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 作者:白衣若雪   文案:   煞气版文案:   沈卓是个阴阳人(双性人),当了阴阳先生。   他给容沉摸骨,容沉克母克妻克兄弟,然而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沈卓摸着容沉的手腕深深的吸了口气:   “容先生,你对异性有不举之症吗?”   此话一出,容沉的脸一下子沉下来,虽然对于刚刚上位的容沉来说,   这个不过是在他那些诸如他是克星等不利新闻上再加一条绯闻,可是他看着沈卓还是很想掐死他,这种话怎么能提呢?   沈卓朝他看了一眼后:“容先生不必忧心,你有子孙命,所以应该会有转机的。”   容沉看着他:“那你有没有给我算出什么人敢给我生啊,不是说我克妻吗?你生的吗?”   甜心版文案:   《有狐》又名《抱抱容先生》   容先生克父克母、克妻、克兄,无人愿意靠近他   沈先生在跟他经历了各种误会后,终于觉得他可怜,想要抱抱容先生,如同千百年前他用那团毛茸茸的尾巴温暖了他千年。(前世可以看一下《有狐前传》)   攻:温柔宠妻攻 受:聪明狐狸受 重点:甜文 甜文 甜文 夫夫二人战鬼神。   排雷:   1.受为阴阳人,后期可能有生子   2.玄学探险盗墓题材。   3.前世今生系列文,有妖出没   内容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卓 ┃ 配角:容沉陆玄容五 ┃ 其它:玄学、生子、灵异、盗墓、探险、   一句话简介:你帮我算算我的孩子谁生的,你吗   立意:爱是历经磨难后的花朵 第1章 机场1   这是4月初的午时,刚过清明节假期,正是回家祭祖人的返程时间,所以机场里有乌泱泱的人,这是最不缺人的地方,再加上这个机场是这个地方唯一的机场,所以回京的人就都挤着这里了。   沈卓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接着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非常急迫:“沈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你不是说你今天就回来吗!”   沈卓对着电话习惯性的微笑道:“陈老板,我就在机场了,如果飞机不延误的话,两个小时就到。”   陈老板压根看不到他的微笑,只在电话中急道:“什么!还有两个小时!”   沈卓嗯了声:“陈老板,你现在什么情况?”   那边陈老板把电话嘟嘟的挂断了。   沈卓看着挂断的电话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已经把火车票改成机票了,陈老板早不联系他,他来外地出差的时候才联系他,可他又不能放着人家敞开的祖坟不管,他已经是从坟地下来就直奔机场了。   前面已经开始检票了,沈卓拿出他的票来,从侧面往前看了下,前面的队伍排的很长,而他前面的这个人非常高大,他已经是180的身高了,但他前面的人感觉比他还要高,而且身材魁梧,是那种高大挺拔的人,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站姿笔挺如松,排这么长时间队伍了,他的姿势就没有换过,在这一众仰首张望的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周围的群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都离他稍微的远了些,沈卓也离他有半步远,这个人没有回头过,他也就没有去特意的观察他,他是个算命的,可是尽管没有看到这个人的面相,他依然能够觉察到这个人身上的煞气,那是一种如同利剑出鞘时的厉气,锋芒凌厉,煞气纵横。   这也是为什么机场这么挤,而他周围众人依然不想靠近他的原因,这是一种本能。   沈卓正腹诽这个前面的人时,这个人开始走了,终于快到他这里了。   陈老板到底是怎么了呢?沈卓拉着行李箱,也很着急,他正想着,陈老板又打过电话来了,沈卓一接通就听见那边的人在说:“沈先生,请问你是在哪个机场下?”   沈卓低头看了下机票:“首都机场,张助理,陈老板怎么样了?”   小张还没有说的,沈卓就听见一声猛的刹车声,里面夹杂着小张的惊呼声,那声音足够刺耳的,沈卓连忙呼叫道:“喂!张助理!张助理!”   那边一阵车轮胎摩擦的声音,继而手机便挂断了,沈卓握着手机,心里一沉,这多半是车祸了。   他这一走神,没有想到撞到了前面的人,前面的那个他腹诽过的人终于回头了,沈卓看着他的脸微微的顿了下,继而道:“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你停下。” 第2章 机场2   沈卓没有想到这个满身煞气的人竟然长了一副好相貌,线条清晰冷硬,五官更是如斧凿刀刻般刚硬深邃,现在因为看着他,剑眉微锁,眼神也如鹰一般犀利,看他跟看什么一样,沈卓微微的皱了下眉,这个人煞气太重了。   看到沈卓皱眉,容沉缓缓的闭了下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口僵硬,像是被人划了一刀一样,莫名其妙的,这个人他明明也没有见过,这个家伙这张脸长相不俗,就连现在颦着眉看他,都没有让这张脸打折。   容沉没有多少形容词,也讲不出好话来,这样的长相如果他见过那一定会记住,所以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容沉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沈卓手中的手机。   不是沈卓撞上了他,是他停下了的,沈卓手机里的声音太大,而且还是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容沉不由的问道:“怎么回事?”   沈卓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后面的人看他们俩停下不走了,都开始催:“走不走啊,检票了。”   容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过身,拉着行李检票去了,沈卓错后他一步,也跟着进去了。   这不是沈卓第一次坐飞机,但是他也确实很少坐,飞机快,但是钱多啊,而且离住的地方远。要不是这次因为陈老板的事,他不会坐飞机,陈老板是前天的时候联系到他的,只说自己生意下滑,这些日子特别倒霉,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中邪了,请他来帮他看看。   但是那时候他在外地,陈老板还说不清楚,所以他便答应了今天回来就给他看,昨天晚上的时候换上他的助理跟他视频,让他看陈老板的情况,视频中陈老板呆呆的坐在,手上拿着一捧爆米花,一把把的吃,那爆米花塞的太多,所以反而没有吃进去多少,全都掉出来了,但是陈老板也不管,继续往嘴里填。   张助理一边给他把掉在床上的爆米花给他重新捡到袋子里,一边跟沈卓小声的道:“沈先生啊,你看看我们老板这是怎么了啊,他吃了一天了啊!”   沈卓看着陈老板的样子道:“他是不是什么都吃?停不下来?”   张助理连连点头:“对,刚刚被子都吃了,要不是我给他买这爆米花,他今天就会吃坏肚子的。怎么办啊,沈先生,他是不是中邪了啊。”   是中邪了,沈卓回不去,所以只能指点他,让张助理把陈老板的内裤脱下来套在了他头上,无论是什么邪物鬼神都怕赃物,先撑一晚上,他今天早上就回。   他现在没有看到陈老板本人,不确定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所以只能用最老土的办法,因为看陈老板这个样子是已经被反噬了,如果采取强硬手段的话,怕引起更大的反噬。   沈卓虽然没有回去,但心里已经有数了,陈老板拖到这个时候才找他,那一定是其他的人不肯帮他了,那这个邪物肯定难以处理。   这一大早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沈卓不听的拨打着手机,顺便看看他的座位。陈老板不接电话,越不接,他就越着急。   沈卓前面的那个人终于找到他的座位了,把行李箱放到上面后,坐了下来。沈卓仔细的对了一遍他的机票,发现他的位置跟他一排。 第3章 机场3   沈卓把行李箱放到上面,站到了一边,先让其他的人过去。   等所有人过去后,沈卓站到了过道上,他的座位在里面,他过不去,这个人长的魁梧,两条长腿一伸直接把座位通道挡了个严实。   容沉看他站在他旁边,终于明白这个家伙是坐他旁边,他站了起来让他进去。   沈卓朝他低声道谢,容沉也点了下头,看他又开始打电话,电话始终无人接,于是他一遍遍的打,清隽的眉头随着电话的无人接通,越颦越紧,弄的容沉都有点儿替他着急了。   幸好经过他锲而不舍的打法,电话终于打通了。   沈卓的眉头并没有展开,因为电话里的人说:“沈老板,你快点儿回来啊!出大事了!我们刚刚出车祸了啊!差点儿撞死啊!”那一声死格外大,沈卓深吸了口气道:“那现在怎么样了?陈老板呢?你们怎么出门了呢?”   这种时候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出去啊。   但是张助理带着哭腔道:“沈先生,我们去机场接你,我老板今天早上好点儿了,说要来接你的。”   沈卓深吸了口气:“你们既然已经出门了,到了机场后哪儿也不要去,我已经上飞机了。记住了吗!哪儿都别去!不要再开车了!”   他后面因为着急吼的声音有点儿大,张助理还想说点儿什么,沈卓就看见空姐过来了,这是要关机了,沈卓只好跟张助理道别:“就这样,我先挂了。”   沈卓在空姐来警告他时,把手机关上了,空姐礼貌的朝他笑了下:“先生您坐好,请系好安全带。”   沈卓抬头朝她一笑:“谢谢。”空姐看他这一笑微微的愣了下,没有想到刚才吼的人笑的这么温和,且好看。   容沉也看了一眼沈卓,这个人变脸跟变戏法似的,刚才眉头颦着跟死了什么人一样,现在已经笑颜如花了,这是看着貌美空姐笑的。   容沉抬眼看了下那空姐,空姐回过神来咳了声:“先生客气了。请两位先生都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沈卓摸着安全带系上了,他身边的容沉也系上了安全带,同一侧面,两人对视了一眼,沈卓跟他笑着点了下头,他是见谁都会笑的人,从不得罪人,毕竟是一个算命的,一个看人脸色行事的行业。   容沉看着他这张笑脸眼眸微沉:“事情解决了?”   沈卓一怔才明白他问的是刚才的事,沈卓笑了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种事不能乱说,且也没法说,他又不认识容沉。   沈卓想着这个人身上的煞气,用手默默的顺了下衣领,待摸到胸前的平安扣后,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侧头看向了窗外,他坐的这个位置正好有个小窗口。   容沉看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说话,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多说这几句是因为这个人的事特殊而已。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容沉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第4章 机场4   沈卓心中有事,并没有睡着,且身边还坐着一个煞气重的人,这种煞气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只会觉得这个人不好惹,最好离他远一些,而他是一个算命的,看出他的煞气后,难免会受到影响。   因为睡不着,他把空姐给他的水、饮料、粥都喝了,他今天早上赶飞机没有来得及吃饭,幸好飞机上的早饭还不错。   他旁边的容沉一直闭着眼睛,空姐来看他这张冷硬的脸都没有打扰他,沈卓觉得这人还不错,上机就睡,是一个非常好的邻居。   但是等到他想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不好了,这个容沉到底是真睡着了呢,还是没有睡着呢?   沈卓看了眼手表,他是可以等着下飞机,但是机场里还有一个陈老板等着他,所以他还是要在下飞机前上个厕所。   沈卓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容沉,深吸了口气,准备从他身上越过去,他目测了下,是能过去的。   沈卓秉着呼吸,抬腿从他身边迈过去,但那只脚刚落地,沈卓就看见容沉睁开了眼。   那眼神由破冰的湖面到泛起涟漪,是看着他非常古怪。   沈卓抿了下嘴角,他这个姿势确实实在是太不好了。   容沉也看向了他岔开的大腿,沈卓扶着后面人的车背道:“我出去一下。”   容沉点了下头,想要站起来给他让路,但是都这个样了,还有什么好让的,沈卓抬手制止了他,把另一只脚也迈过来了。   进了洗手间,沈卓看着镜子里那个皱着眉头的人长吸了口气,镜子里的人是觉得尴尬了,沈卓自嘲的笑了下,他是一个太要面子的人,因为身体不正常就格外在意这些。   沈卓也不太想多看自己一眼,洗完手后,他再次回到了座位前,容沉这次听着他的脚步声,站起来给他让路了,沈卓再次跟他道谢,道谢都没有看他的眼睛,说完后,他就扭头看向小窗户了。现在飞机正是往下飞的时候,乘客们也都纷纷往下看,今天天气非常好,透过云层看下面的村落有着别样的震撼。   容沉也没有说什么,只看了眼手上的表,快要下飞机了。   周庄的机场尚且拥挤,那京师的机场就更加的人多了,就连接机室都是人满为患,人一多就容易闹腾,这个撞了那个,那个踩了这个,还有孩子从人群中钻过去了,再加上广播播报,杂乱无章。   给沈卓打电话的张助理拉着他老板竭力的在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张助理不仅仅是陈老板的助理,还是他妻弟,所以也才能在这个时候对陈老板您不离不弃,因为不敢让他姐姐知道他姐夫的情况。   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确定他老板还会不会撞邪,他听从了昨天沈先生的怪注意,把陈老板的裤衩子当帽子似的套在了他姐夫头上,果然他姐夫不吃爆米花了,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后睡着了。   今天早上醒来后,也清醒了一会,看着跟正常人一样,还嘱咐他让他带着他去找沈卓沈先生,于是他们俩就出门了,哪知一出门就遇到了车祸。虽然他们大难不死,但是他老板也吓坏了,执意要来机场接沈卓,态度非常激烈。   张助理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来了,现在他要按照沈卓说的,要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人少的地方。 第5章 中邪1   小张环顾一周,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是一个年轻人的身边,那年轻人脸色清冷,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这大概是众人都离他远的原因,小张顾不上了,拉着他姐夫陈老板就过来了。   小张本来觉得他老板现在看着很乖,自己能照料的了,结果刚一到这年轻人面前,他老板就猛的停住了,且开始后退,小张看着他那满脸的惊恐急了:“老板?你怎么了?”   他老板不回答他,只猛的往后退,他不是转身跑,而是看着对面那年轻人一步步后退,他这一后退,就撞到了人,被他撞到的人手机都掉了,看着自己的手机摔地上,别提多心疼了,比脚要疼多了,年轻人捡起手机抬手拦住了陈老板:“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旁边有人吗!这么多人你插什么队!”   陈老板牙齿咯咯的响,他抖着身打了个颤,被踩的年轻人看见他那一脸的惊恐皱了下眉:“你没事吧?”   张助理还没有来得及跟着年轻人道歉,就看见他老板鬼鬼祟祟的看着周围,仿佛他周围都是厉鬼,待看到旁边有个空隙时,他扭头就往那窜出去了,他这一窜惊得周围人连声尖叫。   张助理彻底的傻眼了,顾不上道歉了,跟着他老板后面跑:“老板啊,您这是去哪儿啊,沈先生还没有到啊!”   他们俩这一出戏弄的众人莫名其妙,被惊到的人都开始抱怨,被撞的年轻人愤愤的怼道:“这见鬼了吗?真有病!”   他的同伴哈了声:“可能吧,这清明节刚过,指不定是怎么了,你手机没事吧?”   年轻人骂了句脏话:“靠,老子一个月白干了,刚买的手机啊!”   那个吓跑了陈老板的面瘫年轻人听着他们俩的谈话把手插进了口袋里,他面色冰冷,无比平静,他想,如果知道刚才那个被他吓跑了的人真的是见鬼了的话,这两个年轻人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飞机有些晚点儿了,年轻人并不着急,而是看向了接机室的网络电视上,因为是接机室,播放的是头条新闻及各种广告,就这么一会儿,地产的广告就插播了好几条,现如今地产是最有钱的,乔氏地产跟荣成建工跟对着干一样的轮番插播广告。   年轻人只是看着,并没有什么触动,这个世界,物极必反,盛极则衰,任何行业都是一样,因为风水轮流转。   果然他前面的一个中年人猛的拍了下大腿,握着手叹了口气,手机中的耳机都被他给不小心扯下来了,手机里传来了股票下跌的新闻,能够上头条新闻的股市那肯定是极惨的,意料之外的惨,果然是容城建工集团最新的股票跌倒了最低点。   伴随着这条新闻,接机室里有不少的人发出了惨呼声,现如今炒股的人多了,有闲钱的人十之八九都在炒股,荣城建工啊,这是一个据说有背景的建工集团,所以当这支股票下跌,那就意味着整个股市都惨绿。   周围的议论声,无一例外的讨论荣城建工是怎么了?本来是陌生的人,可因为这一条炸了锅的新闻让所有人都团结起来了,一致对荣成建工了。   “前些日子还想着去买他们的房子呢,他们家房子可贵了,说是有背景,买的地皮都是好地方,寸金寸土,幸好没买啊!你不知道吧,荣成建工集团新开发的一块地皮,听说是闹鬼呢,就清明节的那天,挖出来了好多白骨,已经死了数人了,政府机关已经责令其停顿整改,这一块地皮连着海域,是今年容城最大的项目呢。”   “这新闻谁不知道啊,头条上挂着呢。”   “荣成建工啊,这也太惨了,我就说这些人啊,富不过三代,果不其然,这些人啊是福气到头了。”   “对,你看容城建工的董事长有五个兄弟,可以说是人丁兴旺吧,可是到了这一辈,他就一个儿子,而且你听说了吧,人人都说这个他这个儿子是天煞孤星命,出生就把母亲克死了,荣董事长因为是什么修道的才没有事,但是据说一靠近这个儿子就浑身不舒服。   他身边有高人说这个容少爷命硬,一身煞气,他自己倒是没事,可是只要是接近他的至亲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前年这个容少爷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就娶了一门妻子,但是妻子过门没几天就被他克死了。   这下荣成建工的董事长也怕了,就常年在道观修养,也不知道是不是养病,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今年年初这个容少爷初次接手荣成建工,结果也算是倒霉,这一上台就摊上这样的大事,我看荣成建工怕是不行了。”   众人议论纷纷,容城建工原本只是股票下跌,但是因为他的工地挖出了鬼,于是容家的人也都连带着一起妖魔化了,大众人民虽然不信这个,但是出了这种事,他们都愿意深挖一下,当成一个故事来听,试图将这前因后果、前世今生给续借起来。   周围人的讨论声当然都很小,并没有声张,荣成建工再不行,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要告他们一个散布谣言罪的话,那他们也只有认的份。   接机的人里有一个年轻人,听到这些话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把手里拿着的“荣”的字牌默默的反向抱着,他是荣成建工的员工,本来应该帮着自己公司辩驳几句的:什么闹鬼,那都是纯属造谣好不!还有根本就没有死人!他们容城的房子贵是有道理的!因为真的是地段好!质量好!那个乔氏地产有什么好的,也不过是这十几年的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但问题是,人群里议论的都是八卦,那种他无法用科学来反驳的八卦,且还是他亲眼所见的,工地里确实挖出了很多很多的骨头架子,而他们的老总也确实是母亲早逝,妻子也早逝,丧偶一年多,至今没有人敢跟他联姻。   看样子他们容总这辈子要娶不上媳妇了,克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助理抱着那块牌子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幸灾乐祸多一点儿还是真的叹息。   身边的人开始涌动了,原来是飞机终于落地了,人也终于都出来了,接机的众人刚想上前的,就看见那个刚才不知道窜到什么地方的陈老板又窜了出来,直奔出来的人群。 第6章 中邪2   那个速度把接机的人吓了一跳,把出来的人也吓一跳,四散着躲开。   容沉大概是仗着自己的身手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把行李箱放下了,抽出来手,他还没有动手的,就见陈老板在他身前时猛的止住了步子,容沉身上的煞气,他害怕,所以欺软怕硬般地转而向另一边的沈卓,他扑的太快,跟恶鬼扑身一样,那得速度让沈卓本能地挥了下手,就见他的客户陈老板惨叫一声,让他挥倒在了地上。   沈卓自己也没有太好过到哪儿去,他被陈老板身上的邪气冲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以这几步为准,所有人都后退了,笑话,这年头,碰瓷的人太多,更何况这个还倒在地上了,“嘭”的一声,这动静大的别再出个什么好歹。   陈老板倒在地上确实没有动弹,于是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沈卓,沈卓也没有想到他一出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他明明记着嘱咐陈老板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待着的!他身边跟着的助理去哪了呢!这么多人的地方很容易冲撞着的。   沈卓环顾一周也没有找到助理,只好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要去扶陈老板。   他的手即将要碰到陈老板时,就见陈老板在地上开始抽搐,眼睛发直,白眼上翻,牙齿呲在外面,牙龈鲜红,脸上青筋暴露,仿佛是一条条青色的蚯蚓在脸上奔走,受困于皮下,所以更加的暴躁,没一会儿眼睛都红了,眼底的血丝仿佛是一条条脱了皮的蚯蚓,直直的在眼珠正中间,别提有多么渗人了。   沈卓看着陈老板的这个样子,眼睛猛的缩了下,陈老板恐怕是养了什么东西。是蛊还是鬼,现在还分不太清。   周围的人看这陈老板这么个模样都指指点点,反正陈老板看着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   这时候跑丢了的张助理终于看到了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扒开他们跑了过来:“陈总!老板!”   他还没有看到陈老板的眼睛,所以还有心去扶他,结果他老板抓到他的手臂就往口里送,骇的张助理哇哇大叫:“陈总,你怎么了,是我啊!放开啊!放开,别咬我!我是小张啊!救命啊!”   小张使劲的往外抽手,然而陈老板又失了理智,现在小张也没有给他准备爆米花了,所以他像是饿极了的人一定要吃到东西,小张现在也顾不上他是他姐夫了,拼命的抽他的手,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手就是抽不出来,他惊恐地去看旁边的沈卓:“沈先生,救命啊!我是昨天晚上跟你通视频的小张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他看到陈老板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陈老板放着别人不扑,专门扑他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附身去捉人,众人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小张怎么挣扎都没有挣开的手,他只用了两根手指,食指跟中指夹在陈老板手腕处,跟用筷子夹菜一样,随着陈老板的挣扎,在他手腕上翻了一个花,把陈老板的手硬生生地夹开了,小张抱着手猛地一退,摔了个屁股蹲,他也没有顾上爬起来,只看着他自己的手:“妈呀!”   他的手腕这么一会儿已经是青紫了,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啊,小张愣了,惊恐地去看陈总,结果又被因为没有咬到他、只好啃自己手的陈老板吓住了,他是真的啃,一口下去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那个狠劲仿佛咬的是别人的手,小张后怕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周围惊呆了的众人:“老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别啃了啊!那是你自己的手啊!”   然而他只是叫唤,死活不肯上前去拉了,于是陈老板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手给啃花了,周围的人吓得又往后退了步,然而还是没有走,都非常的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一大妈道:“这是中邪了吧!妈呀!小伙子,别去动他!离他远点儿啊!”   沈卓没办法躲开,陈老板是他的客户,现在既然已经发作了,那他除了硬着头皮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大庭广众的情况下。   他来不及看时间,但是也明白,现在正是午时时刻,如果陈老板造反噬的话,这个时候就是爆发的时候。   果然如同想的那样,陈老板的力气大的惊人,而且有了防备,双手挥舞着死活不让沈卓的手指夹住他,身体扭曲的缩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躲避着沈卓的胸膛。   沈卓左胳膊肘撑地,右手去掰陈老板的手,就这关节了,他还没有忘记啃他的手,沈卓一手搁在他的胸膛前,使劲的夹住了他的双臂,左手使劲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没有东西咬后,陈老板左右的扭着头,试图去咬沈卓的手,沈卓手臂都起了青筋,可见陈老板想咬人之心有多大,助理小张看着他们家老板那个力气吓得道:“他咬人啊!小心啊!”   他怕沈卓不是他的对手,沈卓虽然是他联系的,但是那是走投无路了才联系的,他没有见识过他的能力,看外表怎么都是陈老板力气大。   沈卓摁着他也很吃力,看小张:“你帮我固定他!”   小张连连后退:“我不敢啊!他咬我啊!”   这一声咬字出来后,陈老板不仅手开始挥舞,脚也开始踢打,想要挣开沈卓的压制。   周围的人也开始喊了起来:“快来人啊!乘警!那边有安检的人!”   那个接机的青年学生也不举牌子了,也不接人了!指着中年人说:“我靠,真的是见鬼了啊!这是回家祭祖惹上的吧?!”   沈卓无心反驳他的闲话,陈老板这哪里是祭祖,他根本就是没有祭祖啊。   有人去叫乘警去了,可沈卓等不了他们来了,他不想让所有人乃至警察把他当江湖术士抓走,他要是说陈总被小鬼附身,估计除了那个大妈没有人会信吧,还有这些看围观的人!还不跑!等着看热闹呢!   容沉没有走,倒不是想要看热闹,他还记着沈卓电话中的事,所以就多留了一下,却没有想到看了一出大戏,他的邻座身手不错。容沉手扶在行李箱上,看着沈卓抬腿跪在了陈老板胸前。   他用劲太狠,陈总被他这一跪“噢”的叫了一嗓子,那一嗓子特别渗人,仿佛是从胸腔底部喊出来的,夹着血沫子,把小张吓的连连喊道:“别打我老板啊!别打!”   他这一喊,沈卓有所顾忌,陈老板趁着这个机会硬是挣扎了出来,在地上爬着跑,是真的爬,手脚并用,爬的奇快无比,再加上他脸上、手上的血,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的连声尖叫,纷纷后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面瘫的青年人正好站在了一个缺口处,陈老板仓皇的换了位置,快要爬到头时,才发现他刚才躲避的那个人还站在那,容沉还保持着那个动作,一手扶行李箱,一边看着陈老板惊恐的看着他,那个表情让容沉也微微的皱了下眉,这个陈老板跟见鬼似的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第7章 中邪3   陈老板因为容沉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终于爬不动了,这一顿给了沈卓机会,沈卓再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了,合身扑了上去。   陈老板被他扑的倒抽了一口气,趁着他喘气的功夫,沈卓跪坐在了陈老板的身上,面瘫年轻人的弟弟想要上前帮忙的,被他哥哥拉住了,面瘫青年人盯着陈老板身前的那个人皱了下眉,那个人身上的煞气让陈老板不敢靠近。   沈卓合身骑在陈老板身上,左手掐着陈老板的脖子,右手无名指从中指背背过,食指勾无名指,指尖向下,大拇指、小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向上,在向口中送的时候,他顾忌的看了下身前的人,这一看倒愣了下,他的邻座就在他面前,现在正跟看江湖神棍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着的,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此刻这种惊讶在这张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沈卓磨了磨牙,这个陈老板好死不死的爬到了这个人面前,弄的他现在这个姿势狼狈无比。这姿势简直跟他在飞机上那个动作无比相像!所以他的邻座才这么看着他!   沈卓深吸了口气,不再看他,他咬破中指,把血摁在了陈老板的眉心之上,低声念了句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鬼魅降伏。念完之后,刚才还状若癫狂的陈老板双眼一闭,登时昏了过去。   容沉也不知道沈卓这是用了什么手法,但见陈老板不再动弹之后,也不由的看了眼沈卓:“你是江湖术士?”   这个年轻人在飞机上时坐在他傍边,西装革履,相貌……一点儿都不像是骗子的,没有想到竟然是个江湖术士。   他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但是是等着他回答,这个人真是的,江湖术士怎么了?又没碍他什么事,沈卓不想回答他,他从陈老板身上爬起来,看向躲在3米开外的小张:“帮我把陈老板背起来,快点儿!”   小张终于反应过来,两个人扶着陈老板在警察来前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意犹未尽的走了,刚才这一插曲倒忘了股票的事了,这荣成建工真是的,怎么买块地皮都能闹鬼呢,还赶在了清明节时候,可不是成了头条新闻,连续三天头条。   这热闹看完了后,反向抱着牌子的助理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他赶紧环顾四周,发现容沉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出去一段路了,小助理忙跑上去:“容总,我来接您了!”都怪他光顾着看热闹了。   容沉看了他一眼,小助理看他没认出来,连忙把反过来的荣字接机牌正过来,小声的道:“容总,您一路辛苦了。”   他理解容总不认识他,他是刚刚从挖出事故的地方掉过来的,容总这几天因为回老家祭祖,所以让他第一时间来接机,顺便汇报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故。   容沉看了眼他手里的牌子,才勉强的承认了他这个助理,点了下头:“走吧,直接去公司。”小助理哪敢说不,要帮容沉拉着行李箱,容沉摇了下头:“我自己来就行,你跟上。”   他人高马大的,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小助理不得不快步走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这才明白跟上是什么意思。   他们走了,这边的面瘫青年人也帮弟弟接过了行李箱:“行了,别看了,小和尚。”   被叫小和尚的年轻人笑了下:“大哥,我就是头发剃的有点儿短。”面瘫青年只问他:“祭祖过程都还好吧?按照我教你的流程做的吧?”   小和尚点了下头:“是的,都好,大哥,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陆家长子,他们陆家祠堂每一年的祭祖都是非常敬重的,每一年都是他大哥主持的,可今年他大哥没有回去。   面瘫青年不解释理由,只跟他说:“记着那个祭祖的流程,以后的每一年都是你去。”   他的脸色真的是跟冰块一样,小和尚知道他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只好转移了:“对了,大哥,你刚才怎么不让我上去帮忙啊,那个人刚才用的是金刚指吧。那个陈老板是怎么了?”   面瘫青年知道他指的就是沈卓,看着他道:“刚说自己不是和尚,连金刚指都知道了。”   小和尚的年轻笑:“那是道教的,我知道一点儿,那个人很厉害啊。”   面瘫青年淡淡道:“以后见着这个人离他远一点儿。”   小和尚不解道:“怎么了,大哥?”   面瘫青年没有说什么,那个陈老板一看就是用了邪术,且奔着那个沈卓而来,而这个沈卓一眼能看出,就证明他知道这些邪术,这个人从事的事正邪不分。   年轻人看他大哥不回答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跟着他走了。这个世上诡异的事多了,其他的人当热闹看,他不能,毕竟也算是半个同行人呢。 第8章 中邪4   沈卓跟小张把陈老板背回了住处,陈老板是做火锅生意的,路上小张跟他说了一些情况,陈老板的火锅店在市区中心位置,生意非常不错,是没出事之前非常火,那条街上好几家火锅店,独陈老板的生意红火,日客流量一千多人,特别是晚上时间,灯火通达,半夜一两点钟都洛泽不绝,可以说日进斗金。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整年时间,这一年都快把那条街上其他的火锅店给挤兑走了,可是从上上个月开始,店里的生意就不好了,本来他们店是泰式火锅,是当下年轻人最喜欢的经营模式,火锅加ktv,一边吃着冬阴功锅底,一边唱着歌,多好,而且前段时间正好是年底各企业聚会的高峰期,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营业到凌晨,可是今年别说来吃火锅了,唱歌的麦上都要生灰了。   小张愤愤不平的说:“自从我姐夫店生意不红火后,其他几家快要倒闭的店竟然红火起来了,真是的!”看样子真是一家人,所以才这么愤怒。   沈卓笑笑没有说什么,有句话叫:花无百日红。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什么事都是如此,又何况是靠邪门做生意的。   小张看他笑,强调道:“真的,我没有骗你,尤其是我们家正对面的,跟我们家开同样的店。你说奇怪不!一定是他们家抢了我们家的风水。”   他说的振振有词,沈卓便点了下头:“好的,到了地方之后,我会去查看的。”   沈卓看了眼昏睡不醒的陈老板,扒了一下他的眼皮,那条红线依然在,是邪术反噬,沈卓想起前几天陈老板给他打电话说的事,说他做梦见这个小鬼绿眼睛,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了他。   小张是陈老板的妻弟,也算是跟他同枝相连,所以也心疼他姐夫,有心想把车开快一些,但是他们火锅店的位置太好,人流量大,那就堵车,前面是十字路,走的格外艰难,小张走不动,就指着前面道:“沈先生,前面就是我家的店,你看对面就是那家火锅店,抢我们生意!”   沈卓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出这家店有什么不同,倒是他们店的斜对面有金光,淡淡的金光,沈卓盯着那束光看了一会儿:“前面那家店是新开的吧。”   小张张望了下:“你说的是那个小辣椒餐厅啊,对,是新开的,也是泰国菜,开了有两个多月了。沈先生你怎么知道的啊?算的吗?”   沈卓笑了下,没说什么。小张知道这是人家的秘密,也就不再问,只是说道:“这家菜馆也就那样吧,规矩太多,他刚开业的时候,我姐夫让我去考察过,进他们家吃饭的人不能抽烟呢。真是的,我饭都没有吃好。”   小张边说边开车,他开的比较紧张,想闯又不敢硬闯,加塞也加的不痛快,引得周围车滴滴直响。   沈卓终于道:“别着急,小心开车。”   小张嗯了声,等终于开到地方时,陈老板已经动不了了,身体死沉死沉的,两个人合伙把他扛到店里,刚放到沙发上,陈老板就口吐白沫了,小张吓的不清,催促着沈卓再给陈老板点儿血。   沈卓听着他的话勾了下嘴角,他以为他的血是解毒的啊,中指之血是人身上最接近心脉的血,阳气最重,配合金刚指法也只是加强而已,只能镇住,并不能彻底解决。   沈卓环顾陈老板的店,陈老板确实财大气粗,店铺门口开的很大,就风水布局上没有问题,所以问题症结在于陈老板豢养的小鬼身上,生意已经有两个月下滑,那就是说小鬼早已经开始反噬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小鬼他养在什么位置,是出了什么问题,很多人都知道养小鬼是损阴德的事,但是却照养不误,就是因为小鬼能够给人带来好处,各类小鬼也有不同的能力,招财型,赌博型,招桃花型等不等,很多明星靠养小鬼蹿红已经不是秘密了,很多赌徒即使赌到倾家荡产,养好小鬼依然可以扳回局势发大财。   养小鬼又叫古曼童,在泰国比较多,并非正道,实损阴德,因为养小鬼必须拘提一个冤死的童魂才能驱使,小鬼只能是没满2岁就夭折的小孩,或是胎死腹中不见天日的胎儿,越是凶死的童魂,能力越强。而且一经拘提,不能正常轮回,那他的反噬就会更加的严重,这也是为什么陈老板找的那些大师不肯帮他的原因。 第9章 中邪5   看沈卓脸色凝重,小张紧张的问道:“张先生,是哪儿出问题了吗?”   沈卓环顾店里,养小鬼自然是隐蔽之处,他问小张:“你姐夫常年住在店铺里面是吧?”   小张点头:“是的,”这也是他姐跟他姐夫老是吵架的原因,他姐老是怀疑他姐夫养了小三。所以派他来监督,但是据他这半年多观察,他姐夫就住在这店里,压根就很少去娱乐场所。   沈卓心中了然,小鬼还是小孩,需要人陪,且特别粘人,一旦结成宿主关系,就跟养孩子一样。沈卓拿起角落里的儿童玩具问道:“你姐夫办公室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小张奇怪的看着他手里的玩具:“哎呦,这玩具哪儿来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张说着带沈卓去陈老板的办公室,陈老板的办公室从表面来看很正常,宽大的办公桌,左手处摆着玉蟾蜍,窗户宽大而明亮,二楼的视野也非常好,窗台上养一盆富贵竹,流水养殖,看样子陈老板请过风水师傅。   果然小张解释道:“这是这一个月新养的,养的挺好的吧,我姐夫说流水聚财,我这天天给换水呢。”   沈卓点了下头,一个多月前开始养的,也就是说一个多月前陈老板就不再养小鬼。   沈卓拿着陈老板座椅上的一个布娃娃,站到了陈老板的办公桌后面,陈老板虽然是生意人,但是有一个很大的书架,沈卓大概的看了下,书都是装饰门面的,陈老板大概都没有翻开过,放这么一个大书架,是为了装饰吗?   沈卓摸着书架,手指轻扣了下墙面,果然书架跟墙之前的隔断是空的,沈卓把书移开,靠近墙角的地方果然露出了一方平整的柜门,小张都惊讶的张大了口:“我姐夫藏私房钱?”   沈卓没有回答他,推开那层木板之后,里面又有一层门,但是竟然没有上锁,沈卓一把拉开了柜门,小张因为迫切的想看看他姐夫藏了多少私房钱,所以当先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显然是一个香阁,小型的香阁,里面香炉、香烛齐全,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个小棺材,虽然小,可是真的是棺材,黑漆漆的棺木,前高后低,像是一张大口,吐着冷气,小张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指着小棺材结巴道:“这……这是棺材吧?我姐夫怎么会有这个?”   沈卓点了下头,看样子小张不知道他姐夫养小鬼,沈卓让小张往后一些,养小鬼是需要主人的血,每半个月一次,而这个棺木上的血基本上都没有颜色了,香炉里的香也早就灭了,陈老板果然弃养了,甚至清明节三天他都没有给这个小鬼上三柱清香,所以小鬼最终决定不再帮他,甚至反噬其主。   沈卓拿起香,点燃了,刚插到香炉里,就见三支线香拦腰折断,就算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小张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沈卓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有句话叫小鬼难缠,小鬼先天夭折已经是怨气冲天,被强行施法拘提,不能入正常轮回,死后不得安宁,怨气自然就更大,宿主弃养则是最后一根稻草,所以这一个小小的棺材沈卓都不敢动,   养小鬼的人都应该知道后果,虽然钱财聚拢的快,可是一旦某个环节出错,那饲养之人就会寿命减短或被小鬼反噬,或惨遭横祸临门。而且养小鬼的人一旦遭到反噬,便很难化解。这种如饮鸩止渴的邪门巫术,最终只会损人害己。   眼下就是,小鬼善妒,童心未泯,顽劣不堪,所以一旦造弃养,便很难打发。   正当两个人如临大敌般的僵站着时,楼下“砰”的一声,小张慌忙跑下去:“是我姐夫!” 第10章 中邪6   沈卓也跟着跑下去,陈老板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脸朝下,明明地上没有什么的,可是硬是摔得鼻青脸肿,胳膊也以奇怪的形状,折在地上。沈卓一眼便知陈老板这是骨折了。   小张现在也不敢抱他姐夫了,只问沈卓:“沈先生,你快帮帮忙吧,再这么下去,我姐夫就要没命了!你不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差点儿出车祸呢,我姐夫这才急着找你,要去机场接你呢。”   沈卓点了下头:“你在这里看着陈老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去楼上!”   小张赶紧点头,楼上他现在也不敢上去啊,上面冷的跟冰库一样,今年过年晚,2月底才过年,道现在已经是四月份,早开春了,可楼上冷的跟寒冬一样,太反常了。   沈卓重新上楼,既然点香已经不再有用,沈卓也不再客气,直接把香阁整个给抱出来了,这时候斜阳正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棺木晃动了几下,但是没有打开。   沈卓伸手打开棺木,里面果然供养着一个小鬼,只不过小鬼的胳膊腿都断了,看着格外渗人,沈卓眉头皱了下,盘腿坐下,手指随着口里念出的口诀飞快的变换,列阵在北!玄武听命!辟邪恶!调阴阳!   这是八卦指,小棺材一阵剧烈的晃动下停止了,而香炉里薄薄的灰底则显出一个字来:凶。   沈卓看着这个字笑了下,他不知道凶吗?沈卓慢慢把脖子上挂的平安扣摘了下来,放在了地上,刚才什么都看不到的眼前,便出现一个绿眼睛、咧着大嘴巴,凶巴巴的小鬼,如果不是抱着自己断腿的话,是足够吓人的。   沈卓看着他:“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怎么才能离开?”   小鬼听着他的话楞了一下,把脑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沈卓叹口气,他真是从小到大见多了各种各样的鬼,吓人的居多。已经成了鬼,没有别的本事了,所以只能吓人,尽管明白这个道理,可眼睛还是本能的不想看这些渗人的东西。   沈卓也不管这个几岁的小鬼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话,闭着眼睛道:“人有阳间道,鬼有鬼门关。这里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小鬼朝他龇牙咧嘴,诉说着他受的苦,斜对面一尊佛像每次都能射着他,他现在是邪物,自然怕这个,他托梦给陈老板,让陈老板多供奉他,多给他喝血,可那个陈老板不满足他。   后来他就不听话,让陈老板生意惨淡,让他出门就倒霉,本来是想吓唬陈老板的,可没有想到陈老板不仅没有吓到,还不肯供奉他了,清明节他等了整整三天,终于失望了。   沈卓心说,你都把陈老板吓的不敢供奉你了。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形象啊,血口大盆,谁不害怕啊。   沈卓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把生辰八字给我,我会帮你超度,让你重新投胎。”   小鬼朝他哈了口气,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他的本体已经尝试着跑出去很多次,可惜都被那尊佛像给挡住了,他的胳膊腿就是在那里折的!   沈卓像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他闭着眼睛,但是朝小鬼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位是窗口,窗口的斜对面是一家泰式菜馆,刚才路上堵车到时候他特意的看了一眼这家菜馆,这家菜馆周围有佛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里面有一尊佛。   小张也说这家菜馆是泰国人开的,不跟他们陈老板一样,只是引进泰国菜,是真正的泰国人,那他供奉的佛像就是纯正的佛,进门的客人不得抽烟,因为对佛祖不敬。   于是沈卓点头道:“你到我身上来吧,我带你出去。出去之后,我会为你重塑金身,受万人香火供奉。待满三年,你便可以去投胎了。”这种小鬼,他是可以直接灭了他,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陈老板必死无疑,所以对于小鬼只能哄着,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小鬼当然想到他身上去,他本能的觉得沈卓身上的气息适合他,在机场的时候他被那个人身上的煞气惊着了,就想躲在他身上,但是之前他身上有一块让他忌惮的牌子。   沈卓从里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八角盒子来,把那块雷击木装了进去,对着小鬼伸出了手,小鬼抱着断腿跳到了他的手上,眨眼间消失在他的掌心中。   沈卓咬着牙打了个冷战,这次的事解决的这么顺利,还要多亏了那家店,那尊佛,这个小鬼身体受到了损害,可以商量。 第11章 中邪7   沈卓起身下楼的时候,果然听见小张激动地欢呼声:“姐夫!老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啊,你知道吗,你都快要把我吓死啦,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姐交代啊!沈先生,您快来看!我姐夫他醒过来了!您真是高人啊!”   沈卓看着陈老板坐起来,眼神虽然还有些混沌,但是那条红线已经看不到了,经小张解释终于认出他来了,除了胳膊真骨折了外,已经能够下地了,沈卓点了下头:“陈老板感觉身体怎么样?”   陈老板有些惊疑不定的转了个圈:“沈先生,我真的好了?”沈卓点了下头:“未经您允许,把您书房的香阁收走了。”   陈老板听他这么说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环顾四周:“沈先生,您找到了?”他还没有顾得上跟沈卓讲在哪儿,就被反噬了,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   沈卓点头:“陈老板放心,他已经被我收了。”沈卓朝他做了一个合起掌心的动作,陈老板跟着他下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这才发现他自己的胳膊、手,残的残,啃得啃,现在也才觉出疼来:“我……我这手是怎么了啊!”   小张委屈的伸出他的胳膊来:“姐夫,你看我的手,姐夫你都不知道你多吓人,你连自己的手都啃呢。”   陈老板这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尽管身上疼,可脑子清醒了,他这才终于相信沈卓是帮了他了,他连连向沈卓感谢道:“谢谢沈先生,沈先生您怎么处理这个……”他指指沈卓的手,不太想把那个词说出来,显然很忌惮。   沈卓点了下头:“陈老板,您先坐,我跟您讲一下后续事宜,虽然我已经收了他,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您自己亲自为它在香火旺盛的寺庙塑一个金身,让他受万千香火供奉,陈老板您每逢十五,前去上香,诚心叩拜,三年期满,便可圆满。”   看陈老板紧张的听着,沈卓停顿了一下又道:“倘若陈老板有心的话,每年为福利院的孩子们捐一些学习之物,这是积德纳福。”   陈老板哪能不同意,只要能送走这个小鬼,什么都行,只要别把他所有的家产都送走就行。每年赞助一些小钱,那是没有问题的。   陈老板对沈卓的处理方法很满意,他没有如其他道士说的那样让他散尽家财,但陈老板庆幸之余又有些担心,他这几个月自然也是找遍了大师,那些大师都告诉他:要么损耗寿命,要么散尽家财,哪一样都是他的命啊,所以他不肯,越拖越久,拖到今日爆发,要不是沈卓,他真的就没有命了。   他昏迷时不知道沈卓是怎么做的,所以也不知道沈卓有什么真本事,他只是病急乱投医,听了自家婆娘的话,才不得已找沈卓试试的。   所以他还是心有余悸的问道:“我真的没事了吗?沈先生,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我找了好多的大师,他们都不帮我,说我只能自食恶果。我怕……”   沈卓点了下头:“陈老板放心,明日是农历三月初三日,民间有言,三月三,生轩辕,万家香火旺,是再好不过的日子,陈老板家附近最近的寺庙道观是凌云观,陈老板便在凌云观为他塑金身,再把他的牌位放上去。只要陈老板以后诚心上香,不必多,每月十五日三注清香即可,切勿喂血。”   陈老板连连点头:“这个我晓得……晓得,多谢沈先生,沈先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卓体内附着的小鬼乱窜,看样子他是不相信陈老板,一朝被弃,十年怕领养啊,沈卓握了下手,对陈老板笑道:“我刚才站在陈老板的窗前看过,陈老板的店正北首处便是凌云观,这是我为什么让陈老板选择凌云观的原因,陈老板为他塑金身,他也会日日照拂陈老板。毕竟能够养小鬼的人也是有缘之人,积几世福报才修来的德。”   这也是为什么不不赞成世人都养小鬼的原因,养小鬼能暴富,爆红,多少人不要命也想富呢。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养的,是需要机缘的。   这下陈老板听了他这番话自是喜出望外,要不是自己手包的跟粽子似的,他都想要拥抱下沈卓了,他高兴的道:“沈先生放心,我定每月15去上香,带领我那老婆一起去,她,您也知道,没事就去雍和宫,现在也让她去凌云观上香。”   沈卓听他说起他夫人,微笑了下,他夫人去雍和宫是因为想要求子,听说雍和宫求子灵才去的。而陈老板这些年豢养这个小鬼,小鬼都是不喜欢有其他孩子出来跟他抢父亲的,这也是陈老板夫妇至今无子的原因,沈卓看着他笑了下:“若陈老板诚心诚意,明年的春天就可以当父亲了。”   陈老板听他这么说,激动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当然想要孩子,可是这些年努力了很多次,也看了很多的医生,看不出毛病来,最后他都放弃了。陈老板朝沈卓拱手道:“如果真的如沈老板说的那样,到时候,我会给沈老板一个大红包,让孩子认沈老板你当干爹!”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笑了:“那我就等着当干爹了。” 第12章 中邪8   陈老板看向桌上,想找酒什么的,这才发现桌上别说酒了,连杯茶都没有,陈老板朝小张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泡茶!”小张一拍脑门:“我这就去!”他都听上瘾了。   沈卓笑着拒绝了,他看看外面的阳光笑道:“不必麻烦,我这就走了,陈老板这些日子不妨把店铺暂停几日,清明节雨已经过去了,这几日阳光都很好,把店铺所有窗户打开,让阳光普照,晒足三天后再营业。”   陈老板自然是赞同,嘱咐一边的小张:“立刻按照沈先生说的那样去做。”   沈卓又看了下陈老板斜对面的那家泰式辣椒菜馆道:“陈老板,世间万事在于平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陈老板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尴尬的笑道:“沈先生放心,我以后一定洗心改面,绝不再投机取巧了。”   陈老板这半个月来遭受反噬,精神损耗不说,身体自然也垮下来了,沈卓看着他蜡黄的脸又道:“陈老板这几日不如也多晒晒太阳。凝神放空,修补气机。”   这个沈卓说话讨人喜欢,温和儒雅,从不点人痛处,这一点儿让陈老板心里颇为舒服,他示意小张把早就封好的红包拿来:“这一次多谢沈先生了,沈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我那婆娘有指导之恩,所以我一家人改日登门道谢!”   沈卓听着他的话笑了下,陈老板这还是不太相信他,不过也没什么,时间长了他自然就相信了。   沈卓接过红包,没有推辞,这是他应得的,红包的厚度比较可观,沈卓浅笑了下:“好的,随时恭候。也早日祝陈老板身体康复,生意兴隆。陈老板,明日我便在凌云观等候你。”   陈老板都一一嘱咐小张记下来,对于信这个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塑金身,积德纳福,寺院道观也愿意接受施主的诚心供奉。   小张要送沈卓,沈卓摇了摇头,拉起起他的行李箱:“不必麻烦,你好好在家照顾陈老板吧。”   沈卓自己打了一个车,他住的位置比较好,鼓楼大街,那个地方四通八达,是京师的中心处,虽然地处市中心,可是因为都是老房子,不得拆迁的四合院老房子,所以房租还算便宜,沈卓便在那个位置租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位置前面是后海,后面是雍和宫,旁边是南锣鼓巷,无论是生活还算风景都非常的好,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离他上班的地方近,他在雍和宫街上有个事务所,众所周知,雍和宫是烧香拜佛、算命卜卦的集中地。他从事这一行自然也不能免俗,他没有像那些大师那样深藏不露,他需要名利。   沈卓在这个城市里扎根也是这几年的事,他的师傅身体不好,已经很多年不曾给人卜卦,在他记忆里一直跟他在乡下待着,待沈卓成年之后,才离开师傅,接了师傅的活计,这几年才崭露头角。   所以他住的地方只有他自己,但这北京的老四合院胡同,别看七拐八绕的,里面有很多的住户,路上有遇到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小沈,你出差回来了?”   沈卓也一一回应,他的人缘还不错,且每天穿的西装革履,别人都以为他在500强公司上班呢。其实他这次出差,不过是替一户人家迁坟去了,这个众人都会有些忌讳,所以他也从来不提。   沈卓也并不解释,他的行当跟旧社会一样,已经不被人接受了,说出去,恐怕也只能博得大家哈哈一笑。   沈卓到家门口后,在他掌心处的小鬼猛的开始窜,沈卓看了看门前的两个抱鼓型狮子门当,放下行李箱,伸手从怀着摸出了两张符咒,一边贴了一个,那小鬼才不动弹了。   他都忘记这个是老北京的老房子,各家各户都有守护门神,俗称门当,这一片又是官兵的驻地,所以门当多为武官狮子型抱鼓石,格外的厉害些。 第13章 容总1   进房门之后,沈卓便剪了一个纸人,有胳膊有腿,羽羽如生的纸人,再写上了这个小鬼的生辰八字,那个小鬼虽然在沈卓身上待的很舒服,可是当看到沈卓拿出那个装雷击木的八角盒子时便乖乖的附身到了那个纸人身上。沈卓的厉害他已经见识了两次了,机场一次差点打散他,陈老板家差点儿收了他。   到纸人身上后,他便开始窜上蹿下,一会儿蹦到电视上,一会儿蹦到桌上,即便是到地上都不老实,迈着八字在地上走,沈卓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小纸人看着他的大脚从他头顶上过,便朝他张牙舞爪,可惜他现在就是一个小纸片,奈何不了什么,沈卓看都没看他。   沈卓所谓的出差也是这类的活,祖坟出事迁坟墓的,解决撞鬼的、冲煞的,天南地北的走,即便是没有跟今天这样大动干戈,也挺累的,所以沈卓没有闲心哄那个小鬼玩,他甚至是看到小鬼到纸片的那一瞬间就把平安扣带在身上了。   那个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小鬼便立刻看不见了。   沈卓拿着浴巾去洗澡,他洗澡挺快的,抓了一把艾叶泡进水里,冲完淋浴便把这一盆水从头到脚的淋下来,他的身材很好,修长而结实,皮肤莹润洁净,大概是贪恋他的身体,那水珠滚动的慢,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从颈窝流到胸膛再流下去,象牙色的肤色让这滚动的水珠也如玉一般好看。   可惜不是全身镜,沈卓自己也没有看全身的习惯,他是个阴阳人,尽管从外表看不出来,可是他自己清楚,他如今有通阴阳的本事大部分是因为他是阴阳人。   虽然他不讨厌他的身体,自小到大就接受了,但是他也没有每天都看自己一遍的癖好,所以冲完澡后,他就围上浴巾出来了。   他自己一人住,也不怕吓着谁。   小纸片人看他出来跳到了电视上,沈卓嘴角微微的抽了下,但还是走过去给他把电视打开,找了一个台,电视上的熊大熊二正在追光头强,沈卓便看见那个小纸片人蹦蹦跳跳的到了沙发上,沈卓心想,这小鬼就是小啊,不管过了多少年,看见动画片都转不动眼珠子。   那小鬼还用他的纸片小胳膊拍了下沙发,这是示意他坐,沈卓对着动画片没兴趣,跟他摇了摇头,回他的卧室了。   荣成建工的总部建设非常高大上,且处在非常好的位置上,所以小助理很快就把荣沉送到了公司,路上小助理只结结巴巴的把出事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出事的地方,还是害怕一言不发的容沉,非常简单的过程让他说的稀碎:“容总,那工地出事的……地方是第二期,第二期工程刚开挖,周工……让我们在那个地方挖的……因为他说那个地方干净,地势也好,非常开阔,所以我们就挖下去了,哪知挖着……挖着就塌了……”   他说半天说不到重点,容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消息为什么没有封锁!周工当时不在场吗?”在出事的第一瞬间他就指示封锁现场,不允许任何消息泄露的。可是满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小助理结结巴巴的道:“周工今天已经赶过去了……”从后视镜里看到容沉的眼神,小助理替周工解释:“他老家远,也回家祭祖了……他今天一大早就赶去工地了……”   小助理没敢说,清明节三天是国家规定的法定节假日,周工是高层主管,平日里已经整日扑在工地上了,这一次还是因为是清明节他不得不回去,才走的,哪知道周工也算是倒霉,只回去了两天就出事了。   在清明节这个时候出事,怎么看都很诡异。小助理使劲的吸气,不敢回想那个场景。   容沉听着这个理由没法生气,清明节祭祖是应该回家。他都回去了,又何况是别人呢。   容沉看了眼犹在害怕的助理沉声道:“好好开车吧。”   在驶进荣成建工工业园时,他的车竟然被拦住了,门口竟然有记者,冯晓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看到蜂蛹上来的记者紧急的刹了车,他急道:“容总,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容总回来的消息明明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机票还是他定的经济舱呢。   容沉看他已经停车了,也没有办法了,他看着外面的那些记者微微的眯了下眼,他们荣成建工的保安都放假去了吗! 第14章 容总2   那记者看到冯晓停了车,全都涌了上来:“果然是容总!”   “对,是容总的车!”   “快来,快来!”   “容总,您开窗说句话啊,对于这一次荣成建工工地出事的事您怎么看啊?”   “有没有人员伤亡啊,我听说已经有失踪的人了……”   冯晓第一次给人当助理,非常不合格,他现在手足无措:“怎么办啊,容总,您可千万不要下车啊,这些记者会把您给堵上的!也别……”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容沉缓缓拉下了车窗,于是围在车周围的人立刻全都跑到容沉那一边了,话筒不由分说的全都堆了过来。   “容总,您知道您新开发的工地出事的事情了吗?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容总,您三天都没有露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容总,你们二期工程出事了,那比邻的第一期工程该怎么办?房子已经售完,可是谁愿意住在凶宅旁边呢?你对这个情况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容总,工地失踪的人员找到了吗?他们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有没有人员死亡!”   七嘴八舌,然而每一个问题都不好回答,冯晓紧张的握着方向盘,他真的不应该停车的,还有那些保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会儿了还没有出来!   容沉敲了敲趴在车窗上的众人:“一个一个说,排好队,我一个个回答。”   他的声音非常沉稳,不是那种暴躁的、如这些八卦新闻上说的那样,暴君,所以众记者没有想到这么容易,都有点儿楞,容沉先说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先回答你们最后一个,工地确实有工人失踪,我们已经派出救援队,救回来了,现在在医院中,没有出现人员死亡。”   记者还想问点儿什么,容沉打断了他,直接道:“第二个问题,这件事情我确实刚刚得知,所以赶来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及处理结果,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我想各位即便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荣成建工吧。”   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凌厉之气,亦或者可以称之为煞气,即便是坐在车里,众人依然觉得有压力,看着容沉那冷箭似的眼神,记者也不由的往后错开了下,不再贴着他的车门。   容沉说完后看了一眼冯晓,冯晓还没有看明白他什么意思,容沉沉声道:“开车!”   冯晓一个机灵,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就出去了。他真是傻了,趁着那些记者没有反映过来时还不赶紧跑!   看着后面恍然悟过来后跟着跑的记者,冯晓想笑,他们容总还是非常机智的啊。这种招都能想出来,但是他笑了一会儿发现容总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且用手捏了下眉心,这是担心,冯晓终于反应过来:“容总,是不是刚才那……那样……对您影……响不好啊?”   看他结巴成这样,容沉回答他了:“我现在的形象还怕这样的影响吗?还有比我形象、比公司事影响更坏的吗?”他的形象不早已经妖魔化了吗?荣成建工不是已经都跌停了吗?   小助理想着机场上听来的那些八卦信息默默的闭上了嘴,看样子容总都知道了,也对,头条新闻虽然没有说,可是那些小道新闻铺天盖地,他也没有想到这才短短三天,新闻就已经漫天飞了,像是插了翅膀似的。   小助理喃喃的道:“容总,我们工地那边真的……没有往外说。”   容沉敝了他一眼:“我知道,开车吧。”   事情发生后,他就让张原接手了,一边搜救人员,一边封锁现场,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不让任何人造谣,所以工地上的事根本不会传出去。除非是报到总部这边,总部内部自己传的。   而荣成建工不是没有公关团队,也不是没有人脉,不是没有跟媒体打好关系,那些个记者能够听他的话就是还忌惮着荣成建工的震慑力,不想跟荣成建工对上,所以除非有人想让这个新闻出去,除了他荣成建工内部的人,除了他六叔默许外,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了。 第15章 容总3   容沉下了车后,直接坐直梯升到了顶楼,看他出现,原本因为这件事忙的热火朝天的顶楼助理办公室、秘书办公室齐刷刷的安静下来,跟被点了暂停键一样。   容沉也只是看了他们几眼,并没有下什么指令。   看容沉马上就要进办公室了,杨助理连忙推了一把还愣着的秘书:“赶紧去泡茶,茶端给我。”   张秘书拍了下自己的头,容总回来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呢?   杨助理看了眼跟在容沉身后的小助理,心里也微微的有些别扭,别说张秘书不知道了,他这个总助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容总身边又多了一个助理啊?   张秘书顾不上再想什么,去给容沉泡了茶,杨助理接了过来:“我去吧。”   杨助理轻轻的敲了下容沉的办公室门,听着里面容沉低沉的声音,杨助理深吸了口气,踏了进来:“容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叫我安排一下,现在外面很多的记者。”   容沉看了他一眼:“这么多记者,没有人管吗?”杨助理低声道:“小容总说我们现在处在风尖浪头上,不宜与记者起冲突。”   他说的小容总就是容沉的六叔容振铎。   容沉深吸了口气:“我六叔现在在公司吗?”   杨助理忙道:“在,小容总上午已经来了。容总,您要见他吗?我去告诉他?”说的小心翼翼的,因为容沉是总经理,董事长兼总经理,如果他要见小容总也应该小容总来。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容沉是新上任的,才不过三个月,过年的时候回来的。而小容总在荣成建工已经足足二十年,公司里的一把手,几乎全部人员都得听他的话。   容沉也看了一眼杨助理,微微的笑了下:“不用,我还有事要忙,等我忙完之后,我去见他。”   杨助理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真的不敢打电话说:让小容总上来一趟,跟他们容总汇报工作。   杨助理看着容沉冷峻的脸低声道:“那容总,我把这些天的工作计划发给您?刚才招商部肖总来电,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是关于麒云一期工程那边的事情。”   这三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容沉只不过是回去祭祖,回来公司就乱套了。外界的绯闻满天飞,即将要竣工的一期工程因为靠近出事的地点,现在面临着退房等巨大的压力,是不是要开记者招待会?   容沉看了他一眼道:“把这些天发生的新闻给我整理一下,通知所有部门明天一早开会。”   杨助理忙点头:“好的,容总。我这就去准备。”他临走前看了一眼冯晓笑道:“我再去给你倒杯茶。”   冯晓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但是杨助理很快就给他重新泡了茶,待杨助理下去后,看容沉看他,于是冯晓便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是容沉问,他答得,大概是因为他老是讲了一堆的废话。   容沉听他讲完后,拨打了内线:“让周建周工给我回电话。”冯晓连忙补充道:“周总工程师及他部门的工作人员今天早上的飞机,一下飞机就赶到那边了,让我先来接您。”他是周工的小助理,那得为他经理说说话。   容沉嗯了声:“你没有别的要补充的话,先去外面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冯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那我先下去了。”   冯晓给他带上门,听见他的电话响了,心想周工回电话速度还是挺快的嘛。   电话中周工跟他讲:“容总,我已经到了事故发生地,现在这边已经被警方接手了,我没法靠太近。他们不让我们靠近。”周工着急的心情在电话里听得很清楚,他都说了是荣成建工的人了,这些警戒人员还是不放行,这也太尽职尽责了。   容沉等他讲完后才道:“你现在是在工地上是吗?旁边是谁?张原吗?”他已经听见电话那边周工又在跟那边的警戒人员说着什么,而那个人道:“这边是军事重地,一律封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周工听他连人名都说出来了,不由的一愣,重复道:“张原?”   那个刚才一脸的公事公办的人听到他喊他的名字也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周工听见电话里容沉的声音:“让张原接电话。” 第16章 容总4   于是周工愣愣的把电话给了张原:“我们容总让你接电话。”那个高大的家伙竟然也真接了电话,听完电话后还笑了声:“好的,放心吧,老大。”   他把电话还给周工,挥了下手:“你们可以进去了,但是一定要当心,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汇报!”   周工还拿着电话愣愣的,他小声的问电话里的容沉:“容总,您怎么知道这个人叫张原的啊?您这有千里眼吗?”   容沉深吸了口气:“我没有千里眼,周工,你再废话就别进去了!”   周工连声道:“好,好,容总您别着急,我这不就是奉承您下吗,您这太神了!”   容沉直接把电话挂上了,他没有千里眼,也没有神通,而是这个地方一出事,他就让张原接手了,张原跟了他十多年,他的能力他知道,绝对不会出纰漏,可是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那是谁走漏的不言而喻。   容沉深吸了口气,决定等心情平缓一下,再去找他的六叔。   他这一平缓一直到了下班时间,外面华灯初上了,容沉看着这万千灯火终于站起身去找他六叔。   看容沉出来,张秘书忙站起来:“容总,我已经打电话给小容总了,他在等您。”   容沉点了下头,他六叔的办公室在他下面一层,所以他便自己下去了。   秘术给他打开了门,他六叔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见他来笑了下:“贤侄,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一直等着你呢。祭祖过程还顺利吧?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这不是出了事,所以就没能回去。”   容沉也回了句:“一切顺利。”   说完这句,他没有让他六叔再含蓄什么,直接问道:“六叔,股市是怎么回事?”荣成建工即便是真的出了事,股价也不会下跌成这样,而且还是短短的三天。   林秘书长敲门送进来两杯茶,等秘书走后,容振铎看了他一眼,这个侄子面无表情,问这句话也问的平平淡淡,听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贤侄,这几天你在老家,不知道这边是怎么回事,新闻上讲的那些也模棱两可的,我仔细跟你说说吧。”   他站起身来,请容沉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边坐下边解了一个衣扣,那衣扣不是寻常材料,更像是古玉,容沉看了眼他六叔身后的书架,上面除了书外还摆了好几个花瓶,样式古朴,显然是古董花瓶。   这些古董花瓶旁边还有一些别的古玩,新增加的,他上次来还没的,这些古玩摆放的次序都很讲究,容沉知道这又是那位刘大师给他摆放的,他六叔跟他父亲一样,深信风水。   容沉嘴角微动了下,没有说什么,他等着他六叔给他解释。   容振铎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道来:“贤侄,你回家祭祖的第二天,也就是清明节的那天,因为你没有让工地歇工,所以他们正常开挖,结果就在清明节的那天,挖出了一个万骨坑。”他深吸了口气:“白骨累累啊,在大白天的硬是让在场的工人吓出一身的冷汗。”   容沉默默的垂了下眼皮,据他所知,他这个六叔并没有到现场,但是他也没有打断他六叔,他六叔继续道:“这么大的事情,一报到总部,我就派人去查看了,但是人员失踪弄的我们措手不及。贤侄你也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尽管我们总部给予了封锁消息的措施,可是还是谣言满天飞了。”   容沉只是哦了声,原来那失踪的四个人是他让下去的人吗?要不如果是诡异的地方谁会下去?   容振铎转着手腕上的佛珠继续冷笑了声道:“而买房子的人、炒股的人你也知道,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军心大乱,一期工程即将竣工时,发生了这种事,所以导致股票下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容沉又哦了声,他六叔看他哦啊的就一个字往外蹦,不由的也看了他一眼:“贤侄你没有到过现场,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场比你想的还要诡异,你可知道,这个坑它是自己出来的,据那边工人说,他们晚上停工的时候还没有出来,一大早去工地的时候才出来的,整整齐齐的。”   容振铎虽然没有到过现场,可是看过拍过来的照片,那个场景就让他头皮发麻,所以他看着容沉也觉得头皮一跳跳的,虽然容沉坐在离他挺远的地方,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第17章 容总5   容沉只说了声:“我们荣成建工之前不也挖出过白骨吗?我泱泱大国,绵延960万平方公里,何处不埋忠骨?”他说完这句话看向了旁边的窗外,外面已经黑了,然而万家灯火,这片广阔富饶的土地,有多少人眼红,有多少人想要分一杯羹?   有过多少战争,五千年了,有多少人为了这片国土的安宁而埋骨荒原。他边境上的战友,哪一块土地上没有他们的白骨。   去边境上的士兵喜欢将界碑下面的土,装一块放在身上,因为无数人在下面淌血浇筑出一个泱泱大国。   小容总容振铎看着他这个侄子,这个侄子刚才部队上下来,说话还都带着官腔,容振铎看着他坐着依然笔直硬朗的身板,微微的笑了下:“贤侄你说的不错,巍巍中华,是青山处处埋忠骨,可是贤侄,咱们现在是房地产公司,是为活人建阳宅,而不是为死人建阴宅,咱们要为活着的人考虑啊。”   容沉看了他一眼:“那以六叔的意思,这个地方该如何处置?”   容振铎叹了口气:“这个地方恐怕要暂停工程整顿了,你也知道出了这种事,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检查的。”   看容沉沉默不语,容振铎也知道他知道这个原理,他就是国家的人吗,容振铎继续道:“虽然我们的工地没有出现人员伤亡,那四个工地上失踪的人也都找回来了,但是他们现在都昏迷不醒,医生说,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我们总要给这些人一个交代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要给关注着我们外界的人一个交代啊。”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所以贤侄你这些日子就在公司好好的待着,别出去,等我们这边万事俱备后再召开股东大会,顺便召开记者招待会。”   容沉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六叔,荣成建工不至于连着点儿小事都摆不平,这是特意给他看的,想让他骑虎难下,早日认清现实,滚回去啊。   容沉看着窗外的黑夜,他六叔的这个办公室视野非常好,几乎能够看见整个城市的光景,站的越高看的就越远,看的越远越多是不是就越舍不得。   容沉收回了视线,看着他六叔道:“六叔,你知道这个项目我们拖不起,这是北城北海第一个cbd中心,工程浩大,停顿一天损耗巨大。”   容振铎看着他:“贤侄你现在也知道这次出事对我们公司有多大的损耗了吗?我当初并不建议你竞拍这个地方的。先不说这边的工程耗时大,单就论风水,咱们都尚未看过,你看现在果然出事了吧?”   看容沉微微僵住的脸,容振铎继续道:“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跟其他的股东交代,现在所有的股东都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解释呢。他们都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荣成建工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怎么你一接手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呢!”   又是风水,又是他的原因,容沉深吸了口气,他想了想他这些日子的新闻,径直的看向了他六叔:“六叔,你是想说我是煞星,一上任就把荣成建工带进了绝地是吗?” 第18章 容总6   容沉径直的看向了他六叔:“六叔,你是想说我是煞星,一上任就把荣成建工带进了绝地是吗?”   他这话说的并没有提到多少声调,但愣是让容振铎捏了下下手,他这个侄子他看不透,但是他侄子显然是看透了他的用意。   容振铎微微的冷笑了下,他是想要借这些新闻把他拉下去,可是那些新闻不是假的,他是煞星这件事是铁板上钉钉子,一点不假,他大哥这些年躲在道观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躲避他这个煞星吗!   也难为他大哥了,把这个事实掩埋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生,他的父亲死了,他没有儿子,他的那几个兄弟全都没有儿子。他就像是风水师说的那样,天煞孤星,他克尽至亲,踏着所有亲人的血登上那个高位。只留他独自一人!寡人,孤家寡人就是源于此。   容振铎想着风水师告诉他的话,使劲的握了下扶手,虽然容沉是他大哥的孩子,可是就连他大哥都远远的躲着这个儿子了,又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他怕容沉这个克星,更怕这个克星把他这些年辛苦维护的荣成建工毁了!尽管这个荣成建工说起来是他大哥创建的,可是容沉真的不合适,他当年既然已经把他送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把他弄回来?!   容振铎想到这里也不由的暗恨他那个大哥,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偏向这个大哥,所以他大哥才拿着家产成立了荣成建工,等他们几个还没长大的时候,他大哥的这个好儿子就把他父亲给克死了!所以他们几个兄弟也不得不仰仗着荣成建工。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好侄子。   容振铎深吸了口气,看着煞气凛然的容沉道:“贤侄,你这次回家祭祖辛苦了,你爷爷是因为你……”他像是非常难过一样捂了下心口,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出生的时候你爷爷是非常高兴的,你是咱们容家的嫡长孙,于是他整日的抱着你,可能是因为这个累着了吧,你都没有满月他就过世了。”   容沉因为他这话缓慢的捏紧了拳头,但他无法反驳。所以脸色便冰冷到僵硬。   容振铎看着他这个神情缓了口气:“你不用自责,你这一次回家祭祖足足待了三天,已经很好了,你爷爷他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怪你的。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你,你不在嘛,也幸好你不在,要不那些股东……”   容沉深吸了口气,打断了他:“六叔,这次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我会给股东一个交代的。”   容振铎眉头一皱:“你怎么解决?我跟你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胡来!要听一下玄学部门的大师怎么说。”   容沉看着他:“六叔,若大师管用,荣成建工何至于闹到今天这样?他不会提前算一下吗?不会提前避祸吗?还是六叔你找的这些人不够专业呢?不够敬业呢?”   这个该死的侄子这是怪他看热闹?没有及时处理?还煽风点火了?   容振铎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是这个侄子说话真的是太气人,他深吸了口气盯着他:“贤侄你这是准备血口喷人了吗?”   容沉只看了他一眼,便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个书架,说的话依旧很戳他六叔的心:“我只是想跟六叔说,六叔你可以隔岸观火,但不要再煽风点火了。”   果然他这话说完,容振铎使劲的拍了下桌子:“容沉!我是你六叔!”   这个侄子当着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要知道荣成建工现在还是他掌管着!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不是他说接管就能接管的!他这个侄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容沉嘴角微微的动了下,他想他还是他侄子呢。但是他六叔也没有对他手下留情啊。   容沉不想跟他翻这些旧账,他六叔年纪也不小了,更何况他还是他口里说的是克星,别再把他气死了。容沉朝他点了下头:“六叔,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容沉给他带上门,他六叔对面的秘术室里的秘书长看他出来给他点了下头,还没等说话的就听见小容总屋里杯子落地的声音,秘书长脸色一变,然而看着面无表情的容沉,只得跟他微微的笑了下:“容总。”   容沉也朝他点了下头,便走了。   秘书长看着容沉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容总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少发火,居高位多年,他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然而自从这个容总来之后,小容总就开始着急了。这个容总城府更深,从没有见他发过火,亦或者是那张脸就是这样了。   这个新来的容总就跟是他的克星似的,秘书长默默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克星这个词就不要再提了!人家是叔侄啊!秘书长抽完自己后,深吸了口气,给小容总去收拾杯子,这个时候他还是亲自动手吧,两个容总吵架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了。也幸好这是晚上了,大部分的员工都下班了。 第19章 容总7   容沉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杨助理看他来忙跟上了:“容总,您让我准备的这些天的材料都在这里了。”   容沉点了下下头:“好,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杨助理迟疑了下:“容总,我在您旁边,您有什么事就再找我吧。”这个非常时候他不能走啊。容沉看了他一眼:“也好。”杨助理跟他点了下头,给他带上门,就看见那个今天接容总的助理来了,他竟然还没有走?   杨助理笑着打量他:“冯助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下班啊?”   冯晓看了他一眼,他这是临危受命的助理,公司压根就没有给报备,直接从工地那边过来的,而这个杨助理这一会儿就知道了吗?   冯晓看着笑意满满的杨助理也只好指了指容沉的办公室:“容总还没有发话,我也没有敢走,我刚刚是下去吃饭了!”   他怕这个非常厉害的杨助理说他误工,忙解释了一句,杨助理也看着他笑了下:“没事,已经到了下班点儿,你要是没事就回家吧。”   冯晓指了指容沉的办公室:“那我去跟容总说一声。”   杨助理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好的。”他跟了容沉三个月了,这个容总跟小容总不一样,脾气冷硬、并不是好相处的上司,既然这个助理是他带来的,尽管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还是应该让他自己决定,他这个助理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他是小容总派来的,是精英助理,但是他也怕容沉不相信他,今天这个事不就是这样吗。容总回京都没有告诉他。   冯晓忐忑的敲开了容沉的门,看容沉看他的眼神显然是把他给忘记了,于是冯晓也干笑道:“容总,您……吃饭了吗?”   容沉看了他一眼:“我这边没事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冯晓笑了下:“那好啊,”想到自己回复的太快,脸上的笑容恐怕也没遮住,这简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下班啊。冯晓连忙补充了句:“容,容总,您有什么还需要……我做的吗?我给您去订饭吧?总……总要吃了饭……才好干活……”   结巴成这样,他能做什么?容沉深吸了口气:“不用,你去告诉外面的张秘书,这些事他都能做,你回工地去吧。”   冯晓嘴角抖了下,果然是问完话就要把他丢回去了吗?那个地方他不想回去了啊,冯晓更加结巴了:“容……容总,您不请个风水师去……看看吗?”   容沉眼神一沉:“风水师?”   冯晓不知道他最讨厌风水师,也不会看他脸色,当然容沉的脸色也一直没有好到哪儿去,所以冯助理还径自的把他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对,对啊,就是出了这种事,得请风水师去……驱邪……”   容沉哦了声:“那你见过风水师驱邪?有用吗?”   冯晓一看他是想要知道,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管用,容总,就跟今天上午咱们看到的那个大师一样,就那个机场上的大师,那个陈老板肯定是撞鬼了,那个大师就是帮他制服了鬼!”   他这会儿不结巴了,大概是特别崇拜那个大师,容沉想着沈卓今天在机场的所作所为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吧,那家伙成功的忽悠住了不少人。   冯晓看他没有反对的样子,进一步的笑道:“容总,要不,我给您去找找他?”   容沉看着他指了指门:“出去吧,以后有关任何风水师的字眼都不要让我听到。如果再说一次,你就回工地吧。”   冯晓啊了声,想再说点儿什么,容沉已经低头去看文件了,于是冯晓满头雾水的出来了。外面杨助理看他出来朝他招了招手,冯晓也不想回工地,但是他也没有听懂容沉是什么意思,出了这种事不找风水师那找什么啊?   于是他就巴巴的去了杨助理这里,杨助理笑着问他:“容总让你回去了?”冯晓把容沉刚刚说的话给他复述了一遍后问他:“杨助理,容总他是什么意思啊?”   杨助理听完他这句话,眸色也微微的变了下,他没有想到容沉这么讨厌风水师,难道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那些谣言吗?杨助理想着那些克星、煞星之类的谣言,默默的抽了口凉气,他想如果他是容沉,他也讨厌风水师。   看冯晓还等着他回答,杨助理笑笑:“容总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你就别操心了。”冯晓点点头:“那……杨助理,我不用回工地了吧?”杨助理点了下头:“听容总的意思是,你先留在这里,等着这件事解决了后再做别的调整。”   冯晓一乐:“那我跟着杨助理你,不过,我什么都不会啊……”   杨助理看了他一眼:“那你去秘书处吧。”冯晓叹了口气,但是想想自己什么都不会,那就去吧。再说那里面美女众多啊!容总艳福不浅啊!   容沉虽然把冯晓给支出去了,但是他在冯晓走后,摸了下他自己的胸口,那种闷痛的感觉还有。他不由的皱了下眉,那个沈卓确实挺奇怪的,难道是他的克星?容沉想完这个词,暗暗的磨了磨牙,他真是被他六叔给气晕了,他是个军人,这些鬼邪东西从来都不信。 第20章 沈卓1   这边的沈卓一整天没少折腾,所以收拾完了他自己跟那个小鬼,就去睡觉去了,他给那个小鬼开了一个晚上的电视,反正这个动画频道会一直演下去,果然第二天早上,沈卓出去的时候,小纸片人还聚精会神的看电视,这次的动画片换上了小猪佩奇,沈卓看着那个粉红色的纸片猪头,再看看托着腮看得聚精会神的小纸人嘴角抽了下,这是找到同类了。   陈老板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派小张来接他一起去凌云观,深怕沈卓不负责任的跑了,沈卓笑笑答应了,既然有人来接那就更好了,沈卓关上电视,提着张牙舞爪的纸片人放进了风衣口袋里:“等你三年投胎之后,这些动画片还会有的。”   陈老板有钱,为小鬼请的金身格外圆润,是一尊活灵活现的童子像,为表诚意纯金打造,寺庙的僧人抱着都有些吃力,陈老板双手捧着写有小鬼生辰八字的牌位看向沈卓:“沈先生,我已经按照您说的让主持给加持了,您看看这个可以吗?”   黄色牌位,上面有八个字:佛光注照,长生禄位,沈卓点了下头:“当然可以,陈老板有心了。”   陈老板笑着摇头:“要多谢沈先生指点。”经过一个晚上,陈老板彻底的恢复了,除了一个胳膊骨折,双手他自己啃咬的伤外,他的整个精神状态都恢复了,这让他更加的相信沈卓了,现在看沈卓也跟看着寺庙的菩萨一般了。   僧人把金身放进了观音大殿中,这个殿堂里已经供奉了很多的牌位,从上而下,在菩萨的身前,像是披了一层金光,陈老板也小心翼翼的把牌位交给了僧人,放完之后即可的撤回了手,深怕撤晚了被赖上。沈卓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笑了下,对着怀里的纸片人轻声道:“去吧。” 小纸片人摇摆了下,沈卓对着牌位轻声道:“三月三轩辕喜出世,招魂续魄秉兰草。”   小纸片人轻轻摆动了下,便不再动,沈卓便在火盆里烧了小纸人,看着火光一点点暗下去,沈卓对立在一边的陈老板道:“陈老板上香吧,三柱清香即可。”   陈老板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还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一路走好之类的话。   小张跟着也磕了头,等全都弄完后,三个人终于出了白云观,陈老板回头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解决了。”   沈卓笑了下:“陈老板别忘了每个月都要来上香一次,上满3年。”   陈老板连连点头:“沈先生放心,我都记着了。对了沈先生,您刚才在牌位前念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沈卓笑了下:“民俗传说罢了,陈老板知道农历三月初三在咱们中国的风俗吧。”   陈老板作为一个饭店老板,一些吃的方面都懂:“这个我知道,三月三祭祖宗,咱们民间要吃荠菜煮鸡蛋。”   沈卓点头:“对,三月三不仅是我们民间祭祀的日子,民间传说三月三生轩辕,说这一天是黄帝的诞辰,传说这一天出生的黄帝非常聪明,出生几十天就会说话,少年时思维敏捷等等,后来他同炎帝一起并称为中华民族的始祖。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三月三这一日是祭祀高禖,即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的日子,就是生育之神,这一天在古代的时候,会举行郊外男女相亲活动,流传到我们现在,改成了踏青,但是很多人也喜欢这一天到庙里祈福,祈求生育。”   沈卓讲故事讲的也绘声绘色,小张在一边都听入神了,听完典故之后他恍然大悟:“所以沈先生你选择这一天让小……咳,让他塑金身。”   沈卓嗯了声:“对,小鬼是被人强行拘魂,不能入正常轮回,所以需陈老板为他重塑金身,让他受三年香火,消除业障后,便可转世投胎,三月三这一天香火会非常旺盛,前来祈求孩子的人也非常多,这一天他便可投胎,自此生活无忧。”   陈老板向他连连拱手:“沈先生高明!我是彻底的佩服了!那沈先生,我这边还能做些什么呢?”   沈卓想了想道:“陈老板归家之后,在您店前的十字路口多烧一些纸,口里念着各路神行个方便。”   陈老板疑心太重,不让他自己送走,怕是会留心病。   陈老板点头:“好的,沈先生,还有吗?”   沈卓想了想那个小鬼笑道:“陈先生把曾经为他买的那些玩具也一并都烧给他吧。”陈老板闻弦歌而知雅意,忙道:“我会去纸扎店,多为他买一些玩具。”   沈卓笑了下:“那就更好了。”   陈老板感恩戴德的把沈卓送到了他办公的地方,沈卓办公的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是总体来说还好,至少离雍和宫不远。   看到沈卓的助理端出茶来,再看看这个电脑、打印机、会客室齐全的不亚如办公室的事务所,陈老板连连感叹:“沈先生乃高人也,藏于民间,救人于水火。”陈老板不是文人,这两句夸奖之词已经是搜肠刮肚了,沈卓也哈哈笑:“陈老板过奖了,陈老板若是信得过我,以后多为我推荐一下即可。”   这都是商人啊,哈哈,陈老板也笑了:“放心,这是必须的!” 第21章 沈卓2   陈老板送走之后,助理陈河趴在门口张望了一番:“老板,这个客户解决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客户解决了,是帮客户解决的难题。”   陈河笑着道:“都一样,哎,老板,你这次去的周村的客户也解决了吗?”   沈卓点头,边打开笔记本边道:“你一并记好了,存档。”   陈河笑嘻嘻的给他也沏了茶:“放心,老板,你辛苦了!”沈老板看他这么开心朝他打量道:“我不在这几天,你没有约女客户吧?”   眉梢带喜气,桃花开啊。   陈河连忙摆手:“老板,那不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沈卓喝了一口他沏的茶,然后放下看着他,陈河被他看了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了,不是他老板有多么吓人,正相反,他老板长的太好看。他长了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都是水汪汪的,更何况现在笑意盈盈,也正因为这笑容,陈河受不了了,他最受不了好看的人看他。   更何况他老板不仅好看,还精明的很,精明的跟狐狸似的,咳,这话不是他说的,是隔壁孙老的徒弟赵航说的,他原话是这么说的,陈河,你家老板那眼睛一转就是一个鬼点子,跟狐狸似的,你可千万别做什么事让他抓着小辫子,特别是他还会算,掐指一算,你小命就不保了。   陈河对着他好看的老板当然不肯说他整天沾花惹草,所以他咳了声道:“老板,这几天都有客户来,他们一般都是算姻缘啊,老板你不在,我就想着维护好客户,我就是陪他们聊了聊天,真的,你看,我还卖了几个旺桃花的手串呢?”   他拿着一把红绳给他看,沈老板看他整天跟他扯些有的没的,摆摆手让他赶紧滚,陈河也笑笑,端着那一箩筐红绳去工作了,编写微博招揽客户,他的工作不是编红绳,那就是纯粹的赠品,从隔壁何老板哪儿顺来的。他老板的这个事务所不卖任何东西,开光法器、佛牌玉石、香烛纸钱之类的都是外面那些店铺卖的,他们事务所里就指望沈卓卜卦、看风水挣钱。   陈河走出门口时,又回头朝他笑:“老板,那些客户都是奔着你来的,我这聊了几天是替你维系感情呢。对了,老板,等会儿就要人来!女的,贼漂亮,来了两次了!”   这个漂亮姑娘来直接就奔着他老板来的,指名道姓的,那脾气也很是厉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听说老板不在,连坐没坐就走了。   他们老板因为长的好看,女人缘好的很,前来卜卦的女的大部分都是来算姻缘的,在他看来,与其是来找他算姻缘,不如是求姻缘,找他们老板聊天来了。   所以他也是近期才发展的编红绳业务,这些女客户临走的时候送给他们,这些女客户大多都会给钱,不给钱的第二天肯定还来,这多好!   看到沈卓杀人的眼神,陈河哈哈笑:“我再去多编几条红绳!老板,等会午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他老板听到吃的就好了。   又用吃的贿赂他,哼,沈卓看着他笑:“不错,知道维系客户了,那我也投桃报李一下,你出门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最好不要去东、西街买,路过幸福小花店时,最好买双数的玫瑰花。”   陈河紧张了:“老……老板,怎么了?”   沈卓看着他莞尔一笑:“你会用的上的。”   陈河这次终于不再油腔滑调了,心不在焉的抱着小箩筐去编红绳了,沈卓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家伙长的挺帅的,五官周正,就是有点儿缺心眼,且太活泼,嘴巴太甜,异性缘无比的好,哪天女朋友聊没了就知道了。   沈卓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新闻,现在是淡季,清明节刚过,没有那么多的人来找他卜卦、测姻缘、结婚的,而这一个月看风水迁祖坟的好日子,可惜他名气不够,也没有多少人来找他。   陈河也就老实了那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出来给他泡茶:“老板,你知道最近最热的新闻是什么吗?” 第22章 沈卓3   陈河给他泡茶:“老板,你知道最近最热的新闻是什么吗?”   沈卓哦了声:“有个地产公司挖出事了?”   陈河朝他竖起拇指:“我就知道老板你能掐会算!这股票下跌的原因就是因为荣成建工挖出鬼来了。当然新闻头条不会这么直接说,但是其他的小道信息已经把这个地方宣传的沸沸扬扬,据说跟万骨坑一样。”   沈卓嘴角抽了下,他并没有掐算,他之所以知道这个事还是是今天小张告诉他的,他们都炒股,尤其是陈老板,不得小鬼助运后赔的更惨,把那个股票大跌的荣成建工说的都快要妖魔化了。   陈河又道:“老板,他们公司既然出事了,肯定会找风水先生,咱们隔壁的孙老说就这几天的事了,肯定会请我们的。”   沈卓知道隔壁孙老的卜卦能力不会出错,但是他并没有太乐观,荣成建工集团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有自己的风水师,就算要再多找一些肯定是看资历的,他现在的资历不能跟孙老比。   他在这里能够站住脚,很多是因为一些小客户,或者是其他风水师不愿意看的,沈卓看了看他墙上挂的那几面什么在世月老的锦旗嘴角动了几下,所以他整天被陈河嘲笑,除了看姻缘就是替人求子。   而这些客户基本上都是女性,所以陈河这个家伙已经看花眼了。   沈卓有一塔没一塔的跟陈河聊天,他这个助理还是一个大学生,学的专业是考古,结果到他这里来了,来面试的时候沈卓问他为什么来他这里面试,结果这个混蛋看了他一会儿后实话实说,说考古系的不好找工作,他已经找了好几天了,实在没有地方去了。   所以这个家伙,沈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当初把他留下来,还留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没见他有什么长进,说是学风水,以后好去盗墓,咳,是考古,但是只看每天跟客户聊天了。   沈卓正腹诽着陈河,就看见陈河“噌”的站起来了,沈卓往外一看,果然来了一个美女。   这美女气势十足,带着墨镜,穿着打扮一看就是白领阶层的人,这样的人很少会进他的事务所,陈河朝他使眼色:“就是这姑娘,美吧。”   沈卓没有理他,那女士进门后也没有理陈河,直接看向了沈卓,看到沈卓坐在办公桌前,她本能的顿了下,继而皱了眉头。她本来以为沈卓会是一个老头的,但没有想到他是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样子的,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有模有样的坐在电脑前。   她摘下墨镜,挥手制止了要过来打招呼的陈河,只打量了下店,沈卓的店就是普通的办公室,他也不卖香烛佛像之类的法器,所以无论从哪里看都是正常的。那美女环顾一周后笑道:“现在连算命的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这一听是要找茬啊,陈河摊了摊手,跟沈卓眨眼:老板,是你招惹的?   沈卓站了起来:“女士有何需求?”   来者是客,客人也笑道:“听说你识人很准?能隔空摸清楚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的底细,包括她是人是妖?” 第23章 沈卓5   她这话说的蹊跷,沈卓淡淡道:“不知女士从何处听来,我这只是一个卜卦的地方,若有需要者进。”   沈卓看着她径自到他的桌前坐下,手指在沈卓的办公桌前敲了下:“我就是来请沈先生帮我算一卦。”   沈卓点了下头:“你想算什么?”   “我想让沈先生帮我算算我是人还是妖?”   沈卓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陈河猛烈的咳了起来,显然是呛着了。那美女也冷笑一声:“怎么不会算?如果沈先生连这个都算不出来,那这卜凡事务所是不是也该关门了!”   沈卓示意陈河去把事务所门关上,美女冷笑道:“怎么怕人看见沈先生算不出来,砸了招牌?”   沈卓看着她微笑道:“不,我是为你考虑。”   那美女看着沈卓眼神冷了起来,沈卓递给她一张纸:“请把名字及生辰八字写下来。”   看没能激怒沈卓,那美女也相当痛快的把字写好了,沈卓拿来看了一眼:“蒋小姐,稍等。”   沈卓拿过卜卦的龟壳及铜钱,摇晃了6次,便把卦象写出来了,他用的是事务所的专用表格,天干地支一应俱全,沈卓给她看了一眼:“蒋小姐,你的卦象出来了。”   蒋女士接过去,皱了一下眉:“我只算一卦,为什么沈先生写了两个呢?”   沈卓也看了她一眼:“因为蒋小姐卦中带变数。”   蒋小姐看着他道:“那沈先生可算出什么?我的生辰八字都给了沈先生,沈先生不会是敷衍我吧。”这个算命的一看就是那种没有多少本事的人,蒋小姐冷笑了下。   沈卓也没有在意她的冷笑,只拿着笔慢慢道:“蒋小姐六亲缘薄,年幼失怙,母亲另嫁。”陈河张了下嘴,这姑娘看着挺漂亮,没想到身世还挺曲折。   那个蒋小姐听着他的话,也微微的皱了下眉,但是没有插话,看样子是说中了,沈卓又道:“不过,蒋小姐坤卦中衡,蒋小姐应该有一个弟弟。”看蒋小姐挑眉,沈卓继续道:“蒋小姐家前应该有水,背后有山,山呈笔锋状,木石相旺,文昌风水好,所以蒋小姐与另弟都是知识渊博之人。”   蒋小姐的脸色好多了,沈卓语调说的也欢快了些:“如果没有说错的话,蒋小姐这几年事业顺畅,尤其是今年年初,应该是升职。”蒋小姐只嘴角抿了下,当默认了,沈卓继续道:“另弟事业也顺心,木火相旺,若另弟辅佐蒋小姐,事业必定红火。”   蒋小姐看他到现在说的基本上都是人话,脸色也好看点儿了,于是指着卦象道:“沈先生还没有跟我说,我这卦象何意,有何变化?”   沈卓把纸放在她面前:“蒋小姐,这是泽火革卦变雷火丰卦,恕我冒昧问一句,蒋小姐未婚吧?”   蒋莹听着他的话顿了下,但还是缓缓的点了下头:“沈先生可算算我今年何时结婚好?”陈河正竖着耳朵,听到蒋小姐这么说便知自己及自己的老板没戏了,人家问的是什么时候结婚好,哎,心有所属了。   哪知他的老板沈卓看了她一眼,:“世爻受,太岁生,蒋小姐今年事业顺畅,可并非姻缘,蒋小姐今年不易结婚。”   姜莹皱着眉头看他:“怎么讲?”   沈卓看了她一眼,沈老板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是看出来了,呵,蒋莹朝他勾了下嘴角:“说!”她既然敢来算就不怕他说。   沈卓点了下头,把卦象给她看:“革卦如火风鼎卦,是三角关系,蒋小姐想要婚配之人已有姻缘。”这是说蒋小姐是第三者,这下陈河不敢张口了,默默的把头低下去了,生怕蒋小姐把火烧到他这儿。 第24章 沈卓6   然而蒋小姐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亦或者她今日来就是抱着撕破脸而来的,压根没有把这个卜凡事务所放在眼里,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卓:“我与他相识数载,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皆是我姐弟二人助他辛苦创建,他的身边难道不应该有我一席之位吗!”   就是这个沈卓替那个早该让位的黄脸婆卜的什么卦象,说她是狐狸精,说她子水配离宫,水火不容,说她今年犯太岁,让他远离她!5年了,仅仅因为今年出了一次事故,他便不再相信她,哈哈,都是那个黄脸婆搞得鬼!都是这个沈卓布的局!   蒋小姐眼里的怒火都快冒出来了,沈卓淡淡道:“蒋小姐,我只是就卦象所示而说,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蒋小姐冷笑道:“你既然知道别人的感情生活不能插手,那你凭什么去指挥别人,凭什么污蔑我是狐狸精!沈先生,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理吧?是他明确表示要与那个黄脸婆离婚,与我结婚的!”   沈卓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前些日子为林女士卜过一卦,她婚姻出了问题,前来问原因,他就给算了下,可卦象就是既定的事实,有因就有果,他什么都没有做。   陈河也无声的摇了摇头,怪不得让他老板给算她是人是妖,分明是为了狐狸精这句话啊。他可以作证,他老板绝对没有说过狐狸精这三字。他老板是出了名的有风度。   沈卓瞪了看热闹的陈河一眼,跟蒋莹道:“蒋小姐,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为我的客户解答问题。”   蒋莹哼了声:“那我现在也是沈先生你的客户了,那个女人出多少钱,我可以双倍给你,你也帮我解决一下吧。”   沈卓叹了口气:“蒋小姐,何苦呢?”在他看来,这个蒋小姐学历高,能力强,长的又好,又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上吊呢。   蒋莹只哼了声:“沈先生这是不愿意为我解忧呢,还是解决不了呢?”   沈卓看她一眼,既然质疑他的能力了,那他就速战速决吧,沈卓写下字给她:“这个字从名称上讲,表示情况必然会变,对于婚姻,却不吉利。征凶,贞厉,革言三就,事出有变。”   蒋莹的脸色扭曲了下,她狠狠的握了下手,对,本来是答应她今年年初就跟她结婚的,可是半月前他竟然玩失踪了,什么工地上出了事,断了腿,他断了子孙根才好呢!   断了子孙根,哈哈,蒋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声,要是他这辈子不能人道了,那除了她还有谁能给她生个孩子呢!就凭那个黄脸婆,呵呵,不也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蒋莹缓缓地吸了口气,把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她这几日被气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她敲了下桌子:“沈先生继续讲!”她也想听听这个能将她置于这种尴尬境地的人的本事!   看蒋小姐自己缓和了情绪,陈河也终于敢端着咖啡上来了,沈卓看了一眼咖啡杯道:“给蒋小姐换一杯温开水。”   蒋莹挑了下眉,却没有反对,于是陈河茫然的去换水了,沈卓看他走了,指着卦象继续道:“蒋小姐,革卦的五爻动变为"雷火丰"卦。丰卦含有怀孕之象,蒋小姐是不是有孕在身?”   蒋莹看了他一眼:“沈先生果然有本领,那沈先生,你现在还站在那个女人的角度上吗?都说苍天有好生之德,沈先生是懂周易天运之人,应当知道杀生意味着什么吧?这是一个小生命呢?沈先生积德行善吧。我来前也查过沈先生的过往,沈先生与我有同命相连之处,想必沈先生也不想他成为孤儿吧。”   沈卓眼皮微合,这个蒋莹真的是油盐不进,行事咄咄逼人,他不过是一个算卦之人,没有必要被调查吧。   沈卓双手交叉,收回了纸笔,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蒋小姐恕我直言,从蒋小姐的命盘来看,蒋小姐今年没有姻缘,更没有子嗣。”   听他这么说,蒋莹摁着桌子站了起来,长指甲划过桌面,明显的划成三条线,沈卓都心疼她精心修饰的指甲。蒋莹留下一句:“都说沈先生铁口直断,我倒是想奉劝一句:沈先生口下留德吧,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自古至今,但凡窥探天机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呢。”   沈卓站起来送她:“蒋小姐慢走。”   陈河出来时,恰逢蒋莹摔门而去,他手指着门道:“老板,你把她气走了?”   沈卓白了他一眼:“她把我气到了好不好。”   算命的最忌讳人说那一句:泄露天机不得好死,这个蒋莹真的是知道怎么掐人的死穴。沈卓想着明年他的二十四岁大限之日,心里也郁闷了下。 第25章 沈卓7   看他老板表情郁闷,陈河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算了老板,这样的女人咱也要不起呢。”   什么跟什么啊,沈卓打断了他:“你不是去吃饭吗?”   陈河哦了声:“对,对对,老板你想吃什么?还是那家的牛蛙鸡吗?我去买,外卖小哥堵车。”他老板喜欢吃肉,尤其喜欢吃这一家的牛蛙鸡,保准高兴。   果然他老板缓和了脸色,看他要走还嘱咐他:“别忘了买花啊。”   陈河忐忑的问道:“老板,我不会有事吧?”   沈卓看着他乐:“不会,去吧。”   陈河半信半疑的去了,隔壁孙老卜卦店里的徒弟赵航早就探头探脑了,看到那个蒋莹甩门而去后,八卦的拖住了陈河:“走,我们一起去买饭。”赵航拖着他就往东走,边走边问他:“那个美女是谁,出什么事了,你家老板不是女人缘一向很好嘛 ?”   陈河揽着他肩膀:“这个美女你是不知道……”他东张西望了下,那个母夜叉比较厉害,万一在周围,让她听到就不好了。   赵航看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嗤笑了声:“快讲,她怎么了!”   “她是个……哎呦!”   一个台阶而已,陈河竟然一脚踩空了,顺着小台阶摔了个屁股蹲,爬起来后怒道:“谁这么缺德啊!在这里扔香蕉皮!靠,垃圾桶满了也不知道倒,还往里扔!”   陈河长的比较高,赵航都被他带的差点摔倒,看着他无语的道:“这么大一个香蕉皮你没有看到啊!”   陈河愤愤的剁了下脚,还是弯腰把那个香蕉皮捡起来扔垃圾桶里了,赵航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接着说吧,那个女的怎么了?”   陈河闷声道:“算了,不说了,她虽然不是我们事务所的客户,但是我还是留点儿口德吧,我老板说祸从口出,做我们这一行要谨言慎行啊!赵航同学!”   赵航看他一副老神仙的样子切了声:“得了吧,这是你的下班时间,整天你老板说,你老板说的,你老板没说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河看赵航也嘲笑他老板每天的客户都是女的,不由的拍了他一下:“不许说我们老板的坏话!我们老板可是神算!啊!坏了!”   赵航冷眼看着他:“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陈河看了下方向叹气:“我们老板说我今天买饭不能往东跟西,不能东张西望,要去南边,都怪你,刚才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摔得!”   赵航切了声:“有那么神吗!”   陈河果断的换了方向:“刚才摔的是我!”虽然他是个考古学者,但是自从进了他老板这个事务所后,他已经被弄的有点儿神经质了。   赵航不得不跟他换了方向,他们这个地方是商业街,道路四通八达,吃的东西非常多,换个方位也无所谓了。   回来的路上,陈河老老实实的进了花店,本来他不太想买的,情人节刚过没俩月,他已经失血一次了,玫瑰花贵的很呢,特别是这个季节,一束就是20元,还得卖双数,陈河在店员极力的推荐下还是只买了2朵玫瑰,要不是他老板说要双数,他都想买一支了。   陈河回到店里,沈卓看他抱着的2朵花笑了下:“多少钱啊?小气鬼。”陈河不服气的说:“老板,你不知道这里的花店多坑人,比我们学校坑人坑多了,我情人节的晚上买才5块钱一朵,这里就要20元一朵!”   沈卓幸灾乐祸:“谁让你有女朋友呢。”   陈河大言不惭道:“老板,我让给你,我不嫉妒你!”   沈卓拿着手机:“你这话我给录下来了,等她来了我给她听听!”   陈河毫不在意:“老板,她看你比看我顺眼。”   陈河帮他把饭摆好,筷子也掰开,沈卓接过来坐下开始吃饭,陈河这个助理最大的好处就是个吃货,这附近哪儿有好吃的,他都知道,这点儿真好。 第26章 沈卓8   下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小客人,看样子都是学生,应该是陈河给他招揽来的,现在天气暖和了,陈河跟隔壁孙老的徒弟在外面支了个摊,把他们的卦面旗插桌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小姑娘笑:“哎,美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想不想知道你前世的有缘人是谁?”   赵航也不甘示弱:“20元一卦,今生的真命天子一算即知,哎,这位游客,真的,算不准不要钱!”   误入这条街的游客都被他们俩给吓跑了,旁边在地上摆卖小挂件的人不乐意了,他们这条街是比较偏的,比不上外面的步行街,好不容易有几个客人蹲在他摊前,都被他们俩给喊走了,摆摊的中年人哼了声:“没有见过算命的主动招揽客人的!”   赵航看美女都走了,点了支烟,顺便递给摆摊的一支:“抽不?”   中年人是旁边古玩店的何老板,何老板接过烟来喊屋里的沈卓:“沈老板来抽支烟呗。”   陈河看他老板出来,立刻给他搬了个凳子,沈卓不太想抽烟,但看陈河一脸的殷勤也就接了过来,何老板跟神仙似的吞吐了一会儿感叹道:“这年算是过了,都说今年鼠年,运财,可这都开春一个月了,什么都没有进。”   沈卓笑道:“何老板不用着急,您这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   何老板切了声:“得了吧,有你这招揽生意的徒弟在,我这日子啊是越来越难混了。”   陈河不服气道:“何老板,咱们这是合理竞争吧,都在一条街上,再说咱们根本就是两个行当,都没有竞争关系。”   何老板说不过他,气的哼了声:“沈老板给评评理,你们这一行我记着都是能不开口则不开口的行业啊。”   陈河还想开口,被沈卓制止了,沈卓挨着看何老板的古玩,何老板古玩店比较杂,大到一人高的佛像,小到铜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佛像太大,何老板没法摆在外面,所以外面这摊上撑场子的有几个瓷瓶,剩下的是各种玉石小摆件,菩提珠子之类的。   沈卓没有看瓷瓶,何老板这些货大多都是高仿货,沈卓摸的是铜钱,何老板虽然长的人高马大的,但是是生意人,对自己的摊子收拾的非常整齐,分类整理,看上去也颇为赏心悦目。   沈卓手边上的铜钱也是如此,铜钱非常多,全都堆放在一个金元宝形状的铜绿盒子里。   沈卓干脆搬了下来,何老板很大方的拍拍腿:“挑吧,挑中了送给你,这都是最近新进的。”   陈河也蹲了过来,他是考古系的,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伸手要摸瓷器,何老板哼了声:“没听过瓷不过手吗?这可是宋朝的!”   陈河哈了声:“何老板,你这都是……”看到何老板狰狞的眼神,陈河低声道:“何老板,您这要是宋朝的,您也不敢摆在外面不是。”   何老板气哼哼的道:“小兔崽子,今天你就在我这摊上试试,让我看看你老师教你的东西管不管用!”   陈河真就蹲下了:“那何老板我可就摸了啊。菩提珠子,你这边的是爆肉五瓣梅花的,看品相是不错的。”   何老板得意的哼了声,他转着自己手上的一串大串珠,示意陈河继续看,陈河夸完了他这个,对其他的那些玉石玛瑙直接略过了,青铜摆件也略过了,沈卓看着何老板那杀人的眼神乐了下,何老板拍他:“你还笑!我这货真价实!”   