, 粉丝基本也是老粉。除了固定出来给他评论的, 其他留言的大多是吃瓜路人, 大家自然有不同的声音。 曲德辉本来想着在网上虐粉, 结果没想到粉丝没有虐到多少, 结果还被网友虐到了自己。 人家反驳他说不可能见鬼他还不好表态，不然就像是公然宣传封建迷信一样，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 经纪人来电话, 说他开始就不该没有证奴发微博。 “我难道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吗？”曲德辉气愤不已，感觉整个人怒气值都在上升。网上的人不信他就算了, 连经纪人的态度都这样，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性。 “不是啊辉哥，我说这个也是为你好。有没有可能是你最近压力太大, 或者你不会又吸了吧？” “你特么的才吸。老子多久没碰了，绝对不是幻觉好吗？”曲德辉气的直接挂了电话，一拳锤在墙上，疼的暗暗骂了两声娘。 “妈呀，不是吧？”陶英博本来想着跟过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曲德辉，只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算了，今天还要录节目，就先不弹你脑门了。” 陶英博藏不住秘密，当下离开了这边，跑去跟陆煦以及季修年说这个事情。 圈子里面诱惑多压力大，一念之间走错路的艺人不在少数。 陆煦对此并不意味，只是对着他道：“小白那边已经把调查结果发过来了，曲德辉红一点的歌基本都是别人写的，也是绝了。” 或许是第一张专辑尝到了才子标签的甜头，曲德辉的团队就开始包装创作歌手的人设。 明面里说歌都是曲德辉写的，实际上都是花钱从别人那里买来当自己的。不同歌手风格不同，写的质量也不同，这才有了曲德辉后面专辑质量起伏不定的事情。 陶英博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可以卑劣到如此地步。 “拿着别人的作品当自己的，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想到什么，陶英博又有些惆怅，“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心里承受能力应该都很强吧。感觉到时候肯定不会承认的……” “嗯哼。”陆煦点头，“所以还是得你来给他加个猛药。” “我来？”陶英博不明所以，面上有些愣怔。 陆煦对勾勾手，小声交代了几句。 陶英博边听边点头，忽然就有些激动。 上午时间刷的一下就过去，范增到了下午才开始今天的录制。 当拿到陶英博给写的曲子时，陆煦队伍的其他成员全都激动的不行。 “这个编曲真的是陶老师一晚上写出来的吗？太绝了，神仙写歌啊。” “不是我说啊，煦哥的词加上陶老师的曲子天下一绝，感觉我们会是公演舞台上最靓的崽儿。” 顾文安也觉得陶英博这个曲子写的赞，里面融合了多种元素的音乐元素，却不会让人觉得冗杂。 “陶老师这个水平真的高，感觉已经算是登顶水平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曲老师第一张专辑的风格有点相像，总之都好听就是了。” 每个成功的创作人基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哪怕两首歌没有一个拍子重合，可是听到曲风就能知道两首歌都带着浓烈的个人风格。 顾文安自己也创作，所以对于曲风这种东西更加敏感。 事实上他唯一觉得经典的专辑就是曲德辉的第一张专辑，那个时候他还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有才华的人。然而首张专辑登顶后，曲德辉就再也没有写出可以与之媲美的专辑。 后面的歌听着总觉得不是他的水准，忽高忽低甚至有人说他在买歌…… 顾文安说这话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了陶英博的曲子下意识感慨了句。 陆煦却在旁边笑，顺着他的话提了一句：“真巧，我也觉得像呢。” 顾文安越听越喜欢，不由问了季修年一句：“修年，能帮我问下陶老师有没有合作意向吗？我最近在筹备新专辑，要是可以的话真的想邀请他一起合作。” “哇！”陶英博在一边狂点头，很想跟顾文安一起合作。可是他是鬼，即便是他再激动，别人根本看不见。 想到这点，陶英博不觉又有点失落。 季修年在一边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却也不能帮着承诺，只是对着顾文安道：“等我帮你问问他吧。” “好咧！” 几人闲聊了两句就开始忙着排练，距离二次公演没有几天时间。有了这么好的歌，队员们都是牟足劲儿想着在舞台上好好表现一下。 曲德辉这一天都是心不在焉，总是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见鬼。 其实网友说的也有道理，半夜门敲的那么响，按说周围应该有别人听到才对。 沈承昱就住在他旁边，今天他还留心问了句，结果对方信誓旦旦说没有听到。那人越是不像撒谎，曲德辉的心里就越不安。 连指导选手声乐部分都一直不在状态，整场几乎都是余曼曼自己撑起来的。 连不太懂音乐的小助理都忍不住在嘀咕：“范哥，你说这人咱们真的请对了吗？” 当初节目组是冲着曲德辉的个人才华去的，本来以为不在唱作组也能指导练习生的声乐。可是谁能想到他点评很多时候都不在点上，完全不像一个顶流创作歌手的模样。 “已经这样了，不行就剪吧。”范增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由叹了口气。 还好余曼曼靠谱，不然真的要麻烦。 此时的曲德辉还不知道自己的镜头要被压缩，只是满心狐疑思考要不要自己找个懂这个的大师来看看。 等他路过舞蹈室的时候，陆煦他们刚好在练习新歌。 熟悉的曲风直击曲德辉的心，让他有一瞬间为之失神。 这个感觉真的太像他被封神的第一张专辑了，他能走到今天全靠那张专辑撑场子。别人越夸他他就越不喜欢这张专辑，真正创作这张专辑的人已经死了，麻烦却留给了他。 曲德辉不由就在想，如果那个姓陶的人还活着自己是不是就能保持一贯水准了。 被他买歌的人多了去，只有那个人跑去跳了楼，完全就是不识抬举。 那人的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没人会在意一个小人物曾经说过什么，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 他就只能窝囊的悄悄消失在这个世界，然而自己却可以名利双收，这就是命。 这么多年来，曲德辉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有钱有资源，花钱包装下自己不也正常吗？ 只是乍一听到这个曲风，曲德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忍不住就想到了那个人。 像，真的太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介意这件事，曲德辉对陶英博是个人风格熟悉到了骨子里。 “不可能，他早就死了啊。” 虽然心里努力给自己做建设，可是曲德辉还是不自觉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眼见他进来，季修年眸子深了几分：“曲老师感觉陆煦他们的歌怎么样？” “挺好的。”曲德辉有些心不在焉，随后忍不住追着季修年问，“这首歌是哪个选手写的啊，不会是陆煦吧？” “歌词是陆煦写的，曲子不是。” “作曲是谁？”曲德辉语气里面带着急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点。 季修年低头笑笑，而后语气平平：“是陶老师。” “陶老师？”曲德辉对这个姓氏莫名心惊，说话语调不免就提高了两个度。回神发现大家都看向这边，有些尴尬摆摆手。之前他就知道节目组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曲人来当唱作组导师，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听了这个曲风之后总觉得有点心虚。 曲德辉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又继续跟季修年打听，“陶老师他为什么不喜欢露面啊？” “个人性格吧。”他想打听更多，然而季修年却没有多说的意思。 曲德辉不想被发现自己的异常，只能勉强笑笑，站在季修年旁边看表演。 不得不说这个陶老师作曲真的绝，哪怕他心里想着事情也觉得这首歌好听。 可是听着听着曲德辉就觉得歌词不对味了—— “卑劣的偷窃者，虚荣的王冠化作审判的利刃……” 或许是因为心虚，曲德辉总觉得陆煦他们唱的是自己。一旦有了这个想法，越听越觉得整首歌都像是唱给他听得。 所谓卑劣的偷窃者，难道指的是他用了那个人的歌？ “曲老师，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旁边的季修年忽然的关心让曲德辉感觉更不好了。 他摇头说自己没事，随后就借口累了离开了舞蹈室。 季修年回头看向陆煦，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不觉一起笑笑。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适时再加一把火，必定会有燎原之势。 晚上曲德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房间里杂乱丢弃着已经开瓶的红酒以及威士忌，看着是喝了不少。 按说出来录节目不该喝酒，可是他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下意识就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只是心里有事，明明已经头重脚轻了，结果还是睡不着。 之前每到凌晨三点就会有人来敲门，搞得他老是在等这个时间。 “我没有撒谎，真的有人在敲门啊。”曲德辉越想越气，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所有人都不信有人骚扰自己，搞得他像个骗子一样。 眼见马上又三点，曲德辉忍不住点开微博空降了粉丝群。 里面熬夜冠军不在少数，眼见他空将都挺兴奋，一个劲儿表白示好。 【呀，捕捉一只辉哥！】 【啊啊啊，我是在做梦吗？居然半夜等到了男神】 【辉哥你怎么还不睡啊，难道那个变态又来敲门了？】 …… 曲德辉现在看到“敲门”两个字就郁闷，红着眼睛回了一句—— 【我没撒谎，每到凌晨就有人敲门。现在又快三点了，我开个直播证明给你们看好不好？】 得知他要开直播，粉丝自然都是支持的—— 【虽然有点怕怕的，但是辉哥你开吧，我们陪着你呢】 【开开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敢来欺负我男神，我非骂到他恨不得再死一次】 酒精上头让人冲动，眼见粉丝都支持他，曲德辉脑子一热便点了直播。他把视角调整成了后置，随后就举着手机对着门，静静等待三点的到来。 第91章 为了方便商量情况, 陆煦半夜跑到了季修年房间，一起等着陶英博的好消息。 季修年本来是想守到三点，可是陆煦一来他就莫名睡得安稳。三点的闹铃还没响，就听陆煦在他旁边道：“年哥, 起来看直播了。” “直播？”季修年迷迷糊糊睁开眼, 就见陆煦趴在他的床上看ipad。两只小腿翘着无意识活动着脚腕，皮肤白的晃眼。 季修年忽然就觉得有点渴, 想着或许是刚睁眼的原因。 他爬起来凑到陆煦旁边, 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身, 两人并排看iPad。 屏幕左上角带着曲德辉的名字, 季修年没想到, 他居然这个时候开了直播。 “年哥你说, 这算不算是自己送人头。” 陆煦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单手托腮嘴边带着坏笑。 少年身上带着特有的香味, 冷冷的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细品。季修年开始以为陆煦是用了什么香水, 可是接触多了才发现是他自己本来的味道。 他不觉就被陆煦吸引了目光, 而后看向屏幕点点头：“是的, 自己送人头。” 此时的曲德辉完全没有想其他, 只是想让粉丝看看自己没有说谎。 总从想到那个人之后, 他就总觉得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陆煦随口说的一句话，曲德辉却不受控制想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曲德辉立刻站起来，拿着手机往前冲, 还不忘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你们听到了对吧，他又来了！” 顾不得多想，曲德辉伸手拉开门, 外面果然还是空空如也。 可是这次他再也不觉得周围没有人了，反而感觉那个“人”其实已经进了房间。 “我知道你在，出来啊！”曲德辉被弹了一个脑门嘣儿，捂着脑门环视四周，忍不住喊了一句。 直播间的粉丝有些凌乱，不懂这是忽然怎么了—— 【嘤嘤嘤，男神这个反应有点奇怪啊，好像真的见鬼一样，我好怕】 【额，你们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酒瓶子了吗？辉哥这是喝了多少啊？】 【晕，辉哥你醉了，快去休息别直播了！】 …… 粉丝们都挺着急，生怕他现在这个样子被人拿来黑。 然而现在的曲德辉精神状态都有些恍惚，根本没有心思看手机屏幕。 他的心理处于高度防备状态，总觉得背后有人不停回头，最后干脆把背靠在墙上警惕看着四周。 “是你吧，肯定是你。” 此时此刻，曲德辉心里越发确定是有鬼。联系之前的一切他直觉那人是陶某某，可是十年过去了，他连名字都给忘记了。 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写歌的平民，自己当初又不是没给钱，是他自己不识抬举自己作死，跟他曲德辉有什么关系。 再者，那人活着的时候拿自己没办法，死了更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没错，老子不怕你！”曲德辉艰难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逐渐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卫生间里忽然传来异动。曲德辉想也不想就冲进去，似乎是想跟陶英博拼一把的样子。 卫生间宽敞干净，一眼看到底，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曲德辉正愣怔着，忽然感觉镜子里面多了一个阴影。他紧紧握着手机，猛地一转头，就见镜子里面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他把手机挡在面前，对着狂吼：“我就知道是你！” 陶英博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讥讽笑笑：“我还以为你坏事做多早就把我忘了呢。” “我当然早就忘了，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干嘛要记住。”曲德辉说着话，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怎么，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陶英博太熟悉他的这个嚣张表情，不管是他活着还是死的时候，曲德辉永远都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有尊重的意思。 要不是陆煦交代过不能动手。陶英博真的很想掐死他。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去死人该去的地方，现在赖着我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你烧点纸钱？” “不，我只是想看看偷了我东西的小偷是怎么跌落神坛的。”陶英博忽然就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可笑，不觉讥讽道，“你觉得自己了不起，可是没了我的歌你什么都不是。你很在意吧，他们说你江郎才尽，说你昨日黄花。其实他们说错了，你就是个小偷，什么都是拿别人的，根本没有才华这一说……” “闭嘴啊！”曲德辉听着只觉得刺耳。 像他这么爱面子的人，根本受不了别人鄙夷的眼神。 “我都给钱的，怎么就是小偷了。再说你的歌本来就没有名气，是我出钱发专辑把它唱红了。是我唱红了你的歌，不是你的歌捧红我好吗？” 一直以来，曲德辉都很介意别人说他是靠着第一张专辑的歌红的，搞得好像没有那些歌他就什么都不是一样。 是他唱了那些歌，也是他发行了那张专辑。 如果不是他，像是陶英博这种北漂的歌怎么可能被人听到。 陶英博一直知道曲德辉脸皮厚，却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这么不要脸的地步。 “你想我给你道歉吗？告诉你，别想了，我没错，我唱了就是我的！”曲德辉声嘶力竭，不知道是说给陶英博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陶英博对此一点不意外，只是忽然觉得这个人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事实上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伤害了我，道歉没用我也不会接受。”陶英博已然没有废话的意思，本来想着录制他的话，可是却没想到人家自己开了直播，刚才这些话依然都被网友尽收眼底。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的就是我的，你再怎么用手段都是抢不走的。”这句话埋在陶英博心里太久太久，今天说出来的那一瞬间，郁结已久的怨气忽然就烟消云散。 他那无视的表情让曲德辉十分不舒服，随后就用手机砸到了镜子上：“滚啊！” 陶英博没有跟疯子相处的兴趣，早在手机触碰到镜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 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头对头看iPad，只觉得这个曲德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正常。 手机砸到镜子的那一刻直播中断，估计是坏掉了。 “啧啧啧。”陆煦虽然知道今晚差不多就能解决这人，却没想到对方配合的积极又主动。 他单手托腮，退出直播页面看网友评论。 正如他所料，虽然是凌晨三点，可是在线熬夜的人不少。 曲德辉本来名气就大，加上之前刚上过热搜，刚一开直播就被推送了出去。 大家本来是想进来看他直播半夜被敲门，粉丝们想的则是陪他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是全程看下来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天然草莓派：我傻了，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用了别人的歌发成自己的专辑是吗？】 【@摩天轮分手轮：我本来是想陪着喜欢的歌手看看到底谁搞事，可我做梦没想到这一陪陪的我房子都塌了。我就想问，他刚才那个意思是说他偷了别人的歌还把人逼死了吧，我觉得这种情节太魔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头发超多：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虽然不是粉，但是对曲德辉的印象一直挺好的，还挺喜欢他最早那些歌的。谁能想到他的成名曲是别人的，他还直播说出来了，也是一人才】 ……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曲德辉是心理有问题。 整个直播过程中根本没有别人在，全程是他一人分饰两角，嘴里念念有词。 如果不是亲耳听他说，谁能找到创作天王偷别人作品呢？ 过往仿佛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怪不得他出道即巅峰，第一张专辑之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作品。 怪不的他的水平时高时低，原来是写歌的人每次都不一样啊。 再看他最近两天的状态，分明就是心虚恍惚了。 从所谓的鬼敲门到跟镜子里的那个人对话，一切都更像是他的幻觉。 这个幻觉让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大家心情都很复杂—— 粉丝们是觉得自己房子塌了，路人则是忽然就好奇这张专辑本来的主人是谁。 听曲德辉的意思是他抢了别人专辑不多久，那人就出事死掉了。至于到底是意外还是其他，估计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找原创，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才华横溢—— 只是这么强的歌手，还没认识就已然离开，确实让人惋惜。 第92章 #曲德辉直播#的话题空降热搜, 不少人了解事情的始末后都觉得大跌眼镜。 一个靠着创作标签火的歌手自己承认偷了别人的歌，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那些真心实意喜欢他的粉丝一度不能接受，甚至希望他是在开玩笑。哪怕这个玩笑过火点，那也比着喜欢的人是小偷强。 曲德辉的手机估计扔出去的那瞬间就坏掉了, 眼见他没有再次上线, 又看网友群嘲的厉害，一些真爱粉不由跑去公司微博底下要解释。 可是没等他的团队发声明, 一个新注册的小号就出来甩了曲德辉买歌的名单以及证据。 大家也是看了这个爆料才发现, 曲德辉出道十年来没有一首歌是他自己写的。能隐瞒这么久, 也是厉害了。 粉丝从前有多喜欢他, 现在就有多憎恶。 【@叫我曲太太：我从他出道开始喜欢, 第一张专辑简直让我惊为天人。中间他虽然再没有过同等高度的作品, 可是我而依旧在支持。本以为这份喜欢能一直持续下去，结果告诉我歌不是他写的。我开始很气愤, 后来很难难过。气愤的是喜欢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难过的是那个原创。他本来才是我喜欢的人啊, 可是他不在了我都不认识他, 这真的太让人难过了。】 ID是之前注册的, 微博限制改名字, 即便是博主想改也需要时间。 不少人都被她最后那句戳到了泪点，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大家纷纷为这位原创者点蜡, 希望知道他事情的人能出来说点什么。 眼见热搜上面出现了好几个曲德辉相关，陆煦便再也没有点开手机看。 “见过翻车的, 没见过这么努力搞糊自己的。”陆煦翻过来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窝在枕头旁边的八妹。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光线打下来更是衬得肌肤极好, 一点瑕疵都没有。 季修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了艺术品，虽然这么比喻不是很恰当，可是陆煦确实有那个为味道。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估计是心虚了吧。”季修年看了一眼微博，不免就叹口气，“连节目组官博底下都有粉丝抵制了，范哥这次怕是要辛苦了。” “哎？”陆煦听了这话不由起身靠过来，想着看看季修年的手机。 两人本来就离得很近，陆煦翻身凑过脑袋，下巴刚好就抵在了季修年的胳膊上：“你别说，还真是……” 感觉到他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季修年连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陆煦的侧脸，卷翘的睫毛漂亮的下颌线，不管哪点都完美。 陆煦是真的好看，好看到哪怕只靠一张脸也能轻易让人心动。 季修年再次觉得心脏跳的快了几分，脸都有些隐隐发烫。 他不觉避开视线，才刚觉得好了一点，陆煦的手就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年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没……”陆煦的声音就在耳边，两人离得极近，季修年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不觉得就有些僵硬，被陆煦摸过的额头像是点着一样，痒痒的又烫烫的。 陆煦摸着不像发烧，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可能最近天太热了吧。” 季修年垂眸看了陆煦一眼点点头：“确实热，我去冲个澡。” “去吧去吧。”陆煦抱着八妹躺在床上，正想着要不要闭眼休息下，就听见外面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凌晨三点半，住的又是二楼，正常人哪有这个时候过来敲窗的。 八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外面，俨然是在防备什么。 敲玻璃的声音还在继续，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突兀。 陆煦都懒得起来，只是伸手去了床头边的窗帘开关。 窗帘吱吱攸攸不疾不徐向两边打开，很快就露出了玻璃后面的情形。 一团黑气积聚在外面，两只眼睛泛着绿光。长长的爪子划着玻璃，看着就有点瘆人。 恶灵？ 陆煦不觉挑挑眉，并没有将它放在眼里，只是有些嫌弃撇撇嘴：“这是哪里来的丑东西，就不能注意点个人形象吗？” 那只恶灵原本气势汹汹想着给人制造恐慌，隔着窗户张牙舞爪。可是窗帘一开看到陆煦的脸后，瞬间怂成一团。还没等陆煦有什么动作，恶灵便已经尖叫着逃离这里。 陆煦跟八妹大眼瞪小眼，不是吧，就这个心理状态还做什么恶灵。 前脚刚把恶灵吓走，季修年后脚就从浴室走了出来：“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陆煦摇头：“有吗？没吧。” 季修年看他不像是撒谎，便也只是顺着说了句：“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咦，窗帘怎么开了？” “哦哦，应该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吧。”陆煦眯眼笑笑，而后随手按下开关。 季修年不疑有他，只是擦干头发上了床。 两人不是第一次一起睡，陆煦不觉得有什么，说了声晚安便又躺了下去。 “晚安，好梦。”季修年关了床头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八妹脑袋。 他的睡眠向来不好，早醒之后从来都没有睡过回笼觉。本来以为这次也一样，却没想到多了一个陆煦在身边，眼皮越来越重。 周围都是陆煦的味道，季修年临睡之前还在想这个香味跟什么类似。只是没等他想出来个所以然，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陆煦再次睁开眼。 季修年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睡，占据的地方很少，看着就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样子。 任何一个正常人从小经历各种意外艰难长大，估计都没什么安全感。 可是季修年没有怨天尤人，依旧温柔对待世界。陆煦有时都不太懂，是他真的天生这么温柔还是邪恶灵魂下的伪装。 “嗤……” 想到邪恶灵魂，陆煦自己都觉得好笑。 季修年这种温和的性子，好像还真的跟邪恶不沾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只是随后拿过季修年的手腕想来看。 那道印记依旧在，没有加深也没有淡化，暂时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犹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季修年还是死气缠身，现在却处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陆煦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自己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陆煦想着抽离出来，可是季修年用了力，根本不给松手的机会。 “别走……” 季修年蹙眉，看着像是在做噩梦。 陆煦完全可以抽出手，然而如果他用力那么季修年必然会醒。 “喵……” 八妹蹲在旁边盯着季修年又仰头看看陆煦，看着有点担心。 “你都吃成他的猫了。”陆煦早就喜欢八妹对季修年的热情，玩笑一般吐槽了句。 算了，被握就被握吧，只当为客户提前送点温暖了。 陆煦这么想着，便任命躺在了季修年身边。横竖再有两个小时就起床，到时候怎么也能放开了吧。 季修年这个回笼觉睡得很香，等到再睁眼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少年闭着眼睛在休息，鼻梁挺直唇形好看，白净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极好。 季修年视线往下，就见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确切来说，是他握着陆煦的手不松开。 所以，他们这是牵手一起睡了好久吗？ 就在季修年心下迟疑的时候，床上的陆煦忽然来了句：“年哥你要是再不松手，我手都该麻了。” “啊？”季修年闻言莫名有些慌神，当下松了手，“不好意思啊陆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呢。”陆煦轻轻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虽然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梦，但是梦就是梦，既然成不了现实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季修年听到陆煦说这话，不觉就有些愣怔。 老实说他知道自己做了噩梦，可是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 从他记事起，噩梦跟死亡就如影随形。 因为噩梦困扰，他很少能睡个好觉。久而久之连潜意识里都对睡眠有些恐惧。 可是现在停了陆煦的话，季修年忽然就感觉有些释然。 噩梦也是梦，既然不存在于现实，那么好像还真的没什么可怕的啊。 “你知道我在做恶梦？” 陆煦点头没有否认：“嗯，很明显。” 所以，陆煦是知道他在做噩梦还在陪着他。 他不知道陆煦盯着自己看了多久，也不知道陆煦当时都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在他做噩梦的时候有个人在他身边默默陪伴，这就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在。”季修年越想越感动，心里有点涩又有点甜，连他都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 “嗨，这个没什么啊。”陆煦说着话，就见自己的APP来了新单，赶紧爬起来对着季修年道，“年哥我借用下洗手间。” “嗯嗯，用吧。”眼见陆煦飞一般冲进了洗手间，季修年不觉笑笑—— 可爱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可爱，说话可爱，微笑可爱，连着急上厕所的样子可爱。 季修年的脸上带了他自己的都没察觉的笑容，且有慢慢扩大的趋势。 他伸手摸摸八妹的脑袋，只觉得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错。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可是因为有陆煦跟八妹在，他却忽然觉得满足—— 如果要是一直这么状态持续下去，好像也不赖。 第93章 陆煦出完任务抱着八妹从季修年房间里出来, 好巧不巧撞见了徐乐乐。 对方一见他就急不可耐地跟他分享八卦：“煦哥你看微博了没，真没想到曲德辉居然是那种人……” 陆煦只是“嗯”了一声，徐乐乐就以为他没关注网上的事情，当下就把曲德辉凌晨直播自爆的事情说了一遍：“怎么样煦哥, 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用别人曲子都十年了, 现在出来自爆真的很魔幻。”徐乐乐跟在陆煦旁边往前走，回头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又小声道, “他们都觉得曲德辉是嗑药了, 但是我感觉是闹鬼。肯定是那个人死的不甘心, 所以回来复仇吧。” 陆煦看了一眼等在他们宿舍门口的陶英博, 勾嘴笑笑没有否认：“或许吧。” “你说他作死就作死, 还要连累我们节目组。”曲德辉昨天就被经纪人过来带走, 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可是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自爆，还有不少人直接举报说怀疑他嗑药。不管这件事情的走向如何, 曲德辉这个形象注定不可能出现在节目里了。 节目组现在急需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他的镜头剪掉或者打码, 不然的话谁知道节目还能不能播了。 徐乐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直到走到陆煦宿舍门口才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等等, 年哥你是在年哥房间睡的？” 一大清早就从导师房间出来, 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是要被误会潜规则之类的。 可是陆煦实力在, 徐乐乐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陆煦点头：“对啊。” “哎？”徐乐乐看了一眼八妹，不觉有些脑壳大，“煦哥, 你们之前没什么吧？” “嗯？”陆煦根本不知道徐乐乐思维已经发散到了哪里，眼见他欲言又止不免笑着来了句, “你想问什么就问，我都替你憋得慌。” “嘿嘿……”徐乐乐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随后摸摸自己脸颊压低声音道, “煦哥我问了你可别生气，要是不方便不回答也可以。就是，你跟年哥之间应该没什么再进一步的关系吧？” “当然没有，”陆煦不免眯起眼睛看着徐乐乐，隐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陆煦跟季修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徐乐乐这才多少放下心。仔细想下他跟队友有时候也会挤一张床，男孩子一起睡觉倒也没什么。 可是季修年跟他们不同，徐乐乐想了下还是忍不住又多讲了几句：“年哥确实是个超级好的前辈。不过再好你也得小心点……” 眼见陆煦疑惑看着自己，徐乐乐往前凑了凑，声音低了几个度：“我就是觉得年哥对你跟别人区别太大所以才觉得你得小心……” 要知道季修年可是出了名的重视私人空间，床什么别人想都别想。 可是现在看来，陆煦好像是个意外。 之前他有隐约听说陆煦被关在门外，然后跟季修年挤了一晚上的事情。那个时候还能说是季修年好心，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呢？ “煦哥你才十八，我觉得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毕竟谁都没听说过煦哥交过女朋友不是……” 圈子里面性取向相同的艺人不少，徐乐乐倒不是刻意去揣测季修年，只是觉得他这么多年没绯闻又跟陆煦一起睡…… 不是他想的那样当然最好，可是万一呢？ 徐乐乐越想越远，忽然就被揉了一把脑袋，回神就见陆煦对他笑：“你啊你，想什么乱起八糟的。年哥没有谈过女朋友那他谈过男朋友吗？” “好像也没……” “那不就得了。”陆煦耸肩，伸手要去推门，“没事不要瞎想，有那个时间好好练下歌。公演上面好好表现，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提到公演，徐乐乐是既期待又紧张。 他一方面想着登上舞台，另一方面又有点惧怕公演过后的淘汰赛。 被陆煦这么一提醒，徐乐乐也顾不上想季修年的取向问题，只是跟陆煦道了再见便急着去练习。 不过眨眼功夫，徐乐乐就已经消失不见，活像是用了瞬移。 这孩子，果然听风就是雨。 陆煦笑着摇摇头，而后推门回了宿舍。 他是半夜出的宿舍门，见他进来许昊明还以为他是出去找八妹，也没多想只是急着问道陆煦：“煦哥，你看曲德辉相关了吗？” “嗯。”陆煦把八妹放到阳台上，给它开了一个小罐头，随后问道许昊明，“现在看来节目他肯定是录不了了，你们组怎么办？” 当初是曲德辉自己想进声乐组，结果现在出了事声乐组少了个导师，也不知道节目组这边准备怎么协调。 “说起这个真的好烦哎。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请别的导师过来，好在有曼曼女神在，也能把声乐组的场子撑起来。” 韩天宇在一边点头，忍不住补充了句：“其实开始就是曼曼姐在指导大家，曲德辉在那里也没什么用。有时候支支吾吾说不出问题，有时候就胡乱闲扯一通，有他没他都一样。” 宋哲跟许昊明对此都是深以为然，当然只觉得曲德辉录制的时候有点不专业，不像是一个出道十年的创作型歌手。 现在谜团解开他们才发现，这人原来不是录制节目不习惯，而是真的没本事。 一想到被他这种没才华的小偷指导这么久，宋哲他们就觉得有点恶心。 只是这些都是他们可以预料到的，事到如今也只能配合节目组安排，争取尽量降低这件事带来的不良影响。 陆煦点点头，说了句加油。 等他从宿舍出来，就见陶英博还蹲在那里想事情。 眼见陆煦出来，对方立刻飘了起来，上前问道陆煦：“陆煦大人，我现在可以去阴间了吗？” “嗯？”陆煦打量了陶英博一眼，边走问了句，“不准备等着看曲德辉身败名裂了？” “不了。”曾几何时陶英博心心念念就是看着曲德辉跌落神坛，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歌。 可是直到前不久他才发现，最快乐的时光不是看着仇人完蛋，而是跟朋友们在一起的满足感。 先前F4其他成员还在的时候，哪怕做鬼都很开心， 刚跟弟弟们分开的时候陶英博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后面慢慢就觉得，F4在一起拼搏选秀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与其耗在这里，不如直接去跟弟弟们重新相聚。 “我是真的很想星华他们，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OK。”对于陆煦来说，客户主动申报业绩自然是好事。他带着陶英博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输入他的个人信息，而后等他确认签字将他送走。 “都是对的。”陶英博检查完刚想着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陆煦大人，年哥帮我那么多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谢谢，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太突然啊。” 同之前F4其他三人离开时一样，陶英博也想着跟季修年做个告别。甚至比起其他三个弟弟，他跟季修年的相处时间更长，对他的感情也就越深。 陶英博本来想着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便有了要好好告别的心思。 毕竟季修年今年才27岁，又是壮年时刻，等他百年可能得几十年后。 那个时候他们没准早就投胎了，这次离开，怕是真的就是死生不复相见了。 抱着这种想法，陶英博真的很想跟季修年郑重做个道别。 可是陆煦却说不用：“你先去吧，没换过不了几天又能见了呢？” 这话说的陶英博有点傻眼，什么叫过不了几天又见面。 要知道阴间跟阳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通道也是常年关闭状态。想要分开之后立刻见面，他们投胎再见没有这么快，唯一的解释就是季修年用不了几天就会来阴间。 等下，这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陶英博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季修年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就死掉。 他有心再问下陆煦，想着证明是自己理解错了。 然而陆煦没有再回答，只是打开通道要送陶英博上路。 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陶英博很聪明的闭上了嘴巴，只是发了一首歌给陆煦：“陆煦大人，这是我最近写两天写的歌，要是你不嫌弃，可以拿去比赛用。” “好。” 鬼本身没有实体，很难触碰到现实的东西。拿纸笔写歌不现实，好在鬼蜮网发达，陶英博直接写完发了陆煦，而后便踏上了自己的正途。 季修年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陶英博，不免就去问了陆煦一句。 陆煦抬眸，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是依旧平淡：“他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所以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哦哦，那很好。”季修年也知道陶英博他们是因为执念滞留人间，而今选择离开反而是好事。 只是离开没有告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季修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陆煦，忽而忍不住在想——某天某个时候，陆煦会不会不辞而别呢？ 如果那样，他又该是个什么心情？ 季修年只觉得这种假设想想就憋闷，不由对着陆煦来了句：“要是以后你要去别的地方，一定记得跟我好好道个别可以吗？” 陆煦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只是笑笑同他道：“年哥你放心，我肯定会一直在的。” 等到季修年哪天一命呜呼，那才是他们真正分开的的时候。 第94章 今天节目的录制节奏明显要比之前快一些。 大家虽然嘴上没有过多议论什么, 可是都知道因为曲德辉网上不少人都在议论他们的节目。 虽然不至于抵制，可是因为到底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本来大家心里都挺乱，然而季修年一句话就让他们坚定了信念：“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为了让大家看到你们, 是为了给青春一个最好的夏天。没什么能阻碍你们, 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埋头苦练，站在舞台上用实力告诉大家你们是怎样的人！” 不管曲德辉怎样也不管节目组受到了怎样的影响, 只要他们表现足够好, 大家爱的还是偶像本身。 徐乐乐他们都在旁边鼓掌, 陆煦听了也不觉点头。 不得不说, 季修年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好像沉默寡言的样子, 可是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莫名可以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 “年哥真的太帅了呜呜呜。”徐乐乐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一个转身可以重复几十遍，只为了找一个最好的角度。 他们跟陆煦体质不同, 哪怕再年轻也是人, 连着十个小时跳下来, 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 脸色都有些发白。 等到最后一遍结束后, 陆煦小组的成员们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的布娃娃, 默契瘫倒在地看着天花板喘粗气，动作整齐划一。 眼见陆煦还是面不改色，几个队员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煦哥, 你难道不会累的吗？” “对啊，你C位动作更多, 怎么完全都不累啊。” “人比人气死，煦哥这个体能我真的服气。” …… “还好吧。”陆煦席地而坐，随手拧了一瓶水来喝。仰头的时候颈部线条明显, 漂亮的下颌线以及喉结都是一览无余。 同样是经过一天的训练，他们几个像是水里掏出来的咸鱼，而陆煦一直都是光鲜亮丽。这个对比简直虐心啊。 “煦哥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吗？为什么连喝个水都像是在拍广告片，帅的犯规啊啊啊……”徐乐乐不想动，侧身躺在地板上面对着陆煦狂刷七色彩虹屁。 陆煦挑挑眉，眼见他们一个个还没缓过来不由问了句：“既然这么累的话为什么还这么拼啊，适度训练应该也可以吧。” “那怎么行！”瘫在地上的姚玉龙忽然出声，忍不住就说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为了梦想拼搏的机会，当然是要竭尽全力啦！如果明天公演是我在这个舞台上的最后一次表演，那么我肯定希望不留遗憾秀出最好的自己。” 徐乐乐也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训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预备役状态。好不容易有这么次机会，当然是要珍惜的。”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自己做练习生的点点滴滴。 有着星梦的年轻人很多很多，即便是幸运成为了练习生那也只是长征的第一步。 他们要花几年甚至十年的时间在圈子里面摸爬滚打，可是顶端的位置就那么小，能出道的少之又少。 熬了十年才出头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青春都过了，可是他们还是一事无成看不到尽头。 “所以能有机会站在舞台上让大家看到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姚玉龙笑的有点腼腆，“我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将近一百万票了。就是从来没想过可以被这么多人喜欢，但是突然有了就觉得人间值得。” 因为有跪地动作，姚玉龙腿上都是青紫一片，然而他却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笑的满足。 这个笑容过于纯粹，陆煦不由愣了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了一句：“如果这个节目因为外力停播，你们会怎样啊……” “呸呸呸！！！” “煦哥不要胡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没等他说完，其他几个就开始强行打断他的话，显然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煦摊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当我没问。” 就在他以为这事就算过去的时候，徐乐乐忽然来了一句：“如果可以，希望那种事情永远不要发生。人生很长可是青春很短，这或许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了。” “是啊，一生只一次的奋斗。” “嘻嘻，好在认识了你们，兄弟们冲鸭！” 陆煦见他们几个互相勉励，眸色不由深了几分。 事实上他对《偶像的诞生》并没有太多感情，只是当作完成任务的桥梁。 对他而言，谁死掉都没关系，甚至节目停播也没事。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显然不是这样的。 生平第一次，陆煦忽然觉得如果任务晚点收尾好像也可以。 他垂眸笑笑，而后出了练习室，刚好就见范增行色匆匆出了声乐组的练习室。 “范哥。” 范增听到动静回头，见是陆煦当下笑笑：“小煦你还没去休息？” “大家一起排练到现在，这就准备回去了。”陆煦说着话，想到曲德辉的事情不由问了句，“范哥，声乐组还要找导师过来吗？” “不找了。”范增叹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道，“曲德辉这个事情出的太突然了，节目都录了一半了，再找别人根本来不及。还好你师姐曼曼给力，一个人也能撑全场，也是难为她了。” 最开始的时候范增其实对余曼曼没有抱太大的期盼。大家都知道余曼曼人美歌甜，可是从来没见她上过综艺也不觉得她会有什么综艺感。 简单来说就是余曼曼太好看了，单看外貌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实力。 范增开始也跟别人一样的想法，请了余曼曼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热度。 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 好在即便是错了，他们的节目却因此平稳录制。 “小煦我真的感谢你老板，培养了你也培养了你师姐。”白泽是真的厉害，虽然一共就带了三个艺人，可是个个都是精品，现在两个来了他们节目组，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他范增欠了人情。 “等以后有空我请白泽还有你们几个一起吃饭，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们了……”范增说着话眼看是又要去忙，眼神里面都透着疲惫。 犹记得节目刚开始录制的时候，范增的气色还算不错，虽然有点虚胖但是看着壮实。 只是最近长期熬夜加班，再加上节目组遇到不少事情压力大，整个人看着都沧桑了不少。 先不说发际线有往上的趋势，脸都跟着瘦削了不少，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 眼见他身上隐隐出现了黑雾，陆煦还是开口问了句：“范哥，你最近坐体检了吗？” “哎？”范增没想到陆煦会突然问这个，不以为意摇摇头，“没呢，哪有时间啊。等之后有时间一起，我做个全套。” “这个最好还是不要等吧，我看你最近气色好像不是很好。”陆煦不是那种干涉别人寿元的人，可是想到练习室里的徐乐乐他们，还是再次提醒了范增一句。 他这话说的不是很好听，要是心眼小的或许当场就翻脸。 然而范增心大，听完他的话只是打着呵欠揉了一把脸：“是啊，我也感觉自己沧桑了不少，有时候心脏还会早搏，都担心会不会猝死哈哈哈。估计到时站在我媳妇面前不像丈夫像老父亲了吧。哎哎哎，行了小煦，我先不跟你说了啊，今天做完后期我就早点睡，谢谢你关心啦。” 范增摆摆手就去了导演室，陆煦盯着他的背影沉默无语。 人其实是个神奇的生物，很多时候都能预知到自己的死亡。 冥冥之中老天也会给提示，可是这些生的机会往往就被他们自己错过，任由生命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人各有命，陆煦已经做到了v自己最大限度的警示。至于范增之后的人生会怎样，还是取决于他自己怎么对待他的身体。 陆煦轻轻叹口气，声音微不可察。 刚巧“死神到家APP”提示新订单，于是便干脆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再次踏上了洗手间“方便”之路。 今天晚上房间里面没有八妹更没有陆煦，季修年早早躺下，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总觉得身边去了点什么，忍不住就开始猜测陆煦现在在干嘛。 白天训练忙了一天，估计已经洗漱睡着了吧。 季修年虽然这么想着，却是不由摸到了手机，点开跟陆煦的微信聊天界面看了好久。 最近他们两个几乎每天都有聊天，基本都是分享八妹萌图还有丑照表情包。 偶尔也会说声早安、晚安，加起来其实也没多少字。 可是季修年却是忍不住，从头到尾又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越看越想知道陆煦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睡着。 只是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这么晚发消息过去好像不是很合适。 再者，万一陆煦刚睡被自己吵醒，那岂不是很罪过。 季修年正纠结着，一不小心手滑按了语音，发了个一秒的语音过去。 “……” 季修年腾地坐了起来，想要撤回又感觉这样有些刻意，赶紧发了一句过去解释—— 【季修年：不好意思，手滑】 发完感觉这样好像有点干巴巴，随后又发了消息过去—— 【季修年：你睡了吗？有没有吵到你？】 眼见自己三条信息孤零零躺在那里等回复，季修年就觉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即便是手滑，那也是先点开了跟陆煦的对话框。大晚上的不睡觉盯着他们的聊天记录看，想想好像也有点奇怪。 万一陆煦问起这个他要怎么说？ 可是一下子撤回三条消息会不会显得更加心虚啊。 季修年脑子里面乱作一团，第一次觉得慌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就这样满心忐忑等了几分钟，陆煦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季修年莫名有些失落，却又庆幸没有吵到他。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想要睡，可是没过多久又拿起来看，生怕自己错过陆煦的任何一条信息。 那边依旧没有回应，也没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好了好了，人家都睡了你就不要再等了。”季修年长舒一口气，随后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脑子里面乱乱的，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准备睡觉，忽然就听到了玻璃敲击的声音。 “哒，哒，哒……” 寂静的夜里衬得这个声音更加刺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了他的心上。 季修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发现—— 好巧不巧，凌晨十二点。 第95章 “哒、哒、哒……” 敲击声还在继续。 季修年没办法忽略这个声音, 只是蹙眉盯着窗户。 隔着窗帘看不到外面是个什么场景，可是直觉不会是什么温馨画面。 不知为什么，季修年忽然想到了昨天自己洗完澡出来的情景。 陆煦说窗帘是不小心按开的，可是他分明有听到什么动静。 季修年一时有些不确定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陆煦真的瞒着自己什么。 他想了许久, 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按下窗帘开关。 帘子慢慢拉开, 外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季修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团黑雾一样诡异的生物, 它像是一团被随便捏出形状的黑色棉花糖。黑漆漆的身体里长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 长长的爪子搭在玻璃上面, 无意识敲击着玻璃。 饶是已经接受自己能见鬼的现实, 突然见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还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季修年不觉皱了眉, 只觉得这个东西真的是太丑了。 外面的恶灵贪婪看着季修年，不觉张大嘴巴撞到了窗户上, 眼见是想进来。 季修年下意识往后退, 却发现那只恶灵只是焦急徘徊在窗户。 “鬼怪这种东西, 只是你不开门邀请他们进来, 他们就没有机会接近你……” 陆煦说过的话忽然浮现在耳边, 季修年仔细观察了外面的恶灵, 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他愣怔片刻，随后伸手按个床头的开关。窗帘慢慢合上，将那只急不可耐的恶灵隔绝在外。 敲击玻璃的声音依然存在, 然后季修年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 他喊了智能管家打开音乐，声音不是很大, 依稀还能听到玻璃敲击声。季修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刚想百度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送走恶灵时，外面忽然传来两声猫叫, 尖锐又刺耳。 与此同时，玻璃敲击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季修年听出那是八妹的声音，忙不迭拉开窗帘生怕它受伤害。 然而等他开了窗帘才发现，之前的恶灵已经不见了去向，唯有八妹背对着他蹲在阳台上。 圆滚滚的身子从后面看像是长了一对猫耳朵的绒毛球，可是就这一团小家伙蹲在那里像个战士，季修年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八妹是在守护他。 阳台到底是窄，季修年顾不得其他开了窗喊八妹。 “喵……”本来还是防御姿态的八妹听到季修年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回头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软绵绵一只。 季修年伸手将八妹抱回了房间，而后关上了窗户. “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担心我吗？” 往常这个时候八妹早早就该睡了，就算是来找他也是扒拉门，像是走窗户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这样想好像有些不切实际，可是季修年莫名觉得八妹是为了他过来的。 都说猫咪辟邪，恶灵离开会不会跟八妹有关呢？ 他给八妹开了小罐头，盯着八妹滚圆的身体不由陷入思考。 就在这个事后，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 季修年拿起手机才发现陆煦居然回了信息—— 【SS-陆煦：哈哈哈，没关系的】 这是回他说的那条“不好意思”。 发出去的消息有了回复，先前的尴尬感瞬间消失不见。 季修年想也不想就又给陆煦去了信息—— 【季修年：现在这个点了，怎么还没睡？】 陆煦这次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刚出去收了今晚的第三单，拿出手机看到季修年的信息想也不想就给回了信息，根本就没注意到时间。 【SS-陆煦：嗯嗯，刚才没睡着，现在继续酝酿睡意】 所以这是睁眼看到信息就给了回复吗？】 想到这个可能，季修年不觉心情又好了几分。 【季修年：那你早点睡，对了，八妹要在哪里睡？】 陆煦刚收工，根本不知道八妹去了季修年房间，还以为他是在问八妹睡在了哪里—— 【SS-陆煦：在我枕头边呢，八妹是只小猪，早早就睡啦！】 “……” 季修年下意识就去看蹲在那里吃罐头的八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是恶灵还是八妹。 然而八妹就是八妹，圆滚滚的身体圆滚滚的眼睛，光看这个饭量也知道不是别的小猫咪。 奇怪。 八妹明明在这里，可是陆煦却说在他枕头边，明显有些不对劲。 季修年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拍了八妹的照片发给陆煦。 【季修年：你看我房间的这只小猫咪眼熟吗？（图片）】 陆煦刚才一直忙着做业绩，人都不在宿舍自然不知道八妹居然半夜溜去了季修年房间。这么想来季修年问的应该是八妹今晚跟谁住，偏偏他随口来了句八妹在他枕头边…… 【SS-陆煦：哎呀，我刚才睡得有点迷糊，都没发现八妹溜了。这个小家伙就是喜欢你我也没办法哎】 这么一说好像也说的通，季修年没有多想。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把自己遇到恶灵的事情告诉陆煦。 见鬼已经很累了，他先自己想办法，尽量不把陆煦牵扯进来。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季修年就催促陆煦快点去睡觉。 陆煦那边从善如流，说了句晚安就再也没有回过信息。 “八成是睡了吧。” 季修年这么想着，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也准备睡觉。 可是不知道刚才见鬼太刺激还是怎样，季修年现在半点睡意都没有。 哪怕有八妹守在旁边，依旧觉得精神亢奋。 失眠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它让人神经兴奋整夜无眠，慢慢剥掉一个人的快乐。 季修年很熟悉这种状态，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后来偶然跟陆煦睡一起才睡了这么多年第一个囫囵觉。 只是现在这个点，他也不好喊着陆煦过来，也没理由那样做。 横竖也是睡不着，躺着脑筋清醒更难过，季修年想着便起身穿了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出去走的这个想法来的突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明明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今晚一定要出去。 “喵……”八妹显然很黏季修年，见他要出去立刻迈着细碎步子跟了上来。毛球一样的小家伙走在旁边，怎么看怎么可爱。 “那我带你出去溜溜，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回来睡觉哦。” 失眠的时候能有猫陪也很幸福，季修年这么想着，便带着八妹一起出了门。 一人一猫沿着走廊来回走了两圈，刚准备回去就见范增打着哈欠上了楼，想想就知道这人肯定熬夜做后期了。 “范哥……”怕吵到其他练习生，季修年不觉压低了声音，抬手跟范增打了招呼。 范增闻言不由抬头，捂着胸口勉强对他笑笑：“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的脸色煞白，说话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季修年见他脸上泛了一层薄汗，不由关心问道：“范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休息下应该就好了……”范增还没说完这句话，只觉得眼前黑白一片，脑袋里面空空如也。冷汗顺着他的毛孔渗出，胸口发闷根本上不来气，不由伸手去扶墙，差点当着季修年的面晕过去。 眼见范增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季修年赶紧冲了上去扶住他，心里担心不已。 “没事没事，估计就是最近睡得太少了所以有点发晕。”范增休息了下多少缓过来一点，只觉得这就是缺觉的表现。 以前他这么说季修年不会多想，可是这次他没办法不在意—— 只见范增身上笼罩着一股黑气，那是将死的预兆啊。 第96章 季修年对于死气并不了解, 可是不知为什么，当看到范增身上笼罩的那团黑气时，他便直觉对方有危险。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这种感觉，只是反复确认范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真没事。”范增发觉了季修年的紧张, 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有不舒服的感觉我肯定第一时间去看医生，修年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季修年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着在劝就被范增开口打断。 “好啦修年, 我现在是真的困了。你要是再拉着我说话, 那我肯定真的要出事了。”范增拍拍季修年肩膀, 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修年没办法, 心里复杂的不行。 那种黑气他之前在蓝高杰身上看到过, 没过几天蓝高杰人就没了。那个时候他还在想要是提前提醒一下，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现在身上带死气的人变成了范增, 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只是已经这个时间了, 好像拉着对方说这些确实不合适。 好在范增身上的死气还不是浓重, 所以他还有机会跟死亡赛跑。 季修年当然希望这是自己感觉错了, 只是万事还要做两手准备。 他心下烦乱却不知道能跟谁, 最后抱起地上的八妹叹口气, 像是问它一般：“八妹，范哥会没事的对吧？” “喵。”八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季修年眨啊眨，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季修年却是摸摸它的脑袋,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一定会没事的。” 这天晚上季修年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翌日清晨，季修年早早起床准备去见范增，才发现人家早就去了演播室。 第二次公演即将录制, 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练习生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更别说作为导演的范增了。 “各单位准备，确认机位。灯光师跟音响师到了吗？待会彩排一下走走过场，务必保证舞台效果……” 范增坐在监视器前，忙着跟各部门协调指挥工作。 虽然脸上还有疲色，但是比着昨晚看起来是好了很多。 眼见他的周围都是人，季修年不好找机会上前，只能选择暂时等在一边。 “年哥，你在这里看什么？” 陆煦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季修年回头才发现他已然站在了自己旁边，视线眼看是落在了范增身上。 季修年已经憋了一晚上，见到陆煦忍不住就想跟他确认：“陆煦，你能看到吗？” “看到什么？”陆煦闻言偏头看向季修年，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陆煦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似乎超然于外物一般。 他明明是在笑，可是给人感觉就是现在的他没什么情感。深色的眸子透着淡然，莫名给人一种看透生死的感觉。 这样的陆煦多少让季修年觉得陌生，他努力忽略掉这种怪异感，直接了当道：“范哥身上的死气，你能看到吗？” 陆煦不觉挑挑眉，有些意外季修年居然看得到。 死气这种东西常人按说是看不到的，之前他看到蓝高杰的死气时陆煦还以为例外，没想到范增身上的他也看得到。 “嗯，我也看到了。”陆煦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头。 他的态度太过淡然，以至于季修年十分不习惯。范增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认识的人，明明知道他可能会死，可是陆煦还是没什么表情，这种情感真的正常吗？ 季修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还是问了陆煦一句：“你有什么办法吗？或者你听说过有什么可以阻止死亡吗？” 陆煦摇头，有些诧异道：“难道你想阻止范哥的死亡？这是不可能的。人各有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 陆煦说话的时候表情肃穆，看着就是认真的。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季修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离开。 或许陆煦说的是对的，但是事情还没发生，总得试试不是吗？ “我还是想去做点什么，死亡不可逆，但是范哥现在还活着啊。”季修年每说一句，心里便坚定了一分。 只要能救范增，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季修年向来温和，这还是陆煦第一次见他语气这么决绝。 “那就试试好了，万一呢。”陆煦不想泼他冷水，只是抿嘴对他笑笑。 季修年转而看向范增，眼见他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立刻上前道：“范哥，能跟我聊几句吗？” 范增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见状暂时停了下来：“怎么了修年？” 季修年不想藏着掖着，直接拉着范增去了个没人的角落对他道：“范哥，有件事情我谁都没说，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范增不由愣神，随后问了一句：“什么事情啊？” 季修年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蓝高杰死了。” “哎？”范增闻言有些傻眼，半响才道，“人家只是退赛不是死掉了啊，怎么忽然这么说。” 在范增看来，蓝高杰如果死掉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虽然网上也有关于这方面的猜测，可是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死得无声无息。 再者，季修年跟蓝高杰没有半点联系，要是对方真有什么事情，那也是媒体知道的更早才对啊。 季修年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只是已经开了口，后面说起来就很容易：“他真的死了，我在他的身上看到过死气。至于工作室为什么压下来我也不知道，估计是遗愿之类的吧。” 范增依旧觉得这个说法太牵强，却也不想跟季修年争辩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的公演：“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季修年有着片刻沉默，而后才道：“我是想跟你说，昨天我在你的身上也看到了死气，所以才会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饶是不怎么信这些，范增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没人会喜欢听别人说自己会死，范增也是一样：“害，那除了我跟蓝高杰，你之前还见过别人身上有吗？” 季修年摇头：“没……” “那不就是了。”范增的心这才安稳了一点，不由同他道，“先不说别的，蓝高杰到底有没有去世其实你也没证据对吧，所以这个不一定准的。我呢向来健康，也不是第一次做节目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数的。” “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才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紧张的。”眼见季修年还要说话，范增叹口气，算是做了让步：“这样吧修年，我录完今天的节目就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这样你能放心一点吗？” 范增都已经这么说了，季修年也不好再执着于什么：“那好，过了今晚不要再拖了啊。” “放心吧，我比起还怕死呢。”范增揽着季修年的肩膀笑笑，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他便又回去继续工作。 等到大众评委们扫码入场后，二次公演正式开始。 梁达穿着一件金色西装，健步登上了舞台：“欢迎大家来到《偶像的诞生》二次公演现场，现场的大众评委待会可以拿起你们手上的投票器支持你们喜欢的选手。至于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登录我们的官网进行投票……现在有请声乐组派出第一支表演队伍……” 别的组导师都有两个，唯独声乐组坐了余曼曼一个。可是即便只有她自己在也是气场全开，根本不会让人觉得那里缺什么。 她穿着一件蓝色修身长裙，身材玲珑有致。本身长得就漂亮，往那里一坐就是仙女般的存在。 余曼曼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而后缓缓开了口，派出了许昊明做队长的队伍。 许昊明作为BTT的人气选手，本身实力就强，之前大家都觉得他的舞蹈功底强大，却没想到他的唱功这次进步居然也这么大。 第一组选的就是余曼曼的歌曲，本来是有些清冷高级的女声，换成许昊明之后便多了几分野性。 五个人在台上都是帅的要命，单是看身材也觉得十分养眼。 一曲毕，徐乐乐不觉抬手鼓掌：“妈呀，这个改编也太强了吧。感觉昊明的唱功突飞猛进，呜呜呜，不愧是我女神，自己唱歌好听带学生也这么厉害。” 陆煦不免看了导师席位上的余曼曼，只觉得她是真的有才华。 声乐组之后便是舞蹈组，各个节目都精彩。 陆煦的心思却没怎么放在节目上，只是时不时会去看看范增以及季修年。 短短的一天，范增身上的死气又重了几分。 如果不出意外，怕是死期就在今晚。 陆煦看了眼台下的观众以及跃跃欲试等着上台的练习生们，心里微不可察叹了气。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希望范增这个时候上路。 哪怕为了他人在多撑短时间也是好的。 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死气还没出来之前他就提醒过范增不止一次，然而他还是没有听进去。 只能说一切自有定数，他也不好去改变什么。 陆煦正出神，旁边的徐乐乐忽然开口叫他：“煦哥马上到我们了！” 唱作组之前派出的队伍成绩并不是很好，顾文安跟季修年商量了下，还是决定派出他们的王牌战队。 当从导师嘴里听到陆煦名字时，在场的大众评委不由发出了尖叫—— 之前陆煦表现都很好，也不知道这次进了创作组会带来怎样的表现，想想就让人觉得期待呢！ 第97章 台下的观众尖叫连连, 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 音乐前奏响起，舞台上面起了雾气，伴随着慢慢亮起的灯光，看着有些虚无缥缈。 陆煦坐在椅子上, 借助升降台出现在了舞台上, 犹如神迹降临。 “卑劣的偷窃者，虚荣的王冠化作审判的利刃……” 陆煦手里拿着麦, 坐在椅子上面拉扯自己的领带, 声音慵懒带着一点点沙哑。 他们像是在用歌声讲述故事, 用音乐调动着大家的思绪。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偷窃者的功成名就感到气愤, 恨不得立刻将那人虚伪皮囊扯开。台上吟唱的人越是平静, 故事呈现的就越完整。 偷窃者名利双收, 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 然而世事无绝对，不正之路走的越远走的越高, 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 陆煦就那样漫不经心唱着歌, 眼里带着王者的睥睨, 清冷又高贵。 “妄图将我踩进尘埃, 然而我就是我你学不了……” 领带开始就已经扯开, 衬衣纽扣解了三颗, 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 陆煦看着瘦，可是每块肌肉都漂亮的恰到好处。 顺着正中线往下，只让人觉得皮肤莹白线条漂亮, 甚至想看看衣服下面的光景。 好巧不巧，陆煦起身跳舞, 抬手之间衣服往上，露出半截腰身。腰身看着纤细偏偏露出来的是腹肌，白白嫩嫩的皮肤因为有身好看的肌肉线条不会让人觉得羸弱, 反而带着说不出吸引力。 “啊啊啊……” 台下观众像是土拨鼠一般，忍不住失声尖叫。 夸张一点的甚至抬手去捂口鼻，生怕鼻血喷出来一样。 一首《学不来》，又拽又飒A爆全场。 为了让这首歌呈现的更野性一些，编舞老师还专门给设计了顶胯的动作。 少年们站在舞台上排成排，齐齐向前顶胯前行。 帅气的脸蛋漂亮的腰身以及笔直修长的腿，加上舞台灯光映射，只让人觉口有点干膝盖有点软，恨不得当场顶礼膜拜。 歌酷人野完美结合，大家眼里除了舞台上的练习生再也没有其他。 季修年今天晚上比着之前多有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会去看范增的状态。 心里的不安感随着反正身上死气的加重蔓延发酵，只让他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偏偏这又是在节目录制现场，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还是得重录，反而给大家添麻烦。 前面几组练习生登台时，季修年都是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看表演，也好大限度保证对他们实力的了解。 等到陆煦这组上了台，季修年这边根本不用暗示自己集中注意力。事实上当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陆煦。 要说陆煦真的是谜一样的存在。 你觉得他阳光开朗又单纯，可是他扭头就可以轻松转变成另一个状态。 台上那个魅力全开勾嘴笑的男孩子，在这一瞬间看起来又A又撩。 哪怕他们表演趋近尾声，季修年脑子里挥之不去还是那半截细腰。 季修年只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叫“陆煦”的毒，向来清心寡欲的他在此刻居然莫名生出一丝旖念。 回神感觉这样不对，然而喜欢跟欲望都是本能，一旦找到了突破口根本控制不住。 直到这一刻，季修年忽然发现他对陆煦的那点小心思。 或许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自己理智上不敢接受吧。 季修年心情不满就有些复杂，想要移开视线不看他，可是目光却是不受控制。再怎么努力还是忍不住落在陆煦身上，眼见他A爆全场大声唱着《学不来》。 陆煦组的表演结束后，观众简直要疯掉的状态。 矜持点的拼命鼓掌尖叫，热情点的当场就开始喊“老公爱我”。 毫无疑问，陆煦所在的团队又成了本场人气最佳。 至于陆煦本人，毫无疑问本场当之无愧人气王。 直到表演结束大家才后知后觉，《学不来》这首歌讲的故事好像有点熟悉。再往前一推，害！ 这不说的就是曲德辉吗？！ 得知歌词是陆煦在曲德辉翻车之前写的，观众们只觉得更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曲德辉是个怎样的人，陆煦也是一样。 可是他写的这首《学不来》却像是照本宣科写了曲德辉本人，不得不说像是有预知技能一般。 只可惜歌现在不能发出去，不然网友听到这歌一定会跟他们一样震惊。 因为有保密协议在，大众评委们自然不能去到网上透露歌曲表演。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发微博呼吁大家记得看节目，还直言陆煦给人的惊喜不止一点。 网友们本来还在因为曲德辉的事情纠结好要不要继续追节目，可是得知对方早就被解约，加上还有陆煦这个宝藏男孩在，不由对下一期充满期待。 能从淘汰赛走到现在，加上还有导师进行的专业针对指导，练习生们的二次公演表现力比着第一次还要好的多。 虽然录制时间很长，可是舞台效果惊人，每个表演都很赞，称得上是视觉盛宴。 晚上十一点，二次公演录制完美收官。 大众评审们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有序离场，练习生们结束了一段紧张的练习都疲惫的不行，着急忙慌回了宿舍洗澡休息。 季修年本来也就可以像其他导师一样当下离场，可是他却忍不住在等范增。 到底是节目组的制加导演，录制结束之后范增又安排了半个小时的后期工作这才收工。 回去的路上他同季修年走在一起，不停地打着哈欠。 眼见季修年看向自己，范增就知道他还记得之前说过的承诺。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范增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今天的真的太困了，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挂号检查好不好？主要是现在都快凌晨了，我也没什么不舒服，你说为了查体去个急诊他也不合适对吧。”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房门口，范增开了门，季修年想也不想就跟着走了进去。 看这架势，还真的像是要按头让自己去医院一样。 范增哭笑不得，没想现在去医院，只是问道季修年：“你喝点什么，白水、果汁还是咖啡？” 不等季修年回答，范增自己就觉得不对：“都这么晚了，肯定是不可能喝咖啡了。不过我跟你将我这个咖啡真的好喝，别看是速溶的味道跟现磨的一样香……” 范增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想给季修年看，结果一不小心咖啡袋就掉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弯腰去捡，结果胸口一闷眼前一黑，跟着一头栽到了地上。 “范哥！”季修年见状慌忙起身，当下上前查看。 与此同时，陆煦这边收到了“死神到家APP”发来的新订单—— 【客户范增即将升天，请选择是否接单。】 陆煦叹口气，没想到范增终究还是没了。他手下没停直接选择了接单—— 到底是熟人，帮不了他什么送一程也是好的。 他默不作声进了洗手间，等到再出现就是在范增的房间。 此时的季修年检查到范增没有心跳，一面拨打了120呼救，一面努力给范增做着心肺复苏。 他背对着陆煦按啊按，心里着急的不行。 而就在此时，范增的灵魂从他的身体慢慢分离出来。 先是看看没有实体的自己，又看看那边倒在地上的尸体，不觉有些傻眼：“我这是……死了吗？” 陆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季修年，心里有些异样但还是对着范增道：“是的范哥，你已经死了，我来送你上路的……” 季修年听到动静身体不由一僵，回头不止看到了范增，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陆煦。 第98章 “我真的死了吗？”眼见地上的那个自己一动不动, 范增只觉得心里堵着什么，一时难以接受。 陆煦在一边平静给了回答：“是的，你死了。死因是过度劳累诱发的心源性猝死。我是你的专属死神，送你去阴间要是有需要也可以帮你提前摇个号排队等投胎。” “死神？”不止范增心里有这个疑问, 连季修年都傻了眼。 陆煦虽然爱笑, 可是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开玩笑的人。 事实上他记得很清楚，进门之后门是关着的。如果是常人, 陆煦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房间。 “所以, 你不是通灵师？” 季修年心里闷闷的, 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愿相信却还是想听到陆煦本人回答。 这么想来, F4之前一直追着陆煦叫“大人”, 看着恭敬不已。 一般人平时绝对不会用这种态度称呼其他人，可是如果陆煦是死神, 那么这个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还有蓝高杰, 工作室都没有透露半点离世的消息, 可是陆煦却连对方的死亡时间都很清楚。 如果他是死神, 这件事也便能说的清了。 再往前还有赖成山, 陆煦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戏, 帮着自己拿走了借命钱。 如果陆煦是死神，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的确是轻而易举。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季修年忽然发现原来一切早就有征兆。可是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往死神这上面想, 连陆煦见鬼他都以为是从自己这里拿到了女鬼上吊的绳子。 从头到尾陆煦好像都在做戏，甚至拿着“怕鬼”当伪装。 季修年总觉得陆煦对自己好, 可是这份关心里面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季修年居然一时有些分不清了。 “我不是通灵师。”陆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修年，收人头遇见自己的客户算是一个标准事故现场, 只是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季修年身上。 陆煦转而看向范增，继续自己的工作：“范哥你现在已经死掉了，确认一下资料无误我送你走……” 猝然离世自然让人难以接受，可是此时的陆煦在范增看来像是自带光环，不自觉的就朝着他那边走去。 “不要！”今天的突发事件实在太多，可是季修年还是不想范增就这么死掉。 在他开口那一刻，范增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要过去，去了你就真的会死。”季修年没有再废话，只是继续着前面的心肺复苏。 从范增猝死到现在不过两分钟，季修年满脑子都是黄金抢救时间，用力按压着范增心前区，期冀它再次跳动。 “没用的。”陆煦语气平和然而却不带半分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他已经死掉了，现在做再多也是徒劳。” 季修年不听，只是咬牙继续做着心肺复苏。 “快点活过来，活过来！”心肺复苏本身就是一个体力耗费巨大的项目，加上着急季修年其实也很累，只一瞬便出了许多汗。 纵然这样他还是不肯放弃，只是一下一下按压，满心祈祷奇迹发生。 就这样按了三分钟连范增都觉得有些心酸，甚至想开口跟季修年说算了。 然而现在的季修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脑子里都是“醒过来，醒过来”。陆煦不想看他白费力气，于是又叫了范增名字：“走了范哥，我会让他们多关照你的。” 范增神情复杂看了一眼季修年，慢慢接受了自己死掉的事实。 虽然他也不想，可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死了。 范增不由就在想，早在死亡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季修年跟陆煦便已经提醒过他。 甚至于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也暗戳戳发出了警告，胸闷、乏力、极度疲惫…… 中间不管哪天他要是停下来休息下，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没有。 他总觉得猝死是小概率事件，不会那么凑巧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等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好好陪陪家人。 可是一万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就是万一。 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是枉然，死神过来宣告了死亡，他还有什么可以挣扎的余地。 死亡对于当事人来说相对更容易接受，可是对于生者却是漫长的伤害。 季修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离开，向来不落泪的他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滴在了他胸前的玉佩上。 已经有了不少裂痕的玉佩瞬间四分五裂，一团光晕钻进了范增的身体。季修年直觉有救，眼见范增去向陆煦那边，猛地提高音量：“范增，回来！” 变故就在一瞬间。 本来正要确认信息的范增不知怎么的就被外力拉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的身体。 陆煦眼睁睁看着范增的魂体回到了身体，一时居然有些愣怔。 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截胡。 有人从他的手里起死回生，这是死神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更让他在意的是，季修年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看了一眼那个碎掉的玉佩，再看此时的季修年才发现他的周身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玉佩是季修年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之前有玉佩压着他的身上只是有淡淡的死气。可是现在玉佩碎了，季修年身上的死气像是忽然井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你……” 死气这么浓重已经算不上是活人了，甚至比着死人都要重。 陆煦面色复杂看着季修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季修年自己也平静不到哪里去。 之前都是在别人身上看到死气，万万没想到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这一天。 同他身上萦绕的死气比起来，不管是之前的蓝高杰还是现在的范增都只能说是小儿科。 季修年有些自嘲笑笑，像是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送走了亲人朋友，所以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吗？ 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范增，眼见他的胸膛有了轻微起伏不觉有些放下心来。 【订单派送异常，您的订单已取消。】 即将到手的业绩就这么飞了，陆煦自己都有些傻眼。 他看向季修年，忽然开口来了句：“从死神手里抢客户，典型的作死。” 季修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语气这么严肃的陆煦。 明明有些气他骗了自己，可是转而想到自己影响了他的生意，季修年居然有些心虚。 “我从你手里抢了一条人命回来，我把自己的赔给你好吗？”季修年看到自己身上的死气就知道他的时日无多，既然陆煦这么在意业绩，倒不如把自己送了他。 虽然本身就是冲着季修年这个大单来的，可是当“大单”主动说要把自己交出来的时候，陆煦反而觉得心里怪怪的。 刚准备说点什么，房间里面一团雾气，再回神便发现当中又多了个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煦认识彭汉飞，知道他是西南死神部的家伙也知道是他举报了谢安。 彭汉飞觉得他抢了西南死神部的单，两人互相看不惯。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彭汉飞环视四周看了一眼房间情况，而后斜视陆煦有些质问道：“范增应该是我们西南部单子才对吧。为什么你接单之后又取消？” 自打上次跟陆煦有过正面争执，彭汉飞心里有憋着一股气。 既然前面的事情没办法计较，后面业绩总不能再被他拉开。 范增的单子弹出来后，彭汉飞第一反应就是接单。 这是他们西南区的新单，不是历史遗留也不是偷渡者，理应是他来收人头才对。 只是还没等他点接单，系统便已经提示陆煦接了单。 一个单子不可能有两个死神，这单原本是跟他没有关系，可是彭汉飞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找了过来想跟陆煦理论。 “这是我们西南辖区的单子，你抢了也就算了还接单失败了……”彭汉飞说者话语气带着怀疑，本来就气再一看站在旁边的季修年，脱口而出，“怎么，你是想再培养一个这样的偷渡者？” 偷渡者？ “这是什么意思？”面度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季修年不免觉得诧异。再听两人对话，隐约明白这人也是死神。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指着他说偷渡者，再看陆煦没有多大反应，季修年直觉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 陆煦没想到彭汉飞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当着季修年的面说起偷渡的事情。 “够了。范增的事情我会自己去跟部长说，你可以走了。” “呵。”彭汉飞却不理，指着地上的范增就道：“我怀疑你出于私心制造了偷渡者，所以我现在就要求你跟我去见部长接受调查。” “等下！”季修年不懂他们说的一些话，可是却知道范增起死回生这件事会给陆煦造成麻烦。他想也不想就对彭汉飞道，“人是我救回来的，跟陆煦没有关系。” “呦呵，一个偷渡者也敢跟我叫板？”彭汉飞说着话，转而想到了点什么。 季修年可是他们重点盯梢的大单，现在他身上死气浓郁，要是他接受了这人那个之前在陆煦这边丢掉的场子多少也能找回来。 抱着这种想法，彭汉飞忽然点了头：“可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带你回去接收调查。”他看了眼陆煦，笑的志在必得，“人我带走，你好自为之。” 彭汉飞说着话就要去勾季修年的魂魄，不成想却被陆煦挡了下来。 少年如同一头倨傲的狼，语气冷漠来了句：“他是我的人。” 彭汉飞就笑：“什么叫你的人啊，组织把调查任务交给了你。你只是过来调查他的一员而已，并不代表他就是你的单子了好吗？” 这个信息量太大，季修年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越是整理两人的对话心情便往下坠落。 他还记得初次见面，陆煦坐在选手席看他，说是为他来参加的比赛。 他还记得陆煦挡住了赖成山的借命，默不作声将他护下。 他还记得魔鬼湾的深海里，陆煦跳进深海将他救起，甚至还亲了他…… 往事一幕幕重演，虽然认识没有多久，可是两人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本来是该感动的事情，本来以为是喜欢是珍爱，本来以为陆煦待他跟别人不同…… 可是现在那人却说陆煦只当他是业绩，是客户是单子。 季修年沉默无语，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了陆煦：“他说的，是真的？” 第99章 “他说的, 是真的？” 季修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陆煦，心情很是复杂。 陆煦没想过要在客户面前谈这些，只觉得彭汉飞更加碍眼。 然而季修年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固执在等一个答案。 陆煦不想回答却也不想骗他, 一时有些沉默。 倒是彭汉飞在一边嗤笑, 语气带着嘲讽：“本来就是事实，你为什么不敢当着他的面承认？难不成潜伏这段时间跟偷渡者有了真情实感, 所以连开口的勇气都没了？” 陆煦不想搭理彭汉飞, 沉默片刻还是对着季修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 陆煦不是特别爱解释的性格, 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剖析给别人听。 某种层面上来说, 彭汉飞说的没错。 他的初衷就是过来调查季修年的不死之谜, 如果是偷渡者的话绝对不会姑息。这是事实, 还真的没什么可解释的。 彭汉飞闻言扁嘴，对着季修年道：“喏, 你都听到了。你本来就是我们死神部重点盯梢的对象, 陆煦作为负责人却没有起到监督作用, 眼睁睁看着你救了一个将死之人。他这算渎职, 你也不无辜。” 季修年像是没有听到彭汉飞的话, 只是追着陆煦问：“那你就我是任务需要？” “不是。”陆煦摇头, 倒也没撒谎。 季修年见他没有犹豫，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那这么久的时间里，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这个问题让陆煦难得沉下来思考, 要是单纯把季修年当单子，他完全可以守株待兔等着他出事。 然而他没有, 甚至帮了季修年不止一次。 陆煦忽而对着季修年笑笑：“年哥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吗？” 很多问题当你问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陆煦不过丢了这么一句出来，然而却是点醒了季修年。 本来还感觉到欺骗的季修年先是一愣, 眼见陆煦脸上还是熟悉的笑容不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或许陆煦开始是拿他当任务，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中途不能关心任务啊。 季修年这么想着，脸上不觉也有了笑意。 彭汉飞说那些无非是想给陆煦添堵，也是想让季修年看看他以为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然而预想中撕逼场面迟迟没有出现，事实上那两个人眼里只有对方，好像完全忽略掉他的存在一般。 “……” 眼见他们还在说着悄悄话，彭汉飞不由开口打断了这个氛围：“季修年，我现在高度怀疑你是偷渡者所以请你跟我去到地府配合调查。” 没等陆煦说话，季修年已经自己表了态度：“你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他说完这句，忍不住回头看了季修年一眼，目光逐渐坚定，“而且我是陆煦的客户，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他在……” 季修年意思明确，总结起来就是他不会跟着彭汉飞走。 “你……” 彭汉飞没想到季修年会是这个选择，不由一口闷气冲上来。 事实上除非季修年自己愿意，不然他还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虽然他身上的死气重，可是不管怎么说都还活着，要是强行带走手上占了人命，那么他死神的工作也就不用干了。 另一方面陆煦还是护着季修年，要是来硬的少不了一场恶战。 可是季修年却是是陆煦在负责，他想带人走确实不占理。 彭汉飞越想越气，想要动手然而陆煦动都不动，显然是在等着他先动手而后再放大招。 “我一定会跟上级如实反映事情经过的，你好自为之吧。”彭汉飞最后还是选择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心里却想着回去立刻检举上报。 不管是季修年还是今晚的范增，要是总部真的重视起来，陆煦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彭汉飞在的时候季修年就已经满眼都是陆煦，他走不走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季修年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陆煦，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公寓外面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是我刚才打的电话。”季修年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急救的同时还不忘拨打120。 范增现在虽然有了一点自主意识，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去医院检查才清楚。 “范哥……”刚才彭汉飞在季修年一时顾不上范增，现在威胁走了季修年不免就上前想去查看情况。 地上的范增依旧意识淡漠，只有轻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季修年不免就有些担心，生怕再出什么问题。 陆煦见他面带忧色，神色平常如初：“范增已经没事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正说话的功夫，地上的范增忽然咳嗽了几声，而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精神明显有些恍惚，努力回忆着晕倒之前的经历。才刚一开口，陆煦就已经抢先上前道：“范哥你过度劳累心脏一度停跳，还好年哥刚好在给你做了心肺复苏把你救了回来。” 陆煦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莫名带着一种让人不会怀疑的信服力。 他整理得经过言简意赅，可是的确是最符合常理的说法。 范增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像是为了印证陆煦的那番说辞一般。 “我刚才真的死过一次了？”他只记得自己刚才是想捡什么，结果两眼一黑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的。”季修年全程都开启了寡言模式，只是顺着陆煦的意思说。 范增的反应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明明都灵魂都已经出来跟死神身份的陆煦打了照面，可是这才多久就忘的干干净净。 或许这就是死神的神奇之处？ 季修年不自觉就去看陆煦，心里的疑问更多。 只是当着范增的面，现在好像问什么都不合适。 范增还想问点什么，可是不管是陆煦还是季修年都让他保持沉默等到救援。 骤然心脏停跳不是小事，原因也有千千万。 谁也不知道范增是因为什么，万一是心梗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卧等待救援。 好在医院的工作人员来的及时，很快就有专人过来接了范增去医院准备接受全面身体检查。 听到动静的练习生们不少偷偷起床来观察，想看看到底是谁出了事情以至于大半夜要用救护车来接。 谁都没想到被抬出去的是范增，大家不由集体傻了眼—— 那是范增吧？ 不会真的是范增吧！ 要是导演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们这个节目还能录下去吗？ 第100章 “卧槽, 好像真的是范导！”韩天宇听到外面有动静，睡眼惺忪爬起来就往外跑。眼见急救人员推着范增往外走，后面还跟着季修年以及陆煦。 宋哲跟许昊明闻言不由也跟着起了身，三个人站在门口往外看。 “奇怪, 煦哥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听到开门声？”许昊明一眼就看到了陆煦, 不由觉得有些愣神。 “估计是我们睡得太死了吧，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啊。”宋哲在一边看着不免皱眉, 还是祈祷范增不要有事, 不然的话怕是整个节目组都麻烦。 季修年有心跟着范增过去, 然后却被范增劝住：“你留下, 不然我们都不在, 孩子们该心慌了。” “好。范哥你现在先不要想其他, 去到医院做做检查再说吧。” 陆煦跟在两人后面一直送到了电梯边，而后就被舍友拉了过去。 “煦哥煦哥, 范导这是怎么了？” “是啊是啊, 怎么忽然就送医院了？” 其他宿舍的练习生不由也看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突然, 很多人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范增已经被送走了。 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越觉得不安, 作为练习生里唯一一个知情人, 陆煦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也不想制造恐慌，只是抿抿嘴道：“过度劳累有点小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 大家不要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具体是什么小问题陆煦没说，其他人也不好追着再问。 娱乐从业者工作时间不固定, 能睡个好觉的不多。加上吃饭也不规律，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低血糖晕倒过。 既然陆煦说没什么大事，那就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好了好了, 回去睡觉啦。” “对啊对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嘛。”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回了宿舍，201舍也是。 “回来睡吧煦哥。”眼见陆煦在门口，许昊明随手扯了他一把。结果回头才发现，陆煦另一只胳膊在季修年那里。 季修年把范增送上救护车，回头小跑上楼拉住陆煦：“跟我谈谈好吗？” 许昊明下意识松手，视线在陆煦跟季修年之间转了转。 季修年向来淡然，然而今天的神色却不似从前，总觉得眼底暗藏汹涌，只差一个宣泄的契机。 “煦哥？” 许昊明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生怕陆煦吃亏，下意识出声询问。 “没事，你们先休息吧，我跟年哥有点事情商量。” “OK。”许昊明抬手摸了一把后脑勺打着呵欠回了宿舍，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喵……”眼见陆煦要出去，八妹当下从床上跳下来，精准降落到陆煦怀里。 “走吧，去你房间。”陆煦反手带上门，对着季修年笑笑。 季修年点头：“好。” 201宿舍里，其他三人不免你看我我看你。 韩天宇最先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年哥对煦哥的态度好像跟对我们不一样？” “肯定啊，他们两个看看就知道关系很好。” 韩天宇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感觉跟对朋友不一样。我天，年哥不会想潜规则煦哥吧？”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就年哥那个条件用得着潜规则吗？再说了，煦哥也不是被潜的性格啊。” 许昊明这话说到了韩天宇心上，仔细想想虽然陆煦年纪小，明显攻气十足啊。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收拾一下睡觉吧。”宿舍话题越来越歪，宋哲不由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相对于其他，宋哲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范增的身体。 节目这才录制到一半，只希望他健健康康不要出岔子吧。 *** “你先坐。”季修年满肚子的问题，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他习惯性的去给陆煦倒了杯牛奶，两人对面坐下，还是陆煦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口好了。” 他的脸上笑容依旧，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得不说陆煦的皮相真的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他对你笑笑，那就很难会有其他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季修年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栽了。 哪怕知道陆煦拿他当业绩，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刚才那个人说，你丢了单子会很麻烦是真的吗？” 陆煦没想到季修年上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倒先担心起了他的业绩，不觉有些诧异挑眉：“还好吧，有影响但是问题不大。” 他说的轻巧，然而季修年想到彭汉飞说的话就觉得陆煦报喜不报忧。 “需要我跟你去接受调查吗？”如果可以，他愿意帮陆煦遮风挡雨，虽然他可能根本不需要。 果然，陆煦听完这话耸肩，有些恶劣笑笑：“怎么，年哥你想死？” “哎？”季修年不觉傻眼，忽然反应过来陆煦为什么不让那人带自己走。 陆煦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身子往前靠靠沉声道：“人固有一死，早晚的事情没必要太着急。” 他每说一句，季修年就觉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不觉有些苦笑：“应该也很快了吧。” 顺着他的视线，陆煦的关注点不觉也放在了季修年周身的死气上，越看越觉得奇怪。 按照常理来说，活人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死气，哪怕偷渡者都不可能。 换句话说有这么多死气环绕，常人根本不可能活着。 陆煦不由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对着季修年问道：“你的玉佩还在吗？我想看一下。” “嗯？”季修年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碎掉的玉佩。 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哪怕碎掉了季修年也有好好收起来。 陆煦从他手里接过玉佩，第一次看清里面的材质。 先前玉佩没碎的时候，他只是粗略打量了一眼，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乾坤。 可是直到现在玉佩碎了他才发现，原来玉佩的作用跟他们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这块玉佩应该是用来辟邪保平安的才对。 可是里面那层不是辟邪而是镇邪用的啊，也就是说，这块玉佩根本不是保护季修年不被死气侵犯，更像是为了防止他体内的死气外扩。 所以，季修年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陆煦甚至有点好奇，能蕴藏这么多死气，季修年到底是什么人。 “是有什么问题吗？”季修年眼见陆煦沉默，直觉他是发现了什么，不觉问了一句。 “嗯。”陆煦点头，将自己的发现说给季修年听，“你知道你爸妈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啊。”这下换成了季修年茫然，父母死的早，他还真的不知道母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父亲是家族产业，留给他的遗产很多。可是对于母亲，季修年真的是一无所知。 陆煦陷入沉思，只觉得里面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为什么忽然提起我妈啊，这跟我身上的死气有关系吗？”季修年不懂，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煦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房间风起云涌。 明明窗户都没开，可是莫名起了一阵妖风，吹得季修年只觉得睁不开眼。 等到房间恢复平静，坐在他旁边的陆煦周身气场已然不同。 风吹着陆煦的衣衫，像是自带气流。他的眸子深了几分，带着幽暗的光，像是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引过去。而在陆煦的身边，浓郁的死气环绕，房间里的灯都暗了几分。 一身黑色的陆煦坐在那里，像是暗夜的撒旦，这才是大众认知中的死神降临现场。 “你……”季修年看着陆煦身上的死气，不觉就愣在了原地。 “之前是我刻意压制了，现在放出来给你看。”陆煦抬眸，笑的轻松，“怎样，跟你身上的像不像？” 季修年神色微怔，看看陆煦又看看自己，只觉得陆煦说的没错。 单看两人身上的死气，还真像同类。 有个答案在陆煦心里呼之欲出，他才发现包括其他人在内，之前的思考方向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没等他理清头绪，领导那边就来了电话：“小陆啊，你赶紧回来，上头安排了一个新任务给你!” “好。” 陆煦挂了电话看向季修年，勾勾嘴笑道：“年哥我这边有点事，你等我回来再说。” “好。”季修年隐约听到了什么，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只是眸色深沉，“我等你回来。” 陆煦揉了一把八妹脑袋，收了身上的死气，转而消失不见。 “……” 面对凭空消失的陆煦，八妹像是司空见惯。主人刚走就跳到了季修年膝上，软软一团求抱抱。 季修年心情复杂摸着八妹的下巴，多少好有些不习惯。 想到陆煦之前惯性“尿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有些人去厕所根本不是肾虚，而是为了开挂放大招啊。 明明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陆煦，可是季修年却觉得两人的关系莫名亲近了不少。 一个人周全礼貌面对你，并不代表你们有多好。 可是当你开始了解那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特殊，甚至可以说是唯一…… 陆煦回了死神总部，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看得出人气是真的高。 等到推开部长们才发现，向来嬉皮笑脸的部长难得严肃了一次。 一见陆煦进来，他就摇头叹气：“哎呀小陆，关于季修年我们先前都搞错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第101章 陆煦来总部一方面是为了接新任务,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季修年救范增的事情。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部长就已经直奔主题开始解释：“哎呀小陆，关于季修年我们先前都搞错了……” 陆煦没想到部长会主动提起季修年，不由开口问了句：“什么搞错了, 季修年怎么了？” 部长神色复杂, 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样：“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明明长得那么像, 可是开始都没往那方面想啊……” 陆煦听得云里雾里, 不由打断了部长的回忆：“不是啊领导, 你说搞错了, 也得先告诉我哪里错了吧。” 部长这才从感慨万千的状态抽离出来, 拉着陆煦就说道：“季修年不是之前都不死的嘛, 又是普通人类那我们肯定下意识怀疑是偷渡者了对不对？” 这个事情陆煦知道，毕竟他开始接手任务的说辞就是这样。 现在部长忽然说误会, 难道意味着季修年根本不是偷渡者？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两秒, 部长就已然开口：“谁知道他根本不是偷渡者, 而是组天生带着死神血统呢……” “死神血统？”陆煦不由傻眼, 忽然想到季修年的妈妈。 她给的那块玉佩明显是为了封印季修年身体里的死气, 能做到这点绝对少不了高人指点。 眼见陆煦心下有了答案，部长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道：“没错, 他妈是死神。你说说这事搞得，谁能想到啊。” 陆煦闻言不由挑眉：“死神可以生孩子？” “死神当然是不可以的, 但是她后来不是了……” 死神算是地府公职人员，别的神怪都是长生，唯独死神是长眠。 物极必反, 死亡的极端就是永生。 死神们在任职期间负责来往接送逝者，只要没有什么重大失误或者错误，那么这份职业就是长久而稳定的。 可是死神那么多，总有跟人类产生羁绊以至于后面有了感情的。 按照部长的说法，季修年的妈妈就是这样。 本来是要去收人头，结果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爱上了自己的客户。 两人不仅排除万难走了了一起，后面甚至有了季修年这个孩子。 死神本来就跟死亡挂钩，生活中自然处处有死亡。 就连生出的孩子都满是死气，为了不被当时的机构发现，季修年的母亲便想办法给他压制了死气。以至于二十七年过去了，说都不知道她还留了个孩子在。 部长讲故事就是喜欢抑扬顿挫，听着像是在说故事，陆煦耸肩，也不知道可信度多高。 “真的没骗你，虽然违反规定，但是两人的爱情故事就跟小说一样。” 陆煦并不太在意季修年的父母爱情，只是好奇这样一个死神如今在哪里：“所以，她真的死了吗？还是当中另有隐情啊？” 但从跟人类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事情来看，季修年的母亲绝对不是一个恋爱脑的傻白甜。 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那么她是绝对不会任由小儿子孤独长大才对。 部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过这个事故，要不是陆煦问起他宁愿不要回忆：“事情发生的挺突然，至今还没有找到夫妻两个的魂体。这件事情没有头绪算是悬案了，也是因为钟惠卿早早没了，大家才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儿子……” 部长提到季修年的妈妈就开始唉声叹气，眼见是思绪复杂。 陆煦只觉得奇怪，不由问了出来：“话说，我怎么感觉你对季修年妈妈的态度不一样啊。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部长连连摆手：“什么故事不故事的，我们之前没什么的。哎，其实惠卿跟我同期，长得漂亮业绩第一，一直是我们死神部的门面担当。喜欢她的部门挺多的，只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中间被个人类迷了眼，现在估计差不多都剩到顶了。” “这么强啊。”陆煦点头，越发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前辈好奇起来。 “哎哎哎，说了这么多差点把正事忘了。”部长一拍脑袋，当下就跟陆煦道，“你的新同事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你猜会是谁？” 之前铺垫了那么多，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 陆煦不傻，只是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可思议：“你把季修年分给我？” “嗯呢，这是上头刚做的决定。季修年不管从家庭关系还是自身形象都很符合我们的选拔标准，可是说是命中注定吧。”部长神情难得严肃，“他是天生的死神，这点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改。” 正说着话，西南死神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部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陆煦听着彭汉飞在那边长篇大论，俨然将季修年形容成了蔑视一切秩序的偷渡者，至于陆煦则是跟他狼狈为奸，面对这种渎职情况必须严惩不贷。 “部长，我真的一点不夸张。那个季修年身上的死气都要冲天了，本来就活不了太久还在搞事情。偏偏陆煦还在一边护着，我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说不定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彭汉飞说的头头是道，拖到现在才告状，也不知道是演练了多少遍。 部长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说都是小事然而彭汉飞还是不依不饶说要调查两人之间的关系。 眼见他还在絮絮叨叨，部长忍不住看了陆煦一眼，直接让他自己说：“来来来陆煦，告诉小彭你跟季修年是什么关系。” “陆煦也在？”彭汉飞没想到自己是在当事人面前打报告，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再一听部长这个语气，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难不成陆煦心虚过去做部长工作，甚至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了？ 彭汉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是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不占理。季修年一介凡人却干预了生死，单凭这一点陆煦就保不住他。 彭汉飞胡乱想着，就听陆续在那边做了回答：“我们是同事啊。” 同事？ 不可能！ 彭汉飞只觉得陆煦在撒谎，季修年只是一个还活着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死神。 然而面对陆煦的说辞，部长表现的十分淡定，仿佛认同了他的说法。 “绝对不可能！” 彭汉飞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部长开口打断：“行了小彭，修年确实是新同事没错。倒是你，好好专注工作吧，别总是盯着别人看，那样不累吗……” 第102章 没等陆煦把范增的事情说出来, 彭汉飞的告状电话已然打了过来。 那人本以为可以借着这次机会重创陆煦，却没想到部长反过来倒把他给教育了一番。 “修年那边有陆煦盯着，本身就跟你没关系。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升一下业务能力，你看看你们最近业绩下滑的多厉害。行了, 忙, 挂了。” 西南死神部这段时间的业绩相对有所提高，只是比起陆煦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 部长不喜欢内斗,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 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煦全程在旁边听着他们打电话, 不由问了一句：“部长, 范增这个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都是命。”部长摆摆手, 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 “每年死里逃生的不是没有，那些医务工作者从我们手里抢的人头也不少啊。” 说起来, 唯一能从死神手里抢人还不会受到任何处罚的, 只有医务人员了。 很多时候病人已经进入死亡状态, 偏偏他们不肯放弃一直抢救, 还真有不少救回去的时候。 地府宣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像是这种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季修年能把范增救回来, 本质上还是范增命不该绝。 部长都这么说了，陆煦耸耸肩也就不再过多言语。 “委任书已经送去审批了，估计调令很快就能下来。小陆啊, 你看你们东部现在刚好缺人，我就把季修年安排到你手底下了。之前你不是说想要个白纸吗, 这个纯白，你想怎么带就怎么带，多好。” 陆煦没想到同样是季修年相关任务, 可是前后性质完全不同。 面对部长的殷切目光，陆煦最后还是点了头：“行吧。” 部长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上面早就决定好了。 客户突然变同事，陆煦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能接受。 哪怕他接下了任务，部长还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多嘱咐了句：“修年他新人，你多照顾下啊。” “嗯啊，我像是那种欺负后辈的人吗？”陆煦抿抿嘴，总觉得部长这么照顾季修年是跟他妈妈有关。想想当初谢安还是新人的时候，也没见部长说这么多啊。 “行，等任命通知下来之后我直接联系你，到时候你带他过来报个道啊。” “没问题。” 陆煦头也不回出了总部，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消息转述给季修年。 另一边，网上已经有了范增就医的相关信息。 有博主爆料说收到消息，范增凌晨晕倒被送往医院救治—— 【@吃瓜小能手：新瓜！时下大热节目《偶像的诞生》导演范增被爆深夜入院救治，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希望平安。】 熬夜小能手很多，不少粉丝忙着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深夜刷票，结果就刷到了这条爆料。 【@最爱BTT：不是吧，范导进医院了？！可千万别有事情，节目才录了一半，下周还能看到哥哥们的表演吗？QAQ】 【@煦崽是我小王子：真的假的，导演进医院的话，节目还能继续录制吗？啊啊啊，可千万好好的，一定要平安啊。】 【@徐乐乐的圈外女友：啊啊啊啊啊啊别啊，现在看到有人提《偶像的诞生》这个节目就心惊，之前找的导师刚翻车，现在又是导演进医院。弱弱说一句，这个节目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 #偶像的诞生#以及范增的名字再次登上了热搜，大家点进来几乎想法都一样—— 这个节目组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不少人都在担心，要是导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节目录制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没人希望范增出事，粉丝心情犹如是。 