沈卓也笑着点头:“对,何老板,你这的玉都货真价实,就是品色上比和田玉略差一些。”   这家伙会说话,何老板切了声:“我也没有要高价啊!”   沈卓继续挑铜钱,何老板对铜钱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很难卖出高价去,即便是稀有的,很少有客户能有眼光,所以这铜钱他没有费心的归类,都混在一起了。   沈卓在这一堆铜钱里挑的很是认真,这个认真态度也不由的让何老板看重了,莫非这里面真有稀有的铜钱?   何老板虽然瞧不起沈卓这个行业,但是对沈卓这种能力还是认同的,沈卓辨别古玩的能力甚至不在他之下,他们当邻居一年多了,沈卓从他这里买过东西,买的全是真货,没有一件打眼的。他这里的货物真真假假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何老板不由的往阴暗处想,这个沈卓别看着相貌堂堂,正人君子似的,但是一个风水师是怎么懂得看古玩的,他这没少下过墓啊,就算他没有下过墓,他那个师傅是没跑了的,要不不会这么门清,自古盗墓者少不了一个寻龙探穴之人,这个人非相师不可。 第27章 沈卓9   还有那个傻小子陈河外表看着傻,其实一点儿都不傻,在沈卓这里端茶递水一年多,为的不就是想学风水吗?看陈河在他摊上充当了托的份上,他不说他了。   何老板是深谙这一行的潜规则,他的这些货没少从那些人手里收购,所以把沈卓师徒腹诽了一番,边腹诽边防备的看着沈卓:“怎么我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沈卓看他这一脸的商人模样,再看看陆陆续续在他摊上看的客人们微笑了下:“何老板这里的东西当然都是值钱的了。”   何老板心里暗骂,这个沈卓跟个狐狸似的,等闲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何老板也打哈哈:“老弟要是看上的,就拿去吧。”   沈卓也没客气,他已经挑出一些铜钱了,这些钱何老板瞟了一眼,什么年代的都有,康熙年代,乾隆年代的,是有年代感,但是也不算太稀有,于是何老板也就慷慨大方的挥了挥手。   沈卓坐在这的这一小会儿已经有一些人来他的摊上了,大都是女孩子,在他摊上挑挑选选的,买的目的并不明确,还不如是……看沈卓?   何老板心里愤愤想,这人长的好看就是事半功倍啊,沈卓能在这一条街上站住脚也多亏了他这张脸,这一年多来捧他场子的多是女的。   尽管何老板很是妒忌,但看在沈卓帮他招揽了客人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何老板眯着眼坐在摊前,并不主动招揽客人,要端着老板的架子,那个陈河已经帮他招揽客人了,这人嘴巴甜的很。何老板安心的享受沈卓师徒给他带来的效益。   今天是周末,来的这些客人都是些小姑娘,都偏好一些好看的手链、及一些小摆件,何老板虽然是明码标价,但是人一多讲个价也是可以的,短短时间内陈河已经帮他推销了几件出去。   等这一批客人过去后,沈卓踢踢陈河:“你是我的助理呢,还是何老板的伙计呢?”   陈河也恍然大悟道:“对啊,何老板你这得给我一份提成啊!”   何老板看他们两人演的跟真的似的,切了声:“行了,那堆铜钱送给你了!”   沈卓也没有客气,从他摊上挑了几根红线,就地开始编,何老板还不忘挖苦他:“还别说,你们师徒俩不卜卦了,编手链也能赚钱。”   沈卓叹了口气:“何老板,本来我想跟你说说怎么改善一下你这个摊位的风水的,但鉴于你这毒舌,再好的风水也兜不住啊。”   何老板连咳了好几声,用手肘捅了捅他:“行了,老弟,你就帮着看看吧,挣了钱有你的一份。”   沈卓站起来,先把他的青花瓷大高瓶据东上方放,再把其他的红陶胖肚子罐及各种梅瓶陶瓷、笔洗、按照高矮错落开,摆成高低姿势,看上去错落有致也还行,何老板拖着下巴没有说话,等沈卓开始把他的各种玉石、玛瑙、松绿石、翡翠珠子跟一堆高仿青铜小摆件、笔墨、砚台、小洋钟全都混搭在一起的时候,何老板眼珠子都瞪大了,心疼他的东西,这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他的东西格外多,每当到周末,他就想把他这些年的存货都给搬出来,万一有人看上了呢,所以现在就让沈卓给全都打乱了。   何老板想制止,但是没有沈卓手快,待看到沈卓抓了一把铜钱洒在上面时,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他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摊子,重重的坐下了:“老弟啊,你这是什么风水啊!”   沈卓一本正经的道:“何老板,你到我这边就看出来了。这是正宗的山河聚财阵。”何老板听的一怔一怔的,有这种风水?   沈卓解释道:“你看,何老板你这瓷器料为土,经水调和,釉彩取自金,以松木做燃料,经千年不断的窑火煅烧。水木金火土,五行俱全,有着瓷器达成的山峦才能镇的住,此为山。一个好的聚财风水少不了水,而我用这些玉石做河,河中为铜钱,寓意金光点点。何老板,有此阵,我保证你今天财源广进!” 第28章 沈卓10   坐在另一个小店里的孙老终于坐不住了,他抽着他的烟斗出来了:“什么阵,让我看看!”他生平未曾听过这种阵,这个沈卓到底是什么来路,他这一年都没有摸透他的本事,他的师傅是谁他也摸不清。   看孙老坐不住出来了,沈卓给他让了个位置,孙老上面的看了一会儿,何老板等不及的问:“孙老,你看出什么了吗?”   孙老摇摇头:“没有。”   何老板瞪沈卓,沈卓已经坐回原位置了,老神的开始编他的手链去了。何老板正想责令陈河给收拾烂摊子时,就见几个游客过来了,何老板只好罢手,那游客大概也看着摊子上乱七八糟的,所以看的也漫不经心,摸摸这个玛瑙摆件放下,又从一堆手链下面摸出一个铜钱,有的从铜钱里捞玛瑙、翡翠珠子、玉牌、平安扣的,还有人看瓷器,直接上手拿的,丝毫没有一点儿顾忌之心,总之看的何老板眉头一跳一跳的,他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上品,可是打碎了一个也得赔不是?   何老板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在了摊位上。   这几个客人大概也是挑花眼了,待的时间格外长,也因为他们蹲在这里挑挑拣拣,又吸引了其他的客人来,慢慢的当托儿的陈河跟赵航都被挤到一边儿去了,何老板眼睛睁大了,得看着货不是!   好在来这古玩一条街的游客们都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毕竟既然选择买平安扣、佛珠的人,会有那么点儿信仰或者说叫忌惮。   何老板已经不知道送走几波人了,这些人虽然有的不买,但是只要买的人都是成群的,而且论堆买。   “老板,我要这几个,你给便宜点儿吧!”   “我要这堆!老板你给个八折吧!”   “老板,这个乾隆年间的瓷器真的吗?多少钱啊,你给个实惠价吧,我回去放店里装饰一下。”   “我这的东西都值这个价,你放心用。”何老板生意人,说话滴水不漏,没说他的是高仿的,但是也没有说他是真的,只是给了个公道价,一个造型优美的青花瓷瓶,几千块钱还是不错的。   “老板,你这串碧玺珠子,我想配上个好看的坠子,你这有没有合适啊,哎,这个小哥手里的玉葫芦看着不错啊!老板你还有吗?”   何老板看沈卓手里的玉葫芦,于是沈卓把玉葫芦递给那姑娘:“古玩就一个,给你吧,姑娘眼光真好,碧玺为辟邪,玉葫芦为福禄,搭配在一起很合适。”那姑娘听沈卓这么说更高兴了。   何老板赞赏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但笑不语。   “老板,我想买几个葫芦,要品相非常好的,你给找找吧。”   “好来,你看这几个就很好,你看这龙头走势,纯天然形成的。”何老板头头是道的说。   “老板,我买这么多,这个玛瑙珠子你就送给我吧!”   何老板心疼的声音:“这是正宗的南红玛瑙啊,小伙子,这一颗就很贵了!”   沈卓坐在凳子上跟陈河、赵航他们对视了眼,论演技何老板才是第一啊。   终于等这一波客人都过去后,沈卓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摇晃着:“怎么样,何老板?”   何老板尽管每个都打了折扣,有的还送了珠子,但是看何老板嘴角时不时的咧一下来看,是挣了的。虽然古玩是不过时的,但是压钱啊,他这些不知道存了多少年,如今能够卖出去一件是一件。   何老板擦擦脸上的汗,看向坐着悠闲的闪着扇子的沈卓,是一副大师的模样,何老板朝他拱了拱手:“老弟这个风水局,我服了!”   孙老在一边摇头:“你信他的,本就没有这种局。”   沈卓笑笑也不解释,他这灵感来自于他刚才在铜钱里摸铜钱的感觉,人都会有一种贪欲,比如去超市,看到成堆的大米、绿豆,就特别想把手插进去,捞个痛快,尽管两手也没有抓住多少,但是那种感觉让人欲罢不能,这个道理跟沙里淘金是一样的。   这个方法也就是适合何老板这种存货多,货色又不是特别好的,特别适合摆地摊,捡漏的心理其实是每一个古玩商人都应该知道的,只是何老板开店久了,放不下架子。   沈卓想着以前跟他师傅一起摆摊的时候,那时候东西也是跟何老板这样,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品色都要,他们也没有店面,没有固定的客源,就东一头西一头的卖,估堆儿的卖,这样买的人心里高兴,卖的人也高兴,也许某一件东西打眼了,吃亏了,可是会在别的东西上找补回来,最重要的是,能够挣足一天的饭钱,他们那时候比不上何老板财大气粗,只想着买点儿饭钱。   沈卓正想的出神的时候,赵航激动的声音:“陈河,沈老板,快看!来了一个美女,径自向我们走来,你说是不是找我们卜卦的啊。”   沈卓也坐直了些:“是吗?”   他虽然身体不正常,但还是个男的呢。 第29章 沈卓10   还真是,这个美女虽然不像上午那个蒋小姐那样的白领上班族穿着,但是也不像是游客,给人的感觉很好,说不出形容词,但是就是觉得很好,这是临街,全是一水儿的古建筑,这个姑娘走在这条街上,丝毫觉不出另类,像是融进了这个环境一样。   这大概就是一种气质吧。这样的气质美女来找他卜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般都是中年妇女。   包括何老板在内,几个大男人都眼光直直的看着美女走过来,这个美女路过了其他的几个摊位,终于到了沈卓他们这里来,赵航没有等人来跟前就招揽道:“美女,卜卦吗?我们这里中医把脉、卜卦算命、抓鬼驱邪无所不能!”   陈河使劲拉他胳膊,赵航甩开了他,这个陈河每次见到美女就抢他生意!这个美女能停在他们摊前说明有意向,而且她还看着他们笑!   赵航热情的跟美女道:“美女来这里就是缘分,让我为……”   他还没有说完的,陈河站了起来,这家伙比他高出一个头去,这一站起来就抢了他的风采,赵航正想说点儿什么,就见陈河喊道:“容老师。”   赵航满肚子邀请的话没有说出来,老师,陈河的老师,那就是大学教授啊,他从小见了老师就打怵,所以赵航蔫蔫的坐下了。   陈河不敢坐,虽然容老师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但是也是他的老师啊,还被他老师看到他在这里算命,那简直是跟他这个行业相违背的。陈河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抓了抓头发:“容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啊?”   被叫容老师的美女看着他笑了下:“陈河,你在这里上班?”她的眼神略过陈河看向了沈卓。沈卓他老板正坐在卜凡事务所的旗帜旁边,陈河急道:“那个容老师,我是在何老板古董店铺打工!”   沈卓闻言看向陈河,陈河使劲朝他挤眼睛,沈卓心里呵呵了声,这个混蛋这么鄙视他这一行,还羞于齿口了!但是沈卓看在他可怜的份上,饶了他,只跟看他的容老师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既然陈河都羞于提他了,那他也没有必要上赶着介绍了。   容老师听陈河这么说便看向了何老板,何老板看懂了陈河求救的眼神,心中也有心招揽美女,所以矜持的咳了声:“原来您是陈河的老师,容老师,您看看喜欢什么,我这儿什么都有!”   陈河朝何老板感激的点了下头,也忙引着容老师站到了何老板的摊前。   因为摊前太乱,经过那些游客的挑选后就更乱了,唯一没有乱的就是最边上的菩提佛珠,很顺溜的堆成一堆。何老板看她看佛珠于是笑道:“容老师可以上手看看,这每一串都是一棵树产的种子,保证108颗,颗颗饱满,好上色。”   容老师看他这么说,就拿起最上面的一串来看,看了一下就放下了,何老板小心的问道:“怎么了?”这个陈河是考古系的,那他老师也就是懂这一行了。   容老师笑笑不语,何老板又递给她另一串:“容老师好眼光,您可以看看这一串金刚菩提,这是爆肉五瓣梅花桩的,每一个肉粒都很饱满,坚硬无比,传说有摧毁一切邪恶力量。”   沈卓看着那容老师看了一眼后又放下了,也不由的对这个老师关注起来,何老板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沈卓心里大概明白,这个容老师看样子是行家。   何老板的那些挂在外面的佛珠也只能骗骗游客,从外表看这些佛珠都很饱满,色泽也很漂亮,但是行内人一看就明白,这些珠子都有些裂痕,很细小,在串珠线的地方,不仔细看的话不容易看到。   不过容老师看破却不说破,是给何老板留了面子了,也给她的学生留了面子了。沈卓有些感叹,这姑娘人美心也不错呀。只可惜有陈河这个混蛋学生,不敢提他,他这是以为他见了美女就揽生意,揽的还是不正常的生意。   沈卓低头摸着手上刚穿好的手链失笑,他虽然跟众多女人打交道,可是实际上他并不是见着谁都想说话,跟陈河见着美女都搭话的不一样。   容老师看完了何老板摊上的东西,最后看到了沈卓手上的手链,她笑道:“小哥手上的可是五帝钱?” 第30章 沈卓11   沈卓闻言把手链递给她:“容老师也懂这个?”   容老师浅笑了下:“就是听说过,五帝钱据说是建立丰功伟绩的帝王所铸造的钱币,汇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有聚风水的作用,你穿的这一串是小五帝钱,小哥是个相师?”   沈卓看了眼陈河,陈河朝他干笑,沈卓朝容老师点了下头:“是的,容老师请坐。”陈河这家伙看见他老师吓的都不知道让座了,虽然这老师看着很年轻,但是也是老师啊。   容老师忙摇头:“不用麻烦,我就是来看看这里。”   陈河扶着椅子好奇的道:“容老师您来这里看什么?”以前的时候没有见老师来过这里。   容老师只看这条街:“我来看看这里的风水。”陈河万没有想到他的考古老师来这里说是看风水,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容老师也不是想要他接话,而是把五帝钱还给沈卓,看着这条古玩街笑问他:“小哥是相师,如果我想在这条街上开个店,请问下这条街上哪儿的风水最好呢?”   沈卓笑了下,伸手指了下街道:“容老师说笑了,这里是京师,龙气环绕的二环里,哪儿的位置都不错的。”   容老师却追问道:“我就想知道哪儿的最好。”   容老师看外表也不像是那种较真的人,这么追问他是有些奇怪,这是来考他了,是看出他是陈河的老板了?看到陈河拼命的朝他挤眼睛,沈卓还是告诉她了,虽然这条街是著名的古玩步行街,可是位置是有不同档次的,房租都不一样,那店铺的风水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沈卓指了下前面,甩他们这里足有两条街外的那条街道中间地段的位置:“容老师,如果说这条街上最好的位置的话,那个位置为最好。”   容老师继续问道:“好在哪儿?是因为地势开阔吗?”   沈卓点了下头:“地势开阔是一方面,店前宽广能聚人气,视野开阔能使人心情气爽。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为“玉带环腰”。”   沈卓看向旁边坐着晒太阳的孙老,孙老又点了一根烟,他的烟是那种老烟袋,他徒弟赵航给他点火,点的很是顺手,所以孙老惬意的吸了一口后点头。沈卓这个小子尊重他,不错。   沈卓看孙老点头后便跟容老师解释道:“在风水上来讲,“山”为大地的骨髓,“水”流为万物生长的生命之源,山与水凝聚大地山川的灵慧之气。“山”主贵,代表着“背有靠山”,我们背靠紫禁城,靠山已经是最贵重的了。”   沈卓笑着看向容老师,既然这老师都能认出他的五帝钱,那这个自然也懂,皇城,几千年的都城,龙脉所在之处,风水自然是最好的,要不那么多的人都往都城挤。果然容老师笑了,这姑娘笑好看,两个酒窝,一边的赵航已经暗暗的看了人好几次了。   沈卓回过头指了指路继续道:““水”是富贵,在城市环境中,道路就代表水,而此处的商铺“水”的格局就是最好的,店门前的路,形成玉带半圆形的道路,在风水上称为“玉带环腰”,为旺财之局。如果在这个位置开店,无论是做什么生意,都是好的,只除了古董店铺。”   他把最后的古董店铺特意的强调了下。 第31章 沈卓12   容老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呢?”   沈卓转了转手上的五帝钱,轻笑道:“因为古董生意买的是古玩,又叫藏品,一个藏字便是古董不同于其他物品的地方。”何老板也在一边点头补充:“对,古董是跟其他的不一样的。”   何老板四处打量了下,小声的道:“我们这古董大多数来历比较晦暗,从地下来的,见不得光,比如一些宝器,太阳容易晒花了!而且你在那个人流量大的地方,万一有个小贼随手装走一个,你这就损失大了。”   何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讲的都是干货。见到美女也不在意泄露生意经了。他其实想说的是,古董的来历是见不得光的,毕竟很多的藏品都是从土夫子及一些农民手里收藏来的,这些交易都得是躲避着人的,不只是因为犯法,还因为古董确实太贵重了,交易需安全的场所,要不他们这条街上这么多古董铺子?何老板坚决不想承认他这个地段不好。因为这里偏僻,房租便宜。   容老师看他这么说笑了:“何老板讲的也有道理。”她又看向沈卓问道:“如果按照这个理论说的话,古董是见不得光的了?可是我也听说古董是需要化煞的,而化煞不是需要晒太阳吗?”   作为一个考古学者,不会不知道这个,而且她问的还是如何化煞,所以沈卓也不由的看了一眼她,这个容老师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但容老师只是看着沈卓,等着他解释,于是沈卓也笑了下:“容老师,不是古董不能见光,何老板说的是不能放在阳光下暴晒,是因为古董花瓶很多都是瓷质、木质、铜质、陶质、玻璃质等,太阳下暴晒对花瓶的损害是致命的,而我们刚才说的地方,玉带环腰,阳光充足,再加上周围是环形玻璃,在科学上讲又是凸镜,吸收阳光,阳光更加充足,倘若上面摆放古董是容易晒坏的。”   何老板连连点头:“对,对,我就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而且这些事我之前也都经历过。小沈,你从风水上给容老师讲讲这其中的道理!容老师你来这边坐,让他好好给你讲讲!”   这个何老板真的是见了美女就嘚瑟,还真把他老板当成给他摆地摊的了,这使唤的语气!陈河都想替他老板打抱不平,但是想到他现在的老板是何老板,于是只好朝他沈卓老板抱歉的笑。   沈卓没有他想的那么小气,这个何老板的为人他早就清楚,商人吗,见利弃义都是一样的,所以沈卓想了想,笑道:“从风水上讲,古董因其长年累月,年代久远,所以色彩多晦暗,与明亮的光线相冲突,这种冲突容易带来煞气和邪气,店铺容易遭贼,而且会让人感觉头晕不舒服,容易有心脏疾病。有很多收藏古董的人患有这个病症。当然也有可能是古董牵扯到人的情绪,毕竟古董值钱,牵扯到一家子的大起大落。”   沈卓笑着补了一句,把容老师说笑了。这个风水先生还挺风趣的,沈卓最后道:“从五行上讲,古董在五行中属金,而阳光属火,火克金,所以不易晒太阳。这是指的店铺中卖的古董。这些古董在摆放进店铺前就要先要化去煞气,这样也好让买的客户放心。至于化煞之法,容老师肯定都知道。”如果不知道也不会那么问他。   容老师听他这么说笑了:“先生高见。那以先生所说,那个位置我就不易开古董店铺,那我开在什么位置比较好呢?也如何老板一样,这条街上吗?”   何老板听她真要开古董店铺了就有点儿紧张了,这条街上十个铺子7个古董铺,还有3个是沈卓这样的算卦摊,也大多数跟他们相挂钩,因为推荐着卖个法器什么的,所以如果再来一个古董店铺,岂不是抢他生意?   沈卓看了一眼何老板,笑了下:“容老师可以开在那个位置,就是盛玺当铺的对面。你看到那个巨大的玉玺雕塑了吗,栏杆上还有旗幡的那一家就是盛玺当铺。” 第32章 沈卓12   他这句话说完,何老板狠狠的磨了磨牙,从心底里冒酸水,那个位置他也知道好啊,可是那位置贵的很啊!盛玺当铺,在那条十字街的尽头,当然跟他这条街不一样,他这条街已经是尾声了,没有多少人往这里走。   可那条街不一样,那条街正处于车水马龙中间,就如是二环里一样,它的周围如护城河环绕一般,商铺林立,富丽堂皇,所以那个当铺虽然处在路的最后的位置,却依然不缺人气,而且因为当铺的特殊性质,让它的存在跟银行一般,一个玉玺一样的雕塑杵在门前,任谁都想去那边看一眼,哪怕是跟玉玺拍个照呢。   白天不缺人气,招牌打的敞亮,晚上这个地方便方便做古董生意了,当铺自古以来便是典当古董之物的地方,而在它的对面开古董店铺简直是捡漏了!   何老板很是嫉妒,他看着容老师心想,一个考古系的老师,应该也没有钱开在这位置了。   但没有想到容老师笑道:“多谢先生指点,原来开古董店铺有如此多的讲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日开了店铺,定要请先生过目。”   容老师也就是容五,她这次是认真的看着沈卓,她原本只是看他很像一个人,所以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最想要找的就是一个风水先生,一个不出名却有本事的风水师。   虽然她大哥非常让人生气,公司出事不想别的办法,要让她去联姻,但是她也不得不帮他,谁让就这么一个大哥呢,谁让全公司上下就他们俩是同一血脉呢,容五深深的叹口气,也许解决了这次的事,她那大哥就不逼着她嫁人了。   她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沈卓,这世上的事有时候真的太巧合了,她不想嫁的人却跟他长的很像。她为了不嫁,便找了一个跟他很像的风水师,不知道她大哥看到后会怎么想,不过她大哥应该是不会看到沈卓的,她大哥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讨厌风水师。   沈卓被她跟看古董似的看了又看咳了声:“容老师见笑了,我可当不起先生,您才是先生呢。其实这店铺的选择很简单,哪儿房租贵就选哪儿。”拥有这些店铺的老板都不是傻子,哪儿风水好哪儿就贵。   容五这次彻底的乐了,这个沈卓说话非常幽默,容五站在他的桌前,拿了一张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我留沈先生一张名片,等哪天还要劳沈先生帮我看看风水呢。”   他姓沈,容五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微微的摇了下头,看样子他们就是轮廓长的像而已,刚开始在路的对面时,远远看着很像,可经过这一会儿的接触,才发现根本就不像,单说性格,这个沈先生性格挺好的,说话谈吐都很幽默。 第33章 两朵花1   容老师走后,何老板很不是滋味的看沈卓:“这姑娘来是干嘛的呢?她真的要在这里开店,她不是老师吗?”他看向陈河:“你老师是学什么的啊?”把他的东西批判的一文不值的。   陈河看他老师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的坐下来:“吓死我了!老板,幸亏你没有揭穿我!”   沈卓哼了声:“我可不是你老板。”   陈河讨好的看着他:“老板,我这不是有苦衷吗,我这个老师是学校里公认的美女,今年才25岁,已经是我们的讲师了。我们都敬着她呢,她是考古系的讲师,老板,所以你得原谅我,我不能说我跟着你算命啊。我们考古系跟算命的是……”   他看着沈卓的眼神终于说不下去了,干笑着打了个哈哈,旁边的孙老也磕了磕烟袋,赵航直接不客气的道:“我们算命的怎么了?你不也整天在这里扛着桌子跟我抢生意吗!”   陈河道:“我没有跟你抢生意,我们老板怎么可能跟你抢生意呢。”   好事不拉他,出问题了就找他了,果然孙老在旁边哼道:“胡说什么,什么抢不抢生意的!”   沈卓跟孙老奉承道:“我的生意都是孙老介绍来的,本就是一家,抢什么,再说谁能抢过孙老啊。”   沈卓这家伙长了一张特别会说的嘴,孙老被他奉承的颇为舒服,摸这胡子道:“我看这女娃也怪好看的,以后经常见,同行就同行吧。万一有缘分了呢。”   何老板听他这么说也高兴了,他现在也是黄金单身汉呢。   所以说360行,无论哪一行,只要长的好看了,都不是敌人,即便是敌人,那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容五走后,沈卓也进了店里,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生意,何老板卖了很多东西,笑的皱纹都深了好几道,沈卓不想在这里受打击,就进屋里了,留陈河跟赵航在那里跟女孩子们聊天。   沈卓透过玻璃门看陈河那个热络劲心想,要是自己不给他发工资,恐怕他也依然会干的很卖力,现在已经抓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给人家看手相了。   讲到姻缘线时,说人姑娘重情轻财,会找一个有情有义的男朋友。   逗的人家姑娘哈哈笑了。看他那一脸的得意,还说他跟着自己算命丢人呢!   沈卓看着对面走进来的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也笑了下,陈河要有麻烦了。   陈河聊的热火朝天,压根没有看见旁边站着的是谁,等这两个卜卦的姑娘送走后,那姑娘坐到他面前:“劳烦陈大师也给我算一卦,看看我的真命天子在哪里?是个花心大萝卜呢还是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呢?” 第34章 两朵花2   陈河满肚子的算命话术在看到他女朋友时卡克了,他刚喝了口水,还没有咽下去的全吐出来了,呛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沈卓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哄他女朋友,没一会儿言语攻势不行了后匆匆跑进店里,抱着那两朵花跑出去了。   沈卓只听见她女朋友奚落他的声音:“行啊你陈河,去年一周年纪念日你买了一朵,今年两周年你买两朵,你怎么不抠死得了!”   后面是陈河的甜言蜜语:“亲爱的,两朵是代表两情相悦啊,而且两周年多有纪念意义。”   一会儿陈河进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老板,你真是厉害,你是怎么算出今天是我们两个认识两周年的纪念日呢?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啊!”   天知道他女朋友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时,他脑子都空白了下,要不是2朵玫瑰花救他,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圆过去,幸好他老板让他买两朵花啊!   沈卓抬手打了个哈欠:“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最近烂桃花太多,开到今天要折。”   他就知道这家伙抠到只买两朵。   陈河摸了摸脑袋:“老板,你不是说我误工吧?我真没有误工,我是真的想维系好客户的。”   沈卓哼了声:“误工到没什么,误了别人终身大事就不好了。”这个陈河满嘴跑火车,是个人来疯的性格,看见美女就本能的招呼的类型,连一本周易都没有看完就给人算卦,更别说去看《葬经》之类的书了,还想去寻龙探穴,没戏了。   陈河知道他老板没什么恶意,所以笑了:“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   这个老板跟孙老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忌惮他这个徒弟把他的本领都给学去,什么样的客户来都让他旁听,这是真有实力的人才会这么自信!   看陈河摩拳擦掌的样子,沈卓摇摇头:“好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收摊吧,跟你女朋友去吃饭吧。”   陈河高兴的道:“谢谢老板!我给你定个外卖,你想吃什么?”沈卓摆摆手:“不用定了,我也回家。”   他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早点儿回家去睡觉。   。 第35章 吃饭   尽管今天收摊早,但也是晚上了,晚上的北京城格外热闹,学生们及他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让这个京城热闹起来,甚至是拥堵起来,这也是沈卓不愿意开车的原因,沈卓对这边的道路格外熟悉。   他沿着鼓楼大街穿到后海,又在烟袋斜街深巷里找了家老北京酱肚吃了碗面,这家面馆藏的深,所以物价就相对便宜一些,一大碗老北京炸酱面要是在后海街上30,但这里才20元钱,而且面不够还可以免费加,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沈卓隔壁的那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已经连续加了三次面了,加的服务员脸都长了。沈卓想笑,这家面馆布置的很是温馨,有隔断,这也是沈卓经常来的原因,要不是有隔断挡着,沈卓都想看看这个人。   尽管这个人连加了三次面才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他还质疑道:“老板,你这面是金子做的?”   服务员尴尬的道:“怎么了先生?我们这里一直都是价格公道。”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都不俗,不像是付不起钱的主啊。而且这个人饭量也太大了,吃的面已经足够这个钱了。   服务员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他人高马大的,这要是想吃霸王餐也不用到他们这个小店来吃吧。   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服务员看的不好意思了,终于掏出了钱:“结账吧,这才几年,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服务员拿到钱了就笑道:“老板,您这是初来北京吗?”怪不得觉得贵呢。   那人道:“我是刚来北京,我记着以前的时候吃碗炸酱面也才几块钱。”   服务员以为他说笑呢,笑的哈哈的:“老板您说笑了,您说的那得是十多年前了。”   那人却没有笑,只沉声道:“你说的是,十多年没来了,这路不认识了,误入你们这里。”   他这说话不太好听,有点儿硬,服务员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沈卓听着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好在他也吃完了,他是老客户了,多少钱都知道,结账也是用微信结的,所以尽管他来的晚,却比那个人走的早。   那个人在他身后踏出了店,后面的服务员还勉强笑道:“欢迎您下次光临!”沈卓听着她不甘愿的声音想笑,她大概想跟他说下次别来了。 了店,后面的服务员还勉强笑道:“欢迎您下次光临!”沈卓听着她不甘愿的声音想笑,她大概想跟他说下次别来了。 第36章 偷袭   沈卓吃完了饭,就顺着街回家,后海的这些小巷都是深而长,这家店又偏靠里,所以七拐八绕的,连走了两条巷子后,沈卓听着那个人还跟在他后面,沈卓无意识的加快了脚步,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幽深的小巷子里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沈卓皱了下眉,但也没有多想,大概那个人方向恰好是跟他一样吧。   等从这条小巷子走出来后,沈卓特意选了另一条路,他听见那个人在路口顿了下,他竟然不走大路,反而跟上了他,沈卓心里一阵郁闷,他本来觉得留条大路给那个人,结果失算了,早知道也走大路好了,远点儿就远点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沈卓越走越快,他常年锻炼,每天围着后海跑两圈的,自认为脚程很快,但他身后的那个人竟然也很快,快要赶上他了,沈卓皱紧了眉,待看到前面的路快要到尽头时,他加快了脚步,转眼间转过去了。   那个人跟到眼前时因为找不到他人了,停顿了下,自言自语道:“跑的还真快。”   于是沈卓便可以断定这个人是真的在跟踪他。   待到那个人靠近后,沈卓猛的出手了,既然是跟踪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出其不意,能够先制服这个人的,哪知道这个家伙防备能力还不错,竟然右腿错后一步,胳膊肘前档,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的双拳,受他一击,但是稳稳的立在了原地,躲开了他的擒拿手,没有被反摔过去。   两个人短暂的过了这一招后都愣了下,但也就愣了那一下,沈卓没能一朝制敌,未能锁住他咽喉后,很快的反手抓着他的手腕,伸右腿到他腿间,双腿一跤,两个人齐齐的倒在了地上。   沈卓对这边的路很熟悉,所以特意选在了这个地方,这条巷子没有灯,他为的就是好偷袭,一般人过不了他这两招,然而那个人垫底后也只是哼了一声,迅速的反手抓住了沈卓的胳膊,就地一扭,于是把沈卓掉了个,沈卓右腿曲起,狠狠的揣向对方。   这个人的身手出乎他的意料,竟然会擒拿手,身强精壮加上会功夫,要么是专业打手,要么就是雇佣兵出身,于是沈卓越发狠辣,他这个行业说得罪人那也会会得罪很多人,再加上他以前干的事没有那么清白,所以明白如果有人想要治他于死地的话,是不会让他活到明天的。   沈卓确定自己踢到了这个人,但这个人也回护的很快,用胳膊当了一下,这一下沈卓觉得自己跟提在了铁板上一样,被踢的人也闷哼了声,但是没有被踢中要害,所以腿依然跪在了他腹部,腹部是人体最软的部位,沈卓就地扭转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腿。   那人疑惑了声,大概是没有想到他能在双手被锁的情况下躲开,沈卓冷笑了声,忍者疼,左手肘使劲倒向对方的胸膛,那人没有想到他会强硬的使这招,手松开了些,于是沈卓两个手边彻底的解放了,解放后右手向上抓,知道他身手不亚于他,所以沈卓没有等他站起来,直接抓向了他的衣领。   结果那人往后躲了下,没有让他抓着,沈卓也只是借这个姿势起来,躺地上太容易让人袭击了,沈卓也只是起了半截,就弯腰的姿势再次向对方腹部攻去,这次是直接捣到了对方的腰上,对方闷哼了声,但很快反击了,大概是被他这几下偷袭惹急了,出手终于是攻击的了,顺着沈卓攻击过来的手臂,一直锊到手腕处,猛的抓他的手腕,向反方向狠狠的一扭,沈卓闷哼了声,手腕一下子垂了下去,他的手腕彻底的错位了。   右手受伤后,沈卓整个身体都被止住了,双手被锁,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的老实了,那个人腰被他狠狠的捣了一下,僵硬着一会儿不能动,而他自己是彻底的不能动了。那人缓了一会儿后慢慢俯下身看他,经过这一会儿,眼睛也终于适应黑暗了,能看清对方了。   待看清对方后,沈卓冷哼了声:“是你?放我起来!” 第37章 交手   竟然是跟他一个航班的那个人,沈卓心中飞速的转了一圈,确定自己跟他无冤无仇,还是那天在机场看见他的行为来杀他?他那天干什么了?   容沉也愣了下,松开了他,扶着他的老腰率先站了起来,这个家伙出手是真够狠的,要不是他出手狠,他也不至于掰断了他的手,看他一时之间爬不起来,想伸手扶他,被沈卓躲开了,感情手腕错位的人不是他!   容沉咳了声:“怎么是你啊?”   沈卓也冷笑:“我也没有想到是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容沉短暂的沉默了下,用手指了指路:“我不是跟踪你,我是跟你问个路的,结果你越走越快。”   沈卓无语的抽了下嘴角,他真的是得被迫害妄想症了,草木皆兵了。看沈卓要往上起,容沉扶了他一把,他力气比较大,几乎是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的:“你手没事吧?你这偷袭的技术还要再练练。”   他这人说话没有感叹词,听着特别的像嘲讽,沈卓不想理他,他手疼的厉害,等危险警报解除了,他就不想应付任何人了。   容沉看他表情也慢慢道:“京城治安这么差吗?还是你觉得我像坏人?”容沉还扶着他胳膊,用劲不小,跟挟持似的,沈卓挣出来冷声道:“抱歉,我以为是呢。”   容沉被他噎了下,沉声道: “把手给我,我给你正回来。”   沈卓后退了半步:“不用了!”把他胳膊扭断了再给接上?他又不傻!   容沉看他不相信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扶你去医院看看吧。”   容沉还记着他昨天在机场的表现,身手不错,今天晚上尤甚,而且下手太快,要是个普通人,遭遇他这身手恐怕凶多吉少,这么想着,容沉向前一步,再次的扶住了他的手臂:“手腕别动,你既然不用我,那去医院拍个片看看。”   沈卓一时之间挣扎不出来,他也看出这个人是想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便冷笑道:“你不怕我去医院后讹上你啊,医药费可比一碗面要贵的多了。”   容沉知道他说的是在面馆的事,也没有在意他的嘲讽,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有灯的地方了,这一段路,沈卓脸上全是虚汗,脸色苍白,嘴唇上都咬了一排牙印,这个家伙就是嘴硬。   容沉扶着他停顿了下:“我背你吧。”   沈卓没有理他:“你还是顾着你的腰吧。”这家伙装什么呢,他在他腰上捣的那一下不轻。   沈卓径直往前走,他现在根本就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就觉得手上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一样,疼的他都想骂人了。但是想着是他自己自找的,也怪不得谁,只好打落牙齿自己咽下去了。   谁让他能力不济呢。   两个人像是比赛,都有伤,但是都没有停下来,沈卓是手疼,所以他走的急火攻心的快,但那个腰部有伤的人竟然一步都没有落下,扶着他的手臂非常有力,越走沈卓脸色越不好看。   没一会儿两个人便来到了主干路上,后海的湖边很多人,这个时间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酒吧刚刚开始,灯火辉煌,映着河面一片暖色。   沈卓微微的停顿了下,就被容沉带到了行人道,他怕行人撞到他:“我记着前面有个医院,再坚持一会儿。”沈卓干脆靠着栏杆站住了,容沉回头看他:“怎么了?”   沈卓抬手扶着自己手腕,示意他放开:“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走吧。”   容沉没有放开,看他脸色苍白眉头微皱了下:“走吧,等你看完了,我再走。就在前面不远了。”沈卓当然也知道不远了,医院就在他家门口,他并不想让这个人知道。   沈卓垂了下眼:“你刚才不是说要问我路吗?你要去哪儿,如果跟医院路程相反岂不是越走越远?”   他赶人的态度虽然委婉,但是还是很明确的,容沉看着他笑了下:“我还没有遇到过你这么不记仇的人,不是都说现在社会人情冷漠,老奶奶在路上摔倒了都没人扶的吗?你这反而不要我的赔偿费?”   越是拒绝的人越有问题不是吗?   沈卓睁开眼就看见这个人的表情,感情他是把他当成坏人了!   沈卓磨了磨牙,他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从没有对人翻过脸,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懂,但现在他冷笑了声:“我是怕你付不起。”   容沉扶着他沉声道:“走吧,医药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一路上两个人没再说话,沈卓就住在这附近,医院在他租房子的对面街上,离的不远,况且沈卓也急于摆脱这个人,所以沈卓熟门熟路的来了,容沉看他对这边如此熟悉也意外了下:“你是老北京人?”   沈卓摇头:“不是。”   容沉点了下头:“那就是住在这里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不是。”谁住医院里,他全家才住医院里呢!   容沉也没有这个意思,他是看着对面说的,没有想到会住的这么近,他看了一眼医院对面的那个大四合院,微微的顿了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去了。   沈卓也跟着他顿了下,疑惑的看向对面,这家伙难道真知道他住在哪儿?   好在容沉没有再多停留,扶着他进了医院。   现在看个病特别麻烦,这个医院还因为地处市中心,比较小,骨科还分了两层,楼上楼下的拍片、拿单子看大夫、交钱,一整个流程下来,沈卓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容沉一路扶着他,他也忘记挣开了。 第38章 看大夫2   骨科大夫感觉都像是蒙古大夫,拿着沈卓的手腕这边捏捏,那边摇晃下的:“疼吗?这边呢?怎么个疼法?一阵阵的吗?有钝痛感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呢!旁边坐着等的其他病号都有笑的了,医生白了他们一眼:“生孩子比这疼多了,你这才是错位一指,生孩子要开十指呢!”   “我知道了,疼,疼!钝痛!”沈卓脸黑的说。   医生道:“疼就对了!你这手骨头错位,筋移位,你这摔的够狠的啊!等闲人摔不成这样。”   沈卓看了眼容沉,容沉站着,站姿笔直,即便是被他撞伤了腰也没有改变,他刚开始进屋的时候医生还顿了一下,仰头看了他一眼,他长的人高马大的,往这屋一站立马觉得房子都矮了。   看沈卓看他,容沉也看了他一眼,他这个人面色冷峻,眼神也非常锐利,不是常人的温和,听着医生的话,脸便更加的沉,大概是怕他医药费超纲。   这个人一身煞气,尽管长的很好,但脸色沉时,别人也不太想看。沈卓不再看他,他看医生后面墙上挂着的人体骨架图,看到了腰的位置。   医生把沈卓的手正好后叮嘱他:“虽然不是骨折,但是也摔的很严重,至少要休息半个月,这半个月右手不得拿任何东西,不得碰水,洗脸刷牙什么的全都用左手,切记啊。”   沈卓朝医生笑了下:“谢谢大夫。”   看大夫要送他走,他终于忍不住看了眼容沉:“你的腰不需要看看吗?”这腰对男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刚才楼上楼下的跑,他也看出这个人迟钝过,但他没有说,沈卓也当没看见,不过总是他打出来的。   容沉听他这么说,眼神微暖,他摇了下头:“走吧。”   从医院出来后,沈卓跟容沉道别:“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把药给我吧。”   容沉把药递给他:“回家注意点儿,以后别再出手伤人,沈卓。”通过药单字知道他名字了,然而他的话太硬,配上他冷峻到面无表情的脸,着实让人不喜,沈卓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然而眼睛慢慢冷下来,接过药后点了下头:“再见。”   沈卓走了一会儿后发现容沉还跟在他身后,不由的回头看他,容沉看他一脸警惕的表情,指了指前面:“我去拜访一位故友。就在前面后海那里。”   能住在这个位置的人非富即贵,后海边上的四合院都是名人,要么是商界的名人,要么是有背景的人,他租房子的隔壁是一个大院,平时也会看到便衣巡逻的,据说这里住的就是一个长官的母亲。   沈卓想着这个人这一路的行为,推测他可能是个雇佣兵或者类似的,所以他这手上的伤也算是活该了。   沈卓虽然疼自己的手,但是能够推算出这个人的身份后反而松了口气,不是他的邱家的人就好。沈卓看他既然跟自己一路,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哦了声:“你不迷路了?”   容沉看了看湖边:“见到后海了,我就知道了。”   他是来看他奶奶的,清明回家给他爷爷上坟,理应给他奶奶汇报一声,但是他不能入家门,所以既然踏进了这边,他便想着去看看老领导,老领导喜欢老烟袋,他就去了烟袋斜街,结果因为他一年来不了一次而不熟悉这边的路了。   沈卓也点了下头:“那好走不送!”   这里离后海还有一段时间呢,刚才在湖边让他各走各的,他不肯,现在反方向了吧,活该!沈卓磨着细细的牙看他走远。   沈卓晚上洗漱的时候,左手怎么也挤不上牙膏,试了好多次,不仅没挤上,把手都划破了,沈卓把脖子上掉出来的平安扣放回了衣服后,气的把牙膏扔在了洗手盆里,他想他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过,都是那个家伙!   沈卓勉强的洗漱了,等躺在床上时都快后半夜了,本来想早点儿回来休息的,结果成了这个样子,别说好好休息了,这一个晚上噩梦连天,一会儿梦见他的手被小鬼吞吃了,只剩白骨森森;   一会儿梦见他上了战场,炮火连天,一个个炸弹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周围,在他身边四散的炸开,密集的枪声跟爆竹一样的在他耳边炸着,沈卓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战争,整个战场都弥漫在硝烟之中,所有人都在奔跑着,他也看不清周围是什么人,只听着那个人声音很大:快跑!快跑!   跑?沈卓看着从天而降的那个炸弹,微微的愣了下,怎么跑的过炸弹呢?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火线一点点燃烧,看着前面的那个人朝他跑过来,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心里明白,这要是跑过来得炸成一堆。   沈卓扑了上去,那个人被他猛的推开了,只听见砰的一声,跟那天他推陈老板似的,沈卓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亦或者那声音是炸弹,在他身边炸开。   白光过后,沈卓都感觉到了热浪扑在他的脸上,炸弹在他的胸口炸出了一个大洞!   沈卓猛的睁开了眼,就听见屋顶上瓦片扒拉的响了几声,一流小跑的过去了,沈卓闭上了眼,是一群野猫跑过去了,这个鼓楼的院子都是平房,平房有平房的好处,可也有不好的,那就是这里有成群结队的野猫。每天晚上都从他的头顶路过,沈卓已经无力吐槽了,本来早跟这群动物适应了的,可今天因为他这手上的伤,又没睡好。   沈卓用手摸了下他身上带的平安扣,平安扣贴在他胸口,他才觉得喘了口气,他做的这个梦真够怪异的,他想他要是在现实中怎么可能给人当炮弹呢?傻了吗?   但这梦太真实了,沈卓出了一身的虚汗,于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起床又把药吃了一遍,主要是消炎药,他的手已经肿起来了,鼓的跟一个馒头似的。沈卓试了试头,有点儿发烧了。   沈卓再次躺回去,这次因为吃了药迷迷糊糊的,怎么也没有醒,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然很热,像是他置身于丹炉中,整个人都被火包围了,那个人也跑进了他梦里,跑进了丹炉里,熊熊大火把两个人烧成了灰……这次他认出人来了,就是今天把他手错位的人,沈卓梦里心想,他到底是有多恨那个人啊,想让他烧成灰,他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沈卓两天没有去上班,反正也是周一了,淡季中的淡季,沈卓给自己放了假,也让陈河回去上课了。   等两天后他的手稍微能看点儿了,才去的事务所,陈河见着他的手大惊失色,说要给他请个护工,沈卓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去工作,两天他用左手已经可以自己刷牙、洗脸,今天还洗了个澡呢,也正是因为洗了个澡,又严重了些。   陈河一边给他擦桌子一边道:“老板,你再休息几天呗,这里有我,你放心行了。”   沈卓哦了声:“今天有客户来。”   陈河啊了声:“老板,你算的啊?”   沈卓要不是手不方便都想打他:“客户给我打的电话,打到事务所无人接!”他只给陈河放了一天假,但陈河周二也没有来啊。   陈河讪讪的笑了:“老板,你不来,都没有客户来。我只好去外面寻找客源了。”   沈卓呵呵了声:“那客源你找到了吗?”   陈河看着外面来人了,忙咳了声:“老板,来客人了,我这就去泡茶!”   是前几天来找他卜卦的林女士,还带着两位女士,看样子是好朋友,林女士一进门看到沈卓就笑:“哎呦,小沈啊,你回来了啊!”   看林女士笑容满面,那就是事情解决了,沈卓笑着站了起来:“林姐。”   因为今天洗澡碰到了,手腕又肿起来了,他在手腕处包了一块方形手帕,但是还是被林姐看到了,林姐心疼的看着他:“小沈,你这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去医院看看啊,是不是林姐跟添麻烦了啊!”   沈卓笑着请他们坐下:“林姐,没事,我这手过几天就好了,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林姐点点头:“明儿,我再去雍和宫,一大早就来,给你祈福。”   沈卓笑了:“不用林姐,我这是小伤,没事。”这个林姐虽然才认识了几天,但是已经能从这几天的长处看出来,这人是个热心肠的人。   林女士今天穿的还跟以往一样朴素,但是很整洁,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倒是她带来的另外两个人穿着非常时尚,手包都是名牌,看年纪应该是小辈模样,因为林女士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   陈河一边给他们几个端茶递水一边朝沈卓使眼色,林女士这次来带客户来了,有钱人!   沈卓没理他,请林女士等人在会客室坐下,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林女士:“看林姐你们应该是从雍和宫出来,这么一大早去,看样子是有心愿啊。”这三人身上都有檀香味,虽然那位女士身上喷过香水,但他常年跟香打交道,所以这个味道他最熟悉。   他用的是肯定句,林姐先是惊诧后反应过来,朝他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沈先生,”她朝另外两个人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沈先生,你们也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前段时间老杨非要跟我闹离婚,我都这把年纪了,老杨也不年轻了,你说说这不是让我没法活吗?”   她左手边的女士眉头挑了下:“婶子!你是昨天才告诉我!要是我知道我姑父他竟然敢在外面养人,我非削了他不可!”   林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的原因,我就是怕你着急,不相信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叔叔前些天也跟我道歉了。”她侄女冷哼了声:“婶子!他道歉你就原谅了!这种事怎么能够原谅!”   林姐叹口气:“你是我侄女,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真的想过跟你叔叔离婚。”她侄女愣了下:“真的吗?婶子?”在她看来,她婶子就是那种典型的老派妇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还真没有想过她会想要离婚。   林女士看她的表情也能猜得出这个侄女想什么,她无奈的道:“我跟你叔叔结婚28年了,我20岁就跟着他,你叔叔家那个时候穷啊,我爹就不同意我嫁给他,可是谁让我自己看上了呢,于是就跟着他走了,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们在工地上住了6年才有了自己的一个小房子,你叔叔白天搬砖,我也在工地上给人和水泥,你叔叔当上个包工头后,我又帮他卸砖。你小侄女还是在工地上出生的呢。”   她侄女伸手揽住了她婶子,她叔叔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了,有自己的建筑公司,这个婶子呢整天在家闲着,这次他们闹离婚,虽然她作为一个女人是站在他婶子这边的,可是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她婶子不求上进;   他们这婚姻闹到离婚的境地是两个巴掌拍不响,谁都有责任,有个名人不是说了吗,两个人的婚姻最好的状态是共同进步,她叔叔成了建筑公司的老总了,身边招揽了那么多的人才,连秘书都有了,那这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啊!   却没有想到他们以前那么艰难过,没有想过她婶子付出了这么多,这么想来,她叔叔真的是太气人了! 第39章 卜卦(2)   林女士拍拍她的手笑笑继续道:“后来日子也慢慢好了,你叔叔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包工队,自己也当上了老板了,对我也很好,不再让我干活,我呢也就陪着你小侄女上学,你小侄女大学的时候考到了外地,我就去陪读,等她毕业了,你叔叔还出钱让我们两个去国外旅游,这些年确实也享受了很多好日子。你叔叔从前的时候也确实对我好过。”   她说到这里时神情带着些许的苦涩:“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叔叔,当那个女人找上门来时,我才发现我竟然成了电视里被人嫌弃的黄脸婆。”   她说的短暂,但任谁听了都觉得动容,28年夫妻,白手起家,所有的苦都吃过了,等到了享福的年纪却也老了,子女不再需要她,丈夫也嫌弃她。   右手边的那个姑娘看着年纪小,眼眶里已经有泪光了,她扶着她一边的胳膊:“大姨,我赞同你离婚,你离婚后到我家去住。我妈这些日子总是问起你,我都没有说,可是她心里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母女连心啊。我们全家人都知道你的好,你回家吧。”   那侄女立刻道:“小妹!是我叔叔对不起婶子,怎么能让婶子净身出户呢!我看应该是让我叔叔跟那个狐狸精滚出去!”   这姑娘真是火爆脾气,自己的叔叔也丝毫不护,沈卓把水杯递给林女士,笑着道:“林女士天庭饱满,人中深,鼻翼丰满,地阁方圆,是有厚福之人。”   那侄女挑眉道:“是吗?”她以为算命先生都是老头呢,结果是个年轻人,还是个靠脸吃饭的年轻人。   沈卓只笑了下,很多年轻人都不相信这个了,他能理解。林女士拍拍她侄女示意她别为难沈卓,她喝了口水继续道:“我跟你叔叔闹过,我不甘心啊,我真的是没有想到,28年夫妻,他怎么舍得分开呢,我们孩子都22岁了啊,直到那个女人跟我说她有了孩子。”   她侄女当时就火了:“什么,她还有孩子!”   林女士点了下头:“是啊,她拿着验孕棒来找的我,说她会给老王生个儿子,说老王挣下的这千万产业总得有个儿子来继承。”   看她侄女的表情,林女士也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摇了下头:“我之所以选择离婚,不是因为他将要有一个儿子,而是他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他真的是外面有人了,而且那个人是他事业上的伴侣,这些年于他有帮助。”   林女士看了看外面的天:“我已经是快50的人了,我也不是那些死皮赖脸的人,好聚好散我知道。”   林女士的外甥女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林女士拍拍她的手,笑着看向了沈卓:“我后来来雍和宫烧香,转到了小沈的店门,这个小伙子就把我给招进来了。”陈河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抓了把头发:“林姐,我那边不知道您心情不好,还跟您推销。”   林女士笑着摇了下头:“没事,幸亏我进来了,我想着既然都要离了,那就卜一卦吧,我结婚的时候因为父母不同意,也没有请人帮我们看日子,更没有人帮我们俩看看卦象,我想着是不是真的八字不合。所以我就给我跟老王各卜了一卦。”   她侄女急道:“那卦象怎么样?”   沈卓拿出了林女士当初来卜的卦:“林女士的卦象为地雷复,震下、坤上。”   看他们听不懂,沈卓继续道:“雷,代表春雷,回春之象,代表事情有转机,金变土,回头生,以吉卦论;卦变六合,主破镜重圆,卦象显示会和好。”   那侄女继续道:“那我叔叔的卦象呢?那狐狸精真跟他有缘?!”   沈卓并不在意她说话冲,笑着征求了林女士的意见后拿出了王先生的卦象:“我为王先生先后卜过两卦,第一卦天风姤,第二卦,泽水困。”   沈卓停顿了下:“这两卦均显示王先生有大起大落的事情,第一,白手起家,到事业顺风顺水,为大起。”   林女士的外甥女笑道:“这卦象是不是说我大姨有旺夫命,我妈说我姨夫之前真的穷,我姥姥不想我姨嫁过去受苦,哎我姨夫是自从娶了我大姨后才发达的。”   沈卓看着她笑了下:“你这么说的话也行,林女士为水命,王先生为金命,水生金,所以林女士与王先生的八字很合,即便是中途有坎坷,挺过去便会一帆风顺。林女士是有福泽之人,放心吧。”   那林女士的侄女道:“那我叔叔呢?你刚才说他有起落?”   沈卓点了下头:“你看,天风姤,兑下、坎上,节操之象,通过卦象,王先生有失节,亦有生命之忧。而泽水困,坎下、兑上,两卦相冲,若是执意为之,则会酿成悲剧。”   林女士的侄女恨声道:“我就知道叔叔这次工地出事,断了腿,跟那个狐狸精脱不了干系!那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人,她害惨我哥了,婶子,这都要怪那个狐狸精!我前天去找那个狐狸精算账,你还怪我!”   连说了4个“狐狸精”,陈河摸了下鼻子,怪不得那天那个美女来找茬,说沈卓说她是狐狸精。他都能想得到那个狐狸精被这姑娘指着鼻子这么骂是什么感觉,他这个局外人都被说的坐不住了。   陈河下意识的干咳了声,他老板是最不喜欢听狐狸精这个词的,隔壁赵航每次说不过他时就说他跟狐狸成了精似的,他老板每次都很生气,所以陈河有些担心他老板。   但好在他老板在客户面前表现都很好,一直保持着平静,端坐在位置上,除了偶尔捏捏他的手腕外,没什么变化,有时候还会符合的笑笑。   陈河朝他眨眼,沈卓也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陈河是什么意思,沈卓虽然不愿意听这些牢骚话,但这都是他的客户,卜卦这一行有时候也跟心理医生差不多,看的尽世间众生之相,多数都是不堪之相。沈卓示意看热闹的陈河去给他们几个重新须茶,说了这么久总该润润嗓子。   林女士接过陈河倒的热茶,感谢了声:“我来这本来是想感谢小沈你的,倒没有想到跟你倒苦水了。”   沈卓笑了下:“林姐说笑了,我也想听听后续呢。”   林女士嗯了声,等她侄女喝了茶稍微缓和了表情后继续道:“我不是怪你,而是我已经告诉你叔叔了,这也怪我,我得了这个卦象后很是担心你叔叔,虽然想着跟他离婚,可是他有生命之忧,我也得告诉他一声,想让他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儿。结果他也不信,说我多管闲事,直到后来他出事了,才相信了。”   她侄女哼了声:“我叔叔真是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反悔了吧,那婶子,我叔叔不跟你离婚了吧。”   林女士点了点头,很平淡地说到:“你叔叔医院醒来后,我就跟他说同意离婚了,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我也闹够了,若是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你叔叔反而不同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后悔了。”   她侄女笑道:“婶子,你真厉害,我叔叔他鬼门关一趟,他终于知道谁对她最好了!那婶子,你跟我叔叔这算是和好了!”   林女士没有她说的那么激动,只是微笑了下,沈卓看她慢慢的拨动了一下手上的菩提珠子,表情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是尘埃落定的表情,也对,任何人经过婚姻这一遭都会心凉一些吧,林女士还是心软的人,可心寒总要有一段时间来暖回去。   她侄女又想到了什么:“那婶子,我叔叔知道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吗?孩子怎么弄的?”   陈河也竖起了耳朵,怪不得那天沈卓打发他去倒白开水,不让喝咖啡,就是说已经算出那美女有身孕了,那他也很关注结果,那美女若是不能同王老板结婚,那孩子怎么办啊。   林女士叹了口气:“昨天那个女人来医院看他,不知道你叔叔怎么跟她说的,她气急夺门而出,走的太急,在走廊上摔倒了,直接就住院了,那孩子也命苦,是宫外孕,没能留下来。”   沈卓听她这么说眉头微动,心下了然,原来是宫外孕,所以那天他看卦象说她孩子生不下来。   林女士的侄女笑了声:“她活该!现在造报应了吧,想凭孩子嫁进我们家,门都没有!我们王家不认那野种!”   林女士看她说的这么狠,叹口气:“这不怪孩子,孩子都是无辜的。”她转头看向沈卓:“小沈啊,我这次来真的是感谢你,原本我只是走投无路,过来试试的,却没有想到你算的这么准,林姐我心里虽然有了抱着离婚的心,可是毕竟能够大团圆是最好不过了。”   沈卓微笑道:“林姐,你客气了,还特意过来感谢。”   林姐笑道:“应该的,我这不是还顺路去雍和宫吗,我是想着给那个孩子祈个福,好让他早日投个好胎,小沈你看这样做行吗?”   沈卓点头:“林姐您做的对,积福福纳德,广结善缘。”   这个林女士确实是心善,沈卓也暗自佩服,扪心自问,恐怕他也做不到心甘情愿的上香。   果然林女士的侄女不乐意道:“婶子,你也太好心了!”   林女士只叹了口气:“跟孩子无关啊。”   经过这一遭,她看透了很多事,人生半百已过,有什么不能原谅,不能过去的呢。   林女士说通了自己的事,就拉着她外甥女的手对沈卓说:“小沈啊,我这外甥女今年快大学毕业了,我妹的意思呢是想让她考个公务员,端个金饭碗的,你能不能帮着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是继续考呢,还是毕业后就出来工作呢。”   京师的公务员难考啊,而且时间又早,四月底就要考了,虽然知道这个外甥女学习好,又好学,但是她还是跟着紧张。   她又对她外甥女道:“我领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小沈先生真的是厉害,算的太准了。所以经小沈看过后,咱就放心了。”   看她侄女持怀疑的表情,林女士笑道:“我以我自己的事情亲自验证了啊,你还不信?”林女士看着依然微笑的沈卓说:“小沈啊,你就大展身手,让我这侄女开开眼!” 第40章 卜卦(3)   林女士的侄女把这卦象拿过去了,她看着沈卓道:“这是什么意思?”沈卓笑笑:“金榜题名。”   林女士的侄女哦了声,柳眉挑了下:“有什么讲究吗?”   沈卓看她这个表情便知道她怀疑他,所以沈卓也仔细解释道:“既济者,既成之事业,故有金榜题名之象。”   林女士这句话听懂了:“小沈一言九鼎,你这个状元是跑不掉了。”那姑娘也笑了:“真的吗?”   沈卓继续笑道:“从张小姐八字来看,聪明不过伤官,伶俐不过七杀,求知欲强,领悟性高,能触类旁通,好读善学。正月寅藏干甲丙戊,戊土从月令透出,地支有根,且时上七杀,生偏印,偏印又生日元壬水,是岁运命配成羊刃驾杀的格局,定能考中。”   他这一番话说完,别说小姑娘晕了,林女士的侄女也定定的看着沈卓:“这是说她定能高中?”   沈卓点了下头:“放心吧。张姑娘印绶具佳,且贵门文昌出贵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王小姐你也是高等学历,学业有成,事业顺心。”   这个卜卦的张小姐首先不说自身好学,单看他们家家世也知道,考学之路对她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同样,考学对她们也很容易。   但是沈卓的这一番话却说的很得林女士的侄女,也就是王先生的侄女,王小姐的心,她自从来到沈卓这办公室就高高在上,质疑了好几次沈卓的能力,现在沈卓这番话是奉承她,可奉承的很有分寸,既不刻意又不失架子,王小姐心花怒放,看着沈卓眼里带着笑意:“这点儿倒不错,我自小学习就好!我们家人学习都很好。”   王小姐今天妆容精致,眼线画的格外流畅,眼位处挑的很高,看人自带勾,沈卓微微的阖了下眼,王小姐是有夫之人,沈卓这点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看沈卓也不敢直视她,王小姐心中有些得意,这才看向张姑娘:“我都说了小妹你住我们家,就放心好了!”   张小妹因为住在姨家,也不好抚了这个大姐,只笑道:“谢谢姐姐吉言。”她看向林女士,又看向沈卓,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道:“沈先生,我能再给别人卜一卦吗?你放心,钱我来付。”   沈卓笑笑:“可以的。”   陈河帮沈卓拿来一张纸,朝他老板眨了下眼,意思是今天开张了,还是连开两个,加上前来道谢的林女士,就是三人,不错啊。   陈河把纸递给张小妹后,张小妹经过沈卓的演示后,举一反三学的很快,或者说那个人在她心中已久,所以她对他的生辰八字写的很快,特别是名字,沈卓看着纸上这个迹潇洒飘逸的名字便点了下头,张小妹字写的很好,这个名字写的尤其好,一看就是经常写,不亚于张小妹自己的名。   沈卓再次双手摇动龟壳起卦,六次之后他在纸上写上了卦象。沈卓看着这个卦象微顿,张小妹一直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能过吗?”她也知道公务员考试很难,而且还是京师的,但是他学习很好啊。   沈卓看了张小妹一眼,她对自己能不能考上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沈卓把卦象转到她面前:“□□屯,起始维艰。”张小妹长了下口:“先生何意?”即便是字面的意思,她也觉得不好。果然沈卓开口道:“这个卦是异卦,下震上坎,相叠,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丛生,意味环境恶劣。”   沈卓着重的点了后面一句,张小妹是聪明人,每一年的考试卡在面试一关的人有无数,张小妹不自觉的把手捏紧了:“那请问有转机吗?有什么办法可化解吗?我知道你们说的文昌位什么的?”   她原本不信这个的,可是她现在想着只要他能考上,什么办法都可以尝试的。   沈卓看着她缓缓摇了下头:“我建议他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地方。”张小妹苦笑了下,她当然知道地方的好考一些,可是她多想跟他一起在京师啊,而且京师的发展前途会更好一些,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是为了在这里站住脚吗。   林女士这会儿也看出自己外甥女对这个男的有特别的意义了,于是也跟沈卓问道:“小沈先生,你说的换个环境是什么意思啊,换了之后就能好吗?”   沈卓点了下头:“风刮乱丝不见头,另辟捷径必顺畅。这个卦象虽然为下卦,起始艰难,可是过了这个时段,必有转机,“屯”为植物萌生大地,万物始生,充满艰难险阻,然而顺时应运,另辟捷径,必开大陆,欣欣向荣,别有一番伟业。”   张小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她有心不相信沈卓说的话,可是又怕沈卓说中了,手指紧握,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疼了,沈卓看她这个样子也微微笑了下:“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有才之人必会金榜题名,张小姐不必太忧心。”   张小妹仓促的嗯了声,她是真的喜欢他,不想他不中,亦不想他离开这里,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尚且没有在一起,等分开了岂不是连希望都没有了。   坐在一边人精似的王小姐看看张小妹再看看沈卓,眼神转了一圈后朝沉着笑道:“沈先生,听说神算之人,一卦多断,你能从这两人卦上看出他们两人可有缘啊?”   沈卓看了她一眼,这个王小姐真是会为他找事啊,或者是她就想看个热闹,明明人家张小妹已经是着急了,她还火上浇油。或许她就是看出这个妹妹单方面暗恋,所以才笑话的。   王小姐看着他笑道:“沈先生,你就给算一下,你想要是他们两个有缘的话,那这个高原去哪个川地我们都不管,反正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我这妹妹不也就放心了。当然要啥没有缘分的话呢,小妹你也不用伤心,有姐姐在,姐姐人脉广,还不能帮你物色个好老公吗?”   张小妹苦笑道:“姐姐,你就别拿我取笑了,你的那些朋友跟我都不是一个专业的。”   王小姐笑道:“怎么你还看不上姐姐我的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帅!”   张小妹现在心情不是太好,不想跟她搭话,有些敷衍的嗯了声,抬头对沈卓笑道:“谢谢,沈先生,我知道了。”   沈卓看她落寞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他想了想道:“张小姐可曾去过青城山?”   张小妹抬头看他:“青城山道观吗?”沈卓点了下头:“对。”张小妹笑道:“去过,我们学校去年暑假的时候组织过一次志愿者活动,我们路过四川到时候去过那里。”   看样子是跟这个高原一起,沈卓笑道:“那你可记得青城山下有一座寺庙,门口有一副对联?”   看张小妹记不起来,沈卓念道:“这幅对联的上联是: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下联:境由人心造,后退一步自然宽。这幅对联为佛门中人的劝世语,也是佛教高人在洞察人情世故之后悟出来的人生智慧,佛且如此,又何况我们这些入世中人呢?”   沈卓看着脸上有了笑意的张小姐道:“张小姐,虽然我们算命师讲:一命二运三风水,可是事在人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为,所有的事情拼搏之后,你可以从天命;从天命,也境由心造,无论你开心与否,事情都会到来,那为什么不以一个好的心态去迎接呢?”   看张小姐脸色如云破天开,沈卓微笑着继续道:“就拿林姐这次的事来说,林姐之所以能够挽回她的婚姻,不是因为我的卦象,如果她不进我的小店,她的卦象也依然是那个,我并没有为林姐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挽回的。”   林姐被他说的有些懵:“什么意思,不是你给我算的吗?”沈卓笑道:“是林姐你心善,心宽,善为他人着想,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挂念你丈夫的安危,愿意后退一步成全他的幸福,我想就算王先生心如铁石也会被你感动的,更何况你是他结发妻子,几十年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林姐被他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她下意识的也想跟陈河一样抓抓头发:“哪里,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啊就是跟他闹够了,不想跟他吵了,我这辈子不瞒你,我还真的没有跟他脑红过脸,就这次的吵架我还真是第一次。”   张小妹挽着她:“大姨,你这辈子跟谁吵过架啊?谁都没有吵过,我妈说你生来脾气就好呢!我大姨夫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卓看她脸上带笑,那就是想开了,那就可以收钱了,收的心甘情愿了。这世上万般事,求的不都是一个心甘情愿吗? 第41章 问候   林女士捏了捏她的脸:“这下高兴了?不伤心了吧?”张小妹不好意思的超沈卓笑道:“谢谢沈先生,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算命先生,哈哈,当然也是最帅的一个!”   陈河在一边腹诽,看吧,就说他老板是最会哄女孩子的,除了那天甩门而去的狐狸精女人,只要进了他们家店门的,没有一个不是带着微笑出去的,这就是他老板的本事!   沈卓瞪他一眼,张小妹是被他说的心悦诚服,可是人精似的王小姐则看着沈卓柳眉挑了下:“如果以沈先生所说的话,万事自有天注定,那为什么还来找你们算命师卜卦呢?你们这一行岂不是无功受禄?”   沈卓看了陈河一眼:你上啊!陈河在后面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可不是这个王小姐的对手,这个王小姐真够厉害的。   沈卓看向王小姐,还能笑的出来:“王小姐说的是。”   王小姐没有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干脆,倒意外了下:“沈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这个行业可以不用存在了?”   沈卓微微的笑了下:“不是,我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王小姐不信这一行,则没有必要问卦,船到桥头自然直,人撞南墙自回头,天无绝人之路。”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说她不信这个就会撞南墙!王小姐皱起了柳眉,这个沈卓这一个上午都是态度谦和的,一直笑着,刚还恭维过她,可现在被她戳中了痛点,所以态度强硬了?不是说客户是上帝吗?她这个上帝他不想要了?!给钱都不要了?!   王小姐哼了声:“沈先生是说我自作孽不可活吗?”   这话就严重了,林女士忙抓他衣袖:“有话好好说。”王小姐只冷硬的道:“婶子,你也听到他刚才的话了,他就是咒我!”   沈卓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依然笑道:“王小姐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首先占卜问卦是自古便流传下来的,是古时候占问事情未来走向的古老方法,如钦天监所候的职位,依据二十四星宿的变化而推测即将发生的大事。   比如,《周易》所记载的公元112年的地震;《后汉书》记载有言,十月占卜预测将有兵乱,占卜结果为:吴,结果11月份的时候,果真发生兵乱,吴国进攻都城。时间地点对象无一不精确。”   沈卓说的这些王小姐虽然不知道,但她也知道沈卓不可能编一个谎言来骗她,所以她有些哑口无言,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让她说不出话来的!   陈河已经不知道怎么挽救这个场面了,他虽然知道他老板有时候会很毒舌,但是从来不会针对客户,看样子这个王小姐逼急他老板了。   沈卓并没有看陈河的眼神示意,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后继续道:“后来当人类科技越来越发达,占卜术的存在便显得可有可无。”   王小姐闻言看了他一眼,自己走下坡路?   沈卓也看了她一眼:“王小姐可听过祝由十三科?”   王小姐点了下头:“听说过,怎么了?”   沈卓笑道:“那王小姐可知这一门医学科治疗方式以符咒为主。”王小姐嘴角抽了下:“符咒?”   沈卓笑着点了下头:“是的,在古代又叫巫术,“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祝由十三科自元代起,便作为我们医学科中的最后一科,它的存在与占卜术有同样的效果。”   遇到天灾人祸时的占卜则代表着祈福,安抚人心。   王小姐一个艺术派的人,对现代化的东西接受的快,对这类东西感觉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所以表情一时之间维持不住了,她嗤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种符咒会有什么效果?”   沈卓也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只缓声道:“转移病痛,医者难医心,而祝由术则医心,心病除则病除。”   王小姐摇了下头:“沈先生说的未免太夸张了些,倘若都可以用跳大神的办法转移走病痛,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沈卓点头:“所以说,当病痛大于医者时,需要祝由术;当人无法掌握未来时便会通过跟种手段进行预测,就是占卜,我们都希望有一天没有治不了的病,没有占胜不了的仗,也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当人的力量大于天时,这些东西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就会如王小姐一样,自信自强自立,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王小姐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反驳沈卓的,可是她没有想到沈卓前面讲了那么一大堆,只为了最后这一句,先贬后仰只为了猝不及防的夸她吗?让这么一个男人夸她,即便是受万人捧着的王小姐也没有忍住心底的自豪,王小姐咳了声:“你倒是会说话,我……”   她看向林姐及张小妹,忍不住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自小自立惯了,什么东西都想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们两个要是跟一样,什么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林姐看她笑的开心,也佯怒到:“你就没个女孩子样,也亏杨新能受得了你。你啊也得改改你这脾气,要不老跟杨新吵,他心里也不舒服啊。”   王小姐下巴上扬,从鼻孔里哼了声:“他敢!”   林姐无奈的摇了下头,她这侄女仗着家世好,到了他们这一辈都有钱了,不再跟他们年轻的时候一样,白手起家,现在是王家家世好,这个杨新家庭条件就差了下,在家里几乎是没有地位,整天被这侄女吆喝来指挥去的,林姐自己婚姻处成这样,也没法教育自己的侄女儿,也只好随她去。   林姐从手提包里摸出两个红包放到沈卓的桌上:“小沈啊,这一点儿心意请一定要收下,如今我心愿已了,我这小外甥女也有了主心骨,这都要仰仗你。”   沈卓笑笑:“那谢谢林姐了!”   他的卜卦事务所跟其他人的一样,明码标价,虽然有违卜卦一行的行规,但透明的价格会让客户放心,沈卓外出的活一般都看客户心意,来他店里的客户一般都有陈河给报价,有的会事前付,有的会在事后付,很少有不付账的,因为算卦及算命,拿钱算命天经地义,如果不付钱则是送卦即送命,忌讳的很。   这个林姐就是事后付钱的,事前的时候她半信半疑,所以沈卓让她事后再来还原。她外甥女的卦钱今天就付了,就证明她相信他了。沈卓朝林姐笑道:“祝林姐生活幸福,福泽万年。”林姐笑了:“借你吉言。”   沈卓又看向张小妹道:“祝你学业有成,金榜题名。”   张小妹朝他点头:“谢谢先生。”张小妹对沈卓很有好感,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么有君子风度的算命先生,是真的君子,就是书上说的那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看着沈卓满眼笑意。这让王小姐看着心里颇有些酸意,她柳眉轻挑的看着沈卓:“他们两个人你都有帮他们算,我,你就没有什么忠告吗?没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陈河没忍住干咳了声,沈卓瞪了他一眼,陈河无奈的很,他本来是站出来送客的,哪知王小姐临走前还要撒个娇啊,这是撒娇了吧?哎,刚刚不是王小姐自己不信的吗?那他老板给算吗?他可是记着他老板记仇的。   但沈卓显然比他想的要好,没有挖苦王小姐,只确定了下:“若王小姐信得过我,不妨在尊先生的书房处悬挂一把桃木剑。”   林姐有些紧张道:“小沈,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卓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改善一下风水,有助于增进夫妻感情。”   林姐连连点头:“对,是应该增进一下感情。”   王小姐咳了声,抱着林女士的胳膊,看担心的望着自己的林姐及张小妹娇笑道:“我就是问问而已,看把你们两个吓的,好了走吧,沈先生再见。”   终于走了,陈河这次终于站起来送客了。   陈河送走了他们后跟沈卓说:“老板,我看那个王小姐好像对你有意思啊。”看沈卓瞪他,陈河站在他办公桌前回想了下:“真的,临走的时候她走在最后面,一步三回头!那眼神看的我都有些脸红了,这个王小姐长的也很漂亮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离她远点儿好,她已经结婚了。你不要背负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罪名啊,那样据说下地狱的话,就会遭受身劈两半的刑罚。”   陈河本来想反驳他说是勾引他的,结果被他的话吸引了:“为什么勾引有妇之夫会有这种惩罚啊?”   沈卓看他一眼:“因为你脚踏两只船,到了地府之后,两个人都要丈夫,阎王爷于是只好把你劈成两半了。”   陈河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能说出什么依据呢,结果是这种话,专门消遣他的!   沈卓指指门口:“出去,整理客人的资料!归档保存好!”   陈河不乐意的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觉得她真的有问题,有想法。”   沈卓又喊道:“错一个字抠一个月工资!”   王女士人精一样,他当然会怀疑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但是在她两个亲戚面前她不好意思承认,所以她恐怕还会再来。   陈河指着他:“老板你也不姓葛啊!”   沈卓笑了下:“葛朗台是全姓,希望你再好好看看书。”   陈河这次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他走了后沈卓终于松了口气,他的右手抬不动了,疼的钻心,他不用拆手帕都知道,又肿了,手帕都绷紧了。   沈卓一边解一边暗自腹诽,挣钱也不容易,所以为什么不扣助理的工资?!葛朗台容易吗?太不容易了!   沈卓刚把自己的手包扎好,电话就来了,沈卓看着是个陌生电话,但也接了起来,他的客户随着他的名声起来后,越来越多了。 第42章   沈卓声音温和的道:“你好,我是卜凡事务所沈卓。”   那边的人明显的顿了下,沈卓客气的又问了一声:“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终于咳了声:“你手好了吗?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吗?”   这个声音他经过那一晚上终于记住了,沈卓眯了下眼,是扭断他的手的人。   沈卓淡淡道:“我手已经好了,多谢你挂念。”   这个声音就对了,凉凉的,刻薄的,隔着电话都听听出他拒人千里之外。容沉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握着电话道:“伤筋动骨100天,你还是多注意一些,还有你是什么事务所?干什么的?”不是个江湖术士吗?这年头江湖术士都有事务所了?   这个人未免管的也太多,还是怀疑他不做好事?想着那晚上这个人的行为,大概是后者吧,沈卓看了下自己的手深吸了口气道:“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有客人,再见。”   容沉看着挂断的电话也不好说什么,他是应该早一些问候下,毕竟是他把人弄伤的,但是这些日子他这边也焦头烂额的,等想起来时已经过了两天了。   他对面的冯晓看着他被挂了电话,摸了下鼻子,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被人挂电话,别的时候都是他挂人电话,这两天因为整个荣成建工都处于火线状态,所以容总办公室的电话基本上没有停过,被容总挂断电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对面的冯晓助理是非常好奇的,他看着容沉在纸上写着的那个事务所名字,小声的问道:“容总,需要我去查一下这个事务所吗?”   容沉看了他一眼:“查什么?”   冯晓摸摸头:“就是你问的那个事务所啊?”他问的是人家的伤,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啊?   容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沈卓目前还没有犯事,他为什么要去调查人?他从医药单子上看到他的电话、名字就行了。这是他私人的事情,容沉不会劳烦这些助理。   冯晓看他不再说什么,只好压下了心中的好奇,看他还杵在这里,容沉看着他道:“你继续联系容五,一直打到她电话接为止,让她来见我。今天是乔氏集团的人来,让她务必出席。”   容五是他们家大小姐,冯晓助理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但是他有些为难的点了下头:“好的,容总,但……”   这几天因为荣成建工的出事,荣成建工同乔氏集团合作了,公司里的人都说是容总逼着他妹妹跟乔家联姻。冯晓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容沉,他这几天都给他当不称职的助理,也就见识了这个人的冷血无情。   昨天容总去了工地,正好碰到周总工程师,周总工程师也出事了,不知道是怎么了,从那个工地出来就疯疯癫癫的,容总直接让他进了精神病院。周总工程师就算是没有处理好事情,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容总这是怕他扰乱人心。   冯晓默默的吸了口气,这个人也真的是杀伐果断了些,为了公司利益,他连亲妹妹都卖了。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那大小姐自然是不会乐意的。所以大小姐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容沉看他那表情建议道:“打不通她的电话就去学校找她。”   冯晓忙不迭的答应着:“好的。容总,还有吗?”   容沉看了一眼纸上的字,顿了下道:“帮我收拾一下,下午我要去一趟唐家,然后今天晚上我们去二期工程那边,以后就在那边办公,跟所有的助理说一声。”   冯晓啊了声,容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冯晓张张口:“所有人都去吗?”二期工程那个地方就是挖出累累白骨的地方啊,谁会愿意住着啊。那边的房子可是离那个大葬坑只有一公里啊。   容沉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淡淡道:“愿意去的人今天晚上跟着我走,你不愿意去的话就去通知一下其他人。”   冯晓咬了咬牙:“容总,我这就去。”   容沉点点头让他下去,他这辈子不信鬼邪,无人敢住的地方他去。   沈卓下午的时候吃饭时跟孙老一起吃的,孙老找他吃饭一般都是有事,所以当孙老看着沈卓的手时皱了下眉:“你这手能出活吗?”   沈卓看了眼孙老:“什么活?”   孙老往烟袋里填烟:“一户人家出殡。”   沈卓想了想,一般人家出殡不会找到孙老,肯定是人死的有问题才会找他,孙老在镇邪驱鬼这一块能力是有目众睹的,只是年纪有点儿大了,身手难免会有些迟钝,所以这也是孙老有活计就会叫上沈卓的原因。   这一行说实在的,挣钱太难,在没有名气的时候尤其难,所以沈卓一般不会推辞,所以他想了想点头应下了:“没事,我多准备一下东西,有孙老镇场子,我们就是打个下手而已。”   孙老嗯了声,也没有多余的人了,他们这一行,都是师徒弟,他这些年教了几个徒弟,但是现在在身边的也就他外甥赵航了。   这户人家的丧事比较怪异,多个人手也好,沈卓这个人虽然他摸不太清楚是是从何处,但是年纪轻轻的能力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吃大头,比较守规矩。他们这共处一年多了,每一次合作都很好。   孙老给他讲了讲情况:“这个唐家是有钱人家,祖籍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富商,生意做得很大,这几年也陆续在内陆安了家,这个过世的唐家老爷子非常信风水,你也知道香港比咱们内地懂行,那儿人比较容易接受我们这一行。”   孙老说的比较无奈,沈卓也报以微笑,这是现实情况,无可反驳,孙老也只是发发牢骚又继续道:“这个唐老爷子去年就病了,查出是癌症晚期,但是唐老爷子还不到70岁,他这偌大家业舍不得,就想要续命。”   沈卓眼神微微的动了下,看沈卓眼神怪异,孙老咳了声:“不是我说的,是他亲儿子说的!”   孙老看了看四周,虽然他徒弟让他打发出去买东西去了,但是孙老还是压低声音道:“古有诸葛亮七星灯续命法,这是道家的秘术,咱也不好多说,你还记得前些年的cq男孩案件吗?虽然那个案件已经破了,但是坊间流传那是为一个人七灯续命,所以还是有很多的人想着试试的,更何况史上说刘伯温就续命成功,多活一纪年。”   沈卓皱了下眉:“那唐老爷子真的选择用这种办法续命了?”续命法乃禁术,轻易不得用,而且也不是人人可以用,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那施法之人必定造反噬。   孙老摇了摇头:“这个唐家大少爷没有说,但是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肯定是要遭天谴的,所以这个唐老爷子死的……非常惨。七星灯续命法,连古今圣贤诸葛亮都没有成功,更何况是一介凡人。唐老爷子续命到第七天的凌晨,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被他儿子给闯入打断了,手臂粗的莲花主命灯被他儿子手中的酒瓶给砸灭了。”   沈卓嘴角抽了下:“那外面就没有人拦着吗?”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单说既然有这等大计划,不得部署好吗?   孙老摇摇头:“人家的家事不会尽可能的都告诉我们,只是告诉我们唐老爷子续命失败了,失败之后,本来就是病入膏肓的人了,气急攻心之下直接就过去了。”   沈卓点了点头:“那是唐老爷子死后出什么问题了吗?”   孙老点头:“是啊,唐老爷子因为七星灯续命法失败,那个为他布局的道人也出事了,死在自己家中。而唐老爷子死后,家中频频出事,先是唐家大少爷出门出车祸,虽然捡回一条命来,但是也吓的不清;   唐家二少爷晚上在自己家窗口看见老爷子倒挂着,吓得从阳台上栽了下来,幸亏是二楼,只摔断了腿;唐家三少爷,情况好一些,没有生命之忧,但是这个少爷名声毁了,在一女星家鬼混,被人丈夫堵在家门中,打了一顿不说还要唐家给个说法,前几日的娱乐新闻你也看了,虽然被唐家压下去了,但是那个人说的就是他。”   当红女星被爆出这样的绯闻,自然也是头条新闻,但是幸好4天前让荣成建工的新闻取代了,这才让唐家好点儿。   4天前的新闻,那就是说着唐三少爷在他老爹刚死去去找女明星,沈卓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爹去世,他还能出去鬼混?”   孙老摇头:“反正唐家现在是一锅粥,唐老爷子还有四个女儿,这四个女儿虽说还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因为财产纠纷问题,天天打闹,还有闹离婚的,唐家大少爷觉得这七天发生的事简直无法解释,他觉得是他们家老爷子死不瞑目。”   沈卓深吸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要找您老人家起棺了。” 第43章 唐家1   今天是第七天,唐老爷子回魂之日。   孙老叹口气:“希望这一趟顺利。”沈卓有一点儿需要问清楚:“孙老,这个唐老爷子确定用的是七灯续命法?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人命官司?”真正的七灯续命法是有的,就如诸葛亮、刘伯温所示的那样,向天借命,不仅需要很高的道法,还要有很好的机缘,造福万民,流传千古才能有这样的好运。   所以这样的机会很难,很多人误信邪术,用夺他人的性命来为自己续命,这样的事他们不能接,业障报应太重。   孙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想了想道:“唐家大少爷说没有,只有一个道士跟他老爹在别墅里,他老爹去世后,也只有那一个道士造反噬而去世。”   那就好,沈卓点头:“那孙老,我也去准备下,咱们早点儿去。”   孙老让他徒弟去准备一些东西,烧纸、纸扎人、大公鸡、糯米、及去世之人的陪葬物品等那家人家都会准备,他们要准备的是一些譬如道符、黑狗血、深井水、黄豆这些比较另类的东西,赵航别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是一到大事上就精神起来了,拉着陈河去筹备这些东西,陈河这会儿也当起小弟了,跟在他后面提着东西。   两个人蹲在人家买五谷杂粮店前,赵航问道:“老板,你确定这是头年的大豆?”店家不耐烦的道:“当然了,我这店从来不卖陈粮!”这家伙每次来买东西都是挑挑拣拣的,买的又少!   赵航示意陈河:“挑吧,买上二两。”   店家眉头一皱:“二两你还挑!挑的话就不是这个价钱的,价钱翻一倍。”看赵航要耍横,店家更横:“你上次把饱满的,好的挑走了,剩下的我都没法卖了!”   赵航还要说点儿什么,陈河拦住了:“我们多买点儿,回去挑,剩下的打豆浆好了。”   沈卓看着他们两个买回来的东西想说点儿什么,但看陈河一把一把的往口袋里装也不说什么了,就只让陈河多装点儿吧,朱砂也备点儿,另外辟邪的东西也带着。虽然陈河不是第一次去,但员工出了什么事他还要负责任。   陈河知道他想什么,笑了下:“老板,我出了事不会赖着你的,再说了扶棺而已,小事。我们这一行,下墓,什么危险没有遇到过,粽子都……”   沈卓打断了他:“都是电视上看的。”   陈河咳了声:“总之,我是有手段的。”   沈卓不再说什么,这个陈河虽然平日里嘴碎,但跟在他身边一年多了,也跟着孙老出过好几次活,自保还是可以的。   孙老带着沈卓他们下午就启程了,唐老爷子是在他的郊区别墅去世的,离京师有些远,他们提早去,还要替这户人家守灵,最重要的是,依据唐老爷子生辰八字,他的棺木入土的最佳时间是拂晓之后,太阳出之前,所以他们也干脆早一点儿去。   陈河开车,一路听着美女的导航声,越开路越高,风景倒是非常之好,唐家的这一片小别墅隐藏在山间绿水中,陈河看着这大别墅啧啧了声:“有钱人家啊!”保安在路中段就把他们拦下了,前面是别墅区,外车不能进,沈卓等人只好下车走路。   赵航提着东西问道:“这唐家是大户人家,在这一片儿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他们家不派辆车来接接我们吗?”   孙老摇摇头:“他们家唐老爷子去世,主心骨倒了,家里乱成一锅粥,咱们还是不麻烦他们的好啊。”   沈卓扶着他点了下头:“孙老说的是。”   孙老看他环顾四周,也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这儿的风水不错?”   沈卓笑了下:“是啊,背山靠水,山虽不高但秀雅,水虽不深但清澈,流水缓过聚财气,林虽不茂但花香。”   孙老有意思的看他:“那可看出这是什么风水呢?”   沈卓看他有意考他,便也毫无保留的道:“蜂腰鹤膝,发福发贵的风水布局地。”   孙老点了下头:“是啊,这里山起御景山,连绵起伏,占了龙脉的运气,住在这里的人啊非富即贵。”看孙老这一脸羡慕的样子,沈卓道:“以孙老的能力,在这里置一房产,没有问题的。”   孙老拍了他一下:“那也得我有命享啊!”有谁见过算命先生有大富大贵啊!即便是大富大贵,可他宁愿多活几年!   沈卓也只是开个玩笑,他扶着孙老道:“我们走吧。”有句话叫什么,人各有命,莫强求。   正要走时,就看见山下又来了一个车队,是个卡车,后面车斗用黑布遮挡的严严实实,沈卓扶着孙老连忙往旁边让了下,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是棺木,唐老爷子的棺木。   这辆车也被拦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沈卓一看,有些眼熟,那个人也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便想起来了,这是在机场上遇到的那个人。   虽然那个时候只看了一眼,但这个人帮了他一下,他挡住了陈老板的路,迫使陈老板转向。这个人跟那个扭折他的手的家伙不一样,那个家伙是身带煞气,鬼邪不侵,而这个人身上没有煞气,所以他要么是身上带有辟邪的东西,要么就是同道中人,看现在他送棺椁过来,那就是后者了,唐老爷子的棺木一定是请专人打造的,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沈卓朝他笑了下,那面瘫青年人只是敝了他一眼,随即便转开头了,又跟下面的保安说什么去了,保安大概也知道这棺木不好抬着上山,于是挥挥手让他们上山了。   车子飞快的走了,陈河吸了一脸的尾气,咳了几声:“哎哎,你们带我们一程啊!真没礼貌!不带就不带吧!”   沈卓看着他笑:“人没法带你,还是你愿意到后面棺材里?”   陈河这才知道后面是什么,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那……那算了,咱们还是自己走吧!”   等沈卓等人到了唐家后,果然看见唐家一片混乱,人多就杂,今天是头七,唐家老爷子在人间逗留的最后一天,理应安安静静的,然后唐家丝毫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院里还有孩子跑跳的,这个别墅是足够大的,这院子是可以当足球场踢了。   沈卓把滚到脚边的球递给那小孩,随着小孩子追过来的是个一个中年人,看到沈卓笑了下:“请问你是来给岳父祭奠的吗?”   孙老点头:“是唐中鑫先生请我来的。”   那中年人哦了声:“是大哥啊,您随我来吧。”   中年人把他们往大厅里带,唐家的别墅里面也布置的很有讲究,外圆里正,正合了天圆地方,圆通之意,隐喻阖家团圆,然而这么好的寓意好像也没有多大大用处,还没有靠近的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三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凭什么你能拿钱!你把咱家的名声都毁了!爸还给你留一份钱!爸他不公平!”   “你一个丫头片子,嫁出去的人了,还想要伙同外人分我们家产!胳膊肘往外拐吗!”   “你放屁!爸生前最不待见的就是你!我看医嘱肯定是假的!是你造的假!”   “放屁!有律师呢!我能造什么假!”   “爸死前就你一人在旁边,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呢!好好的医院不待着,非要回家,什么续命,肯定是你给他出的注意!”   “这种话你也敢说!大哥,你看四妹!爸都死了,她还不放过!”   “都别说了!也不怕人笑话!”   “笑话?!我看今天要是不在入土前把话给说清楚了!大家都别想好过!爸爸!你活着的时候抱着你的金库死不松手,现在死了,你就由着你的家产被这些无良的人瓜分啊!”   “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怒斥把那女声给打断了,领路的中年人尴尬的很,沈卓因为孙老事前跟他说过,所以他也没有太意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唐家老爷家业众多,子女也多,前前后后共娶了三任妻子,生了三子四女,而唐老爷子之死又太突然,并非自然死忙,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也难免。   唐中鑫出车祸,头上受伤了,现在缠了一层白纱布,刚才那一怒吼气的脸色都青了,他一手扶着头,手都哆嗦,看到孙老他们来,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苦笑着对他们说:“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既然来了客人,唐家的人暂时的休战了,刚才那个骂战的女的抱着她的猫气哼哼的走了,唐中鑫手捏着眉头:“三妹,把猫看好!”   唐家三小姐哼了声:“管它什么事?怨天怨地,你们还怨着一只小猫了!”   小猫也无辜的看了众人一眼,它是一只宠物猫,白色的长毛,绿色的眼睛,非常的漂亮,也看上去非常的乖,长毛打理的非常光滑,看样子很得主人喜欢。   唐中鑫指着她:“抱着你的猫,不许踏出房间一步!”对这个妹妹,他真的是很头疼,这个妹妹小且叛逆,他父亲在时就管教不了,现在就更没法管了。   管教不了自己的妹妹,唐中鑫满脸的无奈,他回头朝沈卓等人笑道:“来,我带你们去灵堂。”   沈卓扶着孙老,缓步移位,唐忠鑫也看了一眼他:“这位是?”   孙老哦了声:“是我助手,沈卓。”   唐忠鑫朝沈卓笑着点头:“麻烦沈先生了。”沈卓笑笑:“唐先生客气了。”   唐中鑫在前面带路:“请随我来。”   赵航在后面戳陈河:“为什么他不问问我们两个?”   陈河哈了声:“你要是有我老板的本事,自然也让人高看一眼啊。”   赵航切了声:“是你老板长的太不像我们这行了,他就应该去演戏,没准还能能混口饭吃。”   陈河哈了声:“你就妒忌吧。” 第44章 唐家2   好在唐忠鑫也只是多关注了沈卓一眼,还是把关注点投在了他师傅身上,请他师傅去灵堂:“孙老,这次要多仰仗你,我也听闻了您的大名,希望您能好好送我父亲一程。”   孙老点头:“放心,我们会尽最大能力让唐老爷子早日入土为安。”   唐忠鑫点了下头:“谢谢。”   灵堂已经到了,灵堂里唐中鑫的妻子在烧纸,还有其他几个唐家人的家眷,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前来祭拜的人已经比较少了。   沈卓已经看见那个送棺木的人了,唐忠鑫为他们介绍道:“这位是陆玄陆先生。陆先生,这位是孙道清道长,这位是沈卓沈先生。”   孙老上下的打量了陆玄:“陆家的人?久仰,久仰。”面瘫年轻人只跟他点了个头,并没有握孙老伸过来的手,孙老也不以为意的收回了手,并自嘲道:“习惯,习惯。”   沈卓见他为人冷清也就没再上去凑,他也知道能够让孙老高看一眼的人自然是非同一般,还有陆家到底是什么人呢?专门做棺木的人家是有一些讲究的。   唐忠鑫大概也在陆玄这里碰过钉子,所以跟沈卓笑笑:“那今天晚上就有劳各位了,我就在主厅,如果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孙老也看出唐中鑫忙,虽然是最后一天,但太阳还没有落地,那就还要在外面迎接前来拜祭的人。唐家的其他几个儿子,三少爷不指望,二少爷吊着胳膊,所以也就指望他一个人了。   所以孙老点点头,让他去忙,唐中鑫看向了陆玄,但陆玄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唐中鑫有些尴尬的咳了声,沈卓跟他笑了下:“好的,唐先生去忙吧。”唐中鑫大概也没有想到沈卓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尽管家中出事,还是朝沈卓笑了:“好的,有劳沈先生了。”   唐中鑫走后,孙老依照前例让赵航跟唐家的管家准备东西,唐家的这个别墅人比较少,是唐家人度假时偶尔来住的,所以相对的也比较冷清,赵航低声的说:“师傅,唐老爷子什么时候入棺啊?”   孙老看了眼陆玄:“这个需要那位小哥看时间,他做的棺木。”赵航看了眼陆玄,陆玄盘腿坐在蒲团上,旁边是他的棺木,黑漆漆的,这个人也穿了一身黑衣,猛的一看也怪吓人的,赵航干咳了声:“他要跟我们一起吗?”   孙老点了下头,陆家的棺材,陆家的人会一直负责到入土的那一刻。陆玄在,孙老不得不说他松了一口气,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   灵堂里不易多说话,唐家的家眷还在烧纸,时间一点点儿的过,赵航已经在香炉里连续续了三炷香了,外面的斜阳也一点点儿的落下去了,沈卓站在窗口,看着西沉的太阳,陈河问道:“老板,是不是时辰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我去通知一下唐老板,让他在门前放招灵幡吧。”   招灵幡就是贴满烧纸的棍子,在门前一竖,外来的人一看便知不能再进了。   沈卓正想点头的,就看见唐中鑫正领着一个人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们一行脚步非常坚定的往这边走,这是来祭拜的客人!   沈卓又看了一眼斜阳,再看了来人,微微的皱了下眉,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拜祭都比他啊好!   那个人脚步大,唐中鑫跟在他身边不得不走的很急,两个人很快就到跟前了,沈卓都听见他们说话声了,前头高大的男人沉声道:“抱歉,我这才知道令堂过世,我来晚了。”   唐中鑫连声道:“容先生您太客气了,容先生您能来送我父亲一程,我父亲泉下有知定当感激不尽。”   唐中鑫知道容沉说的是实话,这段时间容家发生的事他也都知道,容沉能来到这里已经是看得起他唐家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本来也没有通知容家,容沉看样子是来看他在北城的那块地。   容沉也不再说话,唐家老爷子跟他父亲关系不错,他既然回来了,理应来拜祭。   他已经到灵堂了,唐中鑫连忙招呼妻子:“蕊希,弟妹,来,这是容家容先生,特意来祭拜父亲。”唐中鑫的妻子及二弟妹忙站了起来。唐中鑫亲自请了三炷香,递给了容沉。   容沉在唐老爷子灵位前拜了三下,唐中鑫又把香接了过去,拜祭完之后,唐中鑫请他出去:“容先生,这边请。”灵堂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的地方,没有人想在这里多待,所以唐中鑫也不好多留他。   容沉也点了下头,只是他并没有动,眼神准确的扫向了沈卓,他觉得最近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有点儿多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胸口的那种闷痛已经消失了。   沈卓在他们来的时候,便跟孙老他们往边上坐了,是回避,看容沉看过去,唐中鑫也笑着给他介绍了:“容先生认识?这几位是我为家父请来的送灵人。”   送灵人,在容沉的概念里就是抬棺人,容沉看了沈卓一眼,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种行业,不过想到在机场遇见的时候这个人的作为,倒也差不多。所以容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后停在了他的手上:“你的手能行吗?”   沈卓垂目点了下头,不想节外生枝。容沉看了他一眼,当然不相信,谁的手筋骨错位能两天好的?但是既然沈卓逞强,那他也没法强迫他。   唐中鑫看容沉盯着沈卓,看他好像是认识他,心中也有一些疑惑,沈卓这一行的人跟容沉应该是没有什么交接的。但他也没有催容沉,只陪着他站了一会儿,容沉倒也没有久留,看了一眼沈卓便走出来了。   唐中鑫一边陪他出去一边道:“容先生这边客厅里坐。”   孙老跟沈卓对视一眼,看两人眼里同样的担心,孙老便咳了一声:“唐先生,请留步。”   已经走到门口的唐中鑫,闻言回头:“怎么了孙老?”   孙老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他再眼拙也知道这个容先生对他很重要,要是让他送客的话,是不太好说。容沉也回头了,看孙老看着他却不言语,他微微的皱了下眉,看向了沈卓:“怎么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唐老爷子安葬事宜还需要麻烦一下唐先生,时辰已经到了。”容沉闻言便对唐中鑫道:“唐老爷子安然入土重要,你先忙吧。”   唐中鑫也只好作罢:“那我送送容先生,今日家中实在是琐事繁多。”   沈卓又出声道:“唐先生,不如让我送容先生吧。”   容沉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意外,怎么看沈卓都不是愿意送他的人。唐中鑫看他们两个确实是认识,于是笑道:“那麻烦沈先生了。”   沈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容先生,这边请!”   容沉走到了院子里后站住了,问他:“沈先生有事找我?”如果没有事,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热情的出来送他。   沈卓看着这个人可以说非常正气的脸深吸了口气,摸出了两张符:“非常抱歉,因为某些原因,想请容先生把这两张符咒放在身上,一直到出了唐家大院。”   容沉看这他没有说话,沈卓的这个话肯定不是为了他好,反而像是怕他破坏了什么一样,沈卓看他不说话,深吸了口气再一次的道:“容先生,出了唐家大院后一定要扔了。”   容沉这次没有再看他,只盯着他手中的那两张符。就在沈卓以为他要发个火或者要他再解释下的,他把两张符拿走了,握在手心里,然后大踏步的往外走了。   沈卓跟在他后面,也没再说话,因为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说他身上煞气太重,鬼魅躲避,恐怕容沉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容沉出了唐家别墅,也没有再回头看沈卓,他把那两张符咒扔到了唐家别墅外面的垃圾桶里,等着外面的冯晓看见他容总出来忙一溜小跑的跟上去了,容总人高马大的,脚步又快,他要是不小跑那恐怕得丢了。   看着他把符咒扔了后,沈卓把招灵幡插在了别墅的门口,用的力气有点儿大,他一个手总是觉得不太方便,门口的门卫看他笑了下:“沈先生,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起,不能有拜祭的客人来了?”沈卓点了下头:“对。”   沈卓回去的时候,唐家的其他人都到齐了,陆玄正在封棺,需要唐家直系亲属绕棺而行,做最后的道别。   等阴沉木子孙丁一颗颗钉完后,沈卓看见唐中鑫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对陆玄道:“辛苦了。”   陆玄只点了下头,孙老跟唐中鑫道:“唐先生,从现在起,这个灵堂就由我们几个守着就可以了。”   唐中鑫点头:“我明白,那孙老,我就在中厅里,有什么事情就叫人跟我说。”他显然懂规矩,头七是死者魂魄返家日,这一天他的亲人应当回避,如果死者魂魄见人,会令他记挂,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第45章 唐家3   唐中鑫带着他的家眷、弟弟妹妹走了之后,沈卓他们几个人就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孙老让赵航去继续去烧纸,今天晚上的纸是一刻都不能断的,当然陆家也有钱,这纸都叠成了金元宝的样子,赵航一个个往里面丢,也丢的颇为有趣。   陈河坐在他旁边跟他一塔没一搭的聊天,本来他是个大嗓门的,可今天说话声音格外小,也许是因为这个环境,毕竟是灵堂,要尊重死者,但沈卓觉得更多的原因应该是那个陆玄在。   陆玄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一边的蒲团上,盘腿而坐,现在才刚到晚上,要守一个晚上,所以他就闭目坐着,一言不发。陈河等人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就有所顾忌的没有大声说话。   陈河问他道:“老板,刚才那个人你为什么要送啊?是不是看人家是大人物?”而且他老板还跟人家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   沈卓嗯了声:“对,我看他是重要的潜在客户,所以递了张名片。”   陈河对他老板无论何地何地都想着发展客户的精神,是非常佩服的,他老板喜欢给有钱人看相,给有钱人看风水,给有钱人排忧解难。   陈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沈卓没有理他,他想要是递过去的是名片就好了,沈卓想着容沉看他的眼神他勉强的牵了下嘴角,他想他是把这个人得罪了,这次还是个大人物,让唐中鑫亲自迎接的人肯定是大人物,而且还姓容。   沈卓叹口气不再去想,已经得罪了就不要再想了。先把眼前的钱挣了吧。   他也在陆玄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坐下来才发现,陆玄的坐法是最省力的,这灵堂设的都是蒲团,要么跪着要么就这么盘腿坐着。   沈卓没有陆玄那么好的定力,他坐着睡不着觉,况且也不好睡觉,虽然唐老爷子躺在棺木里安安静静的,但是有前面折腾的先例在,还是小心点儿好。   沈卓一下没一下的左手数着五帝钱,他前几天在何老板摊上穿的。他的右手还是有些疼,尽管下午的时候用冰块冷敷过,但因为上午摇卦摇的太卖力,还是好不了,挣钱太不容易。   沈卓小闭了一会儿眼,就听见孙老道:“时辰差不多了,小航,撒灰吧。”   唐家的下人听他这么说后,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贡品一样样的在桌上摆好,赵航则在地上慢慢的撒灰,他这活干的很熟练,灰撒的很均匀,撒完灰之后,又把唐家下人早准备好的陶罐放在了四个屋角,孙老特意看了一眼,全是红皮鸡蛋,孙老点了下头,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唐老爷子魂魄归来了。   赵航去干这些事的时候,就陈河烧纸,一直烧,不曾停止过。烧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了,陈河小声的道:“怎么还没有来啊?”   沈卓敝了一眼地上的草木灰,上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孙老低声道:“继续烧!”   沈卓也再次的闭上了眼睛,死者如果不在头七晚上回魂的话,那他就投不了胎,滞留阳世对他并无益处,除非他想逆天而行。   孙老小声的问沈卓:“你送那个容先生时,给他贴符咒了?”   沈卓点了下头:“我给他了,他拿走了。”孙老听他是当着面给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下,他本来想着让沈卓偷偷摸摸的贴在背后,等走出院子摘下即可,当着人家的面给,岂不是很让人没面子?   沈卓摇摇头,没跟孙老说,这个容沉身手非常好,怎么可能觉察不到。他追出去的时候就想着要当面给他了。   孙老只是确定一下,看沈卓确认后,他摇了摇头道:“这个人的煞气太重了,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卓知道孙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上煞气重的人还能活到现在,那这命是足够硬的。沈卓想着容沉拿着那两个符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就是他自己也知道他一身煞气。这个人能够活到现在也是足够厉害了。只不过他从面相上看不透这个人,恐怕孙老也没有看出来,所以才有此感叹。   孙老摇摇头不再去想容沉,眼下才是最着急的,他看着寂静的灵堂沉思了一下:“我想他多少影响了唐老爷子的魂魄,我们得再来一次。”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孙老。”   孙老坐着没有动,但沈卓起来开始动手再次制作招灵幡,他们准备的很多,就是预备突发事情的,别墅离灵堂大约有几百米,以三的倍数三十米一杆,十杆竹竿,隔一尺贴纸钱一张,贴完之后,沈卓拿着罗盘定位,陈河跟赵航间隔30米立一杆,一直立到了别墅门口。   初春的夜风吹的纸哗哗作响,然而没有一张吹掉的。   确定没有问题后,沈卓便回灵堂坐下了,他对面的陆玄一直是垂目而坐的,仿佛这所有的事都跟他无关一样,这个定力沈卓也很是佩服,于是沈卓也跟着他闭了一会儿眼,这一闭眼有点儿长,朦朦胧胧的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了猫的叫声,他猛的睁开了眼,就看见他对面的陆玄也睁开了眼睛,这下就不是他听错了。   沈卓忙向棺木看去,这个棺木是陆家人亲手打造的,虽然不知道陆家有什么底细,可沈卓也知道棺材的打造是非常讲究的,人有生辰八字,那棺木也有,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棺木,棺木的材料可以不同,但棺木的打造绝对要讲打法。   寿终正寝的人是用红棺木,金身棺木是古时候给帝王将相使用的;白棺木一般给少年及未婚女性死者使用的,比较少见,黑棺木一般是病丧及不正常死者使用的,唐老爷子用的就是黑棺。   唐老爷子的黑棺,木材用了两种,沈卓如何老板腹诽的那样,确实下过墓,所以沈卓对棺木认识,唐家是有钱人,所以棺木的打造极为厚重,四大块整料切割,底板及边板都是用的檀香木,而盖板则用了阴沉木。   