站在粉丝的角度，他们喜欢的男孩子为了梦想来参加节目。艺人在台上表演，粉丝在台下投票，这是青春也是属于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之前曲德辉的来做导师结果翻车的事情已经让人觉得有点紧张了，现在还不知道后面节目录制的怎么样，导演要是再出事怕是节目进度也会受影响。 一想到自己支持的练习生出道节目要搁浅，谁都觉得受不了。 可是范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知道，只能一边等待一边祈祷他没事。 季修年等陆煦的时候心下烦乱，撸着八妹刷微博，自然也看到了粉丝们的担心。 还有不少粉丝过来他的微博底下打卡，询问范增的身体状况。 可是事实上连季修年自己都不知道，范增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范增好好的。哪怕不是为了节目而是为了他的家人，也希望范增不要出事情。 这么想着，季修年不免又有点担心陆煦，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按照之前彭汉飞的说法，跑单似乎算是重大失误。 他不想多年好友出事，也不想陆煦因为他为难。 虽然陆煦说过没事，可是季修年就是忍不住会去想。 就在他觉得心里的弦紧绷的时候，窗外忽然又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 “喵……”本来在假寐的八妹登时坐了起来，挡在季修年面前做出防御姿态。 玻璃敲击声越来越大，而后暂停片刻，不多时就传来了拉动窗户的声音。 “喵！”八妹如临大敌，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季修年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刚才接八妹进来的时候，好像忘记关窗户…… 那么之前的恶灵，是不是一直潜伏在外面伺机而动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窗帘飘动，伴随着风一起进来的还有先前那团黑气。 在季修年眼里，它就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黑色雾气。可是尽管如此，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它所散发出来的恶意。 比起凌晨时分，恶灵的雾气明显要膨胀很多。 它贪婪地盯着季修年，可是又似乎有些忌惮八妹，蛰伏不动。 八妹向来慵懒迷糊，可是今晚却是异常的凶猛。 “喵呜……”它的喉咙中发着威胁的声音，挡在季修年面前正对着恶灵，粗壮的爪子来回踱步。 恶灵的关注点都在季修年身上，只觉得焦躁难耐。 它本身是个异常弱小的恶灵，可是自从偶然学会吞噬其他恶灵的死气之后便慢慢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它刚吞噬了一个战斗力跟他不相上下的恶灵。吞噬跟吃饭还不一样，越是吃的好那么胃口就越大。 如果说凌晨时分它还想着从长计议，那么现在它只觉得一秒都忍不了。 而今的季修年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对于恶灵来说那就是最好食物。要是能把季修年给吃掉，那么之后的它便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吃掉……” “吃掉……” “吃掉……” 恶灵喉间“咕噜”“咕噜”发出声音，仔细听才发现原来说的是要吃人。 季修年之前没少梦魇，可是直接面对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拿出手机来百度，看看见鬼应该怎么办。 只是恶灵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时间，围着季修年开始转圈圈。 它的獠牙很长，眼见是有了实体。 季修年甚至可以想象，要是被这个一嘴牙的恶灵咬一口，怕是脑袋都要掉。 他警惕盯着恶灵，生怕他忽然发送攻击。 恶灵出现之前季修年还觉得即便死了也没关系。 可是恶灵真的降临的之后季修年才发现，他想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看到陆煦，只有活着才能去做自己还没来得及尝试的事情。 生死一线间，季修年忽然爆发了强大的求生欲。 他环视四周，随手抄起了桌上的摆件拿在手里。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物理攻击对于恶灵是否有用，可是有没有用还得尝试一下才知道不是吗？’ 恶灵实体越来越大，似乎是不把季修年放在眼里。 它一方面绕开八妹，另一方面则是预谋攻击。 八妹身体压低，明显是要进攻的姿态。 忽然间，恶灵直直冲着他们过来，长长的獠牙对准八妹，显然是想先解决这个碍事的小猫咪。 季修年见状想都不想，捞起八妹的同时甩手重重砸在了恶灵身上。 巨大的冲力逼的恶灵不觉退到了窗外，显然没想到季修年还有这个本事。 连季修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一个演员，季修年为了拍戏学过拳击练过格斗。虽然看着清冷温雅但是攻击力并不低，甚至还算是强者。 人类对于未知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就像季修年开始有些惧怕恶灵。 可是一旦发现了自己能力超乎想象，人类就会变得异常勇敢。 季修年也是这样。 眼见物理攻击有效，心中的不安减少，只是防备看着恶灵。 趁着恶灵休息的间隙，季修年将八妹放在了沙发上，甚至还很温柔的揉了一把它的小脑袋。 在它看来，八妹是只小可爱。没有道理躲在小猫咪背后，而是应该守护这只小猫咪。 “吃掉……” 兴许是因为活动过，季修年的身上的死气比着刚才还要浓郁。 恶灵只觉得胃里煎熬，猛地俯冲下来发动进攻。 季修年照旧防御，几次都将恶灵逼退到角落。 然而恶灵有了神识，见久攻不下便想了其他法子。 它依旧朝着季修年撞去，然而在快要到他面前的时候猛地拉长身体将他缠住，如同蟒蛇一般一圈一圈慢慢收紧。 季修年只觉得肺内难受，刚想挣扎的时候就听屋子里传来陆煦的声音：“呦呵，这年头还有单子自己送货上门啊。” 第103章 就在恶灵一圈圈将季修年缠住的时候, 陆煦忽然出现。 上次他就很想收了这只恶灵，只是碍于隐藏身份的需要所以没有去追。本来以为要花点时间才能抓到，哪里想到对方居然再次“送货上门”。 季修年一直奋力抵抗，奈何恶灵太狡猾一个不小心结果被暗算到。而今的处境着实有些狼狈, 哪里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陆煦撞见。 送上门的单子…… 季修年刚接受自己是陆煦的单子的事实, 猛地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 按照陆煦的性格, 即便是想收自己的人头也不会动手。可是如果换成别人动手, 那么陆煦的心理负担应该会小很多吧。 余光瞥见陆煦站在那边没有动作, 季修年不觉就有些迟疑—— 他不知道陆煦是在等什么, 难道真的是等自己死掉顺理成章收人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是应该拼死挣扎还是干脆放弃抵抗成全他？ 就在季修年心下烦乱的时候, 旁边的陆煦再次开口：“年哥你别不动啊，难道要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恶灵欺负着？” “哎？”季修年不由愣了下,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陆煦这是让自己反抗。 如果是想让他死, 根本没必要说这个啊！ 意识到这一点, 季修年忽然就有些开心, 眼里都带了光彩。 而一心想要吃掉季修年的恶灵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陆煦的存在, 等到它察觉到不对就已经来不得及了。 恶灵最开始攻击季修年靠的就是自己的贪念跟胆量, 现在陆煦就在旁边瞬间吓破了胆。 还没怎么着呢气势就已经矮了几分，再看先前被自己控制的不能动弹的季修年死气忽然暴涨，不免就萌生退意。 它这一松懈, 季修年得了空隙一记勾拳打向了它的脑袋。 不过是普通一拳，然后产生撞击的时候却是火光四起, 直把恶灵打的差点解体。 “呜……” 恶灵吃痛，不免松开了钳制。 季修年得空落地，下意识挡在了陆煦面前, 面上正襟危坐，心里却是诧异至极。 当初为了强身健体，季修年特意学过格斗。他本身是做事认真的性格，所以连格斗技能都到了可以参加比赛的水平。 虽然知道自己拳风有力，可是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带特效的这一天。 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对付恶灵物理攻击可能没用，可是对方跟他对战的时候明显是有实体的状态。察觉到这一点，季修年忽然就觉得恶灵这种东西好像也没多可怕。 只要足够强大，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 抱着这种想法，季修年的视线不免再次对准恶灵，甚至有了一点跃跃欲试的意味。 恶灵又痛又迷茫，黑色的眼睛看向季修年，完全搞不懂死气满身的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再看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陆煦，恶灵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 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它应该要逃，可是陆煦周身气场过于强大，它浑身的死气都在颤抖，甚至想过放弃无谓抵抗。 恶灵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丝理智，下意识便想跑。 什么死气什么季修年它都顾不得，“活着”比什么都强。 然而陆煦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 恶灵到了窗边才发现八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堵在那里，像是门神一般巍然不动。 也不知道八妹身上有什么让它忌惮，恶灵下意识便迟疑停在了那里。 回神感觉不对的时候，陆煦已经站在它身后，一巴拍在了它的天灵盖上。 恶灵痛呼一声，形状先是打散，而后聚齐一起成了黑狗模样的动物。 它的脑袋都要沉到地面，耳朵耷拉着完全不敢抬头。本来还是圆滚滚的一团黑气，此刻变成了一只小黑狗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季修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认识陆煦之后自己的世界观在不停刷新。 “年哥，过来。” 陆煦看都不看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恶灵，只是回头喊季修年过来。 “嗯？”虽然不知道陆煦为什么喊自己，季修年还是下意识走向他。 “刚才我的收尾动作看到了没？” 季修年心知陆煦说的应该是将恶灵打成黑犬模样，可是并不懂陆煦具体怎么操作的，于是轻轻摇了头：“没。” “哎哎哎，那我再给你做一遍，年哥你要仔细看哦。”陆煦说着话踢踢地上的恶灵，给了它一个眼神让它自行体会。 恶灵不傻，get到陆煦的意思哆哆嗦嗦变回了一大团。 陆煦回头对着季修年挑眉，而后抬手拍在恶灵脑袋上。 很快，地上的恶灵再次变成了黑狗的形状，大小有点像泰迪。 陆煦依旧不看恶灵，桃花眼里只有季修年：“年哥，这次看清了吗？” 陆煦神情专注，对上他的眼睛只让季修年觉得有些脸热。他努力掩饰了自己的不自然，转而看向恶灵点点头：“好像是看清了。” 地上的恶灵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生怕陆煦还要再来一次。 然而还没等它缓过劲儿，就听陆煦说了魔鬼一样的话语：“那就好，你来试试。” ？？？ 别说恶灵傻眼，就连季修年一时都没弄清楚陆煦这是什么意思。 陆煦倒也耐心，指指地上的恶灵对着季修年道：“年哥你照着我刚才的动作来一次，看看能不能成功。” 话音未落就用脚尖踢了一下恶灵，恶灵任命，只能再次变回张牙舞爪的模样。 季修年有些迟疑，可是陆煦却是满脸信任加鼓励。 “我试试。”季修年也就没有再纠结，直接大步来到恶灵面前，伸手拍在了它的脑袋上。 只听砰的一声，恶灵再次变成了黑犬形象。 “呦，不错嘛！”陆煦不觉赞许点头，只觉得季修年要是他的学生的话，绝对会是优等生那种。 恶灵听到陆煦的说话语气不由稍稍放松了心情，可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简单。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边话锋一转：“年哥你再多试几次找找感觉，这个讲究肌肉记忆。” ？？？ 不是吧，还来？！ 恶灵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总觉得自己像是他们的试验田。 可是不满又有什么看法，为了不被陆煦敲脑袋恶灵还是尽量配合。 就这么反反复复几次且季修年次次都成功后，陆煦终于没有再要求它再继续。 恶灵被揍得很惨，趴在地上不想起。 “年哥，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陆煦指着恶灵问道季修年，而后默不作声等着他回答。 “恶鬼？”季修年并不清楚这团残暴的东西来自哪里，只是按照常理回答。 “这么说也没错啦。”陆煦走到恶灵面前，像是给学生上课一般十分耐心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那么鬼也是一样的……” 鬼有善恶之分，有的只是因为羁绊滞留人间，也有的是刻意留下来为祸人间。 “像是我们今天抓到的这个，没有完整的魂体。它最开始就是一团恶念，无意中吸收了阴暗角落里的死气，而后邪念越来越大，实力也是越来越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茁壮成长成这样，想想就知道这个恶灵又多贪婪。 “他们开始并不能给人类造成伤害，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况就会变的不同……” 那些恶灵躲在角落伺机而动，恶灵攻击事件时有发生。 作为死神其中一项职责就是保护客户在合同未生效之前的安全，也就是说类似恶灵出逃事件他们都要接手。 陆煦平时对付恶灵都是绝对不废话，直接锤晕打包送走。 可是今天这个明显例外，毕竟他要给季修年上个人生第一课。 他很耐心讲述了恶灵的成因、分类以及各种，还比对着陆煦给他看恶灵是怎么运用死气的。 要不是恶灵没有内部结构，陆煦今天恨不得连解剖也教给他。 季修年一面往心里记着陆煦的话一面觉得有些疑惑，不懂陆煦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难道身为一个单子，还得了解其他不同类型的单子？ 陆煦没有在意，只是翻来覆去讲了好久。 最后连“教学模特恶灵”都受不了，哭唧唧求陆煦给痛快，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陆煦确信季修年没有遗忘什么知识点，这才将恶灵送去了黄泉路，算是又成了一单。 “年哥，你得记住今天这个感觉，没准哪天你就用到了呢。” 季修年的心思不在这方面，只是有些担心问道陆煦：“你已经去过那边了吗？范哥的事情怎么说，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吗？” 说到底，季修年有时候还是关心陆煦超过关心自己。 意识到这点，陆煦不由扯扯嘴角笑了起来：“没事，都是小事情。范哥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至于我嘛，哪天不是好好的你说对吧。对了年哥，”陆煦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笑嘻嘻道，“恭喜你成为预备役死神，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关照啊。” 第104章 预备役死神？ 季修年一时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脸上不由带点茫然表情：“不是你的单子吗？” “之前是系统失误搞错了，其实是同事才对。”陆煦自己都觉得这个转变有点大，更别说季修年了。 他看着陆煦总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梦，短短几个小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季修年定定盯着陆煦的眼睛, 只见他还是那幅自然模样，不像在撒谎。 “我也是死神？”季修年直觉陆煦没有骗他, 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成为死神有什么条件, 还是说系统随即选择而我恰好被选中？” 季修年当了一辈的人, 见鬼已经让他觉得世界复杂, 现在忽然被死神告知自己是死神, 这个弯转的的确有点大。 “这个不是随机，可以说是天选？”陆煦看着季修年不免就会去想钟惠卿, 也不知道季修年对他的这个妈妈了解有几分。 到底是要一起共事, 陆煦也没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好言语的。 “你对你妈妈还有印象吗？” 季修年不知道陆煦为什么会问起他的母亲, 想了下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爸妈离世的时候他还才多大, 这么多年过去了, 对于他们两个的印象真的寥寥无几。唯一能让他有个念想的就是妈妈留给他的玉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等下，玉佩？ 季修年仔细想了下，隐约觉得这个玉佩不简单。 能压住他的死气还能让他多次化险为夷的护身符, 想想就知道不是凡品。 可是这样的宝贝，他的妈妈又是哪里来的呢？ 陆煦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当下就对季修年道：“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吧，你能成为死神其实还是因为你的妈妈是死神……” 陆煦对钟惠卿了解不多，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部长的讲述。 虽然钟惠卿跟季修年爸爸的爱情故事听着有点像小说电视剧, 但是好歹也算是符合常理。 “你身上的死气不是因为将死，而是因为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成为死神。”陆煦努力组织了语言，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看向季修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年哥你能明白吗？” 季修年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觉得就觉得世界很魔幻。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妈妈居然会是死神。 自从记事起，身边的人都是非死即伤。因为父母早逝，家里长辈专门带着他去算过命。 所谓的大师信誓旦旦说季修年是煞星，注定孤寡，还会早亡。 季修年自己说不信命，可是这些话到底是对他有了影响。 他很怕自己命中真的带煞，所以很少跟人亲近。 季修年总以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却没想到一切都是早有注定。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原来他对自己的爸妈真的是一无所知。 “所以，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季修年小时候只是隐约听说父母出事了，然而因为年纪小，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现在听陆煦说起这个，季修年莫名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钟惠卿怎么说曾经都是死神部的门面担当，也是当时的业绩女王。即便是放弃继续做死神，也不会连魂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煦自然也早已经想过这一点，不觉摇头：“当年死神部专门调查过，可是没有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 季修年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如果他们一家是普通人类，不知道这些之前他还可以不想。可是明知道父母离世有猫腻，怎么可能不多想。 “如果我成为死神，可以重新调查这件事吗？”季修年并不清楚成为死神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就是想着着手调查。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管不问，唯独家人的不行。 哪怕缘分很浅，可是依旧希望自己可以还他们一个公道。 季修年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心里有点烦乱暴躁。 “即便是你不当死神，我也会帮你一起查的。”旁边的陆煦忽然开口，语气难得的温柔。 季修年不觉抬头看向他，没想到陆煦居然会说这种话。 夜风习习，透过窗子吹动窗帘，带来了丝丝凉意。八妹四脚朝天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嘴里哼唧作响。 越是有些细碎的声音，越发显得房间静谧。 季修年看着陆煦，一时不知道他是在敷衍还是真心话。 陆煦人界走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季修年的疑惑，耸肩笑笑：“年哥我说真的，不管你当不当死神，这件事我都会帮你查。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说起来，没有跟人类相爱时的钟惠卿各方面都跟陆煦有些像。 死神部门面，业绩担当，死神行业里的佼佼者。 这样一位前辈死的不明不白，陆煦自然是看不过去的。 且他只觉得两人失踪的案子不简单，肯定有什么等着他们去探究。 陆煦喜欢挑战，越是有难度的事情越想要尝试。 他的目光笃定，看向季修年的眼神当中带着安慰。 而今的他不像最开始那般单纯，可是这样的他让季修年莫名觉得关系更近了些。 他本以为陆煦会拒绝或是敷衍，却没想到陆煦说的这么认真。 之前的隐瞒如今看来不算什么，只要现在的好是真的，季修年就觉得自己可以不计较。 “陆煦，谢谢你。” 季修年这话说的郑重，语气带着谢意又有些感动。 而今已经是凌晨，外面的天色都泛了光，用不了多久天就会亮。 陆煦往八妹旁边一躺，说话语气再次轻松起来：“其实没什么好谢的，毕竟年哥你算是我在人界唯一的朋友。朋友之间本身不需要这么客气，你说对吧。” 唯一的朋友…… 唯一…… 这话说的季修年心里舒服，某种感情堆积在心底，居然还有些感动。 面对陆煦的询问，季修年才刚想着点头，那边的陆煦话锋一转便又继续，“当然，如何你真的感动的无以复加想报答，那就跟我一起努力工作冲业绩吧。不过你的压力也不用太大，毕竟这季度我就已经完成了不少，足够给你空出时间熟悉工作……” 这不是季修年第一次从陆煦嘴里听到“业绩”两个字。刚开始选修的时候，季修年听到他说这个只以为做的是销售工作。哪怕来参加选秀还在当兼职干，万万没想到“冲业绩”才是陆煦的本职工作。 “所以这个业绩要怎么冲啊？” 季修年虽然不清楚死神具体做的事什么，可是听听岗位名称就该知道，这大概是收人头的工作。 再想刚才陆煦对待恶灵的方式，好像也算是给他做的岗前培训。 就如季修年所想，陆煦很快给了回答：“你的委任书还没下来，最近就算是你的实习期。等我收客户的时候带你一起，多看几次也就会了。” “好。”曾经的学员忽然变成了同事跟前辈，还负责起了他的培训工作，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世界奇妙。 眼见季修年接还在发呆，陆煦不由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睡，忙了一天你也很累了。” 陆煦这话说的坦荡荡，连邀请都是直白而又热情的。他就那么半倚在床上，衣服往上扯了一点露出半截细腰，白的晃眼。 而今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关系比着之前反倒是亲近了不少。 季修年也不扭捏，只是从善如流躺到了陆煦旁边，心里莫名有些满足。 开始的时候两人谁都没开口，默契感受着这种静谧。 季修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所以，你到底多大啊？” 因为有张满是少年气的脸，包括季修年在内开始都以为陆煦是个弟弟，对外公开的资料上面也写着18。 可是如果是死神的话，应该不止十八岁才对吧。 季修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陆煦的年龄，可是就是忍不住去问：“三十？又或者，五十岁？” 朋友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陆煦直接告诉他：“不止，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从业都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吧……” “两百多年……” 季修年直觉陆煦比他大一些，却没想到上来就是两百多。 这要是算起来，陆煦比着他的爷爷或者太爷爷甚至老太爷都要大的多…… 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多，季修年赶紧在心里给自己叫了个暂停，免得思绪往更加奇怪的方向发展。 “睡吧，现在睡的话还能睡会儿。” 陆煦自然不知道季修年在意的点是什么，只是催着他去睡。如同季修年习惯给他倒牛奶一样，陆煦也已经习惯把他当作人类来看，潜意识里觉得季修年应该拥有足够的睡眠。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个潜移默化的东西，哪怕是陆煦都不能免俗。 可是季修年听着却觉得开心，背过去的嘴角都忍不住在上扬。 不管陆煦是处于怎样的心情关心他，只要被在意，那就足够了。 本以为他会兴奋睡不着，哪里想到陆煦在旁边一觉又天。 等季修年再睁眼的时候，陆煦已经起床收拾离开。 季修年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 昨晚的一切都像梦，季修年不由拿出手机给陆煦打了条信息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顺手点开热搜才发现，自己名字居然跟范增并排高居榜一，后面还跟着一个爆字。 第105章 如今网络通讯发达, 一条讯息可以瞬间传遍全网。 范增进医院不是秘密，因为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大家不由就在猜测。 时下《偶像的诞生》正热，导演一个小情况影响全局, 粉丝们自然会为自家练习生担心。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范增是低血糖小毛病，也有的说他突发重疾, 怕是节目都要下车。 大家都不清楚真实情况, 不免就在等消息。 很多营销号以及娱乐博主都说找人打听消息, 只是具体情况还不好说。 节目组以及范增的个人微博底下都来了不少吃瓜群众, 有的是来询问范增的身体状况, 也有的直接开始起祈祷总觉得要出事一样。 就这么在热搜上了挂了半天, 早上六点的时候，范增终于上线发了微博说明情况—— 【@范增V：我是范增, 不好意思占用了公共资源, 看到不少人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所以特意上来说明一下。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健康, 熬夜加班是常态, 这次录制也是一样。其实周围的朋友已经提醒过我很多次注意休息, 但是我没有在意, 总觉得猝死是小概率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可是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凌晨的时候我经历了濒死体验，心脏一度停跳。幸运的是身边有@季修年V在, 感谢你的及时救治，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而今的我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过还是再观察诊疗一段时间。 至于大家关心的节目录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我还是制片人，也已经联系好了新的导演, 今天就能到位。不由想感慨一句，有时候看似自己在某个位置很重要，可是事实却是换成别人也一样。想用自己的经历跟大家提个醒，好好休息珍惜健康，命是自己的，人生只有一次。 在此之前我想着等过段时间休息，过段时间陪家人。然而那句话怎么说，谁也找不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个先来。再次感谢@季修年V，感恩。】 范增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反而如实诉说了原委。 网友看完只觉得有些感慨跟后怕，猝死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恐怖啊。 季修年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范围里，没想到会是因为救人。 【@大脸鱼爱吃猫：范导字里行间都是劫后余生，还好年哥当时在。不敢想象凌晨时分要是只有范导一个人在房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果然我没粉错人。】 【@三文鱼超好吃：妈呀，看到猝死两个字就觉得胸口发闷心慌慌的。最近也是一直熬夜，总觉得难受但是形容不出来。突然有点害怕，今天我要早睡毕竟我的身边没有季修年QAQ】 【@民众日报V：《偶像的诞生》导演突发疾病，幸运的是身边有个会做急救的季修年。生活中总是会面对各种意外，为了自己跟家人的健康，学会心肺复苏势在必行。下面就跟小编一些学习下正确的心肺复苏吧，或许未来你也会遇到那个“范增”，希望我们都是会做急救的季修年……】 …… 因为范增的缘故，季修年的名字高居热搜第一。 不少官博都借着这次事情宣传心肺复苏以及黄金急救时间，为的就是提高民众的应急能力。毕竟最近这几年猝死事件时有发生，且不少都是平日看着健康的青壮年。一个人死亡是一个家庭的悲剧，为了尽量避免这种悲剧，自然号召大家注意休息多运动，也希望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出手帮一把。 季修年看到自己出现在热搜，也看到了范增@自己。 当看到他说谢谢他把自己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时候，季修年脑子里面不由闪过陆煦的脸。 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也算是预备役死神，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另一边，陆煦抱了八妹回宿舍，才进门就被舍友给堵在了床边。 许昊明、韩天宇以及宋哲并排而立，看向陆煦的眼神里面带着审视。 陆煦挑眉，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是？” “你昨天又在年哥宿舍睡的？” 陆煦不知道舍友为什么忽然关心这个，只是轻轻点了头“是啊，太晚了就没回来。” 许昊明仔细看看陆煦，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伤痕也没有其他可疑痕迹，多少松了一口气：“你们昨晚干嘛了？” 昨晚干嘛了？ 陆煦略一思考，捉鬼教学还有心灵辅导职业介绍，好像做的事情确实不少。 陆煦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忽然关心这个？” 韩天宇性子急，直接就道：“骆文他们不是住年哥隔壁吗？说是半夜听到里面叮咚作响，还有压抑的奇怪的叫声。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是他就是觉得奇怪所以来问我们你在不在宿舍……”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时候难免会多想。 尤其是陆煦跟季修年之间关系好不是秘密，加上网上也有CP粉，骆文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陆煦。 作为一个组合，BTT有个群，处于好奇骆文就在群里问了句陆煦在不在宿舍。 许昊明他们那个时候还没睡，想了下还是回了一个在，算是帮陆煦打了掩护。而后问道骆文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才知道季修年房间里原来这么热闹。 陆煦没想到不过是去季修年房间住了几次，还住出了绯闻来。 眼见舍友眼里充满求知欲，陆煦不由清清嗓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昨天晚上我们捉鬼来着。” 他说的轻松，然而宿舍其他人并没有反驳，甚至有点想问他是什么鬼。 许昊明跟韩天宇都是亲身经历过难以名状的灵异事件，虽然没办法跟别人说，但是心知陆煦不简单。 他说捉鬼，没准还真是。 韩天宇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个鬼跟范哥有关吗？” 范增凌晨晕倒，季修年跟陆煦当时都在，没准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准。 陆煦摇头：“跟范哥没什么关系。”‘ 提到范增，许昊明不觉有点替陆煦抱不平：“范哥也真是，当时你跟年哥一起救的他，结果微博只提了年哥的名字，居然把你给忘了。” 在他们看来，虽然不知道陆煦什么时候出去的，但是范增晕倒的时候他也在，怎么也会帮一点吧。 然而陆煦是真的不介意，如果不是有季修年在，范增怕是已经被自己带走了。 “人确实是年哥救的，跟我没什么关系。”陆煦摊手，表示没有必要在意这些。 年轻人思绪跳的快，转瞬之间几人就已经把关注点放到了新导演身上。 “你们说，新导演会请谁啊？录综艺的我还真的不认识几个，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节目造成影响。0” “应该是很有经验的导演吧，咱们节目热度在，东城电视台不会随便放弃的。” 宋哲听着舍友讲话，不觉点点头，安抚他们道：“不管新导演是谁都不影响我们练习，只要实力在其他都不是问题。” 陆煦也赞同：“确实是这样的呢，努力才是王道。” 眼见他一本正经说要努力，韩天宇不由抿抿嘴，笑着说道：“煦哥你现在的人气，努不努力都能出道了啊。” 陆煦现在是当之无愧的人气王，且票数每天都在持续增长。 就像是韩天宇说的，陆煦不管努不努力，出道都是预定的。 “那可不一定。”陆煦耸耸肩是，心里却在思考现在退赛是否合适。 他本来就是为了接近季修年才来参加比赛，事实证明对方非但不是偷渡者还成了自己的同事，好像也就没有了调查必要。 只是正想着，死神到家APP就弹出来了新单。 陆煦放下八妹对着舍友笑笑，还没等他开口许昊明就已经让了地方出来：“是不是又要去洗手间？煦哥你最近这个频率确实有点高哎。” “可能喝水喝太多吧。”陆煦偏头笑笑，任由他们继续这个误会。 去到洗手间的时候他还在想，今天必须找机会带着季修年上岗培训下，为了他之后独自出工做准备。 如果这样的话，还是同在一个节目组方便的多，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等到陆煦收单回来，练习生们已经收到通知要去迎接新导演。 “这么快就到位了？”连陆煦这个工作狂都觉得快，可见东城电视台办事效率之高。 许昊明他们在一边称是，宋哲忽然就有些感慨：“我们以后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然说不定也就跟范哥一样了……” 没有谁是不可取代，除了当事人本身。 像是范增这种制片人兼导演对于节目组来说应该是举足轻重的，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惯性加班熬夜经常做很很多不是他职责内的事情。 范增觉得自己是节目的主导者，然而事实却是即便他不在，还会有新的导演来。 宋哲没有说太多，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由赞同点点头。 陆煦在一边神色平静没有表态，事实上类似事情时有发生。每次大家都是当时感慨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之抛之脑后。 几乎所有人都像范增那样，总觉得意外是小概率事件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于是继续挥霍自己的时间，消耗自己的生命。 只是就像网上说的，不是所有人身边都能有个季修年。 陆煦正想着，抬头就见季修年站在练习室门口跟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说话。 那个背影看着眼生，想来就是新导演没错了。 第106章 “年哥早上好。”陆煦他们几个走上前, 抬手便跟季修年打了招呼。 “早上好。”季修年抬头看到陆煦，嘴角不自觉上扬。 背对陆煦那人回头，看到他们不觉挑眉笑笑，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陆煦身上。 “我天, 我没看错吧！”等到看清那人的脸, 韩天宇第一个惊呼出声，“居然是唐晏青！” 宋哲也是有些诧异, 轻声回了句：“没错, 真是他。” 许昊明咂舌, 忍不住说了句：“节目组还真是重视我们, 请导演也是下血本了。” 陆煦在一边点点头, 脑海里自动闪现唐晏青的资料—— 之前为了了解季修年, 他把季修年的全部资料都背的滚瓜烂熟，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人际关系栏。作为一个标准工作狂, 季修年的人际圈子及其简单。能跟他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唐晏青算是其中一个。 唐晏青比着季修年大三岁, 今年刚好三十而立。 科班出身, 还没毕业就已经拍了自己第一部纪实电影, 一举拿下当年的国内最佳纪录片奖。此后每年一部电影稳定输出, 数次拿下票房冠军。他跟季修年合作的电影《献祭》更是靠着过硬的质量帮着季修年拿下了国外奖项, 让他成了华国在国际上最年轻的影帝获得者。 两人年纪相仿合作愉快，唐晏青算是季修年在圈内为数不多公认的好朋友之一。 总体来说，唐晏青算是华国年轻一代导演里面咖位很高的。加上长相高大帅气, 喜欢他人很多。还有不少人觉得，唐晏青去当导演也是为了不跟男演员们抢资源。 这样的人能来《偶像的诞生》当导演,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出于礼貌，宋哲率先开口跟唐晏青打招呼：“唐导好，你是我们的新导演吗？” “是啊。”唐晏青笑容坦荡, 眼底带着一丝风流气，不得不说，模样长得确实不错。 “居然是真的！”韩天宇只觉得这个调动像是做梦，顶流导演来给他们指导节目，消息发出去之后热度可想而知。 本来还担心节目收视率会因为范增的入院受影响，现在唐晏青多来自带流量，这下总算可以放心比赛了。 其他练习生听到消息不免也兴奋，远远看着唐晏青小声讨论着什么。只是碍于人家咖位大，一时不敢上来打招呼。 宋哲他们都对唐晏青的到来表示欢迎，对方点头致谢而后看向了陆煦：“陆煦我看过你公演，很不错。” “谢谢。”对方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在打量他，陆煦只当没看见，也不会往心里去。 唐晏青站在季修年旁边忽而笑笑，随后又道：“我听修年说过你，总之加油。” 这是在表示他跟季修年关系不错的意思？ 陆煦这才抬头扫了唐晏青一眼，笑笑没说话。 其他练习生陆续进了场地，他们也不好堵在门口。 三个舍友先进去，陆煦紧随其后，只是跟季修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被拉住了手腕：“等下有时间见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呀。”陆煦对着季修年笑笑，两人语气熟稔，看着关系就很好的样子。 唐晏青的事情落在了季修年拉着陆煦手腕的手上，不觉挑眉，心里若有所思。 他垂眸笑笑，到底没说什么其他话，只是对着季修年笑道：“修年，我们也该进去了。” 季修年这才松开陆煦的手，而后点头：“走吧。” 虽然刚才已经知道新导演是谁，可是教室里见到唐晏青之后练习生们还是不由惊声尖叫。 “啊啊啊，是宴青哥！” “我男神，超爱他跟年哥合作的那部《献祭》的。” “呜呜呜，想要签名想合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 看的出来唐晏青的人气很高，陆煦周围的练习生们几乎都在感慨。 徐乐乐也是，先是跟着喊了唐晏青的名字，而后回头对着陆煦道：“我咋觉得宴青哥不是节目组请来的，而是为了年哥来的呢？” “嗯？”陆煦不由看了徐乐乐一眼，有些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徐乐乐向来有着灵敏的八卦嗅觉，见没人注意这边立刻压低声音对着陆煦小声道：“我之前听朋友说宴青哥喜欢年哥来着，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唐晏青长得帅又有才华，还是知名导演。出于各种原因往他身上凑的艺人不在少数，男女都有。 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官宣男女朋友，唯一一个走的比较近的就是季修年。也是因为这个，不少人都觉得唐晏青对季修年有意思。 徐乐乐一说八卦就兴奋，转而看向季修年以及唐晏青，随后感慨道：“其实我觉得传闻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你看宴青哥在台上站了这才几分钟，已经看了年哥好多次。还有哦，你看沈哥还有若薇姐都站在一起，可是他的肢体明显更偏向年哥。从心理学上讲，摆明了是亲近啊……” 徐乐乐话不少，可是有的说的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陆煦不觉看了唐晏青一眼，两人视线刚好相对。 唐晏青对着陆煦挑挑眉，笑意不达眼底。 徐乐乐还在一边讲：“这如何要是真的，你觉得年哥会考虑吗？ “不会。”陆煦回答的毫不犹豫，丝毫不觉得季修年会喜欢唐晏青。 徐乐乐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陆煦回答的这么干脆，于是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不会，年哥看了你三次，但是没看过宴青哥哎。” 陆煦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逻辑，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说起来节目组把人集中起来，为的就是给新导演唐晏青开一个临时欢迎会。 因为算是临危受命，唐晏青基本没有休息时间，需要立刻投入到录制当中。 他的性格很直接，对于工作也是单刀直入，直接宣布了接下来的录制流程。 吉之岛现在节目已然录制完了六期，还有四期就结束，留给练习生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第七期的节目要进行第二次顺位公布，到时候会有36位选手晋级。 紧跟着就是第三次公演，据说节目组已经开始请嘉宾助阵，至于嘉宾是是还不清楚。 为了减少顺位公布残酷性，节目组决定第七期节目多加一点宿舍生活细节。 每个宿舍都有摄像机，到时候直接用来剪辑就可以。 首次顺位发布淘汰了不少练习生，而接下来只有36名选手可以留在舞台上。谁都不知道留在舞台上的会是谁，少不了又要提前进行告别仪式。 上次淘汰前节目组给安排了魔鬼湾活动，这次则是没有选择出行。 比赛到了今天大家进入公寓封闭式管理也已经过去了好久，中间不能外出也没跟家人有联系。好不容易有了短暂的休整机会，节目组便又给了大家给家人打电话的时间。 犹记得第一次打电话环节，别人都打开家人，陆煦却是打给了八妹。 得知陆煦的家人只有一只猫，粉丝当时心疼的不行，却也被这个细节给温暖道。 一人一猫的互动总是温情，连带八妹都圈粉无数。 这次节目组又安排打电话，可是八妹已然在宿舍，每天都被陆煦抱在怀里，根本没有打电话的必要。 小助理看着监视器，忍不住就有些心疼：“哎哎哎，要不是流程早就定好了，真的不想提煦崽的伤心事。” 宿舍里其他人都打了电话，唯独陆煦抱着八妹在休息，看起来确实有点孤苦伶仃的感觉。 唐晏青看着镜头里面的陆煦，不由好奇问了小助理一句：“陆煦没家人的吗？” 小助理想到陆煦的资料就心酸：“没，小小年纪就只有自己一个，还好有八妹陪着。” “这样啊。”唐晏青点头，不自觉提到了季修年，“身世倒是跟修年有点像。” 季修年自幼父母双亡，这在圈子里面不是秘密。 小助理想到这个不由叹气，而后又感慨：“是啊，好在他们两个遇到了对方，起码是有了个知心朋友。” “哦？”唐晏青抿抿嘴，像是不经意问了句，“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吗？” “很好的。”小助理回答的斩钉截跌，脸上甚至有了笑意，“年哥很照顾煦崽，两人关系真的特别亲近。” 小助理跟着范增时间多，偶尔也有跟季修年以及陆煦、范增一起的机会。 人的情感很难掩饰，哪怕季修年什么都没说，可是他跟陆煦之间的那种默契度真的是别人没办法比的。 “这样啊。”唐晏青只是点了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摄像机前的陆煦依旧抱着八妹独处，他没有选择给别人打电话，也不觉得少打个电话有什么。 可是他自己不觉得有问题，其他人难免多想。 旁边的许昊明跟妈妈讲了许久，而后突然起身走到了陆煦面前，讲电话递给了他：“煦哥，咱妈有话跟你说。” “哎？” 陆煦有些意外，却还是抬手接过电话：“喂，阿姨好。” “好好好，煦煦你也好……”电话那头的昊明妈妈语声温婉，听着性格就很好。她很温柔的询问陆煦拍摄累不累，而后又给他加油打气。 陆煦刚挂电话没多久，韩天宇跟宋哲分别也让家人跟他通话。 不仅如此，其他宿舍诸如徐乐乐他们也陆煦拿着电话过来给陆煦。他们的家人性格都是极好，纷纷给陆煦加油打气。 每个练习生的家人不管对待自己孩子是什么态度，到了陆煦这边都是嘘寒问暖，显然很喜欢这个“命途多舛”但懂事的孩子。 大家默契没有提过陆煦的身世，只是像对待自己孩子般为了加油。 陆煦不是感性动物，可是面对这种场景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他耐心的感谢了每一位“家人”，笑眼里面闪着星星。 在这一刻，他没有家人，可是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陆煦这个家人通话打的时间加起来最长，可是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就在结束大家庭通话不久，陆煦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眼见上面熟悉的号码，陆煦眼里不免闪过诧异，但还是选择了接听：“喂，年哥，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 得知家庭电话折耳根流程后，季修年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陆煦。虽然已经知道了陆煦的真实身份，可是季修年还是觉得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打了电话过去，沉吟片刻才道，“你不是独身一人，不管怎样，我都在……” 第107章 家人通话环节里, 陆煦是唯一一个没有家人却拥有最多“家人”的选手。 而身为导师的季修年更是专门以家人的身份打了电话给他，不得不说陆煦着实算是节目组的团宠了。 像是集体让家人跟陆煦通话的环节其实选手私下有商量过，为的就是给陆煦一个惊喜。可是季修年这个电话打的出乎众人意料，只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关系是真的好。 即便现在还在录制中, 可是已经可以想象等到节目播出后两人关系热度了。 到了这个时候, 已经完全没有人会怀疑季修年对陆煦的态度亲昵。 练习生起码还有六十个，可是能让季修年这个关心的也就陆煦一个。 就连徐乐乐看到都忍不住小声感慨：“煦哥这算是追星界的成功典范了吧。” 犹记得陆煦录制第一期节目的时候还跟他说, 自己是因为季修年才来参加的选秀。现在再看季修年对陆煦关心, 作为真爱粉这得多幸福。 陆煦是真的没想到季修年会给他打电话, 可是接到电话听他讲话心情却是莫名不错。 “我就是想告诉你, 不是你独身一人。不管怎样, 我都在……” 季修年语声温柔, 想给陆煦温暖却又不想给他造成什么负担。 陆煦听完就笑，而后点头：“谢谢年哥, 我记住了。” 两人的通话时间没有多长, 可是偏偏就让人觉得有点暖还有点甜。 等到陆煦挂了电话, 他的今日任务才算完成。 按照节目组发放的流程通知, 今天剩下的时间里练习生们可以在公寓里自由活动。可以找喜欢的选手交流下感情, 也算是当做一场提前告别。 虽然排名还没公布, 可是不少人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离开。参加比赛这么久，不是管事跟队友还是舍友基本都是有感情的。没有人想离开这个舞台，毕竟淘汰赛就是分水岭。留下来的可以有机会走的更高更远, 可是提前离开的之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资源，甚至有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放弃这条路。 可是不管以后怎样, 至少他们这一刻在一起拼搏奋斗。 青春有汗水有泪水，如果能用照片留下彼此的记忆，也算是尽量不留遗憾了。 201作为出道种子选手培养基地, 包括陆煦在内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不光是在观众里面有极高的人气，在练习生里面也是有很多支持者。 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宿舍，陆续就有不少人敲门过来联络感情求合影。 陆煦风格多变，舞台效果又很燃，支持他的选手算最多。也是因为这个，来找陆煦合影的人也超级多。 好不容易配合说了一会儿话，死神到家app便弹出了新订单。 陆煦当下选择了接单，本来想直冲洗手间，想到季修年还是出去敲了他的门。 “嗯？”两人之间的通话才结束没多久，季修年没想到开门就看到陆煦站在门口。 陆煦偏头笑，眼睛眯起来之后越发显得水波潋滟，天生带光：“年哥，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快进来。”季修年往旁边一闪，等到陆煦进来之后随手关了门，“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季修年见到陆煦也挺开心，但是直觉他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陆煦进门之后都没坐，站在走廊上面开口道：“刚刚来了新单子，年哥我想带你提前去熟悉下流程，到时候入职就能直接上手了……” 季修年很聪明，转瞬就明白了陆煦说的单子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被告知过预备役死神的身份，可是突然被喊要出去跟单，季修年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很自然的愣了下，而后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便准备带陆煦出去。后知后觉想到节目还是封闭式管理，不免就在思考这要怎么协调。 陆煦看他拿了车钥匙不觉挑挑眉：“年哥，我们可以不开车。” “哎？”季修年有些茫然，不免问了句，“不开车的话怎么过去啊？” 陆煦走上前，向他伸出手来：“握紧别松手，我带你过去。” 面前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看着就是个干净讲究的男孩子。 面对陆煦主动伸过来的手，季修年心下一动，最后还是默默牵住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牵手为什么能过去，就觉得身形一晃，再睁眼人已经换了个地方。 眼前的房间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没有光线进来只让人觉得暗的压抑。 房间里面门窗紧闭，因为长时间的不通风里面气味很大。房间里面堆着不少外卖包装以及其他生活垃圾，季修年原本就有些许洁癖，看到这种场景只觉得心下不爽，恨不得赶紧离开。 只是陆煦没动作，季修年也就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没再想过离开：“这里是？” 陆煦看了眼时间，回头对着季修年笑着解释道：“客户升天地点。” 正说着话，死神到家App传来了提示音—— 【您的客户已升天，请及时提供引路服务】 季修年诧异卡看着陆煦手里陌生的手机，只觉得这个APP看着有些不同寻常。 趁着客户还没出来，陆煦又给季修年解释了一下：“这个APP叫做死神到家，是咱们死神部接单专用。基本每个人的档案都记录在内，设置好区域等条件后就可以等派单。你可以根据提示接单，然后等到客户升天给予相应的引领跟服务就可以了……” 不等季修年问什么叫做相应引领跟服务，房间就已经飘出来一个“人”。 确切的说他只是个人形的魂体，毕竟一个真的活人不可能穿墙过来。 他下意识就往陆煦那边靠了靠，只觉得待会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保护陆煦。然而陆煦真的半点不害怕，直接迎了上去：“郭连，23三岁，东城人，死因自缢导致窒息身亡……” 仿佛为了印证陆煦的话，在他说完这话没多久，浴室门就被风吹开。 里面凭空立着一双脚，顺着那双脚往上看，就见一张因为自缢扭曲的青灰脸，看着别提有多恐怖。 季修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陆煦接单就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当时就有些傻眼。 陆煦抬手挡住季修年的眼睛，示意他不要多看：“年哥你第一次跟任务，看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不着急，慢慢来。” “好。”陆煦语声温和，显然是在关心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季修年脸上不觉就有了笑意，连看那个新客户都觉得没有刚才看着那么诡异了。 而这个叫做郭连的年轻人则是被巨大的茫然包围。 自杀成功本身已经是件让当事人震惊的事情，可是死后看到的画面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抬起手，指指季修年又指指陆煦：“影帝……陆煦……” 一个是一线国宝级演员，一个是时下正热的选秀类C位种子选手。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的出租屋里，郭连自然会吃惊，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那个舞台上面富有魅力被粉丝追捧的陆煦会是死神。还有那个演技精湛粉丝无数的季修年居然也是，这让他觉得三观炸裂。甚至企图尝试拿回自己手机，这个时候要是登录把他们的真实身份说出去，热搜指定会爆的啊。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是个魂体，什么都做不了。 隔着屏幕只是觉得陆煦长得挺好看，没想到本人给人的压迫感居然这么强。 面对陆煦的资料核对，郭连不敢有任何隐瞒，只是一一点头确认。 陆煦忙工作的时候还不忘拉着季修年解释：“我现在是在跟客户确认资料，避免出现接错人的情况。” 季修年点头，忽然觉得阴间管理还挺到位。 陆煦在那里讲，季修年就在一边认真听讲，就差拿出本子记笔记了。 郭连的死因并不复杂，不想活了就拿着自己的数据线进了浴室把自己挂在了上面。吊死的过程自然是极其痛苦的，死后的遗容也是十分难看的，可是不管怎样，他还是自杀成功。 23岁按说是顶好的年纪，季修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鬼，出于好奇问了句：“为什么要自杀？” 郭连闻言叹气，甚至有点想哭的样子：“要是能活的话，谁想死啊……” 郭连出生于普通工薪家庭，家境算不上很好但也是小康水平。 上了大学后，周围的朋友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看着很有排面。而郭连穿的普通用的普通，只能夹在人群中做个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最开始的时候，郭连就是想换部水果机。 家里觉得一万多有点不值，便给他买了一部两千的手机。 可是郭连不愿意将就。 刚巧这个时候，校园小额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眼看上面写的放贷条件十分宽松，郭连到底没忍住选择了贷款买手机。 只是郭连也没能高兴多久，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欠款翻了倍。他把生活费跟打工赚的钱都拿去还账，也只是杯水车薪。 郭连后来陆煦从其他几个平台贷款出来，典型的拆了东墙补西墙。 他本以为自己毕业就好了，可是直到工作他也还不清。 当时写的借条一万，结果到手也就八千多。这两年过来，八千块滚成了将近十万且还在增加。 郭连想到这点就觉得压抑，最后干脆心一横，留了遗属控诉校园贷，而后扯了数据线把自己给吊了起来。 第108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季修年真的很难想象芳华正茂的学生会因为借贷自杀。 八千变十万确实翻了几番，可是为了十万块放弃生命真的值得吗？ 他的思绪复杂，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再看陆煦自始至终神色平静，哪怕听完郭连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只是让他确认资料就上路。 “我死了他们会遭报应吗？”既然连死神这种非科学的事物存在, 那么世间应该也是有因果的吧。郭连死的不甘心，忍不住就追着陆煦问了不少问题, “还有我父母, 我死以后应该不会被骚扰了吧, 他们都是特别老实的性格, 我真的放心不下……” 陆煦原本没想跟郭连说太多, 可是到底也算是季修年见习第一单, 还是给了他一点面子。 “报应这个东西很玄且讲究因果，很多时候不是现世报, 不然你你以为那些坏人为什么可以名利双收。”陆煦挑眉, 并没有刻意安慰什么, “死后不管生前事, 时间到了你该上路了。” 言罢, 也不管郭连是个什么反应, 很礼貌的送他去了黄泉路。 季修年在一面目睹全过程，只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死后的光景，毕竟人死如灯灭之前晚万般都成空。 可是眼见陆煦这套完整的上门服务, 季修年总觉得自己对死亡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认知。具体是什么感觉，他暂时还说不出来。 陆煦送走郭连而后发送了信息表, 这一单生意就算结束了。 “年哥，刚才流程你都看到了吧，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作为新人的领路人, 陆煦的工作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热情跟体贴。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因为“工作”获得这么高的待遇。 陆煦工作的时候都不忘给季修年解说，所以流程什么的他还是相对有数。 只是郭连虽然是魂体，在季修年看来那也曾是个活生生的人。一条生命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流逝，多少让人觉得惋惜。 陆煦仿佛是季修年肚子里的蛔虫，只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我们是死神，只管我们该管的事情。死亡原因千千万，除了死亡本身啊其他都跟我们无关。” 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能让他们来到这里的说到底还是死亡本身。 因为欠债死亡的人不胜其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经历，别人左右不了什么。 陆煦说话的语气轻松，俨然将死亡看的很轻。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影响，季修年忽然觉得死亡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 与此同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跟在练习生身后跟拍，想记录下他们二次淘汰前的影像。 到底也在这里带了许久，练习生们不止跟“同班同学”有感情，同导师也有了命运的羁绊。 节目组请的四位导师都圈子里面当红艺人，如果不是借着这次选秀，很多练习生跟他们可能这辈子没什么同台机会。 大家鼓起勇气挨个敲了导师的门，想着有个最后的纪念。 姚玉龙作为首次公演排名55位的学员，自嘲这次淘汰的机会非常大。为了不给这次选秀生涯留下遗憾，他还是决定去找季修年要个合影跟签名。 “我之前就很喜欢年哥的电影，但是一直没机会好好说过话，也没有专程打过着招呼。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怂，但是也不知道明天过后我还在不在，倒不如鼓起勇气勇敢一次。”姚玉龙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腼腆，看着还真是鼓足了十二分勇气。 他抿嘴站在季修年的门口，先是对着摄像机吐吐舌头，而后抬手敲了门：“年哥，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姚玉龙心情忐忑等着回答，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演练着待会见面的场景以及自己要说的话。 “咚咚咚……” “年哥？” 姚玉龙惴惴不安等了好一会儿，结果里面不知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说起来这个时候季修年肯定是在的，毕竟不久之前他还给陆煦打过电话。 可是敲门声音这么大，里面却是安静的过分，姚玉龙不免回头看向摄影师，有些迟疑道：“可能年哥在睡觉？” 现在这个点，不是中午不是晚上，怎么看也不是睡觉的点。 唐晏青看楼道里传来的影像，不免也觉得奇怪。 即便是真的在休息，季修年睡眠浅，这个敲门声足够喊他起来。 可是季修年的性格又决定了，如果听到敲门声不至于不开门。 别人不知道前因，可是唐晏青在监控器里看的清清楚楚—— 姚玉龙过来不久前，陆煦敲了季修年的门并走了进去，之后再就没出来。 也就是说季修年的房间里现在不止有他在，还多了个陆煦。 这样的话，哪怕其中一个没有听到动静，另一个也该去开门才对。 唐晏青不觉蹙眉思考了片刻，刚想同跟拍VJ说可以待会过去补拍镜头，没想到季修年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听到。”季修年身上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 如果是在浴室，没听到动静好像也很正常。 “没关系的年哥，是我打扰你了。”季修年越温和，姚玉龙就越觉得不好意思。 他本来想说合个影要个特签，余光瞥见房间里的一角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对季修年笑笑：“年哥你先收拾，我等晚一点再来要签名合影可以吗？” 姚玉龙堵在门口，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光景。 他怕摄像机拍到什么不该拍的，甚至还刻意移动了位置，用自己的背部挡住了镜头。 季修年虽然裹着浴袍包裹严实，可是松垮的浴袍往下沉，还是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锁骨以及胸肌线。这种男神出浴的画面固然吸引眼球，但是考虑到节目性质摄影师也没想过拍点什么大尺度。 一行人笑嘻嘻来到季修年的门口，又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离开。 姚玉龙一改往日沉默，特意跟身边人说着话。 然而垂眸的那一刻他却忍不住在想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透过季修年房间里的镜子可以看到床上的光景，比如他就看到了熟人的身影。 他一直知道陆煦跟季修年关系不错，可是季修年这明显是在洗澡，陆煦在这个当口坐在季修年床上，不免就让人多想。 其实想的简单些，陆煦可能也跟他一样是专程过来感谢导师。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季修年根本没有必要洗澡，陆煦也不需要蹲在里面不出声假装自己不在啊…… “不行，别乱想……”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不对，姚玉龙赶紧叫停了自己脑洞。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两人之间的互动怎么想怎么可疑。 偏偏这个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季修年的洁癖，还说他别的都好，就是完全接受不了其他人上他的床。 怎么可能！ 姚玉龙很想反驳，如果不能接受别人上自己的床，那么陆煦刚才算什么。 可是回神又一想，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别人上他床都不可以，只有陆煦行…… 这件事真的很可疑哎！ *** “人走了吗？”陆煦把八妹床上拉下来，随口问了季修年一句。 “已经走了。”季修年说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许紧张，总觉得自己好像撒谎一样。 他跟陆煦回来的时候姚玉龙他们就在敲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为了合理解释自己没开门的缘故，季修年想也不想就脱了衣服冲了澡，制造了洗澡的假象。 至于陆煦则是去到房间里面，反正他们不会进来，倒也没什么。 眼见季修年长长舒了一口气，陆煦不由笑笑：“年哥，你看我们刚才像不像是被偷情被捉奸在床啊？” 偷情…… 捉奸在床…… 这两个字眼像是开关，季修年听了就觉得脸热，随后回了一句：“别乱说。” “真的啊。”陆煦像是来了劲儿，笑嘻嘻地问了句，“呐，年哥你刚才是不是紧张了？” 刚才那个情形是挺刺激人的大脑，季修年还真是莫名紧张加心虚。面对陆煦的疑问他也没撒谎，只是哭笑不得点点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跟心虚哎。” “那不就得了。”陆煦忍不住就笑，总觉得季修年刚才那一通操作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可是莫名就让人觉得可爱。 陆煦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季修年面前，嘴角不自觉上扬，像是宽慰他一样，“年哥这个没什么，一回生两回熟。等到次数多了你就不会觉得紧张啦……” 陆煦说的明明是收人头加掩盖身份，可是季修年却总觉得脸有些热。 他不敢多想，只是点点头而后问道陆煦：“今天还有单吗，下一单是什么时候啊？” “肯定是有的。”陆煦把东区的死亡率以及每天平均死亡人数告诉了季修年，随即又道，“你今天已经见习了一单，后面的我自己过去也可以。” 季修年却不想偷懒，只是开口问他：“我没觉得累，可以跟你一起吗？” 早熟悉业务就能早上岗，就能早点帮他分担业务。 新同事有这么个思想觉悟，陆煦自然是高兴的。 他对着季修年笑笑，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就在陆煦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房门却被人敲响。 陆煦往外看了一眼，回头问道季修年：“是新导演，这怎么办？” 第109章 陆煦本来是要走, 可是门外站着新导演，不觉回头问道季修年这门开不开。 两人之前本来清清白白没什么，可是这么小心翼翼了一回，总觉得被人撞见好像有点奇怪。 陆煦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可也不想给季修年造成困扰。 得知唐晏青在外面, 季修年其实也挺意外。不过他倒没有顾虑那么多，也没有什么陆煦不能见人的想法。 “没关系, 宴青是我好朋友, 不会多想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 陆煦自然不会再纠结什么。他很自然开了门, 而后就跟唐晏青打了个照面：“唐导好。” 少年皮肤白皙, 脸上始终带着平静的笑意, 不仅长得好看，人看着就不是个简单的。 “陆煦你好。”唐晏青微笑对着陆煦点头, 对于他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陆煦不着痕迹扫了他一眼, 而后回头对着季修年道：“那年哥你们聊, 我就先回去了。” 季修年当下点头：“好。” 唐晏青抿抿嘴, 绅士往后给陆煦让出路来。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而后擦肩而过。 “你们关系倒是不错。”陆煦离开后，唐晏青跟自然地走了进来，直奔冰箱自己拿了纯净水出来。 他扫了一眼床上的猫以及床上的痕迹, 不觉笑笑：“让他上床了？” 季修年身上去了更衣室，一面换着衣服一面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你不要多想。” “哦？”唐晏青意味不明笑了笑，对着八妹伸出手，试图去摸它脑袋。 假寐八妹懒懒睁开一只眼, 打了个哈欠没有在意。 唐晏青失笑，又问了季修年一句：“这是陆煦的猫吧？” “是啊，八妹很超级可爱对不对。”明明挺高冷的一个人，提到陆煦或者陆煦相关总是兴致冲冲，看着挺上心的样子。 “是挺可爱的，那你觉得猫可爱还是人可爱啊？” 季修年听了这话，视线才从八妹身上移到唐宴青脸上，不觉审视看了他一眼。 眼见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唐晏青立刻爽朗笑笑，举手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意思：“我就随口这么一问，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季修年摇头，却是给了回答：“陆煦跟八妹都很好，并不需要拿来比。” “是吗？”唐晏青点头，随口来了句，“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爱屋及乌，哈哈哈。” 让人意外的是，对于“爱屋及乌”这个形容季修年并没有解释，倒有种默认的意思。 “好家伙，你这次动真格的了？”唐晏青不由觉得诧异，不由丢了一个问句出来。 季修年依旧没有否认，只是不想给陆煦造成什么困扰：“我跟陆煦之间没什么的，他对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呦呵。 他都还没说自己怎么想的，季修年这边就已经维护上了。这么看起来，好像还真的不是简单的喜欢。 “我之前就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万年铁树开花。本来感觉你这辈子都别想体会什么叫做心动了，结果没想到你还真遇到了。”唐晏青说话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却并不觉得意外。 他跟季修年也算认识挺长时间，比着其他人的关系要亲近不少。 哪怕只看热搜也能发现，对于季修年来说陆煦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从节目开播到现在，两人名字靠在一起上了几次热搜，甚至因为合作广告还有了CP粉。 换做别人舆论没有苗头之间季修年都会扼杀，可是这人变成了陆煦，他非但没有立刻撇清关系，还挺乐在其中的样子。 唐晏青是个人精，一下子就get到了季修年对陆煦的心理。 “要我说陆煦是挺好的，不管长相还是能力都挺出众。唯独一点就是年轻，才十八岁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冲动型选手，感情可能因为这个长久不了……”对于好友，唐晏青还是希望季修年能够冷静思考清楚。 才十八岁…… 季修年听到这个年龄心情就有些复杂，又不能告诉唐晏青真相，只能含糊其辞道：“陆煦很稳重，比你想象的还要成熟的多的多。” 这话在唐晏青听来就有被感情蒙蔽双眼的昏君气质，可是季修年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泼冷水：“行吧，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啊兄弟，要是喜欢你就得主动拿下，不然拖着拖着就凉了。” “我没想怎样……”季修年下意识就解释，然而唐晏青却摇头:“喜欢什么就得去争取，不然的话总有你后悔的那天。” 季修年闻言沉默不语，仔细思考了自己跟陆煦的关系，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甘心只做朋友。 可是再一想陆煦的身份以及工作态度，季修年便摇了头：“他现在好像眼里只有工作，其他的事情在他看来好像都不重要……” “事业心这么强的吗？”唐晏青看节目只觉得陆煦实力强运气好人气高，没想到看似散漫的态度下居然还藏了一颗努力营业的心，“那你就努力跟她的工作产生交集，让他看到你的能力。不管男人女人都有慕强心理，陆煦肯定也一样。” “要比他强吗？”季修年不觉想到了陆煦收人头的专业以及热忱，只觉得自己压力有些大。 可是连他自己都意识到，唐晏青的话他都下意识听到了心里，且都是为了陆煦。 “真的，要想抱得美人归，总是需要一点催化剂，太慢热了不行。”唐晏青语重心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长辈教导孩子。 季修年嘴上说着对陆煦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是思绪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唐晏青走，甚至开始思考他跟陆煦之间能有什么催化剂。 “所以，什么催化剂能加快进度？”季修年沉吟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多啊，肢体接触啊，情敌修罗场啊。总之要让他在意你还看不懂你，只要他对你上心了，这事就成一半了……” 唐晏青说的头头是道，只让人听着就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然而先前还忙着在心里做笔记季修年却忽然从这种氛围里面脱离出来，表示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唐晏青不觉就眯眼：“我说的可都是经验之谈，你得学着点。” 然而季修年却挑眉，随口问了一句：“你谈过恋爱吗？” 一直自信的唐晏青听到这话有些挂不住，清清嗓子就道：“我这是先丰富了理论，理论知识储备完善了上手就很容易了。” 说白了，还是单身狗一只。 季修年扁扁嘴，显然不把他的这个歪理放在心上。 唐晏青这个人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长了一张风流脸，可是感情史却是一片空白。 他跟季修年两个都是母胎solo，明明身边凑过来人很多，偏偏就是对谁都不感冒。 想到这点，季修年只觉得自己刚才是鬼迷心窍，居然还在认真听他分析追人之道。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开口问道唐晏青：“你档期不是挺忙的吗？怎么忽然接了综艺节目？” 电影跟综艺完全是两个世界，很多电影拍的好的导演综艺节奏不行，哪怕都是导演那也是隔行如隔山。 只是唐晏青不同，不管电影还是综艺，他都算是游刃有余。 学生时代就简直去录制综艺，当时导师还夸他是综艺之神眷顾。哪怕后面去拍电影，唐晏青对于节奏的把控依然存在。 虽然《偶像的诞生》很火，可是也不至于让他这么自降身价过来。 季修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直接开口问了他。 唐晏青沉默片刻，倒也没有瞒着季修年：“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为了一个人来的。” 为了一个人？ 季修年蹙眉：“学员？” 唐晏青立刻摆手：“什么鬼啊，我可是百分百纯直男，肯定不是为了练习生啊。” 季修年想了下，节目组除了学员就是导师：“难不成是为了秦若薇？” 好像除了练习生，秦若薇就是节目组里唯一一个可能会跟唐晏青有交集的异性了。 可是唐晏青还是摇头：“不是不是，我喜欢的人跟你喜欢的是同门，现在知道是谁了吧。” 同门…… 季修年眼前不由闪过一个人的脸，有些恍然道：“是余曼曼？” 向来神态风流的唐晏青难得有了几分收敛，而后轻轻点点头：“是啊，我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唐晏青很小的时候落海被救，他隐约记得救他的是个女孩，可是等他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空空如也。 别人都说他是命大，可是唐晏青却相信那个女孩真实存在。 从小到大他都希望再见她一次，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到了后面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搞错的时候，余曼曼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记忆力模糊的脸瞬间清晰，哪怕知道余曼曼可能不是梦里的那个女孩，唐晏青也觉得这是梦中注定。 他有试着主动跟余曼曼示好，然而对方态度都很冷淡，表示自己不想谈恋爱。 要是别人追了两年没得手，或许直接就会放弃。可是唐晏青不愿意，只想着再试一次，万一成了呢。 这不看余曼曼来录过综艺，唐宴青就想着过来试试，没准就能有交集。 他也不觉得自己勇敢求爱有什么丢人的，只是一个劲儿煽动季修年道：“修年我们互帮吧，我帮你追陆煦。你俩成了让他帮我做做师姐的工作，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对吧。” 第110章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 可是做起来就不一定了。 眼见唐晏青把两人合作共赢分析的头头是道，季修年没有急着表态只是随口问了句：“所以，你跟师姐进展到了哪一步？” “……” 唐晏青忽然沉默，一时居然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听起来不那么丢人：“嗯……就是她肯定知道我是谁你知道吧……” “嗯？”季修年无语凝噎, 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听一个母胎solo来分析感情问题。 搞了半天, 喜欢两年还没什么交集？ “按照你这个进度，等到人家孩子结婚的时候, 或许能知道你喜欢过她……”唐晏青口口声声跟季修年说什么喜欢这种事情不能拖, 拖着拖着就凉了。结果到他自己一个介绍都能拖两年, 这个感情进展也是感人。 “你别说了, 我有点难受。”唐晏青抬手捂住胸口, 假装中枪模样。季修年说的对, 他是真的太不行了，以至于一个表白到现在都没能传达出去。 等到心情整理的差不多了, 唐宴青才正了脸色：“其实我之前是为了确认是真的喜欢还是一时好感。修年你知道我的, 对很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我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兴起不负责的开始一段感情,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我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既然这样, 我自然不会再继续拖着。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可以互帮互助, 毕竟咱俩的恋人同属一家经纪公司，你觉得呢？” 恋人这两个字说到了季修年的心里。 他暗暗问了自己一句，“同事”跟“恋人”这两个身份他想选哪一个。 虽然不需要立刻做出回答, 可是在他想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好。” 就在唐晏青还想努力做季修年的思想工作的时候, 却见季修年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说一下，什么合作方式高效呢？” 季修年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便果决又冷静。 没有确定自己对陆煦的心情前他不会做什么, 可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想后悔。 人生活了27年，第一次有了想要拥有某个人的情绪。这种感觉让他陌生，可是却也让他觉得自己真实活着的心情。 每个人来到世界都是孤独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便是生来存在的意义。 原本灰调的生命里忽然有了一抹亮光，季修年清楚的看到那团光是陆煦模样。 他的心脏“噗通”跳着，一下又一下，炙热又欢快。 常年没什么清冷的脸上不觉浮现笑意，眼里甚至有了星光。 唐晏青本来兴致冲冲想跟他说自己的战略计划，瞥见季修年笑的模样不由摸摸下巴：“喂喂喂哥们，想到他就这么开心？” “嗯哼。”季修年也不否认，陆煦的名字像个开关，哪怕跟别人提起都莫名让他觉得快乐，“很开心，想到就开心。” “……” 唐晏青揉了一把耳朵，总觉得自家兄弟这是要完—— 人家陆煦那边还没什么表示呢，季修年在这里不知道都脑补到了哪一步。 行吧，早晚有一天他也可以这么快乐的。 两个万年单身汉各怀心事，凑到一起暗戳戳商量自己的求爱大计、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八妹身上，橘色的皮毛上面沾染了阳光，看着就暖暖的。 旁边的两个成年人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八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那边一眼，而后又懒洋洋的把下巴枕在自己的前爪上—— 人类的情绪真的奇奇怪怪，没有小鱼干的交易也能谈的风生水起。 “嗷呜……”八妹再次打了个哈欠，而后把身子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唐晏青一拍手，只觉得自己的幸福尽在眼前。 只是想到余曼曼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唐晏青不觉又有些迟疑：“修年，你说曼曼她能看得上我吗？” 作为娱乐圈的黄金单身汉，唐晏青有着比艺人还要出众的外貌。不仅如此，他还有着优越的家世以及雄厚的经济实力，有钱有颜人品又好，怎么想怎么也是个优越的姻缘对象。 “你别因为喜欢就把自己姿态放太低，师姐很好你也不差。”季修年是真心觉得不管是外貌还是社会地位其他，余曼曼跟唐晏青都是顶好的那一类。 如果两人在一起哪怕是粉丝估计都没什么理由反对。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季修年不是余曼曼，没法跟自己的朋友保证什么。 可是不管余曼曼喜欢还是不喜欢，唐晏青就是一个优秀的存在这个谁也否定不了。 能被兄弟力挺也是种幸福，唐晏青心里感动，随口来了一句：“修年，我能跟你成为好友真的是三生有幸。要是万一不成功，咱俩凑合过得了……” “别！”季修年抬手在胸前打叉，显然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会成功的。” 唐晏青也点头：“没错，我们都会成功的。” 两人相视点点头，眼神里带了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 “煦哥你刚才去哪里了啊，姚玉龙来找你两次了。”陆煦刚一进宿舍，许昊明便开口问他。 “姚玉龙？”陆煦想了想，好像刚才就是姚玉龙去敲了季修年的门，“他有说为什么找我吗？” “没有哎。”许昊明摇头，努力回忆了刚才的情境，“他就是过来问你在不在，看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没有跟我们开口就是了。” “这样啊。”陆煦若有所思点点头，而后笑笑：“谢了，我去找他问下是什么事情吧。” 练习生们都在互相吐露心声加合影留念，陆煦从宿舍出来一路被拉住几次。 都算是同窗，大家关系也都不错。 陆煦脸上带笑，配合留念也聊了几句。 姚玉龙自从回了宿舍就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在想刚才看到的场面。 陆煦跟季修年……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为了验证真假，他前后去了陆煦宿舍两次都不在，显然自己刚才在季修年床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陆煦。 就在他想着应该装作不知道还是怎样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陆煦跟别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陆煦那张帅气的脸蛋便出现在了他们宿舍门口。 “玉龙，你找我？” 陆煦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带笑，看起来阳光又热情。 姚玉龙腾地站了起来，赶紧迎了上去：“嗯嗯，煦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宿舍里面有摄像机，不远处还有VJ在拍摄取材，姚玉龙四下看看，不由开口询问陆煦的意见，“煦哥，要不我们出去说？” 陆煦点头：“好呀。” 顾不上舍友怎么看自己，姚玉龙随手关上门，而后跟陆煦一前一后来到了楼梯处。 姚玉龙满心疑惑想问陆煦，然而却不知道应该从那离说起，也不知道这个是否合适。 他低头看向地面，抬手挠挠后脑勺，支支吾吾了好久也没说话。 陆煦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面上也不表现，只是对着姚玉龙温和笑：“你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可以，咱们两个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的态度温和又淡定，没有半点不耐或是其他。 想到之前他们组队练习的场景，姚玉龙那点熟络感又找了回来。 他抬眼看向陆煦，深吸一口气问道：“煦哥，你刚才在哪里啊？” 陆煦神态自然：“在年哥房间打游戏呢。” “哎？” 姚玉龙本来还想着要是陆煦故意否认他就不问了，没想到陆煦居然这么诚实。 再看陆煦的神色坦荡自然，没有半点心虚。 姚玉龙不觉就松了口气，这才放松了身体：“啊啊啊，吓死我了。那我刚才敲门你听到了吗？” 姚玉龙最开始敲门的时候陆煦正带着季修年熟悉业务，自然是没听到的。 陆煦摇头：“没啊，我戴耳机在玩，还是后面年哥告诉我的。对了，他还说你走的太快，他想让你进去都没来及的……” “哎？嘿嘿……”想到自己刚才惊慌的样子，姚玉龙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话说年哥现在在干嘛啊？” “我走的时候唐导演去了，估计是聊节目相关吧。” 连新导演都知道陆煦在季修年房间，那肯定更没什么问题了啊。 姚玉龙越发觉得刚才是自己想多了，讪讪笑笑：“那我待会再过去找年哥合影好了……” 两人说着话往宿舍走，刚好看见唐晏青跟季修年边走边聊。 “嗨！”季修年是过来找姚玉龙的，只是一眼就看到他旁边的季修年，眼里不免带了笑意。 唐晏青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觉垂眸笑笑，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季修年跟陆煦打了个招呼，而后看向姚玉龙，温和同他聊了几句。 眼见男神导师专程过来跟自己聊天，姚玉龙只觉得受宠若惊，什么怀疑顾虑都抛到了脑后。其他练习生见状不免也大了单子过来跟季修年聊天，很快就把他围了起来。 季修年好歹是导师，合影签名留纪念都是正常的。 陆煦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理由杵在这里，便对着季修年笑笑，抬手指指宿舍意思是他先回去。 季修年心里不舍，但也只能点头表示了解。 唐晏青很自然走在了陆煦旁边，两人个子差不多高，走在一起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最近休息的还好吗？” 唐晏青忽然开口关心，语气亲切熟稔像是认识很久一样。 陆煦察觉到他的忽然示好，不觉偏头看了唐晏青一眼，礼貌笑笑：“挺好的。” 等录制完二次顺位发布后便迎来了三次公演，到时肯定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好在陆煦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极强，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唐晏青跟他并排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基本都是他问一句陆煦答一句，开始问的都是节目相关，陆煦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眼看就要到201门口，唐晏青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喊住陆煦问了句：“小煦啊，你跟曼曼是同门对吧？” “是啊。”陆煦不懂唐晏青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可是他跟余曼曼同门的关系不是秘密，基本全网都知道，“我新人签约没多久，但是师姐对我特别照顾。” 一个上升期的女歌手为了给师弟撑场子，特意跑来录制综艺自然是对他上心的。 唐宴青想想甚至有点羡慕陆煦，迟疑片刻又问了句：“那你师姐她有男朋友吗？” “？？？” 这个问题问的陆煦猝不及防，甚至还有些迷茫。 事实上唐晏青才开口就已经后悔了，毕竟这么直白的问话确实有些突兀。 就在他想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圆一下的时候，却见陆煦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表情带着一点戏谑像是X光机一样似乎能隔着衣服看透他的心思。 没等唐晏青替自己解释，陆煦就已经收回了视线人畜无害模样：“据我所知好像是没有的。” 妖怪经济公司里面从老总到艺人再到保洁老史，清一色的妖怪也清一色的单身狗。据说是全员都在为称霸娱乐圈奋斗，还真没听说一个有对象。 “这样啊。”唐晏青不免就有些开心，跟着又问了句，“那你知道你师姐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吗？” 陆煦耸肩摇摇头：“这个我不不知道啊，唐导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我师姐好喽。” 第111章 陆煦说话的时候表表情里面带着戏谑, 明明才十八岁的年纪，可是某个瞬间莫名老成。 他的眼睛很亮很澄澈，看着十分干净。只是对上这双眼，唐晏青总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对方一览无余。 “哈哈哈, 要是有机会的话, 我会去问的。”到底是余曼曼的师弟，唐晏青总觉得还是应该跟对方搞好关系才对。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要是再往下反而显得十分刻意。 他对着陆煦温和笑, 偏头来了句：“接下来的比赛也要加油哦。” “好的, 谢谢唐导了。”陆煦说话礼貌又客气, 面上表情十分平静, 根本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跟唐晏青寒暄完后, 陆煦看了对方背影一眼，随即挑挑眉回了宿舍。 唐晏青转身后表情比着刚才要凝重几分—— 只是简单说过几句话, 他便已经判断出陆煦这个人不简单。 别看陆煦年纪小, 真实的心理活动谁都猜不透。 一时间他忽然有点替季修年担忧, 也不知道季修年知不知道, 他喜欢的奶狗其实是个小狼狗…… 陆煦回了宿舍没多久, 便又来了一单生意。 季修年这会儿估计还在被其他练习生包围着, 陆煦直接自己过去解决了。 上岗证书下来还有几天，总能再找机会带他的。 季修年忙完回了宿舍，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见习的第一单生意。 到底是第一次面对新鲜出炉的死亡, 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想到郭连的死因，季修年忍不住就去网上搜索起了校园贷。他本身没有贷款需求, 对类似业务还真的不是特别了解。 直到点开搜索栏才发现，原来现实里的校园贷很多都不是什么正规途径。 很多学生感觉小额贷款没什么，为了买个手机或者其他消费轻易相信了借贷人的花言巧语。结果利滚利, 本来只有几千最后甚至变成了几万，很多人根本无力偿还。 借款的时候个人信息都在对方手里，一旦还款无力对方变会闹到学校，不停骚扰借贷人身边的老师、同学、朋友。更有甚者拿着“裸贷”威胁当事人，不少年轻人被胁迫走上另一条不归路。 郭连不是第一个因为“校园贷”自杀的，再次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不少悲剧，可是还是有人不了解最后泥足深陷。 季修年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试着搜索起郭连的信息。 说来也巧，在他检索校园贷以及郭姓之后，还真就弹出来一条警情通告—— 里面言及上午在出租屋发现一具年轻男性尸体，经过现场勘查以及死者留下的遗书可以推断是因为无力偿还高额贷款所致。 这个警务微博号粉丝也几千人，点赞评论之类的互动每条都不过三十。 就连这条微博发出来二十分钟，底下的评论也才不到十条的样子。 想到郭连的惨痛经历，季修年还是轻叹口气，最后转发了这条警情通报—— @季修年V：不要被超前消费软文洗脑，理性消费，远离借贷陷阱。 季修年难得营业，粉丝们刷到这条微博第一反应还有点茫然。 等到看清转发内容不由炸了锅，纷纷在季修年微博底下评论身边人所遇到借贷陷阱。 还有不少人跑去原博打开，转发、评论、点赞一条龙。 民警发完微博就去吃了饭，还在跟同事感慨某些“校园贷”害人不浅。身为警务工作人员，他们撰写这条警务通报的时候也希望市民能够识破借贷陷阱，不要再发生这种悲剧。 可惜影响力有限，这种社会新闻发出来也没几个人关注，还不如某些明星瘦了胖了的讨论度高。 本以为这次也会石沉大海，转瞬就被忘记。可是等他吃完饭点开手机才傻眼：“我天，手机这是BUG了吗？” 刚买的手机按说内存足够，运行速度也很快。只是现在新手机拿手里点不开信息，卡的像是要爆机。 就在他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的时候，好不容易点进了微博页面。 才发现信息提示一万多条，连带他们官博都被@顺带长了几万粉。 “等下，我是在做梦吗？”运营微博的小民警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微博居然会火成这样。 等他点开转发评论才发现，这个热度原来是季修年带来的。 人气影帝自带流量，转发之后校园贷自然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还有不少大V见这件事情有了热度，跟着一起讨论起了“校园贷”里暗藏的陷阱。 就像季修年所说，而今不少软文都在宣传超前消费，鼓励年轻人提前消费，甚至借钱消费。很多时候本来不必要的东西，结果洗脑软文到处发，不少年轻人就被影响。 为了维持里面多说的体面，他们需要用钱包装自己。 没钱怎么办，那就只有去借贷。 一个走心的法治博主则是干脆把自己之前整理案例发出来，希望借着这次机会给大家敲醒一个警钟。 已经走了一个郭某某，不能再来王某某、李某某才是他们宣传的真正目的啊。 就这样，季修年一个微博唤起了社会对于这个话题的广泛关注。 本来对于明星没什么感觉的民警对季修年的印象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度，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年哥真的好正直热心一男的。”韩天宇在热搜上看到了#季修年校园贷#的话题，不觉就点了进去，才发现季修年是真的关心时事。 陆煦闻言也点进去看，想了下，还是转发了季修年微博表示支持。 许昊明他们倒是也想转发，可是微博权限在公司那里，自己想发什么都需要报备。 没办法，只能当面表示对陆煦以及季修年的支持。 陆煦粉丝们慢慢也加入了讨论组，努力将这个话题传递给更多的年轻人看，尽量避免此类惨剧的发生。 也有人一边转发微博声讨一边发现端倪—— 【@努力赚钱养崽崽：你们发现没，101个练习生里，影帝只关注了陆煦一个哎！】 季修年的关注本来就少，多一个关注其实还挺明显的。 就像网友评论的，导师关注练习生本身没什么。可是这么多练习生里只关注了陆煦一个，起码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之前魔鬼湾拍摄的时候就有了不少CP粉，这下看陆煦转发季修年微博更觉得是糖。虽然两人同框是因为校园贷，可是四舍五入也是合体营业，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个糖四舍五入算是磕到了吧。 陆煦看了一眼那些吵着让他发糖的“继续cp”粉，只是简单一笑而过。 就在刷完微博没多久，死神部那边忽然来了消息—— “季修年死神上岗请求已批准，请于24小时内前往死神部领取死神营业执照……” 第112章 前辈一二三 一般死神们上岗之前都会经历漫长的培训以及各种考核, 后面通过才能拿到自己的营业执照。 而季修年的出身就跟其他死神有所不同, 加上东区现在确实缺人，审批神速倒也情有可原。 陆煦一面想着一面笑，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了新同事。 他先是回复了死神部那边说晚上过去，而后又给季修年去了下信息, 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ss-陆煦：年哥你的营业执照下来啦，以后就能持证上岗啦！】 季修年看到消息有点茫然，当下回复道—— 【季修年：等下, 预备役死神也是凭证上岗吗？】 【ss-陆煦：有了工作证那就是正式死神了，在编领工资, 享受我的同等待遇哦。】 虽然转正是一件让人挺开心的事情, 但是想到自己实习经历季修年还是觉得有点快—— 【季修年：那个，死神是不是也需要实习期啊，我才看了一个案例, 恐怕现在还不能很好的独立完成工作。】 季修年现在是真的不想被赶鸭子上架去开工。 一方面他确实没什么实践经验, 死亡服务好歹是一个人人生旅途的重要经历，他不想因为自己不熟悉业务搞出任何纰漏。 另一方面然他下定决心接受死神职位的是陆煦, 摸着良心说话他是真的很想跟陆煦一起。 不管之后两人会怎样, 至少去工作的时候是属于他们两个独处时光。 季修年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别说他不敢, 在没有确保对方有可以独立作业之前季修年也不敢放他一个人出去。 【ss-陆煦：哎呀年哥你放心，在你能独立上岗之前我都会带你的。咱们不急着冲业绩，先把业务能力提上去以后才能事半功倍啊。】 【季修年：嗯呢，那就拜托前辈了。】 这条信息发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短腿小猫咪的表情包。 季修年难得卖萌，陆煦多少有点不习惯。像是这种小动物的表情包季修年更是很少用，陆煦看见不知怎么想到网上的段子—— 【ss-陆煦：年哥这是哪里偷来的表情包？】 据说男人如果忽然更新了可爱的表情包，那么八成是他跟其他小姐姐聊天收集来的。 【季修年：从宴青那里收藏的，他有很多。你要是喜欢，我等多给你发点。】 不管是季修年还是唐晏青看着都挺爷们的样子，陆煦脑补了他们顶着一张严肃脸发可爱表情包，不觉勾嘴笑笑。 此时距离晚上休息还有段时间，陆煦只告诉季修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毕竟今天晚上是要一起去做大事的。 录制日常总归是比公演要简单许多。 唐晏青深夜坐在导演室里看目前所录制的节目内容，思索接下来要流程。 三期公演需要请嘉宾助阵演出，名单都已经放在了他的面前。眼看余曼曼的名字赫然在列，他就知道自己这是是来对了。 陆煦到底是耀乖娱乐老总时隔多日签下的第一个艺人，想来不管是白泽还是旗下艺人应该都挺照顾这个新人。 上次余曼曼为了陆煦都能过来当声乐老师，这次助阵肯定也是少不了。 想到马上就能跟喜欢的人有接触，唐宴青的心情不免就有些澎湃。 他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随后给季修年发了个信息过去—— 【唐晏青：曼曼后天进组，咱们的攻略计划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季修年回复，唐晏青只当他是睡着了也没在意，整理好心情变又开始准备明天的录制。 另一边，陆煦等到舍友睡着便闪现去了季修年房间。 好巧不巧，从床到床。 为了今天的领证仪式，季修年特意换了正装。湖蓝色高定西装剪裁得当，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高大挺拔。宽肩细腰腿又长，难怪是公认的衣服架子。 季修年才刚收拾好，就听身后传来了动静。回头就见陆煦单手托腮躺在床上，饶有兴味看着他：“年哥你找穿正装真的超帅哎！” 被喜欢的人夸奖是件开心的事情，季修年嘴角不自觉上扬，却还是反问了陆煦一句：“你的意思是我穿别的不帅？” 陆煦赶紧坐起来，笑嘻嘻解释道：“不是啦，年哥穿什么都帅，不穿也帅！” 这话听起来有点…… “你啊你。”季修年笑笑，而后问道陆煦，“我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随时可以。”陆煦上前对着季修年伸出手，“走吧年哥，我现在就带你去总部。” 季修年至今都觉得瞬移神奇，这种真实经历哪怕天价特效都没办法呈现。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死亡通常来说是阴暗的是压抑的。连季修年开始都以为死神部会是黑色相关，却没想到一切跟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宽敞明亮的办公大厅以及智能规范的工作环境，怎么看都跟阳间没什么区别。 在死神大厦里工作的都不是人，可是衣着都是光鲜亮丽，除了脸色比着活人要白一些，一切都如普通上班族。 季修年一面心里感慨一面往前，冷不丁就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呀，季先生好。” 这个声音多少有点熟悉，季修年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跟他打招呼。 “你是？” 季修年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女人脸上瞬间带笑，自报家门般跟他介绍道：“季先生是我，前年去你家做过两次保洁。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她这么一说，季修年好像隐约有了那么一点印象：“是那个打了我全套瓷器的家政阿姨吗？”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承认道，“是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主要是我本职工作收人头，从来没有干过家政服务这种工作。不过说起来，还是因为这个契机我才真正认识你……” 当初为了调查季修年是否为偷渡者，组织先后派了三个人过去。 女人是第一个，想着用最低调的身份潜伏在季修年身边，等到速战速决得出结论再悄无声息的消失。 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翻车的那天。 她的业绩量在总部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业务能力自然不用质疑， 没见到季修年之前她都给自己洗脑这是个危险分子，得小心应付。 可是这个信念才刚成型，她就失手打破了季修年家的成套瓷器。 哪怕是死神，给人搞坏了财产也是应该照价赔偿的。 女人本来心疼自己工作还没一撇就要往外掏钱，甚至还脑补了季修年看到瓷器碎了会怎么恼羞成怒训自己。 只是季修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对于钱财这种事情看的更淡。眼见家政阿姨垂头丧气，季修年大概猜到是这件事。 他没有对家政阿姨说什么重话，没有第一时间说瓷器怎样，反倒问她：“怎么样，没有伤到你吧？” 季修年本身长得就帅，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更是360度无死角的颜。 女人看见了只觉得晃眼，愣是被季修年的美貌给震惊到。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在遇到让人发火的事情的时候非凡没有刻薄骂人，反而柔声关心她，女人瞬间觉得季修年肯定不是什么偷渡者。 有了这种认知就代表她不能继续进行调查。 不管组织怎么怀疑，女人都坚持季修年这么光明伟岸的人不会是偷渡者。 最后组织也没办法，只能换一个人过来。 这些往事自然是不能跟季修年说的，可是能再见到他还是以死神的身份见面，女人就觉得自己当时的判定没有错。 “您的客户已升天，请及时前往处理免得造成其他麻烦……” 死神到家app忽然发来提示音，女人这才想到自己还有客户要服务：“我先去忙了，等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眼见那人火急火燎冲了出去，季修年越发觉得死神部应该是个蛮和谐的地方。 两人继续往前，才走没两步又有一人失声喊他：“年哥！” 这个声音比着刚才的那个听着还眼熟，季修年回头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惊喜。 季修年张张嘴，有些迟疑问道：“我爱年？” “是我是我，没想到年哥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这也太让人感动了！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我真想拍个合影出去给他们看嘻嘻……” 这个“我爱年”算是季修年的铁杆粉丝，从粉他之后就开始追现场追活动。网上流出来的生图不少都是他拍的，可见追星技能之高。 其实说起来，“我爱年”最初也是接受了组织派来的任务。 之前两个前辈都失败了，而今的他便是死神部的希望。 “我爱年”想着用粉丝的身份接触调查季修年，可是越追活动越觉得他温柔，越是拍摄越觉得他长得好看。这样一个热衷公益连绯闻都没有的优质演员，粉起来可真的是太香了。 “我爱年”不需要睡觉，24小时在线追星跟修图。因为图修的好又是每场活动都追，慢慢就成了大粉头。 偏偏他自己还乐在其中，每天除了收人头就是在修图，稳定输出海量高清美照。粉丝多了之后还组织给季修年打榜，俨然一个真情实感的粉丝。 等到送走真爱粉后，季修年忽而看向陆煦，眼里带着一丝恍然：“他们任务都算失败，所以组织最后才派你来的是吗？” 第113章 现实同框 季修年不傻, 连着遇到两个有过交集的人都是死神部派去调查他的。而今再看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陆煦, 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咳咳……”虽然事实的确如此，然而面对季修年的提问陆煦还是眯眼笑笑，“不管故事是出于什么原因开始，至少我们的结局还不错啊。年哥, 你说对吧。” 结局不错…… 季修年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听到陆煦这么回答心情莫名就愉悦了几分。 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误会, 他跟陆煦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有交集。换个想法以后，世界忽然就变得简单快乐了许多。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部长办公室门外, 外面公区办公室里面不少一百来岁甚至几十岁的年轻职员, 眼见陆煦跟季修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只觉得眼前瞬间亮堂了许多。 陆煦一直都是死神部的门面担当，加上又是业绩王, 在死神部的人气向来超高。 本来大家都觉得陆煦这个颜值已经是千年一见, 毕竟放眼整个死神部也没有能跟他抗衡的。 任谁走在陆煦旁边都会被比下去，所以也被称为死神部的门面, 颜值业绩扛把子。 可是现在看跟他并排而行的季修年, 大家忽然就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个能跟陆煦平分秋色的死神在。 加上季修年的演技确实好，在场基本所有“人”都看过他的电影, 对他也是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通行，可是这俩人走在一起就像参加颁奖典礼，怎么看怎么觉得星光熠熠。 两人进门之后其他人表现还挺正常，只是微笑打了招呼。 等到陆煦他们进了办公室, 外面的几个这才小声惊呼起来—— “天啊你们看到了吗，季修年这也太帅了吧！” “对啊对啊，他跟陆煦两个走在一起，黄泉路都像是t台，太带劲儿了。” “哈哈哈快乐，以后我们死神部是不是就是整个地府的颜值之首，倍有面真的！” “季修年真的是我见过转正最快的死神，弱弱问一句，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 众多夸奖的声音里偶尔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可是大家对此都没有什么太大波动—— “就算是关系户进来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了解陆煦。不管是什么小白他都能带成大神，这才是真的王牌死神该有的本事……”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点心疼季修年了。跟着这么一个工作狂老大，估计心里会很苦吧……” 此时的王牌死神还不知道别人都在替季修年辛苦，只是带着搭档进了主任办公室门，而后喊了他一句。 本来还在埋头做文件的主任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眼见季修年就站在自己面前，不觉有些看傻了眼：“像，真的太像了……” 不管是眉眼还是风骨，季修年都跟他妈钟惠卿神似。 部长看着季修年不免就想到了从前，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叹气的。 “部长，你这是颈椎不舒服？”陆煦随口丢了一句打断了他的忆往昔，笑的有些戏谑。 “我颈椎好着呢，这是小季吧，来来来你随便坐。” 小季吧…… 这个称呼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连带季修年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复杂。 好在部长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后面就没有再加“吧”。 “小季你这是第一次来总部吧，对于总部的感觉怎么样啊？” 死神部颠覆了季修年之前对死亡的认知，来到这里总觉得莫名有种亲切感。 “你觉得亲切就好，而今你已经是死神部的一份子里，这里就是你的家。”部长对于季修年的态度比对其他人明显要亲切的多。 陆煦在一边看着部长拉着季修年聊天，不觉得就在思考钟惠卿是个怎样的人。 哪怕离开死神部还让部长印象这么深刻，想来应该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吧。 不止陆煦一个人这么想，季修年的心里也有疑问。 父母离开的时候他还太小，对他们根本没有丁点印象。 可是母亲宁愿放弃死神的身份也要跟父亲在一起，应该是很相爱才对吧。 季修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部长一句：“部长，你跟我母亲关系亲近吗？” “这个嘛……”部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眼见季修年脸上神情认真，便也不好意思欺骗孩子，“我跟你妈妈不同分部，本身交集没有多少，所以还真算不上是好朋友……” 钟惠卿彼时人好看业务能力又强，对她有好感的死神很多很多。 部长算是其中一个，只是时过境迁，再回头看也不觉得有什么。 季修年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多少有些失落。 沉默片刻，季修年又问了部长一句：“部长，我父母的死因真的是车祸吗？” 如果是车祸，那么魂体应该在的才对。 可是陆煦都说了魂体失踪，里面明显还有别的事情。 部长闻言先是看了陆煦一眼，见他笑就知道他把事情都告诉了季修年。 不过既然季修年已经是死神部的一员，很多事情便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了。 “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想小陆应该都告诉你了对吧？”见季修年点头，部长便又接着道，“我知道的基本已经全部告诉小陆了，包括后续的一些调查情况也是。如果你想调查，我可以帮你申请当年的调查资料。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时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这么年过去了，可能……” 可能什么部长没继续说，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 或许调查也是徒劳，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有希望总该试下才知道。 眼见现场气氛沉闷了不少，陆煦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个静默：“部长，我们马上要出工了，年哥的上岗证呢？” “哦哦哦，你看看我光顾着交流感情，差点忘了正事儿。”部长一拍脑门随后站起来从抽屉里面拿了一张黄纸出来。 所谓工作证明难道就是一张黄纸？ 季修年正想着，部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把纸递给了他：“来来来季修年同志，有了这个营业执照你就是持证上岗的正式员工啦！欢迎你加入我们死神部，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跟陆煦分管东区，期待你们通力合作，再创新佳绩！” 这个欢迎词怎么听怎样像是营销团队的画风。 季修年清清嗓子，对着部长点头笑笑：“我会努力工作的，绝对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说话的功夫季修年就去接那个黄纸，结果刚一触碰到黄纸就消失不见，掌心跟着有了一点刺痛感。 季修年下意识抬手看，就见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点，乍一看像是长在掌心的痣。 “这是？” 眼见季修年有些迷茫，前辈陆煦热心解释了下：“这就是你的上岗凭证，咱们现在的死神证都是智能倒入身体的。” “原来是这样。”季修年没想到死神部居然还挺智能，他再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不免问道陆煦，“那你的死神标记也在掌心吗？” 陆煦笑笑没说话，倒是部长在一边念念有词：“小陆的不知道标记在哪里，从来没听他说过哎。” “既然已经拿到上岗证明，咱们就去接单吧。”陆煦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后拿出自己的工作手机看新单。 东区开成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客户现在还有一口气，马上面临升天。 虽然部长也很想知道陆煦的死神证明到底在哪个部位，可是到底是工作重要，于是便对他们道：“快去吧，客户满意是我们的最大追求。修年这是你的工作手机，使用办法陆煦会教你的……” 陆煦对着部长笑笑说了声知道了，随后直接去拉了季修年的手。两人从总部直接去了车祸现场，就见那里停了不少车辆。 而事故中心则是倒着一辆大货车，底下压了一辆小型汽车。 货车挡风玻璃碎了一地，车身相对完整。 然而汽车却没有那么幸运，整个车头都扁了进去，里面三个人身上都是斑斑血迹，看着是受伤不轻。 “太可怕了嘤嘤嘤。”陆煦正等着客户升天收人头，冷不丁听到身边有人在感慨。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是女鬼小白。 小白作为这条路上的常驻鬼，每年见到的车祸不胜其数。 可是即便如此，每次看到车祸还是会紧张跟害怕。 她正感慨着车祸的惨烈，冷不丁看到身边站着陆煦跟季修年，当下傻了眼：“我的天啊，陆煦大人！” 自从陆煦去参加比赛小白就只能去蹭商场电视才能见他，现在忽然看到身边有个“活的”陆煦，不免就很激动。 再一看他旁边站着季修年就更激动，恨不得立刻发布鬼友圈—— 啊啊啊啊，我磕的cp现实同框了啊！！！ 第114章 情侣id 小白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粉的cp居然在她的面前同框。 她先是惊喜叫了一声“陆煦大人”等看到站在他旁边的季修年时下意识又捂住了嘴巴。 她现在还是“营业中的”的状态, 沾了血的白裙子加上满身的血污看着就骇人。 眼见季修年视线转向这边，小白下意识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后来一想季修年是人应该看不到自己才对。这么想着，小白才自然了不少, 对着陆煦礼貌笑着问道：“陆煦大人，你是过来接新客户的吗？” 这起车祸相当严重，眼见车里面一片血渍以及满地的碎片, 想想就让人唏嘘。 陆煦是死神，除了选秀的时候基本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死亡。 只是再看一眼是陆煦旁边的季修年, 小白不免就替他操心：“陆煦大人, 你待会怎么收人头啊，需要我喊点鬼姐妹帮你过来鬼打墙吗？” 小白还以为陆煦是用人类身份出现在这里，要是待会工作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到。 其他人倒还好说, 要是季修年被季修年看到的话, 估计会很麻烦吧。 只是天大地大陆煦大人最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应该以他为出发点。 小白这么想着, 片刻之后又抬头对着陆煦道：“需要我帮你打晕男神吗？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做, 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真的可以……” 季修年开始就看到了这个满脸血污的女鬼，心里不免有点怪异感。只是见她跟陆煦好像很熟的样子, 季修年直觉这不是恶鬼，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哪里知道女鬼上来就要攻击他，不免就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打晕我？” “因为怕你发现陆煦大人是死神啊……”小白嘴里念念有词，笑嘻嘻跟季修年讲了原因。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回神看向季修年才发现过来，不由尖叫，“啊啊啊啊，男神跟我讲话了！！！” 小白吓得头发都飞了起来，活脱脱一副见鬼模样。 本来还觉得她面目有点狰狞的季修年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他他他，看得到我！”小白魂都要吓飞了，好不容易回神指着季修年面色复杂。 陆煦笑笑，看了季修年一眼就跟小白道：“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的新同事，你认识的对吧？” 新同事？ 小白之前曾听鬼友们说东区最近都是陆煦一个人在负责，他的搭档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调走了。 如果是陆煦的同事，那不就是死神吗？ 想到这一层，小白完全傻眼，看向季修年问道：“所以你也是死神？” 季修年点头，礼貌对她问了好：“是的，以后我也负责东区的事务，就互相关照吧。” “不不不……”妈呀，谁敢跟死神互相关照。 小白连连摇头，内心有些受宠若惊。 等到回神看到陆煦跟季修年比肩而站，小白心思转了又转，忽然想到了一点—— 同事之间处cp的话，四舍五入可不就是办公室恋情吗？！ 小白回神有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可是嘴边的笑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她们几个鬼姐妹闲来无聊，基本都在追陆煦的节目。每次陆煦跟季修年站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配一脸，最后一起磕起了“继续”cp。 本来想着季修年是人类而陆煦那是阴间的神，寿命不对等想想就是个be。 小白本来还是带着一点悲伤一点遗憾在磕糖，现在得知季修年跟陆煦同为死神，唯一那点担心都烟消云散，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小白暗戳戳开心，恨不得立刻跟姐妹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这边的陆煦忽然回头，嘴里还说了一句“来活儿了”。 季修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辆主驾上面的男人站在车子旁边对着周围呼救：“我老婆还在里面，你们快点救救她啊！” 然而任他吼得声嘶力竭都没有人看向这边，男人一面感慨人性冷漠，一面绕道副驾那里想着自己救人。 结果弯腰就看到妻子座位旁边满身血迹的自己，不觉往后退了两步，登时愣在了原地。 “孙健生，男，30岁，东城人……遭遇车祸后死于内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陆煦走上前，淡然说着他的信息。 孙健生猛地回头，才发现说话的这个人有点眼熟。 “你是？” “我是你的专属死神，为你定制贴心投胎服务。”陆煦神色如常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对着孙健生道。“麻烦你看下，资料确认无误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车里那人脑袋都变了形，看着就不像是活人模样。 孙健生看着这样的自己，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也知道自己这是死了透透的。 “可是我的妻子还在车里面……””男人倒不是不能接受现实，只是担心爱人安危。 季修年有心上去救人，只是被陆煦拉住了手腕。 “放心吧，你拿自己的命换了她的，你的妻子会长命百岁的。” 换命？ 季修年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孙健生却像是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多少缓和了一些。 “走吧，你在这里也没有用，反倒是给生人增加负担。”陆煦说话像是带着蛊惑，孙健生恋恋不舍看向妻子，最后还是上了路。 车祸发生前一秒，他还在跟妻子争论假期是去自己家还是岳母家。 两人都觉得应该先去自己家，而后再去对方家里。 可是谁也劝服不了谁，最后就赌气说各自回家好了。期间孙健生有好几次想妥协，然而就是抹不开面子。 两人都觉得这是件很大的矛盾，谁都不想先低头。 就在孙健生想着大男人让着媳妇是应该的时候，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大货车。 变故就在一瞬间，强大的冲击力让人眩晕。 所有人都觉得以意外离自己很遥远，每个人都觉得岁月漫长未来可期。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跟万一，很多时候离别来的猝不及防甚至连好好道别的机会都不给。 货车冲过来的那一刻，孙健生都没来得及思考，已经反方向打了方向盘。 事实上他们的车受损严重，整个车身都已经扭曲变形。 连孙健生都不知道妻子现在的状况如何，还是陆煦说她活着孙健生才放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孙健生放弃本能将方向盘转向保护妻子的方向，的确是用自己的命换了妻子的命。 季修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内心唏嘘不已。 眼见孙健生的妻子还在车里，他不免就着急：“我们得救人……” 油箱里的油滴滴落在地上，说不准什么时候汽车就会爆炸。 陆煦叹口气，指指身后。 事故发生总共也没多久，可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消防员已经来到了这边。 “快点确认伤者生命体征……” “右腿被车身跟座位卡住，需要采取措施……” 年轻的消防战士行动迅速，判断果决，很快就采取了相应措施。 孙健生的妻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不少，头部受到撞击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如今身边有人救援，加上也有不少人试图唤醒她的意识，看着是有要醒的迹象。 季修年看着消防员们急救就停了动作，只希望人能没事。 就在这时候，一个白色身影从他身边闪了过去。 季修年抬眸就见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紧致去了孙健生妻子那里。 “她这是？”对于她的举动季修年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不由问了一句。 