阴沉木隔断阴阳,显然唐家请陆家亲自定制棺木,防备心很重,既然是这样,那猫又是哪儿来的?   沈卓不知道,陆玄也不知道,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着,那只漂亮的温驯的波斯小猫出现在了灵堂里。沈卓看了一下旁边的窗户,窗户开了一个角,窗帘随着风吹了过来,在场的众人都打了个寒战。   沈卓跟孙老对视一眼站了起来,陆玄跟他的伙计也站了起来,猫的灵活度人当然比不了,所以三个人护在棺木前,赵航去撵小猫:“走开,走开!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那小猫绿色的眼睛在晚上更亮了,绿油油的会发光一样,赵航也觉得自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那小猫却不肯走,看着赵航来抓它,他灵活的转了身,直奔沈卓这里。   沈卓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鸡毛掸子,赶它为主,并不想伤它,伤了它再乱窜更麻烦,所以陆玄也跟他一样的忌惮,于是那小猫像是看穿了两个人一样,肆无忌惮的向沈卓这边扑了过来。   沈卓用他受伤的右手挥鸡毛掸子,左手飞快的出手,直抓小猫的脖子,速度之快,赵航下意识的握了下手,沈老板这身手也没谁了,本来以为能抓到这小猫的,结果这个小猫身体在空中灵活转身,硬生生的向右边转了向,看的陈河都张大了口,这猫是被附身了吧?!   小猫隔着沈卓扑向了棺木,陆玄抢在小猫落在棺木前,踹出了一脚,脚堪堪擦着棺木过去了,那个小猫也被擦着裤脚踹到了地上,因为没有受大伤,所以猫猫显得格外愤怒,整个毛都炸起来了,明明一只小团猫的,结果因为毛长硬生生的大了两倍,陈河咳了声:“炸……炸毛了!”   他们五个人一起抓猫,于是孙老就烧纸,闻言呵斥了一句:“不许乱说!把它赶出去就行了,快些!”这个陈河关键时候结巴,这个世上最忌说诈尸了!   沈卓等五个人围着小猫转,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猫还不能伤到,所以五个人一只猫大眼瞪小眼,沈卓再次挥了几下鸡毛掸子,他这次挥的很温柔,鸡毛随着微风飞了一下,小猫的眼神顺着鸡毛看去,陆玄趁着这个机会,猛的扑了上去,把这小猫摁住了。 第46章 唐家4   陆玄提着猫脖子找笼子,这一会儿去哪儿找笼子,沈卓看了眼傍边放纸的纸箱子,拆开了一个。陆玄提着猫放了进去,沈卓飞快的把箱子粘上了,缠了好几道确保他不会跑出来,那小猫在纸盒子里呜呜的窜动着。   陈河喊:“给戳个洞,别憋死了,那大小姐得哭死。”   他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看美女,陆玄看了一眼箱子,用手指头在纸箱子上硬生生的戳出了两个洞,那纸箱子是装大件的,五层瓦卡纸,就算是纸的,这手也太厉害了吧,是铁做的吧。   陈河干咳了声,小声的道:“再在对面戳俩吧,对流,好通风……好,不戳也行……”   陆玄这次都没有看他,又回蒲团上坐着了,沈卓笑笑:“陆兄好身手。”   陆玄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当是回应了。   跟着陆玄来的伙计跟笑着的沈卓干笑了下,他们家掌柜的就是这个脾气。沈卓笑笑并不在意,有能力的人有脾气是应该的。   几个人赶走小猫后又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听见孙老的声音:“来了。”   沈卓睁开了眼,果然见草木灰上有脚印了,几个人围着看,孙老眉头皱了下:“怎么会这么多?”   正常应该是一行脚印,然而草木灰上脚印非常乱,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这么看上去至少有三四个人的脚印,沈卓看向孙老,孙老眉头紧皱,但是没有采取别的措施,显然是默认了。   沈卓便知道孙老肯定有别的事没有说,或者说是唐老爷子生前做过什么事,拘过魂,所以这些魂魄才在他死后释放出来,可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只能跟他共用一个身体。   孙老没有说,沈卓便也不问,任何一个人背后都会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比如养小鬼陈老板,明知道小鬼是拘的夭折儿童的魂魄,使其不得轮回,很残忍,但是为了钱他依然去做了,这些钱的背后有多少冤魂不得而知。   沈卓看向陆玄,陆玄的脸越发的冰冷了,他也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脚印,他傍边的伙计喃喃自语:“怪不得他要找我们打棺材。”   陆玄冲他摇了摇头,去他陆家定棺材的人多数是死的有问题,不情不愿,怕死后不肯投胎成为厉鬼才会来的。   几个人经过这件事后都沉默了下来,又相对的坐着烧了一个小时的纸,沈卓看了下时间,跟孙老说时辰到了,唐老爷子不肯火葬,所以唐中鑫才找的陆家打造棺木,安葬的地方也都已经找好了,也是那位替唐老爷子续命的高人给找的,风水宝地是早就寻好的,唐老爷子也是怕自己续命不成,事先做好了准备。他们就是负责这一路安全的把唐老爷子的棺木抬到地方下葬即可。   这个风水宝地离这儿不远,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唐老爷子续命选择在这个别墅也是考虑好了的,虽然不远,但路上并不好走,他们要提前走,如果中途有什么事,更要提前走。   孙老让赵航去放爆竹,爆竹放完之后,唐家的人便都集中过来了,唐中鑫先来的,身后跟着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这是事先找好的抬棺人,陆玄这一次倒是先开口了:“请问有谁是属蛇、兔、羊的人?”   被问的人愣了一下,站出来三个人:“我属蛇。”“我属兔。”“我也属兔。”   陆玄点了下头:“那你们三个人就不要抬棺了。”   唐中鑫一愣:“陆先生,怎么了?事先没有规定这些人不行啊?”   陆玄也看了他一眼:“你事先也没有告诉我,唐老爷子有孽缘在身,尚未了结。”   他说话本身就冷淡,这次因为有些许的怒气就更加的冰冷了,唐中鑫张了几下嘴,最后才尴尬的道:“那他们是有什么说法吗?”   陆玄淡淡的点了下头:“他们三个属相今年犯太岁,容易被煞气冲撞。虽然是中气十足的年纪,但还是不上的好。”   他都说不让上了,那唐中鑫自然不敢让上了,可一下子少了三个人,现在再去哪儿找合适的人,抬棺人要非常的讲究,他们唐家现在是有很多下人,可是能合适的人少啊,一不能跟唐老爷子的生辰八字相冲,二还要身强力壮,毕竟是抬一个棺材啊,还是没有火化的人。   唐中鑫环顾他的身边,有些着急:“那陆先生,现在你给看看有哪些人适合呢?我唐家所有的下人都到齐了。”陆玄看了一圈,除去那些规矩之后,也仅仅只有一个满足,还差两个人。   唐中鑫正着急时,他的那些弟弟妹妹陆续的出来了,有的还没有睡醒,被赵航的鞭炮声吵醒,都有些不情愿:“可以走了吗?!”   三小姐也在嘟囔:“是啊,大晚上的放什么鞭炮啊,我的猫都给吓跑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唐中鑫一听他这话就皱起了眉:“猫不见了?!”老爷子自己选在这个清静的别墅,可是这些个弟妹都是来度假的!抱着猫的,带着狗的!   唐三小姐看了他一眼:“大哥,你凶什么?我的猫不见了,我又没找你要!”   陈河向关猫的箱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沈卓,沈卓只看了他一眼,陈河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别再添乱了。   看唐家乱糟糟的,沈卓看向陆玄:“让陈河抬吧。他八字跟老爷子不相冲。”陈河倒也没有不愿意,点了下头道:“可以,再加上老板你,人差不多了。”他老板的身手他是知道,抬棺对他来说更是小事一桩,但他没有想到他老板干脆的拒绝了:“我不适合。”   陈河歪着头想了下:“老板,你八字跟唐老爷子犯冲?”他知道他老板的年纪,跟他差不多,这也是他跟他老板整天没大没小的原因,但是具体的生日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没见他老板过生日,沈卓也不想跟他解释,抬棺人最好都是大小伙子,男的,而他是阴阳人。   沈卓朝他扬了扬手,陈河忙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老板,我忘记你手受伤了。”   陆玄闻言也看了他一眼,叫他身边的伙计:“我这边出一个,可以启程了。”唐中鑫冲他点头:“谢谢大家。”   陆玄点了下头,于是孙老喊了一声:“起。西方正道、诸神领路……”   唐中鑫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媳妇及孩子排成两排,走在前面。   陆玄走在侧面,陈河等八个人缓缓的把棺木抬了起来,唐老爷子的棺木非常结实,好在他们是八个壮劳力,抬着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航跟沈卓各拿一长条板凳,也跟着走,现在是凌晨3点,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唐中鑫手捧着唐老爷子的灵位,其余的儿子扛着灵幡,女儿提着一盏防风灯笼,唐三小姐嫌弃道:“什么灯啊,这么旧,也不怕被风吹灭了。”   唐中鑫呵斥了她一声:“别说话,走吧!”   唐三小姐虽然嫌弃那灯笼,但是这灯笼却怎么也没有灭,即便是清晨的冷风吹的摇摇晃晃,可就是没有灭。就连孙老手中的香也越烧越旺的感觉,这香是不能灭的,抬到入土的地方前中途可以续接三次,但是都不能灭,所以这香是特制的,又粗又大。   一行人跟着这香一直走,孙老一直在前面走,他没有说停就不能停,这个陈河知道,陈河也抬过不少次了,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棺木材料太好的原因,他觉得格外的重,越抬越重,他都想换个胳膊了,他旁边的赵航看他越来越低低声道:“怎么了?”   陈河咬牙摇了摇头,不能说棺木太重,对死者不敬,但是他没说,他身后的人忍不住道:“怎么这么重,越来越重了!”   孙老呵斥了声:“不许乱说!”   那人汗都下来了:“真的,能先放下来吗?”其他人也附和道,孙老看着自己手中红亮的香只好点了下头,赵航飞快的把木条板凳放在了地上,沈卓在另一边也把板凳放下了,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把棺木停上了。   孙老让唐中鑫等直系家属都跪下,原地叩头,口中一边念叨:“西方正道,诸神领路,借路,请各路仙人勿怪……”尽管这么说,但唐中鑫等人跪在地上,依然能够觉察到风冷飕飕的吹在脸上,跟刀子刮一样,这个季节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北方的天冷,这个时间尤其冷。这一阵风感觉都能直接入骨头里。   孙老手中的香也越来越亮,陆玄都忍不住去看,沈卓走到孙老跟前:“孙老,香燃的很快,不太正常。”孙老点头:“是啊,这才走了五分之一,第一支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二了,给我拿我的烟袋。”   赵航走上前来,给孙老烟袋,孙老对着沈卓手中的香开始抽,他这个抽法是助力,香应该会越烧越旺的,事实上,香是因为烟火的原因越烧越旺,但是香的整体速度却降下来了,正常速度了。   看香正常了,孙老点了下头:“继续走。”经过这一次,棺木抬得很顺利,陈河朝孙老点了下头,于是众人继续走,沈卓看了看前面的路,他们目前走的这一段路算是平坦的,再往下走是一个回旋的洼地,过了洼地就要上山了,山坡陡,更不好停棺。   众人经过刚才的事,走的越发的沉默了,一言不发,由孙老带路,唐中鑫等人一言不发的走,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沈卓停了下,他觉得不对劲,脚下的路一直是平坦的,按照他估计的,这一块洼地不至于走这么长时间,沈卓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是在山上走,两边的树木呈倾斜状,是一个上坡的姿势,随行的众人也一直在走,压根就没有上山那种累的样子。   可是沈卓闭上眼睛走了几步,脚步平稳,甚至是往下倾斜的,他们没有上坡,依然在这块儿洼地这里兜圈子呢。   沈卓停下了脚步。他旁边的陆玄看了他一眼:“迷眼了?”这是鬼打墙的另一种说话,沈卓点了下头:“你也看出来了?” 第47章 唐家5   陆玄点了下头,他刚才就察觉到不对了,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打断众人,众人都以为是正常的呢,因为香依然在不紧不慢的燃烧着,防风的灯笼也一直亮着。陆玄却道:“已经打不着火了。”   沈卓看他手里的打火机,打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点着,这次鬼打墙有意思。鬼打墙的破解办法有很多,你可以闭眼走,走一段路后,原地直角拐,再走一段,以此类推就能出去,但现在不适合他们这种;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他们原地不动,等着天亮,天亮之后鬼打墙也自动破解,但是他们也不能等。   所以沈卓看了眼陆玄,看他没有什么动作后,从怀里掏出来四张符,咬破了中指,占着血在符咒上画了起来,他上一次已经用过,这个人见到过,那就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都是同道中人。   沈卓画完符咒后,对着抬棺木的陈河等人喊了一声:“停一下!”陈河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沈卓冷笑了声,把符咒贴在了棺木的四角,双手内扣请香指,待念完:“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鬼魅降伏,破!”后,陈河猛的顿住了。   他这一停顿,后面的人也都不得已停了下来,这一停才发现肩膀头子生疼,他们抬棺虽然是体力活,但是也讲究技巧,肩膀要不时的换位移动一下,这样才不至于使整个胳膊麻掉,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的整个胳膊都像是被千斤石头压麻了一样,动都动不了了!   陈河咧着嘴喊道:“老板,不行了,我的胳膊要断了!”   沈卓喊清醒过来的赵航:“放板凳!”   等这边棺木放下后,前面走的唐中鑫等人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离棺木很远了,而且这个方向还是反方向,唐中鑫惊疑不定的看向孙老:“孙老,这是怎么了?”   孙老看看沈卓贴在棺木上的符咒叹了口气:“哎,咱们刚才是眯眼了。”唐中鑫重复了下:“眯眼?”孙老点了下头,这个时候能不说鬼这个字就别说了,孙老朝唐中鑫摆摆手:“咱们赶紧下去吧。”他手中的香已经快要燃到头了,这鬼打墙不要紧,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是这作的也太奸诈,要让他的香灭啊。   孙老急匆匆的下来,沈卓已经拿出了续借的香了,堪堪续接上后,那段香就彻底的灭了,孙老深吸了口气:“幸好发现的及时。”   香点燃后,棺木上的符咒也突然间烧了,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灰飞烟灭,陈河跟他们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是符咒显灵了,已经化解这一难了。”他跟着他老板见识多了,也知道了。   沈卓看看深黑的棺木叹了口气,这唐老爷子真是能折腾,他好歹是活了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想要长生不老,那他这个明年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的人情何以堪啊。   孙老也摇了下头,生命不都是这么轮回的吗,有生就有死啊。这是何苦呢!   经过这一会儿,东边的天已经微微有些光亮了,周围的环境也彻底的清晰了,山还是那个山,就在眼前了,只要这个坡上去了就到了。   孙老让众人休息一会儿,唐中鑫等兄妹跪在地上,但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样虔诚了,跪在地上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看沈卓看过来,唐中鑫想说点儿什么,但又觉的家丑无法见人,所以也只是苦笑了下,沈卓也只是看他们有没有出事,待看到他们没事后,垂眼看向了别处,谁都有难以启齿的事,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等陈河他们休息调整好了后,又开始上路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亮光,唐老爷子选的风水宝地是他别墅区后面的群山,这一组山并没有特定的名字,众人叫麒麟山、大山、白坑山、尖峰、圣人打坐等等,这些名字都是群众依据山行给取的,远远看去,这群山蜿蜒而行,像是游龙,高耸峻拔。北接游龙,南向水,南云水库浩瀚无垠,确实是风水宝地。   近看则树木蓊郁,风光壮丽,山中的雾气缭绕,远远看去,跟在仙境中一样,如果不是送葬,众人都想好好欣赏一下这山中的风景。   陈河现在有心情跟他老板说话了:“老板,咱什么时候也来这里旅游啊。”   沈卓哼了声:“你这不就在这里吗?”陈河嚷道:“那当然不一样了啊!咱这又不是旅游,提心吊胆的,哪有心情啊。”   沈卓提着凳子看他:“你是不是不累?走快一些?”   陈河切了声:“老板,你真是的,提到钱你就不认了。”他身后的赵航哈了声,显然是附和陈河的话,沈卓看他们两个人一个鼻孔喘气磨了磨牙道:“赶紧点儿!注意脚下,我们要上山了,注意棺木平稳!”   陈河动了下肩膀:“已经快到了,没事,不远了!”   他身后的其他几个抬棺的也笑道:“放心吧,沈老板!”   沈卓拿他们也无可奈何,陈河他都管不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愿意事事都管的老板,他不过才当了一年的老板,请了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员工,也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倘若陈河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怎么才能做的又快又好,他才不会管他们呢。出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谁不愿意整天让自己的手下乐呵呵的,每个周一小聚,每一月一旅游的。   他也想出去旅游呢,他每一次出去都是去办事,劳心劳力的也没有心情看看山水,等这一次事情了了之后,他要去休息一段时间,养养他的手。   沈卓一边走一边想着去哪儿玩,等他慕然间觉得自己想的已经十万八千里时才惊觉不对,这是什么时候呢,怎么能这么松懈呢,他正想自责时,就听见前面唐家人的惊叫声:“妈呀,好多蛇啊!”“救命啊!”   沈卓急忙走了两步,果然看见前面密密麻麻的蛇,刚才还说这里的风景好,白雾茫茫,犹如仙境,现在哪儿是仙境啊,俨然一蛇窟啊!   这个季节,虽然说是过了三月三了,可怎么会突然间涌出这么多的蛇,还是白色的,民间对白色的这种动物都有所忌惮,电视上有白娘子,雷峰塔下有白蛇,说这种白色的动物都是成精了的,所以众人看着一片白茫茫的蛇,一时都僵住了。   等看到这些蛇越爬越近时,众人都站不住脚了,这么多,就算是没有毒也太渗人了,唐家人惊叫声一片,中间夹着唐家大哥的慌乱声:“别乱跑!”“操!等等我!别踩我!”“孙老,怎么办啊!”“陆先生!”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怎么办,蛇这种动物,天生就让人觉得害怕,三角形的脑袋,吐着红色的蛇信子,着实不讨喜。   别说养尊处优的唐家人了,就连抬棺的大小伙子都站不住脚了,本能的就想跑,他们还抬着棺,这一跑分别向八方跑去,于是都没有跑成功,陈河因为抬棺头,倒退着被他们拖着,前面有倒退的唐家人,他只能喊:“别跑那么急!我跟不上啊!要掉下去了!”   这是山坡啊,要是把棺材掉下去,那得滚下去。所以沈卓也喊道:“别乱动,大家别乱动!棺材不能落地!”他搬着凳子想找一个稳定的地方,让他们把棺木放下,赵航已经提着凳子开始砸蛇了,关键时候他是个胆大的。   然而不管他砸的有多快,蛇依然蜂拥上来,砸死一批还有一批,已经有往身边爬的了,陈河惊叫着把爬在腿上的蛇扔出去,扔到了在边上安凳子的沈卓面前,又在他面前断成两截,沈卓闭上了眼,脸上的血,腥味扑鼻,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舔一下。再睁开眼时,陆玄已经去砍其他的蛇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匕首,一刀下去能劈死好几条。   蛇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所以现在众人都不再逃跑,都圈在这个圈子里跳着脚,沈卓一边拍爬到脚上的蛇,一边找地方,他放了几次凳子都不行,他也知道这个山坡上根本不能放这么高的凳子,对,不能放高的,那就低的,只要棺木不落地即可!   沈卓把凳子倒地而放,离地足有40厘米,足够了,他喊还在砸蛇的赵航:“别砸了,把凳子放倒!先让棺椁放下来!小心点儿!对!就是这么放!后面的人推着一些!”   陈河一边往下放一边回头看,沈卓因为蹲在地上看高度,所以蛇距离他非常近,只见他老板从脖子上撕下一条蛇来,扔到了一边,那蛇混在蛇堆里立刻看不了。陈河喊道:“老板小心!”   他也就喊了那一句,后面都不敢张口了,他要躬身放下来,那蛇看样子还想往他嘴里爬!   好不容易众人放下了棺材,大手大脚的开始拍蛇,赵航没有了凳子,干脆的把抬杠的木棍子抽出来,其他几个人也效仿他,砸蛇的速度是快了,可是依然没有见蛇少多少。   陈河下手慢什么都没有捞着,把口袋里的黄豆往外扔,他本来以为病急乱投医的,结果那些蛇好似怕黄豆,倒被他打退了一些,陈河朝他喊:“老板,有用!”   沈卓看了一眼他,他也知道这些蛇肯定都是幻象,都是假的,只要找到能够克制的办法就好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那些蛇就在你眼前,你明知道那是幻象,可是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那些蛇顺着裤脚往腿上爬,唐家的一个少爷还想要往棺材上爬,沈卓在后面推着棺材已经很吃力了,见状喊道:“不许爬!棺木要落地了!”棺木晃动的厉害,且死命的下滑。 第48章 唐家6   棺木晃动的厉害,且死命的下滑。   唐中鑫怒斥道:“老三下来!”他踩着蛇跑过来跟沈卓推着棺木。他到底是唐老爷子的亲儿子,这个时候还知道让父亲的棺木不落下来,相比起其他几个子女要好多了,唐家的几个少爷小姐看不能往棺木上爬,就往陆玄那边挤。   陆玄是这里唯一一个蛇不沾身的人了,那些蛇好似欺软怕硬一样,看陆玄手上的匕首杀死了他们太多同类,于是都离他一步远,陆玄盘腿坐在地上,于是依他为方圆把他们围住了。   孙老有老烟袋,蛇怕烟草气味,所以孙老一时之间是安全的,其他几个人扛着木棍打红了眼,现在就底下顶着棺材的两个人脚下全是蛇。   唐中鑫额头上都是汗,他紧紧闭着眼,沈卓艰难的从口袋里摸出7粒黄豆放进了唐中鑫的手中:“唐先生,把这7粒黄豆放在嘴中含着,不要张口,也不要咽下去。”   唐中鑫含着黄豆,觉得周身一暖,那种寒气瞬间消退了很多,于是冲他感激的点了下头,沈卓把身上带的一串五帝钱挂在了棺木上,棺木下沉的速度也减了些,唐中鑫一个人已经可以推动棺木了,于是沈卓去帮陆玄。   陆玄正盘腿坐在蛇阵之中,他脸上依然面瘫,然而沈卓还是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冷汗,他已经不再用匕首,只是盘腿坐着,两手中指食指圈进手心,其余手指相对应,大日如来指,不动明王的指法,他嘴角微动,沈卓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但是应该是不动明王密法,诸神加持,消退一切魔障。   不动明王为火,火克金,蛇在五行之中属金,所以这是蛇不敢靠近陆玄的原因。可这么多的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需要陆玄的帮忙,就必须帮陆玄打破一个突破口,让他有精力去破阵。   沈卓想通了之后便也盘腿坐下,他强迫自己当没有看见那些蛇,当自己坐在蒲团上。   陈河一边撒着黄豆,他装了一袋子,虽然撒了很多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住,他正撒着就看见他老板旁若无人一样的坐在蛇堆上,正在叠一个东西,陈河看见他老板叠过各种符咒,可是那都是闲的时候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叠纸鹤?   沈卓要是知道陈河说他叠的鹰是纸鹤的话,肯定要气死,陈河还在他身后喊:“老板,蛇!爬你头上了!”沈卓嘴角抽了下,但是忍住了,他舌头下也含了7粒黄豆,沈卓没有管他头顶上方的蛇,专心致志的叠他的鹰或者是凤凰。   蛇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他的袖口,唐中鑫看的一阵紧张,想要喊他,可口里含着黄豆也无法开口,那些蛇像是知道沈卓是无害的或者说他叠的那个东西是他们的天敌,所以一股脑的冲向了沈卓。就连围攻陆玄的那些蛇也开始涌向沈卓。   站在陆玄安全圈里的唐家众人都看的想吐了,说真的,沈卓的手叠的非常快,可是蛇爬的更快更多,沈卓先是身上,再是肩膀上,最后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也全都被蛇给吞没了,蛇爬满了他的全身,只余一双手在艰难的折着鸟?   众人只看见那双手,及手指间的纸鹤,其余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蛇,白蛇堆里吞吐着红色的蛇信子,这种场景分外的渗人,唐家三小姐都忍不住去吐了,本来她觉得沈卓很帅的,可越是这么帅的人做这样的事,是越发的让人接受不了的。   好在沈卓的那只纸鹤终于叠完了,沈卓使劲的吐出了口中的黄豆,咬破舌尖,把舌尖血用指头沾了一点儿,点化鹰眼,手指翻飞,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那只纸鹤竟然飞了起来,从破口处飞到了陆玄身前,陆玄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双手手指翻动,那只鹰霎时间变成了火做的,全身是火,那一只原本跟一只小纸鹤一样的小鸟变成了一只火凤凰。   火鹰冲上了天,众人只听见一声尖叫,瞬时间火光映天,那只火影俯冲而下,整个天空乃至底下,只要是它吐火之处全都成了火场,那些蛇在火中扭曲着逃跑,然而沈卓飞快的在西南、西北方向贴了两张符咒,蛇属阴,西南、西北是它的克方位,所以那些蛇无法逃脱之后,终于在陆玄紧密的念咒中灰飞烟灭。   跟做了一场梦一样,等眼前的红光过去后,山还是那片山,草木还是郁郁葱葱,只是白茫茫的雾气散开了,东边的光也一点点的亮起来,众人这才像是重见了天日。   赵航挥舞着手里不知到什么时候拿着的抬杠,听见陈河一声惨叫后惊醒,尴尬的说:“我刚刚看到一条柱子粗的大蛇朝我飞奔过来!”   陈河哈了声:“你打我腰上了!那是我!”   赵航哈哈了声:“我看你那粗腰确实像!”   沈卓看向盘腿坐着的陆玄一眼,陆玄手指收回,缓缓睁开了眼,脸上依然是面瘫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的后怕,这个人真的是厉害。   沈卓缓缓扶着一颗小树站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胃,觉的一阵阵的恶心,他即便知道这都是幻想,可还是忍不住去回想,一想起蛇钻进他的口里,他就恶心,那种滑溜溜的恶心。   这个时候,陈河还跑他身边上下的看他:“老板,你没事吧,蛇你没吞下去吧?”被沈卓忍无可忍的踹了一脚,陈河笑着躲到了棺材的另一边:“老板,你没事就好。”   危险解除,众人都缓和过来,沈卓看向孙老:“孙老,你没事吧?刚才没有顾上您老人家。”孙老摇摇头:“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卓看他看向陆玄,也微笑了下,这个人确实厉害,不动明王的心法非常的难练,这个人能有这么高的造诣,最少也练到了七重。   沈卓看了下他的手,掌纹清晰,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挺羡慕陆玄的不动明王掌法,因为能见人,正派的。   唐家三小姐看他低头看他的手,挤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陆玄一脸不解释的样子,沈卓便开口道:“是幻象。跟刚才的原地转圈一样,他操控了人的视觉,只要打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唐三小姐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指了指天上:“那千纸鹤怎么会飞的?”沈卓嘴角抽了下,他叠了半天难道就是个千纸鹤吗?看唐小姐还看着他,沈卓知道跟她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便想了一个简单的例子道:“跟墨家纸鸢一样。”   这个解释唐三小姐听懂了,她还想说点儿什么,唐中鑫已经喊她了:“好了,别再问了,沈先生我们重新启程吧。”他吼她妹妹声音严厉,但是对着沈卓的时候声音就一下子温柔下来了。这对比的,唐三小姐悻悻的撇了下嘴。   沈卓也朝唐中鑫微笑着点了下头,耽误的这一会儿,一只香又快燃完了,孙老又换上了一只香,招呼众人启程:“我们要快一些。”   沈卓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轻声问道:“孙老,不太好吗?”   孙老朝他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次抬棺太周折了,这个唐老爷子七星续命没有成功,而且还是临门一脚,怨气太重,死不瞑目,这还不知道要搞成多少幺蛾子呢。   沈卓抬头看了看天,他也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唐老爷子已经死了,不可能不想入土为安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唐中鑫一定瞒着他什么事,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先让唐老爷子入土为安。   所以沈卓安慰孙老道:“没事,我们已经快要到了,爬完这个坡,就道山脚下了。”   孙老点点头:“希望吧。”   众人这一次都抬的小心翼翼,刚才的那一场蛇战虽然沈卓说是幻象,可是还是吓着他们了,好在走了一段路后没有发生什么事,陈河微微的动了下肩膀,他刚才一阵急赶路,都没有移动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一动,抬棺的主杠咔嚓断了,众人只听见一声声响,那根大腿粗的木棍一杠三折,断的齐刷刷的,众人始料未及,眼看棺木就要落下来,沈卓正在陈河的这一边,棺木直直砸向他,沈卓飞快的伸手去托棺木。   唐老爷子的棺木沉重,他一人显然抬不动,眼看棺木就要倾斜着落地,他旁边的陆玄也伸手了,他出手非常之快,且他托的位置是正中间,所以棺材立刻稳住了。   抬棺的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帮他托着,虽然棺材托住了,可都出了虚汗,他们都看着陆玄,如果刚才是幻术的话,那现在就是力气了,这个人自己就能拖住棺材,真是好力气。   陈河等人已经见识过他手指戳箱子,所以此刻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只是也不由得都带着些许崇拜啊嫉妒之类的心思。   沈卓把木凳放到地上,让棺木落上去,重新换木棍,这种情况他们料到了,所以多备了几根。   看着那齐齐断裂的木棍,唐中鑫脸色明显的变差了,木棍上面贴着三张黄纸,可那断裂之处偏偏错开了,而且断的整整齐齐,像是非常熟悉的木匠用锋利的闸刀锯开的一样。   孙老对唐中鑫道:“给老爷子磕头吧,老爷子心愿未了。” 第49章 唐家7   唐中鑫闭了下眼,对着弟弟妹妹点了下头,于是在唐家人叩首时,赵航指挥着重新换上了木杠,重新上路。   这一次陈河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抬着,他走前头,上坡比较吃力,后面的人也吃力,陆玄经过刚才的事,已经不再藏拙,有时候会帮着托一下,尽管众人这一次走的小心翼翼,可是在爬到山坡的瞬间,棺角的四根麻绳又断了。   跟刚才一样,齐刷刷的,整齐的像是剪刀剪短的一样,唐家不可能连一根好的麻绳都买不起,所以现在不只是三个儿子脸色发白了,那四个闺女也都怔住了,三小姐心直口快,喃喃道:“爸,你别怪我啊!我没有气死你啊!冤有头债……”   她还说完后她傍边的大姐使劲的拉了一把她:“别胡说八道!”   旁边一直沉默的二姐这时怔怔的道:“一断三儿四断女。爸,你当真狠心啊!”   她这话说出来,唐家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孙老轻咳了声,这一次因为有了防备,所以棺木也托住了,众人齐手把麻绳重新换上了新的,已经到地头了,唐老爷子即便是再不甘心也到地方了。   孙老拍拍唐中鑫,前面已经等候了很多人了,唐家是名门,除了他们直系亲属外,还有很多长辈、同辈同人,已经在下葬的地方等着了。   唐中鑫跟孙老点了下头,看着弟弟妹妹道:“我们再送爸爸最后一程,让他老人家走的心甘情愿。”   说完这句当先带着弟弟妹妹在前头走,这次走的决绝。一次都没有回头。   棺坑早已经挖好了,众人看见棺椁过来,便让开了位置,等候在下面,孙老看了下时间,还不到,沈卓把板凳放下,先让棺木放到上面,棺木落在上面的时候微微有些晃动,但因为定棺的钉子为阴沉木钉,是陆玄一根根钉下去的,所以没有出来,只在钉子处缓缓的冒出了血迹。   棺木前只留唐家的几个直系亲属在旁边,所以几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唐老爷子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父亲,这一路已经幻化成了妖魔鬼怪,所以几个兄弟姐妹一点儿悲伤都没有,只看着沈卓,看他们怎么解决。   沈卓看了一眼陆玄,有些事情要在入土前说清楚,陆玄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从阴沉木里缓缓出来的血问唐中鑫:“唐老板,棺木马上就要入土,一旦入土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你实话告诉我们,唐家之前有过人命官司吗?跟令尊有关的。”   唐中鑫听着这话本能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也看了一眼他,唐中鑫的脸上有些狼狈,沈卓微笑了下:“唐老板,您说了我们看能不能解决。”   沈卓长的好,再加上时刻带着微笑,那种温和的笑意,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在这个清冷的早上让唐中鑫觉得跟一阵暖风吹过一样。   唐中鑫看了眼老爷子的棺木,深吸了口气:“公司去年的时候是出过事,去旅游的时候四个人不幸死亡,但是绝对跟这次的无关,都已经相隔一年多了啊。”他后面紧跟着这句话。   沈卓想了想问道:“那当时是很突然的出事的吗?”   按理说唐家是投资公司,不是高危行业,旅游一次也不至于四个人死于非命。   唐中鑫摇了摇头,他实在也想不出去原因,沈卓想了想道:“那那段时间公司有什么变化吗?就是那种大落大起的变化,比如投资方面很顺利?”   唐中鑫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了,去年的时候经济不景气,我们公司也同样不好,投资的项目多都打了水漂,资金一度难以周转,公司裁了很多人,有跳楼的……”   唐中鑫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艰难,他一点点的往后顺:“那个跳楼的经理没了,再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父亲就请了高人来布置风水,那风水布置完后,公司果然有了很大的气色,财运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因为那段时间跳楼的事,公司决定出去旅游,于是就出事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沈卓看了一眼孙老,孙老叹口气:“恐怕这个高人给布的局是白虎聚财阵,左青龙、右白虎,青龙主人才,白虎主财位,一个公司人才最重要,白虎位不能高于青龙,若是高了,必有人才损失。”   唐中鑫急道:“那该怎么办?”   沈卓道:“那当时公司怎么处理的?”   唐中鑫点头:“因为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所以公司都给了丰厚的补偿。”   沈卓微微的叹口气,当时还应该超度这些人,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那四个人加上之前跳楼的经理的怨气恐怕全都在唐老爷子身上,这也是唐老爷子不肯入土的原因。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沈卓深吸了口气,让陈河取出朱砂,他用符纸包了天南星一个,朱砂三钱放在了棺坑,孙老看他放好后,再次指挥着下地。   棺木完全的沉下去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孙老让唐中鑫杀死了一只公鸡,扔到了墓坑中,公鸡没有立刻死,所以在墓穴里反复扑腾,血都溅在了棺材上,唐家三小姐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想看,她是个闺女,父亲生前没有给他多少财产,死后还这么作妖,她已经不再相信她父亲会会保佑他们唐家发大财的。   大概唐家的子孙里,就三少爷还有兴致看那只公鸡蹦跶,那只公鸡精疲力尽后终于在南边死了,唐家三少爷叹了口气:“大哥,你要发大财了。”   唐中鑫瞪了他一眼,唐家三少爷耸耸肩,退到了一边,唐中鑫喊住了他:“给爸爸把五谷屯放进去。”   唐家三少爷不情不愿,被唐中鑫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好抱起了五谷屯下了墓,唐家三少爷一点儿都不想跟他父亲多待,看着那只死去的公鸡更觉的渗人,于是放下,就往外走,唐家老爷子的墓坑建造的比较宽阔,唐家三少爷踩着台阶一下没有踩稳,直直的摔了下去,头正好撞到了棺材上。   这一出事故看的众人猛的一惊,唐家三少爷惨叫:“救命啊!我爸他要杀我啊!他要我陪葬啊!”   他在棺材旁边扑腾,陈河喊他:“你快上来!”三少爷一时之间爬不上来,不知该被什么拉住了,急的蹬腿,口中胡言乱语:“爸爸,真的不是我有意害你的啊,我那天哪知道你在续命啊,我就是输了钱,想去找你借点儿,大哥说,对!就是大哥让我去找你的,他说你在哪里,我这就去了啊,真的不是我啊!”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唐中鑫脸色难堪,但还是看向了沈卓:“沈先生,快救我三弟!”   沈卓点了下头,也跳入了墓坑,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了四张符纸再一次的贴在了棺木中,跟陈河伸手,陈河把墨斗尺给他,沈卓在棺木上平平整整的打上了墨斗线,横三竖五,唐家老爷子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拉下水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做完这些后这才伸手拽起了唐家三少爷,唐家三少爷以为是他老爹抓他,伸手挥舞着:“别碰我,别碰我,真的不是我啊!”   沈卓的右手被他一挥手疼的钻心,沈卓磨了磨牙,用左手抓住了他的领子:“起来!”   唐家三少爷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沈卓把他拉起来,上面陈河伸出了手,把他拉了上去,沈卓也随即上去了,唐家三少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呀,吓死我了!”   看所有东西都放进去了,孙老说可以填土了,唐中鑫代表唐家人填了三捧土,后面就有陈河他们填土了,等碑也立起来后,太阳也缓缓的升起来了,孙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安稳了,唐老爷子死不瞑目必须要在太阳出来前入土。   随后孙老又跟唐家众人讲了一些规矩,唐家人围着墓转三圈后,往山下走,一路不许回头,唐中鑫等人点头,等他们走后,沈卓等人把后续工作做好了后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等到下山的时候发现唐中鑫亲自在在山下的地方等他们,看见孙老他们下来,留他们在别墅吃早午饭,这个地方偏远,也没有更好的去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去一趟唐家,要为那死去的四个人做法事。   所以孙老他们也就应了。   唐中鑫先对陆玄伸了下手:“陆先生请。”   陆玄只点了下头,唐中鑫也没有在意,继续对着后面的沈卓笑了下:“沈先生这边请,你坐我的车吧?”   沈卓点了下头:“好。”他正好有事要跟唐中鑫说清楚。看唐中鑫要亲自给他开车门,沈卓忙笑着道:“唐先生不必这么客气。”唐中鑫执意给他撑了下手:“沈先生帮了我大忙,理应如此。”他不是有意要献殷勤,而是觉得应该的,一方面沈卓确实帮了他忙,而是能让容先生多关注的人,他理应好好关照。   沈卓只好弯身进了车,唐中鑫也从另一边上了车,等他们两个人坐好后,前面司机便开车了。   路上唐中鑫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说的沈卓都有不好意思了,他顿了下道:“唐先生,有件事我要跟您说清楚。”唐中鑫笑了下:“沈先生你说。”   沈卓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不太确定是不是他信任的人,唐中鑫朝他笑了下:“沈先生有话直说便可。”   沈卓便道:“刚才我给唐老爷子封棺用的是墨斗线,不知道唐先生是否知道墨斗线的意义?”   唐中鑫摇了下头:“是……老爷子会出什么事吗?”沈卓忙摇头:“老爷子不会再出事,墨斗是辟邪之物,因为墨斗弹取直线,量天地之正气,为浩然正气之物,我用墨斗线封了唐老爷子的棺木,压住了唐老爷子的……气息。”   唐中鑫看他眼波微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卓还是选了一个好词,实际上他是想说邪气吧,唐中鑫苦笑着道:“没关系,都是命。”   沈卓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谢谢唐先生谅解。唐先生也不必太忧心,唐老爷子墓穴位置好,若唐家后人如唐先生一样为人正气、祖业正当,也一样会蒸蒸日上的。”   唐中鑫笑着看了一眼沈卓,这个沈先生不仅长的好看,说话也挺好听的,不仅委婉的跟他说以后要正经做生意,还特意夸了他一番,这是怕他生气,唐中鑫笑了下,他不会生气的,所以他跟沈卓保证了下:“沈先生放心,以后还要请沈先生去我公司看一下呢。”   沈卓看他没有生气也笑了,这幢生意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他可以跟着他回去吃饭了。 第50章 再见容先生   唐家老爷子去世,唐家的客人非常多,辞灵席面摆的很是阔绰,沈卓跟陆玄等人坐在了角落的一桌上,陈河大吃特吃:“我要饿死了!”   赵航在桌下踹他:“不许说死!”   陈河切了声,筷子、跟叉子一起直接伸向的烧鸡,筷子成外八字形直插正中间,沈卓看了他一眼,陈河咳了声:“抱歉,老板,我不是想要独自吃的,我这不是想要分得你一半,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鸡肉了。”   沈卓看了看他插筷子的姿势,敬谢不敏:“谢谢,你自己吃吧。”   陈河哈哈着问赵航:“分你一半吧。”赵航抱着碗躲远了点儿:“还是你自己吃吧。”陈河这才发现桌上的人都躲着他,且眼神很诡异,特别是陆玄,从来不会正眼看他的,但是现在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陈河打了个寒战,看向孙老:“孙老,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   孙老看了看他的筷子叹口气:“小陈啊,你父母没有教你用筷子不能插正中间吗?”陈河尴尬的摇摇头,小时候的事谁记得啊。   孙老跟他讲:“这样用筷子一是不礼貌,你这么插筷子了就是独占这一只鸡了,别人都没法吃了。”陈河连忙辩驳:“不是,孙老,我是真饿极了,我是想着赶紧分一下这只鸡的,我看你们都没有动筷子的,这个鸡也不处理下。”   孙老点点头:“我知道你饿了,没有怪你,只是竖筷于饭中有一个说法,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看孙老这语气,陈河也知道大概不太吉利了,他插着那只鸡想收回筷子,但是因为插的太紧,没能收回来,孙老指指筷子说:“民俗有言,祭奠先人时竖筷。你这是要跟唐家的先人争吃的吗?”   陈河听他这么说后嘴角抖了下:“我……我没有!那……那孙老现在该怎么办啊?”   孙老看他一眼:“你端着这盘菜去唐老爷子灵位前供奉,上三炷香,磕三个响头。”   陈河赶紧端着鸡去了,看赵航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陈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给我留着点儿!”   赵航跟沈卓说:“沈老板,你苛待你家员工了吗?饭都管不饱啊。”沈卓没有看他,只看孙老说:“孙老,我觉得你也苛待你徒弟了,一定是您老人家管教太严,以至于现在出门话这么多。”   赵航指着他:“沈老板你……”   他拿筷子指沈卓,孙老狠狠的呵斥道:“你自小跟着我,我教你用筷子指人了吗!”   赵航愤愤的瞪了沈卓一眼,沈卓朝他微笑了下,他笑的真的是……   赵航心中愤愤的想,幸亏他不是女的,沈老板这笑容跟四月桃花开一样,这家伙一定是桃花命,赵航也只是愤愤的猜测,因为他也算不出沈卓什么命,算命先生不会把生辰八字给人看。   所以赵航凉凉的跟沈卓说:“沈老板你笑的跟狐狸似的。”果然看见沈卓比了一个掐他脖子的动作,哈哈,赵航摊了下双手,沈老板最讨厌别人说他像狐狸。   说沈老板像狐狸,桌上一直低头吃饭的陆玄看了一眼沈卓,但是也只是一眼,这个沈卓眉眼笑起来弯弯的,桃花眼,从外表看怎么都不像狐狸的,赵航之所以这么说,是指这个人计谋多,鬼点子多,这一路陆玄也发现,这个人虽然能力不足,但是脑子转的足够快,而且够狠,对自己够狠,某一方面也像狐狸吧。   他们吃完饭后,又为唐家做了一场法事,这两项加起来,唐家给的报酬就比较多,孙老也没有亏待沈卓跟他的助理,也封了一个大红包,沈卓笑着道:“孙老太客气了。”孙老摇头失笑,他现在年纪大了,身手都不如这些年轻人了,这一次沈卓跟陈河出力不少,应得的。   沈卓给陈河也分了一部分,陈河数了数,咧开了嘴:“老板,这一次提成多啊!”沈卓点头:“这一次唐家比预定的礼金多给了一半。”陈河哇哦了一声:“他也应该给,他家老爷子生前干了那些什么好事,所以死后才那么折腾,我们保住了他们全家,应该多给点儿。”   沈卓跟他道:“你存档,记着都要改改情节,用化名。” 他已经把唐老爷子封棺,唐老爷子折腾不出什么花来了,但是对于唐家的私事他也不予多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陈河点头,他们有一个微博,上面要更新他们处理的事件,他们也是要宣传一下自己的。所以故事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人物已经全改了,这是为了维护客户的隐私。   沈卓手腕因为这次的事情再一次严重了,本来想在家好好养养的,但是王小姐也就是陪同林女士来的那个侄女离婚了。她在这几天来找过沈卓,沈卓让她在她先生的画室或者书房挂一把桃木剑,结果没有过一周,她离婚了。   这个消息还是林姐跟他说的,起因是王女士的先生给一个女人画了一幅裸体像,被王女士抓奸在床,然后直接跟他离了。林女士说的比较多,这是陈河给总结的,林女士来并不是要找沈卓算账,林女士只是想来问问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沈卓问了林女士几个问题,着重的问了一下那把剑王女士给放到了哪里?在听到林女士说好像看到剑挂到了卧室后,沈卓便没有再问什么。   沈卓把林女士送走后,把王小姐给他的红包放进了口袋里,他一直原封未动。虽然知道里面钱很多,王小姐多给了。   陈河看他老板这举动咳了声:“老板,你要把钱还给她吗?这不怪咱们,是她不听你的话,她找了别家的算卦的,那天从咱们家出去后她就去了另一条街上的元明堂了,人家比咱有名气!”   沈卓看了他一眼:“那王小姐要是找我,我怎么办?”   他老板生了一双桃花眼,总会让人觉得水汪汪的,这么看着他,陈河也觉到了几分可怜,他摸了下鼻子咳了声,那王小姐这几天往他们这里跑的很勤,明明找了元明堂的人,但还是来找他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但他老板就是看不出来,或者是无动于衷,所以陈河也不好跟他说,老板你就卖身相许得了。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王小姐便给他打电话了,约他见面,沈卓让她来他的事务所,但王小姐叹了口气:“我想以沈先生的能力,已经算出我已经离婚了,所以沈先生,我不想再去事务所了,让别人看见我,我这脸没有地方搁啊。”   王小姐定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会所,非常有格调,每一个桌子都有一个漫天飞燕的镂空隔断,既保证了私人空间,又不显得这空间拥挤,沈卓踏进这个会所时深吸了口气,不知道今天要花多少钱,把他卖了够不够?   沈卓在侍者的带领下找了个中间位置坐下了,他没有选边角位置,跟女客户约见地点还是大众一些比较好。   沈卓不过是刚刚坐下,王小姐就到了,她穿的非常的漂亮,一身长裙,也不怕冷,沈卓虽然替她冷,但笑着站起来给她拉开了座椅:“王小姐请!”   王小姐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小卓,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咱们也算是前前后后的见了几次了,都说一而再,再而三,咱们便算是有缘人了吧。”   王小姐确实是女中豪杰,刚离婚没有一周,但已经完全看不出伤心的模样,而且这是有向外伸桃花的意思。沈卓对于她的话里话当没有听到,只微笑了下:“王小姐随意叫,都可以。”   王小姐也埋怨道:“都说了,叫名字,你就别王小姐王小姐的叫了,这样咱们也正好平等。”   沈卓微微点了下下头,王小姐一句不提离婚的事,反而聊起了天:“小卓你喜欢什么画?国画还是油画?” 沈卓眼神转了下,他会画符咒,画符咒算画吗?   沈卓笑着道:“王……佳琪姐,我是个粗人,这些都不懂。”   王小姐听他改了称呼笑了下:“不懂没有关系,我会带你去鉴赏一下,过几天有一场拍卖会,你陪我出个场吧。”   出个场?这沈先生难道还成了坐台的了?坐在沈卓隔壁桌的容沉下意识的抬了下眼,他靠近沈卓的这一边,而王小姐的声音又比较大,带着一种特有的傲气,所以容沉想不听见也难,沈卓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他出身于部队,观察力是基本功,想要给他们一点儿隐私也难。   容沉缓缓把背靠向了靠背,想听听沈卓来这是干什么,他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他对面的这个人太无聊了。   这些个股东面上笑着,嘴里满口的条件,满口的为难,就是等着看他如何出手,容沉也好整以暇的让他讲。他已经从工地来到了这里,那今天他就陪着他耗吧。   这边的沈卓听着王小姐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今天出门前应该算一卦的,他这是桃花开了吗?他这样的身体不会有人嫁给他的,所以他也没有想到王小姐会对他有意思。   沈卓深吸了口气对王小姐道:“佳琪姐,你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个相师。”   王小姐看着他笑:“沈卓,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我听闻你在古玩字画这一方面很有研究,古董行的何老板还跟我说起你上一次还跟他拍了一幅画呢。”   也是因为这些调查,她才发现沈卓是个没有名气的相师,出什么活都是依靠旁边的孙老,有时候还帮着何老板卖货,他没有任何的后台,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应该会接她递过来的桃花枝吧?   沈卓看她的眼神垂了下眼皮,这个王小姐真是个商人,他只是给她卜了一卦,她可以不相信他,可有必要前前后后的调查他吗?   王小姐大概也看出他不愿意自己被调查,所以忙转移话题道:“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是你看出我婚姻有问题,要不是你我还被蒙在骨子里呢!”   终于提到这一茬了,沈卓放下咖啡,把早已备好的红包推到王小姐身前道:“王小姐,古人有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一次是我失误,未能为王小姐挽回婚姻,这笔钱应当退回。”   王小姐柳眉一挑,杏眼圆睁:“这怎么能怪你!都怪那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瞒着我养小三也就罢了,还敢伙同小三转移我的财产!死有余辜!净身出户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这跟林姐说的版本不一样,但沈卓也没有多说,只道:“谢谢王小姐体谅。”   王小姐骂完了前夫转眼莞尔一笑道:“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要补偿我!”   沈卓示意她说,虽然知道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的补偿条件会让人招架不住,但是他沈卓从来不跟客户翻脸,服务态度在业界是有口碑的,当然他也没有多到让他任性的客户。   王小姐看着脸色柔和的沈卓笑道:“劳烦小卓你帮我再算一卦,算一下我的下一任真命天子在哪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改强势的样子,手托着脸,看着沈卓笑,是一个撒娇的样子,然而王小姐已经快要奔四了,做这个动作显然有点儿不合适。   她前面的那一桌有个女孩看着她这个样子,一脸想吐的表情,但是沈卓的态度确实无可挑剔,他的君子风度也非常好,丝毫没有对王小姐有任何的冒犯之心,依然笑着点了下头:“那请王小姐有时间去我的事务所,我洗手焚香替王小姐好好算一下。”   王小姐看着他笑:“不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小卓你就帮我算一卦吧。”   沈卓今天穿的西装革履,王小姐约他的地方还是这么豪华的会所,他要是在这里面拿出铜钱起卦是不是会被围观?沈卓闻着这个会所里那种特殊的檀香味叹了口气,这个会所也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家,有仙家护堂,他在这里算卦岂不是班门弄斧。   然而王小姐是等不及的人,亦或者她根本就是为难他,想看看她的婚姻是不是因为他算的过失。   所以王小姐直接把手伸向了沈卓,沈卓给她看过手相,所以此时便也笑道:“王小姐,虽然我身为一个相师不应该说谋事在天,成事在人的话,但这句话也是有依据的,王小姐无论是家世还是才气都是人上人,所以不必拘泥于此。”   虽然沈卓不太想认同王小姐的做法,但也不得不承认王小姐天庭饱满润圆呈形,这种面相的人出身富贵,看王小姐家世便知。   只是王小姐官坐桃花,加上脾气又硬又急,他给她出的主意,让她在他丈夫桃花旺处也就是画室或书房中,挂桃木剑,斩断情丝,结果她挂在了卧室里,让她遇事不要着急,三思而后行,是让她多给对方点儿时间,但王小姐偏偏是急不得的性格,且今年是她的本命年,36岁本命年,明犯太岁,主冲煞,婚姻易变。   王小姐看沈卓并不拿她的手,继续盯着他笑道:“我就想知道我的下一任真命天子在哪儿?昨天有个人跟我说,我的真命天子要出现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身后的容沉听着她这话用手微微的捏了下眉心,垂下了眼,没想到这个沈卓还挺有女人缘,不过容沉想着沈卓那长相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可以靠脸吃饭了。   这边沈卓对于王小姐这露骨的话低下了头,王小姐命官带桃花,那就是不止她丈夫墙外桃花多,那王小姐本人也是桃花朵朵,当然王小姐现在恢复单身,桃花朵朵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他不是那朵桃花,但是这话也不能跟客户这么直接说,沈卓抬头看着她笑道:“王小姐命中有贵人,待到机缘巧合,自会出现。”   对于他这敷衍的话,王小姐嘴角一勾:“我听他说相术中最厉害的是全相术,全相术之一为摸骨,不如就先给我摸骨。”   看样子她果然是找了两家算卦的,并没有听他的,沈卓眼睛看着她,沉声问道:“哪家算命先生说的?”   他们相师有一条祖传的规定,男相师不能给女的看全相,女相师不得给男的看全相,违者必被逐出师门。这个相师是看上王小姐了吗?   沈卓在王小姐的印象中一直是笑的,但他此刻敛了笑意之后,那双平日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也锐利了起来,审视一样的看着你,特别深邃,仿佛能够看穿别人灵魂一般,特别他还是从事这个行业,能够从你脸上判断出你的前世今生时,就莫名的就给人一种神秘的威严感,王小姐咳了声,端起咖啡掩饰性的喝了口,不怪她信不过他,只是这个沈卓太年轻,而且长的也……   沈卓长的好看,那种非常帅气的好看,寸头短发,让他的五官更加的立体深邃,身材高挑,虽然穿的是正式的西装,可从衣服轮廓处依然能够看得出衣服里面包裹的腹肌,他简直帅的不像是一个相师了。   当然如果他不是长的这么帅,也不会被王小姐看上。王小姐眼神游移着解释:“小卓,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也知道,我这家业是我父亲亲手打造的,这画廊也是我辛辛苦苦一手成立的,我不能不调查他,总要有根据对不,要不我总怀疑他多不好。”   沈卓没有说话,王小姐哪里是怀疑她老公啊,她是直接把她老公三振出局了。家业跟她老公,王小姐选择的是家业。罢了。   沈卓再次的把钱推到王小姐身前:“王小姐,我不是怪你,王小姐有权利处理自己的家事,只是这钱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算命收卦金,天经地义,可如果不是他给卜得卦,他便不能收。特别是王小姐还要把一切功劳归在他身上,那这业障就更大了。   王小姐有些僵硬的看着他:“小卓,你是在怪我。”   沈卓深吸了口气:“王小姐,我真的没有怪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算命先生说的全相术之说还是别做了,王小姐此生虽然有些坎坷,可命中自有贵人,没有大灾大难,不必用此算法。”   全相术自古是为帝王算命,属皇家专用,立帝或成后者其身段,面貌,脚手,声音,痣纹,行坐态等都极讲究,要求看全相。而流传于民间的所谓看全相者,绝大部分是居心叵测,流氓一类。   当然现代社会,民风开放,已经不再在意全裸出境,可全相术依然是有禁忌的,他算是个男的,哪怕只有一半也是,沈卓微微的阖了下眼,他不能破例。   他隔壁的容沉听则沈卓的这番话,手指在咖啡杯上缓慢的摸索了下,他想沈卓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他这一走神,脸色就柔和了些,他对面的股东看他脸色好了,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这个临时董事长据说一身煞气,所以他才特意约他来这个乔家的会所,据说乔家会所有保家仙,是从不会出事的。   这边的王小姐看沈卓语气缓和了,也笑了:“小卓,你果然是向着我的。”   这女人脸变的真快,刚才还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就笑颜如花了,都快40的人了,还装嫩!在他们隔壁的桌上,容悦给她姐发短信:“堂姐,你到哪儿了?快一点儿,我找着乔宇的短处了!他果然是沾花惹草!你快点儿,堂哥也在呢,保准你这次一绝后患。”   她就是跟着容沉进来的,容沉私自约股东见面,她要看看,却没有想到另有收获,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她堂姐的未婚夫,也对这里就是他堂姐未婚夫的会所啊。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也看见动手动脚的了。   容悦看着这个男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下,她堂姐联姻对象是很有身份,可惜是个花花公子啊。这样的人她堂哥也舍得把他妹妹嫁过去,就为了能够与乔家联姻。这个堂哥也是个人物啊。不知道她隔壁的堂哥看到自己亲手选的妹夫沾花惹草是种什么感觉?   容悦好整以暇的喝着咖啡,等着她堂姐来,等到三方会面,那可就热闹了。   这一桌的沈卓跟王小姐不知道四面八方有人关注他们,王小姐家中也有钱,而且今天约沈卓是特意找这么一个豪华的会所,是想着拿钱攻下沈卓的。   但是现在她是真想让沈卓给她好好看看了,她起初是不相信沈卓,因为沈卓所有的厉害之处都是她婶子说的,等去了她的事务所看到沈卓的相貌时,她更觉得沈卓像个骗子,骗人钱财的高级骗子,现在哪个大师不是五六十岁。   这也是她为什么算卦都要找两家的原因,等后来她按照另一个算命的说法把桃木剑的位置换了之后,还真是发现了她丈夫跟一个模特关系暧昧,这才是相信了他。   当然那个算命的师傅也说了,要想彻底的铲除小三就应该把桃木剑悬挂于卧室,她是急于求成了点儿,但是现在不也没有任何坏处吗?沈卓要比她前夫帅多了。   既然知道沈卓的能力后,王小姐自然本着商人的想法,能多算一下就多算算,而且她也相信她自己的魅力,沈卓不会不喜欢她的,他刚才那番话不也是为她好吗?所以王小姐笑道:“那我不要全相术了,你就帮我摸骨,摸骨总可以吧,我现在别人都不相信了,就相信你了。”   沈卓既然是服务于这一行,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他能看得出这个王小姐是诚心捣乱了,王小姐是画商,也从事画画,那人体对她来说是用来调情了,就跟她想的摸骨那样。   果然王小姐把手往前一递:“你放心的摸,我不怕别人说闲话。”   沈卓默默的吸了口气,还说没想歪,这都说出来了,这个王小姐也算是心直口快之人。   沈卓看着她道:“既然王小姐执意如此,那我便替你摸骨测命。”   摸骨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占人便宜。摸骨理应从头开始摸,但是这个高级会所是真的不适合,所以沈卓便搭上了王小姐的手,摸骨测命要有很高的道行,大多数是眼盲之人由师傅口口相传下来的,能够吃上这碗饭必须要有过人的本领,世上人有千万种,手指骨有几处,脊骨处有什么骨气、硬气,所谓的命数,便有这几根骨头一摸便出。   沈卓闭着眼睛,搭着王小姐手腕处,沿着她的胳膊摸到了手臂处时,被人泼了一杯咖啡。兜头而下,他的头发短,于是咖啡直接就到了脸上,然后到了衣服上,沈卓整个人都僵硬了。 第51章 第 51 章   身边的王小姐也尖叫了一声。   沈卓坐在桌上闭了一会儿眼, 才勉强睁开,这一睁开眼就看见身边站了好几个人,男的他认识, 是那天的容先生,女的,王小姐已经跟她吵起来了, 王小姐嗓门恢复到正常水平:“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泼他咖啡!”   容悦并不理王小姐,她看了一眼正在拿纸巾擦脸的沈卓,对她堂哥道:“堂哥,乔宇明明都跟我堂姐订婚了,他却还在这里沾花惹草。”   她堂哥出来的很快, 那就是证明他都听到了啊。当着股东的面, 她堂哥也不能怎么着了吧?   听着容悦的话,容沉沉下了脸, 沈卓跟乔宇到底哪儿像了?就算是像也不能泼人家咖啡啊!   他看着沈卓不慌不忙的擦脸,深吸了口气, 招来了服务员。   转头他看着容悦沉声道:“容悦,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他早就知道荣悦跟着他, 以为她是来跟踪他的,就没有管她, 那知她来这里泼别人咖啡的。   容悦听他这话眼神游移了下, 她没有想到她这个堂哥早就知道她在了,她也没法说她的来意,看着跑进来的容五招了招手:“堂姐这儿。”   沈卓这会儿把脸上的咖啡擦掉了, 也看到容五了,容五看着他,再看看她堂妹手中的咖啡杯,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刚开始见沈卓时也以为他是乔宇的,只是就算是乔宇也不能泼他咖啡啊!她这个堂妹真的是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容五对这个堂妹无话可说。   她对站起来的沈卓轻声道:“抱歉。”   沈卓朝她笑了下:“我先去趟洗手间。”   他这一身的咖啡,在众人眼前确实不太好看,特别是面前还有一个容先生。   服务生非常客气的领着沈卓去了洗手间,沈卓进了洗手间后叹了口气,虽然算出会有人帮他中断摸骨,但没有想到是这种方式,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哎,不过能打断他跟王小姐这关系的人就是他的贵人。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王小姐相处了,摸骨术他不能摸,跟全相术一样是有规矩的,男不摸女,当然如果他是个盲人就没有这个禁忌了,可他不是。   沈卓外套不能穿了,便搭在手腕上出来了,就看见容悦又把王小姐气走了,王小姐从没有被人这么的漠视过,这几个人到底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很气愤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扰我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我可以告你,将你从这里赶出去!”   可惜王小姐遇上了容悦,容悦别看小,然而丝毫不怕事,她将错误进行到底了:“就凭他是我姐未婚夫!”现在知道沈卓不是那个乔家大少爷了,那这句话她就说的毫无压力,她是不想让她堂姐把这段联姻继续下去的,她不会让她那堂哥容沉有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   然而王小姐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她皱了下眉,她只顾着打听沈卓的出身,没有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现在可好,连未婚妻都有了,王小姐有些郁闷,她看着走出来的沈卓磨了磨牙:“沈先生,她真的是你未婚妻?”   已经喊他沈先生了,那就是信了,沈卓看向容老师,容老师朝他笑了下,突然用手指向了他的鼻子:“沈卓!这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又在给人家算命!”   荣悦反应也很快:“是啊,姐,他都摸人家了!”   沈卓见容老师嘴角一抽,看向沈卓眼神很诡异,然而语气依然很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什么!你竟敢摸人家!”   沈卓为难的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摸,我是摸骨,这位王小姐是我的客人。”   容老师双手抱头怒道:“我不听,不听!不听……”   这炉火纯青的演技终于让王小姐愤愤的走了,王小姐走了,沈卓看着依然在抱头跺脚的容老师笑了:“好了,人走了。”   容老师长吸了口气,朝沈卓伸出了手:“沈先生,对不起,我堂妹她认错人了。我叫容五。”看沈卓看向她大哥,容五顿了下才道:“这是我大哥。”   容沉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这是演的哪出戏?”   他看着沈卓,沈卓连头发都洗了,脸上微湿,带着些微的苍白,衣领处的污迹根本就洗不干净,平白的让人觉得衣服衬不起这张脸来。   如果是演戏,也不需要这么真吧?再说这有什么好演的呢?演三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沈卓看着他的眼神咳了声:“容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他的声音还很温和,即便是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还没有怪罪人,容五深吸了口气,真的是她堂妹认错人了。她再一次的跟沈卓道歉:“对不起。”她碰了下容悦:“还不赶紧给沈先生道歉。”   容悦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堂姐、堂哥,原来你们都认识啊,哎呦对不起,沈先生,就我不认识你,我真是认错人了。”真的是溴大了,她刚回国,只在电视上见过那个乔宇几面,再加上是乔家的会所,她理所当然的认错了。   沈卓只笑了下:“没事。”在容沉面前,沈卓本能的不想多说什么。   容五看着沈卓的衣服也非常不好意思,容沉跟服务生道:“带沈先生去换身衣服。”   沈卓摇了下头:“不用。”容沉看着他道:“就当我为我这两个妹妹给沈先生道歉了。沈先生在这里的一切费用,由我来结。”沈卓心想,赶紧的拿钱砸死他吧。   既然容先生都这么说了,沈卓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不刨根究底,能让人有台阶下就让人下,再说他也不想跟容沉多待,不知道为什么他与容沉几次见面都不如意。   乔家的会所非常有格调,服务生服务的也很周到,礼貌俱全,领着沈卓到了一件换衣室,笑着道:“沈先生,这是我们家大少爷的私人会所,这里面的衣服都是备下的,并没有穿过,您选一身吧。”   服务生笑着给他带上了门:“那沈先生,我在外面候着,您有什么事就再叫我。”   服务生站在门口候着沈卓,他也觉得这个沈先生实在很像他们家大少爷,眉眼特别像,虽然年龄上不太一样。   沈卓等他关上门后,才打量了一下这个私人的会所,这里面非常的干净,也非常奢华,是那种欧式的装修风格,屋子里的味道也是一种好闻的香水味,然而沈卓还是在这种味道里准确的闻到了线香,跟他刚才在外面时闻到的味道一样,这是一种特殊的香,比寺庙里普通供应的香还要好上很多,是专门供奉保家仙的香,这种香味显然跟这么豪华的地方格格不入。   沈卓来的时候就注意过这家会所,这家会所里面的所有摆设看似都很洋气,但是五行很讲究。特别是洗手间里,洗手间是一个最能够体现五行的地方,无论是镜子的摆设还是水的走向,一丝一毫都不差。   沈卓也就是感叹下,并没有做什么,这里是别人家的会所,不是当初陈老板请他去的办公室,有钱人家供奉点儿什么很正常,只不过这一家人供奉的保家仙格外厉害些。他虽然有职业病,但是也不会在人家没有准许的情况下,动手动脚。   沈卓挑了身看起来比较普通的衣服,他不知道那个容悦小姑娘说她为什么认错了人,但是这家大少爷的衣服大小倒是跟他的差不太多,只不过这衣服都足够奢华的,比明星的差不到哪儿去。   等他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那个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看着他显然愣了下,真的是很像啊,猛地一看以为是几年前的大少爷呢。哦,几年前电视上的大少爷。   看沈卓看他,服务生连忙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先生,您这边请,我会把您的衣服洗好后送还给您的。”   沈卓朝他笑了下:“谢谢。”   沈卓下来的时候,就容五跟容悦等他了,容沉已经走了,看他不在,沈卓心里松了口气,他今天实在是太狼狈了。容沉也知道他不想见他,特别是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股东,那股东看沈卓的眼神都跟看戏一样。   容沉把所有账都结了后,留下容五跟荣悦俩个人,等着道歉。   结果容悦看着他换一身西服出来眼睛一亮:“帅哥!”   抛去刚才的成见,沈卓真的是衣架子,这衣服比他刚才穿的那一身简直奢华多了,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瞬间,都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容五也连连点头:“帅!”   沈卓朝他们两个笑了下:“是不是帅的天怒人怨了?”   这人说话还挺逗的,容悦笑着道:“可不是,我就是因为嫉妒你这张帅脸,才不得不泼你的。”   容五拍了她一下:“还说,还不给人沈先生好好道歉!”   沈卓抬手制止了:“不用挂在心上,严格的来说,你们也算是帮我解了围吧。”   容悦看着他不解,容五却是想了想道:“沈先生是算出我们将会出现,所以才会为王小姐摸骨,就算我们不出现的话,我想沈先生也不会真的全摸下去的,对不?”   还是容老师厉害,竟然也知道摸骨术,沈卓笑笑:“没有那么厉害,今天两位是我的贵人,我是相师,如果哪天有用到我的话,可以找我。”   容悦上下的看着他:“你真的是个先生啊。哎,那我是真认错了,你真的长的很像乔宇,像电视上的他。”   看沈卓不解的眼神,容悦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他帅,那小子上电视不知道要化多少妆,打多少灯光才有那效果!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明星,还接受采访,上什么精英访谈。太臭美了,光靠那张脸了!”   沈卓脑海里跑过什么东西,但是一瞬间又没有抓到,他不是请仙家的那种先生,所以对这一行不是太了解。   容五跟他郑重的道:“沈先生,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堂妹鲁莽了,所以请你务必给我们姐妹一个机会,让我们请你吃饭,给你道歉。”   沈卓摇了下头:“不用了,刚才也谢谢你帮我解围了。”他不想欺骗王小姐,但又不能说出他是阴阳人,所以就干脆让王小姐误认为他有未婚妻了吧。   他笑着跟容五告辞:“再说今天让你大哥破费了。”他说着指了下他身上的这身衣服:“我回家后会还给他的。”   容五笑了下:“不用还了,我看你穿着很合适。再说我大哥难得舍得花钱,这是被逼着了,要不他可抠了。”沈卓想着第一次见那个人时是在经济舱,后来第二次见面他吃面嫌面贵,现在听他妹妹这么说,沈卓乐了下:“那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容五笑着点头:“好的,沈先生,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既然沈先生不吃饭,那就让她大哥请他当风水师吧。   时间还早,沈卓便直接到了事务所,陈河看他回来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夸他帅,沈卓去把衣服换下来了,虽然这个人衣服合身,但也不是他的。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陈河抱着电脑坐到他面前:“老板,荣成建工那个地方要介入考古学家了,我们学校也选出了老师跟学生一起参与。”   介入考古学家?那这个地方真的是埋葬坑?   沈卓看了眼他:“确定是古墓?”那荣成建工不好过了。想着今天遇到的容沉,看他脸上表情是不太好,当然这个人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陈河一边翻电脑上的新闻,一边道:“是不是古墓还不确定,但是现在荣成建工在北城北海新区拍的那块地已经被封了。”   沈卓动了下嘴角:“被封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挖出了万骨坑?”   陈河点头:“是啊,这个工地也算是倒霉,别的楼盘顶多是挖出个棺材什么的,但他挖出了累累白骨,看那些骨头成堆,显然像是个殉葬坑。”   陈河是考古系的,对这个格外敏感,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个容家真够倒霉的,要是这真的是个殉葬坑的话,那么这块地下有可能是古墓,反正被封是肯定的。”   沈卓想了想那个容先生,他并没有查他是不是荣成建工新上任的管理者,但想想他要倒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跟陈河一种反应,也有点儿幸灾乐祸,等他自己觉察到这个想法时,他掐了一把自己:人要善良啊,特别是你啊,沈卓,要积德。   陈河幸灾乐祸完了道:“老板,你要不要算一下,这个容家会不会请我们去镇邪?孙老还算过呢,说出了这种事,要想早一些解封,他就要解决这件事。那就需要我们上场了。那咱们可以一起去工作,我就不用跟你请假了,我们这次考古中就两个学生,其中就有我。”   沈卓上下的打量他:“你也去考古?还唯二的学生?”   陈河做深呼吸气状:“老板!我是我们学校的精英学生好不好!”   沈卓只哦了声:“你要是去的话,那就不是古墓了。”   陈河疑惑了下:“为什么啊?”   沈卓看着他笑了:“因为你只是个学生,要是有大型古墓轮不到你上。”   陈河被他点中事实,气的不想理他了。他们老板对别人可好了,就对他太毒舌了。好在他陈河肚量大,不跟他一般见识,陈河把茶杯给他放桌上哼道:“我这是想要邀请老板你一起去呢!”   沈卓嘴角微动了下,他倒是也想去,虽然他不太想见容沉,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手腕就反射性的疼,虽然他也把人腰打了,但总觉得他吃的亏要大一些的。   可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肥差,如果他能够把这次的事情给平定了,那他便一战成名了,就算容家压着不会出名,那有钱还是肯定的。   沈卓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想远了,即便是他想去,荣成建工也不会请他,因为他不是孙老,他还没有名气,还没有一件足以让他成名的事。而京师出名的相师太多了,厉害的人也太多了。   就当沈卓以为他去不了的时候,下午的时候却来了一个送快递的,送给沈卓的。   “请贤贴!”陈河帮他打开后惊讶的道:“老板,落款还是荣成建工的人。”   沈卓也惊讶了一下,想了一会儿,还没有想到是谁的时候,电话就打进来了,对方非常的客气,请他前去看风水。沈卓问道:“请问是请了几个人?”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请了香港的北斗席先生、明因观的杨道长、西藏大昭寺的大师、还有陆家陆先生、孙俊熙先生……”   沈卓礼貌的放下了电话:“谢谢。”他明白那头那人刚开始沉默的意思了,请的人果然都是大师,他算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陈河正要问是谁请他们的,就见孙老过来了,看沈卓手里拿着的请帖,孙老惊讶了下:“小沈,你也收到请帖了”   沈卓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孙老,您也收到了,我这正奇怪,孙老您收到了是正常,我这个不正常啊。”   孙老哈哈一笑:“这有什么的,收到了更好,我正想着带你去呢。你小子最近应该是有贵人提携。”   沈卓也笑笑:“谢谢孙老提携。”孙老摇头:“我不是,指不定是哪个漂亮姑娘。”   沈卓这么一想便也明白是谁了,容五,也只有容五能够让荣成建工的人请他了。   果然容五临近下班的时候给他回了一个电话:“沈先生,你收到请帖了吧?”沈卓笑了声:“谢谢你推荐,我正想着怎么感谢你好呢?”那边容五笑着道:“以后用的着沈先生的地方多着呢,沈先生不必客气!”   沈卓想不明白他这样的人又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贵人,所以他有些拘谨,这拘谨都不敢让他贸然的去感谢,他只在电话里浅声笑道:“那我改天请容小姐吃饭。”容五笑了声:“好!沈先生别忘了哦!”   沈卓嗯了声,但想到电话对方的容五看不见他点头,于是重新道:“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那边容五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沈卓却是等她挂断了后才挂断的,他这表情落在陈河眼里,很是温柔,窗外的斜阳照在他脸上,甚至有那么几分恍惚,跟一副画一样安静。   陈河咳了声,画中人动了下:“你怎么还没有回学校啊?”陈河笑着道:“老板,真的是你的贵人给你打的电话吗?”   沈卓彻底的精神了:“你要是不走的话,那你晚上留下来值班吧!”   陈河忙举起手:“好了,老板,我走了。”真是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卓等她走后才活动了下脖子,拿着那张请贤贴反复的看了下,他对容五的印象很好,他也想不明白这种好感源自何处,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也许就是他师傅说的太乙贵人的感觉吧。   他不知道他的贵人是容沉,荣悦追着容沉进的会所,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只是那个时候沈卓被泼了咖啡,没有看清楚是容沉第一时间过去的。   沈卓把这张请帖收了起来。   荣成建工的人非常的着急,能够大手笔的请来这么多大师到来,就证明事情真的很棘手。荣城建工的人说的时间就是第二天。   所以孙老跟沈卓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荣成建工的总部,已经有人在专门等他们了,见到沈卓跟孙老、陈河他们直接带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其中有几个沈卓认识。   陆玄就在,他旁边跟着的是他的弟弟,在机场有过一面之缘,沈卓朝陆玄笑了下,陆玄照旧只是跟他点了下头。另外几个大陆的人,沈卓也认识,有时候会在同一个场合见到,他们这一行的人多数是奇形怪状的,有僧人,也有道士,其中穿一身道袍外套的是杨道长,他是明因观的观主,孙老看着他也在深深的吸了口气。   还有一个是经常在电视上能见到的人,有自己的公司,他的整个公司就为荣成建工服务,这个人也开班授徒,出过好几本风水学的书,沈卓认识,业界都称他为刘大师,刘大师是荣成建工的人,所以是半个主人,见他们一行来,朝他们点了下头:“是孙先生吧?这边坐。”   沈卓沈先生没有名气,刘大师也就没有称呼他,沈卓也没在意,跟孙老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孙老小声的说:“人才济济啊。”沈卓嗯了声:“不知道哪一位是西藏来的大师啊?”孙老看了一圈:“应该还没有来。”   两个人正说着时,就见会客室的门再一次的打开了,这次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僧人,穿着一身偏大的红色喇嘛装,面相偏瘦,然而看着却非常的和善,看向众人的眼神非常亮,面对众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于是沈卓不用孙老解释,便知道这位就是从西藏请来的高僧了。   看见这位高僧来,刘大师也站起来了:“大师,您这边请。”   请他入座的负责人也非常的热情,毕恭毕敬的请他在刘大师的旁边的主座坐下。他来了,就证明人都到齐了,果然那位容城建工的负责人笑着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我们遇到了一些常人难以解决的事情,这事情也让我们头疼,无处下手,所以希望借助大家各方异能,来解决我们荣成建工遇到的困难,现在请大家稍坐,我这就去请我们容城建工的负责人。”   众人以为他说去请,很快就会来的,然而他们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负责给他们布茶的秘术都有些站不住了,不得不一次次的跟脾气着急的大师说:“我们总经理马上就到,请您再耐心的稍等一下。”   沈卓坐在这个人的对面,也认识这个脾气着急的人,他是这几年很有名气的风水先生,梁先生,这个大师也在电视上主讲过风水的问题,也是跟刘大师一样的知名户晓的大师傅。   他傍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夫人,老夫人叹口气:“老刘,你这年纪越大怎么脾气也越大呢!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这个徐老夫人,沈卓也听说过,她是通常所说的半仙,是东北一位著名的先生,她的拿手活是请大仙,老夫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从小到大,从十几岁就立了堂口。孙老朝她特意的拱了下手,没有想到连她也请到了。   梁先生听她这么说哼了声:“我是没见过这么大腕的人,请我们来却不来见面,是什么意思啊。”   徐老夫人看着他:“你说人家大腕,你现在不也大腕的很吗?等一会怎么了,人家大集团自有大集团的道理。你看这屋里的人哪个有你这么着急的吗?你看人对面的几个小娃子不都安安静静的,沉得住气,你得给我们长长脸啊,别让大师认为我们就是话多,活不精。”   梁大师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对面的那个刘大师,因着他自己是荣成建工的人,对他格外不客气,刚来时阴声怪气的说了他几句,梁大师这脾气就受不了他。   梁大师被他堵得哼了声,不敢怼老太婆,只好瞪他对面的沈卓,他当然没有见过沈卓,沈卓不成名,而且确实太年轻了,梁大师哼了声:“小兔崽子一个,不知道毛长齐了没有,就敢出来!”   他这脾气,徐老夫人朝沈卓笑了下:“抱歉!”   沈卓朝她笑了笑,并不介意,而且梁大师说的也对,他并不出名。梁大师看他还能笑出来,哼了声:“虚伪!跟那家伙一样的虚伪!”   沈卓默默的磨了下牙,不再看他。   他旁边的陆玄正好看向他,沈卓牙磨到半截只好放弃,但还没有等他笑出来的就看见这人转过脸去了,只是一瞬间,但沈卓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笑意,沈卓闭了下眼,陆兄也越来越不客气了啊,这是特意来看他虚不虚伪的。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那个所谓的容家总裁还是没有到,众人却开始小声的交谈起来,说的就是这容家的事,从香港请来的席先生不知道荣成建工家的那些事,所以率先开口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环顾了荣成建工的总部,风水布置的非常好,左青龙、右白虎,青龙略高于白虎,证明这家公司是非常注重人才的,重人才大于钱财,先聚人气后聚财。这是没有错的。”   他斜对面的刘大师笑了下:“谢谢席先生夸奖,鄙人不才,略懂风水。”   席先生听他这么说哦了声,荣成建工的风水师还是挺厉害的啊,那怎么还会出事呢?   梁大师瞪了刘大师一眼,哼了声:“小人得志!”他虽然瞧不起刘大师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也认同他这方面的能力。   徐老夫人也跟着席大师点了下头:“容家身为大户人家,注重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孙老跟沈卓对视了眼,来这里前,孙老跟沈卓介绍过容家的情况:容家跟其他家族没有什么区别,有钱人就格外的信风水命理,这也是他们这些江湖术士得以存在的原因,而容家起家是从容老爷子起家的,从容老爷子到他的兄弟都非常的相信风水学,他盖的每一栋楼盘都请专人勘察过,奠基起盘时都会焚香敬天。   果然梁大师另一边的一位风水师也点头:“确实如此,我来前特意查看过,荣成建工这些年的工程都没有出过问题,也就是近期的这一次工程刚开挖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梁大师看向了刘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能力不够。”   这次刘大师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助理替他师傅辩解道:“那是因为之前容老先生主持的时候,每一次开工都会请高人查看。而新上任的总裁不喜欢这些。”   他说这话比较有针对性,沈卓看了他一眼,这是荣成建工内部自己的人吗?对新来的总裁非常的有意见啊。   因为他这句话,众人都纷纷的议论道:“那这个新上任的总裁是真敢啊!”   风水学是建筑行业是必不可少的,现在高校里的建筑系都会定期的讲玄学,而风水学又是玄学里必不可少的一门学科,甚至说每一个设计师、每一个建筑师必须懂风水,你去楼盘看房子,房产经纪人都会跟你讲这房子的风水有多好。   而久处建筑行业的老板,通常会在接手新项目之前,都会请风水师或者一些相术高人,来勘察定位,再依据他们的分析来最终确定这块地拍还是不拍。因为这些跟地皮打交道的人,遇到的诡异的事多,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神秘的力量是人类无法理解和跨越的,一旦摊上了,那可是要命的,甚至是连亲带故的都会出事儿。   当然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为了经济利益,铤而走险,不信风水,不怕鬼神。那样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全须全尾的站着的大概就这个新上任的容总了。   对于这个容总的新闻,本来没有多少的,这个人非常低调,比起乔家那个经常上电视的少爷来说,他很少上新闻,也就是这些日子随着荣成建工的新闻才火起来的,他之前是干什么的众人都不知道。以至于现在网络或者报纸上出现他的照片要么是模糊的,要么是没有怎么露正脸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众人翻的都是他八卦新闻,他的形象也在最近的八卦中越发显得传奇了:因为他一出生母亲便难产而亡,后来父亲病重,听信高人所言,入道避祸。再后来容沉娶了一任妻子,妻子刚过门没多久便去世了。最重要的是,容家老爷子有五个兄弟,但到了他的后代,他就这一个儿子。克父、克母、克兄、克妻。这四个克字把这位新总裁形容的非常魔幻。   众人也对这位新总裁非常好奇,梁大师也很想见见这个人物。刘大师的助理微微的笑了下:“这个新上任的总裁我想大家见着他便明白了。”   现在梁大师不急着走了,也想等着看看这个人物,在众人互相耳语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不跟他们这些小声议论的人一样,声音凛冽,也挺不客气的:“找了一群江湖术士应对工地的事?!还请我来主持?!”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就小了点儿:“容总,这是小容总说的,他说目前的情况只能请……请相师先生来给我们解决!”   众人听见那个容总冷哼了声:“那你去让小容总来主持,他信这个,我相信他一定能主持的很好!”   那人小步跑的声音:“容总!您就去看一眼吧!小容总说您……现在是当家人……”   容沉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他这个叔叔什么意思,这是间接的让他走,让他承认是因为他的出现,让整个容家陷入危难中。   容沉烦不胜烦,他也真是不明白,从他父亲到他六叔,这些人的高学历都是怎么来的?   若是所有的东西都要靠江湖术士来解决,那国家还要什么部队,养一群江湖术士行了,八卦阵震天下。   那个助理还在小声的哀求着:“容总,他们都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而且还有一位是从西藏特意赶来的大德高僧圆觉上跟大师。”   冯晓也很为难,要不是小容先生,也就是容总的六叔,荣成建工的第二大股东非要让容总出席,杨助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也不想跟容总说这些,这些日子他也明白了,在他们荣成建工谁都知道容总是不信这些的,甚至还有些厌恶,要不这一次竞拍这个项目,他都没有让他们公司的风水先生刘大师勘察。   冯晓助理硬着头皮道:“还有一位是明因观的观主,”看到容沉等着他解释,冯晓咳了声把杨助理的话跟他讲:“就是以前容董事长所在的明因观的老观主也来了,容董事长亲自打电话说让您去见见他……”   电话没有打给他儿子,却打到了小容总那里,冯晓即便是不懂行情,也觉得这事很不得容总喜欢的,果然容总的脸色很沉,冯晓害怕他一走了之,容总的脾气并不好,是那种不给任何人面子、情分的人,连小容总都被他气走了好几次。   但是容总这次没有走,大概是他还听信他老爷子的话吧。   容沉深吸了口气,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众人听见他的脚步声近了,都想抬头看他时,他说了一句:“这些江湖术士能解决什么!简直是胡闹!老爷子老糊涂了!”   他是对着他的助理说的,但显然没有控制好语调,或者他压根就不想控制,所以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个人说话真的是毫不客气,今天在座的大约有十几人,这些人都是有些名气的,当然如果没有名气也不会坐在这里,这些人在别人家都是供着的半仙,那曾受过这种气。   沈卓眼看着他对面的梁大师脸色迅速的变黑,要不是顾忌是在容家的地盘上,他都想拍桌子了,其他的几个人除了西藏的那位大师听不懂汉语及僧侣、道士在低头念经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香港来的席大师神色也不好,他看了一眼刘大师,刘大师嘴角意义不明的勾了下,这就是为什么出事的原因,因为容沉都没有让他去勘探过,他又怎么能帮着避开呢。   沈卓低着头,没有什么表情,而他身边的陆玄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们俩身后的陈河等人交换了个眼神,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个差事也不好做。   容沉在众人火辣辣的眼神里进来了,这个会议室是全透明的,于是众人直接看向了他。网络上的那些模糊的照片跟眼前的人相差太多的。   他长了一副好相貌,身材魁梧挺拔,面貌如刀刻玉雕,一身凛然气势,跟他们预想中的形象太不一样,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一个相貌堂堂的大男人说话那么不得人心,而且还是一个大家族的当权者,一点儿宽容大度都没有!竟然说他们是江湖术士!   他们看容沉,容沉也扫了他们一眼,他是如众人八卦中说的那样,非常不喜欢这些个江湖术士,所以眼神也难免带着几分不悦,从西藏高僧一直看到了……沈卓,在看到沈卓也在后,他微顿了下,然而才像是失笑般的移开了眼神。他的脸常年没有什么表情,所以众人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沈卓知道他什么意思:连他都能来,那在座的人也强不到哪儿去。   沈卓猜测过荣成建工的负责人容沉就是他见过几面的人,所以此刻证实了之后便没有再看他,而其他人对容沉的态度由刚才的愤怒到渐渐的沉默不语。   在初始的愤怒过后,众人都静默了下,西藏来的高僧双手合十,默默的垂下了头,而年纪最长的那个杨道长想说点儿什么又没说出来,沈卓知道在座的众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个人天生一身煞气,普通人看不出来,但这些人都是大师。   就连孙老都跟沈卓对视了下,上一次在唐家他让沈卓去给他贴符咒,就是因为他煞气太重,怕他抹杀魂魄。   孙老叹了口气,他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容沉就是被传天煞孤星命的人,要是知道就不来了,这个容沉肯定记仇,要不不会在看向沈卓时顿了下,多看了好几秒,他们这次的事怕是要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三更放在一起了,欢迎大家给我留言,留言全都送红包,包括此后所有章节留言,我请大家看文,谢谢大家支持。 第52章 第 52 章   容沉看他们静默了, 坐下了,声音淡漠的一点儿都听不出欢迎之意:“诸位大师是我六叔请来的,想必都有过人的本领。”   助理连忙把手里的资料给他看:“容总, 这里面都有他们详细的资料。”他真的是怕他哪一个都不认识,所以资料非常的详细。   容沉接过资料,但是没有看, 直接放到了桌上,双手交叉的扫视了一遍众人:“诸位有什么样的本事,我并不想知道。但是如果想要拿着我们荣成建工来当一次成名机会的话,还是早早的走吧。”   他这一番话说完,当时站起来的就有好几个, 其中就有梁老先生, 他气的道:“口出狂言……”还没有说完就看容沉看向他,容沉的眼神并没有杀人的犀利, 但他的这身煞气让众人先入为主,这个人若是放在古代, 那就是暴君一类的人。   梁老先生深吸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是被气着了, 容沉无理,他怎么能骂人呢!   梁大师挥袖而去, 随着他走的还有好几个人, 徐老夫人大概是跟他一起的,所以也一起走了,从香港来的席大师也在刘大师意料中的眼神里走了, 没有人愿意跟着容沉的,但凡是有点儿本领的人都能够看出容沉煞气太重。   沈卓没有站起来,这些走的人都不差这一件事,所以不用在这里受容沉的气。沈卓想想他还是需要这活的。沈卓看向孙老,孙老也没有动。   就在这时,容沉又发话了:“怎么在坐的几位都是有本事的人了?”   他说话真的是不中听,这种讽刺的话在他低沉的语气下说出来,是有让人夺门而去的冲动,沈卓都不想看他,孙老深吸了口气,示意沈卓抬头看,沈卓不想看,他不看都知道这句话时针对他的,这个人的眼神很犀利,透过众人跟专门盯在他身上了。   孙老看看沈卓小声的道:“我们要不也走吧,上次得罪了他。留下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都这么针对了,再坐下去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那西藏的大师他是很想认识下,但别因为这次的事把人家也给轰走了。   这个容家的人是一点儿都不认可他们,所以讲起话来肆无忌惮,幸亏那个翻译踌躇着没有翻译给西藏的大师听。   沈卓深吸了口气,想他这次是辜负容五的好意了,看孙老还在等他,他点了下头:“那我们走吧,孙老。”   看到沈卓他们站起来,容沉背向后靠了下,很方便的看向沈卓:“这是说中了,终于坐不下去了?”沈卓见过他几次,但是那几次这个人都没有这么可恶过。也对,那几次都是这个人不占理。   沈卓深吸了口气道:“容先生既然不想请我们,实话实说就行,不用嘲讽。”   容沉知道他嘴厉害,哦了声:“难道我还说错了?你能干什么?除了那些些……”他像是在找一个顺口的词:“乱七八糟的……”   这是说他在机场时的行为。   沈卓不想理他,走出座位,陈河紧跟在后面,沈卓路过陆玄时,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还能笑出来:“陆兄,我先走了!”   容沉看他这个时候了还能跟别人笑出来,眼神微敛,这个人脾气挺好的,他三番五次的恶言相向,他还能笑出来。   不过,他不想这些人去蹚浑水,周工已经出事了,尽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地方有多危险他还是知道的,这个人太年轻了,他本能的不相信他。   容沉这么想着便双手交叉着坐直了。   他老神的坐着,他旁边的助理要坐不住了,小声的跟他说:“容总,这个沈先生是大小姐亲自点名找的人啊!”   容沉闻言沉了声音:“容五找的?”   就因为昨天的那件事,容五就把这个人拉来了?他还奇怪沈卓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人仅仅凭着一个下午就说动他妹妹来这里了吗?   容沉看沈卓的眼神也跟当初那个王小姐看沈卓一样,沈卓简直是富家女、富婆的克星啊。   小助理连忙把沈卓的资料翻给他看:“容总,您看,沈先生是非常有名气的,也是非常厉害的。”   容沉只看了一眼:“姻缘大师?人称妇女之友?”   冯晓助理看着沈卓僵硬的脸想晕过去,容总真的是太会看了,这份资料他总结的很详细,这个沈卓是被那些妇女成为姻缘大师,好嘛,他们容总直接提取精华。冯晓不知道怎么看沈卓,容总之前也没有这么毒舌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的有针对性。   他说话确实是太气人了,在座的其他人有想笑的,坐在陆玄身边的弟弟陆杨都不忍心看沈卓的脸,沈卓的脸一向是好看的,他从不与人翻脸,见谁都是未语先笑,现在此刻肯定是笑不出来了吧。   陈河也生气了,怎么也是他老板,平日里他可以跟他老板开开玩笑,但这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他老板,这让他老板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啊!要知道他们算命的也是靠名气活着的啊!   陈河从沈卓背后站出来,要说点儿什么,被沈卓拉住了,沈卓心中自然是生气的,他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别人说他一句笑的像狐狸他都要生气,更何况是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妇女之友,更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伤疤。   沈卓深吸了口气,看向容沉,容沉正看着他,这是等着他跟他吵架呢。沈卓眯了下眼,并不跟他吵,这么多人他更怕丢人,所以沈卓只说了句:“既然容先生只凭表面识人,那我们就不是容先生要找的人了,告辞。”   虽然话中带刺,但还算是平心静气,不容易,容沉看着沈卓,眼神微动,然而出声依然是冷的:“那么沈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摸骨还是摸手啊?”昨天是这么个程序吗?   沈卓就算是好脾气,现在也有点儿忍不住了,他知道容沉是说他昨天的事,这个容沉昨天难道在现场,看了一整场戏?当时这个人表现的绅士的很,怎么现在翻旧账了吗!   沈卓深吸了口气,看着他微笑道:“摸骨。容先生如果不信,我可以给容先生摸一下,就怕容先生你不敢。”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那他就借他一战成名。   他真的是想不明白容沉是这种人。他跟容沉见的那几次,这个人没有这么的嘴碎,特别是前几天,他给他两张符,这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怎么准备现在一起找茬了吗?   容沉看着他想笑,这是跟他激将法了,容沉点了下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倘若你有半点儿算的不准,我……”   沈卓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断我自己的手,不用你亲自动手。”   容沉看似是被他噎着了,他顿了下看向了了下沈卓的手,从表面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他知道肯定没好,要是好了,沈卓也不会接的这么快,这是记仇吧。手没好,还敢揽这样的活,这家伙要么是想成名,要么是想钱,反正是不想要手了。   容沉并不知道摸骨会是这么个流程,他看过沈卓给王小姐摸骨,也只是从手开始,他小的时候他父亲倒是为他请过那个杨道长,但那时候他一个光屁股的小屁孩,杨道长在他身上摸几把,他就当是按摩挠痒痒了,所以不知道那就是摸骨,还是全相术。   所以容沉看着沈卓微笑着把手压到他头上,来回的上下的摸他的头骨时,他忍不住道:“别乱动!”   沈卓听着他这莫名带着点儿恼怒的声音在他背后笑道:“容先生,要是你不想继续了的话,那我就停下了。”   现场的刘大师本能的盯着沈卓的手,他没有想到这个沈卓能摸骨,更没有想到他敢给容沉按,还没有人敢在这个太岁头上动土呢,这个容沉不信鬼邪且专断的很,这些日子小容总都快要被他气出心脏病了。   容沉知道沈卓这是一次次引着他往他挖好的陷阱走呢,他深吸了口气:“继续,你只要别伤着手就行。”   他能感觉的出沈卓是用力了,也不知道这摸骨就是要这么用力还是这个家伙公报私仇。他是不在意沈卓的这个摸骨的,他也不相信这个,至于为什么就这么入了沈卓圈套,容沉看了眼在场的众人,特别是那几个德高望重的高僧。   那西藏来的高僧也看向了他,容沉的眼神幽深,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虽然嘴角挂着点儿嘲讽的笑意,然而这笑意让这高僧越发的觉得莫名的压人,这个容沉这身煞气是怎么来的呢?   要不是沈卓上去摸骨了,他们也都想看看。   容沉看他们的眼神也知道这些人大概都在想他是什么煞星吧?容沉微微的冷笑了下。   这边已经上手了的沈卓听他这么说倒是意外了下,但是手下依旧没有留情,他是想要给容沉好好摸一下,刚开始是想怼他,但是现在了他更想知道容沉一身煞气为什么还能活这么久。   他想在座的众人肯定也想为容沉摸骨,沈卓看了眼下面的人,孙老已经回他的座位上去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其他的人包括那位西藏大师也都看向了他。   沈卓闭上了眼睛,手准确的搭在了容沉的头上,摸的非常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大家的留言了,谢谢大家支持,我也会尽快加快感情线。感谢在2020-04-27 19:58:01~2020-04-28 19:5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瑞、拂手 2个;momo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瑞 8个;一朵摇曳的小花、鱼巷猫眠秋δ、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摸骨   沈卓闭上了眼睛, 手准确的搭在了容沉的头上,摸的非常认真,他的右手虽然不疼了, 但还是使不上力,于是不得不一次次,非常的仔细, 摸骨在于神,并不是摸骨头的外形,而是透过骨骼通神。   摸骨难,他师傅教他的时候先让他摸了整整三年骨头,猪骨、羊骨、牛骨, 那时候他们也并不是很富裕, 他师傅干脆不买肉了,就买骨头, 先煮了汤给他喝,留下骨头给他摸。当然这是开玩笑, 但那时候确实摸了太多的骨头。   刚开始蒙着眼睛,让他在一群动物骨头里分清楚这些骨头是什么骨, 再后来包裹着一层棉被,隔着棉被摸, 直到一搭上去就能摸出是什么骨。   他师傅说他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时候就是在他三年学成时说的。天生阴阳, 断阴阳、通鬼神。   沈卓先摸头,整个摸了一遍,头为先天, 人一生下来到老,也许别的地方会改,但头始终还是那样,是命的根,摸骨必须先摸头,他之前给王小姐摸的只是手而已。   因为他如容五说的那样,一开始就没有想给王小姐摸骨,男不摸女,这是规矩,他虽然是阴阳人,可是是男命,他跪在三清道士面前立的誓,若他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沈卓平心静气,会议室的人也很安静的助他,沈卓屏住呼吸,从后脑勺摸起,准确的找到了疙瘩骨,沈卓微微用力摁了下,再接着往上移,他明显的觉察到了容沉的僵硬。   沈卓想幸灾乐祸下,这个人大概都来没有把脑袋交给别人过。也对,男人最忌摸头,除了父母和自己的爱人摸外,别人都不能摸的,而这个人一生下来母亲难产而亡,父亲重病,忌讳他,远远的把他送走了。再后来他娶妻,但妻子没过门多久也去世了。   沈卓虽然不认可这个人的脾气,但也不得不说这个人也挺惨的。   沈卓按完后脑勺轻轻的移动到了头顶,按了几下后,觉察到容沉不再僵硬的挺着背来,反而靠向了他,沈卓顺势把手移到了他的印堂,再眉骨,后缓缓收手,收到太阳穴。   容沉被他按的有点儿不自在,虽然他不得不承认沈卓按的挺舒服,但是他这一睁眼,好嘛,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容沉咳了声:“你要是按摩的话,能好好按吗?一点儿都不专业。”   沈卓嘴角抽了下,感情把他当成按摩师了!   沈卓按着他的头骨道:“别动。”   容沉忍着他,磨牙问道:“摸出什么了?”   沈卓边摸便道:“容先生生于七月,辰龙。”容沉嗤笑道:“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摸出了这些?”   沈卓不客气的道:“容先生八字日干五行太旺,自幼无母,六亲缘薄,亲后丧妻,孤家寡人。”   他这说的果真是毫不客气,容沉深吸了口气,才道:“这也不算是新鲜事,你看样子没有少看我的新闻。”他天煞孤星命的传闻已经满天飞了。   沈卓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刚才他没来前他们在屋里讨论的就是这个。现在看他自己也知道,也对,他这样的命格根本瞒不住人,他这种属于八字命硬之人,但凡至亲之人都会受到牵连。   天生命硬的人自古至今并不少,光看电视就能看很多,电视剧最爱演的就是一个女人命苦,自小无母,幼年失怙,等长大了又连嫁三夫,每一个丈夫都被她克死了。电视上播放自然不是宣传迷信,而是为了博取众人的同情,亦或者是吸引观众放好奇心,但小说源于现实,现实中的事会更加的周折。   观众爱看这样的电视,电视也爱播放这样的,因为这样的电视剧里面女主角必定是非常能吃苦,日后定能成就一番霸业的女人,这想必就是吸引众多妇女看的原因。   而容沉就是这种命格。   这种命相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命硬,孤苦无依,而另一种则如电视剧中所说,必会吃尽苦中苦,成就一番霸业。   历史上的那些名人中,朱元璋就是典型的命硬之人,他当皇帝之前经历不可谓不坎坷,家破人亡六亲无靠,而他自己虽然是一路坎坷,但大难不死,最后居然当上了皇帝,但是他的家人却没能沾到他的一点光,他正在是孤家寡人。   大多数亲人去世,而自己活的好好的,命硬不是煞气,但是这个容沉又跟别人不一样,他一身煞气。煞气并不是好东西,克尽亲人,且自己也会一身病骨,却对不会像容沉这样,身体健康,且看上去绝对不会早死。   沈卓手指移到了他的脊骨处,两只手按着几块骨头慢慢下移:“容先生既然知道这些,那我就说点儿别的。容先生应该是自小离家,在佛寺、道观……”沈卓也不知道他这一身煞气怎么来的,但是他能活到今天,他这一身煞气必须要阳气镇住,而阳气重的地方无非就是这些佛门,道观……   听了他话的容沉看样子想笑,他一动,沈卓的手猛的摸到了一条疤痕,应该是疤痕没错,很长的一条,从脊背直劈下来,宽度大于有一指,这么长的疤痕,像是一把剑硬生生从里面拔出来一样,沈卓觉得自己胸口猛的疼了下,那种钝疼让他闭着眼在这个位置停顿了下。   大概是他在这个位置不动了,容沉背部挺直了,于是沈卓深吸了口气,继续往下摸,他想他跟这个人没什么关系的,所以这疼大概是他的心理作用吧。   沈卓让自己完整的把这条伤疤摸完了,摸完后他心里便有了底。镇煞气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当兵。   当兵者为正气,阳气旺,很多军营建在坟场上为的就是镇邪,甚至很多当兵的时间久了身上也有了重重煞气,这种煞气鬼都害怕,鬼怕恶人,屠夫手中的刀就是辟邪之物,鬼怕屠夫也是因为他们杀气重,煞气重。   沈卓想通了这一点儿,再联系到第一次遇到容沉,他的种种表现,以及他说他要去拜访的故人,非军即武的四合院,于是沈卓缓慢的笑道:“或者是部队,看容先生不信道亦不信佛,那么容先生定是自小在军中长大。”   他能摸到容沉身体一怔,那就是说对了,沈卓再次往下摸,口中道:“12岁从军,28岁娶亲。生就狮骨命不羁,成家立业全自主,刀快须防下山早,剑光早敛莫出鞘。”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容沉就看见他对面的明因观的杨道长抬起了头,看向沈卓亦有些不可思议。容沉眼神直接,杨道长迫不得已的也看向了他,当年确实是他为容沉摸骨,容沉骨像为狮骨,而他如今一身煞气也确实是因为一把剑。   杨道长看着容沉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深刻的愧疚,及无可奈何的沉重,这么多年。他因为他的师弟一直都愧对这个人。   杨道长想到那一年的事情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土夫子不小心挖出了一把宝剑,那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因为剑一出土,那几个土夫子全都死了,而那一年整个华北地区大旱,土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的,而华南地区则连日暴雨,冲毁良田,引发地震、洪水,以那把剑出土的位置一分为二,一半是水,一半是火,水火不容,界限分明。亦如剑的性格,刚正不阿,遇佛杀佛、与魔杀魔。   那剑出土后,多少人想要收藏这把宝剑都被剑气所伤,最后请了他师弟处理这把剑,让他把剑送回剑出土的位置,深埋地底。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剑出现在了容家的祖坟中。杨道长在这三十多年里为他的师弟想了无数的理由,譬如他师弟纵然是嫉恶如仇,也不可能做这么绝的事情,他身为相师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刨人家祖坟,哪怕是跟容家有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因为报应轮回永无止息。最重要的是他师弟是他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不可能为他师傅填上业障,让他师傅九泉之下难以安眠。   可是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这把剑除了当时的他师弟没有人能拿的了,而且这把剑周围还被布上了天罡五雷阵,这也是他师傅独门绝技,他没有他师弟的悟性好,所以学成的人只有他师弟。   他师弟真的是把这把剑埋在了容家祖坟中。这把剑煞气那么重,他是想要容家有去无回,断子绝孙。   可他没有想到容沉还是出生了,带着一身煞气,仿佛那把剑融进了他的体内。   杨道长看着容沉默然无语,这么多年他无法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当时他也不知道。   直到这个小孩出生之后,他母亲去世,他的爷爷容家老太爷也在七天内去世,他的父亲因为信道,所以特意请他给看一下,他才知道这个小孩身上就有这把剑的煞气。   可是知道的时候太晚了,煞气已经入体。   这个小孩本留不得人间,他承受不住那把剑的煞气,可是他母亲用生命换他一命,即便如此,他本也活不过8岁。但奇怪在他活过来了,且身体无恙,只是他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他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再娶。   也不能怪他父亲,在这个小孩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告诉他父亲这个小孩可能活不久,且煞气重,如果要家中无事的话,最好能送走。   容沉父亲确实把他送走了,送在远远的乡下,然而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容沉父亲也就是荣老爷子此后又生育有三儿一女,三儿具亡,而本应该早夭的容沉却活的好好的。   那时候他也才知道那小孩还活着,荣老爷子封锁了他所有的消息,当从没有生过这个孩子,直到三儿具亡之后,他才再次找到他,那个时候容沉已经在他奶奶家混成了小野孩,野性十足,煞气也十足。   于是他在惊讶之余破例为容沉全相术摸骨,得知他是那把剑载体后,便也只能顺着它的意思,让他入军,只有在军中那把剑才能消停。   