不用陆煦说什么，小白接下来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她的目的。 就在人从车里被抬出来的时候，小白绕道她的背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孙健生的妻子也睁开了眼睛，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显然有些茫然》“老公，老公你在哪里……” 消防员看了一眼她旁边位置上的尸体，心情不免就很复杂。 看得出来这位丈夫在生命最后一刻把活着的方向盘留给了妻子，而他自己，惨不忍睹…… 在他们看来，离得这么近妻子不可能看不见丈夫现在的样子。 可是她的神情不像作假，似乎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你受伤了，我们送你去医院。”救护人员于心不忍，几人合力降人放到了担架上。 “等下，我的丈夫呢？”女人看得见消防员看得见周围聚集的糟乱，唯独没有看见自己的丈夫。 “我们也已经在安置了，女士你先不要讲话，我给你量下血压……” 另一边，孙健生的尸体也被从车里抬了出来。急救医生摇摇头，大家谁都没有当着女人的面说什么。 很快，女人便被送往医院。 或许不久之后她便会知道老公离世的消息，但是中间好歹有了个缓冲期。 眼见小白安静目送救护车离开，季修年不禁问了她一句：“刚才是在捂着她的眼睛是吗？” 小白听见季修年说话，回神便对他笑笑：“是啊，就是觉得不希望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她老公的尸体，那样真的太残忍了……”’、 小白脸上依旧带着血污，看着是厉鬼模样。 可是她的目光柔和，看着就是善良的鬼怪。 季修年见她再次陷入沉思，不免就在想小白是否经历过类似事件。 这算是他拿到上岗执照跟着陆煦第一次营业，没想到上来就让他觉得心绪复杂。 他们同小白道了再见，而后才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季修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白，就见她又开始重复死前的场景—— 一次又一次被车撞击，而后趴在车玻璃上往里看，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她那是？” “想找到当年的肇事司机，执念太深所以会不停重复死亡场景。” 陆煦说话依旧平静，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季修年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小白是真的可怜，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估计心里应该是很难过吧。 与此同时，心里“十分难过”的小白一面撞车一面给鬼姐妹们发消息—— 【车祸-小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惊天大秘密！！！你们知道新来的死神是谁吗？！】 底下隔了好久才有人回复—— 【熬夜-小陈：是谁都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吧，毕竟我们已经死完了啊】 小白扁扁嘴，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继续发送信息—— 【车祸-小白：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陆煦大人的新搭档我们都认识，现在还在跟他录制同一档综艺节目。哈哈哈没错，就是影帝大人啦！】 跟陆煦一起录制节目还是影帝的，好像也就季修年一个吧。 意识到这点，手机里面立刻弹出n条信息—— 【溺水—小赵：啊啊啊啊啊啊，是季修年吗我的天？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单方面宣布“继续cp”锁死了】 【跳楼—小罗：我的妈，如果真的是年哥的话，我可以再死一次的！】 【中毒—小可：呜呜呜我可以把山里的毒蘑菇全部再尝一遍，那可是季修年我的天！试问谁不想拥有影帝专属定制服务呢！】 没多久，鬼界便都知道了季修年转正成死神的消息，连带活着的某些人也听到了消息。 另一边，陆煦跟季修年回了公寓便分开。 陆煦回了自己宿舍躺平，拿出手机想给季修年发个死神守则就见他的名字加了前缀—— ss-季修年。 两人名字而今前缀都一样，莫名有点像是情侣id。 第115章 你们这是情侣名 对于陆煦来说, 季修年这个前缀修改在他看来修改的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他们死神部就有统一代称, 季修年不用他提醒就改这个工作态度真的是不错。 两人互道晚安后，陆煦还出去接了两个单子。 季修年现在虽然已经是个正式死神，但是像是如何在线接单以及瞬移等技能他都还没有解锁。身为一个职业死神，这都是他们的必备技能。 陆煦想着还是要拿出时间来对季修年进行相关技能培训, 争取早点带他上岗。 第二天一大早，练习生们就收拾去吃东西，而后换了统一服装去到演播厅准备录制二次顺位发布。 而今节目已经走到了第七期, 距离结束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作为临时接档的导演，唐晏青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练习生面前。 “上来就要录制淘汰这期, 也不知道那些学员们会不会对我有意见。”唐晏青嘴上这么说, 可是神色倒是平静如常。规则就是规则，没有人可以打破。 季修年也知道这点，只是回了句：“选秀比赛本身就是残忍的,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嗯呢。”眼见身边时不时有人经过, 唐晏青一直都是端着导演架子，看着无比正经一人。 好不容易等到附近只有他跟季修年, 唐晏青这才急冲冲戳了戳哥们：“兄弟, 咱们的脱单合作计划今天正式启动？” 季修年想了下，总觉得唐晏青多少有些不靠谱。 一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万年单身汉, 知道另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单身汉，这不就是倒数第一给到大湖第二讲题，一个敢讲一个敢听吗？ 季修年脑补了一下两人并排答题结果双双不及格的画面，迟疑摇摇头：“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唐晏青直觉季修年要反悔, 不由就想刺激他一下，“不是吧修年，你确定没我帮忙能行就？就你那个闷骚性格想拿下人家，怕是得猴年马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啊。” 猴年马月什么的…… 季修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陆煦的年龄，好像人家光是工龄就已经两百多年。而今他也成了死神，是不是说明他也有超长待机的身体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猴年马月倒也不是等不起。 季修年心里这么想着，甚至有点想去问下陆煦自己的寿命问题了。 然而他的沉默在唐晏青看来就是迟疑，是犹豫不决。 “你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可以等到猴年马月吧兄弟！我跟你讲我说合作真的不是为自己，主要还是为了帮你啊。要是我自己追曼曼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不是啊。”季修年哭笑不得，没有刻意打断唐晏青的话，只是微笑安静看着他。 这个态度莫名让人觉得喉头一梗，唐晏青不由来了一个激将法：“那行，不然我们就走着瞧，等到第八期录制开始，看看谁的进度更快。” 季修年笑笑没说话，唐晏青非要盖章这是挑衅是应战。 “唐哥，别闹。”季修年真的没有跟唐晏青比赛的想法，只是唐晏青就是不许。两人在演播厅里有说有笑，看着关系就很好的样子。 “煦哥快看，”徐乐乐眼见季修年跟唐晏青言谈甚欢，不由就想跟陆煦分享自己之前听过的八卦，“现在又没有摄影机也没必要作秀，可是你看唐导对年哥的态度……啧啧，我现在觉得网上的传闻没准是真的呢。” 关于季修年跟唐晏青的关系，坊间流传着不少版本。 其中受众相对广的就是唐晏青风流又爱玩，男女不限潇洒魅力十足。本来应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偏偏心里有个得不到的白月光。 这个白月光据说是真实存在，大家下意识就把目光转向了季修年。 有关于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你别说还真的挺有意思。 徐乐乐作为一个网瘾少年，对于这两个人之间小故事真的没少看。 眼见故事主人公就在那里，徐乐乐忍不住就跟陆煦分享这个故事。 陆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勾勾嘴角没有移开视线没往心里去。 “煦哥，你看了就没什么想法？”徐乐乐生怕陆煦是爱的太深受了伤，自己憋着反而更厉害。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徐乐乐却总觉得陆陆煦跟季修年之间有点什么。 徐乐乐不想陆煦吃亏，便有心各种想着提醒下，免得陆煦也“陷入爱河”。 陆煦自然不知道徐乐乐打的什么算盘，只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这有什么好想的，赶紧整理下发型，争取用最好的姿态出现在镜头里。” “对哎！”满心八卦的徐乐乐这才回神，忙着对着镜子研究自己今天的装扮了。 陆煦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边的季修年跟唐晏青，不觉笑着摇摇头——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那位唐晏青其实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自家师姐。 他活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就唐晏青心里那点小九九，陆煦一下就看出来了。 心里知道两人是朋友关系，对于徐乐乐所说的八卦陆煦只当是段子。 别的不说，光是季修年自己，那也不是喜欢搞暧昧的人啊。 陆煦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季修年，好巧不巧那边两个人抬头，正好跟他视线相对。 “你说咱俩这么亲近，你的小男朋友有没有可能误会啊。”对于自己的那些绯闻，唐晏青其实都知道但是懒得解释。当时看到他跟季修年绯闻的时候，唐晏青甚至还觉得好玩，没少转发cp向视频给季修年。 他总觉得这样好玩，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需要计较的。 季修年的态度比着唐晏青还是佛系，更懒得跟别人解释太多。 两人的绯闻就这样存活了下来，虽然季修年觉得挺无聊，可是其他高端网友自己产粮，对此不亦乐乎。 唐晏青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今天见陆煦看向这边不由来了劲，一个劲问道季修年怕不怕陆煦误会。 季修年耸肩，连看都不看唐晏青，只是对着陆煦笑。 两人视线相对笑容默契，而后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互动温馨又自然，完全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根本没办唐晏青看在眼里。 “……” 唐晏青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气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斥在了他们的世界外。 没等他再开口，旁边的季修年忽而勾唇笑笑：“他知道我的，没什么可误会的。” 这话说的唐晏青无言以对，总感觉有种被强行塞狗粮的感觉。 可是想想季修年这个性格唐晏青就觉得不可能，只是哼唧笑笑，没有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很快，第二次顺位发布正式开始录制。 “二次公演大家都有非常优异的表现，我也希望你们全部留下。只是比赛就是比赛，在今天的宣读结果中，我们一共会选择36位练习生进入下一轮比赛……” 梁达作为一个极其优秀的主持人，不管是控场还是带气氛都是一把好手。 每个练习生都不用容易，然而比赛就是比赛。尤其是这种选秀节目，本身就是淘汰赛。 “呜呜呜，马上就要宣布晋级名单了对吧，我感觉自己这次肯定是要走人了。” “你人气那么高怎么回事，像是我这种没什么粉丝基础的才最危险啊。” “我现在已经不奢求前几了，如果能勉强挂在36名晋级那就是老天保佑了……” 一群练习生你一言我一语，基本都紧张的不行。 每次到了淘汰赛环节，大家甚至都不去期望自己有个多好的名次，如果能挂在尾巴上面留下来，那也算是一种幸运。 很快，顾文安最为导师代表就开始公布了今天的排位：“上周人气投票排名第36位的是……”顾文安故意拉长了了语调，显然是在吊胃口。 “啊啊啊，顾老师你就别这么折腾我们了，直接给个痛快好吗？” 练习生们坐在位置上急的不行，甚至有人忍不住双手合十为自己祈祷。 眼见效果达到，顾文安这才干脆公布了选手：“获得第36名的选手就是姚玉龙！” “哇，超级羡慕！” “这是第一个晋级选手，虽然票数不是很高，但是比起其他人起码心里安定些啊……” 姚玉龙也很受宠若惊，惊喜起身走到了晋级区坐下。 四位导师随后便陆续公布了接下来的排名。 淘汰赛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因为留下欢呼雀跃，也有人因为不得不离开而留下了不甘眼泪。 陆煦毫不意外又是c位，大家对此似乎都不觉得意外。 一场节目录制完，淘汰的选手忙着回去收拾行李，而陆煦则是又接了一个新单。 顾不得庆祝自己的c位，陆煦回神就是去找季修年，想着带他收人头。 结果刚走到那边，就听唐晏青拉着季修年问：“等下兄弟，你们这是情侣名？” 第116章 死神来敲门 录完第七期节目后, 唐晏青就想着加陆煦个微信, 算是提前为自己争取个援军。 等到他从群组里翻出来陆煦的微信，忽然感觉好像哪里有点眼熟。 唐晏青早上还跟季修年聊过天，不觉就去点开季修年的资料栏，才发现这两人之间好像真的有猫腻。 虽然不知道这个“ss”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季修年的微信名开始没有ss。现在跟陆煦两个用了相同微信名，连头像都是证件照风格的照片, 色调都一样。 两人微信重合点太多，所以唐晏青才忍不住拉着季修年来了句：“等下兄弟, 你们这是情侣名？” “嗯？”乍一听到唐晏青说“情侣名”, 季修年心情其实还算不错。 为了让自己向着专业死神靠拢，季修年干脆就把资料都改成了死神相关。虽然明知道死神们都有“ss”的前缀，但是季修年只认识陆煦两个。眼见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前缀, 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开心。 可是这些小心情只能自己品, 跟别人根本不可能说明白了。 季修年不想给陆煦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想想便摇摇头道：“不是情侣名……” 正说着话, 就见陆煦站在不远处, 也不知道把他俩的对话听了多少。 季修年这边还没说话，唐晏青便拿着手机朝着陆煦走了过来：“陆煦, 加个微信可以吗？” 导演加v自然ok，陆煦也没推脱什么，只是跟唐晏青两个扫码交换了联系方式。 “曼曼应该下午就能进组……”唐晏青看到陆煦不觉就想到了余曼曼，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因为陆煦才来录了两期, 关系想来不一般。 “师姐要来吗？”陆煦也是刚听说，才知道余曼曼居然再次过来做帮唱嘉宾。 之前过来做评委已经算是为了陆煦调了档期，现在又要帮他唱，其他人既羡慕又有点担心陆煦的现场演出。 余曼曼可是歌后，典型的开口跪。 不少人都评价说余曼曼的嗓子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典型的老天赏饭吃。 听她唱歌甚至能感觉到灵魂上的共鸣，只抵人类内心深处。 像是这种人来帮唱，能带人气是真的。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帮唱嘉宾实力这么强，给选手的压力也就相应大。 像是余曼曼这种水准的，陆煦要面临的压力估计要比其他人多的多。 然而他并不在意，只是通过了唐晏青的微信请求，随口提了句：“那么唐导，我现在可以带年哥走了吗？” “当然。”唐晏青挑眉，视线不觉在两个人身上打量，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亲近了几分。 季修年假装没有看出来唐晏青的挪噎，只是对他点点头然后跟着陆煦并肩离开。 “年哥，有个新单。” “嗯嗯，一起过去。”季修年点头表示知道，不免就打起了精神。 单子已经生成，现在回公寓明显来不及，两人只能就近找了一个洗手间进去。 “煦哥……”姚玉龙两次顺位发布都是最后一名，想想也算是种幸运。他总觉得自己能留下来很大原因是自己运气好，抽到的队伍给力。洗手间里碰到陆煦，姚玉龙心情极好想跟他说声谢谢。结果才刚一开口叫他，就见后面还跟着个季修年。 “年哥，你也来上厕所吗？”这话问出来，姚玉龙自己都觉得尴尬。来洗手间不是为了上厕所，难道还能搞其他的事情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提上裤子就去了洗手台那边。 季修年对他点点头，然后跟着陆煦一起看着是要进隔间的样子。 姚玉龙没有往心里去，洗完手便走了出去。 只是刚出洗手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带，想来应该是放在了洗手台上。 “瞧我这个记性。”姚玉龙一面抱怨自己的粗心，一面急匆匆再次进了洗手间。 只是好巧不巧，透过镜子看到陆煦跟季修年进了同一个隔间。 “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快点吧，时间来不及了。” “嗯嗯，速战速决，不然该会进人怎么办。” “你往那边点，这样我都动不了……” 里面传来两人低语，听起来有些急切，像是怕人发现一般小心翼翼。 “……” 姚玉龙脸上莫名有些热，赶紧冲出洗手间，不敢继续往下听。 什么情况下，两个男人要一起挤在一个隔间，好要催促对方速战速决免得被人发现？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没做过也听说过。 姚玉龙之前觉得两人亲密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只觉得那是自己想少了。 也是因为季修年跟陆煦两个看起来都是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模样，以至于他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 虽然两个男人在一起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诧异，可是如果是陆煦跟季修年的话，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两人现在到底是导师跟学员的关系，比赛的时候要是传出去交往的消息，难免会有人多想。 而且不是说喜欢是克制是小心翼翼吗，两人现在这么大胆又猴急，真的没有问题吗？ 姚玉龙心绪有些复杂，只觉得这个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姚玉龙徘徊了在洗手间门口，久久没有离开。 虽然心情十分复杂，可是姚玉龙到底还是想着帮忙打个掩护。 虽然现在大家基本都回了公寓，可是难保会不会有人来洗手间。万一发现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在里面…… 他能保密可是别人不行啊，哎。 这边陆煦跟季修年挤进了一个隔间，两人定好位置便瞬移了过去。 “这是，单身公寓？” 公寓房间看着密密麻麻，每个房门后面都是一个世界。无数年轻人在这座城市独自打拼，寄住在单身公寓里面。 季修年跟陆煦两个出现在走廊上面，长长的走廊空落落，两年偶尔会传来打游戏或是音乐声，看起来隔音效果也是一般。 “3061。”陆煦看过订单，带着季修年径直走到了客户门口，而后抬手敲了房门。 “家里这是还有别人？”季修年记得刚才看到app的时候说是已经生成订单，直觉客户已经没了。 可是陆煦这一敲门倒让他有点茫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里面隐约传来键盘声跟人说话声，还真是不像死了人的样子。 就在季修年有些搞不懂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听到声音说了句稍等。 “谁啊？”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耳朵上还挂着耳机，语气有些不耐烦。 季修年一看这张脸不由傻眼，这不就是已经死的新客户吗？ 第117章 那是我吗 “谁啊一直敲敲敲, 烦不烦啊……”男人的不耐烦在看清门口站的两人之后戛然而止, 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做梦，“季修年，陆煦？” 时下《偶像的诞生》正热，男人虽然不怎么关注节目但是点开网页没少收过关于节目的推送。陆煦是选秀节目的c位种子选手, 季修年更不用说，影帝谁不认识。 这样两个红人出现在自家门口，年轻男人瞬间有些拘谨, 下意识往外看：“你们是在录什么真人秀吗？” “大概是死亡直播吧。”陆煦丢了这么一句出来，很自然的就往里走。 他的态度太过怡然自得, 搞得男人下意识就往后退了退好给他们让出通道。 季修年对于死者身份还心存疑问, 视线落在开门男人身上，随口问了句：“丁洪阳？” “是……”忽然被明星叫出名字来，丁洪阳下意识点点头, 心里满是疑问, “年哥你知道我名字？” 他不自觉就往两人身上打量，总觉得这是什么整蛊真人秀节目。 客户名字对的上, 可是这个点应该死掉了才对。 季修年深深看了丁洪阳一眼, 随后抬手掩住口鼻蹙眉道：“什么味道？” 门开的时候季修年就已经闻到了怪味，只是进来更加明显。 臭气刺鼻让人有些反胃, 只觉得这个味道很是恶心。 “呀！”丁洪阳这才回神，有些慌乱试图去捡地上的垃圾，还不忘让他们先不要过来，“最近有点懒, 所以没收拾。啊啊啊太不好意思了，你们先坐我很快就能整理好了……” 屋子里面到处堆放着杂物，袜子也是随手丢的到处都是。外卖包装堆积在墙角，也不知道这个丁洪阳是多久没出门，居然连垃圾都堆在房间里面没有丢。 “你们别看我行吗？”丁洪阳也很无奈，他一个游戏宅在家不爱收拾是常态，哪里想到两个明星会突然造访。 早知道他就提前把家里收拾下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可是就算是真人秀，怎么会找到他家且知道他的名字呢？ 丁洪阳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偷偷打量起那两个。 陆煦从进门就四周转了一圈，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问他：“再打游戏？” “嗯嗯。”丁洪阳点头，忽然就有了点猜测，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工作找来的？作为一个游戏主播，丁洪阳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的手速够快操作也漂亮，最近看他比赛的人越来越多，连带他的休息时间也是越来越少。游戏是丁洪阳的真爱，能把这个爱好变成职业倒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只是最开始起步的时候并不好做，熬夜打游戏看视频都是常有的事情。 丁洪阳做了三年主播，前面两年都是艰难起步没什么人看。最近一年事业有了起色，不免就想着趁热打铁好好搞一下事业。 他最长的时候挑战过48小时不睡觉，也算是蛮拼的一个。 丁洪阳思来想去只觉得也就游戏主播这个身份可能跟娱乐圈有那么零星交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发现自己的。 就在他想着问一句的时候，陆煦却是在他之前开了口：“丁洪阳，男，23岁……” 自己的信息从陆煦嘴里说出来，丁洪阳越发觉得那种违和感变强。 即便是冲着他的直播号来的，也不可能这么了解他的个人信息吧。 “死因，长期熬夜造成的心源性猝死……” 没等丁洪阳说出心中的疑问，陆煦这边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你看下这个信息，要是觉得没问题就签个字，我好送你上路……” “有毒吧。”丁洪阳没有去接陆煦给他的资料，只是看着他们满心狐疑，“现在的综艺台本都是这么玩的了吗？当着我的面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没人愿意别人拿着自己的生死开玩笑，哪怕这是真人秀丁洪阳也接受不了。 他扁扁嘴看着陆煦，只觉得那些把他吹上天的那些粉丝明显是被猪油蒙了眼。看着挺正一个人，结果说话时真的没什么教养的样子。 丁洪阳一方面挺想配合他们录片子，就这两个人的人气带他一下，对他事业肯定是有帮助的。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陆煦说话有点难听，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这边正纠结着，那边陆煦已经走到季修年旁边给他手机：“这单应该是三天以前的才对，系统派单出现错误，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太恶劣的影响。不过以后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上报错误，尽量帮助系统避免这种错误再出现……” “好，我记住了。”陆煦教人的时候正儿八经，气场全开。而季修年在一边听得认真，显然是往心里去的样子。 丁洪阳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两人好像互换了角色。撇开之前的固有印象不说，至少在他看，此时的陆煦更像一个导师。 “所以说，他其实已经死了三天对吗？”季修年看了一眼订单刷新日期，只觉得更不可思议，“可是他现在不是好好站在我们面前吗？” “好好的，你确定？”陆煦闻言不答反问，只是摊手指指卧室，“年哥你闻闻，味道是不是从里面出来的？” 陆煦说的没错，那股刺鼻的味道还真是从卧室发出来的。 季修年下意识就问了遍：“所以，他的尸体在里面？” 丁洪阳一听这话就着急，忍不住上前去开口：“什么尸体不尸体，我家就我一个好好的，完全没有你所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吗……”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开了门，想让季修年他们好好看看里面除了乱点没有任何问题。结果话才说到一半，等到看清屋子里的场景，丁洪阳瞬间傻眼。他指着座位上那个一动不动甚至有了尸臭的尸体，总觉得精神上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那是我吗？” 第118章 奇怪的味道 公寓是一室一厅的隔断设计, 客厅里面摆着游戏设备, 四下堆满了垃圾。 要说客厅的环境已经算是脏乱了，可是跟卧室相比居然已经算是不错了。 卧室面积不算大，除了床啊衣柜什么的，就只剩一张简单的学习桌跟椅子了。 只是房间里面并不像丁洪阳自己所说的空空如也, 而是安静坐着一具已经开始胀大腐坏的尸体。 夏天本来天气就热，三天闷在家里没人知道，房间里的味道别提多大了。 丁洪阳看着那张青紫膨胀的脸, 依稀能从上面看见自己的模样。 他们两个身上穿着相同的家居服，甚至连袜子上的破洞都一模一样。 没有人看到自己死在自己的面前还能保持绝对镇定, 丁洪阳也是一样。 他不自觉就想同陆煦以及季修年求助, 指着那句尸体问这是怎么回事：“那肯定不是我，我就好好的站在这里啊。我都三天没有出门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的丁洪阳已经没了刚才的淡定。 他指着那边的尸体想哭的心都有了, 甚至想着要想报警, 情绪显然是濒临崩溃。 “你冷静下，好好想想三天前你在做什么。”陆煦开口打断了他的混乱, 引导他去回想事发时的情景。 “三天前我在干嘛……”丁洪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思绪, 试图跟着陆煦的引导走，“三天前我完成了一个新的挑战, 48小时在线打游戏……” 作为一个游戏主播，熬夜对于丁洪阳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一天一夜不睡是常态，像是48小时还是第一次。 天知道丁洪阳中间有多困，只能通过猛灌咖啡还有其他办法来提神。熬夜直播也算是一种噱头, 平台给了丁洪阳一个推荐位，在线观看人数以及打赏都比着之前要好的多。 两天熬下来，丁洪阳只觉得整个人脑袋都是空的。 只是48小时说多也不多，他便想着稍微休息下继续播，也算是趁热打铁。 他还记得那天他从电脑前面站起来，打着哈欠走进了卧室想再找点提神喷雾出来。结果刚拉开抽屉便便觉得累的不行，坐在椅子上面想着稍微休息一会儿。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只是稍微睡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后便起来继续打游戏。 “不要再继续重复错误记忆了。”陆煦抿抿嘴，直接打断了他的错误回忆，“闭上眼，诚实的感受当时的状态。” 丁洪阳本来不觉自己的记忆哪里有错误，可是陆煦这么一说他又不自觉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慢慢的，他就品出了一点违和感。 事实上他当时是真的觉得累，怎是真的靠着椅子想着休息下。可是过度劳累突然放松后，丁洪阳这一闭眼就再也没醒过。 只是他真的太疲惫也没没办法接受自己离世的事实，于是灵魂潜意识坚信自己还活着。 就这样，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刚巧系统出了一点小问题，而后他就用魂体生活了三天。 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丁洪阳整个就像被人抽干了力气，神情呆滞喃喃自语：“我不就是睡了个觉，怎么就死了呢……” 季修年理顺了事情的经过，听到丁洪阳这么说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你不是因为睡觉，而是因为总是不睡觉。” 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需要它运作也需要给予它休息时间。 时下太多人都觉得熬夜没有关系，殊不知其实很多人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像是丁洪阳就是典型的拿着年轻当勇气，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透支的地步。 “好了，信息确认无误就可以上路了。”陆煦见惯生死，像是这种死后再后悔的更是不计其数，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饶是丁洪阳再难接受，死了就是死了，也只能乖乖踏上黄泉路。 两人把信息报上去，而后便准备离开。 季修年忍不住看了一眼丁洪阳的工作台，不由就在想这种透支是否值得。 “他的尸体……” “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收拾了。”陆煦说着话便牵起了季修年的手，一面准备瞬移一面对他道，“等回去抽个时间我就教你瞬移，这样以后你自己工作也能方便点……” 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公寓的管理人员便来敲了丁洪阳的门。 最近不少租户都反映这家里面有这刺鼻难闻的味道，物业想着让他开门看看。门敲了半天没人来开，可是臭味却是越来越浓。 管理人员直觉不妙，最后还是拿来了备用钥匙开了门。等到看清里面的状况，当下打了报警电话：“你好，这里有人去世了……” *** 另一边，姚玉龙还守在洗手间外。 一面祈祷不要有人过来，一面看着时间想着里面两个什么时候能出来。 偶尔也有两个练习生过来，姚玉龙一口咬定厕所维修将人支走。 “到底好了没啊……”姚玉龙嘴里忍不住犯嘀咕，正想着应该怎么半的时候，徐乐乐忽然出现。 “咦，你不是早就说要去洗手间了吗？怎么还在。”徐乐乐性格开朗，跟姚玉龙说话的时候也没见外，直接就问了出来。 “额……”姚玉龙心里想着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就提高了声音想着提醒那俩人一下，“洗手间坏了正在修理，你得去别的地方方便了。” 徐乐乐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笑容灿烂回答道：“没事的，我又不是大小便，只是过来看看我是过来洗手啦。”说话的功夫，徐乐乐已经绕过发呆的姚玉龙，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第119章 我们会保密的 “我就单纯洗个手……”徐乐乐一面笑一面走进了洗手间, 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姚玉龙的不自然。 “你应该大声说拜拜, 就算有眼泪流下来……”徐乐乐哼着歌开了水龙头，洗手的时候还不忘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里面的小伙子有点帅。 “哎哎哎……”姚玉龙追进来，跟徐乐乐说着话, 视线却不由飘向隔间，“你这就洗完了吧？” 徐乐乐不免有些狐疑：“马上了，龙龙你这是在催我吗？” 姚玉龙立刻摇头：“哪有哈哈哈, 我就是想着跟你一起走。” 两人说话的时候隔间里没什么动静，姚玉龙还觉得他们说话这么大声, 陆煦跟季修年肯定听到了啊。 估计也憋得慌, 所以还是赶紧带着徐乐乐走好了。 “哦哦，好呀。”徐乐乐没多想，直接关了水龙头。又凑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 这才对着姚玉龙道：“龙龙, 我们走吧。” “走走走。”姚玉龙这才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管怎样至少陆煦他们的事情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啊。 结果两人刚走到门口, 还没出洗手间就听里面传来“砰”的一声。 徐乐乐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嗯, 龙龙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没……”姚玉龙想着装糊涂，拉着徐乐乐看快走, 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再次开了口。 “啊啊啊，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疼吗？” 这是季修年的声音。 “不疼不疼，我结实着呢, 再大力都没问题。” 这是陆煦的声音。 徐乐乐瞬间傻眼—— 陆煦跟季修年这是在一个隔间？ 还有什么“撞”、“疼”、“大力”之类的词汇，听着怎么这么像虎狼之词呢？ 他们两个应该不能吧，是他想多了吧 徐乐乐茫然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这里空间真的太小了，下次还是回房间比较好。” “比较起来肯定是房间保险又舒服啊，这次我们不是着急吗？下次记得就好了……” 房间…… 舒服…… 着急…… 徐乐乐嘴巴张的老大，下巴都要惊掉一样，傻傻去看姚玉龙：“他们这是……” “唉！”此刻的姚玉龙脸上虽然难为情，但是却没有诧异之类的情绪。徐乐乐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姚玉龙早就知道了啊。 怪不得刚才不让自己进洗手间，怪不得刚才一直催着他走…… 早知道刚才洗完就该走…… 不对！ 早知道他就不该进来啊。 这种事情撞到真的好尴尬，要是不知道那该多好啊。 “走走走！”徐乐乐说话超小声，语气还跟急切，像是跟姚玉龙角色互换一般想着快点溜。 只要不被陆煦他们发现，应该就没那么尴尬了吧。 只是还不等他们迈脚，隔间的门就“吱呀”打开。 陆煦以及季修年依次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到外面站着的徐乐乐跟姚玉龙也很意外。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出工第二次就被人撞到。 他下意识看向季修年，眼神询问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陆煦好歹也有两百多年的工作经验，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有相对解决办法才对。 “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相对于其他三个人的震惊以及茫然无措，陆煦算是四个人里面最淡定的一个。 他看向姚玉龙跟徐乐乐，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反观另外两个心虚的不敢抬头，就好像偷情被抓包的人是他们一样。 “煦哥，我……”姚玉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按说他早该离开，可是他现在还在这里。 明明是想帮着打掩护的，可是陆煦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会是在听墙角。 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活泼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心一慌嘴就更笨了。 徐乐乐在一边见状，忙开口帮着姚玉龙解释：“煦哥，龙龙他一直都在外面帮你们打掩护，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个在里面……所以才进来洗手的。” 他看看陆煦又看看季修年，着急忙慌表达自己立场：“煦哥、年哥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会烂在肚子里。而且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自由恋爱，真的，不管你俩以后公开还是不公开，我都祝福你们！” “嗯？” 季修年跟陆煦不由面面相觑，心下了然这俩人怕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徐乐乐是个话唠，一旦开口便像个话篓子，一股脑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们肯定不会出去说还会帮你们保密的，毕竟我们这个关系在，那可是兄弟。可是呢这里说到底是公共场所，你们两个在这里办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我不是指责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今天是我们遇到还好没什么，下次要是换成别人怎么办……” “煦哥、年哥，你们两个别嫌我啰嗦。咱们到底是公众人物还是比赛期间，真的要小心再小心……” 艺人恋爱本身就很麻烦，加上陆煦这可是在选秀。要是被人知道选秀期间跟季修年走到了一起，那就真的麻烦了。 季修年好歹有演技傍身，也有群众基础，大家对他的标准相对宽松。 可是陆煦不一样啊！ 他是新人事业也是刚起步，一旦爆出去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 徐乐乐跟陆煦关系好，思考的时候自然也是更多站在陆煦的角度来说话。 季修年听徐乐乐说了这么多，发现他误会走向有点奇怪，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想给陆煦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有心想解释下。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那边的陆煦就已经往他这边靠了靠：“哎，谢了兄弟。我跟年哥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说不清。你们理解的对吗？” 陆煦跟季修年站在一起，那就是帅在人间的完全阐释。 不管哪个都是颜值满分的完美存在，像是他们这种，好像除了对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配得上。 陆煦难得姿态放软，徐乐乐跟姚玉龙生怕他有压力，当下就道：“我们理解，真的理解。” 姚玉龙也回过神，拿出了发毒誓的架势：“煦哥、年哥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你们两个之间有事了，不过我知道感情来了挡不住，我真的理解。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两个要是去乱说，出门就让车撞死……” “额，撞死不必吧。”徐乐乐赶紧去捂姚玉龙的嘴，回头又对陆煦他们道，“年哥、煦哥你们放心好了，你们的秘密就是我们的秘密，我们会好好守护的！” 四人就这件事的保密意向达成一致，气氛瞬间和谐了不少。 就在他们理清关系准备出门时，外面打打闹闹又进来两个练习生。 狭路相逢，还不等那俩练习生说话，徐乐乐就跟姚玉龙两个就挺起胸膛站在了前面—— “我们是来上厕所的。” “嗯嗯，没错，我们四个一起的！” “哦哦。” 另外两个练习生茫然眨眨眼，不懂为什么要强调四人一起上厕所。 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在后面交换了眼神，只觉得徐乐乐跟姚玉龙两个人有点可爱。 眼见陆煦在笑，季修年的心脏不受控乱了拍。 想到陆煦刚才对着别人说他们两个是恋爱关系，季修年的心情就莫名愉悦。 哪怕知道是假的，那也开心啊。 第120章 你相信世界有鬼吗？ 四人一起回了公寓, 路上只有徐乐乐在努力找话题试图活跃气氛。姚玉龙一直没怎么说话, 总觉得他跟徐乐乐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是强力电灯泡。 好在电视台离着公寓没有几步路，等到了宿舍走廊，姚玉龙赶紧拉着徐乐乐对其他两人说道：“年哥、煦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陆煦他们什么反应, 匆匆忙忙就走了。 “……” 季修年有心宽慰他们两句，想说不用太有压力，结果还没等他开口人都不见了踪影。 “好啦, 年哥我去你房间抱八妹。” 自从八妹第一次来敲窗户，后面经常爬窗过来。 别看八妹圆圆滚滚的一只, 可是动起来还真是很灵活。 季修年开始怕它爬窗不安全, 后来为了方便八妹过来便干脆不再锁窗。 每次出门前季修年都会提前给八妹放好食物，现在这个点，估计也在他房间。 季修年想起八妹便觉得心下柔软一片, 对着陆煦笑笑：“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季修年房间, 也有练习生经过刚好看到，可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进去了吗？” “进去了, 进去了……” 本来应该回宿舍的徐乐乐半个脑袋露出来看向那边, 看着有些鬼鬼祟祟。 姚玉龙一方面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一方面又忍不住打听现状。 眼见陆煦进了季修年房间, 徐乐乐这才把脑袋收了回来。 此刻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忍不住讨论起来。 徐乐乐问姚玉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在一起的啊？” 姚玉龙仔细想了想，有些纠结道：“之前就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直到今天看到了，我才发现居然是真的……” 徐乐乐猛点头：“是不是早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不敢往这方面想？” 眼见姚玉龙也点头，徐乐乐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拍起手：“其实我对这方面特别敏感，但是之前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像是弯的……” 其实最让徐乐乐震惊的是陆煦。 在他看来陆煦虽然年轻但是一直都是攻气十足，比起他是弯的，他在下面这个事实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刚才他听得明明白白，季修年说撞疼陆煦。 这一个“撞”字，上下分明。 徐乐乐用力摇摇头，想把这种奇怪想法从脑子里面甩出去。 平时就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徐乐乐早就感觉季修年对陆煦有意思，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陆煦居然也愿意。 两人在一起，还是陆煦干脆承认了这个事实，也不知道季修年是什么态度。 “你说，年哥对煦哥应该是认真的吧。” 姚玉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生怕陆煦会吃亏。 季修年说到底是个前辈，已经有了粉丝基础。而陆煦才十八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万一之后两人关系有什么问题，受伤的怕还是年纪小的。 “哎哎，未来谁都不确定，我们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人家两个应该谈了也没多久，他们担心这么多没用啊。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希望陆煦自己能有所保留，即便以后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受太深的伤害。 姚玉龙正想着，那头徐乐乐忽然就冒出来一句：“我们煦哥才十八，年哥已经二十七了。年哥这算不算是吃嫩草？我信煦哥能把事情处理好，就算以后真有什么他也不会是回头的那个。” 季修年比着陆煦大了九岁，即便是玩玩，陆煦这么小，倒也能玩得起。 两人直觉陆煦不是吃亏的那种性格，刚好舍友回来不能继续，两人便立刻换了话题。 *** 陆煦去到季修年房间，果然就见八妹躺在阳台上的猫窝里面晒着太阳睡觉。它的肚子圆滚滚，看着刚才就没少吃的样子。 陆煦不免摇头，对着季修年道：“年哥你这个喂法，八妹怕是真的要胖成猪了。” “喵？”被人叫猪的八妹当下睁开眼，看着陆煦眼神有些委屈。 季修年见状赶紧安慰八妹：“不胖不胖，我们八妹一点都不胖，身材好着呢。” “喵……”被季修年夸的八妹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甩着尾巴站起来跑到他的小腿旁蹭了又蹭。 哪怕知道八妹喜欢季修年，陆煦看了还是忍不住感慨：“你还别说，八妹这个家伙虽然性格好，但是能让它这么喜欢的你是第一个。” “是吗？”季修年闻言不由低头看向八妹，神情温柔，“大概就是缘分吧。话说，八妹今年几岁啊，两岁有吗？” 季修年隐约记得猫的寿命十几年，也不知道八妹今年是多大。 不知为什么，季修年忽然想起赖成山之间胡诌说死神有只黑猫，还说生性凶残看一眼都会死云云。 低头看眼脚下的八妹，季修年只觉得有点想笑。圆滚滚的八妹看着就软萌，哪里能跟凶残扯上关系。 只是说起来，八妹也算是死神家的猫，只是不知道小家伙能陪陆煦多久。 没等季修年感慨猫的寿命有限，陆煦已经在那边计算起八妹的年龄：“八妹应该不小了，起码三四十岁是有了。” “三四十岁？！” 季修年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再次开口确认了一遍：“你说八妹三四十岁？” “对啊。”在陆煦眼里，他跟季修年已经是同事关系，不说是亲密无间起码也不该有什么不必要的隐瞒，“八妹是我在黄泉路上捡到的……” 黄泉路？ 季修年只觉得不可思议，低头看看软萌可爱的八妹，实在没办法把他跟阴间联系起来。 “所以，八妹它是活的吧……” “哈哈哈，是啊。”陆煦看季修年的脸色大概就知道他在脑补什么，抱起八妹给他摸，“你试试咱家八妹心跳多有力。” 季修年听到“咱家”两个字想笑，自动忽略了其他。 只是上手跟陆煦两个一起摸八妹，只觉得这个画面莫名温馨，倒有几分三口之家的味道了。 陆煦抱着八妹回宿舍，才刚一进门就听许昊明他们在讨论：“帮唱嘉宾早就定下来了，我看好多脸熟的。” “你确定曼曼当完导师又来当帮唱嘉宾吗？” “我看名单上是那么写的，应该没错吧。”韩天宇说着话，见陆煦进来不由兴奋开口道，“煦哥来了，我们问他就好啊。” 不等陆煦开口，许昊明已经起身扑了过去。要不是陆煦闪的快，怕是能直接挂在他的身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你。” 许昊明讪讪笑起来，着急问道陆煦：“他们说曼曼要来做帮唱嘉宾，这是真的吗？” 对于女神的行程安排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陆煦作为团宠小师弟，应该知道才对吧。 果不其然，许昊明刚问出来，陆煦便已经给了回答：“我得到的消息是会来，据说是来跟我组队的，具体还要等节目组专门下通知吧。” 韩天宇听了这话完全不意外，只是对着许昊明说道：“你看我早就说了，曼曼肯定是来帮小师弟撑场子的啊。” “啊啊啊，我真的酸了！煦哥你也太幸福了呜呜呜。我也好想女神来跟我同台……”许昊明眼巴巴看着陆煦，眼里的艳羡藏不住，“要不等下次分组我跟你一队好了，这样我就能跟女神同框了啊啊啊……” 宋哲闻言扁扁嘴，有些残忍戳破了许昊明的美梦：“你跟煦哥两个都是稳坐a班，咱们几个肯定不会一个队，你想都别想了。” “嗷呜，太难了哎哎哎。”许昊明扯着嗓子哭唧唧，只惹得队友们一通白眼，让他赶紧正常点。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打打闹闹，陆煦平时相对安静，可是看着他们也玩笑心情莫名就很愉悦。 几人才刚提到余曼曼没多久，陆煦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仔细一看，居然就是余曼曼。 所以说人不经念叨，他们这这才提了她的名字啊。 眼见那边三个还在吵着追星的事情，陆煦指指手机小声来了句：“我师姐，要不你们先忙，我出去接个电话？” “不用不用，宿舍接就好了。” “是啊是啊，外面多冷待在宿舍就好了……” 热？ 陆煦闻言挑眉看了许昊明一眼，只觉得八月末的天气实在跟热沾不上关系。 可是他们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煦想想还是觉得在宿舍接也行，反正只要他不说，别人应该不到什么。 这么决定下来之后，陆煦便对着他们点点头，而后接起了来自师姐的电话：“嗯嗯，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嗯？你已经到了这边了吗？哦哦，好的，我马上过去……” 眼见陆煦挂了电话，许昊明他们不由上来问：“煦哥，你这是准备出去吗？” 陆煦点头，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 “师姐说她已经到公寓这边了，让我过去找她。” “卧槽，曼曼真的来了！”许昊明只觉得更加羡慕陆煦，毕竟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人家是想见就见的同门师姐。 韩天宇也在一边感慨：“女神对煦哥确实好，不过这个时间过去，说的应该不是节目相关吧。” 像是《偶像的诞生》，从海选的时候就努力宣传公平公正。 哪怕陆煦人气这么高，从头到尾他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一点点走过来的。 也是因为这种一视同仁的态度，节目组在观众眼里还代表着某种真实跟勇气，追的人越来越多。 “应该不是节目，说是有点私人的事情要找我讲清楚。” “去吧去吧，别让我女神等太久。” 陆煦点头，随后便急匆匆地出了宿舍去找余曼曼。 作为节目特邀的嘉宾，余曼曼的住宿环境自然比着其他人的要好的多。 她让人把行李送进去，自己却在房门外等着。瞧见陆煦走过来，余曼曼立刻对他招招手，显然是等了他蛮久。 “曼曼姐。” “嗯嗯，最近训练还算顺利吗？”余曼曼一面说着话，一面不动声色打量四周，想着看看上次的那个男鬼在不在。 “感觉挺好的。”陆煦不知道余曼曼这是在找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曼曼姐，你是在找什么吗？” “没。”余曼曼怕陆煦不知道身边跟了鬼，不想吓到他，只能先试探问了句，“煦崽，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第121章 非常羡慕 “鬼？”陆煦闻言不由挑挑眉, 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死神是否相信世界有鬼。 余曼曼也不想问的这么直白, 可是自从上次看到有个男鬼跟在陆煦身边，她难免就会担心。鬼跟妖怪不同，很多留在人间的鬼没有标准管理体系，很容易就会去攻击人类。 尤其是那种滞留人界已久的怨灵, 真的是突然就会秒变恶鬼的节奏。 余曼曼见陆煦身边那个男鬼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想打草惊蛇便只能按兵不动。作为妖怪她对鬼这种东西着实不了解，只能去请教老板白泽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然而白泽却说不用担心, 语气听着不甚在意。 虽然老板这么发话了，可是余曼曼就是放心不下陆煦。鬼这种东西不同于一般生物, 很多都被怨怒冲昏了头脑,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再者，陆煦是人，鬼这种东西阴气重, 即便不是有心的在一起久了也容易出问题啊。 余曼曼思来想去不放心,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的小师弟自己守护。 就这样，余曼曼先是来做了声乐导师, 随后又决定以帮唱嘉宾的身份来到这里守护陆煦。 驱鬼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 流程还不是很熟练，甚至步骤都是百度来的。 可是即便如此, 为了小师弟的人身安全，余曼曼也还是想试试。 既然是帮着陆煦驱鬼，自然是需要他的配合。 与其看着小师弟被蒙在鼓里，不如干脆告诉他算了。 人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胆小又坚强。 或许最开始知道有鬼会害怕，可是给他点时间肯定是可以接受的。 余曼曼想了好久做了决定，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谈话。 “煦崽你别多想，我就是想问下你对鬼这种东西的看法。所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陆煦听着这话似笑非笑：“我信啊。” 何止是相信，陆煦每天都在在阴阳两界输送鬼，那可是他最重要最珍贵的客户啊。 “哎？”余曼曼本来还想着用磁场原理从科学角度给陆煦解释鬼的存在，没想到陆煦居然想都不想就说相信有鬼。这样的话，她之前准备的那套说辞便用不到了。 不过相信有鬼也好，至少跟他解释那个男鬼的时候相对比较容易。 余曼曼心里给自己打气，试图用最委婉的语气告诉陆煦他身边有鬼的事实：“煦崽，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余曼曼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观察陆煦的反应，生怕这孩子被吓到，“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你身边跟着一个鬼……” “鬼？”陆煦神色平静如初，嘴角甚至还有笑意，看起来比着余曼曼还平静，“师姐你说的是陶老师吗？” “陶老师？”余曼曼先是一愣只觉得这个称呼耳熟，随后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唱作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编曲天才吗？ 余曼曼开始想问见鬼跟陶老师有什么关系，可是转念一想很多事情瞬间便明朗了起来。 怪不得陶老师一直神神秘秘，从来没有露脸甚至出声的时候。有人说陶老师这是典型的不求名利，可是如果真的那么不想红，又干嘛拿着自己的时间出来拍改编作品。 想让自己的作品被看到可是自己却不露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根本不可能露面。 余曼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洞过大。 可是陆煦的表情似乎在说就是她想的那样，甚至连笑容都让人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的意思是，你身边那个鬼是陶老师？” “是的。”陆煦没打算瞒着余曼曼，诚实做了回答，“陶老师就是陶英博，也就是当初被曲德辉盗了曲子的那个。” “？？？” 余曼曼闻言只觉得震惊，完全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她有听过陶英博写的歌，只觉得这个人是非常之有才华。 如果不是曲子被别人用了，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没准会有合作的机会。 陶老师…… 陶英博…… 现在想想，一切原来都说的通。 震惊之余，她又忙问道陆煦：“那陶老师现在人呢？不对，是鬼呢？” “他的执念已经放下，所以比赛结束没多久就去了该去的地方。” 哪怕陆煦不说，余曼曼想想也知道陶英博的执念是什么。 作品就是他的孩子，孩子被人偷了自然是想找回来的。 好在最后曲德辉被扒皮，陶英博这个原作者也拥有了姓名。 只可惜他人已经不在世，唱歌这个梦想恐怕是要下辈子实现了。余曼曼这么想着，忍不住就感慨了两句，语气颇为惋惜。 “不用下辈子啦！”陆煦见余曼曼是真惋惜，当下笑道，“他跟几个朋友组团报名了地府101，现在已经过了海选，正准备第一次公演呢！” “地府101？”余曼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活动，莫名还有几分好奇，“跟我们这个像吗？” 陆煦点头：“嗯，基本差不多，而且阵容也很豪华。导师有诸如张嘉木这种大佬，专业性也很强。” “居然还有张嘉木吗？”余曼曼自己有一副天籁音，很少会去喜欢人类歌手。可是张嘉木的歌她就百听不厌，甚至还遗憾自己没能早点出道相遇，不然可能就能跟这个天才歌手合作唱歌了。 听陆煦这么一说，余曼曼对于“地府101”充满好奇，甚至想着亲自去看看了。 回神想到一个问题，余曼曼不由看向陆煦：“煦崽，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见鬼的啊？” 阴间的事情活人很少知晓，像是陆煦这种如数家珍的更是凤毛麟角。 陆煦耸肩：“选秀的事情都是陶老师告诉我的。至于见鬼嘛……”陆煦仔细想了想，还真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鬼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工作这么多年，鬼是天天见，“我也记不清自己第一次见鬼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鬼这种东西我天天见，习惯了已经。” 余曼曼看着陆煦那张白嫩的脸，很难想象这孩子是要见多少鬼才能做到习惯。 人类里面不少通灵者，很多都是从小就有灵力。余曼曼下意识就觉得陆煦应该是个通灵师，或是单纯的灵力超强才会被这么多鬼纠缠。 幸运的是陶老师不是恶鬼，倒也没有给陆煦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可是谁知道以后陆煦遇到的有没有恶鬼，万一有那种坏心思的可就麻烦了。 想到自己的小师弟年纪小又没什么武力值，余曼曼不由就会担心。 她让陆煦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是进去拿了一个礼盒出来：“喏小师弟，这个送你。” “这是？”盒子用粉色包装纸包裹的严严实实，连用来装饰的捆绑绳都被系成了蝴蝶结。 总得说起来，这份礼物是真的粉嫩少女心。 陆煦怕贵重，第一反应是拒绝。 余曼曼见状赶紧就道：“这个是我自己准备的礼物，没有鞋子没有手表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放心收下就好了。” 人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陆煦不好拒绝于是大方道了谢。 眼看陆煦到点离开，余曼曼忍不住就叮嘱了几句：“陆煦，鬼跟人一样有好有坏。你年纪小，注意保持距离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欺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陆煦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哪个鬼欺骗过他，主要是他们也没那个胆儿。 不过余曼曼也是好心，陆煦顺从点点头：“好的师姐，那我回去啦？” “嗯嗯，去吧，录制的时候见。” 余曼曼目送陆煦离开，心里的石头多少算是落了地。 只要陆煦有防范意识，加上她给的那些宝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另一边，陆煦捧着礼物盒回了宿舍，三个舍友瞬间聚了上来。 “哇，这是曼曼女神送的礼物吗？” “是呀。” 许昊明眼巴巴看着陆煦手里的盒子，只觉得羡慕不已。 看看人家的师姐，帮忙唱歌还送礼物，这也太让他们羡慕了。 “可以拆开给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吗？”韩天宇托腮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陆煦身边，宋哲则是不动声色去了另一边。 被三个舍友包围起来的陆煦只觉得这种画面有点好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于是点头满足了舍友们的要求：“拆拆拆。” 陆煦也有些好奇余曼曼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打开才发现是一堆小物件。 里面最可爱的是八妹定制手办，各种姿态都有，看着就很用心。 “哇，曼曼姐这也太贴心了吧。” 一群直男看着八妹手办只觉得圆滚滚的小猫咪实在可爱，恨不得立刻抱起八妹亲一口。 陆煦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还别说，余曼曼这个礼物是真的用心了， 盒子里面除了八妹的手办还有一套lbg家的饰品，价格不菲但是不至于太贵，倒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许昊明他们都在夸余曼曼，这份礼物只真的用了心又不至于给别人造成什么心理负担。 陆煦的注意力则是放到了项链跟戒指上的梵文上。 别人或许不懂这个刻字是为了什么，可是陆煦见多识广，自然看的出来余曼曼这是给他搞了一套护身符。 如果陆煦是普通人，余曼曼送的这些绝对可以帮他挡住周遭怪力乱神。 别说陆煦看着感动，就连坐在镜头另一端的唐宴青都觉得羡慕了—— 有个余曼曼这种师姐什么的，真的好幸福。 第122章 我了解陆煦 一个节目陆煦从六月录到了八月, 节目进度同天气一起升温。 原本的一百位练习生此刻只剩下36人, 而他们马上就要进行自己的第三次公演。 自从陆煦唱了《学不了》，不少观众直觉这是专门用来diss曲德辉的。不少人都觉得曲德辉有毒，自己盗歌曲、吸毒也就算了，连累节目组的风评都跟着受影响。 粉丝们生怕有他的节目不能播, 结果后面才发现后期把他的镜头都给剪辑掉了。而声乐组的导师余曼曼是真的厉害，即便只有她一个，任务也完成的相当出色。 余曼曼本身长得漂亮有实力, 人又高冷低调，出道两年爆红可是身边连个绯闻都没有。粉丝们都觉得女神是仙女, 真的没有哪个凡人能配上她。加上余曼曼自己也没有对异性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 很多人都忍不住猜想余曼曼要是恋爱会选个什么样的人。 上期节目里讨论度最高的就是陆煦以及余曼曼，大家都觉得余曼曼能来《偶像的诞生》，多多少少是为了给陆煦撑场子。 这个说法本来只是猜测, 结果没过多久就有消息流出来说余曼曼又要去《偶像的诞生》当帮唱嘉宾。有人觉得歌后不会这么闲, 也有人觉得要是果真如此，那余曼曼过去的目的肯定是为了陆煦。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 两次肯定是刻意为之啊。 难怪有粉丝发微博说羡慕陆煦—— 【@曼曼是我心头好：说实话, 我真的超级羡慕小师弟啊啊啊。曼曼出道这么久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连苏慕白都没有这种待遇我的天。】 粉丝们都觉得陆煦是团宠, 毕竟余曼曼对他那是真的用心。 也有路人从里面嗅到了一丝甜味，脑洞大开磕cp—— 【@橙子甜过初恋：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师姐&师弟甜吗？余曼曼跟陆煦两个年纪相差不大，又在一个经纪公司，女的那么漂亮男的帅气, 真的恋爱好像也能接受哎。】 “同门恋情什么鬼？根本没可能的好吗？”唐晏青点开微博习惯性想搜余曼曼相关，结果没想到刚点开超话就看到有人在议论余曼曼跟陆煦的cp感。 唐晏青下意识就想反驳，只是想到自己这是大号只能先忍下来。 “修年啊，你跟陆煦进展到哪一步了？” 季修年没想到唐晏青忽然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抬头有些疑惑：“什么哪一步？” “还跟我装。”唐晏青忍不住抬起胳膊肘轻轻撞了季修年一下，眉毛跟着上挑，“情侣名都用上了，别跟我说你俩没关系。” “那个真的不是情侣名……”季修年有些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 唐晏青却不信，认识陆煦之前季修年的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这么多年没变过，现在却跟陆煦一样加了个“ss”前缀，你说两人之间没猫腻那绝对不可能。 “哎我说，你不会是为了跟陆煦有点联系自己改了类似的名字吧？”想到这个可能唐晏青不由皱了眉头，看向季修年的视线带着狐疑。 季修年更加无奈：“不是。” 虽然他也有过别的想法，但是这个确实是他们组织统称没错啊。 “行吧，你不想说也可以，只要你最后成功就ok。”唐晏青叹口气，只觉得自己没资格吐槽季修年的进度。人家情侣名都用上了，他连余曼曼的微信都没有，啥也不是。 他正自我怀疑着，忽然就见八妹甩着尾巴在溜达。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来自己昨天看到的画面。 昨天陆煦把余曼曼送的礼物拿回宿舍，摄影机完整的记录下了他开礼物的每个瞬间。 看的出来余曼曼是真的有用心准备礼物，别说陆煦的舍友们了，就连他这个导演看到都觉得羡慕。 余曼曼出道两年，唐晏青默默喜欢了她两年。 为了能离喜欢的女孩更近一些，他申请了几个小号来帮余曼曼打榜，其中还有账号是大粉头。 可以说虽然他没有刻意去接近过余曼曼，但是对于她的生活她的人际交往圈子都算是如数家珍。 就像网友所说，陆煦之前余曼曼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 就连同样跟她同一经纪公司，且关系还算不错的苏慕白怕是都没享受过这种关心。 喜欢一个人忍不住就会多想。 唐晏青越想越觉得余曼曼对陆煦是真的好，那么这份好到底有没有可能像网上说的是因为喜欢呢？ “啊，感觉要疯了，你赶紧搞定你家陆煦好吗？万一曼曼真的……” “不会的。”季修年想到陆煦那个工作狂就知道他不可能对余曼曼动心。应该说目前除了单子跟业绩，陆煦根本不关心别的，“他对这些没兴趣。” 唐晏青一听就不愿意了：“什么叫他对这些没兴趣，你是在怀疑我家曼曼的魅力吗？我跟你讲要是陆煦真的被曼曼拿下，有你哭的时候。” “没有那个可能。”季修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再看唐晏青，只觉得好友对余曼曼是真爱，“我没怀疑你家曼曼的魅力，只是比较了解陆煦。” “你这话说的，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秀到了。”唐晏青捂着胸口作伤心状，惹得季修年吐槽他不做导演也可以做演员。 “我还是要给演员们留点活路的。”唐晏青说完看了眼时间，起身对着季修年道，“走吧，另外几个帮唱嘉宾也到了。” 范增因病住院，唐晏青临时接棒。大家一方面觉得东城电视台大出血，另一方面也在怀疑新导演能不能录好这档节目。 虽然唐晏青刚从业的时候制作过两个蛮火爆的综艺节目，可是时代不同综艺的点也不同，具体做的怎么样还是要等节目播出之后才能看到效果。 36个练习生六人一组分为六组，相应也就需要六个帮唱嘉宾。 当中有出演电视剧大火的新人，也有人气女团成员，更有像是余曼曼这种实力唱将。 唐晏青拿了帮唱嘉宾名单给季修年看，还不忘跟他透露了个小八卦：“其实最开始来帮唱的不是曼曼而是另外一个，然后看到曲德辉翻车之后她经纪人打电话说不上了。” 要说《偶像的诞生》确实热，可是去到节目翻车的也不在少数。 不管是之前搞玄学的大师赖成山还是后面所谓的歌神曲德辉，都是去到节目翻了车。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里面具体经历过什么，可是不少人都说要是心里有鬼还是别上这个节目的好。 最早定下的帮唱嘉宾最近正火，不过是背靠金主抢了别人资源上的位。这些其实都是陈年往事，在她红了之后便没有人再提。 然而心里有鬼的到底计较这个，与其冒险参加节目，倒不如干脆绝了这个风险。 “……” 季修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侧面一想余曼曼还真的是节目组的救星，每次有什么都是她来救场，这人也真的是很好了。 帮唱嘉宾找的都是跟练习生有渊源的，而且几乎都跟余曼曼一样是特意过来帮熟悉的人来唱歌。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帮唱。 嘉宾阵容不是秘密，练习生们心里大概都清楚有谁。 只是等到节目开录这天，大家还是佯装期待，配合节目组等待宣布嘉宾名单。 “好紧张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准备第三次公演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这次会跟谁一队。” “嗷呜，希望能选到喜欢的歌！” …… 陆煦安静坐在练习生当中，等着分队练习。 梁达作为主持人登场，先是恭喜他们晋级，而后宣布了今天的比赛规则：“我们根据点赞排名指定了六位队长，其他练习生可以将通过抽签决定你们加入哪队。” 徐乐乐一听就着急：“啊啊啊不是吧，我超级想跟煦哥一队的。” 要说徐乐乐也算是黑马一匹，第一次评级的时候是c，后面一路逆袭上来进了a班。他的长相奶，性格开朗阳光又是话唠属性，不仅跟练习生们相处融洽，在网上的人气也很好。 几期节目下来，徐乐乐的点赞排名已经到了第三，仅次于陆煦跟宋哲。 如果按照点赞排名定队长的话，那他肯定是不能跟陆煦一队了。 “比起跟我一队我更希望你在c位。”陆煦说的也是心里话，毕竟这些男孩来参赛不是为了交朋友，说起来还是为了出道。 眼看节目一共剩三期，陆煦还是希望徐乐乐能有更多镜头。 看的出两人感情是真的好，许昊明在一边哼唧来了句：“乐乐你知足吧，起码你跟我煦哥一队过，你看看我。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乐乐这么一想瞬间平衡了不少，于是便也不再说其他。 队长公布之后便开始组队。 每队连同队长在内是六个人，陆煦这边来了一个b班三个a班还有一个c班。 ab班成员之前没有太多交集，可是c班成员是熟人。 姚玉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着陆煦便笑：“队长，还是麻烦你继续关照啦。” 陆煦也笑：“互相关照。” 姚玉龙本来还担心陆煦会被季修年的事情影响状态，这下彻底放了心。 要说了陆煦真的是名副其实的c位，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心态也是极好。 队伍分配结束后，便开始宣布每队的帮唱嘉宾。 大屏幕上放出了一个剪影，还有熟悉的天籁音。 “没错，陆煦你们的帮唱嘉宾就是……”梁达看了陆煦一眼，故意卖了关子而后笑道，“余曼曼。” 第123章 余曼曼的秘密 虽然早就知道陆煦队的帮唱嘉宾应该是余曼曼, 可是在梁达正式宣布阵容之后大家还是十分羡慕。 许昊明只觉得自己是柠檬精本精：“煦哥我真的是太酸了, 我也想要曼曼这样的师姐。” “试问在座的各位谁不想呢。”其他练习生闻言纷纷附和，只觉得陆煦真的幸福，有这么好的一个师姐来帮唱。 不是是谁随口来了一句玩笑话：“煦哥啊，曼曼姐这么好, 你是不是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啊哈哈哈。” 这话说的有点过于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煦是跟余曼曼之间有什么呢。 陆煦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扯扯嘴角来了句：“师姐对我确实很好, 我能做的就是用我最大的努力去准备接下来的表演。我会用在舞台上的表演来报答师姐对我的支持跟鼓励哒。” “哈哈哈，我怎么品出来一种小学生拿成绩单给回报家长的感觉。” “我也是哈哈, 不过煦哥本来就是他们公司的团宠, 这个感觉好像也对。” “煦哥加油，为了师姐冲鸭！” 其他练习生说说笑笑，气氛再度活跃了起来。 陆煦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要说余曼曼是真女神, 唱歌好听不说，身材长相都是顶好那种。 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 其中不乏明星艺人以及财团贵公子。据说有很多人为了见余曼曼一面开出天价饭局约, 还有人豪掷千金试图抱得美人归。 然而不管是金钱还是外貌，余曼曼都不为所动。 可是这次为了陆煦居然改了档期一个节目录两期, 起码说明对于余曼曼来说他是重要的。 余曼曼跟陆煦一个肤白貌美有实力，一个英俊帅气颜值担当，虽然好像是差了那么几岁，但是这个年代姐弟恋他不香吗？ 不少人这么想着就觉得陆煦幸福, 甚至觉得哪天陆煦跟余曼曼官宣他们都不意外。 只是他们选秀是为了偶像成团，都是粉丝一票票投出来的，要是陆煦真的这个时候恋爱好像也不合适。 即便真的恋爱了，那也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才对。 知道粉丝不会想看到陆煦恋爱相关，大家都默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助唱嘉宾便全部公布完毕。 其他五个助唱嘉宾虽然没有余曼曼唱歌好听，可是大家都是当下正热的女艺人，人气倒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分组结束之后便正式练习，余曼曼作为帮唱嘉宾一早就等在了练习室。 陆煦几个进门就见余曼曼在，当下礼貌热情问了好。 这六个人里要说年纪不少比着余曼曼的官方资料要大，可是余曼曼到底是在娱乐圈成名的人，气场跟同龄人完全不同。 “曼曼姐好！” 一队人马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面对前辈大家下意识就喊姐，喊完想到余曼曼也不大，一时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 不得不说余曼曼是真的好看。 哪怕之前二次公演的时候已经见过本人，可是再次见到还是不免让人惊艳。 “我的天啊，曼曼真的太好看了。面对一个这么漂亮还各种照顾自己的师姐，我要是陆煦我也心动啊。”说话的人叫樊嘉实，之前先是在国外出道，没有太大水花又回来参加了《偶像的诞生》。因为有了之前的训练经验实力也算不错，虽然在b班但是排名也都相对靠前。 彼时陆煦在那边跟余曼曼打着招呼，樊嘉实见状忍不住就感慨了这么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让身边的人听得清楚。 其他人闻言倒是没有说别的，可是眼里都是赞同。 别的不说，要是余曼曼这种女孩子真的动凡心，谁能顶得住啊。 姚玉龙听了这话却不由反驳：“不啊，煦哥跟曼曼师姐没什么的。”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师姐很好，但是不是煦哥的理想型……” 别人不知道陆煦的心仪类型，可是姚玉龙知道啊。 虽然余曼曼很好，可是事实就是陆煦跟季修年才是真正的一对。他本来想着要把这个秘密深埋在心底，决口不提陆煦情感相关。 然而看到这么多人乱点鸳鸯谱，姚玉龙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 虽然陆煦跟季修年之间的关系一段时间内见不了光，可是他还是想着给季修年这个“正牌男友”正个名。 同性之间的爱本来就有点脆弱，如果可以，姚玉龙还是希望陆煦跟季修年之间不要因为旁人的话产生误会。 他说的斩钉截铁，倒让其他人有些迟疑。 樊嘉实本来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是姚玉龙这么一本正经解释倒让他不由回了句：“你又不是煦哥，他的理想型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姚玉龙很想这么说。 只是想到季修年跟陆煦的身份，他还是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咱们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排练吧。”余曼曼来这里当帮唱嘉宾确实是为了陆煦，可是对于工作她也是真的认真。 陆煦他们组抽中的歌曲名称叫做《臣服》，好巧不巧刚好是余曼曼新专辑的主打歌。余曼曼出道靠着一手抒情歌成名，彼时大家都说她把情歌唱到了人的心里。 这两年余曼曼的作品都是以抒情歌为主，可是最近新出的专辑却打破了这个固有风格。 《臣服》这首歌融合了电子音乐以及r&b元素，节奏强烈动感让人听着就觉得超嗨。 《臣服》本身讲的是女孩变女王的思维转变，带有一点现在启示录的意思。 女王征服裙下臣自然是很带感，可是到底是大女主的歌曲，要是男孩子想唱，肯定是需要后期再改编跟加工。 陆煦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领导力的人，确定表演风格之后便组织大家集思广益，想想舞台上用什么方式来演绎《臣服》比较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火热，甚至忍耐不住现场改编起了这首歌。 不多时，陆煦他们队便已经确定了表演风格，几人还试着走了一遍流程，总体来说效果不错。 余曼曼开始只是站在一边面带微笑看着练习生们试唱，等到需要她加入这才轻声开口唱。 人美声甜算是余曼曼的一个特点，可是直到她开口大家才发现有人唱歌居然比讲话好听那么多。哪怕很早就听过余曼曼唱歌，可是在现场听到的跟电子专辑里面的还是不一样。 余曼曼的声线像是被上帝亲吻过，哪怕只是漫不经心浅浅吟唱，也让人觉得思绪像是飘在海上，只随着歌声在灵魂的海洋飘飘荡荡。 每次只要余曼曼一开口，大家忍不住就会被她的歌声吸引。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魔力。怪不得大家都说没人能抵抗住余曼曼的歌声，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别说在场的工作人员沉浸在歌声里面，就连同台演出的练习生们也不免被她的歌声吸引，有的甚至都忘记唱自己的歌词。 说起来，里面唯一一个没受影响的就是陆煦。 不管别人是何反应，陆煦的眼神永远清明。 “曼曼唱歌真的好绝。” 监视器前小助理忍不住就感慨余曼曼天使般的嗓音，看着就是对方的迷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唐晏青虽然没有说什么我家曼曼之类的话，但是小助理每说一句他都笑着在点头，莫名带点骄傲小情绪。 季修年的注意力大多放在陆煦身上，对于余曼曼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然而除了他以外，包括顾文安几个在内的导师也都在夸余曼曼，都说自己听到了天籁音。 不得不承认余曼曼的歌声是很好听也有磁性，可是触碰灵魂这种形容词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让季修年觉得怪异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余曼曼的歌声有魔力，纵观镜头内外，他跟陆煦算是反应最淡然的。 季修年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努力把这种怪异感压下去，只安慰自己或许就是喜好不同。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季修年刚回房间没多久就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回头才发现陆煦此刻就在他身后：“年哥，有新客户。” “哦哦，好。”季修年没有废话，只是习惯性去牵住陆煦的手，两人直奔现场。 另一边，余曼曼翻到行李里面还有一个护身符，便想着要拿给陆煦。 虽然陶英博他们已经投了胎不会再跟着陆煦，可是世界这么大难保有其他不怀好意的鬼魂骚扰陆煦。 与其到时候情人来收鬼，不如现在就防患于未然。 余曼曼这么想着便给陆煦发了信息想给他送平安福，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便猜测陆煦根本没来得及看手机。 横竖离着陆煦他们宿舍不远，余曼曼想着便起身准备他送过去。 才刚爬上走廊，余曼曼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感。 那是一种天生狩猎者的味道，只让她觉得心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余曼曼硬着头皮往前，才刚一拐过来，就见不远处蹲着一只猫，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第124章 英雄救美 走廊长且空, 离她不远处一只肥猫驻足而立, 正虎视眈眈看着她。 哪怕两边宿舍时不时有人声传来，余曼曼还是觉得四下寂静的可怕，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刚刚那一瞬，她清晰的嗅到了捕食者的味道。 哪怕她已经成精许久, 哪怕成年后的她再也没有遇到过狩猎场面，可是依旧对那种气味敏感。 没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余曼曼心脏都要吓出来一样。等到认出这是陆煦的八妹, 余曼曼才拍着胸脯觉得自己是有点小题大做。 “这只是师弟的小猫咪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啊。”余曼曼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然而心下却是依旧紧张, 根本不在她的可控范围呢。 “喵呜……”八妹目光灼灼盯着余曼曼，墨绿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它的尾巴甩啊甩，粉色小舌头舔着鼻子, 喉咙中发出“咕噜”声, 看着就有些兴奋的模样。 余曼曼对其他动物没什么特别感觉，所以哪怕全网都在说八妹萌, 她也没有刻意了解过。虽然已经来了节目组两次,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直面八妹。 也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得逃。 不过是只不到二十斤的猫咪, 可是给她的威胁感比着吃人的大妖都强。 “陆煦这是养了个什么啊？” 余曼曼心下疑惑，不由思考齐了这个问题。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走开的时候，压低身子的八妹已经扑了过来。 “啊啊啊……”余曼曼下意识就往后退，结果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上。 这个撞击来的突然, 加上她的心又发慌，余曼曼的身体不自觉朝着反方向跌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好在那人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虽然揽了一下她的腰，但是好在很快松开，绅士的不得了。 “余小姐，你没事吧？” 余曼曼闻言这才看向那人，才发现原来是新导演。 “没，谢谢唐导。”她平复了下心情，而后礼貌同唐晏青拉开了距离。 喜欢的人刚才还在自己身边，手里一空唐晏青不免就有些失落。只是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抬头对着余曼曼笑：“没事就好……”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做才能给她留下一个美好又深刻的印象时，余曼曼看了眼脚下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不由自主跳到了唐晏青的身上。 “？？？” “！！！”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唐晏青的预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伸手搂住余曼曼的腰，免得她摔到。 “猫……” 听着余曼曼在自己耳边喃喃自语，唐晏青低头就看到八妹站起身，仰头咬住余曼曼的裤脚。 它的脸本来就圆，这个角度看起来整个猫腮都像是刚发起来的小面包，奶凶奶凶的模样。 “额，八妹你干嘛咬姐姐裤子？”唐晏青先是嗔怪了八妹一句，然而却没有什么凶他的意思。随后又温柔哄了余曼曼，“余小姐你是怕猫？” “嗯嗯，抱走，快！”余曼曼很难解释现在的情况，干脆就默认了这个印象。 感知到八妹就在她脚下，余曼曼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怕别怕，八妹很乖的，我这就让它走。”眼见余曼曼是真的怕八妹，唐晏青倒是想快点抱走八妹，然而余曼曼还挂在他的身上，根本腾不出来手。 “八妹，听话，松口自己去玩。” “呜呜呜……”八妹两颗小牙露在外面，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八妹你松开姐姐的裤子，我给你买一百个零食罐头。” 这个条件是真的不错，八妹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只是承诺里的小罐头跟眼前的美味相比，好像还是能马上吃到的更有吸引力。 八妹显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嘴角甚至有了疑似口水的液体。 感觉到猫咪撕扯自己的裤子，余曼曼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两条腿都挂在了唐晏青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进他身体里的架势一般。 陆煦跟季修年从房间里面出来，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是……宴青跟你师姐？” 陆煦眯眯眼，像是确认了一下，而后点头：“对。” 陆煦看着那边抱在一起的俩人心里也疑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熟到这种程度了。 季修年的震惊比起陆煦来只多不少，完全没想到自家兄弟居然可以这么强。 昨天唐晏青还拉着他说羡慕，说什么自己跟喜欢的人连话都还没搭上。这才一天不到，两人就抱在了一起，态势看着还这般亲密无比。 要是唐晏青一个人抱余曼曼那叫骚扰，可是看眼前这个情况，好像余曼曼比着唐晏青还要热情主动。 季修年整个人都处于茫然震惊中，不知道唐晏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之前唐晏青提议的追妻联盟，季修年开始是拒绝的，现在却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参加。 如果本人实践这么厉害的话，好像让他跟着学学也是ok的。 季修年这么想着，不由就看向陆煦，却见对方开始也跟他一样有些愣怔，后面就恍然一般大步向前。 看得出来余曼曼是真的怕八妹，身体不住的轻颤，脸也跟着埋进了唐晏青的颈窝。 唐晏青莫名心疼，刚想着要怎么请走八妹时，陆煦已经过来一把抱起八妹将它跟余曼曼的裤子分离开来。 “喂喂喂，八妹你看好，这是我师姐。” 陆煦对八妹说话向来温柔，这次也是一样，只是语气里面带了一点提醒的意思。 “喵呜……” 八妹眼巴巴看着那边的余曼曼，只觉得到嘴的小鱼干要飞走了。 尽管心里千般万般不愿意，可是陆煦发了话，八妹还是委屈应了下来。它把脑袋枕在陆煦胸膛，圆滚滚的大眼睛却没离开过余曼曼，嘴角看着马上就有口水要滴下来。 季修年适时走上前，拿出纸巾给八妹擦了口水，有些哭笑不得：“八妹你再馋也不能咬姐姐裤子啊，。虽然姐姐是姓余，但是人家不是你的小鱼干啊。”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修年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缓和气氛的话，然而唐晏青却感觉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是啊，八妹你就算喜欢姐姐也要矜持些，不然真的吓坏人家了。”唐晏青没多想，只当八妹是调皮。 余曼曼听到陆煦的声音回头，眼见八妹被陆煦抱在怀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神发现自己挂在唐晏青身上，余曼曼忙跳了下来：“不好意思，我刚才真的太害怕了……” “没关系的。”如果可以，唐晏青倒是希望余曼曼对他别客气。 眼见她的情绪慢慢恢复了稳定，唐晏青不由也放下心来：“没想到你这么怕猫，总之没事就好。” 余曼曼根本没办法告诉别人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在她眼里没人知道她的秘密。 惊魂未定的余曼曼眼见陆煦把八妹抱在怀里，不禁问了陆煦一句：“煦崽，八妹是你收养的对吧？” 陆煦点头：“是的。” 只是捡到的位置不在阳间而是黄泉路，不过这个也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秘密。 “挺好的。” 余曼曼脸色有些惨白，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有多害怕。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护身符递给陆煦，而后勉强笑笑：“煦崽这个给你，我先回去了啊。” “谢谢师姐。” “好的师姐。” 陆煦说话乖巧的很，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不错。 送走余曼曼后，唐晏青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 喜欢的人突然抱了自己，哪怕是因为意外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他不断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 季修年皱皱眉头没说话，跟陆煦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笑着摇摇头。 没往这边走的时候，季修年还以为是唐晏青的“脱单计划”起了作用。结果走进才发现，造成这一切误会的始作俑者是八妹。 不等他们教育八妹不能随便咬别人裤子，一旁的唐晏青十分开心摸着八妹脑袋：“你放心好了，刚才答应给你的罐头我订好了，算是我今天的感谢费。不过嘛，八妹你一定记住，刚才那个姐姐是真的害怕，你就不要突然出现吓唬她好吗？” “喵呜……”八妹本来还在遗憾小鱼干没了，听到唐晏青这么说瞬间就开心了。 虽然好吃的鱼鱼没能吃个现场吃个新鲜，可是有罐头那就不算糟糕。 清醒的八妹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条件，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陆煦没想到，除了季修年外居然还有人这么大方，追着八妹送罐头。 “害！主要是喜欢。”唐晏青心情极好，忍不住就道，“煦崽你家八妹像个月老，总之是超级给力啦。” 陆煦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不容易送走兴奋的唐晏青，死神到家app便弹出了新的订单提示。陆煦这次没有抢着下单，而是拉着季修年让他来：“年哥，你接个单子试试吧。” 第125章 人生多意外 “我来？” “嗯呢。” 季修年从上岗开始都是跟着陆煦一起, 还没试过自己接单。 虽然拿到工作机后还没什么机会用, 但是季修年也已经无数次登录过“死神到家app”，接单流程什么的早就烂熟于心。 【开城5路公交站旁70米处有新客户即将升天，请问是否接单？】 季修年当下选择了“是”，而后又偏过头来问陆煦, 这样是否正确。 “没错，年哥真棒。”陆煦看着屏幕点点头，还不忘对着季修年竖起大拇指, 笑着夸了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这么哄着来的。”大概是陆煦夸得太过自然, 季修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接单本身是件相对简单的事情, 季修年只是觉得做对才是应该的。 可是虽然嘴上说着不用夸，然而季修年的嘴角却是不自觉上扬。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商量新单，刚巧许昊明开门要出来, 见状不由愣了下：“年哥、煦哥, 怎么不进来？” 在许昊明看来，门口的两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可是就是让他觉得陆煦跟季修年两个莫名的搭。 许昊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两个男人般配, 回神之后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本来想着把头缩回去，又觉得这样好像太刻意, 于是才随口问了一句。 陆煦本来是该回宿舍的，只是现在有了新单自然是要去季修年那里。 他把八妹塞到许昊明怀里，而后笑笑神色自然：“我跟年哥点了外卖准备加餐，等我等个饭就回来。” “好的呀。”许昊明下意识接过八妹抱在怀里, 还不忘对陆煦表示羡慕。“煦哥你这个基因真的好，天天吃夜宵也不胖的。” 艺人为了上镜好看都要努力保持身材，哪怕是男孩子也不例外。 许昊明本身不胖，可是年轻消化能力好，要是按照陆煦这个吃法自然是不行的。 他总想着比赛结束之后一定要出去放纵吃两天，现在面对陆煦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客户就在升天路上，陆煦没有耽搁，简单敷衍了许昊明两句便跟季修年一起回房间“等外卖”。 许昊明抱着八妹回了房间，里面俩人听到陆煦说话却没见他进来不由问了句：“煦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蹭年哥的外卖，估计吃完就回来了。” “又去蹭饭？”韩天宇不由咋舌，随口说了句，“怎么感觉煦哥不是在年哥那里蹭饭就是去年哥哪里蹭饭的路上啊。” 在他们的印象里，只要陆煦不在宿舍，那肯定就是去了季修年那里。 韩天宇也没多想，只是感慨陆煦跟季修年是真的关系好。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一把八妹脑袋，笑嘻嘻道：“你跟你主人真的好笑，不管人跟猫都吃定年哥了是吧。” “喵呜……”八妹也不知道听懂没，只是从许昊明的怀里跳下来，蹲在桌子上面开始舔毛。 宋哲抬头看了八妹一眼，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 “应该是这里没错。” 陆煦跟季修年顺利来到开成路也找了了公交站牌，才发现周边荒芜人迹罕至。 这里地处五环外，多少有些偏僻。 而今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公交站牌没有人在，许久也不见人跟车的影子。 按照任务提示，客户就在附近才对。 可是这里地势平坦又没什么障碍物，一眼望过去根本不见人的影子。 季修年最开始甚至还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没见有人哪里来的新单啊。 “等我看下导航。”陆煦一眼也没找到客户，只是点开“死神到家app”，而后循着上面的红点越过站牌朝着荒野走去。 那个小红点一直在闪，且随着他们的移动距离越来越近。 眼见已经来到了目标标注点，季修年还是没有看到人在，心里更加疑惑。 正要继续往前，却被陆煦伸手拉了一把：“年哥，小心。” “嗯？”季修年低头才发现脚下有口井，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它的存在。 “这是？”季修年先是一愣，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懂人在底下？” 陆煦看了眼导航，而后点了头：“看来是了。” 深夜…… 城郊…… 枯井…… 季修年只是略一思考，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经过。 他的内心说不出什么嘎解决，有那么一刻甚至希望自己自己想太多。 然而等他跟陆煦下到井里，才发现里面真的有个人影蜷缩在井底。 确切的说那个影子没有实体，只是蹲在井下浅水滩边将自己蜷成一团，看着可怜又无助。 季修年看了一眼系统发来的资料，心情越发复杂。他抬起头看看着那个黑影，然后沉声开了口：“李贝贝，十八岁，籍贯青山市。死因落井溺亡……” 黑影听到人声猛地回头，脸色看着青里泛白，有些骇人模样。 他的脸庞十分稚嫩，个子也就刚一米七出头。站在身材高大的季修年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小朋友。 “你们……”李贝贝还以为自己死后过来接他的是黑白无常，然而没想到居然会是季修年跟陆煦。但凡上网的年轻人没有不认识他们两个的，一时之间李贝贝都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死而难过还是为死后见到明星而震惊了。 季修年见他年纪不大就是个孩子模样，不免放柔了声音：“我们是你的专属死神，特意过来送你一程的。” “明星还兼职这个？”李贝贝闻言越发茫然，试探问了句，“我是死了不是在做梦是吗？” “嗯。”季修年也不知道应该用哪种语气宣读这个年轻男孩死掉的消息。他也觉得这样有些遗憾，然而现实总是残忍。 李贝贝有些委屈有些懊恼，喃喃自语道：“我还这么小，怎么就死了呢？” 听名字就知道，李贝贝的家人是真的拿他当宝贝，从小到大都宠着。 李贝贝自觉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年轻人，成绩马马虎虎，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便准备找工作。 他没有听从家人留在老家的建议，而是想着趁年轻去到首都闯一闯。 只是一没有文凭二没有什么技能，来到东城后的李贝贝只能先从服务生干起。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他觉得有些压抑，为了排遣这种背井离乡的孤寂跟迷茫感，李贝贝经常会约朋友一起出来吃饭喝酒。 这不今天几个兄弟又在一起聚了下，李贝贝喝了不少已经明显是醉了。 跟朋友道别之后李贝贝便打了个车到这边，工作的酒店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李贝贝想着抄个近路赶紧回去，哪里想到这里会有吃人的井。 井下水流四通八达，他掉进里面根本来不及挣扎人就没了。 不仅如此，他的尸体也不知道被污水冲去了哪里。 李贝贝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面对死亡就是经历死亡。 他蹲在井底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旁边墙壁不时爬过的老鼠、虫子害怕的不行。 好在情绪接近崩溃前井里来了两个人，倒让李贝贝觉得安心了不少。 “所以我现在就得去地府报道了是吗？”李贝贝倒是挺想离开这边的，只是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家人。因为他年纪不大又是自己在外地，爸妈要求他每天都要给家抱平安。 在这之前李贝贝都是当成任务敷衍发一句回去，直到今天他才想着好好给爸妈报个平安说说话，然而再也没有机会了。 “哎哎哎，我手机还在水里呢。我把新买的水果11，花了他俩月工资呢……”李贝贝盯着水底叹口气，天知道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手机，而是手机代替他传达的情感。 很快，季修年便学着陆煦的样子将人送上了黄泉路。等到把客户信息一并发送过去，这个单子就算正式生效。 “年哥恭喜你，你已经可以独立出任务了。” 陆煦嘴角带笑，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李贝贝事件的影响。 季修年脑海里却还想着刚才见到的那张稚嫩的脸，他看了一眼湍急的水流，不由问了陆煦一句：“他的身体能很快打捞上来吗？” 陆煦略一思考便摇头：“发现他失踪估计要一两天时间，开始搜寻这个位置也不好找……”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导航，他们两个也很难找到水井里面。 好好的谁能想得到，这人会掉到井下呢。 即便是怀疑在水井下面，打捞搜寻尸体难度也是相当之大。 毕竟救援人员不像他们有确切信息，甚至不能确定李贝贝是否在里面。 如果污水持续冲刷，还真不一定能找到李贝贝的尸体。 几乎每年都有雨天掉落水井事件，可是下水道里四通八达，不知道多少人失踪都没找到尸体。 一想到李贝贝的尸体也可能在里面一直泡，季修年便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犹豫了下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问道陆煦可不可以帮忙找下尸体再离开。 那张脸孔实在是太过稚嫩，季修年救不了他，却也希望他能入土为安。 陆煦深深看了季修年一眼，而后点头表示应允：“如果你想自然是可以的。” 太好了。 季修年闻言就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只是水流复杂，他还真的不知道李贝贝的尸体去了哪里。 就在季修年思考下水捞尸体的可行性时，陆煦给他指了个方向：“他的尸体在那边……” 季修年想也不想就走到了下水道的拐角边，蹲在上面往下看。 他本身是个洁癖患者，然而在他看到水下那个影子时，季修年还是毫不犹豫伸手入水，将那具尸体拉了上来。 年轻的身体依然没了温度，连面貌看着都十分恐怖。 然而季修年却顾不上这些，只是讲尸体安置妥当。 眼见尸体裤兜露出一包泡了的烟，季修年想了下抽出来，等到离开水井时将烟放在了水井旁边，算是给后来人一个提示。 两人清清爽爽来到了事故现场，结果等回去的时候便是灰头土脸，甚至连衣服上面都满是脏污。 陆煦倒还好，只是鞋子脏了些，然而季修年的情况却严重的多，毕竟是亲自捞了尸体上来。 才刚一回房间，季修年就催着陆煦赶紧去洗澡：“那里太脏了，你赶紧去冲冲。” 陆煦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可是看看季修年身上只觉得他比自己更需要冲澡，便道：“年哥还是你先吧，你的衣服都脏了。” 季修年一边解着扣子一边催陆煦：“你先冲，然后我再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推让几次，还是陆煦提了新建议：“要我说咱俩干脆一起冲算了，反正你的浴室大，这样谁都不用让着谁啦。” 第126章 共浴 “一起洗？”季修年迟疑一瞬, 面上也跟着有些发烫。 “对啊, 这样更加节省时间不是。”陆煦说着话，忽而凑上前盯着季修年看，“年哥，你脸怎么红了？” “哎？”季修年当下抬手摸了自己的脸, 有些心虚道，“有吗，没吧……” 就在他想着借口天热的时候, 陆煦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年哥我逗你呢。又不是跟姑娘一起, 俩男的没什么好害羞的对吧。” “对……” 陆煦话都这么说了, 季修年反而不好拒绝：“那就一起洗吧。” 季修年出道这么多年拍戏不少，不是没有试过跟别人一个浴池，但是眼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陆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一起冲个澡而已,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 “你先进去，我拿点东西过来。”明明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 可是季修年借口拿东西便溜了出去。 陆煦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想, 只是边走边脱了上衣。 等到季修年再回来，之前脏衣服已经悉数脱掉, 只是身上多了一条泳裤。 陆煦不由傻眼：“不是吧年哥，你洗澡为什么要穿泳裤？” “就是……想穿……”季修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个行为，生怕一起洗澡的时候有什么反应会搞得两人都尴尬。 “嗯哼。”陆煦了然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就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透了他那不该有的心思。 季修年想想也觉得自己这样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都已经穿着进来了，也不好再脱。 他往前挤了挤，尽量目不斜视。只是浴室空间就这么大，陆煦又离他这么近，想不看都难。 水从上方喷洒下来，落在身上带着舒适的温度。 热气熏蒸向上，真个浴室都变得潮湿温暖，氤氲着暧昧的气氛。 季修年只觉得自己的体温随着浴室温度上升，在看一眼认真冲澡的陆煦，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类似场景他其实梦里见过，梦里的他虽然纠结但是最后还是依照本能得偿所愿。 可是现实不同于梦境，哪怕身体的本能叫嚣，季修年也不敢做出半点逾越的事情来。 陆煦的皮肤本来就白，可是身体却不像一般少年那样孱弱，反而线条流畅，看着就是勤于锻炼的人。 越是这种漂亮的身体越是让人觉得致命吸引，哪怕季修年自己身材极好却也忍不住欣赏。 瞧瞧这精致的锁骨，再看漂亮的胸肌腹肌…… 水流顺着陆煦的脖颈往下，一路流过胸肌腹肌继续奔流往下。季修年的视线跟着水流一起下滑，等看到人鱼线的时候忙移开视线。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想到了什么，耳尖都跟着红了起来。 陆煦认真冲着澡，没有听到季修年的声音不觉就有些奇怪，刚抬头看向对方，却见季修年急匆匆站在了花洒地下，还把水龙头掰向了温度低的那一侧。 “年哥，你这样不会觉得凉吗？” 虽然夏天大家爱冲凉没错，可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明显是热水澡更解乏。 “不，一点都不凉。我还觉得今天很热想好好凉快一下。” “嗯？”陆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把身上冲洗干净，而后伸手想去挤沐浴露。洗漱用品区摆着三瓶洗漱用品，分别是沐浴露、洗发水跟护发素。 陆煦想着去拿洗发水，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洗漱台旁边的肥皂碰到了地上。那块还带着包装的肥皂滚啊滚，好巧不巧就到了季修年脚底。 “年哥，麻烦你给捡下呗。”陆煦忙着挤洗发水，很自然拜托季修年捡肥皂。 “好。”季修年也没多想，弯腰便捡起了脚边的肥皂。 他弯腰的时候背对陆煦，漂亮的脊柱线条越发明显，身材好看的不得了。 陆煦瞥了一眼季修年的泳裤，不觉就笑出声来。 季修年起身把肥皂放了回去，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陆煦也没多想，直接把自己刚才的联想告诉了季修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捡肥皂的梗。年哥你也就跟我在一起可以放心捡，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可千万要注意啊。” 捡肥皂这个梗很久之前就在网上流行起来，季修年只听就脑补了相关画面。片刻之后，脸更热了。 “我不会跟别人一起洗澡的。”言外之意也就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陆煦见他说话有些磕绊，只觉得这样的季修年十分可爱。他心下一动，忍不住就想逗人家：“可是你跟我一起洗了啊。”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我跟你一起洗正常，别人没机会的。”季修年回答的斩钉截铁，显然抗拒同别人一起洗澡。 陆煦弯眼笑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 说完抬手揉着头发打出泡沫，等到冲干净后还不忘问了季修年一句：“年哥，需要搓背服务吗？” “不需要。”季修年生怕他搓的是后背结果前面有感觉，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陆煦只当季修年这是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洗澡，摊手表示理解：“虽然不能给我年哥提供服务有些遗憾，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啊。我洗完了，先出去啦。” “好。”此刻的季修年心理跟生理上都有些混乱，想法也十分的矛盾。 一方面他很希望能跟陆煦独处，尤其是这种话密闭空间只有他们两个，给人一种两人默契又亲近的愉悦感。可是另一方面，季修年又几乎按捺不住躁动的心。人的身体本能最诚实，哪怕理智再清醒，面对跟他坦诚相见的陆煦季修年还是忍不住会渴求更多。 与其被对方发现两人一起尴尬，倒不如盼着陆煦赶紧洗完出去。 季修年正胡思乱想想着，见陆煦走出浴室穿上浴袍要去卧室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本该离开的陆煦忽然又探出来脑袋：“年哥……” “怎么？”季修年有些慌乱，差点抬手要去捂着自己的身体。 好在没来得及做出这种行动，不然的话怕是会更尴尬。 陆煦呶呶嘴，抬手指指季修年身上的泳裤很自然道：“我出去之后你就脱下来好好洗洗吧。大家都是男人真没什么可害臊的……” 季修年能穿个泳裤进浴室，想想就知道是害羞。 陆煦都清楚，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逗他一下。 眼见季修年愣怔看着自己明显没回神，陆煦说完就吹了个口哨退了出去，心情看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 季修年本来还觉得各种不好意思，被陆煦这么一闹反而觉得放松了不少。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泳裤再对比一下陆煦的坦然，季修年也不知道摊上陆煦这么一个超级直男算好还是不好了。 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样小心翼翼真的不像他。 说到底还是太在意，于是患得患失生怕自己情绪表现的太明显给陆煦造成压力。 一时间季修年心情变得相当复杂，最后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没人能说准以后会怎么样，也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按照计划来。 另一边，陆煦从浴室出来就坐在沙发上面擦头发。想到季修年刚才的表情就很想笑，越发觉得对方可爱。冲澡穿泳裤这种操作，除了季修年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做了。 陆煦头发擦得半干的时候，季修年总算洗好出来了。 或许是在浴室里面待得太久，季修年的脸色白里透红，气色看着就不错。 陆煦见他出来便说准备回去了，毕竟不好一直待在这里。 陆煦先前的衣服有些脏，季修年都喊人给送去洗了。可是也不好让他披着浴袍出去，季修年想着便对他道：“我去给你找身我的衣服先换上，不管喜欢还是不不喜欢。总之还是先将就下吧。” “好的，谢谢年哥。”陆煦对此表示坦然，比起浴袍显然季修年的衣服更适合他。 很快，季修年就拿了一身衣服出来。 白衬衣加休闲西裤，看着简单又舒服。 陆煦也没有多想，从季修年手里接过衣服扔在沙发上，随后便十分自然解了浴袍。 这个举动让季修年看傻了眼，不觉往外偏头然而视线却不自觉往陆煦那边瞟。 陆煦不管别人在怎么看也不会多想什么，只是利索换好衣服就准备离开。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啊。”明知道死神不需要休息，可是季修年的关心还是一如往常，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超脱友谊的关系在呢。 “年哥你也是。”陆煦对着季修年笑，而后转身向着宿舍走去。 路上出来的练习生不少，可是并不觉得陆煦从季修年房间里面出来有什么问题。 直到陆煦回了自家宿舍，才有人问他两句。 眼见陆煦进门就去抱八妹，许昊明先是想笑这人猫奴，等到瞥见陆煦身上的衣服跟还在滴水的头发就觉得奇怪—— 这去蹭个饭，怎么还洗上澡了呢？ 第127章 想见你 “煦哥, 你这吃个饭, 怎么吃的衣服都换了”许昊明心存疑惑，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他这一说话，宋哲跟韩天宇也跟着看向陆煦，这才发现岂止是衣服, 连头发都湿了。 什么情况下，去到别人房间吃饭还要冲澡呢？ 许昊明才刚一问出来就有些后悔，总觉得陆煦跟季修年之间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倒也不是他敏感, 只是刚才两人就在门口看着很亲近的样子，根本不像简单的朋友关系。 他也是个成年的人,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入圈这段时间见得不少甚至还遇到过对他表示好感的同性, 所以陆煦跟季修年真在一起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现在问出来岂不是大家都尴尬。 许昊明不觉就挠挠眉心，想着应该怎么收场。 偏偏韩天宇心大, 直接在一边补刀：“我也想知道, 煦哥你是怎么吃饭吃到洗澡的哈哈哈……” 宋哲闻言不由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少说两句。 陆煦神色平静如常, 语气自然解释道：“就是不小心打翻了外卖, 然后衣服就遭殃喽。还好年哥大方，顺便就在他那里冲了个澡, 也就不用回来排队啦。” “哈哈哈，我就说嘛，肯定是因为外卖啊哈哈哈……”许昊明当下放松了下来，自己哈哈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韩天宇则是白了他一眼, 随口来了句：“肯定是因为外卖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总不能是煦哥跟年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吧哈哈。” 对方纯粹无心之言，可是许昊明跟宋哲确实齐齐变了脸，恨不得把韩天宇的嘴巴给堵上。 陆煦却是扁扁嘴，很自然开起了玩笑：“从我去年哥房间到现在总共也就半小时吧，你这么说是瞧不起年哥还是瞧不起我呢。” ？？？ 其他三个听到这话不免一愣，所以陆煦也是会开车的人吗？ 虽然自打认识以来陆煦都是面带笑容，可是总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距离感。哪怕他就在你面前，还是无形中透着高冷气质。 男孩子之间偶尔少不了说个段子，陆煦从来都是听听不参与。 现在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倒让舍友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大方自然，连开始怀疑他跟季修年之间关系的许昊明以及宋哲都有些动摇。 或许人家就是简单的兄弟情，是他们想多了而已。 几人说说笑笑，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不提。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陆煦早早出去收了两单。 等到舍友都起床，这才一起出门吃了早餐准备排练。 “师姐早。”陆煦进了舞蹈室才发现，助唱嘉宾余曼曼早就等在了那边，此刻正戴着耳机低头看着视频。 他摸了一把自己口袋里的护身符，不觉出声跟她问了好。 余曼曼循声抬头，看见陆煦勾勾嘴角：“师弟早上好。” 自打昨天晚上遇见八妹，余曼曼这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之前不是没有见过猫，可是像八妹这种带给她这么大恐惧感的还是第一次。 哪怕回了房间，余曼曼闭眼都是八妹，连做梦都是自己变成了小鱼干，而八妹则是变得硕大无比，蹲在她的旁边流口水。 余曼曼只觉得心下怪异，看到陆煦先是寒暄几句，而后忍不住向他打听八妹的情况：“煦崽，你养八妹多久了啊？” “蛮久了也。”陆煦不好直说三十年，但也没有想过撒谎。 余曼曼又问：“那八妹是不是特别爱吃鱼啊？” 陆煦闻言不由挑眉，上下打量了余曼曼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还好吧，平时吃的比较多的是牛肉干啊鸡肉干啊之类的零食，然后罐头也是禽类罐比较多。鱼的话，我喂的不是很多哎。” “那就好，那就好。”余曼曼莫名松口气，察觉自己这样的问法有些奇怪又忙解释了句，“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喜欢八妹想给它买点零食什么的。” “这样啊。”陆煦耸耸肩，看起来并没多想，只是点头笑笑，“多喂喂也好，八妹喜欢投喂它的人。这个小家伙超级能吃，基本就是给点吃的就能摸的小猫咪。” “能吃好，能吃是福。”陆煦这么一说余曼曼反而放心了不少，不管八妹是否有异能，只要喂的饱饱的，应该就不会打自己主意了吧。 这么想着，余曼曼就打开了淘宝搜索同城猫咪零食店铺认真看了起来。 等到陆煦晚上回了宿舍，就见房间空间好像更小了些。 仔细看了才发现，原来是阳台上的零食又增加了不少。 没等陆煦开口询问，许昊明已经开了口：“煦哥，唐导好像也很喜欢八妹，刚才自己搬了几箱罐头跟零食进来，喂完才走的……”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韩天宇离着近，上前开门之后有些傻眼：“曼曼？” “哎？”一听自己女神的名字，许昊明立刻从座位上面弹了起来，一边走着还不忘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镜子，“曼曼来了？” “大家晚上好。”余曼曼侧头对着他们笑笑，脚下是一堆罐头跟零食，还有一堆猫玩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搬上来的。 “喵呜……”八妹循着味道上前，蹲在陆煦旁边往外看，眼见罐头不由舔舔鼻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煦崽，这是我给八妹买的罐头跟零食，也不知道买的对不对。你喂喂看，要是不合口我再下单买别的。” 余曼曼买的都是顶好的牌子，看的出来是用心挑了。 陆煦替八妹说了谢谢，客气问她要不要进来喂猫。 “不了，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哦。”余曼曼没有进门的意思，放下东西变离开。 许昊明看着八妹若有所思，后知后觉就感慨道：“原来曼曼喜欢猫，早知道我也养猫就好了！” 陆煦闻言差点笑出声，心道余曼曼这可不是喜欢八妹才投喂。 只是一时解释不清楚，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迎接三次公演，36个练习生都忙的不可开交在练习。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两天，陆煦刚得空休息，就见季修年在练习室门口。 姚玉龙最早看到季修年，见状便小声对着陆煦道：“年哥刚才就在外面走来走去了，好像是找你有什么事情。” “嗯嗯。”陆煦点头表示知道，对着姚玉龙说了声谢谢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年哥，找我？” 面对陆煦的询问，季修年当下把人拉到一边，拿出手机给他看。 屏幕上是微博页面，点开来看是新闻媒体发布的寻人启事—— 【李贝贝，男，十八岁……】 按照上面所给出的信息，李贝贝两天前失踪，家里联系不上他一着急父亲就赶了过来。经查李贝贝的钱财、衣物、身份证都在酒店宿舍，没有离家出走的可能性。且李贝贝性格活泼刚到东城工作没多久，没有恋爱对象也没有什么仇家。 经询问当时失踪当晚李贝贝有跟朋友聚会，之后便自己打车离开。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到底是自己接手的第一个客户，季修年对于李贝贝还是蛮在意。 “你说他们能找到他对吧。” 陆煦抬眸看了季修年一眼，而后把手机还给了对方：“会的，只是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季修年文微怔，心里明白陆煦的意思，忽而有些不安：“陆煦，你会觉得我太心软吗？” 陆煦摇头：“那倒不会，刚上岗正常。只要不影响工作牢记死神守则就可以，其他我不会在意。” 说起来，季修年还是接单太少。 等他见惯生死，便大抵不会这般心软。 人类死亡千奇百怪，惨状也是各不相同。 死亡常有，灵魂都没了，皮肉骨相便没什么意义。 只是这些陆煦都没有讲，毕竟很多事情只能本人亲身体会才能知晓。 岁月漫长而他跟季修年已经被时光遗忘，季修年有大把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了解死亡，而他只要默不作声，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陆煦……” “嗯？” 季修年只觉得某个瞬间陆煦的眼底深邃，像是按下了无数汹涌波涛。他没办法透过那片黑暗看透陆煦的心，一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季修年下意识开口叫了陆煦的名字，然而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煦看着季修年眨眨眼，像是在问他想说什么。 季修年回神，对着陆煦笑笑：“没什么，我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死神的。” 谢安的事情季修年有听陆煦提过，所以季修年早早就把死神行为守则牢记于心。 他看着陆煦笑的温柔，心里暗决定不会感情用事。越是喜欢陆煦便越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留在他身边。 陆煦见他神态自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当下便点头：“嗯嗯，一起加油。” 等到陆煦回了练习室，季修年便也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睡前想到李贝贝终究觉得有心事，不觉点进之前发布寻人启事的媒体看后续。 此时距离李贝贝失踪已经两天两夜，而当地媒体不就之前公布了最新消息—— @东城寻人启事发布地：今晚九点整，搜救人员在距离公交站牌不远处的水井里面打捞到了李贝贝的尸体，详情戳视频…… 微博正文里面附带一个时长两分钟的视频，当地搜救队队长讲述了搜寻全过程。 “我们接到警方寻求配合的请求之后就开始发布了寻人启事，而后集结全城志愿者搜寻李贝贝的下落。距据了解李贝贝下车之后再没消息，我们就把搜寻地点重点定在了四周。我看地图的时候发现附近有口水井，心里一个咯噔，想着坏了，人别是掉井里了……” “水井下面管道四通八达，打捞现场十分复杂……” “我们先是在底下墙边发现一盒22块的泰山，便询问李贝贝是否有抽烟史，抽的又是什么烟。后来那晚跟他一起吃饭的朋友证实给他买了两盒泰山，我们便心道这人大概率是掉进来了……” “水道里面情况复杂，第一梯队下来三个小时打捞无果。本来准备上去了，你说巧不巧，刚要收钩子换人下来结果就把人给勾上来了……” “人泡了两天肯定是没了，后面把尸体拉了上去。就挺可惜的吧，孩子人没了，手机也留在井里找不到了……” 季修年越看越觉得不对，是在他记忆里明明把人给拉了上来，还把烟给留在了井口。怎么现场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呢？ 他思来想去不明白，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迟疑片刻，季修年还是拿出手机给陆煦发了消息—— 【ss-季修年：你是又回过水井吗？】 陆煦那边过了五分钟给了回复—— 【ss-陆煦：在练舞，刚看手机。你是想问李贝贝的尸体吗？是我送回水里的。】 季修年有些茫然不解，不懂陆煦又把尸体推回去。 没等他开口，那边的陆煦便已经给了解释—— 【ss-陆煦：年哥他是意外身亡，尸体本就该在水里等着被发现。如果别人找到他的时候发现是被拖拽上岸，那么是不是浪费警力做不必要的调查呢？】 季修年看到这条回复不由一愣，才发现自己当时只想着要为李贝贝做些事情，却没想到后面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他没想到的，陆煦都顾及到了。 【ss-季修年：对不起，是我思考太少。不过你既然早就想到这些，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句呢？】 只要陆煦说了，他肯定不会执意做这件事。 到头来还要再麻烦陆煦一次，季修年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陆煦倒也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只是又回了一条—— 【ss-陆煦：年哥我说过，只要不违背死神守则，你想做的都可以。我知道你同情李贝贝，如果那样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一些，我不介意陪你一起。】 