这些陈年往事,容老爷子不想提,他更不能提,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容沉在军中混到今日,坐到他应得的位置,已经也可以属于军中密闻了,想不到沈卓算出来了。   这个世上能摸骨的人不多,除了那几位快要圆寂的大师外,他也仅仅知道一个,他的师弟,这个沈卓跟他师弟有关系吗?   杨道长看了沈卓一会儿,这个沈卓长相脱俗,神情温柔,这么好看的小孩不能是他师弟的孩子,他师弟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杨道长想着他的师弟微微的苦笑了下,他师弟其实不是凶神恶煞,只是年轻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以至于他想起的时候还是那个模样。杨道长默默的拨动了下手中的念珠,他师弟自从埋下那把剑后音信全无,他找了他三十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留言吧,要不我的红包都送不出去啊,我充了好多钱啊,哈哈, 第54章 继续摸骨   杨道长拨动了一回儿念珠, 让自己从往事中静心出来。   他看着沈卓跟陆玄等人默默的笑了下,容沉赶走了很多的人,但是现在还能留下几个都是不凡之人, 看他们的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有他们在, 他可以放心了。   杨道长心里的变化容沉虽然不知道,但看他看沈卓的眼神,他也觉得不太好了,再加上沈卓确实说了几句对的,这个沈卓难得还真的有几分本领?容沉默默的捏了下了拳头,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但他已经说出去这话了,那也只能让他摸到底了。   容沉觉察到沈卓已经摁着摸到了尾骨了, 他的手法根本就不是按摩师的那种摸法,完全不按章程来, 且这家伙手指细长,沿着他的脊柱画圈似的按压, 且又不等他享受下的,又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跟一条顺滑的小鱼一样, 摸的人心痒痒。   容沉捏紧了拳头,都不能忽略这种感觉,这次沈卓按到了他的尾骨, 眼看他还要继续往下摸,容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摸哪儿去了!”沈卓的手触手温润,果然如他想的那样。   他这话说的,再配上他的动作,底下眼巴巴等着看的人都乐了下,虽然沈卓说出的容沉身世确实挺惨的,但是看当事人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于是也同情不起来。   更何况是容沉的助理先笑出声的,冯晓没忍住,笑的声音最大,待看到容沉不悦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他这助理不合格,本来也不是正经的助理,所以又再次触犯龙颜了。小助理控制不住,谁让他就站在容沉身边呢,这个沈先生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啊,沈卓把容总的小尾巴都抓到了。   按着人小尾巴的沈卓被容沉抓到了手,且他还抓着用了几分力,于是沈卓皱了下眉:“别动!马上就摸完了!”   容沉猜想自己可能又碰到了沈卓的手,只好松开了:“你这耍流氓啊!”他是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会被摸到这里。   沈卓气乐了:“你是美女吗?我对着你耍流氓?!”   众人都乐,能够留下的要么脾气好,要么是想留着跟容沉吵一架,亦或者等容沉求他们的,所以经过这一茬,气氛莫名其妙的就欢乐了。   这时候倒是那位西藏的大师说了一句什么藏语,他的翻译很快给翻译过来:“容先生,我们师傅说,摸骨要信任,要有耐心,不要打断相师。”   容沉也知道自己算不上美女,且看下面众人都一副高兴的模样,不由的捏了下眉心:“那你快点儿,别跟女人似的磨磨唧唧!”   ‘女人似的’这几个字无意中踩着了沈卓的尾巴,沈卓手没控制住,一抖,他手摁着的位置不太好,他感觉到容沉身体猛的僵了下,沈卓把手从他尾椎骨上撤下来,深吸了口气,微笑着吐了几个字:“容先生,接下来的,我觉得应该是您的隐私,当真要我说出来?”   容沉忍着身体的酥麻,沉声道:“说!”   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老首长的闺女,说给了他,可因为他在部队,没见过几面,结婚的当天他又赶上了一个紧急的任务,老首长注重纪律,不肯徇私,就让他去了,等他回来,妻子就在去接他的路上出了车祸。时间点掐的跟老天跟他作对一样。   别人都说他克妻,这么些年,尽管他不相信这些,可一想到去世的妻子也觉得是自己的害死了她,除了这一桩事情外,他没有对不起别人的事。   沈卓把手已经移到了容沉的手臂上,摸骨最后一处地方,手腕处,沈卓摸脉一样的摸着他的脉象,缓声说出了一个让容沉猝不及防的事:“如果我摸的没有错的话,容先生对异性有不举之症。”   这句话说完,别说冯晓小助理了,就连刘大师刚喝的一口水都吐了出来,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个一上任就把荣成建工搞的乌烟瘴气,且还蛮横专断、说一不二人竟然不举!要是小容总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笑呢?哈哈,刘大师竭力的忍着笑,差点儿没有憋死。   容沉大概也没有想到沈卓会连这个也能摸得出来,他看着下面一众交头接耳且想笑又憋着的众人气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怒气沉沉的看着沈卓,他是不想活了吗?他的面子不要了吗!   沈卓朝他看了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容先生不必忧心,你有子孙命,所以应该会有转机的。”   这家伙闭着眼睛,一副安然恬静、大先生的模样,容沉想掐死他,但碍于自己刚才答应的,只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你有没有给我算出什么人敢给我生啊,不是说我克妻吗?你生的吗?”   这话就是话赶话吧,大家都知道沈卓一个大男人生不出孩子来,容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后面这句的,但是既然说出来了,他也就不想收回去了,他就看着沈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桃花潋滟的眼睛此刻愤怒看着他,那怒意让眼里的水光没有溢出来,而是要结成薄薄的一层冰,因为愤怒,眼角脸颊都带上了一抹红晕,这红晕衬的他颜色如玉,昳丽绰约。对,尽管他在生气,可那气也让这双眼、这张如画般的脸打了折,容沉盯着他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而微微颤抖的嘴眼神微动,两片薄唇也亦如风中轻颤的桃花瓣,这个人笑时好看,嗔怒时更有一番动人之处。   容五暗暗的吸了口气,看着他无意识而上下滚动的喉咙,他知道沈卓是气狠了。   可他气成这样,还是咬着牙跟他道:“容先生,口下留德,没有人告诉你这句话吗?”   他已经听见现场这些看热闹的人的笑声了,在场的众人因为气氛欢乐,所以神态都很轻松,特别是容沉说完这句话后,众人也都笑着看沈卓,还别说,这个沈先生简直是靠脸吃饭的,这张脸确实好看,要是他生个孩子众人想想也并没有觉得恶心。   沈卓不想回头看这些人,只磨牙的看着容沉。   容沉看着他缓慢道:“你不也说我了吗?”   沈卓怒道:“是你让我摸骨的,我也征询你的意见了,是你自己说不怕人知道的!”容沉看着他愤怒的表情,心里倒先软了,只不过他郁闷的道:“我哪知道是这件事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也不是不知道,容沉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他因为没来得及入洞房,所以刚开始他并不知道他不行,后来他回到荣成建工,难免会有一些酒场应酬上,他发现即便是美女坐他腿上,他都没有什么反应,无论穿的多么少都没感觉。   光是这些倒还没有什么,后来他父亲看他不肯再娶亲,急于抱孙子,设计他,往他床上送了个美女,心想着他克妻不能娶,那生个孩子总行的,结果是那美女一脸古怪的走的,孩子当然是没有了。   容沉想到往事深深的想掐死沈卓,或者是掐死他自己算了,本来他觉得不喜欢女的也没什么的,反正他也不能娶妻了,但今天被沈卓这么点出来,他觉得抹不开面子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沈卓知道了的原因多一些还是他自己不举的事多一些。   他深吸口气,盯着沈卓一字一句的道:“今天到此为止,你走吧。”   沈卓也当即转身,头也没回的往外走,容沉看他走的这么决绝,在他身后呵住了他:“站住!”   沈卓没有回头:“容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容沉顿了一下,他想说什么?   看着沈卓后面跟着的小跟班他沉声道:“沈先生,这件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希望你也是。”   沈卓这次没有回话直接走了,容沉也不再看他,他看着还在下面幸灾乐祸的其他人,手撑在了桌上。   这时候他不笑了,于是身上的煞气凛然,众人渐渐的都停止了笑声,连陈河都停住了脚步。容沉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道:“还有在座的各位,若是让我听见外面有任何的传闻,我饶不了你们!”他用手指点了下桌上的资料,这资料是太齐全了,他们是风水师,最注重个人隐私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   陈河小心的从他身边贴墙出去了,孙老跟赵航被这事情的拐点弄的没有反应过来,迟了一拍,等站起来时,沈卓已经走出会客室了。   赵航没什么心眼,路经容沉时没有憋住笑出声来,孙老看着容沉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心里寒了下,他拽着赵航急匆匆的出去了,他想沈卓这次真的是闯祸了。   孙老他们走了,陆玄也带着自己弟弟站起来了,笑话看完了,该走了。   他们走了,还有一些走的慢的,比如刘大师,是等着他发火是吧?容沉看着刘大师冷笑了下:“怎么,刘大师还想看什么热闹?不赶紧去跟你的小容总汇报一下我的最新新闻?”   不举便不能娶妻生子,对比起他是煞星这条新闻来说更有利吧?他六叔是应该高兴听到的。看刘大师仓皇着不知道解释什么的神色,容沉冷笑了下:“下去吧!”   他懒得把这些火发到一个小卒子身上,他六叔为了保住他的位置舍得把荣成建工架于火上,既然舍得下狠手了,又怎么会诚心给他请风水先生?这些人请来是给他看的,给他父亲看的,有名气的这次开完会后恐怕一个都不会留,没有名气的没有本事,去了那里,有去无回还不如不去。   容沉想了想把他气着的沈卓,无声的磨了下牙,他到底是有几分本事呢?   不管他有没有本事,他都不应该去。   容沉眼神幽暗,不再去想沈卓,不管这次有没有风水师,该怎么进行还得进行,他这个人说他独断专横也罢,说他不自量力也罢,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想做的事。   刘大师慌不迭地的走了后,现场还有两个大师级别的人物了,小助理这个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容……容总,这两位大师怎么安顿啊?”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啊,这可怎么办啊,这些人出去会不会说出去啊,那他们家容总就真的再也娶不上妻子了啊,本来已经克妻了,现在再不举……天呢!   他脑子里想的压根不是安顿这些大师!容沉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该怎么安顿就怎么安顿!实在不会去找你的小容先生,他请来的,让他安排!”   他说完后看了一眼杨道长跟西藏的高僧,不知道他六叔将会怎么安排他们两个,亦或者想从他们两个这里确认他确实是一个煞星。现在应该是确认完了。   容沉没再说什么,率先走了。   冯晓在后面忙点头:“好的,好的,容总,那您慢走!”   这个意思是大师都可以留下来?这个结局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的结局还是可以的,助理自认为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他忙转身去招呼这两位来头最大的大师:“两位大师,非常抱歉,我们容总他忙,我带你们去休息。”   杨道长跟圆觉上师并没有在意容沉的冷淡无理,他们来荣成建工不是为了名利,是为了普渡那万骨坑,所以没有为难小助理,跟着他去安排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我会努力更新的!感谢在2020-04-29 20:01:14~2020-04-30 18:1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妖、墨尘、为什么昵称没有了、浅川岚、一朵摇曳的小花、云起遮青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虫子 10瓶;ddd 6瓶;白日梦 5瓶;yesterday 2瓶;3046383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嫌隙   这边孙老出去后, 发现沈卓还在等着他们,他们今天一起坐车来的,陈河坐在副驾驶上看他老板:“老板, 要不我开车吧?”   他老板坐到了驾驶座上,这是想着一出来就走的,但是为了等他们又忍住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怎么怀疑我的车技?”   陈河忙摇头:“老板, 你就别生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沈卓闭了下眼:“我没有生气,现在没生气了!”他刚才是被容沉气着了,他一般很少生气的,所以陈河才这么奇怪, 是容沉戳中了他的身体的伤疤, 他表面上看着很潇洒,实际上也在意。   口下留德这句话, 他不应该说容沉,其实更应该用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己先攻击容沉,容沉也不会气急败坏, 但是若不是容沉先说的他,他也不会……   沈卓用手摸了下心口, 他这次真是被气着了, 自己都绕进去了,这就是口舌之罪!到了地狱得拔舌头!   沈卓深吸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有失理智的,可现在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孙老等人上车后,沈卓已经消气了,面色如常,还笑着跟孙老道歉:“抱歉孙老,是我连累你们了。”   赵航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中,一见他就哈哈的笑:“沈老板,你刚才说的那事是真的吗?他真的不……”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孙老使劲的掐了一把,赵航使劲嗷了一嗓子:“师傅,你干什么啊?!”   孙老郁闷道:“别说了!人家一个集团的老总其实咱们能够议论的!万一出什么事了,小心他来找我们!”他们是小人物,他们的资料人家一查就全都清楚,而且今天还目睹了人家这么大的事,后面还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封口呢。   沈卓听着他这话心中一窒,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孙老,孙老是一个挺精明的人,也是一个很小心的人,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出过事,就证明他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所有此刻他这是怪他或者说害怕他得罪了容沉而牵累他,沈卓无法说什么,他也知道他为了一时痛快得罪的是什么人。   心中那些气愤在这一瞬间也转成了沉闷,沈卓看着车窗外荣成建工高入云霄的办公大厦垂下了眼。   他不仅辜负了容五的好意,还给她家……大哥添了麻烦,沈卓握着方向盘的手默默的紧了下,他现在想着容沉说他的话依然生气,可他拎得清后果。   即便是容沉说他不好听的话,可他是不知者不为罪,而他作为一个相师,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顾客的隐私是他不对,容沉不是普通人,他这个□□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集团不好,是他不对。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荣成建工不肯罢休的话,那孙老确实让他连累了。   沈卓低声道:“对不起。”他是对着空气讲的,可这道歉的对象也不知道是谁了。   一行人不再说话,沈卓开着车把他们送回去。这一大早开的是什么会啊。送完孙老回去时,沈卓也郑重的再次跟孙老道歉:“孙老,抱歉。我本来想着努力一下让他留下我们的,却没有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对不起。”   孙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事,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个。”   孙老也并不是怪沈卓,而是他忌惮他,他看着沈卓无意识的皱了下眉,他看不透这个年轻人,这个人说实在的,太年轻,且会的东西五花八门,别的人不知道,只以为他会算命,卜卦,给人看吉日,可是他跟他相处一年多了,沈卓给他打下手也有几十次,见识过他大大小小的本事,特别是刚刚,他的摸骨术。   孙老想着刚刚在场的十几号人,恐怕不止他一个人惊诧,就连那个杨道长恐怕也没有想到沈卓会摸骨。   摸骨算命,是一门近乎失传的江湖绝学。练到高深的时候,摸骨大师只要手一碰到你身上,方寸之地就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就跟有特异功能一样,这可绝对不是虚的。不过,遗憾的是,当今之世,这样的高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而沈卓虽然没有达到一触即知的地步,甚至好几处他来回的摸了几次,可是他所说的都是对的,看那位容家人的表情便知道他说的都对,就连西藏大师都肯为他说话。   这样的沈卓确实太厉害了,不符合他年纪的厉害,如果他今天的摸骨术被业界所知晓的话,他就成名了,再也不会给他打下手了。   可惜的是,沈卓命不好,他摸骨的那个人是容家那个管事的,不仅是克星还不举,这种事情不可能会被传出去,而他们这些相师又心中各自有想法,也并不想沈卓成名,所以自然不会替他宣传。   即便是宣传也不会利于沈卓。   孙老说不清现在是种什么感觉,他不想跟杨道长一样甘心退居,可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厉害,他们确实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所以他看沈卓的眼神挺怪异的,带着深深的忌惮,沈卓自小到大看尽世人脸色,自然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于是心里黯然了下,面上却淡淡的笑了下:“那孙老,我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您老休息吧。”   他并不怪孙老忌惮他,这一年多孙老虽然没有给他宣传过,可是干活的时候带着他了,也分他提成了,这已经很好了。   他要是知道今天的结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出风头了,沈卓郁闷的叹了口气,算命师不能给自己算命,要不他今天出门前应该给自己算一下,这叫急功近利,活该,让你想出名想疯了。   沈卓告别孙老,回到店里,给一个客户打了电话,陈河看他是真要出去道:“老板,你现在还要过去吗?等着吃了午饭再去吧,快中午了。”   沈卓摇了下头:“不用,你自己吃,不用等我。”   他想孙老以后应该不会再带他了,所以还是自己抓紧时间挣钱吧,对,还要养活一个就知道吃的陈河。   沈卓是给一户商人看风水,这家商户所驻扎的商城是一家大型的购物广场,集中了购物、游乐、吃喝为一体的商场,人来人往,客流量一天可达几万,周末节假日更多,所以在这里开店的商家,月租也要过万,所以客户特意请了他来给看风水。   这个客户还是林女士给介绍的,所以客户笑着看他:“沈先生,林姐说你看的特别好,所以就麻烦你好好帮鄙店看一下。”   沈卓正想跟他客气一下,就听见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沈卓犹豫着了一下挂断了,但是当他刚拿出罗盘来是,电话又打进来了,还是那个号码,那客户笑了下:“沈先生,你先接电话吧。”   沈卓朝他笑了下:“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有些忙。”客户笑笑:“沈先生是大忙人。”   沈卓摁开了电话,他虽然是跟着客户吹牛,但是还真舍不得不接电话,万一是其他的客户呢?   但这个电话竟然是荣成建工的,沈卓保持着面上的冷静,笑着道:“荣成建工?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荣成建工的人很客气的道:“沈先生,我们正式的通知您明天一早来我们公司签约。您已经被我们公司选中了。”   沈卓微微的笑了下:“抱歉,我最近很忙,不去了。”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刚得罪完容沉就去,只是这个荣成建工也挺有意思的,这么的一个公司也不知道谁做主,那个容沉明明不愿意他去了,这其他人又来请他,看样子他们内部确实有问题。   那边的人非常的客气:“沈先生,您再考虑下,我们也请了孙先生。”   孙先生就是孙老,沈卓听着这话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他没有连累孙老就好,但是他是真不能去了,他的存在会时刻的戳容沉的眼。但沈卓也不能直接拒绝,看着已经看过来的客户,笑了下:“那我考虑一下,谢谢您。”   挂断电话后,客户很好奇的看着他:“是荣成建工的电话吗?”沈卓眼睛一转,笑了下:“是啊,今天早上刚刚去荣成建工开了个会,所以只好现在才能给您看。”   “也是请您去看风水?”沈卓的说法让客户更加好奇了,最近荣成建工太出名了,沈卓也借坡下驴的笑了下:“是啊。”   客户瞬间看沈卓的眼神就亮了,本来是林女士介绍的,还带着点儿怀疑的,但是人家荣成建工都要请的人,那肯定是很厉害了!   客户周老板忙笑着道:“沈先生,您真是高人,我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您看看我这个小店怎么布置才好呢?”   沈卓看他是误会了,但是也不想解开,就让他借一下荣成建工的东风吧。   沈卓谦虚的笑笑:“好的,周老板,您稍等。”   他拿着罗盘在他的店里、店外走了一圈,周老板的这家店位置并不是太好,处于楼梯口,下楼梯口,沈卓跟周老板道:“周老板,我刚才看了店铺的方位,门口我们在这里。”   周老板有些疑惑:“沈先生,门口不是应该对着人流量吗?这改了门口这人家看不到啊。”看样子周老板也懂一些风水,沈卓笑道:“周老板您看,您这家店是饰品、名包店,属金,本身已经是金命,而路则是水,客流量也是水,周老板您只要在这一面墙上摆满饰品及名包,就不愁客户不来。”   周老板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行,沈老板,我听你的,那还有什么吗?”   沈卓并不想让他心中留有顾虑,指着电梯道:“周老板您看,我们处在下楼梯口,人们逛完商场离开的路,带走的是人气。如果我们这个楼梯是上楼梯,那我们的店门开在正对面就是吸金,而我们恰恰相反。”   周老板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那沈先生,我这小店岂不是没有人看得见?”   沈卓笑道:“周老板放心,我刚才已经说了,周老板你买的是饰品,本身就是金,这正对楼梯口的位置用透明的玻璃墙,就是现在最流行的异性玻璃墙。”周老板一边示意助理记着,一边好奇问道:“沈先生,这有什么讲究吗”   沈卓笑道:“这种异性玻璃墙是凹面的,在风水学上又叫风水化煞镜,我们店正对着退财楼梯,所以需要挡一下退水煞,以免财气被吸去。”   周老板深吸了口气:“原来如此,哎,可惜了,我原本还觉得靠近楼梯比较好,人流量大,现在倒成了弊端了。”   沈卓笑道:“周老板不必过于忧心,在这面墙的位置摆一个大象,记住鼻子要朝下,这样就可以吸取下面的客流量,您的这个位置还是比较好的,下面正对着喷泉池,大象吸水是好兆头。”   周老板听他这么说心中大喜,连忙道:“好,赶紧记着,都听沈先生的。”   沈卓又指了一下店门位置:“这个位置放置一盆植物,最好能大一些的,笔直向上的,要用土栽种。”周老板笑道:“我知道,土生金。”沈卓笑着点了下头,周老板非常高兴:“沈先生果然是高人,您看已经中午了,您一定要让我请您吃顿饭。”   沈卓哪能让客户请吃饭,笑着告辞了:“周老板,你开业还需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祝周老板财源广进!”   周老板看他执意要在,也只好罢了,沈卓走出去好远了,周老板还在门口站着,沈卓回头朝他摆了下手,他知道这个周老板对他这么客气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接了那个荣成建工的电话。   沈卓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不能去荣成建工了,不过能够听得他们请了孙老,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尽管如此,沈卓想着孙老看他的眼神,短时间内还是不想回到店里去。还有陈河跟赵航这两个大嘴巴,上午是因为他跑的快,回去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呢。   再说忙活了一上午了,到现在还没有喝一口水呢,在荣成建工的时候他也没有喝上一口水。   今天是周末,这家大型的购物商场好像在做什么促销活动,非常的热闹。各大商家不遗余力的做着宣传,各种糕点的香气飘进沈卓的鼻子里,沈卓听着他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参加日万的活动,所以亲爱的们,要记着给我留言啊,字多赠送的红包多啊。感谢在2020-04-30 18:12:28~2020-05-01 20:0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云起遮青桐、plut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esterday 2瓶;hc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第 56 章   沈卓抬头看着三楼上的巨幅甜点广告, 上了楼,刚点完一杯奶茶,接到了容五的电话, 容五听说他在德隆商场,立刻让他待着别动,她马上到, 她跟容悦正在附近。   沈卓看着手里那杯香芋奶茶觉得有点儿烫手了,这奶茶应该是小姑娘喜欢喝的,大男人应该是没有人愿意喝的。   果然那奶茶店的小姑娘也看着他笑,沈卓心里一阵懊恼,他好不容易挑一个陈河没有跟着他的时候, 想自己喝一杯奶茶。小姑娘微笑着道:“先生您的奶茶跟甜点, 请拿好,您也可以在我们店里等您的朋友。”   沈卓朝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小姑娘给他指了一个好位置, 观景很好。沈卓再次朝她点头道谢,一边跟容五道:“我在三楼的鲜仙奶茶店, 你们两个进来就能看见我了。”   沈卓看着自己手里的热乎乎香芋奶茶叹口气,这个浅紫色的奶茶应该是小姑娘喜欢喝的吧, 要是让她们俩看到一定得笑话他!   要不是太烫,他真想都喝了再说, 沈卓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自己都已经坐进这家店里,还怕人笑话,真是的!反正还是舍不得把奶茶扔了。   小姑娘给他选的位置非常好, 沈卓远远的便看见容悦跟容五坐电梯上来了,两个人穿的都很漂亮,看样子真的是在逛街,容悦眼尖,一眼就看见沈卓了,伸手指着自己跟容五道:“堂姐,在那儿!”   容五跟容悦是堂姐妹,两个人有一些相似之处,但熟悉了她们的人很容易能分清楚他们,容悦的性格更泼辣一些,头发也更为短一些,当然容五的头发也不长,刚刚过肩,及干练也有委婉的意思,跟她老师的职业很相称。   沈卓想着容五老师的身份也觉得这世上人各有命,有些人想要攀的更高,所以努力的往上攀爬,可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就比如他,而有的人一生下来便是荣华富贵,但她们却更想当一个普通人,这世界就是这么有意思。那句话怎么说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卓有些怅然的走了下神,等回神时,两姐妹已经进来了,   容悦看着他桌上的3杯浅紫色的奶茶及其他各种颜色的欧包笑了下:“沈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喜欢吃这个啊。”   果然会这么问,沈卓笑笑:“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喜欢什么,店员说这是他们店的招牌,于是买的都是一样的。”借着这个理由,他总可以光明正大的喝香芋奶茶了。   他没有请他们俩去更豪华的地方,容家的人恐怕也不会稀罕他一顿饭,所以沈卓也就没有大献殷勤。他说改天请她们吃饭也只是说说,心里明白,这两位是他高攀不起的。   好在容五笑道:“都可以,谢谢。”   容五坐下后,从这里能看见整个购物中心的中心点,这是一个圆形的喷池,水柱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二楼,非常的漂亮,水柱的正后方是圆形的一面影视屏,屏幕非常大且长,成半圆形足足围绕了半个购物商城,上面成块状播放着各大厂家的广告。   容五笑道:“这个位置真不错。”   沈卓也点头:“我也是坐下后才发现的。”   容五看沈卓往下看笑道:“沈先生,你觉得这个购物中心的风水如何?”   沈卓笑道:“这里的风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之所以没有急着走,就是看这里的风水布置的很不错,有高人指点。   容五眼睛一弯:“沈先生可否赐教”   沈卓看着她笑:“容小姐太客气了。”   沈卓指了下下面的喷泉,喷泉周围围了很多的人,沈卓道:“水能聚财,而喷泉池则更好,聚人气,聚钱财。”看容悦不信的样子,沈卓停顿了下笑道:“就算不起作用,那下面人扔的硬币攒一攒也有不少。”   容五笑了,看她笑了,沈卓指着那个举行的半圆形屏幕继续道:“这个半圆形的液晶屏,相当于风水凸镜,你们看看他的外面是什么。”容五顺着他指向的位置像远处看去,点了下头:“原来如此,对面是招商银行、建设银行及交通银行,这面半环形的液晶屏长度正正好正对着这三家银行啊。这是吸银行的钱啊。”   沈卓点头:“容老师说的不错。”   容五既然是荣成建工的人,那建筑学应该会很厉害,建筑系里的玄学更是玄妙,常人懂一二便足够。   容五笑道:“我哪里能比的过沈先生,在沈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沈卓也笑道:“幸亏容老师开的店铺是古董店。”看容五挑起秀眉,沈卓笑道:“要不同一条街上,我这饭碗恐怕要丢了。”   容五看着他笑了,这个沈卓说话是真幽默。   容悦看看她堂姐,又看看沈卓,觉得这次有意思了,她就说请沈卓这个风水师来他们荣成建工一举两得,一个沈卓就能把他们兄妹俩搞定。   三个人正说笑吃点心的时候,一楼的人越来越多,从中午一直在搭建的舞台也基本上搭建的差不多了,气球、鲜花、花团紧凑,喜气洋洋,工作人员忙碌的穿来穿去,甚至还出动了保安人员,看这样子又有什么商家促销活动了。   沈卓已经能听见他身后的小姑娘兴奋的声音:“你知道今天谁来吗?”   “谁?”她男朋友一脸懵逼的状态。   小姑娘兴奋的叫到:“彭岩啊!我的男神啊!想不到这家购物中心请到了他!我们今天来真是赚大了!”   小姑娘的男朋友没再说什么,倒是身边的容悦惊诧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沈卓示意她看看外面液晶大屏上打着的广告道:“今天是这个购物大厦两周年的纪念日。”   容悦吸溜了一口奶茶,咽下去后深吸了口气:“早知道是他们两周年的纪念日,我们就不来了。”沈卓疑惑了下:“怎么了?”容悦叹口气:“因为如果是两周年纪念日的话,那乔宇一定回来的。哎,我姐不是很待见他。”   容五摇了摇头:“容悦,别乱说,我并没有不待见他,只是觉得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看沈卓明明一脸懵逼的状态,但是忍着没有问的样子挺可怜,容悦看着他笑道:“沈卓你不知道吧,这个购物中心是乔家的。”乔家,又是乔家啊,怪不得风水布置的这么好,沈卓心里对这个乔家也有些好奇了。   然而容悦的语气却不屑一顾:“乔家这些年是有钱有势,我那个堂哥也为了家族利益,逼着我堂姐嫁给他呢。”   怕沈卓不知道是谁,解释道:“沈卓,就是你今天上午把他给气倒的容沉,容大总裁!哈哈哈……”她想起上午发生的事,忍不住笑场了:“就是你说他……噗,不举的!”   后面3字声音有点儿大,容五忙推了她一把:“小点儿声,一点儿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但是她也没有忍住笑,推完容悦,她自己也掩口笑了。   沈卓等他们倆笑完,现在的姑娘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而且,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完全是看她哥的笑话。   沈卓看了一眼容悦,他记得当时开会的时候没有她,到那时她却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知道,那是谁告诉她的?荣成建工里面到底几个老总啊?容沉说的禁止外传的话难道都不管用吗?   难道真的因为他这一些话,他出名了?那会有什么后果?   沈卓心里有些不安,他是个小人物,因为急功近利他急于求成,现在不知道这个祸有多大,所以压住了容沉带给他的嘲讽,他想如果能够撤回他上午说的话的话,他愿意把他一年的钱都赔上。   沈卓心中忐忑,面上却没有显露,容五好不容易笑完了,问沈卓:“那……什么,我大哥确实是……”她手握着茶杯眼睛向四周转了转,后低声道:“不行吗?”那双黑眼睛,圆溜溜的,沈卓只从里面看出了探究精神,还是没有同情。   她们俩这么专注的问这个问题,沈卓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跟两个姑娘讨论这个问题,竟然是他不好意思了,真是的,沈卓咳了声:“容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他当时是说了这句话了,幸好说了这句话了,沈卓想着容沉后面跟着的那句话磨了磨牙,算了,怪他自己管不住他的嘴。   容五跟容悦听他这么说又笑了一会儿,容悦捂着肚子说肚子疼,沈卓有些无奈的笑了,她们俩还是容沉的至亲呢,她们俩都这样,那其他人恐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看样子容沉确实因为他这句话成了众人的笑柄了,沈卓深吸了口气道:“容小姐,请替我跟你哥哥说声抱歉,我也不是有心的,就是话赶话了。”   容五看他神情紧张,笑着摇头:“没事,我哥的脾气我知道,没有人能受得了他,你肯定也是被他气着了。再说你不是也说他以后会好吗?而且以后还会结婚生子,我还有小侄子呢。”   沈卓只笑了声,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也没有想到他脾气会那么差,他很少得罪人,也很少攻击别人,不是他多么高尚,而是知道他在给他师傅积德,而这些负面的东西都会影响他师傅的眼睛。   沈卓苦笑了下,也许就是因为他心不够真诚,所以才会成这样,一旦戳他心窝他就无法淡定。   沈卓再跟容五道歉道:“这一次辜负容小姐的好意了。”   容五正色道:“沈先生,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是诚心诚意的请你到我们公司做顾问的。”   沈卓笑了下:“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得罪容先生,容先生怕是不愿意见到我,还是不去了的好。”   容五摇头:“没关系,这次是我六叔请你的,我大哥他本来也不管这件事的,现在他更是不会再管了,你放心。”   事实上他们家这一支在荣成建工集团的地位没有多少,她大哥今年才从部队回来,刚进公司能有几分号令?要不是他父亲母亲的股份摆在面上,她几个叔叔怕是不会同意她大哥上任。   她这么多年没有进荣成建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这些她都没有说,因为她身边坐着容悦,她小叔的女儿,自从她大哥上位之后,容悦竟然从国外回来了,还整天跟在她身边,以前逢年过节都不见她问候她一声的。   容五笑了下,并不多说,容悦还要跟她合开一个古董店呢,是她小叔喜欢收藏古董,要开一间铺子,碍于他这个侄女的面拉她入股呢。   沈卓看了一会儿容五,容五这个姑娘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刚刚跟她堂妹笑的肚子疼,这一会儿面上已经平和了,看着他的眼神是带着恳切的,她是真的想请他进公司吗?   他没有去见过那几位大师前,还觉得自己有几分能力的,可是见到了玄学大师杨道长、藏传佛教大师圆觉上师,以及那个著名的刘大师后,他觉得还是不去班门弄斧了。   沈卓还想说点儿什么,容五果断的打断了他:“沈先生,你的能力我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这一次我们容家真的遇到了些奇奇怪怪的事,外界舆论对我们容家也非常不利,所以我跟我堂妹是真的想请沈先生能放下成见,不要跟我大哥一般见识,能够出手相助。”   她说着看向容悦,沈卓这样的一个不出名的风水师她六叔应该还不会放在眼里的,果然容悦也笑着对沈卓说:“是啊,我相信我堂姐的眼光,她不会随便找一个人来的。”   这后面一句话就有意思了,他可不就是容五随便找来的一个人吗?只不过在街头见了一面而已。   不过沈卓也摸不清这其中的关系,既然能够去他自然是最好能去的,因为现在连累到了孙老,他即便是不考虑他自己,也应该为孙老考虑下。   所以沈卓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容小姐客气了,我能成为荣成建工的风水顾问,是解决了我下半辈子的饭碗,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意见。”   容五笑了:“那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好了,他们便要走了,只不过外面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奶茶店小姑娘说的没错,果然是彭岩来了,正在台上唱歌,沈卓也认识彭岩,现在网上最火的流量明星,他的照片正在环形的大屏幕上一遍遍的播放。   容悦看着大屏幕连连咽口水:“果然是帅哥啊!这么近看更帅啊!”难为容悦了,在国外待了几年,看见中国的帅哥拔不动腿。   容五笑着道:“你要不上去要改签名,我等你?”   容悦摇了下头:“我身边这不是已经有一个帅哥了吗?”她挽了下沈卓的胳膊:“堂姐,我觉得沈卓比起彭岩来丝毫不差!要是也走星途的话,不会比他差的。”   沈卓也笑道:“那借你吉言了,我等混不下去后就去当明星。”   几个人说笑着往下走,这座购物大厦为了让客人多留几步,这楼梯设计的非常绕,不是那种一直可以下的,总要绕半圈才能找到另一个下楼处。   等他们到二楼的时候,彭岩已经唱完了,台下掌声热烈,伴随着掌声,一个年轻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上台了。   大屏幕上这个人的脸也清晰的出现了,沈卓看着这个人脚步顿了下,挽着他胳膊的容悦朝他眨了下眼:“沈卓,你看他长的是不是跟你有几分像?”沈卓迟钝的点了下头,眉眼确实很像,连他都差点儿看错了,容悦继续道:“不过,我现在觉得你们不像了,你更帅!”   沈卓笑了笑,尽管容悦开导了他,但沈卓还是路过一楼的时候看了一眼台上的乔宇,他知道容悦因为某一些敌意,故意的贬低台上的人了,那个人看上也不过30,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长的帅,能力出众,言谈也颇有几分温润儒雅,而且身后还有乔氏集团,怎么看都是一个乘龙快婿。   容五看他看那个人好几次不由的开玩笑道:“沈先生,你是不是觉得看他跟看你自己一样,舍不得眨眼了?”   沈卓也笑道:“我那么自恋啊!我是看这个乔先生还不错啊,怎么容老师没看上呢?”   容五摇摇头:“我们两家是世家之交,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没有情人的感觉。我现在还记着他小时候可傲气了,每次考试都要争班里第一名,要不是第一名,那就要让他的小跟班把第一名打一顿……”   容悦在后面补刀道:“还有这个乔宇就跟一个花孔雀一样,明明不是明星,偏偏爱上电视……”   沈卓耳朵里听着他们俩的话,却走神了,他再一次的看了一眼大荧幕上的那个人,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容五看他走神拉了他一把:“怎么了沈卓?”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真是莫名其妙。   沈卓回去的时候,给陈河跟孙老他们打包了一份甜品,沈卓亲自提着去给孙老,孙老看他手里的吃的笑了下:“沈卓,你这是去哪儿了啊?”他已经接到荣成建工的电话了,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希望的,但是竟然接到了,孙老心中一高兴,看沈卓也顺眼了。   沈卓会看眼神,一看他这样笑了:“孙老一定是收到了荣成建工的电话,喜上眉梢。”   孙老切了声:“你收到电话了吗?肯定是收到了吧?”   沈卓点了下头:“什么都瞒不过孙老。”   陈河惊喜到:“老板,咱们也能去荣成建工了!那太好了!我这是不是可以拿工资了啊?!”   沈卓横了他一眼:“吃吧。”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孙老请他坐下,让赵航去泡茶,但赵少爷只顾着吃甜点了,于是还是陈河去泡的茶。   既然能够坐下来了,那沈卓就笑着问了下:“孙老,那荣成建工的人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去了吗?”   孙老点了下头:“说让我们一大早就去,去公司一起集合出发。”   沈卓哦了声:“一起?那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吗?”   孙老点头:“还有上次跟我一起的陆小哥。”   沈卓听闻他在笑了下:“我倒是没有想到陆小哥也会去,而且还能忍得了那个容先生的话。”陆玄跟他不一样,他后来特意问过孙老陆玄的身份,得知他是一个有着古老家族的人后,就对这个人心有敬意了,或者说是畏惧之心,一个掌握这人死之后所有事的家族,葬门,是让一般人听着忌讳的。   怪不得那个陆玄整日一张面瘫脸,整天跟棺木打交道、与亡者打交道的人是不会经常笑的。   孙老也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从这里看,这个陆小哥不仅本领高,也沉得住气,有他在,这事咱就去当见识一下了。哦对了,还有那个明因观的杨道长和西藏请来的高僧也将会前往。”   沈卓点头:“杨道长名望很高,还有听说西藏高僧普渡众生,修为极高,这次能一起共事也算是积德了。”   他这一声感叹,赵航切了声:“我们也是高人好不,荣成建工就请了咱们几个,可见我们的实力非常厉害!”   沈卓因为没有继续询问,所以不太了解,听他这话奇怪了下:“那其他的人呢?”不可能说走了就走了吧?最重要的是荣成建工怎么能放着那些大师不请而请他们呢?说实话,沈卓觉得他跟孙老是里面风水师中最差的两个,当然不是贬低孙老,而是与那些人比起来,他们真的不够格。   孙老摇了摇头:“我问他们的人了,说就定了我们几个。”孙老也觉得奇怪,他叹口气:“可能那些人都看不上吧。”   陈河笑了声:“我倒是觉得都被那个容总给气走了。”   有关于容沉的话题,沈卓不再言语,他开始低头吃他的欧包,他再不吃,都要被赵航给吃没了,这小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小了。沈卓示意孙老也吃,他记得这家店的甜品孙老是很爱吃的。   孙老拿了一个放心嘴里,确实很好吃,还是热乎的,这个沈卓也算是有心了。他这是诚意来道歉的,孙老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小气,沈卓想成名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不跟赵航一样,不是他的徒弟,他总有一日会超过自己的。   再说他们相处了一年多,沈卓这一年多都拿他当长辈,外出活时,脏活累活、苦活都是他干,从来没有抱怨过,也从来没有抢过他的风头,只不过是今天看荣成建工是个大集团,眼红了急于出手,这也有情可原,毕竟还年轻嘛。   而且荣成建工既然能请他,那就是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孙老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小人物,得罪不起荣成建工,所以既然不用划清界限,那以后还得共处,说实话,这一年多他也拿他当亲人了。   孙老心里放下那点儿芥蒂,跟他讲干货了:“荣成建工内部的那个刘大师非常厉害,也许这是荣成建工没有请其他人的原因吧。”   沈卓看了他一眼明白他什么意思:“孙老,你的意思是这一次那个刘大师要主事吗?”   孙老点了下头:“恐怕是。”   沈卓又拿了一个欧包放到了口里,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地方也不能有很多风水大师,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多少名气,去了那里恐怕会被人拿捏吧。   他边想事边吃,于是就吃的毫无顾忌,陈河看着他往嘴里填了一个蜘蛛形状的软欧包,洁白的牙齿一咬,里面浓稠的馅料就流出来了,他心满意足的眯了下眼。陈河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老板,你没觉得跟咬一种软体动物一样吗?一口下去,肚子里的水都出来了!”   正要往下吞的沈卓差点儿噎住,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让他形容的这么恶心。沈卓好不容易咽下去,喝了一口水,瞪着他:“你难道刚才没吃吗!”   陈河哈哈笑:“我就是看你吃的好吃,你继续,继续,听说出事的那地方周围都拆迁了,方圆几里都没有什么好吃的,听说还要让我们住在工地上呢。”   沈卓被陈河说的不再吃甜品,他推给了赵航,从陈河手边取出了图纸看:“这是荣成建工给的施工图吗?位置是在北城北海这一块儿是吧?”   孙老点头:“是的,荣成建工的人给的是施工图,从施工图上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那块地所处的风水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埋葬坑。。”   沈卓拿过图纸来看了下,这块地非常大,呈长条状,背山靠水,孙老说倒不错,这块地按理说风水会很好的。远山连绵不断,如龙吟长啸,山的前面是雁栖湖,雁栖湖的北边一直绵延到北海,这是黄金海域地段,这样的地方也就荣成建工能拿得下来。   沈卓又看了看现场出事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电子传过来的,他们打印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拍的并不清晰,看不出什么来。   沈卓便把照片放下了:“孙老,我们到了现场再看吧。不必忧心,不是还有刘大师在吗?”   陈河也道:“就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后面,让他们先上。”   赵航呵呵了声:“没想到你这么贪生怕死。”陈河切了声:“你行,你上!”赵航哼了声:“你不是跟我们说你是那么学校最厉害的系草吗?什么事都你顶上,这次的考古不还指望你吗?”   沈卓这才想起来:“陈河,你上次说的考古是在这个地方?你们老师都去了?”   陈河点了下头:“是的。”   考古学家也介入了,事情更麻烦了,沈卓站起身来到:“那孙老,我们这次也多准备些东西,到了那里恐怕还买不到。”   孙老也点头:“是的,最好行李也多带点儿,那里靠山,冷。”   陈河不以为意:“冷不到哪儿去。”他挽了下袖子,感情就穿了一件,孙老再看看沈卓身上的单衬衣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好。”   沈卓笑笑:“孙老,您老当益壮呢。这次我们队伍里要全靠您了。”他依然愿意尊他敬他,孙老看着他也笑笑:“好了,你们都去准备下吧,荣成建工的人让我们一大早就走。”   赵航切了声:“跟催命似的。”孙老示意他别说了,事实上容家这个老总,专断专横,从不考虑别人感受,要不是因为今天第一次开会,他晚上就想拉着他们去的。   他们四个人早上也去了荣成建工集合,去的不算晚,但也不早,沈卓不想见容沉,好在容沉一直都没有出现,他身边的助理也没有见着,大概是早走了吧。   等所有人都齐了,容沉建工的领头车队便出发了,沈卓他们便跟着荣成建工的车队,他开的是他自己的车,没有用他们的车,虽然荣成建工安排的车都非常好,特别是第一辆领头的车,赵航当时看见的时候眼珠子都想出来,他跟陈河道:“那是什么防弹型车吧?”   陈河因为最近也研究了一下车,所以点头:“是,奥迪A8 L Security防弹车。”赵航还啊了声,他对车也情有独钟,只不过他因为开快车,驾照都被吊销了,所以现在只眼巴巴的看着:“是不是真防弹啊?”   陈河嗯了声:“防,当然防!你看那车窗、外壳,全都是由装甲、防弹玻璃等组合成的!这是符合民用车型中最高安全防护标准车了!里面不仅有许多先进的紧急防护系统,而且倘若你被追击,车胎被打爆了,它也能维持着打爆的状态下保持80公里/小时的时速行驶!绝对是车中精英!”特别是对比起他老板的这个车,那简直是没法比较。   赵航羡慕的叹了口气:“要是有一辆就好了!”   陈河呵呵了声:“后面的那几辆咱都考虑不起。”   领头车是防弹车,后面的几辆也全都是路虎越野车,且都是同一个系列的,这么整齐的跟在那领头车后面,看上去也非常吸人眼球。陈河看着那排车都不想开他的车了。   同沈卓一样自己开车的还有其他几位,包括陆玄,陆玄也是自己开车的,而且也开了一辆着实让陈河羡慕的车,陈河一路从后视镜里看人家,前面的路都不看了,一个大石块他就这么压着过去了,车上的人都被他颠了一下。   沈卓坐在后面,差点儿碰着鼻子,孙老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身子一晃差点儿歪倒,沈卓怒道:“陈河,你要是不好好开,就我开!”   陈河干咳了声:“对不起各位啊,这路也不好好修修。”   沈卓哼道:“我看你是想去别人的车上坐着了!”   他老板真是一针见血,只不过陈河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老板那张带因怒气而灿灿生辉的双眼并不害怕,还跟他开玩笑:“哪能呢,老板,我不能抛弃你们。”   他得包容体谅他的老板啊,他老板受了那个容沉的气,不想坐他们的车的,那他当然也不能去了,他们车再好也不能常看啊,他老板可是他要常看的人啊。   沈卓哼了声:“好好开车!”   因为陈河这一耽搁,后面的车滴滴作响,这是要超车,陆玄的弟弟陆星斩从窗口跟沈卓打了个招呼:“沈哥,我们先过去了。”   沈卓朝他笑了声:“好的。”他正想跟陆星斩旁边的陆玄打声招呼的,陆玄就踩着油门从他身边过去了,他也就在超他车的时候把速度慢了那一下,沈卓看着他那种一闪而过面瘫脸默啧啧了声,陆兄真的是毫不客气啊。   陈河等陆玄的车过去后,重新踩油门,但那油门再踩也就这个速度了,于是陈河看着前面那些跟他们距离越来越远的车,跟沈卓道:“老板,等我们这一趟活干完后,我觉得我们可以换辆车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车还是金杯,虽然座位多,拉东西也很方便,他们四个人的家伙什、行李什么的,后备车厢塞满了,但是这一路颠簸啊,最重要的是前面的荣成建工的车队把他们甩开好几次了,现在都看不见影子了。   沈卓哼了声:“你有钱你换。”   陈河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笑:“老板,咱不差钱啊,前面那种豪车咱们换不起,可是别的车还是可以考虑下的,我前几天看了一款SUV,漂亮的很的很。”   陈河游说他老板,他知道他老板肯定是赚钱的,凡是经他经手卜卦的每一卦收费明码标价1000元,而且还有很多客户多给的,红包只多不能少,而沈卓手好的时候,一天绝对不止10卦。这还不包括登门的,外出的,那些就更多了,上次的唐中鑫的家事,沈卓给他的红包都好几千了,那他自己肯定更多。   再加上那些有钱的女客户都喜欢他老板,万一再给点儿小费啊、包养费什么的,哈。陈河不正经,所以腹诽他老板也不正经。   沈卓不知道他脑子里是这么想他的,只拍他椅背:“赶紧走吧,等会你彻底的跟不上了。”陆玄的车也是好车,这一会儿就只看见一个车屁股了。   陈河咳了声:“老板,我们已经跟不上人家了,就咱们这个车速啊,不能追啊,刚才那个陆先生都超过我们过去了,那就更没人肯等我们了。”   赵航在他旁边坐在都着急:“我开!”   孙老哼了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他当然是有车的,但被他那傻缺徒弟赵航给报废了,驾照都吊销了。想到他差点儿翻车,孙老也心有余悸的跟陈河道:“咱不着急,安全第一。慢点儿开啊。”   陈河笑道:“好来,孙老,咱们赶着去吃午饭就行。”   孙老都发话了,陈河只好慢点儿开,不能吓着老人家,陈河笑着道:“我等会开导航,不用跟着他们走了。”   陈河还没等开导航的,前方的语音就过来了:“沈先生,您的车现在到哪儿了?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呢?”   荣成建工的人一看就很专业,给每一个人都配备了呼叫机,随叫随到,电话里的声音虽说是个男的,但是很温和,是特意来问他们的,要不怎么还点名了呢,于是陈河问道:“老板,用回复他们吗?”   沈卓点头:“跟他们说,我们就在后面,让他们不用等我们。”   那边的那个人顿了下,像是在跟旁边的人咨询什么,一会后才跟他们说:“那沈先生我们先走,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我们保持语音畅通。”   真是挺体贴的,从这里到北海新开发的地方比较远,车程大约有两个小时,所以他们是怕他丢了吗?   陈河等语音落下后道:“老板,你看咱们换车是不是势在必行了,咱们什么时候被人落下过。”   沈卓想着他口袋里的每个月月月光的钱呵呵了声:“行,这一次事情结束后,换车。”在陈河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时补了句:“你半年的工资缓发。”   陈河看着他老板那钻钱眼的样子一拍方向盘:“可以!”   沈卓切了声:“赶紧开车,要不别说午饭了,晚上能到就不错了。”   京师的路不好走啊。   陈河也知道,所以他专心开车,开了一会儿后,他看着前面的车跟沈卓道:“老板,你看下,前面的那辆车是荣成建工的车吧?我不可能认错吧?”他当然不会认错,他刚还跟赵航眼热的看着人家呢。   果然赵航拍了下大腿:“就是它!”   陈河奇怪了下:“那这车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它不是领头车吗?”   赵航也伸长脖子往外看:“难道如你说的那样,被打爆胎了?”   陈河呸了声:“怎么可能,光天化日的朗朗乾坤的!你听见枪声了吗?”   那这车是为什么会到了后面来的呢?小金杯车里的人不解,但是看这车就在他们前方,他们心里也乐的多看一眼。   沈卓也盯着前面的车看了眼,但他也没有多想,只催陈河:“好好开车,都快9点了。”这个点儿意味着会非常堵车,他们现在还没有出京师呢,只要在京师里一分钟都会堵成狗。   果然他说完没有多久后,他们的车速就降下来了,前面汇流的地方车越来越多,开在他们前面的那辆据说打爆胎都会匀速80的车也以龟速的向前爬,看的赵航扼腕叹息:“可惜了!我还想着看它能跑多快呢!”   陈河哈哈了声:“京师的路你就别想跑了,这车也是够倒霉的,刚才那路那么好走,它不跑,现在想跑也跑不动了吧!”   沈卓看着前面那辆车也有些无语,不知道这车里坐着的是谁,防弹车嘛,从外面看都是黑乎乎的。不过他想坐在车里的人一定很郁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啊,谢谢大家支持,明天就到地方了,看看万骨坑,明天还是日万。(晋江有个防盗,一个小时,我也没有弄明白,如果看到不对的话,就等一下啊。)感谢在2020-05-01 20:01:27~2020-05-02 20:0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尘、一朵摇曳的小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瓶;千山月影、yesterda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坑底   坐在那辆车里的容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跟在他后面的小金杯车, 无声的叹了口气,开车的司机现在换成了他家的周叔,开车非常稳, 他看容沉捏眉心,跟他道:“容先生,京师的路况就是有些复杂, 您别着急。”   从刚才减速等后面小金杯车的时候他就预计到了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容先生为什么要等后面这辆车,但既然是容先生决定的,他也不多问。   容沉跟他摇了下头:“周叔,我不着急, 你慢些开。”他不是郁闷等沈卓的车, 而是郁闷这京师的路,以这个速度, 今天到工地恐怕得吃晚饭了。   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本来预计2个车程的路, 因为堵车他们开了5个小时,等到了地方的时候, 都两点了,午饭肯定是没了。   陈河跟着前面的那辆车停在了工地上的停车位上, 这片工地已经建设的不错了, 这里是麒云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了,所以这边工地配套建设的都非常齐全。不仅有停车位、还有一个很大的食堂, 他们现在停的位置就是。   陈河停好车后,给沈卓打开了车门:“老板,我们应该是到地方了。”   沈卓下了车,看了下这个地方,这地方不太想是哪个万骨坑啊,这儿人气很足。   果然孙老从车里出来后也说这个地方不是,这会儿因为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人不是很多,所以荣成建工在这里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走了过来,沈卓等人以为是接他们的,刚想笑的,就见那接待的人是奔着那辆车去的。   这把众人给闪的,陈河啧啧了声:“看样子是领导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领导?难道是容沉?沈卓也不由的看向了那辆车,但那车里的下来的人是那天跟在容沉身边的助理,容沉并没有下来。   沈卓看那助理跟工地上的接待人询问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朝沈卓他们过来了,那助理认识沈卓,笑着跟他道:“沈先生、孙老,这里是我们麒云一期的食堂,你们请跟我来吃点儿饭吧,非常抱歉,因为时间点儿过了,所以食堂的饭相对简单一些。”   沈卓跟孙老笑着摇了下头:“没事,咱们不先去看看那边的……地方吗?”沈卓说完,就看见那助理打了个哆嗦,看他们看他,那助理强笑道:“不用着急,咱们先去吃点儿饭。”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众人就跟随着他去食堂,而那辆车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再下来,而是开走了。   尽管这助理说的是粗茶淡饭,但饭菜的量还是足够的,陈河他们在车上走了整整五个小时,早就饿了,直接就坐下来了,孙老看着这饭也跟助理笑道:“谢谢助理先生,我们吃完饭就去那边看一下,趁着天还没黑。”他问沈卓:“我们先去勘察一下出事的地方吧。”   沈卓也正有此意,跟助理问道:“助理……”   这个助理是那天开会是见到的那个,但是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冯晓看他也要喊先生,连忙摆手:“我姓冯。单字一个晓字,您叫我小冯就好。”别再一口一个助理先生了,这老爷子称呼人也挺有意思的。   沈卓笑道:“那就有劳冯助理了。”   冯助理笑笑:“没有,我就是为了接待你们的。” 他是愿意留下来接待他们的,说实话,能晚一刻去那个地方,他就想晚一些,容总把他放下车是直接去了那里。   沈卓朝他笑笑:“冯助理,那你也吃点儿饭吧。”他既然在那辆车里,那这一路也就没有吃饭了。   冯晓跟他笑笑:“好的。”   因为要急着去看那个出事的地方,众人就匆忙的吃完了饭,冯助理就算不想去哪儿,也没法,于是跟他们介绍道:“出事的地方在二期,就是那边。我上你们的车吧。”   他丝毫没有嫌弃沈卓他们的小金杯车,挤了上来笑道:“人多比较热闹啊。”   看陈河回头看他,冯助理指了指前面:“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约20分钟路程。”   这片工地是足够大的,冯助理解释道:“因为是第二期的工程,所以离这里比较远。”   路上的时候,沈卓往外看了下,这工地确实很大,因为被停工,到处都是被绿色围挡、围布遮住的工事,但是路还比较好走,而且修的还是平整的水泥路,一直通向第二期工程地。   到了地方,冯助理看陈河要下车喊了一声:“先别开门!”沈卓看他抖着手撸开了袖子,是看时间,他手腕上不仅带了一块表,还带了很多的配饰,桃木手链,金刚菩提珠,满满当当的。   陈河瞄了一眼笑道:“放心了,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刻,他们不敢出来。”   冯助理干笑着:“就是防备下。”这都成了他的习惯了,跟在容总身边的日子并不好过,容总不信邪,这个地方他每天都来一趟,所以他都快被吓成精神病了。   他妈妈给他求了很多平安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冯助理是见识过沈卓的本事的,讨好的问道:“沈先生,你能给我张符吗?我带在身上。”   沈卓还真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给他:“带着吧。”看他这么痛快,冯助理连连道谢。沈卓也没有说什么。   尽管陈河说的没错,可他也能感觉到外面的情况,寒气自从进了这二区后便没停止,现在尤为严重,阳春四月,阳光普照的午后,这里的冷风像是淬了毒的小刀子刁钻的往衣服里面扎,他们这辆车确实一点儿都不保暖。   沈卓透过玻璃窗看向前面,前面有人站岗,且远远的树立了阻挡物,上面八个大字:“军事重地,闲人免进。”军事重地?   冯助理不好跟他们说这是容总的人接手弄的,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误入这里面,只跟他们道:“国家考古考察队已经进入了。”   孙老担心的问:“那我们还能进去吗?”国家考古学家护下的东西一般人也进不去啊,他已经看见有两位僧人站着旁边的高台上,并没有下去。而其他的地方全都被围起来了。   冯助理笑笑:“我们能。我们已经跟他们考古队的打好招呼了,再说了,他们来了快半个月了,不也什么没弄好吗?”   冯助理把符咒揣到怀里后终于敢从车里下去了:“我带你们去看看,真的挺渗人的。”   沈卓下车后紧了紧衣领,陈河也是这动作,孙老说:“让你们多穿点衣服,你们不听。”沈卓笑着扶他:“走吧,孙老,我们去看看。”   站岗的人看到冯晓来,让他们进去了。   那两个僧人看他们来,给他们让了个位置,沈卓也单手立掌跟他们道谢:“阿弥陀佛。”这是圆觉上跟大师的徒弟,会说汉语,沈卓也回了一句大众都知道的话。虽然他入的是道家,但在外面都随缘。   孙老看着眼前的大坑也深吸了口气,这个大坑太深了,目测足有百米深,这个深度看不见里面有什么,阳光好像完美的避开了这个地方,傍边的一个助理把望远镜给孙老,孙老看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个殉葬坑没跑了,里面白骨累累,尽管考察队已经清理了一个周了,可是因为牵扯到其他的文物,及要保护现场,所以进展缓慢,依然有数个坑位没有处理,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   孙老看完后递给了沈卓,沈卓也看到了,这个墓葬坑呈一个整齐的八角形,再配上白骨累累,着实奇怪。沈卓把望远镜递给了在旁边着急的陈河。他听见旁边的僧人低声念的咒语,那是超度经文,孙老微微的皱着眉头道:“这么多白骨,单人的超度已经没有用了。”   他旁边的一位僧侣问道:“那以大师看,该如何办?”   孙老深吸了口气:“是鬼是魔,咱们下去会会他们!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   他的话音刚落,太阳光线慢慢的褪去了,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阳光地带到阴影地带,寒气也一层层的上来,众人都静默了下,赵航拍了一把大腿:“师傅,他还跟我叫板了!走!”   他的外号叫赵大胆,陈河想拉住他:“你先等等!那个助理,其他人也都下去看了吗?”   跟着两个僧人的助理点了下头:“他们来的早,已经去看了。”   赵航一听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于是甩开了陈河的胳膊:“走吧,趁着还没有天黑!”   他率先去坐车了,沈卓扶着孙老,看了陈河一眼:“走吧。”既然都来了,当然要去看一看。   沈卓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陆玄,便问那助理:“陆玄陆先生去那边看了吗?就是脸比较冷清,长的很高的那个年轻人。”他怕助理不认识,形容了下,但那助理对陆玄比较有印象,笑了下道:“是的,他是第一批来的,也来过这里,但是看了一眼就回去休息了。”因为他不跟旁人一样,就看了一眼,所以他记住了。   沈卓笑道:“陆兄倒是快。那我们也早点儿去看看,也早回去休息。”冯助理干笑道:“沈先生,你们的住所就在前面……”   沈卓随他手指的地方,果然看见离那个葬坑不到一公里处有两层事先盖起来的简易房子,就是那种白板房,既不抗热又不耐寒的塑料房子。外面甚至没有太高的院子,就是围挡围起来的,恐怕野兽都防不住。当然在这里住主要不是担心野兽了。   陈河首先叫唤了:“我们就住这里?不是说你们这里将要建成北城第一个CBD中心吗?”虽然他料到这里条件会差一些,但是这也差的太厉害了吧?   冯助理干笑道:“我们这里是要在这里建成第一个CBD经济商务区,但是那是建成之后啊。现在是正在建设中。”   陈河退而求次之:“那我们刚刚来的那个地方,就是有食堂的地方,我们住哪里不行吗?”那边住宿、吃饭设施都比较好,最重要的是有人气啊。这个地方白天都这么阴冷,晚上住进人家窝里了,那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赵航呵呵了声:“怕了吧?学生果然是学院派的。”他没有陈河学历高,没有正规的上过学,所以对陈河一直挖苦。   陈河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他看向沈卓:“老板,看出什么来了吗有危险吗?”   沈卓还看着那个地方没有回答,陈河以为是有危险,郁闷道:“老板,这还不如住帐篷保险是吧。”   沈卓终于看完了,跟他笑了下:“没事,考古队都能住在这里面,我们当然也可以住。” 他能看见院子里晒着的衣服,还有时间洗衣服,就证明事情没有那么棘手。亦或者考古队里也有高人。   陈河声音一顿:“考古队也住这儿?”张开心怎么没有跟他说呢?   冯助理笑道:“是啊,考古队中的一队先锋队住在这里,而且不仅他们住这里,我们容总也住这里。”他后面说的要哭不哭的,容总要住这里,那他的办公区也搬到这里来了,那他就不得不经常的往他这里跑。   沈卓听他这么说眼睛转了下,他心里已经明白,那个容沉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因为身上煞气太重,一般的邪物轻易不能接近,所以也大概是考古队这么多天没有什么事的原因。   陈河听他这么说了,那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人家容总都住着,他们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再说他女朋友还在这里呢。   冯助理摸着身上沈卓给的符抖着声音道:“沈先生,我这就带你们下去,你们晚上的时候可千万别出去啊,前天失踪的那两个考古队员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虽然这些……”   他咽了下口水,避开了那个“鬼”字:“他们厉害,但是白天呢还稍微收敛,我们工地上刚开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挖穿的,我们没事也不会挖这么深的!”   沈卓点头:“我还说呢,怎么你们挖这么深的坑是要干什么?”也不可能是地下停车场,那个深度足足有百米深。   沈卓看冯助理知道很多,便问他:“冯助理当时在现场吗?”   冯助理苦笑道:“我因为是当时的监工的记录员,对,我就是这么倒霉,我是监督这个二期工程的一个记录员而已,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冯助理深吸了口气:“我们是半个多月前挖的这一片,当时我们场地有几百个挖掘机,同时挖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干净,没有草木,所以选这地方做地基,香把这地方平整一些,几百挖掘机,挖了七天,第八天的时候,这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底基本上就挖好了,也平整了。   我记着我走的时候,这一块特别平整,我们那个周总工程师是处女座的,他不仅要求场地平坦,推土机挖的痕迹都要整整齐齐。所以我记的很清楚。”   冯助理苦笑着道:“哪知第二天就出事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面的人给吵醒了,我是住在一期工程那边的,因为这边房子还没有建好,听到说工地出事后,我跟着他们赶过来,见到的就是刚刚你们看到的那样,一整块地全都落下去,八角形状,特别整齐,跟我们周总工程师让弄的一模一样。后来我们那个周总工程师看到这个场地的时候还抖着嘴说:我让你们挖的是八角形的吗?”   陈河听着乐了下:“你们周工以为是他弄的呢?他肯定怕鬼找上他吧。”   冯助理点了下头:“是的,我们周工也是自从那个地方上来后,就开始不好的,就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指了下脑袋:“周工这里精神不太好了,前几天我们容总来,他跟撞见了鬼一样,不仅撞到了他身上,还撞完之后惨叫了一声,直说我们容总是邪物,让我们容总送精神病院去了。”   冯助理挑了一个好词,事实上,周工撞完容沉后,在地上爬着到处躲,周工是多么爱干净的人啊,而且那尖叫声吓坏了好多人,让他都以为容总身上有什么呢,所以别说他们容总生气了。   容总最忌别人说他是邪物了,外界已经说他克妻克母了,看他的眼神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所以容总只说了几个字:“治不好前,别出现在我面前!”   众人本来觉得气氛很沉重的,但也让他讲的乐了,沈卓控制着嘴角的笑,转头看向了天边的山,这个周工恐怕是撞邪了,魂魄不全,所以碰到容沉就更害怕了。   冯助理既然讲开了,且身边坐着沈卓跟孙老先生,所以就索性都讲了:“当时地陷下去之后,我们挖掘队里有几个胆子特别大的人,曾下去过,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就是九宫格似的土坑,那几个人就在上面足足走了一天,也不停下来,而且怎么喊也听不见,就在那地笼边上走,根本也没有摸到坑底的人啊!”   赵航听得来了兴趣,从副驾驶上转过头来问:“那他们下去的是几个人啊?”   冯助理想了想:“四个人,对,是四个,他们四个人胆子可大了,在工地上闲聊时还说自己挖过不少骨头,棺材的呢。我们周工说他们四个人造谣,容易吓着其他人,所以还让我去制止他们。”   孙老听说是4个人皱了下眉,冯助理小声的说:“是不是4很不吉利啊?!”   孙老笑笑:“没那么邪乎,后来怎么样了?那4个人呢?”   冯助理叹口气:“当时我们也都吓蒙了,不敢下去,报告给总部,容总想要压下……”他看了眼车上的人后知后觉的觉得这些话不能说,容总第二天直接就派来了人,把这个地方接手了,不允许任何人传出去。   冯助理咳了声:“但是真的……奇怪,在第二天救援队来的时候,那4个人不见了。那么深的坑底,我们是吊着让他们下去的,没有我们把他们吊上来,他们是去哪儿了呢?”   这个时候了还卖关子,前面两个人听的聚精会神,开车的那个一路走神,下坡路都踩油门了,冯助理终于尖叫一声:“天呢,怎么这么快!是鬼……鬼推车吗!”   听过鬼推磨,没听过鬼推车的。   沈卓喊陈河:“陈河你好好开车!”   陈河也回过神来了,忙踩刹车,幸好这条路容总要经常走,所以修的很平坦,小金杯车没有散架,经过陈河的一番挽救后停下了。   冯助理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沈先生,刚……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突然间速度就加快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冒……冒犯着他们了”   看样子把他吓的不轻,沈卓拍拍他:“没事,不是这个原因,陈河!”陈河不好意思的看着冯助理:“对不起,是我刚才听你的故事入迷了,忘记踩刹车了。”   冯助理张了张口,终是摆了摆手:“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你们就也别去看了,我看太阳快落山了。”   陈河想说点儿什么,被沈卓瞪了一眼:“好的,我们先把你送回去。”没有被吓到过的人不知道害怕,陈河看不见,不代表别的人不害怕啊,这个冯晓亲自经历过这件事,害怕是在所难免的。   陈河不再说话,老实的开车,这个坑有足球场大,那外面的路就更长了,好在冯助理在最后下车的时候给了他们答案:“我们救援队在坑底搜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反而是在那个山上找到他们4个人的。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他们4个人一直都没有醒,现在还在医院里。”   赵航点头:“是挺神的,网上说的原来都是真的啊!”   冯晓本能的反驳:“网上那些都是造谣!我们荣成建工没有死人!那些人我们都救了,那四个人医生说有希望能醒过来的,你们别信那些,不知道是谁家造谣我们荣成建工,说我们卖黑房子,收黑心钱,终于遭天谴了!这些都是造谣!”   赵航看他这么激动忙点头:“好,好,都是造谣,谁让你们摊上了呢。”   冯晓愤怒压到了害怕的情绪,这就是人的正气能够压到邪气。   看到快到能下去的地方了,冯晓让他们停了车,一再的嘱咐:“你们千万要当心啊,一定要早点儿上来啊,还有那个起降机别坐!”看众人不解,冯晓哆嗦着道:“有一次有人下去,结果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陈河啊了声:“那你们怎么没撤掉啊。”   冯晓苦笑着道:“因为容总坐的时候从来没有出事过。”   沈卓听了想笑,容先生鬼神都怕他。   沈卓看着已经满身能量的冯晓笑着点头:“好的,谢谢冯助理。”   冯助理小声的问:“沈先生,你的符咒真的管用是吗?”沈卓点头:“只要你时刻带在身上,就会保你平安。”   冯晓千恩万谢的去见容沉了。   他也不知道他这番遭遇是不是好事,他刚开始就是一个小监工的记录员的,但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现场,所以被容沉的助理团队给收缴了,也变成了助理团队中的一员,这也算是好事吧。   因为容沉的到来,这个巨型的八卦阵坑已经可以下去了,不过因为别人不敢坐那个起降机,于是又开辟了两条绳索路,因为墙壁直上直下,即便是有落脚之地,也依然很陡峭。沈卓看向孙老:“孙老,您老人家就别下去了,我下去给您拍一些资料。”   孙老点头:“若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也尽快上来。”他正想再嘱咐赵航几句,但赵航已经开始往身上挂绳索了,沈卓留陈河在地面做接应。   赵航下到约五米处的地方再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看向跟他差不远距离的沈卓:“沈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冷啊。”   沈卓嗯了声:“是很冷,你小心点儿,下面马上就到了。”   沈卓手都要冻僵了,这跟在冰天雪地里一样,沈卓借着这个高度往下看了一眼,葬坑的布局并不跟其他的墓穴一样,并不杂乱,八角形状,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大坑,边上很有秩序的排列这8个坑,沈卓都有些怀疑这边上的8个坑里埋的尸骨都是一样的,他心里暗自磨牙,这到底是是哪个人的墓穴啊,别的不知道,但这个人是处女座的没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靠近山底下的原因,光线很不充足,沈卓用腿把绳索勒紧,让身体紧靠在岩壁上,空出手来把手电筒打开了,用手机拍了几张全局的照片。   等到下地的时候,沈卓把手机放进兜里,顺便握了一下胸前的雷击木,这个地方怨气太重。   赵航当先跳进中间那个大圆坑里了,这个坑是最大的,已经被考古学家清理出去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只看到深褐色的土地。沈卓跟他打了个招呼:“那我从边上看。”赵航嗯了声:“好!”   沈卓缓步走在地笼上,他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沿着这个大圆坑走了一圈。因为考古学家的到来,这些地笼都规制的很整齐,每格几米远就有一个青铜灯饰,沈卓大约走了3个地笼,每个地笼间的距离也是一样的。按照推算,这个位置是中间,果然这个位置上有一个比青牛灯饰略大型的莲花台,上面盘着一个青铜龟,□□伸出来,沈卓把手电筒放上,粗细还算可以,这个应该是放火把的。   沈卓拿出罗盘来,罗盘上的指针一直都在左右摇摆,这个地方的磁场果然有问题。沈卓收起了罗盘,戴上了一副手套,跳进跟这座莲花台正对着的坑里。他要做一个记号,虽然这个地方还没有到晚上,但是这里是葬坑,也得堤防鬼打墙。   沈卓进的这一个格子,考古学家还没有清理,保存的也很完整,这些人的尸骨死的格外凄惨,沈卓用手拉起了一段铁链,这些尸骨的脖子间都被铁链锁着,真是殉葬的人。   用这么多人来殉葬,真的是很残忍了,在汉代之后就不再兴活人陪葬,而看这个地方的东西也就几百年的历史。   沈卓用手划过一具具尸骨,脑海里大概的能蹦出这些人的年龄,这一个尸骨坑的年纪在30岁左右,对,这些人虽然尸骨大小不一,但是年龄相同,亦或者他们都是同一年出生。   这个成长型蜜蜂窝房的小格子里,竟然葬有9个人。   沈卓站起身,对这些尸骨默默的念了一遍往生咒。   换到下一个墓坑,他也细细的挨着探查了,不出他所料,这个也葬有9个人,9个人的尸骨都是完好无损的,而这一个葬坑中的人年龄均在20岁左右。沈卓心中有些沉,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至阴体质,至阴体质在古时候那些修道之人眼里是一种顶级法宝,这么多人在这里被活埋,怨气只会更大。那么这个地方就会更加的麻烦。   沈卓深吸了口气,从这个坑出出来,下一个墓坑已经被考古学家清理了,沈卓只是跳下来看了下,考古学家清理的很细致,沈卓这才看见这岩壁上刻有字画,沈卓把头顶的探照灯取下来,照着仔细的看了一番,他对古时候的壁画仅限于能看懂,毫无欣赏的艺术感,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石壁上雕刻的人非常有耐心,或者是非常的有实力。   这么一个葬坑都一笔一划刻的非常精细,这是一个墓葬的举行仪式。很多人觉着火把,后面拉着一群人,用锁链锁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墓葬群。   沈卓用手机把图拍了下来。   后面的几个殉葬坑,沈卓一个个都下去看了,有尸骨的他多留了一段时间,赵航在旁边给他举着手电筒:“沈老板,有什么发现吗?”   沈老板一双修长的手跟摸情人似的,摸的那叫一个仔细,看着挺渗人的,赵航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他没话找话的跟沈卓聊天,毕竟在这一个大坑里挺冷清的。太阳是一点儿都没有了,他们这个大坑越发显得黑漆漆的,他们俩在坑底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现在是傍晚时间,再过一会儿就是晚上的时间了。   沈卓也知道他顾忌什么,点了下头:“马上,我去中间大圆坑再看一下。”   大圆坑赵航已经看过了,但是他看样子不信他的,赵航切了声只好让他去。   沈卓沿着大圆坑走了一圈,最后又跳上了正中间的莲花台上,这个莲花台是最大的一个,直径约有5米,除了一层层的莲花瓣外,沈卓尚有地方落脚。   站在这个台上感觉更冷了,沈卓都能够听见耳边呜呜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尖锐的叫声,人们经常形容难听的哭声为鬼哭狼嚎,现在就是这种声音。   沈卓闭上了眼睛,但脑海里却清晰的映出了一副画面,成千的人被活埋在这里,那种痛苦让他们努力的向上攀爬,以为这个莲花台可以喘息躲避,可惜他们全都被锁链捆绑着,只好在这青铜的莲花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抓痕,斑斑血迹经过百年依然无法消退。   沈卓听了一会儿便觉得心脏跳的奇快无比,整个耳膜都要被震坏了,沈卓不得不捂了下心口,当那块木牌贴近胸口的时候,这种压迫感终于好多了,沈卓深吸了口气,他胸前挂的这块平安扣是千年的雷击木制作成的,他师傅说虽然不值钱,但是他给他加持了很多东西,辟邪足够了。   沈卓想着他师傅当时说这话时那高傲的表情翘了下嘴角,老头子说的没错,这个平安扣每次贴近他的心口时,他都会觉得很舒服,这大概是种心理暗示吧。   赵航看他捂着心脏,喊他:“沈老板,没事吧。”这个类似于祭台的东西他也跳上去过,从这个上面看下面更觉得渗人,累累白骨看到一清二楚,让他差点儿人没有站住脚,从上面载下来。   沈卓从上面跳了下来:“没事,我们走吧!”   赵航把他从坑里拉上来,沈卓把手机在口袋深处放好,两个人一人一个手电筒往回走,沈卓数着青铜灯饰,走了一个又一个,陈河也在前面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卓脑子里也有些混沌,明明他在一个青铜器上做了记号的,但是却始终没有走到那儿,真是奇了怪了。   沈卓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当然什么都没有了,太阳已经没了,但是也没有到晚上啊!沈卓看了下手表,指针已经快到6点了,他们竟然围绕这里转了半个小时了!这个场地即便是跟足球场一样大,他们也不至于走半个小时看不到边啊!更别说找到他们下来时留下的绳索了。   这是要留他们过夜啊!   大概是觉察到沈卓不走了,赵航回头看着他笑:“沈老板,你跟着我走啊,这个地方这么凶险,你可要跟好了啊。”   沈卓看着满脸笑容的赵航嘴角抽了下,赵航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笑过,这是迷眼了。   沈卓朝他点了下头:“好,你带路。”   看赵航回过头去,沈卓从怀中掏出了符咒,他准备了很多,前面就是一个青铜灯饰,沈卓符咒贴在了上面。他跟着赵航走过来一个又一个青铜灯饰,等走到第九个的时候,才找到了他起初贴的那一张,原来是掉在了地上,大概是赵航曾靠在上面,蹭掉了。   沈卓重新贴上了一张,贴完之后,他们头顶的光猛的亮了起来,沈卓抬了下头,看样子是上面孙老他们给打的灯吧,还挺亮的。   周围的场景终于都恢复了原样,赵航终于不走了,沈卓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醒过来了吗?”赵航眨了眨眼,身体猛的打了一个抖后看向周围:“沈老板,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沈卓点头:“眯眼了。”赵航皱了下眉,这个地方竟然能把他给困住,是太大意了,他皱眉道:“沈老板,你怎么也会被迷住?”他八字轻,经常被迷住。   沈卓摇了摇头,他被迷住不是很正常的吗,阴阳体质,他身上带着的雷击木是辟邪的,也只能保证鬼不进身,但是不能保证他们溜他一晚上啊。   这个地方鬼魂太多,而且他们还曾跳进他们安眠的地方摸索了半天。   第一批进来的人失踪,第二批是考古队员不也失踪了。   赵航能这么快醒过来已经很厉害了。   沈卓看着他的手:“你的手是不是在坑里的时候划破了?”   赵航看了下自己的手,想了想:“好像是的,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坑里面的骨头挺细的,应该是那个时候戳破的,灯光太暗,我也没有注意。”沈卓点了下头,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要不还不到晚上,他们不至于。   两个人猛地想起什么来,赵航想看了一下手表,眼睛一敛:“不好,时间快到了,沈老板,我们快跑!”   他说话撒丫子就跑了,一点儿都没含糊,沈卓张了张口,这家伙!沈卓也开始跑,现在没有遮眼的了,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在最后一个格子处,孙老他们的灯光在另一边,800米跑过去,再爬上去,5分钟不知道够不够。   体现体力的时候到了。他们是可以在这里溜一晚上,但是被那些人知道多丢人啊!   坑上面的孙老跟陈河他们已经超他们挥舞手电筒很长时间了,但那光束打过来没有多大用,声音也很小。实际上他们已经喊了好几分钟了,从看他们俩不紧不慢的开始转圈开始就知道不妙了。   但他们声音没能喊醒沈卓他们,倒是把容先生给喊来了。容先生大概是怕他们在他的工地上出事,所以来的非常快。   看他来,孙老等人给他忙解释了下,容沉用手电筒也往下照,现在这个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而那个大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陈河也跟他道:“容先生,看不见。”   容沉喊冯助理:“去把那个聚能灯装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起降机前,看他这个架势是要坐,虽然听冯晓说他坐了没事,但是这是大晚上啊!   所以陈河忙喊住了他:“容先生,你别上这个!”   容沉没有说什么,只把起降机准备好了,这会儿冯晓也让工人把工地上最大的聚能灯接上了,这个灯是工地打钻用的,非常强大。容总让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哎,都怪他没有好好的再嘱咐一下他们,他是没有想到沈先生他们敢在下面待这么长时间。   灯开的那一瞬间,下面的坑里便能够看清楚了,拿着望远镜的陈河惊喜到:“有用,我老板在贴什么东西了。他们走出来了!赵航这家伙,跑的时候是够快的!”   容沉听他这么说,便也拿过望远镜也往下看了看,果然看见他们两个人往这边跑了,容沉也就不用再下去了,他在坑前蹲了下来,抓住了绳索,陈河等人看他这个动作,也忙蹲下来,就等着他老板跑过来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沈卓手刚抓好绳索,还没有往上爬两步的,就发现速度加快了,这是上面有人拉着他,沈卓心想,看样子上面的人也知道他们出事了。   因为被他们提着,速度很快,快到头时,沈卓看了一眼提他的人,竟然是容沉,沈卓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时,就被他一把提上来了。   赵航也是被提上来的,就直接倒地上了,直接嚷道:“陈河,你不能慢点儿吗,撞死老子了!哎呦我头疼。”赵航是被陈河跟冯晓两个人一起拉上来的,那力度就掌握的不太好,他在墙壁上碰了几次,脑袋撞了个包。   陈河没顾上看他的包,先去看他老板,他老板被容先生一个人拉着,幸好容先生力气也很大,这么快就把他老板拉上来了。   陈河忙过去扶他:“老板你没事吧?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了?”   沈卓坐地上头晕脑胀的,被鬼眯眼是有一会儿不适应的,毕竟被溜了好几圈,沈卓原地缓了一会儿,刚想起来就听见容沉说:“没有本事就别去揽瓷器活。”   这个人说话冷硬的戳人心。沈卓坐在地上听着他的声音,用刚缓过来的手敲了下头,决定不回他的话,他对这个人是有亏欠,可是回他的话伤心肺。   容沉看他捏头,也跟着皱了下眉:“下面是怎么了?”   沈卓只好回答他:“下面有鬼打眼。”   容沉看了看他脸色,确实不太好,他也不想揭人断,但是他没忍住道:“你不是干这个的吗?怎么还出不来了呢?”当时他就应该让他走的,现在好了,差点儿没上来。   沈卓右手下示意的摸了下左手腕,他是右手打头,但是他还是避开了他的右手腕,提了他在后面的左手腕,这个人还记着他右手腕受伤了,他也是好意。   沈卓深吸了口气跟他道:“事情有变。”他是阴阳师不差,可没有谁规定阴阳师就是百战不殆的,更何况这一次万骨坑跟别的不一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里面的人都是至阴之体,但这个因为他不确定,或者说看容沉这个样子显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就不好跟他说。   沈卓微微的叹了口气,他是阴阳体质,鬼都很喜欢找他,所以他失误的时候也有很多,只不过这次偏偏让他看见了,沈卓也看了一遍周围的人了,除了孙老跟陈河也就这个人在这里了,也就是说这个时间点儿不会有人来了,那容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沈卓不再想他为什么来,被他发现他被困住确实没法解释,他算是他请来的阴阳师,技术不到,老板发发火也是情有可原。   沈卓一直低着头,眼睫毛跟一排小扇子似的扑在脸上,偶尔扇动一下,但一直都没扇开,看他不太抬眼,容沉深吸了口气,看样子他也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容沉又看了眼这个大坑道:“以后小心一些,别再出事了。”   沈卓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容沉的脸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的,哪怕是好意,这个人脸不占便宜,于是沈卓点了下头,跟他笑道:“好的容先生,以后不会了。”   刚刚还没笑的,这么快就笑了,变脸速度之快,像是枝头的桃花突然间绽开了花苞,想让人猝不及防的为它惊艳,进而原谅它开的不合时宜,看着这张在灯光下分外柔和的脸,容沉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毕竟昨天上午两个人还争执过,他当时一脸怒气走的。   冯晓看着容总一直盯着沈卓看,以为他要迁怒他,小心的往这挪了几步:“容先生?沈先生没事了吧?”容沉下意识的咳了声,不自在的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   看冯晓担心的盯着沈卓看,他看了一眼沈卓的手,沈卓自己转了几圈了,看样子能能活动了,刚能活动就去爬上爬下了,他真是没法说他什么,容沉又看了一眼他的脸,沈卓看他看他,只好又朝他笑了下,他这是因着本事不济所以只能笑容来凑了?   看着他那张在月光下近乎于无辜的笑脸,容沉深吸了口气,转身回营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要出去一下,所以把文章提前发上来,这是今天的一万字,大家给我留言吧,因为一万字花了不少钱,我给你们发红包,还有我看到大家留言了,加强感情线,这就开始了,基本铺垫都差不多了。记着给我留言,要不我没法送红包啊。   还有大家关注乔宇,跟沈卓□□不调有关系啊,哈,我其实是想牵一下沈卓的身世,给他找一下他的家人。还有乔家的保家仙之类的,就快扯到沈卓身上了,这个以后再说。 第58章 洗澡   看他走了, 冯晓助理忙问题:“沈先生,吓死我了,你没事了吧?”   沈卓从地上起来, 朝他笑笑:“没事。”是不是丢人丢大了,把冯晓又吓住了?   果然冯晓哆嗦着看周围: “那沈先生,咱们快回去吧, 我带你们去安顿下吧。”沈卓笑笑:“好的,谢谢冯助理了。”   他们住宿的位置离这里不远,说话间也走到了,在沈卓他们下坑底的一个多小时里,冯助理已经带着陈河、孙老把房子安排好了, 这个临时工地住房虽然只有两层, 但是长度够长,上下两排足有30多间房子。   其中一层靠北边的10间让给了考古队的, 剩下5间是刘大师、杨道长及他们的徒弟及西藏高僧跟他的徒弟住的。   冯晓跟他们介绍道:二层中间有7间房子是容沉及他的助理及办公室用地,北边是临时发电室及其他的物料室, 厨房设备因为一期有,这边就没有再建造, 所以二楼尚且有五间房子,其他人每两人一间, 正正好, 除了考古队的有女孩子外,其他的全是男人,倒也好分配房子。   陈河跟赵航说:“我们来的晚了, 所以只能住在二楼了。”   赵航不解道:“二楼怎么了?我刚才看见二楼一个窗户上还晒着衣服呢,女生的衣服。”   陈河这会儿并不好色了,他使劲的咳了声:“那是我导师的房间!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儿啊!”   赵航惊异了下:“你导师?”   陈河点头。   考古队里有两个女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容总的妹妹,所以就近安排在了容沉的这一层中。   赵航笑笑:“放心,我离他们远一些。那其他人怎么都不选二楼啊。”   沈卓在他们俩身后,一边扶着孙老,一边也往上看了一眼,刚才容沉在他们前面,直接上了楼,他的房间在正中间的的位置上,他竟然真的住在这里。   孙老大概也看到了,所以他跟沈卓无奈的说:“咱们要不是来的晚了,也不想住二楼。这二楼万一出什么事不好走,二是咱们靠近容总,总是不太方便。”   孙老说的还是委婉的,沈卓听着微微的笑了下,这才是众人不选二楼的主要原因,这些大师都不想靠近容沉,容沉煞气太重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他们修行,更何况他昨天一整天已经把人都得罪光了,虽然他们跟他一样,要么为钱要么为名的留在荣成建工,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搬到这里来住,荣成建工那么大一个集团,就让老总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沈卓想着荣成建工的那些传闻,微微的摇了下头,他想他不是同情容沉,容沉即便是住这里,那他也应该是临时的。   沈卓看着脸上还担心的孙老笑了下:“孙老,其实住这里也好,毕竟他们也怕……他。”沈卓全程都没有提名字,只指了一下那大坑,又指了一下容沉的房间,于是孙老都被他逗乐了,他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任何事情都有两方面,容沉身上的煞气会不利于修行的人,可是同样不利于鬼,他们不敢靠近这里,住在这里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冯晓没有听懂他们俩说什么,他靠近那个万骨坑时浑身发凉,但这会儿来到营地了,这感觉就没了,他缓过来了,于是跟沈卓孙老道:“孙老,沈先生,你们住在二层这里,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都可以跟我说。”   沈卓朝他道谢,果然陈河指着前面的门道:“老板,这是我们俩的房间。”   沈卓看着屋内两张单人床轻轻的叹口气,他更麻烦,他以前接活要么是短时间的,要么是独自行动的,很少跟这么多人一起,以前即便是带着陈河出行,开房间也是两间。   陈河看他为难的表情道:“老板,你不是嫌弃我吧?我跟你说我脚不臭的啊!我天天洗!我给你端洗脚水都没有问题。”   冯晓也看了一眼沈卓:“沈先生,实在抱歉啊,我们这里房间不太够,只能两个一间,我们容总也是……”容总房间里也是两个人的,那个救援队的张原就临时的住在容总房间,他们这个地方就是临时住所,为了这个万骨坑紧急搭建起来的。   沈卓听他这么说,忙摆了下手:“没有,这样就挺好了。”他不是嫌弃这里住的不好,也不是嫌弃陈河,他是怕陈河嫌弃他,毕竟他不算是个正常人,阴阳人在众人口里并不是一个好词,多数是带着贬义的,沈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嫌弃,但他不能保证别人不恶心。   但陈河不知道这些,从外表来看,他老板又帅又爱干净,是再好不过的合住者了。陈河嘿嘿笑:“老板,你饿不饿?我先给你泡面吧。”   从洗脚水到泡面,沈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联想力太丰富了,还是陈河说的太巧合了,他咳了声:“不用,我不饿。你给我拿块儿毛巾。”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踏进来,陈河猛的一拍头,他真是糊涂了,既然他老板遇鬼,那进门前是要洗个手。陈河指了指位置:“老板,我们这个房间没有洗浴的,在边上那里有一个是公用的。”   沈卓点了下头,这样的房子能住已经很好了。陈河把他浴巾给他,沈卓看了眼外面想了想:“你把行李箱提给我,我拿件换洗衣服。”   陈河嘿嘿笑:“老板,你这还害羞了,这大晚上的,没人看见。”   沈卓呵呵了声:“没人还有鬼啊。”   他老板真的是讲冷笑话高手,陈河猛的搓了下胳膊:“老板你真是的,晚上不能讲这些。”他给沈卓把行李箱拖过来,屋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还能分清谁是谁的。   沈卓很快拿好衣服便又把箱子合上了:“我的行李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他目测了一下陈河的东西:“你的自己收拾好。”   陈河向他保证:“我马上收拾,您老洗完澡出来就收拾好了。”沈卓摇了摇头,不太看好他。   陈河再三交代:“老板,我们男生的洗浴室是东边,女生的在西边,千万别弄错了啊!”沈卓再次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不好色了。   孙老跟赵航住在隔壁房间,赵航已经去冲澡了,沈卓在门口跟孙老道:“孙老,您先休息会儿,一会儿我去你们房间,告诉你今天底下的情况。”   孙老点头让他去忙,沈卓推开浴室门,里面已经雾蒙蒙的了,浴室设计的也很简洁,每个花洒下面只有一个隔断,没有门,沈卓路过的时候已经看见赵航的屁股了。虽说赵航不够高,但是这个屁股还是挺有肉的,沈卓只瞅了一眼就径自过去了。   倒是赵航听见声音转过来看他:“沈老板,是你吗?你带艾草了吗?”他进来的太急,都忘记这茬了,再说这里洗艾叶澡也太费事了。   沈卓点了下头,回身给了他一块艾草香皂,赵航拿着闻了下:“现在都这么方便了吗?”沈卓看他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虽然小身板瘦,但也有几块腹肌,沈卓瞄了一眼他下半身,赵航猛的捂住了他小兄弟:“沈老板,你别乱看啊!”   沈老板切了声:“你有什么好看的,这块送给你了。”赵航还捂着他小兄弟:“我这宝贵着呢!”   说的跟他没有似的,沈卓切了声走到了后面一个位置,这个洗澡堂每排6个位置,共12个,这个时间点没有多少人。   于是赵航边搓澡便跟沈卓聊天:“沈老板,你说咱们另一头的女生洗浴室也这么多位置吗?他们不是才两个女的吗”   沈卓往身上搓香皂,他又拆开了一块,幸好多拿了一块。听他这么问呵呵了声:“你不是路过看见了吗?”他们刚才上楼的时候,这家伙垫着脚往里看。赵航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好奇吗?我从来没进过女生洗澡堂子。” 这家伙应该跟陈河一起洗,他们俩共同语言多。   沈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说的跟他进过似的。赵航哎了声,又说了什么,沈卓没有听见,他打开了花洒,把花洒调大了,他想尽快的洗完这个澡,虽然他不怕人看,从他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心里作用还是有的。   这水烧的时冷时热的,要不就是花洒的问题,沈卓有些遗憾的冲完了。   外面赵航已经走了,这家伙洗澡也挺快的,不过尽管他走了,沈卓还是把衣服整齐的穿在了身上。   沈卓收拾好后拉开门,正好碰见容沉进来,沈卓看他也端着盆跟他打了声招呼:“容先生你也洗澡啊。”   容沉心想他为什么不能洗澡?他看着沈卓穿的整整齐齐的奇怪了下:“你还没有洗吗?”   沈卓也知道自己在浴室里穿这么整齐是挺奇怪,但他没法说,只侧身让他进来:“我洗完了,容先生,我先走了。”   容沉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沈卓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容沉只能从他半湿的后脑勺看出他确实洗澡了。这莫名其妙,穿着衣服洗的澡吗?容沉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多,他干咳了声,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扣子,这个地方因为简陋,衣服也只能挂在旁边,难为沈卓还能穿着雾气的衣服出去。   不过等他洗到冷水澡的时候才想,是不是沈卓洗的也是冷水澡,所以才冻的穿的这么整齐。   这个季节洗冷水澡还是有些勉强,但是容沉都已经脱完衣服了,也就凑合着洗完了,他站在冷水中闭了一会儿眼睛,双手握成拳头,冷水从头浇下来,淋在他身上,跟水柱撞了墙一样,顺着他身体向四周溅去。   他的身材确实是非常好,除了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外,这个身体堪称完美,臂膀坚实,胸肌健壮,腹肌深如沟壑,流水在这里打了个旋,随即又顺着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流到了地面。   经过短暂的几分钟之后,容沉松开了手,他练的是憋气,这之后冷水澡也没有多么难以忍受了。容沉心想得让那烧水的人再多少一些,这些人来了之后水都用没了。   也不知道他妹妹那边水怎么样,两个女孩子应该是够用的,男生倒是可以勉强一下,但他也不能保证那些人跟他一样常年锻炼,别再冻傻了。 第59章 太极八卦阵   他说那个冻傻的沈卓洗完澡回去的时候, 陈河并没有收拾完,不仅没有收拾完,还越收拾越多了, 没收拾前,这些东西至少还都成一包一包的,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拆开了, 于是满地都是,两个人床上都是。   沈卓都无处下脚。   陈河还撅着屁股收拾呢,他们俩的东西很多,但陈河这次东西占了居多,除了一个大行李箱装衣服外, 还有其他几个大箱子, 什么都有,奇奇怪怪、满满当当的东西, 其中包括两把洛阳铲、驴蹄子等东西,还有一些测量工具、清扫工具、及很多资料、书等, 因为陈河是考古系的。除了这些,这家伙竟然还带来很多的吃的, 零食之类的。   他跟沈卓解释说:“老板,我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就是我们导师, 所以我得准备的齐全一些, 就算装装样子也得装。”   他这样子装的是很好,自己一个人的东西就把屋里填的差不多了。沈卓都不知道他进屋后去哪儿站,于是索性就站在门口, 等他收拾完。陈河也很懂眼色,给他搬了一个凳子坐着,顺便给了他一袋零食:“老板,你先吃着。”   沈卓看他这么孝顺也就在外面等等,他们这房子比较简单,屋外面只留了两米宽,所以沈卓就靠在了栏杆上,顶棚上的灯光就在他头顶,好在质量过关,没有晃荡。   陈河心情很不错,话格外多:“老板,咱们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这期间的印象很重要的,我这不是要留校吗,怎么也要做个样子给我们导师看看啊。”听他这么说,沈卓笑笑:“你确定是只装给你们导师看的?”   这小子一路兴奋的样子,他起初还不知道,等见到了女生门上那把栓有一个小青铜鼎的钥匙扣,才知道那边住着不只有他导师,还有他女朋友,这次来这的考古系里唯二的女生。要不这家伙怎么会带这么多零食出来。   陈河看被他看出来了,嘿嘿笑道:“老板,你都看到了啊,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这得好好表现下。”   沈卓往嘴里放薯片,一边嚼一边点头:“你是得好好表现,这里除了你导师就你女朋友一个女孩,你要是再表现不好,那你就彻底的没戏了。”   陈河把他的一箱子零食规整好,放在简易木架上,他老板也是喜欢吃零食的,他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给他带的,他规制好后跟他道:“老板!你不能总提这一茬啊,哪个男的见了美女不眼睛亮一些的。哦,除了你,还有隔壁的。”   什么叫除了他!还有隔壁,沈卓狐疑的看了一眼隔壁,门是关着的,他有些好奇的问:“隔壁住的是谁啊?”   陈河道:“陆……面……玄,跟他弟弟。”他叫他陆面瘫习惯了,差点儿脱口而出。原来隔壁住着陆玄啊,沈卓心里有些惊喜,虽然不知这心底的喜从何来。   大概是陆玄给他的印象深刻,能力强,他即便是有时候心有妒忌,可更多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山外有山,对于比他厉害的人,他不想得罪。   沈卓正想着,陆玄的弟弟陆星斩便打开门了,看见沈卓坐在外面,脸上很快笑出两个酒窝:“沈哥,你来了啊!”   他哥不喜欢外面吵闹,所以他只好关着门。   这小孩也就18岁的年纪,天生爱笑,跟他哥哥完全不一个性子,要不是俩人五官像,都看不出是亲兄弟。   沈卓把薯片递给他,陆星斩摇了下手:“我哥不让吃这些东西。”沈卓又嘎巴咬碎了一个,含糊不清的跟他说:“嗯,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也好,哎,你哥哥呢?这么早休息了吗?”   陆星斩向屋内看了一眼:“我哥正在整理房间。”沈卓大为吃惊,没有忍住往他们房间里看了一眼:“陆兄还会整理房间?”   他这惊诧的语气,陆玄淡淡的声音传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整理房间?”陆星斩背对着他哥朝沈卓吐了下舌头,沈卓笑道:“我一直以为陆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陆玄拿着一件外套走到门口抖褶子,姿势非常流畅,那双修长的手指提着衣服的两个肩膀,抖的那叫一个标准,力道也很合适,这一抖都不用熨烫了。沈卓把薯片咽了下去:“是我小看陆兄了,陆兄全能人才,要是我有个妹妹指定要他嫁给陆兄。”   陆玄并不理会他的拍马屁,把衣服抖完褶子,便挂了起来,沈卓看着他道:“不知道陆兄今天有没有去看底下的大坑啊?”陆玄点了下头:“只在边上看了一眼。”   沈卓笑道:“那陆兄等会儿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孙老房间里,我用手机拍了一些详细的资料。”   陆玄还没有说什么,陆星斩高兴的道:“那好啊!”他答应完后才想起看他哥,他哥无奈的点了下头:“行。”   一个字,沈卓裂嘴笑了。陆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还真是挺爱笑的,基本没有见他跟谁冷过脸。   沈卓说这句话的时候,隔壁的房间也开门了,容五正弯腰一手提鞋子,一手把着门框,另一只手里还有一叠资料,声音比人先出来:“等等我们!我们资源共享下?沈卓,陆先生?”她提上鞋子走出来了,笑意盈盈的,一边挥着手里的一叠资料,眼神着重看向了陆玄,因为沈卓肯定是同意的,就看这个陆先生了。   沈卓顺着容五的眼神看了一眼陆玄,陆玄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沈卓心想,陆兄什么都好,长的帅,是年轻女孩最喜欢的酷帅性格,可惜就是太拒人千里之外了,自己有妹妹的话恐怕也不太舍得嫁给他啊。   陆玄不说话,于是沈卓笑道:“容小姐手里的资料要比我这里的齐全,如果考古专家都舍得了,那我们当然欢迎至极了。”   容五很大方,直接把资料交给了他:“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8点钟,我来找你们!我还有一些想法也一起告诉你们!你们等我一会儿啊!”   她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顺便拿走了沈卓给她的薯片。   陈河跟他们来说:“我们老师就是这么个性格,是不是还挺可爱的。期待晚上了!”   他终于把他的东西都塞到床底下了,至少表面上没有那么乱了,沈卓进屋了,他的东西比较少,就两个行李箱。   沈卓把被子跟被褥重新套上了他带来的,陈河在一边看着奇怪道:“老板,这你都要重新铺啊,我看这铺盖还行啊。”   这个临时的住所因为是新建的,所以被子是新的,且是军绿色的,这屋里的一切装备都是军绿色的,沈卓不是不喜欢军绿色,只是他还是觉得套上自己的被褥比较好,他睡习惯了,但是也不好说他这么讲究。   沈卓跟他道:“自己的好洗一些。”   全都弄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沈卓提前去找孙老,孙老屋子里赵航收拾的还算整齐,孙老邀请他坐床上,沈卓拿出手机拍的东西给他看:“孙老,你看下我拍的这些,还有考古系拍的这些资料,你看看像不像是祭祀。”   孙老笑:“没有想到容家当家人脾气不好,但他妹妹还不错,你跟她关系挺好啊。”   孙老说的挺有深意的,陈河笑道:“我们老板跟谁关系不好啊!”这个语气也不像是夸他,沈卓知道他们俩什么意思,笑了下:“孙老,就是普通朋友。”这是实话,他跟容五确实只是普通朋友,在这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不过都是互相帮忙,容五这个人对谁也很好,对仅今天才见面的陆玄也一视同仁,便知道了。   孙老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结,他跟沈卓是一样的,都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也就格外的看重这些,但是那些关系又岂是好攀的。   孙老边翻资料边有意无意的说:“现在楼下的那几位大师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航趴在栏杆上往外看了下:“都关着门。”   孙老叹口气:“杨道长跟圆觉大师都是有资历的人,刘大师肯定是招揽了他们,咱们啊……”他们果然是被孤立了,刘大师都没有出来看他们。   沈卓跟他笑道:“孙老,今天晚上我邀请了陆玄来,还有容家的容小姐来,咱们可以一起讨论下。”   孙老看了他一眼,脸上也有喜色,沈卓拉拢人的能力也很厉害。   孙老活了大半辈子了,对眼下的形势看的很分明,荣成建工找了这么几个人来,那个刘大师一看就是不想他们争抢功劳,那他们拿了人家的钱,跟人家荣成建工签了合同,总要做出点儿成绩来,靠他跟沈卓不够,还是找个合伙的好。   孙老心里走马观花的把这些事情过了一遍,心里越发有底了,让赵航赶紧把屋子在收拾好,把仅有的凳子也搬出来,陈河也把他们房间里的两个凳子搬了进来,赵航刚把吃过泡面的桌子擦好,容五就先进来了,看几个小板凳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先笑了:“这是要打麻将吗!哈哈!那我是来的正好啊。”   孙老从床上站起来,要把床铺让给这位大小姐:“容小姐,你来这里坐。”   容五笑着摆手:“孙老您坐吧,我坐在下面就行。”沈卓给她搬开了下凳子:“请坐吧,陆兄还没有来,咱们可以先打一桌麻将,热热身。”   容五哈哈一笑:“那敢情好,我真是后悔没有带麻将来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陆玄才带着他弟弟也来了,看人齐了,赵航便去把门关上,容五他们考古队来的比较早,比他们早一周,所以第一手资料要比沈卓的齐全,他们的摄影团队也强,照片要比沈卓拍的清晰。   容五把这些资料扑在桌上:“你们看,这就是最原始的样子,我们来之后谁也没有动,先把这个底图留了下来。”   孙老当先看了一眼:“八卦阵,太极八卦阵。”容五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个阵型图就是九宫八阵图,诸葛亮发明的,据我们现场考察推测,这个墓距今约500年,这是明代时期的墓。”   沈卓指了指外围的8个坑里的人骨问道:“容小姐,这几个墓坑我下去过,那坑里有9个人,其他的你们清理过的墓坑也是这些人吗?”   容五点头:“是的,都是9个。最里面的大坑……”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道:“最里面的大坑,我们整整清理了9天,所有的人加起来共999人。”那个场景她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忍心,那么多的人全都是用锁链锁着,全是活埋。   孙老听她这么说,吸了口他的老烟袋,想了想道:“附和太极八卦阵的原理,9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   陈河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很好:“老师,这个古墓是谁的啊,他怎么这么有闲心把葬坑设计成这样,我这还少第一次遇到。”   容五点点头:“的确实有些奇怪,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   赵航是个粗人,并不理会这些,他绕绕头:“也许他是处女座的,诸葛亮的后裔什么的。”   陈河推打他:“胡说八道。”赵航切了声:“那谁还这么无聊啊,葬坑都要这么标准。”   陆玄全程没有说话,这时候点了一句:“这是一个祭台。”   容五眼前一亮:“对,我也这么想的,我也觉得这个八卦阵式的埋葬坑更像是一个祭坛,所有的数字都是标准的,且是9的倍数。”   沈卓补充了句:“我查看过这些人的骨骼寿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属相,同一个时辰段出生的。”   陆玄听他这么说,眉头微微的拧了下:“你是说他们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第60章 卜卦寻人   果然陆兄一下子就猜到了, 沈卓得他肯定点了下头:“我摸过5个坑位,这5个坑位年纪在20-50岁之间,全是这个时刻。至于其他的坑位, 我没有摸,但我想应该不会差。如果能确认下的话就更好了,容小姐, 不知道哪些尸骨现在何处呢?”   容五遗憾的跟他摊手:“那些遗骨已经运回去一些了。”   于是沈卓也超陆玄摊了摊手,陆玄看了下沈卓的手,这个家伙会摸骨,不知道是真假,孙老也看了沈卓一眼, 沈卓看他们俩诡异的眼神摆了摆手:“如果想问我师父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们,他老人家金盆洗手了。”他自己出风头就够了, 可不想把他师傅也拖进来。   陆玄面瘫的脸转开了,谁找他师傅, 他只是确认一下沈卓的能力而已。   孙老结合他们两人说的,也皱了下眉头:“这么说, 这些人都是至阴体质的人,这是个祭坛。”   陈河挠了挠头:“可是, 我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祭坛, 这墓坑至少有五年了吧,那时候的人更应该讲究天圆地方啊。”   沈卓指了指地图:“这只是其中的一角,挖掘机首先挖的这里, 首先塌下来的地方,他的周围应该还有很大一块地。有祭台就应该有主墓。”   赵航一听主墓眼睛比陈河还亮:“真的啊!那简直太好了!工具我都带齐了!咱们什么时候开挖!”   这货的思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陈河看见他导师的奇怪的眼神,猛的拉了他一把:“什么开挖!挖什么挖!”   赵航也猛地想起来,他们这里有一个考古队,在考古队面前提挖墓是不太好,陈河尴尬的看着他导师:“容老师,这家伙就是电视看多了。挖掘工作应该属于咱们考古队的事。”   容五看着他笑了下:“是属于国家的事。”   陈河笑笑:“对,对。”容五看着其余安静的人笑了下:“我们已经跟上级反映了,开挖文件应该会很快下来,就这几天的事了。在文件下来前,我们可以先把这个祭坛清理出来,你们也看见了,很多的尸骨,而且也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我有两个同事现在还没有消息。”   她说着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一切平安。”   沈卓看了她一眼,不由的问道:“你的两个同事也是在那个祭坛里丢失的吗?”容五摇了下头又点头:“不是,也是,我们起初的挖掘工作进展的很好,”看到赵航想说什么,容五抬手制止了:“我们知道时间,只在白天,而且安全工作都做了,这不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也是为了保护文物。”   陈河附和道:“对的,我们学校的考古研究所是很专业的 ,赵航,你不要怀疑!”赵航耸耸肩没有说什么。他刚才是想说他这种老油子不也在那个祭坛折了吗?   沈卓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胡闹,问容五:“那后来是怎么出事的?”   容五叹口气:“前天挖掘工作结束后,我们就都回来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陈教授那天过生日,他说他跟他儿子一天生日,只不过他儿子是晚上出生的,而他是大早上,可巧了呢,我们就在这里的给他祝贺了下,没有来得及买蛋糕,陈教授说他不需要,他都快40的人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点人数时发现人不见了,我们确定昨晚的时候陈教授跟何老师是在的。而且其中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河问:“那有没有去山上找找,我听说之前工地上的员工也出过事的,但是他们在山里醒来的。”   容五摇了下头:“我们去山里找过,并没有。”   众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目前推算来看,这个祭坛有着神秘的搬运法。   容五看众人都因为这件事沉默下来,她微微的提了下气:“我相信我的两位老师,他们两个是非常有经验的,无论是在考古还是野外生存都是非常厉害的。而且我也预感,他们此刻平安无事,我们已经派出救援队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祭坛的事情处理完。”   沈卓看着她浅笑了下:“容小姐你刚才说陈教授是前天的生日,早上出生?那你还有他的具体的资料吗?身份证或者你知道他们的出生日期?”   容五惊讶的看着他:“我有,你能算这个吗?哎,我真是笨!”她高兴道:“我都忘记了你是干什么的了,你可以帮我算算他们的吉凶对吧?”   沈卓点头:“对,如果他的生辰八字具体的话,我可以试试。”   容五站了起来:“那我马上去拿。”   陆玄也站了起来:“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改天再说。”他这走的挺突兀的,他弟弟还没有站起来,不是应该等着看沈卓给那两位老师算算还活着不吗?   但陆玄已经往门口走了,他说那句话已经是道别了。陆星斩忙跟着站了起来:“那沈哥,容老师,孙老,我们先走了。”   沈卓也笑道:“那不如我们都散了吧,孙老您也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再把结果告诉你们。”   孙老笑笑:“好。”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很担心那两个人,他们之间并无关系,但他们也没有像陆玄那么冷酷的彻底,说不想听就不听,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他也不想管。   容五大概也没有想到陆玄会这么的冷漠,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陆星斩朝她抱歉的笑笑,其实他哥并不冷漠,只不过他的性格就这样,陆星斩没法说什么只好随他哥走了。   沈卓提了一个凳子朝容五笑:“我们也走吧,容小姐你等会把资料给我。”   容五回屋去拿资料了,沈卓跟陈河也回房间了,陈河进屋就把自己的床铺又整理了下,沈卓笑笑也没说什么,等会儿他女朋友可能要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们两个人就进来了,容五给他们两个介绍了下:“沈卓,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张开心,非常出色,所以这次的考古活动他们也参与了。”沈卓认识这姑娘,这姑娘去事务所找过陈河,所以看到沈卓不陌生的笑了:“沈老板我认识。”   容五看了眼陈河跟张开心的对视笑着点头:“对,沈老板,你的伙计陈河要按照划分的话,他也应该是我的学生。”   沈卓笑着指指陈河:“可以,陈河,从现在开始你跟着你导师。当然你以后的工资也由你导师发。”陈河摊摊手:“导师,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回归学校大部队的原因,我老板他克扣我的工资。他应该姓黄。”   沈卓呵呵了声:“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字的姓了啊。”   陈河朝他挥了下拳头,便给两位女孩搬凳子:“你们两位美女请坐,我这里刚收拾好,有点儿乱,请别嫌弃。”   张开心已经环视一周了,刚收拾好的屋子还是可以看的,两个人坐下,屋里就两个凳子,陈河就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看到张开心审视的眼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呢。   沈卓从行李箱里拿住卜卦用的龟壳,没有合适的桌子,沈卓便坐在床上卜卦,容五紧张的看着,唯恐说漏了什么,就从头回想了下:“陈教授跟我说他出生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差五分钟就要五点了,说是老黄牛开始起来干活的时候了,而他儿子则正好相反,傍晚出生,正好是牛休息的时候,他还说从这里看,他这儿子比他有福气呢,所以因为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沈先生,这些可以了吗?”   沈卓点了下头:“可以了,生辰八字很详细。”   因为陈教授的生辰八字详细,所以沈卓就先算了他的,连续摇了6次,在纸上写上了对应的卦数。   等算好后,沈卓念叨:“震雷泽。”   容五问道:“是什么意思?吉还是凶?他们现在有危险吗?”   沈卓看着他点了下头:“这个卦象不是吉卦,他有危险,震在坤位,有石崩天惊之忧。”容五有些揪心:“那可有变数?”沈卓继续道:“这个卦虽然是下下卦,但是并不是凶卦,他虽经历天险,但九死一生,泽为变数,雷有春雷之意。”   容五忍不住坐到他床上,靠近他写的纸上看,沈卓写的卦数非常标准,一横一数都是笔直的,这也让她越发不懂,于是她便问道:“那结果是什么?”   沈卓用手指给她看:“雷,有春雷的意思,春天即希望,他还活着。”   容五忍不住笑了:“那太好了!太好了!沈卓你真是厉害!”她松了一口气,语气难免激动。   沈卓得她这么夸,笑着道:“既然得容小姐盛赞,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震雷泽,利西南,在西南的位置找他们。”   容五连连点头:“好!你再帮我看看何老师的,何老师的具体出生时辰我不知道,但身份证复印件是有的。”   沈卓点了下头,正想算,张开心在一边好奇的问道:“导师,您真的信这个吗?这个就是……”她看着沈卓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是想说这不就跟网上报道的那些骗子一样吗?要是靠算一卦就能算出失踪的人在哪里,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呢?直接都找算卦的不就行了?   张开心想了一个委婉的词:“是算命吧。我看人家都说这算命不如看星座呢?”   陈河拽拽她胳膊,并朝沈卓挤眼睛,他这个女朋友哪儿都好,就是非常的唯物主义,考古学她真的是抱着求真的劲一股脑的学,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他老板的能力。因为她都不信,每次见她,她的第一句口头语就是:“大神棍来了?”   容五是她的导师,虽然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多少,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一个房间,因为能说的上话来。听她这么问想了想更正她道:“算命卜卦是自古就有的,是我们中国古老的玄学,虽然古老,可是它跟外国的星相学都是根据统计学来测算的,双方都有一定的准确性,并没有高低之分的。如果你信星座的话,那玄学你就不应该排除了。”   张开心听她这么说托着腮想了想:“原来算命的就是中国的玄学啊,我知道玄学,但是我没有想到路边算卦的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分支。”   她这说的,沈卓握着龟壳微微笑了下,确实很多人都觉得他们算命的就是江湖骗子,他在还没有学成的时候去摆过摊,那时候为了混口饭吃,也是当过骗子的,沈卓无法反驳她。所以看着容五为他解释的话有些意外,很少有年轻姑娘信这个的,大多数都跟开心的想法一样。   张开心果然说道:“导师,你厉害,玄学你也研究。我得向你学习。”   容五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是学习这个,而是迫不得已的懂了这些,不知道什么事情起,学建筑的人、靠地皮发家的人都信这个,所以他们荣成建工还有那个乔氏集团都一股脑的信这些。   她家里她的六叔,还有她的父亲,容五苦笑了下,她父亲已经近乎于病痴的相信了,常年住在道观里,听闻她大哥于他不利,更是自小便把他大哥扔到了乡下外婆家,后来又让他去当兵,以至于他们兄妹这些年见的次数非常的少,见面少那沟通就难了。   容五想她为什么要进考古系,为什么没有学建筑系,那时候也许就带着叛逆,她不想跟她父亲一样,整天神神道道的。   可是,进了考古系之后,才发现她也没有逃开这个圈子,或者是进了考古系,才发现中国的古人智慧深渊,中国的玄学在古墓的展现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她抱着入世的态度看沈卓的,如果沈卓能够算的准为什么不试试呢,毕竟是人命关天啊。   容五看向开心道:“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所以我们考古学者应当学习一切我们未曾接触过的东西。我们探索古代的文明不就是为了挖掘历史,用科学的角度去诠释中国的玄学。这也是我们考古系存在的意义。”   张开心点头:“导师,我懂了,我以后好好跟你们学习。”她指了下陈河:“理解你们。”   陈河长长的吸了口气:“导师,你真厉害。”他之前从来没有说服过她,她导师几句话,说的真好,陈河带头鼓掌。   沈卓也看着容五笑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容五咳了声:“好了,沈卓,你再帮我算算何老师的吧。他的年纪有点儿大了,我怕他吃不消。”   沈卓点了下头,虽然何老师没有具体的出生时辰,但是有了陈教授的,他只要推算一下他们两个在不在一起就可以了。继续算第二个:“山水泽。”这次没有等容五问,沈卓一一解释:“这一卦也尚可,山为基水为母,山水泽,生命之源头,有山泽,万物滋生,生命便可延续。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些不舒服,希望能尽快找到他们,他们两个都在西南的位置,在一起。”   容五深吸了口气:“好,我这就去让他们找人,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沈卓笑笑:“不客气,救人于水火也是功德一件,有利于我的修行。”   他真是善解人意,容五朝他伸手,沈卓正想握上去,外面就想起来敲门声,陈河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容沉,容五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容先生下章出。 第61章 平安扣   陈河打开门后, 看见是容先生,顿了下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而容沉也没有用他打招呼, 只是直接看向了沈卓,自然也一眼就看见他妹妹坐在沈卓的床上,两个人还挨的很近, 且看着自己的表情一样,都微微皱眉,一副被他破坏了什么的样子。   容沉顿了下才道:“小五,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他又看了一眼陈河及他床上坐着的他的女朋友,那两个人因为他的眼神慌忙坐的远了一些, 这躲躲藏藏的样子让容沉的微微的皱了下眉。   沈卓也是男人, 所以一看容沉那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拿起他的龟壳站起身来:“容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容沉看了他手里的龟壳一眼, 他也没有什么事,他本是来是想说一声让他晚上注意点儿, 洗了冷水澡别再感冒了,刚才在那大坑前, 他把他拽上来时握着他的手冰凉,这别再还没有出师就病倒了。   但也只是路过他门口时的想法, 并没有实施, 因为知道沈卓并不会欢迎他,但当听到屋里他妹妹的声音时,他才敲门的。   但看这么多人在, 他也不好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张开心跟他妹妹道:“这个地方比较荒凉,你们两个女孩子晚上就最好待在自己屋里,小五,你为人师,要以身作则。”   他真的不赞同他们来这里,他已经避开他的家人独自来这里了,但没有想到他妹妹考古考到自己家门口了。这是这话他没法跟他妹妹说,所以说出口的话只能变了样子。   他变了样子的话太硬了,看容老师想说什么,张开心忙挽住了她的胳膊:“容家大哥,我们这就去睡觉!”   她挽着容五小声的道:“老师,他口才不好,他要是吵不过你就会更气,咱别跟他讲了。”   容五听着她的解释哭笑不得,深吸了口气,看着容沉:“大哥,我可以回去睡觉,但是我请你帮个忙。”   容沉看了张开心一眼,别以为他听不到,张开心朝他干笑了下,其实她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哥哥是真为她导师着想,就跟她的父母一样,每次听说她跟一群男的在外面考古,每次都是这样嘱咐她的。   容沉看完了张开心,看着自己妹妹点头:“说,如果不是无理取闹的话。”   容五摇摇头:“帮我去救人吧。”   容沉沉声道:“去哪儿?不是已经漫山遍野的找了吗?”   容五回头看沈卓:“沈卓,是西南方向对吗?”   容沉看向了沈卓:“西南方向大了去了,沈先生是跟我开玩笑吗?”   沈卓深吸了口气,他面对容沉还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还拿着龟壳,一看就是他以为的江湖术士,沈卓无意识的扶了下床柱,床都是新的,难免有些毛刺,沈卓觉得自己手被扎了下,沈卓心里叹口气,还是轻声道:“容先生,是西南方向,有水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溪水。我看过地图,西南是龙头山,又称龙泉山,是因为山涧处有一深潭,潭水很深,里面有一泉水,水流终年不断,以前的村民都喝这个水,所以把这座山成为龙泉山。”   容五朝他笑了,沈卓比她脾气要好,即便是她哥容沉瞧不起他,他也没有发火,语气始终平缓。容五看向她大哥:“大哥,你再派人去这个地方找找吧,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去。我学过野外搜救这门课。”   容沉看着沈卓,沈卓脸上有着淡淡的无奈,眼神也是,说的这么多,是怕他不相信,因为在大坑前,他把他说了一顿,容沉看着他那双无奈但却一直看着他的双眼,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张原,往西南方向搜救,对,西南方向,有一个……”   沈卓看他看他,便回答他:“西张家村。”   容沉干脆的把语音外放了,那边张原喊的声音:“西南方向、西张家村,所有人都去吗?”容沉回到道:“是的,把所有人都调到西南方向。”   张原那边呼呼的风声,应该是在山上,沈卓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们有指南针吗?这个地方的磁场有问题,如果不好确认方向,就看天上北斗星,跟北斗星相对的位置。”   那边张原大概是没有想到换了人或者在想北斗星在哪儿,迟钝了一会儿,沈卓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现在站的方向是山上的话,向下看,山的对面,紧邻山,西张家村离这里大约有五公里。”   那边张原终于说话了:“老……容哥,我知道北斗星怎么看,放心吧,西张家村我一定找得到。他们在西张家村的具体什么位置?”他的声音也明显的温柔了,因为没有想到电话那头声音温柔。   沈卓扶着床柱的手,因着床柱的遮挡,慢慢的掐算了几下,温声道:“西张家村在龙泉山的山脚下,见到了村落,便往山上走,半山腰有一深潭,深潭上方约百米处有悬崖山洞,那边可能会很陡峭,你们注意山体陡滑。”   说的这么详细,张原笑了声:“容总放心,我一定把人救回来。”   容沉嗯了声:“避开村落,不要进村。”   容沉挂断了电话后,看见沈卓嘴角弯了起来,这家伙笑容不能多看,容沉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看了一眼他妹妹:“可以回去了吗?”容五朝沈卓拱拱手:“大恩不言谢!晚安。”沈卓也朝她点点头:“晚安。”   等他们两个女孩走了后,容沉还没有走,他长的比较高大,而这种房子并不高,他站门口处,明显觉得压人,沈卓看他不走,便看着他笑笑: “多谢容先生相信我。”如果不信的话就不用把所有人都调过去。   容沉看了他一眼,并不想承认他相信他的卜卦术,相信了就意味着他昨天给他卜的卦都是真的,想着昨天的卦,容先生深吸了口气,看着沈卓这张带笑的、让人生不起气来的脸,沉声道:“张原在那个地方搜了2天了,既然没有效果,那就要撤了。”   沈卓真想把刚才道谢的话收回来,他靠着床默默的磨了下牙:“那好吧,等人回来了再说。”   容沉也听出他这磨牙的声了,从他脸上一直看到了身上,沈卓靠在床柱子上,虽然没有笔直的站着,但他身材修长,这么一站更让觉得他腰身纤细,容沉把他视线转移到了别处,看着他旁边的床,刚进门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这家伙把他的床铺全都变了个样,床单被罩全都换了,一水儿的深灰色,不是说不好看,而是整体感都没了,他给他的被子全都是新的,都跟军校的装备一样,质量并不差。而且统一化多好看,他难道是不喜欢吗?   但这话容沉也不好问,他看了眼一直站着、明显是等着自己走的沈卓道:“早点儿休息吧。”果然沈卓又朝他笑了:“好的,容先生晚安。”这是要迫不及待的送他走,都不再客气的挽留下,容先生也只好道:“晚安。”   沈卓跟着他走过去关门,那知走到门边的时候容沉又回头道:“水,我已经让他们晚上的时候多烧一些,你……们在7点钟以后再去洗澡。”   沈卓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有一瞬间的怔楞,看到容沉脸色要变,沈卓忙道:“谢谢容先生关心,您也早点儿休息。”   容沉终于走了,沈卓关上门,从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陈河终于恢复他大嘴巴了,跟沈卓开玩笑道:“老板,这个容总还是挺忙的,一边忙着工地,一边找人,然后连这连洗澡水都管着啊。”   沈卓让他这促狭的话说的失笑,他想想容沉烧大锅炉的情形也觉得很搞笑。但是心里也因为他这句话松了口气,容沉这是不怪他了是吧?没想到这个人还是有度量的。   陈河端着洗脸盆去洗漱:“老板,我先去刷牙了,你去不”   他还从来没有跟他老板一起住过呢,很期待呢。沈卓切了声:“你先去吧。别忘了洗脚啊!”陈河哈哈一笑去了。   沈卓等他走了,换上了一身睡衣,才去的洗漱间,洗漱完毕回去后,两个人又杂七杂八的闲扯了一会儿,沈卓没有上过高等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混日子了,高中也没有住校过,所以尚且体会不到陈河的兴奋,他在陈河的絮叨中一阵阵的迷糊,陈河要是个女的指定是个八婆,沈卓以前也没有这么困的,但是被他硬是说困了。   陈河还在问他:“老板你觉得我女朋友漂亮还是我导师漂亮啊。”沈卓听见自己迷糊的责问他:“怎么你这捧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容小姐是你的导师!”   陈河侧过身来跟他说:“老板,我自己没有想法!我是为你着想的,你看我们老师也非常漂亮吧?你今天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你有希望啊,老板!我看好你啊!加油!”   加盐吧!沈卓咸鱼似翻过身去,他身上的那块平安扣,因为平时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就有点儿长,这一翻身就滑下来了,沈卓把它拿出来,放在了一边,他的手指头被床柱上的毛刺刺破了,本来自动愈合了的,但他洗漱的时候又弄破了,这点儿小伤口他也懒的包了,于是没有看见出来的那一点儿血痕被那平安扣慢慢的吸收了。   窗外的月光非常明亮,通过窗子正好照在沈卓的床上,窗户的窗纱是白色的,这么看着也很美,只不过沈卓是真困了,没有心情欣赏,他迷糊的想今天是农历十五啊,怪不得月亮这么圆。   对面的陈河还在说着什么,沈卓跟他道:“你再叨叨,就去外面睡,我困死了!”   陈河意犹未尽的道:“那好吧,老板你睡吧。”   晚上沈卓做了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好多人夸我勤奋了,哈哈,我就是日更啊,周末日万,这一个月是这个样,所以大家放心,不会断更感谢在2020-05-06 19:55:29~2020-05-07 19: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2222222 10瓶;千山月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爬山   晚上沈卓做了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河说的那些鬼话,他竟然梦见了容五,不, 应该是一个跟容五长的很像的一个姑娘,因为她穿了一身唐装模样的衣服,对襟长裙, 就跟电视里的穿民国衣服的人一样,她站在一片桃花林中,遥遥的对着他笑,那笑容非常好看,跟她身边那株盛开的桃花一样。   沈卓刚想朝她走去, 那梦境就突然间换了, 出现了容沉的脸,梦里的容沉说的话比白天要直接多了:“沈卓, 这么晚了,你跟我妹妹在房间里干什么?”   沈卓记得自己反驳了:“我没有干什么, 我就是给她卜个卦。”   容沉听见卜卦两字,那张脸越发的黑了:“你这样的人卜的卦纯属害人, 你害了我,难道又想来害我妹妹吗?”   沈卓辩驳道:“我没有害你, 是你自己不行的!我的卦象不会出错的!”沈卓非常郁闷, 他想他的心结大概就源于为容沉卜的这一卦,在梦里都没有忘记。   而梦里的容沉被他气得理智尽失,一点儿都没有风度了, 他拍了下桌子道:“沈卓!你说我不行,你不也不行吗!咱俩半斤八两……”   沈卓猛的醒了,这是他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所以梦到这个他当然醒了,外面竟然也响起动静了,沈卓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容五的声音:“陈老师!何老师!你们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果然另一个人回答她:“容小姐,你放心,我们这就把两位老师送到医院去。他们两位两天没有进食,其中何老师被石头砸伤了右脚,行动不便。”   容五连声道:“好的,快送去吧,谢谢张原哥,你们辛苦了。”   张原的声音:“容小姐,你太客气了,我是你哥的战友。”   容五大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谢谢大哥!”   梦里容沉的声音便清晰化了,不是梦里的那种气急败坏的,而是那种很沉着的,听着就不让人亲近的类型:“不用客气,你是我妹妹。”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沈卓彻底的清醒了,终于分清楚梦境跟现实了。这个人跟他妹妹说的话总是听着怪怪的,没有多少亲近感,还不如梦里呢。   果然在场的其他人看样子也听出来了,那个张原笑着打圆场:“就是,都是自家兄妹,不必客气!倒是应该谢谢那位算出来的人,他怎么知道的呢?那深潭上面的山洞,跟亲眼见过一样!”   沈卓心想终于想到他了,容五高兴的声音:“对!我这就去告诉沈卓!人找到了!”   但容沉呵住了她:“别去了。”   大概是容五被他的这一声吓着了,僵住了,容沉解释了句:“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再去,你一个女孩子的大半夜进陌生男人房间成何体统!”   沈卓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是梦里的场景吧,都说梦或多或少的会反应些现实,现在看来果然有些道理。   容五小声说了声什么,沈卓没有听清楚,但想想也应该是不乐意的,沈卓看着窗外的月光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要跟容五在一起,他自己的情况他很清楚。至于梦见那个穿着跟民国服装的容五,肯定是被陈河念叨的,梦境会反应一些日常所见的人,只不过换了个衣服。沈卓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他想躺下来重新睡觉,但是显然不好睡了。   下面传来了其他的考古人员也起床了的声音,人多了起来,走路声,开门声、欢笑声,容五说的果然不错,这房子是一点儿都不隔音。   沈卓听见有人问:陈教授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啊!   张原的声音很是洪亮:龙泉山。   考古学者惊讶的声音:“那跟我们这个位置完全相反啊,离这里怎么也有五公里吧,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啊!”   张原哈哈笑:“当然是有高人指点啊!对了。容总,那个高人是谁啊!”   容沉没有说话,旁边的容五想说什么被容沉打断了:“行了,既然你们的同事回来了,就都回去吧,已经很晚了,别吵醒他们了。”   沈卓竖着耳朵听的,听到容沉这么说他暗自的磨了磨牙,这个容先生是不想他成名啊,他算是失误了,第一次他想借着给他摸骨成名,结果,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看容沉这个打算是不想让人想起他来,因为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就是那个高人,那就会把他之前给容沉摸骨的时也全都牵扯出来,那他不举的问题也就……   沈卓在被窝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比起容沉不举,他不出名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沈卓自己叹了口气,也怪他自己非要争口气,揭人家短,损人不利己。   沈卓仰面躺了下来,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他虽然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但内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他想他是想成名想疯了。   沈卓在被窝里掐了他自己一把,佛祖说:世间万物皆是空,不以本心,不违本心。   道家所供奉的是:功成身退,不留任何名利。   但这大千世界熙熙攘攘皆为利,他免不了俗啊,他就是一个俗人啊。   沈卓自嘲的笑笑,他入不了佛门,也没有修好道学。他蒙上被子决定不再听外面,他这个人心思多,再想多了,今晚上更睡不着了,而外面现在也安静下来了。   容沉跟一尊瘟神一样矗立在院子里,于是所有人都心有不甘的回去了,至于睡不睡的着就另说了,容五也不情愿的站在院子里,看她不走,容沉问道:“我人也给你救回来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容五嘴角抽了下道:“大哥,我就是觉得你对沈卓有成见。”就算沈卓给他算的那什么,也不至于这么记仇啊。   容沉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就这么相信他?”   容五看着他:“大哥,你要是不相信他的话,你也不会把所有的兵都调去他说的位置。”容沉还是那句解释:“张原找不到人了,我就瞎猫碰死耗子试试。”   容五呵呵了声:“原来大哥你就是这么领兵的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每次都是抱着这个态度,呵呵。”   容沉三番两次听她说沈卓,打断了她:“你以后离他远点儿,要知道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提到未婚夫,容五彻底的不想跟他说话了,她自己快步回房间了。   留下容沉一人站在楼下,他也在楼下站了很长时间,院子里的灯陆陆续续的关了,那轮圆月也西沉了,于是整个天幕全都是黑的了,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了,容沉背对着院子看向了那个祭坛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可是却站在了风尖浪口之上,浪头之下便如那个万丈深渊的大坑,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他是没有办法,架于火上了,那么能够低调的人为什么要冒头呢,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容沉转身回屋,路过沈卓的房间时他微顿了下,但听见里面传来翻身的声音,听着呼吸频率,容沉便知道他没有睡着,但是他没有闻声出来,看样子也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了,听到了就好。   容沉把脚步放轻了,今天晚上唯一没有开灯的两间房,除了沈卓的还有他隔壁陆玄的,这个陆玄也是个人物,容沉心想,这请来的是一尊大神,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他六叔定的这些人果然都很好。   第二天沈卓起床的时候有一点儿晚了,他穿好衣服了,陈河还在睡,睡相不甚美观,被子都掉地上一半去了,不过这家伙不打呼噜,冲这个,沈卓给他把被子重新盖好。   陈河嘟囔道:“老板,你再睡会吧,昨天大半夜的被吵醒了,他们肯定也还没有起呢。”   沈卓只说了句:“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他已经听见隔壁的陆玄起床了,沈卓洗漱完回来,果然看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一身很清爽的运动装备,看样子他是要出去跑步。   沈卓心想这人真自律,好功夫不是一日练成的。   他进屋收拾完自己后,也跟着出门了,大葬坑离住的地方不足两公里,所以陆玄没有开车,就跑步过去的。沈卓到的时候,发现大坑边不只有陆玄一人,还有考古队的人,包括容五。   容五站在陆玄身边,两人正在比划着说什么,陆玄是不爱说话的,所以就留容五一个人指指这里,问一句,指指那边再问一句,陆玄听到对的就点下头,听到不对的,连点头都没有了。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容五看见他来后很高兴的朝他挥手:“沈卓这边!”   沈卓跟他们两人打招呼:“陆玄早,容老师早啊。”容五朝他笑道:“你也起来了啊,我以为你们得睡的很晚呢。对了沈卓,昨天那两个老师找到了,就是你说的地方,太感谢你了!”   沈卓笑笑:“不用客气,找到了就好。”看她手里拿着的工具再看看其他的考古人员:“你们真够辛苦的,今天雾大。你等一会儿再下去吧。”早上山中容易起雾,这个大坑里更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这种情况还是不下去为好。   容五点头笑笑:“我知道,考古在外得先学会起早。我们把这周围测量一下,昨晚听陆先生说这个地方是祭坛,所以我们早上开了一个小会,决定先测量,等上面通知下来就开挖周四周。沈卓你呢?”   沈卓看了看周围:“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好好看看周围,所以也想早点儿起来看看。陆兄呢?”   陆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下他的对面,这个地方群山环绕,且山比较高,山势起伏不定,有远有近,在雾气中更像是游龙摆动。南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在晨光中跟一面镜子一样,沈卓看风水看习惯了,脱口道:“好风水,环山抱水。”   陆玄嘴角动了下:“风水不好,怎么会有墓?”他说着往山间走,容五跟沈卓对视一眼,也跟着他走,这个地方什么都不方便,可有一条那就是空气是真好。群山连绵、绿水环绕,每一口空气都能够闻得到草木茂盛的气息。   陆玄不爱说话,沈卓便问道:“星斩还没有起床吗?”陆玄摇摇头,容五笑:“小孩子贪睡,长身体的时候。”   陆玄没说什么,是默认了。   这地方离对面的山还有一段距离,但三个人都是经常晨练的,就当锻炼身体了,走的不慢,快到山脚下时才慢下来,剩下的路是山路了。他们要去对面最高的山上,看风水最好是站在制高点。   这段路容家还没有来得及开辟,所以路不是很好走了,草木也越来越茂盛,近在山脚下,已经看不见哪座山最高了。   陆玄拿出来指南针,指南针空转了一会儿,指针摆动不定,沈卓看着陆玄闭上眼睛念了句什么,那指南针的指针便缓缓的定住了,再睁开眼时,就看见沈卓容五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他,陆玄咳了声:“这边走!”   沈卓不好意思问他这是什么手法,怕他是什么机密,但是容五有好学精神,所以好奇的问道:“陆先生,您刚才念的是什么?这么神奇。”   陆玄简单的道:“密宗心法,心定则无外扰。”说完拔腿就往他定好的山上走了。   容五跟沈卓对视一眼:“没有听懂,沈卓你懂了吗?”沈卓看着她无辜的表情笑了:“我也没有懂,大概意思是指我们两个心不定?易受外面环境干扰?”   容五叹口气,很崇拜的看着陆玄的背影:“你们真厉害,我这几天真的是体会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沈卓笑:“那赶紧拜师吧,看在我们熟人的份上就不收你拜师礼了。”容五点头:“你说的啊,我看可以。”沈卓点头:“你喊我老师后,陈河是不是要喊我师祖啊。”   哈哈,容五乐了下,原来是为了这个。   三个人边走边聊,路走的也很快,当然基本上是容五跟沈卓在聊,陆玄基本不说话,问三次有一句能回的。   容五是有很多事情想问陆玄的:“陆先生,您刚才在殉葬坑前说的生门是指什么?”陆玄简单的道:“八卦门中艮代表生门。”   容五哦了声:“那跟我们此行有关吗?”   陆玄这一次只点了下头,容五还想问的,但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咽了回去,沈卓看着陆玄孤直的背影摇摇头,他敢说陆玄一定没有女朋友。   沈卓跟容五解释道:“九宫阵中的八卦方位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对应西北、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中央斗叫五黄,也叫阅兵台。其中生门属土,居东北艮宫,我们现在就是朝东北方向走。”   容五点头:“原来如此。”   陆玄行至一处,站住了,大概是嫌他们俩走的慢,容五加大力气往上爬,已经快到半山腰了,这山在远处看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高,但是真走起来时累的慌。   现在沈卓在前面开路,他拿了一根竹棍,边走边敲,容五边喘气便问:“要探路吗?”沈卓点点头:“我师傅说山林中多有蛇,用木棍敲打一番起到惊蛇的作用。”   容五笑了:“想不到你还怕蛇,放心好了,虽然已经开春,但是蛇出没的季节多是夏季。”沈卓笑道:“是吗,我是看着山林茂盛,草木又多,咱们小心些。”他没好意思说上次出的任务中,那一堆蛇,虽然是幻象,但是他真的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   一直环顾四周的陆玄还特意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也记得上次的蛇阵,这种事真的是符合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卓看他看过来,朝他笑了下:“陆兄,我们快到了。”   他们三个人的脚程还是比较快的,等爬到地方后,容五直接坐旁边的石头上了,喘着气道:“多亏我学了考古,整天在外面瞎跑,要不今天就要拖你俩后腿了。”   沈卓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水,打开瓶盖递给她:“你休息一会儿吧。”容五朝他感谢道:“谢谢。我都忘记带水了。”只顾着跟着陆玄走了,她是有问题没有问完。   陆玄看了沈卓一眼,意思大概是他对女孩挺好,怎么没有见他给他一瓶水呢,沈卓喘了口气,又摸出一瓶水递给他:“陆兄也休息一会儿吧。”他本来就是给他带的,是没有想到容五也起这么早。   陆玄没有接,沈卓用竹竿撑地,把水也给他拧开,陆玄嘴角抽了下,把水接过去了。说沈老板是狗腿的话绝对形容的不对,沈老板聪明的很,微笑着看你的时候,跟只狐狸似的,你都怕他算计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日万,记着留言啊感谢在2020-05-07 19:58:53~2020-05-08 19: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304638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dd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风水已破   陆玄没有接, 沈卓用竹竿撑地,把水也给他拧开,陆玄嘴角抽了下, 把水接过去了。说沈老板是狗腿的话绝对形容的不对,沈老板聪明的很,微笑着看你的时候, 跟只狐狸似的,你都怕他算计你什么。   但从目前来看,这个人还没有算计过他什么,再说了,就算是算计他也得他有这个本领是吧?陆玄便坦然的把水接过去, 一气喝完了, 又把瓶子还给沈卓了,沈卓也接过去放回背包里了。这个动作从善流水, 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为难来。   陆玄看着沈卓眼里带着些许的好笑,沈卓也跟他笑笑:“陆兄信的过我的话, 我给看看风水。我可是自封的最年轻的风水大师。”   陆玄都不想看他,转头看其他的地方了, 容五笑着道:“赶紧吧,大师, 都等着你判风水, 指点江山呢。”   沈卓哈哈一笑,他站在山顶上深吸了口气,杜甫写的那首:“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真实的概括了他此时的心境,站在高处,那种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特别强烈,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想攀到高处,即便是高处不胜寒。   沈卓站在最高处,没有用望眼镜,先大概的看了一遍轮廓,这跟在地图上看完全不一样,置身山水中才能越发的敬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每一座山水都像是他们点化的墨,深一笔浅一笔,浓淡层层相叠,最后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副让你用什么语言都觉得匮乏的山水画来。   天地灵气,林间臻品,水中明珠,一草一木皆是大自然的馈赠,怪不得那么多的古人崇拜图腾,而那些图腾无一例外是大自然的图标。他们从千年以前就知道人与自然息息相关,人依靠自然而活,所以也才有了生前寻风水,死后“入土为安”,“天人合一”的想法,才有了这大大小小的古墓。   容五喝完了水问道:“怎么样,风水大师?”   沈卓已经看完了周围完整的风水,点头笑道:“好风水,这片地符合山环水抱的格局,是一处非常好的山水宝地,你们看着周围的山,我们是在东北方向的最高山峰上,可实际上我们的对面,西南处才是最高峰,那边的山好似一个龙头,周围的山高低起伏相当于他的身体,而我们这里呢正是龙腰高起之处,龙腰虽高但不高于头,于是这条龙的走势是遨游四方,功名一成,仙游四海。”   容五连连点头:“是安葬修养的好地方,住在这儿的村民有福气啊。”   沈卓也点了下头,掏出背包里的望远镜道:“是啊,我再仔细看看其他的地方,看完我们就回去吃饭。”   沈卓最先望的地方是龙头处,望山就要望气处,龙头是最关键的地方,龙脉的起始之处,古墓一般的埋葬之地。   但是沈卓望过去之后皱了下眉,他不太相信,所以不得不多看了几次,最后问陆玄:“陆兄,你来看看这个龙头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断痕?”陆玄听他这么说接过望远镜一看,也点了下头:“是有一个缺口,而且正好断在龙头处。”   容五也“啊”了声:“那岂不是风水就不对了?”   沈卓点头:“是啊,不仅是不对了,而是直接破坏了整个龙脉啊!”龙头被斩,意义相当不好,这地方不会再有大墓了,没有那个人会把自己葬在断龙台的地方。   容五想的很快,她说:“所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现在挖掘的这个古墓才会出问题了?”沈卓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这中间的联系,他微微的摇了下头:“我还没有想通是为什么。”如果是出问题的话早应该出了。在龙脉断的那个时候就该出事了。   容五冷哼了声:“用这么狠毒的祭祀方法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不配享龙脉,就该被斩首。”   她说的话着实解气,任谁看见那么多白骨,心中也不好受。   沈卓也盯着这片山脉看,如果这个墓主人是想着能福泽后代千年万年的肯定是被破坏了。这个本来是极佳的风水地变成了单纯的一个聚气的地方。也不是说这个地方就不好了,而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沈卓有些疑惑的皱了下眉,谁会把好好的风水地给破坏呢,看这个缺口处不像是近现代形成的,那古人不是更应该注重福泽后人吗?   陆玄大概也在想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放下望远镜:“那个缺口不是最近才形成的,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龙脉是被人破坏的。”   人为破坏的,沈卓看着龙头山下面的村子:“我们找个时间去那边看看。”   陆玄点了下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又看了一眼被这两座山夹在正中间的那个祭坛,他心里有了大概的想法了,但是在没有得到认证前还不能确定,所以他也就没有说出来,看两个人等着他,他当先掉头:“走吧。”   沈卓从上捡起他的竹棍:“好,容老师,我们走吧。回去吃饭。”   容五嗯了声:“好,都快饿死我了,咱们直接去食堂吧。”   沈卓点头:“嗯。陆兄一起吧,叫着陆小弟。”   陆玄看了他们俩一眼:“这么快就饿了?那你怎么没有背着吃的呢?”   沈卓看着他很无辜:“陆玄,我看你穿的是运动服,以为你出来跑步的,本来我以为我们顶多跑个十公里就回去的,哪知……”容五接上去了:“哪知爬了一座大山。”   陆玄摇摇头,当先往下走,容五在第二位置,她紧跟在陆玄的身后问道:“陆先生,你刚才说这里的龙脉是被人为破坏的,是为什么啊?”   陆玄看她一眼,当老师的人都这么有求知欲吗?但陆玄看她是真想知道,便也回答她了:“破坏龙脉自然是为了破坏墓主人的气数,让他无法长眠,自然也断了其子孙的福禄。”   沈卓听他这么说想起一件事,他问道:“陆兄,我曾听我师父说过一段故事,你们两个也当故事听吧,因为挺传奇的。”   容五回头看他:“你说,我就爱听传奇。”   下山路陡,沈卓看她一边回头还没忘了走路,忙把手里的竹棍给她:“你用这个,比较省力。”   容五接过了她手中的拐杖,笑了下:“谢谢,沈卓你快说。”   沈卓想了下怎么组织语言:“我们都自喻是炎黄子孙,而这个炎黄子孙是指我们汉人。黄帝部落与炎帝部落的子孙,以黄河为界的中原人民。”沈卓也觉得自己这解说的拗口,但是没办法,他学识有限,容五朝他点头:“你说的对,这是古时候的华夏称谓。”   沈卓继续道:“所以也可以这么说,我们自古至今几千年的历史都是由汉人来统治这片土地,直到清军入关,才结束了汉人为主的朝代。当然清朝结束了400年的统治后,我们炎黄子孙又夺回了政权。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说,自古帝王要么是继承制,要么是激起民愤,从民间出来的黄帝,如朱元璋,刘邦。他们是成功了的,那有成功的就有失败的,如闯王李自成、项羽等人。”   他看陆玄都回头看他了,这是嫌他啰嗦了,沈卓折了一根树枝给他:“陆兄,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我总得有个开始。”陆玄终于找到了一个沈老板不擅长的地方,他不擅长总结问题,讲了半天都点不到重点上!   陆玄接过了他折的树枝:“你是想说自古帝王的更替并没有规律可循,没有保障对吧。”   沈卓也给自己折了一根树枝,好在这个季节的树枝还有很多是干脆的,一折就断,把不必要的枝丫掰断了,沈卓在地上戳了戳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陆兄你不早说,我这是怕我说错了什么,让容老师笑话,她可是考古系的啊。”   容五笑了:“放心,我不会笑话你,你刚才还说要当我师父的。”   沈卓摇头:“有陆兄在,现在我不敢当你师父了。”   容五笑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沈卓,你接着说。”   沈卓也有拐杖了,就走的轻松了,便继续道:“帝王为了自己的地位有保障,于是就有一队专门的探龙脉的人,一方面是为帝王勘探龙脉,另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断他人龙脉,以防草寇夺取皇位,篡改朝代。 ”   容五极其聪明,沈卓点到这里她立刻就想到了:“你的意思是说跟我们眼前的那个断龙头是一个道理?”   沈卓看向陆玄:“是的,陆兄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官职?”   陆玄想了想:“有这么两个跟这个职位差不多的,一是钦天监,二是守陵人。”他看了沈卓一眼,似笑非笑:“还有一个我们众所周知的大名鼎鼎的职位:摸金校尉,简称盗墓贼,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吧。”   他说完后,容五哈哈大笑,沈卓没有想到他还会开玩笑,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任谁都不会怀疑的脸,沈卓扭开了头,当先探路:“陆兄,你过分了啊!我是一本正经的讲给你们听的!”   容五的笑声在山间传播的格外清脆:“哈哈,沈卓,陆先生,你真是太幽默了。”   陆玄微微笑道:“我是实话实说。”   沈卓看他们俩笑的开心,也无奈了:“行,你们好好看路,我还有一个传说呢,说是古时候一个人立志要当钦天监,整日里观天象,走路时也抬头看天,于是某一天他就掉井里去了。”   那两个人都有野外作战的经验,并没有出现沈卓期望的场景,于是这下山路也热闹了。容五都跟陆玄熟悉了,她止住笑后,抬头看了眼那边的山问陆玄: “陆先生,如果依照你说的那样,那这个龙头处断裂并不会影响这里的村民的生活是吗?”   听她这么说,陆玄倒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问这么多只为了问问村民吗?   容五这个富家小姐确实跟他想的的不一样。   她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沈卓看着容五笑了下。在这种情况下,她想的还是村民的安危。沈卓心想来这里的风水先生大多是为了名利吧,要不早该来了,他就是这其中追求名利中的一人。   陆玄回答了她,他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冷声道:“不会,因为他们也当不起埋骨龙脉,轻则折寿,重则丧命。”   他说话是正够冷酷的,虽然说的对,也因为对,所以越发显得残酷,自古埋骨龙脉之地的人除了王侯将相,平民百姓能有草席裹身就不错了,妄想埋在好地方,却不曾想是折了子孙的福气。   就如同现在,只有有钱的人才请得起看龙脉的人。才会想着修葺祖坟,以绵延子嗣,而他们这些普通人,连二胎都生不起,一个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   容五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冷的话,一时之间都没有说出话来,沈卓也看了一眼陆玄,陆玄再次恢复到了他的面瘫脸,让你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沈卓悻悻的叹了口气,他现在还不知道陆玄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以陆家的地位他不缺钱,更不缺名利。   沈卓看陆冷场帝冻结了这个话题,于是咳了声:“走吧,太阳升起来了,再不走就热了。”   容五也笑着从身上抓下一个苍耳:“这都开春了,这苍耳还没有掉光,这是等着我们带他们一程啊。”   因为晨间的露水,三人半截裤子都沾上水了,草叶粘满身了,更别提满裤脚的苍耳了。这北方的山上多这种灌木,且山里冷,而苍耳这种植物耐活。容五已经摘了一路了,两位男士因为顾忌面子没有摘。   他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里走出来,好在他们在山脚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车,要不然再徒步五公里回去,简直要命了。   车是军用卡车,一辆接一辆的,三人以为是工地用车,所以在路边招手,但是前面的几辆车都无视的过去了,只有最后一辆停下了,看见车型号容五不招手了,因为容沉缓缓的降下了车窗,看着他们三个人跟看傻子一样:“山脚下拦车,没有人会停的。” 太危险,两边悬崖,一辆车停了,后面的车容易出事故,他是最后一辆车。   容五有心不想坐他的车,但是她大哥肯定更生气。于是容五看了眼沈卓跟陆玄,小声的道:“请你们多担待我大哥。”   陆玄点了下头,沈卓也点了下头,这个车不是卡车了,能够再挤上他们三个人,容沉是坐在后车座的,容五便坐在了前面副驾驶上,剩下后面两个车座,沈卓朝陆玄看去:“陆兄先请。”   陆玄抬腿上了车,但是他就坐在了第一个座位上,沈卓看着他,陆兄不是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啊,陆玄破天荒地的解释了一句:“我晕车。”   沈卓心想,你晕车才怪呢。看他半天不上来,容沉往外看了一眼他:“沈先生是想自己走回去?”   沈卓真的是想回他一句:他真想自己走回去!但是那都是赌气的话,特别是容沉那戏谑的眼神,以为他不敢坐呢。沈卓微微笑了下,扶着车钻了进去。谁怕谁,他不过是不愿意抚了他的面子罢了。   他们三个大男人挤在后面,幸好这个车型是陈河最羡慕的那种车,空间非常大,沈卓往陆玄身边靠了下,他跟容沉之间的位置都还能坐下一个容五。当然是说笑话,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让容沉眼神敛了下,这个沈卓就那么讨厌他吗?   他看着外面他们下来的那座山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他没有点名,容五在车前面装没听见,容沉看她不回答,便看沈卓:“工作还是玩耍?” 他这话车里依然无人接,陆玄看着窗外的风景,并不在意这些俗事,亦或者他的到来压根就不是为了容沉而工作。   车里一度非常安静,沈卓坐在容沉身边深吸了口气道:“工作,容先生。”   容沉哦了声:“爬山玩水的工作?”   沈卓还是点头:“是的,风水先生的工作就是看山水。”   前面的两个人都笑出声来。开车的是冯晓助理,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老板的脸,出乎意料,他老板笑了声:“那你这工作倒是很清闲啊,我给你们开的工资也这么清闲吗?”   沈卓看了他一眼也微笑了下:“容先生,我们签的是合同,你给我们的钱不算清闲。”他怕他不信,停顿了下道:“你可以问问你的助理。”   冯晓在前头猛点头,这些风水大师人都有名气的啊,请了15个人,结果只留下了5个大师,冯晓着重强调了下:“每个人是二十万。”   容沉听闻这个数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名不副实。”   沈卓默默的抿了下嘴角,说实话这个价格并不算太高,孙老给唐中鑫的父亲出殡是十万,而那还只是一趟,这个祭坛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来,所以这二十万根本不算多,再说杨道长及西藏高僧根本就是用钱请不来的吧?或许他这是说他不值这二十万?   沈卓只好跟他道:“容先生,我们的合同签的是对半,如果我没有解决这次的事情,您就不用付尾款了,当然您也可以现在就毁掉合同,那您只需要支付前一部分即可。”   吃碗面都要讲价的容沉这次因为心疼不再说话,跟冯晓沉声道:“好好开车!别探头探脑!”   冯晓耸肩决定再也不插话了,路也到了比较颠簸的时候,这里是二期工程地,路上每天都运送土石,难免会有颠簸。沈卓坐在正中间,晃来晃去的,于是便扶住了前排的座椅,可能是挡着容沉的视线了,于是容沉又道:“系上安全带。”   看沈卓看他,他顿了一下才道:“出了事,我是不是要付工伤费?”   沈卓暗自吸了口气,真的是,他宁愿自己走回去,他欠身扣安全带扣的时候,看见自己满裤脚的苍耳,他也觉得有点儿碍眼,特别是在容沉这豪华车上。于是他借着系鞋带的时候附身暗暗的摘了下来,还把旁边陆玄裤腿上的几个也给摘了,陆玄看了他一眼,沈卓朝他笑了下,坐直了。陆玄弹了下裤脚,无声的把头扭开了,看向了窗外。   沈卓想把苍耳给他,让他扔到窗外的,但看他扭开了头,于是也只好自己解决了,沈卓放到了身后的包里,他摸索着做的,不想再动来动去的惹人烦,这路不好走,即便是容家的车好,也有些颠簸。所以等看到容沉下车的时候沈卓才发现他后背上有苍耳,而且好巧不得的还组成了一个图案。   沈卓看着那个偶然形成的形状都惊讶了,这也太巧合了,他这一晃神的时候,容沉已经下车了,于是在众人面前,沈卓就更不好再给他摘下来了。   就这样容沉一下车就受到了关注,冯晓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一排苍耳也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几个苍耳排列的也太有顺序了吧,像那个什么啊,他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冯晓想给他伸手摘下来,但是容沉走的又太快了。于是冯晓只能小步的跟在后面看。   容沉顶着苍耳一路走到了食堂,他走路快,且他们几个人都不想跟他一块儿,所以所有跟在他后面的人都目睹了这排小苍耳,小苍耳在的位置简直是风水宝地了,后腰的位置,排列的顺序也是符合风水学的,北斗七星啊。   等他进了食堂那就更吸引人了,这个时候是第一波早饭时间,几乎所有工人都来吃饭了,容沉终于因为这个小苍耳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陆玄看了一眼沈卓,那眼神非常让人误解,沈卓真的是有口说不清,陆兄肯定以为他是故意摘了放到容沉背上的。   果然容五用手肘碰了下沈卓:“你放上去的?”也只有沈卓挨着他大哥坐了,而且还是这么规整的北斗七星,简直像是拿着标尺画出来的。   沈卓有心想解释下,真的不是他弄的,可是这个形状真的是让他无法辩解,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容五丝毫没有怪他,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于是沈卓也不再解释什么了,希望容沉不知道,这里的人也应该会顾忌他的面子,不会当面笑话他的,所以赶紧把这一篇翻过去吧。   然而沈卓这次料错了,容沉把他们拉到地方后也就不再管他们,他在这里还有战友,这一次的项目不仅仅是他们容家的,也是国家的,所以当张原等人看着他身后的一排小苍耳后,笑的不行了。   容沉皱着眉上下的看着张原:“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某一部分,他不就是对女人不举吗?再说,这里除了沈卓也没有人知道!   张原走到他后背,把他背上的小苍耳先拍了一张照片:“老大,你看一下,真的是太标准了,咱们当年急行军迷路的时候,最想看到的指南针啊。你别说不光你,我也很是怀念啊!”   容沉看了一眼他手机上的图片,气的闭了下眼:“还笑!赶紧给我摘下来!”谁怀念这个东西!   容沉四处去看沈卓,他知道除了沈卓没有别的人了,在车上时也就这家伙身上带着这些小苍耳,这混蛋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往他身上粘苍耳了!   张原一边笑一边给他摘下来:“留个纪念吧。”   容沉抓着那把苍耳瞪了他一眼: “吃饭吧!”   张原还乐:“谁给你沾上的啊?这么有兴致啊,哈哈!是不是你啊,冯助理?”   冯晓连忙摆手:“张哥你说笑了,不是我,我可不敢! ”他说是不敢,但还是笑出声了。   容沉看还在笑的冯晓,伸手指了下别的地方:“你去他们桌上看着,告诉他们,让他们一个都不许走!”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这个助理了。明知道他背后有苍耳,他还不告诉他,让他一直带到了这里,让所有人都看见了!   冯晓只好端着饭菜去沈卓那一桌坐了。   事实上他是喜欢跟沈卓、容小姐他们这一桌吃饭的,这一桌吃饭多热闹啊,容小姐丝毫没有架子,就刚才的事讲了一下苍耳的由来,引得陆小弟也笑了。冯晓也跟着乐,他是知道容总并没有真生气的,他跟着容沉也快有半个月了,容总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当然外面传他的笑话比这厉害多了,容总可能是免疫了。   他们这一桌因为说说笑笑的,吃的就慢了,当容沉吃完过来时,他们还坐着吃呢。容沉本来是不想找沈卓麻烦的,但是是这群家伙不知道跑的。也就这几个人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连吃个饭都找一起坐,边吃边聊,别人吃完了他们还没吃完,早饭就包子、油条的,有什么值得聊的吗?!还是他们聊苍耳呢!   冯晓嘴里叼着一个包子,看他来,忙站了起来,容沉抬手示意他坐下:“好好吃,别噎着。”   冯晓赶紧咽下去包子,给他重新搬了一个凳子:“容总,你先坐,我马上吃完。”都怪他只顾着听笑话了。   容沉看了眼沈卓:“不用着急,我找沈卓沈先生。”   冯晓觉得包子没有咽下去,噎着了,他忘记告诉沈卓让他赶紧走了!冯晓不想当炮灰,赶紧把碗里的豆浆喝了,其他人听说他找沈卓,也跟他差不多,都不再说话,尽量的把嘴都用来吃东西上。希望能尽快的给腾个地方。   陈河一口把一个茶叶蛋填口里去了,沈卓看了他一眼:“慢点儿吃。”   容沉是来找他的麻烦的。但陈河丝毫没有要跟他站在一起的战友情,抓着一个包子就站起来了:“老板,你慢点儿吃,我吃好了,我跟赵航、孙老他们先回去了?”   赵航也抓着一根油条站了起来:“沈老板,你们慢慢吃。”   容五看了眼容沉:“大哥,我也吃好了。”   容沉道:“你等我一起回去。”容五站起身:“不了,我跟我的同事一起。”   容沉看了一眼餐厅:“你同事不都走了吗?”他妹妹有同事不一起坐,整天跟着沈卓混在一起。   容五朝他笑笑:“他们在外面等我。沈卓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   沈卓看着她点了点头,就知道这战友关键时刻都靠不住,看热闹的时候都不嫌事大,笑的这么大声,现在走的倒也很干错。   随着容五的站起来,其他人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容先生,你再吃一会儿。”   陆星斩也想快点儿吃完,但是他哥呵斥他:“慢点儿吃,把粥喝了!”   沈卓现在觉得陆玄冷酷也有冷酷的好处了,丝毫不为其他人所动摇,于是三个人在容沉的注视下吃饭,那些人走的比较急,剩下的东西多,容沉还看了眼:“别浪费粮食,慢点吃。”   陆星斩笑道:“我带回去给他们吃吧,他们肯定没有吃饱。”容沉冷笑了声:“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不用带。”   陆玄也赞同这句话:“星斩,我们走吧。”   他看了眼沈卓:“你慢吃,我们先走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陆兄慢走。”   人终于都走了,沈卓看容沉:“容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尽管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沈卓心想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容沉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了,把口袋里苍耳抓出来了,放他面前:“是你弄的吗?”   沈卓看他拿出苍耳先低头了,他想解释下的,他恨不得能离容沉远一些,恨不得所有工作都不用通过他,所以他又怎么会招惹他,但是看着一把苍耳他忍不住先笑出声来了。   是太巧了,连苍耳都知道要在这个人身上画个镇邪的符号。   容沉一看他笑就知道他承认了,他上下的打量他了一番道:“沈先生,有那么好笑吗?还笑!”后面一句他也忍不住笑了。   沈卓竭力的忍着,他拿起勺子往豆浆里加糖,他加了一勺又一勺,容沉都看不下去了:“别加了,糖加多了。”   沈卓手顿了下,把汤勺放回去了,他咳了声:“容先生不至于连糖都心疼吧?”   容沉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记仇呢。”他指了指桌上的苍耳,沈卓忍不住笑,只好端起碗来喝豆浆。   他这豆浆喝的手直抖,容沉真是怕他自己呛着,好不容易沈卓平复下来,把豆浆一起喝了,放下碗。   容沉看他喝的很干净,面前的盘里煎鸡蛋,火腿、包子也都吃了,不由的道:“看样子我们家食堂的饭还可以啊。”这饭量可以啊,且不挑食,张原刚才还说这饭不好吃呢。   沈卓也只点了下头:“早饭,不都这样吗?”他确实不怎么挑食。   容沉看着他看桌上其他人的饭,皱了下眉:“还吃吗?”这些人确实太浪费了。   沈卓摇了下头,拿纸巾擦手:“不了,容先生,对于刚才的事,我跟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容先生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容沉点了下头:“下不为例。”   沈卓也朝他点了下头:“容先生,告辞。”   沈卓耽误的一会儿,外面已经没有人等他了,他的车也都走了,就剩容沉一辆车了。冯晓笑着招呼他:“沈先生,你坐这辆车吧,他们都走了。”   沈卓回头看了眼跟着出来的容沉,容沉朝他点了下头:“上车吧。”   现在回去的路上就他们三个人了,沈卓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冯晓还笑着道:“沈先生你要不坐后排?安全一些。这里路确实不太好走。”   沈卓笑了下:“不用,我坐这里就好。”   冯晓笑了下:“好的,沈先生,那你系好安全带。”   冯晓其实也希望沈卓能跟他坐在一起,因为终于可以有的聊天的了,给容沉开车太闷了,他完全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跟容沉说,但是不说话又不好,有沈卓在就好了,沈先生说话从来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所以冯晓笑着道:“沈先生你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护身符吗?真的特别好用,我这些日子睡的都很好,谢谢你了!”   沈卓笑笑:“不用客气。”   冯晓怕冷落他后面的容总,干笑着道:“容总,您要不要也试试,沈先生的护身符真的很管用。”   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容沉想起沈卓曾经给过他两张符,怎么看都不是护身符,容沉看了眼沈卓,沈卓沈先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是真不是护身符了,容沉沉声道:“好好开车!送沈先生去工作,我想沈先生的工作不是为了来这里买符咒吧。”   冯晓也没有想到给沈卓招来了麻烦,小声的应了声:“好的容总。”他歉意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朝他笑笑,表示没事。   容沉是个资本家,那肯定是要比黄世仁还黄世仁的。   从一期工程的食堂到二期工程距离并不是很远,车程顶多也就10分钟,本来沈卓觉得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容沉黄世仁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短短的路程问的全是工作:“沈先生,你们等一会儿要干什么工作?”   沈卓道:“跟考古学家清理尸骨。”早日把这些尸骨清理出去,现在是祭坛里困住了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无法投胎,这样下去那个祭坛将会成为失踪人口的大坑。   容沉点了下头:“下午呢?”   沈卓忍不住道:“清理尸骨至少需要两天。”   容沉顿了下才道:“然后呢?”   沈卓道:“然后去西张家村。”   容沉听他这么说,微微拧了下眉头:“那边村子没有沟通好,最好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他们第三期工程就在那里,但是因为这些村民的阻扰,工程迟迟进展不下去,而这些村民蛮不讲理,好说歹说都不行,还不能强制要求他们。   沈卓听他这么说,眉头一动,从后视镜里看容沉:“为什么”   容沉从窗户外向西南边看去:“西张家村不在拆迁范围。”   所有的争执不过是为了利益。因为西张家村不在拆迁范围内,他们所路经的地方便有争议,而那些村民不仅仅是跟他们起了争执,而是直接把他们进村的路都挖断了,村口横着树,让车辆行人无法通过,这也是为什么他让搜救队避开村子进的原因。   沈卓啊了声:“原来是这样啊。就他们一个村没有拆到吗?”   容沉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拆迁共拆14个城镇,西张家村属于上溪镇,地处边缘。”   这个项目是国家批下来的,为改善人民生活,建立北城北海滩第1个CBD中心,如果建成了,这边经济贸易及旅游中心就建立起来了,将改善整个周边村镇村民的生活。连同周围不能拆迁的村子都会有收益。   而这个项目非常大,拆迁赔偿款都不是小数目,所以不可能一时间全都拆了,只能一步步的来,但是那个村子是眼红了,等不及拆迁便连路都挖断,简直目无国法了。   而他这边工程出了事,他还抽不出手去整顿那边。容沉看沈卓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次嘱咐他:“如果没有必要的事就别去那个村了,把你们的本职工作干好就行了,需要什么……”他看了一下沈卓,勉强道:“祭鬼神之类的跟冯晓说,任何事情先自保,我不希望再次上报纸。”   他想了想在医院里的那四个植物人及精神病院里的周工敛了眼神,周工是他的人,他能把他关在精神病院、养他一辈子,那四个植物人他也可以养他们的全家,可是这种事越少越好。   沈卓看了他一眼点头:“放心,不会再给容先生添麻烦的。”   容先生只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实在担心他的能力。要不是怕他打击他,他都想跟他说让他哪儿也去了,就在这营地里待着行了。 第64章 生门开   既然陆玄已经确认这个埋葬的大坑是祭坛, 那么它的清理工作就不仅仅是考古学家的事了。容沉在车上说的什么招魂之类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也算说中了一部分,他们需要超度亡魂, 彻底消除冤魂。否则这个地方将会不断的闹鬼。即便是建立起住的地方,那也将是凶楼。   荣成建工当然不想自己的楼是凶楼,现在还没有开盘的股指已经快跌停了, 再等着成凶楼,那就彻底的砸在手里了。   所以考古学家的几位专家不得不接受荣成建工的人参与进来,但是在参与进来前,双方就考古学家的会议室开了一个会。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一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专门用来放置考古学家的工具, 及他们在一起商量开会的房间。   沈卓、孙老、陆玄、刘大师、杨道长及西藏请来的圆觉上跟大师此次全部出席参加,这是考古队的队长通知的。   容五在沈卓等人来参加前先来打招呼了:“我要先跟你们通个气, 我们考古队几位老师比较严谨,所以在开会时难免会有一些学术上的争执。”   沈卓听着她的话微笑, 学术上的争执这个措辞已经是很好了,按常理来讲, 考古学家是依照科学验证历史,而他们恰恰相反, 从事着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古老文明, 简称封建迷信。这两个本来就是对等的。   看沈卓笑,容五抬了下手:“我知道我这么说是委屈大家了,我想大家也不想为了一点儿小事吵架, 咱们也是本着尽快处理完事情的想法来的对不?”   让一个女孩子出面,未免也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了,赵航一挽袖子:“容小姐放心,我们不会跟那些老古董们吵,老古董需要好好供着,哪舍得打碎呢?”   他这措辞就不对,什么古董?陈河拉了他一把:“你就别说话了,容老师,你们放心,我们这几位都好说的。”   容五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陆玄:“陆先生也请多多见谅。”陆玄点了下头,当默认了,事实上谁也跟他吵不起来。   等人参加时才发现容五说的对,她只是其中的一员,考古学家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专家,坐在上座,看着沈卓等人眉头拧的很紧。他们几个人除了几个长相好的,那其他人要么是道士要么是和尚,再就是看着考古架子上放着的青铜器眼睛放精光的赵航等人。所以他们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好。   其中一个考古专家看见赵航手腕上带着一串五帝钱后冷哼了声:“我知道几位都是荣成建工请来的人,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由我们考古队接手,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几位大师能够遵循国法,勿生一些盗墓贪赃枉法之事!”   这个专家说话未免太严厉了些,他旁边一位看着比较和善的老师轻咳了声:“老王,他们是来协助我们的,不会干那些事。”   王教授哼了声:“我事先把话说清楚了,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别怪我没有提醒诸位。”   对面的容五双手合十,赵航忍了忍坐回去了。孙老看这个王专家是盯着他徒弟说的,便开口道:“王专家你放心,我们是辅助你们的工作,清理现场我们可以不进去,等你们清理好后,我们善后。”   那位王专家还是拧着眉头:“我们都清理完了,你们善后什么?”   孙老看了看天空,实际上只有一个小窗口,他没有看到什么,咳了声道:“我想几位专家也知道这个祭坛出过什么事,有几个工人在这个祭坛里失踪,你们其中有两位老师也曾失踪过,还是我们帮您找到的人。”   王导师被他说中了哼了声,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考古队里的人才叛变了的!   那位较为和善的导师笑道:“我是考古队的队长,我姓周,你们喊我老周就行,我们前天失踪的两位老师昨天晚上被你们找到,我还没感谢你们,谢谢!”   他站起身来,朝对面的孙老沈卓鞠了一躬,沈卓等人没有想到他这么客气也忙站了起来,于是众人达成了和解。   今天天气也很好,太阳早早的挂上了,众人准备下葬坑了,既然跟考古队达成了协议,那么能够下地的人就全都下去了,尸骨还有很多需要清理。   考古学家说是不相信歪理,但他们在清理尸骨的时候还是遵循了一些古老的说法,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且尊重每一具尸骨。   尸骨的清理工作并不轻松,这尸骨有的还埋在土下面,半截在上,有的腿骨都断了,最难办的是,因为他们是活活埋葬,用青铜链条锁着,所以死的时候极其痛苦,尸骨都纠缠叠压在了一起。想要分开他们,骨头不小心就掰断了。   赵航就掰断了一具古尸的手骨,被王教授训了一顿:“小心点儿,小心!这可都是古尸,很有研究价值。”   赵航看着这一堆骨头架子撇撇嘴:“什么都没有,连个玉蝉都没有,有什么考古价值”   他说的很小声,然而王教授耳朵尖着呢:“你说什么?!玉蝉?你还想要什么?七窍塞来一套?”   赵航呵呵笑:“王老师你懂的挺多的啊。”王教授瞪了他一眼:“给我好好干活,这些尸骨已经死不瞑目,我们要好好安葬他们,把锁链解开!小心解!你这……到一边儿去,看我怎么弄!”   赵航不小心把一个头给弄断了,终于惹火了王教授,王教授亲自下手给他指点,赵航站在一边儿歪着脑袋四处看,他确实一点儿都不想干这些活,什么油水都没有啊,而且这里面待的时间长了极为不舒服,手脚冰凉、头晕恶心。考古队的那个女学生已经吐了好几次了,陈河巴巴的跑到人身边去照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了呢!   赵航颇为不是滋味的嫉妒着陈河,陈河这样的竟然也有女朋友了。   赵航又看了其他人,其他人大部分都在安分守己的挖尸骨,陆家大哥陆面瘫用他的手指在坑里不知道摸什么,土随着他的手指一层层的往下掉,也没见着哪个导师去阻止他搞破坏,这人都是看菜下碟,这是看他赵航好欺负,师傅没下来,就没有撑腰的啊。   赵航也不肯干活了,在坑底转来转去,终于转到沈老板这里来了,沈老板难得的也在偷懒,蹲着看古尸呢。赵航走过去看他:“沈老板,你看什么呢?”沈卓没有抬头,只看着尸骨说:“太惨了!”   赵航往下看了一眼,在沈老板面前的应该是两具尸骨,因为抱的太紧,骨头都紧挨在一起,双手十指相缠,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赵航啧啧了声:“是太惨了?这是一男一女?一对儿情侣?不对啊,看骨头都是男的啊?这是断袖啊!”沈卓看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但沈卓也没有呵斥他,他的手都不想放到这尸骨上面,太惨了。   虽然沈卓不想把两个人拆开,可是也要把他们两个的锁链解除下来,难免也要分开,沈卓小心翼翼的把两具尸骨一个个挪到塑料布上,他旁边的是周老师,看他干活仔细不由的笑道:“小沈,看你一个大男人,心还挺细的,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沈卓朝他笑笑:“周老师你过奖了,我这才干了一天都觉得腰疼,你们已经干了十天了,你们太辛苦了。”这是他们进这个坑的第二天,昨天已经清理了整整一天了,清理尸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考古队这么多天还没有清理完的原因。   周老师看着这些骨头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死者已逝,我们能为他们做的就是找到原因,写进历史。”   沈卓朝他深了个大拇指:“周老师深明大义!”   周老师被他逗乐了:“小沈,我们考古这一行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跟老古董、老学究似的?”赵航嘴快的道:“差不多吧?”被沈卓拍了下:“别胡说!”   周老师哈哈大笑:“无妨,小孩子嘴快才是实话嘛。”   赵航也拍他马屁:“就说周老师你是队长,您这德高望重比某些人强多了!”他这眼神还瞟向了王教授,周老师自然也看到了,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我就只是个队长,起到一个组织领队,协调其他成员的作用,你们王老师才是德高望重,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墓葬坑不寻常,不让我们晚上下地,而且他为人正直,干什么活都是亲力亲为,冲在第一阵线上,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把队长让给我的原因。因为他要去干活!”   赵航耸了下肩膀:“脾气就是太大了!”   周教授笑道:“他这个脾气也好,他是最痛恨盗墓贼,我们每次考察墓穴一般都是被盗墓贼挖开的了,所以文物毁灭的毁灭,丢失的丢失,还有流落到国外的,他难免心疼。”   赵航不说什么了:“好吧!”   沈卓踢踢他:“还不赶紧去干活!我给你的五帝钱好好带着。”赵航挥了下手腕:“谢谢沈老板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都上去吃饭了,这是王老师在坑里喊的:“所有人根据位置报数,一起上去吃饭,一个人都不许留下!”   昨天也是这样,沈卓跟陆玄走到一块了:“王老师肯定是也发现这个祭坛有问题,要不他不会这么谨慎。只不过碍于一些原因他不好说出来。”   陆玄嗯了声,容五在他们俩身后道:“不许说我们老师的坏话哦!”   沈卓回头看她笑:“我是欣赏王老师。”   容五哈哈了声:“行了,看在你们两个的面子上不就不告诉他了!对了,陆先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清理尸骨,但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陆玄,他在每一个坑位里敲敲打打,尤其在他说的生门处待了很长时间。   沈卓也很想知道,也看着他:“找到了吗?”陆玄跟他摇了下头:“没有。”沈卓也微微皱了下眉:“怎么会没有呢?我今天也看过来,根据九宫八卦阵的布局来看,那个位置就是生门。”   陆玄看着陆续往上爬的人简单的道:“下午再探!先上去!”   他不再说什么,给他弟弟陆星斩检查安全绳扣,两兄弟身手都不错,很快就上去了,沈卓看容五:“你先上。”容五朝他笑笑:“一起,放心,这点儿高度难不倒我。”沈卓也失笑,他确实低估了容五女汉子的实力。   中午的食堂,饭也还可以,都是大锅菜,大白菜炖肉,鸡块炖土豆,还有红烧里脊,素材有青椒土豆丝、菜花,共这五个菜,因为主要做给工地的工人吃的,都是大锅菜,米饭馒头管饱,小咸菜自己盛。   陈河等人都是刚开始吃,觉得还挺好吃,小咸菜不要钱的盛了一大盘,沈卓往他旁边推:“你都吃了吧。”陈河干笑:“开心喜欢吃咸菜。”张开心敲了下碗怒道:“我是因为减肥好不好!谁说我不想吃肉的!”   赵航幸灾乐祸的哈哈了声,容五把打来的菜往中间推了下,笑道:“你都这么瘦了,还减肥?而且我们工作量这么大,胖不起来,放心吃吧!”   张开心朝她笑道:“还是导师你对我好。”   赵航也想对美女献殷勤笑道:“就是,经常吃肉的人不不会胖呢!你们看人沈老板,吃这么多肉一点儿都不长胖。”他跟他是邻居,每天都看他跟陈河吃肉,但这家伙就是会长,不仅一点儿赘肉都不长,还练成了八块腹肌。   沈卓正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冷不防听他这么说,咬着那块肉停了下,众人因为赵航说的,全都看向了他的盘子,这才发现沈老板确实盛了三个菜,都是荤菜,而且鸡块炖土豆这一会儿只剩土豆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吃的。   沈卓看众人都看他,瞪了一眼赵航跟众人笑道:“你们要吃吗?我打了很多。”在众人视线下他才发现别人的盘里多为素菜,而边上的两位道长跟两位僧人全是素菜。这么一对比确实他太过分了!   沈卓脸上也有些烧,特别是看到杨道长跟他笑,他天生爱吃肉,有荤菜的时候他基本上不会吃素菜,可现在的食堂偏偏都为了健康饮食,大多都是粗粮,所以他每餐确实吃的肉比饭多。   杨道长看着他笑笑:“没事,年轻人嘛。我年轻的时候也吃的。哦,容先生,我们是道士,沈卓你是修的道法吧?”看容沉也扫了一眼沈卓的饭,杨道长给解释了一下,修道之人是可以吃肉的。   容沉听他这么解释看了一眼沈卓:“没事,肉还能吃得起。”这个时候是中午时刻,食堂的饭都在这个时候供应,所以他们就碰上了。   桌上的几个人都低头笑了下,容先生说话确实是又毒又逗,沈卓也默默的磨了下牙,真的是,看众人还笑,沈卓终于夹了一块土豆放嘴里了,一边吃土豆,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肉,要忍着。   容沉看了他一眼,这还真不好意思了?冯晓笑着去给他们又重新拿了一些别的饭,他们食堂的饭花样还是很多的,玉米红薯这些都非常多,至少管饱。   冯晓放到沈卓他们面前:“沈先生,你多吃点儿,其实多吃点儿粗粮比较好。”   沈卓朝他道谢。   下午的时候,沈卓蹲在地上蹲的头昏眼花,他一遍摸着骨头一遍想,这真的是活该,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中午到时候为了面子,吃了红薯、玉米,这些粗粮是很健康,可是现在饿的看骨头都很亲切了。沈卓叹口气,把这个坑里的尸骨平放到塑料纸上,对着尸体告了一声罪:无量寿佛,念完道家的,他又双手合十念了一遍不佛家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沈卓把这具尸体送到上面,陈河再运到平板车上,再由起吊机吊上去。整个流程简单,唯独挖坑清理骨头的麻烦,而这一项任务王老师又严格的规定只能一部人参与。   他们考古队8个人,两个老师受伤去了医院,还剩下6个人,其中3个人负责清理尸骨,3个人负责监管现场的测量及拍照,都忙的□□乏术,所以尽管孙老开会的时候说气话,他们不清理尸骨,只负责善后,可实际上还是需要他们的,要不这么多尸骨,什么时候清理完,清理不完尸骨,下一步不知道如何展开。   目前这个祭坛是唯一的出口,虽然孙老可以堪舆定穴,可是定的位置也在这附近,那还不如从这里找突破口,更直接,更节省外力。最重要的是,考古学家不会让你开挖,所以只能从这个祭坛下手。   沈卓偶尔站起身时找找陆玄的身影,陆玄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拿着罗盘每隔一个时辰定一次位,这个祭坛就是九宫八卦阵的难处就在这里,为了防止这些灵魂出逃,他运用了奇门遁甲,把这些亡魂困在了这里。   上一次沈卓来这里,小看了这里,所以一时不察被迷眼。   而八卦阵中的奇门遁甲共: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底盘生门在坎,即北。可是奇门遁甲每一炷香变换一个盘局,也就是这八门每隔一炷香换一次,如果在这一炷香内找不到生门,刚刚判断过的就没有用了。这也是他无法帮忙算的原因。   容五听到这个结论后仰天长叹:“铸造这个墓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他也不怕他自己困在这里面。”   沈卓笑了:“他就是自己留在了这里面。这是他的墓啊!”   容五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都被他折腾晕了!”   沈卓给她从边上递了一瓶水:“你们休息会吧,这里我来弄。”   容五叹口气:“辛苦你们了!”沈卓笑着摇了摇头:“应该的!”他拿了钱要是不干活,岂不是被她哥哥在后面戳小人。   容五也笑笑接着去清理其他墓坑了,沈卓蹲回坑前又看了一眼陆玄,陆玄已经摸过两个坑位了,两个都没有找到,但陆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着急来。这个人真是有耐力。   沈卓看众人都这么卖力,又蹲下去了,吃不饱饭的时候觉得这个坑就更冷,这是4月底了,可这骨头因为深埋底下,摸着跟寒冰一样。沈卓带着手套都觉得冷。   沈卓又挖出一具尸体来,尸骨暴露在空气中迅速的凝结了一层水汽,沈卓叹口气,埋骨寒地,灵魂不散、至阴至邪。这个祭坛真是邪门。不过如果不邪门也不会找他们,沈卓搓了搓手,把这个尸骨放到地笼上。   一抬头看见陆玄拿着罗盘过来了,沈卓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坑位:“变换到这里了?”   陆玄点了下头,也没有多说,直接就跳下来了。这每个坑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在埋骨底部都有一个小型的八卦阵,所以这也是陆玄每次都来不及的原因,因为大部分尸骨没有清理出去。   一听这个坑位是生门,沈卓连忙往外转移尸骨,陆玄的行动只有他跟容五知道,所以考古队的老师们没有来帮忙。   沈卓等移动完最后一具尸骨后,就累的不想动弹了,他坐在边上看陆玄弄,陆玄用他那双细长的手在这个看上去与地面平衡的八卦阵上摸索,如果不是陆玄摸的仔细,他都不曾发觉这一块是突出来的。微微一毫米而已,在这么多土的埋葬下,他都能够摸得出来。   沈卓只知道八卦阵,但不是很懂其中分支奇门遁甲,所以就边上靠着,陆玄也不怕他偷师,事实上沈卓也看的眼花缭乱,陆玄的手法太快了,沈卓不由的羡慕道:“古时候的千机门跟陆兄有什么关系吗?”   陆玄头都没抬的道:“那是小说里的。”   沈卓咳了声:“那墨家的机关术陆兄学过。”   陆玄不得已抬头看他:“我跟鲁班学过劈木头,做棺材。”   沈卓朝他点点头:“我不打扰陆兄了。”他是看他没有什么进展,觉得这个坑大概又跟前两个一样了。然而他这次料错了,沈卓坐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微微的震动声,那个一直变化的九宫盘像是电视上演得的表针一样开始缓慢的卡齿轮,一周圈一个齿轮一甲子。   等九宫格的布局按照陆玄排列的顺序一次次对上后,他所在的墙壁都发生了颤动声,九宫格地对天,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对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沈卓在陆玄猛的朝他看过来时,觉察到了自己靠着的墙上有什么东西凸出出来。   他慌忙的往上起,但他起的太快,眼前一黑,起到一半的又倒了回去。   沈卓大概没有想到会这样,慌忙扶向想墙壁,墙壁上那些雕刻纹不能让他抓着,直到那个凸起的地方摸到了,沈卓扶着那个扶手后终于站稳了,站稳后,他也没有睁开眼,胸口特别不舒服,耳朵轰鸣,也没法听清众人的惊呼声。   等眼前的黑影过去后,沈卓才睁开眼:“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陆兄,生门找到了吗?”   陆玄看着他的手皱眉,沈卓缓慢回头,这才发现他把陆玄好不容易找到的按钮给按回去了。沈卓手按在上面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他现在也发现众人都在惊呼什么了。   生门即开,那祭坛的出口便找到了,陈河哇哇的惊讶声:“这么大的洞啊,哇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青铜鼎,比中间的那个还大呢,快来看啊!这边墙直接裂开了!幸好我躲闪的快!”   “靠!你是躲的快!你先把我拉出去!咳咳!”是赵航的声音,还有容五的声音:“王老师!王老师!快,不好了,王老师也被砸到了!快来人啊!”   “先别过去!小心还有塌方!”这是周老师的声音!   沈卓脸色一白,身体明显的晃了下,他头晕症并没有消失,心脏也砰砰的跳了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算是闯祸了,他这是提前启动了机关,众人都没有防备,那边如果有人的话,肯定埋进去了!如果埋进去了人,如果死了,如果……   他缓缓靠在了墙上,那个闯祸的手他缓慢的藏在了身后,墙壁依然是冰凉的,那种彻骨的寒意让他的手都快要结冰了,疼痛反而少了很多。他使劲摁了下墙,想止住他的手的颤抖。   他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算命先生,知道人命关天,也知道一个人因他而死代表的是什么,是沉重的业障,报应他不重要,可他师傅呢?想到他师傅,沈卓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果知道自己因为饿的头晕眼花而闯祸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呢,活该,真是活该!   他朝一直看着他的陆玄苦笑了下:“对不起,陆兄,我给你闯祸了。”   陆玄盯着他的手:“先把手包扎一下吧。”   他没有跟沈卓说他在之前的那两个坑里,也是这样操作的,那个机关也曾出来过,可是他都没有打开过,沈卓是碰巧了还是天意如此?他跟这个祭坛里的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吗?   沈卓听闻他的话,缓缓把手拿起来,他带的是考古队的专用的塑胶手套,已经划破了,这才发现满手的鲜血,沈卓这也才觉得疼,他咬着牙吸了口气,看了看那个罪魁祸首的机关把手,那是一个像是九菱花一样的机关锁,不同的是,那九个花瓣是透着寒光的铁器,几百年第一次触动机关,所以依旧锋利无比,沈卓因为直接倒下来的,所以说直接摁在了这个把手上。   摁了这一会儿,血已经流满了一手,在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炎,沈卓看陆玄看他,从口袋里拿出纱布来:“陆兄不必担心,小伤。”   陆玄嗯了声:“上去看看吧,应该是生门开了!”   他说完后当先跳了上去。沈卓看他跳上去了,在坑里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快速的把他手包了起来,现在也顾不上清理了,先别让那些人看到吧。他包了厚厚的一层后,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跳上来了。   生门开在他们的正对立的位置,也就是直线最远的地方,所谓的生门并不是出现一个门,而是出现了一个出口,因为这个祭坛年代久远,塌下来的土又把洞口给盖了一半。   沈卓往那边跑去,其他坑位的人也都往那边去,周老师在边上指挥着:“慢一点儿!小林,先把这个地方固定住!大家都离远一点儿!”   “慢点儿,陈河,小心王老师的头!他头应该是碰到了青铜鼎,轻点儿!”   “王老师你没事吧?”   “先把王老师扶到这里来,我看看。”张开心赶紧提来了小药箱。   “现在大家看看身边还有没有人不见了?”容五的声音在这个时刻非常镇定,沈卓本能的朝她看过去,心里先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容五没事,但是其他人开始报数:“容老师,祁老师不见了!”   容五环顾一圈:“他刚才是在什么方位?”   “好像就在那个附近,对,他是负责摄影的,摄影机就架在这个位置!对,就是那个!”   沈卓刨出来一个铁架的一脚,这显然就是那个摄影机的三脚架,陈河喊道:“老板,就是这里!”   沈卓扔了洛阳铲,点头:“你帮我搭把手,已经快要接近人了,就别用铲子了,先别移动三脚架!”   陈河使劲跟他一起围着三脚架周围刨,其他的人看找到了三脚架也纷纷下手开始挖,终于沈卓摸到了腿,他手指摸了几次后,在土上面丈量了一下,便换了位置刨:“陈河,先刨这边!”   距离塌陷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分钟了!如果再不把他刨出来,恐怕会闷死的。   陈河关键时刻非常信任他老板,而且他老板的手非常厉害,陈河终于看到沈卓的手了,他包了厚厚的一层,可依然有血迹透了出来,陈河着急道:“老板你手受伤了,就别刨了 ,我来就行!”   沈卓没有说话,只拧了下眉头,手却没有慢下来,幸好这土是塌陷下来的,土质松软无硬物,而且他倒在三脚架的旁边,如果运气好的话,衣服能够为他撑起一个空间,那就尚有空气,所以还来得及。   沈卓心里丈量着时间,越发的焦急,这个时候陆玄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他的手奇快无比的挖土,他的手陈河见识过力量及硬度,那就是一个活着的人体洛阳铲啊,顺着人体的走向,挖的贼快。   在他的鼎力帮助下,众人终于把祁老师的头部、胸部挖出来了。陆玄站起来,擦了擦手上的泥巴,他弟弟陆星斩也刨了一手的土,其中一个指甲都断了,陆玄哼了声:“让你不好好练。”   陆星斩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已经决定继承棺材铺,只打棺材,不干别的。   这边容五蹲下身来,用湿纸巾一点点儿把祁老师口鼻中的泥土清理出来,等清理完,祁老师身上其他地方也挖出来了,但他没有反应,容五急道:”“怎么办!王老师挖出来的时候是自动咳出来的土。”   沈卓看着祁老师涨的青紫的脸深吸了口气:“大家散开一些,我给他做急救措施。”   容五连忙点头,把位置让给他,沈卓跪在地上,双手叠加在祁老师的胸口处,一下下的按压,众人都随着他的按压给打气。   也许是时间有些长了,沈卓连做了三组,祁老师都没有反应,陈河看着他手上的血有些着急:“老板,换我试试吧?”   “不能换,继续!”这个声音格外沉,陈河训着声音看去,容沉不知道什么时间下来的,事实上,坑底下发生变故,上面的人也很快的就给出反应了,很快下来了。毕竟把房子建在这周围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容沉下来的时候,沈卓已经开始做急救按压了,他的手法算是标准,这是最初的急救,一定要按照这个频率,所以容沉也就没有打断他。   沈卓没有抬头,双臂一直维持这笔直状态,一直持续的按压,急求措施不能中途停下,他不用容沉说他都知道。   容沉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祁老师的眼皮,在沈卓又一组按压结束后说道:“好了,换我来。”沈卓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不安,容沉把手放在了他双手按压的位置,沈卓手上的血把祁老师的衬衣都染红了,这个出血量一看就不是指头刨出来的。   容沉没有再多说什么,按照沈卓的频率一次次的按压下去,沈卓没有走开,还跪在原地,他觉得他的腿都快生在地上了。   容沉也没有赶他走,听着他的呼吸声手里没有停,一次又一次,都非常的标准,沈卓顺着他有力的手看了下他的脸,容沉那张平日里冷峻的气人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冷静,也格外有说服力。   众人都站在傍边看着他做,看着他做了一分钟又一分钟,时间缓慢的过去了,众人由安静到渐渐的不安,就连跪在一边的沈卓脸色都苍白了起来,祁老师埋的时间确实太长了。众人想说点儿什么,可看容沉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只好又都忍住了。   他们不知道他这么做下去有什么用,但又不敢打岔,只小声的议论:“到底行不行啊?叫没叫救护车啊!”冯晓迟疑的低声的道:“已经叫了,马上就来。”他也看着他容总的脸,心里也很不安,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容沉是冷血无情的,所以从他这张脸上是看不出什么希望、失望的。而那个张原却说有容总在不会有事。   陈河看着他老板那张苍白的脸咬了咬牙道:“要不,人工呼吸?”   众人也茫然的看着他:“可以?”在陈河犹豫着给他老师做人工呼吸时,祁老师终于咳出声来,众人欢呼一声:“醒了,醒了!太好了!”   陈河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醒过来了,我的初吻保住了。”   赵航埋的浅,早就活蹦乱跳了,听他这么说呵呵了声:“你还有初吻?!”   张开心也看着他:“跟别人的初吻吧。”   赵航幸灾乐祸的大笑,众人都跟这笑了,这是切后余生的欢乐,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众人心情也都好了,围着几位导师转悠:“王老师,祁老师,你们两位感觉怎么样?”   容沉扶着祁老师先向上起了下,拍了下他的后背,祁老师把吸进去的土都咳了出来,容五递给她大哥水,容沉喂祁老师喝了一口水,祁老师漱了下口,连口里的泥土吐了出来后方才笑道:“我没事,谢谢你们大家了!就是导师,摄影机也埋在里面了,我们这些天的所有照片都……”   他还记着他的照相机,周老师笑着摇头:“没事,你人没事就好,那些我们以后再说。”周老师说着代替了容沉的位置,容沉也给他让了个位置,站起身来,沈卓已经早就让开位置了。现在站在边缘的地方,容沉看了他一眼,沈卓是想跟他笑笑的,但是那笑容因为还没有缓过来并没有笑开,只浅浅的点了下头。   周老师也跟容沉道谢:“谢谢容先生。”容沉点了下头:“以后要小心些。”   周老师也后怕的说:“幸好那个位置人少,要不还真容易让塌下来的土埋了。这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   王老师在其他人的救护下早已经好了,他现在无比的高兴,头上包了一圈,还跑到了那个埋他的大洞旁边,围着那个半截的青铜器连连点头:“好,好好!”   众人看着他都笑着摇头,赵航说:“说我见了宝器眼珠子贼亮,他还不是一样?!”   陈河哼了声:“能跟你一样吗?你那是贼亮,我导师是爱护之心!”   赵航切了声,众人经过这一茬都对沈卓、赵航、以及关键时刻都参与刨土及救治的神棍组合的人员有了好感,对于赵航的贼话都分外宽容。   容沉看他们都围着那个青铜鼎去了,便走向了沈卓,正想看看他的手的,就看见他妹妹容五站到了沈卓身前:“沈卓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哪儿还有伤口啊,祁老师衣服上的血都是你手上的吧?这是怎么弄的啊?”   沈卓对她笑笑:“没事,不用担心,小伤口。” 他的手现在已经止血了,他刨了那一会儿土倒把染红的纱布都给盖住了,除了指头伤了点儿皮后,看上去也就没有多么吓人了。   容五呵斥道:“这还小伤口!”这大坑里没有带太多的医疗设备,消毒水也是小瓶子的,容五用棉签给他蘸着想给他擦擦指头。   容沉看了沈卓那手一眼:“先上去吧,他的手需要好好消毒。”那一瓶水恐怕不够。   容五也忙道:“对,沈卓你先上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沈卓点了下头,看着那个洞跟她道:“小心些啊。”   容五也随着他的眼神看新刨出来的洞:“这个出口就是入口了吗?”   沈卓看了一眼点头:“应该就是了。”   那边的王老师也给与了肯定:“是连接墓穴的连廊!这边果然是祭坛!谁给刨开的!说!是不是你!陈河!就你离的最近!”   陈河连连摇头。   王老师的大嗓门一时间把众人都镇住了,沈卓把手缓缓藏到了身后,可口依然难以张开,虽然人都已经没有事了,但他依然心虚。他深吸了口气,在王老师又一遍的喊声中咳了声:“我。”   “我。”还有一个人跟他同时开口了,沈卓向陆玄看去,陆玄也看了他一眼,然而很快就转开了,径直看向王老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第65章 上药   王老师内心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并不在意他被埋在其中,但是看着自己的其他同事,再看看站的笔直的沈卓, 及看着就一点儿都不听话的陆玄,他沉了声音:“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这个队伍里都要听我们考古队的!不能擅自行动!你看, 如果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你负担的起吗!”   陆玄眼睛微微的眯了下:“我没有说过跟你合作。你也无权分配我的工作。”   王老师气的要蹦起来,就是这个家伙一点儿活都不干,端着个罗盘跟真事似的,真是太难管教了!   周老师连忙来给打圆场:“好了,老王, 人家陆先生是容先生请来的先生, 他就负责这个,再说王老师还是他给挖出来的呢。最重要的是……”他小声的对他说:“他们帮我们找到了更大的考古价值, 这不是很好嘛!”   王老师哼了声:“就是不受管教啊!”   周老师朝沈卓跟陆玄连连摆手,陆玄把脸扭开了, 当没看见,他都当没看见了, 那沈卓就更无所谓了。   周老师把王教授扶着到那个巨型的青铜鼎那里:“你看,这片山地完好无损, 荣成建工将这个地方挖开后这地方才出现的崩塌, 也就是说咱们是第一个进入这个地方的人,后面的考古工作非常的重要,所有的重担都落在王老师您的身上, 而现在马上就要到6点了,咱们用不用先看看这里?”   王老师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当然要赶紧规划一下,小容赶紧的让人把这个洞口位置测量记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容五听他这么说笑着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朝她点头:“你快去吧。”   容沉也看了一眼那个洞口问道:“你们挖出来个什么东西?王老师兴奋成那样?”   她大哥本来已经讨厌这个墓坑了,现在又挖出一个来,那还了得,容五手在背后朝沈卓跟陆玄打了个手势,笑着跟他道:“大哥,没什么,你们上去吧,我们要清理现场了。”   容沉看了她一眼:“你小心些。”容五看他是真关心她点了下头:“好的。”   既然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陆玄直接带着他弟弟上去了,陈河也跑到沈卓面前,看了眼他老板的手:“老板,你先去休息吧,你放心,第一手资料我一定给你弄好。”   沈卓点了下头,看了下干的热火朝天的考古队员跟他道:“你一定要看好时间,6点钟之前所有人都撤出来。”虽然生门已开,但是他们还没有超度亡魂,这里还是很不安全。   陈河点头:“放心吧老板!上面会提前提醒我们的。”   这个倒是。   沈卓点了下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一次因为手受伤了,坐了那个升降斗,赵航的脚也砸伤了,也要上那个升降斗,容沉看了他一眼:“你跟他们下一趟吧。”   赵航看看已经上去的沈卓道:“我跟沈老板一起。沈老板,你让我也上去!”   沈卓回头看了一眼,容沉已经进来了,他忘了容沉不怕坐这个,这就是他坐着下来的,但众人都不太愿意坐这个,因为上次停在半截、不上不下的足够吓人。   赵航大概是也顾忌这个,所以他执意要跟自己一起,但这个兜子也只能坐两个人。   所以看着跟他挥手的赵航,沈卓对容沉咳了一声:“容先生,要不我们让祁老师他们先上吧,我们下一趟?祁老师比较严重。”   容沉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他脸上挂着的讨好的笑,他这是心存愧疚,容沉点了下头走了下来,让祁老师先上,祁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推辞了一下,容沉沉声道:“你先上,很快就到了。”   说实话这个升降斗很快,就几分钟一趟,其实没有必要分个先后的。祁老师上去后,容沉看了一眼还站在的赵航:“你上吧。”   赵航往沈卓背后藏了下:“沈老板,我跟你一起。”但沈卓却不跟他一起:“你先上吧!”   赵航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容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行,那拜拜了您,沈老板!”   沈卓狐疑的看着他,这家伙阴声怪气的,平时也没有见他多稀罕自己。   赵航已经坐上去了,把头扭到了一边,沈卓被他这傲娇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这家伙是怪他了!   沈卓磨磨牙也没有管他,他把容先生留在了下面,那这个升降斗应该就不会出问题,这是他根据前天晚上冯晓说的话推断的,煞气重的人,百鬼不侵。果然赵航跟祁老师很顺利的升上去了。   等升降斗再次下来的时候,沈卓低声跟容沉说了声:“谢谢容先生。”容沉知道他说的是谢谢他帮他给祁老师做急救措施,他摇了下头,即便是他不出手,沈卓也能救活祁老师的,只不过他是看不下去他的手了,容沉盯着他的手看:“你这是怎么弄的?”他感觉沈卓每次干点儿什么活都要跟他的手过不去。   沈卓看他这个眼神眼皮合了下,他是告诉他生门打开了又挖出一个更大的墓穴好呢还是承认他不小心弄伤了?   那个都不好,好在起降斗要到头了,落地的时候晃动了下,容沉扶了他一把:“小心些。”沈卓就把这话题给带过去了,坑上面围了很多人,都是荣成建工的员工,容沉这一次带来的人是先锋开发部队,胆量都不小,所以都不害怕的等在上面看。冯晓看见容沉上来,连忙跟他们说:“我都说了,容总他们没事。”什么事都来看热闹。   那领头的几个人咳了声:“容总,你们没事就好,我们这就走啊。”他们看沈卓,沈卓把手藏到了背后,于是他们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沈卓也找了一圈赵航,这家伙不在,看样子跟祁老师他们已经都回营地了,也不等他,刚刚开缠着他要跟他一起坐起降机的,沈卓眯了下眼,这小心眼的家伙。   冯晓不太敢坐那个升降斗,所以早就爬上来了,看其他人都走了后,给他们打开车门:“沈先生,你坐我们的车吧。”   沈卓笑了下:“你们开车过来的?”就一公里,不知道够跑的不,冯晓笑着解释:“刚才有点儿吓人,我们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沈卓点了下头,他刚刚还想容沉他们怎么来的那么快。这段路途确实太短了,没说几句话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容沉看他道:“你先回房间,我去给你拿药箱。” 沈卓正想推辞:“容先生,我自己包扎就行。”   容沉只道:“我不想让旁人看到,说我工地又出事了。”   沈卓动了几下嘴,他刚才已经把手藏到身后了。   冯晓看他容总说话不太好听,忙笑着道:“沈先生,不好意思,祁老师醒来的时候,我就让救援队的人又回去了。” 他真叫了救援队,只不过他们的救援队都是张原他们的人,一听容总下去了,干脆就不来了,说容总一个人能行。但这个冯晓不好意思跟沈卓说。   说话间已经到院子了,容沉直接道:“在房间里等我。”他说着就进他房间了。   于是冯晓帮沈卓打开门:“沈先生,你就相信容总一次吧,我还第一次知道容总会救人呢,他应该不比医生差。”那张原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沈卓听着他的话乐了下:“好。”他倒不是不相信容沉,他是怕麻烦他,麻烦别人都好说,他可以还人情,但容沉他还不起啊。   他们两个正笑着,容沉就把他药箱子提过来了,沈卓就笑不出来了,他在坑底下的时候因为着急掩盖粗略的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所以现在都要重新拆开了。   拆伤口很疼,这一会儿全都粘在一起了,沈卓自己往下揭,舍不得揭,一点点的,冯晓想要帮他,但看他皱着眉头,不敢插手:“沈先生,疼吧?”   拆伤口当然疼了,容沉看了一眼沈卓,这家伙在坑里的时候给人做急救的时候没顾上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现在终于回过神来了。   容沉拿剪刀给他一点点而剪开:“如果不想看就闭上眼睛。”后面疼的时候还早着呢。   果然拆完纱布,冯晓先惊呼了声:“沈先生,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在那大坑里时都没有顾上看他的手,是沈卓怕被王教授看见,藏在了身后。   现在才发现惨不忍睹,沈卓不知道怎么弄的,整个掌心都花了,而且还刨了好长时间的坑,那整个手都糊满了血跟土。冯晓看着都想吐,他晕血,沈卓也不太想看自己的伤口,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容沉先捏了下他的手腕:“手腕还疼吗?”这次伤的还是右手。   沈卓摇了下头,手腕是不疼了,现在手疼了。他不知道容沉问这个干什么,等容沉抓牢他的手腕,开始用消毒水给他清理的时候他才明白,问他手腕好了没,就是好方便使劲抓着,消毒比拆伤口更疼!而且这个人下手非常果断,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手,跟洗猪蹄似的,沈卓疼的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容沉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问他:“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沈卓注意力都快不集中了:“刨出来的。”   容沉看着掌心及手指中间的伤轻笑了下:“你是用手掌刨的吗?”手指头的伤远远不及掌心,这很明显是被利刃所伤,还是那种九菱形,容沉抓着他的手向眼前看了下。   冯晓也在一边开始跟他说话,想引他的注意力:“沈先生那个洞真的是你刨开的吗?”   沈卓被他逗乐了,他哆嗦着道:“我又……不是穿山甲!”他都把他魔化了吧?他不就摁开了一个洞吗?再说那东西是陆玄弄出来的。   容沉已经给他清洗出来了,所以他现在缓和了些,容沉问他:“你的伤是九菱形状的斜刃所伤,墓中怎么会有这个?而且你怎么会摁上去的?”   沈卓哪里知道,他都有点儿想不起他怎么弄的了,只因为饿的头晕眼花的话也不至于。他正摇头时,就看见容沉给他往上敷药了,厚厚的一层,抹到那儿就疼到哪儿,沈卓把牙咬紧了,把嘴也闭上了。   容沉看他脸上的汗解释了下:“这个药疼,但是管用,这三天都不用再换药,你忍一下。”这是部队中的专门伤药。   沈卓把头埋在膝盖上了,他心想管他什么药呢,赶紧的上完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0 20:02:35~2020-05-11 19:2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0463833、一朵摇曳的小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天有异象   好不容易等到容沉上完药, 开始包扎伤口了,沈卓才把头抬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   冯晓跟他说说:“沈先生, 你不知道,你们在地下的时候上面发生了什么事。特别的神奇!”   沈卓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神奇的事了?”   冯晓看了一眼容沉,看他没有什么反应, 正认真的给沈卓包扎,于是绘声绘色跟他道:“我亲眼所见,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刚出来就被大风差点儿吹走,明明是午时三刻的时间, 大太阳高高悬挂着, 可是一块天大的乌云一下子就盖了过来,紧接着电闪雷鸣, 几分钟的时间雷声滚滚,那飓风吹的让人睁不开眼, 跟妖邪一些,真的, 沈先生,你别笑, 你们在那么深的坑底下感觉不到, 你看我们院子里的衣服都被吹地上了。那杨道长跟西藏大师都出来看了呢,真的,还念了一会儿经呢!真的!”   沈卓笑的手都抖了, 容沉抓着他的手:“手别动。”   冯晓说故事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结巴,而看沈卓还笑他急的要结巴了:“真的,沈先生,我……我顶多是夸张了些,但……但大部分是真实的啊!”   沈卓笑完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感觉到了。”   冯晓不太相信的看着他:“真的?”这个沈先生脾气是挺好的,不管你说什么样的话,他总会给你递一个橄榄枝,让你有台阶可下。   沈卓想了想:“我虽然不知道有风,但是我确实眼前一黑,也看到了闪电,但是那时候我以为我是头晕,眼冒金星呢。就是因为这一黑,我就没扶住墙,手受伤了的。”他没说他启动了机关,要不容沉以为他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真是纯属巧合。   冯晓听他这么说一激动:“是吧,我就说是天有异象,容总您还不信呢,容总你看,沈先生都这么说了。”   容沉给沈卓包扎好了,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那就是说因为你刨开了那个洞,天降异象。”   沈卓咳了声:“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   容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沈卓想再解释一下什么的,就听见他说:“开会吧,只你们大师开会。考古学家就不参与了。”看他们激动的样子,肯定不是好事。   沈卓知道他什么意思,挖开这个洞对考古学家来说是激动人心的事,但是对于荣成建工就不好了。   容沉已经站起来了,冯晓只好朝沈卓道:“沈先生,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了啊。”   沈卓点点头,起身送他:“谢谢容先生。”容沉只摇了下头:“你自己注意一些吧,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也多休息几天。”他想了想又道:“能开会吗?”沈卓点头:“能,保证不耽误工作。”于是容沉就走了。   沈卓包扎好手后去找孙老汇合,赵航就在他的隔壁,但是竟然关着门,这是跟他赌气呢,沈卓用完好的左手敲门,敲了一大会儿赵航才给他开的门,还是别扭着道:“沈老板才来啊?!”   沈卓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来找孙老。”   赵航哼了一声,孙老在屋里招呼他:“沈卓,快进来。”   他徒弟已经跟他说了地下的情况,听说祭坛下面的生门打开了,孙老也很激动,想要摩拳擦掌的要下去看看。沈卓点头:“等明天考古学家把所有的尸骨都清理干净后,就需要孙老您大展身手了。对了,孙老,您看那边的山脉了吗?”他觉得不会有大墓的。   孙老今天去了沈卓说的断龙山的地方去考察了,听他这么问点了下头:“这个山下的龙脉确实断了。底下就算有墓也毁了。”   