季修年看着陆煦的回复不觉就有些失神。明明是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可以季修年居然在里面品出一丝甜。 不管陆煦以后对自己会是什么情感，可是至少现在他有在意自己的感受。 被人在意被人珍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喜欢的。 季修年盯着这条回复看了好久，只觉得“陪你一起”四个字怎么看怎么美好。 他先是收藏了这条信息，而后又忍不住截屏保存。 他把自己的喜欢连同陆煦的回复编织在一起，原本空荡荡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越想越觉得开心，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季修年才忙不迭给陆煦回信息—— 【ss-季修年：你在哪儿？】 陆煦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回复—— 【ss-陆煦：还在练习室，年哥怎么了？】 这次陆煦没有等到季修年的回复，只是不多时，就在练习室门口看到了季修年的身影。 他跟队友简单说了两句便出了门，来到季修年身边问他怎么忽然过来。 季修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煦，只觉得心脏咚咚跳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他捂了一下胸口，而后对着陆煦弯眼笑：“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 忽然想见你…… 特别想见你…… 第128章 三次公演 陆煦那边还要再练习几遍, 季修年见状也不拉着他说话, 反而催着他进去训练、 陆煦深深看了季修年一眼，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季修年不觉垂眸，生怕自己那点心思被看穿。 就在他有些心虚想要催着陆煦赶紧进去的时候，陆煦忽而笑笑：“那年哥我先进去啦。” 季修年忙点头：“好的呢, 加油！” 等到陆煦回到队友身边，季修年便也不好继续在这里。他当然也可以借口关心练习生看陆煦他们彩排，可是总觉得这种借口太不光明磊落, 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说起来收到陆煦信息后，季修年的第一反应就是过来见他。这种想见面的心情压倒一切, 季修年根本就没顾及太多。现在理性重新回归大脑, 他才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冒失。 好在别人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不错，见面说个话倒也正常。 季修年一面想着，一面往回走去。 练习室里, 姚玉龙看着陆煦进来, 又看着季修年离开，心里不觉就在思考。 别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多想, 可是他作为一个知情人, 总是能从季修年眼里品出不一样的情感。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平时在一起是个什么画风，可是至少现在看来季修年对陆煦是相当认真的。 陆煦回来心情也是很好的样子, 连说话的时候笑容都多了几分。 等到结束一天的训练一起上楼时，姚玉龙走在陆煦身边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小声来了句：l“煦哥，年哥对你真的很好哎。” “嗯哼。”陆煦应了一声, 忽而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姚玉龙不过是随口感慨了一句，现在陆煦提到这个他一时有些语噎，思考片刻这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年哥眼里满满都是你。我就是觉得，感情这个东西好像真的藏不住……” 姚玉龙本来担心季修年玩弄陆煦的感情，现在反而怕他的情感太炙热被其他人发现。 陆煦闻言却是笑笑：“年哥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对啊对啊。”姚玉龙用力点点头，只觉得这个根本没什么好怀疑的。 陆煦有片刻失神，随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姚玉龙不明所以，却还是追着陆煦的脚步跟他保证：“煦哥我就只是跟你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用跟我保证什么，我相信你啊。”陆煦回头对着姚玉龙笑笑，语气温柔和善。 陆煦本身长得就好看，这一笑更显得整个人鲜活又帅气。 姚玉龙不觉有些看傻了眼，回神才感觉脸有些热。 想他一个钢铁直男都能看陆煦愣神，更别说其他人了。本来姚玉龙还不太理解女孩子香香软软的为什么要找男孩子谈恋爱，可是近距离感受到陆煦的美颜暴击之后姚玉龙忽然就理解了季修年—— 男朋友长得这么好看，换谁能顶得住。 陆煦早就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各种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对着姚玉龙摆摆手：“那我就先回宿舍啦。” 姚玉龙回神对着陆煦点头：“嗯嗯，晚安煦哥。” 陆煦推开宿舍门，还没就进门就听到里面有说笑的声音。 等到推门进去，才发现唐晏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正拿着零食投喂八妹。 眼见陆煦进门，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自觉看向他。唐晏青原本是抱着八妹在投喂，听到动静回头看到陆煦便对他笑：“陆煦你回来了，我为了八妹一点零食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八妹巴不得有人喂它呢。”八妹天生胃口大，哪怕有陆煦跟谢安投喂，八妹也没少出去蹭饭。 自从跟着陆煦住进了练习生公寓，从节目组到导师以及选手，都是眼巴巴等着投喂八妹。其实要真的说起来，可能八妹才是这场选秀里的终极赢家。 唐晏青是真的挺喜欢八妹，毕竟他暗恋别人两年没有什么行动，八妹一来就送了他们一个拥抱。虽说余曼曼可能是因为怕猫，但是不管怎么样两人至少有了相对亲密的接触呀。 抱着贿赂八妹的想法，唐晏青给买了一堆零食罐头还觉得不够，这不得了一点空就来了陆煦宿舍，想着当面跟八妹联络一下感觉。 陆煦回来没多久，唐晏青就说手上还有点工作要处理离开。 “唐导好像还真挺喜欢八妹的哎。”许昊明说话的功夫抱起八妹，眼见八妹毛茸茸的一坨忍不住把脸贴在八妹腮边洗了口，“果然我们八妹天下第一可爱，谁也抗拒不了你的魅力！” 陆煦听着许昊明的七色彩虹屁不由就想笑，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唐晏青之所以过来还不是因为觉得八妹像助攻。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看好唐晏青跟余曼曼，毕竟有着种族差异在。 可是唐晏青不知道，陆煦不好多说什么，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礼貌。 经过这几天紧张的训练跟磨合，练习生们跟助唱嘉宾之间的默契度越来越高。与此同时，第三次公演正式开始录制。 节目组请的大众评委早早刷码进了场，心情澎湃又激动的期待着今晚的公演。 陆煦他们正在化妆间里忙着化妆造型，练习生们你来我往，整个后台忙碌又热闹。 “年哥，我们肯定没问题的对吧！”姚玉龙坐在陆煦旁边，想到即将到来的表演，不免就有些紧张。 “当然。”眼见队友情绪多少有些不安，陆煦整理好头发起身便给他们打气，“我们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师姐啊。” 其他人一听这话想到余曼曼之后立刻来了劲—— “对啊，曼曼姐可是歌后啊。有她在没的怕的。” “的确，她一个人都能把舞台撑起来。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放开了表现。反正可能大家注意力都在曼曼姐身上，所以我们真的是完全不用怕的，只要放心大胆冲就可以了。” “没错！我们一起冲鸭！” 包括陆煦在内六个年轻人围成一团，向着中心伸出手来一个叠一个，看着彼此笑着说加油。 36个练习生总共分成了六组，即将开始他们的第三次公演之旅。 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慢慢进入白热化阶段。 今晚的表现将直接关系到他们之后能否出现在决赛现场。 哪怕再淡定的练习生，面对这种场面心里还是会觉得忐忑不安。 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而言，陆煦算是里面最为淡定的一个。 陆煦从参赛开始，每次抽取表演序号都是4，这次也不例外。 本来对于“4”这个数字不喜的练习生，现在却觉得那真的就是陆煦的幸运数字。毕竟陆煦每次出场都是4号，然而不管是成绩还是人气永远都是第一位。 一共六组参战选手，抽到第四组的参赛资格出场顺序其实真的不算好。毕竟夹在中间的位置最容易被人忽视，要是前后再出彩点直接就容易被忘记。 可是现在他们有陆煦，队员们对于陆煦莫名信任，总觉得只要有陆煦在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很快，《偶像的诞生》第三次公演便正式开始。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以及来到现场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偶像的诞生》第三次公演现场……” 梁达登上舞台一开口，底下观众便是尖叫连连，显然对于今晚的表演都是十分的期待。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公演流程，而后便宣布第三次公演正式开始。 最先登场的是韩天宇这一组。 他们组的助唱嘉宾是时下热播剧女主孙可欣，凭借着在剧里的出色演技圈了一票真爱粉。 不少人只觉得她是演戏厉害，见她站在助唱嘉宾的位置还觉得节目组有些胡闹。哪怕长得再好看，夹在一圈男孩子里面要是没点本事也不出彩。 可是直到她开口唱歌，大家才发现原来有的人不止演技高，唱功也是一等一的强。 本来还以为节目组是找了花瓶过来，没想到孙可欣这么强，跟韩天宇他们几个一起唱的《梦想万万岁》处处散发正青春的活力，气氛当下就被点燃。 “这也太强了吧，上来就玩这么猛的吗？” 其他练习生见状不由就感慨，只觉得压力山大。 可是不管怎样该来的躲不掉，与其惧怕对手不如尽全力去表现自己。 后面紧跟着出场的二组跟三组也是各有千秋，每个都让人印象深刻。 为了作为今晚巡演的第四组登场选手，陆煦他们最终站在了公演舞台上。 “啊啊啊，是陆煦！” “煦哥放心飞是，我们永相随！” “嗷呜，忽然对接下来的表演充满期待哎。” “是啊是啊，我家曼曼也在！这是什么神仙阵容，感觉幸福到昏过去！” 看得出陆煦的人气是真的很高，才刚一站在台上底下的观众就像是疯了失声尖叫。 四周光线骤然变暗，陆煦背对观众站在那里，而后音乐一响，他们的表演正式开始。 第129章 搂腰杀 灯光打下来, 照亮了舞台上的练习生。 他们穿着修身西装坐在沙发上, 放眼望去满屏长腿。 “第一眼就锁定，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你是迷人的危险，然而我从来没想过逃离……” c位上的陆煦最先开口，神情带着一丝雅痞语气又透着虔诚。他本身长得就好看, 神色西装衬托下，真个人看着越发挺拔帅气。 陆煦唱了两句便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姚玉龙跟着起身唱着歌：“征服、臣服, 一朝相见定输赢……” 六个男人各有千秋，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让人愉悦的风景线。 不得不说慵懒的音乐配上迷幻灯光点缀, 越发让人觉得他们高贵优雅又迷人。 陆煦的颜自不必说, 一个特写投在大屏幕上，整个演播厅都沸腾起来，尖叫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别说大众评委有被撩到, 就连导师都觉得陆煦这样的选手是老天赏饭吃。哪怕他什么都不做, 只是站在舞台上面，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便足以吸引别人的全部视线。 这样的他要是刻意表现自己, 其他人根本没有被注意的机会。 偏偏陆煦不自我, 不管自己表现的再抢眼也牢记着他们是一个团体。明明可以做那个唯一耀眼的存在，可是陆煦没有, 只要是队友的镜头，陆煦都会有心收一下自己的光芒。 一个人的闪亮是星光，一个队的闪亮便可以称得上是耀眼。 就在观众们感叹舞台整齐时，余曼曼开嗓唱起了自己部分。 余曼曼能被称为歌后便已经说明她的实力, 然而没有听过现场版的大众评委们还是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 这个声音也太好听了叭！ 如果说陆煦他们几个养的是观众的眼，那么余曼曼养的便是大家的耳朵。 很难形容余曼曼声音的魔力，她站在台上雾气一起，整个人就像海妖一般。明知道她是危险的存在，却怎么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跟这样的歌手合唱其实也是真的需要勇气，毕竟她的实力太强劲，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吸引全部目光。 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跟余曼曼同台的陆煦几个，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喧宾夺主。 帮唱帮唱，帮唱实力强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如果帮唱太强压了选手，那么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只是这种担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余曼曼唱着歌出现在舞台上，逆光看不清脸，却将她的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 那是深海的女妖，是神话里的美杜莎，是让人无法直视光芒的优雅女神。凡人不敢觊觎，可是总有勇士愿意尝试。 余曼曼耀眼，然而陆煦他们也不差。 六人散布在舞台，丝毫没有被余曼曼的气场影响到，只是看向她一齐唱着《臣服》。 如果原版的《臣服》里余曼曼是睥睨天下的王，那么在今天的舞台上，她确实一个带了一点人间烟火的神。 没人可以得到她的爱，只是永远有人愿意尝试了解。 余曼曼踩着高跟着，斡旋在六个选手之间，举手投足都是戏。不得不说余曼曼真的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不开口就已经让人觉得桑心悦目。 陆煦是这个舞台上唯一能在外貌上面跟余曼曼抗衡的选手，两人同框便是神仙画面，更别说陆煦气场比起余曼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征服、臣服……” 男人&女人的爱情是永不过时的话题，棋逢对手的时候每个眼神便都是较量。 眼见余曼曼摇摆腰肢同陆煦跳舞，演播厅里的大家都觉得莫名激动。 余曼曼身材姣好，陆煦也是极好。 两人一前以后站在舞台上面，当陆煦抬手搂上余曼曼的腰肢时，唐晏青一面心里酸酸的一面要求现场机位给了特写。 “啊啊啊啊，搂腰杀！” “我的天啊，这个画面我真的可！” “呜呜呜，要是可以我真的想先感受下曼曼视角再感受下陆煦视角，这两个人我都爱，完全抗拒不了呜啊啊啊……” 大众评委炸了锅，只觉得此时此刻的陆煦跟余曼曼在一起就像是画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电影已经剪辑好的镜头呢。 连导师作为上的顾文安都忍不住感慨：“这期要是播出去收视率会爆啊我的天，我看的都觉得想上去一起跳了。” 旁边秦可薇闻言忍不住小声来了句：“怕是到时候绯闻都要出来了，单看舞台的默契他们两个真的绝了！” 沈承昱笑着点点头，总觉得到时候陆煦跟他师姐这场表演会成为网上经典镜头。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陆煦跟余曼曼舞台超搭，这点连季修年都不能否认。 可是看着台上互动的两个人，再听身边的人说的话，季修年心里忽然就有一点闷。 这种感觉一纵即逝，还没等他细品便已经消失不见。 哪怕身边的评委都在评价陆煦跟余曼曼之间的舞台默契度，季修年也没想着要说什么。 转眼《臣服》表演临近尾声，眼看便是endingpose。 季修年的视线落在陆煦身上，本以为他在上面身边又有余曼曼不会看向这边。却不想才一抬头，就见陆煦勾勾嘴角朝着他的方向做了一个wink。 镜头刚好捕捉到陆煦的脸，只觉得有的人真的好看到犯规。 眼见大屏幕上陆煦的endingwink，演播厅里的观众均是尖叫连连，纷纷嚷着陆煦是个偷心盗贼。 这个wink是特写，大家下意识都以为陆煦是找了镜头。 季修年也是这么想，可是心底还有个小人在叫嚣—— 那么多机位那么多镜头陆煦不看，偏偏看向这边，有没有可能是专门做给他看的呢？ 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可能，季修年便觉得心下一动，有些甜也有些期待。 可是转头又苦笑，理智试图让他清醒。这么大的演播厅，陆煦真的可以准确无误一秒找到他吗？ 所以啊，只是巧合吧。 很快第五组跟第六组练习生上台表演，季修年当下让自己从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里挣脱出来，专心看起了表演。 不得不说有了嘉宾助唱，第三次公演整场气氛燃炸。 毫无疑问，陆煦依旧蝉联了本场人气王。 36位选手以及助唱嘉宾站在舞台上准备留个大合影，大家都是兴致冲冲。 虽然不久之后就是新一轮的名次公布，虽然只有22个人能继续留在这个舞台上，可是能一起完成今天的公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 不管未来怎样，只要能在舞台上面发光发热，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分钟，那也是他们的梦想啊。 陆煦作为c位的种子选手，合影时自然是被安排到了中间位置。 余曼曼名气在，是他的师姐也是他的助唱嘉宾，工作人员便给安排在了陆煦身边。台上两人看着就有cp感，台下合影再站一起，等到合照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关注他们。 陆煦对此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只是礼貌同余曼曼保持了适宜距离。 季修年上了台，一眼就看到了陆煦。还没想好自己站哪里，就听陆煦在那边喊他：“年哥，这边！” “好。”季修年嘴上没有多说，可是不自觉上扬的嘴角以及眼里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顾文安被安排在了最中间，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妥。 眼见季修年过来，当下想拉他：“年哥，你来这里站吧。” 顾文安是真c位，距离陆煦还隔着几个人的距离。 季修年几乎想也不想，指指陆煦旁边的位置对着顾文安摇头：“不了，我站这里就好了。” 顾文安倒是有心想劝季修年，奈何对方步履轻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去到了陆煦旁边。 旁边的人见状就想让位置，总觉得季修年这个咖位站在外圈不合适。 这边的人邀请季修年去到中间位置，那边的摄影师已经开口说准备拍照。 眼见沈承昱有拉季修年过去的意思，陆煦忽而自然伸手搂住季修年的腰往自己这边一带，对着沈承昱笑笑：“年哥爱着我就好。”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摄影师便喊着他们看镜头：“准备，1、2、3……ok，我们再拍几张哦……” 后面摄影师说什么季修年基本都没听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停在了陆煦揽着自己腰的手上。 哪怕知道陆煦这是无意之举，喜欢的人愿意跟自己有肢体接触，也是一件让他感觉超级幸福的事情。 余曼曼站在两人旁边，自然就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倒也正常，可是像是陆煦这么直接搂腰的，总让人觉得两人关系暧昧又亲昵。 不过男生向来都是这样，大大咧咧，估计陆煦自己也没多想什么。 余曼曼收回视线，而后对着镜头温柔笑。 大合影结束后便是自由合影环节，有的想着跟导师或者嘉宾合影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机会。 余曼曼这边刚跟几个练习生合影，就见唐晏青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边：“余小姐，请问可以跟我合个影吗？” 想到自己上次为了躲八妹直接跳到了人家怀里，余曼曼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还没想到机会跟唐晏青正式道谢，听了他这么一问当下点头：“当然可以。” 得到余曼曼的应允后唐晏青很开心站在了她旁边，还不忘给季修年比了个“耶”的手势。 唐晏青心心念念这么久终于踏出第一步，季修年看着都替他开心。 可是没等他们开心多久，就听陆煦忽然来了句：“他们两个不合适，还不如趁早放弃比较好……” 第130章 鬼鬼应援团 作为唐晏青的好朋友, 季修年当然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然而陆煦却是想也不想, 只是看着那两人摇头，说了句不合适。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倒让季修年品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记忆里陆煦跟余曼曼虽然是同门，按道理说接触并不多。可是陆煦现在这个态度倒让他觉得对方对于余曼曼好像特别的了解, 下意识便问了一句：“你跟你师姐很熟吗？” 季修年问完又觉得自己这个语气好像哪里有点奇怪，忙又开口补充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啊？” 陆煦看了一眼那边的余曼曼，恰好旁边刚好有人经过便含糊其辞来了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就是真的不合适。” 至于到底怎么不合适陆煦没来及的说，季修年后面也没有问, 这个话题就算暂时揭了过去。 三次公演录制结束后, 唐晏青当下就开始安排第九期节目的录制。 22位晋级选手名单公布前，考虑到时长跟节目温馨度，节目组便想着安排外场互动环节。 陆煦宿舍里, 韩天宇听到消息便着急回来透露给舍友：“据说录制地点选在了晴空岛哎！” “晴空岛？”许昊明下意识就问了句, “是那个表白圣地晴空岛吗？” 韩天宇点头：“对啊对啊，就是那个晴空岛。据说在那里表白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 之后也能长长久久。很多情侣都是冲着这点去的。”说到这儿, 韩天宇忽然停下来看向陆煦，“煦哥, 你说那里真有爱神吗？” “谁知道呢。”陆煦笑笑没有表态，不了解的事情不乱说，只是补了一句，“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那里是表白以及约会圣地吧。” 许昊明闻言举手：“是的, 连我这个单身狗都知道。” 陆煦点头，而后才说：“既然大家都知道那里是表白圣地，那么要是不喜欢的话应该也不会一起去那里玩吧。” “对哈！”韩天宇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想通之后不停点头。因为都听过这个传说，所以去的都是彼此喜欢的。本来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表白成功那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许昊明也在一边感慨：“不愧是煦哥，这都知道！” 韩天宇这边传回来消息没多久，节目组便正式下发了通知。 翌日清晨，36位练习生以及帮唱嘉宾跟评委便启程前往晴空岛。 公寓里面集中训练了两个多月，练习生们对于这次出行可想而知有多兴奋。 一路上大家都在忙着看窗外的风景，从前不觉得沿路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可以先在却觉得一花一草都可爱。 大巴车上热闹的很，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怎么都觉得聊不完。 陆煦旁边坐着徐乐乐，路上耳朵旁边就没安静过。 眼见到了目的地大家都在下车，徐乐乐这才凑到陆煦旁边小声来了句：“煦哥，听说晴空岛的红娘庙跟缘分桥都挺灵的，等有机会你可以跟年哥试试。” 陆煦这才想起来，在徐乐乐跟姚玉龙眼里他跟季修年是一对。不好现在解释什么，陆煦笑笑点头“嗯”了一声，还不忘对热心的徐乐乐说了声谢谢。 徐乐乐笑而不语，一副你懂的的眼神，随后这才下了车。 陆煦见状不由觉得好笑，等到下车就见练习生们基本都已经结合完毕，等着节目组安排朝着晴空岛进发。 唐晏青作为导演简单介绍了下今日份流程：“待会我们要先拍摄几张大合影，而后大家可是在规定时间里自由活动。中午沙滩bbq，晚上我们放烟花。” 晴空岛占地面积很大，这样的时间安排倒也合理。 拍完合影后，陆煦便想着随便走走。 结果还没等他抬脚，一群人便追了上来—— “煦哥，等等我们。” 许昊明拉着徐乐乐一起冲，后面还跟着宋哲以及姚玉龙他们。 节目组本来安排是自由时间，想着练习生们可以三五成群自由放松下。可是谁也没想到，一见许昊明他们呢都想跟着陆煦，其他人下意识便跟了过来。 好巧不巧，加上陆煦正好凑齐36个人，一个不多一个小少。 最后连唐晏青都看笑了，干脆摆摆手：“行吧，那就一起吧。” 本来安排好的自由行，莫名其妙变成了集体出行。 为了配合《偶像的诞生》录制，晴空岛早早便安排了清场。 外场散布着许多围观游客，听说有节目组来录制都举着手机想着看看能不能蹲到个明星。本来觉得能遇到一个两个就算赚，哪里想到一出场就是一群。 哪怕练习生们的面孔看着脸生，可是评委跟助唱各个都有名。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想着拍了发个朋友圈，也有粉丝后援团过来给偶像应援。像是沈承昱这种男团成员，随便走到哪里都有粉丝过来举名牌扯横幅来给他应援。 哪怕不能近距离接触只是远远看着自己喜欢的艺人，粉丝们也是兴奋不已。沈承昱看到横幅便对他们摆摆手，引来粉丝阵阵尖叫。 “啊啊啊，阿昱看到我们了！！！” “阿昱，爱你啊啊啊！” 见到偶像开心，偶像给反馈粉丝们更是觉得幸福满满，有的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徐乐乐看着评委跟嘉宾们的粉丝来应援，不觉就有些羡慕，靠在陆续旁边小声道：“煦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应援啊？好想感受下有野生粉丝应援的感觉啊。” 入口处倒是有练习生们的横幅，不过都是节目组给安排的。 徐乐乐本来觉得自己没应援多少有点失落，可是想想陆煦也没有，便安慰自己是限流。 “应援吗？”陆煦听了徐乐乐的话，再看海边太阳伞地下的鬼们不由勾嘴笑笑。 “会长，陆煦大人看我们了！” “是啊是啊，大人他看我们了！” 被鬼们称作会长的小白飘在太阳伞地下，忙着指挥后援团的成员们搞应援。得知陆煦要出来录节目，小白一想到别人家的艺人都有应援，就没办法接受他们的大人没有。 抱着这种想法，小白在粉丝群里号召大家组织应援活动。 一群忙着重复死亡现场的鬼怪们这次都有些激动，纷纷请了一天事假过来给陆煦应援。一群鬼加起来十几二十是有了，来的时候都搭了节目组安排的顺风车。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别人家的粉丝都是面色红润有光泽，陆煦家的却是面色惨白还飘着。这个画风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好在看到的人不多。 季修年抬头便看到了这群特殊粉丝，不由当下一愣。 小白上次遇到两人执行任务没多久，整个鬼圈便都知道了季修年成为新晋死神的消息。 远远瞧见他，小白他们当下肃然起敬，就差站成一排立正问好了。 别人看不见他们，可是余曼曼能。 想到这点陆煦便对着小白他们摆摆手，示意低调行事。 于是一群鬼们便挤在太阳伞下，没有作声乖乖举牌在应援。 余曼曼转头就看到一群鬼怪飘在那里，齐刷刷用黄表纸举着陆煦的名字。虽然知道陆煦能见鬼，可是余曼曼也没想到他们还会整这一出。 因为不清楚这群鬼到底有没有恶意，余曼曼想想还是决定过去给陆煦提个醒，顺便看看他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抱着这种想法，余曼曼很快就挤到了陆煦旁边：“师弟，你看到他们吗？” 余曼曼没说话，只是指着太阳伞地下的鬼给陆煦看。结果没想到，这话刚好被季修年听到。 他看着余曼曼陷入沉思，难道陆煦说不合适，纯粹因为余曼曼这个人能见鬼？！ 第131章 同心锁 别人都有粉丝应援, 作为死神界的扛把子, 鬼粉们自然不想让大人没有面子。 眼见一群鬼粉缩在太阳伞底下给陆煦应援，余曼曼忍不住就好奇这是个什么情况。 谁也不知道这群鬼打的是什么主意，想着陆煦或许知情，余曼曼便没忍住提了一句。 还没等陆煦回话, 就见季修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想着季修年是个正常人类，很多事情也确实不适合当着他的面讲，余曼曼当下就对陆煦道：“师弟那个, 等会有空聊哦。” 陆煦笑着点头：“好的师姐。” 季修年只是隐约听到余曼曼跟陆煦讲话，心下不免就存疑, 上前走在陆煦旁边, 随后小声问了句：“你师姐她也能见鬼？” “嗯。”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陆煦很干脆做了回答。 季修年心下更加疑惑：“通灵师？阴阳眼？” 凡人见鬼大多是因为把八字弱或者天生异能，再有就是临终之人。 季修年没有在余曼曼身上看到死气, 再见陆煦这么淡定, 就知道余曼曼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正想着哪个可能性更大，就听陆煦在旁边来了一句：“师姐不是人, 所以能见鬼。” “嗯……”季修年听到这话先是点头, 等到回神才品出不对劲，“哎？” 不是人是什么话？ 季修年不觉蹙眉, 看向陆煦的眼神都带了茫然。 反观陆煦神情自然，半点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确定四下没什么人听到，陆煦先是往季修年靠了靠，而后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道：“我说师姐不是人不是在骂人, 纯碎是字面上的意思。” 季修年见他认真便觉得陆煦没撒谎，事实上自从两人成为同事后，陆煦还真的没有对他隐瞒过什么。 他的心理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 陆煦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继续解释说：“年哥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人有鬼，自然也会有妖怪跟神。” 季修年一听这话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但还是又问了陆煦一句：“所以你师姐她……是妖怪？” “嗯呢。”陆煦点点头，语气自若，“年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等我们回去找个机会我仔细讲给你听好吗？” 季修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便点了头。他走在陆煦身边，视线却不由飘向余曼曼。 此刻的余曼曼正在饰品摊前闲逛，旁边站着的可不就是唐晏青。 想到朋友的对余曼曼的心意，季修年就觉得有些麻烦。不知道余曼曼身份前，他还觉得两人挺般配，可是现在知道余曼曼是妖怪了，他才明白陆续之前说的两人不合适是什么原因。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人&妖恋，可是只要想想就知道当中面临诸多问题。 季修年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笑容灿烂绅士风格的唐晏青，忽然感觉有点同情朋友。 可怜唐晏青刚鼓起勇气接近心仪对象，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季修年考虑着朋友的感受，神情不觉凝重。 “好啦年哥，我们去那边看看。”陆煦见季修年盯着唐晏青不说话，就知道他在替朋友担心。陆煦想着帮他转移注意力，很自然的就扯了季修年的胳膊往反方向走。 “煦哥、年哥，来这边啊！”许昊明瞧见陆煦就招手，手里还拿着摊上的东西在选。 陆煦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是卖锁的摊位，许昊明他们正蹲在那里选，还问陆煦觉得哪个好看。 陆煦随手拿起一个来看，而后说了句：“这不是同心锁吗？” “是啊是啊，那边就是缘分桥了，所以我们才想着买个来挂上。”韩天宇挑了个红锁付了钱，还不忘跟陆煦解释了下。 “你们？”陆煦挑眉，指指韩天宇又指指许昊明，生怕自己理解错了，“等下，这个是情侣之间的项目吧？”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啦，但是也没规定两个男孩子不能挂锁不是。”许昊明是真的想试试，总觉得来都来了，买个挂上也ok，“人家都是希望爱情长长久久，那我们兄弟希望友情地久天长肯定也行啊。” 陆煦扯扯嘴笑，不知道该怎么讲：“就是觉得两个男的搞同心锁，好像哪里有点奇奇怪怪。” “哪里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好吗？”许昊明自认是24k纯直男行，自然不会因为一个锁就怕被误会什么。他刚想跟陆煦掰扯几句，就见季修年也在那边看锁，当下热情不少给介绍，“年哥你拿那个不解释，你看这把红色的，特别漂亮还结实！” 许昊明安利的实在太过热情，季修年下意识就接了过去。 还别说，许昊明给选的这把不管外形还是质感都不错，季修年有一瞬间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也拿一把。 可是想到陆煦刚才说的“两个男人搞同心锁有点奇奇怪怪”，心里生怕他不接受异样的感情。 季修年无法想象自己被他拒绝的样子，便想着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好。 只是还没等放下锁，陆煦便蹲在了他旁边：“年哥你喜欢这个？” “还好。”季修年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刚想说自己也就随便看看，那边陆煦已经问了老板价格，而后扫码付钱一气呵成，“喜欢就拿着，反正来都来了，体验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是吧煦哥，你刚才还说两个男孩子拍这个视频奇奇怪怪的，怎么给年哥买就不说了？” 许昊明忍不住吐槽，总觉得陆煦这个言行前后有些不一致。 陆煦瞄了许昊明一眼，笑笑没说话。 季修年手里拿着锁，心里莫名甜。 买了同心锁老板给刻字，问道季修年准备刻那两个名字。 季修年下意识就去看陆煦，纠结能不能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同心锁上。 只是还没等他做好决定，那边许昊明就已经大大咧咧来了句：“年哥刻你跟煦哥的名字啊，我跟宇哥就是写了我们两个的。” 韩天宇也在一边狂点头，揽着许昊明的肩膀道：“是的，好兄弟一起走，友谊地久天长。” 季修年闻言不免心动，见陆煦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对着摊主说道：“那就麻烦你刻我们两个的名字吧。” 哪怕他说完这句话，陆煦也没有表示反对，显然是不排斥。 虽然知道这是陆煦眼里的兄弟情，可是一想到待会两人也能拥有同心锁，季修年就不自觉有些开心—— 他们马上就能拥有别人同款同心锁，就像其他情侣一样。 第132章 优先接单权 陆煦他们四个刚买完同心锁, 一群练习生便齐齐聚了上来。 “你们这是在买锁吗？” “我其实也想搞个同心锁试试, 可是我一个单身狗哎哎。” “害，大家都是单身狗啊。”他把刚才跟陆煦的那套说辞又拿了出来说了一遍，无非觉得没有对象但是友谊地久天长也挺香。 大家都是年轻人，闻言莫名心动。 反正来都来了, 拉个哥们试试也是ok的。 一时间，卖锁摊位前面热闹无比。 练习生们三两成群，找了关系好的朋友买了一把锁, 拜托摊主刻名字。 一对两对这么干看着还有点奇怪，一群人组团搞兄弟情深, 反而没什么不妥之处, 看着还挺有意思。 陆煦跟季修年他们的名字刻的早，趁着别人还在付钱等刻字的功夫，他们先去缘分桥找地方挂锁。 缘分桥位于晴空岛的西南方, 一道长桥蜿蜒, 上面满满挂着的都是同心锁。 锁的颜色五彩斑斓，堆在一起看着别有意境。 “好多同心锁啊。”陆煦上桥就忍不住感慨, 心道人类对于感情确实有期待。 成千上万的同心锁, 每一个都代表着锁上两人当初的情感跟愿景。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在一起，起码当初上锁的时候心是虔诚的。 陆煦这么想着便看向季修年, 而后笑笑问他：“年哥，我们锁哪里？” 四下都是密密麻麻，其实哪里都差不多。可是季修年还是认真巡视一圈，而后指着桥中央的位置道：“那里怎么样？” 陆煦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就见那里山清水秀，看着就很漂亮的样子：“好啊。” 两人选好地方便走了过去准备上锁，vj见状立刻扛着机器跟了上去。 好家伙，不管是陆煦还是季修年，随便一个出境都让人觉得视觉盛宴，更别说这两人同框的神仙画面了。 网上本身就有不少磕“继续cp”的，要是这个片段放出去，收视率指定爆一波。 镜头里，陆煦跟季修年分别站在锁的两侧，选了位置往上挂锁。 季修年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笑根本没停过。他把锁挂在锁链上，而后问道陆煦：“你来吗？” 陆煦对着季修年笑着抬抬下巴：“年哥你来就好。” 喜欢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而他正在挂写有两人名字的同心锁。季修年这么想着就觉得开心，总觉得哪怕是自己脑补也很幸福。 陆煦安静站在一边，虽然没有动手，可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季修年。 明明平时也在笑，可是今天的陆煦的笑看起来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陆煦眼睛本来就很漂亮，而今多了少了几分狡黠多了几分暖意，只让人觉得他的眼里藏着全世界。 季修年挂锁的时候，桥上刚好起了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也吹拂着某些人的心。 此时此刻，整个画面看着就是温馨无比，只让人觉得陆煦跟季修年两个感情一定很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可是总有些心情会成为永恒。 季修年将锁锁好，而后偏头看向陆煦。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默契带了笑。 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看见对方便想笑，情绪从来不会欺骗人。 “年哥、煦哥，你们挂好了吗？” 许昊明跟韩天宇挂完他们两个的同心锁，起身看见陆煦跟季修年在便扯着嗓子问了句。 “好啦。”陆煦抬手示意，刚好其他人买了锁上桥，准备也跟朋友搞个同心锁。 缘分桥平时就有不少人来挂同心锁，可是像现在这样清一色都是男孩子的还是头一次。 跟拍vj看着镜头下认真体验挂同心锁的练习生，不觉就有点憋笑。都是男孩子本身性格就是大大咧咧，况且这么多人一起挂同心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陆煦回头看了一眼他跟季修年的锁，而后才说着走吧。 桥上的气氛一片欢乐，就在陆煦他们刚要下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尖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与此同时，“死神到家app”弹出新订单—— 【晴空岛有新客户即将升天，请您选择是否接单】 【西南死神部已接单】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季修年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单子便已经派了出去。 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由看向陆煦。 陆煦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而后凑过去小声来了句：“这是西南部的辖区，他们有优先接单权的。” 第133章 什么情况？ 人都有猎奇心, 听到意外都忍不住会被吸引注意力。 那头的人刚扯着嗓子喊了句救命, 这边就已经聚过去了不少人。 “天啊，真的有人跳河了吗？” “在哪儿在哪儿，我靠好吓人啊？” 河边不少练习生，事故发生的时候刚巧就在附近。闻讯几乎没怎么多想, 当下就冲了过去，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陆煦跟季修年对视一眼，而后跟在大部队的后面走了过去。 “我就听见咚的一声, 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她是跳河。你们相信我，真的有人跳河了！”说话的是目击者, 穿着一件条纹衬衫, 戴着圆框眼镜，估计三四十岁的样子。身形略微发福，看面相就是个热心的中年男人。 他指着平静的河面, 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有人跳河。 可是即便有人跳河, 多少也该挣扎下。现在的河面看着平静无波，只是偶尔有个气泡浮出, 真的不像有人落水的样子。 “大哥你别着急, 不是我们不信你，只不过现在只有你自己看见了, 得有证据才行啊。” “是啊是啊，真有人跳河，起码得挣扎两下也不能立刻就死吧？” 大家看着平静的河面，不免就有些怀疑目击者的话。 也有别人出来支持目击者言论, 说自己也看看到有人跳河了。 “我也看到一个女的跳进去了，但是太快了，进去就没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目击者们笃定自己看到了女人跳河，其他人觉得有可能是看错了。 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便想着干脆去看看监控算了。 “煦哥，你说刚才真的有人跳河了吗？”许昊明紧跟着陆煦他们过来围观，下意识凡事问陆煦准没错。 陆煦跟季修年站在河岸边，两人视线都落在对面某一处。除了他们谁都看不到，此刻树下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人，默默等待自己的新客户。 听到许昊明的话，陆煦轻轻点了头：“嗯。” 许昊明顿时傻眼：“我的天啊，可是为什么掉进去就出不来了呢？难道是被水草缠住了？” 陆煦摇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死神的直觉告诉他客户已经升天，陆煦当下就对许昊明来了句：“要是胆子小就转过头去不要看。” “哈？”许昊明不明所以，刚想问道陆煦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就见水面忽然荡起波纹。此刻无风更无浪，水面上的剧烈波动让人费解。 “卧槽，你们快看！” “什么情况？！” 岸边上的人都注意到了水面异动，当下就有些傻眼。 不多时，一具穿着暗红色上衣的女尸便浮出水面。 她的脸面朝下，浮在水上一动不动。 空气仿佛都被定格，大家先是鸦雀无声，等到回神便是尖叫连连—— “死人了啊啊啊！！” “快报警啊我的妈！” “靠靠靠，心里阴影，回家我得做噩梦了。” …… 周遭声音络绎不绝，一直没说话的季修年蹙眉看着河岸对面，忽然开口来了句：“不对啊！” 陆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头的死神还在，正在给新客户登记资料。 只是河面上的浮尸是女人，可是死神对面站着的明显是个男人。 他还穿着自己临死时候的衣服，上身赤膊，下身是条运动短裤。 不管怎么看，这个亡灵跟尸体都不是一个人。季修年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免就想问陆煦。 客户一跳河，女人变男人。这种情况陆煦之前也没经历过，当下就在思索会是什么原因。 因为接单的是西南死神部死神，陆煦他们看不到新客户资料，所以一时摸不着头脑。 陆煦盯着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的河面，就见水里暗藏着浓郁的死气，看似清澈见底，却像是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陆煦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是还不等他想办法证实，那头的死神忽然抬头看下他，而后一个闪现到了他们面前。 “嗨煦哥，我是西南死神部的老幺，我叫卫兴朔。”男人身穿死神部队服，脸蛋白净清秀。虽然周身泛着死气，可是一笑便露出虎牙，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他上来便跟陆煦打了招呼，偏头看见旁边的季修年，又抬手弯眼笑笑：“年哥你好，我是你的影迷哈哈哈。大家都是同事，所以有机会的话可以要个特签吗？” 同样是西南死神部成员，卫兴朔看着同他的前辈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长着就是一副笑脸模样，态度热情又自然。这样的主动过来打招呼，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他笑陆煦也笑，指指水面挑挑眉，意思是问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哦哦，煦哥你是不是觉得客户性别不对？”卫兴朔几乎秒懂，天生自来熟的性格让他根本管不住嘴，当下就给作了解释，“这边是水鬼地啦，她进去上个自然就替换出来了。”、 水鬼？ 陆煦瞬间了然，果然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水鬼的传说季修年并不陌生，听到卫兴朔的解释再次看向河面，似乎真的可以透过水面看到底下有什么。 说白了，晴空岛的中心河道有水鬼。 这里禁止游泳跟下河，只要游客遵守规则变不会出事。 水鬼溺死在水里，出于某些原因不能转世投胎。想要自己离开就必须找个替死鬼来，像是晴空岛这边水域出事概率相对较低，所以水鬼一当就是几年十年甚至更久。 像是卫兴朔刚登记的这个客户，上世纪晚上出来溜达觉得热，仗着自己会游泳，于是准备下水凉快下。 哪里想到水里有前辈，才刚一下水就被扯住脚，没多久就彻底凉凉了。 水里住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来了个替班的，客户自然不会放弃大好机会。 女的一跳下来，他就抓着脚给拖了下来。 从她入水到溺毙，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虽然这样有点不地道，可是自己送上门的替死鬼，没鬼可以拒绝。 “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卫兴朔简单跟陆煦他们聊了两句，看了眼时间就准备去收下一单。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陆煦他们道，“煦哥加油，我有给你投票哦。年哥期待你新剧，我先撤啦！” 陆煦对他挑挑眉，微微抬手算是拜拜。 季修年也是微微颔首，不想表现太过明显。 许昊明还在四下张望打听消息，明显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事实证明，死神营业的时候，只有死人跟同行能看到他们。 见四下无人，季修年便侧头对着陆煦来了句：“所以，现在的水鬼换了一个？” “嗯。”陆煦点头，也不知道这个新上岗的水鬼是个什么心情。 景区出了事情，工作人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很快，工作人员以及景区保安就到了现场，想要疏散人群等着警察来。 等唐晏青得到消息的时候，景区应急人员已经到位，准备先把人捞上来再说。 才接手录制没多久就遇到这种问题，想到节目组之前种种际遇，练习生们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连向来不怎么迷信的唐晏青都在想，回去要不要点炷香。 得亏今天有录制，景区的里的人不多，不然怕是要引起恐慌跟混乱。 唐晏青想着先把练习生集中到一起，等看景区到时怎么处理。 陆煦眼见景区救援人员换了衣服准备下水，不觉就皱起眉头：“不对，别下！” 然而他离着那边距离远，中间又隔了不少人，那边根本听不见。 季修年眼看陆煦变了脸色，当下想到了什么，于是大声喊了句：“先别下水！”说完就要往前冲，可是去却被保安拦住。 景区里面发生敏感本身就挺晦气，负责人不好直接开口赶，只能上来耐心解释：“季先生放心好了，我们的急救人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有着多年的应急救援经验。现在只是上去先把人拉上来，总比见死不救要好吧。” 季修年还想说话，那头救援人员已经下水朝着尸体游了过去。 河面不算太宽，也就不多时便游到了尸体旁边。 救援人员对着岸上比了个“ok”的手势，刚准备去拉着尸体上岸，脚下猛地一重，人不受控就往下坠。 河水四面八方灌了过来，饶是有经验的人也会吓一跳。 救援人员自认力气比较大，挣扎着想往水面游去。 只是水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扯住他的脚，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睁开眼想看看是水草还是什么，结果这一睁眼魂差点没憋住，魂都险些吓飞了—— 暗绿色的河底仿佛有个女人，两手扯住他的脚，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肺里氧气所剩不多，心脏也被恐惧紧紧包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啊啊啊，救命，有人溺水了！” “快救人，都沉下去了！” “卧槽卧槽卧槽，怎么办啊谁会游泳！” …… 眼见救援人员在河面上噗通，岸上的人都急得不行。 说起来这里最识水性的应该就是救援人员了想，现在他都要溺水了，别人谁还敢下水。 景区负责人也着急，对着对讲机急吼吼组织救人。今天已经死了个女人，要是再搭上救援人员，那绝对是要完。 就在他急不可耐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冲了出去。 等他看清那人是谁，人家已经跳进了河里。 “煦哥！” “别去啊煦哥！” 练习生们通通傻眼，没想到陆煦会挺身而出。 负责人后知后觉发现是陆煦，真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要是陆煦再出事，他们可真就完了！ 第134章 细思极恐 眼见救援人员没了影子, 陆煦心道不好, 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 河水表面平静内里湍急，想来也跟水鬼有关系。 陆煦眼见那水鬼抓着救援人员的脚不放，当下来了脾气，朝着那边游了过去。 岸上, 一群人集体慌神。 “怎么办啊，煦哥会不会有事？” “呸呸呸，别乱说, 煦哥肯定没事的！” “怎么办，还有救援人员吗？” 练习生们年纪普遍不大,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免就会担心。 景区负责人也是一样, 心里担心的不行，脑袋都跟着大了一圈的感觉。 “快点，老徐你下！” 救援人员不能出事, 陆煦更不可以。 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负责人甚至觉得陆煦冲动，真要是有什么事情纯碎是给救援添麻烦。 许昊明着急的不得了, 生怕陆煦真的出什么事情。 想着自己水性不错, 许昊明便准备脱了上衣往里冲。结果还没等他行动，就被一人拉住了胳膊。 “别去！” 这话说的与其坚定, 声音听着还很熟悉。 许昊明诧异回头，看到拉自己的人是季修年，不觉有些诧异：“年哥？” 在他看来，季修年跟陆煦之前的关系比着他们更好。按理说季修年应该比着他着急才对。 可是现在季修年非但没有想着下去救陆煦, 甚至还不要别人下水。许昊明有些搞不懂，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想他们是不是塑料兄弟。 “相信我，陆煦他会没事的。” 许昊明原本想说你又不在水下你也不是陆煦，怎么就能断定一定不会出事。可是当他抬头对上季修年的眼睛，不由就是一怔—— 季修年的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神也透漏着绝对信任。 他看着自己，就像是顺着视线看到他的心里。就在那一刻，许昊明忽然有些相信他的话，心里也开始觉得陆煦不会有事。 “你们都先别下水了，陆煦他马上就带人上来了。”季修年站在河边，阻止了试图下去找人的练习生以及景区工作人员。 没人希望陆煦出事，见季修年这么笃定的反对下水，不免有人想问他凭什么这么肯定陆煦没事。 只是这些问题在面对众人质疑时，季修年并不急着解释。 他气场本身就强，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也像是凭空多了一面墙，给人一种不敢反对的压迫感。 就在景区负责人纠结要不要派人下去的时候，水面忽然重新起了波澜。、 大家齐齐看向那边，就见救援人员的脑袋露出水面，看着是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 不多时，陆煦也探头出来，拖着人给送到了岸边：“没事，休息下就能醒过来。” 陆煦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大家听到只觉得有些懵懂—— 要看这人有没有事，不也得先检查一下生命体征吗？ 这么短的时间里，陆煦应该都没空观察救援人员，怎么知道他没事呢？ 众人满肚子疑问想问陆煦，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上岸，反而又折回河里。 许昊明想要开口喊陆煦，瞥见河里飘着的那位忽然明白了陆煦想干嘛：“我天，煦哥不会是要去把尸体拖上来吧？”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陆煦还真的去到了尸体旁。 河面下，水鬼看着陆煦瑟瑟发抖，生怕这人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 事实上她成为鬼也没多久，明明不认识陆煦，却莫名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可怕。 水鬼名叫李珍荣，今年整五十。 本来前半辈子嫁错人已经吃了不少苦，想着老公靠不住孩子拉扯大就好了。 结果孩子是长大了，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前两年李珍荣被确诊为类风湿性关节炎，病程进展比着别人快。每天都要大把吃药，还要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李珍荣只觉得这辈子是真的过的够够的，刚好更年期敏感抑郁，便有了想死的心。 她琢磨了好久，最后决定来跳河，想着死了一了百了。 本来以为最差不过一死，没想到还有比死更恐怖不得事情——那就是被困在死亡之地，一直体验这种绝望感。 作为她的前辈，上个水鬼溺死她的时候甚至还说了句对不起，可是这丝毫耽误他拖着自己往下坠。 李珍荣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死后居然成了个水鬼。 只是不管怎样，她可不想在这么个鬼地方呆上二十年。 眼见有救援人员下来，李珍荣想都不想就去拖他。 反正不久之前刚用生命的代价学习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水鬼，这么快就有上手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她哪里想到中间会杀出来一个陆煦。 面对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她不仅没了其他心思，反而有种天然恐惧。 只是见他行事不算残暴，李珍荣不免悠悠问他：“先生，为什么我前面那个可以害我，我就不能害别人？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命运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活着不让我好过，死了也这么折腾我……” 她在那边絮絮叨叨，陆煦只听了个大概。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陆煦这才“回”了他一句：“你犯了杀人罪啊。” “杀人？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李珍荣当下就辩解，只觉得自己被冤枉委屈的不行。 陆煦难得正视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给了答案：“你杀了你自己。” 如果杀人是罪，自杀某种程度上也是。 凡事冥冥之中有注定，他在这里李珍荣自然不能如愿找替身。 可是等他离开之后，不管后面替班的时间短暂还是漫长，都是李珍荣自己的事情了。 “他是为了你才来水里的，即便要害你也不能这么绝啊。”陆煦不想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只是单手拉着她的尸体往外游。 李珍荣愣怔看着陆煦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和感慨。 不管现在结果如何，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替她承担后果，李珍荣只能躲在水里思绪复杂。 岸上的人先是给救援人员检查了生命体征，发现确实没事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等到再回神，就见陆煦拖着尸体上了岸，将她放在裹尸袋上就想着找个地方冲个澡。 旁边的人看着陆煦只觉得惊呆，谁也没想到陆煦下去不仅救了救援人员，甚至连尸体都给拖了回来。 等到回神，大家不自觉就给陆煦鼓掌点赞。 他的身上都是水，还刚接触过尸体，真正往前凑得不多。 就在这时，季修年忽然脱下外衣走上前披在了陆煦身上，态度亲昵又自然。 从景区负责人身边经过时，陆煦还不忘轻声嘱咐了句：“要是不想再出事，就别让人下河了。” “哦哦，好的。”景区实际上一直明令禁止不能下河，哪里想到还有主动来跳河的。 只是陆煦说了，他就下意识听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煦看着年轻，给人的威压比着上面领导都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同事忽然来了句：“我天，这是什么东西啊？” 顺着同事视线看去，就见救援人员脚腕上有圈淤青，细看之下更像是被人用手抓出来的痕迹一般。 更瘆人的是，女尸的脚腕上也有类似的痕迹，只不过比着救援人员脚腕上的要大一圈。 说起来，女尸脚上的痕迹像是男人的手，而救援人员的则像是被女人握住一般。 大家先是看看救援人员脚腕上的痕迹，而后比照着女尸的手看了看，忽而就觉得脊背发凉——这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第135章 陆煦是神仙 因为抢救及时, 救援人员并没有生命危险, 上岸休息不过片刻便醒了过来。 景区出了命案，自然少不了要叫警察。好在现在监控设备遍布岛上，调出监控就发现明显是自杀。之后尸体被拉走，剩下的就是确认身份等一系列工作了。 直到警察来来问话, 救援人员还是觉得惊魂未定。 事实上在他下水之前那个女人就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刚刚在水底下看到的那是什么？ 当被问道忽然溺水的原因时, 救援人员不觉傻眼，纠结要不要实话实话。 偏偏景区负责人也在说：“老郭的水下救援经验很丰富的, 按说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是, 估计就是意外吧……” 被称作老郭的救援人员起码有着十多年的水域救援经验，这点负责人是真的没有撒谎。技术上没有问题可是还是险些酿成事故，唯一的解释就是意外。 然而老郭想到水下的情景就觉得脊背一凉, 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意外, 是有鬼……” “嗯？” 旁边的人离着不远，依稀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听到老郭说有鬼, 大家下意识就去看他的脚腕。 女尸跟老郭脚腕上面都有拖拽痕迹, 这个巧合实在太过诡异，难免让人多想。 忙着拍照取证做笔录的警察听到这话不觉抬头看了老郭一眼, 深情有些复杂：“你说什么？” 不等老郭重复自己刚才的话，负责人已经抢着解释了句：“没什么，估计就是太累了所以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他随便说的，咱们不用当真哈。” 本来“见鬼”这种说辞就不归警察管, 说起来这种话更适合讲给精神科来听。 老郭有心想说什么，结果被负责人悄悄了下，这次不情不愿闭了嘴。他先是看着岸边的尸体又看向水面，心里的恐惧感如影随形—— 比起那具尸体，而今的水底更让他觉得压抑。 要么就是他对溺水有阴影，要么就是里面真的有什么…… 警察问完就离开，至此已经折腾了许久。 “老郭，你怎么能乱说话，什么鬼不鬼的……” 负责人本来想着稍微教育一下，毕竟这种话传出去不好听。 可是没等他说完，向来话少的老郭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经理，我要辞职。” “嗯？”负责人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放缓语气劝他，“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不至于要辞职吧。再说，你看咱们景区营业这么久，其实需要你下水的次数很少啊……” 要说起来，老郭的工作量其实真不大，需要他下水的时候也不多。 要是以前，老郭还觉得这样的工作蛮舒服。 可是现在不一样，遇到今天这种事，给他再多钱他也不敢做了啊。 不管负责人怎么劝，老郭就是铁了心想辞职。临了还不忘给他一句劝，叹了口气道：“经理，我真的不骗你……里头真的有东西……” 老郭说话的语气神神叨叨，负责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陆煦离开的前的话—— 他们都说别下水，难道里面真的……、 就在他满心疑虑的时候，老郭忽然想到什么问了句：“经理，陆先生人呢？” 哪怕当时思绪已经模糊，可是老郭还是记得是谁从水鬼手里把自己救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陆煦却像是救世主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郭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陆煦不像是人更像是神。是了，能从水鬼手里把自己救出来，已然是神没错了。 负责人犹豫下，还是找人带着老郭去找休息室找陆煦。他倒是也想去听听这两人会说什么，可是现场一片杂乱，他得负责善后工作，因此只能作罢。 *** “煦哥冷不冷，要不要搞点感冒冲剂给你喝？”得知陆煦下水救人，跟他关系不错的练习生都担心的不行。 现在正是比赛的关键阶段，徐乐乐生怕陆煦冻感冒，恨不得就地给他煮姜汤。 陆煦冲完澡出来，刚换了衣服头发还没干透，就被一群人围堵关心。 “煦哥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叫餐？” “煦哥你真的好强，我要粉你一辈子！” “煦哥你吓死我们了，生怕水下有意外……” 关心的、投喂的以及花式表白的声音络绎不绝，陆煦被围在中间，多少有些盛情难却。 “我真没事。” “天生会水，真的不是在逞强。” “不饿不饿，一点都不饿。” …… 陆煦擅长跟死人打交道，突然面对这么多活人的关心难免不习惯。 他很耐心尽可能回答了大家的问题，视线却是在房间搜寻，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徐乐乐秒懂，当下就对陆煦解释说：“年哥他们被唐导叫去开会了，估计一会就回来找你了。” “嗯，谢谢。” “煦哥你跟我不用那么客气的。”徐乐乐看着陆煦，笑的别有深意，像是开心自己猜中了陆煦心事。 事实上陆煦说完也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出来第一件事情居然下意识就去找季修年。 大概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那人在身边。 习惯对于陆煦来说是件新奇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试过让谁走进自己的生活。 哪怕跟谢安共事这么久，两人也是各司其职，除了工作没有太多交集。 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季修年，不管是主业还是兼职，两人几乎白天黑夜都在一起。现在偶尔分开一会儿，陆煦都觉得哪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习惯他在这是陆煦生平第一次，可是意外不排斥这种感觉。 就在他心下想着季修年的时候，老郭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太过急切，还没到这边情绪就已经很激动了，休息室里的大家自然就被吸引了视线。 老郭之前也就在网上刷到过陆煦视频，还是因为女儿喜欢才去看了眼。本来觉得孩子追星不是好事，毕竟很多艺人除了好看也没别的值得孩子学习的。 可是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别说女儿粉陆煦，连老郭都想给他顶礼膜拜。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那个夹在众人之间的男人，脸庞看着年纪不大，可是周身的气场绝对是王者存在。 之前看视频只觉得陆煦长的挺好，现在看到本人才发现何止是好看，简直是神颜。 “陆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老郭脸上的肌肉都在发颤，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感激让他看到陆煦便有些失控，甚至有些想跪的冲动。 “不用客气的。”陆煦哪能让他贵，只是客气让他不要在意。 死神救人被当救世主，这个误会未免有点大，连陆煦都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老郭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看着陆煦想问很多—— 比如自己看到的水鬼是不是真的。 比如他到底是不是神仙。 可是对上陆煦的眼，老郭忽然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想了半天，才弱弱跟陆煦说了一句：“陆先生，我准备辞职了。” “嗯嗯，回家好好休息段时间，没事的。”陆煦说话总是带笑，明明年纪不大，可是他说没事之后老郭莫名就觉得心安。 旁边的vj如实记录下来了这一幕，不觉也有些佩服陆煦的勇敢。 要知道陆煦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救人，这年头像是陆煦这种人气高长的帅还满身正能量的偶像，试问谁不喜欢呢。 另一边，唐晏青正忙着对节目流程进行紧急调整。 谁也没想到来录个节目会遇到有人跳水自杀。 本来留给练习生的自由活动时间所剩无几，还要给大家做心理疏导，免得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好在他们这期节目的主战场不在河边，只要准时去到红娘庙进行下一环节录制就ok。 简单跟导师交流了下想法，想着每人安慰几个做下练习生的心理工作，估计问题不大。 等到会议结束后，唐晏青单独叫住了季修年。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试探问了句：“修年，你……” 见他纠结半天没说话，季修年不觉抿嘴，催促他道：“别跟我卖关子，想问什么直接问啊。” 唐晏青点点头，可还是犹豫了半天这才勉强开口：“你觉得陆煦跟曼曼关系怎么样啊？” 季修年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句：“挺好啊，同门之间互相照顾……” “不是。”唐晏青打断了季修年的话，脑子一热就来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关系特别好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还有默契，我根本插不进去……” 唐晏青是真的很喜欢余曼曼，也鼓起勇气想着拉近两人关系。 可是不管他怎么尝试，总觉得跟余曼曼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他不知道她的秘密，看到的一切都是余曼曼愿意给他看到的。 最初唐晏青也不觉得灰心，毕竟她对别人也是这样。 可是现在他发现余曼曼对别人都有秘密，唯独陆煦不一样，难免就会多想。 眼见唐晏青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季修年心里多少有些替他遗憾。 就像陆煦说的，妖怪跟人类之间其实存在着很多问题。 爱不爱，爱多久先不说，最基本的寿命就是问题。 人类长寿不过百十年，可是妖怪不一样。他们的生命流逝很慢，他们长期存在，且不会苍老，永远都是年轻时的样子。 哪怕妖怪可以接受真爱容颜随着岁月老去，可是当恋人的生命走到尽头那天，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换位思考下，季修年多少理解余曼曼。 与其等到爱人离开留下漫长的寂寞岁月，不如开始就不动心。 就在这一刻，季修年忽然觉得，比起自己的好朋友，余曼曼面对感情的时间确实要理智。 季修年心下复杂，忍不住就试着开口问了一下朋友：“宴青，你是很喜欢她吗？” 唐晏青想也不想就点头：“对啊，很喜欢，喜欢的要命。” 季修年静默许久，而后才来了句：“哪怕以后不能在一起，你也喜欢吗？” “喜欢。”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是唐晏青语气笃定。只是片刻之后立马回神，有些惊疑看向季修年，“修年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曼曼真的跟陆煦在一起了？！” 第136章 甜 “想什么呢。”季修年听了唐晏青的话只觉得哭笑不得, 搞不懂朋友的脑回路, “陆煦跟曼曼就是普通同门关系，你也别想太多。” “嗯嗯，好。”唐晏青巴不得两人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喜欢乱猜, 然而喜欢这种情愫有时候就会让人患得患失。 朋友的心情季修年其实能懂，可他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帮到他。 换位思考下, 如果他没有与众不同的身世跟经历，那么他这辈子怕是跟陆煦没什么交集。 不对。 也许等他百年之后, 陆煦会作为引路人来送他上路。那个时候他同芸芸众生没有区别, 只是陆煦众多客户中的一个。而他对陆煦也不会有依赖跟眷恋，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季修年摇摇头，努力把自己脑子里面这种想法赶出去。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不管怎样他都跟陆煦有了联系, 比起别人那也是开始。 季修年这么想着，忽而开口对着唐晏青道：“算了, 喜欢就别压抑自己的内心, 起码也要拼一把才甘心。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快乐。” 唐晏青听得有些懵懂, 不懂兄弟为什么忽然鸡汤。 可是季修年不是浮夸的人，能讲这种话已经代表两人关系相当亲近。想到陆煦，唐晏青只觉得没准季修年以后的路比着自己更难走。 虽然他跟余曼曼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两人怎么说都是单身男女。而陆煦跟季修年虽然关系看着亲近, 性别到底是俩男的。哪怕时代再进步，以后这两个人在一起了想公开都很麻烦。 唐晏青越想越觉得季修年很难，甚至带了几分同情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兄弟，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也会一如既往站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季修年要跟世界决裂呢。 季修年不傻，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转而来了句：“我们俩的同心锁视频剪辑好了麻烦发我一下哈。” ？？？ 唐晏青全程在线，自然知道季修年跟陆煦的同心锁梗。 小助理看到这一幕还捂脸想笑，说有被甜到。 那个时候连他都觉得这俩人挺甜，等到节目播出那天话题度肯定超高。 现在季修年忽然提到这个，唐晏青隐约聚觉得他在秀，然而又没有证据：“行啊兄弟，有你的。” 季修年笑的开心，也不逗他只是急着要走：“陆煦应该冲完澡出来了，我去看看他。” 两人分开前后也就半小时，天知道季修年为什么这么急着见陆煦。 眼见好友越陷越深，唐晏青有心想劝他克制情感免得后面吃亏。转而想到自己又作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感情又不是水龙头，哪里有什么可控开关。 要是真喜欢，掏心窝都自愿，哪里会顾忌那么多啊。 等到季修年去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挤了不少练习生。 得知陆煦下水救人，大家都很担心，所以集体过来探望。 面对他们善意的关心，陆煦一直都在重复自己没有事情。不免也有人好奇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陆煦自己开口，全程围观的许昊明便已经绘声绘色讲述了当时的场景—— “眼看那个救援人员没了影儿，在场的人都很着急可是谁也没办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我煦哥一个健步冲出去跳进水里，没多久就把人给救了上来……” 真个救援行说起来好像挺简单，可是只有在现场的才知道当时的气氛有多紧张。 尤其是前头死了个人，天知道陆煦胆子怎么那么大，这种情况还敢冲出去。 “妈耶，煦哥你真的太牛了！” “我偶像本像，我要把今天的票都投给你！” “煦哥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人帅心善真男神！” …… 本来是关心大会，结果慢慢就演变成了陆煦的个人粉丝见面会一样。 陆煦有些哭笑不得，察觉到特定目光，循着那人视线看过去，就见季修年站在那边看着自己微笑。 两人隔着人群互相对视，而后齐齐笑了起来。那种默契旁人不懂，却让人觉得感觉不错。 徐乐乐最先看到季修年，当下起身要给他让地方：“年哥，你来。” 季修年是导师又是前辈，发现他在大家当下齐刷刷站了起来问好，态度比着刚才要拘谨不少。 “你们坐就好，我只是过来看一下。”季修年自然想留在陆煦身边，可是这么多人都在，也不好因为他束手束脚。 他对陆煦点点头，而后便离开了这边。 徐乐乐看看季修年又看看陆煦，只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别人进不去的空间。不得不说，每次见了他们俩，一不小心就能磕到糖。 “呀，煦哥你上热搜了!” 韩天宇点了下微博，一眼就在热搜上面看到了#陆煦救人#的话题。 彼时在那里的人拍视频的不算少，虽然景区工作人员一再强调不要拍照不要发，然而没人觉得这有什么。 晴空岛本来就是旅游胜地，每天来玩的游客都不少。 得知《偶像的诞生》节目组要去录制节目，粉丝们都是开心不已，恨不得立刻去到岛上跟哥哥们来个偶遇。 本来挺好的行程，结果被人爆出遭遇意外。 【@用户857：我在现场，救援人员下去打捞自杀淹死的结果差点溺水，还好陆煦救了他。之前不粉明星的，现在觉得陆煦好帅我的天】 按照博主的说法，本来是去录制节目的陆煦遇到有人溺水，毫不犹豫就冲上去把人拉了上来。不仅如此，博主后面又爆料说陆煦还帮忙打捞了尸体。 这波操作看的网友傻了眼，如果是真的，那么陆煦也太强了吧！ 粉丝们看到这条消息激动不已又担心，只觉得自己粉的弟弟真的超棒—— 【@蒙面萝莉爱大汉：啊啊啊，煦崽真的是个宝藏男孩。下水救人什么的，也太帅了吧！！！】 【@知足常乐：虽然担心我煦安危，但是人救上来了真的太好了。这种偶像才是我们需要的，不过大家遇到这种事情千万别冲动，安全第一啊】 【@满目星河都是你：热心救人的煦崽太a了，本来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这下更觉得无法自拔了。陆煦，我要粉你一辈子！】 【@人肉安利机器：走过路过别错过，能唱歌会跳舞还热心肠，人帅心善我陆煦，粉了绝对不吃亏，大家快来一起追我们的宝藏男孩啊！】 …… 粉丝们大都自豪，甚至还有丝丝骄傲。 看吧，这个帅气又热心的男孩是他们喜欢的艺人。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现实里，他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啊！ 也有人质疑说这个热搜来的太突然，甚至还有点夸张—— 【@一米阳光：有没有搞错啊，晴空岛我去过，那条河我也记得。看着也不深的样子，你说跳下去呛死还有点可能，你说救生人员溺水就有点过了吧。不是我阴谋论啊，本来就是一档选秀综艺节目，这么搞有种炒作既视感哎！】 【@绿叶先生：热评清一色的粉丝夸奖，搞得我都不敢说话了。如果那条河真的那么危险，连救生员都要溺水，难道陆煦真的那么强？而且上午的事情现在就被爆出来，前后间隔也没多久吧。做事跟热搜之间间隔时间太短，总觉得一言难尽。没听说有死人啊，都是套路，看看就行了。】 网上什么人都有，有的看到爆料就觉得陆煦正能量，也有的下意识就觉得是在炒作。 本来挺好一件事情，偏偏有人揪着不放，后面甚至觉得节目组跟陆煦为了炒作在夸大事实。 然而还没等他们质疑多久，西区警务人员就更新了微博，通报了晴空岛有人自杀的消息，还让家属看到之后来认领。 时间地点都对的上，事实证明陆煦确实是在救人。 没多久，又有网友放出了当时的现场视频。 视频里的水面看着清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快点救人啊。” “卧槽人没了，不会是被水草缠住了吧？” “怎么办，可别再出事了！” …… 哪怕隔着屏幕都让人感觉到氛围的紧张，恨不得隔着屏幕帮着喊救人。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的时候，有个身体忽然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水里。 周围的人都在喊“煦哥”也有人喊救人，不用看脸听语气都能品到绝望。河边都是练习生，有的甚至着急想下水救陆煦，结果被其他人拦下来。 离着手机最近的是许昊明，此刻正急着下去，连屏幕外的网友都想说别，心都被揪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担心不已的时候，季修年忽然开口，说了句相信陆煦。 那种眼神那个语气太过笃定，像是给人吃了定心丸一般。 就在他说这话没多久，陆煦便拉着救援人员从水里冒了头。 看到他平安无事大家这才松口气，没等到陆煦上岸，却见他又折了回去，估计是去捞尸。 不得不说，陆煦的胆子是真的大。 更让人觉得心动的是，下了水的陆煦露脸之后将滴水的头发全部抿向脑后，像是做了个背头。 本来奶奶的漂亮小哥哥，而今立体的五官而今各位清晰，只让觉得觉得又a又撩。 还没等他们好好欣赏一下陆煦的好身材，旁边的季修年已经脱了外套给陆煦披在了身上。 眼见他们两个相视而笑，不少人都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妈呀，这隔着屏幕溢出来的甜是怎么回事？！ 第137章 你是神？ 谁能想到一个救人的tag, 最后居然成了cp粉的春天。 陆煦跟季修年的互动大家看在眼里, 总觉得这俩人真的同框就撒糖。 因为救人上热搜，陆煦的人气更上一层楼。本来投票就居于榜首，短短数小时里票数激增，轻松破了新纪录。 网上的热度陆煦不是特别在意, 只是在看到粉丝整理的“继续cp”同框剪辑时停留了下视线。你还别说，这些粉丝是真的有才。 本来就是特别简单的互动，结果被他们单独拿出来放一起, 连陆煦看了都觉得自己跟季修年之间好像是真的默契，还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的登对。 “啧啧, 煦哥你还别说, 这视频做的我看着都觉得甜。”韩天宇拿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下意识就感慨了句。 陆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口问了句：“工作人员有说接下来要干嘛吗？” “有, 说是先休息一下, 然后一起去红娘庙走走，之后再去搞个沙滩bbq, 最后一起放烟花。”虽然只是看了一遍, 但是韩天宇已然把流程都记在了脑子里。 “红娘庙？”陆煦挑眉，看着似乎有点兴趣。 韩天宇见状又道：“对, 说是有红娘住在里面，所以求姻缘什么的特别灵。” 陆煦点头，不置可否。 许昊明在旁边笑：“那我待会就去给自己求一个，要是真的灵, 希望立刻马上给我安排女朋友哈哈。” 其他人听了这话就笑：“你这个立刻马上有点难啊，除非你把性别放宽一点。” “咦，那不行，老子可是纯直男。”许昊明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副十分抗拒模样。 向来安静的姚玉龙闻言忍不住站出来说了一句：“我听家里老人说，红娘好像真的存在。据说有不少人见过，之后还真就遇到了真爱。” “有没有的，等到去了看看就知道了。”徐乐乐听了就觉得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红娘庙。 陆煦这边修整的差不多了，景区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过来通知大家，说是准备开始接下来的录制。 练习生们集合到一起，而后出发前往红娘庙。 红娘庙位于晴空岛的半山腰，海拔三百米，普通人爬上去也要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景区倒是有缆车可以乘坐，然而为了体现练习生们的青春活力，节目组还是决定让大家徒步上山。 好在都是年轻人，山体海拔也不算太高，大家一路聊天一路向上爬着倒也开心。 路上许昊明还在私下张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话说，导师还有助唱嘉宾呢？” 明明是一起出来录节目，可是他们都开始爬了也不见其他人踪影，许昊明不有觉得好奇。 陆煦步履轻盈往上走，十分自然回了句：“他们坐缆车先上去了。” 到底是选秀综艺不是体能对抗赛，节目组也不想把导师们搞得太过疲惫。尤其里面还有不少本来就不是运动型选手，自然是怎么优雅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样啊，怪不得没有看到曼曼师姐。”许昊明先是了然点头，而后回神不由问了陆煦一句，“煦哥你怎么知道的？” “年哥告诉我的。”陆煦没多想，直接给了答案。 早在启程之前季修年就已经发了信息给他，说是要跟其他人做缆车上去。 两人同在节目组，行踪这种事情根本不是秘密。 然而季修年却总是自己报备，有什么事情都习惯了第一时间告诉陆煦。 “妈呀煦哥，你跟年哥的关系是真的好哎！”许昊明心大，感慨一句就没有再想，只是有些遗憾不能跟女神一起山路漫步。 山野烂漫，枝繁叶茂。 而今还是炎炎夏日，太阳高高挂在头顶上，哪怕过了午后也是热的时候。 “这也太热了吧！” “是啊，感觉要晕过去一样。” “好像吃冷饮，冰激凌雪糕都ok……” 面对镜头的时候，大家都是笑容灿烂，看着满满青春气息。 然而离开镜头他们都是拿手扇风，恨不得找个阴凉地一屁股坐下。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爬山，也是真的挑战极限了。 “要不是录节目，我自己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什么红娘不红娘，都是骗小姑娘的吧……” 人一热就忍不住吐槽，无神论的不在少数，有人一边擦汗一边吐槽。 陆煦偏头看了那人一眼，而后抿嘴笑笑：“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圣诞老人也不一定存在，还是进口的神灵，也不妨碍大家过圣诞节不是吗？存在即合理，红娘庙既然能在这里，没准真的有红娘呢。” 陆煦话音刚落，山间就有凉风吹，吹走了本来的燥热。 等到他们几个再回神，便已经到了红娘庙门口。 寺庙外面种着参天合抱大树，里面种着竹林跟合欢。墙壁的台阶旁摆满多肉，看起来就生机盎然。 树林间的枝头上系着红色绸带，风一吹就飘飘荡荡。红绿相间，颜色鲜艳，别的不说，起码看着就漂亮。 “哇，看的我也想许愿了！” “我也是，这里也太美了吧！” 一群练习生兴致冲冲走进了红娘庙，忍不住入乡随俗开始买绸带许愿合影自拍。 陆煦才刚一进门，就觉有人扯了自己裤子。低头，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套装的小女孩，头上还绑着红绳，看着粉雕玉琢煞是好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童模来拍广告片呢。 “这个送给你。”小女孩说话就像银铃，声音清脆又干净。白白嫩嫩的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绸带，歪着脑袋对着陆煦笑，看起来可可爱爱。 陆煦没有急着接，只是轻描淡写问了句：“这是什么？” 小女孩弯眼笑笑，眼睛像是月牙：“是缘分，我想送给你。” 她的脸蛋稚嫩，神情也是天真烂漫，可爱的不像真人：‘这是最好的缘分，天下独一份，你就快点收下吧。” “嗯哼。”陆煦点点头，才刚接过去，就见小女孩对着他勾勾手，像是想说什么一样。 考虑到两人的身高差，陆煦干脆单膝跪地，刚好跟小女孩一般高。 “嘻嘻。”小女孩见状笑的更加开心，凑上来搂住陆煦的脖子，超级小声来了句，“从你进山我就感觉到你的存在了。说起来，你不是人吧……” 没等陆煦开口回答，小女孩便又继续道：“好巧，我也不是哦。” 陆煦半天不吃惊，只是又对她笑笑：“所以，你是神？” 第138章 从群众中来 “神？”小女孩听到这话咯咯笑起来, 没急着回答只是反问陆煦, “那你觉得自己是神吗？” 死神是神吗？ 陆煦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笑的十分自然：“不算吧，只不过比着人的寿命长些而已。” 小女孩认同点点头：“我也不是神，只不过是人类新年的产物而已。”她回头看了一眼满树红绸带, 不觉勾起嘴角，“他们都还不知道，不是神创造了人类, 而是人类创造了神啊。” 小女孩看着年级不大，白白糯糯的一只, 奶声奶气说着大道理, 莫名有些可爱。 陆煦看了眼手里的“缘分”，心下了然：“所以，你也是因为他们需要红娘才存在的吗？” “是呀, 他们需要我便出现了。”小红娘笑容灿烂, 也不觉得这样诞生有什么问题。 她往旁边秋千一坐，小短腿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着就很开心的样子。 “煦哥, 这是？”许昊明正准备去红绸带，忽然想着问问陆煦要不要。回头发现陆煦不在便出来找他, 没想到他在跟一个小女孩讲话。 陆煦看了眼小红娘，对她挑挑眉，意思是你自己来解释。 小红娘咯咯笑，跳到许昊明面前拿了一根红绸带给他, 顺带做了自我介绍：“我就是你想找的红娘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缘分，给你。” “红娘？”许昊明见小姑娘长的冰雪聪明，纷纷嫩嫩扎着啾啾，还以为这是景区搞得真人cos。一方面觉得这么小就出来兼职小孩子辛苦，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小姑娘真的漂亮。 虽然这个年代的小孩普遍漂亮，但是这个孩子显然就是开挂那种。 许昊明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女孩，第一反应差点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眼见小可爱笑眯眯看着自己，许昊明心里像是被羽毛挠过，连说话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这是你送我的吗？好呀，谢谢妹妹。” “不客气哦。”许昊明前脚刚把绸带拿了过去，小红娘后脚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二维码，“两千块，支持微信、支付宝。” “哎，两千？！”许昊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觉得这个价格有点狮子大开口。他抬手指指庙门口，哭笑不得，“小妹妹，那边一根才卖十块钱哎，你要我两千？” 哪怕被质疑价格，小红娘也是一副坦然模样：“那个跟我卖的不一样，所以，许昊明，你要吗？” “？？？”忽然被cue名字，许昊明心下不免诧异。后来转念一想他们的节目现在正热，没准这孩子也在追。无论如何，能被小朋友记住名字，本身就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可是原来卖十块的绳子她卖两千，这个差价未免也太大了。 许昊明真想说什么，旁边的陆煦却忽然开口：“两千块可以的，买了吧。” 要是别人说这话，许昊明指定觉得他是托。可是话是陆煦说的，还没等他多想，手就已经不自觉拿出手机扫码转了两千过去。 小红娘笑嘻嘻：“谢谢照顾生意哦。”转而侧了脑袋看向另一边，对着陆煦意味不明来了句，“你的命中注定来啦。” 别说陆煦了，连许昊明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回头看，结果就见导师跟嘉宾们一起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季修年跟顾文安，后面还有余曼曼他们。 里面女孩子不少，谁会是陆煦的命中注定呢？ 陆煦想都不想，下意识就去看向季修年。回神才发现手里一空，刚才小红娘给的红绸已然消失不见。 “这孩子，不会是随口一说吧……咦，那个小妹妹呢？”许昊明正想着，结果一回头才发现这里只剩他跟陆煦，至于那个小女孩早就不见了去向，“奇怪，我的绳子呢？” 明明刚才还在手里，结果一转眼就消失不见，这也太玄乎了吧。 许昊明只觉得内心全是问号，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奇奇怪怪。 陆煦也没注意到小红娘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是也不太在意，对着许昊明摇头：“我也不清楚哎。” 那么大一个孩子忽然就消失不见，许昊明先是诧异，而后不自觉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传说—— 据说有人见过红娘…… 难道？！ “我的天啊煦哥，我们刚才不会是见到红娘了吧！” 陆煦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或许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季修年他们已经走到了这边。 眼见许昊明一脸震惊，季修年很自然问了句：“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红娘！”许昊明指指秋千那里又指指自己跟陆煦，“我跟煦哥刚才好像遇到红娘了……这么高，超级可爱的小姑娘……” 其他听了这话，挑挑眉只是想笑：“这样啊，那你跟陆煦以后的姻缘一定会非常好喽。” 他们只是随后一说，下意识就觉得许昊明是错把真人当神仙。 因为还有录制任务，导师们跟嘉宾们也没多作停留，只是笑着去了红娘庙，准备替自己求个姻缘。 许昊明倒是有心想解释，可是人家摆明了不信，也没给他细说的机会。 季修年倒没急着否认什么，只是对着许昊明点点头，而后站在了陆煦身边。 许昊明即便是想说再多，当着季修年的面也拘谨了起来。 他挠挠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那煦哥、年哥你们聊着，我就先进去了。” “好的。” 季修年性格温和，哪怕许昊明的话在旁人听起来有些荒诞，季修年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 等到许昊明离开，季修年这才问道陆煦：“真的遇到红娘了吗？” 跟季修年没什么好瞒着的，陆煦自然点了头：“遇到了。” 当下就把红娘送他“缘分”的事情一讲，而后又把许昊明拿了两千块的事情买缘分的事情也说了下。 这下子到季修年疑问：“红娘卖给他的？” “是啊。”陆煦应了一声。想看下那个二维码的样子便道，“是庙里的收款码，努力营业给自己赚香火钱，也算是自力更生了吧。” 另一边，许昊明找到韩天宇以及送着他们，隔着老远就很激动喊着哥哥们的名字。又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捂着嘴巴上前，拉着他们去到一边小声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 “我好像真的遇到红娘了哎！” 许昊明的脸上带着激动跟兴奋，每个肢体语言都在诉说着现在的心情。 然而韩天宇跟宋哲听了他的话不由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转而看向许昊明，齐齐问了句：“两千？” “是啊是啊，两千。”许昊明还是开心，怕他们多想忙又解释道，“红娘给的缘分，两千真的很便宜了！” 神仙给的缘分，别说两千块，就算两千万那都是别人求不来的。 然而宋哲跟韩天宇只是撇撇嘴，总觉得这个傻弟弟好像被坑了：“你那两千块钱的绳子呢？” 一提这个韩天宇更兴奋，忙不迭解释道：“本来是在我的手里的，结果刷的一下就没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讲，反正真的很神奇就对了。” 宋哲微微蹙眉：“两千是转账付款吗？” “对啊对啊！”韩天宇拿出手机给他们看刚才的转账记录，指着最新一笔支出道，“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给红娘转的两千。” 韩天宇指着不远处的售卖点道：“这不就是庙里的收款码吗？估计坑你钱的小姑娘也是庙里的，要不带你去问问？” “不是坑钱啊。”许昊明有心解释，然而韩天宇他们根本不信。甚至还拉着他过去问庙里的工作人员，询问是否有把绳子卖到两千的小女孩。 而今有关部门对物价监管严格，游客一个举报电话过去整个景点都要整改。 工作人员先是否认庙里有小女孩的说法，而后又对许昊明道：“要是转款失误，我带你过去登记，最晚48小时之内退款就能到账。” “哎呀，我不是要退钱啊。”红年庙的工作人员都不信有红娘，许昊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千块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想他身上随便一个单品都不止这个价格。 大家默契都认为他被骗了，许昊明后来也懒得再讲，只是对着工作人员摆摆手：“不用退了，当我捐的一点香火钱吧。” 宋哲跟韩天宇都教育他不要轻信，许昊明直觉得委屈，当下就道：“不是我瞎说也不是被人骗啊，当时煦哥也在，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宋哲不觉顿了顿：“陆煦当时也在？” 韩天宇：“煦哥也觉得是红娘？” 许昊明用力点头：“对啊对啊。” 宋哲又问：“陆煦也转账了？” 许昊明迟疑：“好像……没……” 韩天宇跟宋哲交换了个眼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许昊明更郁闷，干脆不跟他们说了，想着过去找陆煦。 结果离开的老远就发现陆煦跟季修年站在摊位前，两人背对着这边，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许昊明本来是想过去找陆煦，结果余光瞥到什么，低头看向陆煦脚腕处——就见一根红线这头绑着陆煦，那头则是绑在季修年脚上。 不知怎么的，许昊明忽然就想到了红娘刚才对着陆煦说的话—— 你的命中注定来啦！ 许昊明下意识以为陆煦的命中注定是女人，可是现在才惊觉没准还真是季修年。 我天！ 许昊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等到再回神，两人之间的红线便已经隐形看不见。 第139章 偏心 “煦哥……”许昊明眼见陆煦跟季修年脚腕上绑着的红线消失不见, 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陆煦听到声音回头, 看向许昊明询问了句：“怎么了？” “那个……”许昊明指着陆煦脚腕，又指着季修年的脚腕，因为太过震惊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煦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哪个啊？” “我刚才看到你们两个脚上面有红线！”这话说出来, 连许昊明自己都觉得异想天开，于是赶紧解释了下，“就是刚才好娘给的红线, 我刚才看到有，但是等我想着再细看的时候就没了……” “红娘？”季修年没有看到红娘, 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似懂非懂。 陆煦不疾不徐, 耐心给他讲了一下事情经过，从遇到红娘到收到红线，事无巨细。 红线代表着缘分。 刚听到陆煦江红娘预言他的命中注定很快出现时, 季修年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管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他都怕不是自己。 只是后面才发现连陆煦都不知道是谁，不免就在想没准红娘说错了。 许昊明等着陆煦说完, 这才又道：“我刚才真的看到你们两个脚腕上面连着红线了……”见陆煦跟季修年都扭头看向自己, 还以为他们接受不了男男设定，忽然又有些自我怀疑, “其实我也没有太确定啦……就是一晃眼的事情，后面就不见了。所以也不排除是我看错了……” 季修年第一次觉得许昊明说话这么好听，心里莫名开心。 或许是他真的看错了，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情感可能跟陆煦捆绑在一起, 季修年就觉得开心不已。 陆煦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脚腕，上面空空如也，看不出有什么在的样子。 “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去准备烧烤了？”陆煦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论什么，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 “是哎！”许昊明这才想起烧烤这茬，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 他们从上午过来就一直折腾到现在，中间也没好好吃点东西补补。 “走吧走吧，赶紧搞点吃的我真的太饿了。”许昊明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前面，陆煦紧随其后，回头看了一眼季修年，笑着来了句：“年哥，一起。” 季修年回神，微笑点头：“好，一起。”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考虑到练习生的体力，节目组提早安排了缆车。不多时，大家便已经悉数下了山。 晴空岛占地面积超大，依山傍水，风景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像是烧烤架都是租了现成的，肉跟蔬菜等食材也是节目组提前采购的。练习生们刚来到烧烤场地，工作人员便拿出来一个抽签箱，说是根据抽签分组烧烤，最后来个成品大比拼。 前面几个抽完之后便轮到陆煦，还没等他伸手就已经有选手小声说了句：“煦哥该不会又抽到四吧？” 其他人闻言不由笑出声：“哈哈哈，肯定是四。” “要是真是四那就玄学了。” “不是四才玄学好吗？” 从进组到现在，但凡涉及到抽签陆煦总是抽到“四”。 以至于大家看到这个数字相关，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陆煦。因为“四”谐音“死”，不少华国人都觉得不吉利。 可是因为这是陆煦的幸运数字，加上陆煦的形象又是阳光帅气，不少人对“四”的印象都有了改观。 眼见大家都在好奇他能抽到哪个组，陆煦不觉耸肩笑笑，而后将手伸进投票箱。 “是哪一组？”连导师看着都着急，沈承昱干脆凑上来直接开口问了。 陆煦故意藏着自己偷看，见他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这才给他们看：“还是四。” “果然！” “我就说吧！” “嗷呜，煦哥跟我一样是四组！” …… 大家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全都觉得意料之中。 陆煦笑笑，转而跟着同组练习生一起，领了食物准备开始分组烧烤。 “怎么办，我之前都没试过做饭。”徐乐乐本来是信心满满，觉得烧烤应该不难。 可是当真的看到堆积的食材，不免就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肉都是整块，蔬菜也是整齐码在一起，完全需要他们自己动手是。 姚玉龙拿出手机想百度，还不忘安慰徐乐乐：“没事没事，我们跟着度娘现学就好。” 一群年轻小伙子大多时候都在练舞，厨房什么的基本不去，有的甚至都分不清蒜苗跟葱。现在让他们自己处理烧烤材料，多少是有点为难他们了。 可是越是这样便越有趣味性。 有的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大概知道流程，拿起刀想着切肉。看着挺专业的样子，结果根本不熟悉肉的纹理，连切块都费劲。 徐乐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组，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最差那一个。 就在他想着号召队友硬着头皮直接来的时候，就见陆煦拿起刀来准备切肉。 “煦哥，你会？”别说徐乐乐好奇，其他人也是一样。 队里七个人，要说年纪陆煦其实才是最小的那一个。 虽然大家嘴上喊着“煦哥”，私信里却还是觉得哥哥应该照顾弟弟。 结果这句话刚问出来没多久，陆煦已经轻车熟路将肉分割切块。 同样都是肉，别人怎么切都切不整齐，陆煦却能手起刀落，将肉块码的整整齐齐。 没等他们回神，陆煦就已经开口吩咐：“生抽……” 徐乐乐反应最迅速，当下就把生抽递了过去。 陆煦接过倒进肉里，而后又道：“黑胡椒粉……” “耗油……” “辣椒粉……” 陆煦调味根本不需要百度，很快就把切好的肉块腌渍起来。 哪怕还没等上烧烤架，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肉香。 “我天，煦哥你太神了！” “完了，更饿了。” “煦哥煦哥，可以透露下你都用的什么调味料吗？求指导呜呜呜…… 陆煦也不藏私，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哪怕用的都是一样的调味料，配的比例不一样味道也不同。 徐乐乐看着肉块吞了口水，只觉得陆煦十项全能：“煦哥我是真没想到，你连烧烤都会！” 陆煦不以为然，只觉得很小的事情。 人间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客户单子的时候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像是一切高级技术工种的证书陆煦都有，可以说是行行他都会，行行是状元了。 只是这些陆煦不好跟他们讲，不以为意笑了笑：“有机会就学了，技多不压身对吧。”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大家偏偏拼出了其他味道。x 陆煦今年才十八，就被生活逼着学了各种技能。很酷很棒确实没错，可是想想就觉得心疼。 “煦哥，你太不容易了。” “都过去了，一起都会越来越好的。” “煦哥，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陆煦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队友大型表白现场，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拿着腌渍好的肉串开始烤。 评选结果不言而喻，陆煦队全票通过成了神厨队。 明明几个队伍一起烤，结果大家都跑来蹭陆煦他们的食物，场面一度混乱。 季修年自然也想尝尝陆煦手艺，结果还没等他行动大家就冲了上去。 不得已，只能站在那里安静看着。 “年哥。”没等他想好用那种理由上前，陆煦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不等季修年说话陆煦就已经吧手上的托盘递了过去，“嘘，低调吃，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第140章 不简单 别人吃烧烤都是用抢的, 唯独季修年是陆煦专门给留出来的。 季修年看着盘子里的烤肉, 忽然就笑了，眼底满是欢喜，毫不掩饰几乎都要溢出来一般。 “谢谢呀。” 不仅是谢给吃的，更谢谢你一直记挂着我。 这边季修年正准备吃烤肉, 那头就有人发现了情况：“不是吧，我们都抢不到，年哥根本不用抢。煦哥你也太偏心了！” 季修年闻言更想笑, 只觉得今天格外开心。 陆煦不以为意，完全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我本来就偏心啊哈哈哈……” “都不否认一下的吗？我们果然失宠了呜呜呜……” 姚玉龙听到别人说偏心, 本来还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比着陆煦他们还怕恋情曝光。可是看到陆煦应对的态度以及大家的反应才发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就比如陆煦大大方方开他跟季修年的玩笑，别人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 搞了半天, 陆煦才是心理战的高手啊。 一群人说说笑笑, 自给自足做烧烤。味道怎样先不说，快乐是真的。 唐晏青虽然全程都在指挥录制, 但是余光总是忍不住, 时不时就会落到余曼曼身上。 他本以为陆煦跟余曼曼之间的关系亲近，可是现在看好像也就那样？ 毕竟陆煦想着给季修年留食物, 却没见他刻意留给余曼曼。而她本人对此也不在意，甚至还跟着别人一起笑，看着陆煦跟季修年互动也很开心的模样。 唐晏青不觉开心，只觉得自己之前是虚惊一场。 他看着手里烤好的鸡翅, 最后还是忍不住端着过去找她：“这个给你。” 余曼曼闻声回头，见是唐晏青于是对他笑笑：“谢谢。” 然而接过之后没有吃，只是随手放在了一边。 唐晏青当下有几分失落，可是仔细看就发现，余曼曼的餐盘里面都是鱼，肉类反而吃的很少。 “曼曼，你喜欢吃鱼？” 自己的食物偏好被发现，余曼曼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落落大方点了头：“对呀，我喜欢鱼，什么鱼都喜欢。” 说起来余曼曼最怀念的就是还没成精上岸时，海上补到三文鱼。 那时候虽然还是鱼尾人身，可是他们对人类的生活习性大概有所了解。为了文明进餐，他们刻意没有撕咬。只是从沉船上面找了刀具，带着三文鱼去到平坦的岩石上面进行切割。 吃着生鱼片靠在岩石上晒太阳，那时人鱼难得的惬意时光…… 余曼曼思绪飘远，想到从前种种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她本来长的就很好看，退却高冷模样只让人觉得多了积分纯真，光芒灿烂难以抵抗。 唐晏青只觉得心脏咚咚在跳，喜欢这种情感愈发浓烈。 “等我下……”唐晏青说完就去烤鱼，既然曼曼喜欢，那么他就要满足。 余曼曼看着忙作一团的唐晏青，忽然觉得这人某些角度看着有点眼熟。难道之前见过？ 转念又一想，唐晏青是知名导演，访谈节目节目不计其数，且颁奖典礼也是常客，觉得眼熟也正常。 这么想着，余曼曼便忽略掉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转而继续吃起了自己的烤鱼。 海洋生物的口味万年不变，哪怕成精上岸已经这么多年，余曼曼也爱鱼。要不是现在人太多，真的好想下海游一遭。 每隔一段时间，余曼曼都会去海里游一圈。感受海荡漾，浸润她的尾巴，那种满足感以及安全感是其他事情都无法给予的。 只是随着她名气不断提升，以及海域的开发度越来越高，余曼曼已经很少出来游泳了。 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人，万一被谁看到尾巴，这种麻烦谁都不想遇到。 “哎！”余曼曼吃着鱼望着大海，只能努力按捺下自己的冲动。 工作之余偶尔出来野餐，感觉似乎也不错。 就在她思考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时，海滩上面忽然起了风，天空也是肉眼可见阴沉了下来。 “轰隆！” 一道闪电撕破长空，平底一声惊雷震天响。 “妈呀，不会要下雨吧！” “天气预告没说今天有雨啊。” “天气预报也不是每次都准啊，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大家手忙脚乱开始收摊，想着在暴雨来临之前躲起来避雨。 余曼曼整个人都有些慌神，别人淋雨没事，她淋雨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这么想着，余曼曼便匆忙起了身，脑子里面过过滤着来时的地点，最后发现车上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迟疑的功夫，暴雨忽至。 之前撑起的遮阳扇成了雨伞，雨滴噼里啪啦往下砸，开始还小，转眼的功夫便成了瓢泼一般。 余曼曼整个人都傻了眼，小心挤到伞中间，将裙子忘身上扯，生怕沾到水。 然而遮阳伞下也只是暂时安全，海边风大，雨水随时会被吹进来，旁边的人衣服转瞬就湿了不少。 其他人淋雨都开心，毕竟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很热闹。 然而余曼曼不一样，她生怕雨水打在她身上，万一淋湿腿出来了尾巴，相信绝对不是童话故事。 唐晏青此时正在另一个遮阳伞下，远远见着余曼曼思绪复杂，不由想起之前的访谈—— 余曼曼不止一次说过最不喜欢下雨天，所以雨天从来不出门更别提参加活动。 能让余曼曼提这么多次，可见对于下雨天她是有多讨厌。 唐晏青不知道余曼曼在雨天有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只是感觉到现在的她很不安。 就在唐晏青准备冲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人率先有了动作。 “师姐！”余曼曼抬头就见陆煦笑意盈盈站在她面前，“我送你去车上吧。” 余曼曼闻言不由一愣；“哈？” 陆煦指指外面的雨又看向余曼曼的裙子，像是无意一般道：“师姐裙子是商家赞助的吧，风这么大待会肯定要淋湿了。我送你去车上，有年哥打伞，你看我一点雨都没有淋到哦。” 余曼曼闻言下意识看向陆煦的衣服，不觉就很惊奇—— 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陆煦身上居然一点雨都没有！ 季修年就在外面打着伞，对她笑笑没说话，可是就让人觉得莫名信赖。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哪怕余曼曼再小心，裙子还是淋了一些雨。 “师姐，相信我。”陆煦没有多余的话，笑起来也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明明那么大的雨，换做平时余曼曼肯定会迟疑。可是面对陆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点了头：“那么师弟，麻烦你了。” “不麻烦哦。”陆煦说着话直接弯腰公主抱，将余曼曼抱在怀里。 季修年在旁边打着伞，而后跟着陆煦大步走进了雨里。 余曼曼168，在女明星里面身高也算可以的。 可是被陆煦跟季修年夹在中间这么一比，就觉得她超小只。 “煦哥太年轻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淋不到。” “对啊，哎哎哎，赞助的东西真的麻烦。” “有一说一，煦哥抱着曼曼姐的样子好a，我要是个女孩子肯定会心动的。” 陆煦他们已经走远，其他人只能一边看着一边讨论。 唐晏青自然也看到了，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在他看来，陆煦的公主抱有些突兀跟暧昧，可是季修年也在，倒是冲淡了这种感觉。 他总觉得他们之前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然而这种疏离感短时间可能都不会消失。 陆煦不是唐晏青，自然不知道他的失落。 眼见余曼曼在自己怀里紧紧闭着眼，脸上带着就义一般的决绝当下就笑了起来：“师姐，真的不会让你淋雨，半点都不会。” 陆煦语气太过自信笃定，余曼曼这才睁开眼，才发现好像真的没有淋湿。 说来也是奇怪，周遭风雨飘摇，偏偏伞下宁静，无风也无雨。 陆煦笑的淡然，季修年打伞坦然。 他们两个甚至还有空讨论了下风景，态度轻松又惬意，像是过来旅行散心一般。 等到余曼曼回神，人已经到了车上。 “喏，师姐我没骗你吧。” 陆煦对着余曼曼勾勾嘴，带着一点狡黠戏谑。 “谢谢你们。”余曼曼下意识点头，心定了不少。 本想邀请他们上车，然而陆煦跟季修年却摇头，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师姐，我们去个洗手间先。” 目送陆煦跟季修年离开，平静下来的余曼曼忽然就在想，陆煦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的裙子是自己的，可是陆煦偏偏说是赞助的。 裙子淋雨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本人。 别人都知道她讨厌下雨天，却不知道她是不能被淋湿。 陆煦上来就没废话，直接了当保证说不会淋湿。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怀疑了。 抱着这种心情，余曼曼拿出手机就给老板发了消息：“白总，陆煦是不是知道我身份。” 白泽那边很亏就给了回复：“嗯。” “嗯？？？” 余曼曼真个人都傻眼，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为了不吓到公司唯一一个人类，全公司的妖怪都在假装自己是人。 可是老板现在却说陆煦都知道…… 都知道…… 所以，他们之前都在演个什么劲儿！ 余曼曼开始觉得无语，后面想着想着不免就笑了起来—— 还好他知道。 从前都是以为自己在保护小师弟，却没想到其实是被小师弟保护。 也是在这时，她才意识到：或许陆煦的身份，远远不止通灵师那么简单。 第141章 烟花 雷雨说来就来, 哪怕人在遮阳伞下身上也积了不少水。 可是陆煦跟季修年就像个例外, 两人合撑一把伞不慌不许走在雨里。伞看着不大，可是他们身上却是干净整洁，一点淋湿的迹象都没有。 “是新单，我已经接了。”季修年闲下来就会研究“死神到家”app, 他本来就聪明，而今操作已经非常熟练。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两人不好闪现, 只能习惯性的去洗手间。 路上季修年还在研究客户资料，只觉得名字看着有点眼熟：“燕禾泽” 陆煦听他这个语气, 不由问了一句：“怎么, 认识？” 季修年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解释道：“不算认识但是有过接触……” 燕禾泽是男团出身，两年前凭借一段他拍视频活了一段时间。本来是素人后来被经纪公司签下, 可以说外形是真的不错。 然而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 且华国男团能登顶的不多。 燕禾泽长的好看，只是除了好看再没什么长处。唱歌不行, 跳舞不行, 演戏也不行，光靠一张脸注定走不远。 季修年也是一年前录制某台跨年活动, 燕禾泽组合被安排当做他的小迷弟一起合作。其他人季修年都记不太清，唯独对燕禾泽还有些印象。 倒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或是怎样，而是因为舞台划水太厉害，结束之后被队友堵在墙角质问。 要不是季修年刚好经过那里, 怕是队友揍人的心都有了。 一个组合都在努力。唯独燕禾泽在扯后腿。 偏偏他脸又是最好的，给的镜头跟资源都多。公司卖力捧接过这人一直都不红，没有资源倾斜的队友自然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这件事季修年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在此之后便跟他们再无交集。 现在忽然看到燕禾泽的名字，不觉就想到了从前。 陆煦听完点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整个东城也就那么大，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给老朋友服务呢。 两人紧赶慢赶刚要进洗手间，系统忽然又弹出来一条提示—— 【订单分配异常，已为您取消订单。】 取消了？ 季修年下意识看了陆煦一眼，脸上带着疑问：“这就取消了？” 陆煦蹙眉登录后台，反复确认了订单信息而后点头：“是取消了没错，说是信息统计错误。” 想到季修年还是新人，陆煦当下又解释了两句：“咱们的业务量大，有时候失误也正常。我之前也遇到过几次信息统计错误而后更正的情况，这个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陆煦还是记住了燕禾泽这个名字。 或许是死神的职业素养，对于这种差点合作的客户总要多点关注。 季修年听完陆煦的解释点点头，反倒是觉得要是真的消息统计错误也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燕禾泽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到底还年轻，现在不管用什么方式去世都会让人觉得可惜。 两人说完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转而准备回去。 路上经过中心河道，季修年看到岸边好像有什么，不由问了陆煦一句：“你看那个是人吗？” 陆煦循着季修年指的地方望过去，就见有个人状魂体正在往上爬。 仔细一看，呦呵，还是个“熟人”。 季修年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看，刚问完就后悔，总觉得泡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个人。 再看衣服有点眼熟，当下有些愣神：“这个是……水鬼？” “嗯。” 水鬼原本就是生活在水里，能活动的区域只有水。 这次天降暴雨，搞得岸上都有些湿。刚上岗的水鬼不习惯水下生活，便想着顺着水路出来活动。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到个倒霉蛋拖到水下也说不定呢。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水鬼还能爬上来，不觉有些咂舌：“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 “很简单。”陆煦说着话便走上前，还没等水鬼反应过来就一脚给踢了下去，简单又粗暴。 季修年：“……” “下雨只是给它们拓宽了活动区域，可是不在水里没有那么强的怨气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即便人遇到了最多会觉得裤子莫名其妙沾了水，可是谁都不会多想。” 陆煦这么说之后，季修年才放了心。 只是回去的路上还忍不住回忆，想着自己之前下雨天出门路过河边，裤子有没有被抓过的痕迹。 等到两人回去，雨势已经小了一些。 只是这雨下的时间不短，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天都黑了下来。 之前的准备的环节而今已经用不到了，好在烟花都放在室内，不然也要报废。 晚上的海边已然有些凉，唐晏青赶紧安排工作人员准备点燃，拍摄一段放烟火的场景。 陆煦跟季修年是唯一身上还是干净衣服的，其他人基本都淋湿了大半。要不是看着他们跟自己在一起，大家怕是会以为这俩人心机故意回去换衣服了呢。 一群人聚在一起，仰头望着星空等待烟花绽放。 不多时，烟花四起，绽放于天空之上，绚烂了整个黑夜。 徐乐乐望着烟花，只觉得心里有些激动：“好希望我们在舞台上也能像烟花这么灿烂啊。” 许昊明闻言不觉摇头：“别了，一瞬即逝那也太惨了。” “呸呸呸，我说错了！”徐乐乐一听也是，马上就要进行新的淘汰环节了，要是真的像烟火这么短暂，这不是咒自己吗？ 陆煦看他一脸懊恼不由笑笑：“其实人跟烟花真的很像啊。要是把夜空比作时间，那么人类这百十年在浩瀚宇宙里真的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曾经绽放过、绚烂过，那就可以了。” 徐乐乐听前面还以为陆煦要说人生悲凉，听到后面才发现不是。 所有事情都有相对性，寿命也是一样的。 就像陆煦说的，在漫漫历史长河里，一个人的百十年真的再短暂不过。 可是对于人类个体本身而言，只要用心感受存在感受生命，那么每一天都是精彩而又值得的。 “煦哥说的对，反正活着每一天都要认真都要努力，这样就是人间值得！” 随拍vj先是不自觉赞同点头，等到回神才觉得陆煦好像有点神奇—— 只是放个烟花而已，这都能上升到哲学高度也是没谁了。 录制到现在，晴空岛之旅就算正式结束。 要说起来，大家上山下水也是折腾了一天。 来的路上都是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回去的路上一个个像是没了电的智能设备，恨不得靠着椅子就这么睡过去。 唯独陆煦是个例外，不仅神采奕奕连头发丝看起来也跟刚开始一般精致。 许昊明越看越觉得人跟人是没法比，感慨了两句陆煦的神奇便掏出手机，看了眼热搜不由“咦”了一声。随后便赶紧戳戳韩天宇又扯扯宋哲袖子：“你们还记得燕禾泽吗？” 宋哲跟韩天宇俱是一愣，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宋哲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啊，是不是那个ttb组合的门面？” 韩天宇闻言恍然大悟：“哦哦哦，就是那个唱跳都不行的划水专家？” “对！”许昊明用力点头，见他们想起来了这才忙着继续道，“就是他，你们知道吗？他自杀了！！！” “什么？” “自杀？” 许昊明这么一嗓子，别说韩天宇跟宋哲震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不自觉被吸引了过来。 陆煦坐在旁边沉吟片刻——唔，燕禾泽？！ 第142章 澄清微博 “谁自杀了啊？” 人的本质向往八卦, 本来还很安静的大巴车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大家最开始是忙着问是谁, 后来就变成了问燕禾泽是谁。 虽然都是男团出身，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对燕禾泽这个名字有印象。 眼见大家都好奇，作为知情人的许昊明清清嗓子给做了介绍：“你们有听过ttb这个组合吗？” 有人说听过，有人说没有。 像是徐乐乐这种年纪相对小出道也晚的艺人, 对于这种不出名的组合更是不了解，直接回了句：“就知道你们btt，没听说过ttb。难道是什么兄弟组合不成？” 许昊明还没说话, 韩天宇就已经赶紧撇清关系道：“什么兄弟组合，明明是他们跟风好吗？” 当初他们公司退出btt这个组合没多久就吸引了不少粉丝, 算是国内当时比较成功的男团了。眼见他们成绩不错, 隔壁小公司立刻退出了ttb组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组合是什么兄弟组合。可是事实上，ttb就是蹭了个热度, 两个组合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 ttb虽然借了一阵btt的东风, 可是成员实力跟btt之间确实差距很大。早在《偶像的诞生》录制之前就已经传来了解散的传闻，最后还真的没有参加这个选秀节目。 燕禾泽说是ttb的门面, 实际上没有丁点实力。 加上性格也安静内向, 在组合里没有丁点存在感。不少人都纳闷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组合，更不理解他的资源为什么最好。 一不少人都在网传说他是靠着色相上位,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 可是即便是这种桃色相关新闻都没让人记住燕禾泽，可见他们的男团糊成了什么样子。 得知btt跟ttb之间居然有这种故事，一群练习生多少来了兴趣，催着许昊明赶紧说：“后来呢后来呢？” 许昊明耸耸肩摊手道：“后来就是没什么水花, 然后公司运营一般，这不前段时间就传闻说要解散……” 大家都是男团出身，不管起点如何，至少都是怀揣同一个梦想进的娱乐圈。 虽然对于ttb不甚了解，可是听说这个组合最后的命运是解散，练习生们心中多少有些唏嘘。 “那燕禾泽是因为解散自杀的吗？”时间点刚好重合，ttb前脚解散，燕禾泽后脚传出来自杀消息，大家难免会多想。 “这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不能吧……”许昊明对于ttb没什么好感，但是也绝对不想看到有人自杀。虽然队伍解是件挺伤人的事情，可是你说为了这件事自杀，好像也不至于啊。 “应该不是因为解散吧，要说起来，网络暴力更可怕哎……” ttb虽然不火，但是两年下来倒也有些粉丝。 大家对于成员们都没什么看法，唯独觉得燕禾泽有点德不配位。 一个没什么实力却还有资源的成员，在他们看来最大可能就是有人捧，抢了本该属于队友的机会。 网上关于燕禾泽被包养的花边新闻有很多，虽然都是小道消息，可是传的有鼻子有眼，正常人看了都会不舒服。 明明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偏偏黑粉拿着当素材，各种宣传跟恶臭评论。队伍要解散别的成员微博底下评论都是不舍跟祝福，唯独燕禾泽的微博下面评论不堪入目。除了骂他拖累队友的，就是骂他背靠金主的。 但凡是人，看到这种评论都不可能开心起来。 加上燕禾泽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自杀消息，不少人都在猜他是受不了网络暴力。 “所以他人现在怎么样了啊，不会已经……” “还不清楚呢。”宋哲看他们越聊越多，担心许昊明说些不该说的话被人揪到把柄，便出声回了句，“大家都是在网上了解到咨询，具体什么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还是等官方通告吧。” 陆煦全程安静坐在一边，听他们讲述了这个燕禾泽的种种。见有人问燕禾泽现在怎么样，陆煦其实很想告诉他们说人没事。 订单现在都已经作废，可见燕禾泽没有生命危险。 不等他说话，网上关于这个话题就已经有了新进度。 “燕禾泽发微博了！”徐乐乐本来也是今天才知道ttb以及燕禾泽之前的故事，现在摇身一变已经奋斗在吃瓜一线了。 陆煦闻言挑眉，不觉也拿出手机搜索了燕禾泽微博来看。 第143章 搂腰杀 燕禾泽所在的组合实在太糊, 以至于很多人看到#燕禾泽疑似自杀#的热搜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谁。 也有人看到他的名字之后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作品, 而是那些没有石锤的花边新闻。 很多网友一边恶补了燕禾泽相关桃色绯闻，一面感慨应该是网络暴力杀人。不管大家是出于什么心理点进话题，燕禾泽热度前所未有的高。 有的坚持燕禾泽以色事人都是自找的，也有的借着这件事反网络暴力。有的借着燕禾泽自杀的话题, 自然而言提到了自家艺人，顺便来了一波反黑操作。 就在话题一度上升到反网络暴力的高度时，当事人燕禾泽姗姗来迟发送了澄清微博—— 【@燕禾泽v：大家好我是燕禾泽,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占用公共资源。谢谢粉丝跟朋友们的关心，想说的话很多, 可是最后还是决定。恶语伤人六月寒, 之前面对不实传闻时我只觉得难过想躲，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无底线的造谣跟抹黑。而今我已经不想再忍，决定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哦豁, 这哥们终于准备反击了吗？” 大巴车上, 一群练习生边看微博边讨论，也有不少想到自己的经历, 忍不住感慨网络暴力害人。 陆煦也看了燕禾泽微博, 顺便扫了一眼底下的评论。 对于他所说的诉诸法律，有的网友说支持, 也有的觉得他是在给自己加戏。 【谁知道自杀是不是真的，没准是在炒作呢】 【呵tui~~有金主抢队友资源还不让说，怎么什么好事都想自己拥有啊】 【嘘，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小心律师函警告！】 …… “哎哎哎，这种评论看着好难受，换我可能也撑不下去。”徐乐乐本来是在开开心心的吃瓜，只是看到那些评论之后试着代入一下自己，不觉就对燕禾泽有些同情。 大家都是艺人，出道营业就是希望拥有更多人的喜欢。 明明没什么证据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人道听途说就觉得是真的，随着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恶言恶语都是无形的刀，可是偏偏有人不加控制。 但凡心里承受能力差点的，还真不一定能顶过去。 只是再同情也只能是私下感慨，毕竟跟燕禾泽没有交集，也不清楚事实真相到底如何。 大家讨论过一番就揭过不提，只是开始紧张明天的排名公布。 别看车上现在还有36个人，明天之后便只剩下22个。 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可是比赛就是比赛，总有人要离开这个舞台。 本来还挺热闹的大巴车，回去的路上忽然就静默了不少。 陆煦坐在座位上没说话，只是对于这个燕禾泽有了一点兴趣。 晚上回去没多久，电视台便播出了第八期节目。 因为早早预告了驻唱嘉宾，观众们早早等着看最新一期节目。 不得不说节目组的设定还是ok，请来的每一位驻唱嘉宾都是当红艺人。别的不说，帅哥美女站在一起就很养眼，更别说还有热辣的舞台。 那么多组合里，最让粉丝期待的就是陆煦组了。 师姐跟师弟什么的，想想就挺甜。 余曼曼的风评极好，这两年除了作品基本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也没看她对谁热情过。 可是自从有了陆煦大家就发现，余曼曼的微博热闹了不少。连自己作品的都懒得宣传的她会为了帮师弟拉票上线宣传，还为了师弟去了节目组当飞行导师。 本来就有不少人暗戳戳的在磕糖，现在她又来给陆煦当驻唱嘉宾。别的不说，光是这个互动频率就已经闹人寻味了。 好不容易等到陆煦组出来，观众们一看这个名字就有期待。 《臣服》前奏想起，眼见一群少年穿着黑色打歌服舞台上面解扣子，粉丝隔着屏幕都想尖叫—— 哥哥们未免也太帅了吧！！！ 歌曲节奏改的恰到好处，女王的魅力男人的野性跟风度交织，整个舞台气氛热络到炸裂！ 最后的最后，余曼曼踩着高跟鞋，步履优雅走向陆煦。 两人视线交织，女人的纤细漂亮的手抚上陆煦的脸，而陆煦深色的眸子里面是她的倒影。两张异常漂亮的被特写投在屏幕上，简直可以说是美颜暴击。 这个ending可以说是名场面，看一眼觉得惊艳，哪怕表演结束很久之后眼里也是这个画面。 现场的观众评委气氛炸裂，尖叫声简直是要掀翻演播厅的屋顶。 很快，网上就有了相关热搜。 #臣服# #陆煦余曼曼# #舞台名场面# …… 点开这些空降的热搜，基本都在讨论陆煦组刚才的表演。 【@从今以后爱自己：本来还觉得曼曼的《臣服》太经典不好改，结果没想到不仅改的不错还很成功！！啊啊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最后的ending啊啊啊啊啊啊啊】 【@鹿鹿不失眠：陆煦跟曼曼杀我，跪求两人在一起，这也太般配了吧】 【@海贼不是贼：不行了，我要去给陆煦组投票，每个小哥哥我都爱，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强！】 …… 清一色的惊艳评论里夹着不少高举cp大旗的。 本来觉得陆煦是奶狗，可是最后搂腰那个眼神简直a到爆。别的不说，两人颜值逆天，光看脸都很搭， 然而一片喊着“在一起”评论里，偶尔也有几条不同的声音—— 【@陆煦小迷妹：难道只有我注意到陆煦的绅士手了吗？】 【@想磕cp糖：楼上的姐妹别走，我也注意到了。本来我也觉得煦崽跟师姐很搭，可是看到绅士手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憋不住想笑，这孩子也太乖了叭！】 【@一闪一闪亮晶晶：哈哈哈哈我也看到了。但看眼神陆煦杀我，再看手手就觉得煦崽可可爱爱。搂腰杀？不存在的好吗哈哈哈哈】 …… 因为表演太过精彩且讨论度太高，陆煦组的endingpose被不少人截图。 大家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两张神颜，可是放大看细节就发现陆煦的手虽然放在余曼曼腰上，却是紧紧攥起了一个小拳头。 这个拳头离着余曼曼的腰挺远，看着还有几分想逃离的意思。 大家先是愣神而后爆笑，陆煦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绅士手什么的虽然冲淡了暧昧度跟cp感，可是却让观众觉得忍俊不禁，甚至还有点替陆煦着急—— 【@煦崽我的爱：哈哈哈，煦崽真的可爱到爆！感觉那只绅士手真的太戳我了，嗷呜。不玩暧昧尊重师姐，我家煦崽棒棒的！】 【@cestbon很好喝：哈哈哈，本来还想磕个师姐&师弟的cp，现在一看陆煦的绅士手只想笑，这就是个孩子，还是个满满求生欲的孩子哈哈哈。】 【@七里香啊：要是真的有什么，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点吧。感觉煦崽那是条件反射在避嫌，大家只要知道师姐跟师弟感情很好就可以了，cp什么的就歇了吧】 …… 也有不少粉丝先是笑，而后又觉得替陆煦着急—— 【@梦想当花瓶：我心里的煦崽超级a，本来还指望孩子再苏一点，可是这种情况让我想叹气。我家弟弟还是宝宝，想看他的搂腰杀估计还要等很久吧。】 【@梨花朵朵开满山：你们这些笑煦崽孩子的姐妹星星，我煦明明贡献搂腰杀了啊。只不过对象不是姐姐是哥哥，不信看照片！】 网友“梨花朵朵开满山”的评论刚一放出来，大家第一反应是扯。 陆煦舞台上跟哥哥们就没有什么接触，你说跟哥哥搂腰杀什么的，这怎么可能。 然而等他们点开图片发现，陆煦的搂腰杀什么的，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想磕cp想吃糖：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我看到了什么！！！居然真的是搂腰杀！！！吹爆“继续cp”，果然哥哥弟弟才是真爱！！！】 【@一只陆煦呀：我的天啊！！！！妈妈我磕的cp发糖了，他们搂腰了搂腰了！！！！】 很多网友本来只是路过没想要点开图片，可是看到满屏“啊啊啊”不免就好奇，等到点开之后内心便也成了满屏感叹号—— 公演结束后有合影环节，对于余曼曼还在绅士手手的陆煦在合影时不仅拉了季修年站在一起，还主动搂住了对方的腰。 那只手太漂亮，一打眼就知道是陆煦。 前面对着姐姐绅士手，后面对着哥哥搂腰腰。 这个对比太强烈，别说cp粉的眼睛笑成月牙，就连网友看到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甜。 再一结合今天白天的热搜，更觉得陆煦跟季修年之间基情满满。 上午陆煦救人下水，刚爬上来季修年就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这个体贴程度跟照顾女朋友没什么两样，更别说季修年向来高冷，能让他主动的人目前为止好像只有陆煦了。 人一旦有了预判，便会努力去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cp粉们看着合照姨母笑，忍不住就开始发之前自己从节目里面磕到的糖。 《偶像的诞生》除了会发节目外，也会在节目之后更新一点录制花絮跟练习生们生活视频。其中有一期询问大家都跟谁关系好，问道陆煦的时候他还没说话那边徐乐乐就开了口：“煦哥肯定是跟年哥最好！” 彼时范增还在，笑着补充了句：“他们关系是真的好，好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来说，小陆可以坐修年的床！” 第144章 美食达人 “修年, 你终于有绯闻了！” 唐晏青原本是想过来找陆修年聊余曼曼, 结果刷手机看到“继续cp”的热搜瞬间笑了出来。 季修年出道十年零绯闻，谁能想到第一次闹绯闻居然是跟男孩子。 合影搂腰什么还能说是常规操作，但是只让陆煦坐床这点真的有点暧昧。 要是绯闻对象换成别人，不用季修年说话粉丝都得去撕对方蹭热度。可是绯闻对象是陆煦, 大家却只是“哈哈哈”，总觉得这两人在一起莫名的搭。 唐晏青一看季修年那个笑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不觉就有些羡慕：“你现在是圆满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跟曼曼有点进度啊。” 提到余曼曼，季修年不免抬头看了唐晏青一眼, 欲言又止。 可惜唐晏青还在自顾自感慨, 根本没有注意到季修年的表情变化。 想到下雨时陆煦的公主抱，唐晏青还是忍不住问了季修年句：“兄弟，你确定陆煦跟曼曼之间没什么是吗？” 公主抱这个举动太过暧昧, 唐晏青也拿不准陆煦这边是什么意思。加上余曼曼也没拒绝, 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比着别人要亲近很多。可是转念一想旁边还有个打伞的季修年，瞬间冲淡了他所担心的暧昧感。 单恋这种事情甜是甜, 可是没有确定对方心意的时候总是容易不安。 因为不清楚对方心意, 所以根本不知道她对别人是什么态度。 因为没有关系，再好奇也没有资格去问什么。 唐晏青忽然就很羡慕季修年, 毕竟不管他跟陆煦现在进度如何，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啊。 季修年多少能理解唐晏青的心情。却没有办法对他言明什么，只能简单说了句：“只是同门之间的正常关心，这个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唐晏青先是点了头, 而后忍不住叹口气，“你说喜欢一个人想在一起怎么这么难啊……” 没等季修年想出来安慰他的话，唐晏青自己忽然又振作了起来：“要是不难那就不叫喜欢了，我还是得再加把劲，没准什么时候就成了呢。” 说话的功夫看了眼热搜，不觉惊叫出声：“不是吧你，手滑？” 因为陆煦的绅士手，大家对比才发现“继续cp”有点甜。 本来都是cp粉自己从节目以及花絮里面找糖，哪里想到季修年居然点赞了两人的cp向微博。粉丝们看到不免激动，正主点赞什么的，某些方面来说不就是亲自盖章吗？ 唐晏青看到微博之后点进季修年主页后，还真在里面看到了他的最新点赞。 对方是个cp粉，自己找了素材剪辑了“继续cp”甜向日常。本身热度就很高，季修年这一点赞直接把这条微博送上了热搜。 大多艺人哪怕恋爱中应该也是藏着掖着，唐晏青下意识就以为季修年是手滑。 哪知道季修年听到他问话，轻飘飘来了句：“不是。” 不是手滑那就是故意点赞的。 唐晏青真没想到看着一本正经的季修年居然还有这波操作，想了半天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随后来了句：“强。” 打从看到两人上热搜后，季修年的心情就很愉悦。 点进他跟陆煦的cp超话就见里面不少粉丝自己剪辑的视频，基本都是他跟陆煦之间的各种互动。其中有个连他都觉得甜，于是没忍住点了一个赞。 只是陆煦到底是在参加选秀，而且两人之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 季修年想了下，还是发了一条“澄清”微博—— @季修年v：不好意思，手滑了@偶像新生陆煦v。 *** “煦哥，年哥他@你了！”许昊明他们几个本来是在宿舍吃瓜，刚笑着说陆煦是队伍里面第一个有绯闻的就发现季修年点赞了cp向微博。许昊明跟韩天宇两个一个觉得季修年是手滑，另一个觉得不是。 两人各说各的试图说服对方，只是回神才发现季修年居然发送了澄清微博。 不仅澄清说是手滑，还特意艾特了陆煦。某些层面上来说，也是帮着陆煦做宣传。 陆煦忙着给八妹梳毛，闻言当下拿起手机看了眼微博，而后转发了季修年的新微博—— @偶像新生陆煦v：谢谢年哥手滑，视频我看了，剪的还不错。【狗头】@@季修年v：不好意思，手滑了@偶像新生陆煦v。 两人你来我往这么一扯，网友反而觉得他们之间正大光明。 越是这样大方讨论的，最后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网友跟唯粉都觉得他们态度坦荡，肯定是没什么特殊关系。cp粉则是觉得正主盖章，越磕越甜，吃糖什么的不要太甜。 这么一来，连带节目的谈论度都跟着提高了不少。 一时间，《偶像的诞生》各大平台都刷了屏，大家越发期待决赛那天的到来。 季修年发完那条微博就有一点后悔，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给陆煦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可是等看到陆煦的回复不觉就有点开心，他说视频剪辑的不错，是不是证明他的内心起码不会排斥自己呢？ 季修年躺在床上还在思考这件事，久久不能入睡。 就像唐晏青说的，喜欢一个人却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少不了就会瞻前顾后胡思乱想。 季修年自觉陆煦对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个不一样是因为同事原因还是其他就不清楚了。 “年哥。” “哎？” 就在季修年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陆煦的声音。 被窝里面多了一个人感觉很明显，季修年先是身体一僵，而后慢慢转过身来，果然就见陆煦在他床上。 季修年也不知掉陆煦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他床上，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以至于呼吸都好像纠缠到了一起。 没等他开口，陆煦自己就给了解答：“年哥，地府那边邀请我们去当嘉宾，问你有没有兴趣。” “地府……嘉宾？”季修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哦，就是那个地府101啊，当时想着给丰富鬼怪们的精神文化生活，也是全民参与的节目设定呢……”陆煦单手托腮做介绍，丝毫不觉得自己闪现地方是人家的床有什么不妥。 “地府101，是f4他们参加的那个吗？”季修年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陆煦所说，贺星华他们去到地府就报名参加了比赛，想来就是这个了。 果然，陆煦接着就点头：“对啊，有不少熟人，除了f4还有蓝高杰据说也在。” “哎？”季修年听到这个只觉得神奇，没想到有过交集的人死后还能见到。没等陆煦再问，季修年便表示对这个邀请有兴趣，只是不知道时间上能不能行。 “咱们晚上过去录一会儿，很快就能回来了。”陆煦自己觉得去也行不去也行，既然季修年想去，自然是要陪着的。 “好。” 季修年才刚说了可以，陆煦便催着他去换衣服：“那年哥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先熟悉一下那边情况就当彩排吧。” 季修年没想到这么急，却还是掀开夏凉被爬了起来：“等我下。” 毕竟是去当嘉宾，哪怕是地府也要正式些。 陆煦跟季修年都穿了黑色正装，虽然款式不同但是风格相近。尤其两人出入都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穿了什么兄弟同款。 两人收拾妥当就出发，很快就到了地府演播厅。 季修年之前只去过死神办事处，还是第一次来到地府做客。 本来以为地府阴沉又压抑，没想到看着还挺亮堂，也有白天跟黑夜，只是跟人间刚好相反而已。 路上人来人往，看着也是高楼大厦十分热闹。 哪怕是第一次来地府，季修年也没有多少陌生感。 两人走过充满科技感的奈何桥，刚拐下来就见旁边有家装修豪华的餐厅，上面挂着“孟婆中餐厅”的牌子。 眼见餐厅外面写着今日特色里面标注着“孟婆汤”，季修年不觉愣了下，扭头看向身边的陆煦：“是我之前听过的那个孟婆汤吗？” 陆煦点头：“是呀，年哥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吗？” “这里的东西……我能吃吗？” 从小到大季修年听到的都是人死之后喝完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再投胎。 现在陆煦问他要不要试试，季修年不免就觉得迟疑。 没等他多想，陆煦已经拉了季修年踏进了餐厅。 才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甜美的女声开口：“欢迎光临孟婆中餐厅……咦，陆煦大人。” 说话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年龄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瓜子脸高鼻梁丹凤眼，一眼就觉得长相古典美丽又高级。 “孟婆小姐，好久不见。”陆煦笑着跟美人打了招呼，季修年在旁边听了只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世界观—— 这是孟婆？！ 像是为了帮他解疑答惑，陆煦很快给做了介绍：“年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传统美食达人孟婆了。孟小姐，我旁边的这位是……” “季修年！”不等陆煦介绍完，孟婆已经弯着眼睛迎了上来，“哎呀修年名气这么大根本不用介绍啊，实不相瞒我是你影迷，可以帮我去签个名吗？” 季修年没想到地府名人居然是自己粉丝，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而后礼貌说了声“好”。 孟婆先是要了签名又合拍了照片，而后热情招呼他们坐：“今天这顿孟婆汤我请，稍等下，马上就来哦。” 第145章 舌尖上的地府 “孟婆汤真的能喝吗？” 眼见孟婆兴冲进了厨房, 季修年不由再次确认。 陆煦笑笑, 语气从容淡定：“一点没事，喝多了会上头。” 两人正说着，外面就来了新客人。看着衣冠整洁跟常人无意，只是能在地府生活的没活人, 想想也知道是鬼魂。 陆煦在阴间算是知名人物，哪怕不是他的客户，但凡死了有鬼友都知道他。 几只鬼一进来见到陆煦就有些拘谨, 礼貌站成一排问了好。甚至还在犹豫，你看我我看你, 纠结要不要离开。 陆煦见状便笑, 语气十分温和：“进了这边都是客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嗯嗯！” 见陆煦态度随和又自然，几只鬼瞬间放松了下来, 点好餐后还不忘关心陆煦的选秀进度：“陆煦大人你是不是该收拾一下准备出道了？之前有给家人托梦喊投票, 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再申请下搏一搏……” 陆煦最开始参赛的时候人气还不是第一, 别人都是全民动员投票, 而他的第一批粉丝却是忙着晚上给家人托梦让投票。 因为都是凌晨操作，不少人还以为陆煦这是公司运作搞了什么“黄泉路人”, 殊不知黄泉不假，只是路人不是人。 “不用啦。”陆煦先是礼貌跟他们说了谢谢，而后拒绝了好意。 人死之后同原来的世界本身就没什么联系，还是少些交集比较好。 “汤来啦！”孟婆人还没出来, 厨房里便已经飘出来了浓郁的香气。 哪怕季修年去过那么多地方吃过那么多食物，也觉得这个汤的味道浓郁，让人很难抗拒。 “咦，是预约的客人吧。”孟婆端了汤出来，见到那边坐着的几个不由笑着确认了下信息。 “这里也需要预约吗？”季修年闻言忍不住问了陆煦一句。 陆煦点点头小声来了句：“对，因为汤的原材料珍贵，所以基本都是限量供应。” 没等他们说完，里面便又有服务生样的小鬼走出来，给新来的客人奉上汤。上汤之前还不忘仔细确认了客人信息，随后将标注名字的汤按着名字分了下去。 季修年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新奇，总觉得专人定制的汤品有点对症下药的意思。 见他好奇，孟婆当下就笑着给了解释：“我们这里的汤都是根据客人需要定制，有的想近事遗忘也有的想删除从前记忆，只要有这种需求都能来我们店，保证一碗就见效。”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有时候某个时间做了一件丢脸或者痛苦的事情，活着的时候忘不了，死了也会不断重复记忆。 鬼魂投胎前倒是可以一次性记忆大清楚，可是现在人间出生率越来越低，想投胎还得摇号，等待时间就变得比之前要长。活着的时候丢脸又痛苦，死了还要承受这一切未免太惨。 为了给这些滞留鬼怪提供更加人性化的服务，孟婆中餐厅特意开展了部分记忆清除业务。 “当然啦，我们餐厅不止有汤，还有很多菜品。都是我的团队亲自研发出来的，味道绝对可。” 孟婆店里不止她一个，员工生前都是星级大厨，死后暂时不能投胎的都来这边打工。还别说，一人一道拿手菜加到一起那就是满汉全席啊。 季修年边听边点头，不由好奇地府食材哪里来。 没等他问出口，客人们点的其他配菜就已经端了上来。 眼看托盘里的香烛以及黄表纸，季修年只觉得傻眼—— 这玩意儿就是菜？ 服务生将祭品端到客人的餐桌上，而后贴心给点燃香还不忘给烧了纸。 几只鬼便在那里吃着香火喝着汤，看起来十分满足的样子。 季修年这才想起来鬼跟人的消化系统不一样，吃的东西自然也不同。 想到孟婆说的满汉全席，再看那一桌子香烛黄纸，季修年一时没有办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孟婆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在一边耐心解释道：“我们这里的香火跟别的地方不同，各种味道的都有任君选择。根据客人需求不同，我们的香火也有几大菜系。有的烧了就是川菜，有的烧出来就是鲁菜，还有的烧出来那就是粤菜……总之不管甜的酸的还是辣的，只要客人想尝尝，我们都能烧给他……” 香火做成菜…… 唔，果然是地府没错了。 “年哥，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我也可以烧给你，都算我账上。”看的出来孟婆还真是季修年的粉，连称呼都跟粉丝一样。 然而面对这份热情季修年却只想拒绝，烧给他什么的，听着就…… 得知孟婆的汤真的有记忆清除功能，季修年总觉得没有勇气喝下去。 虽然他年少时光不算顺遂，但是一步步走过来每段记忆都是他的人生组成部分，季修年并不想按下删除键。 陆煦见状不由笑笑，而后拿起勺子喝了两口：“年哥我们的也是特制，不会删除记忆，最多也就是补补。” 孟婆忙点头：“对，是补品啦。” 陆煦都这么说了，哪怕是毒药季修年也会喝。 他学着陆煦的样子喝了一口，才发现这汤是真好喝。 入口醇香，一口上头。 没有什么奇怪味道，只让人觉得回到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全身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满足跟幸福。 “感觉味道怎么样？” 面对孟婆的询问，季修年诚实点头，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特别好喝，这汤得炖了很久吧？” 被偶像夸奖的孟婆美滋滋，当下点了头：“还好吧，这锅也就二十年。要是再等十年的话，味道会更好呢。” 嗤…… 二十年的汤…… 季修年不觉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只求不要有什么不良反应。 孟婆本来还想拉着季修年常常新口味的香火，被陆煦拦着挡了下来：“我们现在得去彩排现场看一下，毕竟第一次来当嘉宾，迟到不好。” 孟婆一听也是，投喂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只是跟季修年说了两遍，什么时候想吃饭随时过去都免费。 季修年心领了她的好意，却没有想再次光临的想法。 两人从餐厅里出来，不多时就到了节目录制现场。 虽说是在地府，可是远远看着演播厅的占地面积就知道，这边选秀规模还真不比人间差。 此刻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鬼魂，全部都挤在一起看台下。还没等陆煦他们走近看情况，这边粉丝便已经扯着嗓子在喊：“张嘉木啊啊，我爱你啊张嘉木！！！” 第146章 遇见张嘉木 彼时地府演播厅已经鬼山鬼海, 大家齐声喊着张嘉木, 看得出对方人气着实很高。 “呜呜呜，嘉木我爱你！” “张嘉木，下辈子想给你生孩子！” “嘉木放心飞，我们永相随……” …… 一群鬼魂举着应援牌高声喊着张嘉木名字, 这气氛这情绪看起来跟人间也没什么不同。 连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夹在粉丝最外圈，热泪盈眶喊着张嘉木的名字，看着也是真情实感在追星。 “你好, 麻烦问下嘉宾通道在哪边啊？” 陆煦上前拍了保安的肩膀，礼貌询问了一句。 “观众就在观众区, 嘉宾通道不开放……”保安嘴上说着话回头, 脸上本来有些不耐，一见陆煦瞬间傻眼，“陆煦大人……啊啊啊啊年哥！！！” 保安做梦都没想到, 活着的时候没机会见明星, 死了一下能见这么多，还都是近距离。 “嘘。”陆煦食指抵在嘴唇上, 示意他小声。 保安立刻捂住嘴巴, 指指左前方，小声来了句：“在那边, 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陆煦摇头：“不用啦，你在这里维持秩序就好，我们自己过去。” 言罢抬脚边走，季修年对着保安点头笑笑, 随后跟了上去。 旁边有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只见两个离去的背影有点眼熟，不由戳了朋友一下：“你快看，那是不是陆煦还有季修年？” “怎么可能，这是地府，年哥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同伴头也不回，只一心想找张嘉木的身影。 “哦哦，说的也是。”季修年活的好好的，要是死了那阴阳两界还不得炸了。 他们没有多想，只是继续盯着是评委席，期待张嘉木的出现。 陆煦跟季修年一路刷脸过关卡，很快就来到地府电视台的等候室。 才一进门，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陆煦你怎么没提前发个消息，我也好去外面接你啊。” 说话的人西装革履，身材比例很正，标准一米九的男模比例。只是脑袋上面顶着牛头，看着像是在cos。 陆煦笑嘻嘻拍拍他肩膀，看起来关系十分熟稔的样子：“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麻烦你们了，对了牛哥，马哥人呢？” “你马哥现在正忙着开播之前的检查工作，待会就能看到他了。”牛头说完转而对着季修年笑着打招呼，“修年你好，欢迎回家。” 这话一出口，季修年莫名想到了奈何桥畔墙上的大标语—— 地府是我家，环境靠大家。 按说他还应该算是个活人，可是已经是在职死神了，好歹也是地府公职人员，说是回家也没错。 “谢谢牛哥。”哪怕不用陆煦介绍，对方的牛头这么明显，想想也知道他是谁了。 陆煦见牛头一身正装，笑着问了句：“牛哥，你跟马哥负责这次选秀比赛吗？” “是啊，不瞒你说，我都多少年没有紧张过了。忽然给我分配了这个任务，我跟你马哥真的都是高度紧张……” 人间的选秀如火如荼，地府也不甘落后，推出了“地府101”活动。 因为是第一次举办大家都没经验，地府管理委员会讨论之后便一致投票推了牛头跟马面来负责。 相对于人界的选拔规则，地府的参与条件放宽了不少。 才艺颜值要求都差不多，主要区别是在年龄上。 像是陆煦这一批练习生，年龄普遍二十岁左右，目前留下来的最大的也就25. 毕竟是唱跳型男团，得考虑他们的心理跟心理状态。 可是地府101不同，大家都是死人，时间不会再改变，死的时候什么年纪就一直那个样子。 为了投胎都在摇号，有的运气不好摇到了几十年后，光是在地府长年纪也得七八十。可是你如果要看脸蛋，永远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我们这次报名人数可多了。可能是死了之后太无聊，大家都想找点事情做吧。”牛头嘴巴长，说话速度也很快，“海选你们没来，那才真是鬼山鬼海，鬼气熏天。表演什么的都有，我们不是让填有什么特长吗？居然有吊死鬼填了个头发特长，害……” 要真说槽点，牛头怕是三天三夜吐不完。 只是这边跟陆煦他们聊了没几句，那边就喊他去做准备工作。 牛头拉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让他带着陆煦两人去等候厅，说是忙完就过来。 周遭都是鬼来鬼往，看起来忙碌又热闹。 但看周围这场景，跟人间没什么区别。 季修年忽然就觉得，其实生或死本身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会让人难过的，就是不由自己的分离。 只是人生本身就是一个学着告别的过程，只要一路坚定走下去，想见面的人终究会再相见吧。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听说有的是一家人死后团员，举家过来看表演，季修年不由就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母。 陆煦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季修年没有跟上来，垂眸沉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眼看后面有鬼推着道具过来，陆煦想也不想就回去拉住了季修年的手，扯着他往前走：“年哥小心看路。” “嗯。”季修年应了下来，视线却不由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本来有几分怅然的心情瞬间变成了欢喜，他没有做再多想，只是勾起嘴角任由陆煦牵着他一路往前。 旁边的人都在忙，也有临时来的工作人员看傻眼：“刚才那个……是季修年？” 另一个不以为意，直接“嗯”了一声：“对啊，地府特意请来做嘉宾的。感觉真人比电视上帅哎嘿嘿……” “特意请来……只是为了一个比赛就把人拉来了吗？”工作人员眼里满是震惊，鼻子瞬间有些发酸，甚至有点替季修年不值。 他活着的时候算是季修年的半个粉，喜欢看他的电影，大概也了解对方的生平。 幼年就失去了父母，好不容易靠着演技出道。结果才27人就没了，还是因为地府需要个嘉宾，命运对季修年未免也太不友好了吧。 季修年刚做死神没多久，很多早死的新死的鬼都不知道。 也难怪大家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反应会那么震惊，一致以为他已经死了。 同事哪里想得到这些，只是催促他赶紧忙：“知道你见到偶像开心，那也不至于哭吧。他都是地府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常见面啊。” 已经是地府的人了…… “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发了一条鬼友圈—— 【惆怅死的小周：地府需要嘉宾，所以季修年来了。人间不值得，死了重逢我依旧爱你。】 因为是公开可见，状态一发出底下立刻多了一堆评论—— 【卧槽不是吧，影帝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啊啊啊，我年哥？！不要啊，虽然很想见到他，可是我更希望他长命百岁啊啊啊啊】 【我天我惊了，为什么会是季修年，他才27人生刚开始。我还等着看他的新电影怎么就来地府了】 【死都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楼上的姐妹们别太难过。别的不说，应援跟粉丝会可以准备起来了。我们的年哥活着的时候咱们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以后就让我们守护他吧】 …… 此时此刻的季修年跟着陆煦进了休息室，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死亡了一下子。 “应该很快就开始了。”陆煦看了眼时间，总觉得耽误了季修年休息。连他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比季修年还要在意对方的作息跟生活。 很多话都没有说出口，然后季修年就是莫名get到，还不忘安抚陆煦：“没事的，我不累。” 这话说完没一会儿，外面就热闹了起来。人声嘈杂，中间不时夹杂着“张嘉木”的名字。 这是……天王来了？ 陆煦跟季修年对视一眼，不多时便响起了敲门声。 中间一人被簇拥而入，进门就笑，径直走向陆煦这边。 来人个子高挑，身材看着就好。一双桃花眼漾着春水，笑或不笑都是深情满满。 季修年曾经也常在屏幕上看到张嘉木，只是那都是影像。大屏幕里的张嘉木自然也是好看又有味道，只是不像真人这般有冲击力。 这样人的人现在舞台上便已经无限闪耀，开不开口都是如此。 网上都传张嘉木是抑郁自杀，且这个传闻流传度最广。季修年不了解张嘉木，也就没有想过评论什么。 可是今天见到本人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像是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生或死都是自己决定。 陆煦曾经说过，他是活的足够明白足够任性。当时季修年还不是很理解，现在瞬间就懂了。 别人都说张嘉木外热内冷，只是看到陆煦一瞬间便如夏日阳光：“陆煦，好久不见。” 第147章 为他而来 张嘉木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煦, 打招呼的时候态度也是熟稔自然。 不过就是一句问好, 却总让人觉得两人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近。 “陆煦，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吧，上次不还找你问了一下版税处理问题。” 陆煦拿着死神部的部歌《死之咏赞》参加比赛，且一炮而红。雪花般的合作邀约纷涌沓至, 与此同时这首歌的版权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张嘉木作为这首歌的原作者跟持有者，收益自然是要他来过目处理。 也是因为这个，陆煦回来开例会的时候遇见一个张嘉木。对于人间的财物张嘉木并不是很在意, 只让陆煦自己处理就好。 那时他倒是有心寒暄，可惜陆煦各种忙, 只聊了没几句便急着回人间。 可以说张嘉木在阴间的这几年, 见到陆煦的时间少之又少。 “你还说呢，那也有两个多月了。一天算三年，你算算咱们这是多少年没见了。”张嘉木嘴上这么说, 语气却很温和, 看向陆煦的眉眼带笑。他的眼窝本来就深，专注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 旁边人看着都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至少陆煦在张嘉木眼里是跟别人不同的。 季修年离着陆煦近, 自然也感受到了张嘉木对陆煦的热情。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怎样，可是张嘉木看陆煦的眼神让他莫名有些不悦。 哪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就像他看陆煦时一样。 察觉到季修年的视线，张嘉木跟陆煦寒暄几句这才转而看向季修年：“季先生你好，我有看过你电影。” “谢谢，我也有听过你的歌。” 不管张嘉木还是季修年都是优质偶像, 虽然两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同，可是都是娱乐圈王者一般的存在。 说起来两人也有共同好友，只是出道时间不同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后来张嘉木自杀之后便没有接触机会，两人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季修年看张嘉木的时候，张嘉木也在观察季修年。 他活着的时候季修年就已经出来拍戏，还是天赋型演员，一夜爆红，妥妥老天赏饭吃。 他比季修年出道早一些，算起来是前辈。 对于季修年这个新秀张嘉木倒是挺看好的，可是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对方。 张嘉木不着痕迹打量了季修年一眼，随后貌似无意笑着说了句：“听说你现在跟陆煦是同事？” 季修年成新死神的事情不是秘密，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的。”季修年落落大方，态度十分自然。 张嘉木闻言便点头：“真不错，搞得我都有些羡慕了。说起来我也想跟陆煦成为同事一起工作，可惜我做错了事没资格。” 季修年何等聪明，只听这句瞬间就明白张嘉木所说的错事是什么。 说起来张嘉木哪里都好，唯独自杀这点让人诟病。 不管是杀人还是杀自己，说起来都是犯罪。 自杀的人到了地府也要跟其他杀人犯一起接受审判跟处罚——每条生命都值得被守护，任何人都没有随便剥夺的权力，哪怕自己都不行。 张嘉木来到地府也一样，只不过底子好表现好，加上又给死神部写了部歌且给不少无所事事的鬼魂提供了靠追星打发时间的途径，地府还算是挺快收回了对于他的处罚决定。 只是不论如何，他自杀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档案里一字一句记得清楚，有了犯罪前科，即便是他后面表现再好人气再好也没了资格。 他就这么不加掩饰表示对自己职业的羡慕，季修年更加确定张嘉木对于陆煦起码是有好感的。 只是那又怎样。 陆煦现在的同事是他，陪在陆煦身边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点，季修年的心态忽然就平和了不少。 他对着张嘉木温和笑笑，只是安静站在陆煦身边看向他，随后才轻声开口道：“能跟陆煦成为同事我也觉得很幸福，大概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了这里吧。” 比起张嘉木的热情，季修年的态度可以说是过于平和。 他就站在那边看着陆煦笑，却让人心里莫名踏实。两人之间像是有个特殊磁场，站在一起便自成方圆，别人根本融不进来。 “年哥你这辈子还长着，肯定还会有更好的事情发生的。”陆煦听到季修年的话不免就笑，而后看了眼时间，偏头问了张嘉木身后的工作人员，“应该快开始了吧？我们两个不好回去太晚。” “马上，现在就可以准备入场了。”工作人员说话相当客气，当下就要给他们带路。 张嘉木看看陆煦又看看季修年，随后笑笑又道：“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本来就是参加的同一档节目，一起过去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陆煦也没多想，只是对着张嘉木说了声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张嘉木闻言便笑：“这有什么麻烦的，咱们两个真的没必要客气。” 说完也不等陆煦回答，便已经带着他们去舞台现场。 季修年看着他们两个互动没有说什么，可是身体总是不自觉往陆煦那边靠，仿佛这样就能宣誓主权一般。 三人才到入口就听到观众席上面大声喊着张嘉木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个唱现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能说明他的人气之高。 “……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的先行导师，张嘉木！”听到主持人喊自己名字，张嘉木上场前还不忘对着陆煦笑，“我先过去，待会见了。” 台本都是现场给，连陆煦都没想到这次过来居然会是这么个局面。 好在他跟季修年只是临时嘉宾，过来主要目的是为组织撑场子，帮着扩大一下影响力。 两人的走个过场说几句客套话，稍微露个脸便是完成任务。陆煦看了工作人员给的综艺台本，只觉得这是他录制最简单的一期节目。 “年哥，等你说完我再说两句，这样应该ok吧？” “对，反正咱们两个到时多沟通，没什么问题的。” 陆煦跟季修年对着脑袋看台本，从穿着到感觉都很和谐，一眼望去只觉得两人莫名就很搭。 此时此刻，鬼友圈里已经有小范围流传出了季修年人没了的传闻。 知道他死神身份的不多，就连死神部都没来得及做宣传，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季修年的真身份。 刷到过那条爆料的鬼们怎么都不愿相信季修年出现在这里，本质上还是希望他能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就在他们想着爆料真实性时，上面的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嘉宾名单。 不管是陆煦还是季修年都是相当优秀的存在，主持人花了不少言语来介绍他们的成就：“我们很荣幸请到了时下正热的《偶像的诞生》里的的陆煦以及季修年来担任本场的飞行嘉宾，掌声有请……” “卧槽，还真是！” “呜呜呜，真的不想年哥出事啊……” “等下，难道是陆煦大人亲自把年哥带回来的吗？不是吧不是吧，我还在磕继续cp啊。要是真的是陆煦达人勾了年哥的魂魄过来，那不就成虐恋了吗？” …… 陆煦跟季修年的cp粉不少，从人间到鬼界都有。 大家想磕糖没错，追着“继续cp”也是觉得死神&人类这个设定带感。要是真的像是别人猜的是陆煦收了季修年的人头，那可真的是糖没吃到却吃了一嘴玻璃碴了。 想到这点，不免就有人替季修年不值。因为投缘所以跟弟弟走得近，哪里想到弟弟是死神，一波给他带走了。 也有人始终保持怀疑态度，毕竟季修年的名气在那里，要是真的人没了上面肯定会炸。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陆煦跟季修年并肩而行，大步从后台走了出来。 此时主持人还在继续介绍：“感谢我们的两位死神百忙之中来当暖场嘉宾，相信我们的练习生们今天一定会很感动，而后更加努力……” 等下，两位死神？ 观众席上的众鬼一听就傻眼，台上只有陆煦一个死神，哪里来的两位死神。等到回神看着季修年后知后觉，所以，另一个死神是季修年了？！ 这个认知让鬼们震惊，可是也只有这样一切才都说的通。 刚才还替季修年觉得不值是虐恋的鬼们瞬间开心起来，之后就觉得两人之间更加的甜。 想想陆煦好歹是个死神，之前跑去参加选秀本身就匪夷所思. 可是换个思考方向，陆煦不为名气的话，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冲着未来同事去的。 再一联想之前的节目，陆煦刚出场就说是为了季修年来的。现在想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个理儿。 选手等候区，f4脑袋凑到一起，也在讨论着从前。 “你看我就说，年哥就是煦哥的任务。”贺星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想到陆煦的经历不由笑出声，“估计煦哥本来是为了接近新同事，没想到一不小心出道了吧！” 陶英博在一边赞同点头：“他们两个关系确实好，我之前夹在中间都觉得自己是个超级电灯泡。” 说起来f4能顺利离开禁锢地，还是多亏了陆煦跟季修年帮忙。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道谢，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他们，f4便合计着等节目结束去打招呼—— 不管人间还是阴间，能再见面真的是太好了。 第148章 想你怎么办？ 陆煦跟季修年作为嘉宾一出场, 现场气氛瞬间炸裂。 时下人间《偶像的诞生》正热, 陆煦作为阴间唯一一个走出去的代表人物，某种程度可以说是全地府的希望了。 因为长得帅又敬业，他在阴间人气本来就高，一参赛更是掀起了地府全民托梦投票热度。整个地府的团结度跟向心凝聚力瞬间增强, 妥妥鬼界人气之最。 喜欢他的本来就多，现在又加上一个超人气影帝级别的季修年，鬼粉们更是开心不已。 陆煦跟季修年往台上一站, 底下就是阵阵欢呼。还有鬼粉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愣是现场给做了应援牌出来。 “还真挺热情对吧。”陆煦跟季修年坐到嘉宾席, 很自然就聊了两句。 “是真的热情。”季修年点头, 不觉对地府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所谓“地府去101”本身就是阴间活动，陆煦跟季修年身上有工作人间选秀也要忙，所以最开始的行程就是过来当个助阵嘉宾, 一期出来露个脸就可以。 海选已经结束, 今天要进行的是第一期评级。 同人间流程一样，选手们以组合的形式进行首次表演, 评委们则是根据他们的表现进行第一次评级分班。 人活着是人, 死了就成了鬼。 除了生命意识载体不同，其实或者跟死了都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 地府101的学员水平跟《偶像的诞生》整体水平相近。 陆煦在人间是学员，到了阴间则是成了看表演的那一个。 前面三组水平看着都一般，以张嘉木为首的导师团几乎都给了b以下的评级，至于a班名额还没有送出去。 等到第四组出来, 陆煦跟季修年惊喜发现居然是熟人。 “各位评委老师大家好，我们是来自东区的f4……” 曾经无比渴望舞台的f4，滞留人界最大的梦想就是被看到。 他们热爱舞台热爱表演，可是死亡隔断了过他们的梦想，让他们找不到存在感迷失了方向。 今天的他们再次站在舞台上，与那个时候不同的是，底下都是他们的观众。 表演可以被看到是他们最大的梦想，而今终于可以实现了。 贺星华他们三个本身就是男团出身，如果不是车祸意外终结生命，现在的也该活跃在荧幕上。 而陶英博本身是个唱作型歌手，跳舞原本不算好，可是整体实力在，自然也是耀眼的存在。 他们四个站在那里就是星光，唱歌或是跳舞实力都强劲。 本身就是男团的实力，a班自然跑不了。 果不其然，等到他们结束后，评委一致通过给他们全员a班的评定。 陆煦跟季修年坐在台下笑着给他们鼓掌，真心实意为他们高兴。 f4先是对着评委鞠躬感谢肯定，而后视线便转向陆煦这边，兴奋对着他们摆手打招呼。 见到f4算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让他们眼熟的不止f4。 贺星华他们表现结束没多久，主持人便说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个人练习生。 等到那人站在舞台上，陆煦不由挑眉—— 呦呵，还是熟人。 “各位评委老师大家好，我是来自西区的个人练习生蓝高杰……” 蓝高杰实力不算差，只是前面f4的表演刚结束没多久，后面的紧挨着的几个人一比就很难出彩。 蓝高杰曾经靠着燃烧生命提高自己的实力，可是来到地府身上剩下的不多。没有生命力给他挥霍也没什么捷径可以走。蓝高杰要是真的想走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靠自己。 虽然比不过f4，但是蓝高杰的综合实力倒也可以，最后拿到了b的评级。 表演过后的蓝高杰有些拘谨，视线刻意避开陆煦这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全体练习生表演结束，陆煦跟季修年便准备离开。 “陆煦，你什么时候再来当嘉宾？”张嘉木开口叫住陆煦，笑着问了句。 陆煦摇头：“这个不清楚，可以来看比赛但是估计是以观众的身份。” 真说起来，陆煦的职业是死神。 参加《偶像的诞生》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跟经历，他没必要也不会参加类似比赛。 张嘉木何等聪明，想想就知道陆煦的意思。 “那还真是可惜，我还以为马上能再见呢。”张嘉木语气里面带着遗憾，听着就对陆煦有不舍，“那我要是再想你可怎呢么办？” 季修年听了这话不由抬眼看向张嘉木，只觉得这人的性格是真的表里如一。足够有才足够炙热也很直白，即便这般张扬却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就像是他本该这样一般。 哪怕季修年知道张嘉木对陆煦有点过于热络，却也办法对他有什么恶感。 张嘉木这话是问的陆煦，季修年没说话，只是不自觉看了陆煦一眼。 陆煦听了张嘉木的话立刻轻笑：“那就不要想啊。” “得，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不解风情。”张嘉木像是早就知道陆煦的态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态度一如往常。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身后传来了爽朗的问好声：“煦哥、年哥……” 季修年刚回头，就见贺星华他们笑容灿烂冲了上来：“能在这里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还好年哥成了死神，不然只能等你百年我们才能再见了……” “煦哥、年哥，我们都可想你们了……” f4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活泼，不管舞台上面多么狂拽酷炫，见到陆煦他们便瞬间破功，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分享给他们知道。 看来他们很早就认识，张嘉木自觉融入不进去也没想继续留在这边。简单同陆煦说了再见便抬脚离开。 没了外人在f4更加兴奋，一个劲儿问道陆煦跟季修年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想到他们刚刚看完自己的表演，又让他们给提意见。 四人叽叽喳喳说着话，陆煦跟季修年则是耐心回应他们也不吝啬对他们的肯定跟认可。 明明看着年纪相差不大的几个人，可是莫名给人一种家长哄孩子的感觉。 看得出来f4是真的开心，毕竟是重新站在了梦开始的地方。 陆煦站在一边笑的时候，季修年则是忙着给他们鼓励：“真的很好，即便是我来当评委，那你们也是全员a班……” 表演能被看到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现在又被在意的人肯定，f4笑容越发灿烂，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一样。 陆煦他们聊了几句便准备离开，只是好巧不巧，刚好看到拐角处纠结不前的蓝高杰。 他就站在那边不往前也不离开，看起来是在纠结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 再次见到陆煦，蓝高杰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本以为陆煦看过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会瞧不起他，却没想到陆煦不仅客气送他上了路，还帮忙整理了遗容。 要是被别人看到最后那一副苍老的样子，绝对会有大麻烦。 蓝高杰倒是想跟陆煦说谢谢，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蛮横过于偏执，生怕他会介意。 就在他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陆煦跟季修年已经走向这边。 “今天表现不错，继续加油啊。”陆煦像是没察觉他的不安情绪，笑着讲了一句。 “哎？”蓝高杰猛地抬头，本来灰暗的眼里瞬间有了光亮，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小心开口，“煦哥，你真的那么觉得？” “当然。”陆煦耸耸肩，笑的漫不经心可是又满分帅气，“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季修年也在一边点头：“是不错的，比起之前评级时的表现要进步很多，加油吧。” 不多时，陆煦跟季修年便跟他们道了再见。 蓝高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复，忽然就觉得活着的时候有点拎不清。 其实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在舞台上勇敢过、努力过，那么人生就值得。 可惜当初的他太过偏执，总觉得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死了才发现，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回去比着来的时候要顺利，天已蒙蒙亮，出来活动的鬼怪少了，路也畅通了很多。 “现在这样也很好……”回去的路上季修年还在想f4以及蓝高杰，不觉就有些感慨。 死去的人生因为梦想得以继续，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陆煦点头表示认同，看了眼时间便对季修年说了句“年哥早点休息”，之后就回了自己宿舍。 而今已经凌晨四点多，季修年的意识无比清醒，根本没有睡意。 他一闭眼就是今天的地府见闻，总觉得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牛头、马面、张嘉木…… 过去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帧一帧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季修年不觉得就想到了张嘉木最后问陆煦的那个问题，总想也这样问问陆煦。 不过才分开几分钟，季修年就已经开始想念陆煦。 凌晨时分的感情最不清醒也最浓烈，季修年忽然就在思考，自己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陆煦。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总忍不住去想陆煦跟张嘉木之间的互动。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季修年点开就看见发件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ss-陆煦：年哥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晚安啦。】 按照常理，季修年只要回个晚安就可以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就给陆煦回了句—— 【ss-季修年：要是一直睡不着，想你怎么办？】 第149章 点赞 想你了怎么办…… 这句话本来是张嘉木先说的, 可是季修年听了却一直忘不掉。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给陆煦, 只知道消息发出去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这话问的太直白太暧昧，他都不敢去想陆煦看到会是个什么反应。不久之前张嘉木也问过同样的话，陆煦几乎不假思索就给怼了回去。 倒也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他明显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老实说季修年也很好奇陆煦会怎样回答自己, 只是也不想两人以后尴尬。 他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甚至连点基本掩饰都没有。 陆煦何等聪明，万一看出了他的那点心思,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疏远。 “这样不行……”季修年越想越后悔，点开想撤回又怕陆煦已经看到。不撤有点奇怪, 撤回又未免太过刻意。 就在季修年犹豫不决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了陆煦的声音：“想我就告诉我，只要年哥你说了，见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季修年听了这个答案差点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回头才发现陆煦居然真的来到了他身边。 此刻陆煦正侧身躺着, 单手托腮对着他笑，显然是看到消息就来了这里。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不自觉往后退了下, 结果“噗通”一声翻身掉下了床。 “年哥，你没事吧？”陆煦也没想到季修年会惊得掉下床, 当下爬到那边看情况。 房间里面铺着地毯，掉下去其实一点都不疼，可是那种羞耻感却是无处可逃。季修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当着陆煦的面掉下床，再看陆煦正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看, 越发觉得脸上有些烫。 “没……没事。”季修年垂眸有些无奈，刚要起身就看到了陆煦伸过来的手，略一停顿，便抬手握住。 被握住的掌心有心微凉，陆煦的体温比他低，可是季修年却觉得心里又暖又踏实。 陆煦边笑边把人给拉了上来：“年哥你是被我的土味情话给吓到了吗？” 土味情话…… 情话…… 季修年自动忽略了其他的字眼，满脑子都是“情话”。 “想我就告诉我……” 情话…… 季修年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有了自己想法，根本不用大脑控制便已经笑容灿烂。 “没有被吓到，就是很开心，特别开心。”季修年说话的时候不由去看陆煦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现在是满心欢喜。 此刻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热络也有些升温，理性告诉季修年见好就收别再继续。如果现在停下来还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陆煦的温柔跟耐心给了他勇气，季修年忽然继续追问：“真的想你就能告诉你吗？” 陆煦盘腿坐在季修年床上，眼神没有半点闪躲，只是自然点头：“当然可以啊。” 季修年又问：“那我要是经常想怎么办，要是一直想怎么办？” 陆煦眯眯眼，清了嗓子特别认真回答道：“那就一直见面好了，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明明知道陆煦说的是工作，可是季修年的心脏却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欢喜跳跃了许久。 不管怎样，陆煦的回答让他十分欢喜。 他甚至都在想陆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如果知道还是这个态度，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是不一样的呢？ 纵然有千万个问题，季修年还是悉数都咽了回去。 今天能收到这个答案已经让他再满足不过。人不能太过贪心，小心藏好自己的喜欢，之后才可能变成大大的欢喜。 打从陆煦出现在他房间，季修年嘴边的笑容就没停过。 “现在都快五点了，年哥你赶紧睡，多少还能睡一会儿。” 陆煦催着季修年合眼休息，自己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季修年见状越发开心，总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夏天喝到了冒泡的汽水。 “那你也一起睡会吧！” 陆煦本身不需要睡眠，然而听完季修年的话很自然的躺在了旁边，动作熟练又自然。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是今天是季修年目前为止最开心的一天。 才刚一闭眼，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张嘉木，忍不住玩笑一般跟陆煦说了一句：“我刚才问完就有些后悔，好怕你会说不要想……” 陆煦闻言睁开眼，不觉摇头：“怎么可能，我是那么不温柔的人吗？” “你对张嘉木就是……” “对别人这个态度很正常吧，对你肯定不会的啊……” 陆煦这话说的还真是心里话，丝毫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被陆煦亲口承认跟别人不一样，季修年心里越发开心。 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被发现，季修年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只是觉得今天是超级美好的一天。 两人默契没有再说话，房间一时陷入了安静气氛。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泛白，光线透过拉了一半的窗帘洒进房间，只让人觉得静谧又温暖。 陆煦趴在床上时而看看窗外的风景，时而看看身边的季修年，嘴角不觉带了一点笑意。 “年哥你睡了吗？” “没呢。”季修年其实有些困了，正迷糊着听见季修年说话，当下便准备睁开眼睛试图唤醒自己。 陆煦抬手，掌心轻轻抚上季修年的眼睛，让他放松睡觉只要听着就好。 “等比赛结束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好。” 季修年的睫毛轻颤，一下又一下扫过陆煦的掌心，让他心里也跟着莫名有些痒。 看得出来季修年是真的有些困了，不多时呼吸便均匀了起来。 陆煦没有立刻把手从季修年脸上拿开，只是从对方的眉骨往下，漫不经心般用手描绘了一遍季修年的五官。 哪怕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陆煦还是觉得季修年好看。 他单手托腮静静看着季修年的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笑。 陆煦虽然没谈过什么感情可是不傻，比如面对张嘉木的热情，陆煦便只当没发现，也从来不回应。 感情对于死神来说本身就是多余的，他也不想给别人什么错误暗示跟期待。这么多年来，喜欢他的人太多，然而陆续都是淡然笑过，从不会为谁停留驻足。 喜欢他的人很多，热烈的内敛的不管什么款都有。 加上陆煦接待客户的时候也见了不少情情爱爱，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好歹也是见过市面。 也是因为这样，别人的喜欢活着不喜欢陆煦其实很容易分辨。 季修年自觉掩饰得不错，可是这点程度在陆煦看来根本就是小场面。 尤其是季修年今晚那条短信发出来，再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差把“我喜欢你”四个字明晃晃贴在脑门上了。 “喜欢”这种情感，别人的在陆煦眼里是负担，避之不及完全没有触碰的欲望。 可是季修年的不一样，察觉到他的喜欢陆煦没有惯性闪躲，反而时不时就会给予积极回应。 说起来，很大程度上，他不仅没有制止季修年的情感，甚至还亲自给添柴浇油好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了些。 陆煦想着再次看向季修年，没有急着确定关系或怎样。 喜欢这种情感来的突然又陌生，他却不确定这种感情能持续多久。 没办法保证未来便不想给承诺。 抱着这种想法，陆煦决定暂时就这么相处下去。 据说恋爱分泌的荷尔蒙也就持续三个多月，如果激情退却两人感情不减，那么陆煦会重新思考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 等到季修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陆煦早就不在他房间。 这算是季修年起的最晚的一次，也不知道是去了一趟阴间太累还是因为有陆煦在身边踏实。 好在今天要录制的内容是排名公布，倒不需要导师起太早。 季修年没有赖床习惯，睁眼就给陆煦去了消息—— 【ss-季修年：几点走的我都不知道。】 那头很快便给了回复—— 【ss-陆煦：六点半，看你睡的香就没吵你。我刚刚已经跟餐厅那边打了招呼让把早餐给你送过去。年哥你先吃饭，咱们待会见。】 不仅走的时候小心翼翼不吵自己，连早餐都给准备好了，这也太体贴了吧。 季修年有些受宠若惊，总觉得自己那条短信发出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有了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清楚，可是确实比着之前亲密了不少。 很快，陆煦给点的爱心早餐便被送了过来。 水晶虾饺配上清粥小菜，精致爽口又开胃。 季修年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照片，而后爬上微博久违的发送了一条状态—— @季修年v：很喜欢。【图片】 至于喜欢的是早餐还是订早餐的那个人，也就只有季修年知道了。 眼见偶像发微博，粉丝们不觉就很开心过来评论—— 【@季修年的圈外女友：太不容易了，老公你居然发了一条生活微博！】 【@吃货一枚：早餐诱人很想吃，但还是想小声逼逼一句，听说早餐跟自拍更配哦！】 【@大脚萝莉：哥哥的早餐真的好丰盛，这是你们节目组的爱心早餐吗？】 …… 底下评论什么的都有，季修年唯独看见了那条“爱心早餐”的评论。 拿着陆煦定的早餐出来拍照发出去，多少有些暗戳戳在秀的嫌疑，可是季修年十分的快乐。 就在他准备挑个粉丝回复时，消息栏里忽然弹出来一条通知—— 原来是陆煦点赞了他的微博。 第150章 新客户 陆煦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季修年发的微博, 笑着点了个赞。 身后的徐乐乐喊了他名字, 等他一起去换衣服准备今天的录制。 比赛到了现在已经接近尾声，马上要进行的是第九期录制。今天过后，36个练习生里只有22个人能留下，而其他人的追梦路只能到此为止。 不同于公演时的满心期待, 很多练习生甚至希望这一天再晚点到来。这里是他们离着梦想最近的地方，如果可以谁不想留下来到最后。 可是比赛本身就是残酷的，不会因为谁的想法止步不前。 陆煦绝对是练习生里面最淡定的那一个, 大家都觉得他是有粉丝有底气，却不知道陆煦一开始就没把这个比赛看的太重。 “怎么办煦哥, 我真的超级紧张。”徐乐乐之前还嚷着要是被淘汰就回家摆地摊, 可是真到了成绩公布前的这一刻还是不免会紧张。 “淡定，顺其自然就好。” 或许是陆煦的态度实在太过淡然，让人看了之后浮躁的心不觉就跟着平静了不少。徐乐乐蹲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想着做最坏的打算来迎接这次结果。 陆煦笑着摇摇头, 只觉得徐乐乐性格讨喜实力也不错。这样的人其实很适合男团出道，跟队友的关系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 人气也绝对高。 果不其然, 等到宣布22位晋级选手名单时，徐乐乐凭借第五名的好成绩顺利晋级。 陆煦宿舍的四位成员牢牢占据了前四的位置, 是唯一一个全员晋级的宿舍。 算起来这次排名最大的黑马是姚玉龙。 最开始评级的时候，姚玉龙的唱跳都算不上出众，只拿到了d班的成绩。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上有了专业造型团队, 又加上一直跟陆煦同组，不知不觉排名一直在逐步上升。 每次晋级赛都是拿着最后一名的成绩出来，可是却能一直留在舞台上。 难怪有人预言姚玉龙才是这场比赛的真黑马，每次出现都能给人惊喜。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留下的固然开心，离开的却是各有心酸。 像是之前跟陆煦他们组队的周御，中间一度到了a班，实力也很强。凭借他的唱功哪怕solo出道都可以，然而比赛看的是人气。票数不如人，即便是有太多的不甘也只能离开。 有人替周御抱不平，总觉得他起码能进个前二十。 相对而言，周御自己看的还是挺开：“能走到今天的选手实力都很强，我也只是其中之一。哪怕今天离开了这个舞台，以后我也会坚持唱歌坚持跳舞的。煦哥、龙哥还有乐乐以及其他兄弟你们都要加油，我们没有完成的梦，你们要帮我们完成啊……” 离开的人没哭，留下的反而哭了出来。 徐乐乐跟周御一个宿舍，两个多月相处下来感情自然是很不错。 想到周御马上要离开这里，徐乐乐不免就替可惜。 “御哥，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真的到了伤心的时候，谁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一群人抱在一起互相告别互相鼓励，唯独陆煦很平静。 死别他都见了不少，像是这种要淘汰赛在他眼里只能说是小场面。 录制刚结束，陆煦就收到了任务提醒，当下就接单冲了出去。 周御他们本来想着过来跟陆煦好好道个别，哪里想到还没等近前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被淘汰心情本身就不好，当中有人见状小声来了一句：“额，煦哥这跑的也太快了吧。想说再见都没机会，难道是我们不配吗？” 这话一出来，其他人都没有立刻接。 像是他们这种很多年轻男孩子在一起的比赛，明里暗里少不了会勾心斗角。有的表面看着是好兄弟甚至还绑在一起炒cp的，其实第希爱力关系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相看生厌。 这种环境里，随便说句什么很快就会被传出去。 比如陆煦这次跑得快没道别，要是有心想要往另一个方面来解读，好像看着确实不怎么礼貌。 “待会肯定有时间单独说再见的呀是，煦哥他是有急事，根本就没回头看啊啊。”徐乐乐忍不住就替陆煦解释，不想别人误会陆煦什么。 姚玉龙也在一边顺着徐乐乐的话说：“是啊，咱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煦哥怎样我们都清楚的。” “没事，等回去宿舍拉着煦哥好好聊。”周御想着缓和下气氛，拉着徐乐乐以及周围的人道，“来来来，咱们几个先合影留念呀！” 这事儿就算暂时揭过，眼见陆煦没了影子，姚玉龙忍不住就看向评委席。 如同他想的一样，季修年也已经不在座位上。 虽然不知道陆煦跟季修年这么着急是出去干嘛，可是直觉两人在一起。 只希望他们两个稍微低调些，不要再被其他人发现两人的秘密才好。 “这次客户算长寿吧。”季修年看了一眼资料栏里的客户资料，发现是位九十岁的老年客户。 他入职时间不算长，跟着陆煦出了很多任务。只是那些客户要么意外要么是因为疾病。像是这种无病无灾到了大限寿终正寝的反而是第一次见。 “算。”九十岁的年纪，怎么说都算活的长久。 两人穿过西街繁华区公，拐进胡同往前走，最后挺在了一处院子前。 而今的东城经济飞速发展，高楼大厦拔地起，到处都有一种快节奏的气息。 像是这种遗留在繁华背后的小院子已经很少，不过是隔着一条街而已，总觉得是两个世界。 陆煦同季修年一起，进了院子就看到安静等在那边的客户。 他的身体正躺在摇椅上面晒太阳，表情看着恬然自得，丝毫没有痛苦的模样。看来是睡梦中离开，对于他的这个年纪来说其实也算是种幸运。 他的灵魂站在一边盯着他的身体看，仿佛是在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表情略微有些迷惑。 陆煦走到老人这边，开始确认资料—— “陈安国，男，东城人，九十岁……” 老人听到陆煦声音回头，瞧见他身后的季修年当下就傻眼：“你不是我孙女婿吗，就是演那个未生还是什么的……” 孙女婿？ 这个称谓一来出来，不管是季修年还是陆煦都有些茫然，不懂之前季修年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孙女婿。 要说季修年是最无辜最迷茫的那一个，一听陈安国叫孙女婿第一反应就是对着陆煦摇头否认。因为不想被陆煦误会，季修年忍不住就催老人家解释：“陈爷爷，我连你孙女是谁都不知道……” “哎哎哎，瞧我说的，被小凡带跑了……” 按照陈安国的说法，他有个孙女特别喜欢季修年，成天跟他嚷着说季修年是她男朋友。 陈安国本身对于现在的艺人明星没什么兴趣，也不认识几个。偏偏孙女天天想着季修年，张嘴闭嘴都是男朋友怎样。 陈安国疼孙女，想着跟她有野共同语言，这才开始去了解季修年。 看过他演的电影电视剧，觉得小伙子挺好，有时候孙女开玩笑说男朋友他就配合说孙女婿。本来以为是两个圈子里的人，哪里想到这才刚死就见到了真人。 要不是他已经死了没办法，陈安国肯定要打电话给孙女喊他来看男朋友。 “年哥的人气果然很高。”陆煦听完不觉就笑，还不忘对着季修年挑挑眉。 季修年也没想到出来工作还遇到粉丝的爷爷，只能对他笑笑，而后提醒他确认信息。 哪怕已经看到摇椅上的那个自己，陈安国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真的死了吗？”没等陆煦他们回答，便又自言自语道，“死了就死了吧，我等这天其实也蛮久了……” 陈安国说话的时候，季修年很自然的环视了四周。 院子占地面积不算大，可是每一寸土地都利用的很好。 墙角的花圃里面种了月季，枝头上面满是花苞，各种颜色都有看着就很养眼。 紧挨着月季花的不远处还有栀子花，香气满园。院子里面花花草草种了不少可是修剪得当，整齐又漂亮，看得出主人是真的很用心在收拾。 再看陈安国本身，衣着整齐身材看着很硬朗。哪怕已经九十岁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气度，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 不管是自己还是生活，都被陈安国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老年人垂垂暮矣的苍凉感。 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印象，连陆煦都夸了一句他的小院很干净。 陈安国听到这话不免就笑：“我每天都在为死亡做准备，所以就把周围的一切都收拾的安安静静，不想死后给别人添麻烦……” 陈安国说的都是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子女本来觉得他年纪大了，很早之前旧想接他一起住。可是陈安国想都不想就拒绝，信誓旦旦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锻炼跟种花，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到了这把年纪，死生都看的很开。 陈安国算是精致了一辈子，死了也不想打破这个形象。 他把自己所有衣服都收拾好，想说的话都也都写成了信件留给了家人等他们慢慢去看。 这种人生态度安逸又自在，连陆煦都想着为他叫声好。 等到送走了陈安国，陆煦忽然往季修年这边靠了靠：“陶英博之前写了首歌还不错，决赛的时候我忽然想唱那个……” 第151章 一直好好的 陶英博去到地府前给了陆煦一首歌, 说是自己在人界的遗作。 “反正我人已经没了, 哪怕带着这首歌入土也不会有人知道。陆煦大人这首歌我送给你，唱或者不唱再或者什么时候唱都由你决定……”陶英博交代完这个便再没有了牵挂，算是把这首歌完全委托给陆煦。 就像是他所说，唱或者不唱都是陆煦决定, 别人都左右不了什么。 陶英博的创作功底自然是极强的，这首歌的质量也是上乘。到底是遗作，如果有机会陆煦自然愿意帮着唱出去给别人听。 前面的比赛环节不适合, 要等后面组队发歌还不知道后年马月。 陆煦最近带着季修年接触的客户越来越多，感触也是慢慢增长。也是因为这个, 他才想着要把这首歌给唱出来。 “好啊。”季修年跟陆煦的默契不止一点点, 对方才一刚开口，他就大概已经get到了他的用意。 得到季修年的肯定后，陆煦便准备回去找唐晏青商量, 看看能不能在决赛的时候唱自选的歌。 两人回到公寓没多久, 徐乐乐就找到陆煦，喊他一起去给淘汰的练习生送行。 到底一起比赛这么久, 陆煦很痛快就应了下来。 “他们都在练习室, 想着大家一起再合个影什么的。”徐乐乐边走边跟陆煦介绍流程，结果两人刚一到门口, 就听里面提到了他们的名字。 “要我说陆煦是真的红了，所以我们这种淘汰的见不见都无所谓了呗。” 这话说的有些置气，那人脸上笑嘻嘻，嘴边却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里面的周御当下就道：“你这话说的容易让人误会, 煦哥红是真的，但是人好也是真的啊。” 许昊明在一边更是觉得听不去：“乐乐跟煦哥马上就来了，你这么说不怕脸疼吗？” “哈哈哈，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嘛。再者人这不是还没来吗？等徐乐乐请过来再说呗……” “靠，这人怎么说话呢！煦哥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哈……”徐乐乐听了之后愤愤不平，还不忘安慰陆煦，生怕他因为这个生气被黑。 结果陆煦嘴边带着笑，看起来气定神闲十分平静，就好像被议论的人不是他一样：“没事。”说完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循声抬头，眼见陆煦进来反应各不相同。 嚷着陆煦红了不认人的丁华池脸上发烫，有种说人坏话结果被抓包的窘迫感。 许昊明他们则是扁扁嘴，略过这茬不提，只是热情跟陆煦问好。 欢送会正式开始，无非是合个影互相送送份祝福。本身就是竞争关系，能处成朋友已然不易。 大家面上都是依依不舍，言语真挚说以后常联系。 别人这么跟陆煦说的时候，陆煦只是笑着点头并不会承诺什么。他们都很年轻，或许这一刻说要常联系的话都是真心的，可是人生漫长。很多人都都不知道，今天分别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未来不必承诺，今天好好告别就可以。 “煦哥，我先走了，你加油。”周御来到陆煦面前，笑容真挚又带了几分伤感。周御南方人，跨域大半个华国来参加比赛说白了就是追求梦想。 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气不到位淘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陆煦对周御印象不错，见他面带红光心性又好笑着来了句：“结束意味着新开始，一起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御闻言微怔，瞬间了然陆煦这是在鼓励他，想到昨天给自己发出邀约的唱歌选秀节目，忽然觉得没准真是新开始。 提前淘汰的那点郁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御重新看向陆煦，面上笑容灿烂：“谢谢煦哥，咱们一起努力。” “嗯呢。”陆煦点头，却见周御还在他的面前徘徊，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阿御有话直说就好。” “嗯嗯。”周御挠挠头，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又拉着陆煦往旁边走了走，“煦哥，你跟年哥是……关系不一般吧？” 周御本来想问是不是情侣关系，想了下又觉得这样好像说的有些太直白，陆煦不一定能接受。不想让陆煦觉得不舒服，周御想了下便用了更委婉的方式。 陆煦神色未动，只是看着周御笑：“那个是哪个？” 这个态度坦荡荡，反倒让周御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有秘密的。眼见陆煦这个反应，周御甚至在想可能是自己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他不止一次看到季修年跟陆煦一起进洗手间，每次去了都好久。加上他起床早，很多次都看到陆煦一大早从季修年的房间出来。 两个大男人，哪怕关系再好也不至于总是睡在一个房间。 周御早就起了疑，只是觉得私事不该管。 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公寓，万一再有别人注意到两人的关系却不像自己这般开明，怕是陆煦会有麻烦。 周御也是好心，想着提醒一下陆煦注意保护自己。只是见陆煦这个反应当下讪笑，有些不好意思道：“煦哥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跟年哥关系不一般想着告诉你小心点来着……” 周御玩笑一般将这件事讲出来，想着就这么过去了。 本以为陆煦会说“什么鬼”，哪里想到陆煦只是略一思考，便很认真来了句：“你说的如果是我们的关系的话那么应该不是误会哦。” “哎？”周御开始点头，后面反应过来陆煦的意思当下傻眼，“哎哎哎？” 陆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他挑挑眉笑道：“你说的没错，我跟年哥关系确实不一般。” 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同事了，那能跟别人一样吗？ 陆煦这话讲的风轻云淡，像是在跟周御讨论天气一般的态度，丝毫不在意这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哎呀好了煦哥，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周御比着当事人还紧张，恨不得去捂住陆煦的嘴巴。 一方面觉得陆煦这个人心大，这种秘密说出来也不怕被黑。另一方面又有点感动，人家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最起码是不拿他当外人。 被信赖的荣誉感油然而生，周御越发觉得陆煦这人实在，忍不住就嘱咐了两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煦哥你也别怕我会多说什么，你们俩我都很尊重，就是觉得在这个圈子里面有的时候真的要小心再小心……” 圈子里面能让人记住的位置总共没多久，竞争这么激烈要是突然冒出一个新人，难免就会有人在背后盯着。 像是陆煦这种人气王，指不定多少人在等着抓他把柄。 就连录制结束之后没打招呼都被说是人红不理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拿着他跟季修年的关系做文章。 “好的哦。”陆煦从善如流，答应的十分干脆。 周御无奈摇摇头，却又不觉失笑—— 陆煦这孩子未免也太单纯，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兴许还是年级小，只希望他以后的路也能顺风顺水。 “煦哥、御哥来合影！” “来啦！” 其他练习生聚在一起，只等他们过来一起拍合照。 周御自觉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便也没有再废话。他对陆煦笑笑，扯着人一起去到了练习室中间。 22个年轻面孔就此定格，退赛的感伤留下的带着一点意气风发。 这是他们的青春，不管成败无论去留，好歹拼搏过一场。 等到练习生们合影完毕，不少人都来了导师这里，既是为了感谢这两个月的照顾，也是为了好好道个别。 季修年话不多，可是性格温文尔雅。 不了解的会说他冰山，相处过才发现这种润物无声的温柔涵养有多可贵。 来找他道别的练习生不少，其中包括已经收拾好行囊的周御。 前面的客套话周御同其他练习生说的差不多，基本就是表示下感谢。等到说完这些，周御才点了正题：“年哥，煦哥人很好年纪又小，你多照顾下啊。” 其实这种话不该他说，可是一想到陆煦比着季修年小九岁，周御总是怕自己弟弟吃亏。 陆煦年纪小？ 季修年先是微愣，而后笑着点了头：“你放心，我会的。” 他这个人太过平静，根本看不出来情绪变化。周御怕他是敷衍，于是又忍不住来了句：“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不管以后怎么样都好好的。” 季修年在圈子里的地位已经很高，跟陆煦这种新人不同。 即便有什么事情他也容易全身而退，可是陆煦不一样。 唯一能让他自我安慰的就是季修年人品好，即便以后真的走到分手那步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季修年哪里知道周御的内心戏，可是听到别人祝福他跟陆煦便觉得开心。周御神情严肃又认真，季修年便也正了脸色，清清嗓子承诺一般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第152章 星落 《偶像的诞生》六月启动录制, 时光匆匆, 转眼就已经进入了决赛阶段。 不同于前面九期的录播，第十期成团比赛很早便打出去了直播的招牌来吸睛。 录播还有剪辑修正的机会，对于节目组以及选手来说压力相对较小。然而直播不同，那么多观众守在电视机前看节目。不管唱歌还是跳舞都是同步, 真的有什么失误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半点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咱们决赛分为两部分……” 剩下的22个练习生被集中到了一起，由导演唐晏青宣布最后的流程跟规则。 按照他所说的, 决赛会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场考察的是选手的声乐，表演会以唱歌为主。至于下半场重点在于舞蹈, 选手们分为两队进行展示。 “我知道大家为了成团出道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打好最后一场战役。最后一场比赛，让我们一起为青春为梦想！” 不得不说，哪怕知道说的都是场面话, 可是练习生们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们从六月开始进团进行封闭式训练, 而今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这三个月是他们离着梦想最近的一个月，也是最有动力的一个月。 从最开始的一百个练习生一起评级训练, 再到一次次比赛淘汰剩下22个练习生。留下的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 然而这还不够，只有十一个人能成团。 如果不是11人之一, 那么说到底还是从零开始。 大家心思各异，可是大目标还是一致—— 把握最后一次机会，出道才是最后的执念。 选手们根据抽签分组，歌曲可以自己商量选。 陆煦跟宋哲分别成了两队队长, 算是实力相当。 团队选歌的时候大家各抒己见，总希望能拿出一首最好的歌来表眼。陆煦作为队长最有发言权，跟着队友说了句“等下”便起身去找唐晏青。 等他推门进去，就见宋哲也在其中。 “陆煦你来的正好，宋哲这边想商量点事。”唐晏青一见陆煦就招手，好像就是在等他一样。 “嗯？”陆煦闻言看向宋哲，用眼神询问是什么事情。 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宋哲倒也没想要瞒着陆煦，便笑着开口同他解释：“我是来找唐导问能不能用前辈写的歌，还没来的发行那种……” 宋哲嘴里说的前辈其实是他经纪人李海超专门请来帮忙的当红歌手许向野。 作为一个出道没多久便已经红透整个华国乐坛的创作歌手，许向野的人气跟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好。别看许向野现在很红，最开始投歌的时候也是到处碰壁。还是李海超慧眼识珠，从网上看了一段他的表演觉得这个小伙子有才华便给签了下来。 本来就很强的许向野有了资源跟曝光，一夜爆红，瞬间成了新生代创作歌手的代表。 虽然现在已经跟李海超合约到期，但是好歹也算是他的伯乐。李海超为了宋哲他们拜托许向野写歌，对方自然痛快应了下来。 除了歌好外，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借助点人气。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资源就是人脉，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宋哲过来找唐晏青商量，也是觉得能给节目组带点热度。 有人气歌手专门给写歌自然是好的，唐晏青本来也没准备拒绝，只是还要考虑陆煦这组的感受。 同样都是练习生，一个有人专门写歌一个没有心理恐怕难以平衡。唐宴青甚至在想找圈里有能力的朋友给陆煦这队送首歌，哪里想到陆煦倒是很痛快。 “可以的。”陆煦本来就是为了陶英博的歌来的，宋哲先提反而帮他省了很多口舌，“其实我过来也是为了歌曲的事情……” 陆煦当下说了陶老师给留了一首歌的事情，语气落落大方：“我觉得写的挺好也有意义，就想看看决赛能不能用。” “陶老师？” 对于这位从开始就没露面却很有才华的作曲人，唐晏青以及宋哲还是很有印象的。 之前陆煦组的歌都是他改的，比着原创都要强。 这种实力强劲的却又死活不露脸的创作人本身就是让人好奇不已的存在，别说观众了，就连他们都想知道这位陶老师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是上次公演后陶老师便借着季修年之口宣布退出比赛，之后就再没消息。 现在陆煦说陶老师写了一首歌，唐晏青自然就来了兴趣。 现在两只队伍都有可以唱的原创歌曲，某种方面来说倒也公平了不少。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把歌拿过来给编曲老师，要是你们的队员都没有异议咱们就用原创好了。” 陆煦跟宋哲交换了眼神，而后同时点头：“好。” 从导演室里面出来，宋哲还不忘跟陆煦互相鼓励：“最后一场了，拼了。” 陆煦对着宋哲点点头：“嗯呢，拼了!” 两人走出去几步，宋哲的思绪还有些复杂。 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c位，那个时候不管实力还是人气，他都是最好的一个。 哪里想到中间出来了个陆煦，不仅长的好看实力也很强。 李海超跟白泽不对付，总觉得自己之前处处被白泽压了一头有点心里不平衡。 好不容易两人推出的新人一起参加选秀，加上宋哲开始的人气确实比着陆煦要高，李海超不止一次放话要让白泽输的心服口服。 结果几次比赛下来，陆煦人气跟坐了火箭一样。 之前放的话有多狠，现在的脸就被打的有多痛。 李海超自然接受不了，不止一次给宋哲打气，让他把陆煦给压下去。 宋哲本身跟陆煦没什么矛盾，虽然开始被压确实心里有点异样。可是大家拼的就是实力，他也承认陆煦真的强。 这么想着，宋哲忽而摇头笑：“说起来还挺遗憾，我是真的想跟你一个队试试。可是这都要决赛了还没机会……” 宋哲说的是心里话，要是能跟陆煦一个组合，他们两个的实力肯定是相辅相成，完全可以脑补舞台炸裂的画面。 陆煦看他有些失望的模样，不疾不徐笑着回了句：“那可不一定，要是顺利的话，我们之后没准可以用组合的形式合作呢。” 一个人气第一，还有一个是第二。 不管怎么想，成团的机会都很大。 陆煦这话一出来，宋哲只觉得豁然开朗，于是笑的很开心：“煦哥你说的对，那我们都好好努力，期待以后的合作！” 宋哲说到底也就二十出头，虽然少年稳重可是熟了之后也能发现少年气的一面。 陆煦看这群队友都有种看孩子的心态，偏偏他们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孩子，总是拿出做哥哥的架势各种照顾自己。 陆煦不好解释自己的18岁是假的，只能任由他们去。 回到练习室见到队友，陆煦就把陶英博写歌的事情告诉了队友们。 得知宋哲他们队的歌来自许向野，队友们顿时忍不住哀嚎—— “我的妈呀，找了小天王写歌，这个手比也太强了吧。” “呜呜呜，人家还是原创，我们真的拼得过吗？” “怎么办，现在找人写歌还来得及吗？等等，我好像也不认识写歌的大佬，简直是吃人说梦……” 大家本来就没想好要选什么歌，现在更是心乱如麻。 也有人感慨完之后问陆煦：“那煦哥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也有啊，陶老师写的《星落》，大家可以考虑下用这首怎么样……” “陶老师给写的？！”徐乐乐他们一听这个名字就很激动，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嗷呜，是之前给你们改歌的陶老师吗？我可以！！！” “快快块，放出来听听，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陶英博当时给的是谱子，陆煦为了大家听得方便自己提前录了下，简单哼唱了一遍。 即便是清唱，也让人觉得这首歌实在太过惊艳。 没有什么华丽的用词也没有什么传统的情情爱爱，可是曲调莫名就飘到了听众的心理。 “他说他有梦，如同天上星星闪耀……” “意外像是玩笑，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梦想……” “他本如星光耀眼，而后趋于暗淡……” “那些未曾实现的梦想，连同骨灰一起落入尘埃……” 陆煦的声音温暖有力量，不疾不徐语气平淡讲述了一个故事。 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有的被生活磨平菱角，梦想也被积压。 有句话说，很多人都死在了25岁，因为那之后每天的日子都在重复。 他们都想成为不一样的人，可是最后都没什么不同。 也有人死在了追梦路上，梦想随着肉身淹没。 很多时候，没了梦想之后，死了跟或者都一样。 前半段听着有些让人唏嘘，可是后面歌词却换了语境。 哪怕肉身跟梦想一起埋葬，只要能找回自己的初心，一切便都有意义，都来得及。 不管毁灭梦想的是平淡还是死亡，总有它存在过的痕迹。 “我们都会苍老，但总有人永远年轻。或许是死在20岁的你，抑或是死在二十出头的那个梦……” 歌唱到最后便是释然以及纪念，或许纪念的是亡者，或许是那个曾经鲜活的自己。 不管怎么理解都可以，最终还是要看听者自己怎么想。 等到陆煦唱完歌，队友们过了好久才回神。 片刻之后大家一致举手表示，决赛就定它好了。 第153章 谢谢白总 第九期录制结束后, 练习生们都没来得及休息便已经投入到更加紧张有序的训练当中。 像是陆煦作为c位热门人选, 节目组给他的镜头相对于别人要多很多。对于练习生来说这是好事，可是对于还得忙着接收人头的死神那就有点麻烦。 每天至少有几单生意，都是在陆煦跟队友一起练习时来的。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陆煦不好突然玩消失，好在身边还有个当评委的季修年。熟悉了这么久的流程, 即便是没有陆煦在，季修年也可以独立出任务。 于是参与录制的摄影师以及导演室的人都发现，季修年最近两天去洗手间的次数有点频数。 唐晏青坐在导演室要看所有镜头, 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朋友的不对劲。他跟季修年关系不错，出于对朋友的关系便喊了季修年过来。 “修年啊……”当着人家面问这种隐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 唐晏青多少有些犹豫。 眼见面前的人明显是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季修年不由催了他一下：“哥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啦！” 人家当事人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再纠结好像就有点说不过。 “修年，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才问的啊。那个……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尿频啊, 要不要去医院看下或者给你买点药什么的？” “……”季修年听了这话当场傻了眼, 不免就想到之前自己关心陆煦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他跟唐晏青一样，留意到对方跑厕所的次数有点多, 变着法的想给他补肾。 彼时季修年还不得觉得自己这个关心有什么不妥, 直到亲身感受到来自朋友的关心，他才知道陆煦当时是种什么心情。 偏偏唐晏青不清楚这些, 看他沉默还以为是自己戳到了人家痛处，好声好气安慰加建议：“修年这个真的没什么好害羞的，咱们都这么熟了对吧。不过都说尿频跟肾有关系，你看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 你当着陆煦的面也不好天天跑厕所吧……” 季修年越发无奈，只觉得唐晏青这话说的带了点车速。 “我真没有……陆煦知道我的你放心。”这话一说，好像他跟陆煦真有点别的什么关系一样。 意识到这点，季修年自己都笑了。 “不是吧弟弟，我关心你结果你给我撒狗粮？”唐晏青后知后觉，只觉得自己莫名被秀了一脸。 见季修年是真的没什么不舒服，唐晏青这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想到之前有人说看到陆煦出入季修年房间，唐晏青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修年，现在是比赛的关键时刻。陆煦还年轻又没什么基础，偶尔一个绯闻热闹当玩笑，但是真的肯定不行……” “哥你放心，我知道的。”季修年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唐晏青的意思。 陆煦现在在大众眼里是个新人偶像，女朋友都不能有更别说是男朋友。 哪怕他再喜欢陆煦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他是太阳一般的人物，理应光芒万丈。别说他们现在还没有确认什么关系，哪怕以后真的幸运成了情侣关系，即便再想秀他也会尊重陆煦的想法。 等季修年从导演室里出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煦。 他身上穿着学员们统一的队服，白色跟紫色的搭配显得清新又自然，衬得他的面容越发干净。 但看这张漂亮了脸，谁能想到他的年龄已经两百加了呢。 对上陆煦的脸，季修年不自觉就想到了这点，自己都觉得神奇。 “年哥，工作还顺利吗？” 夏天天气炎热，给他们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就像刚刚，季修年同一时间接了两单。好在两个客户离世中间还间隔了几分钟，这才给了季修年调整的时间。 陆煦倒是没少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熟能生巧处理得当。 季修年怎么说也是新人，又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同事，陆煦自然是很关心他的。 “很顺利。”而今的季修年早就熟悉了接单服务客户的全部流程，收割人头的效率比着不少老牌死神都高。 且他的名气在那里，国民男神的名号不是虚的，不管多大的客户基本都认识他。 哪怕是被收割人头，客户基本也都开开心心，有的甚至还希望陆煦给哥签名，也当自己是见过明星的人了。 陆煦跟谢安共事的时候，东区的服务评分是9.5，算是满意度最高的一个区。 现在谢安换成了季修年，他们的客户反馈全部都是满分评价。之前还是9.5的评分，七月跟八月已经变成了满分。 可以说他们两个搭档以后，东区的满意度就成了全部门最高。 虽然私下有死神抱怨这俩人联手是开挂，可是不得不说季修年的工作做的还真挺到位。 陆煦自然知道季修年的能力，见他没什么问题也为他开心。 “年哥接下来的几天估计还得麻烦你，等我参加完这个选秀，你到时想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为了这场比赛，陆煦白天晚上都跟队友一起训练。 要是他自己不计较名次倒也无所谓，可是身边都是拿着青春跟未来追梦的年轻人，陆煦自然不能辜负别人的努力。 “你安心比赛，其他交给我就好。”季修年并不在意工作多少，只是觉得能陪在陆煦身边就很开心。 两人说了没两句陆煦就接到了白泽的电话，给季修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白泽坐在办公室，除了他周围还有一群人。 从公司门面苏慕白、余曼曼再到前台跟秘书以及清洁工，几乎全员出动过来关心陆煦现状。 “白总你好。” 听着陆煦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其他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想着跟他说句话一样。 白泽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后对着电话说道：“还有四天决赛对吧。” 陆煦“嗯”了一声，白泽便又继续说了下去：“到时候公司员工都会过去给你加油，期待你的好成绩啊。” 白泽的话让陆煦微愣，脑海里不由闪过公司员工们的友善的脸。 要是他没理解错，怕是他们还在把他当做全公司唯一的人类对待。团宠不是陆煦的本意，可是却也能接受大家的善意。 陆煦这么想着，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好的，我在电视台等你们啊。” 像是余曼曼这种跟陆煦关系不错的，早就忍不住去到白泽旁边开口给他加油。章秘书他们也是一样，齐声喊着“煦崽加油”。 白泽这边等着他们说完，这才语焉不详问了陆煦一句：“你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啊？” 当初陆煦用艺人身份参加比赛说是为了任务，可是现在眼见马上就要出道了，也不知道他的本职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 陆煦闻言下意识看向季修年，两人视线相对不免就笑，而后对着白泽道：“已经圆满解决了，谢谢白总。” 过程虽然是有些曲折反转，可是结果怎么都是好的不是吗？ 白泽从陆煦的语气里品到了笑意，便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忍不住说了句：“陆煦，这算是你选秀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答应我不管以后走不走这条路都好好对待这场比赛可以吗？” 陆煦本职死神，从开始来选秀就不是为了出道。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全国人民都看着他，白泽只希望他能好好搞完这场比赛。 陆煦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勾勾嘴角笑着应了下来：“好。” 第154章 希望是误会 时间一晃而过, 眼看就到了决赛这天。 不同于之前的九期节目, 绝赛采用的是直播方式，现场统计得票最后宣布结果。 这样一来不止工作人员工作量增大，选手们的压力也是随之攀升。 “煦哥，我们没问题的对吧。”徐乐乐跟在陆煦后面要去集合, 心里不免就有些紧张。 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成败在此一举，徐乐乐难免就有些不安。 陆煦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很配合的安慰了句：“事在人为，相信自己就可以。” “嗯嗯！”徐乐乐需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肯定, 闻言当下点头, 像是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陆煦他们先去了练习室，最后熟悉了两遍动作，而后便只等最后的战役开启。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偶像的诞生》直播预告, 不计其数的网友一面期待节目开始, 一面号召身边的亲朋友好友为自己pick小哥哥投票。 陆煦作为c位大热人选，票数遥遥领先。 而排在第二的宋哲票数也是猛涨, 离着陆煦有差距但是不到比赛的最后一刻, 谁也不知道真正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谁。 “哎呦，这不是白总吗？” 白泽才刚到东城电视台演播厅, 就听到李海超跟自己打了招呼。这人也是神奇，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种矛盾心理，总是暗戳戳在比。 今天是陆煦他们决赛的日子，作为经纪人的他们都收到了入场券。只是每个艺人亲情票有限, 像是白泽就是自掏腰包买了几张票，好让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能过来现场支持陆煦。 他只想等决赛结束之后跟陆煦好好谈谈他的未来规划，从没想过跟李海超比较什么。 现在人家喊了他，白泽只是对着李海超点头示意，没有交谈的意思。 李海超自觉被无视，忍不住就凑到了白泽身旁边走边道：“我看陆煦的票数还挺高，也不知道我家阿哲能不能追上。” 回想当初白泽第一次带着陆煦来参加录制，李海超其实没把这个生面孔放在眼里。 一个没有过训练经验没什么实力的新人，单纯靠脸根本走不了多远。 然而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新人，一路都是a级评定，最后排名升到了第一。 李海超越是不想业务能力输给白泽，越接受不了宋哲没有c位。 好在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帮着宋哲宣传的艺人很多，宋哲拿到的资源也不少。 经过多方努力下，宋哲的票数终于跟陆煦的票数拉近了差距。李海超坚信，等到宋哲他们唱完许向野的歌加上中间其他的一些资源设置，宋哲很可能在决赛之夜碾压陆煦。 光是这么一想，李海超就不觉兴奋起来。 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压了陆煦就可以。 白泽闻言心情毫无波动，礼貌笑笑便走去了座位席。 哼！ 再次被无视的李海超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转念一想笑道最后才是赢家。等到宋哲c位出道了，白泽自然就被教做人了。 李海超这么想着，赶紧+又给公司运营打了电话交代了几句。 白泽对此毫不关心，只是带着公司员工做到了指定观众席位置。 老史作为保洁人员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扫卫生间，没什么事情基本不出公司。只是陆煦是他们公司的团宠，作为前辈自然是要来支持鼓励的。 李海超的话对白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可是老史最近恶补了不少选秀知识，顺带也了解了什么叫做“黄泉路人”以及暗箱操作等等不公平竞争。越想越觉得有阴谋，忍不住就来了一句：“喂不是吧，我怎么感觉他们家会刷票。” “嘘。”小艾一听就想去捂老史的嘴，像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人听到容易惹麻烦。 秘书章小姐也在一边说：“我们怎么说也是煦崽的家属团，说话得注意。像是这种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不然容易给煦崽招黑。” “嗨呀我真不是乱说。”老史一听就着急，心里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放低了声音，“男人的直觉告诉我里面肯定有事，他们要是不搞小动作我直播吃屎。” 小艾跟章小姐不由瞥了老史一眼，上下打量而后一副了然模样。 老史品出了他们眼神里的其他意思，脸上一红更着急了：“你们别乱想，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都成精那么多年了，口味早就换了好吗？” 其他人没说话，也知道是信了没。 “来了。”白泽视线落在舞台上，就见练习生们被统一带了上来，看样子是又熟悉了一遍流程。 “哇，是煦崽！” 小艾他们听到老板的话就急忙往下看，一眼就在人群当中找到了陆煦。 明明都穿了同样的队服，可是陆煦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他们有心想喊陆煦名字跟他到招呼，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好便想着坐在位置上面默默支持。 结果就在这时候，台下的陆煦忽然抬头看向这边，悄悄抬手摇了摇，明显是在跟他们打招呼。 “啊啊啊，煦崽看到我们了，他知道我们在！” 即便是陆煦很快就收神跟着队伍走，公司啦啦队成员们也觉得心满意足。 不得不说陆煦是真的甜。 知道他们想打招呼又怕打扰到他，自己主动示意问好。既不会显得太张扬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到来有人知道，陆煦这也太暖了吧。 白泽原本是在看台上的陆煦，察觉到身旁的人忽然安静下来不由看了他们一眼，才发现都捧着手机在发力。 老史转发到了妖怪清洁群，章小姐则是忙着转发海鲜家族群想着帮陆煦拉票。 另一边，陆煦的神秘地下粉丝组织成员也集体出动。 小白作为群主发了群公告，号召大家都去支持死神大人的选秀大业。 【群内公告：今天是陆煦大人决赛的日子，希望大家有条件的支持收视率，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支持。不过托梦投票就不用了，我们要牢记陆煦大人的叮嘱理性追星，不要打扰还在人世家人的安静】 倒也不是小白多想，公告没出来之前还真有不少鬼去申请托梦。 一次托梦也就算了，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怕是大家都会怀疑陆煦跟鬼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喜欢陆煦，自然也想见证他们大人出道的高光时刻。 一时间，所有鬼怪都行动了起来。 复仇的不缠着仇人反而跟仇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暂时把私人恩怨放到了一边。 住在凶宅的鬼怪也没有心情日常闹鬼，只是忙着去趴旁边小区的玻璃蹭人电视看决赛。 这天晚上，几乎全民都在收看《偶像的诞生》。 这天晚上，东城治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不管是阴间还是阳界。 距离决赛开始的两小时，化妆间里的练习生都在忙做一团。 虽然大家的服装跟妆容已经很精致，可是总怕自己哪里还不够好，一直拜托队友帮忙检查。 宋哲作为第一个出场队伍的队长，自然要承担比着别人更大的压力。 比赛之前李海超来到后台找过他，别的倒也没多说，只提了一句c位稳了，让他安心比赛就好。 摸着良心讲，来参赛的都曾梦想过自己站在c位的位置上，宋哲也不例外。 只是他也想凭着自己的实力说话，这也是他的梦想。 宋哲清楚自己跟陆煦之间的人气差距，甚至已经做好了没有c位的准备，结果经纪人这一番话让他心情有些复杂，只希望是自己误会了。 第155章 不公平竞争 作为这个夏天最热的一档选秀节目, 《偶像的诞生》决赛之夜热度自然是不容小觑。 晚上八点不到, 就有不少人跟鬼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直播。而粉丝们则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发动亲朋好友来投票，一心只想送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出道。 梁达作为东城的王牌主持人站到了舞台中间，面带微笑宣布决赛之夜正式启动。 作为第一组上场表演的选手，宋哲心里压力也很大。 他从小学就开始练舞蹈, 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舞台中间最闪亮的存在。后面被公司签约做了练习生，还出道成了btt的队长，这份履历在别人看来算是很顺利了。 可是只有宋哲知道, 这样远远不够。 虽然btt算是华国最热男团之一了，然而男团、女团在华国热度本身不高。比如他们队里五个人都算是小有名气, 但是来参加选秀之前都比不过流量歌手。 宋哲站在舞台上面长舒一口气, 等待音乐想起的那一瞬间心情异常悸动—— 成败在今晚，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放手一搏。 为了这次决赛, 节目组专门改造了舞台灯光。 从音响到舞美再到道具组, 所有的设备都是最新最好的。 十一个练习生穿着品牌赞助的粉紫系列服装，化着精致的妆容, 再加打光跟烟雾装饰舞台, 整个画面看着梦幻不已。 音乐前奏想起那一刻，电视屏幕上面出现了创作人的名字。 眼见这首《荣光》出自许向野之手, 不少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跟着激动起来。 而今许向野正当红，粉丝们之前有听过小道消息说是会用他的歌，但是没想到会是一首新歌。 【@野哥不喝野格：哇呜，没想到会是新歌！选秀能听到我哥的新歌, 他跟宋哲的关系得多好啊啊啊。】 【@许向野是我老公：野哥跟宋哲我都喜欢，本来还想着不要让他们互相发现，没想到我老公跟我男朋友是好朋友嘻嘻。】 【@一如既往的爱你：听歌投票搞起来，最好的歌给最好的人，宋哲值得最好的！】 …… 许向野的人气不低，加上有人感慨的时候不忘号召投票，宋哲的票数在这一刻开始猛涨。 舞台上的他们星光熠熠，音乐前奏响起便如雷声一般由远及近，而后几人从后面跳起，气氛瞬间燃爆。 这是属于他们舞台，也是最好的时代。 他们在舞台上高声唱着荣光，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份对舞台的热情以及追梦赤子心。 知道许向野的歌好，可是没想到居然被宋哲他们演绎的这么燃。 那些有些漂亮脸孔的年轻人眼中闪着星光，每一帧舞台画面都像是画报。绚丽的舞台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就像天神一般耀眼。 不管是现场还是电视屏幕外，大家看完表演的心情都是惊艳，而后便开始想着投票投票。 【@宋哲的小可爱：啊啊啊啊啊，哥哥今晚太帅了呜呜呜，感觉血槽都空了！只要你给我家哥哥投票我们就是好姐妹，大家冲冲冲，我们一起送哥哥上c位！！！】 【@白玫瑰很高贵：我粉宋宋好久了，一路看着他从训练生走到今天超级不容易。我看他现在跟陆煦之间的票数差的没有那么多了，我们大家努力下，给他一个惊喜好吗？】 【@我的老公是宋哲：票数真的追上来了，不管，赶紧给老公把投票安排上啊。要是又不会投票的可以私信我，我来教你啊啊啊】 …… 等到宋哲这组表演结束，网上满屏都在给他们拉票。 不得不说宋哲这组选歌确实很强，舞台表现力也很好，不少观众都是看了决赛表演才圈粉，而后就开始忙着给他们投票。 只是也有人注意到，宋哲的票数增加速度过快，像是坐火箭一样。 昨天晚上宋哲跟陆煦还有一百多万的差距，现在看着也就十几万的样子。 要是按照这个增长速度，谁是c位还真的难说。 陆煦的粉丝见状不由着急，一边投票一边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大脚萝莉爱库里：不是吧阿sir，这个票数长的有点反常哎。一天一百万，这是坐了火箭吗？】 【@一颗甜柠檬：我真的惊呆了，没有说宋哲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票数增长速度有点不正常。总不能一天出来这么多新粉丝投票吧，这也太奇怪了。】 【@佩琪很社会：大家发微博也别忘了给煦崽投票啊，当了这么久的第一，真心不想被压啊。】 …… 宋哲的票数增长过快，陆煦的粉丝哪怕再佛系也忍不住质疑。 不少人都在@节目组要说法，想让他们查一下宋哲的票数是否正常。还有的说不止宋哲，整个btt的票数都是最近两天长起来的，同位一个组合的成员，难免让人多想。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是节目组也没有办法统计票数来源。 不止陆煦粉丝质疑，其他选手的粉丝也觉得这个票数有问题。 大家眼睁睁看着票数变动却没什么办法，不免就在网上宣泄情绪。 另一边，宋哲的粉丝却觉得冤枉。 从参加比赛开始，btt的人气就是遥遥领先。宋哲作为队长虽然前面票数不如陆煦，但是也是稳步增长的。现在又有许向野的粉丝参与进来投票，票数增长的快也是正常的吧。 网上的争论丝毫不影响现场的紧张激烈的气氛。 章秘书也刷到了网上关于票数的争议，忍不住就去小声喊了老板：“白总，这种情况怎么办？” 老史则在一边道：“你看我就说他们有问题吧，要我说咱们也赶紧安排起来，不然煦崽要是因为这个输了那才是真冤枉。” “哎哎哎，这样有点不妥吧。” 小艾坐在旁边也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陆煦真的因为不当竞争输了比赛，另一方面又觉得要是他们也用手段不就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他们的话白泽都听了进去，只是淡定来了一句：“相信陆煦，等等吧，马上就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白泽的说完没多久那边就已经有了惊呼。 第一组结束之后便轮到了陆煦他们，观众对于他们的表现更加期待。 也有粉丝忍不住担心，毕竟宋哲他们刚才的表现实在是棒。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陆煦带领着他的队员们不疾不徐站到了舞台上。 舞台360度变成了星空背景，浩瀚无边像极了宇宙之巅。 就在这时候，前奏响起，陆煦组的表演正式开始。 第156章 C位出道（上）…… 星空浩渺, 云雾缭绕。 音乐响起那一刻, 观众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宇宙。周遭万物都虚无，只听得舞台之上有人浅唱。 灯光打在陆煦脸上，给了一个侧脸特写，只让人觉得他美颜温柔又蕴藏着无限情感。任谁都知道陆煦是好看的, 可是今天的陆煦比起之前又多了几分神秘感，半是天使半是恶魔一般。 “陆煦大人这个颜值简直了!!!”几只鬼蹲在玻璃外往里看，瞧见陆煦既惊艳又骄傲的感觉。 这是他们阴间死神部的颜值扛把子, 能在人界有这么高的人气作为鬼也是开心的。 当晚守在电视机前看决赛的人多鬼也多，就连忙着加班的死神也有不少借着工作环境方便看到比赛的。 像是谢安之前因为重大工作失误被取消了编制, 现在正在其他城市重新实习。今天晚上他的任务是服务一个癌症少年。 当他去到房间的时候,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陆煦组的表演。 十七岁的蔡翔宇原本是一名准高三生，只等暑假过去后备战高考。结果天不遂人愿，某次晕倒后被送进医院, 结果查出来是癌症晚期。 先不提他的家人有多难过, 就连蔡翔宇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才十七岁，人生还没正式开始就要结束, 怎么可能会甘心。 只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蔡翔宇的病查出来就是晚期。 医生提了医疗建议，却也告诉家属预后情况不会太好。 他才十七岁, 家人自然想着要不惜一切代谢努力救治。然而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蔡翔宇不想爸妈为了他操劳，想着反正都是要死何必遭受化疗的苦。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日子不长却谁都没提，只是私下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写了下来, 只等离开之后家人看。 房间里面只有他自己，躺着有点空荡荡。 眼见同学群里大家都在讨论《偶像的诞生》，蔡翔宇便摸来遥控器开了电视，而后安静躺在了床上。 他的体力随着生命力一起再慢慢流逝，他能感知到这一切却无能无力。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的那一刻，蔡翔宇忽然就觉得十分不甘心。 他才十七岁，大把的事情没做过，太多的生活没有体验过。他甚至都没能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进入理想的大学。 谢安接单过来的时候，蔡翔宇的状态已经不怎么好了。 他费力睁开眼看向谢安，扯扯嘴角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 谢安进门礼貌对他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唔，还有三十秒。 出门之前的谢安也在看东城电视台直播，本以为接单出来可能会错过陆煦的表演，没想到却在客户家里看到刚出场的陆煦，谢安直觉得有些庆幸。 三十秒其实不长，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蔡翔宇的灵魂就出现在了谢安身边。 按照服务流程，谢安询问了蔡翔宇生平又确认信息无误，这才让他登记签了字。 哪怕已经在心里预设过自己的死亡，真死的那一刻对于蔡翔宇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他没想到死后会有死神，更么想到死神没急着催他上路，反而询问他要不要看完陆煦的表演。 就这样，新死的鬼跟死神蹲在一起看表演，场面看起来有些奇幻。 电视屏幕上此刻被陆煦的侧脸承包，连睫毛剪影都看的清清楚楚。 谢安见了眼神不由温和了许多，轻声感慨了句：“果然，煦哥就是煦哥。” 蔡翔宇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面见这位死神看陆煦时很专注，这才发现刚才居然不是听错了。 原来死神也追星吗？ 蔡翔宇心下很乱，一会好奇死神世界，一会又觉得十七岁就死了真的实惨。 哪怕再怎么努力，心中还是充满不甘心。 就在这时候，电视机里的陆煦组开始齐声唱起了《星落》。 其实从电视上面看到这个歌名的时候，蔡翔宇跟别人一样以为这是首情歌。可是听着听着就发现，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之前宋哲那组已经相当出彩，只不过一首歌的功夫就把气氛炒了上来。这对陆煦组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压力，难免会让人替他们担心。 只是前奏响起来陆煦一开口，观众们只觉得瞬间被拉进了这首歌里。 没有情情爱爱甚至没什么梦想无限闪亮，有的只是对意外死去人的怀念。 人类有生就有死，或许可以说从出生就在走向死亡。 古代长寿的人不多，可是随着时代发展以及医疗进步，人类寿命延长，多得是百岁老人。 然而也有很多人没有那么幸运，意外或是疾病每天都有，多得是少年人不能白头。 像是这种情况，不管是死者根本还是家属都很难接受。 大多家庭遇到这种情况基本都是避而不提，只想把这些都埋在心里。 世人都是惧怕死亡，可是陆煦不一样。 从参加选秀时《死之咏赞》，再到现在正在唱着的《星落》，不管哪一首都让人莫名觉得有点歌颂死亡的意思。 舞台背景星空绚烂，台上的人穿着正装浅唱，远远望过去忽然有种天使引路人的感觉。 他们将生跟死放在平行位置，似乎死亡也没什么可怕。 “哪怕暂时分开也会再次相遇，总有人在天的尽头等你……” “这歌写的也太强了吧是！”哪怕顾文安自己出道至今已经不知道写了多少歌，还是觉得这位不具名的陶老师真的很强。 能把死亡写的这么平静又真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死过一次呢。 他不自觉看了身边的季修年一眼，想着等节目结束一定要跟对方询问看看能不能跟这位陶老师搞个合作。 季修年自然不知道顾文安在想什么，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台上的陆煦。 哪怕两人现在已经算是相当熟悉，可是每次看到站在舞台上的陆煦时，季修年总是不自觉被他惊艳。 别人怎么看陆煦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可是在季修年眼里陆煦真的是完美的存在。 最初意识到自己喜欢陆煦时，季修年还以为就是简单的好感，想着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然而相处越久他的喜欢就越多，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陆煦对于自己的意义。 就是《星落》所唱的一样，真正的感情是恒久也坚定地。 它会长久存在，不会因为生或死而转移或是消逝。 就比如他对陆煦，现在是喜欢，以后只会更加喜欢。 台上的陆煦在唱歌，台下的季修年莫名勾起了嘴角。 镜头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幕—— 季修年的目光柔和笑容又好像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情感，很多追直播的cp粉看到这一幕直接在屏幕前尖叫了起来—— 【@无情哈拉少：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唯美画面！年哥那一眼简直就是深情又宠溺啊啊啊。我才不管看的是什么，反正我就当看的是煦崽嗷呜这糖甜！】 【@我给龙王撑伞伞：本来听歌想哭，现在看到年哥看煦崽的笑忽然感觉好治愈，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有人忙着磕cp，也有很多人讨论起了这首歌本身。 【@普普通通一个小号：陆煦唱歌真的有灵魂，有些话藏在心里好久了今天忽然有了倾诉欲。我跟男朋友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本来是约好毕业结婚的。可是一场意外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我的心。不想让家里担心所以一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从来没有哭过。今天听到这首歌忽然就哭了也觉得活了过来，他一直在我一直爱，我们从没分开过】 【@狗崽要健康：这歌让我想到了我之前粉的哥哥们，哎哎哎，本来都要红了结果出了车祸，三个人都没了】 【@满身大汉不科学：热评小姐姐别走，你说的是不是兴华他们……】 …… 星落星落，星星坠落。 听完这首歌哪怕不用多想也明白，这是拿着星星比喻人。 星星坠落人死亡，纵使善良也没了光芒。 可是事实真的这样吗？ 有的人听了这歌想到了家人，有的则是想到了自己喜欢过的偶像。 每年总有因为意外或者自杀离开的艺人，有人唏嘘之后很快遗忘，只是偶尔提起。也有粉丝一直记着，总是在各种情况下会想到他们。 要说娱乐圈近几年最让人唏嘘的事件，刚要走红结果死掉的贺星华组合绝对能入选。 彼时他们三个年轻帅气，人生才刚开始。 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这种成绩，未来无限可能。 结果遭遇车祸一切戛然而止，别说粉丝意难平，就连路人都觉得实惨。 就在网友们时隔多年提到这个倒霉组合时，舞台的背景墙一帧帧照片闪过。 里面自然有贺星华跟陶英博这种相对有点眼熟的客户，也有很多节目组征集的已故素人照片。 年轻的脸孔不断变换，像极了流逝的光阴。 一曲终，陆煦他们站在舞台上，身后的led屏幕上面出现一行大字—— “我们都在走向苍老，但是也有时光停滞，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是永远有人年轻着。” 掌声雷动，陆煦跟队友站在台上鞠躬，接受观众们的肯定。 另一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着统计票数。 有人忍不住小声问了句现在什么情况。 宋哲他们前两天的增长速度是真的快，按照这两天的趋势没准真的有可能逆风盘问。 