这是肯定了他跟陆玄的看法。赵航一听墓毁了,有点儿着急:“那就是说里面没有值钱的宝贝了?”   孙老拍了一下他:“什么宝贝宝贝的!咱们是风水先生!”赵航抱着胳膊跳到一边:“好,好,师傅我不说了,我不就是羡慕吗?咱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墓啊。”   他跟着他师傅这么多年,除了给人相坟地,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他这不是听古董铺的何老板整天吹的吗,说他的东西从哪个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他也想去看看而已!仅此而已!   沈卓看着他呵呵了声:“要是有大墓能让你看见,那得是遍地是古墓,遍地是王侯将相。”   赵航指着他道:“是,我不是王侯将相,我没有那个命,比不过沈老板,沈老板攀上贵人了呗,人家容老板是有钱人,随便挖一个墓都是!”   这个沈老板以前就是攀高望富,嫌贫爱财,现在简直连兄弟都不顾了!沈卓以前没有名气的时候攀着他师傅,整天孙老长孙老短的,弄的他这个亲外甥跟捡来的一样!   听他师傅说完陆玄是葬门的人后他天天陆兄陆兄的叫着,也没有见他叫他一声赵哥!而现在沈老板是攀上更高的枝头了!为了跟人家容先生同进同出,都不跟他一起了!   沈卓冷眼看着他:“赵航你什么意思?!”   赵航呵呵了声:“我什么意思,沈老板你不清楚吗?”   沈卓看他还没完没了了,把背往后靠了下:“你说清楚。”   赵航看他这一副大爷的模样也靠着门框冷笑道:“沈老板为了攀上高枝了也是拼了啊,他当初那么挖苦你,怎么不见你记仇啊,每次问话你还抢着搭话,旁人都没有说话的啊。你怎么不敢拿对我的态度对他呢,是因为他比我有钱有势,你不敢吧?还有那个容家小姐,我看你也是很殷勤啊,只要是她说的你都附和,你别是看上人家了吧,重色轻友了吧!”   沈卓眼神冷了下来,因为承认被他说中了一些,他是不想得罪容沉,是想成名想疯了,是想钱想疯了!但是他也没有抢着去回答的吧!那么多人没有人说话,总得有一个搭话的吧!   至于容五,那是他的贵人,他对她好一点儿不是很正常吗?   沈卓冷冷的看着赵航:“把我的五帝钱还给我!”   这个混蛋前天晚上出事了,他把给了他的五帝钱给了他。   赵航还没有捂热乎,所以抱着手臂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沈老板你看,你就不能好好对待一下你的战友吗!我们才是一伙的啊!再说了,你这五帝钱是从何老板那里淘来的,肯本就没花多少钱!你看把你给小气的!”   孙老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听到五帝钱时他狠狠的呵斥道:“赵航!管不了你了!快跟沈老板道歉!”   这串五帝钱是沈卓前天晚上从那个坑里出来后当着他的面给的,那是大五帝钱,等闲凑不齐,更别说它的价值了,沈卓这是因为上次的事、或者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他的。   沈卓看着赵航,这家伙真的是太气人了,这家伙不是孤儿,是孙老妹妹的孩子,因为八字轻,于是就让孙老就常年带着,孙老一生无儿无女,也把他当成亲孙子来养,所以就惯坏了,非得孙老发火了才管用。   沈卓好整以暇的等着他道歉:“要么道歉,要么把五帝钱给我。虽然我淘来的时候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我把它组成了一套大五帝钱,怎么也值几万。特别是卖给懂风水的人,还能卖到两位数呢。”   沈卓没有告诉他这不是何老板的,因为这是从墓里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大五帝钱。要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跟孙老有了芥蒂,他不会给他的,结果这家伙太气人了!他徒弟陈河他给他的一串也只不过是小五帝钱呢!   沈老板觉得心肝都疼了!   赵航看着沈老板那副心疼的模样终于觉得好受点了:“行,我给你道歉!跟你说到了我赵航这里的东西,就跑不了了!”   沈卓切了声:“那你以后见了我先看看这串钱!”说他见钱眼开,攀高附贵,他不也一样吗?这家伙跟他一模一样,看着那宝贝眼睛都发直,还好意思说他,他是个算命先生,古时候,算命的是三教九流,而到了现在直接成了江湖术士,那就是最底层的人,哪一行不是比他高,他攀高有什么错!   沈卓看赵航把那五帝钱紧了紧套在了手腕上哼了声:“你记得等会儿开会的时候,别提那个新挖出来的洞里的宝贝了啊。”   赵航连连点头:“明白,你不是说里面没有大墓吗?”   沈卓磨了磨牙:“我是让你别提那个墓了。”   孙老知道他什么意思,点了下头:“出事的时候刘大师在那个墓中吗?”沈卓摇了下头,刘大师是荣成建工的御用风水师,怎么可能亲自下去呢,不过沈卓道:“他助手在下面,现在肯定都告诉刘大师了。”   孙老点头:“那咱们就看看他怎么说吧。还有那几位大师,他们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在这院子里也站了一会儿,都看见刚才那异象了。”   沈卓听孙老这么说惊讶了下:“真有异象啊?”   孙老点了下头:“我也看到了。不过这异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几分钟的事。”   沈卓这次终于确认他在那坑底看到的是真的了,看样子这个墓有点儿意思了。   沈卓没有再跟孙老说多长时间,冯晓就来叫他们开会了,考古队的人还没有上来,容沉也不想跟考古队的开会,所以就趁这个时候单独的问问他们。   刘大师先跟容沉汇报:“容总,我刚刚亲自去看了一下,现在可以确认那个坑是祭坛了。”   容沉等着他继续说:“然后呢跟那个挖出来的洞有什么关系?”   他关注的是关系,是新挖出来的洞,作为荣成建工的御用风水师,那刘大师肯定知道挖出来的洞对荣成建工意味着什么,他心里说不出是幸灾乐祸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他还没有下过墓呢。   刘大师看着容沉冷冽的眼神咳了声道:“容总,有祭坛必定有要祭祀的东西,这个我们姑且称为主墓室,现在通向主墓室的洞挖开了。”   容沉听他这么说看了沈卓一眼,怪不得他不跟他说是怎么回事呢,他这是又给他挖出来一个墓啊。沈卓眼睛游移着避开了他。 第67章 容先生的煞气   沈卓眼睛游移着避开了他。容沉也收回了视线, 问刘大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是古墓?”   他的声音听不出有没有生气,刘大师不由的也看了他一眼,挖出埋葬坑不要紧, 大不了填平了,可是要是真是一个什么王侯将相的墓穴,那就会麻烦了, 这个地方将会被考古学家霸占,甚至申请保护起来,那这一片地怎么盖成cbd中心?   刘大师心里想着也叹了口气,这个容总也真是倒霉,他新上任没有半年, 这个政府项目便拿下来了, 众人本来都把视线聚集在他身上,毕竟这个项目有好多的竞争者, 他们荣成建工虽然有这个实力,但不少人都觉得这个新上任的容总是有几分能力的。   但是谁成想, 第一期工程还没有结束,第二期工程就挖出了这个一个大篓子, 跟他联合开发的那些人谁也不是傻子,都来看过这个地方, 本来就是持观望状态, 现在一看这个万骨坑便明白这里是多半开发不成了,也就纷纷撤资,所以现在整个荣成建工是握了一个烫手山芋, 无处可仍,也无人敢接。   看容沉看他,刘大师不想正眼对上他的目光,他是荣成建工的风水师,本事自然不小,他当然能够看得出容沉一身煞气,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更何况容沉的性格真是不讨喜,对他一点儿都不客气,当初小容总可是把他奉为上宾的。而他现在出事了才想起问他了。   刘大师不想对上容沉锐利的眼神,也不想直白的说结果,就委婉的道:“容总,现在只是猜测,如果这个墓穴没有什么考古价值,那就不会占用地。”   容沉并不想要猜测的话,反问道:“那要是这个墓有考古价值呢?”   刘大师咳了声,笑笑:“容总,咱们这一块地已经规划好了,咱们这不是请来了杨道长、圆觉上师以及他们这几位大师,有他们在这里坐镇,想必这个地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现在京师开发周边,这个位置是规划好的经济贸易中心,轻易不会改变,除非这个地方再出一个兵马俑,可是这又是不可能的。这边不是大型古墓群,而历史上像秦始皇那样大手笔为自己挖陵墓的黄帝也不多。   刘大师心中有数,没有大墓,但是需要好好布置一番风水,需要极高能力的人来布置,他可以是可以,但是他需要听小容总的话,小容总的意思是要让容沉让位,那他只能拖着。   容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刘大师在荣成建工多年,已经混成老油条了,容沉也不再为难他,看向了其他人:“在座的各位,我请你们来就是为了给公司解决这个问题的,而不是让你为考古队挖出一个古墓来的,所以请大家把这个事情尽快的解决,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特指沈卓跟陆玄,所以孙老道:“容先生放心,我今天上午去看过这边的风水,这边不会出大墓。”龙脉已断,没有那个王侯将相会住在这里。   容沉听他说风水微微的皱了下眉,但他看孙老年纪大了便没有说什么,只问道:“那你们怎么解决?”   孙老看了一眼杨道长跟西藏来的大师,杨道长跟容沉道:“容先生,如果明天的祭坛清理干净,我们就会连夜做法事,三天之后这边就不会再出事了。”   杨道长说着看了一眼沈卓,沈卓点了下头:“容先生,杨道长,明天祭坛可以清理干净。”   容沉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那做完,法事之后,那个通往主墓室的洞,我希望各位尽量的配合一下我。”   怎么配合?刘大师一时不知道容沉是什么意思,那墓都出来了难道还能堵上?   但容沉已经不再解释,只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希望各位早日完成这里的工作,早日回家。”   他看了一眼杨道长跟那个西藏的高僧,西藏高僧因为不通汉语,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口,听助理的翻译后,跟容沉双手合十点了下头。   杨道长也没有说什么,也只点了下头,因为他能看出来容沉并不喜欢他们,从他刚才说‘法事’断了一下时能看出来,他还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听这些。   杨道长也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父亲曾经跟他说过他小时候的事,说他一身煞气,在村子里被别的人嫌弃,哪家孩子出了事冲撞到了,都会怪到他的身上,请法师做法事时都要让他避开,所以杨道长对于明天做法事时怎么请他避开也颇为为难。   等容沉走了,众人在这个小型的会议室里又讨论了一下明天具体的事情,主要是刘大师给分配了任务,杨道长跟西藏来的高僧德高望重,所以没有在意谁做主,刘大师安排他们主做超度的法事,他们也点了下头,他们来就是为了超度这些人。   杨道长跟西藏高僧跟刘大师说明天会有其他的徒弟来,道士9人,高僧9人,一共18人来做这堂法事,希望刘大师能安排好。刘大师笑着道:“放心,我都会派人给安顿好。”   做法事的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孙老跟陆玄等人了,刘大师对于他们几个不知道怎么弄,他先拉拢了下陆玄,陆玄解开奇门遁甲这个消息他徒弟已经告诉他了,所以刘大师笑着跟他道:“陆先生手段高明,不知道陆先生想不想也跟着杨道长他们一起做法事啊?”   他很客气,结果陆玄直接把他回绝了:“我不做任何法事。”   他说完后,刘大师讪讪的跟杨道长他们笑了,杨道长也看了眼陆玄,陆玄不为所动,   陆小弟看他大哥这么冷冽,忙小声的道:“我去吧。我会做法事。”   结果陆玄连连他也打断了:“你也不许去!” 沈卓在陆玄身边坐着,听着他这话想笑,陆大哥是只管开,不管埋的。   杨道长并没有在意陆玄毫不客气的话,他看了一眼陆小弟和善的笑了下:“这位小朋友有佛缘。”他是道士,但是他却说陆星斩有佛缘,于是沈卓也不由的看了眼陆星斩。   陆星斩头发这些日子已经长出来了,毛茸茸的,看着甚是可爱。听闻杨道长的话,他也笑着点了下头:“谢谢道长。”可惜他哥并不同意他去当和尚。   刘大师没能招揽住他们,只好看向了沈卓他们:“不知道孙老你们想做些什么呢?”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什么也不会一样,孙老看了一眼刘大师:“刘大师,我听说荣成建工有几个人在这个祭坛出了事对吗?”刘大师点了下头,孙老便道:“老头子不才,会些招魂之类的活。”刘大师听他这么说眼睛转了下:“孙老你的意思能治好这几个人?你可知道这祭坛生门已开,有很多的亡魂。万一招错了呢?”   孙老听他这么说迟疑了下:“我尽量吧,到时候如果需要刘大师帮忙的话,还望刘大师施以援手。”   刘大师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那好,那就有劳各位了。”   孙老他们是这群人里最没有名号的,那个沈卓虽然那天摸骨术让众人记住了他,但是到底真不真的他也不确定,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有数,即便孙老他们会招魂,那周工的一魂一魄他们也招不上来。   刘大师胸有陈竹,所以安排完孙老他们便不管他们了,只招呼杨道长跟西藏高僧去休息,但杨道长却笑了下道:“刘大师你先去休息吧,我跟孙老他们说几句话。”   刘大师顿了下笑着道:“说什么啊?”   杨道长脾气好,也没有怪刘大师,只说:“我听孙老说要招魂,想跟他商量一下时间,既然生门已开,就不以延迟了,我们可以等着他招完魂后即可进行超度。”   刘大师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就定个时间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杨道长笑笑:“好的,我是看你忙,我倒还有个不情之请。”刘大师忙道:“您说。”   杨道长叹了口气:“我想刘大师肯定能够看出容先生身上煞气比较重,如果我跟孙老招魂、超度,恐怕容先生不能在场。”   刘大师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他也很想帮杨道长跟西藏高僧做点儿什么,但奈何这件事不好弄,他不得不道:“杨道长您也看到了,容先生他并不待见我,我怕我去说了他反而反感。”   他这是实话,容沉真的很不喜欢他,他要是去告诉他因为他身上煞气重,别靠近这个地方,那他恐怕会杀了他。   杨道长也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笑了下:“我知道,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是想跟孙老讨论一下,看看谁去说比较合适,不怕你笑话,容先生也不待见我。”   他这话说的孙老等人都笑了,刘大师哈了声:“我看他谁也不待见。”容沉不喜欢他们这些人是人尽皆知的。   杨道长想想容沉叹了口气:“不是他讨厌你,而是他从小就经历过这些,非常的反感这些,刘大师你别怪他。”   刘大师摇摇头:“我哪敢怪他。”   孙老听他们两个这么说也难为情的道:“你们都不受待见了,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恐怕更不好使啊。”第一次见容沉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让沈卓去给他贴符咒,现在再来一次,别说容沉不愿意,他这张老脸也不好意思。孙老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就让容先生在这里不出去?”   刘大师道:“做法事需要三天三夜,那容总能关的住吗?”   众人都被他这促狭的话逗乐了,容先生没把他们关在这里就不错了。其实也不是不能关在这里,而是谁去开这个口。   杨道长环顾了一周把视线放在了沈卓身上,沈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视线看的坐直了,他这不会是想让他去吧?果然杨道长看着他笑了下:“这件事恐怕要麻烦沈先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是周六周天啊,我会尽快更新的。感谢在2020-05-12 19:57:20~2020-05-13 19: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 3个;30463833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夸夸容先生   果然杨道长看着他笑了下:“这件事恐怕要麻烦沈先生了。”   沈卓心想这种事怎么都找他呢, 容沉也没有多么待见他啊,那天摸骨大家不都是在场的吗?他不是把容沉已经得罪了吗?虽然容沉没有记他的仇,沈卓看着他包扎的整整齐齐的手, 本能的不想去招他讨厌。   沈卓看杨道长一直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杨道长,我去说也行, 但是我也不能保证……”   杨道长看着他笑了:“沈先生去的话我相信容先生不会生气的。”沈卓不知道杨道长对他哪里来的自信,他之前给他送过两个符咒,容沉看他的那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呢。沈卓想着杨道长刚刚说容沉小时候的事,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容沉当时那眼神, 锐利中应该是带着些许失望的。   杨道长笑笑, 他看人还是很准的,这所有人里面, 沈卓的脾气是最好的,而且他觉得容沉对他的关注也多于别人, 这一次开会他看沈卓的次数比较多,在知道那个墓口是他挖出来的后, 他还没有生气,就证明他待见沈卓的。   杨道长愧对容沉, 所以也不想让他再跟小时候那样粗暴的对待。想让他接受的委婉一些。   再说如果沈卓真的跟他师弟有关系, 他想着沈卓能够化解他师弟与容家的恩怨,如果那件事真的与他师弟有关系的话。杨道长也被自己绕晕了,他是真的觉得那把剑不是他师弟放进去的。   杨道长想着那件事心里压了块石头, 喘气都沉重。所以他看着沈卓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恳求。   沈卓被他看的想要说点儿什么,赵航就哼了声:“你还矫情什么,都说你是他最待见的人了,还不赶紧去!”沈卓瞪他:“你怎么不去!”赵航撇了撇嘴:“我又没有沈老板能说会道。”   沈卓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想去掐死他。   最后沈卓还是答应了,他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大概是被杨道长说的心酸了。   容沉现在还不是很忙的时候,工地第二期工程暂时停止了,而第一期工程也在收尾了,沈卓虽然不太清楚这些事,但能从他这两天在营地跟他的员工开会,每天都会去食堂吃饭就能看出来。这样的话,沈卓心想他在工地待三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沈卓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在他的会议室外面等着,会议室里容沉正在跟包工他们说着什么,沈卓没有打扰他们,但他一圈圈的走,容沉想不看见他都难。   容沉让包工他们去休息,然后请他进来:“沈先生有事找我?”   沈卓点了下头,未语先笑:“不打扰容先生吧?”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你在外面转了9圈。”   那就是打扰了?沈卓嘴角动了几下,干笑道:“我说完就走。”容沉示意他坐下:“怎么了?是你挖出来的墓出问题了?”沈卓有心说那墓不是他挖的,但他这手没法掩藏。沈卓看着他的手笑了下:“不是,那个墓没有问题,我们处理完祭坛会全力配合容先生的。”   容沉看了他一眼:“那就是祭坛有事?”   沈卓知道这个人观察力都非常敏锐,他只得点了下头:“容先生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容沉笑了下:“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容先生说话还是挺有意思的,沈卓也笑了下:“容先生跟孙大圣一样有浩天之正气,有泰山之责任心,身上有斩妖除魔之能量,云路万里,百邪不侵,魑魅魍魉,十里勿近。”   容沉一直看着他,看的沈卓终于低下头了,他也知道他跟背课文似的,但是这些话真的能全都用在容沉身上,这个人虽然一身煞气,可他身上的正气把这一身煞气压住了,要不他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   沈卓纵然心里对他有意见,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儿,更何况这个人今天还救了祁老师,沈卓低着头盯着他的手在想更多的好词。奈何他上学的时候没有学好,他师傅特别喜欢西游记,给他讲的最多,他也就记住了这些。   容沉没有再为难他,他也别沈卓这一串的好词给夸住了,他咳了声道:“你是特意来夸我的?”   沈卓抬头笑了:“容先生不用我夸,本来就是这样。”   容沉看着他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心里也不由的软了下,但他只道:“我刚给你包手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么夸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卓被他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他咳了声道:“那容先生,我直说了?”   容沉点头:“说吧。”   沈卓看着他桌上的笔缓声道:“容先生,我们明天晚上8点钟为祭坛的那些灵魂超度,在为亡魂超度前先为咱们荣成建工出事的几个人招魂。”   他很会说话,把事情的重点放在前面,容沉是一个重人命的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人中有对容沉来说至为重要的周工在,他只从这个人今天救祁老师来看,便知道他不会不顾荣成建工的几个员工。   果然他这话说完,容沉沉声问他:“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个人可以救回来?”   沈卓跟他点头:“医院里的四个人我已经问过冯晓了,医生说他们没有任何的伤口,包括头部也没有任何的撞击,所以我推测这几个人是丢了魂魄。”   容沉现在听着魂魄几个字也不反感了,他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那……如果是疯了的呢?”沈卓不知道周工是他的好友,只以为他担心他,所以也点头道:“您说的是精神病院里的周总工程师是吗?”   容沉点了下头:“他是什么情况?能救回来吗?”   沈卓笑了下:“我听说周总工程师曾撞在容先生您身上,说您是妖怪,容先生您不计较了?”容沉咳了声:“那个混蛋,等他好好的回来,我再找他算账,”他顿了下看着沈卓道:“现在他也能找回来吗?”   沈卓想了想跟他道:“周工的情况我觉得是丢了一魂一魄,跟病房里的四个人不一样,刘大师说当时他也在,只不过他去的时候周工已经下去了,而且周工也跟那四个人似的在下面转圈,他跟着救援队一起下去把周工拉上来的,拉上来的时候周工就这样了。   所以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下只丢了这一魂一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跟容先生您确定,但我跟您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找到他的一魂一魄。”   沈卓说这话时正视容沉的眼睛,他的眼睛平时眼波流转,让人抓不住,但现在一眨不眨的,就跟前天晚上这个人跟他说能找到人时的表情一样,容沉点了下头:“好,我相信你,”看沈卓笑了,容沉才深吸了口气道:“谢谢你。”   容先生的谢谢简直太难得,沈卓忙摇手:“容先生太客气了,我食君俸禄,当忠君之事。”   容沉看着他那手也摇了下头,他没有跟沈卓说,周工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现在的好友,他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情的把他封在了精神病院,这些天心里也是着急的。   看容沉脸色缓和,趁他高兴沈卓看着他的手道:“再说容先生那个墓口是我挖出来的,我在这里跟容先生道歉。”   容沉看了他手一眼,想笑:“我看王教授他们很高兴。”   沈卓咳了声:“容先生,虽然是挖出来一个墓,但是这也意味着祭坛的生门打开了,所以那些亡魂就能超度了,超度完之后这个地方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那我还要再跟沈先生道声谢?”听出容沉这话里是带着笑意的,沈卓也笑了:“真的抱歉,不过不知道容先生怎么处理这个墓啊?”开会的时候听他的意思他是要亲自动手了。   容沉也正色的跟他道:“我没有怪你,有些事情是捂不住的,他总有一天会爆发,与其躲避着,不如解决。” 那个地方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捂着是没有什么用的。   沈卓没有想到他这么说,不由的看了一眼他,他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但这个人的足够果断的。   沈卓看着自己的手跟他道:“那容先生想怎么处理那个墓啊?”这不会是要毁了吧?   容沉看他一眼,没给他具体的答案,只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总是有办法的。”   那这还不就是毁了吗?   不过沈卓没有说什么,这个墓他觉得是没有多少考古价值的。现在关键问题是先把那个祭坛的事搞定了。   看沈卓眼神转着想说什么,容沉无声的笑了下,双手交握的放在桌上,看沈卓:“那沈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能为沈先生做何效劳?”   沈卓看终于到正题了,他也坐直了,把手放在了会议桌上,看着他道:“我想请容先生自明天晚上8点到三天后的早上这段时间,都能够避开祭坛。容先生现在不忙吧?”   他说完话又快速的加了这句,这是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容沉交握的双手微送,声音难得的有了情绪,像是追问:“哦,为什么?”   沈卓觉得跟他谈话跟写作文一样,要前后呼应,前面点题,中间举例,最后还要再把前面的题拉回来总结一下,沈卓看着他笑:“因为容先生跟孙大圣一样,鬼魂见了您不敢出来。”   容沉扭头看向了窗外,他怕他忍不住想笑,沈先生绕了这么一大圈是想跟他说他身上煞气重,不要出来吓人,但是这话听着就特别让人舒服。容沉看着窗外慢慢落下去的夕阳笑了下,回头跟沈卓道:“好,我答应你,这几天都会在这里。”   沈卓站了起来:“谢谢容先生!”   他向他浅浅的鞠了一躬,容沉笑着道:“好了,先去吃饭吧。” 第69章 村里的怪事   沈卓因为是自己去说的, 所以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其实招魂对他们来说是正经生意,也是孙老的强项。自他们分好工后, 孙老让赵航跟陈河去置办东西,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带了很多的东西,现在缺的是活着的大公鸡。因为精神病院里的周工可以带出来, 但是医院里躺着的那四个人却不能带出来,所以需要大公鸡当载体。   沈卓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特意问了下厨师:“师傅,您这里有公鸡吗?”厨房师傅又给他打了一勺辣子鸡,他记着这个年轻人喜欢吃鸡肉,厨师听他这么说笑道:“我们这里不缺鸡的, 你放心, 每天都有。”   沈卓笑道:“谢谢师傅,我是想问您这里有没有活的大公鸡。”   师傅犯难了:“活着的只有母鸡, 留着下蛋的,母鸡行不行?”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那就不用了, 谢谢师傅。”   沈卓端着饭跟孙老摇头:“我明天一早去对面的西张家村里卖几只,明天晚上他们考古队正好也把尸骨清理干净了, 我们在他们做法事之前办完就行。”   孙老点了下头:“你去西张家村的时候小心些,我昨天也只是在半山腰看了一下, 想进那个村子问下, 结果一个大爷告诉我,只要是荣成建工的人一律不让进。也不知道荣成建工怎么就得罪了他们。”   沈卓想了下容沉曾经告诉他的事,看了眼对面的西张家村点头:“好, 我也正想看看。”先不管西张家村跟荣成建工的矛盾,他也应该去看看,风水就是要踏遍所有山水,更何况现在又挖出来一个墓口,那他就得知道跟龙头山有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沈卓就起床了,跑步回来没有去吃饭,想直接去西张家村,他是想着早一些去,万一村子真不让进,那他也早点想别的办法。   容五正收拾整齐,听他要去西张家村自告奋勇的道:“我跟你一起去。来了这么多天,我也一直没有抽出空来。”   沈卓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容五笑道:“我哥不在。”她哥跑步时间比较长,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到哪儿去。   沈卓摸了下他的短寸头发笑了:“那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容五在一起,他就本能的担心,他想他实在是怕了那个梦了,容沉把他妹妹看顾的很是严厉。   西张家村离这个地方约五公里,山看着很近,实际上走起来就远了,沈卓开着他的金杯车带容五去的,方便装鸡笼子。还没到村口的,就看见前面竟然有个牌坊,这个牌坊没有太高,就是普通的花岗石牌坊,外表已经有些泛黑了,看年岁至少有几百年了。   容五也看到了这个牌坊,等沈卓把车开进后,她念出了上面的字:“御河街?哎,沈卓,柱子上的字看不太清,再靠近些。”   沈卓没法再靠近了,前面路被挖断了,沈卓靠边停了车,跟容五下了车,看着前面那一米宽的壕沟及对面那横了一堆石头的关卡,沈卓摇了下头:“果真是动真格的了啊。”   容五在壕沟前看了看:“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得罪人家了?”   她也就是随便问问,对于这一次的工程项目,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觉得是一件好事,这个地方因为离京师近才有这样的机会拆迁,别的地方想要拆迁都拆不了呢。虽然这个村子没有规划到拆迁的范围,但是周边都开发了,这也是迟早的事啊。   沈卓想着容沉说过的话道:“可能是因为拆迁没有谈拢吧。”   容五叹口气:“一定又是强硬的执行措施,被人家讨厌了,我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冷硬,不肯跟人好好说话。什么事情都能谈崩。沈卓,以后可能还要多请你见谅。”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了,没有外人,容五说的格外恳切,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们是兄妹,她也有替他考虑过。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容小姐太客气了,我是拿了你哥的薪水的,会听老板的话的。”他知道容五是说以前的事,但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他昨天跟容先生抹平了。再说他对容先生早就没有什么敌意了,本来也没有多大的过节,   沈卓先跳过坑,对容五伸了下手:“小心点儿跳,这边都是石头。”容五也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她跟沈卓的相处非常自然,沈卓像是她的朋友一样,在他这儿都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沈卓也只是扶了她一下,扶过后也很快就松开了手,两个人朝牌坊走去,沈卓看了一眼牌坊右前面的风景,这个东张村的位置不错,背山靠水,山清水秀,树木郁郁葱葱,隐在树木间的是一个祠堂样子的古建筑,因为距离远,沈卓也没有太看清,沈卓目测了下距离,这个祠堂的位置距荣成建工的施工地不算太近,看来主要原因应该还是没有拆迁吧。   但是也说不过去,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拆迁就不让人过。   沈卓看着这个西张家村的主路,这个村道路宽敞,路两边的房屋建设整齐划一,且多是二层,就是上面包了顶棚的房子,看上去跟小别墅一样,这样的人家其实不拆也挺好的。   容五跟沈卓走进牌坊,抬头看了一眼牌坊两边柱子上的字,因为年代久远,字有的已经看不太清了,容五只大概的念了下:“*庭秋正阔,余裕泛归船清;”沈卓也帮她念了右边的话:“**荆吴地,唯余水工天成。”   容五好奇了下:“这好像是跟水有关啊。”   沈卓看着牌坊横联上的三个字点了下头:“应该是古时候预防洪水而特意建设的。”牌坊一般都是有纪念意义的。容五听他这么说也点了下头:“这个西张家村东边是雁栖湖,雨水又充足,是有这个可能的。咱们走吧,进村子看看。”   两个人往村里走去,这个时间正是孩子们上学的点,村里就有配套设施齐全的公办小学,小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在路上玩耍,看样子并不急着去上学。   容五问前面几个小孩道:“你好,小朋友,我跟你问个事……”   那几个小朋友回头看他们,都没有说话,中间大一点儿的那个歪着头看他们:“你们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吗?”   容五啊了声,大概没有想到这些小朋友这么聪明,从什么地方看出她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呢?   那小孩看她问住了,大喊一声:“快跑,快回去告诉村主任,那些坏人又来了!”   说完便一哄而散,矮一点儿的小孩书包都跑歪了,可见跑的速度有多么快。容五愣愣的看着沈卓:“我长的那么像坏人吗?”   沈卓看着容五那张可以称之为美女的脸哈哈笑了,容五指着他:“还笑!”沈卓也指指他自己:“他们说的是那些坏人,也就是我也是长的像坏人。”   沈卓这长相要是坏人的话,那就没好人脸了,容五笑完后疑惑道:“不用防范的这么严厉吧?”   沈卓也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龙泉山:“难道这个山上真有什么宝贝吗?”容五道:“你是说这个村子是守陵人?祖祖辈辈的住在这里,不跟外面打交道,外人进村骗进山沟,必须一个不留!”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什么年代了还守陵村呢,沈卓也笑着说:“有可能是把我们俩当成摸金校尉了呢!”容五也想起陆玄说的梗,哈哈大笑,两个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几个小孩真的搬来了救兵,看着那一队拿着铁铲、木棍,甚至还有一个提着菜刀的怒气冲冲的村民,沈卓本能的把容五揽到了身后:“小心点儿。”   这些人未免来的也太快了,还是他们就专门在前面等着他们的?这个时间点不是都应该在家做饭吃饭吗?   为首的那个看着非常粗壮的村民把铁铲杵在地上:“你们是什么人!”   容五从沈卓身后站出来:“您好,我们就是路过村子,想来跟你们买点儿东西。”   为首的村民冷哼了声:“哪儿没有商店,来我们这里买东西?没看见我们村口路上挖断了吗!”这个村民看样子是个带头儿的,他傍边的拿着一把菜刀的黑瘦的年轻人在他耳边说道:“张叔,这两个人我见过,前天还爬到对面的山头看呢。”   沈卓听他这么说,眉头微微的挑了下,他们竟然还派人监视对面的山?   张叔一听他这么说,两道浓眉便狠狠的皱了起来,看着沈卓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那边挖地的人!荣成建工的人!”   沈卓想要否认,但容五轻声道:“大爷,我们是容城建工的人,可是我们没有敌意!”   那张叔冷笑道:“少废话,要么自己滚出去,要么尝尝我们的棍棒!”   他们看样子是真的对荣成建工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说赶就赶,容五还想说点儿什么,就看见那个黑瘦小青年把手伸过来了,直朝容五胸前抓过来,容五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惊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沈卓把那小青年的手腕抓住了,猛的一扭那小青年惨叫一声跪到了地上,手中的菜刀直接被沈卓踢出去了,另外几个村民看他被擒就要上前抡棍子,沈卓只用左手托着那个小青年硬是提了起来,横在了前面:“别动,再过来,我就扭断他的手!”   他神情冷漠,手法刁钻且狠辣,手下的小青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被擒的,只觉的整条胳膊像是被废了一样,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噢噢叫唤:“别!别!张叔你救我啊!你救我啊!你说过只要我给盯梢你就保我平安的。”   张叔看着他掉地上的菜刀,皱了眉,从地上捡起来,挽了挽袖子,手里的刀也挽了一个花,然后握着刀柄对着沈卓道:“你给我放开他!”   沈卓冷冷的站着:“光天化日之下,持棍拿刀行凶,你可知道这是犯法?”   张叔看上去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然而有一把子力气,从挽着的胳膊就能看出来,手臂根根粗筋,所以满脸的不屑:“我还整天的持刀呢,也没见人来捉拿我!小子,你别惹我不高兴,你们进我们村子本来就是不对!我说过荣成建工的人,再让我看见一次,我就打断你们的腿!小丫头片子,你别瞪眼!你们荣成建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真是够横的,沈卓冷笑了声:“我看你们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你们就算是想让荣成建工把这一片拆了他们也不会拆的,这一片不属于拆迁范围。”   他这话难得的这么毒,容五都看了他一眼,沈卓还维持着那个冷笑,张叔气的脸都涨红了:“你小子胡说什么!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他说着就要冲上来,压根不再顾着沈卓手里提着的黑瘦小青年,黑瘦小青年被沈卓扔到一边,只惨叫了一声。   从地上爬起来后,就看见沈卓对上了张叔,黑手小青年抱着胳膊狠狠的道:“张叔,使劲砍他们,砍他个屁滚尿流!对,就这么砍!”   然而他的呐喊并没有喊完,就看见张叔劈过去的一刀被沈卓躲开了,沈卓一个弯腰,手肘一捣那个腰粗臂圆的张叔就斜着滚到了地上,那把刀差点儿眼看着落到他自己脑门上,被沈卓伸手一捞捞到了手中。   张叔维持着跌倒的姿势,看着沈卓手里的刀冷汗都下来了,他不知道这个家伙用了什么手法,他这半截腰都动不了了。要是这把刀落下来,真是够呛!   沈卓把刀放到他手里:“这把刀是好刀,用在杀猪上就好,千万别落在自己身上。”   张叔看了他一眼:“小子,你是什么来头!”怎么知道他是杀猪的!沈卓激怒他成功,也震慑住他后便收了手。   沈卓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后面的来人,这次来的应该就是村主任了,因为小孩子们跟在后面,那村主任冷哼了声:“都给我住手!”他走到跟前时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磨牙道:“都给我起来,也不嫌丢人!”   小青年低声的骂了几句,被村主任瞪了一眼后,只好站到了后面去。张屠夫也就是张叔也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扶着腰道:“村主任,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他们是荣成建工的人啊!”   村主任听他这么说看向了沈卓跟容五:“你们真的是荣成建工的人?”沈卓跟容五对视了一眼,点了下头:“我们是。”   西张家村村主任四十多岁,年纪不大,但满脸的严肃,听到他们这么说后,两道浓眉都拧了起来,不太耐烦的道:“我们村不欢迎你们!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后面的几个人看村主任也这么说了纷纷叫嚷道:“对!滚出去!出去!你们这些灾星!我们不欢迎你们!”   那个黑瘦的小青年看众人给他撑腰了,也在后面嚷嚷道:“对,灾星!滚出去!”小青年只瞟了眼沈卓,没敢跟他直视,沈卓现在是笑着的,可是眼神看不到笑意,他没有忘记刚才这个人看他时眼里的狠辣,因为他动了那个女的,这个人就往死里扭他,这种人他不敢惹,所以还是让他滚出去的好。   灾星?沈卓眉头皱了下,他挨个儿看他们,他们脸上或多或少有隐约的青气。其中张屠夫脸上的怒气尤甚,眉宇间隐隐见黑气,额头上方隐约有一横纹,印堂带煞,横断天宫,眉梢微垂,显然家中有祸事,真是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沈卓看了眼张屠夫:“张叔家中可有人生病?”张屠夫还没有说话的,就听另一村民怒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赶紧走!别逼我们动手赶你们!”   伴随着他的话,其他村民又把铁铲提起来,丝毫不客气,那村主任看他们举动皱了下眉,但又没说话,看似是要纵容他们。   沈卓拉着容五往后退了一步,容五看了他一眼:“我得问问是为什么?”他们荣成建工以后还要在这里动工,如果关系处理不了,那将会是很麻烦的事。   沈卓明白她什么意思,点了下头再次看向那一直沉着脸的村主任,微笑道:“村主任,我是可以走,可是我们就算是所有人都撤走了,村民的病还是要治的啊。”   村主任皱着眉头看他:“村民什么病!没有病!你们赶紧走吧!”有病他们自己会看医生的!有病不看医生瞎叨叨,他已经严厉制止村民胡说八道,但这村民还是听信谣言 ,现在还要聚众闹事 ,而荣成建工这些人还往上凑!   沈卓没有在意村主任的语气,只符合着他点了点头:“确实不是病,所以医生看不好。”听他这么说,村主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些什么?”   沈卓轻声道:“我是个风水先生,如果村主任你信的过我的话,可以让我去看看病人吗?如果医院里治不好的话,可以试试民间土法子。”   村主任眉头深皱,还想赶他们走,他现在也烦这些事,本来好好的日子被他们搅合的鸡犬不宁,先是因为不能拆迁,你想想周围的村镇都拆迁了过上好日子了,独独他们村拆不到,那还不红眼。   这件事还没有弄好后,结果又出了件件怪事,他们村里的孩子身上起红斑,一块块的,然后有的家里一家子吃什么吐什么,发烧,先是低烧,吃点儿药是能好一些,但是很快又复发了,病到最后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送到医院里打着点滴,可是也没有什么好转,只说是腹泻引起的,可这腹泻病也得有好的时候啊。   沈卓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的道:“是不是有的孩子身上起红斑,有的人刚开始是吃什么吐什么,发烧?久治不愈?”   容五看了眼沈卓,这跟她的两个老师状况一样,她的两个老师在医院里挂了两天水了,她眼睛亮了下,小声的问沈卓道:“你有什么把握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4 20:04:09~2020-05-15 20:1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劉 5瓶;爱吃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解决荣成建工的大问题   沈卓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这些年只顾着学怎么挣钱的了,这个道医学学的就不是很好。但还没有忘干净,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要抓四个公鸡, 而是要来看看这个西张家村前的龙头山。他本能的觉得龙头山是有些古怪的,医院里躺着的两个考古学家失踪的地方就是龙头山,病症跟他们一样。   村主任虽然不愿意相信沈卓, 但是张屠夫却忍不住急道:“村主任,要不让他去看看我家看看吧,我婆娘昨天晚上开始吐,今天早上也没能起床啊!我这想着晚上她要是再不好,我就要送她去医院了呢。”   那个黑瘦的小青年还想说点什么:“张哥, 你还真相信他啊!他一个骗子!”张屠夫横了他一眼:“闪开, 现在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要不你给想个注意?”整天混吃混喝的,自从出了这事后, 这家伙在中间搅合,格外积极的放着哨, 有屁好放的!   张屠夫人横脾气也直,已经不再记恨沈卓刚才拿下他的事了, 现在只要他能治好他的老婆就行。   看张屠夫急成这样, 那村主任再讨厌荣成建工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沈卓容五跟着村主任来到了张屠夫家,张屠夫家就住在山脚下, 门前还有一条河,这个地方北靠这雁栖湖,水多,河多,有小江南之称,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好,才会大力建设。   张屠夫家这个位置也不错,门前流水,与大门口隔着一个小菜园,不仅隔开了湿气,还很有田园风,门口建的比较高,很是阔绰,家里也很宽阔干净,五间上房,还有西屋、南屋,小东屋,仿照四合院的建法,这种小院子如果要是在京师二环里,那可是值钱了,只可惜是建在了这郊区。   沈卓先看了院子笑道:“房屋周正,宽敞明亮,背山靠水,好院子啊。”   张屠夫听着他的话有些得意,但还客气了下:“屋大有什么用,又不值钱!”   容五笑了下:“您这房子等周围建起了后可就值钱了,这好比是二环里的四合院啊,多少楼房都不换呢。”   她这话说的张屠夫通体舒畅,张屠夫也看了下村主任:“村主任,他们说的倒也不错。”村主任瞪他一眼:“再说吧!要是这病他们能给看好,咱们就再商量!”   张屠夫把他们领进门:“你们快进来坐,我老婆昨天晚上就嚷嚷着不舒服,今天早上干脆就没起来,也没有起来收拾,你们别见怪啊!”他这家里收拾的很整齐,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没错,媳妇是勤快人。   沈卓笑了下:“那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沈卓一进屋鼻子吸了几下,他闻着屋子里的味道不太对,但是现在也顾不上了,张妻面色发黄,嘴唇发白,嘴角都起皮了,双眼无神,沈卓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果然是滚烫,沈卓刚把手收回来,张婶就要往上起,她又开始干呕,张叔忙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盆来,跟众人说了声:“见谅,你婶子她这一晚上吐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自己倒不动,我只好给她放在了床下,好方便她拿。”   从床底下拉出这个盆,沈卓才找到异味的来源,他看着盆里黑乎乎的汤水也忍不住皱了下眉,张婶现在吐出来的也只有水。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沈卓摇了下头,试了下她的手腕,触手的温度就不对,冰凉,沈卓问端水来的张叔:“张叔,婶子你们最近是吃过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吗?”   张叔摇了下头:“我们就吃的平常的东西啊,肉啊,鱼的都是我杀的,我这不是老本行吗,宰杀都方便!”   沈卓又问:“那张婶跟你吃的是一样的吗?”张叔连连点头:“可不,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我爹也跟着我们吃,我们爷俩顶多是喝点儿酒,你婶子不喝酒,到底是怎么了,好多人都跟我老婆一样的毛病。”   沈卓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沉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叔叹口气:“就那样在医院里躺着呗,挂水也不管用,就纯浪费钱,你婶子这不是怕心疼钱,听他们去了也没好,就不肯去。”   沈卓再次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今天是第几天了?”   张叔不太确定,他家婆娘事今天才出的问题,他看向了村主任:“也就是这些天的事,对,就是你们挖出那个骨头堆没多久就这样了!是不是村主任!”他朝屋外的村主任喊道。   村主任拧着眉头想了想,不太情愿的哼了声:“是的,你们挖出那堆骨头之后没有多久,第一个生病的就是村东头那张栋家,一家人连吐带拉的,挺了一天去了村里卫生所,到现在也快一周了,怎么也不好!”   他是不信这个的,但奈何大夫都找不到原因,他们村的老人就开始说是他们荣成建工挖到了他们祠堂的根基,动了老祖宗,要是连那个牌坊也给挖了的话,他们村非得有大灾不可,非要让他给弄个说法。   村主任也是没有办法,对于这些个老人还说不通他们,看那些老人还要去牌坊哪里坐着当人肉门卡,只好在牌坊哪里挖断了路,他是一村之长,即便是对荣成建工有意见也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实在是被逼的。   沈卓心里有些数了,只是时间太紧了,都已经快7天了,七这个数字在某些方面是一个终极数,先不说一个周有七天,是怎么规划出来的,“佛七”中指灵魂7天后会回归本体,人死后有“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之说。   沈卓问了张叔他们昨晚吃了什么后,端着张妻吐出来的那盆东西到了院子里,那盆黑乎乎的东西在太阳下泛着一阵黑气,张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看沈卓丝毫不嫌弃的在用根小木棍搅合,不由的也站近了些:“有什么问题吗?”   沈卓挑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鱼肉,但是已经都黑了,张叔也有点儿恶心:“这怎么都黑了呢?我们这也没吃黑芝麻糊啊,是吧老爹。”他老爹也点了下头:“没吃。”   沈卓放下小木棍,问张叔:“张叔,你们昨天吃的鱼还有吗?”张叔摇了摇头:“熟的没了,但是活的还有一条。我养在盆里,准备今天再吃呢。”   沈卓站起来:“张叔,你带我去看看。”   张屠夫带他去看鱼,结果掀开盖着的小箩筐后叫了声:“哎,怎么死了呢?这才一晚上啊,我这盖着的是小箩筐,也透气啊。”   沈卓蹲下来看,那条鱼果然如张叔说的那样,已经翻了肚皮了,只不过这条鱼的肚皮不跟别的鱼一样是青白的,它的肚皮呈金色,有一条深黑色的线,从鱼鳃到鱼尾,整齐的一根,张屠夫看着它这肚子也有点儿奇怪:“昨晚上,我杀鱼的时候还没有这条线呢。”   他伸手想去把这鱼给捞上来,被沈卓挡了下:“张叔,这鱼不是鲶鱼,是风水鱼。”   张叔啊了声:“什么鱼?不是鲶鱼吗?”沈卓嗯了声:“他的外形确实跟鲶鱼一样,但它更像是泥鳅鱼或者是鳝鱼,有人曾说这种鱼就是鳝鱼与鲶鱼的混合体,这种鱼是养在棺椁中的。”   张叔听他这么说,飞快的把手缩回去了,结巴道:“棺材中怎么还会养鱼?”   张叔的爹吸了一口烟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一户人家梦见他家里老人棺木进水了,于是只好找人重新迁坟,打开坟墓后果然看见水底有很多的鱼,还活着呢,游来游去的。”   张叔被他说的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爹,你说的这么渗人!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这鱼真是我老爹说的那种吗?”   沈卓笑了下:“大爷说的也对,鱼在我们的印象中是有福气,有余粮的意思,年画上每一年都不可缺少的就是年年有余。如果哪一家老人坟地里出了鱼,那他家指定会有余财,后代人有福气。”   张老爹点头:“对,那家人家后来可不是发财了。”   容五问道:“那这就是那种鱼吗?”   沈卓用小木棍捅了捅这条鱼的眼睛,摇了摇头:“这条鱼在棺木中长年累月已经跟那些不一样了,不能吃。你们看它的眼睛,它有眼皮,但是却看不到眼睛了,眼睛因为常年在黑暗中已经看不到了。”   张叔想了想道:“好像是,我昨天杀鱼的时候,是没有看见眼睛。”他说完自己先恶心了,背过身去开始吐。   容五也干呕了下,摇摇头:“这么恶心的家伙,谁会养啊。”   沈卓低声道:“这是专门养在棺木中的风水鱼,又称阴阳鱼,据说这种鱼有通阴阳的力量,为很多术士所养,以前很多的人家追求长生不老,就在自己的棺木中养这种鱼。”   容五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下:“你是说是那个变态……”他们现在称那个祭坛为变态造的墓。容五知道不好提那个祭坛,就转移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沈卓再次看向张叔:“张叔,你说这些鱼是你在菜市场上买的,那这卖鱼的人是谁家呢?在哪儿打来的鱼呢?”   张叔一脸怒气:“就村东的张恒家呗,这家伙,没想到年纪轻轻黑心了,卖棺材鱼!”   他说着要去找人家,被张老爹呵住了:“你急什么!你看看你这脾气!人家小孩常年卖鱼,怎么就你家吃出问题了!”   沈卓也没有想到张叔这么急,他笑着解释道:“张叔,鱼是流向湖中的,且长的跟鲶鱼差不多,打鱼的人家也不一定知道的,我问你这个是想去问问他在哪儿打的鱼,因为要治好婶子及其他的人,我需要这种鱼,要活的。”   张叔听他这么说站起来道:“走,小先生,我带你去问问张恒!活鱼看看他们家还有不!”   沈卓点头:“那麻烦张叔了。”   去找张恒的路上,他们顺便又去了村里的卫生所看了那几个人,着重的看了一下那已经病了7天的人,卫生所的大夫被也束手无策,所以就狐疑的等着沈卓这个自称是道医的家伙。   沈卓确定了这几个人的问题后,又跟张叔、村主任去了卖鱼的张恒家,张恒听他们的形容后,摇了下头说现在没有那种鱼,那种泥鳅鱼只有晚上才能打出来,所以他也一般就晚上买,而且这种鱼也奇怪,过不了夜,而他家从来不卖死鱼,剩下的卖不完的死鱼都给大黑狗吃了。   沈卓看着他们家养的那条溜光水滑的大黑狗也无奈了,张恒看他着急问他:“要不,我晚上再给你打?”沈卓看他是刚回来,太累了,就笑了下:“不用了,你跟我说在什么位置打的鱼,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张恒跟他们说了他们村的水库后,村主任看了眼后山,嘱咐他们不准爬后山,就在水库附近就可以了,张屠夫答应着说亲自带他们去。   沈卓听他这么说看了一眼村主任,那龙头山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让上了呢。不过他没有问,提着桶跟容五在张叔的带领下顺着张恒指的水库走去。   路上张叔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水库,他们村的这个水库年代久远,从山上的水流下来的,这水呢又跟北边的雁栖湖相通,张叔自豪的道:“我们这龙泉山是非常有名的,山上有一深潭,据村子里的说是龙修炼的地方,那这水可不就有灵气了,那雁栖湖就是因为这个才修建起来。”   沈卓跟容五也笑了:“原来是这样啊,龙泉山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吗?是真的的有龙吗?”   张叔摸摸脑袋:“我爷爷那辈说有龙,隔上那么几年我们这里就要发一次洪水,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这时间也快了,然后说找了一个高人来镇压这条龙,修建了水库,压制了巨龙,然后……”看容五笑,张屠夫急道:“真的,不信你们看那河上的桥!都有剑呢!”   沈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桥下的剑,还真是。容五惊奇的道:“斩龙剑?”张屠夫看她一眼道:“姑娘懂行啊?村里的风水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容五笑了下:“那张叔,你见过吗”   张屠夫摇了摇头:“这我哪能见着,我要是见到了,那就不好了,这村子里恐怕都得淹了,不过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说见过。你没看见我们村子里的房子只要是建在河沿上的,门口都非常高吗,这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就是预防洪水。”   这一点儿不错,他们来的时候牌坊上也是有关治水的。   到了水库后,沈卓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问了下是不是只有张恒一家打鱼,因为这个水库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大型的水库,他是确认下,因为如果真的是水库的鱼有问题,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再在这个水库打鱼了。   张叔给他们吃了个定心丸,这个水库就张恒自个儿打鱼,也不是主营业务,这个水库主要是为了灌溉山上的樱桃园,张恒顺便打鱼的。张叔还是有些抱怨张恒道:“村里照顾他孤儿寡母的,让他好好管理这片樱桃园,他也粗心大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沈卓笑笑没说什么,只略过樱桃园看向了上面的山:“张哥,你说的这个水库就是从龙泉山下流下来的水是吗?”   张屠夫嗯了声:“我们这山上还有个水潭,里面有个泉眼,这山也是因为这个又叫龙泉山。”   看沈卓对那个山很感兴趣,张叔不由的有点儿着急,他看着这个大水库拍了下腿:“小先生啊,那边山是不好爬上去的,村主任不让去,你还是先想想办法,这么大个鱼塘咱们怎么摸鱼啊?那鱼不是说晚上才出来吗?”   沈卓收回视线跟他笑了下,在他惊诧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张叔,这种鱼跟泥鳅的习惯一样,喜欢夜间出现,而且藏于泥土中,是不好挖,但是这是风水鱼的话,那我们就可以依照风水定向来找。”   张叔完全不懂这个,他挥了下手:“那小先生,你赶紧给定个位。”   容五也好奇的看着沈卓:“真的可以确定方位吗?”   沈卓笑了下,拿着罗盘测了一个方位,这个地方因为是村镇,人气重,所以磁盘恢复了正常,沈卓指了下山下半腰的位置,也是这个水库的支流末端的位置:“张哥,我们去那边,那边属北,在风水上讲属阴,鱼出现的几率大。”   他不为难张叔,虽然他想去看看那个龙泉潭,但是救人重要,而且等会如果能够找到棺材鱼,也就间接的证明这个龙头山跟那边的墓是相连的了。   张屠夫不懂,但是听闻他的话,当先提起水桶往上走,到了他说的位置笑了下:“小先生,你说的那些定位我不懂,但你说的这个位置不错,是泥鳅喜欢的地儿。”   容五也看明白了,这是山坡山腰的小平地,泉水流经此处后停留搁浅,于是这里倒成了一片淤泥地,上面隔几米就有一个洞,张屠夫虽然不是打鱼的人,但是一看这洞就明白了:“这还真是跟鳝鱼似的,鳝鱼钻洞啊。”   张屠夫二话不说的轮起了铁锨,沈卓连忙道:“张哥,咱轻点儿力气啊,我们要活的啊!”张屠夫点头:“明白,我轻点儿,你放心,我这小时候经常来抓。我爹以前老带我们来这抓。”   张屠夫说的果然没错,没有一会儿就被他给抓上来一条:“是不是这种?你看!这肚子怎么是红线呢?”沈卓蹲在另一个坑里,他另一个手包着纱布,过几天就要去下墓了,想让手快速的好起来,所以他就没有碰水,一只手挖的慢,听他这么说忙回头看,连连点头:“对,就是这种。”   容五提着桶赶紧过来:“张哥,放进来吧。”沈卓看已经抓到了也不着急了,用他的小桶在溪水流动的地方打了一桶水,他不知道这条鱼是不是需要这种水,既然张恒家鱼也死了,那就是水的问题了,这鱼可能需要这里的水养着,所以他就地取了一桶水倒进了容五的桶里,水溅到容五手上,容五打了个寒颤:“这水这么冰啊。”   张屠夫道:“这鱼更冷呢,小先生,你说的没错,这鱼跟地底下挖出来的一样。”   沈卓蹲下来看水桶里的鱼,鱼被放进桶里大概没有适应,半天一动不动,容五担心的道:“这不会是死了吧?”   张屠夫搓了搓手:“我再挖条,可能我力气大了?你们也知道,我是杀猪的,拿杀猪的力气抓这条鱼的。”   沈卓也摇了下头:“再观察下,有可能是它迟钝吧。”容五都被他说乐了:“也对,它都看不见嘛。”这条鱼有两个小眼睛,可惜被它的眼皮给盖着,从外面看就感觉跟人闭着眼睛似的,看着也挺渗人的。   容五在一边不停的搓胳膊,沈卓看了她一眼:“你冷吗?”他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吧。”   容五穿着他的外套明显大一圈,挽了挽长一截的袖子朝他笑道:“暖和,谢谢!”   张屠夫一边挖一边看他们俩,直言道:“你们俩是一对吧?看着面相有夫妻相!”   沈卓闻言看了容五一眼,容五长的好看,跟容先生长的很像,他们两个人都是好相貌,可沈卓想着容先生不敢高攀,他咳了声转移了视线,容五脸上也一红:“张哥,我们不是。”   张屠夫黑脸一笑:“先谈着,早晚的事。”   他也是个八婆的嘴。沈卓在容五闹之前解释道:“张哥,我们就是同事,我还是她的员工呢。她是我老板呢。”容家的大小姐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沈卓朝容五眨了下眼。   张屠夫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是这么有来头,啧啧了声:“哎呦,女娃子不简单啊。”   容五现在也知道自己越解释,张屠夫会越误解,于是也只好不说了,她专心去看鱼了,这一看哎了声:“沈卓,快看,鱼动了!”   几个人忙去看,只见那鱼果然缓慢的动了下,两根黑胡须先动的,然后头动了下,再接着尾巴也贴着桶缓慢的游动起来。   既然鱼是活的,那就好了,张屠夫道:“一条就够了吗?不用我多挖几条,那村里还有好几个人病着呢?”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不用了张哥,我就需要一条就可以了,这种鱼最好不要多养,死在家中是比较晦气的。”   张屠夫听他这么说点头:“好,那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看沈卓回头看那座山,张屠夫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断裂的地方奇怪啊?”   沈卓点头:“是啊,好好的山脉,怎么就断了呢?”   张屠夫把大手摸了下脑袋道:“这个什么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们可千万别去哪儿啊! ”   容五好奇的笑道:“为什么呢?”   张屠夫道:“危险呗!那个地方叫龙头山。我也是听我们这村里的老人说的,这个地方人不得过去,就是说不得瞒着龙头过,你要么绕过去,要么就别去,那地方邪性的很。从前的时候,他们有胆子大的猎户去打猎,追着狍子到这个地方,狍子一跃从缺口处不见了,那猎人因为追急眼了,也跑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这个地方,老人又说这里叫断头山。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怕死的话就去吧。”   张屠夫讲故事很精彩,跟传奇一样,沈卓跟容五听的笑:“原来是这样啊。”张屠夫看他们两个也笑了:“都是老一辈的传说,不当真。”   几个人说着脚下并没有停,很快就到了张叔家,而张老爹把沈卓嘱咐他去要的东西也都凑齐了,   红纸、线香、以及百家灶灰,其中包括那几个生病的人家的灶地灰,张老爹虽然都给弄齐了,但是也很好奇:“小先生,你要的这些东西确定行吗?”   沈卓先把张老爹弄来的锅底灰每一包都取了一些放在一个碗中,听张老爹这么问笑道:“张大爷,只要你要来的这些灰没有问题就没事。”张老爹一拍胸脯:“那当然是没有问题了。我一家一家的去要的,生病的那几户我亲自动手刮得锅底灰。跟你说幸亏我们这还没有拆迁,这要是拆迁了,谁家还有有个大锅台啊。”   还是张大爷看的开,沈卓朝他笑道:“谢谢大爷,这就可以了。我再让张哥熬一点儿米粥,张哥,你用大米跟黑豆熬成粥,多放一点儿水。”   张哥哦了声:“好,我这就去熬。”张大爷在旁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讲究法?”   沈卓笑道:“大爷,民间常说五谷有辟邪的说法,我让张哥熬的汤就是药汤,而我让您帮我去请来的百家灰,又叫锅底灰,是我们老百姓家里最常见也最具有烟火气的东西,老人常说这是灶神赐下来的福,有辟邪治百毒的功效。”   看张大爷连连点头的样子,容五接着沈卓的话道:“大爷,其实百家灰,又叫百草霜,灶突墨,它也是中医中的一味中药,治疗腹泻最为管用。我说的对吧?”   沈卓跟她点头:“容老师果然是见多识广。宋代《圣惠方》中记载:治血痢,不问远近,黄连一两、灶突墨二两,木香半两,捣细为散,每于饭前,粥引调下二钱。”   他把名医的药房说了,果然张叔跟张大爷放心里,脸上都笑道:“没想到小先生你还会医术!”他以为他在卫生所说的那些话是骗人的呢。   沈卓笑笑:“我就会这些了。”   他越是谦虚,这张大爷就越相信,让沈卓放开了手干:“你还缺什么,尽管说。”   沈卓也没有客气:“大爷,您家里有香案吗?没有的话,桌子也行,我要点香。”   张大爷给他搬出桌子来,擦干净,张妻给张屠夫指香炉的位置,终于这些东西就全都凑齐了,这时候村主任跟卫生所的那个大夫也来了,大夫看他点起了香炉皱了下眉,他把一包药放桌上:“这是你要的木香粉。”   本来还觉得他懂一点儿的,但是这是开始上香求祖宗了吗?   张大爷看他挡着路碍着沈卓,把他往外赶了赶:“村主任,张大夫,你们两个都坐下,我觉得先让小先生给试一试。人小先生都懂什么圣什么惠方的。”   大夫咳了声:“《圣惠方》,这我也懂,但是……”不管用啊,现在的药比圣惠方更好,可是不也没有用吗?   沈卓朝他笑了下:“稍等片刻,你先坐一下。”他要请香了。   沈卓洗干净手,在大米香炉上上了三柱清香,看着香火笔直的燃烧,中途没有断,也没有灭,他念了几声:“神灵在上,弟子借香火一用。”   线香缓慢的燃烧着,沈卓开始把百家灰跟木香粉按照比例开始调匀,他这个方子里没有用到黄连,那大夫忍不住道:“你这还少东西吧?”   容五跟他道:“大夫,你先稍等一下,他会弄好的!”说的斩钉截铁,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这自信,沈卓朝她笑了下,他自己都不敢说。   容五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无条件的相信他。   张大夫不想跟一个小姑娘吵架,只好在一边看着沈卓的动作,沈卓把这每一家的百家灰都加了一点儿,百家灰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要求百家,而是意思性的多求几家,沈卓把这些都调整好后,张哥的粥也煮的差不多了,问他:“粥好了,现在盛出来吗?”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张大哥,你先给张婶剩一碗凉着备用。其余的先放进锅里,等一会儿让张大夫带到卫生所。”   张大夫皱了下眉:“就这个管用?”   沈卓朝他笑了下:“张大夫,我的这个方子里没有黄连,是因为我有一样更去火驱邪的东西,就是这条鱼了。”   容五闻言给他把桶提过来,那鱼还在桶里游动,丝毫不知道要被刮了。张大夫看着这条鱼也很奇怪:“这是什么鱼啊?”   沈卓问他:“张大夫,你说你吃过张恒家的鱼,是这种吗?”   张大夫摇了下头:“我只爱吃刺少的鱼,就只吃一种鲈鱼,没吃过这种。”   沈卓点了下头:“幸好没吃。”张恒家晚上也不吃鱼,而这种鱼用井水养不活,深井水辟邪。他现在慢慢的想通了。所以他家不吃死去的鱼,也完美的避开了。   看沈卓抓鱼,他一只手抓了一次次都滑到桶里了,张屠夫要挽袖子帮他,被沈卓笑着拒绝了:“张哥一身正气,我怕鱼更害怕你。张哥你帮她伸展着红纸就行,你们站远一些,别溅到身上。”   张屠夫以为他夸他,还很自豪,沈卓也终于把鱼抓住了,站到容五跟张屠夫展开好的红纸上方,他用完好的左手提鱼,右手因为容沉帮他包扎的好,且涂了他说的什么很好的药,所以经过一个晚上好了很多,现在拿匕首没问题了。   他的匕首是自带的,比不上陆玄的好,但是也练成了法器,沈卓拿着慢慢的顺着那根鲜红的线把鱼的肚子刨开,他抓鱼的时候狼狈,但切鱼的手法竟然非常精确,那条鱼脖子处被他死死的抓着,竟摇晃不得,肚子上的那条红线流成了血,顺着刀尖滴到了红纸上,又渗透了红纸滴到了沈卓事先调和好的那一盆灰中,慢慢的融了进去。   他的神情平淡,跟手中的动作完全不搭,容五穿着他的外套,于是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与他满手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容五都看的不忍心了。   那条鱼肚子的红线全都没有了后,被沈卓又扔回了桶里,鱼一动不动了,死了,张哥紧张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卓用张屠夫打来的井水洗了手后回答他:“张哥,鱼都有内脏,这条鱼跟鳝鱼类似,也跟蛇类似,这条线是他的胆囊,任何有毒的东西,它的身上都有相应的解药,就跟蛇胆一样。”   他这么说的话,众人就都明白了,张大夫道:“那现在怎么弄?”   沈卓擦干净手后又开始调和那药,他挑拌了很多灰,张大哥也担心的问:“这不会都要我媳妇喝下去吧?”   沈卓笑了:“不是的。”他跟容五道:“容老师,你帮我把红纸裁成小块,四方小块。”   容五很快给他裁剪好了,沈卓把这药灰包进了红纸里,每一小包装了一勺子,跟众人解释道:“药只需要喝一包就可以了,用米汤冲服下去就好,其他的也不要扔了,就包在这红纸里,垫在枕头下面,床铺下面,七天之后拿出来烧掉即可。有孩子的人家也送一包去,因为孩子们可能在溪水边上玩耍,所以身上起红斑,这个张大夫你也可以拿回去给孩子擦在身上,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张哥听他这么说便去喂他媳妇吃药去了,张大夫端着其他的药半信半疑的说:“能行吗?”   黑色小青年张六子跟村主任道:“那不就是迷信吗?喝符水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张六子还记得他手疼,哼了声躲到一边去了,沈卓对张大夫道:“张大夫,这里面的药方子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加任何不利的东西,如果单是这条鱼的话,一点儿生鱼血不至于死人的对吧,你可以在这里等张婶,很快就会有效果。”   这是祝由十三科的治疗方法,以草药配合符灰,张大夫既然看道家的书肯定知道这个。他去卫生所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下张大夫的书籍。   张大夫是知道,只不过这一门科太久没有人用过了,他咳了声道:“好,我在这等着看看。”   他们一起跟着张屠夫进去看张婶,张婶已经喝下药去了,那药说也奇怪,一点儿都不腥,还有一种草药的味道,所以不难喝。   张婶喝完之后,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张叔问道:“什么感觉?”张婶听他这么说伸展了下手臂,摸了摸肚子,竟然坐起来了,都没有用张叔扶:“我觉得我的肚子很暖和,真是奇了怪了,昨天晚上还跟吃了块冰疙瘩似的呢。”   张大夫皱眉道:“真这么神奇?”他不太相信的挤到床前:“我给你摸下脉。”张婶身体舒服了,心情也好了,也就让他弄:“我是真的感觉到舒服了。现在也不恶心了。”   张大夫不信邪的把脉,一会儿后他神情古怪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沈卓:“是好了。你这法子真是奇怪!”这个速度简直是神速,喝仙丹都没有这么快的,那祝由十三科真这么神奇吗?   沈卓朝他笑笑:“因为这不是实病,是虚病。驱邪之后自然就好了。不过……”   他朝张婶道:“虽然病根去了,但是还是要多休息,最好多晒晒太阳。”   张婶点头:“好谢谢你!”   张叔也很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小先生,你真是神了啊!”沈卓对于这样的赞誉已经听多了,但是心里也挺高兴的,容五还朝他眨了下眼。   张大夫要把剩下的药方子都带走,连张大爷给他盛到保温桶里的粥也要提走,张屠夫拦着了,迟疑的问沈卓:“那沈先生啊,我跟我爹也吃了,我们俩要不要也喝点儿,我们俩怎么没事呢?”   沈卓看了眼也在观望的张老爹道:“可以喝一点儿,你们两个没有事,一是因为你们两个人身为屠夫,身上气场重,就跟那把刀一样,鬼神不进体,二是你们两个人都有饭前喝酒的习惯,酒有一定的杀菌作用,所以没有事。”   张屠夫听他这一番解释,终于安心了:“那好,张大夫,我给我媳妇留下3包,其余的你就都带给病人吧。哦,粥你也给我留一口。”看样子还是想喝一点儿。沈卓跟容五相视而笑。   村主任一直跟着旁观,现在看到张婶已经起床了,心中的怀疑也能少了一点儿了,他看着沈卓道:“我们去卫生所看看其他的人,如果他们也好了的话,我们就再商量。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可都是好好的。”难道村里那些老人说的是真的,因为荣成建工动了祠堂?   沈卓不知道村主任指的是这个,但是这个村主任很精明,沈卓看了一眼容五,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因为他们荣成建工挖出来这个祭坛,毁了那个墓中的风水,那棺木中的鱼跑出来了。   村主任看他不说话,眯了下眼:“真的是你们荣成建工问题?动了我们的祠堂?”   沈卓想着来的时候看见的祠堂旁边的荣成建工工地,明白了村主任顾虑的地方,原来这才是村主任挖断路的原因。   沈卓看了一眼容五,他不知道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后,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影响荣成建工,容五笑着跟他摇了下头:“沈卓你就直说吧,有什么问题我们荣成建工都能承担。 ”好样的,真的跟她哥哥一样,都是敢于承担的人,沈卓想着他昨天夸奖容沉的话也笑了下。   沈卓跟村主任指了指他们开挖的地方:“村主任,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村里张婶他们生病,确实是因为我们开挖的地方挖出了古墓,而这鱼就是从这墓中跑出来的,而不是您说的祠堂。”   看村主任还皱着眉,沈卓继续笑着道:“村主任,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了,荣成建工的工地建设离祠堂有一段距离,不会影响祠堂的,而且咱们村祠堂的风水非常好,背山望水,定能庇佑后人,这大概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张栋他们今天是第七天,如果再晚一天就不好了,这么巧合肯定是祖上保佑。”   这家伙简嘴巴简直跟抹了蜜一样,这番话说的村主任想说他迷信都说不成了。   看村主任看着沈卓想埋怨说不出来的感觉张叔都乐了,这个村主任那是国家选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党员,所以对这个一点儿都不信,前段时间碍于村里的老人才不得以挖断路,现在被沈卓这么一顿夸,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张叔看村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连忙搬凳子让他坐下:“好了,村主任,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您就坐下了喝口水。听听沈先生怎么解决后面的事,沈先生您肯定是能解决的吧?”   张屠夫现在非常信任沈卓了。   张大爷也给村主任倒上了茶水:“村主任你坐。”   他又给沈卓跟容五也倒了茶:“小沈先生啊,你是风水先生,怎么不事先的看看地方呢,你们挖的那个地平日里寸草不生,鸟儿绕道飞,明眼人都知道哪儿有问题,结果你们还挖,果然真挖出来那么多骨头架子,看着就邪气啊。”   沈卓听他这么说问题:“张大爷,您是说我们现在挖开的地方原先寸草不生吗?”   张大爷点头:“可不,那儿很奇怪,我们平日里也不从哪里走,虽然从那里进市区方便,可是我们宁肯绕路。”   张六子,也即是那个被沈卓扭着手的青年跟着村主任来看热闹的,现在闻言哼了声:“张大爷你跟他们叨叨什么,还风水先生呢,什么都不懂!还古墓,我这么多年也没有瞅着有什么好东西!”   他这话一说,沈卓就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看样子知道些什么,经常去那边逛啊。   村主任也瞪了张六子一眼,这家伙也整天游手好闲,也不知道听谁说这里有古墓,整天胡溜达,自从荣成建工挖出东西来后,更跟人来疯似的,还扒山头,自告奋勇的放哨。村主任眼里的警告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那个后山别去,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张六子没有想到他一时说漏嘴,怕村主任知道他整日在那逛的真正原因,他嗫嚅这不说话了。   沈卓知道这么多人也不好问他,只点点头:“张大爷,还有什么吗?”   村主任看了他一眼:“还想有什么?那还不够吗?!你们惹的这麻烦祸及到村里,你说怎么办?早跟你们说那地方就别开发了!”他这真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沈卓听着他这话也没法说什么,只好跟他抱歉的笑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也非常抱歉,我们会竭尽所能的把这件事解决的。”   村主任看着他那张一直都是温和的笑脸,也没有办法甩脸子,他哼了声:“但愿吧。”   知道他还是怪荣成建工,沈卓把容先生说的那话又原封不动的告诉他:“村主任,那个地方既然早就有问题,那捂着是没有用的,他总有一天会爆发,与其躲避着,咱不如早点儿解决,您说呢。”   村主任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不要口气太大,等你们彻底的解决了这次的事情再说吧。”虽然沈卓说的没有错,可是出了事的时候谁兜着啊!荣成建工底子大能兜住,可他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   沈卓看他并不是真生气,于是继续跟他说:“好的村主任,我们尽快。村主任,在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前,那个水库中的鱼就别吃了,或者说晚上就不要去打捞鱼了。”   水质问题还是轻的,所以只在玩水的孩子们身上起了红斑,可是鱼要是吃肚子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主任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希望你们尽快的解决这件事!”   沈卓笑道:“村主任放心,不出五天就能解决了。”村主任怀疑的看着他:“这的?”那么邪门的地方真能弄好?   沈卓朝他点头,即便是村里不着急,荣成建工也着急啊,昨天容先生不就是要兵来将挡吗,那他的行动力肯定很快,法事做完后就会直接动手。   村主任听他这么说终于松口了,沈卓笑着跟他道:“那村主任,我们来的时候路不太好走……”村主任瞅了他一眼,这家伙精明的很,村主任哼了声道:“我这就把路重新修好,你们的工程队以后要小心些啊!”   容五看着沈卓,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没有想到困扰他们公司这些日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沈卓也超她眨了下眼,看村主任要站起来走,沈卓也忙起身。   村主任看了他一眼:“我去卫生所那里看看,要是人都好了,我就答应了!你们先在这里,张婶你先别急着忙活,注意观察一下。”村主任还是不太放心啊,哈哈。沈卓笑道:“好的,村主任,我等你。”   村主任走后,张屠夫跟张婶就开始忙活,要做饭给他们俩吃,容五两人忙推辞:“张婶,不用,你快好好休息!”张婶根本坐不住:“姑娘,不用,我跟你说我现在可舒服了呢,全身有使不完的劲!说好了啊,你们必须要在这里吃饭,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沈卓笑了:“婶子,真不用,我们不饿!”张婶道:“怎么不饿,你们这都忙活了半天了,我听你张哥说了,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的,又抓鱼,又杀鱼的,哦对了,小伙子,姑娘,你喜不喜欢吃鱼,嫂子给你做条鱼?哎,老张,这桶里的是你杀的吗?正好了!”   他们解刨鱼及说那条鱼的时候,张嫂都在屋里躺着,所以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看到桶里的鱼后这就要去抓,容五反射性的向旁边干呕了下,张哥、张大爷跟沈卓也没能幸免,几个人神色都很古怪,张嫂还奇怪的看着他们:“怎么了你们?”   张屠夫拉住了她,拍了拍胸口道:“你快歇着吧,这鱼是不能吃的,我这还没有扔呢。”张嫂还有些不舍:“这么大一条鱼要扔了,那多可惜,我给你们红烧一下,保准好吃!”   张叔想了想昨天晚上吃的那鱼,干呕了声,看到张嫂那奇怪的眼神,还是忍住了没跟她说,要不她也会恶心,会跟他一样,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鱼了。   张叔不让她杀鱼,那张嫂想了想:“我这后院里还有鸡,行,咱不吃鱼,我给你们杀鸡去,还有你张哥前几天杀得猪,我还留了半块猪头肉,咱们今天一定好好吃一顿啊!”   容五一听她要去杀鸡,终于想起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了,连忙拉住了她:“张嫂,我们真不用吃饭,不过我们有件事相求。”   张嫂道:“不管是什么事,也得先吃饭啊!”张屠夫打断了她:“你先自己去忙活,小姑娘,你说你们要什么?”   容五跟沈卓道:“我们是需要四只公鸡对吧?”沈卓点头:“张哥,张嫂,你们家有公鸡吗?如果有的话,能卖给我们四只吗?我们按照市场价格买下来。”   张哥哼了声道:“什么买不买的,四只鸡算什么,你们尽管拿去!”   张嫂也道:“就是,你们在这里等着,咱们吃了饭就去抓鸡!”   他们还这真的是非常好客,可惜沈卓现在真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他指了指桶里的鱼对张屠夫道:“张哥,我们今天真的不饿,我现在帮你去把这条鱼给处理了,这条鱼已经死了,就不好再留在家里了。然后我们还得去趟卫生所,去看看他们,如果他们好了的话,我们也急着赶回去。”   张屠夫看他指着那条鱼,终于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因为这条鱼不想吃饭,他叹口气道:“那行吧,你不用忙着去做饭了,我们今天是谁也吃不进去饭了。”看张嫂还要说点儿什么,张哥道:“你去给他们把鸡给绑了,我去处理这鱼,埋了吗?”   他问沈卓。   沈卓点了下头:“你就到门口树下埋了就行,然后在门口的位置,多烧点儿纸就可以了。”   张哥、张嫂听他们这么说也只好作罢,张嫂动作挺麻利,没一会儿她把鸡给绑好提着出来了:“先生,你看着行吗?”   张嫂挑的都是大个子的鸡,沈卓点头:“谢谢张嫂,这就很好了!”   张嫂道:“我们家里就不缺这个,你还要别的不,我们家还有一头猪呢,你张哥前几天进的,是上好的黑山猪,可好吃了。”对了,他们家是卖肉的啊。   容五都笑了:“嫂子,真不用了,这就很好了!”张嫂听她这么说,也只好意犹未尽的罢手了,这时候张哥也烧纸回来了,后面也跟着村主任跟那个医生,沈卓看向医生,医生朝他点了下头:“他们吃完之后,状况都有所好转。”其实是大好了,虚病是立刻能见效的,而这些人在卫生所打了好几天针,实病在就好了,所以应该是没事了。   果然村主任朝沈卓道:“你们吃完饭了吗?在这里留下来吃饭吧。”   张嫂道:“他们怎么也不肯吃呢。”   沈卓道:“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那村主任,我们可以走了吗?”村主任挥了下手:“我送送你们吧。”   不知道是不是要看着他们出村口才放心,沈卓由村主任他们一直给送出去,直到看到路上修路的人,才明白村主任为什么送出来,沈卓朝他笑道:“谢谢村主任!”   村主任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是他的本意,既然沈卓治好了村民,那那些老头子也就没话说了,他也不想得罪荣成建工,更不会跟国家政策过不去,所以他咳了声道:“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沈卓跟村主任挥了下手,跟容五上了车,那四只鸡在后面的笼子里直扑腾,容五向后看了眼:“没有想到,买四只鸡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沈卓笑了声:“你给他们钱了是吧?”容五点了下头:“我最后走的时候,把1000块钱放在桌上了。”   沈卓想了下:“好像是给多了啊!”   容五哈哈笑:“这可是家养的鸡啊,100块钱绝对买不到一只的!”   沈卓也笑了,两个人拉着四只鸡在不太平整的路上走,晃晃荡荡的,笑声加上鸡鸣声别有一番热闹,容五用衣服袖子捂着鼻子吸了口气,沈卓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他的衣服是今天刚换的,应该不会有怪味道的吧?   好在容五说:“鸡好像拉到你车上了,怎么办?”   沈卓笑了:“那容小姐再付给我洗车钱吧!”   容五哈哈笑:“让我哥给你,你这是为他工作。”   沈卓想想容沉那个吃一碗面都要讲价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大哥心疼。”   容五看着他乐,她大哥确实挺奇怪的,在一些小事上可抠了。   这段路程很近,很快就到了地方,正赶上他们去吃午饭,沈卓跟容五放下鸡后就跟着一起去了,不是不饿的,跑了一上午,还没有吃早饭。容五喊道:“饿,只要没有……咳……”她咳了声,沈卓笑了,不提就行,在张嫂家是不好意思吃饭,所以就推脱了,再加上那条桶里的鱼,那时候确实没有胃口,所以只要食堂里没有鱼就没问题。   然而等他们去的时候,食堂里正好今天做鱼了。   冯晓老远的看见他们就跟他们挥手:“容小姐,孙老、沈先生,陆先生你们也来了啊,来这里坐!我们也刚来!我去帮你们拿饭菜!这次有好吃的!”   不是冯晓热情,而是他跟他容总这一桌太冷清了,那些员工都不好单独跟容沉坐在一起吃饭。容沉虽然是新上任的,但毕竟是老大。   孙老跟杨道长等人本来也想单独吃的,但听冯晓这么喊后不想抚了容沉的面子,于是就走了过去,容五不太想去,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确实就她哥那一桌子有位置了。   容沉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跟她一块儿过来的沈卓,沈卓先跟他打了招呼:“容先生。”他是笑着的,对着这张笑脸,容沉也不好说什么,只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沈卓落座跟他道:“容先生,我们去买公鸡了。”   “那买到了吗?”冯晓问道,他手速快,等他们落座后,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今天的主菜竟然是鱼,他们这一桌人多,除了西藏高僧跟他徒弟不吃外,其他人每两人面前就有一盘鱼,容五看着放在她面前的那一盘鱼肉反射性的干呕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大家的留言了,我是有些啰嗦啊,我今天已经把这一章删了一半了,我后面会尽量的不啰嗦啊。谢谢大家意见。感谢在2020-05-15 20:16:23~2020-05-16 11:4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0463833 2个;一朵摇曳的小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救周工   容五看着放在她面前的那一盘鱼肉反射性的干呕了下。   张开心不由的看着她道:“容老师你没事吧?”   容五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真的是看不了鱼了,她闻着那个鱼腥味咳了声:“没事,我去洗洗手。”沈卓知道她怎么了, 忙给她让个位置让她出去:“去喝点儿水,慢点儿。”   等容老师走后,赵航眼珠子转了下:“沈老板, 你不是去买鸡了吧?”   沈卓一时没能明白他什么意思:“我不买鸡我干什么?”   赵航撇撇嘴:“孵鸡蛋呗。”他也知道他这话不好听,所以说的很小声,是单说给他听的,但在座的众人要么是修道的,要么就是出身部队的, 那耳力都不差, 果然容沉眼睛向沈卓这边扫了过来。   沈卓这会儿也明白赵航什么意思了,他正坐赵航的对面, 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呢!吃你的鱼吧!”他把他们两个人面前的鱼推到了赵航面前,最好等会能恶心他。   赵航也看到了容沉的眼神, 他抱着他的腿瞪了沈卓一眼,他没什么坏心眼, 就是嘴贱了些。赵航不能说话,愤愤的把筷子插向鱼, 大口的吃了起来。这家伙也不怕被刺掐着, 看赵航吃的这么香,沈卓把视线移开了,他也怕他干呕, 这容五干呕已经引起众人猜疑了,他也呕一下就不好了。   沈卓扭头看容沉还看着他,咳了声:“容先生,我真去买公鸡了。”事关容五的名声,虽然他觉得容沉不会想歪,但还是解释了句。容沉也没有怀疑他这个,只是对他跟他妹妹在一起有些微的芥蒂罢了,特别是看到他妹妹穿着他的外套时,虽然他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   容沉想不通也没法说什么,只咳了声:“吃饭吧。”   容五拿了一瓶饮料回来,沈卓又站起来让她进去,他坐在了外面,容五坐下后把她面前的鱼往上面推了下,正好推到了她大哥面前,容沉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特意推给他吃的,于是也觉得自己刚才怀疑她不好,特意夹了一筷子吃了。   他这一吃,容五再次干呕了一下,容沉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吃不下去了:“怎么回事,你感冒了吗?”   容五摇了下头,喝了一口水后,深吸了口气道:“大哥,我今天跟沈卓去买西张家村买公鸡。”容沉听到西张家村看了一眼沈卓:“我不是说那边等我解决了后再去吗?”   容五看他要对着沈卓发火,忙替沈卓道:“大哥,西张家村的事解决了。沈卓帮你解决的。”   沈卓看容沉还看着他,他咳了声:“没有,我就是帮了小忙。”他可不敢居功,他很清楚村主任之所以让步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得罪荣成建工。他说了容沉的那句话后,村主任才松口的,他去了治好了那些人只算是给村主任一个台阶下罢了。   容沉看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五跟他解释道:“大哥,西张家村的村民之所以不让我们进村,跟我们关系紧张是因为我们把祭坛挖出来了,然后主墓破了风水,里面的棺材鱼出来了!”   赵航正夹了最后一块鱼放进嘴里,听她这么说忙咽下去问道:“容小姐,什么鱼”他吃的真够快的,唯恐别人跟他抢,那盘鱼都快吃完了。   容五又看了一眼她大哥面前的那盘鱼咳了声:“棺材鱼,沈卓说是一种风水鱼,养在棺木中的,吃了有毒的。”   容沉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鱼终于知道他妹妹怎么推到他这儿了,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妹妹。容五干笑着看他:“大哥,你慢点儿吃。”   容沉深吸了口气,看向沈卓:“棺材鱼?养在棺木中?什么棺木?在哪儿?”沈卓在他注视下眼神游移了下,容先生虽然不懂什么叫棺材鱼,但是他提取了重点,有棺材那这就是确认里面有墓啊,他问在哪儿是想把人家墓都给毁了啊。   他们这一桌基本上都是神棍组合的成员,所以听到这里都支起了耳朵,就连坐在另一边的陆玄都抬头看向了沈卓。   沈卓不知道怎么跟容先生说,只好避开了他的眼神,跟陆玄对视了眼,他知道陆玄为什么这么关注,因为如果有棺材鱼,那么就证明这个墓主人大有来头,或者说是煞费苦心,在研究不死之术之类的东西呢。那这个墓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毁了。   陆玄朝他抬了下下巴,示意容先生还等他回话呢。   沈卓深吸了口气跟容沉笑:“容先生,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那是那鱼是顺着龙泉潭溪流向了龙泉村的水库,被一些村民误食,这大概也是他们跟我们关系闹僵的原因。不过我已经给解决了。村主任也把路修好了。”   这家伙避重就轻,容沉从他的话里提炼了下基本要素:“从龙泉潭流出来的,那真够远的啊。”   容先生总是会抓重点,他们在这边挖出了祭坛,从龙泉潭出去的鱼,也就是说这个墓将横跨了整个山体,这一组山宛如游龙,那这个墓是真够大的。   桌上的几个人难免的都有些兴奋了,哦,除了容先生,容先生看了一眼桌上没能掩饰好表情的赵航,问孙老道:“孙老,你不是观风水告诉我没有大墓吗?”   孙老看他看他徒弟不由的咳了声,问沈卓:“你确定是棺材鱼?”   赵航在桌子下被孙老拍了下,嘴角抽了下:“真有这种鱼?长的什么样啊?”   沈卓看了一眼他面前已经被吃的只剩刺的鱼,把视线看向了放在容沉面前的那盘鱼上:“就跟容先生面前的鲶鱼很像,黑色的头,腰尾比较长,肚子上有金色的花纹,中间有一条长线,活着的时候是红色,死了呈黑色。但凡是吃了的人眉头上方一条横线,刚开始的时候隐约的呈红色,随着时间越来越长,7天后就完全变成了黑色,那人就活不成了。”当然那横线只有他能看的见。   容先生看着沈卓,这家伙让他该详细讲的时候他不详细讲,不该详细的时候他开始具象,容先生看着他面前已经被赵航吃完了的鱼,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鱼他本来是让他多吃一些的。   鱼既然都被赵航吃了,于是赵航被他恶心这了,他拿着筷子指着沈卓:“你是故意的!”   孙老咳了声,赵航撇撇嘴道:“谁让他说的那么恶心,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   沈卓看着他笑,他就说给他恶心的,让他嘴上没有个把门的。   陈河也有些想吐,他女朋友张开心现在也已经捂着嘴了,跟容老师一个反应,他看着他老板道:“老板,这种鱼真不能吃吗?我怎么听说碰见棺材鱼是好事呢?”   他更是比赵航好不到哪儿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鱼能不能吃,反正众人现在是不想吃了,刘大师率先放下了筷子道:“小沈兄弟说的这种鱼,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没有他说的那么毒。”   叫他小沈兄弟?沈卓看了他一眼,刘大师朝他笑笑,沈卓这误打误撞的又抢了他一份功劳,如果他真的把龙泉村的村民给解救了的话,所以刘大师近日终于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了,这是引起他注意力了。   沈卓也看着笑笑:“刘大师请讲。”他并不想树敌,他只不过是想多干点儿事,能高攀荣成建工,以后能多挣点儿钱。   刘大师看众人都看向了他,干脆的放下了筷子,轻咳了声:“有一个地方的人,容先生,是别的国家,你们不用担心。”   刘大师看容沉面前的那盘鱼干笑了下,他改口是好意,容先生现在并没有什么表情,而且还没有怎么吃饭,那等会儿还得吃。   看众人请他讲,刘大师便继续道:“一个有湖有水的好地方,这个地方的人喜欢吃鱼,靠水为生,他们生前以鱼为食,死后呢也水葬,奔着取自自然,归于自然的道理,他们死后在棺木上戳上无数个洞,先后放入水中,等三个月后,再把棺木捞出来,哇,里面的鳝鱼又大又肥,一个个胖的都钻不出洞了。”   刘大师看着众人想吐的表情,咳了声继续道:“那里的人呢就把这鱼煮了吃了,说来也奇怪,这鱼汤鲜美,鱼肉嫩滑……”   没有想到刘大师也是很幽默的人,终于成功的把这一桌子人都恶心着了,众人定力不好的弯腰干呕了,赵航已经吐去了,谁让他刚刚吃了一条,其余的人,就连吃素的两个僧人师傅也都不再吃饭。   陆玄坐在沈卓的斜对面,已经放下筷子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沈卓知道他那眼神什么意思,罪魁祸首是他,都是他棺材鱼惹出来的,再加上这个刘大师的添油加色,真的是……   沈卓朝他笑笑,陆兄算是厉害的一个,哦,他家就是棺材铺,指不定用棺材养过什么。   另外一个没变脸色的且还在吃的就是容沉了,容先生是真的很厉害,容先生不仅能在刘大师的演讲中吃饭,还把筷子伸向了那盘鱼,沈卓看着他夹得那块鱼都替他咬了下牙。容沉也注意到了沈卓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吃饭!”   众人都看着他吃,沈卓咳了声,他确实到现在一筷子饭也没有吃,肚子明明饿的呱呱叫,然而他看着他面前的这盘鱼,胃里翻江倒海。他看了一眼到现在一筷子都没有吃的容五,容五朝他笑了下,他们两个人去了一趟龙泉村,是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于是容沉看着他们两个:“有胆量讲故事恶心别人,没胆量吃啊?”   沈卓咳了声:“容先生胸怀宽广,容别人所不能容之人,做别人所不能做之事。”这家伙真的是长了一张好嘴,容沉都哭笑不得了,他也是凡人,怎么能不恶心,但是他吃过更恶心的,野地求生,从地下钻出来的白蚁、蛇、老鼠他们不也活生生的吃了吗?   容先生敲敲桌子:“你们赶紧吃饭,下午都不用工作了是吗?”   众人无法下筷子,指着沈卓:“你先吃。”   沈卓深吸了口气道:“刘大师讲的故事非常精彩,我也给你们讲个故事!”   众人一致指向他:“别讲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沈卓看了一眼容五笑笑:“这个故事能让你们吃下饭去,要不以后你们看见……”他自己深吸了口气,顿了下道:“就不想吃,也不好。”   容沉都看着他无语,沈卓也强迫他自己讲下去,还不是因为容先生先开的头,问他们俩西张家村什么事的。   沈卓看在边上坐着的西藏高僧跟杨道长看他,跟他们笑了下道:“你们都知道西藏那边的天葬吧?跟咱们这边不一样,不讲究什么棺材的,那边也没有那……什么鱼。”   还鱼!孙老看赵航又要指着沈卓,给众人解释了下:“那边的风俗习惯确实跟我们不一样,天葬是指人死后将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秃鹫、野兽吞食,他的核心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死亡。”   赵航打了个冷战:“他们是怎么想的?咱们中国人不都是入土为安吗?有钱人家都棺椁好几层呢。”   容五忍不住接过他的话道:“西藏推崇天葬,并不是为了追求灵魂上天,他们只是认为拿皮囊来喂食秃鹫是最尊贵的布施,大乘佛教菠萝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藏传佛教里没有“人死了可以上天堂”的说法。对不对?上师?”   容五又用藏语跟那位西藏高僧说了遍,那西藏高僧也从他助理的翻译中指的是怎么回事,他点了下头,看沈卓的眼神也颇有些笑意,这个人的解决方法非常准确。   赵航的脑思路跟别不一样,他问道:“那这棺材在西藏那边岂不是卖不动啊。”他说着看向陆玄,陆玄家是买棺材的。   陆玄也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无论多厚的棺椁都会被虫蚁咬穿的。即便咬不穿也会腐烂,这个世上没有永恒一说。”赵航被他噎住了,这个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们家的棺材生意啊,要知道现在全国各地都举行火化了,用棺材的很少了,这家伙还不知道宣传。   看赵航被噎住了,容五笑道:“陆先生说的大有深意,越是有古墓的人反而都被后人给挖掘了,比如我们汉朝历朝历代的帝王墓,而成吉思汗的墓穴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赵航看容五给他台阶下了,也笑着道:“容小姐,不是说成吉思汗的墓已经找到了吗?”   他竟然知道这个,容五笑着摇了下头:“找到的那个只是他的衣冠冢,并没有发现尸骨,后来考古学家们就推算,他的尸骨应该也是遵循天葬法。”   赵航啧啧了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啊,就被那些秃鹰给吃了啊!”西藏高僧的助理踌躇着没有给翻译,孙老真是想掐死他徒弟的心都有了。   沈卓看众人开始讨论了,也觉得他自己的胃好多了,就当是那些鱼是天葬中最高的布施吧。沈卓暗暗的在桌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玄看了他一眼:“唵、嘛、呢、叭、咪、吽。” 这个沈卓是个修道的,好好的道法不念,非要念佛法,念错了吧。   他吐字清楚冷冽,一本正经,所以沈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了声:“什么?”   西藏高僧经过助理的翻译看着沈卓笑着说了句什么,助理给他翻译道:“沈先生,陆先生说的是藏族的六字真言。”   沈卓看着陆玄那张走到哪儿都抢他风头的帅脸叹了口气:“陆兄,你抢我风头了,我都还没有讲完呢,我就是开了一个头而已。”   容沉在他们几个脸上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沈卓脸上:“还有什么故事没讲完?”一顿饭吃的很不消停,一个故事也要分三番两次吗?这家伙摆明了是不想吃饭了。还有这个家伙一张好嘴,对谁说话都很甜,从来不得罪人,那个平时一声不吭的陆玄都能跟他说几句!   沈卓也只是跟陆玄开个玩笑,陆玄轻易不说话,一说话都就是总截胡他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跟他斗几嘴,但现在看容沉不高兴,他连忙摆手道:“没有了,容先生,您吃饭吧。”容先生看着他道:“说吧,一次说完。”不让他说完岂不是让别人觉得他霸道?   沈卓被强迫着讲故事,于是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道:“我还说那个鱼了啊!也是一个传说,传说这种棺椁鳝鱼又叫望月鳝,这种鳝鱼好钻于浸泡过的坟墓中,钻进坟墓棺材里吃……饭,吃完饭后恰逢满月,于是出来活动,这种鳝游动的时候,头是仰着月亮的方向,所以给他命名望月鳝。   因为这种鳝鱼吃的是腐败的尸体,身上有很多的“鬼魂”阴气,被很多的术士所求,据说一点点喂养,可以练就一双通阴阳的身体。也有传说这种望月鳝能够起到起死回生,有壮阳的作用,所以也会被有心人食用。”   因为要一次说完,所以他这次没有停顿,等说完后抬起头才发现容沉看着他,而桌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容沉。这一桌的人都知道他被沈卓摸骨过,沈卓说他不举,所以那眼神都控制不住。   沈卓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看着容沉想要掐死他的眼神无奈的道:“我不是针对你的,真的!”那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被他话赶话说急了,这次也是被他逼着讲故事讲的。   这话还不如不说,容沉深吸口气,回身朝食堂喊道:“师傅再给这一桌上一道鱼。”   食堂师傅以非常快的速度把鱼端上来了:“容总,这鱼做的好吃是不?我最拿手的就是这鱼了,保准您吃了下次还想吃呢!您下次想吃鱼了再提前告诉我,我给你们做。”   众人听师傅的意思,这鱼还是容沉嘱咐做的吗?   果然看容沉点了下头:“是的,做的不错,尤其是他最喜欢你做的鱼,你以后每天都做一道鱼给他们几个吃。” 今天在坐的众人都因为沈卓被连坐了。   食堂师傅得容沉肯定,看向沈卓,高兴的搓着手:“你放心,肯定的,我保证每天都做鱼。”   食堂师傅回他的工作岗位了,容沉把鱼放在了沈卓面前:“吃!吃不完带回去吃!”他能够在那盘鱼面前面无表情的吃饭,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了,都意思性的吃了几口别的,沈卓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条鱼还是他亲自杀的呢。   他把筷子伸向了鱼,在容沉的眼神中咽了下去,没有品味道,就是囫囵这咽了下去,容沉沉声道:“慢慢吃,别被刺掐着。”   沈卓狠狠的咽了一口米饭,在众人面前把筷子只伸向了那盘鱼,说实话,这鱼做的挺好吃的,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事,他自己也能吃着一盘。现在大不了就是不去往哪方面想就行了。   容沉看他这个吃法,终于点了下头,鱼对伤口的恢复有很好的作用,这是他特意让厨房做的,他怎么能不吃。   容沉看他拿筷子的手还不算太方便,伤口虽然过了一天,但也不会恢复的太快,于是便换了双新筷子给他把鱼肉挑出来夹在他碗里,沈卓咳了声:“容先生,我自己来就好。”   容沉听不出一丝感情的道:“没关系,我看着你吃完。”   众人看着容沉仔仔细细挑出来的沈卓碗里的鱼肉,都无声的扭开了头,容先生这是记仇吧?这一盘鱼吃完的话,沈先生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吃鱼了。   赵航本来想幸灾乐祸的说他活该的,但看容沉这个仔细的样子也不说了,容先生这是替他报仇了啊!哈哈!   看众人都看着他们,容沉看了眼他们面前的鱼:“你们不够的话,我再叫一盘?”   众人哪能再让他叫一盘,刘大师率先把筷子伸向了他面前那一盘鱼:“容总,够了,不用再叫了!”有容先生亲手伺候沈卓在前,他们还是愿意自己吃。   容先生还对沈卓道:“明天中午也是这个鱼。你慢点儿吃,不用急。”   据后来众人回去后,小半年都没有再碰过鱼。当然这是玩笑话。   吃了午饭,众人都回去了,路上赵航捂着胃,陈河笑话他:“至于吗!”赵航哼了声:“你是没有吃鱼啊,我自己吃了一条好不好”   陈河道:“我老板也吃了一条好不好?”   沈卓坐在后排,真想拍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航果然听了他的话哈哈笑:“沈老板是什么人,我岂能跟沈老板比啊。沈老板吃的那可是容先生亲自挑刺的!”   沈卓冷笑的看着赵航,赵航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他也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些家伙都很记仇。   孙老想着刚才的场景也不由的咳了声,看沈卓看他,他只得转移话题:“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风水是破了吗?”   沈卓也知道刚才的事让众人忘了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瞪了眼前面的赵航,跟孙老点了下头:“是的孙老,这些鱼跑了出来,那就是说他的风水破了。”   孙老看了眼外面那一组宛如游龙的群山,摸索着他的烟袋道:“按说,龙头山断了的时候,风水早就应该破了,怎么又破了一次呢?”   沈卓想了想道:“龙头山几百年前断的,那时候也许出过事,后来这个祭坛毁了,于是再次出事了。”   孙老也想不明白,也只能这么想了:“算了,先把眼前的事弄好吧。今天晚上你们都打起精神,这祭坛招魂不跟以往一样。”   下午的时候沈卓帮着考古学家把所有的尸骨都清理出来,6点之前所有的人都从那个坑里出来了,因为里面的寒气随着夕阳一点点儿落山,已经让人站不住脚了,比以往的那些日子还要冷,特别奇怪。   而沈卓跟赵航孙老等他们上来后,开始在祭坛的边上布置招魂的一应物件。周工已经让冯晓给接来了,现在正在容沉的房间里吃饭,沈卓布置好东西上来看他。   容沉给他开的门,沈卓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人,难道是被容沉又给扔了?容沉看他这眼神咳了声,指了指床底。   沈卓哑然失笑,容沉让他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别再把他吓跑了。   容沉的房间是那种非常干净利索的,除了必须的物品及一架子书外,他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就连床铺都是那种部队里特有的方块状,整齐划一,所以沈卓蹲下来就看见周工趴在床底,正在数他的指头呢。一根一根的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数数挺奇怪的,只数八个数,数完一遍又来一遍,所以这十个指头让他很烦恼,每次都数的不对。于是他就不厌其烦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容沉也蹲了下来,喊他:“你先出来再数,趴地上脏!”其实他床底不脏,整天打扫呢,但周工是处女座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趴在床底过那得受不了。   但周工现在疯了,不讲究这个了,容沉喊了他几遍都不出来,威胁他道: “就那么几个数你怎么还就数不明白了呢?!你还高级工程师呢!就你现在这个水平,我跟你说我能收留你,但是工资全都扣没,知道吗?”   周工听着他这话看了他一眼:“不能扣工资!”容沉点头:“那你出来,我不就扣你工资。”周工又把头扭回去了:“你是谁啊,容沉没权利扣我的工资。”   别说条理还挺清楚的,还直呼容沉的名字,沈卓看着郁闷的容沉笑了下:“容先生,您要不到旁边的会议室坐一会儿?我哄他出来。”   容沉看了他一眼:“他……也怕我?”   沈卓笑笑:“也不是怕你,是一魂一魄丢失,本能的怕见所有人,尤其是阳气重的人。”   容沉看他:“那他不怕你?”沈卓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这人的问题一向都是非常犀利的,他是阴阳人明明谁都不知道的,沈卓咳了声道:“容先生,我是阴阳师,会降低自身的阳气的。”   好在容先生不懂这些,被他这话混过去了,容先生又看了一眼周工:“那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沈卓笑道:“放心吧,容先生。”   等容先生走后,沈卓趴在床下跟周工聊天:“周工?他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周工向外看了下,确认容沉是走了后,从床底往外爬,沈卓怕他碰着头,给他护着头:“不着急,慢点儿,饭给你留着呢。”   周工出来后,沈卓在容沉打好水的脸盆里拧了快毛巾给周工仔细的擦了手跟脸,周工看他擦他的手指头,于是又开始念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就念到八,沈卓笑了下:“对,周工数的没错,那个祭坛就是八个边。”周工听他这么说看他:“对吧,我就是数着是八个,可是我这指头不对,让我再数数啊,一二……”   沈卓给他擦完了脸嗯了声:“周工你想不想去看看哪个八个边的祭坛啊,去了现场数会更清楚,要比手指头管用。”   周工看他一眼:“你不准骗我!我不是好骗的!”   沈卓放下毛巾笑:“我当然不会骗你,咱们吃完饭就去。”   沈卓端过桌上的饭,周工的饭是在保温盒里的,还热乎,周工只是疯了,还有行动能力,所以自己接过来开始吃饭,吃饭前还道:“好,你带我去数。”   等他吃完饭,沈卓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8点了,于是沈卓便拉着周工出门了。   到祭坛的时候碰到了刘大师,刘大师看到周工特意过来打了招呼:“小沈兄弟,这就要开始了吗?”周工看见他来,向沈卓身后躲了下,沈卓以为他怕见人于是也就笑着跟刘大师道:“是的,刘大师,我这就带着周工过去,您那边都忙完了吗?到时候也可以来看看。”   刘大师摆了下手:“不用,我相信沈先生。我去杨道长他们那边,那边人多,还需要我安排一下。”   沈卓知道他说的是杨道长跟圆觉上师的弟子,于是点了下头:“好的,刘大师你去忙吧。”刘大师又看了一眼周工,叹了口气,向杨道长那边走去。   沈卓也看了一眼那边,这次佛门来了9名弟子,明因观也来了9个弟子,共18人做法事。这18人分别坐在祭坛外侧,每人一个蒲团,杨道长跟圆觉根本上师坐在顶头。   这么看上去也很有排场,考古学家们都站在外围看,就连冯晓跟包工他们也来了,看样子抛弃容沉出来看热闹了。沈卓想着自己关在营地里的容沉也觉得他有些可怜。他叹口气,领着周工向对面的地方走去,那边是他们招魂的地方。   等他领着周工来了后,孙老也来跟周工打了个招呼,周工现在又谁也不理了,沈卓让他坐在凳子上,他又开始数他的手指头,陈河等人看他这样也摇头叹息,周工据说是荣成建工的一把手,是容沉的得力助手,没有想到成了这个模样。   周工不搭理他们后,陈河便遥遥的望着人群里他女朋友的身影戳赵航:“咱们为什么要在这个角落里?还不让他们来,是怕人看吗?”   赵航嘿了声:“你问你老板啊,为什么不让你女朋友来参观?”   沈卓正在看桌案上香炉的燃烧情况,头都没回的道:“招魂时最好能够在僻静的地方。人多阳气重,鬼混不敢近前,所以要人少,而人少的时候阴气重,女人、小孩最好不要靠近,容易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杨道长正是在为他们引开那些人呢,他们现在也只是在蒲团上坐着,并没有开始念超度经法。   沈卓跟孙老抬了下手:“孙老,香我点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孙老已经换上衣服了,是跟道士袍子差不多的一件外袍,陈河看他穿着砸吧了下嘴,赵航踹他一下:“你看什么?”陈河笑道:“孙老仙风道骨,强!”赵航切了声:“赶紧过来帮忙!”   孙老跟沈卓已经定好了,他们先把那没有到场的四个人魂魄叫出来,因为要引到公鸡身上,然后再送到医院,时间比较紧张,而且周工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放在了最后面。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周工的比较麻烦,他们就兵分两路。   赵航把写有找全生辰八字的道符放在了公鸡的脑门上,那只蹦跶了一个下午的大公鸡现在老老实实的被绑在地上的木桩上,脚上帮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头在祭坛旁边的稻草人身上。这个稻草人,陈河看他老板弄的,他老板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弄这东西手特别巧,跟真人似的,里面也有赵全的生辰八字,现在是要把这叫上来的魂魄转移到这个大公鸡身上。   公鸡叫三下天亮,魂魄归体,民间很多的叫魂法都要看公鸡的叫声。   陈河不再说话,跟他老板一起蹲在地上看着稻草人旁边的一盆深井水,水中一根铁针,这水是刚刚从工地里矿井打上来的水,新打的井,阳气少,从这水中能看到魂魄的影子。三个人一起看着盆,而孙老就一遍遍的低声喊:“赵全,回来了……”   孙老这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特别苍老,随着孙老一遍遍的喊声,陈河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周围好像有无数的冷气,有的钻他衣服里,有的在他头顶上,陈河猛的拍了一下屁股,屁股都冷飕飕的。   赵航看着他的举动笑了声:“被摸屁股了吧!”   陈河瞪他:“谁摸的!”赵航嘿嘿笑:“老色鬼呗!这坑里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这女鬼在下面好几百年也寂寞的很。”   