然而陆煦这首歌唱完，工作人员看着大数据就傻眼—— 如果说宋哲的票数是坐了火箭，陆煦的简直可以说是坐了飞行器。 莫名的，几乎所有人都坚定了一个信念—— 陆煦肯定会是c位，一定。 “我忽然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蔡翔宇跟谢安并排坐，语气像是长大了许多，“我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之前每天都很认真的在过，其实想想也值了。” 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家人，但是只要心里坚信会重逢，那么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蔡翔宇越想越觉得陆煦虽然不是针对性安慰，但是也算间接性的也是帮了他一把。 他忍不住就想拜托谢安，看看能不能为陆煦做点什么：“死神大人，能麻烦你帮陆煦投个票吗？” 找死神拉票也是神操作，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点不妥，蔡翔宇刚准备说当自己没提。 结果谢安想都不想就来了句：“放心好了，一天十票，一票不少。” 第157章 C位出道 宋哲组唱完《荣光》之后票数疯长, 眼看就奔着陆煦的票数追了过去。 李海超坐在观众席, 看完是票数忍不住就想笑，扭头对着不远处的白泽挑衅笑笑，眼底带着得意的笑就像自己赢定了一样。 “小人得志！”老史看到李海超这个表情就觉得分分钟要暴走，再看票数总觉得担心, “白总，咱们真的不出手吗？” “不必理会。”白泽看都不看李海超，视线只给舞台上的陆煦, “他根本不知道陆煦的厉害。” 与此同时，网友们也在讨论票数变化。 眼见宋哲的票数正在一步步逼近陆煦, 陆煦粉丝坐不住, 默契开始组织投票。 【@跟风大侠：大家别等了，赶紧行动起来给煦崽投票啊！！！】 【@五岁那年我十八：煦崽只有我们了，我们的煦崽我们守护, 冲冲冲！】 陆煦粉丝忙着投票的时候, 不少路人粉以及之前被淘汰选手的粉丝也在替陆煦抱不平。 【@当个坏人：我觉得选秀节目起码得公平吧，踏踏实实比赛的才是我们需要的, 不管, 陆煦今晚绝对不能输！】 陆煦自己倒是不在乎排名，只是觉得录完节目就完事。 可是从台上下来刚到后台, 就见不少人欲言又止看着他。虽然他们本身没有心思拿起手机看票数，可是少不了有人会提。 “煦哥……”许昊明的票数本身不少，可是听到一些事情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们本身是为了梦想站在了舞台上，选秀比赛中的竞争本身就是一种快乐。对于他来说, 宁愿享受一场甘畅淋漓的比赛，哪怕输了也比不正当竞争来的强。 这三个月跟陆煦同吃同住，许昊明早就把陆煦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是宋哲跟宋哲的在争c位。 两人一个是他的队长是他的哥哥，一个是认识没多久但是狠真心佩服的兄弟。要是真的因为这个闹得不愉快，他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陆煦台上唱着《星落》，他们在后台听着都感动。 眼见陆煦下来，许昊明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当陆煦真的看向他的时候，许昊明又觉得莫名心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比赛，有什么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讲也可以。”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陆煦的胳膊忽而搭上了他的肩膀，语气亲昵又自然。 明明知道票数可能被做了手脚，可是陆煦仿佛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许昊明本以为陆煦心里会有点膈应或者怨气，想着不管他什么态度自己都能体谅，却没想到陆煦从头到尾都这么坦然。 就在他心情复杂的时候，陆煦再次开了口：“好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享受比赛的。天大地大舞台最大，干就完了。” “煦哥说的对，干就完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不由出声附和，本来都觉得决赛紧张，可是看着陆煦风轻云淡的样子忽然觉得紧张个鬼。 已经走到了今天这步，干就完了！ 整个团队气氛瞬间被调动了起来，大家满脑子都是享受舞台，其他的反而都不再重要。 宋哲自己都觉得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煦才好。 结果最该不忿的人却是最大度那一个，宋哲只觉得陆煦带光，由内而外都有光。 察觉到他的实现，陆煦偏头看了宋哲一眼挑眉笑笑，说了声“加油”。 宋哲先是一愣，随后莫名释然没有再多想，重重点头：“一起加油！” 比赛还在继续，且马上接近投票截止时间，气氛逐渐进入白热化。 “现在距离投票通道关闭还有三十分钟，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把握时间，赶紧为你喜欢的选手投票吧！”大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页面，而练习生们则是进入了舞蹈比拼阶段。 从一开始的一百个人到现在的22个，天知道他们一路走来有多艰难。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然而c位只有一个。像是这一分钟的个人舞蹈展示，或许就是他们人生的高光时刻。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也足够成就一个人。 有像陆煦、宋哲这种开局王者一路闪亮的，也有像是姚玉龙这种最初评级d班现在留在了22位之中的励志款——不管起点如何，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最大的努力。 看着练习生们在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台下的观众都免不了为之动容。像是泪点低的，当场就哭了出来。 镜头扫过观众席，忽然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大家第一反应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回神才发现原来是范增。 作为《偶像的诞生》的原导演加制片，这个节目可以说是他一手筹划起来的。本来坐在导演位置上的人是他，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心梗改变了这一切。 然而范增并没有太遗憾，更多的是庆幸。 虽然被动停工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也是因为在死亡线上走了这么一遭反而让他接触了一点生命的本质。 看着自己选中的练习生们成长到今天这个模样，范增心里也跟欣慰。 尤其是听到陆煦组唱《星落》的时候，范增不由握紧了旁边妻子的手。虽然经过陆煦不遗余力的宣传死亡好像不再可怕，可是如果可以，范增还是想陪家人多些时间。 有了范增的镜头，大家不免就多了几分感慨，对于这个舞台更是感谢。 陆煦站在舞台上，享受属于自己的独舞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长，然而那些经历都是难得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考虑到陆煦的外形优势，舞蹈老师原本建议他来个带着明亮色彩的独舞。陆煦长的帅，随便穿一件色彩靓丽的演出服往台上那么一站，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就是焦点。 别的练习生都是青春阳光，符合新生偶像的主题。 然而陆煦却是笑笑摇头，自己选了暗黑风格的表演。 当陆煦穿着深蓝色西装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观众席上的粉丝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尖叫。 陆煦皮肤冷白，笑起来是阳光少年，不笑的时候多了几分冷峻却是铺面而来的高级感。 “你是暗夜里的一道光，引领我欣然走向死亡……” “我愿同你一起，在无尽的死亡当中沉沦、徜徉……” “爱神听我吟唱，死神同我跳舞……” 熟悉的旋律响起，大家才惊觉陆煦跳的居然是《死之咏赞》。 台上的少年禁欲又冷峻，可是偏偏带着致命吸引力。 他就站在舞台上，用那张美好到像是梦幻一样的脸吟唱死亡。他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微笑对每个同他对视的人发出死亡邀请。 【@陆煦的迷妹老婆：见鬼！我崽这是跟死亡杠上了吗hhh不过要是跟煦崽一起的话，我可以，我愿意！】 【@大脚萝莉爱库里：啊啊啊啊啊啊啊西装杀简直要我狗命。我算是想明白了，陆煦就是地府派来取我狗命的，这个芳心纵火犯想用盛世美颜谋杀我啊啊啊啊啊】 【@一只小卫星：我的妈呀，煦哥真的好敬业，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 id“一只小卫星”是个新注册的账号，没有粉丝也没有个人信息，加上评论也不出彩，即便有人看到他的评论也是一扫而过并不会往心里去。 自热也就不会有人思考，他为什么会说陆煦敬业了。 卫兴朔刚服务完一个客户准备回部里开会，拿着手机看《偶像的诞生》直播，偶尔也会在网上参与讨论给陆煦投票打call什么的。 虽然他们西南部里有人跟陆煦关系不是很友好，可是这跟卫兴朔没有关系。 作为西南部的老幺，卫兴朔最大的追求就是提高个人业务能力，争取把西南部的业绩也搞上去。 人家陆煦作为业绩第一的死神，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抱着这种想法，卫兴朔对陆煦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见他参加选秀都不忘了宣传部歌，心下忍不住就感慨——就凭这个业务精神，人家的业绩那是实至名归啊！ “小朔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同事进门就见卫兴朔捧着手机咯咯笑，不由凑了过来。 “我看煦哥跳舞呢！”卫兴朔也不多想，跟大方的让他一起看，还不忘拉人给陆煦投票。 西南部跟东部业绩排名相近，算是竞争对手。 大家对于陆煦的认知有些复杂，一方面想着超过他，一方面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到底也是死神部的人，眼见陆煦台上唱着他们的部歌，连西南死神部的都莫名觉得有点骄傲。看吧，他们死神部就是有能力，人类不管生或死，这辈子是别想逃脱他们的魅力了。 有了这种带入感，卫兴朔还真拉了几个人来帮着陆煦投了票。 彭汉飞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同事聚在一起说笑的场景，对话中还时不时提到陆煦的名字。 “你们一个个的都挺闲，怪不得我们部门的业绩上不去。” 卫兴朔听到这话都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在说话，只是懒得理会默默给陆煦投了两票。 他越是不理会彭汉飞便越觉得这个老幺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晃过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投票页面，不由嗤笑一声：“不是吧，你也搞这么无聊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反正陆煦又不能是第一。” “怎么没可能，煦哥从开始参加节目就占据c位了啊。” “呵。”陆煦在阴阳两界那么火，彭汉飞自然知道他的成绩。本来还觉得气鼓鼓，想到他可能会c位出道莫名就觉得郁闷。 然而排名第二的人类票数突飞猛长，眼看就有超过陆煦的可能，彭汉飞不由心情大好。 “什么c位，他要是能c位我倒着走。” 卫兴朔耸耸肩，抿嘴笑笑：“飞哥你也不用这么拼吧，大家都是同事和平相处不好吗？” “谁跟东区的是同事啊。”彭汉飞扁扁嘴，只想等着看陆煦被从第一的位置上面拽下来。 而另一边，陆煦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 事实上这次独舞他还真的没有用太多技巧性动作，反而更多去呈现了一个死神对客户发出死亡邀请的姿态。 越是这样难以接近处处透露危险气息，越让人忍不住被吸引想靠近。 一支舞结束，观众疯了一般开始尖叫—— 【投票投票，命都给你票又算得了什么。】 嘉宾表演结束后，节目组后台票数也统计出来。 转眼便到了宣布成团排名的时刻，所有人都激动地不行。 季修年作为导师里面最有名气的一个，同梁达一起站在舞台上，宣布最终成团名单。 “首先，我要宣布的是第11名……” 虽然十一名的名次不算绝对靠前，但是起码能出道那也是极好的。 22位练习生站在台上不免就紧张，屏住呼吸等待季修年说出那个名字。 季修年的视线从22人的脸上划过，想到他们现在紧张的心情，便也没有卖关子。片刻之后他的视线落在姚玉龙身上，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喊出了他的名字：“姚玉龙，恭喜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周遭的人或是恭喜或是羡慕，不由拉着姚玉龙反应极大。 倒是姚玉龙自己傻眼，听到自己名字还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是我吗？” “是你是你就是你！”徐乐乐笑着把他推出去，还不忘说了声恭喜。 季修年看着红了眼眶哭出声的姚玉龙，嘴角带了温和的笑。 成团名单继续公布中，剩下的人比着之前都要要紧张—— “韩天宇……” “徐乐乐……” “许昊明……”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前面九个成员都已经公布，剩下的就是第一跟第二位没有公布。 此时的情况都已经明朗，第一第二肯定是在宋哲跟陆煦之间产生。 可是到底谁会c位出道，谁也说不准。 现场气温逐渐攀升，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季修年宣布最后结果。 台下的李海超身子前倾看了一眼那边的白泽，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微笑。 “不是吧，他那个样子让我有种不祥的的感觉……”老史皱了眉头，完全不希望陆煦败北。 白泽还是很淡定，只是安静等着结果。 季修年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结果，而后抬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先是看了陆煦一眼，而后温柔叫了他的名字：“陆煦，恭喜你c位出道了。” 第158章 陆煦c位 当陆煦的名字从季修年的嘴里说出后, 全场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煦哥c位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 煦哥一直超棒的！” “陆煦牛批！” …… 夺冠的明明是陆煦，然而最淡定的反而是他自己。 周围的练习生都在忙着跟他说恭喜，连宋哲都觉得长舒了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庆幸陆煦拿了c位，起码这样他的心里也能跟着好过些。虽然c位是他的梦想, 可是如果不是凭借自己真本事得到的，那么有还不如没有来的踏实。 “陆煦，恭喜你！”宋哲脸上带着微笑, 看向陆煦的眼神带着坦然。刚好陆煦就在他旁边，宋哲很自然的给了他一个恭喜跟拥抱。 他的表现落落大方, 眼中没有不甘看着也不像做戏, 倒让人有了一点好感。 陆煦被人推着去了季修年旁边，全场眼巴巴等着他分享获奖感言。 陆煦被推出去后便站在了季修年旁边，私下是拥挤调笑的练习生, 他往季修年这边靠了靠, 两人自然挨到了一起。 “来来来，有请我们的c位得住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梁达就在季修年的旁边站着, 说完就想把话筒递给陆煦。 然而还不等他有动作, 那边的季修年就已经举起了手中麦克风，放到了陆煦的嘴边。 陆煦挨着季修年站, 没有伸手去接话筒的意思，只是一手虚扶季修年的胳膊，侧了脑袋凑到话筒前：“谢谢大家的支持跟喜欢，特别感谢……” 陆煦对于c位没有太大执念, 自然也没有想过什么获奖感言。 可是这么多镜头以及摄像机怼着他，陆煦还是开启了营业模式。 不管什么比赛，大家的获奖感言基本都是大同小异。多说几个感谢，从主办方到评委再到一起比赛的队友还有给他们投票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粉丝，一段完整且内容饱满的获奖感言便组织成型。 “总之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以后我也会努力工作的……” 陆煦说的是努力工作而不是表演，只是估计台上除了季修年外其他人都get不到他所说的工作指的是什么内容。 偏偏梁达还在一边问：“陆煦，有什么话想跟你的粉丝说吗？” 陆煦作为一个新人练习生，之前没没有什么人气积累，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全靠粉丝投票捧他出道。 宋哲他们后期猛涨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被陆煦的票数甩开，可见陆煦的粉丝战斗力有多强。 这么庞大的粉丝基础，登顶的时刻直白表达感谢，粉丝高兴陆煦也是受益者。 陆煦闻言不免就笑，眉眼当中闪着星光。 照旧还是季修年拿着话筒他来讲，只不过这次是专门看向镜头来讲话：“想对我的粉丝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我深信我们不止是比赛中的伙伴，以后也会是人生路上的伙伴。相信我，人生旅途路漫漫，咱们总有一天会相见……” 这么多粉丝，要是到时候真的每个都成客户，那得多大一票单子啊。 陆煦说着话脑海里面不由浮现出到时的场景，笑意不由从眼角溢了出来。 他笑的太开心，身子一偏直接单手搂住季修年的胳膊身体靠着他在笑，没人知道陆煦为什么忽然笑的这么灿烂，大家只看到他跟季修年靠在一起，样子十分亲昵。 大家印象里的季修年有洁癖且不喜欢同别人亲近，不管是拍戏还是出席活动，鲜少有人能有机会同他坐在一起，像是肢体接触更是想都不要想。 可是现在再看季修年跟陆煦的互动就发现，不管季修年对别人怎么样，陆煦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明明没什么特别热烈的动作，只是当他们站在一起咬耳朵讲话的时候，莫名就给人一种亲切感与熟悉感。 哪怕隔着屏幕看到两人互动，也会觉得甜滋滋。 本来还沉浸在陆煦夺冠喜悦中粉丝还没等平复心情，抬头就看见弟弟挂在哥哥的胳膊上笑容灿烂。而据说排斥别人肢体接触的季修年非但没有推开陆煦，反而眼神宠溺任由他去，是不是低头跟他讲两句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就在这一刻，不知道多少cp粉忙着截图录视频，快乐的像是在过年。 演播厅里，陆煦还靠着季修年的肩膀，习惯了这种亲昵便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这边梁达已经忙着去到宋哲给他发言时间，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是宋哲的表现其实相当好。 陆煦很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好把地方让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季修年不好跟着他过去，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等到十一个成团成员全部宣布完毕后，《偶像的诞生》到此便正式收尾。 自打六月开播伊始，《偶像的诞生》收视率便一直很高，陪伴了观众一整个夏天。 这群年轻的男孩们刚进组的时候大多青涩，可是经过这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已然有了脱胎换骨的意味儿。 能成团的自然开心，起码有了合约在手，资源多少会倾斜到她这边。 至于剩下那十一名练习生，此刻也只能让自己学会接受现实。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就是比赛。 成团后的11人站在一起，《偶像的诞生》便于今晚收尾。 直播结束后节目组便组织大家合影留念，陆煦跟着走了流程，心里却在盘算接下来要怎么做。 出道本就不是他本意，想当初也是为了接近调查季修年。 现在目标客户变成了同事，出道反而成了无心之举。 季修年就在陆煦旁边，见状不由捏捏他的手腕：“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吧。” “好。”陆煦回神就对季修年笑，不管怎样，起码现在节目结束就不用天天待在集体宿了。 其他人跟陆煦想的也差不多，恨不得现在就分开行动各回各家。 他们快乐又唏嘘，总觉得比赛像场梦，偏偏还是真实存在的。 而观众们则是比着练习生们的心情要简单的多，喜欢的人出道了就开心，没有也只能调整下心理等着下次再战了。 要说观众席上，最开心的莫过于白泽跟他的属下。 “哈哈哈我就知道煦崽可以的！” “本来啊，咱们煦崽就是有实力！” 宋泽他们的票数长的是快，可是陆煦也不是吃素的。 就像梁达所说，陆煦的粉丝基数本来就很庞大，加上新入坑的粉丝，投票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尤其是宋哲后面票数增长过快让人质疑，不少打抱不平的路人都加入到了投票行列。 别的不说是，陆煦的观众缘是真的好。 老史还在纠结宋哲他们的票数增长速度，总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 正思考着，迎面遇到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李海超，想到他刚才从椅子上面跳起来的画面不由笑出声。 彼时票数刚刚统计出来，没等季修年说出c位得主李海超就已经从座位上面跳了起来。 得奖的是陆煦不是别人，李海超作为宋哲的经纪人，这个胜利者姿态难免让人意外深长。 老史这么一笑，李海超莫名就觉得他在笑自己的意思。 想到自己比赛之前放的那些狠话，再次见到白泽李海超只觉得老脸挂不住。打脸来的太突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两队人马狭路相逢，这下李海超是真的笑不出来。 倒是白泽先开口：“你们公司艺人还是不错的……”像是btt这个组合一共五个人，三个拿到了成团名单，可是说是相当不错的了。 然而李海超却觉得白泽这是在嘲笑自己，最后话都没接，说了声借过便去了后台方向。 第159章 庆功宴 陆煦自己也没想到, 出来执行卧底任务还能拿个c位。 所有人都在跟他说恭喜, 看起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的多。 远远瞧着被一圈人包围的陆煦，宋哲轻舒一口气，莫名有些庆幸。 “临门一脚给搞成这样，要是你们五个一起出道该多好……”李海超心里堵得慌, 一边吐槽一边来到艺人这边。 btt五个人三个出了道，剩下两个未来怎样还真说不准。 没能拿到出道机会的本身心情就不好，听他这么数落更觉得委屈。说的好像是他们不想出道一样, 票数这种东西又不受他们控制。 “李哥你这话说有点伤人，我们又不是队长, 没有一天长一百万的本事。”说话的叫孟安澜, 是原来队里的rap担当。他年纪不大才20，年少气盛说话自然就任性了点。 说白了，宋哲那个票数增长明显人看着就有问题。即便不说也知道这是李海超搞了暗箱操作, 明摆着是要捧宋哲。 人在一起难免就有攀比心, 尤其他们还是一个队的。 要是没有李海超这波操作，孟安澜输了也就输了。 可是给刷了票还来数落他们不争气, 这谁都忍得了。 “胡说些什么……”李海超下意识看向四周, 生怕这话被别人听到。回过头来看向孟安澜，脸上不觉带了不耐烦, “我也不说你什么，等回了公司自己想想以后。” 孟安澜还想说话，宋哲拉了他一把，不赞同的摇摇头。 好歹成团也有两年时间, 宋哲作为队长说话他们还是听的。 被队友指着说刷票，宋哲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想到孟安澜之后的路，宋哲还是不希望场面闹得太难看。 像是他跟许昊明以及韩天宇都成为了“偶像少年团”的一团，之后的资源怎么都会有一些。可是孟安澜他们不一样，没出道身上还有跟公司的合同。哪怕心里再不服气，有时候该低头了那也没办法。 见孟安澜没有再说话，宋哲这才转而看向李海超，给了两人一个台阶：“超哥你也辛苦了，咱们之后找个机会好好聚一下吧。” 公司送了五个练习生过来，三个得到了出道机会也算是很好的战绩。 就算陆煦是c位，他们公司不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李海超这么想着，心情才好了几分，于是又成了大哥模样，对着他的艺人笑道：“等我回去组织开个庆功宴，出道是大事，总得给你们庆祝下。” 宋哲笑着点了头，视线却忍不住看向陆煦。 票数的事情不是他本意，不想跟陆煦因为这个有隔阂，宋哲便总想着找机会跟他解释下。 “偶像的诞生”决赛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挂在热搜上。 其中尤以c位选手陆煦的上了热搜的话题最多，不过节目结束后大家已经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了。 决赛圆满结束，按照规矩都是要去庆祝的。 身为节目前导演以及制片人，范增早早就定好了庆功环节。 大家封闭在公寓训练将近三个月，今天才有机会好好出门透个气。 “哇，居然是在长安城。” “长安城”是东城市有名的饭店，距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里面的菜品各个都是精品，想去吃饭得提前很早就预定，不然即便有钱也排不上队。 徐乐乐一看目的地就忍不住兴奋，直言节目组这次是大手笔。 成团出道星光路，正是人生得意时。 一群年轻人走在一起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对于接下来的日子既期待又向往。 陆煦跟季修年并肩走在一起，看着他们在前面打打闹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你看，青春就是这么美好。” 季修年没想到陆煦会突然发出这种感慨，抬头看了一眼前面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当下点了头：“对啊，是很美好。” 虽然季修年出任务的次数还算不上特别多，但是看到那么多生命在自己面前流走，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死亡不可怕，可是真要对比起来，季修年当然更喜欢这种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 夜风席卷而来，吹在两人脸上，只让人觉得带走了夏夜的燥热，心情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是不是有话想跟你说？” 季修年跟陆煦走在一起，有人偷偷看陆煦，他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宋哲被许昊明他们拉着前面走，可是总也忍不住回头，哪怕试图掩饰可是明摆着是在看陆煦。 “应该吧。” 陆煦点头，略一思考就知道宋哲估计还是为了票数的事情。 他对成绩并不在意，加上宋哲本身也是个挺正的人，陆煦对他还真的没什么意见。 两人正说着话，宋哲纠结了半天还是走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季修年就很有眼力的对着陆煦交代了句，便去找唐晏青去了。 “煦哥。”眼见陆煦等着自己开口，宋哲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你c位我特别开心，我真的觉得你就该是c位……” 宋哲不想因为自己的票数被陆煦误会，努力组织着语言。 “我知道的。”陆煦随手楼上了宋哲的肩膀，明明他的“年龄”小，可是看着却跟知心哥哥一样的语气，“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谁是怎样的都清楚，没必要想太过哈。” 陆煦没有点明，可是宋哲却知道他明白自己的顾虑。 “煦哥……” 就在他心下感动的时候，许昊明跟韩天宇忽然一起冲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队长，有人黑你……” 第160章 跟你好像 这天晚上不是宋哲第一次上热搜, 却是他出道两年第一次被骂上热搜。 【@一颗小月牙：亏我之前还挺喜欢宋哲的, 没想到他靠着刷票上位，太恶心了吧！】 【@想去挪威当鲨鱼：表面上知心哥哥顾全大局，实际上就会玩些小手段。呵呵，这种人都能出道节目组是瞎了吗？ 【@好孩子要多吃西蓝花：宋哲一直都是这样卑鄙的人啊, 你们不会才知道吧？来来来，附个帖子大家看下，他是怎么欺负队友抢镜头的。】 …… 不少评论里面都有一个链接, 点开之后就看到标题为“那个不为人知的宋哲”。点开之后无非是一些莫须有的话，用了几张综艺节目上的截图, 而后配上文字说宋哲推队友, 抢镜头等等。 许昊明看着那些随意编造的故事就生气，忍不住就为宋哲抱不平：“什么叫你推我啊，这些截图根本就是断章取义加故事新编啊, 明明是在玩啊当时。” 韩天宇也在一边道：“就是啊, 这些人纯碎是为黑而黑。” 宋哲拿出手机把热搜上的热门微博大致浏览了一遍，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出道只有两年, 可是为了自己的明星梦准备时间不下十年。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 刷票像是个黑点，沾在人生的白纸上就洗不干净。 即便是没有李海超操作, 他的票数第二出道都没问题。可是说到底，刷了就是刷了，哪怕不是他的本意却也让他有点抬不起头的感觉。 出道本该是件开心的事情，然而这么一闹, 宋哲心下便有点憋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就在他想着干脆当没看见算了，下一秒就看到网上有人刷他跟陆煦不和的言论。 【@是白莲哇：我是陆煦粉丝，本来不想说出来怕给陆煦招黑，但是忍不住出来替陆煦抱不平了。平时就被这位某团队长欺负，临到比赛结束还差点被设计通过不正当竞争抢走冠军。啧啧，实在看不惯宋哲的真面目，陆煦也是可怜……】 这条微博底下放了一个新帖子，楼主言之凿凿论证举例论证宋哲在比赛期间是如何欺负陆煦。在他的帖子里，宋哲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恶毒小人，而陆煦则是可怜巴巴被人欺负的小白菜。 偏偏这个看上去就很故事的帖子居然顶的人很多，不少人又开始刷宋哲欺负陆煦，仿佛他们都在现场亲眼看到一般。 宋哲心里更堵了，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 见他神色复杂又无奈，陆煦很自然的凑过来看了一眼那个帖子，当下笑出声：“不是吧，我像小白菜？” 许昊明立刻摇头：“肯定不像啊，哪有我煦哥这么帅的白菜！” 那个帖子许昊明跟韩天宇其实也都看过，只觉得故事编的不走心。 你黑宋哲欺负谁都有可能，然而就凭陆煦这个强大的气场，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还陆煦粉丝，连自家艺人的气场都摸不准，绝对是个假粉丝啊！ 季修年虽然没有什么绯闻以及负面新闻的困扰，但是出道这么多年经验自然要比他们多。 能像是宋哲这种情况摆明是有人故意在黑他，只是李海超又不是吃素的，应该很快就会公关的。 这么想着，他便对着宋哲几个道：“你们公司会处理的，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要被这点事情影响心情。” “好的年哥。” 季修年这个态度让宋哲以及其他两个队友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季修年的咖位在那里，平时除了比赛录节目根本没有私下接触。大家都说季修年高冷不知人情冷暖，可是能用这么温柔语气说着安慰的话的人，哪里会没有人情味。 陆煦看了眼时间，而后笑着说道：“走吧，庆功宴都快开始了，咱们都是主角可不能迟到。” “走了走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许昊明瞬间提高了音量，笑嘻嘻的说出了今晚的雄心壮志。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宋哲敲了脑袋，跟着就听队长严肃道：“喝什么喝，嗓子不要了吗？” 像是他们这种唱跳男团，嗓子跟身材都很重要。 别说烟酒不让碰，就连吃饭都有专业团队给定制，口味清淡辛辣都很很少。 许昊明其实也就是过过嘴瘾，见宋哲情绪稳定不像是被恶评影响，这才放心讪笑道：“好啦好啦，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喝的烂醉。”想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不过今天这么好的日子，稍微喝点庆祝下应该不过分吧嘿嘿……” 陆煦被他的神态逗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就说：“走吧，你想不喝也得看导演答应不答应。” “哈哈哈，那我肯定不会拒绝导演啊。不过年哥你说的是范导还是唐导啊……” 眼见陆煦跟许昊明在前面边走边嬉笑，季修年不觉得勾起了嘴角。 这样的陆煦比着工作时候多了几分人情味，看着跟人类也没区别。哪怕他说自己年龄两百加，可是此时此刻在他看来陆煦跟少年无异。 也不知道陆煦十八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青春洋溢，少年灿烂。 宋哲不经意看了季修年一眼，就见对方看着陆煦的背影满眼宠溺。 都知道陆煦跟季修年关系好，网上炒“继续cp”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开了不少玩笑。 只是那个时候都以为是玩笑，然而就在此刻，宋哲忽然感觉玩笑有时候很可能就是事实。 意识到自己这个奇怪想法，宋哲赶紧移开视线不想被季修年发现。垂眸看了眼脚下忽而又笑，只要陆煦跟季修年愿意，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行人步履轻快，长安城转瞬就在眼前。 到底是有着两百年历史的老店，装修都用了木质结构。虽然近几十年来不断做了修葺，看着却也是古色古香。 陆煦站在饭店底下，看着头顶的牌匾略微有些出神。 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季修年不免停在他身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陆煦闻言回过神，偏头看着季修年笑。忽然凑了过来，抬手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笑道：“这个牌匾是我写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陆煦的嘴巴无意识亲拂过季修年的耳朵，只让他觉得头皮酥麻，瞬间有了一些旖旎的想法。 咬耳朵这种事情太过暧昧，可是偏偏陆煦做起来十分自然，撩人而不自知。 季修年呼吸都深了几分，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却没注意陆煦刚才说了什么。 见他眼神有些茫然，陆煦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再次重复了一句：“我刚才说，这家店的招牌是我写的……” “哎？”季修年这下总算清醒了过来，闻言不由挑眉，“居然是你写的？” 转念一想，陆煦最少两百岁，比着这家店的历史还要久远。帮忙写个招牌，时间上倒也对的上。 陆煦点头，轻描淡写道：“是啊，跟这家店的店主有些渊源，他找我帮忙，就给写了。” 陆煦说话的时候视线明显飘远，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不说，季修年便也不问，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正思忖着，忽然就听前面传来了徐乐乐的声音：“煦哥，你快来看，这张照片上的人长的好像你！” “哦？”陆煦闻言只是笑笑，垂下的眼眸带了一点失笑。 等到他们来到徐乐乐身边，就见墙上挂了几幅百年前的照片。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间那张单人照，那人身穿一件青白长衫，面容俊朗带着英气，乍一看过去，可不就是跟陆煦一模一样嘛！ 第161章 长的也不是很像…… “不是吧, 这也太像了。”徐乐乐看看墙上的照片再看看陆煦, 总觉得让他跟相片里的人长的像。 其他练习生听到动静，出于好奇便也靠了过来：“什么像不像？” “喏，就是这个。”徐乐乐指着相片问道他们，“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像吧。” 许昊明凑近看, 只觉得震惊：“这就是煦哥吧！我看长的一样啊！” “对啊，难道老板也是煦哥的粉丝，打了煦哥照片挂出来？” “煦哥你什么时候拍的这组写真啊, 看起来还真的挺有年代感。” …… 一群人议论纷纷，几乎都要认定这就是陆煦了。 要说他们心里或许还有疑问, 季修年打眼就看出来那是陆煦。 想到百年前陆煦就出现在这家店里, 季修年不免就有些好奇。 旁边服务生听到他们讲话，忍不住过来礼貌给他们做了介绍：“墙上的照片都是拍摄于百年前，不是陆煦先生啦！” “哎？” 要是看墙上的其他照片, 明显就能看出年代感, 说百年前的照片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实在太过像陆煦，以至于他们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服务生其实也觉得跟陆煦像, 可是还是坚持道：“这是付总爷爷的朋友, 我们店的招牌都是他给写的呢！” 服务生没有撒谎的必要，大家闻言越发觉得惊奇。 倒是陆煦笑着打破这份诧异, 玩笑一般道：“要是我说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你们信吗？” 他越是这样，其他人便越觉得是巧合。 开始还笃定是一个人的许昊明最先改口，盯着照片仔细看了眼而后道：“长得像是真的，不过仔细看其实还是不一样。” 人就是这样, 一旦接受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设定，便会努力去找支持自己论点的证据。 “是啊是啊，你看这个脸型，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吧。” “对啊对啊，煦哥脸更小五官也更精致些，当然你们两个都很帅。” “仔细看无感其实真的都有差异，也不是完全相同啦……” 一群人比着陆煦看照片，努力去找不同。 到底是百年前的照片，加上又是重新复原冲印的，清晰度以及辨识度跟现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陆煦全程微笑没说话，别人都在忙着帮他找不同。 最终大家还是达成一致，只能说缘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百年前的故人长的跟陆煦几乎一样，难怪有人说命运是个轮回呢。 照片上的人看着也就二十上下，想想应该早就归了西。 大家倒是有些好奇这位老先生的生平，然而服务生表示他只知道是这是老板爷爷的朋友，其他还真是一概不知。 徐乐乐还是觉得这神奇，征求意见后忍不住拿拍下了照片，说是想回去看看。 庆功宴本身也是选秀花絮，vj都跟着是随拍。 等到他们说完上了楼，vj便来到照片墙给了个特写。 “奇怪，明明就是一个人，为什么都说不一样呢？”照片拍到镜头里，vj越看越觉得像，难不成是投胎转世？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vj当下摇摇头，再仔细一看，又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像了。 陆煦他们上楼后才发现，唐晏青跟范增都在，正在客气聊着什么。 听到动静回头见他们上来，范增眼里感慨万千。 “范导好！” “唐导好！” 练习生们先是礼貌问好，而后去到范增身边聊了起来：“范哥，你身体怎么样了啊？” 想当初范增突发心梗被送医，大家都是担心的不得了。 现在时过境迁看他站在众人面前，莫名就让人有些心生感慨。 眼看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练习生，范增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如果说这些男孩子是怀揣梦想来参加选秀，范增何尝不是抱着制作一档成功的选秀节目的梦想。 曾经他觉得工作、收视率最重要，可是生病之后才发现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你们都瘦好多，得注意休息……”范增原本不是啰嗦的人，可是看他们几个都清瘦了不少，想想就知道是因为压力大强度大。出于一个大哥一个长辈的心态，范增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 “范哥我们会的，你也是啊……” 范增到底带了他们两个多月，感情自然是不错。 季修年站在唐晏青旁边，不想朋友觉得被冷落：“他们也是太久没见范哥了。” “嗯呢。”唐晏青并不会跟范增去比什么，反倒觉得这种场面看着还挺温馨。余光瞥见站在季修年旁边的陆煦，忽而想到什么：“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张照片，简直跟陆煦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那是一百年前的照片，我差点就以为那是陆煦本人了。” 可不就是本人嘛。 季修年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对了，你们两个进度如何，有想过以后吗？”唐晏青算是最早知道季修年心思的一个，知道他是内敛藏事的性格，不免就替他多想。 比赛时候的大家都在公寓，季修年可以跟陆煦天天见面，交流起来倒也方便。 可是现在比赛结束了，季修年得去拍戏，陆煦则是要跟着团队训练出道。 两人一个演戏一个唱歌，以后怕是要聚少离多。要是没有很深的感情基础，这种状况很容易出问题。 季修年也不清楚他跟陆煦现在算是到了哪一步，只当还是出于自己单恋暗恋的状态。 可是他丝毫不担心之后会分开，只要他们还是死神一天，那么每天便都有见面的理由。 想到这一点，季修年忽然就觉得有些庆幸，甚至有些感谢未曾谋面的爸爸跟妈妈。 虽然幼年便没了双亲，可是也是因为他们生了自己，机缘巧合认识了陆煦，而后又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季修年算不上是个敏感的人，可是想到这点就觉得莫名幸福。 这些不好跟唐晏青说，季修年也不想骗他，只是含糊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会好好的。” “那就好。” 唐晏青先是点头祝福，而后又叹口气羡慕道：“你们这样真的挺好的，也不知道我跟曼曼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开始。” “额，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唐晏青叹气:“就借着工作之由加了个微信，我不好直接找她怕打扰，想给她点赞引起她的注意，哪里想到她的朋友圈完全没动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新锐导演，看着风流爱玩，内心却是个纯情少年。 季修年先是觉得唐晏青有点过于小心，转而想到自己又觉得没有资格说他。 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分析他的一言一行，连说话都会不自觉小心翼翼。 季修年这么想着，不自觉就去看自己心上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陆煦正被队友们拉着合影。 不管什么时候，陆煦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面带微笑安静坐在那里，哪怕什么都没说气场也是最强的一个。 大家笑言说不要想不开站在陆煦旁边合照，不然真的会成绿叶。说到底，还是陆煦长的好看，一眼看过来第一眼都是他。 对于他们的调侃陆煦只是笑笑，随后问道旁边的宋哲：“来合影。” 宋哲没想到陆煦会叫自己，想都不想就去到了陆煦旁边。 陆煦很自然拦上他的肩膀，看起来关系好的不得了，哪里有什么不合的影子。 宋哲隐约猜到陆煦这是想帮他，内心不免就有些其他情愫翻涌。 感受到宋哲的情绪变动，陆煦对他笑笑给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便跟其他练习生一起发了微博。 有人拿着陆煦跟宋哲互动少扣过关系不好，结果还没等他们开始表演当事人就已经自己出来打脸。 眼见陆煦发的照片还有单独跟宋哲的合照，再拿着没有互动来黑就有些牵强。 陆煦前脚发了微博，帮着宋哲说话的就多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宋哲本身有实力，不管唱跳还是人气都没的挑。即便是减掉后面得票数，照样可以顺利出道。 没多久，网上关于宋哲的黑料都沉了底，剩下的都是维权微博以及粉丝的表白。想想就知道，这是公司的公关策略。 封闭训练了三个月，别说酒了，连饮料都很少喝到。 华国的传统就是酒桌上热闹，没人逼着喝酒没有管，大家慢慢都放松休息下来互相在敬酒。 季修年作为导师，性格又好，过来跟他敬酒的不在少数。 三杯五杯下了肚，季修年便有了几分醉意。陆煦回头瞧见他们还要拉着季修年喝不觉蹙眉，当下起身走了过去。 第162章 酒醉 “年哥, 我们之前什么都不懂, 还好有你关照。这杯酒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就好。”姚玉龙对于季修年一直很尊敬也很喜欢，见大家都过去跟季修年打了招呼自己也忍不住走上前。 他也不想灌季修年喝酒，想着只是明确表达一下感谢, 就差跟季修年说不喝也可以。 满满一杯酒，姚玉龙仰头就喝了下去，动作干脆又利索。 作为这次比赛最大一匹黑马, 姚玉龙有多努力季修年都看在眼里。虽然对方没有让他喝光的意思，可是难得今天开心, 季修年想着就这一次举杯便准备喝下去。 结果才刚一抬手, 手腕就被人握住，跟着杯子也滑到了那人手里。 “年哥今天喝的有点多，这杯我帮他喝了。”陆煦话说的自然, 往季修年旁边一站丝毫没有违和感。姚玉龙知道他跟季修年的“关系”, 所以没有任何意见。 其他人看到这幅场景只是笑着起哄说陆煦护短，然而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就好像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么好。 陆煦说帮喝酒帮喝, 态度落落大方仿佛是理所当然。 放杯子时候勾着嘴角挑挑眉，看起来痞气又帅气。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等到季修年回神，陆煦已经将酒给喝了下去。 季修年咖位在那里，只要他不想根本没人可以灌他酒。 本来是想着今天大家都开心，跟他们一起热闹一下也可以。季修年自认那点酒对他不算什么, 可是偏偏有人就想护着他。 季修年看着陆煦站在自己面前问道谁还想敬酒，他给一起代喝了。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瞬间摆手说不用了。 别看陆煦年纪小，可是那股子气势真的掩不住。 哪怕他顶着一张巨年轻的脸站在那里，谁都没办法把他当小孩看，几乎下意识就对他俯首称臣， 眼见陆煦是真的在意季修年喝酒的事情，没人敢在这种情况未明的态度下来敬酒。 见他们摆手说不要，陆煦耸耸肩，这才把酒杯放下。转而回头看向季修年，抬抬眼皮似乎是在询问他是否还好。 “我没事……”季修年当下就摇头，结果身子莫名有些晃，要不是陆煦在旁边扶着肯定是站不稳的。 偏偏季修年生来性格就沉稳，就算这种情况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不自觉靠在陆煦的身上。 别人哪里知道季修年已经醉了，只当两人是感情好，即便出来吃饭都哥俩好站一起。 唐晏青原本是坐在季修年旁边，瞧见这个场面十分善解人意起来给陆煦让地方。还不忘解释了句，说是想去陆煦那边跟其他练习生们好好联络下感情。 人家这么好心陆煦自然不会拒绝，大大方方随着季修年坐了下来。 聚会还在继续，很快其他人就开始交流起来，也就没有心思关心陆煦跟季修年。 “年哥你还好吧？” “嗯，还好，就是头有点懵懵的。”季修年酒量本身还可以，只是刚才上来喝的有点猛，难免就会有点上头。 “你啊你……”陆煦摇头笑笑，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挨着季修年坐下等待庆功宴结束一起回去。 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要去看要自然也不要刻意避开，可是许昊明还是忍不住会看向陆煦这边。 对于陆煦挡酒这件事，别人或许不会多想，可是许昊明不行—— 到底一起住了三个月，他自然是十分了解陆煦的性格。别看陆煦面上总是笑嘻嘻，实际上是标准的摩羯座性格。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排在工作后，人也是一样。 虽然陆煦对谁好像都挺友好，可是能让他管这管那的只有季修年。 能让陆煦真正操心的只有季修年，侧面说明年哥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想到比赛结束后这俩人就分开，也不知道后面不见面感情能否像现在这样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哲忽而在他面前晃晃手示意他回神。 “哲哥……” 宋哲没有多说，只是打断了他的思路：“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在当下，快乐就完了。” “快乐就完了……” 许昊明不由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再看陆煦是真的开心，忽而就想通了什么。 是啊，快乐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嘛。 考虑到大家都累得不轻，简单吃喝聚过之后，大家很快就吃完饭出来。 别人基本都是公司或是家里来接，陆煦没有家也没想过去公司。正想着要回哪里时，身旁的季修年突然开口发出邀请：“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回家？” 第163章 回家 大多时候, 季修年睿智又清明, 守礼又克制。 只是今晚加了一点酒精作用，心底的情绪无限放大，说话的时候也由着心意来。 比赛结束选手们就会搬离公寓回到自己家，陆煦也不例外。 季修年早就知道这一点, 哪怕理智告诉他即便不住在一起想见面也很容易，可是感情上依旧不想分开。 “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回家？”季修年说话的时候眼神炙热又坦诚，仿佛像是个等成绩的小朋友。 旁边的人听到便笑着起哄：“哈哈哈, 年哥我们也一起去你家好不好？” 季修年闻言蹙眉，很认真的思考他们的话。本来想说不好会把家弄脏, 可是仔细一看都是他带的练习生, 想想便也点了头：“一起，都来我家。” “今天太晚了，我们就不过去了。” “对啊, 以后有机会的吧！” 其他人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并不打算真的过去。 唐晏青见季修年这个样子就猜到他可能是喝醉了，于是便跟陆煦道：“走吧, 我们一起送你年哥回家。” 陆煦看了季修年一眼, 随后笑了笑：“好的。” 一行人互相道了别，而后各自分道扬镳。 陆煦跟季修年都喝了酒, 能开车的只有唐晏青这个没喝酒的。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高架桥上，周遭路灯以及建筑物快速向后倒退着。 光影照进车里，从他们脸上一闪而过。 季修年上车之前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等到坐在车上便有些顶不住, 单手靠着车门撑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都有些迷离。 “年哥，要不要睡会？”陆煦见状不由往季修年身边靠靠，侧脸关心道。 “有点头疼。”季修年说话的声音很轻，跟他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跟陆煦撒娇。 陆煦闻言也没犹豫，直接用手环住是季修年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他的语气动作都十分的自然坦荡，看着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天经地义。 偏偏季修年也不拒绝，依言靠在了陆煦肩膀上，还不忘微调了身体，好找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唐晏青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两个互动，莫名觉得空气中隐约有点恋爱的柠檬气息，后面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秒变柠檬精。 季修年靠上陆煦的肩膀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呼吸很轻，眉头微蹙，看着是有点难受模样。陆煦低头看见了，不由抬起手，食指轻轻按在他的眉心，帮他抚平了情绪。 “你跟修年两个关系倒是很好。”唐晏青将陆煦的动作看在眼里，忽然觉得他们两个真的不是季修年一个人的独角戏。 陆煦笑笑，没有否认。 唐晏青不免又多看了陆煦一眼，总觉得他跟外界传闻有些出入。 像是陆煦粉丝都觉得他是个小甜甜，刚满十八岁，大多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平时看着又帅又甜，到了舞台上又超级a，这种反差萌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今天这么单独一相处，唐晏青却发现陆煦这个人很有意思。哪怕看着很年轻，骨子里的淡定跟成熟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之前他还担心陆煦年纪小心性不定，季修年要是用情太深怕是会受伤。 可是现在连他都觉得自己当时太想当然，如果是陆煦，那么成熟跟年纪真的没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唐晏青倒有些羡慕起了季修年。 想到朋友之前的人生过往，唐晏青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两句：“你年哥人很好，也重感情，很多事情他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但是他什么都明白。他的前半段有点苦，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他以后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季修年的履历不是秘密，华国人都知道他幼年成孤。 虽然家财万贯又年少成名，可是家庭的温暖他还真的没有怎么感受过。 唐晏青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试着喜欢过谁，也没见季修年有结婚找个伴儿的意思。 而今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哪里想到第一次动心的对象会是个男人。 唐晏青自然不是那种喜欢唠叨的人，可是事关朋友的终身幸福，最终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回神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刚想跟陆煦说不用在意，却见那个万事都像不过心的陆煦忽然对他笑了起来：“放心吧唐哥，以后我都会陪着年哥的。” 哪怕是笑着说出这句话，可是唐晏青就是从陆煦的语气里听出了郑重。 “好好好，那就好。”唐晏青不由点头，心里的石头像是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回神想到自己，又忍不住问了陆煦一句：“那个，你师姐最近忙吗？” “嗯？”陆煦跟余曼曼私下接触不是很多，都是看他们在公司群里聊天，偶尔回个一两句算是联络感情。 对于余曼曼的行程，他这个当师弟的还真的不怎么清楚。 唐晏青问完也觉得自己这是说的废话，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看我，都忘了你在封闭训练都没出去过。” 陆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余曼曼，可是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寿命不对等注定要有太多的辛苦在里面。 他不是当事人，没办法替他们思考利弊。 唐晏青是喜欢余曼曼，可是余曼曼是否会喜欢人类又是她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点，陆煦到底没有多说话，只是提了一句：“唐哥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师姐的行程不该问我。” “那我应该问谁啊？” “师姐的行程，肯定是师姐最清楚喽。” 陆煦狡黠笑笑，像是看透了唐晏青的心思，带了一点逗趣的意味。 “咳咳……”唐晏青本想说这会不会打扰到余曼曼，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陆煦说的有道理。 他喜欢的人是余曼曼，与其找别人旁敲侧击，不如直接问她好了。 像是他这种打迂回球的选手，想要抱得美人归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喜欢又不是件丢人的事情，既然喜欢就该大大方方去追求啊。 想通这一点，唐晏青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季修年住在父母之前购置的花园洋房里，小区环境优雅又清净，只是住户有些少多少有些安静。 唐晏青单手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了季修年门口。 回头问了陆煦一句：“要我跟你扶他进去吗？” 陆煦摆手：“不用。” 他轻轻拍了季修年的手，语气依旧温柔：“年哥醒醒，到你家了。” 季修年睡眠质量一向不高，可是靠在陆煦身上却难得的踏实。 听到季修年叫自己，他慢慢睁开眼睛，起身看向窗外才发现还真是到家了。 “哥麻烦你了。”睡过一觉后酒已经醒了几分，见唐晏青把他们送回来，季修年当下就道了谢。 “害，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唐晏青笑笑，想到什么又问了陆煦一句，“你住你年哥这里还是我送你回家？” 话音未落，唐宴青就觉得一记眼刀落在自己的后背。回头对上季修年复杂的眼神，差点想抽自己—— 看看，人家好不容易带了弟弟回家，瞧瞧自己这是问了什么话。 唐晏青很想跟陆煦说你当我没说，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刻意修正好像更奇怪。 好在陆煦似乎没有察觉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只是很随意来了句：“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住在年哥加就行了。话说这么晚了，要不你也一起住下算了。” “不用了，我回家还有工作要处理。”唐晏青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陆煦的好意，好家伙，这种时候即便是没有工作也要制造工作啊。要是他真的跟着去了，天知道季修年会是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请两人下了车，唐晏青没有急着打火，只是拿出手机点开某个看过不知道无数次的聊天界面。 上次机缘巧合加了余曼曼的微信，两人客气聊了两句就再没之后。 唐晏青很想找余曼曼聊天，可是每次对上她的头像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今天也是一样，犹豫了半天想着退出去，结果手一抖点成了“拍一拍”。 “啊啊啊不是吧！”就这么没有准备戳了心上人，唐晏青尴尬的不得了，整个人都跟着有些慌乱。 想要撤回又没办法，大脑快速运转想着怎么说些什么才能解释自己这个行为。 就在他纠结不已的时候，聊天页面忽然又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曼曼拍了拍你”】 ！！！ 明明只是隔着网络互动，可是唐晏青莫名就开心，仿佛余曼曼真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般。 大概是余曼曼的回应给了他勇气，唐晏青立刻打起了精神，当下就给她去了消息—— 【唐晏青：曼曼，有空一起吃饭吗？】 发了消息还不忘配了一个可爱猫咪表情包，满心忐忑等着余曼曼的回复。 很快，那边还真就来了消息—— 【曼曼：不好意思啊唐导，这两天有点忙。】 额……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唐晏青心下有些失落，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突兀，刚想给两人找个台阶，就见余曼曼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曼曼：下周我休息，要不约周三，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唐晏青：有的有的，那周三不见不散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首秀告捷，唐晏青兴奋的恨不得大声尖。 就在他满面春风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忽然见一坨圆滚滚的猫状物体翻墙进了季修年的洋房里。 “哎？”唐晏青第一反应是八妹，可是转念一想八妹还在公寓等着陆煦接。从公寓到这边起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还要走高速。 八妹只是一只小猫咪，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么一想，唐晏青便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跟余曼曼的第一次晚餐。 他记得余曼曼喜欢三文鱼，看来得赶紧定下那家超好吃的日料了。 另一边，陆煦扶着季修年进了房间。 虽然季修年很长时间不在，但是因为定期有人打扫房间还是超级干净。里面家具少的可怜，房子本来就大，看起来更加空荡。 “年哥你之前都是自己住？”陆煦瞧着里面的光景忍不住问了句。 “是啊。”季修年点头，想了想又开了句玩笑，“可能也不是一个人，也有看不见的东西陪我……” 对于小孩子来说，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即便对于成年后的季修年来说，噩梦也是如影随形。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夜里寂静只有蝉鸣，铃声听着不免有些突兀又违和。 第164章 一个吻 季修年前脚说完有看不见的东西陪他, 后脚门铃就响了起来。 “难道又是那东西？”往常季修年并不会过去查看, 可是现在有陆煦在身边，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季修年心下疑问，还在猜测外头的东西会不会长的面目可憎。 等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 可是门铃照旧在响。 不应该啊。 要是以前有玉佩压着神识，看不见也正常。 可是现在都成了预备役死神了，要是有鬼的话肯定能看见吧。 就在季修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门铃忽然停了下来，跟着传来一声熟悉的猫叫。 “这是……” 季修年下意识回头就去看陆煦, 像是在跟他确认。 陆煦对于这个声音更加熟悉, 冲着季修年点头：“是八妹没错了。” 陆煦参加比赛这段时间，八妹一直都在公寓陪着。因为人人都爱它，玩具跟食物向来不少, 哪怕陆煦去训练八妹自己也不会无聊。 只是平时陆煦不管多忙中间都会回宿舍, 既是为了休息也是为了陪八妹。 可是今天是决赛，陆煦一早起床就去了演播室, 后面加上直播跟比赛完事参加庆功宴, 足足一天没有见八妹。 本来想着就在季修年这里住一晚，明天去领八妹直接回家。 可是八妹是个有主见的小猫咪, 等不到他干脆就自己找了过来。 季修年赶紧开门，果然就见八妹蹲坐在那里仰着脑袋往上看，水汪汪的眼珠转啊转，看着呆萌又无辜。 “八妹啊,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季修年赶紧弯腰把这只“大宝贝”给抱了进来，被八妹找上门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八妹甩甩尾巴，粉粉的舌头舔舔鼻子，自然没有给回答。、 “估计是没等到咱们回去所以干脆找来了吧。”陆煦了解八妹，随随便便一开口便猜的八九不离十。 季修年只觉八妹有点可怜，莫名联想到留守儿童。 随手掂掂重量不免就心疼：“跑这么远过来肯定很辛苦吧，感觉八妹都瘦了。” 瘦了？ 陆煦看着乖乖窝在季修年怀里胖到没脖子的八妹，一时感觉自己对于胖瘦没有了分寸。 季修年放下八妹，找了一堆牛肉干出来，又准备了干净的饮用水，还想着待会下单点罐头，这样八妹下次过来直接就能加餐了。 就这么忙碌了好一会儿，等把八妹安置妥当才是他跟陆煦的二人时光。 刚才季修年借着酒劲儿把人喊回家，现在反而莫名有些拘谨。 好在八妹过来缓解了某种尴尬，给了季修年一点缓冲时间。 “陆煦你饿不饿？” 问完这句话季修年就觉得好像有点多余，一来他们刚刚吃过饭，二来陆煦那个体质不吃也是一样的。 果然，陆煦闻言便摇头：“不饿呀。” “那喝点什么？” “只要不是酒就好。”陆煦说着还不忘调侃一样看了季修年一眼，而后又道，“我可不想年哥醉。” 季修年眼睛眨了眨，一时居然不知道还怎么说才好，于是只能抿嘴笑，越笑越觉得开心。 他去给陆煦倒水的时候，对方便在他的房子里面四处参观。 这个大的房子空荡荡，里面连家具都没几件。虽然符合季修年喜欢简单的性格，可是总给人一种太过空阔的感觉。 季修年回头就见陆煦四下看，想到自己家里的布置第一次觉得东西少。 “我已经订了猫爬架，估计明后天就能发过来。，到时候你随便选地方，然后八妹就能愉快的玩耍啦……”季修年拿了自己后置的猫爬网图来给陆煦看，除了猫爬架季修年还买了一堆猫砂猫粮猫罐头，看着是要留八妹常住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还无比自然征求陆煦的意见：“你看看觉得缺什么我就买回来，衣服啊鞋子啊，都一起买就好……” 这话说的陆煦勾了嘴，意味不明问道季修年：“年哥你房子布置干嘛问我意见，还有衣服鞋子啊……难道说，你准备留我在这里常住？” 季修年闻言不由有些怔忪，才发现自己居然没跟陆煦商量就已经着手准备同住的事情。 在他看来，陆煦来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就没想过两人分开生活是个什么光景。 眼见陆煦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季修年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然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再打退堂鼓的理由。 这么想着，季修年便干脆来了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随时欢迎。你也看到了，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有些空旷，要是你跟八妹过来，才有点人情味……” 陆煦闻言只是点头，没说可以也没拒绝，季修年还真的猜不到他是怎么想的。 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结，也为了打破这份沉默，季修年想了想又问陆煦：“要看电视吗？好像现在已经有你们比赛的回放了。” 陆煦对于比赛还真的没什么兴趣，见时间还早便随口来了句：“不看比赛了，要不就看你的电影吧。” “哎？我的吗？” 陆煦点头：“嗯，就看《寡情爱神》怎么样？” 季修年闻言又是一愣：“你居然还知道这部……” 陆煦不免扬起嘴角笑了笑：“当然啊，我可是你的真爱粉，你的什么我不知道。” 当初为了在调查季修年，陆煦把他的资料看了又看，事无巨细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既然打着季修年粉丝的幌子，那么偶像演过的作品自然都是要了解的。 像是《寡情死神》这部片子算是季修年早期作品，也是他出演的第一部喜剧作品。 季修年在电影里面化身爱神，为了人类姻缘日夜操劳奔波。 按照剧情设定，近些年来年轻人类觉醒的越来越多，对于爱情婚姻反而少了很多期待。 眼看结婚率以及生产指标都在逐年下降，上面没办法，只能给爱神施加压力。 季修年饰演的爱神降临人间，开始着手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将原本断掉的姻缘再给接回去。 之所以叫《寡情爱神》，说白了连爱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周旋在四对情侣之间帮他们修复关系，其实也是认识爱情的过程。 季修年不知道陆煦为什么想看这部片子，但还是找了出来用投影仪投在了幕布上。既然是看电影，自然是要有看电影的气氛。 为此，季修年特意找了一些零食以及饮料放旁边，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一个盘膝一个端坐，莫名有情侣既视感。 老实说故事算不上新颖，可是导演运镜舒服，每一帧都像画报一样美。 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季修年不过十九岁，脸庞跟现在比起来多少有些稚嫩青涩在上面。 陆煦看着屏幕上的季修年，眼睛里的笑就没停过。 作为一个爱神然而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爱，说起来多少也有些讽刺。 剧里的季修年通过跟四对情侣的接触，最后还是触碰到了爱的真谛。故事的最后，他站在神坛上面往下看，有人已然陷入爱情，有人祈求陷入爱情。 故事的最后，人类与爱人相拥亲吻，而爱神则是目睹眼前的这一幕。 “哈哈哈，年哥你拍这段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啊。”陆煦每次看到这段都想笑，人家都有人亲吻，作为主角的季修年却没有。对比太过强烈，看着多少有些惨。 当时拍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陆煦这么问出来季修年莫名就有些尴尬。 “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心情……” 见陆煦还在笑，季修年忍不住就想伸手捂他嘴巴。 结果身子往前一倒，直接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此时屏幕上面还在播放着亲吻画面，配上萨克斯音乐连着房间里的气氛都给带的有些热。 陆煦不说话，只是看着季修年弯眼笑。 明明被人压在了身下，可是他一点推开的意思都没有。 季修年一直知道陆煦好看，却从没试过这个视角来看他。 他的皮肤又白又细腻，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可口。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像是泛着雾气的湖水，湖面上还有自己的倒影。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季修年能清晰的从陆煦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 他用视线当做笔触，慢慢拂过陆煦的眉眼，顺着鼻子往下，最终落在了那张弧度上扬的嘴唇上。 这么漂亮的嘴巴，吃起来一定很软吧。 季修年脑子一当机，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在陆煦的嘴边落了一个吻。 第165章 初吻 夏夜寂静, 唯独蛙叫与蝉鸣音声声入耳。 没有人声的房间显得格外寂静, 以至于季修年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声。 他的吻落在陆煦的嘴边，轻柔的像是羽毛略过水面。 即便是这样可有可无的一个吻，也让季修年心下有了悸动。血液仿佛一下子奔涌冲向大脑，脸都跟着红了两分, 周遭一切都像是做梦那般不真实。 一个吻下来，季修年自己都懵，看着被他压倒的陆煦不免就紧张, 好奇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此时幕布上面还在播着《寡情爱情》，情侣们热情相拥、亲吻缠绵。 本来尺度还算正常的电影, 因为某种新奇的情感作用看的人脸热, 导致房间里的气温好像也跟着升高了几度。 季修年很怕陆煦觉得冒犯，哪怕脑子里面已经脑补了无数类似场景，哪怕梦里的情境比着现在还要少儿不宜, 可是当梦想照进现实后, 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年哥？” 季修年自己都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结果就听陆煦叫了他一声, 语气带着疑惑。 漂亮的眼睛水汪汪, 仿佛带着一层让人沉迷的雾气，哪怕只是对视都觉得心动不已。 “我……”对上这双眼, 季修年大脑几乎不能思考，只觉得呼吸都是热的。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陆煦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像是在等他解释。 刚才那算亲了吧？ 季修年忽然就有些傻眼，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冲动了。 他本来想的是好好隐藏自己这份难以启齿的情感，安静陪在陆煦身边就好。 喜欢本身没有问题，可是如果“喜欢”这种情感不合时宜便会给人带来困扰。 他跟陆煦人间是前后辈是兄弟，阴间是同事。 不管怎么说，恋情这种东西好像都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要是陆煦对他也有意思那倒还好，哪怕历经万难季修年都想要冲破阻碍在一起。可是陆煦哪里像是会考虑恋情的人，明显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么说起来，怎么看自己都没希望。 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要是陆煦不知道还好，知道了的话会怎么看他。 越是喜欢越是胆怯，这话一点不假。 季修年平时干脆又理性，可是这个时候居然想不出什么开脱的理由来圆这件事了。 陆煦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莫名觉得这哥可爱。 “年哥，你刚才是在亲我吗？” “哎？”季修年愣了下，到底还是点了头，“是……” 他没办法对着陆煦撒谎，哪怕是打着为两个人好的名义。隐藏感情本身就不容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季修年忽然就想任性一次。 “陆煦，我喜欢你。” 这话说出来，季修年不自觉沉默片刻，而后居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有些秘密没说出来的时候还以为会很沉重，却没想到说出来反而变得没什么。 季修年缓了一会儿，很快又继续道：“我说的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甚至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陆煦，喜欢就是喜欢……” “其实我也知道这份喜欢见不得光，也曾想过放弃可是根本没有可能。我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嘴巴自己的一切，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形容这份情感，我只能说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它就会不自觉被你吸引。” …… 表白这种事情季修年是第一次做，他不懂套路不懂什么必杀技，只是按照本能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我本来想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不想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结果如你所见，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爱情这玩意儿就像咳嗽，你根本没办法隐藏。 季修年三下五除二讲完了自己的心路历程，而后又急着对陆煦道：“我真的只是想单纯陪在你身边，我真的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疏远……” 哪怕不能在一起，季修年也不想跟陆煦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那种场面他不能接受，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心如刀割。 就在他想着怎么缓和一下这个尴尬局面时，躺在沙发上的陆煦忽然偏头笑笑：“你那也不算是亲亲吧。” “嗯？”季修年闻言傻眼，不懂陆煦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脑补了陆煦听到表白的无数种反应，或者恼羞成怒或者给个台阶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万万没想到，陆煦听完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陆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哲哥还没反应过来，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扁扁嘴道：“初吻哎，居然这么敷衍的吗？” 初吻青涩又美好，听起来就有种纯情的意味在里面。 季修年更加茫然，不知道陆煦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他缓了又缓，最后冒出了一句：“刚才是你初吻吗？” 陆煦耸肩：“对啊。不过这种蜻蜓点水的程度应该不算吧，要我说，起码那样才算吧。” 他的态度自然又平静，嘴边带笑指指大屏幕，像是在给季修年暗示一样。 此时此刻屏幕上的两个人正亲的难舍难分，激烈程度让季修年这个拍戏的都觉得脸红。这种程度的吻自然可以算是亲吻了，可是陆煦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季修年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大起大落，本来觉得没希望的事情忽然有了一点可能，他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陆煦这个态度实在是不像生气，甚至眼睛里面都有笑意。 季修年太喜欢陆煦，所以连细微表情都能注意到。 眼见陆煦看着自己笑，季修年忽然想到了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无比震惊看着陆煦，终于没忍住试探问了句：“所以，要来了真正的唇吻吗？” “嗯哼。”陆煦直接勾了他的脖子，顺手把季修年拉到了自己面前。他的眼里泛着水光，笑起来有几分狡黠，先是对着季修年的嘴巴轻啄了一下，有些狡黠笑笑：“亲到嘴巴才算吻吧。”嘟哝了这么一句后，陆煦先是欣赏了一下季修年错愕到欢喜的表情，而后想着电影里的情景按照本能便亲了过去。 比起季修年的蜻蜓点水，陆煦的吻要来的热烈的多——像是疾风骤雨，直接敲打在了季修年的心上。 第166章 什么关系 季修年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想到陆煦会吻她。 那吻来的疾风骤雨, 却也让他的心思重新活了过来。 或许因为是初吻，陆煦的吻技没什么章法，只是随着本能来。短暂的错愕之后，季修年便翻身上来, 重新拿到了主动权。 跟喜欢的人亲吻是个很美好的体验，感受到唇齿纠缠、气息交换，只是想想都觉得幸福不已。 最初的亲吻炙热又激烈, 压抑的情感宣泄出后，节奏便又温和起来。 “喵……”胖虎蹲在沙发边探头, 看着沙发上面叠罗汉的两个人有些疑惑。 嘴巴贴嘴巴总给猫一种他们在偷吃的感觉, 可是等它上前想看看是什么又没找到。只能茫然蹲坐在哪里看，枕着自己的前爪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季修年才停了下来。 他把脸埋在陆煦的脖颈间, 努力平复着属于成年人的正常反应。 不想被陆煦察觉这种尴尬的处境, 季修年还不忘稍稍抬高了腰。 狂跳的心脏过了好久才有平复下来的迹象，季修年跟陆煦并排坐在沙发上, 电影也播到了尾声。 要说最初那个吻或许可以说是失误,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明显带了些成年人的性质，再说意外就不合适了。 蝉鸣跟蛙叫交织在一起, 反倒证明了这是个寂静的夜。 季修年坐在沙发上，深吸口气分析了了下现在的情况，总觉得好像也没他之前想的那么糟。 或许是酒精作用，今晚的他到底没有管住自己的心, 有些肆意妄为的意思在里面。可是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了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可能，。 如果陆煦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么刚才他就可以表态拒绝，甚至直接上脚踢开他。 可是陆煦没有。 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让气氛升了温。 哪怕再迟钝再觉得不可思议，到了这个时候季修年也都回过神来。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意识到这种可能，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思绪再次涌动起来：“陆煦，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你觉得呢？”陆煦将季修年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他现在心情复杂却还是忍不住想着调戏他。 你觉得呢？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问，季修年肯定不敢猜喜欢。 可是现在亲都亲了，再看陆煦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季修年忽然觉得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懵了。 “陆煦，你也喜欢我。”季修年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笃定，且视线不再躲闪。 他就那么定定看着陆煦，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其实回头想想就会发现，陆煦对自己跟对别人完全不同。 成为死神之后季修年对于陆煦的行事风格也有所而耳闻，虽然大家当着他的面肯定说的都是好的，但是季修年依旧抓住了几个重点做标记。 作为地府业界第一，陆煦办事能力极强却也注定喜欢独来独往。 哪怕是跟谢安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没见陆煦跟他一起出过什么任务。 就是这样喜欢独来独往的陆煦，从接了这个职务到出来任务，陆煦基本都是全程同他一起。 两人在别人看来就是形影不离，尤其是陆煦突然改变了许多，自然就觉得是跟季修年有关。 当时他还觉得是大家开玩笑，现在想想才发现其实不是的。 他不知道陆煦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他，可是只要一想到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季修年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他猜喜欢的时候，陆煦并没有否认，基本就是默认无疑。 原来是真的喜欢我。 意识到这一点，季修年不免就开始佯装淡定，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不管是喜欢还是见面，只想双向的才有意义。 有了这个认真，季修年的心情好了几分，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他转过身子直视陆煦，直接了当问了陆煦：“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你说呢？”季修年逐渐恢复了之前的冷静，逻辑清晰问道季修年：“陆煦，人跟人的关系无非就那几种。我就是想想问，咱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选秀已然结束，他们两个导师跟学员的关系已经结束。如果非说起来现在算同事，可是哪有同事搂在一起亲亲的？ 季修年总觉得这事儿得趁热打铁，与其不明不白装过去，不如今天直接开口问：“所以陆煦，我们现在是恋人了对不对？” 这话说出来连季修年都紧张，眼巴巴等着陆煦回答。 第167章 失踪的客户 有了刚才的kiss, 季修年只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只是与其自己这样猜来猜去, 倒不如直接开口问道陆煦。 “恋人”是个美好而又温馨的词汇，只是问出来都觉得开心。 陆煦往沙发靠在沙发上，嘴角上扬看着季修年就笑：“所以年哥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季修年没想到陆煦会突然问自己，一时有些愣神——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是观众眼里的导师跟练习生, 是大家眼里的好兄弟，也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标准同事。 可是不管哪种都不是季修年想要的那种关系，所以陆煦这一开口, 他反而犹豫了起来。 陆煦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的内心情绪翻涌，于是也不再逗他, 只是歪了脑袋说了句：“没有同事或是朋友会接吻。” 这话说的季修年赞同。 接吻这种暧昧的事情, 想想也就情侣之间做才对。 想到这一点，季修年只觉得心下激动，转而看着陆煦沉默片刻, 缓缓吐了一口气问道：“我们是恋人了对吧？” “年哥你可以自信点, 把那个“吧”去掉。”陆煦看着季修年便笑，没有戏谑没有博弈, 有的只是灿烂的笑意。 ！！！ 幸福来的猝不及防, 季修年太过兴奋一个晃神差点从沙发上面摔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抬手放在嘴边轻咳用来掩饰尴尬, 可是嘴边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他看向陆煦，只觉得他笑的好看，连空气都跟着甜了起来。 “所以，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这话问出来季修年就觉得有些多余, 人家陆煦都说是恋人了，肯定是喜欢的才对。 然而陆煦在此之前没什么特殊表现，季修年也没想到有什么契机是他喜欢自己的开始。 因为想不通，哪怕理智告诉他不该问，可终究的还是没忍住。 “当然喜欢你呀。”陆煦挪挪身子，往着季修年身边靠了过去。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气氛静谧又美好。 陆煦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迟疑的意思，就好像他真的很喜欢季修年一样。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刚刚跨越友谊线，可是季修年却莫名相信陆煦的话。 他把喜欢说的理所应当，就像是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一样。 这种笃定让季修年的心越发安定了下来，不安被驱散后，剩下的便是满心欢喜。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月亮。 微风徐来，树影摇晃，连月光看起来都温柔。 “喵呜……”八妹在旁边蹲坐了了这么久早就有些累了，见两人手上空空不像是有食物的样子便也就表现的兴致缺缺。刚才的牛肉干吃的有点急，八妹低头看着自己滚圆的肚皮，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有些疲惫想睡。 察觉到困意后的八妹干脆就地一趟，翻着肚皮向上舒舒服服睡了过去。眼睛虽然舒服眯了起来，然而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两个哥哥在说什么。 余光瞥见八妹的举动，两人不相视而笑，于是便有了说话的由头。 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陆煦这个事实，季修年便很少这么近距离专注看过陆煦，生怕一不小心被发现心思。 可是现在不同，两人之间已经是彼此认证的情侣关系，季修年便也不需要再去可以隐藏自己的心思。 他转而看向陆煦，忽而对他伸出手来，脸上带着绅士笑：“你好陆煦，简单自我解释下——我，季修年，你新上任的男朋友。” 呦呵！ 陆煦还真没想到季修年会用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说出这么中二的话。可是陆煦还是笑的开心，干脆握住了季修年的手：“你好男朋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垂眸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季修年的心情更加美滋滋，只觉得此刻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瞬间。 他握着陆煦的手没有松开，干脆牵着就那么坐在一起。 先前的电影已经结束，，幕布上面只有剧终的字幕。 “再看一个？” 陆煦不需要睡眠，季修年也没有想睡的意思。这么干坐也是无聊，季修年不免就问了陆煦一句。 “好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煦很乐意跟季修年靠在一起看他演的电影。 “等我下。”季修年有些不舍松开陆煦的手，起身去了厨房找什么。 等到季修年再出来，手里拎着一瓶红酒，手上还拿着两个高脚杯。 就这么来回走了两趟，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便摆了一堆零食加饮品。 夏夜，微风。 身边有喜欢的人在，面前有零食跟汽水，陆煦同季修年靠在一起看着他们选好的电影，画面美好又温馨。 这种再普通不过的情侣日常，对于季修年来说却是人生第一次。 捧着酒杯看电影，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因为身边有了陆煦在，季修年心里满满都是快乐。 因为开心，季修年捧着红酒杯就笑，说话功夫也喝了不少进去。 陆煦见状不由挑眉，笑嘻嘻问道：“年哥你不怕醉了？” 刚才聚餐的时候季修年就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借着酒劲亲了陆煦。 不久之前季修年还在想酒精害他冲动，可是现在却觉得醉了也有好处。 这么一想，季修年便不自觉回味刚才那个吻。 这么一想，血液开始翻腾，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男人热血就容易冲动，哪怕季修年的定力出了名的好，现在却也开始体会到某些可怕的本能。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哪怕再怎么克制也不自觉想去触碰。 季修年很想拉着陆煦亲吻，就像刚才那样。 可是仅存的理智却他迟疑，生怕亲亲之后想要更多。 虽然陆煦也说喜欢他，可是毕竟是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季修年不想因为进度问题让陆煦感觉到冒犯。 他把高脚杯放到一边，心里乱的不行。 脑袋里两个小人在斗争，一个鼓励他跟着本能来，反正也是恋人了。 另一个却让他克制，提醒他不想在陆煦面前崩人设就该隐忍。万一被陆煦觉得轻浮，那么该有多尴尬。 季修年脑子里面天人交战，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顺着心意走。 偏偏陆煦不知道，没事人一样往他这边靠跟他聊剧情，目光坦荡心思单纯。 陆煦越是这样，季修年便越觉得想抱。 他的手攥成拳头，心情复杂呼吸都热了起来。 “咦，年哥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陆煦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季修年，随口问了句。 “啊，没有吧。”脑子里小车呜呜呜，季修年心里多少有些心虚，生怕被陆煦发现。 他下意识就否认，想着起身去趟洗手间平复一下自己的呼吸。 然而还不等他有动作，陆煦便已经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侧耳听了起来。 “噗通……噗通……”一般年轻人心率也就七八十，然而季修年的心脏像是上了发动机，一秒能跳两三下，明显是在加速中。 “你看，我就说嘛……”陆煦靠在季修年的胸膛上，有些坏笑开口道。 恍惚间，季修年忽然有种陆煦在调戏他的感觉。 没等他细想，“死神到家”app忽然就有了新单提醒。 “尊敬的死神你好，你有新的订单请注意查收……” “系统这是换了提示音？”乍一听到前面的话，就需年差点以为是点了外卖。 “应该是，据说前两天死了一个挺厉害的程序员，因为符合地府人才引进政策被聘用了。” 怪不得会用这种提示音。 季修年想着，便去查看订单详情了。 说来也是巧，两人聊了没几句，第二个单子也跟着弹了出来。 两个单子两个死神，很自然便要分头行动。 季修年巴不得出去透透气，随手接下了第一单：“那我就先去东城人民医院了，咱们回来见？” 陆煦点头：“可以。” 两人分配好工作任务，跟着就各自出了发。 “咦？”季修年刚才满脑子都是陆煦，直到从房子里面出来才有心思看客户资料。 也是看了才发现，这单居然是熟人。 新客户名叫周家越，国家一级话剧演员，是圈子里面很有名望的老前辈。 只是老艺术家演技是有的，可是而今到底是流量时代，加上周家越为人又低调，网上很少有他的相关信息。 季修年也是看到单子信息才知道他是浴室洗澡摔倒送了医院，距今昏迷足足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年轻演员破皮都可能上个热搜，老艺术家昏迷至今没有消息，季修年想到这点难免唏嘘。 他无声无息到了病房，想着到时候怎么也要好好送前辈。 病房里面静谧无比，哪怕走廊灯亮也觉得有些阴沉。 周家越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季修年便安静站在那里，等待时间的到来。 很快两点就到了，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周家越的病床前无比安静，根本没有他的灵魂跟身影。 季修年不免傻了眼，这个客户走丢了？！ 第168章 新任务 “人没了？” 陆煦送完手上的客户听到消息就来了季修年这边, 果然就见病房里没有周家越的灵魂在。 季修年独自接单次数虽然不多, 但是流程早就轻车熟路。可是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还是第一次，完全摸不到头绪：“凌晨两点的单，我过来就一直等着，但是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客户。” 要说季修年也是茫然, 他在这里守着就没离开过，根本就没看到过周家越的魂在哪里。 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灵魂失踪也是事实。 陆煦简单查看了一下现场状况, 见护士喊了医生过来确认了死亡，回头对着季修年便道：“走吧年哥, 回去路上说。” 陆煦都这么说了, 季修年点点两人随后回了家。 打开“死神到家app”，里面的订单状态已经变成了红色警告线。 通常来说，人死之后死神们要在五分钟之内确认对接成功这单才算完成。像是季修年这种情况灵魂都失踪了, 自然就是失败状态。 “之前出过这种状况吗？” 季修年是个新手, 应对这种情况经验不足。可是身边的陆煦已经上岗两百多年，没准这事不是个例呢。 果然, 季修年刚一问出口, 陆煦就把自己找到的资料拿给他看：“有的，年哥你来看……” 陆煦记得以前有过类似事情, 回来就开始翻档案。得亏地府办公已经全部应用电子档案，检索也就特别方便。 他把季修年喊过来，两人对头便开始看案例—— “1950年，孙东奇, 南山人士。生于1923年，卒于1950年。死后魂魄离体，寄生在了同村王三身上。鬼厉追寻五年将两人魂魄带回……” 按照案例记载，这个孙东奇之所以魂魄不见是因为某种结缘巧合借尸还魂。王三本来是个盲流，没有本事好吃懒做。结果死了刚要埋的时候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之后大家就发现王三性情大变。一个盲流突然识了字，还主动加入到群体活动，干活也很利索，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像是他们同村人只是觉得王三变得不一样，可是做梦都想不到他是被人占用了身体。 那个时候还没有死神这个称呼，有的只是鬼吏。 魂魄离体好查，可是要是去到别人身体里那就有难度。 再看其他的卷宗，陆煦跟季修年两个就发现像是这种魂魄不见不是失踪，而是寄住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没人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查起来也就比较麻烦。 结合现在的状况，陆煦基本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周家越是借尸还魂去了。可是他到底去了谁的身体，就得慢慢去调查了。 “原来是这样。”季修年之前没少听过借尸还魂的段子，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两人把周家越的情况编辑发送去了总部，算是给了个反馈申请配合调查。 总部那边没多久就给了反馈过来，意思是已经把周家越登记到通缉名单，让他们着手调查。 “年哥，你要不先去睡会？” 眼看忙完这些天都要亮了，陆煦生怕季修年睡眠不足，不由关心了两句。 “不睡了吧，我跟你一起是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的季修年根本没有半点困意。 “也行。”陆煦点头，倒也没有强制他睡觉，只是开始着手去查周家越的资料。 要说周家越这一生也是曲折。 小时候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八岁之前都是个衣食无忧小少爷。结果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家道中落，吃了不少苦但还是坚持完成了学业。后面机缘巧合走了演戏这条路，还成了国家一级话剧演员。 周家越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很高，可以说是德艺双馨的老前辈。 名望是有的，可是后期作品却不是很多。 流量时代，老艺术家想拍戏不难，可是想演一部好剧很难。 先不说商业片基本都是年轻艺人的天下，光是看流量也不会有人专门砸钱找老艺术家拍戏。 季修年隐约记得是周家越上次还有些遗憾感慨没在年轻的时候多留点影像，等到老了想拍都没机会了。 所以，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演戏！”季修年跟陆煦异口同声，显然是想到了同一个点。 是的，周家越这么热爱本行业的一个人，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应该会想法设法留下属于自己的影像。 可是娱乐圈这么大，谁都不知道周家越是上了谁的身。 而今他们只能边工作边关注下网络，看看有没有什么忽然性情大变的演员。 性情大变的演员…… 季修年心里多少有点一样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有印象。 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加上陆煦又跟他说话，便也没有细想。 “年哥，困吗？” 虽然不知道陆煦为什么忽然问这么一句，季修年还是摇了头。 “那走吧。” “嗯？” 陆煦忽然来了句走吧，倒让季修年有些愣怔。 眼见陆煦的手伸到了他面前，季修年想也不想就牵住了。等他再回神，两人已经来到了山顶。 四下山脉连绵，树木郁郁葱葱。山上雨雾缭绕，放眼向下便是云海。 此刻天还没有大亮，海天交接的地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看着是要日出的样子。 就在季修年还没搞懂这是干嘛的时候，陆煦回头就对他笑：“交往第一天，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跟年哥一起看个日出当第一次约会可以吗？” 第169章 第一天 65　　季修年做梦都没想到, 陆煦带他到山上居然是约会。 两人刚确立关系没多久就出了周家越这件事, 忙了一晚上哪里有时间谈论两人的关系。他喜欢陆煦太久已经成了习惯，然而对于陆煦喜欢他这件事季修年其实心里没有多少底。 就像是个美梦，一方面季修年其实特别开心，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是另一方面，季修年又很怕这是个短暂的美梦。 越是喜欢越会小心翼翼，尤其对方还是陆煦这种看不穿想法的人。 他原本还在思考今天应该算是确认关系第一天, 怎么说都该做点什么纪念下。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邀请，陆煦已经带他来了山上看日出。 听听人家说的什么话—— 在一起第一天的第一次约会, 这句话里随便哪个词拿出来都让人心动不已。陆煦还在一边绅士问他约会可不可, 当然可，特别可！ 感受到陆煦的在意，季修年不觉心情就变得极好。 陆煦再次亲口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季修年想想就觉得开心不已, 当下就点头：“当然可以，我也爱日出。” 此时天空已经慢慢大亮, 太阳撕破云层露了脸, 跟着便了上来。 天地之间，光芒万丈。 季修年跟陆煦牵手比肩而立, 看着朝阳跃出海面，心里欢喜不已。 海上日出大气磅礴自然是极美的，可是对于季修年来说，身边的陆煦比着日出更撩拨他的心弦。 眼见陆煦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季修年不由问了他一句：“在想什么？” 陆煦闻言偏头看向季修年，莞尔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天地都有定数。生或死，日出或是日落，循环往复，生生不熄。” 到底是死神，哪怕约会的时候也能想到工作相关。可是季修年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会顺着陆煦的话思考着什么。 日出后的天跟海都十分的漂亮，海面蔚蓝云朵看着就十分漂亮。 “陆煦，我们拍张照片吧。”季修年不是特别爱留影的人，可是此情此景加上陆煦在身边，总觉得应该拍一张才对。 “好呀。”陆煦从善如流，随后往季修年身边一站，两人便有了恋爱后的第一张合影。 刚好景色不错，两人顺势给对方拍了几张背影照，而后太阳便彻底从云层里跳出来。 这天早上，网友们刚登录微博就发现常年不营业的季修年发了一张日出照片，并配上了“第一天”的文案。 乍一看到这个文案，网友们先是一愣，而后便在想影帝这是什么意思。 【@一颗大萝北：是有代言还是合作要预热吗？不过日出真的美，这么早就去爬山年哥也是真的强。】 【@黄金炸鸡排：别的先不说，年哥拍的日出真的太美了！跪求这个看日出的地点，我也想给女朋友安排上！】 【@花花世界要摇花手：昨天才结束录制早上就去爬山，怪不得年哥身材保持这么好。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山啊，身为东城人我居然一眼没有认出来23333】 …… 因为季修年拍到的日出实在太好看，不少东城人纷纷求个打卡点。还有很多人等不到回复干脆@了自己东城的朋友，想着让他们看看这是哪里。 结果一帮东城人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是哪里，最后还是南山市热心网友出来弱弱表态—— 【@玫瑰一米八：弱弱举手，这好像是我们这里的南山哎！】 【@花开富贵：南山人在此表示，这就是我们南山，不好爬但是日出真的好看！】 南山？ 网友们看到这些评论不由去搜了一下南山在哪里，才发现距离东城足有一千公里。 两个城市一南一北，昨天晚上季修年还在东城，怎么突然就跑了南山去了呢？ 【@一花一叶一世界：年哥只是发了一张日出照，又没说人在南山市。】 【@年哥的老婆：是啊是啊，与其关心照片是哪里我更关心的是这个第一天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是新剧要拍？总不可能是恋情纪念日吧哈哈哈】 …… 不得不说，网友真的是种神奇的生物。 很多时候他们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却在无意之中猜中了真相。 季修发完微博就忍不住去看陆煦，心里多少有点欢喜。 其实说起来哪怕到了现在他的心里也有一点不真实感，可是事实就是今天是两人在一起第一天。 不管从哪方面讲，两人现在的关系都不好公开。 可是在一起本身就需要一个仪式感，陆煦带他去看了日出，那么他发个微博纪念一下不过分吧。 季修年的微博才发出来没多久，底下评论就已经破了万。然而不管网友说什么他都没有心思多想，唯一在意的就是陆煦看到的反应。 他本以为陆煦也就点个赞，哪里想到人家直接点击转发，还用了“第一天”这个文案。 “你怎么就转了啊！”季修年看到转发就愣住，完全没想到陆煦居然会转发。 陆煦没有思考太多，语气十分自然：“在一起第一天，当然要一起纪念啦！不过要我说，其实发个合影更有意义。不过现在都发了，就把合影留着以后吧。” 季修年何尝不想发合照，可是又怕别人看到照片会多想。 两人没有确定关系前，季修年巴不得别人误会下。 等到两人确定关系后，季修年看到别人磕他们cp反而莫名心虚。 不管是艺人这个职业或者是他们两个的死神身份都注定，这段关系暂时还是不能见光。 季修年自己倒是不太在乎那么多，哪怕就此退出娱乐圈也无所谓。可是陆煦不行，一方面他才刚出道，另一方面死神到底也是正式职业，两人这么在一起，说起来那就是妥妥的办公室恋情啊。 按照陆煦的说法，在他们之前没有出现过办公室恋情这种情况，所以也不知道上头对此会怎么处理。 他才刚上岗对于这份职业还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陆煦不一样。他是死神界的业绩扛把子，有多热爱工作都是有目共睹的。想到公开可能会影响陆煦，季修年还是忍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语焉不详的发了个“第一天”文案，想着既能不动声色秀个恩爱，又不至于给陆煦造成什么麻烦。 结果现在陆煦这一转发，大家自然就会把注意力放到陆煦身上来。 【@瓜田里一只蹦跶的猹：？？？什么情况，煦崽为什么会转发年哥这条微博？所以第一天到底是个什么梗啊啊啊，越来越好奇了。】 【@继续今天发糖没：妈妈你看我刷到了什么！年哥跟煦崽是都发第一天，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两人之间的纪念日啊？】 …… 网友们都是一脸茫然在想这是什么宣传姿势，唯独cp粉们觉得这是公布恋情春天来了。 看日出本来就是浪漫的事情，再加上“第一天”这种字眼，总让人忍不住联联想到热烈而又纯真的情感。 哪怕直觉两个大男人不可能有什么，大家还是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煦崽的圈外女友：哎呀，这是官宣第一天吗？不知道说点什么就祝你们幸福99吧】 【@大脚萝莉爱自由：祝99】 【@水仙花：祝99】 …… 不同于季修年评论区什么言论都有的画风，陆煦微博底下清一色的都是99。 网友们倒也不是觉得他跟季修年有什么，只是觉得这样逗趣好像还蛮好玩。 很快，季修年跟陆煦的名字就一起上了热搜。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点进去看到两人的微博，看到那些祝福他们长久的言论，第一反应也以为他俩是在公开恋情。 后面回神便也开始好奇，两人这是玩的什么套路。 季修年捧着手机刷评论，看到相关评论就莫名开心。几乎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两个，哪怕只是代入以后公开的场景季修年就很开心。 陆煦像是看穿他的那边小心思，忽然就笑了下：“怎么样年哥，第一次公开恋情就被祝福的感觉很棒吧。” 季修年向来洁身自好，出道这么多年，连个正儿八经的绯闻都没有。 严格说起来，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公开恋情，也是第一次这么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 季修年想了下便点头，态度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带了一点喜色：“确实很棒。” 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加好了。 彼时网友们还在对着他们两个的微博做阅读理解，思考这个“第一天”到底是个什么梗，甚至还有人在想陆煦跟季修年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就连死神部的人都在私下猜，陆煦跟季修年俩人到底整的哪一出。 “要不，我想办法解释下？” 眼见白泽都打来了电话问道陆煦什么情况，季修年不免就会替他想。 只是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忽然就见另一个相关话题悄悄爬上了热搜榜。 第170章 你说巧不巧 季修年的微博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陆煦的转发更是让人心生好奇。 虽然cp粉们沉浸在“恋情公开”的憧憬里, 可是大多网友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合作要预热。 季修年虽然走的不是流量小生路线，可是长得帅演技好又是票房王者，关注他的粉丝很多。哪怕随便发条微博就热门，更别提互动还有陆煦这个新晋c位出道的超强新人在。 陆煦转发这条微博没多久, 两人的名字就一起并排上了热搜。 点进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产生的好奇也就越来越多。 季修年只发博陆煦只转发，两人都是用了“第一天”这三字文案, 所以到底有谁可以告诉他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真的有人以为这俩人是在官宣时，#烈日骄阳官宣#的话题突然就出现在了热搜榜上。 虽然这部电影还在筹备中, 但是广大网友对于这部电影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哪怕之前都没定演员, 只要看到导演名字大家就知道这部剧票房一定有保障。 作为华国大佬级导演，诸湛很早就着手筹备《烈日骄阳》这部电影了。要说诸湛今年也已经年近六十岁，虽然保养得当但是也是影视圈的老前辈。 要说诸湛这个人也是传奇, 十几岁想拍电影, 结果考去了表演系。等到毕业的之后演了两部电影又觉得拍戏比单纯表演更有意思，又去转行当了导演。 因为天赋异禀, 处女作就获得了国家电影奖。 诸湛的作品有着浓厚的个人风格, 这么多年走来早就自成一派。但凡是他拍的电影画面都是绝美，得奖也是必然。 越是上了年纪, 他的名气也就越大。 哪怕只是随便筹备一个电影，大家都会抱有期待。 像是《烈日骄阳》这部作品，据说是诸湛带着团队写出来的本子。得知他要开拍新电影，不少艺人都兴致冲冲跑去毛遂自荐, 毕竟诸湛的作品那就是得奖预备。 临近开拍，不少人都在观望到底是谁运气那么好参演这部电影。 本来出品方那边都是悄无声息，没想到今天居然官宣了演员名单。 @烈日骄阳官博v：开博第一天，当然要@一下我们的郑队@季修年v。【图片】 官博发文@了季修年，后面跟着档案图册，上面简单标注了所谓郑队的个人资料。 这个意思相当明显，保密这么久，原来定了季修年男主。 诸湛的审美以及季修年的演技搭配到一起，这个电影想想就让人期待。 与此同时，本来还不明白那个第一天是什么意思的众人，现在突然恍然大悟。 【@一枚季宝贝：我说我哥怎么忽然发了这么一个微博，原来是为了配合电影宣传啊。日出是骄阳，第一天是官宣阵容第一天。嗷呜，想到我个要出新作品就激动，啊啊啊啊啊啊，迫不及待想进影院支持了！！！】 【@微辣花甲粉：年哥真的超棒啊，跟诸导搭一起简直就是神仙阵容哎！超级期待《烈日骄阳》上映了！】 【@我萌的cp今天发糖了吗：呜呜呜，还以为年哥是在跟煦崽官宣，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电影做宣传。不过其实话说回来，我们早就知道应该是作品宣传，但是不妨碍我们做了半个小时的美梦。年哥加油，煦崽加油，期待你们之后的合作啊！】 【@陆煦是我心上人：煦崽跟年哥感情真的好，选秀这都结束了但是两个人的友谊还在延续。希望年哥电影红红火火，也希望我煦一直走花路。】 …… 本来看着两人微博迷茫的网友现在纷纷恍然大悟，你看季修年的文案是第一天，刚好剧组官博也提到了第一天。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就是为了给电影造势啊。 至于陆煦的转发那就更不用猜了，肯定是跟季修年感情好帮忙做宣传啊。 不多时，像是徐乐乐以及许昊明这种跟陆煦关系不错又跟季修年认识的练习生们也纷纷过来转发了季修年的这条微博。他们的文案清一色的“第一天”，摆明了就是宣传。 比赛认识的练习生尚且如此卖力帮忙宣传，更别说像是唐晏青这种圈内好友。 原本只有季修年跟陆煦在明面上互动，结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家帮忙来宣传。 这个发展方向让季修年都觉得哭笑不得，更别说陆煦了。 “所以年哥，你这是知道剧组会在今天官宣阵容吗？” 陆煦不过是随口一问，季修年连忙摆手表示无辜：“我是单纯想着秀恩爱，没想到剧组会在今天发布演员阵容啊。” 诸湛在筹备伊始就找上了季修年，给了他本子邀请他来演男主。 季修年对于片酬不甚在意却很挑作品，看完剧本都没问价格，当场就跟诸湛敲定了合作。 眼见开拍在即，季修年当然也知道剧组会有工作，只是没想到好巧不巧是在自己的恋爱纪念日。 他们这么一搞，自己跟陆煦的互动反而看着就没什么特别了。 陆煦自然知道季修年不是为了做宣传，神色平静然而语气带了一点调侃：“剧组也是不解风情，明明是咱们两个的好日子，结果现在成了大家的好日子。不过年哥这样也挺好，今天你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呀！” 陆煦说话的表情有些狡黠，可是季修年听着就是莫名开心。 事业不事业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爱情丰收了这就是他人生追求啊。 两个人此刻的心情都不错，看着对方就忍不住笑，空气都是甜甜的味道。 季修年尤其开心，总觉得这样暗戳戳当着大家面前秀了一把很刺激。 喜欢一个人根本藏不住，总想着跟世界分享自己的心动喜悦。 虽然现在这么多人来互动有点超出了季修年预期，可是不管怎样他跟陆煦都明白这条微博的意义—— 这样也就足够了。 他们两个这边暗自心动欢喜，烈日骄阳剧组那边还在继续官宣演员阵容。 剧组原本还没想好到底定哪天官宣阵容，刚好看到季修年发了日出照还以为是在亲自给电影造势。眼见季修年因为一张日出照片上了热搜，剧组这边一边感慨季修年给力一边跟上了宣传。 男主都这么尽心尽力搞宣传，他们这群专业的也不能落后呀！ 《烈日骄阳》是部缉毒电影，所以官宣方式用了档案图。 包括季修年在内，参演人员要么是老戏骨要么是口碑极好的演技派。这么多优秀演员放在台面上，就越发显得其中一个格格不入。 乍一看到官宣阵容里出现了燕禾泽的名字，网友们第一反应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人间仙女刘能能：喂阿sir不是吧，别人我都觉得可，燕禾泽夹在里面是什么意思啊？要是我没记错，这人是男团出身吧，还是团队里面职业划水那种。这样的人来演电影，真的不是带资进组吗？】 【@天什么时候亮：呃呃呃，燕禾泽什么鬼？前段时间不还因为自杀上热搜，现在摇身一变成男二了？ 不是我要杠啊，人家是戏骨他是戏精，这样的决定真的没问题吗？】 【@做梦都想早睡觉：不是啊，本来看年哥是男主我还超级期待这部电影的。现在看到燕禾泽我觉得有点茫然了，这人一没名气二没演技，所以他到底是靠什么拿到的资源啊。想到之前的金主传闻我傻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背靠金主好上位吗？】 …… 其他演员大家都觉得选的好，唯独燕禾泽这个男二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现在是流量是资本运作的市场，虽然不少导演会为了粉丝效应去选择流量小生造势，可是放在这里说不通。 第一诸湛不是那种看粉丝流量的人，应该说他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 另一方面燕禾泽一直不愠不火，说不好听点也就一个过气十八线，微博十万粉除了买的就是黑，哪里有什么流量可言。 正是因为这样，网友们看到他的名字反应就很激烈，讨论热度太高以至于很快就将燕禾泽这个名字推上了热搜。 “燕禾泽？” 陆煦看着这个名字就觉得眼熟，当下想起来这是之前订单派送错误的客户。 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再次看到燕禾泽的名字不由蹙眉，而后拿出工作手机检索着什么。 “年哥，你看。”陆煦点开燕禾泽被取消的订单给季修年看，上面的日期好巧不巧，就是周家越摔伤入院那一天。 第171章 还是因为想见你 陆煦本身过目不忘, 看过周家越相关之后便把他的生平资料都记在了心里。 像是燕禾泽这种订单派送错误的他本身有印象, 刚好热搜看到燕禾泽的名字，莫名就把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听他这么说，季修年赶紧查了一下相关新闻。而今大数据时代，人类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里, 更别说艺人了。果然，燕禾泽被传“自杀”进医院那天，刚巧就是周家越摔伤那天。 好巧不巧, 两人进的还是同一家医院。 “这也太巧了吧！”陆煦看完资料若有所思，忍不住就在思考其中的关系。 季修年何其聪明, 都不用陆煦多说就get到了他的点：“你的意思是, 周家越的灵魂现在寄住在燕禾泽身上？”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们现在没见到本人，很多事情也不能绝对肯定。”陆煦想着这件事, 忽然看了季修年一眼, “年哥你们什么时候开机？” 像是这种官博官宣阵容，基本离着开机就不远了。 刚好燕禾泽跟季修年在一个剧组, 这不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调查吗？ 季修年看了眼日程表, 而后回答道：“三天之后就要进组了。” 其实即便不看日程表，他也记得自己的行程。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想, 进组就意味着跟陆煦见面的机会减少。到底还是热恋中，哪怕只是想想不能见面季修年都觉得接受不了。 好在入职死神部获得了可以瞬移的能力，到时候脸皮厚点去看男朋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季修年正想着, 忽然就听旁边陆煦来了句：“那行，到时候我去剧组找你。探班也好瞬移也行，想见面还是相当容易的。” 人最开心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季修年刚刚还在想到时怎么见陆煦，没想到对方居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哪怕只是简单一句话，季修年也觉得他们这是心意相通，心尖像是被春风亲吻过，瞬间繁花朵朵开。 “要是被夺舍，性格各种都会发生变化，到时候我们只管静观其变就好了……” 陆煦的声音响起，季修年听到这话笑容略微收敛：“所以是为了观察燕禾泽去的剧组吗？” 虽然知道陆煦向来工作比天大，可是季修年内心还是希望他的心思能分给自己一点。 没确定关系之前不会想着要求什么，可是两人现在的关系，总该比着之前亲近些才对吧。 季修年心里想了蛮多，可是到底一句话都没有说。 能跟陆煦在一起对他来说已经像是中了人生的彩票，只是想着要多了理解，并不想要求陆煦做太多。 这么一想，季修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的那句话。 什么叫为了观察燕禾泽去剧组，说的好像他很在意一样。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为什么非得跟私人感情掺和到一起呢。 就在季修年想着怎么转移下话题时，就听陆煦那边回了句：“不啊，主要还是去见你，他只是顺便。” 陆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坦然，丝毫没有敷衍的成分在。 “嗯。”陆煦不过是下意识这么一说，可是季修年听着就特别开心。 虽然面上不想表现太明显，可是奈何嘴角疯狂上扬，显然是开心不已的模样。 陆煦坐在季修年旁边，托腮定定看着他，深色的眸子泛着光，像是透过季修年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一般。 被喜欢的人盯着看是种很奇妙的体验，季修年不觉偏过头，同陆煦四目相视。 两人的瞳孔里面倒映着彼此的样子，像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一般。 “年哥。”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我们两个现在是情侣，是比朋友还要亲近的关系。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一定不要憋在心里，直接告诉我就好。”陆煦说话的时候很自然拿起季修年的手握住，语气亲昵又自然，“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不懂，我倒是不怕误会或其他，我只是希望年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真正做自己。” 季修年没想到陆煦会突然这么说，他想说没有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想来到底是被陆煦说着中了心事。 毕竟年幼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季修年基本不知道被爱的感觉是什么。 有道是，环境决定性格。 季修年从小跟别人一起生活，虽然性格看着高冷，可是问他什么，他其实都是很认真的去查。可以说是心很善良然而为了生存只能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起来—— 只是哪里想的到，陆煦早就从小细节看透了他的的心情。 第172章 岂不是可惜 季修年一直看着无欲无求的样子, 别人都当他是清冷, 可是陆煦知道不是。 试想从小没了爸妈的小孩子，独自成长最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缺乏安全感。哪怕没有自我看低，可是对别人的期待感依旧不敢放太高。 哪怕是季修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眼见季修年思索着什么, 陆煦耸耸肩，玩笑一般说了句：“年哥，难道我们这个关系还要见外吗？” “不。”季修年当下摇头, 不觉握住了陆煦的手，像是想通什么一般道, “是我之前想太多, 以后不会了。”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此刻的季修年只觉得心满意足，瞬间就将自己之前的顾虑抛到了脑后。 陆煦说的一点都没错, 两人现在已经是情侣, 如果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只会让双方都累。 既然打算在一起，那就放宽心顺其自然好好相处就好了。 从前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可是现在有了陆煦在,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季修年这么想着，看向陆煦的目光更加温柔：“陆煦, 其实听到你说来探班，我特别开心。”这是季修年第一次当着陆煦的面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从前觉得开口很难，可是当他真的开口时才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 “我本来想着到时候下戏找个由头去见你，现在不用了。” “见面干嘛找理由，当然是想见就见啊！”陆煦被季修年的话逗笑，不由就弯眼笑了起来。 他本来长相就好看，笑起来更是帅的不行。 “你说的对，想见就见。”季修年看着陆煦新月一般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柔软一片。他一手牵着陆煦手，另一只手则是忍不住揉了一把陆煦头发，眼神当中满是宠溺。 陆煦头发又软又滑，手感好的不得了。季修年揉了一把又往前凑凑，对着陆煦的额头就落了一个吻。 他的举动太突然，这下轮到陆煦有些愣神。 这还是季修年第一次看到陆煦这个反应，心情好的不得了—— 看吧，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会失神。 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那个人也喜欢自己。 所以啊，顺从本心就好了。 “年哥笑什么？”陆煦见他笑的释然，故意挑眉问了句。 “没什么。”季修年先是摇头而后又定睛看向陆煦，语气平和又坚定：“陆煦我好喜欢你。” 季修年本身不是外向性格，可是面对陆煦赞美都像不要钱，连想都不用想。 比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季修年，陆煦当然更喜欢现在的他。季修年这个表白突如其来，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顺口就来了句。 “年哥我也喜欢你。” 季修年原本想着就当自己表达一下心意，并不奢求陆煦必须给什么回应。可是陆煦比他想的更热情，坦率又直白。 拥有这样的恋人，试问谁能抗拒呢。 “喵呜……”八妹吃完冻干吃罐头，小半碗猫粮下了肚天已经大亮。 它舔着自己的前爪忙着洗胖脸，抬头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总觉得猫咪疑惑—— 这两个人从昨天就没分开过，难道都不会热的吗？ 身为一个自带真皮的小猫咪，八妹懒得去想太多。它甩着尾巴走到沙发边，前爪按在空调遥控器上面，调了个合适的温度就趴了下来。 本来想着睡前陆煦或者季修年能撸它一把，结果抬头才发现两人还在叠罗汉便也没有再理会，自顾睡了过去。 陆煦没有睡觉的习惯，倒是催着季修年去到床上躺了一会儿。 哪怕知道季修年的身体状态已经异于常人，可是陆煦总是习惯性照顾他。 季修年睡觉的功夫，陆煦输入搜索了燕禾泽行程。 像是他这种十八线艺人，本来就没什么通告，行程更是透明。 燕禾泽的微博本身没有多少粉丝，微博数量到时不少。 陆煦点开来看，周家越摔倒前燕禾泽基本每天三张怼脸自拍。底下评论不算多，有嘲他花瓶的，也有不少夸他颜值担当的。 要说燕禾泽从前的更博数量是真的多，用黑粉的话来说比着微商都敬业。 可是周家越摔倒之后燕禾泽的更博次数就就明显少了。除了当天被传自杀解释了一波，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中间半个月过去了，也就今天出来转发了《烈日骄阳》的官宣微博，而后点赞了一档叫做《偶像万万岁》的综艺访谈节目。 陆煦点开来看，才发现燕禾泽要跟着他们组合成员去录制这档综艺节目。 燕禾泽所在的组合打从一开始就没能占据市场，可是成员们多少还是有点粉丝的。同样都是一个组合，有实力的解散之后还不清楚以后的规划，像是燕禾泽这种划水成员反而要去出演大制作电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队友粉丝们直呼燕禾泽靠着潜规则上位，节目组也是想不开请了这么一个人。 【@一朵满天星：不是我说，我真的超级讨厌燕禾泽这种没有实力没有特点只有一张脸的艺人。明明其他人更有实力也更努力，偏偏跟这么一个花瓶同组合，也是实惨了。我想都不想都知道，今晚的节目估计又是燕禾泽镜头最多，然后我们一起看他划水呵呵呵】 眼看底下都是吐槽燕禾泽业务能力的评论，陆煦忽然对录制来了兴趣。 他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季修年，随后起身出了门—— 感觉节目录制现场会有好戏，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 第173章 他像变了一个人 《偶像万万岁》是一档老牌综艺节目, 开播至今已经有将近二十年历史。 彼时还是千禧年, 华国经济出于腾飞伊始，人民生活水平也有了显着改善。物质生活水平提高后，难免就会有精神需求。很多年轻人转而开始追星，借着明星效应的东风, 《偶像万万岁》开播就请当红明星来，收视率一度占据同类型节目的王者宝座。 只是近些年来网络发展，电视台收视率都在下滑更别提一档老牌节目了。 不知从何时起, 《偶像万万岁》的嘉宾少了当红艺人的影子，请的基本都是不愠不火的艺人。收视率也是肉眼可见的断崖式下降, 曾经的王牌节目面临了被撤掉的尴尬局面。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是夹缝中求生存, 心里也知道这个节目撑不了多久，尤其是看到这期嘉宾更觉得解散在即。 “待会是开半麦？” “对啊，导演本来都没想给他们开, 毕竟人气就那样, 开不开的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怎么听说那个燕禾泽专门找过导演，要求全开还是怎么的？” “是找了, 非说要开麦自己唱什么的。导演还没发话就被他队友给拉回去了, 不是瞧不起他啊，啥水平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想真唱……” “啧啧啧, 谁知道呢。” …… 陆煦站在过道里，将工作人员的对话悉数听进了心里，不觉挑眉—— 一个从前假唱都对不好口型的艺人忽然要求真唱，本身就有问题。 要么是破罐子破摔真的放飞自我, 要么就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突然会唱了。 陆煦勾勾嘴角，从工作人员中间穿过，径直去了演播室找了角落坐下。 没人看的见营业中的死神，自然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陆煦。他看了眼时间，心道目标大概快要出现。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今天的《偶像万万岁》。本期我们节目组有幸请到的嘉宾可是说是年轻帅气正当红，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爱情梦想……” 要说主持人也是真的有功底，哪怕自己对于这个组合都不熟悉也能面不改色说出节目台词。 “没错，他们就是新生代人气男团ttb组合！” 伴随着台下奚落零碎的掌声，“人气男团”ttb成员依次登场。 之前宋哲他们曾说过，ttb纯粹是照着他们btt来模仿推出的组合。只是仿版就是仿版，除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燕禾泽靠脸有点热度，剩下的基本都没什么水花。 “大家好，我们ttb……” 成员们依次作者自我介绍，机械又无趣。 别说观众反映淡漠，连陆煦都觉得解散或许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比起宋哲他们组合，这个ttb从气场上就没有男团质感。 成员们脸长的还算不错，可是没有什么辨别性，一眼就会泯于众人。 相对而言，夹在一群侃侃而谈的队友里安静内敛的燕禾泽就被衬的很出众。 他的长相本身不错，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糊的团里都能靠脸有话题。只是现在比起脸，气质才是他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从前的他哪怕长的好看，性格有些唯唯诺诺看着有些孱弱，哪怕是男孩子也让人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菟丝花。 现在的他脸还是好看，然而往哪里一站目光如炬，沉稳又深沉反而更有魅力。 他的话不错，别人讲话的时候也只是认真听着，可是因为这种长相跟气质融合在一起特别养眼，所以节目组都忍不住给他很多镜头。 既然是男团，来了节目组少不了要上才艺。 “你注意点，别太丢脸。”队长就在燕禾泽旁边，看到他就忍不住就来气。明明是最菜的那个，可是偏偏给他的词跟镜头都多，以至于别人想到他们的组合就是划水。 本来要解散了不想闹得太难堪，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个花瓶刚才居然跑去要求全开麦。 真的搞笑。 就连他们这些认真训练的练习生表演的时候开半麦都有些吃力，更被说燕禾泽这种花瓶了。 节目组真要是给开了全麦，那么想都不用想，他们组合的脸都要被丢到太平洋了。 人跟人的关系很微妙，哪怕是讨厌到了骨子里，队长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对燕禾泽做什么。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队长甚至还在想，即便是开半麦燕禾泽也是个垃圾，这种人存在就是为衬托他们的。不是想着让大家出糗吗，那就等着看他自己丢脸好了。 然而当表演真正开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现在的燕禾泽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舞蹈动作不再生硬，身体线条流畅又自然。本来看着平淡无奇的动作，到了他那里却像是行云流水，生生把男团舞跳出了优雅高级感。 本以为半开麦的他声调照样上不去，却没想到人家开口跪。 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歌从燕禾泽嘴里唱出来像是换了壳，不仅有了感情还有了灵魂。 他站在舞台中间专注唱着歌，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王者降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演歌剧，怎么看怎么带着故事感。 本来还在沉浸在自己世界觉得录制没意思的观众现在目光悉数落在了舞台上，简直被燕禾泽一秒圈粉成了真爱，不停地尖叫打call。 有了燕禾泽的表演当对比，所谓相对有实力的队友的表现就很寡淡。他们肢体还在惯性跳着，思绪却不由飘远——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花瓶燕禾泽吗？ 主持人们站在台下 只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嘉宾功课出了问题。你看台上的燕禾泽，不管是唱跳还是肢体形态都是极好，这样的人别说混男团了，哪怕单飞都是有资本的。现在再看手里的台本，只觉得很多地方不合理，导演组那边也赶紧过来涂涂改改临时做了新的设定。 陆煦坐在台下安静注视着台上的一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看到这里陆煦基本已经确定，这位燕禾泽前后变化着实很大。至于其中缘由，怕是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陆煦便也不再久留，起身便准备离开。 台上的燕禾泽收获尖叫掌声一片，心里却没有太大波澜。 在他看来，优质的舞台表演是艺人的本职工作，不管是被质疑还是被追捧，只要他做好本职工作就无愧于心。 面对队友们或疑惑或深思的目光，燕禾泽都是淡然处之。 表演结束深鞠一躬，起身余光瞥到后排离开的年轻人，燕禾泽只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主持人上台眼见燕禾泽视线落在观众席后方，不由顺着看了过去，随口问了一句：“阿泽你在看什么？” 燕禾泽也没多想，指着陆煦的背影就道：“我就是觉得那个离场的观众有点眼熟。” “离场？”主持人看向燕禾泽指的地方，就见那边空空如也，且录制期间演播厅的门也不是开放状态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在给自己家镜头，于是当下笑笑便道，“你们的表演这么精彩，不会有人舍得离场的，你们说对吗？” 主持人说这话便把话筒朝向观众席，底下立刻传来热烈的回应：“对！” 燕禾泽定睛一看，确实不见刚才男孩子的踪影：“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录制随即继续，这一晚的燕禾泽气场全开，人生算是彻底发生了转变。 第174章 宝贝~ 季修年原本没想睡, 可是熬了一夜加上表白成功兴奋让他的神经有些疲惫, 等到再睁眼就已经是下午五点。 房间里面拉着窗帘，屋内光线看着有些昏暗。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一时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黄昏。 长时间的午睡过后，一股难以言状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仿佛天地之间就他自己。季修年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只觉得有些发闷，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就在他的大脑混沌一片时,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陆煦的声音：“年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季修年循声望去, 就见陆煦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除此之外餐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一如往常般灿烂。 季修年看着为他准备晚餐的陆煦，心里莫名有些暖, 第一次觉得两个人真的是在谈恋爱。 他从床上爬起来, 径直走到陆煦身后，抬手环住他的腰, 从后面抱住了陆煦。 网上一直都有粉丝开玩笑, 说陆煦的腰是夺命的弯刀。现在环住这把刀，季修年才发现粉丝一点都没夸张。 陆煦属于看着清瘦带着少年气的男孩子, 可是真的用手摸就发现其实真的是脱衣有肉健康款。季修年心下感慨陆煦这腰漂亮，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餐桌上的食物温声问了句：“宝贝，这都是你做的？” 一声“宝贝”叫的陆煦头皮发麻,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季修年喊昵称，陆煦多少有些不习惯。 只是季修年语气自然，陆煦不觉被他影响于是也没多想，只是诚实摇头：“是我为你点的外卖。” 要不是为了行走人间掩饰身份，陆煦根本不需要进食。 于是自然而言，食物以及厨艺听起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记着季修年爱吃的菜，点个外卖也算是爱。 怕季修年多想，陆煦转而又道：“其实年哥我也想给你做，但是我太久没进过厨房了也不知道做成什么样子。要不你给我点时间，我先试试？” 心爱的人应允给做饭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季修年脸上不由带了笑，可是随机便摇摇头：“不用，还是我来吧。对了宝贝，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 在季修年看来，一家里面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可以。他不想陆煦辛苦，便想着自己来就好。 说起来也是陆煦提醒了他，作为新晋男朋友，陆煦已经送了他浪漫日出。可是身为男朋友，他却还没有送陆煦什么像样的礼物。 其实说起来，像是陆煦这种身份早就不在意钱财或者名利，这样的他选礼物才有困难。 季修年喜欢陆煦，听他提起做菜忽然就很好奇他有没有喜欢的菜品。 哪怕知道他不需要进食，可是季修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白了也是有私心，仿佛是将陆煦当成了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仿佛自己也可以照顾陆煦。 季修年问完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问的有些突兀，可是严重隐约还是带着期冀。 眼见陆煦陷入短暂的沉默，季修年本来都打算说是随口问问了，结果就听陆煦那边轻笑来了句：“西红柿炒鸡蛋。” “嗯？” 季修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发了一句疑惑的询问声。 陆煦却转过身来看着他，歪头调皮笑笑：“年哥你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已经很久没吃过啦！” “哦哦哦，好！”眼见陆煦深色的眸子里面带着光亮，季修年莫名就开心了起来，“okk，哥哥给你安排！” 明明比着陆煦小很多，可是季修年就是固执的说自己是哥哥，从来都把陆煦当弟弟照顾，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一般。 他不想提年纪，陆煦也就不多说。两人你一声“宝贝”我一声“年哥”互相称呼，相处起来十分和谐。 季修年依依不舍松开了搂着陆煦的腰，坐到一边吃起了陆煦亲手点的饭菜，不知怎么脑补了娇妻剧情，只觉得幸福又快乐。 往常每次午睡起床，如果睡得久了都会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难以排遣的孤独感。可是这次不同，有了陆煦在，所有的压抑或是孤寂瞬间分崩离析，再也对他造不成半分影响。 季修年看到陆煦就想笑，心率上来之后耳朵都跟着红了两分。 从前季修年便知道他对陆煦是喜欢，可是却没想到确定感情之后看到对方依旧上头，甚至比着之前更加心动。 不想被陆煦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季修年便垂了眸子，想到一个话题而后才抬头：“对了宝贝，燕禾泽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有去看过他……”提到工作，陆煦当下便认真了几分，随后将自己在演播厅里的所见所闻大致讲给了季修年听。 “所以说，现在的燕禾泽非但没有划水，还是实力担当对吗？”得到季修年的肯定回答后，季修年不免摇头，心里也有了猜测，“我之前还因为录制节目同他有过接触，你说他进步我信，可是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赶超他的队友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季修年曾经见过燕禾泽的舞台表演，倒不是他有偏见，实在是燕禾泽的实力让人不敢恭维。 两人说话的时候交换了个眼神，心里想的几乎相同—— 现在的燕禾泽应该是周家越没错，他们要做的便是将一切修正到原点。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陆煦这边忽然来了电话。 瞥见屏幕上白泽的名字，陆煦先是下意识看了季修年一眼，随后滑了接听按下免提：“喂，白总晚上好。” 白泽听他这个轻描淡写的语气就知道他估计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还是问了一遍：“你看热搜了吗？” “哎，什么热搜？”陆煦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茫然，不由问了一句。 季修年也是相同反应，随后便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还以为是他跟陆煦相关。 早上因为陆煦转发了他的“第一天”，网友们不明所以讨论起来一度将两个人的名字送上了热搜。只是后面阴差阳错，最后被理解成了新戏宣传。 季修年开始还觉得不想给陆煦造成困扰，现在却巴不得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只是点开热搜才发现，白泽所说的热搜跟他想的还真不是一回事。 “宝贝你看——” 季修年将手机送到陆煦面前，好让他看清屏幕。 陆煦粗略扫了一眼，就见长安城的照片上了热搜，前面还跟着#陆煦 百年照#的话题。 昨天夜里长安城聚餐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墙上的照片上的那个人长的跟陆煦很像。 摄影师当时只觉得神奇，出于基本的职业素养就给拍了下来。 刚好节目组剪辑花絮要往外播，唐晏青觉得这个照片有话题度便把这段给放了上去。 果不其然，陆煦跟百年前的男人撞脸的视频一播出，不多时便上了热搜。 【@平安喜乐活下去：这个照片真的不是节目组恶搞合成的吗？这也太像了总觉得是节目效果哎。】 【@在线等富婆：嗷呜，应该就是节目效果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啊更别说中间还隔着一百多年】 【@可爱小吃货：作为一个长安城的忠实粉丝我必须出来说一句，这个照片一直都在的。打从我记事起我爸带我去了长安城，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这张照片我也看了至少二十年。二十年什么概念，陆煦今年也才十八吧，怎么可能是作假，就是长的像啊！】】 …… id可爱小吃货是个知名吃播，同其他吃播画风不同的地方是他吃的都是高档餐厅，一顿饱饭下来少说也有五位数起。 这样的有钱任性吃播确实没有必要说谎，加上还有其他人出来证明这张照片一直在，大家才相信陆煦是真的跟百年前的人撞了脸。 跟前人撞脸已经挺神奇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陆续又有网友出来晒长辈照片—— 【@花花爱画画：那个，我爷爷的朋友长的跟煦崽也很像（图片）】 【@没有撤退可言：我我我，我奶奶的同学长的也很像陆煦！（图片）】 【@2020什么时候走：我爸的朋友也跟煦崽像（图片）】 …… 晒出长辈合照说跟陆煦像的有很多，可是真的很像的只是极少数，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可是就是这五个，看着也跟陆煦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煦这是坐了时光机回到过去呢。 “那是你吧？”在得到陆煦的肯定回答后，电话那头的白泽看着热搜心情复杂，眼见陆煦的相关话题讨论热度越来越高，不免就有些替他担心。 如果陆煦是个普通人类，这种话题其实只是单纯给他增加热度，越不可思议就越有噱头。 然而陆煦是死神，像是这种非人类的身份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白泽到底也是陆煦的经纪人，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确认真相，甚至已经着手安排压热搜了。 “不需要。”陆煦简单浏览下所谓一模一样的照片，对着身边的季修年耸耸肩随后又跟白泽道，“现在热度这么高要是压了反而显得有问题。没事的，今天过去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了。” 白泽闻言沉默，之后便再没有要做什么的想法。 陆煦说的没错，现在网友们都在关注照片事件，本来只是觉得巧合又神奇，要是真的撤了热搜往下压才显得奇怪。 “行吧，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对了，别忘了明天的行程安排……” 白泽简单交代了几句，刚挂电话才想起来哪里有点不对—— 那会儿跟陆煦打电话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谁喊宝贝。 “宝贝”这个称呼太暧昧，怎么想也跟陆煦这种a到爆的性格不搭，所以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白泽还在忙着看网上的风向，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这些都是你？”季修年对陆煦何等熟悉，很快就从那些说像的合照里找出了陆煦的照片。 陆煦点头，没有否认的必要：“是我。” 说起来死神本该低调行事，免得留下把柄惹人怀疑。 当时的任务对象要合影，陆煦只觉得别人看不到，哪里想到科技发展这么迅速，大家足不出户都能被互联网汇聚到一个世界。 见陆煦眉头轻蹙，季修年不由安慰他：“没人会信那是你，只是长的像而已。” 说到底，时间跨度这么大，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巧合。 “当然。”陆煦倒也不是很担心，除了照片没人知道那是他。 跟他合影的对象后面都成了他的客户，有的都不知道投了几次胎，自然没有出来说话的机会。 因为这条话题讨论度实在太高，不少其明星粉丝也出来晒照片，表示其实他们家艺人也跟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古人长的像。 比如当红女星长的像两百年前的皇后，又比如说某男艺人长的像是有战功的将军。 世界上本来就有轮回转世，当中有的是巧合，有的还真是前世跟今生。 还有网友晒了自己跟相隔万里的陌生人照片，其中自然也有长的一模一样的案例。本来觉得神奇的事情，类似经历的人多了反倒觉得没什么。 有了这个认知，大家再看那些照片反倒觉得跟陆煦本人有出入，很少有人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这事像是插曲，转瞬就被众人丢到哪怕。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季修年进组的这天。 第175章 他是后辈 《烈日骄阳》从筹备伊始就受到了各方关注, 其中最热的话题基本就是围绕着导演诸湛以及主演季修年还有燕禾泽。 诸湛是国宝级导演, 这个名字几乎就是精品电影的代名词，得知他要拍新戏影迷们自然少不了要讨论。 季修年身为华国最年轻的影帝，本身获奖无数且喜欢他的粉丝很多，好不容易接了戏开拍大家自然也是期待。 整个剧组从导演制片再到剧组工作人员, 看起来都是神仙组成。唯独歌手出身的燕禾泽夹在里面格格不入，看起来十分突兀。 先不说他在网上的风评怎样，就算看履历大家也觉得诸湛用他很奇怪。 要知道燕禾泽出道也就不到两年, 两年之间歌不会唱舞不会组合都要解散了，哪里可能有什么特别像样的资源。 从出道到现在, 燕禾泽连个mv都演不好, 更别提参演什么大制作的影视剧了。 这样一个只有绯闻以及差评的艺人能进剧组就已经是奇迹，参演男二真的像是天方夜谭。 可是说来奇怪，不管别人怎么说, 诸湛就是认准了燕禾泽。 有人说是燕禾泽背靠金主带资进组, 也有人按指燕禾泽跟诸湛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他们猜测的原因有很多种，却没人想过燕禾泽是靠演技。 季修年驱车来到剧组, 凑巧听到有工作人员讨论燕禾泽怎么拿到的角色。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燕禾泽, 可是却笃定这个年轻人背后势力不简单。 “能让咱们导演力排众议选了他，想想就知道这人背景有多强了。” “对啊对啊, 这个还用说嘛！要么就是真有人捧，要么就是自己家庭条件足够好，反正我觉得他跟诸导之间没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咱们诸导不至于, 再说两人之间的年龄也不合适啊。” “你看燕禾泽还挺好，看着就像没吃过什么苦的富家少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像故事里写的，人家来混娱乐圈就是为了体验生活。等什么时候玩够了想收心了，直接回家继承家业呢？” …… 猜什么的都有，总之是觉得燕禾泽是靠着背后势力进来的。 季修年讲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大步从过道拐了出来。 本来还忙着议论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刻噤声，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只能略显尴尬的热情跟季修年打招呼问好。 季修年蛋点头算是回应，没有跟他们计较什么。 得知他是要去找诸湛，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主动为他带了路。 新戏筹备中的片场人流涌动，大家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 工作人员将季修年领到诸湛的休息室外便跟他道了再见，说是要去忙自己的本职工作。 季修年敲门进去，就见当中除了诸湛还有他这次要调查的目标任务在。 说起来这算是季修年第二次见燕禾泽。 之前跟他们组合一起录制过某节目，那个时候的燕禾泽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话也很少的样子。今天再看，明显感觉身上的气场都变了不少。 直到今天季修年才明白，陆煦所谓的换了灵魂一定可以看出来并不是随口说说。 哪怕对方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你眼前的人哪里不一样了。 “诸导好。”季修年不想打草惊蛇，视线从燕禾泽身上一道而过像是不在意，随即同诸湛打了招呼。 “修年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诸湛性格很大哥，倒是没有跟季修年客气什么，见他进来便对他招手，指着燕禾泽道，“这是是阿泽……” 诸湛这头对着季修年介绍完，那头又对燕禾泽道：{“阿泽，这是修年，很优秀的一个后辈，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诸湛说话的时候看看季修年又看看燕禾泽，视线没有刻意落在任何人身上，以至于这句“后辈”谁理解都可以。 季修年直觉诸湛这声后辈是说给燕禾泽听得，可是他应该不知道燕禾泽的真实身份才对。那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比如这声后辈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于这种模凌两可的话季修年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燕禾泽握手：“你好，又见面了。” “是呀，又见面了。”燕禾泽对着季修年笑容友好，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在他的认知里，季修年这句又见面了估计说的是燕禾泽。可是他所说的又见面，用的是自己的记忆。 严格说起来，季修年还真算是周家越的后辈。 两人都是正经演员，曾经为了母校校庆一起演过话剧。 对于季修年这个后辈，周家越的印象很好甚至还有几分羡慕。 在他看来季修年有实力有生在好的时代，有演技有态度火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当时周家越还在想，要是有机会希望能跟季修年对戏，像是这样年轻的好演员不多，飙戏肯定特别过瘾。 谁能想到，在他是周家越的时候没有机会。等他摇身一变燕禾泽，反而有了合作的机会。 一个迟暮老人浴室摔倒，结果再睁眼就成了全网黑的男团成员，这事他要是说出去，估计都会觉得是他疯了。 周家越开始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任谁看到镜子里的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等他冷静下来接受了燕禾泽的全部记忆，便觉得比起衰老以及死亡，所谓的全网黑真的都是小事。很多年轻人遇到一点小挫折都会觉得未来无望，人间不值得。 可是如果熬过去，等到两年甚至更短时间回头看—— 当初觉得熬不过的日子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些离开的人，那些绝望的事，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都会变成曾经的某一天。 就像燕禾泽在备忘录里写下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周家越敢保证，再过五年，等这个年轻人回头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他曾说过永远不会忘记的今天到底是哪一天。 哪怕再觉得不可思议，日子该过还得过。 周家越算是老艺术家，可是男团的声乐或是舞蹈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歌剧、话剧他都玩的溜，流行音乐在他看来也不难，毕竟音乐本身还是有相通点的。 燕禾泽这具身体底子其实很不错，可惜自己没有努力的意识，平白浪费了自己的才能。 周家越想着不自觉摇头，只希望自己能借着这具身体拍一部自己喜欢的戏。 只要能有一部代表作，哪怕明天就去地府报道他也是认了。 第176章 天气 曾经的老艺术家摇身一变成了没有经验的花瓶男星, 任谁都觉得诸湛用他怕是疯了。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诸湛都是不予理会。 可是季修年跟别人不同，到底是他自己选的男主，又跟现在的燕禾泽有不少对手戏。诸湛不想让季修年误会燕禾泽是靠关系进来的，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便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修年你别看阿泽是新人, 其实他的演技很好的，等到开拍你就知道啦。” “我知道。”季修年闻言便笑，燕禾泽的演技好不好他不清楚, 但是周家越自然是好的。 诸湛却只当他是客套，心里还想等到对戏之后他们便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燕禾泽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诸湛便带着一众主创出现在了开机现场。 到底是诸湛作品, 又有季修年这种王牌演员，《烈日骄阳》开机仪式来的记者还真不少。 拍戏讲究个吉利，像是这种开机仪式诸湛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大家对于流程早就轻车熟路。 诸湛点了香就准备带着大家拜天, 结果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平地一声雷。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密密麻麻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劈头盖脸没有一点防备。 “赶紧收东西！” “快快快，等雨过去再说。” “伞呢, 拿过来给啊！” …… 工作人员乱作一团，忙着先把之前的东西收起来。 至于开始用的台子太重，上面又是各种贡品，只能留到最后再来。 “天气预报说没雨的, 这也太坑了吧！”开机仪式图的就是个吉利，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可是雨已经下来了，副导演便只能气哄哄从天气预报找原因。 大家回到摄影棚躲雨，对于今天突如其来的雨水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少人下意识去看诸湛反应，生怕导演一个不开心找他们麻烦。 诸湛从业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因为一场雨发脾气。虽然心里觉得忌讳，可是面上还是不显，笑笑来了句：“水主财，好兆头。” “对啊对啊，这么大的雨来祝贺开机，咱们票房肯定是要爆啊。” 诸湛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少不了附和。 季修年抬头看着突如其来的大雨，随即忍不住观察周家越的反应。 虽然都是无神论者，可是忽然平地一声雷在身边炸开，任谁都免不了多想。 “你说这雨是不是来的特别突然。” 周家越看着天空愣神的功夫，突然就听有人跟他搭了话，偏头才发现季修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 “是啊。”周家越打起精神回了句，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据说古代打雷都是因为不太平，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季修年并不是多嘴的性格，可是这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得想办法试探一下。 周家越虽然心理年龄大接受的也是无神论教育，可是听到季修年这话还是忍不住会多想。如果以前有人说天谴之类的话，周家越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 可是现在他连借尸还魂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经历了，更别提其他。 难到是老天都觉得不该占用别人身体？ 周家越心里不由犯嘀咕，恰在此时天空轰隆作响，雷声离着他们极近像是炸裂在耳边。 周家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脚下有点虚浮，脸都跟着白了几分。 季修年装作什么不知情，还不忘关心了他一句：“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周家越赶紧摇头，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这样啊，那还是的注意休息，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你说对吧。” “是的，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周家越说完这话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忘了称呼，不管怎么说，在别人眼里的季修年怎么看都是他的前辈。直接称呼你似乎有些不合适。 刚才心里太慌乱，根本没有记得这茬。不管怎样他现在是燕禾泽，总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季修年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场雷雨来的突然，且一下就是一天，看着淅淅沥沥没有停的意思。 东城本身不是多雨的城市，尤其近年来气象发展成熟很少预报错误，网上少不了关于这场雨的讨论。 加上关注《烈日骄阳》人很多，现场记者也不少，得知开机仪式遇到这种奇怪天气，自然有人会多想。 第177章 收单 开机仪式本身讲究的就是个吉利, 但凡仪式上面出事的, 拍摄过程基本都会出点小问题。 像是《烈日骄阳》这种大剧组大制作，关注的人这么多，开机遇雷雨很多人都说不吉利。至于原因嘛，众人思来想去都觉得问题出在燕禾泽身上。 【@一颗胡萝北：不是我杠哈, 看主创名单再看他们之前的拍摄经历好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吧。要我说还是选了一个物质所为的花瓶来毁作品，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今年超高温：这次选角犯众怒了吧，雷雨都来了。趁着现在还没看开拍, 把那个姓燕的换掉好吗？！】 【@超爱酸柠檬：一人血书求换男二，我真的很期待年哥新电影, 不想眼睁睁看着电影被毁啊。】 …… 点进相关, 基本都在期许剧组换人，可见燕禾泽的路人缘有多差了。 身为事件中心当事人，周家越自然也看到了相关言论。 他本身对于社交网络接触不多, 奈何燕禾泽喜欢发微博动态, 为了尽可能贴近他的形象，周家越也开始学着开开微博看看热搜什么的。 因为仪式上面打雷这事, 周家越心里乱的不行, 甚至还在想这是不是就是逆天改命后的天谴。 可是当看到网上那些骂他的言论后，周家越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网上的评论当不了真, 要是你往心里去那才是输了。”诸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周家越身后，眼见屏幕上面各种负面评论不由出声音安慰他，“你的演技我们是知道的，好好拍戏, 等到时候他们也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了，谢谢诸导。”周家越语声温和有礼，看着情绪平静好像丝毫没有被网上的言论所影响。 诸湛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觉满意点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用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可是眼见眼见开拍在即男二的角色变动几次却迟迟没有定下来，偶然看到一个毛遂自荐形象还不错的，诸湛忍不住就给了他一个试戏机会。 这一试，还真就让他发现了个明珠。 诸湛对于燕禾泽的演技本身就是十分满意，本来还怕他太年轻被网络影响，现在看来便完全不再担心。 “好好拍戏，船到桥头自然直。”诸湛拍拍他的肩膀，随后便回去忙着准备拍摄工作。 诸湛是个行动派，演员定好之后便要开拍。 虽然之前已经拍过单人定妆照，可是诸湛翻开来看还是觉得差点什么，便又要求他们再来一次。 化妆室里，季修年换好衣服做妆发，得了空便给陆煦发消息—— 【ss-季修年：在干嘛？】 那头陆煦许久没回，季修年随后又发了个表情包过去，依旧没等到回答。 “大概是有事在忙吧。”季修年虽然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拿起手机来看。 化妆师把季修年的表现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着来了句：“年哥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恋爱了呢！” 季修年不是话多的人，可是听到“恋爱”这两个字便想到了陆煦，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会这么想？” 化妆师见季修年好像有聊天的意思，便很自然接了句：“也没啥，就是觉得年哥你看手机的频率跟我等男朋友信息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们刚恋爱的时候异地，工作关系不能天天见面，全靠手机联系所以每天都捧着手机生怕错过他的消息。有时候他工作忙几个小时没回我，我都会觉得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得出来化妆师跟她男朋友感情很好，虽然嘴上说是老夫老妻有点嫌弃，但是眼里的欢喜藏不住。 季修年安静听着她讲话，心里想的却是他跟陆煦。 两人刚恋爱没多久他就进了组，朝夕相伴这么久忽然分开，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尤其陆煦还没回他消息，哪怕想到他可能是在忙工作也觉得心里好像缺点什么一样。 “哎呀你看我，一开口就容易说多。”化妆师当着季修年的面狂撒了一波狗粮，自己回神都觉得冒失说了不少意思可是心里却越发觉得影帝估计是在恋爱中。 陷入爱情的人哪怕想着刻意隐瞒，可是眼里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季修年一直都很帅，但是圈子里对他的评价普遍是清冷有距离。 化妆师之前也跟季修年在某次活动上有过短暂接触，那个时候的季修年同现在完全不同—— 而今的季修年帅气如从前，可是眼里的光芒却无比炙热，连带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烟火气。 从前的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看着完美然而身上总有排遣不掉的孤寂。 现在的他爱笑也温情，像是降临人间的大天使，看着就觉得温暖。 只是这些话化妆师也就想想，没有讲出来。 像是季修年这种职业真的很忌讳别人随意猜测他的感情状况，只要知道他是开心的就可以了。 很快，季修年的妆就画好了，跟化妆师的对话也到此为止。 等待拍摄的间隙，季修年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置顶，总是希望陆煦来信息。 说来也是巧，就在他刚打开聊天界面的时候，陆煦的消息便弹了出来—— 【ss-陆煦：年哥我今天有点忙，等我。】 季修年人在剧组，即便是有单也不好接。 陆煦知道他是真的爱演戏，不想他影响工作状态两人便分了班。 季修年工作的时候单子都是陆煦接，等到下了戏他再登录死神到家app。 陆煦没回消息季修年便猜到今天忙恨不得现在就去帮陆煦收人头可是人在片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走的开。 眼见陆煦说“等我”，季修年下意识就以为他说的是待会回复消息。 作为一个懂事且成熟的男朋友，季修年当下就回了一条—— 【ss-季修年：嗯嗯我等你。你先忙，忙完之后给我消息就可以。】 只是这条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就没了回复，实在是因为陆煦今天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 夏天本身是个不错的季节，虽然热点但是有冷饮有空调有各种美食等着人们去品尝。 可以说这个季节本身热情，然而夏天同时也是事故多发季。 别的不说，光是溺水这种事情，暑期尤其多。 季修年进组拍戏，陆煦咋忙着收割人头冲业绩。 平时一个小时一单算是不错的成绩，可是今天的单子不仅多，客户年龄也普遍年轻。 陆煦早上先是收了一个三岁的客户，对方说话磕磕绊绊，词汇量都没更新全，登记信息的时候花了陆煦不少时间。 要说这个小朋友死的也是可惜，还没正式感受人间便得去到地下排队等着重来一次。 客户家住九楼，刚搬进来很多基础设施不齐全，比如阳台就缺个儿童防坠落护栏。 小朋友的爸妈忙着上班，家里只有奶奶在。 本来好好的说是待会带着孩子下楼遛弯，哪里想到就是转身去做饭的功夫，孩子自己爬到了阳台接着掉了下去。 九楼不算高也不算矮，可是掉下去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尤其还是脑瓜着地。 “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囡囡才三岁，死的怎么不是我啊……” 看得出这位奶奶年纪也不大，守着小朋友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求死的意念很盛连陆煦都能感觉到。 孩子爸妈还在路上，老母亲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儿子跟儿媳。 好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没有护栏结果痛失孩子，这个悲剧原本可以避免，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三岁的小朋友根本不明白死亡是什么，看着奶奶在哭自己也是委屈巴巴，想着去抱抱奶奶给安慰，结果出了陆煦根本没人看得到他。 “走吧。”陆煦说话异常温柔，亲自送了孩子上了路。 没人希望亲人出事，可是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没办法改变，不管是生人还是死者都要学会平和接受。 哪怕这个过程漫长又痛苦，也是人生之路。 很多人都说最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可是很多时候死别比生离更痛—— 活着还有再见的可能，死了就真的没了盼头。 陆煦送走这单客户没多久，死神到家怕怕立刻弹出来一个新订单—— 【您有客户即将升天，请确认接单……】 【您有客户即将升天，请确认接单……】 …… 平时最多同时来个两三单，且这些客户之间升天时间还有间隔。 可是现在这五单时间都是挨在一起，陆煦心下一动看了下地址，才发现连出事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好家伙，这是组团送人头来给他冲业绩的吗？ 按照订单消息提醒，陆煦很快出现在了人工湖边。 岸边石料栏杆上面红色油漆明晃晃写着“水深危险，禁止游泳”八个大字，可是依旧有人熟视无睹，笑嘻嘻结伴下了水。 不多时，先是一个中学生抽筋呼救沉了水，同伴见状想救他，结果一个接一个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结伴来的只剩两个不会水的小姑娘，惶恐喊着救命希望有人能来救他们。 围观的市民越发多了起来，有人忙着报警有人忙着找营救工具，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陆煦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新客户，不觉挑眉开始日常登记工作。 他们都是还在念书的学生，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稚嫩的脸上神情复杂，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死亡。 “尹文彬，男，十七岁，东城西街人……” 陆煦挨个忙着确认信息，那五个学生也是懵逼，才发现同学追的艺人居然是死神，这让他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面对死亡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的是茫然跟着陆煦的步骤来，问一句答一句。 有的心大甚至还试着问了陆煦一句收人头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粉丝，好奇知道自己爱豆是死神的时候粉丝会是什么反应。 陆煦性格本身活泼，有一搭没一搭跟他们聊着，很快就把资料登记的差不多。 就在他准备录入最后一个客户信息收工时，原本一直低头的高中生忽然抬头，眼神阴郁厉声质问道：“所以你刚才就一直站在岸边看着我们死是吗？你明明可以救我们的，为什么要见死不救难道看着我们死你就开心了？我才十八岁啊，我才刚考上大学啊……” 第178章 探班 陆煦从业两百多年, 送走的客户不计其数。 死亡大概率是突然来袭，只有极少数的客户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面对死亡蒙圈是正常。可是总有一部分客户角度清奇, 或者出于不甘或者出于恐惧, 上来就提什么见死不救。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种指责陆煦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看着这个说话的年轻人。 集体溺水本身是个悲剧，而他是悲剧的源头。 “闻杰你疯啦, 这可是死神！” “少说两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啊。” “人家是死神，你怎么会想着要求死神救人……” …… 面对闻杰突如其来的迷惑发言, 同伴第一张反应就是劝阻。 或许是因为死神光环在, 哪怕电视上面看了陆煦无数次甚至还曾吐槽过, 真的面对本人的时候还是莫名有些畏惧。 闻杰也是如此，转而想到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怕的，剩下的便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好家伙，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就这种人还说是什么优质偶像, 这也太讽刺些了吧。 同伴还在拉他让他少说两句，闻杰心中愤懑, 冷哼一声便道：“是得少说两句, 人家可是专门杀人的死神啊……你, 你想干嘛！” 闻杰说的正起劲，就见陆煦似笑非笑往前走了两步。他当下出声质问陆煦想干嘛, 可是身体还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呵……”陆煦嘴角的笑容不减，看向闻杰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他越笑闻杰就越害怕，下意识就想离着陆煦远一些，自己都没发现便撞到了湖边的栏杆上。 因为是魂体, 穿过栏杆差点飘在河上。 闻杰手忙脚乱飘回地面，试图躲在同伴身后，然而陆煦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一眼过去，闻杰便像是被人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你该不会是被我说的恼羞成怒，想要滥用私权杀人灭口吧！” “那个……我们已经死了啊。”同伴听着他的话都觉得有问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已经死掉的人，总不能再死一次吧。 闻杰意识到这点，又觉得自己平日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于是便又梗着脖子瞪陆煦。 可是哪怕他再觉得自己不怕，当陆煦真的来到他面前时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心头。 说来也是奇怪，陆煦不像电影里的死神那般阴森恐怖，但看样貌绝对是c位出道的配置。可是当他真的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望向你的时候，无名的恐惧像飓风，瞬间让人的心绪吞噬殆尽。 此时此刻闻杰才觉得害怕，才想起来陆煦是死神。 哪怕长的再好看，哪怕看着人畜无害，他也是象征无尽黑暗以及死亡的死神啊！ 就在陆煦跟他对视的那一瞬间，闻杰的恐惧到达了极限，甚至有种自己会再死一次的感觉。 然而陆煦只是看了他一眼，一伸手从他脑后抽了胶片一样的东西出来，上面一帧帧都是闻杰的记忆。 包括闻杰在内的五个客户都看傻了眼，胆子稍微大点的忍不住问道陆煦：“煦哥，这是他的记忆吗？” 陆煦点头：“对的。” 见陆煦态度亲切又自然，又有人忍不住发问：“那我死之前看到的影像就是我的大脑在放送记忆片段吗？” 客户有疑问，陆煦自然热情解答：“是的呢。你看到的是你的大脑觉得对你影响较深的时刻剪辑，不管人生长或是短，总有记忆是抹不去的。哪怕要离开这个世界，你的内心也渴望回顾这一生……” 人类记忆其实是很宝贵的财富。 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所拥有的记忆也不同。 为了更好的为人类提供服务，就有相关部门来管理人类记忆。运用的是大数据，而用来储存数据的终端就是每个人的大脑。 其实说起来，人类大脑才是神奇而强大的存在，只是大部分人类根本没机会深度开发。 每个人死之前都有机会回顾一下自己的人生，或绚烂或平凡，或短暂或漫长。不管是哪种，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陆煦很少会去查看别人的记忆库，可是闻杰的质问让他觉得，有必要帮他回忆下一些事情。 “先看这段吧。”陆煦检索了“溺水”关键词，很快就出来了十几条相关。他随手点开一个片段，当下就播放起了闻杰的记忆电影。 “宝宝乖，水深危险，自己可千万不能下水哦！” 说话的是闻杰的妈妈，那个时候他才四岁，想着去水边捉鱼被妈妈拉住，语重心长教育他不能随便下水。 “暑期安全要牢记，防水防电保平安……” 这时闻杰坐在教室里，跟一群小朋友看安全相关。视频里的叔叔阿姨不厌其烦强调人身安全，有预防有急救。像是这种宣传安全的讲座，从小大大每年至少有一场，可是闻杰从来不听，只是坐在下面跟同学打闹，还觉得讲座纯粹形式主义，无聊又垃圾。 “溺水事故时有发生，大家必须提高警惕……” 这是高考结束后学校统一发的短信，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暑期安全，严禁学生随便下水。 零零碎碎加起来，闻杰不知道看过多少防溺水教育讲座，哪怕有一次往心里去，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看着这些沉睡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片段，嘴巴动了又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到如今，他已经说不埋怨陆煦不救人的话来。 连他的同伴们看到脸上都有些懊恼，这些讲座他们也听过无数次，可是没有人将这些放在心上。 只是这样还不够。 陆煦抿抿嘴，随后又拉了一节记忆出来—— “闻杰别再往里了，那边水深不安全……” “没事的哈哈，我命大着呢……” 这是不就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同伴明明有劝闻杰不要往里了，可是闻杰脸上笑嘻嘻，还嫌同伴胆子小。 没过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不，不要下去!”眼看悲剧即将上演，闻杰扯着嗓子喊啊喊，可惜那个自己根本听不到。 “怎么样，是我不救你吗？”陆煦在一边语气平静，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饶是闻杰再能找借口，看完这一切也没脸说这种话：“不是你……” 是啊，让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明明是自己的不以为意以及盲目乐观。 他总觉得自己是特例，死亡这种事情离他太遥远。 事实上哪怕中间有一次将溺水事故当警示，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还有他的同伴们也是，以为自己能救人，结果却是连性命都跟着搭了进去。 陆煦是死神没错，然而他不救人也不杀人。 杀害他们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漫不经心以及不以为然。 眼见五个人都伤感低下头，陆煦不由出生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好啦，这辈子到此为止，下辈子好好来过嘛。死亡不是结束是开始，希望你们有一天能明白这句话。” 送了五人上路，陆煦这才有时间看手机。 忙了一天收了不少单，要说这个月的业绩是真的不错。 陆煦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那个“水深危险”的警示牌，却也笑着摇摇头—— 哪怕这个提醒再明显，哪怕今天连死五个人，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有新客户送上门。 害，业绩什么的不用愁，总有人争着送人头。 *** 季修年发了消息给陆煦说好忙完联系，随后便出去拍摄剧照。 他在剧里饰演的事缉毒警察，因为是卧底，所以警服的剧照相对拍的少一些。 周家越在里面的角色是毒枭，看着年轻英俊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 这样反差的角色十分考验演员的功底，哪怕是科班出身都一定能驾驭这个角色，难怪大家普遍不看好燕禾泽了。 别说网友们议论纷纷，就连绝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觉得导演可能是疯了。 最开始他们也在猜测这个燕禾泽是不带资进组。可是相处下来才发现，对方的衣服是旧款，一身加起来都过千。明明拿到了大制作的男二，可是连自己的助理都没有，还得剧组负责给安排。 这样生活简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穷的演员，哪里来钱带资进组。 难道他真的跟导演有什么…… 呸呸呸，诸导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 大家思来想去想不通燕禾泽拿到角色的原因，最后只能互相调侃或许是因为演技好。 这话说出来连他们自己都不信，看着就白净柔弱的花瓶歌手，第一次演戏能有什么演技。 可是看到燕禾泽拍剧照的表现后，众人才发现或许诸湛选他真的是因为演技。 那么白净无害的人，镜头面前根本同他平时不是一个人。 哪怕西装革履看着文质彬彬，眼底的戾气也是泛滥，哪怕隔着屏幕跟他对视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自觉泛起凉意。 这样一个人，前一秒可能还在跟你言笑晏晏，没准下一秒就干脆利落送你上路。 哪怕没有台词没有情节，光是看照片也能感觉到他的肢体张力。 【@一颗甜柠檬：妈呀，我收起之前质疑燕禾泽没有演技的话，他太可怕了，眼神戏简直绝了！】 博主认证是场务，经常会发一些明星合照，也有不少粉丝。 在此之前他还吐槽说担心演员毁戏，虽然没有明确提名字，可是大家都知道说的是燕禾泽。不少网友之前都是跟着他吐槽，结果对方现在忽然改口夸起了燕禾泽，大家难免会觉得奇怪。 【@古希腊神话：博主你要是被绑架就眨眨眼，我们一起去救你！】 【@华夏小当家：不是吧，燕禾泽有演技？你说他帅啊什么的我们其实不会反驳，可是都没开拍就说演技，未免也太假了吧。】 【@中年老父亲：这是被迫营业吧，难道是之前说实话被发现，现在逼着人家改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博主也太惨了。不过也能理解，都是社畜来到社会就是讨生活，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 对于博主忽然改口，大家普遍觉得是被逼无奈。 谁也不信燕禾泽有演技，以至于嘲他的人更多了。 就在他们忙着讨论《烈日骄阳》的时候，忽然有路人晒了一张照片出来，说是拍到了陆煦—— 【@花花爱年年：放假回家休息，听说剧组在我家附近拍戏就想着出来试试运气。没想到还没等看到年哥就看到了煦崽，隔得有点远我也不是特别确定，有人能帮我看下是不是吗？】 陆煦长的好看又有特点，哪怕照片拍的模糊，喜欢他的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陆煦。 【@ 煦崽小可爱：是我煦崽啊啊啊，太羡慕姐妹了，居然意外蹲到了我煦！】 也有人觉得不可能，陆煦不是刚参加完选秀，又不拍戏干嘛要去片场。 没过多久，id叫做花花爱年年的博主便又更新了微博，这次居然还带上了跟陆煦的合照—— 【@花花爱年年：嗷呜，姐妹们我没看错，真的是煦崽！！！煦崽本人比电视里的还好看，简直是神仙颜值！！！我跟他打招呼他超有礼貌，然后很温柔的跟我合影。我问他怎么来片场，他说是过来探班我年哥。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弟弟！年哥对不起，我居然有点想磕cp了！】 第179章 在线发糖 剧照一拍就是一下午。 季修年把周家越的表现看在眼里, 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不得不说，周家越不愧是老戏骨，演技是真的很可。好的演员哪怕没有剧本没有台词, 只要给出设定, 情绪到位一个眼神都是戏。 燕禾泽的长相本身白净甚至有些柔美在里面，可是周家越的气质在那里，糅合起来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在。哪怕知道这是周家越的灵魂在, 季修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是真好的。 两个人一个演卧底一个演毒枭，哪怕一个对视都是暗潮汹涌，张力十足。 一组剧照拍下来, 对于他们的精神消耗也挺大。 工作结束后, 季修年离开镜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手机。 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还是他让陆煦先忙的消息, 陆煦那边并没有回复。 看着陆煦最后发的“等我”两个字，季修年不知道应该继续等他回复还是自己再发个消息过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不远处人声嘈杂，很多工作人员都聚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来了什么人。 季修年对此没有多好奇, 心里还是盼着陆煦能给他回个消息。 “年哥年哥，你猜谁来探班了！” 不知是谁对着季修年喊了句, 语气兴奋不已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 季修年循声望去, 才发现说话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脸上笑容灿烂眼睛都快笑没了。 探班？ 没人说要过来给他探班，可是这个工作人员特意跑来问他, 所以可能是他认识的？ 不等季修年想出一个所以然，工作人员自己都憋不住，笑嘻嘻公布了答案：“哈哈哈，是陆煦啦！你们是之前说好的吗, 你前脚进组他后脚过来探班，你们两个的感情可真好呀！” 在听到陆煦名字的那一刻，季修年的大脑就出于暂时待机状态了。 陆煦居然来给他探班了吗？ “真的？” 季修年这话说出来，工作人员就知道两人不是提前约好，但还是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自看嘛！” 哪怕不用他说，季修年也会自己过去确认这件事的真伪。 直到看到陆煦被人簇拥走向这边，季修年才后知后觉陆煦的“等我”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陆煦说的是等他忙完回信息，却没想到人家是忙完直接过来找他。 傍晚时分，虽然还是艳阳高照可是没了炎热反而多了几分舒爽。 陆煦长的好看，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且他性格极好，情商也高，同谁都能相处愉快，难怪刚来片场不多时就有这么多人过来同他讲话了。 围着陆煦的人越多，季修年的眼里的陆煦就越显眼。 他像是人群中的发光体，不管站在哪里都是焦点，哪怕只是随便一打眼，季修年的眼里除了他也没别人。 “年哥，开机顺利。”陆煦手里捧着黄玫瑰，白净的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季修年的眼神有些调皮。 “谢谢。”这不是季修年第一次收花，可却是他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的花。 男人之间送花在别人看了或许有些奇怪，可收到花的季修年却是无比开心。 情侣之间需要仪式感，哪怕是男人，收花也是一样开心。 他看着陆煦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多话不好直接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只是笑着来了句：“你来啦！” 季修年说着话便去接花，这是陆煦给他的，但是看着就喜欢。 陆煦买了999朵黄玫瑰，用的是浅色包装纸，花束颜色清新干净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很好。 陆煦捧花季修年接，两人的手短暂覆盖在一起，眼神里都是你知我知的欣喜。花束很大，阻挡了别人的视线，于是两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面大方牵了手。 等到季修年自己捧花的时候，脸上笑意尤甚，看得出心情极好。 片场的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陆煦跟季修年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 陆煦来之前季修年虽然谦和有礼但是总是带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质，跟现在这个如沐春风的他完全不同。 难怪之前有人会炒什么“陆煦cp”，要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不错。 陆煦刚参加完《偶像的诞生》，又是c位出道的选手，热度本身就高。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一点小事就上热搜，不管怎么说，陆煦确实自带话题。 这不才进组没几分钟，偶遇他探班的微博就上了热门。 对于发行方来说，只要不是负面新闻，免费宣传自然求之不得。 季修年带着陆煦去跟诸湛等一众主创打了招呼，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周家越。 陆煦饶有兴味看着面前的男人，深色的眸子微光闪动，看着风轻云淡实际上已经在做工作计划。 “你好陆煦，我是燕禾泽。”周家越仔细搜索了燕禾泽的记忆，确定他之前跟这个男孩没有过接触。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不认识又年轻，可是见到陆煦第一眼他便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看季修年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面对陆煦的时候这么强烈。 “久仰大名。”陆煦笑容自然，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周家越半分。 被他这么盯着看，周家越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可是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陆煦的举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敏感。 好在陆煦也没跟他相处太久，简单打了招呼后陆煦便跟着季修年去到一边，看着关系很好的样子。 “应该是他没错了。”季修年将自己观察结果告诉陆煦，言辞之间倒也没有掩饰对于还周家越演技的称赞。 “嗯嗯。”陆煦点头，心下也有了打算，“你说现在带走他，对你的工作没什么影响吧。” 周家越顶着燕禾泽的皮囊接了戏，又跟季修年一个剧组，陆煦难免会替自家男朋友考虑一些。 “我没关系的。”季修年摇头，认真分析起了目前的状况，“只是拍了剧照还没开拍，比起电影演了一半男二走了，还是现在处理干净比较好。” 虽然临时找人救场有难度，但是总比拍了一半换人要好。 这部电影是诸湛筹备两年的作品，天知道里面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如果可以，季修年自然也希望电影拍摄顺利进行， 想到周家越，季修年又不自觉叹了口气：“其实周老的演技真的很好，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跟他对戏。” 英雄总是相惜，好演员也不例外。 如今的娱乐圈龙鱼混杂，资本操控市场。 很多当红人气小生或者小花本身演技匮乏，然而公司在捧舍得在资源，以至于那些纯靠演技想上位的好演员根本没有出头机会。 季修年不想评价其他鲜肉的或是流量的演技，只是单纯欣赏周家越演技。 哪怕两人在片场接触并不多，季修年也看到他写满笔记心得的剧本。听诸湛说他为了演好这个角色，还给男二写了一万字的小传可见是有多用心了。 只是再欣赏也改变不了这人借尸还魂的事实，如果可以，只希望他下辈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年哥。” “嗯？” 季修年想着周家越的事，冷不丁就听陆煦喊他的名字，当下回神看他。 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被“啵”了一口。 这个亲吻来的太突然，别说季修年没防备，这么多人也没有看到的。 季修年下意识抬手，摸着被陆煦亲吻过得地方只觉得那里有些发烫，连带心脏也跟着热了起来。 陆煦扰乱了他的心，偏偏自己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季修年坏笑，显然是故意为之。 季修年偷偷捏了陆煦的手，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甜滋滋。 网上关于陆煦探班的消息已经上了热门，网友们纷纷讨论陆煦这波操作是为了配合宣传还是单纯去看季修年。 就在#陆煦探班季修年#这个话题热度不断攀升的时候，当事人季修年上线发了合照—— 【@季修年v：谢谢煦哥的花花@偶像新生v（图片）】 点开图片看，就见两人比肩而立，玫瑰干净灿烂，夕阳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居然透着几分温馨的味道。 季修年发博，最开心的当然是他的粉丝。 他们一边庆祝哥哥营业，一边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怀疑—— 【@年年的小话筒：性感年哥，在线营业，挨了爱了！哎哎哎，说起来我之前可是个坚定地唯粉，可是年哥跟煦崽的互动真的太甜了，我有点上头，甚至有点想变cp粉】 【@年哥的小甜甜：呜呜呜，撇开别的不说，单看这张照片两人实在是太般配了叭！呜呜呜，我还没张嘴年哥就自己往我嘴里塞糖，这个cp我磕定了。】 …… 唯粉尚且有些动摇，cp粉的反应更为强烈—— 【@年哥你要煦崽不要：老婆给老公送花花，我真的太喜欢“继续”cp了，你们超般配，所以请你们就地结婚好嘛！！！】 翻开季修年的评论，热评前十有三条是喊他们就地结婚的。 不得不说，季修年看到这几条评论心情不由愉悦了几分，甚至在想什么时候满足粉丝的愿望。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陆煦，只觉得人生在世夫复何求。 正想着，微博就弹出来了陆煦点赞他微博的提醒。 被爱人点赞的感觉总是来的快乐些，仿佛当着众人秀恩爱一般，季修年自己都觉得兴奋。 他有心跟陆煦分享自己现在的心情，却见陆煦盯着手机看什么，眼神透着几分兴趣。 “在看什么？” 季修年才刚一开口，陆煦就把手机拿到了中间给他看：“这是典型的重生剧情男主吧。” 季修年打眼就见燕禾泽的名字单独挂在热搜上，点进话题才发现这是《偶像万万岁》的片段。 一个马上要凉的节目加上一支已经糊掉的组合，哪怕有人宣传都掀不起多大浪花。 可是当组合里面有了一个黑料王，哪怕本身没什么热度的节目也有不少人在看，想着再找一点燕禾泽的黑历史。 从成立到解散，“ttb”一直都没什么水花。除了公司资源不到位外，他们队伍的实力也是寥寥。 一支实力并不强大的队伍，几个并不出众的成员，本来都是稀松平常，偏偏有个真划水的燕禾泽，反倒是把队友衬托的优秀了不少。 大家本以为告别演出也会是大型划水现场，哪里想到燕禾泽他居然变了。 第180章 鸠占鹊巢 同样的歌曲同样的编舞, 从前的燕禾泽是划水，而今的他却像是个真正的艺术家。 他的发音字正腔圆，哪怕听起来有些浮夸甚至可以说是无病呻吟的歌曲从他嘴里唱出来, 都像是天籁。从前跳那边多次都记不住的舞蹈动作, 而今却是流畅又富有美感。 从前被他衬托成红花的队友而今悉数被打回原形，甚至比着之前的表现还差劲。 哪怕燕禾泽的资深黑粉看到这场表演都懵逼，一时居然找不到黑点甚至觉得挺好看。 【@七里香啊：不是吧不是吧, 这人真的是燕禾泽吗？这特么也太帅了吧，姐妹们快拦住我，我居然对他有心动的感觉】 【@一卷卫生纸：妈耶, 请问现在的ai技术这么成熟了吗？如果不是换头的话, 这人的实力也太强了啊。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 这都是标准男团水平吧。】 【@超爱看小说：燕禾泽这是被魂穿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有这么大的进步啊啊啊。有一说一，他的舞台表现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或许还有个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明明实力很强偏偏想着隐藏实力，可是这点真的说不通啊。进团就是想好, 没必要演戏吧】 …… 不得不说，燕禾泽舞台表现实在很抢眼, 就连黑粉都不知道今天应该怎么黑, 更别提路人了。 就连一直孜孜不倦咒骂他的队友粉, 看到他的表演都没办法硬着头皮闭眼黑—— 以前可以说是他划水扯了队伍后腿，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还能说什么。 更有不少人表演直接转了粉, 大家本身就喜欢帅哥，像是这种颜正又有实力的男孩子真的太容易圈粉了。 哪怕有人翻出来燕禾泽所谓有金主被包养的黑历史，只是这些本身就是空穴来风连个靠谱证据都没有，当下就被理智网友反驳—— 【@雨超大：我要是燕禾泽那些编故事的营销号一个跑不了, 我挨个都去告。没有证据的事情到处胡编乱造，众口铄金。人家好好一个男孩子，你看看被你们诽谤成什么样子了。但凡是个人就该有点良心，这么黑别人真的遭报应的！】 人都是群体动物，特别容易受到其他言论的影响。 燕禾泽还是燕禾泽的时候，大家面对黑料都是调侃的态度。因为有的黑料很精彩，所以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嬉笑讨论，那个时候的他们哪里想过要什么证据——、 大家都说你有，那你就是有。 而今有了不同的声音，且有路人的加入，那些本身就站不住脚的言论一下就成了无稽之谈。 哪怕不用刻意去澄清，大家也觉得燕禾泽是冤枉的。 与此同时，不少人甚至都在想，没准他能拿到诸导新戏角色也是因为自身能力。 舞台这么有魅力，或许演戏也自带天赋呢？ *** “这个周家越是真的厉害。”眼见燕禾泽之前的风评瞬间扭转，陆煦不由感慨了句。 他倒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感慨周家越这个人有才华。 要说年纪，周家越可以说是燕禾泽爷爷辈的人物。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流行的东西也不尽相同。 像是燕禾泽，好歹也是个唱跳歌手。别的不说，就是那些流行歌曲以及老一辈看起来有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很多人一时都学不会。 可是周家越不仅学会了他们的歌，甚至连舞蹈动作都那么熟，可想私下是用了多少功夫。 如果不是生不逢时，像是周家越这种有实力的老艺术家早晚会出头。 “可惜了……” 虽然陆煦没有说太多，可是季修年就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希望周家越的才华有施展的地方，可是规则就是规则。自己的路就该自己走，谁都有不得志的时候，总不能人人都借别人的身体搞重生吧。 “现在过去？” 眼见陆煦起了身，季修年便知道他要去找周家越，于是便想着一起。 然而陆煦这次却把他按在了沙发上：“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周家越到底也算是季修年的前辈，陆煦是真的不想他为难。 他能想到的，季修年自然也明白。 知道陆煦出发点是照顾自己感受，季修年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同陆煦道：“那我等你回来。” “嗯嗯，待会见，我很快的。”陆煦丢下这句话便闪身离开房间，径直去了周家越房间。 为了方便拍摄，整个剧组都住在片场附近的酒店。 季修年的房间在中间，而周家越的房间还要再偏里一些。 此时此刻网上关于燕禾泽的热度只高不减看，而当事人的注意力却不在网上，反倒是捧着剧本看台词，甚至每一句台词情绪都分析。 “你是真敬业。”陆煦自己就是一个工作狂，对于同样敬业的人自然几分好感。 “你怎么进来的？”陆煦突然开口，周家越毫无防备，直接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 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年轻人，周家越抬手拍着自己胸口，显然是吓得不轻。 虽然他认识陆煦，可是也不代表就能接受一个陌生人随意出现在自己房间。 房门还是关着的，没有一点开合痕迹，那么这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周家越对于陆煦一无所知，甚至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自己忘记关门，后面看剧本又太过专心以至于进来个人都没察觉。 面对周家越的防备，陆煦倒是表现的相当自然。他嘴角带笑往前走了两步，没有急着回答周家越的问题：“周老师晚上好。” 一个陌生人随便进了自己房间还没有什么歉意，周家越原本有些不悦甚至已经准备开口赶他出去，结果在听到陆煦喊他周老师的时候瞬间傻眼，回神便除了一身冷汗：“你搞错了吧，我姓燕……” “周家越，南山市生人……”陆煦说话的语速并不快，然而他每说一句，周家越的脸就会白几分。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自己的秘密，像是生辰这种资料百度都没有，陆煦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陆煦的感觉，周家越心中恐惧便又深了几分。他紧紧盯着陆煦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一张完美至极的脸，甚至说话的时候还一直都在笑，可是周家越就是觉得莫名害怕。 恍惚中他总觉得陆煦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裂开露出一张魔鬼的脸。 可是等啊等，陆煦的脸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就坐在那里看他的台词本，片刻之后回头看向周家越，忽而来了句：“燕禾泽在哪儿？” “哎？”周家越没想到陆煦会这么问，眼神里带着茫然，随后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陆煦挑眉，对于这个回答显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你用了人家的身体，难道不知道他的灵魂在哪里吗？” 燕禾泽没到升天的时候，可是现在在他身体里的是周家越，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用了燕禾泽身体的是周家越，知道他下落的怕是只有周家越。鸠占鹊巢，简单四个字却是沾血的事实。 而今周家越好好的，谁知道燕禾泽在里面又是什么情况。 然而面对陆煦的质问周周家越却是什么茫然，一问三不知：“我是真的不知道燕禾泽在哪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体里，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单看周家越的表情确实无辜，可是陆煦也知道他演技好，有些情绪好的演员是可以装出来的。 “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自己来看看吧。”陆煦说完就起身，不等周家越反应过来便已经到了他面前。 面对周家越错愕的脸，陆煦笑的有几分温柔：“周先生别怕，燕禾泽在不在的，我查查就知道了。” 第181章 所谓执念 在陆煦看来, 肉身就是装载灵魂的容器。 像是燕禾泽这种情况，既不是死了也没有失踪，那么他的灵魂八成是被周家越压制在底下。 他看着周家越的眼睛笑意盈盈, 可是周家越除了恐惧几乎没有其他想法。 “你要杀了我吗？”他如是问。 “怎么会, 我只是希望一切归位。”陆煦摇头，语气轻松仿佛是在说天气一般。 奇怪。 陆煦几番搜寻无果，明明是燕禾泽的身体, 可是他却只能看到周家越的灵魂。 陆煦眉头皱起，不该这样啊。 周家越并不知道陆煦是个什么身份，却也猜到他是在找燕禾泽：“其实我也想知道, 这个孩子去了哪里。” 周家越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也没有想过靠着夺舍的手段让自己继续活。 对于用了燕禾泽身体这件事, 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整理了下燕禾泽的记忆，才发现这个孩子其实活的并不开心。 燕禾泽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成绩也是普普通通。 偶然的机会被经纪人发掘签了公司，靠着一张脸有了话题度，然而也是因为这张脸受了不少诽议。他本身不是个开朗的性子, 被骂或者被造谣的时候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都是自己躲着偷偷哭。 严格说起来, 燕禾泽并不是当艺人的料, 至少说唱歌手并不适合他。 作为一个年轻且迷茫的灵魂, 燕禾泽小心翼翼在这个话怪陆离的娱乐圈中打拼。他长得这么好看又没什么实力背景，自然少不了被人觊觎。 虽然他都靠着自己的运气巧妙拒绝, 哪怕金主说是给资源也不想改变原则，可是禁不住流言蜚语的揣测。 被攻击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周家越只是接受了他的记忆还不是亲生经历都能感觉到他心底的绝望，可见留言对这个年轻人的伤害有多深。 虽然周家越很想用演员的身份拍一部属于自己的戏, 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是非不分一定要占用别人的身体。 “算了，你让他回来，我走好了。”作为一名老艺术家，周家越接受的算是正经教育，根正苗红说的就是他这种。 陆煦看他说话的语气不像作假，心里越发有些疑惑。 没有死亡没有离开，燕禾泽的灵魂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人生在世，经历不同身上的磁场便也不同。 像是周家越这种正直了一辈子的人，连灵魂都闪着光芒。 陆煦不觉重新梳理了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随后心下一动便产看起了周家越的灵魂。 这一看，果然就发现了不同。 寻常人的灵魂就完整一个，没有多余杂志。 周家越的灵魂乍一看没什么异常，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个小小的影子紧紧贴在他的灵魂上，像个牛皮糖。要不是陆煦看的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燕禾泽？”陆煦看着那团黑影，不觉挑眉叫了一声。 那个薄如蝉翼的灵魂闻言便是抖作一团，随即往里平移一下试图藏在陆煦的视野盲区。 哪怕没有呼应陆煦也能确定，这货八成就是失踪的燕禾泽。 “喂，你要是再装没听见，我就把你们两个一道处理回收，也省得麻烦。” 陆煦的言辞并不算狠厉，可是燕禾泽听着却觉得十分恐惧。那个纸张一样的黑影贴着周家越啧啧发抖，声求饶：“别啊，你就放过我们好不好？” 他这一开口，连周家越都挺傻了眼。 事实上他只知道燕禾泽在，却没看到他在哪儿。 陆煦把燕禾泽藏匿的位置指给他看，而后便又对着燕禾泽道：“是你自己把身体让出来的？” 燕禾泽“嗯”了一声，灵魂一直抖啊抖，显然害怕陆煦：“是的，我心甘情愿的。” 一个身体很少会出现两个灵魂的状况，通常是适者生存，比如灵力强的将弱的直接吞噬。 像是周家越跟燕禾泽这种情况，陆煦还是头一次见。 他倒是想把两人分开，可是上手才发现燕禾泽的灵魂已经扎根在周家越身上。换而言之，他们两个目前根本分不开。 陆煦他们本以为是周家越吞噬了燕禾泽的灵魂，哪里想到会是燕禾泽寄生在周家越身上。 别说陆煦沉默，就连周家越都觉得傻眼：“不是，孩子你好好的，为什么不用自己活？” 不知道燕禾泽在的时候，周家越倒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正主就在这里，他怎么还怎么继续用燕禾泽的身体。 “叔叔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燕禾泽声音依旧很小，本来想装不存在，可是陆煦跟周家越都在等着他回答，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开了口，“其实我当时也就是那么一想，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梦想成真……” 彼时燕禾泽还是众人眼里的花瓶，身上背负着各种金主传闻。哪怕随便一个举动，等待他的都是不负责任的猜忌传闻。 公司给他定位的就是正太花美男，为了维持自己清秀的身形，燕禾泽少不了要节食。 本来就是长身体的青壮年，对于热量需求正高结果营养跟不上，队友推了他一把加上低血糖当时晕倒就被送进了医院。 虽然身体昏昏沉沉，可是燕禾泽当时的意识还是有的。 “又装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霸凌他了呢！” “老是这样，什么都不会就会装可怜。我真的要烦死他了！” “听说燕禾泽来你们科了？是不是装病想着上热搜啊？” “谁知道呢，不过对于这种花瓶明星我也不关心。我现在就是觉得周老先生真是可惜，多好的演员啊希望他能平安健康。” “是啊是啊，真正演戏的艺术家无人问津，反倒是这种流量鲜肉搏出位……” …… 众人的评论燕禾泽都听在心里，只觉得心情越发难过无法排解。 要是我是周家越就好了。 要是我是他，大概就能感受到尊重了吧。 成为周家越的意念太过强大，以至于连带周家越的灵魂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体里。 谁想得到，周家越之所以滞留不是因为自己想，而是燕禾泽的执念过深呢。 陆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至于暂时想不到将他们灵魂分开的办法。 当着客户面不好处理这种情况，可是现在离开又不是时候。 陆煦把情况简单一整理，编辑短信发送到了总部。 周家越还在苦口婆心劝燕禾泽：“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也要自己书写。” 然而燕禾泽像是故意躲起来的小孩子，只是躲在周家越的灵魂后面不做声。 很快，总部那边就给陆煦回了消息—— 【ss-总部：这种情况很久之前出现过一次，两人绑一起如果不及时分开那么就是燃烧生人命】 肉身本就是个容器，装一个刚好，两个超载自然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这种情况有些特别，本是鸠占鹊巢的周家越劝燕禾泽放手，然而燕禾泽却宁愿燃烧自己的寿命也希望能用周家越的形象活一次。 还是陆煦开了口，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三个月。” “嗯？” “哎？” 另外两个闻言不由一愣，有些不懂陆煦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煦耸肩笑笑，像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来拍戏，三个月后周家越我带走。至于你的寿元少多少，这就不是我能预测的，只能自己负责。” 对于周家越来说，本身已经不在人世还有就会拍属于自己商业片，他当然不会拒绝。 三个月后电影拍完，周家越离开，留下的影像都是自己的。 燕禾泽想想就心动，不自觉点了头：“我愿意！” 第182章 宝贝老婆亲爱的…… 人的一生要面临很多选择, 而人生的不确定性就在于做出选择的时候并不清楚自己到底选择了怎样的路。 陆煦看着那团蠢蠢欲动的灵魂，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嘴角不觉上扬，眸子也跟着深了几分：“你确定, 不后悔？” 本来还是小团黑影的燕禾泽瞬间变大了几分, 点头如捣蒜：“我想好了，不后悔。” 口说无凭，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陆煦拿了合同出来, 随后递给了燕禾泽，让他用灵魂盖章。上面分门别类好多条，注明了风险以及各种, 然而燕禾泽根本看都不看, 直接勾选了同意。 陆煦将一切尽收眼底, 微笑收好合同。 周家越后知后觉，忽然感觉一切有些荒诞。 傍晚时分陆煦还是过来探班的，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地狱使者呢？ 事实上他都不清楚陆煦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牛头马面抑或是什么其他鬼差？ 周家越越想越费解，忍不住就问道陆煦：“所以, 你到底是谁？” 陆煦对着他笑笑，语气礼貌又温柔：“再过三个月你就知道了, 现在嘛, 还是忘了比较好。” 不等周家越反应过来三个月之后是什么梗, 旧件陆煦对他打了个响指，跟着就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 周家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想来可能是自己记台词太认真，所以才会睡着吧。 周家越总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揉了一把脸站起来，只当自己是睡迷糊了，跑去浴室洗了一把脸，而后回来继续捧着剧本做笔记…… *** “怎么样？” 眼见陆煦回来，季修年便开口关心了一下任务进度。 陆煦看着季修年就觉得心情极好，有些邀功一般道：“差不多搞定了，而且年哥你这部电影放心拍，不会有任何问题。” “哎？”季修年不明所以，跟着就问了一句，“怎么忽然这么说？” 陆煦简单把燕禾泽跟周家越的相处模式一说，随即对着季修年笑笑：“三个月抓点紧了，他的戏肯定能拍完。年哥你不是也想跟周家越对戏吗，现在可以放心啦！” 季修年不傻，听到这里哪里不明白，陆煦虽然没有直说，可是这三个月的期限明显是为了他定的啊。 季修年内心是希望能跟周家越合作，可是比起跟前辈拍戏，陆煦这个举动更让他暖心。 “陆煦，谢谢你。” 谢谢你有想到我。 意识到陆煦心里有自己，季修年忽然就觉得特别安心。 “昨天还是小宝贝，今天就喊名字啦？”陆煦笑的有些狡黠，脸上带着明显的调侃。 喊“宝贝”的时候季修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陆煦这么一提莫名老脸一红：“就是觉得喊名字更郑重。那你喜欢什么称呼，宝贝，亲爱的还是……老婆？” “那还是名字好了。”陆煦双手挡在胸前比了个叉，心情却是很好的样子。 “怎么样，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陆煦问的自然，仿佛两人关系天生就是这么亲密无间。 季修年心中柔软一片，随即将今天的工作同陆煦分享：“除了开机仪式上的雷阵雨，其他还都挺顺利的……”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躺在床上，说话是温柔的，连呼吸都是甜的。 跟陆煦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季修年都觉得快乐无比，哪怕只是简单聊些日常都不会觉得无聊。 白天是陆煦当值，晚上则是季修年的主场。 他本来想着自己出去让陆煦好好休息，然而陆煦却说要一起季修年也没客气。 倒不是要看陆煦加班加点，只是想到他跟自己去上班两个人也能多点相处时间。 季修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恨不得把陆煦变小揣在口袋里随身带。要是可以自己选，季修年是真的愿意跟陆煦是24小时黏在一起，想想就快乐。 只要能跟陆煦在一起，就连上班服务客户都是开心的。 相对于陆煦白天的忙碌，晚上死亡的客户数目倒是要少很多。 可是即便如此，季修年也遇到了一件让他有些头疼的事情。 【您的客户即将升天，请立刻前往西城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 季修年看了眼时间，刚巧凌晨两点整。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煦服务过的客户无数，接触过的死亡方式也是千奇百怪，丰富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单肯定不寻常。 只是他跟季修年是死神没什么上帝视角，具体是什么情况过去一看便知道。 西城湿地公园位于西城郊区，是东城境内唯一的湿地公园。 里面植被茂盛，到处都是湿地和河流，被称为是东城的天然氧吧。 只是湿地里面也有沼泽，之前发生过吞人事件，因此很多地方都扯了横条禁止进入。 凌晨两点，陆煦以及季修年来到了客户升天地。 天空阴云翻滚，空气闷热又压抑，看起来是在酝酿一场大暴雨。 季修年环视四周，就见前方芦苇地里有响动。 天空闪电撕破暗夜照亮了男人的脸，而后平地一声雷，季修年当场看傻眼—— 潮湿泥泞的沼泽地里，男人用手将女人的头按在泥水坑里。 狰狞的表情凶狠的眼神以及毫不留情的肢体动作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杀人的时候有多狠。 女人显然意识不清，连着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动作。 【您的客户已升天……】 死神到家app实时更新了客户动态，看着惊恐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尸体的女人，季修年心里不免有些异动。 “孙可儿，女，东城市生人……” 眼前的孙可儿面容苍白，眼神当中带着迷茫跟恐惧，显然还没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 “我死了？”孙可儿听了季修年的话先是喃喃自语，随后艰难回头看向还在忙着处理尸体的男人，“老公……” 孙可儿不过也就25岁，比着季修年还要小两岁，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城人。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孙可儿从小都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性格单纯又善良，典型的乖乖女人设。 因为家教太严，孙可儿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谈过恋爱，算是个爱情小白。偶然的一次机会让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李栋，虽然不是东城户口工资也没有太多，可是嘴甜又体贴。他追孙可儿的时候几乎什么浪漫招数都用上了，甜言蜜语更是不要钱一般往外撒，俨然要把孙可儿捧上天的架势。 恋爱经验基本为零的孙可儿哪里经得住这架势，几番你来我往直接沦陷，只觉得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哪怕父母介意李栋的条件还是为了爱情义无反顾，自觉爱情不能掺杂太多物质。 两人交往没多久，一次意外的欢愉后，孙可儿有了李栋的孩子。 即便是再不喜欢这个女婿，作为女孩的父母也是没办法，勉强同意他们两个结婚。 李栋不是本市户口，他赚的钱别说买房子，就算车位都买不起。 孙可儿的父母不想女儿租房颠沛流离，便把西城的房子给了小两口，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小两口齐心协力日子也能越过越好…… “我们真的很恩爱，栋哥对我很好的……”孙可儿一面回忆着过去，一面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还是接受不了。 婚后李栋对孙可儿还是体贴入微，只是两人之前相处时间太短，真的生活在一起很多矛盾慢慢也就凸现出来。 李栋出身小城镇，家里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 姐姐很早辍学打工供两个弟弟读书，李栋每每提起都说姐姐不容易。也是因为这样，每次姐姐打电话来借钱，李栋半点不犹豫就给打钱过去。 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家里的存款就有些捉襟见肘。 孙可儿原本不关心账目，还是因为想买个洗碗机结果一刷卡发现卡里没钱才去找的李栋、。 “老公，咱们卡里的钱呢？不会又借给姐姐了吧？” “我姐供我上学不容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孙可儿不过是问了一句，哪里想到李栋忽然就变了脸。 “我知道姐姐不容易，可是我们也没有养着他们一家的义务吧？我要买洗碗机，你问下什么时候能还钱。”孙可儿耐着性子跟李栋讲道理，哪想到李栋的脾气越发大了起来。 “那钱是我给的不是借的，给出去的钱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嗯？”孙可儿只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这种话居然从李栋嘴里出来。 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委屈，孙可儿懒得说话直接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怕她跟爸妈说什么，李栋赶紧服软好声好气哄了好久，一口一个老婆宝贝叫着又保证把钱要回来这才让孙可儿暂时消了气。 可是等啊等，借出去的钱没要回来，哪里想到婆婆又上了门。 “她说我怀孕需要照顾，我本来觉得不好可是老公说妈有经验。他口口声声说是妈妈也是为我好，我拗不过，还是让婆婆上了门……” 这些事情孙可儿甚至都没跟自己爸妈说过，一直憋在心里。 现在被杀怨气更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 那个时候的她还以为小镇婆婆多淳朴，哪里想到对方上门又是另一场噩梦。 第183章 所谓爱情 怀孕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人生大事。 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孙可儿是既期待又担心。一方面开心有了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可能遇到的各种小麻烦。 她的妈妈原本想着偶尔过来帮忙收拾家务做个饭，可是李栋拒绝了岳母的好意, 直接喊了自己的妈妈来。 最开始孙可儿还觉得这样可能麻烦婆婆, 可是相处现在才发现还是自己年轻了。 “我妈养我不容易，你是小辈多包容。”类似的话李栋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多少次，大意就是说他爸死的早, 妈妈这辈子过得有多苦。 没有跟婆婆朝夕相处时，孙可儿也觉得这个当妈妈的不容易，所以哪怕知道李栋经常给他妈妈打钱也没说过什么。 可是很多人很多事听着是一回事, 真的相处起来才发现完全不同。 李栋嘴里温柔命苦母亲一进家门就给孙可儿一个下马威, 说她一个女孩在家不知道伺候老公不做饭就是不贤惠。 之前说什么做饭就是男人事情的李栋闻言没有说话, 孙可儿心里多少有些委屈。 “唉，就知道你们城里人吃不了苦。我儿子我自己疼，以后做饭我来好了。”婆婆嘴里说着自己来，可是视线却是一直在孙可儿身上打转，扁扁嘴没再说什么可是脸上写满了不满。 孙可儿从小习惯清淡饮食, 可是婆婆口味重，做的饭菜又辣又咸。要是没怀孕倒是也能忍, 可是想到付肚子里的孩子孙可儿还是提了一嘴。 万万没想到, 这一提婆婆就开始哭诉, 说她容不下自己吧啦。 李栋安抚好母亲来，再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一点不耐烦：“咱妈是为了照顾你才过来的, 可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任性？”孙可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任性扯上了关系，她有心想说明白，可是李栋借口自己忙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是。 怀孕本身就会伴随身体激素变化，哪怕孙可儿再怎么想控制, 眼泪还是忍不住。 某次跟母亲通话后，母亲察觉出她情绪不好就过来看她。进门就见本来整洁的家里到处都是杂物，所谓过来照顾孕妇的亲家母半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笑声大的连她都觉得震耳朵。 再看原本娃娃脸的孙可儿瘦了一圈，神情疲惫脸上连点肉都没有不由心疼不已。 没有想跟亲家寒暄的心，妈妈直接就戴勒孙可儿回家照顾，不想女儿在这边受气。 “不开心要告诉爸爸妈妈，李栋是不是欺负你了？要是实在不行，那就离婚好了……”父母就孙可儿这么一个女儿，对她自然是爱护有加。在他们看来本就不满意李栋这么女婿纯粹是女儿喜欢，没钱什么的他们倒也不在意，可是如果连一个丈夫基本的素养都做不到，那还不如早点离了好。 “没有，栋哥对我很好的。”哪怕心里委屈，可是孙可儿也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离婚。 李栋之前对她的好不假，再怎么样孙可儿也觉得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走到离婚那一步。 “栋哥很快就会来哄我的……” 哪怕没有说出来，孙可儿的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 果不其然，母亲带她回家没多久，李栋就赶了过来。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又是道歉又是打保证，还不忘哄着孙可儿。 两个人过日子本来就少不了磕磕绊绊，加上孙可儿又怀了孕，爸妈只能嘱咐李栋两句，随后便同意他带女儿走。 等到孙可儿回家才发现，婆婆已然不再家中不由有些诧异。 李栋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然后说道：“我本来想着是妈妈来照顾你，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不开心。既然你不喜欢，我就让我妈回老家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跟我说，不要再有事没事回娘家。我才是是你老公，是可以长久陪你的那个人啊……” 他这么一说，孙可儿反倒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同时又不免觉得感动，连跟朋友家人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一遍遍重复“栋哥对我太好了”。 感动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再回神已经是生死有别。 “为什么，为什么……”孙可儿看着那边将她推进沼泽稍微李栋，身上的戾气逐渐浓重。 正常人横死都有怨气，更别说死在丈夫手里的孕妇了。 “哎，遇人不淑，下辈子擦亮眼睛别找这样的了。”陆煦说完这句就准备送她上路，然而孙可儿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不然我死不瞑目我不甘心！” 孙可儿本身是个温柔性格，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身上却蒙上一层戾气，眼看有变成厉鬼的倾向。 季修年多少有些同情她，扭头看向陆煦征求意见：“现在这么办？” “通常来说，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强制执法。可是我们东区也是有鬼情味儿的部门，这样吧，我多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老公怎么样？” 陆煦说话的时候看脸上也是笑容灿烂，可是孙可儿却根本没有忤逆胆量。 她的戾气下去了些，随即感激道：“谢谢您。” 处理完尸体的李栋神色平静，抬头往上看像是在期待什么。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暴雨随着雷声落下，男人的脸上有了得逞的笑容。 他淋着雨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自己的妻子一眼。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妻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暴雨骤然而至，砸在地面溅起水花，很快汇成河流，连带地上凌乱的脚印都被清洗的没了痕迹。 季修年见状忽然明白了李栋选择今天动手的原因，心里恶心的不行：“我们就这么看他离开吗？” 陆煦拍拍季修年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是我们放他走，而是抓他进去的人不该是我们。” 季修年聪明，当下就明白了陆煦的意思。 只是想到心狠手辣的李栋以及怀有身孕的孙可儿，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要不，跟上去看看？”横竖现在没什么事情，陆煦提议了，季修年也就没拒绝。 李栋在湿地公园里穿梭，很快就走了出去，显然十分熟悉这边的地理位置。 孙可儿跟着他上了车，依旧坐在副驾上，死死盯着李栋眼睛都不眨。因为是溺毙，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加上周身泛着戾气多少有些恐怖。 然而李栋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点火驱车离开，路上甚至还好心情的笑了出来。 “这是人吗？”季修年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说是人其实皮囊下藏着的是魔鬼。 李栋回了家冲了澡，又把车也给清洗干净便上床睡了觉。 季修年跟陆煦看到这里就准备离开，只有孙可儿飘在天花板上盯着她的老公看，只觉得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你说，这个李栋能瞒多久？” 季修年眉头蹙起，显然对于此人十分憎恶。 陆煦抬手按在季修年的眉中间，帮他抚平眉头又忍不住戳了一下季修年的脸颊，这才似笑非笑道：“不会超过24小时。” 季修年起床后便去了化妆间，虽然心里记挂着李栋这件事，可是拍戏才是他当下最该做好的本职。 “年哥早。”周家越比着季修年到的好要早，手上的剧本上面做了详细笔记，想想就知道有多在意这部戏。 季修年对他笑笑，点头回应了一句“早。” 周家越看到季修年便不由自主想到了陆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而怎么都记不起来。 第184章 我恋爱了 rtyh n　　陆煦早上起床接了两单, 随后便去了耀乖娱乐报道。 此时距离《偶像的诞生》决赛结束已经过去两天，少不了要谈合作相关。 按照最开始的合同走，陆煦跟公司签了五年。本来只是打算接着选秀接近季修年, 完成任务就退场。可是谁能想得到, 这一遭走下来不仅陆煦不仅没把季修年带走，自己还c位出了道。 作为他的经纪人来说，白泽自然是希望他旗下的艺人可以走花路。 可是陆煦不仅是个艺人他还是死神, 哪怕真的想给资源，也得看看陆煦自己接下来的规划。 “煦崽早上好！” “恭喜我煦，要一直走花路啊。” “煦崽, 能给我家小侄女签个名吗？她特别喜欢你……” …… 陆煦刚进楼, 公司里的大家明显就兴奋了起来。 有的是跟他热情打招呼, 也有的在用粉丝身份应援，还有的是受亲戚之托，帮着看看能不能要个签名。 对于这家公司的员工们，陆煦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别人的感情出于什么目的。像是公司职员, 从前台小艾到保洁老史看，大家对他的好都是纯粹的没什么企图的。 光是这一点, 就足够让陆煦感觉到温暖。 “小艾姐好。” “谢谢章秘书, 我会继续努力的。” “签名是吗, 当然可以。要不再加个合照？” …… 陆煦一一给了回应，看起来礼貌又温和。 眼见他笑着摆手进了白泽办公室, 其他人不免聚在一起感慨：“煦崽真的太可了，又有礼貌又帅气，天生做艺人的料子。” “谁不说呢，只要他愿意, 以后会越来越红的。” 陆煦来到白泽办公室门前停下，而后抬手敲了门。 “请进。” 伴随着开门声，白泽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看向陆煦的眼神当中带着审视：“来了？” “嗯呢。”陆煦很自然的找了地方坐下，而后对着白泽笑笑直接开口道，“白总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陆煦长的好看，身材比例也是一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陆煦也是星光一般耀眼。 白泽知道他的身份，忍不住就在心里感慨——明明是死亡的象征，可是陆煦身上偏偏从骨子里透出阳光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挺神奇的存在。 “我就是找你过来确认下未来规划。”白泽从办公桌上抽出合同给陆煦，言简意赅说着自己的想法，“你身份特殊，我也不清楚你之后是个什么打算。要是你想退圈我现在就着手帮你做计划，要是你愿意在娱乐圈发展我们就按之前的合同走。你想想，看看怎么决定。” 白泽这话说的算是很够意思，说白了还是给陆煦面子。 本来他们之间还有五年合同，哪怕秉着契约精神白泽也可以要求陆煦做完这五年。 可是白泽没有，反而还在争取陆煦的意见，可见对陆煦是真的够重视。 来之前的路上陆煦其实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选秀已经结束，要是现在退圈自然也是ok的。可是想到季修年，陆煦又开始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规划。 季修年本身是影帝，这个身份起码能跟随他几十年。且季修年是真的爱演戏，估计至少这辈子是不会考虑换工作了。 如果陆煦想要光明正大出现在季修年左右，艺人身份是最好的掩饰。 本身出道就是兼职，既然不会影响工作，那么他继续做下去也是ok的。 相通这一点，陆煦便同白泽道：“合同都签了，还是按照合同来吧。” “好。”白泽闻言只是轻轻点了头，像是并不意外陆煦的选择，“既然这样，我会对你的接下来的工作进行调整。凭你的条件，只是肯努力再加上公司给你保驾护航，走红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白泽自觉眼光敏锐，甚至已经想到了陆煦走红的画面。 只是想到什么，白泽又忍不住开口：“不过艺人这个工作压力大，一辈子注定是要活在镁光灯下。虽然知道你行事谨慎，但是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比如恋情或者其他，也好为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做应急方案。” 白泽不过是随口提醒了陆煦一句，自己都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让他没想到是，他前脚说完这话，陆煦后脚就跟他报备：“白总，有件事我觉得提前跟你说下比较好。” “什么事你说。” “我恋爱了，嗯。” 第185章 就你知道的多 “恋爱？”白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由重复确认了一遍。 “是啊，我恋爱了。”陆煦落落大方，完全没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 死神居然也能谈恋爱？！ 白泽只觉得不可思议, 差点以为陆煦在说笑。可是话又说回来, 就陆煦这种性格根本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他不清楚地府是否限制公职人员谈恋爱，也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作为陆煦的经纪人，他该考虑的只是陆煦此刻的艺人身份。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陆煦签约的时候资料感情史还是空白，签约第二天就去参加选秀，按说根本没时间认识新人啊。 白泽正分析着, 陆煦就给了回答：“比赛结束刚确认关系, 之前没提是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这层关系。” 比赛结束…… 白泽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四个字, 当下加深了分析—— 陆煦比赛期间全程都在公寓里面集训，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节目组相关。 可是那个时候也没见陆煦跟谁来往的多密切，难道是…… 季修年的脸赫然浮现在白泽眼前，比赛期间陆煦唯一的绯闻对象好像就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两个大男人且陆煦的身份特殊, 应该不会是季修年才对。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一般，陆煦自己像个没事人来了一个坦白局：“我男朋友你也认识, 季修年。” “……” 陆煦语气轻描淡写, 似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这个消息在白泽听来却像是平地一声雷, 瞬间脑补了各种恋情曝光的不良后果。 季修年是谁，那可是华国最年轻的影帝, 人气超高的青年演员。 更重要的是，季修年可是个男人啊！ 如果是影后，那么最多扣个小白脸吃软饭的帽子。如果是男人，反感的会更多, 毕竟性取向这种事情，不理解不接受的还很多。 “你等等，你先让我缓一缓。”白泽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拿手捏眉心，原本觉得陆煦这人让他省心，现在才发现越是这种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是在闷声做大事。 “你们两个是认真的？”这话问出来，连白泽都觉得有点多余。 陆煦这是活了多少年，情情爱爱什么的早就看透了，要不是认真的根本都没有谈的必要。 白泽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陆煦签约初衷，有些玩笑一般问了句：“你说选秀时为了做任务，难不成就是为了季修年？” 陆煦想了下，也没否认，很自然点点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 开始是为了调查偷渡者，那个时候连陆煦自己都没想到，季修年后面不仅成了他的同事还成了他的男朋友。 不过缘分天注定，所以说爱情这种东西妙不可言啊。 陆煦笑的并不矜持，白泽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想季修年。 人家有公费泡妞的，没想到陆煦这小子居然是借着出任务搞了个男朋友。 陆煦身份特殊，两个人本来也不是一个体系的，对于他的恋情白泽不好过多评价，可是身为一个经纪人，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 “你也知道你们两个是公众人物，加上大众对于男男的接受度有限，所以该低调还是得低调。”白泽算是委婉，可是意思十分明确。说白了还是觉得季修年名气在那里，陆煦现在这个咖位要是恋情曝光，舆论上面肯定不占优势。 哪怕知道陆煦不在意，可是说起来也是他手下的艺人，白泽自然是护短。 “另外，你们俩关系特殊，圈子里最好谁都不要说，免得之后惹麻烦。”白泽想了想，忍不住又提醒了陆煦一句，“以后呢cp也尽量不要炒了，媒体都是人精，次数多了我怕他们发现什么。” 转眼之间白泽已经把陆煦之后的宣传点都想好了，想想也是真的尽职。 他说的都有道理，陆煦便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季修年还要演戏，没人喜欢被人议论是因为感情不是因为演技，只要是为了两个人好陆煦都能接受。 白泽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见陆煦没有异议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恋爱不恋爱的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要陆煦自己别作就好。 两人商量好之后的规划也没在办公室待多久，白泽直接开车载着陆煦去东城电视台签合同。 按照参赛之前的规定，以陆煦为首的出道选手除了保留原公司的经纪约，还要同东城电视台签订为期两年的团队合同。 在未来的两年里，东城电视台负责给新出道的男团提供资源，收益的话他们拿大头也是正常。 “两年很快的，估计你们合体的次数不会太多，你的行程还是单人为主。”白泽虽说是老总，可是对于陆煦的态度却是足够尊重，基本是有一说一。加上他的头脑异常灵活，短短几秒时间里就把陆煦所谓的新男团利弊分析完毕。 陆煦出了点头表示了解也没有别的事情，有这么一个全能经纪人他还真没什么好操心的。 他跟白泽出发的不算晚，可是总有人比着他们到的早， 陆煦才刚下车，远远就看见李海超带着宋哲他们站在大厅门外不知道在说什么。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总啊。”李海超瞧见白泽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不甘心，再看他旁边的白泽忍不住就想叹气—— 说起来他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跟白泽较真，每次有心比成绩还都比不过。 李海超最大的梦想就是做华国第一经纪人，可是前面有个白泽，人家提起金牌经纪人根本不会想到他的名字。在他看来第一才有意义，至于万年老二那就是个笑话，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李海超总觉得是白泽抢了他金牌经纪人的位置，所以每次见了白泽说话都是奇奇怪怪带着一点不忿。 偏偏白泽每次都像是感觉不到，最多点头打个招呼，从来不会计较李海超是个什么态度。 他越是表现的漫不经心，李海超就越炸毛，总觉得这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白泽这次也一样，并不理会李海超的话里有话，点点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煦哥！” 倒是许昊明他们见到陆煦就开心，咧嘴打着招呼看起来关系就很好的样子。 陆煦跟他们一个宿舍住了三个月，关系本身就不错。加上现在又是一个团出道，话题自然也就多了不少。 陆煦才不管李海超是个什么心情，只是过去同许昊明、宋哲以及韩天宇站一起说些有的没的。 李海超将这些尽收眼底，只觉得心情更加郁闷。 白泽不搭理他也就算了，连他的艺人们都像是陆煦养的狗狗一见到人家就恨不得摇尾巴。跟他们说了多少遍是竞争关系，结果他们三个根本不往心里去，一个个把陆煦当好人搞得像个傻白甜似的。 等到陆煦他们先进去，李海超再也憋不住当下就开始训自己的艺人：“你们是不是缺心眼，把你当人家是兄弟人家看得起你们吗？” 许昊明不爱听这话，李海超刚一说完就顶了句：“煦哥肯定看得起我们啊，好歹也是住在一起的兄弟。” 李海超不爱听这话，扁扁嘴就开始指责：“你还觉得挺骄傲是吧。我让你们来比赛结果连个c位都拿不到，不觉得丢人吗？” 宋哲觉得经纪人这话说的有点重，不由就反驳了一句：“海哥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句话我觉得还是有点太绝对。虽然我们没有拿到c位可是我们也拼到了出道名额，只要努力的过程有意义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是不是第一也没那么重要吧……” “屁！第一第二能一样吗？”李海超才不信什么努力过程最重要的鬼话，想到自己砸钱还没拿到c位就觉得宋哲他们不争气，“拿不到第一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许昊明不赞同，当下就道：“海哥，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 “我怎么绝对了？”李海超冷哼一声，白了许昊明一眼直接开怼，“来来来，我问你，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是谁？” 许昊明懵懵的，但还是开口回了句：“阿姆斯特朗啊。” 李海超扁扁嘴，两手环胸继续发问：“那我再问你，第二个是谁？” 许昊明还是懵，只是张嘴就来：“奥尔德林啊。” “……” 李海超无语，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转而换了个问题：“那我再问你，世界第一峰是什么？” 许昊明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也不知道该说啥于是单纯做了回答：“珠穆朗玛峰。” 李海超又问：“那第二高峰呢？” 许昊明看看韩天宇又跟宋哲交换了个眼神，表情有些无奈。 李海超还当他是不知道，立马就清清嗓子准备继续自己的第二无用说。 结果没等他开口，许昊明这边就开始作答：“第二是乔戈里峰，第三是干城章嘉峰，第四是……” “就你知道的多是不是？”李海超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也懒得再跟他们说什么免得再被气死。 他看了一眼这三个不争气的艺人，没好气的打算了许昊明的回答，直接丢了一句：“行了别废话了，进去再说吧。” 三人交换了眼神很是无奈，最后什么也没说，跟在李海超身后进了走进了东城电视台。 第186章 要不要合作炒CP…… 陆煦同白泽一起进了会议室, 就见其他队员跟他们的经纪人一起早早等在了那里。 “旭哥!” 从徐乐乐到姚玉龙再到其他成员，见到陆煦都很开心打了招呼。 经历过三个月的比赛才走到签约这一天，大家心里既激动又开心, 少不了会跟队友多聊几句。 白泽在圈子里也是大佬, 其他队员的经纪人看到他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开朗点的直接过来跟白泽聊天，希望看看能不能借着这次机会拉进彼此关系。 李海超进门就见白泽被其他经纪人众星捧月围着，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一遍心里腹诽这群人谄媚, 面上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大步走了进来。 李海超虽然带的艺人不如白泽红，可是比起其他经纪人也算是王牌经纪了。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见他进来还是热情打了招呼。 李海超见状心情才算好了点, 面上带笑跟人寒暄, 视线扫却忍不住往白泽那边飘。 白泽不管从外形还是性格看着都比较高冷, 相对而言李海超似乎好接触的多。加上他有意想跟白泽比高下，对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亲切又自然，不知不觉中大家自然就跟他聊得多了些。 李海超原本觉得自己这就是赢了，可是回头一看自家的三个艺人差点没气死—— 他在公司的时候就无数次强调陆煦跟他们是竞争对手，必须保持危机感。 可是谁能想得到这三个铁憨憨见了陆煦亲切的不行, 就差拦着陆煦肩膀说是好兄弟了。 李海超越想越气，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本以为投票风波之后宋哲跟陆煦关系会很差劲, 可是这两人有说有笑的明显关系不错的样子。再看其他经纪公司的艺人跟他家的也是半斤八两, 几乎全员围着陆煦在说话。 眼见陆煦的人气这么高，李海超只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 今天签约顺便决定队长, 李海超想着是帮宋哲争取下，哪怕不是c位出道拿到队长也能多点噱头来写通稿。 可是现在看看众人的反应李海超只觉得自己这个打算怕是也要破产，不说别人，哪怕是宋哲估计都想选陆煦。 李海超越想越气, 只觉得自己就是运气不如白泽好。 要说营销推广各种，他什么都不比白泽差。可是输就输在他遇不到白泽手里的艺人，不管是苏慕白还是余曼曼抑或是现在的陆煦，个个都是好苗子。 要是让他来带，肯定也是会红的。 李海超这么想着，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等到电视台来人签约要选队长的时候，李海超第一反应就是要争取。 只是在座的都是差不多想法，总觉得毛遂自荐好像显得功利性太强，万一没选上那就尴尬了 。 与其这样不如等等，第一个先打破这片沉默，后面的环节就会容易很多。 抱着这种心态，大家基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单当第一个出头的。 电视台负责人见状也知道大家都在矜持什么，想着节约时间于是温和开口鼓励他们：“咱们都是自己人，所以有事商量着来。大家想说什么都可以，可以推荐自己也可以推荐别人，咱们尽快定下来哈。” 负责人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多看了陆煦两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从实力上来说，陆煦是当之无愧的c位，选他当队长大家肯定会信服。 从向心凝聚力来说，陆煦的人缘有目共睹，之前晋级赛担任队长能把每个队员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相信大家的想法跟他出入不大，现在就是看你谁来开口提这茬了。 