孙老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航:“好好烧你的纸!诸位莫怪!今日在此招魂,请各位让个路,这里备有引路费,望诸位拿了引路费好早日投胎。”   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是进不了赵全的身体的,但是他们也被这叫魂声给引了上来,被这里的香火给引了上来。   赵航被他师傅说了,只好使劲的烧纸,反正是荣成建工出钱,不要钱的东西,他准备了非常多,烧一晚上都没有问题。   孙老继续叫魂,随着他的叫声,招魂幡在哗啦啦的作响,明明晚上没有风的,陈河搓着胳膊也不再说什么。他老板都面色不改,这定力他也得学学。他不知道他老板沈卓身上带着一块很奇怪的雷击木平安扣,比他身上带的五帝钱要好一些。   当然也不是说五帝钱不好,五帝钱对于陈河来说已经足够辟邪的了,沈卓是因为身体特殊,所以只好带更为镇邪的东西。   陈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就不眨眼的看着盆,水里的影子来回的换,换了大约几十人后,终于换上了一个清晰的,陈河看着水里的倒影小声的道:“老板,你看看像不像赵全!”   沈卓也看见了,但他先笑着问了下周工:“周工,你看看是不是?”   周工仔细的看了一眼盆里的水影点了下头:“是!”周工非常仔细,认人非常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陈河就看见绑在稻草人身上的红线渐渐的绷紧了,那个公鸡都险些被扯到,待红绳绷到快要断时,那个大公鸡像是打了个寒战似的抖了下,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沈卓走上前去,把公鸡脚上的红绳给解下来,把这个功德圆满的大公鸡放在了一边的笼子里。   剩下的跟上面的一样,没用一个多小时候,就弄好了,中途香换了一次,第四个大公鸡结束后,这一炷香正好烧到了底。   这四个人是全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周工了。   这一次看他老板去绑鸡,陈河自告奋勇的去请香,还没有等沈卓把那鸡绑好,陈河就低声的叫他:“老板!如果中间的香断了有什么说法吗!”   沈卓也看了一眼,沉声道:“重新换一炷香!”   陈河忙重新换了三炷,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放,终于是站稳了。陈河蹲到盆前问他老板:“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卓看在一边坐着毫不知情的周工一眼,问陈河:“香断了的片刻,你有什么想法?”陈河道:“我心里感觉不好。”沈卓深吸了口气:“那就是不好办。”陈河看他这么敷衍,急道:“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就是表面的意思。请香是想要看看上天的意思,上天其实很忙,所以大多数我们的第六感就是上天百忙之中给我们的指示。”求神拜佛为的就是心安,上香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上香途中有任何的反应都是感应,也叫第六感,信则有,不信则无。   现在显然陈河信了,他着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卓在周工旁边坐下来,给他把稻草人身上的红线接到了他的手腕上跟周工说:“你要看着这个盆里,就跟你刚才看的一样,看到你自己的影子时告诉我啊。”   周工不明所以,但点了下头:“好。”   招魂用的是同样的办法,只不过现在不需要经过大公鸡这一茬了。   这一次的招魂不知道是因为陈河觉得时间难熬还是真的用了很长时间,水盆里的人影来回的换了快有百人了,还是没有看见周工的影子,陈河都快把周工给盯毛了,周工不由的皱了下眉:“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啊,你看盆里啊!”说来也奇怪,周工也往盆里看了好几次,但是都不是他本人的影子,那种魂魄的影子跟水影不一样。   陈河听着周工这话叹口气,周工周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眼睛细长,是一副精明相,怎么看都不是要得精神病的样子。   陈河小声的问他老板:“你从周工这面相上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沈卓没理他,他看了一眼香炉上的香,已经快要燃到底了,他起身去换香,陈河叹口气,看样子不是他的错觉,就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前面四个人总共才用了两炷香,而这个周工已经用了一炷香了。   沈卓换完香后跟孙老小声的道:“孙老,看样子周工是被什么绊住了,我要下去看一下。”   下去?在所有鬼魂都放开了的时候下去?!孙老望着那个百米深的坑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卓,他不知道沈卓有什么别的本事,可是那里面有多么危险他还是知道的,他都不敢下去。   沈卓也知道他担忧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工笑了下:“没事。”他答应了容先生,一定要把周建救回来的。   孙老看着他嘴角动了几下,只挤出了几个字:“那你万事小心。”   他也知道干不好这个活,就不好意思拿人家荣成建工的钱,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麻烦,一魂一魄而已,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第72章 救周工2   陈河并不知道下面有多凶险, 看他老板要走,喊道:“老板,需要帮忙吗?”   沈卓把他脖子上带的平安扣解了下来, 交给了陈河:“你帮我收好了,看好了盆里!帮我照看好周工。”   当然周工不麻烦人,一直在水盆里找自己呢, 他也是有预感的。   陈河拿着他的平安扣除了觉得暖和一些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沈卓却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的往杨道长那边走,他得下去, 这个祭坛不同于其他的地方, 他现在猜想这个周建是被其他的鬼混给吓着了,不敢上来。   他走的特别快, 因为解下平安扣的那一瞬间,这个祭坛在沈卓的眼里就是魂魄满天飞的状态了, 以这个八角祭坛为界限,整个上方黑影重重, 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也跟人做噩梦时被黑压压的东西压着的感觉一样, 沈卓摇了摇头, 真是炼狱一样。他在自己身上贴了几张符咒,他是为了看见这个鬼魂,而不是为了让这些鬼魂附身的。   沈卓想速战速决, 所以快步走向能够下去的那边,也就是杨道长做法事的那一边,杨道长看他走过来以为他那边事情结束了,站起身来问他:“沈施主,我们可以做法事了吗?”   他们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对于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周围围观的人都不耐烦了,考古队里的人都在说他们是徒有其表了,当然他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沈卓也明白他的难处,因为他们在那边招魂,阴风阵阵,连月亮都快遮上了,这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寒冷的气息,如果是超度的话不会是这样的。   沈卓朝杨道长笑道:“麻烦杨道长跟圆觉师傅再稍等一会儿,遇上了一点儿麻烦。”   刘大师也在杨道长这里,听他这么说忙道:“小沈兄弟,出了什么麻烦啊?需要帮忙吗?”   沈卓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事,就是小麻烦,我下去看看。”   杨道长听他要下去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下去恐怕不好,刘大师也着急道:“现在下面很危险,你怎么能下去呢!”   沈卓没有想到刘大师这么关心他,笑了下:“刘大师,没事,谢谢你关心。”刘大师还是着急:“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我怎么跟容总交代啊!”看沈卓那疑惑的眼神,刘大师咳了声:“我总是荣成建工的人,你们出了事,我也有责任。”   沈卓朝他郑重的感谢:“谢谢刘大师关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是要请杨道长跟圆觉上师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杨道长看了他一眼:“一定要下去吗?”沈卓点了下头,看他坚持,杨道长沉思了一下:“那沈施主小心一点儿,我们在上面念祈福咒,帮你一把。”他说着看了一眼圆觉上师,圆觉上师知道了沈卓要下去后也点了下头。   沈卓一笑:“那多谢杨道长,多谢圆觉上师。”有他们加持就更好了。他又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刘大师:“也谢谢刘大师。”   刘大师没有想到他会下去,他看着固执已见的沈卓摇了摇头,他是不会跟着下去的,让这个人自生自灭吧,他真的劝过他了。   沈卓走到悬崖边上,往身上系安全绳,容五走了过来:“沈卓,你要下去吗!”沈卓点了下头,容五有些担心:“可是下面你不是说晚上危险吗?”沈卓在她面前潇洒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容五想问点儿什么,沈卓也知道,他笑道:“就剩最后一个人,我就下去看一眼。”   容五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在上面等你。”沈卓笑笑,虽然知道容五是因为他帮忙了才这么紧张他,但是也足够了。   沈卓系上安全带往下爬,白天这里都如张大爷说的那样阴森森的,更别说现在晚上了,沈卓裹紧了外套,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往下滑的时候比较快,可以不用右手,他的速度快,但也快不过周围的魂魄,这些魂魄在他身边穿来穿去,沈卓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他身上没有了那个平安扣,所以这些鬼魂在他身上撞着,就跟孙老上方召集来的那些魂魄一样,都围着他。   沈卓是个阴阳人,通阴阳,是一个很好的载体,虽然进他的身体活不了多久,但是鬼上身还是可以的,上了他是身就可以短暂的去干他们生前想干的事,至于沈卓这个载体什么样,他们就不管了。   鬼是不讲道理的,要不是沈卓身上那几张符咒,他们就要进去了,但沈卓知道这几张符咒并不会管多久,沈卓加快了速度,所以没有一会儿就踩到了地,踩到地上后,亡魂更多,他在众魂魄里穿梭着,喊着周建的名字,周建不知道在哪儿,也不应声。   其他的鬼魂都跟在他身边,虽然因为他身上有符段时间内进不去他的身体,但这不妨碍他们虎视眈眈的等着。沈卓也知道他这几个符咒撑不了多久,他下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万不得已的办法。   沈卓伸手把紧紧贴在他身边的鬼混推开,如果看不见的时候顶多是被冻僵,可是现在能看见了,那就在冻僵的基础上再添一层恐惧,沈卓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默默的开始念一段无比拗口的咒语,两手随着咒语做了一个太极八卦的动作,随着他这个动作做完,本来明朗的夜空突然间乌云罩顶,大风骤起,在众人风吹迷了眼时,竟然听见了雷声。   杨道长抬眼看向天空,竟然看见了天上聚集起了雷电,而那雷电的范围正好在他们身前的祭坛上方。杨道长眉头一皱,正想起身时,那雷电又突然间没了,乌云也散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像。众人也看到了这现象,但因为这个祭坛本身就不正常,前天的时候就出过异象,所以他们也没有多想,只议论了几句: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啊?   只有杨道长眉头紧锁,他无声的念了句:“天罡五雷掌。”   沈卓飞快的收回了那个动作,如杨道长说的那样这是天罡五雷掌,是比较邪门的掌法,一旦打出去这些鬼魂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他师傅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用,要是其他人看到了,会视他为邪教中人,但现在这底下除了他一个活人都没有,所以他就拿来震慑这些鬼了。   就是想警示这些鬼而已,所以才用了仅仅一秒,他想一秒钟的时间,上面的那些人应该看不出什么来。而这仅仅的一秒钟则足够让下面这些个鬼混害怕了,鬼怕雷,所以看他两手间竟然引发了天上的雷电,围在他身边的众鬼魂都不由的齐齐后退了一步,看着沈卓的手都有了深深的忌惮,害怕他这一掌打在他们身上。   沈卓睁开眼看着他们微微的笑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来找个人。”   他说着往前走,那些鬼魂齐齐的给他让开了路,且远远的躲开了他。   沈卓围着整个祭坛走了三圈,也喊了三圈就是没有找到周建,周建是半月前在这里失魂落魄的,他丢失一魂一魄,那就是半透明的,按理说跟其他的魂魄有区别,应该好找,虽然他把那些鬼魂镇住了,他可他口里一直在默念着他的名字及他的生辰八字,绝对不会错,周建一魂一魄听到他的默念应该立刻就会出来的,可现在他没有出来,周围也什么都没有。   事不过三,三圈走完,沈卓冻得快不行了,虽然那些鬼不敢跟着他了,但这么多亡魂也冷啊,他按着快要冻僵的腿盘腿坐在了地上,开始起卦,没有龟壳也不要紧,龟壳是给那些客户看的,对于他们算是来说,万物皆可用,更何况现在有周建的生辰八字。   沈卓捡了地上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几笔,他念了出来:青鼎方圆困山泽。中间的位置,可是中间他明明转了好几圈啊。沈卓不解的睁开眼,张开眼后他眼前是黑的,沈卓又眨了几下,这才看清楚啊,这眼前是站了两个鬼魂,沈卓愣了下,在他亮出天罡五雷掌后,已经没有鬼魂敢靠近他了啊。   沈卓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番,这两个人是男的,但是手拉着手,看他睁开眼,那两个鬼魂动了下,比划着跟他说什么。   沈卓听不太清他们说的话,语言不通,像是方言,又是几百年前的,最后那两个魂魄看比划不了,就朝着中间走去。   沈卓跟着他们身后,那两个鬼魂在最中间的大铜鼎前站住了,伸手指向里面,这次沈卓看明白了,他们两个是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在这里面,沈卓再次的看了下那两人,终于觉得熟悉了,这两个人一直都是紧紧握着手的,是他从墓坑中把他们两个挖出来的。   沈卓朝他们两人道谢,但那两个鬼魂也听不懂,只站了一会儿便飘去了远处。   沈卓看着他们俩模糊的魂魄叹了口气,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这个祭坛里的人确实可怜。   沈卓围着青铜鼎转了一圈,踩着可以攀登的角上爬了上去,这个青铜鼎白天的时候他们看过很多次,青铜鼎里面什么都没有,考古学家也把外面都清理干净了,上面的铭文也都誊抄下来了,都是说祭祀这个地方的事情,这就是一个纯粹记事的青铜鼎。   这么高大的青铜鼎,他上来都需要往上爬,那周工不可能没事爬进来啊。   虽然这么想着,沈卓还是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一边照一边喊:“周建,你在这里面吗?周建”   周建没有说话,沈卓蹲在青铜鼎的边沿往下看了下,他想两个人不会骗他,骗他干什么呢?再说他自己卜卦也说是在这正中间,所以沈卓再一次仔细的找,一遍又一遍的找。   这个青铜鼎是那种圆形香炉形状的,肚子大,口小,光线不是很明显,沈卓把手电筒换着角度的看,一寸寸的照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卓终于在青铜鼎的腹部肚子处发现一个隐约的红色符号,符咒,模糊的符咒。要不是他经常见这个东西,他还真没有认出来。   因为看不太清,沈卓跳了进去,这才发现这个符咒被泥土半遮半盖的,沈卓用手擦掉了泥土,便露出了完整的符咒,沈卓把手放在鼻尖闻了下,没错,是朱砂。   沈卓用手电筒仔细的照着这个青铜鼎的墙壁,在这个符咒里果然发现了一行字,这行字沈卓刚刚还念过,正是周建的生辰八字,沈卓手指摸着这个符咒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这是有人故意把周建的一魂一魄留在了这里,怪不得他怎么喊他他都不出来,他是被封在了这里。   是谁做的?谁陷害周建,周建是荣成建工的总工程师啊,沈卓现在也顾不上多想,他不能在这里多待,上面的四个大公鸡也不能等太久。   沈卓开始破这个符咒,这个留符咒的人很是精明,画在这青铜鼎的腹部,如果不是仔细的照的话根本看不清,而且这咒符的笔画也跟这青铜鼎的花纹类似,那行小字就更小了,等这个青铜鼎搬走后,存到博物馆里,那就更找不到周建了,周建恐怕要待着精神病院里一辈子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来,附在这个符咒上面,咬破了中指,在这个符上重写画了一个解咒符,口里念叨了几声:“破!”   这个符咒好破,因为画这个符咒的人怕被人认出来,就没有写名头,一张符咒要是想威力更大,那就要写清楚师从何处,没比如三清道人或者其他师祖的名号,这是道法加持。   所以沈卓念完之后,那个符咒便烧了起来,烧完之后,那个青铜上的符咒还在,但是他已经看见周建的魂魄了,也能够听见周建的声音了,带着哭腔:“你是谁?”   沈卓虽然认出了他,但还是确认了下:“你是周建吗?”   周建的魂魄也能看见他,所以他看着他激动的道:“我是,我是!你是谁!”   沈卓松了口气:“我是荣成建工招来的风水师,我叫沈卓,我带你出去!”   周建被吓着了:“你们怎么才来找我啊,我都把青铜鼎里面的所有花纹都数过了,共666个回形纹,333个花边。   要不是这个环境不对,沈卓都想笑了,他这真的是数上瘾了,据说那个星座的人有强迫症啊。   沈卓也温声对周建说:“我们找了你很长时间了。你没有听见我喊你吗?   周建哭丧着道:“我听见了,可是我也回应你了啊,你听不见,我也出不去。” 沈卓知道他是困在这里了。他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把你困在这里吗?”   周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出不去。好多的透明的人来看过我,可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能带我出去,你倒是跟他们不一样,不是透明的,你能带我出去吗?”   周工说的是他有实体。沈卓跟他笑了下:“我现在带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6 12:43:41~2020-05-18 11:2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摇曳的小花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877200 12瓶;毛毛熊 5瓶;陆言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超度1   沈卓是个人不能跟周建一样飞出去, 所以把腰间的飞虎爪挂到了青铜鼎上,爬上去的,周建不敢下去, 在青铜鼎上面飘着,沈卓又原样跳下去,在前面带路, 周建紧紧的跟着他,旁边很多的鬼魂在他们俩身边,周建害怕,但是也被吓了这么多天了,已经适应了, 只带着哭腔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我们怎么上去啊?”   沈卓回答他:“很快就上去了, 你听,是不是有人喊你。”他说着把他引到了红绳牵着的稻草人面前, 周建回头看沈卓:“我听见了。”沈卓抬了下下巴:“快去吧。”   周建的魂魄飘到了上空,附到了稻草人身上, 又顺着红线一路上去了,沈卓确定他中途没有出事后, 便往回走,走到悬崖边上时, 他回头看了眼, 想再找找那两个人,可是已经看不到了,这么多的鬼魂, 他一时之间也分不太清,他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等他上去后,准备好好地超渡他们。   沈卓右手不太方便,他上去前晃动了下绳子,等候在上面的冯晓激动了下:“是沈先生!太好了,是沈先生晃动的绳子,快拉上来!”   沈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在坑下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刘大师都摇头叹气了好几次,说怕他是凶多吉少了。要不是看杨道长跟圆觉上师一直在不停的念祈福咒,他都快要急死了。旁边的容小姐跟张开心两人也都快急哭了。这还不能告诉容先生,容先生不能出来,就不能让他着急了。   沈卓上来的时候被冯晓跟容五他们拉上来的,冯晓握着他冰凉的手道: “沈先生,你没事吧?”沈卓朝他们笑笑:“没事。”   容五跟张开心高兴的拉着他上下的看:“你终于上来了,你下去都快一个小时了,急死我们了。”   沈卓看着他们笑:“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容五拉着他往后走:“来喝点儿热水!”   沈卓先朝依然在念经法的杨道长跟圆觉上师道谢:“谢谢大师!”他也知道下面那些鬼魂没有出现吞噬的现象并不只是看在他的五雷掌上,也多亏了他们的送福。   杨道长看了他一眼,因着周围有众多的人,便没有问别的,只跟圆觉上师一起笑了下:“施主上来了就好。”   沈卓看刘大师一直看着他,于是也朝他笑了下,刘大师嘴角动了好几下,沈卓既然上来了那就证明这个家伙身手非常了得,他真的是小看他了,刘大师深吸了口气看着他道:“你……那边都弄好了?”他知道他这也是多此一问,他有这样的手段自然也能把那个周工救出来。   沈卓看了眼对面的孙老他们:“我过去看一下,应该可以了。”刘大师眼神变换了下:“那你快去吧。”   沈卓朝杨道长跟圆觉上师道:“我去看看,马上回来,剩下的要辛苦大师了。”   冯晓听着他这话知道周工好了,也很激动,跟着他一起去接周工。他们还没有走到孙老那边的时候,就见周建转过身来看他们了。沈卓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此时的周建眼神明亮,背影挺直,那站姿跟容沉有着同样的感觉,看到他大步的走了过来,遥遥的就把手伸了出来: “沈先生,谢谢你!”   沈卓握住了他的手:“周工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说着也跟孙老他们笑了下。   沈卓的手缠着纱布,所以周工没有用力,只不过握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没有松开:“我听孙老说了,是你亲自下去把我找到的,沈先生大恩大德,以后若有我周建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卓笑了:“周工客气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冯晓也激动的道:“周工,你可真的是好了吗?”   周工松开沈卓的手,原地转了一个圈给他们俩看:“我觉得好像踏实多了,就是脚踏实地了。”沈卓笑了,周工以一魂一魄的形态飘了好几天,看样子还有一点儿后遗症。   沈卓跟他道:“周工回去后再多休息几天,今天晚上先洗个澡,白天的时候多晒晒太阳。”   冯晓点头:“我已经给周工都准备好了,就是沈先生你说的那种艾叶草。”   沈卓点了下头:“好,那周工你去休息吧。”冯晓也跟周工道:“周工,你快去见容总吧,容总这些天很担心你。”他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周工是容总的好友,那容总一定很担心他。   周工再次的朝沈卓孙老他们感谢后,跟着冯晓回了营地,去见容沉。   这边四只大公鸡全部老老实实的待在笼子里,孙老跟陈河他们赶往医院,前往医院的人也打好招呼了,孙老跟沈卓道:“剩下的,我跟赵航陈河就可以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沈卓脸色是苍白的,他下到坑底将近一个小时,肯定是不太好受的。孙老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里对他的感觉依然是五味俱全的,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同一阵线,所以此刻孙老对他也是多有敬佩的,他拍了下沈卓的肩膀:“辛苦了。”   沈卓朝他笑了下:“孙老你们快去吧,早点儿弄完早点儿回来休息。”   沈卓送走孙老他们后,并没有回去休息,他把平安扣重新带好后,身体就好多了,那个平安扣对他非常的神奇,带上的片刻,从平安扣贴着的心口处升腾起的暖意,没有一会儿沈卓就觉得周身都暖和了,他从祭坛边上走到杨道长他们旁边都没有再感觉到那种鬼邪侵体的冷意。   所以沈卓就留了下来,看杨道长、圆觉上师他们做法事,如果可以,他应该亲自念,他要为那两个帮助过他的亡魂超度。   圆觉上师手中缓缓转动着转经轮,而杨道长则席地而坐,手指拨动着他手腕上挂着的念珠,81克,这是代表老君八十一化,九九纯阳之气。他们身后18名弟子也跟他们一样,一边转动着念珠一边轻声念着经文。   超度经文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是相同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由这18名佛教、道教弟子念出来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精神一震,声音悦耳,字正圆腔,这经语词语偏僻,众人不解,觉得他们像是在唱歌,却又比凡尘歌声多了些脱俗的味道,总之是觉得不错,想再进一步的听下去。   这一听不知道时间几何,越听越觉得好听,本来已经看热闹看的心烦气乱,就差跺脚驱寒的众人竟然随着这念经声安静下来。就连这阴森的祭坛瞬间也变得一片祥和。   这是超度,佛法加持,道法增生,那曾经一具具似的极为惨烈的死尸在他们眼中仿佛已经化作一堆堆滋养万物的春泥,他们不再惊恐,不再难受。   这也是杨道长没有反对他们在这里看热闹的原因,那些考古学家还有工人见了这一个极为惨淡的祭坛,心中肯定有很多的不安,他们超度亡魂为的也是安抚众生。从此他们不惊,不怖,不畏。   “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过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属,在于恶趣,未得出离,无处希望福力救拔,当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愿离恶道。汝以神力,遣是眷属,令对诸佛菩萨像前,专心自读此经,或请人读,其数三遍或七遍,如是恶道眷属,经声毕是遍数,当得解脱。乃至梦寐之中,永不复见……”   沈卓看向了坐在众弟子身后的陆星斩,这是陆星斩念的,他跟陆玄站在一堆儿,所以看着念得头头是道的陆星斩,沈卓笑道:“怪不得杨道长说星斩有佛缘,这么长的《地藏菩萨本愿经》他背的一字不差啊。”   陆玄只冷着脸道:“他不会去当和尚的。”   沈卓有点儿好奇了:“为什么啊,能跟着圆觉上师不是很好嘛?”   陆玄看了他弟弟一眼,难得的拧了下眉头:“因为他要娶妻生子,为我陆家延续香火!”   沈卓啧啧了声,这个陆玄怎么也这么古板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延续香火,据他这些日子观察,这个陆星斩对着任何漂亮姑娘都不是很感兴趣,而且确实非常喜欢看佛经,没事就往圆觉上师的房间去,这种爱好不是应该提倡下吗?   再说了,现在和尚也能结婚啊,也能延续香火啊,还有,陆家不是还有他吗?难道他也不行?   沈卓上下的看陆玄,特别的多看了一眼某个部位,他自己是个另类,所以格外的把人想偏了。陆玄终于被他这眼神看的不耐烦了,他冷声道:“我下半身没有问题。”沈卓干笑了声:“我看陆兄一表人才,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陆玄也上下的打量他,他的眼神也非常犀利,在沈卓都要以为他看穿了他时,陆玄看着他嘴角翘了下:“让沈先生失望了吗?” 第74章 超度2   陆玄看着他嘴角翘了下:“让沈先生失望了吗?”   沈卓心虚的咳了声:“陆兄说笑了,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我之前不是还说过,我若是有妹妹, 一定把她嫁给你的。”心虚的人都会本能的解释很多。   陆玄看着他摇了下头:“我不会娶的。”   沈卓满肚子想要讨好的话也只好掐断了,陆兄是不是也拒绝的太痛快了些啊,虽然他们陆家也是有名有姓的望族, 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高冷吧?   沈卓看着陆玄那张又帅又酷的脸默默的叹了口气,哎,陆兄有他高冷的资本,沈卓心里也颇为有些受伤,他不敢高攀容家, 本来觉着自己跟陆玄相差不太多的, 但是显然差远了啊!   陆玄不再说什么,只看着坐在地上盘腿念的一本正经的弟弟皱眉, 沈卓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行,陆兄既然不娶, 那我还是贿赂下陆小弟吧。”   他说着坐下来,也盘腿坐在了陆星斩傍边的蒲团上。陆星斩看向他:“沈哥。”沈卓笑了下:“我跟你一起念经。”陆星斩眼里顿时亮了:“那太好了, 沈哥。”   沈卓加入了念经的队伍,后来又有多少人加入沈卓也没有去数, 在杨道长同圆觉根本上师及18名弟子的带领下, 众人不由自主的为这个祭坛里的人开始念经,会念经的念经文,不会念的就只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后半夜的时候, 众人都有些困了,而且晚上天气也渐渐冷了,除了杨道长等念经的人都回去了,沈卓没有起来,他身边的陆星斩也没有起来,这场法事是大型的超度,必须要三天三夜。   陆玄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星斩!回去睡觉了!”   陆星斩摇了下头:“大哥,我就念这三天,后面就再也不念了。”陆玄气的把外套脱下来扔他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容五看着他这举动跟沈卓面面相觑,她还没有见过陆玄生这么大的气,陆小弟把外套从头上拿下来,尴尬的跟他们两个人笑了下:“我哥平时不这样的,今天可能是被我气着了。”   容五笑了下:“你大哥是担心你,星斩,你要不也回去吧,这儿晚上冷。”陆星斩也跟她摇了下头,容五又劝沈卓:“沈卓你也回去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张开心也道:“是啊,沈先生,明天再来吧。”   沈卓朝她们两个笑了下:“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放心吧。”看容五还想说点儿什么,沈卓朝她笑:“你赶紧回去,要不让你大哥看见你跟我在一起,得打我。”容五被他说笑了,她跟沈卓之间是纯粹的好朋友,但是她大哥就盯上沈卓了。   容五想着原因微微的苦笑了下,她大哥不是盯着沈卓,而是盯着所有靠近她身边的男的,因为她现在是他用来联姻的棋子。   容五跟沈卓告辞:“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   沈卓跟她笑了下:“快去吧。”他又跟张开心道:“陈河跟孙老他们去医院了,恐怕要早上再能回来。”   张开心摆了下手:“我知道,不用管他。”说是不管,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他那事麻烦吗?”沈卓摇了下头:“放心吧,没事。”张开心笑了:“那就好,沈老板,我们走了啊。”   他们走后,沈卓跟陆星斩不再说什么,低头念经文,他们两个没有念珠,也没有转经轮,只把手放在膝盖上,背却挺的笔直,心诚则灵。   不知道念了多久,阴沉沉的天空如同被风儿吹开了黑色的遮罩,于是那明亮的月光便洒满了大地。   沈卓跟着做了三天法事,吃了三天素,饿的头晕眼花,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就嘴皮动了动,他肚子的声音都比他念经的声音大,引的陆星斩频频看他,沈卓不好意思的问他:“星斩,你不饿吗?”   陆星斩道:“沈哥,你中午饭不是吃了吗?”沈卓又咽了一次口水:“我觉得吃跟没吃差不多。”那玉米红薯,馒头青菜,进他的肚子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都怀念容先生的那一条鱼了,可惜没有了。   陆星斩看着他笑,沈哥平日里吃肉比吃饭多,所以吃素受不了。但他也没有肉给他吃,只好笑笑不再说什么。   沈卓再次闭上眼睛,今天天气格外好,头顶的阳光分外的热烈,这已经是五月份了,中午的时候还是有些热的。   陆玄来给他弟弟送水,因为弟弟不听话,所以那张面瘫脸越发的黑了,水都是扔过来的:“喝!”   这声音也跟要吃人一样,看沈卓睁开眼,也扔给沈卓一瓶,沈卓忙伸手接住了:“谢谢陆兄。”   陆玄哼了声:“你们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坐着吗?”   沈卓看了看他:“怎么了?”   陆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算一下?”   看沈卓眼神呆滞,不知道是不是饿的,他勾了下嘴角:“今天晚上天气预报有雨,大雨。”   沈卓还没有说什么,陆星斩笑道:“这是好事,天降甘霖万物生,破土重生入轮回。三天法事,普度众生。”   陆玄哼了声:“希望你到时候嘴巴也跟现在一样硬。”   陆星斩还笑着跟他说:“大哥,晚上下雨,你就不要来淋雨了。我没事的,我身体好。”沈卓只看见陆玄那张面瘫脸扭曲了好几下,最终败给了弟弟,再一次被陆星斩气走了。   沈卓看着陆玄头也不回的背影感叹道:“你哥这次是被你彻底的感动了吧?”陆星斩叹了口气:“他应该是被我气走了。”   沈卓有些羡慕的看着陆星斩,他们陆家这两兄弟感情真好。他也想跟陆玄做好朋友,但是他陆兄陆兄的叫了这么多天,陆兄始终叫他沈先生呢。沈卓心里叹口气,抬头看天,现在明明看着是艳阳天的,难道晚上真的有雨?   不过沈卓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了,忙低下头,他也没有力气算卦,因为算不过天,再说就算算出下雨能怎么办,他们今天是最后一晚上,必须要坚持住。   傍晚的时候,果然变天了,起了风,风中还夹着湿气,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因为怕淋雨在路上,所以众人的饭是在营地吃的,也就是跟容沉一起吃的。容沉答应了沈卓在营地,果然是三天没有出门。   沈卓自超度那天就没回来,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进来,也就是第一次看到容沉,容沉身边坐着周工,周工一看见沈卓就朝他招手:“沈先生,来这边吃饭!”   沈卓也朝他笑了:“周工。”他又朝容沉笑了下:“容先生。”容沉看了他一眼,沈卓在外面坐了两天两夜了,感觉瘦了些,他咳了声:“快点儿吃饭吧。”   众人在吃饭的时候,都纷纷担心晚上恐怕是要下雨了,陆星斩却挺高兴的,他觉得是法事做的好,孙老也笑着道:“苍天有眼。”   容沉看了他们一眼:“这个地方北临湖,东接海,雨季要比一般地方早,已经到了下雨的时候了。”   容先生这么科学的给他们讲了下,孙老咳了声:“容先生说的也对,今天早上天气预报好像是有雨。”   容沉深吸了口气,觉得他们真的是都迷信到家了,但看看他们一个比一个大的年纪,不说什么了。   沈卓因为周工招呼他,所以就坐在了容沉旁边,但是他饿,就没顾上跟他们聊天。只听着他这话笑了下,容先生说话总是跟他们相反,无时无刻不想打击他们一番,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迷信之类的话。   沈卓也就是想了想,夹了一个煎饺往醋碟子里蘸,因为是做法事,所以食堂送来饭都是斋饭,但花样也很多,玉米红薯这些都是不缺的,另外花卷、薄饼、馒头、米饭,还有煎的素馅饺子,这里面也就煎的饺子有点儿油水了。   所以沈卓比较喜欢吃这个,沈卓因为心不在焉,饺子就掉盘里了,蘸了粗的饺子更顺滑,夹了好几次都没夹上来,看他对面的陆玄看他,沈卓干笑了下:“马上就好。”他们是共用一个碟子,他这是挺没有礼貌的。   陆玄不是怪他,只是看他的手,沈先生那手包着纱布还挑战这么高难度的活,这真是馋嘴猫,他也知道这些饭中就煎饺好吃。   沈卓又试了几次,真想不要这个饺子的时候,他旁边的容沉帮他把饺子夹起来了,在递到他盘里时顿了下,大概是想放到他盘里他也夹不起来,于是直接递到他嘴边了,沈卓反射性的张了口,容先生就给他塞嘴里去了。   这个动作就是眨眼间,看到的人也就他们周围的几个,但沈卓含着那个饺子觉得不好意思了,他飞快的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然后跟容先生道:“谢谢容先生。” 他想容沉看样子也看不下去了吧,他想跟容先生说说要不要换双筷子的,但容先生已经就着他的口水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去了,于是沈卓的话便再也说出来。   容先生没说什么,看他看他,顿了下,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正想再给他时,周工把他们中间的那一盘煎饺直接就端到沈卓面前了:“沈先生,你是不是喜欢吃这个,你自己吃吧。把醋倒上,这样没人跟你抢了。”   周工动作利索,看他手不方便,把醋都给他倒好了,这下是彻底的护下了。   沈卓看着面前的这一盘饺子,再看看容先生夹着的那一个咳了声:“容先生你再吃几个吧?”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就是给他夹得,不过既然一盘都护下了,那就算了,他把那个饺子也放到了他的盘子里:“吃吧。” 第75章 超度3   沈卓又看了下其他的几个人, 不好意思的问:“你们不吃吗?”他真不是想跟众人抢的。   陆玄摇了下头:“看你吃饭,饱了。”这话说的,是因为他长的难看所以食不下咽吗?   陆玄却不再看他, 给他弟弟夹了一个包子:“吃!”   这一个字充分的体现了他还在生气中,陆星斩也干笑着开始啃包子。虽然他们两个不怎么说话,但兄弟感情很好, 这个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沈卓无意识的去看容五,容五离他很远,或者是说她离容沉很远,两个人天南地北的坐着,他们这两兄妹关系真是鲜明的对比。   看到沈卓看她, 容五有所感应, 也朝他笑了下,且指了下自己面前的饺子, 意思是看他还吃不吃?沈卓忙摆了下手,他已经霸占了一盘了, 他这个吃货是不是真的都让容五看到了?   沈卓正想着什么就听见他旁边的容先生问他:“你等会儿还要去做法事吗?”沈卓回过神来,嗯了声, 他看见容先生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沈卓不知道他怎么了, 小声的问:“怎么了, 容先生?”   容先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便道:“你去做法事有用吗?如果没有用的话就别去了,周工他们已经好了, 你就回来吧。”看沈卓张口想说什么,他咳了声道:“你去了那里,等会儿下雨的话,还要忙活别人去看你。”他不能出去,而沈卓竟然三天都不回来。   沈卓看他看了一眼他妹妹,便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这是怕他妹妹去看他是吗?   沈卓心想他也只是看了容五一眼啊,这个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沈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胡乱的点了下头,低头去吃他的饭了,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被容沉看穿的狼狈感,他对容五有特殊的好感,这种好感他不明白从何而起,而且即便是知道他也只能让它成为好感,从没有多奢想过,而容家他更不敢高攀。   即便容沉这几天对他态度好了,他也明白,他是因为周工的原因对他好的。一旦牵扯到他妹妹恐怕就不好了,就跟现在这样。   此后沈卓就专心吃他的煎饺,好在因为还要做法事,其他的人也都不再说什么,把剩下的饭快速的吃完了。   容沉跟周工他们吃完饭就回到楼上去了,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沈卓:“如果你非要去的话,就自己带把伞吧。”   他也看出来了,自从他说完那句话后,这家伙就没有再说过话了,他也真是想不明白他去了能有什么用。   容沉又跟其他的人道:“今天晚上会有雨,你们自己多注意一些,无论是山体滑坡还是那个大坑,都很危险,你们不要太靠近。”   杨道长跟他点了下头:“多谢容先生关心。”   容先生不想揽功,所以道:“你们出了事,还得麻烦我。”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冯晓干笑着道:“杨道长,大师,我给你们准备了雨衣雨伞等东西,如果万一下大了,你们就回来。这里离的也近。”   众人知道冯晓也是好意,所以只跟他笑了道谢,超度法事并不因为下雨天而停下。   沈卓坐在蒲团上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果然是下雨了,下的还挺大,顺着他的雨帽滴到了地上。他跟陆星斩穿着雨衣,到还好,只是前面杨道长跟圆觉上师没有穿任何遮雨的东西,依旧坐在蒲团上,除了手指在念珠上滑动外,背影一直都是笔直的。   前面的他们的弟子只为前面点起的蜡烛撑伞,蜡烛灭了他们再点起来,点起来再灭,灭了再点,重复着这个过程。   沈卓默默的看着他们,他们才真的是敬业。   容五张开心陈河等考古队的人来看他们,杨道长看到容五给他撑起的伞点了下头:“谢谢施主!”   容五朝他道:“是我应该谢谢大师你。”她眼里有些泪花,虽然这些人是他们花钱请来的,可是这一刻也觉得很感动。   杨道长看着她笑了下:“善结善缘,愿施主一切安好。”   容五给杨道长、圆觉大师撑着伞,就顾不上沈卓了,她本来是给沈卓送伞的,虽然沈卓跟她说他穿了雨衣,但还是应该来看看,就如她大哥估计的那样,这些人是为了他们工地超度,他们还离的这么近,怎么也要来看一眼的。   为这两人撑上伞后,她就开始往后看沈卓,好在沈卓跟陆星斩挨着,陆玄给他们两人一人撑了一把。她有些感激的超陆玄笑了下,陆先生这个人虽然冷淡,可是为人是真的不错。   容五觉得陆玄不错,但在伞底下的沈卓跟陆星斩因为受了他这么大的恩情,都特别的紧张。沈卓看着头顶上那把高高的伞向他道谢:“谢谢陆兄,我自己来吧。”   陆玄本来就高,伞举的就更高了,于是雨还是斜飞到他身上了,并没有太管用啊!雨下的太大,他们坐着,这身雨衣基本上没有用,帽子都被风给吹下去了,所以这也是陆玄来给他弟弟送伞的原因。陆星斩跟他一起穿雨衣原本就是为了不再麻烦他大哥,结果还是麻烦他了,虽然他打的伞也没有管什么用。   当然这话他也不敢跟陆玄说,陆玄难得的施舍他。   陆小弟也是这种感觉,更何况他还跟他大哥一把伞,那雨水更是肆无忌惮,最重要的是他大哥也被淋雨了,陆星斩朝他笑道:“大哥,我自己没事,你快回车里吧。”   陆玄哼了声:“你生病了不还是拖累我!”   沈卓咳了声:“谢谢陆兄,我跟星斩一把伞吧?”   陆玄也看了他一眼:“沈先生也是想当和尚的吗?”他一点儿也没有从沈卓身上看到佛性,一顿饭不吃肉都觉得少点儿什么,吃了三天素食饿的肚子咕咕叫,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那么看重名利,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是为了什么呢?   沈卓被雨淋的有点儿傻,他笑了笑竟然说了实话:“我想积德。”   陆玄闻言看了他一眼:“沈先生做了什么事,需要积德呢?”   这家伙说话真够犀利的,沈卓深吸了口气:“陆兄没有听过,我们算命的这一行,泄露天机太多,会造报应的。我想我不会活太久。”他师傅说明年是他的本命年,大劫,沈卓苦笑了下,他不想死。他死了他师傅该怎么办呢?   陆玄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他转头看想了雨幕,这世上又有谁会长命百岁,又有谁能活得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个话题显然有一些沉重,而头顶的雨感觉越下越大了。   而且看样子要下一晚上,这么撑着也不是一会儿事,容五正着急的时候,看见冯晓开着车来了。冯晓拉着简易棚屋,跟其他几个工人手脚麻利的给他们撑起来雨棚,雨棚面积非常大,无论多大的风,雨也吹不进来了,其余的几个工人还挖了沟,做了防水。这虽然不如房子,但是已经好太多了,容五笑道:“冯晓,还是你想的周到。”   冯晓摸了摸头,不太好意道:“这是容总让弄的。”   当然容总语气很冷:“让他们早点儿回来,别超度没有完成,自己淋坏了。”   这些话是不好说给杨道长他们听的,冯晓也环顾了一周,觉得这些人还是挺敬业的,三天三夜除了吃饭时间,一直在这里诵经祈福,这些和尚、道士也不容易。   冯晓看着已经淋湿了半边衣服的容五道:“容小姐,这里我守着就好,您快回去吧,容总让我来看看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淋雨的。”   容五点了下头,朝沈卓陆玄走去,雨幕太大,待走进了才觉察到他们两个的表情都非常沉默,容五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沈卓、星斩你们冷不冷?”   沈卓跟陆星斩毕竟不是正规修行的人,这三天三夜应该很累吧。   陆星斩朝她摇了摇头,沈卓也朝她笑了下:“我没事,倒是你多穿点儿,你早点儿回去吧。”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淋湿了的衣服,也没法再给她穿了。   容五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陆玄,陆玄虽然平日里面瘫,但是今天感觉格外的沉重,沈卓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他只是说他自己活不长啊,沈卓想不通,只好摇了下头。   容五只好自己招呼他:“陆先生,我们车要回去了,你一起走吗?”陆星斩也道:“是啊,大哥,你一起回去吧。我没事的。”他经常打坐,身体很好。陆玄也知道他能抗住,所以只看了他一眼:“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今天过后就回去给我好好上学,如果不上学就回去继承家业。”   陆星斩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大哥。”   两人走后,沈卓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星斩,你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非要逼着你继承家业呢?”   陆星斩张了下口,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朝沈卓摇了下头,便默默的去念经了,他不能撒谎,但是又不能说,所以只能如此。   沈卓看他这个表情也没有再为难他,陆小弟不善于撒谎,他不能说的肯定是大事,也不知道陆玄到底是有什么事,这个人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沈卓也只好叹了口气。   这雨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放亮的时候,沈卓打了一个盹,梦见那两个人升上了空中,朝他摆了下手,那两个人面孔依然是模糊不清的,然而沈卓下意识的觉得是那两个人。   沈卓也朝他们挥了下手,猛的醒了过来,这一醒才发现已经天亮了,雨早就停了,杨道长他们已经都起来了,看到他猛的一点头,便知道他睡着了,杨道长看着他笑了下:“沈施主,你辛苦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沈卓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下,往上爬,他的腿脚盘坐了一夜要麻了,杨道长扶了他一把:“小心些。”   沈卓嗯了声:“谢谢杨道长,我腿脚好像是麻了,我走回去吧,你们也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杨道长笑笑:“我也随你走走吧。”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杨道长。走……阿嚏……”沈卓打了个喷嚏,杨道长笑笑:“这五月份的天还是很冷,回去的时候要吃点儿药了。”   沈卓点头称是,他看了下杨道长及其他的道士僧人,他们三天三夜却感觉神清气闲,沈卓不由的道:“道长是得到高人,身体也很好啊。”他现在后悔没有好好学学心法了,他师傅说他心眼多,屁股坐不住,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修好。   杨道长也看出来了,于是笑笑:“我看你学的也像是道法,你师门何处?师承何人啊?”天罡五雷掌是他师傅独创的,只有他师弟学会了,沈卓是怎么会的呢?   沈卓看了眼杨道长,杨道长跟他一起走就是为了问他这个吧,沈卓笑了下:“杨道长过奖了,我没有师门,就一个师傅,我师父叫沈仇。”   沈仇,这个名字挺奇怪的,杨道长确定自己没有听过,沈卓看他的表情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少出来。他年纪大了。”   杨道长知道沈卓不会提五雷掌,所以看着沈卓遗憾的点了下头:“我看沈施主会摸骨术,这天下真正会摸骨的人并不多。沈施主是师父教的吗?”   沈卓点了下头,他不知道杨道长是想问什么,但是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师傅眼睛瞎了,不是天生瞎的,而是后来。他们这一行有个说法: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到了算命的阴阳先生这里,就更加的残酷,但行善事,不问前程,可是一旦做了有损阴德的事,便会造反噬。而他师傅是为了他才下墓的,那就是因为他才眼瞎的。   沈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师傅眼瞎过,所以便什么都没有说。杨道长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只好叹了口气:“我以前有个师弟,他也会摸骨。”   沈卓笑笑:“那杨道长的师弟现在在哪里呢?”   杨道长不知道人师弟在哪儿,所以也摇了下头:“我们两个性格不一样,我安于一角,他则浪迹天涯了。”沈卓听得一笑:“那必定是云有四海的高人。”   杨道长仔细的看他,却从他脸上一点儿东西都看不出来了,于是也只好放弃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随缘,若是时候未到,便也强求不得。   沈卓也没有放心里去,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如果他师傅是杨道长的师弟的话,怎么会这么多年寂寂无名,再不济也会有很多朋友啊,有杨道长跟圆觉上师这样的大关系,他们怎么不会穷困潦倒,咳,他们两个人真的过了很长时间的坑蒙拐骗的日子,也跟着人家下过墓,所以何老板说他会认古董,那其实是因为他跟土夫子混过日子。   沈卓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当然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隐瞒还来不及呢。   沈卓看着已经快要走到住的地方了,便跟杨道长道:“道长,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不再去那个墓中看看了吗?”   杨道长点了下头:“是的,我跟圆觉上师他们今天就走了。”   沈卓笑笑:“好的,那就以后有缘再见了。”   杨道长看着他道:“沈施主,这世间有太多的未知的事情,吸引着人类去追求去探索,这是好事,只有不停的探索才会进步,可是我们探索的方向要是对的,否则苦海无边,皆是欲念。”   沈卓知道他可能说的是他们这些探墓的人,他点了下头:“好的,谢谢道长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   杨道长最后看着他道:“要有善心,要做善事。”   沈卓想辩解点儿什么,但最后只点了下头:“好的,大师。”   他心里有一些别扭,这个大师是觉得他以后会做坏事吗?他已经不再下墓,自从他师傅眼睛看不见后,他们捐了他们下墓分得的所有的东西,而他每一个月都会把他挣的钱悉数捐出去,他的师傅眼睛也在逐步的好起来,难道不是因为恕罪了吗?还是他挣的太少? 第76章 睡着了   杨道长说完那句话后飘飘然的进房间了, 沈卓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上楼了。进房间的时候,他顿了下,门是半开的, 沈卓疑惑了下,这大清早的,陈河不可能起这么早。   沈卓贴着门缝听了下, 果然里面传出了女孩子的声音:“陈河!起床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陈河那个流氓的声音:“开心啊,还这么早!你也一起再睡会吧!来吧,我被窝还暖和着呢。”   张开心扔他枕头的声音:“流氓!睡睡睡,就知道睡!啊!”   看样子张开心被陈河硬是拽床上去了, 张开心惊呼声中夹杂着陈河的流氓笑:“我跟你说过男人早上是不能叫的, 叫我起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卓往后退了下,小声的往外挪步, 他不是故意听的,是他这徒弟陈河太猴急, 趁着他这几天不在就想对人家下手,最关键的是, 三天了还没有拿下来。   他这蹑手蹑脚的样子,被其他人看着眼里就很古怪, 容五就站在门口, 端着一个盆,好奇的看他,沈卓朝她干笑了下, 没敢说话,看容五要过来,沈卓朝她走了几步,摆了摆手,容五看了一眼他的门,门并没有关紧,所以张开心的声音隐约的传出来:“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快放开我!我好心来叫你起床!你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导师都不想理你了。快点儿!”   这声音带着儿化音,怒中带笑,不像是发怒,更像是撒娇。所以这也是沈卓没有进去打扰的原因,张开心跟陈河是正常的男女朋友,还没有嫁娶,他要是这么进去,张开心肯定要没面子的。   容五显然也听出是张开心的声音了,她脸上一红,虽然她是张开心的老师,但是这年纪相仿,还没有嫁人呢,所以也有些手足无措。   沈卓朝她摆手,让她先去洗刷,他再去外面走走,容五哪能让他在外面,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回来后还要再在门口溜达呢,所以她果断的拉开了她的房间:“去我房间里等着吧。”   她这么干脆,倒是沈卓不好意思了,沈卓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容五的房间整整齐齐,跟他们的差不多的布置,但是很整齐,这大概女孩子爱整洁的原因,亦或者是考古学者,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特别是屋里有很多的书,靠床的地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这一点儿倒跟她大哥的房间一样,这样的房间,倒不像是卧室了,而像是书房了。   沈卓想着她大哥,迟疑的没有进来,容五干脆的把盆放下了:“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房间乱,我这就给收拾一下啊!”   她的房间一点儿都不乱,沈卓看她要忙活,忙打断了她:“不用,很好。”容五请他在床边坐下,屋里实在没有桌椅,只有几个马扎子,这就是最简单的简易卧室。   容五给他倒了一杯水:“沈卓,你先喝水暖和下。”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谢谢你。”容五摆摆手:“这有什么,开心占了你的房间,你就在这里就好。”她说到张开心还有点儿脸红,这大清早的,孤男寡女的确实有点儿不好意思。   沈卓咳了声:“你,要不先去忙吧。”她刚才是端着一个盆的,看样子是要去洗漱吧。容五也笑道:“好的,那沈卓,你坐一下,我去洗洗头发。”   沈卓忙朝她点头,这个房间也确实太小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容五也有些不好意思,边说着走出了门外,没有关门,沈卓在的话,关上门也不好。   沈卓端坐在床上,手都没有乱动,都怪陈河那个流氓引开的头。这家伙不仅不关心他也就罢了,还把他今天早上要回来的事都忘记了,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沈卓这么想着,努力的想着,因为他觉得自己眼皮快要撑不住了,刚才站在的时候还能勉强,现在一坐下,好像所有的困意都铺天盖地的袭来。沈卓最后的一个念想是,不能睡着,这是容五的房间,容五的床,要是睡在这里,对她名声不好。要是让他大哥看到更不好,肯定会说她的……   容五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也对,女孩子洗头发、梳妆打扮是要好长时间的,其实她素颜也很好看……   其实容五已经洗的很快了,她是只到肩膀的头发,而且也不好把客人单独的晾在房间里,所以她飞速的洗完后,就端着盆出来了,可是当看到站在她门口的大哥时,她简直想退回去重新再洗一遍头发。   她这个大哥脾气不好还又古板,而且还想着把她嫁给乔宇,所以一切靠近她的男的都该格杀勿论,现在她大哥看沈卓恐怕是要吃了他吧。   果然容沉看见她来后,率先进了她的房间,容五怕他难为沈卓,连忙端着盆走了过来,进来后她连忙放轻了脚步,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大哥只站着没有赶沈卓的原因了,沈卓靠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他只靠着她的床头,就是那种跟宿舍一样的上下铺式的铁栏杆上,没有任何触犯她床铺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这个,她大哥的脸色还没有很难看,只不过他一直看着沈卓,容五也摸不清他什么想法,只好小声的道:“大哥,沈卓他是实在累及了,他早上刚刚回来的。”   容沉终于看了她一眼:“他怎么没有回他的房间休息?”是一大早从工地回来就来他妹妹房间吗?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容五看了眼对面张开心的床铺,床铺还是原来的样子,张开心根本就没有回来,那就是说现在还在沈卓的房间里呢。   所以容五咳了声道:“他,他不能回去,忘记带钥匙了,所以才让他在我这里的,大哥,你就让他在这里睡吧。”   看容沉走上前,容五以为他要叫醒他,忙道:“那就让他去大哥你的房间里睡觉吧。他实在太困了。”   两个人说了这么长时间话了,沈卓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容沉看着沈卓那张淋了一个晚上雨,苍白的足以让所有女人包括他妹妹都心生怜惜的脸深吸了口气,心想:活该!让他没事瞎凑热闹!   尽管这么想,容沉还是搭上手去抱他,容五在一边小声的道:“大哥,你慢些,别吵醒他了。”容沉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别整天跟他混在一起。”   容五送瘟神似的点头:“好,好,好大哥,你赶紧的吧,别他吵醒了啊!”   容沉没有想把他吵醒,事实上他的动作非常轻,把他抱起来的时候,沈卓只是把头微微的歪在他怀里,睫毛都没有动,容五朝他竖了个拇指:“轻点儿。我去给你开门。”   容五路过陈河的房间时,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了,看样子陈河给关上了,容五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啊,她有一个这样的大哥,就别想自由恋爱了。   容五打开他大哥的房间,她大哥的房间更加的干净,就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干净,跟军营里一模一样,容五感叹了下,这样也好,都不用她收拾了,她还想着先给他收拾一番呢。   容五只把枕头放好,被子抱起来,等着她大哥把沈卓放下,她这大哥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还是挺细心的,把沈卓放到了床上,甚至怕他弄脏床,把他的鞋子给脱了下来。   容五连忙把被子给沈卓盖上了,盖完后没有多留,倒退着往外走:“大哥我走了,你帮我照顾一下沈卓,谢谢你了,我去帮你跟沈卓带早饭。”   容沉因着她的话顿了下,等容五给他带上门后,他回头看沈卓,他这妹妹难道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容沉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卓,眼神暗沉,可沈卓大概是困极了,睡得毫无意识,眼皮偶尔的动一下,可是也只是潜意识的,没有睁开眼,只让眼睫毛抖动了下,跟蝴蝶无意识的煽动一样。   容沉的手也随着他睫毛的抖动也不不自觉的捏了下,他深吸了口气在他床边背对着他坐了下来,不再看他那张如画一样的脸,他想他也怪不了他妹妹,连他都觉得他这张脸好看了,他们兄妹的喜好难道都是一样的吗?   容沉磨了下牙,打开电脑静音开始工作,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的工作非常的多,他回到荣成建工不过半年,之前都是部队里的,回到家才发现这些跟部队里不一样,他要重新开始,而他六叔也以他是总经理的缘由,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他,不知道是让他使劲学呢还是知难而退。   容沉微微皱了下眉,手中却没有停,就算他六叔不给他看,他也应该看,不是为了跟他六叔较劲,而是要看看荣成建工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六叔是否合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他六叔拉下位。只不过这话他六叔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不是坏人哦,后面再讲啊。 第77章 他对他有感觉   容沉现在看的是他六叔蓝海一号的项目, 这几年随着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他们荣成建工也就紧跟着国家走,地皮的竞标率也还不错, 合作伙伴也不少,所以蓝海一号,大大小小的开发商就达到了数十家, 跟这次的北城北海项目相比要好上太多。   容沉也跟这些开发商都联络过了,把这个项目过完之后才过他手边的北城北海项目,北城北海项目要比蓝海一号项目更大,甚至是大了几倍,可这个项目, 最后跟他合作的竟然只剩了乔家。   当然他也知道他这个项目是什么情况, 挖出了古墓,那些开发商都在隔河观望, 如果他能够平息了古墓,把这块地继续开发的话, 他们会注入资金一起合作,可如果平息不了, 他们就是幸灾乐祸了。   容沉淡漠的看着屏幕,这一次的事情是所有人在看他, 也是他在看所有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意要把他妹妹嫁给乔宇的愿意,危难之时才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再说乔宇长的也不错,当然, 这是如果没有遇上沈卓之前,可是选夫婿应该综合考虑,乔宇的家世也要好上很多,容沉没有要贬低沈卓的意思,这是客观事实。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沈卓有一点儿像乔宇,但是就容沉看不出来,就跟他不知道为什么见沈卓第一眼心脏钝痛,因为那是他一世又一世的寻找了千万年的人。   容沉因着家事把沈卓排除在外,心里也难免有些歉意,他正想回头看看他身后的沈卓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小声的,一听就是冯晓,每次敲他的门就跟敲老虎的门一样,被吓着似的,这点儿声音,睡在床上的沈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容沉沉声道:“进来!”   冯晓推开门看他坐在床沿上,床后面隆起,显然是睡了一个人,冯晓重新把门给带上了,声音都结巴了:“容……容总,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在楼下等您,我是接您去吃饭的。”   容沉深吸了口气,低声斥道:“进来!你有什么事吗?鬼鬼祟祟的?”冯晓低着头进来了,明明是容总睡了个人,什么叫他鬼鬼祟祟的啊,冯晓眼睛偷瞄床上,这昨天也没有见哪个女人来他们这里啊,这床上怎么就睡了个人呢?   还有那个沈卓沈先生不是说他们容总不举吗,那他是怎么睡的啊。   冯晓在这片刻的时间里想了好多,容沉看他那个往他身后瞟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轻咳了声:“有什么事吗?”   这是不让看了,冯晓连忙目不斜视的盯着对面的窗户道:“容总,我是来接您去吃饭的,您看看您方便……吗?”他这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的,就看见容沉站起来了,冯晓看着床上躺着的沈卓,张大了口:“沈……沈先生怎么在这里?”   冯晓发誓,他以前不是结巴的,要是结巴也进不了荣成建工,但是自从跟了容总后,他就得了这个毛病。他对着别人不结巴的,真的,前天他还流畅的给沈先生讲那个灵异事件呢。   果然容先生也看出来了:“你是见了我就结巴吗?”   冯晓忙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容先生,我去给您带饭吧。”   容沉摇了下头:“你不用去了,我已经让容五带了,你在这里等着吃吧。对了,楼下杨道长他们今天走,你去安排一下。”尽管他不喜欢这些人,但是怎么把人接来的,就要把人安全的送回家。   冯晓点头:“好的,容总。还有别的事吗总部杨助理让我问下您,今天第一期工程就要竣工了,您去看吗?”本来是不需要容沉看的,主要是这次事情闹的那些已经抢完了一期房子的业主都有些不愿意,愤愤闹着要退房呢。   容沉看着他道:“我有那么闲吗?”   冯晓知道容沉很忙,他也有些为难的摸了下头:“小容先生说的,说让您去主持下……”   容沉哦了声:“你去问问杨助理,我六叔难道以前每一个楼盘竣工都要站上去去望望风水吗?”   业主要退房,难道他去了就解决这个问题了?   冯晓咳了声:“小容先生说第一期竣工要热闹下……”   容沉看着冯晓直接问道:“请了几个电视台的记者?”他现在这个形象再上一次报纸是搞笑的是吗?   冯晓忙道:“容总,你要是不想见记者来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他现在也知道容总不能去的原因了。   容沉深吸了口气:“让杨助理通知开发部肖寒修,让他陪同周工去。然后你通知所有人开会,准备筹建第二期工程。”   冯晓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激动:“容总,咱们的问题解决了吗?”容沉指了指床上的沈卓:“等他醒来后问问。”冯晓笑:“那一定是解决了,要不沈先生也不能睡这么踏实。”   容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信心,看他还看沈卓,他抬了下手:“你去会议室等我吧。”   冯晓高兴的点头,现在容总不用再去奠基仪式了,因为第二期工程如期开盘就意味着这里的楼盘依然是没有问题的,这才是最根本的解决问题。   冯晓小心翼翼的往后走,还朝沈卓的方向挥了下手,沈卓压根就没醒,容沉看他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深吸了口气:“还有,帮我约一下乔氏集团的总经理乔宇,洽谈整个雁栖湖的筹建工程。”   他给了冯晓一个诺大的承诺,所以无论沈卓他们有没有解决问题,第二期工程也必须如期进展,而第三期工程也要同步进行。有困难迎着困难上,这世上哪有好打的仗。   容沉在某一方面,杀伐决断,非常冷酷,踏着万骨也要建起他的层层大厦。遇鬼除鬼,与魔除魔,遇神杀神,挡着他前进道路的人一个都不会留。   容沉这话让冯晓差点儿绊倒,乔宇,容小姐的未婚夫啊,这容小姐很不愿意这门婚事,前些日子还跟容总您吵过啊。   当然他也不敢说什么,容沉已经抬下巴让他把门带上了,他只好点了下头:“好,好的,容总。”   容沉摇了摇头,他这是把冯晓吓的结巴啊,也对,外面把他传的妖魔化了。   容沉回头看沈卓,他床上睡的这个还夸他是孙悟空,魑魅魍魉不敢近身呢,这家伙不知道是真不害怕还是装的?   大概是装的吧?那些赞美的话跟背书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冯晓来这一惊一乍的原因还是因为容沉看他的原因,沈卓睡的不安慰,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翻完身后,又压住了外套的一角,外套裹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掀开了被子,自己伸手解扣子,外套的扣子早就开了,解的扣子是衬衣的,一颗颗的摸索着解,眼睛睁不开,或者这些举动全都是下意识的,所以就格外的放的开。   容沉盯着他胸口,咳,胸口上的那块平安扣,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   还没有碰到的时候,他被沈卓手碰开了,因为沈卓已经完全的解开扣子了,这所有扣子都解开后,就连同外套一起脱下来了,扔到了枕头的一边,没等容沉把手撤回来,他把被子往上扯了下,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仿佛头顶还长了双眼睛,能够看到容沉正看着他。   容沉看着他被子上面自己的手,连同他使劲看着人家的被子、或者说是被子下面的身体的双眼也狠狠的收了回来,他站在床前微微的欠了下身,而手却使劲的攥住了床柱子,他看着自己挺起的下/半/身暗暗的闭了下眼,面上有着仓促的狼狈。   他知道他没有功能性障碍,身体是他自己的,每天早上的状况他都知道,可是他也从来不会对着一个人就起这样的冲动,沈卓说他对异性不举,可他也从来没有对着他的战友起过,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冲动、这么狼狈。   容沉目光沉沉的看向了沈卓,而沈卓脱完了碍事的衣服后,又在床上挪动了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睡,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睡的是足够香甜。   容沉就这么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把脸埋进他的被子里,甚至在被子上蹭了下,容沉都忍不出想幸亏他的被子经常换洗,足够干净。   容沉看着他毫不嫌弃的睡在他的被窝里,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喜悦多一些,还是狼狈多一些,这个人还在他的床上睡得这么放松,是真的不怕他。   他最后扶着床出去了,去隔壁的会议室了,他怕他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来。因为沈卓看样子睡了一个囫囵觉了,现在一有点儿动静就不老实了。他连多看他一眼,他都要翻个身。   等沈卓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冯晓跟容五这次连午饭都给他带回来了,他们两个不太想进容沉的房间,所以容五道:“大哥,你帮我看看沈卓他睡醒了没有,再睡下去的话,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容沉想想脱了衣服的沈卓也不太想让他妹妹看见,所以他亲自提了进来,这次沈卓睡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刚坐好就看见容沉推门进来,沈卓看见是他愣了下。   容沉眼神在他身上扫了眼便转开了,沈卓大概没有意识他自己光着膀子坐着。容沉看他还没睡醒的样子咳了声:“睡醒了?”   沈卓往旁边一看,这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沈卓看了看枕边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光着的上半身,脸色有点儿不太好,他手不自觉的抓了下被子,容沉看着他这个举动咳了声:“怎么了?”   他没有干什么好吧?!   沈卓摸了下自己被窝里还穿着裤子,于是伸手把衣服穿上,掀开被子下床:“我怎么会在这里?”   容沉看了他一眼:“你在我妹妹房间里睡着了。”   沈卓张了下口,他明明不想让容沉发现他去找容五的,但是偏偏又让他撞上了。   沈卓现在心里有些焦躁,容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不确定他有没有识破他的身体,他也完全忘记是怎么睡到这里来的,所以就更不记得自己的衣服是怎么脱的。   如果这个容先生知道了他是个阴阳人的话,是不是会笑话他?还是会嫌弃他?厌恶他?他知道容先生不会到处说,可他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沈卓低头系鞋带的手有点儿发抖,他想他不是讨厌他这个身体,这个身体从小到大他都熟悉了,他就是放不下他所维持他现在的样子,他怕被人笑话他,他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沈卓默默的咬了下牙,他知道他自己挺虚伪的,若是别的人,讨厌的话就去做了手术,现在这个技术已经非常的发达了,想当男人就当男人,相当女人就当女人,非常方便,且无后顾之忧。   然而他却还想要这个阴阳人的身体,因为在这具身体是他会这所有本领的基础。所以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既想让别人以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要承认他的本事。   这个世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个杨道长也跟他说:这个世界上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自己本身的欲望。欲望难平、苦海无边,可是他怎么回头呢,他需要钱啊。   沈卓系好了鞋带,深吸了口气,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没有人逼他,他低着头跟容沉道谢:“谢谢容先生,我这就回我自己房间去。”   容沉也看出他心情低落了,他咳了声:“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沈卓缓慢抬头看他:“我……身体有什么事?”   这话问的,容沉要不是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干,他都要怀疑自己了,但容沉看着他那双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有些水光的眼睛,深吸了口气:“你是不是感冒了?我说不让你去念什么经,你不听,现在病了吧?用找大夫看看吗?”   原来是指这个,沈卓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朝容沉笑道:“谢谢容先生关心,我没事。”   他的笑容也随着他的心情而变动,一瞬间就灿烂了。   容沉看着他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停顿,从刚刚苍白低垂的脸到现在笑颜如花,或者说到满脸的不愿意到欢喜,这个过程只是眨眼间,像是昙花盛开的那一瞬间,让人惊艳的猝不及防。   容沉觉察到自己失态后,他咳了声把饭盒递给他:“把饭带回去吃吧。小五给你带的。”他妹妹带的饭,他没有揽功。   沈卓看了他一眼,他不怪他在他妹妹房间睡着了吗?   容沉看他还不走,问道:“还是在这里吃?”   沈卓笑了:“我下去看看杨道长他们。”   容沉朝他挥挥手。   沈卓笑着出去了。   一出门就听到了下面的欢笑声,他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果然院子里很是热闹,所有的人都等着杨道长他们宣布可以进那个祭坛,所以都在院子里坐着唠嗑,昨天的雨下了一整个晚上,祭坛里面也全都是泥土,考古学家也就没有下去。   周老师在给众人解说:“今天太阳好,等今天过去后,咱们就可以下去了。”   王老师也道:“我刚才去看了,经过昨晚上的暴雨,那个入口没有塌陷,也就是说这个建筑非常结实。我们完全可以进去。对了,小容老师,考古报告你上呈给领导看了吗?他们怎么说的?”   容五朝他笑道:“王教授,已经提交了,今天晚上就应该会有消息。”   王老师站起来在院子里踱步:“好!天时地利人和!”   沈卓听着笑了下,这些考古学家还真是好精神,赵航听孙老说山下不可能有大墓后已经提不起劲了,所以说考古学者是在于精神。   沈卓回到自己房间,陈河这家伙当然早就起床了,已经把屋子收拾的整齐了,整齐的有点儿过分,一看就是别人帮忙收拾的,沈卓站在门口点了下头:“不错,我三天没有回来,这屋里还没有被你弄成狗窝,不容易。”   陈河大言不惭:“老板,我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所以才好好的收拾了一番,这地我都拖了三遍,恭候你大驾光临呢。结果你这现在才回来。”   这家伙就长了一张好嘴,沈卓不想揭穿他,只道:“你吃饭了吗?”   陈河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饭盒了:“我吃了,老板,你快吃吧。你这去哪儿了呢?”他因为也睡过头了,所以并不好意思深挖他老板一个上午去哪儿了,沈卓也道:“楼下杨道长他们那儿。”陈河哦了声:“那老板,杨道长他们下午就要走了吗?”   沈卓点了下头,陈河给他倒了一杯水:“老板,你快吃吧。”   沈卓接着道:“杨道长等人走了,楼下就空出了很多房间,冯晓冯助理说我们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房间了,你要是想要一个人住的话,我可以搬下去住。”   陈河义正言辞的喊道:“我想跟老板你住一起!咱们两个人难得的睡一起,才睡了一个晚上,老板你这就嫌弃我了?”   沈卓看着他唱戏,这家伙这张嘴,胡说八道的,看样子早上的时候得逞了,还没有从流氓状态里恢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更得搬走了。更何况他也想一个人住,有单间没有人愿意合住的,又不是女生,住在一起好闺蜜聊个天。   所以沈卓切了声道:“对,我嫌弃你。”   陈河拖着小马扎往他身边坐:“老板,我舍不得你啊,再说你再搬下去,还得收拾行李。”   沈卓才不信他的满嘴鬼话呢,这家伙嘴里说着舍不得他,眼里已经都有笑意了,还四处看着要帮他收拾行李呢。   沈卓喝了一口水,打开饭盒:“就这么决定了,我等会把东西收拾下去,你的东西多,就留在这里吧。”   陈河还矫情了下:“老板,就几天的事了,咱挤挤得了呗。”   容五给他带的饭盒竟然有肉了!也对,三天法事已经做完了,沈卓夹了一块儿肉道:“万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   现在祭坛是平定了,可是主墓里面呢,祭坛都是那么多的死人,他不相信一个作为主墓里面没有死人,即便是就一个墓主,那么这个家伙以这么多人为他祭祀,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更难缠。   就算消灭了这个家伙,那么这个地方也是凶地,荣成建工请他们来,为的是彻底的平定,不是等以后楼建成了成了鬼屋的时候再找他们,他们既然接了这个活就得给完全解决,这也是当初他说这一次活二十万不算多的原因。   陈河听他这么说,眼睛转了下:“老板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常住?那荣成建工给我们的钱还会向上加吗?”   沈卓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知道怎么讨价还价了,但是想想容沉吃一碗面都要讲价,他笑笑:“等到时候你去跟他提。”   陈河啧了声:“还是老板你去吧。你比较会说话。”   沈卓看着他,是说他虚伪吗?陈河干笑了声:“老板,你先吃饭,我帮你收拾行李。”   沈卓切了声,刚还说舍不得他呢,现在就帮他收拾行李了。   沈卓吃完饭后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孙老他们去了办公室,杨道长他们也休息好了,正在会议室里跟西藏高僧聊天呢,刘大师也在傍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看到沈卓进来,刘大师微微顿了下,朝他笑着招手:“沈先生,孙老,你们来了。”   沈卓朝他点了下头,这次开会的人依旧没有考古学家,他们在会议室里等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容沉就带着冯晓进来了。   看到容沉来,刘大师率先的站了起来:“容总,我刚才已经跟杨道长他们沟通过了,祭坛的法事已经做完了,等考古学家跟我们这些人进去主墓室看过之后,如果没有考古价值咱们就完全可以开工了。”   容沉却否定了他的建议:“刘大师,既然能够开工了,那我们就不会再耽误时间,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主墓,我会让人协助你们,尽快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刘大师想问他,但容沉却不再看他,刘大师在荣成建工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自从容沉来了之后,他就从神变成了神棍,刘大师只好悻悻的坐了下来。   容沉先看向了杨道长:“道长,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杨道长点了下头:“是的容先生,祭坛法事已经做完,剩下的,我们修道之人不便插手。”盗墓等活都不是他们出家人能干的,考古也不过是光明正大的盗墓。   容沉点了下头:“那我安排人送杨道长、圆觉上师你们回去。”杨道长跟他点了下头:“如此多谢容先生。”容沉看了他一眼:“也劳烦杨道长跟子清道长说一声,这边的事我会解决的,让他不必挂心。”   杨道长看了他一眼,他叫他父亲子清道长,他们父子真的太疏离了。杨道长想着过往的事叹了口气:“好的,容先生放心。”   杨道长跟圆觉上师率先离开,他们走了后,容沉又叫了一个人来开会,这个人沈卓第一天的时候在食堂见过,张原,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眼神明亮,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迷彩T恤,这个季节沈卓还穿着外套呢。   沈卓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结实的鸡肉,想这个人身手肯定不错,恐怕是部队里的好手。   果然容沉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战友,张原,他将协同你们一起进入主墓,你们需要什么装备提前说好,他会给你们准备。”   刘大师看了一眼张原,这是容沉的人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在,恐怕事事都要听他的了,刘大师只点了下头:“好的,容总。”张原倒是很开朗的性格,朝大家打招呼:“我早就想见识你们了,这次有幸跟你们一起,咱们大家多多关照!”   他朝沈卓等人一一拱手,是个豪爽的性格,沈卓等人也朝他拱了下手,张原也顺势坐到了他的对面:“这一次的古墓是跟电视上演的那样吗?惊险刺激?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一些重量级的武器?”   赵航一听他这话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张大哥!”大哥都叫上了,沈卓啧啧了声,赵航哼了声不予理睬他,只对着张原道:“那枪支你也能给我们弄来吗?”   张原笑了,心想有容沉在,这些当然不是问题,他正要说话时,容沉重重的咳了声 :“好了,你们大家可以回去商量一下进古墓的事情,明天一早就出发。张原你跟着他们下去讨论吧。”有些事情他可以默认,但不能纵容。   时间都很紧,荣成建工已经停滞了半个月,所以在这事情即将解决的同事,所有的事情都要同步进行。容沉跟他们开完会后,还要跟工程队、开发部的人开会,沈卓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容沉的助理团队带着这些人来开会了。这个祭坛亡魂超度完后,这些人终于都来了。   这一行人都是精英级别的人,其中有周工,周工看见沈卓高兴的跟他打了招呼:“沈先生!” 沈卓也超他笑了:“周工,你们开会啊?”   周工点了下头:“对,这不是托你们的福,我们终于可以开工了。”   沈卓因为三天法事加今天睡了一上午,所以现在看见周工了才想起他忘记告诉容沉周工一魂一魄被封住的事了。但现在看他们要开会,容沉还在会议室等着他们,所以沈卓就先往旁边让了下:“那周工,你们快去开会吧。”   沈卓等他们上去后才下楼,楼下院子里容五等人看见他们来很高兴:“原哥,沈卓,你们终于下来了,我们教授都等你们了,刚才杨道长他们已经走了。”   张原笑着看了她一眼:“又见面了,容小姐,你的两位老师都好了吗?”容五听他这么说笑道:“留老师跟陈老师已经好了,还要多谢你搭救。”张原笑笑:“我就是动了下手,卖个力气,没什么。”   容五知道他什么意思,朝沈卓笑了,是沈卓帮他们算出来的,要不是她大哥拦着,那两个老师早就想谢谢他了,而且也是因为他给的红纸包药引子,两个老师才能那么快的出院。   但这些因为容沉只能不了了之了,容五只得自己朝沈卓笑:“谢谢你,我代我的老师谢谢你。”沈卓只笑了下:“没事,让你哥给我加钱!”   容五笑着道:“好,我跟他说。”   考古学家的开会因为张原的加入格外热闹,张原跟赵航沈卓他们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物,有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东西,这在考古学者看来很不严谨,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一次开会又被说教了一顿。   晚上张原去跟容沉汇报了一下考古学家的意见,容沉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跟他们说去探宝?”这么说不被教训才怪呢!   张原摸摸自己的寸头道:“你也知道我嘴笨,我一个人也说服不了他们,不仅我说服不了,你请来的那些风水专家也都不言语,这摆明了是要听考古学家的。”   容沉看着他:“我知道,明天见机行事吧。所以不管那个墓中有没有考古价值都要当没有价值,你尽一切办法让这个古墓沉下去,这个地方必须要尽快的开发,这是国家规划的CBD中心。”相比起古墓的历史价值,CBD中心造福万民,是为了以后的人着想,孰轻孰重容沉知道。   张原也知道,只不过想着开会时那个横眉冷对的王教授,觉得亚历山大,他咳了声:“我觉得其实这个地方有古墓也行吧,以后来参观的人会很多。办成一个旅游景点,你说呢?你看你们最近的关注度还是挺高的,新闻每一天都在报道呢。”   容沉双手交握,平视他:“那你愿意住在一个古墓傍边的房子里吗?你愿意把你的经济中心建在古墓里吗?还是一个大凶之地?你以为人人都是小龙女吗?”   张原听他讲话就想笑,他老大说话都是冷笑话,而且还知道这武侠剧,暴露年龄了哦,他笑着摸了摸头:“我倒是敢住,咱当年什么地方没住过啊?越南的战场上,横尸满地,咱们不也跟他们一起吗?去老挝出任务,那瘴气森林死了多少人啊,那都比这个……”   容沉不让他转移话题,打断了他:“他们又不是你!你不是说看新闻了吗,没有看新闻上怎么说的吗?”   张原咳了声,上面那老大的标题,退房!退房!退房!   容沉看他不说话了,沉了声音:“我们之所以过的艰难为的就是让这些人过的安逸,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所有的努力是为了让他们过得更好,所以这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保家卫国吧,要知道经济贸易战才是最持久最难打的。”   张原没有想到他能够这么快的接受这个角色,才半年时间,不由的道:“老大就是老大,觉悟就是比一般人高!”   容沉看他一副痞子样,纠正他:“别叫我老大了,我也没有多大吧?”已经不在部队了,容沉也不想整天弄的跟□□老大一样。   张原知道他什么意思,跟他打趣道:“好好好,容总,你还年轻着呢,一表人才,多少女人等着嫁给你呢!”   嫁给他?多少女人?他妻子已经去世了,容沉心情沉了下来,他即便是不相信那些,可他妻子确实死了,他愧对她。   再加上他想着下午对沈卓起的不该有的反应,心里更加烦躁,对自己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会想到沈卓,简直就是来打他的脸的,他都决定不再娶妻了。   容沉深吸了口气:“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去洗漱,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吧。你的床铺在上面,你自己铺一下吧。”   每次提到这话题他就转移话题了,他是不愿意提他的婚姻了,张原偷摸的看他的表情,容沉脸色的表情晦暗难明,不由的也担心道:“那嫂子去世也不是因为你啊,你别放在心上了。”   他们都知道,容沉结婚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娶的是一个老首长的闺女,老首长注重纪律,也没有徇私,就让他出任务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嫂子在去接他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这时间赶的,就给阎王爷掐着点儿一样。   容沉看他还说,沉声道:“别说了!”   张原连声道:“好好好,我就是关心你,咱不能把所有错误推在自己身上不是?你这好端端的跟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们也没有出什么事,对不?所以这日子还的过,媳妇还得娶……”   这混蛋没有少看他是煞星的新闻啊!容沉站了起来:“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去忙了!”娶什么娶!都对异性不举了!   容沉这一站起来发现沈卓站外面,他刚才是走神了,竟然没有注意他走过来,看他看见他了,那家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容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种他想什么就来什么的既视感。   他给沈卓打开门,缓了声音:“找我有事吗?”   沈卓笑了下:“不打扰容先生吧?”他也看到他房间的张原了,于是也笑着张原打了招呼。   容沉让他进来:“坐下再说吧。”沈卓踌躇着往他床沿坐了下,他现在有点儿怕坐他的床,一想到上午在人家床上睡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沈卓决定速战速决,他看了一眼张原跟容沉道:“容先生,我想跟你说一下周工的事,不知道方不方便?”他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刘大师做的,如果是他做的,那就是说他们内部有问题。这些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别人听。   张原正要去洗漱,听他这么说站起来道:“沈先生,你慢慢说,我去洗漱。”   张云走后,容沉给沈卓倒了一杯水,沈卓朝他笑了下:“谢谢容先生。”   容沉坐到了张原的床上,他们这房间跟宿舍的标配差不多,床是面对面的,中间没有阻挡,所以容沉看着他笑了下:“我也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周工。”   沈卓摇了下头:“容先生,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我去找周工的时候,发现周工的魂魄被封印在祭坛的方鼎里。”   容沉重复了他的话:“封印?”   沈卓解释了下:“就是有人把周工的魂魄给封住了,让他出不来。”容沉听他这么说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周工出事不是因为那个祭坛,而是人为的”   沈卓点了下头,他看见容沉脸色缓缓沉了下去,于是那眼神显得更加幽深,跟古井深潭一样,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可让人本能的从心里冒寒气。沈卓心想看样子果然他知道他们集团内部有问题。这都是什么公司啊,不是说家族企业吗?   容沉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也觉得无法开口,他没有想过他六叔做的这么过分,他拿他开刀也就罢了,可现在都动到别人身上了,周工是整个工程项目的总设计师,他进精神病院的这几天,整个工程都停滞了,他六叔真的是……   容沉一时间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看着低垂着头没有看他的沈卓深吸了口气,沈卓都知道避嫌,他真的是没脸说他们荣成建工的内部事。   容沉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还有吗?”   沈卓忙摇头:“周工的事没有了。”那就是还有别的事?   沈卓想了想道: “容先生,冯晓说你们总部来了其他的人,而杨道长他们走了,下面的房间多有空余,我跟孙老想搬到下面去住,这样你们就能统一在一块儿。”   容沉看了他一眼,不确定沈卓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想搬走的,但是他搬下去的话,也行,自己一个房间脱成什么样,他那个助理也看不见了,容沉觉得自己内心里住了一个小魔鬼,看谁都像是坏人,他暗暗的磨了下下牙,再开口时语气平缓:“行,既然房间多余,那你就自己一个房间吧。”   沈卓站起来朝他笑笑:“那容先生,我就先走了。”   容沉跟他道别:“早点搬完,早点儿休息,明天,”他顿了下道:“你们多加小心。”沈卓朝他一笑:“不是张原先生也去吗?有他在,容先生放心。”   容沉只点了下头,他现在不放心了,他恐怕要跟着去了,但他没有跟沈卓说,明天去了再说吧。 第78章 救命之恩   张原洗完澡回来的时候, 沈卓已经走了,而容沉正在收拾背包,张原问道:“你收拾东西干什么?”容沉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张原一乐:“真的啊, 你不忙了吗?不过你去的话那太好了,咱们多久没有一起参加过任务了!”   看张原高兴的样,容沉跟他道:“你去跟明天下墓的人再确认一下他们的背包, 确认一下必须物品。明天务必保证每个人的安全。”   张原高兴的道:“放心吧,老大,哦,容先生。我也这么叫你吧,我觉得沈先生叫的很好听。”真的, 从那个沈先生口里叫出来的容先生, 总带着一种清脆感,特别悦耳。   容沉看着他挥了下手, 沈卓喊他容先生是见外好吧?他怎么喊那个陆玄叫陆兄呢,怎么就没喊他一声呢?容沉把背包拉练用力拉上了, 觉得自己今天跟沈卓就杠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都起来了, 看到容沉也去,众人也都意外了下, 刘大师咳了声:“容先生你也要去吗?我们去就可以了, 一定会打探出这个墓室的底细的。”   容沉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助手点了下头:“我去帮帮你们,刘大师,既然人多, 你就只带一个助手就好了。其他人留在营地吧。”   沈卓看了一眼容沉,再看了眼讪笑着的刘大师,明白了容沉为什么要去了,他看样子是知道谁是内鬼了。   刘大师临行前被裁了人,心中不悦,但是对着容沉他也不敢反驳,只好让其他的助手回去了。   点清楚人后,张原重新的把武器装备分配了一下,他把他们的武器终于拿出来了,真的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拿出来。   分配好后众人就出发了。   在进入前考古学家再三的叮嘱他们不能搞破坏,他们经过一天的时间把这个通道都清理出来了,通道非常宽敞,两个青铜大鼎只是占了其中的一角,中间还能余4个人并行,高度也足有3米高,众人抬头看,上面是用整块的石板撑起来的,从外面看一直看不到头,或者前面转弯了。   这个深度光线并不充足,看不清了。   容五跟他们介绍:“前面拐弯处还有一条长通道,两个通道加起来大约有两千米左右,但是再往里走就没有路了。我们的队员已经在找出口了。” 两千米不算太远,这片山本来就很长,而祭坛的位置离山体也有好几公里,这个距离还不够,距离山体恐怕还要走一些。沈卓估计着他丈量的距离算着。寻常大墓中殉葬坑的位置就是要离主墓远一些。   赵航有点儿兴奋,当先往里走:“咱们走吧!进去再说,看这个规模不小啊!”   陈河在后面喊他:“你小心一些!”赵航道:“放心吧,我身手好着呢。”   陈河切了声:“我是怕你撞坏什么东西!”   赵航踢了他一脚,两个人并行先走了。刘大师跟他徒弟一起陪同容沉跟张原,跟容五走中间,沈卓跟陆玄、陆星斩断后,这一次他们神棍组进来的人共5个人,容五跟陈河算在考古队里。   陈河自从看到考古队一切活动优先后,跟沈卓说:去跟着考古队,盗第一手资料,沈卓跟他呵呵了声,这家伙是嫌弃跟他在一块!怕他老师知道他跟着算命及盗墓的。   两人各心照不宣的哈哈了声。沈卓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反正他的工资他已经准备半年不给他了。   容五说的没错,等走过这个长长的走廊后,众人拐了弯,又是一条长廊,这条长廊走到尽头才是一个宽阔的大堂,这大堂的对面也就是他们现在站的位置有一面影壁墙,容五的导师周教授笑道:“这倒是符合中国的建筑建设,曲折通向,有影壁隔煞。容先生,这附和你们建筑学吧。”   他是想要拉近跟容沉的关系,毕竟这一路要同行。但是他却不知道容沉一身煞气,且被传成了天煞孤星命。影壁隔煞那不就是隔他吗?不过容沉没有怪他,但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所以只点了下头。   容沉看了沈卓一眼,看见他飞快的把眼神转开了,看样子他是听到这个词了,所以是特意来看他反应的?容沉想笑,沈卓把他夸成了孙大圣,他怎么也要大度一些。   容五在一边看了她大哥一眼,看他脸色不错,于是笑着跟她导师道:“是的,周教授,咱们古老的文明都是宝,我们后现代的建筑其实一直都没有脱离这个范围。这面影壁墙挺有意思的。”   沈卓不再看容沉后,便看这个影壁墙,影壁墙上雕刻的是两条龙,二龙戏珠图,这一般都表示祝颂平安长寿之意,很多人家的影壁墙也是这样的。   唯一不同之处,这两龙中间还有一个门楼,上面写着龙门。下面是滚滚海浪,而两条龙则盘在上方,周围都是祥云,显然是越过了龙门。确实如容五说的那样挺有趣的。   沈卓跟他旁边的陆玄说:“陆兄,你看这影壁墙有什么问题吗?”   陆玄摇了下头:“没看出来。”陆兄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那沈卓就更不知道了,这面影壁墙后面有更多的东西吸引着他们。   影壁墙之后就是很宽阔的大堂,两边竖着各九根直径约半米的柱子,柱子上面无一例外的雕刻着各种神兽,龙当其一,其余的还有白泽神兽、凤凰神兽等,考古学者这一次出动了全体人员,所以有忙着拍照的,有清扫柱子上的蜘蛛网的,无一例外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卓等人则在这个大殿的各角落里转,这个大殿空荡荡的,显然不是主殿,所以他们都在寻找入口。   王教授他们进来的早,鸡一打鸣,他就带着学生下来了,且前几天这个大殿的清理工作都是他们做的,所以对这个大殿格外熟悉,现在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这个地方显然是大殿的门,是拱形门,门上雕刻的花纹非常精致,所以也被蜘蛛网盖的非常结实,王老师带领着学生正在一点点儿清理,沈卓在一边看着,都想上去帮忙了,他们用的是小锤子、小锥子、小刷子,以这个速度下去,这个门今天是打不开了。   他们干的格外仔细,蜘蛛爬到王教授背上,他都没顾上,沈卓帮他把一个大蜘蛛挑开,这些蜘蛛长的格外大,这肚子都有硬币大小了,圆鼓鼓的看着够渗人的,不过这些蜘蛛都没有毒。   王教授看他在一边,倒是还记得他,记得他干活特别仔细:“沈先生,以你所见,这门的开关在什么位置?注意不要破坏这些门的图案,我们都要拍下来记录保存的,这非常的有考古价值。咳,容先生,这边蜘蛛网多,您就往旁边站一下吧,我们来就行。”   沈卓回头看了下,不知道容沉什么时候过来的,容沉听王教授是不想他动手,于是也点了下头,只在旁边看着。   沈卓跟王教授确认可以上手摸了后,就搭上手去摸,但他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门栓或者是开门的按钮,沈卓把手从门上拿下来,他知道这扇门是从里面关上了。   沈卓朝旁边一直冷冷抱着胳膊看王教授他们清扫拍照的陆玄看,陆玄跟他摇了下头,不用手摸就知道这门是没有什么机关的,直接快速的办法最快。他朝沈卓使了个眼神,走上前来。   沈卓便明白了,要打开这扇门恐怕是不能完整的保存了。另一边的容先生大概是看他没有摸到东西,向他走了一步,沈卓正想跟他说打不开,容沉手就向他肩膀打来,速度很快,沈卓一闭眼,等感觉到一阵风后,才发现容沉手里提着一个蜘蛛,连网都提着了,沈卓这才发现自己也沾了一身的蜘蛛网。沈卓一边往身上扒蜘蛛网一边跟容沉笑了下:“多谢容先生。”   容沉没说什么,只走到了门的另一边,因为沈卓的到来,王教授对他非常信任,所以兼顾着看着别的学生了,视线已经不全在这里了,于是他跟陆玄一人一边,而陆玄已经上手了,他掏出来一把匕首在沈卓挡着的视线里,缓缓插进两扇门的门缝里,手指的力度压着匕首下滑,听见里面门里面的声音,跟另一边的容沉对视一眼,使劲的用脚踹了下去。   那门缓缓的倒下去了,落到地上溅起的尘土扑了众人一身。那声音也让王教授怒吼了一声:“谁开的门!”看沈卓在边上咳嗽,他气道:“我不是说让你好好开吗!”沈卓本能的对他惭愧,看他过来先道歉:“对不起,王教授,这个门我也打不开。”   王教授急道:“不会开,咱们就想别的办法!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沈卓还想道歉的,就听见容先生道:“王教授,是我踹开的门,你别怪他。”   沈卓看了他一眼,容先生跟陆兄的力度太大了,一次成功,都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容先生这话说完,王教授就愤怒的看着他,他早就知道他为了他的公司一点儿都不爱护这个古墓,但是他还不能跟吼沈卓一样吼他,所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他道:“容先生,我想跟你们说一声,咱们能不能按照规定一步一步的来?你们这么蛮横的处理方法是损害多少古物?!”   容沉朝他点了下头:“好的,王教授,但王教授,咱们能不能快一些?”   王教授看了他一眼:“容先生,这是考古,考古就是要耐下心来,历史沉淀千年,岂是我们一瞬间能领悟的?”   容沉看着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已经给他时间了,在祭坛的时候他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而这个通道他们考古队封锁了一天,一天后才让他们才下来的,这一天的时间他们连一个门都打不开。   但容沉看着王教授心疼的样子,没有在说什么,只点了下头:“好的,王教授,我们以后注意一点儿。”   王教授深吸气当先一步走,他看了一眼沈卓,跟容沉道:“后面的路,麻烦容先生、陆先生、沈先生你们跟在我们考古队员的后面吧。”   容沉嗯了声,看已经去查看、现在站在门中间朝他们示意安全的张原一眼,示意他往旁边站,张原看着气势汹汹的王教授也不由的往旁边让了下,看样子王教授确实是生气了。等王教授走过去后,张原才跟他们招了下手:“容先生你们来吧。”   沈卓看了一眼陆玄,陆玄根本就不理睬王教授的话,直接就踏进门里面去了,容五走在后面朝沈卓抱歉的笑了下,刚才的事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沈卓朝她笑笑,示意她先走,等他们考古队的都进去后,容沉看他:“咱们也走吧。”   沈卓踏进这个门后先看向了里面,这里面果然如张原说的那样,更大,空间非常大,甚至都有一种空旷的感觉。   地上的甲虫死尸密密麻麻的,张原站在门上抬着脚一会儿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于是又站在了门上,听里面进去的人在喊虫子,他搓了搓胳膊。   虽然门压死了一些虫子,但地上的虫子依旧一堆堆的,偶尔还从冲堆里冒出红色的长虫子,上面一条条的花纹,红黑相间,特别渗人,那边张开心已经在喊了:“妈呀,这怎么这么多蜈蚣啊!”   陈河用棍子巴拉开一个:“这蜈蚣长的跟长虫似的,少说也有15公分了,还这么肥,几条就够一盘了!”张开心怒道:“你能别这么恶心不!这蜈蚣虫有毒,你别让他咬着!”   周老师也说道:“大家都小心一些,这里几百年没有打开过,有虫子是正常的!你们找一下,点燃这个大殿的火把,让众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陈河应道:“好的,老师!”   陈河跳着脚跟其他的考古学家去点燃大殿的火把。   因为王教授的话,他们三个人站在了后面,没有乱动,张原跟沈卓道:“沈先生,你不用怕,这虫子也就看着个大点儿,长的渗人点儿,也没啥哈。”他明明是想安慰沈卓的,但是却往沈卓旁边挤,沈卓看了他一眼:“我不害怕。” 如果这个大殿里没有生物那才可怕呢,这个地方有空气自然也有生命。   张原嘴角抽了下:“咳,我就是说说。”容沉看了他一眼,张原什么都好,就是怕这些虫子,大虫他不害怕,他就害怕这种蜈蚣,以前出任务在热带雨林里时,被这些毒虫咬过,有后遗症了。   这不用王教授说,他们已经在最后了。容沉看他还站在这门上不肯下脚,深吸了口气:“赶紧走!后面还多着呢!”说的张原嘴角一抽,他狠狠的落下了脚。   其实落下去也就没有多可怕了,就是心里作用罢了,那些蜈蚣更怕他们呢,看到他们来急匆匆的钻到角落去了。   这个大殿因为非常大,所以殿里面有很多数米高的大柱子,沈卓用手电筒照了下,柱子依然雕刻着龙飞凤舞,沈卓又照了一下他旁边的这尊巨型的雕刻物,这里与前面的那个大殿不同了,这里的大殿出现了别的雕刻物,青牛。   沈卓围着这个青牛仔细的照着看了,这牛雕刻的特别威武,约两米高青铜底座上矗立着一只站立的铁牛,牛角雕刻的尤其威武,以沈卓这个仰头的姿势来看,大有一飞冲天的感觉。   因为这座古墓已经捅开,所以上面已经有了铁锈,然而这并不影响整个雕刻。   这时候考古的学生们点起来殿里的火把,整个殿堂便亮堂了,周围的学生也都惊呼了起来,沈卓也看向了周围,原来这个殿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四四方,而是又成了八面,八面八个方向无一例外矗立着冲天的石柱,仿佛这个大殿顶天了一样。而天花板上面有着……   沈卓用手电筒使劲的往上看了下,上面有各种星斗,沈卓用手电筒慢慢的照着,天花顶上的星空像是用特殊的材料做的,还能够看见闪光,要不以他的手电筒光亮,看不这么全,这感觉像是看星空一样。仿佛这个大殿给他们描绘了一幅夜空图。   沈卓看了一会儿后便不再看,因为天空下面的有更加让人震撼的东西。   他此刻站的位置是在一角,他的这个方位有一头巨大的青牛,而相对应着八面墙壁的地方各对应着一头跟他面前一样大的青牛。正中间的位置还矗立着一尊更大的。   这些雕像有牛角冲天的,有低头吃草的,还有扭头回望的,但无一例外都雕刻的威武霸道,两个眼睛跟铜铃一样大,在这暗沉沉的大殿里,猛地一看也都点儿吓人。   沈卓手电筒照着他面前这座牛身下面的碑文,没有字迹,只是一副图案,上面雕刻了一头牛站在水中,却张开了大口,仿佛在喝水一样。它整个牛身也立在浪涛中,却有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沈卓不解其意,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时,撞了个人,这一回头,才发现是容沉。   容沉以手盖住了他的手电筒:“是我!”   看光照到他眼睛上去了,沈卓忙把手电筒打到地上:“容先生?”   他刚才只顾着看这个大殿了,跟他们就分开走了。沈卓看了下他身后:“张先生呢?”张先生容先生的,容先生跟他说:“叫他张原就行了,他去那边找门了。”   他顿了下看沈卓照着的那块碑文道:“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沈卓用手电筒晃了下雕像上的碑文:“我看看这是个什么墓。”   容沉也看了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咳了声:“看出来了吗?”   沈卓跟他摇摇头,他又不是考古学家,他就是想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容沉想笑,他一转身就看不到他了,再看时他蹲在这尊雕像前,看到那叫一个认真,他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呢。   他忍着笑道:“走吧,看看门在什么位置。”他们首要的任务是找门,是继续走下去。   沈卓嗯了声,跟他往前走,刘大师看他过来问道:“沈先生有什么发现吗?”刘大师认可了沈卓的能力,总怕他在容沉面前立功。   沈卓摇了下头:“没有,这墓室空荡荡的,应该只是侧殿吧。”因为没有看见任何棺材之类的东西。   刘大师听他也没有找到,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咱们找找侧殿的门吧。这地方也太整齐了,像是一个大浴盆,根本就没有门。而且还是八角形状。”   看样子刘大师也忌讳这个八角形状。   不过刘大师形容的非常贴切,如果说前面的两重殿堂还有个门,让他们进来的话,那么这里还真就没有门了,除了进来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像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切出来的,而且石头还都是打磨的非常整齐。八面墙壁严丝合缝,根本无处下手。   周教授这时候也正转到他们身边,听他这么说笑道:“这里还不是偏殿,我们还没有进殿,按照古人的三进三出房子来说的话,我们这才正式的进了人家的院子,所以院子里镇着神兽。”   刘大师经他这么说明白过来:“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连个棺材都没见着。”   沈卓听着他的话也感叹了声:“这还是个大户人家啊。”怪不得天花顶上是星空,原来是在院子里啊。   周教授听着他的话笑了:“能修葺这样墓的人家可不是大户人家。”   旁边的容沉咳了声,沈卓看了他一眼,忙跟周教授道:“教授,我去那边看看。”他差点儿忘了容先生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听见这个墓是大户人家,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考古学家指定不让他在这里建设了。   周教授跟他点了下头:“好的,那沈先生、容先生,我们也去这边看,这大殿非常大,我们先都整体看完,再找出口,我们保证不拖时间,我让我的学生也快一些。”   沈卓指了下前面:“容先生,我去那边找出口。” 容沉嗯了声:“小心点儿。”沈卓也跟他笑了下:“容先生也小心些。”容沉看了眼前面:“我去看看张原,好像又被王教授嫌弃了。”容先生会开玩笑,张原因为是来负责他们安全的,所以每一个地方他都要先测探一下,王教授就非常紧张,张原现在走到哪儿王教授就跟到哪儿。   沈卓笑了下:“好。”   等他走后,沈卓往回退,站到了他们刚刚进来的位置,如果这个是入门的话,那站在这个位置可以观全局。这个大殿修建的非常标准,每一面墙都一样大。每一尊青牛的位置也是在正中间,整整九头牛。想着祭坛外面的那九宫八阵图,沈卓心想这个墓主人要么是道士,要么就是请道士给他修的墓,他跟九就过不去了。   沈卓观察了整个大局之后,便挑了一头牛正对着的墙壁走去,奇门遁甲他段时间内研究不明白,但八卦阵他懂一些。这个殿堂布置的是根据八卦阵来的,陆玄陆兄已经在他对面的地方下手了。陆兄看样子也知道入口所正对应的位置几率比较大。   而那一面墙他们考古系的已经拍照留念了,所以他们可以过去了。   沈卓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容五,容五举着手电筒在跟周老师看他隔壁的墙,这些墙上的壁画因为他们的到来都已经失色了,周老师还叹了口气:这些图可惜了。容五也深吸了一口气:“好在大部分还能够看清楚,周老师,我把这些图看了一遍,有一些眉目了。”   沈卓听她这么说,把耳朵伸长了些,他刚开始也粗略的看了一眼,这图上画的像是治水的东西,以前的时候,这个地方水患频发,百姓生活艰难,朝廷为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便一次次派人来治水,然而这水患就像是天灾,那百官对这个水域无可奈何,也学过大约治水,疏通、挖山治水。   后面就是描绘了无数的百姓在这里开山通水,他们扛着工具,抬着梯子,扛着石锆,干的分外艰苦的情景,旁边还有监工的,拿着鞭子站在一边,也许是建造这个墓的工匠痛恨这些个监工,那些监工的面目都没有五官。   当时沈卓还奇怪了下,特意的用手电筒照了好一阵,发现每一幅上面的监工都没有五官。但是他们手里的拿的鞭子画的确格外的精确,亦或者是格外的凶狠,那鞭子像是有了魔力一样,就他面前的这个墙上,那根鞭子就跟自己长了眼睛一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抽到那个正在挖地的民工身上。那个人张着大口,显然很痛苦。   沈卓叹口气,无论什么时候,底层的老百姓都是最痛苦的。   容五大概也感伤这些,她语气低落的跟周老师道:“周老师,这个山腹这么大,也许就是当年治水挖的,这个殿堂修的这么整齐威武,是这百姓一块块石头垒起来的啊。”   周老师点了下头:“是的,我刚才看了下这里的雕塑,九牛,古代传说中,铸铁牛可以抵御洪水,而九牛二虎一鸡是明代刘伯温设立的镇洪水的办法,后人就沿用了这个说话,以此在各沿海流域铸造了很多的铁牛。”   容五听他这么说想通了什么:“以前看新闻,有好多河流干枯时,百姓从中挖出过铁牛。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那周老师您说的九牛二虎一只鸡又是什么说法呢?”   周老师正想跟他解释:“传说,早期的洪泽湖是一个平静的湖泊。传说有一年,洪泽湖来了条……”   他这还没有说完的,就听见整个殿堂在微微的抖动,然后咔嚓一声,众人一致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去看。   沈卓看着陆玄站着的地方石壁缓缓的移开,像是那种翻转门一样,几百年没有开启,所以现在开启的时候难免会伴着摩擦的声音,石门的摩擦声较大,且因为是建在山体内,所以让众人都以为震动了呢。   伴随着灰屑,那扇众人都找不到的门打开了。众人一时间都停止了说话。