眼见徐乐乐要举手，负责人看着大概就知道他想推荐陆煦。就在他准备喊徐乐乐开口的时候，队长候选人陆煦却是第一个举手开口要发言。 负责人当下不再犹豫，赶紧喊了陆煦名字让他说话：“陆煦，你来。” 陆煦一举手，大家的注意力瞬间便聚集到了他身上。 其实即便他不开口，大家基本也默认他是队长。李海超虽然不甘心，可是不得不说，如果陆煦想要当队长他们还真的是争不过。 只是没想到陆煦这人居然丝毫不隐藏自己的野心，还不等人家推荐就自己来，什么不在意名次、淡泊名利小王子人设估计都是假的。 李海超在心里嗤之以鼻的同时，陆煦语气淡然开了口：“关于队长人选，我想推荐宋哲……”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经纪人都有些意外。 李海超也不例外，没想到陆煦会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着欲擒故纵吗，自己先推荐宋哲博个好名声，等到人家推荐他了再装没办法走马上任？ 对于陆煦的忽然推荐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唯独白泽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像是早知道陆煦会来这一出。李海超直觉这是白泽给支的招，目的是让陆煦以退为进。 然而陆煦却不像他想的只是随便说说，反倒是侃侃而谈列举了六条选宋哲做队长的理由：“哲哥之前就是btt的队长，btt之前的成绩大家也是你有目共睹……” 你还别说，陆煦这么一发言在座的居然都觉得，比起陆煦宋哲其实更适合做队长。 陆煦是优秀，可是也是因为他太过优秀，站在舞台中间总给人一种一枝独秀的感觉。节目组的初中是推出一支男团，可不是为了选陆煦跟他的伴舞们。 从这一点来说，懂得收敛自己光芒的宋哲显然更适合当队长。 他的实力也很强劲，可是同时又能兼顾队友。性格温和又沉稳，之前也有带团队的经验且成绩还真不错。 综合实力以及各种，大家恍然才发现，原来宋哲才是那个是最适合做队长的人选。 直到最后定下来宋哲当队长，李海超还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陆煦真的不是假客气吗？？？ 想到自己误会陆煦，李海超居然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宋哲当了队长，来时定下的目标实现，李海超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眼见签完合同的白泽要离开，李海超赶紧追上去喊住了他。 “有事？”白泽停下脚步看向李海超，神情里面带着疑惑。 李海超当下上前扯着他去到一边，神神秘秘来了句：“咱们合作一把怎么样？” 白泽蹙眉：“合作什么？” 李海超见他态度还行当下就来了兴趣，笑嘻嘻跟他说了自己的规划：“合作炒cp啊！你也知道现在网上就兴炒cp，特别是咱们手下这些年轻艺人。粉丝们都喜欢磕cp的糖，里面学问大着呢。” 白泽没想到李海超居然计划这个，下意识就拒绝：“这个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啊。我手下有三个，阿哲、昊明还有天宇随便你选，要知道一加一永远大于二。再者，我家艺人质量高，陆煦想炒cp选我家肯定没错。”李海超说着话不觉想起来之前的“继续cp”，当下开口打击白泽积极性，“陆煦之前那也是吃cp福利吧，不过人家季修年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配合你们一直炒作呢？” 这话说的好像陆煦不如季修年一样。 白泽护短，立刻就怼了回去：“你怎么知道季修年不想配合我家陆煦炒cp？” 李海超扁嘴：“咖位差的太多了，你们就别做梦了，与其热脸贴个冷屁股，还不如聪明点跟我们合作呢。” 白泽冷笑：“呵，不好意思，我们还真就准备跟影帝组cp呢！” 第187章 及时止损 宋哲成功当选组合队长, 李海超心情不错，没有要跟白泽置气的意思。听到白泽说起要跟季修年炒cp，第一反应就是劝。 “你该不会真的想让陆煦跟季修年炒cp吧？我不是想泼你冷水啊, 主要是就算你们想, 人家季修年也不会配合啊。”李海超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绯闻最少的艺人就是季修年。 其他明星有的是主动拿着绯闻炒作博眼球，季修年本身很抗拒这些, 就算电影宣传都不会拿绯闻出来炒热度。可以说季修年真的是那种独善其身的人，就算看着跟陆煦关系不错，可是如果陆煦真的拿着他们的关系炒作, 怕是分分钟要被大打脸了。 李海超自觉苦口婆心, 洋洋洒洒列举了一堆季修年没可能配合的证据。 白泽原本还觉得陆煦跟季修年在一起有点草率, 现在反而觉得好像事物都有两面性。他对着李海超摆摆手，没有急着反驳什么，只是拿出手机点开热搜给他看。 昨天网友晒出片场偶遇陆煦的照片，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有去给季修年探班。 陆煦刚拿了c位，热度本身就高, 更别说季修年在娱乐圈里的流量了。 这两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噱头，两个一起更是会吸引热度无数。别说粉丝兴奋, 就连很多营销号都会主动提及相关, 也因此陆煦探班季修年很轻松便上了热门。 “嗐, 你们这种炒作就是单方面的热情，长久不了的。”看到陆煦去探班, 李海超下意识就以为白泽他们是为了炒作，虽然不能否定有热度，可是这种还真是没什么用，“做人不能像剃头挑子, 不能一头热。你们在这里炒的热乎，人家季修年没反应有什么用。一次两次人家不说啥，次数多了肯定躲着你们走啊。” 李海超话才说了一半，还没等他推销自家艺人好配合，就见白泽看着手机撇撇嘴，心情却看着不错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你说的对，要是我们自己炒作那确实不长久。但是你看看，季修年这是不愿意的意思吗？” “嗯？”白泽把手机递过来，李海超下意识垂眸，结果就见季修年发了一条新微博。 @季修年v:见到你很开心@陆煦v（图片） 虽说大家都知道陆煦昨天去探班，可是时隔一天季修年发合照首先说明两人关系是真的好。 照片明显是用季修年的手机拍的，原相机本身容易将人颜值拉低，可是不管是季修年还是陆煦都没有这个烦恼。 点开照片一看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岁月都要被他们惊艳的感觉。 cp粉们不用说，看到照片就狂刷“继续cp”，总觉得这是正主在发糖。 就连路人看到照片第一反应也是舒服，别的不说，起码得夸一句两人帅。 季修年的微博之前何曾上传过别人照片，就连自己宣传都是合作伙伴催。这么算起来，陆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他微博上的人。 季修年发个日出照片都能上热搜，更别提是跟陆煦的合照了。 很快，陆煦的名字便同季修年一起挂在了热搜上面。 此时的白泽已经不需要再跟李海超解释什么，季修年的举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李海超看到这个哪里还能开口说什么炒cp，就季修年这个名气他们公司所有艺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白泽对着李海超笑笑，随即转身离开。 “淦！”李海超气鼓鼓，忽然觉得又被白泽比了下去。 要说白泽就是名好，捡了陆煦这块宝。如果当初签下陆煦的人是自己，现在哪里还能轮得到他得意。 *** 身为当事人，陆煦自然不知道经纪人之间还有这么个小插曲。 他登录微博就见季修年@了自己，先是点赞了季修年微博随后评论说自己见到他也很开心。 合照是季修年拍的，陆煦看着两人莫名相像的照片不由勾起嘴角随后点了保存。 再看消息提醒，点开微信就看到了季修年发来的未读消息。 三条消息各自间隔半小时左右，想想就知道是季修年拍戏间隙发过来的。 一条是他的自拍，说是给陆煦看看今天的自己，剩下的一条则是询问工作相关—— 【@ss-季修年：孙可儿那边到时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陆煦看了眼时间，此时距离孙可儿被害还不到十二小时。虽说给了24小时的滞留时间，可是也得时不时过去瞧瞧。 电台这边给安排了新的经纪人老宋，主要负责的就是组合通告。 既然是东城电视台的选出来的偶像团体，出道之后第一个上的自然也会是本台节目。 按照安排，队员们下午跟晚上都要留在练习室排练，毕竟首秀还有不到三天时间。 陆煦看了眼行程，随后就给季修年回了消息—— 【ss-陆煦：好来，我先去看一眼，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你说】 季修年那边没有回复，想来是在拍戏中。 陆煦收了手机先是跟着队友们一起听了要表演的歌，等到休息时间便说要去趟洗手间。 “煦哥，我跟你一起。”徐乐乐想也不想就冲上来，一把挽住了陆煦胳膊。 “等等我们，我跟天宇哥也要去洗手间。”许昊明紧随其后，一把圈住了陆煦的脖子，笑嘻嘻说要一起。 “我们也去！”其他人见状本来没什么尿意，可是一听大家都去瞬间来了感觉。 陆煦没办法，只能笑笑跟着大家组团去解决个人问题。 东城电视台财大气粗，卫生间不算少可是陆煦他们一来一群，资源也是紧张。 徐乐乐他们心大，直接往便池边一站，回头瞥见陆煦要去隔间不由问了一句：“煦哥你大号？” 陆煦脚下一顿，回头“嗯”了一生然后去推门。 徐乐乐尿完抖了抖，跑到陆煦隔间外敲敲门：“煦哥我好了，我在外面等着你？” “不用。”陆煦哪里是想上厕所，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先回去好了，我可能要久一点。” 徐乐乐还想说什么，许昊明上前一把勾着脖子捂住嘴：“好啦，你拉粑粑的时候人家外面等你你能拉出来？” 徐乐乐挣扎着去掰开许昊明的手，许昊明当下加大了力气：“再怎么喜欢煦哥也不能打扰别人上厕所啊，走啦走啦！” 徐乐乐很暴躁，被拉着走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掰开许昊明的手，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你不洗手捂我嘴？” 许昊明这才搞清他纠结的点，自己也才想到这茬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忘了。要不我先洗洗再来一次？” “来你个大头鬼！”徐乐乐一听就来气，搓搓手便往上冲，“我也没洗手，给我捂嘴就扯平。” “那可不行！”许昊明昂着脑袋往后躲，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先是推开徐乐乐的手，而后拔腿就跑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站住！”徐乐乐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很快走廊上便传来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声音。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这两人有点恶心又有点好笑，脚上不停跟着出去看热闹。 喧闹的环境里，没人在意隔间里的陆煦是否有动静。 *** “我也不清楚可儿去了哪里，我早上起床她就不在了……”西街某处单元楼里，李栋正忙着跟是岳母解释妻子去向。 “可儿那么乖，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女儿怀着孕，孙母到底不放心，想着过来给小两口做饭收拾下家务。 早上打孙可儿的电话没打通还以为她是在睡觉，等到了她家只有女婿一个人在又说不出来女儿去向，孙母不免着急。 “妈你先别急，可儿兴许是出去溜达手机刚好没电呢？等等可能就回来了吧！”李栋压下眼底的阴郁，还在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 他耐心安抚着岳母，心里却隐隐有些烦躁—— 本来计划起码拖个两天再说，哪里想到孙母直接就上门。 他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作案步骤，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继续道：“要不您先回去了，等到可儿回来我立马跟你说……” “我怎么可能放心回去。”孙母闻言立马开口拒绝，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抬手挡在自己的胸口上，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而后拿出手机给自己丈夫打电话，“喂，老公，可儿不见了……” 孙母坐在沙发上语气焦灼跟丈夫打着电话，李栋则是恶狠狠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婆娘真碍事。 孙可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越发觉得自己从前不了解李栋。 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的男人，那个所谓深爱的他的男人，而今变成了戴着面具的恶魔。 眼见他在巧言令色欺骗母亲说什么自己闹情绪离家出走，孙可儿忍不住就对妈妈哭喊：“不是的，都是他害我……” 然而人鬼殊途，此时的孙母根本听不见女儿说什么。 孙可儿内心绝望，恨不得变成厉鬼掐死李栋。 就在这时，温暖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冷静些，等等再看。” 孙可儿猛地一回头，就见陆煦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饶有兴味看着李栋。 “陆煦大人，我只剩十几个小时了，他还要欺骗我爸妈到什么时候……” 比起死亡带来的难过，孙可儿更担心自己离开之后父母会受骗。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一句话—— 一桩婚事如果父母要是不让嫁，怎么都得三思下。 第188章 李栋其人 为了找到孙可儿, 孙母先是给丈夫打了电话，而后又试图联系孙可儿的朋友。 孙可儿从小腼腆，朋友不多但是关系很铁, 要是想要出去散心肯定会跟她们讲。可是任凭孙母打听了个遍, 谁都不知道孙可儿的下落。 这下子孙母就更慌了。 李栋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一边安慰她别着急一边想着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孙可儿的手机出门就让他关机丢在了路边下水道，现在肯定是联系不到。 越是这样孙母就越着急, 早知道还不如留着手机假装是孙可儿给他们发条消息抱平安呢！ 李栋满脑子都想的是麻烦要怎么处理，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特别着急找人的样子。孙母意识到这点总觉得女婿的态度反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初他们两口子不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那个时候闺女非要嫁再看李栋像是要把孙可儿捧在手里宠, 做父母的最后还是点了头。 李栋经济条件不好, 他们倒也不指望女婿能赚多少钱。只是希望他能始终如一，只要对女儿好那也可以了。 就是这么一个之前把闺女捧在手里都怕摔到的男人，现在人丢了居然可以这么冷静，违和感越发浓烈。 孙母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干脆打了110。 等到李栋回神就听见岳母再次开了口：“喂, 110吗，我要报案……” “妈, 你这是干嘛！”李栋可没想过第一天就报警, 当下就傻了眼, 下意识想要劝阻，“可儿失联才不到十小时, 你现在报警人家故意不会受理。再者万一过会儿人回来了怎么办？” “可儿不可能离家出走的，我的闺女我了解。”孙母说话起了身，回头又对李栋道，“走走走, 带我去你们小区保安室，找找监控看看。” 李栋不敢拒绝，生怕孙母怀疑自己，于是痛快点头：“行，妈，你等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孙母没说话，默认了给他时间。 看着墙上的婚纱照，孙母也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千万是我想多了……”虽然心里面这么盼望着，可是孙母还是拿出手机发消息，手指颤抖给丈夫发了消息过去—— 【老公，你看看能不能查到可儿都有哪些保险，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买的。】 “妈……”孙可儿站在母亲身边，心里跟着咯噔一下。 被丈夫杀害已经超出她的认真范围，现在看到母亲让查保单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是回想丈夫这段时间的种种表现，很多事情似乎早就有征兆。 陆煦工龄这么多年，只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看了眼时间得回去，于是跟孙可儿打了个招呼便回了电视台，只等晚上跟季修年一起过来接她走。 另一边，孙可儿跟在丈夫以及母亲身后，一路欣赏丈夫的演技。 孙母直觉女儿失踪不对劲，找到物业便说了自己的诉求。 虽然住在这里的是孙可儿夫妻，可是房子产权其实还在孙母两口子名下。物业开始还说不行，后面孙母说怀疑女儿失踪哭的厉害，保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我不给你们看啊，主要是前两天监控设备莫名坏了，待会才来人维修，昨天的监控怕是没有……” 为了让孙母死心，保安特意点开这两天的监控给她看。果不其然，之前的监控都好好的，唯独这两天的坏掉了。 “这也太不凑巧了。”李栋嘴上叹气，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得意。 动手之前他准备了好久，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监控坏了”孙母眉头紧蹙，后背直冒冷汗。 孙可儿看着母亲的表情就觉得心疼，对于李栋的怨恨便又多了几分。 她有心想抱住母亲，然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允许，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强打精神准备报案。 李栋全程都跟在母亲身边，眼见父亲来了还不忘装个孝子人设。 想着去警局报失踪起码得24小时，立案也得48小时之后。 最近两天都有雨，等到他们开始找人怕是什么痕迹从冲没了。 李栋赶紧低下头，生怕被发现嘴角的笑意。等到再抬头，便就成了一张焦灼的脸：“爸妈你们在这等等我，我去开车过来，咱们现在就去报警吧。” 眼看女婿走远，孙母脚下一软就往丈夫身上靠：“看到保单了吗？” 孙父一脸严肃，微微叹口气：“看到了，小李怕是有问题……” 如果可以选，孙父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是拜托保险公司的朋友查了业务才发现，女儿最近被买了很多保险，受益人都是李栋。 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人心险恶，李栋这个举动也让人觉得细思极恐。 “他不会把可儿怎么样吧，好歹也是夫妻啊。”孙母一个劲儿摇头，还是不敢相信背后的可能。 孙父到底是心态稳一些，不想妻子太难过便开口道：“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先去报警，等到了警局再说。” 已经怀疑李栋，两人自然不可能坐他的车走。 孙父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当下就带着妻子开车去警局。 李栋出门不见人，立刻打电话询问是怎么回事，被孙父用着急为由搪塞过去。 大概是做贼心虚，李栋总觉得岳父岳母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思来想去还是追去警局，有什么意外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孙可儿坐在副驾驶上，两眼无神盯着李栋看，自从昨晚过后才发现丈夫真的还有另一张面孔。 杀人本身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杀得还是自己的枕边人。然而李栋全然没反应，甚至还有点兴奋的意思在里面。 要说李栋也是真开心，想到自己买下的那堆保险以及妻子留下来的财产就觉得心里美滋滋。 打从一开始，他接近孙可儿就是为了吃绝户。 独生女本地人又单纯，等到岳父岳母没了东西早晚是他的。 要说这么过下去倒也不是不行，可是李栋多少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为了讨好孙可儿，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丢面子的事情。虽然自己也知道吃住都是岳母岳母的确实是有点吃软饭的意思，可是自己知道是知道，不代表愿意从别人嘴里听到相关言论。 、 很多人原本对他还算客气，只是知道他外地留在本地原因后说话就有些别的意思。 “不是我说，栋哥真的命好，娶了嫂子这么好的媳妇，老婆啊房子啊车子啊全都一下解决了。” “是啊是啊，这种好事要是有机会，做个上门女婿都愿意。” “我也胃不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像栋哥这么幸运了……” …… 各种声音听在耳朵里，玩笑有讥讽有，李栋少不了会往心里去。 久而久之就把这笔账记载了孙可儿身上，总觉得是妻子让自己没了面子。 尽管如此，李栋最后还是成功抱得美人归，人生算是走了个小捷径。 要是这样过日子倒也未尝不可，可是李栋也不知怎么的沉迷网络赌博。开始总是赢便有了野心，后面越赌越大输红了眼，回神才发现自己欠了不少钱。 他的工资一月就那么点，孙可儿又在家里养胎没什么收入。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栋才发现，光是娶了她远远满足不了自己的金钱欲。加上妈妈来住几天就被孙可儿赶走，李栋只觉得这是妻子瞧不起自己的表现。想啊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她买了n多保险。 只要孙可儿失踪几年变死亡，他就再也不用背负什么吃软饭的污名。 只要孙可儿失踪登记成死亡，那么他就再也不愁钱的是事情。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李栋想啊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动了手。 只要没证据，哪怕怀疑自己都没关系。 只要能拿钱，现在这些麻烦又算什么。 李栋越想越开心，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忍不住从喉咙间发出笑声。 孙可儿看着自己丈夫只觉得陌生，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没有慈悲心的怪物…… 陆煦从洗手间回到练习室，徐乐乐一看见他就笑：“煦哥你蹲这么久，腿不会麻的吗？” “你哥体能好，再蹲半年都没问题。”陆煦半是玩笑回了句，而后便通大家一起开练。 转眼就到晚上。 眼看24小时马上就到，陆煦从舞蹈室出来便给季修年发了消息—— 【ss-陆煦：走吧年哥，到点开工啦！】 第189章 好好丈夫 “你们的意思是, 你女儿失联十小时所以过来报案吗？”警局里，年轻民警负责接待了来报案的孙家父母听到他们说失恋不过十小时，总觉得问题不大, “会不会是去找朋友了或者还有其他事情耽误了, 有跟女婿吵过架吗？” 孙母着急，连忙否认：“没有去找朋友也不可能有其他事情，医生说我女儿胎儿不稳需要在家养胎, 她不可能自己出去的。” 许是孙母声音太大，刚好有个中年警官在旁边，听到动静过来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队长……”年轻警官把事情大概一讲, 等着看他是什么意见。 “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 我建议你们再等等。”失踪案每天都有, 其中不少是年轻人闹脾气过不了多久自己回来。 “对了，你们女婿怎么没来？” 这个姓李的警官从业也有，比着年轻人多了些经验。 孙父搂着有些崩溃的妻子，而后提到了李栋：“他在我们后面，以及李警官, 我查到不久之前他给我女儿买了巨额保险，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女儿失踪跟女婿有关系。” “保险？”原本姿态还有些慵懒的李警官瞬间坐直了身体, 神情严肃追问道, “你女婿是做什么工作的, 收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赌博借贷的不良嗜好？” 他这么一问，孙父便知道这是上了心, 于是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之前说是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前段时间说是辞职考公，后面一直没收入……有没有赌博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您能看看给查一下吗？” 经过仔细询问, 李警官对于这家人的情况大致有了了解。 根据孙爸孙妈的描述，孙可儿基本没有离家出走的可能。 翻看她的朋友圈以及其他社交软件也能看出，这个女孩子心思单纯社交简单，也不存在什么晚上出去见朋友的可能。 而他的老公没有自己房子没有固定收入，且在妻子失踪之前给她购买了巨额保险。 综上所述，李警官总觉得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失恋案。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李栋气喘吁吁进来，面上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怎么样，可儿有消息了吗，警察给立案了吗？” 他的语气焦灼，看起来很紧张妻子的模样。然而跟警察打交道三教九流都有，像是李警官这种经验老到的民警一眼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李栋从表情到态度都是担心妻子的模样，可是仔细看他就能发现，衣着整洁鞋子干净，甚至连头发都打理的纹丝不乱。 一个挚爱妻子的丈夫在得知妻子失联后还能想到这些，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先生，昨天夜里到现在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嘛，以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妻子不见的呢？” “警察先生，你这是在怀疑我？” 李栋本身就心虚，虽然早就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可是听到警察这么问还是有些炸毛。 “只是正常询问，麻烦你配合调查。” 李栋哪怕心里在排斥，当着警察的面也不敢拿乔。为了解除自己的嫌疑，李栋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照本宣科说了一遍：“昨天我有点不舒服，所以一早就睡了。我睡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半，那个时候可儿还在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等我醒了就发现她人没了……” 李栋自觉证词编造的天衣无缝，哪怕他没有什么不在现场证明，可是警方这边同样没有他的犯罪证明啊。 李警官目光如炬盯着他看，直觉这个人的感觉不对。 前脚还说妻子不见很着急，可是提起昨晚的事情他又变得很冷静，像是在说台词一般复述昨夜的事情。 虽然很不希望这个孙可儿出事，李警官还是开口询问了句：“听说你给妻子购买了巨额人身保险，请问是真的吗？” 李栋没想到警察会突然问这个，好在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当下就解释：“我是给可儿买了保险，但是同时也给自己买了受益人是她。我想的是万一我有什么事情还能给她留下点东西，这个想法有错吗？” 看得出来李栋是早有准备，连保险都说是征求了孙可儿意见：“本来我就只给自己买了，但是可儿知道以后一定要给自己买一份，说这样对我才公平。我拗不过她，所以只能买喽！” “你撒谎！”一旁的孙可儿听到他说这些不由怒火中烧，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丈夫是个撒谎不眨眼的魔鬼。 她还记得当初他拿了一堆保单让她签字，还说是为了他买的保险。 那个时候孙可儿只觉得李栋对自己是真的好，合同内容都没看就给签了字。 后面保险公司打电话，李栋借口有事催着她出门，孙可儿听都没听就说自己知道。 她总以为自己跟李栋是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哪里想到从头到尾她都看错了人。 李栋自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却没想到警察没有他想的那么好糊弄。 李警官从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嫌疑人没见过。 做完笔录后，李警官便果断决定给立案。虽然没有当着三人的面直说，可是他的心里已经觉得这个李栋有作案嫌疑。 等到申请调查过李栋银行流水以及其他账号就发现，这个李栋居然沉迷赌博且签下了巨额贷款。 欠钱还给妻子买了保险，这种关联难免会让人往更深层次想。 李栋本以为小区监控坏了就没人看到他开车出去，可是哪里想得到还有行车记录仪这种东西，小区车辆那边多，加上道路四处都是天眼系统。 很快，警察便查到了他于凌晨驱车前湿地公园…… *** 这天晚上，李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回想自己的作案全过程。 点开朋友圈，上午发布的寻人启事还在。 不管是朋友还是前同事都在安慰他别着急云云，没有一个人怀疑他。 平时李栋就是好好丈夫的形象，没人会怀疑他会对妻子做什么可怕的事情。眼见他在朋友圈着急寻人，大家甚至觉得同情哪里会往其他方面想。 “哈哈哈，一群笨蛋。”李栋看着那些安慰的话语放下心来，不被怀疑总是好的。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都是傻子，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李栋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起初还是小声笑，后面越笑越放肆，寂静的夜里狂妄的笑，听起来恐怖又无情。 陆煦跟季修年站在房间静静看，不觉轻轻摇了头。 第190章 及时止损 人心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有时候自觉了解对方, 然而只有最后还会发现，蛰伏在人皮之下伺机而动的到底是个什么丑陋怪物。 对于自己被杀这件事，孙可儿开始还觉得痛苦且不解。可是跟了李栋一天之后她才发现, 原来一切其实早有征兆。 李栋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 可是当他们的家庭出现矛盾时，他就只会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对她指责。嘴上上总说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想被别人说吃软饭，可是借口考公一直待业在家, 家务不做书不看，典型的好吃懒做。 可惜彼时的她还沉浸在李栋给她精心编织的爱情陷阱，哪怕觉得不舒服也没有多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孙可儿倒没有把精力放在懊悔上, 只是希望李栋能够得到报应。 “陆煦大人, 难道他做错事情就一点报应都没有吗？” 眼看时间马上就到24小时，孙可儿只觉得心有不甘，红着眼去问道陆煦。 父母退休之后都没有自己的时间，总想着过来照顾她。结果因为她识人不清，自己平白丢了一条命, 留给父母的是无尽伤痛。 孙可儿心知母亲已经怀疑李栋，可是她却不想他们剩下的生命都用来为自己奔波。 李栋杀自己的时候又多凶残冷漠, 孙可儿对他的厌恶就有多深。 没能守在父母身边尽孝已经很让人难过了, 孙可儿无法想象父母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杀人恶魔。 看得出孙可儿眼里的不甘, 陆煦又看了眼时间突然问了句：“要不要去跟你的肉身做个告别？” 孙可儿闻言就是一愣，不明白陆煦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她被李栋带到湿地杀人灭口, 尸体没准还陷在泥沼里。 那边本身人迹罕至，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寂静无声在那里腐烂，等到未来某天被发现也只剩一具残骸。 回忆作案过程对于受害人本身来说就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情，可是陆煦问的实在太过自然, 以至于孙可儿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到底也是陪着自己长到现在的身体，孙可儿想了下还是决定却看一眼做个告别仪式。 “那就麻烦你们了。” 孙可儿说话怯生生，可是却也带了几分决然。 陆煦跟季修年对视一眼，明显是盘算着什么：“走吧。” 孙可儿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知道死亡不是玩笑该走就得走。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甘心，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自己的死亡抑或是曾经对李栋付出的真心。 这种复杂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眼见湿地公园边聚了一堆警察，孙可儿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是？” “小王，仔细排查一下周边环境，这里很可能是抛尸地……”说话的中年警察孙可儿有印象，正是今天帮她立案的那位。 对于这位负责人的警官孙可儿内心自然是无比感激的，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警察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事发地。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可是已经调查到了这里，想必真相跟快就能浮出水面。 另一边，李警官还在分配任务，对着湿地公园的地图陷入沉思。 要说这个李栋实在是不聪明，以为小区监控坏掉警察就没办法。殊不知现在这个大数据时代处处都有摄像头，想要追踪他的车实在是太过容易。 就在不久前民警根据排查的监控找到了这里。小区行车记录仪清晰记录下昨夜凌晨时分。李栋拖着一个超大行李箱下楼装进后备箱，随后驱车来到了这里。 警察还调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发现李栋不止一次驱车来过这里。这一系列古怪举动再加上他妻子失踪的事实，警方有理由怀疑他有作案嫌疑。 “目标太大了且昨晚刚下过雨，现场痕迹很乱湿地面积也大，单靠我们几个怕是不行。”年轻民警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只知道李栋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这边，可是他到底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丢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李警官自然也清楚目前的处境，想着本身过来就是查下线索，回去就把李栋抓起来调查，不信他不露马脚。 眼见他们要离开，孙可儿不免就着急出了声。 季修年在一边看着，迟疑片刻问了句：“能不能帮她一把，如果可以的话……” 被丈夫谋杀已经很惨，现在尸体就在不远处的湿地里，季修年多少有些同情她。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倒也不会要求陆煦一定要做什么。 哪里想到陆煦这次却是十分干脆且痛快，直接对着孙可儿点头：“去吧，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孙可儿愣怔不已，等到回神边是满心感激。 顾不得跟陆煦专门道谢，得了指令的孙可儿当下就冲着警车冲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大片湿地李警官第一反应就是搜救会是大工程，想着不行今天就先回去，带起人手跟装备再来。 且回去就把李栋抓过来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李警官手都放在车门上了，视野里面忽然闯进来一只萤火虫。 夏天有萤火虫并不奇怪，然而现在这个天气这个地点只有一只萤火虫，自就会显得比较特别。 更让李警官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只萤火虫并不怕人，甚至一直围着他转似乎是为了引起他注意。 等他想着伸手去触碰时，就见那只萤火虫突然往湿地方向飞去。要是李警官没跟上来，它还会回来围着他转圈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师傅你去哪儿？” 年轻警察早早上车等他，偏头却见李警官像是被什么吸引往前走，眼瞅就要踏进湿地，不免就出声喊了一嗓子。 李警官回头，让他带上手电筒跟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湿地，跟着萤火虫往前直行。 年轻警官不懂师傅为什么要跟着一只萤火虫走，不免小声嘟哝了几句。可是越往前走他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别的地方都是茂盛的芦苇跟植被，可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芦苇都倒向了一边，明显不久之前有人走过。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一时居然什么都说不出。 两人行进不过十分钟，便在芦苇旁边看到了被丢弃的行李箱。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见无尽黑暗的沼泽地里伸出一只手寂静的夜里看起来格外渗人…… 调查进展到这一步，甚至连尸体都被发现，哪怕李栋早早准备好说辞，最终还是在种种证据以及警察的攻势下低了头，主动交代了自己杀妻经过。 直到最后他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步出了问题。 只是这个疑惑不会有人回答，等到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陆煦跟季修年站在警局面前，将这一切看在心里，面上没有太大表情变化。 李栋杀妻的新闻很快成了热门，不少人看到这个新闻只觉得毛骨悚然，甚至不敢相信这事居然是真是存在的。 至于李栋的朋友以及同事也一样，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众人眼里的宠妻狂魔最后居然会对妻子下死手。 网上关于杀妻以及恐婚的话题又多了不少。季修年却忍不住想问陆煦怎么看。 “没什么好说的，及时止损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然而知道做不到，那就与我无关了。” 像是李栋这种拉得下脸追孙可儿的人，要么是真的喜欢要么就是心思深，至于是哪种，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分辨了。 陆煦刚说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垂眸，看到来电备注不由勾起嘴角笑笑：“这么久没陪八妹，小猫咪怕是有意见了呢。” 第191章 在一起 季修年跟陆煦两个一个在剧组里面忙拍戏, 一个四处奔波收人头—— 两个人都忙，家里便只剩八妹一个。 虽然家里备了自动投食机，但是几天不见还是不行。 陆煦手机来了电话, 接起来就听见两声猫叫。 季修年见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偏头用眼神询问。 陆煦耸耸肩，随后便对季修年道：“我们两个忙工作，小猫咪想我们啦。” 陆煦一说小猫咪, 季修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八妹圆润的身体以及比他还要年长的寿命。 不过小猫咪就是小猫咪，不管多大都是他跟陆煦的小宝贝。 想着季修年明天还要拍戏，陆煦原本是打算让他早点回去休息的。可是季修年摇头, 一定要跟陆煦一起回去：“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八妹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睡意, 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回去陪陪它呀。” 季修年说的认真，陆煦也就没在坚持。 两人当即回了季修年的家，只是四下找了许久都没看到猫在哪儿。 季修年手里拿着罐头敲啊敲在，嘴里还不忘唤着八妹的名字。作为一个狂热吃货，往常八妹只要听到动静便会立刻冲过来, 即便是在睡梦里都不例外。 可是今天任凭季修年喊了十几遍也没踪影，不免就觉得奇怪：“难道八妹不在家？” 要说八妹确实不是一般小猫咪, 当初陆煦参加选秀时都能走出老远来找他。 难不成因为两天没见到, 八妹又自己去找主人了？ 陆煦到底也跟八妹共同生活了几十年, 略一思索便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八妹去哪了。” “哪儿？” 陆煦没急着回答季修年的问题，只是自然而然拉起他的胳膊：“走吧, 我带你过去。” 东城经济高度发达，即便是到了凌晨时分也是车来人往，很多地方比着白天还热闹。 季修年不是东区人，可是在东区动作这么久, 最熟的地方应该就数人民医院了。 虽然每个客户都有不同死法，但是绝大部分客户最终归宿是医院。也是因为这样，当陆煦带他来到人民医院街口时，季修年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远处，人生终点服务站的牌子还挂在上面。因为年岁久远且一直没有更换，上面的字迹已经不甚清晰，风一吹便摇摇欲坠看着并不稳当。 “等找机会换个牌子。”陆煦一面说着一面朝着店里走了过去，季修年紧随其后，心里大概有了推测。 陆煦说了是找八妹，这里又是它们从前常住的地方，估计是趁没人又跑了回来。 果不其然，两人才一进门便见八妹趴在店中央，旁边一台大功率的电风扇吱哟哟的转着吹。昏暗的环境配上一只懂享受的大橘猫，莫名多了几分神秘感。 八妹翻着肚皮四脚朝天，看着睡得正香的样子。身前就是支付二维码，看着像是做生意的料。 听到门口有动静，八妹慢悠悠睁开眼，一见是陆煦，当下从小摇椅上翻了下来，摇摇晃晃朝着陆煦冲了过去。 “喵~~”八妹绕着陆煦小腿蹭啊蹭，嗓子里还时不发出“呼噜”声。瞧见季修年在后面，蹭完陆煦又去蹭了季修年，大有几分雨露均沾的意思。 季修年弯腰抱起八妹，拎在手上颠了颠，有些心疼道：“我怎么觉得八妹好像瘦了点？” 陆煦看着窝在季修年怀里膀大腰圆撒着娇的八妹，实在看不出八妹到底哪里瘦了。 可是季修年话都这么说了，陆煦也没质疑，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要不带它出去吃个宵夜？” “也行。”横竖现在没什么事情，与其在这个狭小的店面里蹲着，倒不如一起出去走一走。 季修年点了头，两人一猫当下就从店里走了出来。 西街夜归人不少，出来摆摊的也很多。 每隔两个街口便有几个烧烤摊或者啤酒屋，不少人招呼好友三五成群坐在街边喝着啤酒撸着串，这是他们夏日特有的放松跟消遣。 陆煦看了一眼街边摊，随口问了季修年：“年哥，这个想吃吗？” 季修年摇头，想想还是说了声算了。 倒不是不觉得路边摊怎样，只是他跟陆煦都是艺人，如果这个时候被认出来自然不好。 人声鼎沸，烟火缭绕，烧烤啤酒本身就带着人间烟火气，这对季修年来说其实还蛮有吸引力。 等到这部戏结束，一定要跟陆续吃一次路边摊。 如果什么时候可以牵手光明正大走在街上，那就更好了。 季修年心里想着这些，不觉就有些走神。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拖在地上看起来亲密无间。 八妹迈着细碎的步子昂首走在前面，时不时四下张望左看右看，最后停在一个路边摊前，看着铁板上的烤鱿鱼两眼放光。 陆煦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只觉得气氛似乎是不错。 季修年垂眸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陆煦余光落在季修年的手上，只觉得他的手又长又直骨节分明，不知道握着会是什么感觉。 陆煦这么想着，干脆就试着去拉季修年的手。 只是两个人手一晃，陆煦的手捏了季修年的手腕一下，没能如愿牵到手。 季修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点懵：“怎么了？” 话说出来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情境，照陆煦那个动作看，难道是想跟自己牵手 没等陆煦开口，季修年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把牵住了陆煦的手。面上情绪看着没什么明显波动，然而心脏却跳动的异常的快，细看就会发现耳朵已经红了起来。 感受到季修年牵自己手的大力，陆煦不由笑笑，罕见觉得有了几分羞涩情愫。 对于一个有着两百多年工龄的死神来说，心动已经很难得，害羞更是不可思议。 可是就连陆煦都说不清原因，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牵牵手都会觉得心跳加快呢。 两人各自沉浸在这种新奇而又略感羞耻的情绪中，嘴角却不由自主一起上扬。 齐齐低头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手，两人最后还是没忍住，你看我看你笑出了声。 要说起来，不管是陆煦还是季修年都是恋爱小白。虽然长了一张帅脸魅力无限，可是要真说起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初次动心。 陆煦牵着季修年的手往前走，想到这个迟到两百多年的初恋，总觉得又好笑又开心。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喜欢有几分，那么此时此刻他能确定，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季修年—— 喜欢不止一点点。 两人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牵手晃啊晃不知道走了多久，沉浸在爱情甜蜜里的季修年才感觉似乎少了什么。 他一停陆煦也跟着停了下来，海南回头问他怎么了。 季修年先是茫然，等到低下才发现问题所在：“八妹呢？” 作为八妹正儿八经的主人，陆煦还是在季修年提到八妹才想发现猫不见了：“对哎，八妹呢？” 两人这才发现估计是他们刚才只顾牵手，所以连自己的猫丢了都不知道。 沉浸在恋爱无法自拔这种事情，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季修年一方面觉得丢猫这件事好像显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可是另一方面又莫名有点开心。总觉得从前的陆煦是完美的但是是大家的，现在的这个他对自己跟对别人才是不同的。 陆煦的心情跟季修年差不多，不过是个牵手就上头，甚至猫丢了都没发现传出去多少有些丢人。 可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做了丢脸的事情都开心。 两人哪怕急着回去找猫，手还是十指相扣谁也没想过松开。 好在八妹是个吃货，此时还蹲在烧烤前仰着脑袋看着摊主烤鱿鱼，嘴角甚至有了口水，晶莹挂在唇边的猫毛上，看着憨态可掬又可爱。 “这么馋的吗？”陆煦看着八妹笑着摇头，语气里面却没什么嫌弃的意思。 季修年自然也看到了八妹口水，只觉得可爱暴击甚至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这么好的视力。到底是实力宠崽，见八妹想吃，季修年还是问了陆煦一句：“要不就给八妹买点鱿鱼吧，看起来很想吃的样子。” “好。” 陆煦也干脆，反正八妹的胃跟它的体型一样强悍，别说烧烤了，就是骨头它都一样能消化。 许是地理位置一般，摊主的烧烤摊前没几个人。 她看着年纪得有五十多岁，一个人站在烧烤摊前忙碌着，时不时还会打个哈欠，神情带着几分疲惫。 “老板，鱿鱼麻烦来十串。” 突然来了生意，老板立刻从马扎上面站了起来，脸上堆了笑热情招呼道：“好的，好的，这就给烤啊。” 这个摊位不大，位置也不好，可是老板用的食材却很新鲜。 哪怕是个旧餐车，也被她擦得干干净净，看着就很容易心生好感。 铁板上的鱿鱼滋滋作响，老板先是淋了油，随后往上刷着自己调的辣椒蘸料。 她的眼睛有些浑浊，周身气息不算好，可是看得出是个朴实又善良的女人。 “老板你这是兼职吧？” “啊，是啊。”女老板显然没想到陆煦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回神便诚实回了句。她不看综艺不认识几个明星，所以哪怕陆煦跟季修年就站在她面前，也只是觉得两个男人长得帅，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她本身不是喜欢把家里事情往外说的，可是陆煦他们看着就面善，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想说点什么。 “我没什么文化，白天在前面写字楼当清洁工，晚上就出来摆摊能赚多少是多少……” 季修年看的到这人身上的疲惫，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下意识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吗？” 女人点头：“孩子病了要做手术，我跟我老公就一起工作想着给攒出来。” 虽然没说什么病，可是把一个女人逼得这么辛苦，想来不是个简单的手术。 家庭不幸，生活艰辛。 很多遭遇这种经历的人都是愤愤不平抱怨命运不公，能平静接受的真的少之又少。 可是这个摊主说起家务事的语气却很平和。虽然生活蹉跎以至于她的脸上满是岁月痕迹，可是她的眼睛却依旧泛着光彩，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期望：“不过我们也快熬出头了，等孩子手术以后我就不出摊了，到时候就能轻松就很多……” 季修年被她眼中的光彩灼了下，不由问了句：“白天工作晚上摆摊会不会觉得辛苦啊？” “辛苦啊，但是人生本来不就是辛苦的嘛。”女人戴着口罩翻着鱿鱼继续刷料，随后对着他们笑笑，“舒服是给死人留着的，我能活着能为我的孩子努力工作就已经超级幸福啦……” 陆煦听着她的话不觉点头，没想到这人倒是获得通透。 结账的时候两人有心多给点，可是老板却怎么都不要：“一分钱一分货，明码标价的买卖，我哪儿好意思占你们便宜……” 季修年拗不过，最后还是陆煦给了现金老板给找零。 陆煦接过零钱看了眼天，对着女人眯眼笑，好心提醒了句：“马上就下雨了，今天就早点收摊回去吧。” 女人点头说知道，还不忘催着他们两个赶紧回家别淋到雨。 陆煦跟季修年自然不在意这个，只是带着八妹找了个公园坐下。 八妹美滋滋吃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烤鱿鱼，并不在意陆煦跟季修年说些什么。 “其实她这样也好，既然不要钱，以后看看找机会多支持下生意好了 。”陆煦看出季修年还在想这事儿，很贴心的想了解决办法。 “嗯嗯，你说的对，这样也好。” 等到八妹吃完鱿鱼，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半夜。 此时营业的门店实在是少，陆煦略一思考便对季修年道：“走吧年哥，带你去吃海底捞。” 这个时间还营业的，除了烧烤店就是海底捞了。 季修年这才想明白，原来陆煦是怕自己饿，所以才会带着八妹一起还一直问他饿不饿。 “可是，咱们这么过去，会不会被认出来……” “放心吧年哥，我带你去的这家老板是海龟。虽然不是一个物种但是好歹两个部门有交集，会给我们保密的。” 海底捞的老板是海龟？！ 季修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设定，一时有些傻眼，回神便觉得蛮好笑：“行，那我们今天就去吃海底捞好了。” 两人一猫订了目的地，再次启程上路。 与此同时天空乌云渐渐聚集一起，眼看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第192章 死神来了 季修年做梦都想不到, 自己还有来海洋生物店里吃海底捞的这一天。 跟人类海底捞店一样，这里的服务也是顾客至上。两人才刚进门便有几个服务生聚了过来，语气高亢：“欢迎光临！” 本来还挺热情的服务员先是热情迎接了陆煦跟季修年, 等到低头看到地上的八妹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下意识的四散开来：“猫，是猫啊啊啊……” 一群服务生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既想着提供服务又十分怕猫的样子。 几乎所有店员眼神里面都在传达一个愿望, 别过来别过来，这猫可千万别过来。 然而八妹却是忽然兴奋，盯着店员摇尾巴, 吐出来的小舌头纷纷嫩嫩舔着嘴巴, 像是看到什么可口的食物。 眼看店员们为了躲八妹都要挤到一起去, 陆煦弯腰抱起八妹对着他们点点头，算是给了哥宽慰。 明明都是人类模样，可是季修年莫名觉得这些人哪里好像不一样。 “那个……他们应该不是人吧？”两人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番茄、牛油两搀的汤，趁着四下无人季修年小声问了句。 季修年这边才刚一问完, 垂眸瞥见服务员走路有点奇怪——人家都是用脚走，他是用壳跳。 等下, 壳？ 季修年仔细确认了一遍, 才发现那个服务员还真是长着壳, 就像被放大的皮皮虾尾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cosplay呢。 陆煦顺着季修年的视线看过去, 凑到季修年的脸庞给了肯定回答：“这是一只皮皮虾精……”说着话的功夫陆煦便四下瞧了眼而后给季修年介绍，“那是章鱼精，那个壮一点的是鲨鱼精……” 季修年听着陆煦说了一堆，才发现这家海底捞的员工居然都是海产品。 当得知给他们下虾滑的是对虾精之后, 季修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两人到了海底捞没多久，外面便雷雨交加下了暴雨。 雷声轰隆，雨滴急促，连带人的心情都莫名跟着有些急躁。 季修年看着拍打在窗玻璃上的雨滴，总觉得阴沉的世界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危险觉醒，跟着雨水降落人间。 “嘶~~”季修年正出神，手腕忽然疼了起来。那种刺痛一闪而过却是锥心，以至于他根本忍不住就低呼出声，身上瞬间便被冷汗打湿。 “年哥你怎么了？”陆煦把季修年的反映看在眼里，见他捂着自己的手腕面带痛苦不由起身过去查看。 被爱人关心的感觉极好，哪怕是痛都觉得没有那么难熬。 不想陆煦担心，季修年便缓了语气同他道：“就是刚才忽然疼了一下，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陆煦拿过季修年的手腕查看，就见原本有印记的地方再次出现了异状。陆煦第一次注意到季修年的手腕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还以为他是被恶鬼标记想着会会。后面印记忽然消失陆煦也就没想太多，毕竟有他在即便是真有恶鬼对方也不敢贸然行动，所以放弃目标也正常。 可是今天怪事发生，季修年的手腕虽然没有变黑但是红了一片，像是被恶念灼伤一般。虽然不至于重新被标记，但是至少证明有什么东西顶上了季修年。 季修年自然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印记，眼见陆煦神情严肃不由问了句：“这个问题严重吗？” “严重。”陆煦先是冷着脸丢了两个字出来，随后对着季修年抿嘴笑笑，像是安慰他一般，“我的意思是招惹我的人后果很严重，年哥你放心，谁也别想伤害你……” 陆煦话还没说完，死神到家app忽然来了新单子—— 【尊敬的死神你好，东城区西街口有新的客户即将升天，请您前往接单……】 西街口？ 陆煦跟季修年听到这个不由相视一眼—— 他们刚刚才从西街口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 此时外面雨正大，陆煦看了眼正在认真吃火锅的八妹温柔交代了一句：“八妹你乖在这里吃，我们很快就回来。”又见大着胆子帮八妹煮海鲜的海鲜们，陆煦到底还是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可不能吃活物。” 说完也不管八妹反映，拉着季修年就去了客户所在地。 雨夜能见度很低，整个街口都被大雨淋湿，看着泥泞又潮湿。 大面积的城市建筑堆叠累积，街道四处都是混凝土产物，绿化少的可怜。 雨水砸在地上渗透不下去，很快汇聚成小溪顺着往下流，不多时就有了积水。 陆煦跟季修年来到事发街口，还没看到新客户就闻到了血腥味。 季修年低头，就见脚下水流里面混杂着血迹，雨水混着血水味道反而更大了。季修年当死神也有一段时间了，各种死法都见过，可是场面这么血腥的还是头一遭。 巷口还有女人的惨叫，不多时便没了动静。 【您的客户已升天，请及时为她提供满意周到的服务……】 即便没有app提示，季修年跟陆煦也知道面前这个满是血污的女人显然是没了气。她就那么呆若木鸡站在自己的尸体旁，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拿着刀盯着她的尸体咯咯笑。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女人的尸体上，将血水冲刷的更远。 她的眼睛无神的睁着，哪怕最后的目光还是落在自己的手推车上，也不知道临死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这里显然是个凶杀案现场，而今凶手正持刀站在那里久久不离开，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 季修年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有些愣神。等到缓过来便想着去抓杀人犯，接过被陆煦一把拉住：“我们的客户不是他……” 死神负责给死者引路，其他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这些守则季修年早就烂熟于心，可是当他看到新客户那张算是熟悉的面孔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刚刚还在给她们烤着鱿鱼的女人，现在倒在血泊里，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谁也帮不了她。 “赵红霞，女，42岁……” 谁能想到，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被岁月摧残有了五十多岁的脸。就在不久前，这张脸的主人还带着朴实的笑意，跟他们分享孩子即将可以手术的好消息。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可是苦尽甘来，哪里想过命运从来都没有善待过她。 “我这是……死了？”女人怎么也没到，前脚过来买烧烤的男人，后脚就成了带她走的死神。 她低头看看地上那个像是破烂布娃娃的自己，又看看那个用来做生意补家用的小推车，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现实。 今天的她如同往前一样，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洗洗，毕竟早上还得早早去上班。 雨水来的湍急，还不等她走出两步就落了下来。 就在她推着车急着回家的时候，那个穿黑色雨衣的年轻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赵红霞刚想喊他让让，就听男人忽然低声来了句：“活着很累对不对，没关系，我来帮你。你很快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等赵红霞搞懂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猛地冲上来—— 尖刀刺进身体里的那一刻，赵红霞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只是忽然在想，如果她没了，老公孩子又该怎么办。 第193章 悬案 人生就是这样, 充满了各种意外。 有的是天降馅饼，也有飞来横祸。 如果没有今天这起谋杀，赵红霞便会像往常一样咬牙打着两份工, 虽然辛苦但是日子总算是有盼头。即便是最难的时候, 她也没想过要放弃生命。 哪怕艰难，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现在的她没了命，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赵红霞尤其委屈，可是想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鬼，连流眼泪的资格都没了。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 她的儿子便能有钱做手术。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 一家人的生活便会有所改变。 即便是家里穷些日子难过, 可是只要一家人心在一起那也是快乐的。 别说赵红霞茫然，就连季修年都觉得搞不懂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你认识他吗？”眼见那人蹲在来，季修年忍不住问了赵红霞一句。那个人先是捅了赵红霞一刀，而后直接割了喉。 作案手段十分残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饶是害怕, 赵红霞还是去看了这个人的脸，随即摇头：“不认识……” 无冤又无仇上来就杀人, 想来上个心理变态。 “现在怎么办, 管还是不管？”季修年心里做了分析, 不免就问陆煦。看到凶手这么残暴，季修年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陆煦把季修年的话听在心里, 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凶手的的举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季修年就在陆煦的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个凶手蹲在赵红霞的尸体旁, 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很快，那人就有了行动。 季修年眼见他手起刀落割掉了赵红霞的左手小拇指，随后将尸体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离开，心里状态不是一般的强悍。 赵红霞呜呜哭，不懂这人为什么杀她，更不懂为什么死了都不给她留全尸。 她向来认命，所以即便日子苦也能咬牙坚持下去是。 可现在她茫然又心痛，不懂命运对他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好了，赵女士你的资料已经登记完毕，可以启程上路了。”陆煦核对完赵红霞的资料，随后让她确认签字。 “我老公跟彬彬以后跟怎么办啊……”赵红霞朴实善良了一辈子，即便是横死想到的也不是仇恨而是自己放不下的家人。 她越是这样，季修年便越觉得意难平。他盯着那人看了许久，顺着他雨衣往下就看到了他的手腕，结果就见他的手腕上有黑色印记泛着幽光，看着十分眼熟。 季修年的心里咯噔一下，手腕像是有感应般隐隐隐作痛。 眼见那人的雨衣消失在街道拐角，季修年下意识就想追上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陆煦也没拦着，只是点点头便由着他去。 说来也是奇怪，从那个男人进了巷口到现在总共不过一分钟，可是等季修年追上去，却没看到那人的踪迹。 “应该是住在附近，要么就是特别熟悉周围的地理环境……”季修年正想着，前面便传来路人尖叫声：“啊啊啊啊，死人了……” 雨声夹着人生嘈杂响起，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送走赵红霞，季修年依旧觉得心里好像堵着什么。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个简单……”即便是已经回了酒店，季修年还是不由自主会想到那个凶手，“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个印记，可是当时灯光太暗我也不知道自己看错没有……” “年哥你确定？”听到季修年说这个，陆煦神情不有复杂了几分，努力思索着什么。 两人想出了这么久，季修年只一眼就看出来陆煦知道些什么，试探问了句：“难道你认识凶手？” “不。”陆煦当下否认，却又给出了另外的信息，“雨夜、割喉、切小拇指……之前有个连环杀人案跟这起案例很像，只是当时刑侦技术各种都不如现在，于是也就了东城着名悬案。” “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是吗？”季修年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想到今天那个黑色身影不免就道，“ 难道是凶手又开始犯案了？” “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不是。”陆煦摇头否认，随后拿起季修年的手跟自己的叠在一起，“凶手当时就已经三四十岁，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估摸年纪怎么也得五十起，今天这个太年轻，感觉不是一个人……” “难道是模仿作案？” 季修年总觉得当年跟今天的案子有关联，忽而觉得有些压抑：“凶手当时就在我眼前……”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迟疑，如果那个时候抓到他，应该会少很多麻烦。 “不，你没去是对的。我们的客户是亡人，至于这种杀人犯，人间有警察有司法，不在我们的管辖范畴。”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既有社会文明的缩影，也有野兽的基因深藏在骨血里。 大部分人类可以被善良约束，然而也有小部分则是听从了兽性。 陆煦自然也不想看到什么谋杀案，可是存在即事实。人类的事情，自然还是需要人类解决。 “放心吧年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错事都会付出代价，无一例外。” 陆煦说话的语气平静，可是季修年莫名听出了笃定，不觉便点点头。 到底是心软，想到赵红霞临死的时候都记挂着自己的孩子，便打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东城作为华国首都，治安算是不错。 结果昨晚出了凶杀案，很快便被讨论上了热搜。 案发时候没人在场，等到路人发现尸体后，围观群众比着警察到的还要早。 哪怕凶杀案这种东西看字眼都觉得残忍，也耐不住网友们旺盛的好奇心。有的围观群众忍不住，当下就在晚上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用户2228：不是我说啊，现场真的很可怕。血水混着雨水味道可弄了，那个女人就趴在那里我也不敢太靠前，听说是割喉反正挺残忍。】 【@白啊白玫瑰：我是在家被吵起来，往楼下一看觉得很恐怖。虽然看不太清底下什么情况，但是受害者是真的惨】 【@鹿鹿要早睡：太可怕了，西街人也不少，这算不算是闹市杀人啊。凶手太猖狂也太凶残了，要是不快点抓住后面会不会出现其他受害者啊】 就在大家议论不止的时候，也有其他声音冒出来—— 【@档案1998：听说是割喉还砍了小拇指，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方式很像之前没结的连环凶杀案啊？】 第194章 恶魔 哪怕进入和平年代, 每年还是会有大量悬而未决的案子。 像是东城的“雨夜杀人魔”，就是当中比较知名的网红悬案。 二十年前的东城经济起步鹏飞，那时的房价还不是现在的天文数字, 刑侦技术自然也不如现在。第一起命案发生在南区, 一个乞讨者被发现死在了马路上， 他的喉咙跟气管都被人用刀切开，左手小拇指还被切断带走。 恰好那晚暴雨, 加上乞丐没有亲人在，周遭没有证据也没人能查选他的社会关系，案子就那么搁置了下来。 警察本以为这是一场个例, 哪里想到后面陆续又发生了七起类似命案。 死者全部都被割喉, 且被切走了小拇指。 这种如出一辙又残忍的作案手法明显是一人所为, 因为凶手总在雨夜作案，所以外界给了他一个“雨夜杀人魔”的称呼。 死者职业各不相同，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联系。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经济条件以及社会地位都在底层，生活拮据又困难。 犯人足够狡猾，每次作案都会避开监控。这么多起案子查下来, 只被找到了一点dna以及半个脚印。 犯罪心理师给出来的侧写是这个男人是个三十五岁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生活条件相对优渥, 有自己的车。平时生活里性格相对强势, 可是身边人对他的评价应该不错。 第八期命案发生后, 几乎全国都在讨论这个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 警察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调查，第八起命案发生后也曾抓过几个嫌疑人回来调查, 然而都因为证据不足给放了。 那个时候风声鹤唳，坊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杀人狂的新闻。 每逢雨夜大家便提心吊胆，宁愿请假在家也不愿意出去冒险，生怕自己成为杀人魔的下一个目标。 就连警方都在严阵以待, 每逢雨夜便加上巡逻，忐忑等待着第九起命案发生。 说来也奇怪，自从十三年前第八起案件后，那个雨夜杀人魔就像凭空消失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个案子便慢慢淡出了大众视野。 除了那些想着查出真相的警察一直不放弃，其他人早就忙着生活将这个案子抛在脑后了。 现在西街忽然发生类似命案，之前尘封已久的案件再次回到大众视野。 而今网络四通八达，案件发生后网友们便议论纷纷。一会儿觉得害怕，一会儿又质疑警察的办事效率。 还有媒体关注被害者本身，想着看看能不能从死者这里挖掘出有用资料。 入夏以来，赵红霞每到深夜便会出来摆摊。加上她又是个性格温和的，不少人都知道她过得不容易。 她所工作的地方处于商业中心，里面工作的都是年轻白领。对于公司的保洁阿姨大家印象都不错，发现她没来上班后面得知她被害，不少人都觉得难过压抑出来发帖—— 【@一轮明月天上飞：刚听说我们公司的保洁阿姨遇害的消息，非常震惊难过也非常痛恨凶手。赵阿姨真的是个特备温柔的人，我知道她的家里挺困难，下班辛苦摆摊也是为了给孩子凑手术费。感觉一闭眼都能看到她的笑，想想就更难过了。】 赵红霞作为大家眼里的第九个受害者，她身上的话题度自然很高。 不管之前认识或者不认识，很多人都在讨论受害人相关。 媒体动作比着网友快，只小半天的功夫便把赵红霞的家底都给摸得清清楚楚。 暖阳日报是东城老牌媒体，平时也是关注各种民生以及社会实事。命案发生不久后他们就去了赵红霞家做了专题，很快，赵红霞的家人就上了热搜。 通过暖阳日报放出的视频，网友们可以更加直观去了解这个人。 邻里对她评价极好，公司职工也是，所有人都说她是个性格温顺又坚韧的女人。 也是通过视频，大家才知道她家里还有个等着做手术的孩子。 两夫妻没什么文化，就在东城坐着最脏最累的工作。如果不是孩子有病需要烧钱，他们的生活本该可以容易一点。 看到这种家境大家原本就觉得这个受害人很惨，等到得知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却还努力给治病的时候，大家的愤怒跟难过更是到达了极点。 十年前的赵红霞出门捡到了弃婴，送到医院才发现孩子天生重疾，要想她活下来就得花钱养命。想来孩子亲生父母之也是因为这个遗弃了孩子。 赵红霞心软，看着孩子可怜一个，犹豫许久领养了这个孩子。 她太过善良，所以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们两口子也给耐心养大。 才四十出头的人，因为过度劳累脸上早早爬上了皱纹，看起来比着实际年龄大的多。 她的脸是老，可是她的心却是无比的炙热。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被谋杀在一个雨夜，大家越看越觉得压抑，忍不住就在网上声讨起了“雨夜杀人魔”。 【@对你心动一点点：本来还觉得凶手作案手段凶残很恐怖，可是看到赵阿姨的处境我真的太愤慨太难过了。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阳光向上的一个人，就因为凶手的残暴被剥夺了生命，这真的太让人气愤了。希望警察同志给点力，赶紧把这个猖狂的家伙抓起来】 网上义愤填膺，大家都在吵着要求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另一边，警方面临的压力也是十分大但也憋着一口气想要赶紧抓到凶手。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连环杀人魔出现，但是凶手的残暴无疑是在挑战司法律。 一时间，大家的关注点都到了这个杀人案上面，就连季修年所在的剧组都有人讨论。 “会不会是寻仇啊，总不能是遇到谁就杀谁吧？” “要我说这个杀人犯不得好死，太坏了真的太坏了。赵女士她家里人可怎么办啊……” “孩子也可怜，不行咱们一起捐点钱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 休息间隙，季修年拿了手机看微博，自然也就看到了赵红霞相关。 受害者的资料以及人际关系满天飞，然而大家对于凶手还是一无所知。 甚至已经有人将他魔话，说什么杀人的是恶鬼所以才一直抓不到他云云。 季修年不觉想到昨天，那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还是让他逃掉，不免就觉得心里压抑。 “在看什么？”周家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季修年旁边，好奇问了句。 两人对手戏多，交流自然比着旁人多一些。 在周家越看来，季修年这个小辈有些神秘，总觉得他跟别人不同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季修年把手机给周家越看了眼，对方少不了就是一身叹息：“这个案子我当年关注过，有幸存者说凶手手腕不正常所以才有说是恶鬼来杀人的……” “手腕？” 季修年听到这两个字就来了兴趣，忙追问道：“为什么看了手腕说不是人，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周家越还以为季修年是猎奇，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回答道：“就说什么手腕有黑光，说是那个人手腕都是黑色的要烂掉一样的感觉……主要是时间太久远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 所以，当年那个凶手手腕也有标记吗？ 季修年的右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左手手腕，总觉得这些命案离奇，没准跟自己有关联。 “不好意思，我先去打个电话。”季修年起身就想把这件事告诉陆煦，还不忘跟周家越礼貌打了招呼。 “去吧。”直到季修年离开，周家越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二十年前燕禾泽才出生没多久，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可能会关注到命案。 好在季修年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好像没有注意到这点 。 “幸好，幸好。”周家越一面庆幸一面告诫自己以后说话得注意。 “你是说，二十年前的凶手手腕上也有那个印记？”陆煦听完季修年的话不觉陷入沉思，敏锐感觉到了这件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年哥你先好好拍戏，这事我去查。” 如果只是普通凶杀案，那么跟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牵扯到季修年的事，陆煦没有办法不在意. 他刚彩排完原本是要跟着队友去餐厅，接到季修年电话后立刻对队友说了声抱歉：“肚子不舒服去个洗手间，你们先吃哈！” 不等队友说什么，便已经转身冲进了洗手间隔间。 陆煦计划很明确，直接去到地府找人。调查谋杀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难，毕竟死者才是凶杀案的第一目击者。 加上赵红霞在内受害者总共有九个，除了两个运气好摇到了投胎号的，其他七个人都被叫到了陆煦面前配合调查。 除了赵红霞，其他受害者都已经去世超过十年。可是即便十年、二十年都过去了，被害的画面却也一直在他们的脑海里面重复播放。凶手一天没被法律制裁他们便一天不得安宁，心里的伤痛一直在。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就记得他割了我的脖子，好痛好痛……” “他杀了我还说帮我，说什么活着太累死了就好了……” “他杀我的时候也是，一直说是帮我解脱，我真的恨死他了，结果他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 七个受害者都听到凶手说杀人是帮在帮他们，当听陆煦问道凶手有什么特征的时候，他们都是第一时间提了手腕—— “手腕是黑的，像是要烂掉了一样……” “对对对，手腕真的好吓人，就跟里面住着鬼一样。” “我也注意到了，当时真的觉得见鬼了……” 刚巧有档案员经过，听到他们的话不由走上前，弱弱提了一句：“好像其他凶杀案的凶手手腕也有被标记的……” 陆煦本来只是想查雨夜杀人魔特征，哪里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经意间就有了其他发现。 除了雨夜杀人魔外，其他凶手的手腕上也有黑色标记的。 档案员以前还以为就是巧合没多想，可是这么多受害者都提到了黑色手腕印记，里面绝对不简单啊。 想到季修年，陆煦一下便严肃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直觉跟季修年也会有牵扯。 思来想去，陆煦决定先从杀害赵红霞的凶徒入手调查。 第195章 调查 死神想找人不难, 哪怕对方是个杀人犯。 陆煦拜托了朋友帮忙查那人行踪，自己则是回去跟队友一起进行节目录制。 这是他们组合成团以来第一次舞台表演，虽然新歌有难度, 但是大家都在努力, 节目效果相当不错。 录制结束后，陆煦便借口有事急着走。宋哲他们本来想着要去聚聚庆祝团队第一次演出成功，结果最后便决定等到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再说。 陆煦倒也不是不想跟队友相处, 只是心里有疑惑必须尽快解开。 很快，他便来到了西街口，在哪里等着朋友来。 刚发生过命案的地方人们多少会忌惮, 附近居民都是躲着走借以保持距离, 也有专门从其他地方过来直播打卡的。 陆煦带着鸭舌帽站在街角, 看着那些“网红”似笑非笑。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对于赵红霞以及她的家人来说，这个地方意味着死别以及不幸。可是对于热衷于直播的“网红”来说，这里意味着噱头跟流量。 陆煦不吸引，只是拿着一罐酸奶喝, 看着时间等人来。 不多时，一辆城管车便停在了他旁边。 身着明黄色马甲的城管下了车, 先是四下看看而后一个健步冲到了陆煦面前：“陆煦大人我来了！” “土地公, 我要的着照片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 这可是我拿出时间亲手给你花的哩……”城管说着话便把自己画的画塞进了陆煦手里，还不忘跟他说, “那个家伙真的长得很普通，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画下来没准过两天就忘记他的长相了……” “这叫长相普通？”陆煦打开土地给的画像看着上面的火柴人有点哭笑不得。 哪怕他之前见过那个凶手，也是在没办法把这个头大身子小的火柴人跟他的长相联系在一起。 土地却没觉得自己画功不好，听到陆煦质疑忙凑过去给他解释：“就是长得挺普通的嘛, 放在人群里一眼看不见。给你看监控，跟我画的差不多啊……” 土地原本负责管理一方水土，只是新时代大家都有再就业，土地也就发挥专长摇身一变成了城管。 对于自己辖区上的事情，土地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他把自己拷贝的监控给陆煦，指着不远处的小超市来了句：“就是那家的儿子，平时好像在个药品公司上班……” 对方杀完人后很快消失不见，可见是十分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甚至可能就是附近居民。 暴雨下的监控看不太清脸，但是看身形看轮廓陆煦便已经能确定这就是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 虽然土地公画画水平不怎么样，可是遁地找人的技术一楼也算是不错了。 “谢了土地，还好有你在这边。” 陆煦这么一夸土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害，这就是举手之劳。对了，你要是想查他得快点，估计警察很快也就来了……” 作为城管的土地能拿到监控，警察自然更是可以。虽然监控里面看不清脸，可是就凭现在的天眼以及各种刑侦技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锁定凶手。 “好。”陆煦谢过土地便去了凶手单元楼，借口买水进了超市。 这是一家小型超市，里面空间不大商品种类却很全。只是房间里面拉了窗帘，光线昏暗看着就透着阴森。 “老板，买单。”陆煦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怡宝，随后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来了。”那人一面说着一面快步走上前，拿起陆煦的谁扫码，而后对他道，“两块，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吧。” 陆煦点开支付码，视线却一直落在男人身上。 如同土地所说，这个男人看着是在太普通。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长相以及普通的气质，没有大家脑补的穷凶极恶，他跟生活在大众身边的男人们没有任何区别。 “老板，你这个手腕是受伤了吗？” 陆煦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男人听到这话却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随即便把手腕藏在了身后：“你胡说些什么？” 回神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男人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陆煦的眼神有些不耐烦：“水不卖给你了，赶紧走吧。” 这都有点赶客的意思了。 “为什么杀她？” 陆煦冷不丁又丢了一个炸弹出来，男人顿时傻眼：“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煦却不理，只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杀她，我看到了，是你做的。” 他这么一说男人不由慌张了起来—— 该死，明明记得当时四周没有别人在的。 “我不是杀她，我是帮她。”男人沉寂许久，忽而抬头开了口，眼睛带着邪恶的光，“那个女人活的太辛苦太失败，像是她这样的蝼蚁活着就是痛苦，我只是帮她解脱。她真的太弱了，世界是属于强者的，弱者本身就该死啊……” 男神说话的时候不觉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味自己的作案过程。 他的状态有点疯魔，似乎自己杀得不是人而是低端生物。他的话里话外带着蔑视，仿佛自己凌驾在别人的性命之上一样。 陆煦没急着说什么，只是静静看他表演。 有了作品来了观众，男人园原本以为陆煦会给他反馈，哪里想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他笑着笑着有些尴尬，因为笑容太过夸张面部肌肉都跟着有些抽搐。男人抹了一把嘴，第一次认真看陆煦的脸，才发现这个年轻人长得很好看。 脸好看人干净，就连喉结生的都比别人漂亮。这种漂亮的男人真碍眼，像极了一件精美艺术品，让人很想割破他的喉咙欣赏他的狼狈。 男人从收银台走出来，慢慢走向门口将门关了起来。而后拎起了门后的钢筋。他本以为陆煦会慌张会逃跑，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你本来不符合我的作品选择，可是没办法，谁让你自己送上门呢。”男人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凶狠。 他举起凶器朝着陆煦冲上来，而后就被踢翻在地。 两分钟后，刚才还以为自己是审判者的男人跪在陆煦面前痛苦流涕，他的身上看起来没有伤痕，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求求你放过我……” 男人精神临近崩溃，恨不得夹着尾巴逃出去。 陆煦拍拍他的脸，有些嫌弃扯了湿巾擦擦手，而后便问了一句：“手腕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 男人不知道他怎么一直盯着自己手腕，只是不停摇头：“我不能说，黄先生他会杀了我的……” 黄先生？ 陆煦不觉挑眉，直觉这个黄先生有问题。 他看着抖动如筛的男人，不觉弯下腰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觉得自己是审判者是死神，可是你知道吗，真正的死神不会凌驾于别人的生命之上。正是因为尊重生命才会赴死而生，你不懂，所以你这辈子只能是个屠夫，至于下辈子，相信也能感受一下被无数次宰杀的绝望感吧……” 陆煦说话温柔，甚至没有半句脏话，可是对上他那漆黑的瞳孔，男人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吸入了无尽深渊。 哪怕陆煦只是随口说了句，他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门外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过，陆煦没有再理会男人只是安静离开。 瘫坐在地的男人只觉得得到了解脱，甚至觉得进了监狱也比面对陆煦要好的多。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往后在世的三十年，每晚都要回到昨天的那场凶杀案梦境里。谋杀每天都会在他的梦里无线循环，唯一不同的是角色互换。他要变成受害者，一次又一次感受被杀死的绝望…… “他说的黄先生是谁？”听完陆煦的调查全过程，季修年跟他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这个黄先生有问题。 “我查过了，这个黄莫修是长生制药的总裁。”陆煦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拿起季修年的手来看，继续道，“长生制药这个厂子也有近百年历史，据说是家族上市企业。除了这个雨夜杀人案我还查了其他十几起凶杀案，凶手全部直接或者间接跟长生制药有关系。年哥你说巧不巧？” 一起关联或许可以说是意外，十几起都是那就有问题了。 季修年打开微博看，就见警方刚公布了雨夜谋杀案的通告—— “居然还有一个凶手？” 根据调查显示，杀害赵红霞的人的确是超市男人没错。可是之前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他，却也跟他有着密切关系。 谁能想的到，老子杀人停了手，儿子居然接了棒。 警方本来只是为了抓杀害赵红霞的凶手，结果意外查到了之前的连环凶手是他父亲。 别人子承父业是创业，这哥俩可好，居然是传承杀人。 “年哥你看！”陆煦翻看警方通报结果发现那个父亲居然也在长生制药厂工作过，目前儿子已经被缉拿归案，可是父亲还流窜在外，所以警方才发布了详细的公告用来通缉。 又是长生制药厂。 季修年跟陆煦两个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家工厂老板有问题。 就在他准备要去调查看看这个黄老板是什么背景时，app忽然响起来警报提醒—— “您有滞留客户要黑化，请及时前往给予死亡关怀来引导客户保持做好鬼觉悟……” 陆煦看了眼问题客户名单，不觉有些愣神：居然还是个熟鬼？ 第196章 黄先生 马路上面人来车往, 交通拥挤不堪。 男人蹒跚走在马路上，脸上带着焦躁及不安。他的身形佝偻，瘦削又畸形, 脸上过于干扁神色苍老以至于根本看不出年纪。 即便是在夏天, 他的身上也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看着来十分畏寒的样子。 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手腕上面浮着一块黑斑, 莫名带着阴气。 此时的他真在着急等着过马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女鬼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总算找到你了！” 小白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被车祸杀死的自己。 彼时天降暴雨, 晚归的她站在马路边。哪怕周围没车也没人, 小白还是等着绿灯亮了才通行。 远处疾驰而来汽车没有遵守红绿灯规则, 直接撞飞了小白。 撕裂般的疼痛让小白绝望，大雨无情拍打在她的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生命随着血液不断流失，小白内心无比绝望。 刺眼的车灯唤醒了她的求生欲，小白徒劳伸出手, 还祈祷那人救她。 然而肇事车辆是忘她这边倒车驶来，哪怕到了她的跟前也没停下的意思, 反而加速从她身上重重压了过去, 一次又一次。 小白最终死在了这个雨夜里, 且完全无法放弃心中执念 —— “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问题她想了十一年，问了十一年, 然而没有谁能回答她。 消失这么久的凶手忽然出现，曾经的不甘、绝望、恐惧纷纷涌上心头，最后演变成了无限的愤怒。 小白看着眼前的凶手，只觉得怒火中烧。她想推他到车流中去, 让他也感受一下被车轮碾压的痛苦。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小白的眼睛染了黑色，仇恨一点点蚕食她的心，恨不得立刻出手杀了他。 然而就在她伸手想要推他一把的时候，陆煦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杀人会下地狱的。” 到底是死神又是自己喜欢的款，小白理智回归一点，却无法忘掉凶手带给她的苦痛：“他杀了我……我真的好痛好痛……” 眼见小白又有黑化的迹象，陆煦心中叹气，没有闪开：“他是恶人，但你不是。乖，别为了他再搭上自己的鬼生。” 陆煦语声温柔，看向小白的目光里面带着包容与宽慰。 他本就生的好看，当他静静看着你的时候更像是天神一般自带光芒。 小白不觉红了鬼脸，连带眼里的戾气都退了下去。 回神发现自己刚才居然想杀人，连带小白自己都觉得惶恐：“陆煦大人，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陆煦对着她笑笑，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大多数人天生善良，哪怕横死之后做了鬼，也做不来杀人越货的事情。 可是也有人心里住着魔鬼，即便是无冤无仇手段也是残忍凶悍。 陆煦转而看向那个凶手，很难想象这居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渔业杀人魔”。 十三年前他三十五岁，哪怕现在也就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别人的四十六岁是中年，他这直接过渡到了百岁老人模样。 他的生命力不断被印记汲取，以至于他看起来瘦弱干瘪，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他的神情痛苦，连呼吸的时候都会咬牙皱眉，可见活的有多艰难。 他的脚步虚浮，即便是想要逃离也是步履蹒跚无力。 就是这样一个凶手，至少杀了八个人，而后又撞死了小白。 七年里他陆续杀了八个人，却在十三年前突然停手消失。 有人说他是害怕被警察抓到，可是这样猖狂的凶手自视过高，怎么可能会把警察放在眼里。 最可能的理由就是他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终止犯罪，比如身体惨了就是其中一种可能。 凡事都有因果报应。 陆煦看着不断撕扯啃噬他的戾气，大概明白他是跟恶鬼做了某种交易。 男人迈着孱弱的步子要过马路，忽然从路中间出来一个骑摩托的外卖小哥。男人眼睁睁看着那辆摩托车朝着他冲过来，然而脚步虚浮根本躲不开。 就在他想着自己要完的时候，身后有人拉了他一把，回头才发现是张年轻又帅气的脸。 “谢谢啊。”年轻帅气的脸庞再加上健康的躯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管哪里都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 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倒映着他苍老而又狼狈的模样。 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自卑又嫉妒。只是他现在还要忙着躲避警察的通缉，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随口跟陆煦说了一声谢谢后男人便准备离开。 然而那个陆煦却没有撒手：“灵魂卖给恶鬼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吗？” 男人显然没想到陆煦会突然开口说这些，猛地一回头无神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谁？” 陆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随意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扁扁嘴道：“你身体真的好弱啊，啧啧……” 男人顶着弱者是蝼蚁不配活在世界上的思想杀了那么多人，自我认为是命运的统治者。现在忽然被陆煦点破了他的处境，自然有些接受不了：“我不是弱者，不是，不是……” 哪怕心里愤怒又恐惧，哪怕声嘶力竭想要大声嘶吼，男人的声音也是嘶哑又小，不注意的根本看不见。 他这个样子又可怜又可悲，根本不足让人畏惧。 就连小白看到这样的凶手，忽然也觉得恨没有那么重了。他真的太没有存在感，可怜如蝼蚁，所以到最后，他才是命运的可怜虫才对。 陆煦看着几近崩溃的杀人魔，常年带笑的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男人要强一辈子，甚至不惜为了这个观点去杀人，从陆煦眼里看到同情这比着杀了他都难受。 “不要可怜我，你凭什么可怜我，啊啊啊啊阿……”陆煦并不理他，只是看了眼时间，估计警察该到了便要走。他看了一眼男人前行的方向，当下就见“长生”制药几个大字挂在写字楼上。 他对着男人撇撇嘴，而后便道：“放心，总有一天你们会在地狱相见。” 说完也不管男人能不能听得懂，喊上小白径直离开了这里。 自从车祸过后小白的灵魂就被困在了马路上，这一困就是十三年。 陆煦送她离开之前还问她想不想见见家人，然而小白只是思考一下便摇头：“不了，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个世界的人了不是吗？”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面对伤痛的时候有人会深深隐藏起来，平时谁都看不到甚至仿佛连当事人都已忘记。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刻意再去告别了。 小白耸耸肩，脑补了一下自己的阴间生活—— 上上鬼网追追星，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她礼貌跟陆煦说了再见，很真诚的表达了对陆煦的谢意。等到要上路了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又对陆煦来了句：“陆煦大人，祝你跟你年哥百年好合，我在底下也会继续磕cp的。” “好。”提到机修年，陆煦的脸上的笑不觉就柔和了几分，“去吧，一路平安。” “嗯嗯，平安喜乐。” 小白说完便对陆煦摆摆手，随后踏上了自己的路。 陆煦送走小白，而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长生制药”—— 那些杀人犯身上都有标记，显然是跟恶鬼做了交易。 百度长生制药就能看到所谓的黄氏家族，宣传网页上来看长生制药也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家族企业。 黄氏最开始也就是药房跑腿，后面慢慢有了自己药店，再后来便投资建立了制药厂。不过百年时间，黄氏家族就从药店发展到了上市公司的规模，能力可见一斑。 比起黄家人超群的能力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黄家人的长相。 黄家三代单传，神奇的是从爷爷到孙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要说黄家的基因也是强大，不然怎么可能相似度这么高。 黄家现在的掌权人叫做黄莫修，但看照片是很帅气且年轻有为。网上不少妹子都兴致冲冲喊老公，可见黄莫修人气之高。 陆煦看着黄莫修的照片挑挑眉，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晚上又是季修年的班，陆煦自然还是陪在男朋友身边。 两人八点开始接了几点，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煦指指就在不远处的长生制药，而后问道季修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陆煦提了这茬，季修年自然点头同意。 两人闪身进了长生制药，才发现里面的装修好像跟其他制药厂有些不一样。 长生制药厂也是大手笔，直接买下了写字楼，里面搞了厂房。 才刚一进门，陆煦便见里面摆满了各种雕像。周围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模样，画风统一向中间那个进供仙丹。 敢把自己的地位凌驾在神仙之上，可见雕塑的主人自视过高。 雕塑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拿着斧头，面相看似温和实则处处透着诡异。 每个雕塑手腕上面都带着黑色标记，细看就会发现是骷髅模样。 陆煦看着那尊跟黄莫修一模一样的雕塑，不觉撇撇嘴丢了一句：“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季修年走在陆煦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诡异的雕像。 不知为什么，一进大厅他就觉得有些压抑，手腕隐隐作痛甚至感觉有人此刻正躲在暗处偷窥他们。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季修年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陆煦说。 忽然间，他的手腕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剧烈疼痛起来，季修年一个不察不自觉发出痛呼——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雕塑们活动了下身体，跟着就一起动了起来。 第197章 长生 “年哥, 还好吗？”陆煦自然也看到了诡异的雕塑，只是并不放在心上。他的眼里只有季修年，见他神情痛苦当下上前, 握住了他的手腕。 说来也是奇怪, 本来还十分痛楚的地方被陆煦握住忽然就温热起来。那些翻滚汹涌的戾气还没等作恶，就被陆煦吸到了自己体内。 季修年将这些看在眼里，不觉就很担心陆煦身体：“这样能行吗？” 陆煦神色轻松, 转而牵住了季修年的手，两人十指紧扣：“行，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 两人都是十分淡定说着话, 显然不把眼下的情况放在眼里。 雕塑挣扎又扭曲, 配上昏黄的灯光，总给人一种身在地狱的感觉。 “年哥地狱你还没去过吧，等下次我带你去看看，有些体验项目还挺刺激的。”陆煦像是地府宣传大使，热情给季修年介绍起了地狱风光。 季修年听着就觉得新奇, 顺着陆煦的话就问了句：“地狱还有观光浏览模式了吗？” “对啊，你也知道这些年三界经济都不容易。全地府都忙着搞创收发展经济, 地狱部门自然也跟着响应号召。人间有游乐园啊鬼屋啊, 咱们地狱项目更多体验更逼真, 你别说，生意还真挺好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摆明了商量起了约会地点。 第一次是去了南山看日出，下次要是去地狱玩一圈，好像也挺特别？ 季修年脑补了一下跟陆煦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心情愉悦, 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在个什么地方。 那些雕塑就这么被忽视，自然有些不甘心，摇晃着肢体面目扭曲又狰狞，似乎想要引起两人注意。 季修年看了一眼这些雕塑，并不觉得恐怖只是有些不解：“煦崽，你觉得他们是什么？” 陆煦刚才就已经确定了这些雕塑的身份，只是忙着跟季修年说话根本没空搭理他们。 现在男朋友都问了，陆煦自然乐意给他解释是：“就是献祭了灵魂的恶鬼而已。” 就在一瞬间，季修年便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群杀人魔都跟恶鬼做了交易，被恶鬼标记献祭灵魂，所以生命力也被恶鬼吸收殆尽。 就是不知道这个黄莫修是个什么来历，居然能做出这等邪恶行径。 眼见这两个人还在打情骂俏，雕塑们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不想被忽视便想着发动进攻。 然而恶鬼就算再厉害，遇到死神也白瞎。 陆煦点开业绩曲线美滋滋，还不忘给季修年看：“年哥，咱们这个季度第一又稳了。” 陆煦开心季修年也开心，弯眼笑到道：“棒呆，等带八妹好好庆祝下。” 恶鬼们进了才发现，这两个人身上的磁场跟普通人并不相同。他们身上带着强大的死气，甚至比着他们这些杀人魔还要浓郁。 就在他们察觉到危险想要逃离的时候，陆煦整理了衣服客气做了自我介绍：“各位客户你们好，我是死神陆煦，很高兴为你们提供便捷的上路服务……” 死神…… 本来还残暴嚣张的恶鬼们瞬间像是被打怕的狗，蜷缩着尾巴缩在角落试图缩小他们的存在感。 可是陆煦作为一个超敬业的死神，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单生意。 只片刻功夫，大堂里的恶鬼便全部都被他输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眼看自己业绩单上升曲线，陆煦心情好的不得了，转而看向最中间那座雕像：“黄先生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跟我们两个打个招呼了吧？” 黄莫修一直在？ 听完陆煦的话，季修年当下看向那座雕像，然而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就在他想着梳理中间关系的时候，雕塑后面忽然走出一个人。虽然脸皮还是年轻的样子，可是细看就能发现皮囊之下藏着浓郁的死气。 “陆煦，好久不见，我还有点想你呢。”黄莫修语气熟稔，似乎跟陆煦是旧相识。 季修年听了这话不觉皱眉，下意识便看向陆煦。 陆煦抿抿嘴，脸上的爱了一点不屑：“可别，咱们见过没了两次，不熟。” 黄莫修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只是转而把视线落在了季修年身上：“唔，你跟你母亲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季修年原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可是听他提到自己母亲不由问了句：“你认识我妈？” 黄莫修耸肩：“何止认识，我们之前还是黄金搭档呢。” 黄金搭档？ 季修年微怔，他的母亲是死神，搭档的话…… 难道黄莫修也是？ 黄莫修显然想是个爱讲故事的，都不用别人问，自己就讲了故事：“说起来，我曾经也是个死神呢……” 曾经的黄莫修也是死神，跟着季修年的母亲一起，一个管江南一个管江北。 那个时候死神管理还没有特别严格，谁都想成为业绩榜第一。季修年母亲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的业绩稳稳第一。 黄莫修每次都被压在下面，渐渐便有些不平。 为了提高业绩，他先后用了很多办法。到了后期，他想到了提高谋杀率。 只要杀人的多了，新客户不久也多了吗？ 在黄莫修看来，他只是唤醒了恶魔的本能，自己并没有动手，这只是合理运用了游戏规则。 然而他的小动作到底没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面对江北区忽然飙升的死亡率，上面派了季修年母亲去调查。他的行径没有多隐秘，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彼时黄莫修还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求季修年的母亲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好不留情将他的行为如实汇报了上去，很快他的死神职位也被剥夺。 教唆杀人是重罪，除了没了职位还要面临死神法庭的审判，搞不好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黄莫修不甘心也想不通，最后还是选择了逃离。 他做死神那么多年，早就发现了漏洞。 他拿利益跟黄家人交换得了躯壳，诱骗杀人恶魔将他们将灵魂献祭给自己，在世世代代都能长生。 尽管逃脱了审判，可是黄莫修依旧痛恨季修年母亲。 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需要如此狼狈。他不懂，只是区区几百人命而已，何必将他逼上绝路。 他恨了季修年母亲许多年，切仇恨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增加。 本以为沦落成恶鬼的他这辈子没办法报仇，却没想到她居然为了个人类放弃了自己的死神身份。 “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为了男人放弃长生，你说你妈是不是蠢得要死哈哈哈……” 打从季修年母亲成为人类那一刻，黄莫修便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哪怕曾经身为死神，可是变成人类的她又能组织几次。 为了保护儿子不被邪祟侵害，季修年的母亲将自己的护身玉佩戴到了他身上。 没过多久车祸发生，季氏夫妻双双罹难，唯独季修年被父母护在怀里，艰难活了下来…… “是她自找的，是她害了我……” 亲眼看着“仇人”死掉，可是黄莫修并不觉得痛快。他解开衬衣扣子来给他们两个看，只见他的皮肤上面布满黑色腐斑，唯一完好的就是他的人头。 凡事都有因果。 黄莫修怂恿恶魔杀人，殊不知所有的恶业都堆积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肉身疼痛又丑陋，日夜被苦痛折磨。 有时候连他都在茫然，这种长生真的是他要的吗？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蛊惑行为。在他看来自己没错，人类本身就是蝼蚁，命格低贱又短暂，他所做的不过是把玩而已。 早在黄莫修还是死神的时候，陆煦曾经在全国死神业绩交流大会上见过他。 那个时候的黄莫修意气风发，虽然桀骜却不像现在这班癫狂。 总有人想追长生，却不知道长生也是双刃剑。 岁月漫长难免无趣，有人因此更觉生命美好，哪怕蝼蚁生命也可贵。 可是也有人自觉长生越发蔑视生命，总以为自己是神高高在上，却不知道这才是最愚昧的心理。 季修年一直觉得父母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她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却还是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哪怕后面的日子他们不在自己身边，可是季修年依旧感觉冥冥之中有人陪着自己。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不幸的是没有爱的，却没想到自己从开始就是被爱的。 那边黄莫修还在发狂笑：“你的母亲愚蠢至极，你的出生就是错误！没有你跟你爸爸我甚至都动不了她一根头发……”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断了黄莫修的个人故事会也唤回了季修年的思绪。 “就你屁话多。”陆煦原本是不提倡动手，可是看到一个劲攻击季修年哪里能忍住，“行了吧，我已经联系了死神稽查队，你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陆煦丢了这么一句出来，回头见季修年还在原地发愣不免就心疼，上前一把抱住他：“年哥别难过，我会一直在……” 死神稽查队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据说危害极大的恶鬼肿着一张脸倒在地上看着很狼狈。 而出任务的陆煦跟季修年则是抱在一起讲情话，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什么“宝贝我都在”…… 唔，他们是不是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等到把恶鬼从写字楼里带出来，几个稽查队队员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忍不住讨论起来—— “他们两个是那个关系吧？” “好像是……” “死神守则上面明确固定不能恋爱吧？” “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说不准恋爱的。” “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当没看见？” “行啊，陆煦不好惹，咱们哥儿几个嘴巴都严实点，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别跟别人说啊。” 几个稽查队员你一言我一语约定的好好的，都说要保密。 可是最铁的哥们不是别人，最亲密的同事不是别人。 于是没过多久，整个死神部都知道陆煦跟季修年在谈恋爱。 本来就只是小范围谈论，可是“谣言”四起愈演越烈，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就会有人看不惯。 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当不知道。 可是偏偏有人较了真，得到消息当天就立刻实名举报把这件事捅到了部长那里。 “被举报了？” 陆煦看到调查通知倒没觉得多意外，他跟季修年的事情不是秘密，也不准备一直藏着掖着。 季修年自然也翻看过死神准则，不免担心自己连累了陆煦：“有什么事我扛着，你都推到我这边就行。” 陆煦捏了一把季修年的脸，笑嘻嘻来了句：“放心吧，我有数。” 两人一同来到总部，就见平时都在外面跑业绩的同事们全都回了办公室。 大家嘴上说是回来工作，可是视线都不自觉看向季修年跟陆煦，有的甚至还给不能到现场围观的同事直播进度：“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陆煦假装看不见他们的兴奋，照常跟大家打了招呼。 有跟他熟的忍不住，你看我我看你，推了谢安出来给他出主意：“煦哥，我们商量着，要不你跟年哥就先别承认好了……” 只要不承认，那就不算办公室恋情。 只要不承认，那就不会被粗好伐。 反正偷偷摸摸也能恋爱，转成地下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哎。 第198章 恋情曝光 既然办公室恋情违反行为死神行为守则, 那么不承认就好了呀。 到底一起工作了上百年，大家感情都还不错。 怕陆煦跟季修年因为恋爱被开除，众多死神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 总算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好办法。想到谢安跟陆煦工作时间最长, 便让他来劝。 谢安看看陆煦又看看季修年，忍不住又多嘴说了两句：“没让你们分手，就是暂时低调一点……” 季修年没说话, 只是习惯性去看陆煦。如果是为了他好，那么自己怎样都愿意。 “不承认就是不存在吗？”陆煦先是笑着来了这么一句，就在大家以为他这么热爱工作的一个人会为了事妥协的时候, 却见陆煦牵起了季修年的手,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关系,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言罢对着众人点点头，随后牵着季修年进了部长办公室。 “你看我就说，陆煦这个脾气肯定不屑于说谎啊。” “你还别说，煦哥刚才牵手那个样子还真是帅，不愧是咱们死神部的门面担当啊。” “你们说部长会开除陆煦他们吗？业绩第一应该会有优待吧, 但是守则规定的这个事情……哎哎哎……”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陆煦跟季修年身上，到底是死神部出的第一对cp, 谁也找不到知道结局会是咋样。 “部长, 你找我们。”陆煦跟季修年一前一后进了门, 看见部长旁边站着的彭汉飞不由扁扁嘴。要说这人也是有意思，看样子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眼见陆煦看向自己, 彭汉飞莫名有了几分心虚。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举报违纪行为又立刻挺直了身体，故意拉长了调调对着陆煦道：“你们也别怪我，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之中明知故犯的行为。有人说你们两个在恋爱，请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彭汉飞语速极快, 恨不得冲上去按头他们回答。 其实即便他们什么都不说，那双牵在一起的手也已经宣誓了主权跟答案。 彭汉飞还想指着他们说什么，被部长开口拦了下来：“行了小彭，到底你是部长还是我是部长？” 彭汉飞当下住了嘴，对着部长笑眯眯讨好：“当然部长是部长，我就是一时气愤所以没控制住……” 说话的时候彭汉飞心情也是极好。哪怕知道部长跟陆煦关系好，可是那又怎样。 死神守则上面的条令写的清清楚楚，不准内部消化谈恋爱，违反的纪律的一律撤销死神从业证是书。 哪怕陆煦再牛，他也没有权利违反规则吧。 部长看着陆煦跟季修年牵在一起的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季修年的母亲。 彼时她也是这样，毫不犹疑牵起爱人手，一副爱情比天大的样子。 “小陆、小季啊，你们两个这是真的恋爱了？” 陆煦跟季修年相视而笑，眼神无比坚定：“是的部长，我们确实恋爱了。” 得，一点说谎的心思都没有，想装不知道都难。 彭汉飞在一边高兴的很，心道陆煦平时挺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傻了。 要是他抵赖自己可能还得费心找证据，现在既然他都承认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啊。 “部长，你看他们都承认了，这必须得按章程办事吧。”彭汉飞兴冲冲，仿佛已经看到陆煦被除名的下场。 本以为对方会惊慌求饶，哪里想到那两个人只是安静站在哪里并不在意。 部长没有太过理会彭汉飞，只是看看陆煦又看看季修年，随后丢了一句：“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等消息，我们先内部商量下处罚措施。等结果出来了通知你们好吗？” 说是要处罚，可是这个语气像是哄孩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彭汉飞直觉不对，刚想表示抗议结果就被部长请了出去：“行了小彭，你举报的情况我这也了解调查了，等有结果之后也会给你反馈的。” 陆煦跟季修年一起对着部长道了再见，而后牵手走了出去。 两人个子都很高，走在一起看起来莫名和谐。 “怎么样，问题大吗？不行我们一起跟部长求求情，总不能真的处罚吧？” 一见他们两个出来，其他人当下聚过来表示关心。 同事之间氛围和谐，面对大家的关心陆煦跟季修年不免就觉得感动。 明明要被处罚的是他们，可是看起来最淡定的也是他们。哪怕离开之前还不忘宽慰大家别多想，只说相信组织等结果。 彭汉飞出来的时候陆煦他们已经走了，本来想着跟部长磨洋工结果部长根本不理。 本以为这就已经让人挺郁闷了，哪里想到出来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不屑。 耿直点的直接当着他的面冷哼一声，显然是看不惯他的行为。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只是举报了违规行为难道这有错吗？” 彭汉飞气鼓鼓，恨不得拉着别人吵一架。 可是谁都懒得搭理他，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而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比起争吵无视更加让人难受，彭汉飞心里堵着一口气，刚巧看到西南区老幺卫兴朔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兴朔，我做的没错对不对？” 卫兴朔摇摇头，完全没有附和的意思，只是叹口气道：“飞哥，你这次做的确实过了。” 说完也不管彭汉飞怎么想，自己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呵，我才没错！” 彭汉飞自言自语，只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做错。 他本以为自己举报了陆煦跟季修年对方会过得很艰难，却没想到人家两个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他自己的日子先难过了起来。 没人喜欢爱打小报告的人，今天他可以为了利益举报别人，没准明天就可以为了私仇举报自己。 本来面上跟彭汉飞关系不错的都默默疏远了他，还有人开始各种匿名举报他。 是人就难免会犯错误，彭汉飞也不例外。 之前工作留下一下小失误，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老有人比着章程举报他，什么违规接单还有各种问题，彭汉飞苦不堪言。 每次被通知去接受处罚的时候，彭汉飞他忍不住就想为自己辩解：“这些都是小失误，平时也没处罚啊？” 工作人员耸耸肩，很随意的来了句：“人家只是举报了违规行为有错吗？” 这话听着就耳熟，彭汉飞愣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原话。 陆煦跟季修年会不会被处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其他人则是心照不宣彼此交换眼神—— 陆煦是死神部的门面，季修年是n多地府公职人员的偶像，彭汉飞敢欺负这两人还真当他们“继续”cp团里没人了是吗？ 陆煦跟季修年从部里出来，牵手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年哥，我要是真丢了工作可怎么办呢？” 在外人面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陆煦，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忍不住就托腮在思考：“要是不能当死神了，要不就去试着制霸一下娱乐圈？” 眼见陆煦在那里做着未来规划，季修年只觉得这样的他十分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来揉揉他脑袋：“没关系，不管怎样我都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去到哪里都一样。 陆煦抬眸看了季修年一眼就笑：“哈哈哈，万一我们两个当不了死神立刻要去投胎呢？” 季修年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想想便道：“即便是被迫分开我也会找到你在一起的。” 虽然未来不确定，可是季修年笃定自己可以。他爱陆煦，深入骨髓，这个谁也改变不了。 “行，那么咱俩可就说好了啊。”陆煦见他神情认真，点头表示满意，凑上去在他嘴边啄了一下，“盖章生效。” 季修年捧着陆煦的脸，低头重重亲了下：“即时生效。” 两人你侬我侬的时，街边有人按下了快门。 陆煦对着季修年弯眼笑笑：“年哥，要是现在不阻止，咱们的关系可就要二次曝光啦。” 季修年自然也注意到了街边的记者，然而并不在意，甚至还牵起陆煦的手给刻意给他们看：“那就直接官宣好了。” 两人牵手走在路上，甚至还很大方回头对着记者笑。 这个镜头被媒体记者用相机记录下来，为了抢头条甚至来不及多想，不多时便发到了网上。 #季修年陆煦疑似恋情曝光# 这个话题一出来，当下便冲上了热搜。 粉丝们看到记者发出来的牵手照以及模糊不清的接吻照，第一反应居然没有多意外—— 【@季修年家的小仙女：怎么肥四，看到疑似恋情曝光的话题我居然觉得没啥，还在想你们居然才知道吗？感觉他们两个在一起好久了吧，就是这种心情。】 【@一闪一闪亮晶晶：哈哈哈我也是！！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不是秘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哈哈哈】 底下一群“加一”，仿佛两人在一起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 尽管如此，cp粉们还是狂喜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的cp成真了！！！！】 也有人觉得这个恋情曝光的有些奇怪，总觉得好像有谁要炒作一样—— 【@清醒又理智的仙女：不是啊，恋情曝光对季修年有什么好处，现在这种地位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取向成为被议论的焦点吧。要我说肯定是某人想炒作，故意陷害拍照片。亲吻照片没准是借位，至于牵手的照片嘛，男生有时候拉个手好像也挺正常吧。@陆煦v咱们能好好当你的新人偶像别拉影帝炒作吗，坐等季修年否认打脸绝交三连】 赞同这种说法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季修年的女友粉、老婆粉，总觉得陆煦这是在炒作。 毕竟他们的哥哥出道十年零绯闻，怎么可能上来就跟男人好。 就连李海超都给白泽去了电话，表示这招有点冒险：“你们想炒cp我能理解，但是搞啥恋情曝光就有点扯了啊。就算俩人本来真有一腿，这么一曝光季修年那边肯定要否认撇清关系啊！” 白泽本来觉得陆煦跟季修年有点冲动跟任性，毕竟娱乐圈这种地方又不是朋友圈，恋情曝光哪有那么简单。 尤其陆煦还是个新人，天知道有心人会用什么话来攻击他。 可是李海超这么一说，白泽却不免端起架子来：“什么叫我们拉着季修年炒恋情，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不否认，季修年立马高调示爱。” “高调示爱？呵呵不是我说啊白总，咱能现实点别老做梦嘛？”李海超只觉得白泽这是死鸭子嘴犟，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类似事件看得不少，哪里恋情曝光不是粉丝少的被嘲蹭热度，但凡粉丝多一点的基本都是急于撇清关系，像是季修年这种自然更加爱惜羽。别说承认恋情了不踩陆煦一脚都算是给面子。 李海超的态度太明显，白泽反而被激起了气性：“他要是认爱了怎么办？” 李海超也来了劲儿：“他要是承认恋情，我直播吃屎给你看！” 白泽就笑：“那我等看你直播。” 李海超哼一声，只觉得白泽要打脸。 他拿过手机点进了季修年的微博，原本想着看看季修年怎么否认打脸撇清关系，结果就见季修年发了一条认爱微博—— 【@季修年v：不是绯闻，他是我的命中注定@陆煦v】 季修年这个微博一发出来，整个网络瞬间瘫痪。 谁能想到绯闻都没发酵多久，季修年这个正主居然出来认了爱。 那些嚷着陆煦炒作蹭热度的瞬间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佩服季修年耿直还是羡慕陆煦有人护着了。 李海超也傻眼，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堵什么不好你说要吃屎。 季修年这边发完微博便不再看手机，只是对着陆煦笑：“真好。” 公开恋情自然少不了会有麻烦接踵而来，可是那又怎样。 想到以后可以正大光明走在一起，那感觉真的好极了。 岁月漫漫路迢迢，只要爱人在身边，那么一路走来便也满足。 陆煦跟季修年并排坐在临江边，牵手看着皎皎明月只觉岁月静好。 就在这时候，部长发了短信过来。陆煦点开看，才发现是处罚结果出来了。 “陆煦、季修年因违反死神守则，现降级成为实习死神，负责东区业务……” 虽说是降级，可是职能以及负责区域都没变化，唯独变得就是称呼。 季修年挑眉：“这算是处罚？” 陆煦点头：“当然，毕竟还要努力转正对不对？” 不管怎样，未来的日子里两人是恋人也是同事—— 办公室恋情什么的，想想就很刺激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