陆玄背对着这扇门,感觉背影分外酷。   沈卓感叹了声,这个家伙是找出口的行家,他像是专门来开门的。   众人都集中到了陆玄这里,其中赵航跑的最快,他看这个殿堂里石柱子跟铁牛都是无法移动的东西后早就不感兴趣了。   所以他一下子就跑到了前头,看着前面这个更加威武、更加富丽堂皇的殿堂时,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比起前面那些来说,简直就是天上地上的区别。他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还说,只知道这应该是天上的。   他们刚刚所在的殿堂已经别众人遗忘在了脑后,什么九头神牛,什么凤凰柱子,跟这里比什么都不是。   赵航挡在前面,沈卓站在他身后也看了大部分,也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是刚刚打开的原因,里面干干净净,没有灰尘,没有死了的甲壳虫,也没有漫天的蜘蛛网,爬行的蜈蚣虫,这里的壁画甚至都是崭新的,仿佛是工匠刚刚画上的,他们甚至都能够闻见松木油的味道。   沈卓这才发现这个殿堂很明亮,原来是墙上镶嵌着明珠,那明珠的大小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而每隔一米就有一个这么大的明珠,沈卓看向了头顶,头顶上方也有明珠,比他刚刚使劲看的星空要明亮的多,那一颗颗的明珠像是天空中的星星一样,他甚至能够看到北斗七星在哪里。沈卓看着这北斗七星,想往前走,想再看的清楚一些。   他前面是张航,所以他还没有动,赵航使劲咽了口吐沫,向前走去,他走的小心翼翼,深怕踩坏了地上铺着的龙纹地毯。然而他这一只脚埋下去,就惨叫了一声,他这一声惨叫就在眼前,沈卓猛的惊醒过来,本能的下手去拽他。   幸好他背的背包是紧绑在身上的,沈卓抓住了他的背包,但是被他也差带点儿带下去,这一变故是瞬间的,幸亏傍边的陆玄跟容沉出手快,一人一把把沈卓的脚腕拉住了,赵航在下面大喊:“救命啊!”   沈卓闭着眼睛使劲双手抓着他的背包,他被赵航的重力带的跟荡秋千一样,使劲的摔向了一边,他的脚腕像是扭了个花一样,可幸好是被抓住了,沈卓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阴风喊道:“赵航!你抓好了背包,背包要掉了!”   后面容沉也喊道:“别乱动!”再动,恐怕都得一起掉下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才发现前面一片黑暗,只有众人手里的手电筒。   手电筒所照耀的地方是万丈悬崖,哪里有什么神殿,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他们差一点儿就掉下去了,不,是已经掉下去两个了!   众人回过神来看向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才发现这容沉跟陆玄这两人也很危险,他们两个人只一只手把着石头门,而半截身体已经下去了,那石头门打磨的很光滑,所以他们两个基本没有着力点,全靠手指扣在门上,陆玄两根手指力气大,众人现在见识了,他的两根指头竟然把石头门硬生生的抠了两个窝。   而容沉手指紧紧扣着墙,手上青筋暴露,但是手没有错位一点儿。   众人不知道是去扶哪儿,他们两个的手显然是不能拉的,容五都急的不知道怎么弄了,她喊道:“大哥,怎么办?”   陆先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两根指头都鼓起来了。他弟弟陆星斩也不知道手往哪里放。   容沉旁边站的人是周老师,但是周老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抓谁,他们两个人都是半截身体出去了,下面那两个人他根本够不到啊,他下手抱着容沉的腰,容沉差点儿没有用上劲,他咳了声:“周老师,让张原来!”   张原这才上来:“没事,我来!”   容沉瞪了他一眼:“快点儿!”张原朝他笑了下,是相信他的能力。容沉道:“抓住的是他的脚腕。”脚腕肯定是扭伤了,坚持的时间越长越不好。   张原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慌不忙的开始营救,先把腰间缠着的绳子解下来,分别在大殿里的柱子上打了个结,他的手速倒是奇快,众人也没有看出是什么结,打完结后,他这才把其中一根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俯下身去捞下面的沈卓,他是大半个身体全部下去,只用脚尖勾住了岩壁,众人把他的脚给摁住了,是想帮下忙,张原也没有推脱,他自己的脚是能够勾住的。   张原够到了沈卓的腰,先跟他说:“坚持一会儿,我把绳子系在你的腰上!”沈卓嗯了声,张原同样的手法在沈卓腰间打了个结,这才松了口气:“你尝试着把他拽到我这里!放心,背包的承受力没有问题!赵航你抓紧了!”   赵航也听见他这么说了,磨了磨牙道:“沈老板,使劲!”与其吊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还不如博一下呢!   沈卓嗯了声,尝试的晃动了几下后,猛的一使劲把赵航扔向张原这里,张原一手抓住了他,两个人在悬浮的状态中把赵航翻了个,幸亏张原的力气大,张原一手抓着他的背包,一手把已经准备好的绳子从赵航的头部穿了过来,在胸部活结一打,连同背包一起困的结结实实,这才跟沈卓道:“可以松手了!”   沈卓跟他确认了下:“松手?”   张原嗯了声:“可以了!”   沈卓缓慢的把手松开,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抓着150多斤的张航加二十斤的背包,这一会儿他的手已经快不行了,都动不了了。   张原把两个人都绑好了,才向容沉喊道:“老大!可以了!松手吧!”一起合作的时候他又本能的喊了这个名号。   容沉朝陆玄看了眼:“可以了。”陆玄点了下头,两个人同时轻轻的松开了手,他们两个人必须要松手,因为他们两个的重心前倾,不松手也起不来。容沉不知道陆玄的身手有多好,但是从这里看也觉得这个人不错,能够在危难之际不顾一切的出手,是本能的反应也罢,总之是不错了。   他们两个人松开手,活动了手腕,重新调整好角度后,便开始向上拉绳子,这一会儿众人也知道怎么弄了,陈河跟其他几个男生一起上前把他们三个拉了上来。   赵航不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张原在下面托着他,让他先上来的,他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前面黑漆漆的无底洞瞪直了眼,众人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他好一会儿才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神殿呢?”   陈河无语了,这家伙真的是贼心不死。他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跟着我身后!你说你急什么!那宝贝还能跑了不成!”都快吓死他了,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这一年多的相处,已经胜似亲兄弟了。   陈河骂完了他,才蹲到他老板面前:“老板,怎么样?先包扎一下手吧?”这手真够惨的,伤口全都崩开了,本来已经快要好了的。陈河是非常紧张他老板的手的,要知道算卦全靠这一只手啊。   容五已经把背包解下来了,她的背包里背了大部分的药,她笑着对沈卓道:“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啊。”   沈卓朝她笑了下:“好的。”容五在把绷带展开时,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陆玄:“陆先生,你的手没事吧?要不也包扎一下?”   沈卓因为他的话去看向陆玄,他掉下去的速度太快,不知道是谁抓住了他,现在看来是他了,沈卓知道他的手是非常重要的,这两跟指头要是因为他废了的话,他觉得他这两只手赔给他都不好用。   沈卓看着他道:“多谢陆兄救命之恩。”陆玄只是看了他一眼,径自活动着他宝贵的手腕,沈卓看他这个表情知道是自己说的不够多,他咳了声道:“陆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陆玄这时候道:“我长的那么难看?”   沈卓笑了,看样子那个笑话众人都知道,沈卓重新道:“好,我等以后生个女儿让她父债子偿,以身相许!”   陆玄切了声:“沈老板,万万不可,我没有老牛吃嫩草的癖好。”   众人都笑了,人都活着,没事,众人心情都放松了,没有想到这个陆先生也是段子手。   王教授看着众人都笑,莫名其妙,他的学生张开心跟他讲:“教授,你有没有听过这个笑话,讲的是,”张开心清了清嗓子,一人饰两角,学的惟妙惟肖:“古时候男子上门提亲,若长得好看,姑娘满意,就会一脸娇羞的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如果长得丑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古时候英雄救了美女,如果英雄长得帅,美女就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如果不帅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但如果女的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此话当真?   如果女的很难看,英雄就会说:姑娘万万不可!”张开心摇了摇头补了一句:“从古至今,全都是套路。”   这段子说的王教授也笑了:“真是胡闹!”   容五也乐,一边笑,趁着沈卓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一边把药摸在沈卓手上,是上次容沉给他用过的那种药,沈卓疼的都快抽筋了,他本能的往后躲,但是脚腕却被人给摁着了:“别动!”   沈卓等着疼痛过去后,才发现摁着他脚的人是容沉,他不知道什么时间蹲下来的。   容五趁着她大哥摁着沈卓的时间,手脚利索的帮他把绷带打上结,笑道:“好了,沈卓,你的脚让我大哥给抓伤了,你别再乱动了。”她朝他大哥道:“大哥,那你能给他再扭回来吗?”   什么叫再扭回来!扭麻花吗!   容沉看着沈卓:“忍一下,我给你正回来!”   他说着下手给沈卓把鞋子脱下来了,沈卓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脚不臭,但是他怎么能麻烦容沉给他脱鞋子呢?可容先生已经抓着他的脚了,沈卓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他的手还微微的有些抖,沈卓知道这是用力过猛的原因,是他刚刚拉着他用了太大了力气,陆玄的手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他。   沈卓一时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就低着头看容沉给他正脚。 第79章 容先生给正骨   容先生的手虽然微微有些抖, 可他的手法是非常标准的,这手法不由的让沈卓想起了这个人把他手腕扭伤的时候,也曾经要给他正骨头, 但是那时候他不相信这个人,本来就无缘无故的打了一架,谁会相信打伤他的人呢?   想不到那时候没有见识过, 现在终于轮到了,这还真够巧合的。沈卓竭力的忽略这个人抓着他的脚,脚是人身体中最怕痒的地方,而且他现在还动不了,一动疼的跟抽筋一样。   好在容沉没有用太长的时间, 几个起落, 沈卓的两只脚就全都正回来了,容沉道:“你试试落地疼不疼?”   张原这时候在傍边夸奖道:“肯定没有问题, 沈先生我跟你说,我老大这手法是练出来的了, 比医生都强!”容先生亲自动手,他都没有插上手去。   沈卓看着容沉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心里有着说不上什么滋味的感动。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跟陆玄开玩笑,因为他自觉地跟陆玄混熟了, 而对着容沉, 他反而不知道怎么道谢了,即便这些日子一直跟容沉相处,见他的次数也很多, 可如赵航说的那样,他想高攀容家,那就是内心里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容沉跟他不是一类人,所以这份救命之恩就重到让他不知道怎么还,上一次他帮他包手,让他已经不好意思很多天了。   但是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所以沈卓朝他道谢:“谢谢容先生出手相救。”   容沉正拿着他的脚一点点的按摩,听着他这话看了他一眼:“还有吗?”跟别人都是满口好话,到他这里什么都没了。   沈卓看着他张了下口:“……若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容先生救命之恩?”容沉拿着他脚腕的手顿了下,然后又继续按摩,他没有停,于是沈卓想了想继续道:“……要不我再生个女儿以身相许?”   张原在一边都听乐了,陆玄也冷笑了声:“你女儿摊上你这爹真够倒霉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沈卓看他:“……那陆兄你想怎么个诚意法?”   陆兄不再看他,觉得自己这几天跟他贫嘴贫的脑子都下线了。他那高冷的人设都要崩塌了。   看陆玄不再理他,沈卓不得不收回视线,看还拿着他脚腕按摩的容沉,他不应该刚才跟他说下地有点儿别扭,刚歪着脚谁都会有点儿别扭的。   沈卓看着容沉那双修长的手觉得自己的脚腕滚烫,沈卓心想这大概是他按摩的吧,沈卓觉得脚腕上的热度都快到他脸上了,他咳了声道:“容先生,我脚不疼了。”他补了一句:“好像比上一次轻多了。”   容沉抬眼看他:“上一次很疼是吗?”   沈卓现在也觉得不疼了,他笑着道:“早知道容先生会正骨,就不去医院了。”   容沉给他穿鞋子,沈卓连忙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容先生。”   他哪能让容沉给他穿鞋子,沈卓手忙脚乱的自己穿鞋,幸亏周围的人都没有关注他的,要不让别人怎么看容先生呢?他怎么就那么大的脸呢。   周围的人被刚才的奇观镇住了,所以段时间内没有觉察容沉这近乎于转性的行为,容沉看他自己穿上鞋子了,也站了起来,张原把沈卓从地上拉起来:“怎么样?”   沈卓试了下:“好了,真的好了。”他说着又走了几步,确实很神奇,张原笑了:“没事了吧?”他老大这按摩手法是非常厉害的。   沈卓重重的点头,朝容沉看去,容沉朝他摆了下手:“好了,你女儿相许的话就不用说了。”   沈卓暗暗的磨了下牙:“……好吧,我也生不出来。”   容沉疑惑了声:“那你准备自己……相许吗?”   沈卓朝他看了下,眼神已经有些呆滞了,他的意思是他这样的身体不能娶妻,自然也没有孩子,所以陆玄说他没诚意,他也没好意思反驳。为什么到了容沉这里就变了样子?容先生说话有时候都特别毒。   沈卓深深的吸了口气,以后不能随便开玩笑了,他跟容沉、张原胡乱的挥了下手:“我也去那边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近乎于落荒而逃,脚确实一点儿都没问题了,沈卓从心底里松了一大口气,手伤了还好说,脚伤了基本上就没戏了,他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他走到赵航身后,他们都围在一起在讨论刚才那莫名其妙的画面,赵航还念念不忘,问陈河:“你刚才看见那个宫殿了吗?”   陈河点了下头:“我看见了。”看到沈卓走过来,陈河忙站了起来:“老板你好点儿了吗?”刚才容先生在哪儿,他们也都不好过去问他。   沈卓点了下头:“我没事,”他看了眼赵航:“你怎么样?”   赵航扭头看他站他身后,这是特意来等他道谢的。   沈老板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对他做了什么好事都要把姿态高高的摆着,这就是他每次都怼他的原因。   不过这次他确实是救了他,赵航终于调整好了嗓子,连咳了好几声才道:“谢谢你刚才拉我一把。”   沈卓朝他笑笑:“不用客气。”笑的跟骗了乌鸦肉的狐狸一样,赵航没忍住辩解道:“沈老板你也就在我这里嘚瑟,你怎么不在人哪儿嘚瑟呢!”为了高攀人家,连卖了两次闺女了。   沈卓跟他一吵架就恢复了正常水平,他哼了声:“以后要小心些啊,我也有看不住你的时候啊。”   赵航就不爱听他这大话,他切了声:“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你刚才看到大殿里的夜明珠了吗?难道没有想摘的念头!”   沈卓瞪了他一眼,这种话留在心里就行了!   坐在这里的众人就他们两个想去摘,那是够丢人的!沈卓不想承认的,但是他旁边的其他人也都喃喃自语:“是的,我也看见夜明珠了,我还看见壁画上里面的龙眼睛是宝石,公龙是蓝宝石,母龙是红宝石。”   这还有眼神更好的,连公母都分清楚了。沈卓看了一眼陆玄:“陆兄,你看到了吗?”   陆玄点了下头:“我看到了。”   原来众人都看到了呢,沈卓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就他跟赵航贪财呢。所以就他们两个掉下去了,沈卓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迷信,相信那些因果报应的事,但是这是潜意识里的,谁让他就是个算命的呢。   这时张原又去悬崖边上看,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假的?”站在前面的陆玄看了眼他脚尖前的悬崖点了下头:“这个门不是生门,我弄错了。”张原哦了声:“那咱们就回去吧,这位置太危险了。”   陆玄点了下头,但他站着没有动,他凝视着无底洞眉头皱了下,这个地方他明明推算的是生门,怎么会是死门呢。   陆星斩喊了他一声:“大哥,你小心点儿。”   陆玄点了下头,退了回来。   众人看他退回来,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也都跟赵航一样的想法,也想上前,那个大殿摆明了就是陷阱,诱惑他们去的,这真是够歹毒的。   刘大师因为在容沉的后面,没有敢硬是挤到他前面,所以幸免一难,他刚才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旁边的徒弟扶住了他:“师傅你没事吧?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是假的呢?”   刘大师摇了摇头,他以为这只是电视剧里演的呢,原来真实中存在啊。这些古人到底都用了些什么招数啊。   陆玄没有再给众人解释,于是沈卓道:“障眼法,我们现在所处的大殿里是根据八门遁甲布置的,其中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如果打开的是吉门,则可以出去,如果一旦开的是死门,那里面会有各种各样的陷阱,群英、长蛇、卧龙、十面埋伏等十六中变化。刚才这个只是其中一个。这是障眼法,也叫虚空计,是诸葛孔明依据空城计演化而来的。”   他前几天恶补了一下九宫八卦阵的知识,只会纸上谈兵。沈卓朝陆玄看了眼:“我说的对吗,陆兄?”   陆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让一个算命的研究这个,是对了路子了。   刘大师听他这么说,摇头叹息:“诸葛先生所创造的这些真是了不得。”他以为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风水大师了,结果这些年只顾着在荣成建工看房子,这些东西就都忘了。   张原看他们讨论到这些东西,他完全听不懂,他看了眼容沉,虽然容沉面无表情,但是他知道肯定他也完全不懂,所以他跟容沉道:“没有想到这电视上演的八卦阵还真有啊,那这还真有点儿意思了,咱们都仔细点儿啊!”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摸了下腰间的枪很是遗憾的道:“那我们这些高科技的产品是不是用不上了啊。”   容沉看了他一眼:“总会用上的,到时候你别腿软。”他虽然没有下过墓,也不懂这些,但是本能的觉得这里面危险重重。   张原干咳了声:“只要不是虫子一切都好说。”   相对于他们这几个人的后怕,考古学者们心胸就大了,他们只是有些遗憾,张开心道:“哎,我刚才都看傻眼了,忘记拍照了,要是能够拍下来,带回去一定又是一个轰动!”   容五笑了下:“恐怕拍不下来,既然是幻术,那就是假的。”   她这话无意中说到点儿上了,陈河猛的一拍头:“容老师说的对,下次我们再打开一个门时,先用手机拍个照片看看,如果什么都拍不到,或者拍得是悬崖的话,那这就证明又一个死门。”   他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吧,沈卓点点头:“行,等再开一个门时你用手机拍一下。”   陆玄重新拿出了罗盘,站在大殿的正中间,又去找生门了,沈卓在后面站着,没有打扰他,陆玄却回头问他:“沈老板,这个殿中这些个铁牛是什么说法?”   沈卓把刚才听来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跟他听:“周教授说这些铁牛是用来镇洪灾的。”陆玄点了下头:“金克水吗?”沈卓点头:“对,从五行上讲,金克水,所以这些雕塑是铁铸造的。”   陆玄深吸了口气:“沈老板,这个地方的八卦阵因为有特殊的用途,所以原本的五行被强制的改变了,你根据你的算法推演一边,找出生门。”看沈卓为难的表情,陆玄道:“这一次不是九宫八卦阵,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变化,因为这些铁牛镇在这里,就无法用奇门遁甲。”   沈卓经他这么说明白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八卦阵,那他可以算一下。   沈卓盘腿坐在了正中间的铁牛下首处。他解开冲锋衣,从怀中掏出了龟壳,在布满灰尘的地上用手指写画起来,张原在一边看着:“算命的?”容沉看了他一眼,张原恍然大悟:“我说他声音我怎么这么熟悉呢,那天晚上大风,呼呼的我听不太清,但是我这熟悉的很,原来那天的神算是他啊!”   他这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些,容沉深吸了口气,没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沈卓一本正经的坐地上,看上去神情也无比的虔诚。   张原等在他旁边,他是第一次见,所以非常好奇,但是他也看沈卓聚精会神的算,所以就没有打扰他,只在一边不停的搓着手,恨不得想替沈卓掐指一算。   就在张原等的有点儿着急的时候,沈卓终于说出了一个词语:“东南,天地泽,万物生,为生门。”   站在一边的陆玄听他说完后点了下头: “好!”   他用罗盘定了位置,直接奔着东南而去,东南方向矗立这一尊趴着睡觉的铁牛,这也是一个唯一闭着眼睛的铁牛,它给人的感觉是祥和安宁的,沈卓想到了一个词:“牛眠地。” 第80章 生门   刘大师对这事耳朵尖的很:“哪里是牛眠地?”要知道多少人想寻找一块牛眠之地呢。张原也问道:“什么是牛眠地?”   沈卓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这里没有,我是看那个牛趴着睡觉, 偶然想到的。”   刘大师有些讪讪的,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容沉咳了声跟张原解释:“张先生,牛眠之地是吉葬之地!”   张原看了一眼他:“吉葬?不是青山处处埋忠骨吗?”他又看向容沉:“对不对容先生?”容先生点了下头。   他们两个简直是什么都不懂啊, 刘大师真不想跟不懂的人多说,但他看看在一边站在的沈卓,容先生这一路几乎都跟着沈卓,而且他刚刚还救了他,沈卓不也是算命的吗?他这是相信沈卓而不相信他啊。   刘大师想到这里清了下嗓子道:“张先生, 咱们荣成建工是给活人建设房子, 叫阳宅,给死去的人看的叫阴宅, 而无论是阳宅还是阴宅,都要风水好。”   他看了一眼容沉, 容沉脸色没有出现厌恶的神情,于是他就继续道:   “牛眠地是阴宅中非常好的风水之地, 意思就是表面的,牛在古时候被称之为神物, 牛眼泪又通阴阳, 所以能够让牛安心的趴着睡觉的地自然是吉地。   这个典故最早是出自《晋书·周访传》,说当时陶家家贫,家中就一头老牛, 有一天这老牛丢了,家人非常着急,漫山遍野的寻找,路上时遇到一个老先生,老先生说: ‘前岗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葬,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云:‘此亦其次,当世出二千石。’   老先生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陶家人按照他说的地方果然找到了牛,在其父亲死后,便葬在了这个地方,果然这个陶家后人,位极人臣。”   他引据经典,讲的绘声绘色,张原都忍不住道:“真有这样的地方啊?”刘大师自豪的道:“那当然是有的!”   张原点了下头,看向了沈卓:“你说的这个牛趴着的姿势就跟你们说的牛眠地一样吗?”沈卓想了想道:“历史上说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牛卧着很安详。”他看容先生看他,忙补充道:“我看书上说的!”在容先生面前,一切都要讲证据。   容沉看着他低笑了下:“走吧,既然是牛眠之地,那就去看看。”   他说着当先一步走了,沈卓跟张原对视了眼,忙跟上了他,刘大师有心想不跟过去,可想想以后自己在荣成建工的地位,磨磨牙跟上了,还没有等他们走过去时,就听见了响动,跟刚才那个门打开时一样的动静。   刘大师猛的停住了脚步,原来是那边的陆玄又打开了一扇门。他果然在这个地方打开了门。   刘大师跟着众人忐忑的走上前去看。   陈河边走边掏手机:“哎,等等,让我拍一些啊!你们先别着急啊!”   这次张开心道:“你不用拍了,什么都没有,跟刚才的一样。”陈河等走到跟前时才明白张开心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扇门是打开了,可是前面是万丈悬崖,跟刚才那虚幻的景象过去之后一模一样。   陈河也看到他老板刚才算卦了,他是很相信他老板的,所以他摸着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老板很少出错的啊。对不,老板。”他回头找他老板。   沈卓就在他身后,他顾不上听他的马屁了,他看着前面那黑洞洞的地方也有些不解,他想上前去几步去看看,但被容沉一把拉住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他抓着他的手很牢固,沈卓以为他是怕他跟刚才一样掉下去,于是也只好跟他道:“那容先生你小心些。”容沉嗯了声,松开了他手,跟张原两个人向前看去。   沈卓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陆玄轻声道:“抱歉,陆兄,我可能算错了。”陆玄在这面墙上摸了这半天,摸的特别仔细,他都不好意思了。   陆玄没说话,只往前走了几步,跟容沉他们并排看。   容沉拿着手电往前照了下,他手里的这个手电是高强度手电,因为大,所以众人都不方便拿,就他自己拿着了,所以经他这一照,众人发现前面好像是有东西的,只不过手电筒的光线还是太弱了,容沉喊张原:“把最亮的那个矿灯拿过来!”   陈河应了声:“我去搬!”他们把工地上那个大灯也搬进来了,这个灯一搬过来后,众人就都看清楚对面的景物了,虽然对面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可是那里有更为广阔的空间。   陈河抱着矿灯还没有忘记夸他老板:“我就说我老板是不可能算错的!你看前面不就是吗!那里洞府我看着更大!”   张开心看了看脚下为难道:“可是咱们怎么过去呢!这也没有路啊!”   这倒是个难题,这悬崖峭壁的,这个宫殿像是建立在悬崖上一样,到了这里就断了,想要过去除非长了翅膀飞过去。   赵航拿出了绳索:“你们让让,我扔个绳子过去!”   沈卓看他毫不畏惧的又到了前面也不由的佩服他,这刚刚掉下去过,可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怕,怪不得外号:赵大胆,也怪不得孙老在临行前一再的拜托他,让他拽好了他。   沈卓嘱咐他:“你把绳子捆在身上,一端给我。”   赵航本来是想要耍耍帅的,但是让沈卓这么一弄,弄的分外可笑,沈卓在后面牵着他,跟牵猴似的。   赵航气的没了力气,连扔了两次都没有到对面,这是飞虎爪,绳索上带着铆爪,每一次失败都碰到他们这边的墙壁,嘭的一声,赵航泄气了:“别拽了,我不扔了,根本扔不到对面去。”   容沉也跟沈卓道:“想别的办法吧,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目测怎么也有百米,这个山体的跨度太大了。   沈卓嗯了声,虽然答应着,但是他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盯着对面的山洞看,对面的洞口一看就是人为的,因为切得边整齐,就连洞口两边的悬崖都有人工的痕迹。沈卓用手电往前看,他觉得墙上有东西,容沉拉着他向前了几步:“小心点儿!别往前伸。”这个地方虽然是实景,但前面真的是万丈悬崖。   沈卓跟他站在最前面了,因为容沉一手拽着他,于是他就用手电筒晃了下墙:“墙上有东西,但我看不太清,容先生,你能看见吗?看看是不是有雕像?”   容沉把手电筒再次照向他说的地方:“你指的是那个狗头吗?”   陈河听他们这么说,又抱着矿灯往前走了下,张开心在后面拽着他衣服:“小心点儿!”   这次对面就更亮堂了,沈卓不用伸长脖子就能看见了,对面的悬崖上是有几个雕像,容沉说的那个是一个狗头,只不过狗头歪向一边。   容五等人也认出了几个雕像:“那个是个牛头,对,还有一个是鸡头。”   沈卓用手电筒晃动了下:“那边那个是羊吧?”   赵航嗯了声:“那还有一个龙头,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是什么?”   周教授道:“那是雉,那是豕。”   陆玄淡淡的声音:“八图腾。”   沈卓跟他对视了一眼:“陆兄,八图腾的位置我记得是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现在除了坤位上的牛的位置是对,其他的顺序都乱了。”   陆玄点了下头,他往后退了一步,在他刚才摸的墙上蹲了下来,王教授看他从怀里又拔出匕首吃了一惊:“你要干什么!”   陆玄看了他一眼:“我需要找到钥匙,通向对面的钥匙。”王教授道:“那你也不能破坏这面石雕啊!”   陆玄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那眼神是无语了,容五忙上前一步,把摄像机取了下来:“教授,特殊情况,我们把这些资料都拍下来,就当留一个存档,行吗?”   王教授还想说点儿什么,周教授笑道:“老王,这里这不还有其他的完整的壁画嘛。再说了,陆先生应该只是动其中的一点儿,对吧,陆先生。”   陆玄点了下头,王教授深吸了口气,只好道:“那你们帮他一起。”   沈卓跟容沉也退了回来,在陆玄旁蹲了下来,跟他一起摸这面墙,陆玄的手在这面石雕像上缓缓的拂过,这面墙沈卓也看过,上面的图画是后期了,工匠们已经将这个大殿基本上搭建完成,然后抬来一座石碑,想要立碑,碑上虽什么都没有写,但是也足够王教授心疼的了。   沈卓能明白他的心情,因为陆玄的匕首沿着这个石碑,整整齐齐的划了下来,随着他的刀移动,沈卓这才发现这块石碑是微微的凸出来的,这要是别的人一定不会看出来,一是因为王教授他们严厉禁止他们触摸这些壁画,二是旁人也没有陆玄这只会开门的手。   所以众人也都很吃惊的看着他把这块石碑完整的从墙上剥下来,这块薄薄的石板剥下来后,沈卓才发现里面真的还有一层,而且是一个八卦阵,小型的八卦阵。   沈卓明白过来:“陆兄,我知道了,我把八图腾按照正确的方位归位。”陆玄点了下头:“好!”   尽管他答应的非常利落,但沈卓还是有些紧张,他手轻轻的放在乾位上,在众人的瞩目下,顺时针旋转了1圈,他这里没有多少声音,但是那边的墙壁上响起了机关声,仿佛是一个墨盒一样,乾位上原本的马头缩了回去,换上了马头,容五笑了声:“快看,马头正过来了!”   而这时他们顶头上面的天花顶也突然间的亮了下,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这也才发现原来上面竟然有东西,赵航张了下口:“上面亮了的不会是……明珠吧?”   什么时候了,还明珠,就算是明珠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也够不下来。   沈卓也看了这个明珠一眼,看大殿除了这点儿变化没有出现其他的陷阱后,那就证明他想的方向对了,那剩下的就简单了,根据八卦中他们方位及所代表的的数字一次次的旋转下去即可。沈卓每旋转一次就念出声音来:“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傍边的刘大师点头:“对!”   然后每旋转完一个,众人都会下意识的看一下天花板,随着他一个个弄对之后,天花板上面的星斗也一个亮起来,等弄完5个后,那个星斗的样子基本上出来了,众人就算不是天文学家,也都认识这个星斗了,张开心脱口道:“北斗七星!”   周教授也连连点头:“对,对!”   张原这时看了一眼容沉,嘴角带笑:“老大,你还记得北斗七星吧?”容沉横了他一眼,张原是说他身上的那七个苍耳!   容沉看向那七个苍耳的罪魁祸首,沈先生正在全神贯注的旋转他的机关,他的神情认真,眼神因为专注越发的明亮,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的铺着,静静的像是屏神静气的蝴蝶,想要在休息好了后一展飞天。   尽管他缠着纱布的手没有抖,尽管他这一身的大师风范让众人折服,都在一边给他助阵,可容沉看着他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也知道他是心里有压力的。   容沉深深吸了口气,没有打扰他,看着他把最后一个位置旋转完,这最后一个位置对好后,众人都笑道:“对了,对了!快看天上的北斗星,对不,我说就是北斗星!”   北斗七星是指引方向的,在迷途中,是指路灯,是希望。   当这个北斗星亮起来后,关注着那个悬崖的众人也惊呼了声:“快看,出来了一座桥!” 第81章 九阴棺   那是一座木头桥, 悬浮着,不知道是怎么出来,仿佛是突然间从悬崖底下凭空出来的, 众人围着看,啧啧称奇。   串联木头桥桥的锁链是深黑色的,这个看不见正常, 可那木头他们怎么看不见的呢?这桥上的木头排列有序,而且材质也很是奇怪,深褐色的,远看像是石头桥一样。这么突然的从空无一物的悬崖里冒出来,也是奇了。   张原立在最边上, 抓了抓头发:“我刚刚使劲的照过这悬崖底下, 没有看见这东西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虽然他对沈卓的算命非常的好奇,但是这座桥在他眼前出来的, 沈卓不可能凭空给他变出来的。   容沉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他看着这褐色的桥, 伸手摸了一下,跟张原道:“原来是褐石木。”“褐石木?”张原重复了他的话后恍然大悟, 要不是蹲在悬崖边上,他都想拍下大腿了:“对, 老大,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咱们之前见过啊!”   他们两个说的起劲,但后面的众人不解, 容沉站起身跟他们解释道:“这种木头比较稀有,生长在沙漠、戈壁滩等地,少见。”他们因为在外出任务才会见到。   他这就说完了,看他不再说话后,陈河咳了声:“没了吗?”众人也都有种戛然而止的感觉。   沈卓也看着容沉笑,容先生是真的不多讲几个字。容沉看他们还等着,他咳了声只好继续解释了下:“这种木头外形酷似石头,但实际上是木头,它的材质非常坚硬,几十年才能成才。   所以这种木头不仅结实,还有一个特别的作用,就是吸光,沙漠中长大。”他说着把手电筒在上面照了一圈:“它上面的纹理,一圈圈的,当我们的手电打上去后都被它吸走了,或者是反射走了。后人也把这种涂料采集下来,吐沫在其他地方,以达到吸光隐形的目的。”这在军事上比较常见。但容沉没有多讲。   众人听他这么解释恍然大悟:“我就说我这照了好几遍。”   周教授问容沉道:“那容先生,这座桥是可以走的了是吗?是真实的木头是吧?”   看样子周教授还心有余悸。   容沉点了下头,张原也笑着道:“当然,这种木头结实着呢。”他说着用手在木桥上晃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力气太大的原因,那木桥竟然晃动了,张原看着紧张的周教授咳了声:“周教授,这就是座悬浮桥,下面是没有支撑的,自然会晃动一些,但是质量我跟你保证,没有问题。”   周教授也知道质量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这座桥只有下面的一层木板,上面都没有任何的扶手,如果短也就罢了,他们可以飞快的跑过去,可这座桥足有百米啊!还晃晃悠悠的,王教授他们怎么过去啊?   周教授虽然觉得他们这些考古队员身手都会不错,但他还是有些顾忌,毕竟他要为他的学生考虑,他的学生现在只顾着高兴了,压根就没多考虑。   张原也知道这个,所以他笑了下:“周教授,你别着急,我们先过,我们过去后给你们把绳索搭上。”   周教授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跟容沉:“那你们要小心一些。”   张原笑了:“我们两个的身手你就放心吧!”   他说着招呼容沉:“老大,咱们俩先走?”   容沉也看了眼周教授、王教授等年纪不小的人跟他道:“我先过,你断后。”   每次都是这样,张原也随着他视线往后看了眼,这考古队的人确实老弱病残,还有两个女生,于是他只好点头:“那老大你小心。”   容沉嗯了声,回头看了一眼沈卓:“把你的飞虎爪给我。”沈卓也看到了那座悬浮桥的难度,所以也有些紧张,他知道他身手很好,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容先生,我先过吧?”   容沉现在不仅仅是他们的支锅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容沉看了他一眼:“你的身手能比我好吗?”看沈卓看着他无语,容沉把他飞虎爪收在腰间,低头道:“还是你怀疑自己算出来的生门?”   沈卓本来觉得自己没有算错的,但都被他说的不太确定了:“……容先生,我也不……”容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那七颗明亮的星星,看着他笑了下:“你弄的北斗七星,是挺好看的,非常标准。”   什么叫他弄的呢?沈卓看着容沉嘴角的笑意,知道他是说他上次往他身上弄了一个七星苍耳,他也无奈的笑了:“容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容先生打断了他:好了,绳子一段我带着,等我过去后,找地方固定,你在这边的绳子也固定一下,这样他们过的时候就能保险一些。”   沈卓听他这么说只好道:“那容先生你小心。”   容沉是要带着两根绳子过去,而绳子的一端要系在这边,容沉已经把两根绳子都系在了他的腰间,而这绳子的长度足有百米,他要拖着这个绳子过桥,就不仅仅是重量的问题,还有平衡的问题。   那边张原已经把其中一根绳子的一端系在了大殿的柱子上,沈卓手中还拿着一根,因为大殿的柱子距离比较大,如果不是平行直线的话,容沉走起来也不好走,沈卓给他弄好后问他:“容先生,你试试这样不偏重吧?”   沈卓帮他把绳子整齐的盘在一起,也把他的背包调整好了,那座桥是悬浮的,如果背包偏到一边重不好保持平衡,正正好的话还能帮助他保持平衡,所以这也是容沉没有把背包放下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个万一,这个背包就是必需品。   容沉走了几步:“没问题。”他看了眼沈卓手中的绳子:“把绳子放在地上就行,另一端固定住就好了。”沈卓知道他什么意思,如果他万一掉下去,那将会把他也拉下去,所以他把绳子放到了地上笑了下:“好的,容先生,你小心。”   看众人都看着他,容沉难得跟他们笑了下:“你们等我过去后再走,走的时候都检查一下背包,张原断后。”   容五看着他不由的道:“大哥,你小心。”容沉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没事。”   他说完后当先踏上了那个木桥,桥上的木头虽然是坚硬的,但是因为是悬浮着的,所以在他踏上去后便开始晃,容五都看的有些紧张。   沈卓把地上的绳子捡了起来,系在了腰间,看容五看他,沈卓跟她笑了下:“我跟你哥身高差不多,这个高度能助他平衡。”   容五嘴角动了下:“那……那不会有事吗?”如果她大哥掉下去了,那沈卓肯定也掉下去了。沈卓朝她笑:“放心吧,容先生不会有事的。他身手我见过,特别好。”容五看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点了下头:“好。”   沈卓安慰了容五,但他还是看着容沉的背影,他相信容沉的身手,但是心中难免也会担心,就如众人一样,他们把所有的灯光都给他照着。   好在容先生身手确实非常好,在经过了最开始的失衡状态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稳定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了,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均匀,于是这个悬浮桥便在他的脚步中维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   百米平时的时候感觉不出多远,可是随着绳子一圈圈的出去后,众人都觉到了漫长的时间。   等容沉终于在那边朝他们挥了下手后,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固定好了飞虎爪,沈卓也把他腰间的绳子系在了大殿的另一根柱子上,这个宽度真的非常标准,殿前的这两个台前柱,跟这座桥的宽度一样,像是专门标配一样。   张原检查了一下他的系法后,朝他竖了一个拇指,他也看到沈卓把绳子系在腰间了,这家伙不错啊。   沈卓朝他笑笑:“张先生,咱们也过去吧。”   张原摆了下手:“你是我老大的好兄弟,也就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别叫我张先生了,直接叫原哥吧,我应该比你大吧?”   沈卓笑了:“那好,原哥,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张原笑了声:“好。”   给他提了一背包:“怎么样,重不重?”沈卓摇了下头:“没事,可以。”   张原又挨着去检查其他人的背包,挨着问:“周教授,你的沉不沉,王教授你把这个照相机给我,我给你背着。”王教授刚才是很不待见他跟容沉的,但现在看他们两个人当先探路,也不由的缓和了神色:“好,那你们都小心些。”   这边陈河把大号矿灯重新装进包里,沈卓给他背上:“累的话,告诉我。”陈河道:“放心吧,老板,累的话我就让给你。”沈卓笑:“我的意思是你累的话告诉我,我再告诉赵航。”   赵航切了声:“走吧!不就是一个行李包吗!把那枪给我,我给你揣着!”他要抢陈河腰里的枪,陈河哪能给他,闪了下:“我会开!”赵航哼了声,又盯着沈老板的枪:“沈老板,你是不是背着枪累的慌啊,我给你背着呗!”   沈老板正想说什么,就看见陆玄看着他们冷冷的道:“小心枪走火。”   他说完就当先出发了,他弟弟陆星斩跟在后面跟沈卓他们打了个招呼,沈卓朝他挥挥手,回头瞪赵航:“走!再不走当最后一个啊!”人家考古队的都收拾好了,真的是领着他们心累。   等众人都过了这个晃悠悠的木桥后,容沉让他们在那边短暂的休息了下,接着就出发了,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特别宽阔,而且也没有前面的大殿那么的四方整齐了,看起来终于像是山洞了。   路也是依照山洞的走向而建立的,洞口长而深,头顶上方也是岩洞,有的很深,手电筒都照不透,然而有前面张原带路,众人的脚步走的很快,这个通道也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   沈卓走了一会儿,停住了,后面的容沉差点儿撞到他,扶了一下他:“怎么了?”   沈卓把手电筒向上看了下,上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摇了下头:“没什么。”他背了下背包,总觉得刚才有东西拽了一下他的背包。但是容沉既然在他后面,他都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是他弄错了。   容沉也随着他向上面看了下,上面是大小不一的岩洞,都是相通的,如果有东西的话也保不准,正当两个人再想研究下的,前面的人传过话来:“终于到头了!哇,这么多……棺材啊!”   众人因为这话,脚步加快了,沈卓跟容沉紧跟着到了那个大洞穴中。这个洞非常大,形状不规则,整个呈一个葫芦状,但也是一个大号的葫芦,像是八仙过海中铁拐李变成大号船在海上行驶的那个葫芦。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张原喊的那样,这里面真有好几个棺材,黑漆漆的棺木,大头朝外,呈一个扇形的对着众人,这猛地一看也确实挺吓人的。   周教授首先道: “九阴棺。” 第82章 开棺   陈河啊了声:“什么?9个?”   沈卓拿着手电在这个大山洞里照, 除了这这中间的九个棺木,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了,他仔细的看了下那棺木的材料, 喃喃的说了句:“阴沉木。”   这九个阴沉木的棺材,手笔不小啊。容先生也盯着那九个棺木道:“有什么说法吗?”他也认出了这种木料,这是乌木, 埋在地下的,是不可再生的木材,在四川一带,可是这些年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都被挖没了, 人类为了自身的贪欲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卓跟他道:“阴沉木, 因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 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用阴沉木做的棺木隔断阴阳, 不腐不烂。”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不腐不烂?”这世上哪有不腐不烂的东西。   沈卓连忙跟他补充了句:“书上说的,就是夸张了下, 说这种棺木好。”   他侧头跟他旁边的陆玄求证了下:“对不,陆兄?”   陆兄没有站在他这边, 只道:“没有做特殊防护, 什么样的棺材都会成白骨一把。”沈卓嘴角抽了下,好吧,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为他们家棺材做宣传。   看两个人看他, 他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意思,说他是迷信!   沈卓咳了声:“咱去看看,是不是做成木乃伊了。”所谓的特殊防护有两种,一种是医院的福尔马林水泡着,另一种就是埃及的木乃伊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见鬼了,鬼强大到一定程度上时就能维持着他死时的状态,让你看见他,进而被吓死。   这是沈卓自己内心的愤愤不平,他不想跟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了,除了打击他就是打击他。   沈卓走到周教授他们跟前,他们正在讨论这9个棺材,赵航正不解的道:“不是说有七星棺吗?这么会有9个棺材呢?这是什么说法啊!”   他说着就要往前去摸,这次没有用沈卓抓,陈河把他拉住了:“再等等!你就只看小说的了,现实中谁没事造7个棺材啊。”   赵航指指前面:“那可是9个啊!古代的黄帝据说要好几个老婆陪葬,这个看样子老婆多。”   他说的话特别逗,王教授都被他气乐了:“古代帝王棺,陪葬的人只有皇后,历史上也就乾隆皇帝有两个皇后,一个妃子跟他共一个墓!”   张开心道:“所以说乾隆皇帝真是花心大萝卜,大猪蹄子。”容五在她旁边乐,她们最近是没有少看电视剧。   其他的人也都笑了。   赵航被众人笑了不太甘心的道:“行,我说错了,那你们解释一下,这9个棺材是怎么回事。”   沈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叹口气道:“这个人跟9过不去了啊。”这一路走来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是9,或者是9的倍数。   容五问他道:“那这个九阴棺是有什么说法吗?”   沈卓摇摇头:“我只知道九阴聚财穴。”他是个风水先生,会看穴,但认识的棺木少啊。   陆玄跟容沉这会儿也都上前了,沈卓只好再一次问陆玄:“陆兄见过吗?”   陆玄摇了下头,但是却道:“这世上是有流传9棺的说法。”   看众人等着他解释,于是他只好继续道:“天棺、地棺、人棺、神棺、仙棺、佛棺、魔棺、妖棺、鬼棺。”最后一个词他念的格外慢,从他冰冷的语调里出来,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沈卓嘴角微微的抽了下,他不自觉的搓了下胳膊,这个陆兄真的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句话能冻死个人。   陆玄说完那句话便不吭声了,周教授却接过他的话道:“对,陆先生说的没错,鬼棺排在第九位,所以后人又称之为九阴棺,以九为尊,九个棺木并排,是一种,”   他看向沈卓:“就如沈先生说的那样,是一种邪咒,是向死去的先人施法后,吸取他们的方圆五公里的运气,单数中,九是一个最大的数字,这就是一种非常强的聚气阵。”   沈卓朝他点头:“对,周老师您说的有道理,这个地方的风水就是聚气的风水。”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一块儿宝地的。   周教授得他肯定后,肯定的道:“那这九具棺木出现在这里就没有错了。”   众人挺他们这一番解释后,都啧啧称奇,容五看着周老师道:“周教授您博学多才。”周老师叹息了声:“我也就是书上看到的,我也这是第一次见,要不是陆先生跟沈先生肯定,我也不确定啊。你们都听过朱元璋的野史吧?”   张开心道:“老师您说的是九棺入龙的传说?”周老师笑道:“可以当传说,我之所以说是野史,就是因为正史上没有,是后人流传下来的。”   看众人好奇,周老师继续讲到:“说朱元璋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他家人病逝后,他买不起棺木,而那一年又是瘟疫横行,他的家人除了他之外,九个亲人全部去世,他只好自己制作了一具棺木,把家人装了进去,沉到了他家院子后面的深潭中,后人称那个深潭为龙潭,而后面的故事你们就都知道了,朱元璋成了皇帝。”   赵航首先啧啧了声:“他真是瘟神啊,命够硬的啊,克死了所有家人后才当皇帝啊!”这家伙嘴巴相当快,沈卓本能的看了一眼容先生,赵航是忘记容先生被人传成瘟神煞星的话了,说他克尽家人,而容先生的命格他给摸过,他就是典型的命硬,当然也有对不上号的地方,但是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   沈卓还没有回忆完的,就看见容先生看了过来,沈卓自责,他干嘛没事去看人家,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卓看容先生还看着他,他干笑了下:“容先生你要喝水吗?”   他真摸出一瓶水来,容沉接过来,给他拧开了盖,然后又递给了他:“我不喝,你喝吧。讲这种算命故事的都比较渴吧?”他看沈卓傻眼的表情,嘴角微微的抿了下,他知道沈卓一直偷摸的看他,这是看他生没生气呢。容沉嘴角忍着笑,其实并没有怪他,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都知道,但是他们都没有想起他,只有沈卓心太细,或者说是心眼比较多,但是不管怎么说记住他了对吧。   沈卓看他给他拧开的水瓶只好接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他现在又没有算命,不渴。他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他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有句话叫什么,心眼越多死的越快,他就是心眼太多。   在场的人都没有他这么多心眼,都在讨论那九个棺材,张原现在被这些东西引起了强大的好奇心,他问道:“那这九阴棺里面都是什么,鬼吗?这人死了不就是一堆白骨了吗?”那祭坛里面可是白骨累累啊。   周教授看向了陆玄:“陆先生,你对九阴棺还有更具体的了解吗?”陆玄摇了下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赵航看他们磨磨唧唧的,忍不住道:“鬼,我们不怕!掀开看看!只要不是僵尸就行!”   他们是道士一派的,虽然没有正式的当道士,但是学的就是捉鬼。   他这话说的不错,容沉上前了一步,先看了一眼王教授:“王教授,我看着9个棺材有些危险,留着怕是有后患,打开看看吧?”王教授跟周教授对视了一眼,也本能的觉得这9个棺材太诡异,是应该看一下。得他同意,容沉当先上前了一步,跟张原招呼了一下:“开馆!”   他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要把这里所有的危险的东西都给除了。   周教授担心的嘱咐:“你们一定要当心啊!这鬼棺我们从没见过,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赵航从腰间拔出了枪:“有这个在手,还怕什么!沈老板,陈河!咱们开这个!”他这一喊直接就暴露了他们三个人之前曾干过不少这种事,陈河还没有丝毫的停滞,直接就答应了:“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背包,直接就奔向最边上的棺材:“咱们一个个开呗!”   容沉跟张原在另一头开棺,他们俩力气更大,一人一头,没一会儿就听见棺木的移开的声音,张原大喝了一声后,这个棺木就完全的翻到地上去了,张原往里一看,“咦”了一声,沈卓等人因为还没有开,于是就都奔过去看,这一看才明白张原为什么奇怪了,棺木中没有人,只有一个瓷枕,这就莫名其妙了,张原把手伸进去领出那个瓷枕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空棺中放一个……花瓶?”   他说完后,众人都笑了下,这个瓷枕两头大,中间小,确实有一点儿像现在的四角花瓶,不能怪张原看错了,容五笑道:“原哥,这是个瓷枕。”王教授双手接过了他单手领着的枕头:“这是个瓷器的,小心点儿,别摔了。”   张原递给他后哦了声:“那这人去哪儿啊?”   沈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鬼睡着睡着难道出去溜达了了?鬼是可以出去溜达的。   周教授想了想道:“有可能是疑棺。”赵航直起身来:“不管这个了,我们接着去开其他的!”   他走到另一边,跟陈河沈卓三个人也使劲推开一棺,棺材一落地,赵航就往前看,吆喝了一声:“有人!还是个女的!”   众人都过来看,沈卓也看了一眼,赵航这眼力是不错了,人都只剩一把骨头了,他还能认出是女的来。不过他说的对,从头骨上来看,这是个女的,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腐烂了,只勉强看得出来是一身襦裙,但容五看了一眼就道:“明朝的服装。”周老师点头:“对,是明朝后期的。”   现在看这里面是一把骨头,众人没由来的都松了口气,这个墓有五百多年了,如陆玄说的什么样的棺材,也都成了骨头一把。   赵航伸手要扒人家的衣服,被沈卓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别动!光天化日耍流氓呢!”他知道赵航是想摸一下宝贝,但是这么多考古学家看着呢!   赵航刚想反驳,待看懂了他的眼神后,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王教授看了两个人一眼,哼了声:“你们退后!来,陈河,开心,检查一下文物。记录并拍照。”   沈卓拉着赵航:“我们去开下一个!”他们开这个棺材的时候,容沉跟张原已经开了一个了,跟他们这个差不多,也是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了。   陆玄跟陆星斩也掀开了一个,他们俩掀开的正中间的棺材,里面陪葬物品较多,除了必备的瓷枕之外,还有其他的,花瓶、玉器、金银饰品之类的东西,看的赵航颇为羡慕,但是他们也只是羡慕下,很快就被考古学家给围住了。   他们这次来的神棍组合就剩沈卓、赵航、刘大师跟他的一个徒弟、陆家兄弟,如果现在再加上容先生跟张原的话,他们算是四队,比人家考古队员明显的少,他们四队掀棺材,考古学家就分成了8队,等所有的棺材都打开后,每一具棺材傍边都站了一个考古学者,分配的严严实实,明明白白。   就连容先生跟张原都被王教授给隔离到了边上,张原徒手提那个瓷枕时就被列进了黑名单。   赵航看自己确实没有机会下手后,就悻悻的退到了一边:“行,你们看吧,也没什么东西!什么鬼棺啊,也没有见出什么幺蛾子啊。”   他刚说完,就摸了下脖子,拿下手来一看,叫了一声:“哪里来的血!” 第83章 见鬼了   他刚说完, 就摸了下脖子,拿下手来一看,叫了一声:“哪里来的血!”沈卓站他旁边也本能的抬头去看, 手电筒所照之处都是岩洞,他们头顶上面是山洞,凹凸不平的, 看不清,可是也没有怪东西啊。   沈卓又照了下其他的地方,也没有看见,于是跟赵航道:“是受伤了吗?”赵航扭动了下脖子:“没有啊!不疼啊!”看沈卓盯着他,他把手从脖子上拿下来后, 发现一手的血, 他首先蹦了起来:“啊!有鬼啊!”   他手电筒四处找,那边被晃了眼的考古学家怒道:“别胡说!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他们进来的时候是大清早, 算算时间现在也不过中午头。即便这洞里黑漆漆的,不见阳光, 也不能出鬼吧,正常的话。   如果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 可是问题是现在不正常,九个阴沉木棺材一起摆在这里怎么能算是正常。   就在这时候, 这个山洞突然间黑了下来。   陈河不远万里背着的矿灯早就放在地上打开了, 那么强的光,可这一会而竟然灭了,而其他人的手电筒也都一起失灵了, 于是整个山洞黑的就跟黎明来临前的时刻,泼了黑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一下子都慌了,有人喊道:“是谁在摸我!”“靠!当老娘好欺负是吧!”容五难得暴怒的声音,她用她的手电筒砸向了某个东西,“砰”的一声,应该是砸到了棺材上。   “容老师,我这里也有人!我操!流氓!陈河是不是你!”   张开心这个姑娘也是女汉子,是谁说过一句话,考古系的人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畜用,所以两个姑娘愤怒了。   陈河冤枉的声音:“不是我,我在这里呢!也有人摸我!救命啊!老板!”他到这时候了就喊他老板了,听的众人都想打他,沈卓也想替张开心揍他。   沈卓并没有去救他,他在从身上摸东西,他的背包一路上都自己背着,因为背了很多朱砂及辟邪的东西。现在一定是闹鬼了,这个山洞里黑漆漆的,也许几百年都没有进过人,有祭坛那么重的阴气公祭下,这里显然是个极阴之地。   赵航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沈卓现在也顾不上他了,他先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符咒,正想念几声的,却发现符咒都是湿的,这是什么时候湿的,沈卓都有些糊涂了,他刚刚摸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干的。   黑暗之中,他闻到了腐臭的血腥味,沈卓正想大喝一声时,就听见不知道谁开了一枪,那一声在这个山洞中穿的非常远,跟平地一声惊雷一样,那个最大的矿灯,也在这一声雷响后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接触不良时的样子。   随即众人的手电筒也都一闪一闪的,张原的声音传来:“老大,是你开的枪吗?”他没有开枪,那就只能是容沉开的了,而且这么黑的地方,众人的枪是不敢开的,怕伤着别人。最重要的是除了赵航那个赵大胆,也没有几个正真会开的。   果然容沉嗯了声:“我开的。”他朝天开了一枪,山洞上面落了一点儿石头,这山洞未免也太宽阔了。   两个人的话音刚落,那矿灯终于都亮了起来,紧接着众人手中的手电筒就都亮了起来。   灯亮了,刚刚那一连串的诡异的事情就暂时都停了,众人这才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除了陆家兄弟在原来的位置外,张开心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非常的高,她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而考古系的其他人在棺材里,看到灯亮了,都把手伸了出来,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古尸复活了。   好在容五站的高,她看着她旁边棺木里的人失声喊道:“王教授,你没事吧周教授?!”   最后她才发现她也站在棺材里,她喊了声:“妈呀!”容沉扶了她一下:“没事,别害怕。” 容沉一边扶着她,一边看向了沈卓,看沈卓完好无损的站在那边就松了口气,刚才发生的变故太突然,黑灯瞎火,众人都慌张,他怕他们乱走出事,只能先开了一枪。   容五看他在身边,惊慌未定的道:“大哥?”她倒不是怕在棺材里,就是觉得突然间遭此变故,吓了一跳。   容沉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她所站的棺材,一只枯手抓着她妹妹的脚腕,容沉手伸过去,他的速度快,毫无忌惮,所以刚刚碰到那只手,那只手就缩了回去,且碎成了骨头渣子,整个尸骨全都碎了,容五还带着哭腔道:“大哥,你破坏尸骨啊。”   容沉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还没有碰到呢。   他扶他妹妹下来:“你怎么跳进来的?”容五牙齿哆嗦:“我感觉像是有东西摸我,我就抡起手电筒拍了下,那知被它给推进了棺材里。”   容五在容沉的扶持下,跳出了棺木。容沉正要扶着她走,他旁边的棺木里传出声音:“容总,你也拉我一把。”是刘大师,刘大师年纪不小了,这么高的棺木他也跳不出来。容沉虽然对他没好气,但是也没有不顾他,把他拉了出来。   陈河站的最远,他牙齿直发抖:“老板,救命!”沈卓站的位置也偏离了他的方向,他站到了原先赵航的位置上,沈卓听到陈河的叫声后,跑过去拉了他一把,不怪他,陈河的旁边就是悬崖,而他还维持着迈步的姿势。   陈河僵直着腿:“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开始被人摸了后,凉飕飕的,我就跑,哪知道跑的非常快,就觉得我自己的腿跟长了翅膀一样,嗖的一下就到这里了。哦,老板,你的符咒……不管用了吗?”   沈卓这才看他还拿着那张符咒,然而那个符咒血红一片,沈卓手一抖掉了下去,没有落地就烧成了灰。   沈卓看到了符咒上的血才想起,这一会儿还没有看见赵航呢!他喊了声:“赵航!赵航!你们有谁看见赵航了吗!”   众人都已经爬起来,看向自己的周围,齐声喊道:“没有看到!”   沈卓有点儿着急了,这好不容易从悬崖上拉回来,这一会儿再跌在鬼的手里,简直是丢了他们风水师的脸!   沈卓再次从怀里摸出符咒来,这一次在光照下,符咒上没有再染血,他念了几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那个符咒在他指尖翻飞,没有一会儿就自燃了,众人的视线都缓慢的向头顶看去,原来赵航被挂到头顶上去了,还是被长发勒着脖子,这一会儿只剩下蹬腿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卓看着那长发把手里的匕首扔了上去,他的匕首沾了朱砂,那个女鬼,先叫女鬼吧,因为头发太长了,那女鬼怕朱砂,被砍了半截头发后,竟然飞快的用另一边的头发又把眼看着要掉下去的赵航给绑住了,而且竟拖着赵航飞速的跳到了另一个岩洞里,赵航一个大活人,被她这么拖着,越发的踢腿了。   众人也被女鬼那恐怖的样子吓住了,那张脸腐烂了一半,眼珠子只剩一个,还掉了一半,血口大盆也只剩了一半,另一半只剩黑洞洞的口,从这半截口里往外滴着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头发往下掉,别提有多渗人了。   沈卓看着这个有实体的女鬼觉得自己乌鸦嘴说中了,这个九阴棺聚集了所有的地气终于养出了这么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在容先生在开他的棺木的时候就窜出去了,在背后躲着暗算他们呢。   他们都紧张的看着被她用头发吊着的赵航,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沈卓还想再摸什么啥东西的,就看见张原开枪了,对着那女鬼连开了好几枪,沈卓不由的喊道:“小心点儿啊!”但张原的枪法挺好的,枪枪打在那女鬼身上,只是可惜那女鬼就是没有打下来,明明看着打的骨头架子都快碎了的。   陆玄喊了声:“枪对鬼不管用,他是虚无的!”他说着把飞虎爪扔向了岩洞,然后接过了沈卓终于摸出来的桃木剑飞身上了岩顶,那只女鬼虽然不怕枪,但是也被张原打的骨头架子快散了,行动不便了。   所以他这一桃木剑过去,直插那鬼的头盖骨,剑法非常准,桃木剑敦厚,压根就没有刃,可说来也奇怪,那剑就直直的穿了过去,众人只听见那只鬼惨叫一声,那声音在这山洞中非常的凄厉,众人不由的捂了下耳朵。   那绵延有数米的头发嗖嗖的缩了回去,紧接着冒了一缕黑烟,于是赵航掉了下来,陈河跟沈卓把他接住了,赵航坐在地上手摸着脖子使劲的咳嗽。   陆玄也紧接着跳下来了,众人一片惊讶声,张开心喊道:“好帅啊!陆先生!”容五看着陆玄这身手眼睛也亮了下,陆先生这个人一般不说话,可一出手就是绝活啊,特别是这一路开机关、斗鬼,已经刷了在场女士的好感了。   陆玄对她的花痴声充耳不闻,把桃木剑还给了沈卓,看了一眼地上的赵航:“他没事吧?”沈卓道:“没事,死不了,这家伙就是活该!”   沈卓真是觉得奇怪了,这家伙八字虽然轻,孙老这个徒弟是他妹妹家的孩子,因为自小八字轻,老是见鬼等邪物,所以不得不跟着孙老,孙老也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辟邪的东西应该不少,而且他前段时间还给了他一串五帝钱,怎么老是招鬼算计呢。   沈卓扒开陈河的手腕看,果然不见五帝钱了,赵航终于咳完了,他嘶哑着嗓子道:“掉进悬崖里去了。”看到沈老板痛苦的表情,赵航缩缩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师父给的桃木十八罗汉佛珠也一起丢了,你把我差点儿抓秃噜了,我好不容易才抓住背包的。”   事到如今,沈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气的把赵航丢在一边,这个家伙是太大意了,明知道这一趟跟探险似的,他怎么不把东西好好收拾着呢,他的平安扣怎么就没有丢过呢!这家伙还是不怕死!等那天被鬼拖进老窝一次,他就知道怎么珍惜东西了!   看沈卓要走,赵航忙道:“那把剑给我吧!我保证再也不丢了!”   沈卓回头把手里的桃木剑也扔给了他,赵航连忙接住了桃木剑,经过这一轮,他算是明白了,干他们这一行的,遇上鬼,还是这东西管用啊。   什么枪不枪的,一次也没有用上,刚才他在被女鬼抓到的时候,无数次尝试着摸枪,可是根本就摸不到,那女鬼的头发把他绑的密不透风,甚至都快钻口里了,那味道……你们都能想象的到几百年没有洗头发的味道吧。   赵航想着又弯腰吐去了。   一边吐一边把桃木钱也同枪一起塞到了腰间,到底是没舍得把枪给扔了。   张原也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怎么就不管用呢?”他看向容沉:“老大,你刚才开枪不是管用了吗?”这个容沉哪里知道,他也以为是他开枪吓住了那些鬼的,现在看来不是了。容沉无法为高科技的武器辩解,可也讨厌这些鬼神的莫须有的东西。所以他摇了下头走了出去。   王教授看危险解除后就让他们都靠边站,沈卓等人也站在边上,看他也被赶了下来朝他笑了下:“容先生,你没事吧?”   容先生很没有面子,他咳了声道:“我去前面探探路,你们在这里等着,小心一些。”沈卓点头,他还要留在这里看着这几个棺材,所以跟他笑了下:“好的容先生,你也小心些。”   张原跟容沉走向葫芦嘴的方向,这个山洞非常大,他们两个脚步都很大,没一会儿便拐进那个细小的葫芦嘴的地方了。沈卓便把视线收了回来,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看容五他们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日万 第84章 子母煞   周教授等人已经恢复了工作状态, 他们这精神就是厉害,刚刚的事情,王教授也只是跟看了一个电影一样, 等电影落幕后,他又指挥着众人:“我们也快点儿,把这文物收拾好, 拍照啊!这是明后期的东西,这衣服经过这几百年的磨损,非常的脆弱,你们小心手劲啊!”   他知道容沉只要找到出口后,肯定又得喊他们走。   他说完后也躬身到了最中间的那个棺材边上, 这个棺材就是刚才容五站的位置, 幸亏是容五站着,没有跟他们一样躺在这棺材里, 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都还完好,就是这骨头架子怎么成渣了呢?   王教授问容五:“小容啊, 这骨头架子怎么全碎了呢?我怎么记着是你站在这里面啊?”   容五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把她大哥给供出来吗, 说他徒手把骨头架子都捏碎了?王教授肯定不信,她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的, 这骨头架子经过煅烧都不会碎的这么彻底的。   所以容五咳了声:“王教授, 我也不清楚,我确实没有伤到他,我就是站在了他傍边。”   王教授也叹了口气:“没事, 好在这文物都没有碎。”容五也点头:“王老师,我帮你一起整理。”   赵航吐完了后,也坐到了沈卓旁边,既然那些东西没有他的份,他也不上去招人嫌了,所以他就看陈河忙碌,被他的教授使唤的跟孙子似的,一会儿搬骨头,一会儿又搬花瓶的,啧啧。现在又抱了一个女人的头,妈呀!   赵航使劲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他怎么觉得他见了鬼头了呢!   他忙拽旁边的沈卓:“沈老板,你快看陈河抱着的是不是个人头!”   沈卓看了一眼陈河抱的骨头架子,再看了一眼赵航,知道他说的不错,一定是又闹鬼了,他已经感觉到周身的寒气了,这种感觉特别直接,他带了辟邪的东西看不见鬼,但是直觉错不了。   果然那九个棺木中的七具棺材正在往下滴血,越滴越多,渐渐的都快沿着棺材成河了!   沈卓也顾不上想为什么是七具棺材,明明他们只消灭了一个鬼,他站起来,从怀中掏出符咒就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道:“陆兄,又闹鬼了!”   他先奔向最边上的中间那个棺木,把符咒贴在了棺材的两角上,再把棺材的尾也贴上了两张,一边贴一边喊棺木中的陈河跟周教授,他们两个人蹲在棺木中,头已经靠在棺木边上,闭上眼睛了。陈河睡着了都没有放下那个骨头架子!   沈卓把陈河手中的骨头架子直接拍了出去,然后把食指上的血点在了陈河额头上,他的手已经是受伤了,就别浪费了!   陈河被他这一点猛的醒了过来:“老板,怎么了!”   沈卓拉他出来:“快出来!闹鬼了!先把周教授扶出来!”   周教授也醒了,等他出来后,刘大师跟陆玄等人已经把其他的棺材也贴上符咒了,在棺木中清理文物的工作人员也都缓缓的醒了,莫名其妙,只是都说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又冷又黑,全都走向一个灰蒙蒙的地方。   那是要去奈何桥啊!沈卓趴在容五跟王教授所在的棺木问容五:“你没事吧?”   容五摇了摇头:“我没事,怎么了?”   沈卓又看了眼王教授,王教授也没事,看着他其他的老师跟同学莫名其妙。   沈卓低头看了一眼他们这具棺材,这具棺材没有往外渗血,还真的是有点儿奇怪。   沈卓找不到原因,只好对容五跟王教授道:“刚才闹鬼了,你们还是先出来吧,等我们把这里彻底的弄干净后,再清理文物行吗?”   王教授倔强但是从不拿师生的命开玩笑,听他这么说就让所有人都退开了,沈卓看着他棺木中的那具成了沫的骨头渣子笑道:“容老师,是被你被压碎了吗?”   容五闹道:“什么呀,是被我哥捏碎的!”   “你哥?”   沈卓好像想起了什么,容先生在这里时还是有用的,他身上的煞气重,鬼邪不敢出现,这个九阴棺养出来的鬼非常厉害,把所有的邪气都供给最后一个死的人,而那个人偏偏被容先生开了棺材,他不想正面对上容先生,所以溜走了。   而后来容先生开的那一枪根本不是因为枪的威力,而是他自己的气场。   所以等他这一走后,这个九阴棺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好在这一次他们已经灭了其中的两个,也算是破了九阴棺的两个环节了,所以剩下的,他们才能发现,并及时处理。   沈卓等人的处理办法就是把所有的棺木重新给他们封上,王教授他们已经把文物清理的差不多了,衣服跟尸骨他们重新给放回了棺木中,然后征询了王教授等人的同意后,把棺木烧了。烧了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现代人推崇火葬的原因。   容沉跟张原探路回来后,就发现他们在这里点火了,容沉问道:“怎舍得烧了呢?”当然他心里也是想着要烧了的,这种邪祟的东西还是毁了比较好,以后不会再出事。   周教授遗憾的跟他说:“你们两个走了后,这里又闹鬼了,那血滴的满地都是,别提多渗人了。”   容沉看了眼沈卓:“没事吧?”沈卓朝他笑了下:“没事,容先生前面有路吗?”容沉只点了下头,于是沈卓便道:“那好,我很快就弄好。”容先生想着前面的那路摇了下头:“不着急。”   沈卓虽然听他这么说,但还是麻利的把他背包里背的一叠压缩过的黄纸拿出来,开始叠元宝,因为不方便所以带的少,少就要用在刀刃上,把它叠成金元宝,一个顶百张,金子总比纸贵啊,在阴间也是如此的。   他一遍叠一边往火里扔,边扔便念了几句往生经文 ,超度亡魂才能彻底的把这里清理干净。   陆星斩也随着他的动作席地而坐,手上拿了一串念珠,闭着眼睛开始念往生经。   他哥哥陆玄看他这动作瞪了他一眼,但奈何陆星斩已经闭着眼睛了,所以陆玄把眼睛就盯在沈卓身上了,沈卓念完了一边往生经文朝他干笑了下:“陆兄,我们马上就好。”   张原现在非常愿意看沈卓干这些活,沈卓那手包着一层纱布,还能把元宝叠的很精致,于是张原夸奖了下:“沈兄弟,你这手很巧啊。”容沉也看了一眼沈卓那手,再看看他叠的那一个个的小金元宝,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些行为。   沈卓也朝张原笑道:“是吧,我还会别的叠法呢,这金元宝的叠法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张原啊了声:“这还有别的讲究?我小时候看我奶奶叠过,好像是不太一样。像个小船,那时候我就在旁边给她吹起来。”   看沈卓又叠好了一个,张原自告奋勇的帮他吹:“咱们要叠多少个啊?”   容沉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叠一个吹,配合的无比默契后深吸了口气,问旁边同样皱着眉头的陆玄:“陆先生,这里要烧到什么时候?如果时间长的话,我就让他们在这里扎营吃饭吧,已经到中午了。”   陆玄看他看时间,知道是到中午了,他们特意选的午时三刻。他看着烧的棺木摇了下头:“不用在这里扎营,等他念完9遍超度经就可以走了。” 这个地方扎营也就这个容先生能吃得下饭吧。   容先生不是能在这里吃下饭,而是看沈卓那架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好在没有一会儿,陆星斩的九遍往生经文念完了,他跟沈卓道:“沈哥,可以了!”   沈卓也点了下头:“好,原哥,我们可以走了,把这些叠好的都丢进去吧。”他把剩下的没有用完的纸又重新装回包里,张原把他吹好的金元宝全都丢进火里,看着这棺木上的大火道:“这就不管了吗?不会烧出去吗?”   虽然现在没有烧出去,这棺木也是奇怪,他们中间隔得距离也就一米多远,但是各烧各的。   沈卓摇了下头:“不会的,走吧。”贴了符咒的阴绝木只会烧自己的棺木,因为本来就是不存在阳间的鬼棺,早该消失的,不带一物的消失。   沈卓把纸塞回包里后,最后看了下这九个熊熊燃烧的棺木,心里也叹息了声,这个设局的人不惜拿自己的亲人做局,让先人不得安宁,所以才闹出鬼来,如果这次这队伍里有陆玄、容沉跟张原等煞气重的人在,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陆玄身上有不动明王的纹身,就当纹身讲吧,他这个纹身平日里看不见,只有他用不动明王功时才会出现。那用的肯定是特殊的材料。沈卓每次都想见识一下他的纹身,但是可惜陆玄用的机会很少,这次都没有用。   容沉看他还盯着棺材看,帮他把包从地上提起来:“走吧。”沈卓不好让他帮着提包,忙追上去:“容先生我自己背吧。”容沉看了一眼他的手:“走吧,去前面扎营,先休息一下。”看沈卓看他,他顿了一下才道:“前面路不好选。”   沈卓奇怪了下:“不好选?”容先生说话总是只有重点。   张原笑着跟他补充道:“过了这个葫芦口,又是一个山洞,但是这个洞口有3个出口,我跟容先生每个洞口都走了一遍,这3个洞头都是可以走的,只是这三个洞都太深了,我们俩就没有再丈量,等你们一起吧。”   沈卓笑了下:“3个洞口啊,我还以为又是9个呢。”   容五笑了:“那真成耗子洞了。”   沈卓自己的背包被容沉提着,于是就要接容五的包,他们这一次考古虽然棺木没有存下来,但是陪葬的一些物品带回来了。容沉看了一眼张原,张原立刻表示明白,接了过来:“你手还没有好,我背着。”   容五回头看她教授,张原跟她保证:“放心,容小姐,我一定给你们好好的背着。”   说话间众人穿过葫芦洞口,便走到一个更大的山洞了,这个山洞果然如张原说的那样,有三个洞口,洞口都长的一样,只不过方向不一样,这像是一个选择题一样,等着他们选。   张原跟沈卓道:“是吧,我说的没错吧,三个,一模一样,沈兄弟你怎么看呢?这是不是又有什么讲究啊。”刚才那九阴棺都有说法,这个肯定也有吧?   沈卓正想说话,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边的刘大师开口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其实是9的一个基数。容先生,张先生,我猜想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洞口。”   张原跟沈卓求证了下:“是吗?”   沈卓看了一眼刘大师,笑着点了下头:“刘大师说的有道理。”   容沉看众人都进来了,让张原去点一下人数,他走到了宽敞的地方把包放下了,跟沈卓等人道:“在这里休息一下。”   沈卓嗯了声,招呼容五坐下。   陈河也坐到了他旁边,看着这三个洞问他:“老板咱们是分开走呢,还是一起走呢?我觉得分开比较快,看看谁能找到好的。”   沈卓咳了声,陈河举了下手:“好,我是说看谁先走出去。”   看他们几个人胡闹,容沉摇了下头: “这三个洞都非常长,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他说着看了一眼那边的王教授等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沈卓知道他是顾忌到众人的安全,所以想了想道:“我给算一卦吧。”   这突如其来的算卦,容沉不由的顿了下:“算一下?算什么?”   沈卓低头整理他的背包:“算一下这三个洞的吉凶吧?”   这都能算?容先生看着他,沈卓只跟他笑了下:“就试试,反正也没事。”   容五则非常相信沈卓的卜卦,所以笑着道:“沈卓你快算一下。”看她大哥那眼神,容五笑:“反正你也不给钱,不准就不准。”   沈卓看着容先生那有些无奈的脸色笑了:“好。”   沈卓从怀里掏出他的铜钱来了,卜算了好几次,容五看他都不说话,忍不住问他:“怎么样?”   沈卓抬头看他们:“有一个好洞,两个坏洞。”   说的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样,容沉看着他叹口气:“哪个洞是好洞,哪个洞是坏洞?”   沈卓朝他指了下:“咱们这最左边的是好洞,中间跟右边的是坏洞。”容沉跟他对视了眼,明白他说的好坏是什么意思了,他们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包括考古学家,所以沈卓就没有明说,好是指安全,没有任何东西的洞当让安全的,坏洞有东西,但是也危险。   容沉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这时候点名的张原回来了,看他们几个还没有吃饭,于是笑道:“都等我呢,快吃吧。人一个也没丢,放心吧。”   容沉嗯了声:“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咱们不一起走了,兵分三路。”   张原听他这么说忙点头:“那好啊,咱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沈卓等人都被他说笑了,张原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虽然怕虫子,但是除了这个他就真什么都不怕了。   既然容沉同意了分队走,张原再次站起来跟众人喊:“教授,考古队的队员们,现在是中午12点半,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出发,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跟谁一个队伍,我们分成三个队伍,我领一队,容先生领一队,剩下的一队我看是让……陆先生领队吧。”   他跟容沉领队是毋庸置疑的,但第三队的人选,他在沈卓跟陆玄身上来回的看了几次,最终选到了陆玄身上,沈卓虽然没有想过要当领队,但是这被张原来回的看的不爽了,沈卓道:“什么意思,我是哪点儿比不上陆先生了!陆先生你说!”   陆先生只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了四个字:“事实而已。”   沈卓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容五看着他乐了,沈卓摇摇头:“陆兄,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毒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容沉看着他跟陆玄贫嘴,能怎么回事呢,就是因为他整天没事就逗陆玄。容沉咳了声:“好,第三队就由陆先生带队,其他人有意见吗?”   其他人是有意见的,看王教授想说点儿什么,容沉跟他笑道:“王教授,领队是从体力身手上选的,我知道您是专家,所以这种探路的活让我们干,您就只做您专业的事,行吗?”   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那王教授就补充道:“我同意你们带路,但是不得破坏文物,在这上面必须要听我的!你们每一队里面都必须要有我们的考古人员。”   他没有想过要破坏文物,可是他也不能让这个地方成为具有研究价值的古墓,所以他的打算是把这里所有东西过一遍,首先去除危险,然后能迁移出去的迁移,迁移不走的只能寂寂无名。   这对王教授来说可能接受不了,所以容沉只点了下头:“王教授放心,我们只管带路。”还是那句话,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说完后,王教授便点了下头,去跟周教授讨论怎么分配考古人员了。   他们中就考古人员比较多,所以他们分配好了,他们剩下的人也就自动分好了,所以他们这几个人讨论的是别的事。   就是刚才的事,容五有疑问道:“沈卓,咱们刚才烧的那9个棺材到底哪个才是墓主人啊?这也半天没有找到墓志铭。”   沈卓想了下,好像还真是,除了在第三重殿里看到了壁画外,并没有见到任何的有关于文字的叙述。沈卓想着刚才9个棺木中最中间那个好像是陪葬品居多,他道:“正中间的哪个是吧?”   陈河道:“有可能是外面的哪一个吧,就是用头发缠着你脖子的那个!”他用胳膊捯了一下赵航,赵航正吃着肉,听他这么说又想吐,他气的拍了他一下:“别胡说!要是墓主人真是他,我一枪崩了他!”   陈航呵呵了声。   容五觉得沈卓说的正中间的那个比较有道理,想着她站在正中间的那个棺材磨了下牙:“如果是正中间的那个的话,那真是可惜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啊。”   陆玄听他们讨论只说了一句:“这里面都不是!”   说的斩钉截铁,容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   陆玄只摇了下头,他弟弟陆星斩朝容五抱歉的笑了笑,他大哥就是这脾气了,他不想解释的话一下也不肯说。   而且陆星斩也知道他大哥知道的原因,那原因也无法对众人说,于是低头吃他的干粮了,他啃的是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半天才啃一点儿,他们这次就带了压缩肉干跟饼干,带的不多,因为觉得这个洞一天的时候准走完了,所以就简单的就着水开吃。   陆玄递给他一包牛肉干,陆星斩不想吃,但只好勉强的接过去了。一丝丝的咬的格外痛苦,沈卓看他这么痛苦,都想说:给他吃吧,他喜欢吃肉。   沈卓笑着给他递了一瓶水:“星斩,兑着水喝吧。要不容易噎着。”   他背包里每次总能多背一瓶水,陆玄看了他一眼:“沈先生你想好跟谁一队了吗?”   沈卓下意识的看了容先生一眼,他不是想跟他一队,他是想跟容五一队,他想他肯定会跟他妹妹一队的,虽然他们两个关系紧张,可通过刚才发生的事,他还是关心自己妹妹的。   沈卓也就是想想,知道容五在他的一队里就不能再选了。   看他这纠结的样子,容先生也看着他:“是多的不好选了呢,还是想自己成一队?”沈卓咳了声:“没有,你们三个人当领队,我内心非常赞同,由衷的佩服。”   容先生哦了声:“那你选那一队了?”   沈卓瞟了一眼陆玄:“陆兄,我跟你一队吧。”容先生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张原也卡克了下,他刚才明明看到沈卓先看的他容哥的,这怎么就变了呢,看把容哥给闪的。   沈卓看他们俩看他眼神不善,他笑了下:“容先生、原哥,你们当领队已经是非常厉害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陆玄看了他一眼:“那你来我的队里是因为我不厉害?”   陆兄也是相当小心眼的人啊,沈卓看着他深吸了口气:“陆兄,你的厉害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两个组队就能无敌了。”   陆玄看着他说了句:“但愿吧。”沈卓啧啧了声,他选好了队伍后,就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不知道他们考古学家分配好了没有?”   张原也站了起来,站到了中间位置,招呼大家:“你们想好跟谁组队了吗?来,我的队伍在这边,容哥的队伍在这里。这边是陆先生的队伍!”   王教授跟周教授合计了一番,把他们10个队员,平均的分配到了三个队伍里,每一队三个。   沈卓就看见容五张开心、陈河等人朝他们走过来,就在沈卓以为容五会站到容沉的队伍里时,容五朝着他们这一队走过来了。她先跟沈卓笑了下,然后才跟陆玄道:“陆先生,我到跟王教授、祁老师在你的队伍里。以后请多多关照。”   陆玄点了下头,容小姐虽然是个女生,但不是拖后腿的人,他反应平淡,于是就显得沈卓的欢迎格外热烈了:“欢迎容老师、王教授、祁老师,我没有想到你们会到这个队伍里,非常欢迎。”   王教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他是非常精明的,这两个人一路开门,那必须要跟着他们两个,虽然那两队里的容先生跟张先生身手了得,跟着他们不会担心安全,但是他们是来考古的。小容老师不也放弃他大哥,选择了他们吗?   王教授跟沈卓等人点了下头,祁老师则跟他们握了下手:“后面咱们好好干,我负责拍照。”   陆星斩是要跟着他哥哥陆玄的,于是沈卓他们这一队人员就全都齐了,共6个人。   容沉的队伍里也分配上了考古队员,陈河、张开心,剩下的其他考古队员就跟着张原了。   刘大师跟他徒弟跟坐在他们旁边的角落里,刚才沈卓算卦他都看到了,没凑上去,他们是被迫的跟容沉、张原在一起,因为要是分散开的话,显得他多么的势单力薄啊。   现在到分队了,他们两个就越发的显得尴尬,他正想着说点儿什么时,没有想到容沉竟然点了他的名字:“刘大师,你跟你徒弟就跟我一队吧。”   刘大师有些受宠若惊:“那好啊,容先生放心,我也是能算的。”   容沉点了下头:“好。” 不管他会不会算,他都是要带着他的。   人员分配好后,大家的物资又重新分配了下,张原把手中的枪重新装上了子弹,他装卸的速度挺快的,但是其他人没有见过,所以都看着他,张原笑了下:“虽然枪在这里没有什么用,但还是备着,以防万一。”   刘大师因为容沉的主动招揽心情一下子好了,主动给了众人很多护身符:“对,防着,我再给你一些符纸,关键时候就照着他们贴上去!保准管用……”   沈卓听他们两个这么说后,想起了什么,走到张原面前,给了他一包朱砂:“原哥,这是朱砂,刚才桃木剑上涂得就是朱砂,你把子弹头上涂上朱砂试试,也许有用。”   张原一喜道:“真的?”沈卓笑着点头:“朱砂遇鬼杀鬼、遇魔杀魔。”张原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这一趟来是白费了呢。”   沈卓拿了一包朱砂到了容先生那里:“容先生,虽然你的身手非常厉害,但是这个你也抹上点儿吧。万一管用呢,对吧?”   他笑的带着点儿讨好,那笑容就非常可爱,容沉伸手接了过来:“好,你也要小心一些。”   沈卓朝他点头:“容先生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容小姐的,不会让她有事的。”容沉看着他道:“你们都要小心。你选了那个洞口?”   沈卓跟他道:“最右边的。”   容沉看了他一眼:“千万小心。”是他说的两个危险的洞中的一个,他知道沈卓跟陆玄身手不错,在这三队里,张原的那一队人配置并没有他们这一队好,所以他也只能跟他说小心。   沈卓也笑了下,他来荣成建工本来就是要为他们蹚浑水、上刀山、下火海的,如果清闲荣成建工不用请他们。   沈卓随着他视线看了下那三个洞口:“容先生,你是不是要选中间的那个洞口?”容沉嗯了声,沈卓笑笑:“那容先生也要小心。”   沈卓跟他告别后,就出发了。   他走了之后,容沉看了一眼他们的队伍:“我们也走吧。”   刘大师跟他笑道:“如果容先生相信我的话,咱们就选最边上的这个,保证没有任何的危险。”沈卓卜卦的时候,他当然也给算过了,这关系到他们的安全问题。   然而容沉只是看了他一眼:“刘大师,这次咱们选中间的山洞吧。”   他说完后率先进了中间的那个山洞,刘大师想再说点儿什么,但被他徒弟拉住了,刘老师也只好磨了磨牙,这个容先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尊重他们这些风水师。以前的人有多尊重风水师,要请他给看阴宅的人莫不都把他奉为上宾,就盼着他能给他们挑一处吉穴,好惠及子孙,都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风水师。   可这个容沉简直了!   刘大师真的想给他设个局,让他倒霉上万万年,但是想到他现在已经足够倒霉了,也没有什么好再倒霉的了,于是心里也舒服点儿了。真的是被他气的道德底线都快没了。   容沉并没有他想的那样要跟他对着干,而是既然中间是有危险的,那么就不能让别的人再冒险了,他把最安全的路线给了张原,因为张原的队伍里考古队员最多,而且还有一个年龄最大的周教授。   众人分路而行,沈卓等人想着速战速决,就一路走的很快,这山洞如张原说的那样,弯弯曲曲,如游龙一般,走过了这个长条的山洞后,前面又出现了三个山洞,众人在这三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容五拿着手电照了下,山洞都又各自拐弯了,所以也看不出那个好走。   容五笑道:“沈卓,陆先生,我们走哪一个的好呢?”   陆玄看了眼沈卓:“沈老板,算一下吧。”   沈卓点头:“还跟刚才一样哪里危险走哪里吗?”   陆玄点头。   王教授听他们俩这么说,皱眉道:“你们说什么,去危险的地方?”   容五也不太明白他这个算法,还有人偏要去危险的地方吗?   沈卓笑着对他们讲:“王教授,是这样的,咱们这一行是为了找墓主人,而墓主人肯定是不想我们找到的,他设了重重关卡,他所在的位置那一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王教授听他这么分析终于点了下头:“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咱们就快些选吧,选出来就走吧。”   沈卓点了下头,又找了个地方开始算,王教授虽然不太赞赏沈卓这个算卦的形势来算出路,但是看他这一路的手法,他也觉得去相信他。   沈卓这次指了下中间位置:“我们走中间,”看到众人等着他解释,他也笑着解释:“我这次算的卦象是天姽履,忌中南,乾上兑下,云行雨走,雨未落地,姽字多狡猾善变,亦有陷阱,"履"字含有一个尸体的“尸”字”,如果是有孕之人孕胎难以成活。”   他看了眼众人:“这一行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要多加小心。”   陆玄点了下头,拿出罗盘对了下位置,径自朝中间的山洞走去,陆星斩紧跟在他身后,容五也跟了上去,沈卓让王教授跟祁老师也跟上去,他断后。沈卓手上捏了一张符咒,不知道前路到底会出现什么,但总归是防着为好。   山洞曲曲折折,像是把整座山都给穿透了,所有的大山都连接在了一起一样,众人走着,沈卓时不时的会照一下上方,他总觉得上面有东西一样,可上面除了凹凸不平的岩坑,什么都没有。   众人大约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正当沈卓放松警惕的时候,前面的祁老师猛的道:“我的包!被抢了!”   沈卓猛的向上方照去,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动物嘴里叼着一个包,噌的就跑了,祁老师在后面追:“那是照相机!必须要追回来!”   然而那狐狸跑的很快,且在他们头顶上方,这岩洞成了它天然的保护伞,众人只好跟在后面追,等那狐狸终于跑不动,不小心把相机包掉下来时,众人才发现不知道怎么跑进了一个山洞里。   前面的那条路黑漆漆的,甚至冒着寒气,众人本能停住了脚步,容五首先出声了:“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   众人仔细的听了一下,摇头:“没有啊?”容五微微颦眉:“刚才听到了,又有了!你们听!就在那个洞口方向!”大概因为她是女人的原因,天性不能听见孩子哭,所以就格外的敏感,经她指方向,众人这才听见了隐约的哭声,像是婴儿的声音。   这声音由刚开始的隐约,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这个速度也仅仅是一瞬间,未免也太快了!众人都本能的靠向了里边的岩洞上,这时候容五指着前面的地方:“一个小孩。”   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孩,蹒跚的走了过来,在这个漆黑的山洞里,出现这么一个小孩,简直很见了鬼一样,不,它肯定就是鬼,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把孩子留在这里。   但是众人看着这个小孩,一时间都没有动,因为这个小孩长的太可爱,粉白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粉嫩的小嘴,仿佛一动就会开口要奶喝,他穿着一个红色绣着莲花游鱼的肚兜,越发的衬的皮肤白嫩,任任何人看在眼里都不由的想多看他一眼。   容五都忍不住朝他走去,手电筒都扔到了地上,双手展开呈一个怀抱的姿势,声音更加的温柔:“小朋友,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呢?你妈妈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那个小孩也在朝着她走来,速度极快,眨眼间的功夫,眼看两个人即将要碰到的时候,陆玄猛的一脚揣向了那个小孩,容五尖叫了一声,被赶过来的沈卓扶住了,把她往后扯了下:“小心!他有问题!”   那个小孩被陆玄这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揣向了墙上,又从墙上掉了下来,摔的哇就哭了,那哭声震天响,容五看着他一时有些不忍心,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哭声像是针一样刺向她的耳膜,她忍不住抱着头蹲了下来。   沈卓飞快的拉开领口的拉练,把脖子上的平安扣放在了她的手上,他没有想过容五会这么容易中招,这个小孩拿容五这唯一的女性下手,是欺她作为女人心软!   容五手里接触到那枚平安扣后,一下子就好了,她下意识的握着那枚平安扣,平安扣带着沈卓的体温,温暖和煦,像是源源不断的阳光,让周围的寒气都没有了,容五有些错愕的看着平安扣,跟沈卓道谢:“谢谢你,我没事了。”   沈卓拉她起来:“没事,你先戴着。”   容五点了下头,又看向了那个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小孩,明明被陆玄一脚踢中了,可是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皮肤依旧粉粉嫩嫩的,就连在地上滚,都没有弄脏,容五现在也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正常的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忍心看,她问沈卓:“怎么办,你们要杀了这个孩子吗?这么可爱。”   沈卓看了一眼那个吓人的小鬼,心想这哪里可爱了呢?对,他没有了平安扣,就直接看到小鬼的本体了。   那小鬼张着大口哭,一张口那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沈卓都看见他血红的牙齿,再配上青紫的脸及血红的眼睛,这个小孩是未出生的死胎,所以周身都是青紫的。怨恨让他的整个面孔都扭曲了,大概是看到沈卓直直的看向他,小孩也把眼睛看向了沈卓,朝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幅尊容沈卓也不想看。   小孩眨眼间向沈卓扑过来,沈卓迎着小孩向前走了几步,跟王教授跟容五拉开了距离后,伸手直掐向小孩的脖子,这小孩路都还不会走,尽然会飞了!被沈卓掐着脖子后,那小孩面孔越发的狰狞,张开大口就要咬双手空空的沈卓,沈卓手腕一抖把压在袖口里的符咒贴在了他的脸上。   那小孩没有想到被他变魔术似的骗了,骤然一声惨嚎,整个身体都在扭曲,容五听着那声音非常不忍,但是当看见在符咒的力量下那个小孩慢慢变成小鬼的样子后,她手也微微的抖了起来,这跟刚才那个小孩简直是天上地上,完全相反的模样啊。   小孩被符咒贴中,无法从沈卓的手中挣开,正当这时沈卓就看到陆玄猛的抬头,向头顶看来。沈卓也觉察到了脖子后面阴深深的冷气,他没有了平安扣,身上有几个符包,虽然不怕女鬼附身,但是也不太想回头看。   但他掐着人女鬼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岂能饶过他,沈卓已经觉察到他脖子上那冰凉阴森的头发了,这种毛茸茸的感觉,他之前有感觉,但是没有这么强烈的触感,现在终于明白,自从他们走进这个山洞,就进入这子母煞的地盘里了。   果然陆玄冷冷的吐了三个字:“子母煞。”   众人想要问他,但是已经无法说话了。   那女鬼的头发已经蔓延了整个山洞了,沈卓因为站在前面,无法回头,已经无法估计后面人的情况,但是已经听到祁老师跟王教授他们痛苦的声音,显然跟他一样,已经被头发缠住了,陆玄已经奔向他的身后,手中拿的是他上次用过的匕首。   在他所经之地是头发断裂的声音,带着黑烟,滋滋作响,仿佛是被火烧了一样,那女鬼的惨叫声尤其渗人,再加上他手中那个小鬼孩也开始挣扎,赤红的双目瞪着他,头顶上的符咒都随着他的挣扎飘动起来,眼看就要掉了,沈卓咬破了舌尖,飞速的用手指蘸血在那个小孩身上涂画着,那小孩因为他扭曲的更加厉害了。   随着他的惨叫,小鬼的母亲在身后也愤怒了,被陆玄砍断的头发再一次疯涨起来,成了鬼,他们便没有了理性,甚至因为怨气更加的愤怒,这所有鬼中,又数母子煞最为邪性。   所以沈卓在陆玄支持不住的时候,掐着那个小孩缓慢的回头了,他的脖子已经被女鬼的头发颤动不了了,沈卓艰难的咳了几声,而那个女鬼已经逼到他身前了,眼睛凸出,比牛眼还要大,里面因为愤怒充满了血,脸是青紫的,肚子是刨开的,血淋淋的拖了一地,他看着这幅尊容不得不闭了下眼。   那女鬼也趁他闭眼睛的时候猛的向他扑来,沈卓本能的把那个小孩扔到了她怀里,女鬼夺子心切,也张开怀抱接住了孩子,接住孩子的那一瞬间,她惨叫了一声,仿佛那个孩子是□□,金光一闪,把她的胸口炸裂了一样,随着阵阵黑烟从她身体里冒出来,缠绕在众人脖子上的头发也细数断落。   沈卓这时候终于空出手来,在空中写了一个字,嘶哑着道:“三清敕令,万恶不侵,万法不沾,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这句话,那个惨叫的女鬼终于从顶端掉了下来,在地上团成了一团,那肚子里的肠子都甩了出来,众人看着忍不住的倒退一步,贴到了墙上。   陆玄却不跟正常人一样,走上前来,看了沈卓一眼:“没事吧?”果然没有出错,沈老板出手狠辣,一招制敌。   沈卓朝他摇了摇头,这是他跟陆玄第二次合作,幸好他看懂了陆玄刚刚扑过来的眼神,陆玄去激怒女鬼,而他手中的婴儿就是最后一击。   子母煞虽然以他们两个的身手不足为惧,可也是非常难缠的,所以这是最快的办法。虽然拿自己当诱饵,但是效果不错。众人都是诱饵,除了容五,都被勒的不轻,本能的都手捏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陆玄走到那个已经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女鬼面前,他的脸是一如往昔的冰冷,而且还握着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能伤她的匕首,所以那个女鬼惧怕的后退了步。她怀中的婴儿竟然说话了:“求求你,别伤我妈妈。”   小鬼精灵古怪,还特意的看向了容五,容五虽然被他们两个真实的面容给镇住了,但此刻闻言还是一怔,她看着陆玄,带着点儿不忍,以陆玄的手段恐怕要把这母子灭了。   果然陆玄道:“鬼有鬼道,我送你走。”   那女鬼呵呵的笑了起来:“鬼道?我好好的怀着我的孩子,却被你们活活的埋在棺材里,这也是鬼道?哈哈哈……”母子煞的厉害之处就是这女鬼会一直记得她死的惨状,念念不忘,并会攻击所有活着的人。   容五看向沈卓:“沈卓,她说的是真的吗?”   沈卓看了一眼那女鬼的形象,点了下头,脸色青紫,眼睛肿大凸出,是被活活闷死的,死后她还自己刨开了肚子,徒劳的想救出她的孩子,却没有想到正中了施法人的计,施法人就是想要她们变成子母煞。   子母煞,于阴年月日时,取怀孕的妇女一位,待其快要生产之时,放于朱砂封住的棺椁中,使7枚镇魂钉按7宫方位钉死,于周围布‘七煞锁魂阵’,埋于聚阴之地七七四十九日后,月圆之夜打开,其尸不腐烂且孩子也活活如生。   这样的孩子因为没有出生便被人害死,怨气极大,母亲也是如此,所以用母子煞来镇墓,能够阻挡入侵者,这次如果不是遇上陆玄,想必他们也死伤多人了。   子母煞是邪道中的邪门招数,在很多年前就因违背道德而被封禁,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容五深吸了口气:“真是残忍至极!沈卓,我们能超度了她吗?”   沈卓看向了陆星斩,陆星斩也是这么想的,他点了下头:“我超度她。”   沈卓便跟陆玄道:“陆兄,超度他们,需要找到封印她的棺木。”他也希望能够超度这个女鬼,因为这里以后要建成大厦,会有很多人来,留着这个女鬼会有后患。他们既然要来处理了,那就干脆处理的稳稳妥妥。   陆玄点了下头,看向那女鬼:“你的棺木在何处?”   他也想看一眼她的棺木。他来就是要找一个棺木。   女鬼只怨恨的看着他:“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个小鬼伸手指了下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沈卓笑了声:“真乖,我会替你报仇。”他跟那个女鬼道,他说的不说假话,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破坏这个墓主人的墓室,自然也包括那墓主人,但是女鬼张着血口跟他呵呵了声。   沈卓笑笑:“我是个阴阳师,若是欺骗鬼神,下场自负,不用你找上门,我自去阴间找你。而你信不信我的话都随你,你在这里已经数百年,魂魄被禁,无法转世投胎,而如今你遇到了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永远都无法超度了,你无法投胎,难道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投靠个好人家吗?也许还会再一次投胎到你的肚子里。”   这句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非常的有吸引力,她当先捞起孩子,拖着她那一地的肠子飘向了她孩子出来时的山洞。沈卓看了眼陆玄:“陆兄,我们过去吧,小心一些。”   陆玄嗯了声,再次当先带头进了那个山洞,进入那个阴森逼人的山洞后,果然就看见了一个血红的大棺材,那红色历经数百年竟然没有变色,王教授有些吃惊:“这棺木的颜色不对啊?”祁老师忙拿照相机想要拍照,那女鬼一下子就回头了,吓得祁老师相机差点儿掉地上。   沈卓跟王教授道:“教授,这棺木上面涂满了朱砂,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变颜色,大红棺木是寿终正寝的老人用的,可如果装进了冤死之人,那就正好相反,必会养出厉鬼,而朱砂封棺,让这个女鬼不能出来,为了能出来,她硬生生的成了母子煞,这样她便能在这个范围内来去自如,起到镇守此地的作用。”   王教授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现在超度她吧。”她那副样子众人真的不想再看了,可怜又可怕。   沈卓走到棺木前,取了7张符咒,这个阵是“七煞锁魂阵”,他要破解了这个阵,所以众人也安静的等着他,沈卓拿着罗盘,沿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分别贴在了棺材上。放好了符咒,便默默的念了几句咒语,众人便见7张符咒一张张的燃烧起来,同时燃烧的还有从棺木里冒出了阵阵黑气。   等这黑气燃烧完后,沈卓看了眼那怀抱孩子的女鬼,那女鬼抱着孩子缓缓飘进了棺木中,沈卓取出打火机,开始烧纸,他背的纸并不多,所以只烧了九张,这九张同样叠成了元宝的形状,当了个火引子,把棺木点着之后,沈卓自言自语:“等我回去后,自会替你多少纸钱,这些你先拿着去投胎吧。”   陆星斩席地而坐,再一次的念起了往生经文,《地藏菩萨经》,容五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祁老师跟王教授也学着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古时候的统治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真的是不把底层老百姓放在眼里,他们所走过的这一路仅仅才一个上午,已经见到了十具棺木了,更不要提那死在祭坛中的人了。   等陆星斩念完经,祁老师伸手戳了下沈卓,示意他抬头看,沈卓抬头看,就看见一双碧绿的眼睛,在这熊熊大火在闪着悠悠的光,沈卓都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哪个女鬼呢,待看到它跳动时,才发现那是一个毛团生物,沈卓不太确定的问旁边的祁老师:“老师,刚才那个是狐狸吧?还是萨摩狗?”   祁老师也迟疑的道:“狗不会爬到上面吧?而且还会抢我的相机,引我们到这里来。”这么鬼机灵的动物那也只能是狐狸了。   沈卓看着那个跑一下停下了看看他们的小狐狸跟陆玄对了下眼:“我们跟着它走?”   既然引他们到这里来,那就能引他们到其他的地方。陆玄点了下头,再一次带头走,沈卓依然断后,那只小狐狸走的不快,因为要停下了看看他们,他们这一行有一个60多岁的王教授,虽然他自己说身体非常好,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他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   现在他的背包已经让沈卓背着了,祁老师的相机容五背着,然后祁老师跟陆星斩在王教授一边照扶着他,小狐狸带他们走的路窄小,甚至有的地方两边都是悬崖,好在路越走越亮了,这亮光不会是头顶的阳光,他们现在在深山山腹中,那只能是前面有亮光了。   王教授深吸了一口气,疾步向前走:“我好像看见光了!”祁老师扶着他:“教授您慢点儿,前面有座桥,石桥。”   那小狐狸也从岩洞顶上跳了下来,几步跑上了桥,众人在桥前停了下,陆玄前去探路,狐狸多狡黠,陆玄腰上系好了安全绳索,缓慢的踏上了桥,小狐狸看他上来朝他摇了摇尾巴,示意这里没有危险,这只狐狸,如果众人不知道它就是刚才抢他们相机、并把他们带向母子煞墓时的那只,也觉得它挺可爱,浑身白绒绒的,没有一丝杂毛,容五也啧啧了声:“要不是我经常在外面跑,我就想养一只萨摩耶小狗,真的很漂亮,就跟它似的。”   沈卓笑:“那等会儿把它抓住。”容五笑了声:“好,让它摔坏我的相机。”   那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们的话,朝他们俩刨了下爪子,叫了几声,配上它那个毛茸茸的形象,着实没有威胁感,沈卓等人都笑了,那小狐狸看沈卓还笑,朝他竖了下尾巴,身体呈一个拱形,那模样特别可爱,容五直叫唤:“我知道它这个身体语言,它是想跟我们展示一下它的威武。”   果然她话音落下后,那小狐狸也把尾巴落下去了。   这时候陆玄也走到了桥的正中间了,他站在桥的上方看了一眼对面的宫殿,朝沈卓他们招了下手,那只引路的小狐狸看任务完成了,不等沈卓来抓他,早就跑没影了。   沈卓等人站到桥中间时,才看到下面那个宫殿,也被这个突然间出来的宫殿吸引了视线,那个宫殿依然是依据山洞而建设,只不过已经有了大量的人工痕迹,殿堂是分四个方位,每边有九根一人合抱的柱子,上面雕刻着游龙,而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圆形的高台。   高台四周是明亮的光线,众人仔细一看,竟是明珠镶嵌在地台上,而明珠的亮光也照耀了圆台正中间的那一具棺木,这具棺木竟然在珠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众人离的远,看不太清,只是觉得这个棺木已经不像是传统意义身上的棺材了,它跟一件艺术品一样了。   沈卓张了下口,又闭上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玉棺,而且还是上好的白玉,他看着这个棺材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个墓主人也未免太有钱了。祁老师也半响后才啧啧惊叹:“真有钱,终于见到正主了吧。”   他们开始疾步往桥下走,等下了桥后,才发现从侧面的桥上也走来一队人,他们只顾着看向那个大殿了,所以直到走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   容沉先停下的,看着从桥下走下来的沈卓,眼神带着笑意,虽然没有跟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艰难,可此刻能看见他,那惊喜还是掩盖不住,因为他以为那个山洞不会相通的。   容沉眼里有惊喜,他不善于表达,但是沈卓就直接笑了:“容先生,你们怎么在这?原来这山洞是相通的啊,太好了!” 第85章 玉棺   容先生身后的陈河从那个殿堂里玉棺材上移到他老板身上, 激动的道:“老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太好了!终于汇合了!容老师,王教授、祁老师!再次见到你们,太好了!”   看这家伙激动的样子, 看样子路上没有少遇到麻烦,沈卓已经从头到尾的看了他们的队伍了,没有少人。除了狼狈了一些, 人都安全的回来了。   容沉同样也打量了一下他们的队伍,没有少一个人。他妹妹也跟他打了个招呼:“大哥!”容沉朝她笑了下:“好样的,不错。”容五笑了下,想想刚才的事也觉得能够出来太不容易了。   容先生把视线再一次的看到了沈卓身上,这一次毫不掩饰的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没事吧?”   沈卓下示意的咳了声, 摸了下脖子:“没事。”他的嗓子是被勒的有点儿哑了, 但他干咳了几声后就恢复了:“容先生,你们也还好吧?”   容先生点了下头:“没事。”   容先生什么事都能大事化了, 但他刚说完张开心看到容五迫不及待的跑了上来:“容老师,教授, 还能活着看到你们,真是太开心了。”   容五笑了:“你们也遇到麻烦了吗?”   张开心喘了口气, 捂着胸口道:“别提了,我们被一群僵尸追着, 真的是僵尸, 我没有骗你们,别提多狼狈了……”   容五惊讶了下:“僵尸?”她以为那都是小说中说的呢。   张开心也以为是小说中说的,他们考古学家遇到的那都是化成了白骨的。张开心也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非常有倾诉的欲望:“对,容老师,我们路过一片洼地,里面有七个棺材。”   看沈卓眨眼,陈河重重的点头:“老板,就是七星疑棺。我们把棺材一个个掀开了,前面六个都是空的,等最后一个的时候,直接蹦出来一个活僵尸,真的会蹦。这个僵尸出来后,站在一边的士兵陶俑模样的雕像竟然也都裂开了,变成僵尸了。那整整一排的士兵啊!全都追了过来!”   他说到这里时,还打了个寒战,显然是不想想刚才的事,他们那一队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跟他同样的反应,刘大师还郁闷的闭了下眼,刘大师也比较狼狈,衣服袖子都划破了,身上的背包没有了。   他看沈卓看他,他哼了声,虽然声音调小了,但也带着点儿埋怨:“容先生啊,当时选择山洞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只有最左边的山洞是安全的,你非要走中间这个,中间这个有刀剑之气、虎狼之险,现在应验了吧?”   看样子刘大师也知道中间危险,他当时算的时候是算出中间为兵戈之地,所以他才选了最右面的山洞,是觉得容先生应对兵戈之地肯定游刃有余。   但真听起来时,也比算的还凶险,沈卓紧张的咽了口水:“那后来怎么样了?”   张开心道:“哎,别提了,我们倒霉,把朱砂洒在那些僵尸身上,但是一点儿都不管用,后来陈河又说这些僵尸是变异的僵尸,有金刚罩了,所以朱砂不管用,必须用黑驴蹄子,而他就带了4个黑驴蹄子,还塞不到那僵尸嘴里。”   陈河听他埋怨她不由的辩解道:“那粽子太厉害了好吧!他又不张着口等我塞!我还得护着你们!”专业术语来了,一看就没少看小说。   沈卓听他们这么说,也不由的在心里叹口气,粽子不算是鬼,是尸体尸变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粽子级别会这么高,他给了他们朱砂滚过的子弹,就都没有用了。   沈卓想着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衣衫整齐,看不出有没有受伤?   容沉的观察力太敏锐,直接就看他了,沈卓咳了声:“容先生,那你们后来怎么弄的?我早应该想到这墓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异了……”   容先生跟他笑了下:“没事,这不都过来了吗?”   张开心跟他们挥手道:“容先生你说的太平淡了!容老师,沈先生你们不知道,这一路要多亏容先生,是容先生把粽子都干掉的!”她比划了一个拧脖子的姿势:“容先生把粽子的脖子全都拧断了,那些僵尸才不追我们的,幸亏了容先生,要不等着陈河把黑驴蹄子塞那僵尸口里,我们早就黄花菜都凉了。”   陈河郁闷的看着张开心,他也第一次见识好吧,那根小说里说的不一样啊,不过他看着容沉容先生,心里也由衷的佩服,这佩服中还带着一点儿畏惧,张开心说的还不够具体,事实上这个人更厉害。   刚开始他们不知道要拧断僵尸的脖子,一个劲的想给他吃黑驴蹄子,所以废了好些功夫,容先生就一次次的把僵尸打到,僵尸一次次的爬起来,最后了他才一气之下双脚蹬墙,越上去后,一脚踢断了一个僵尸的脖子后才知道这个方法管用。   那一脚是踢在金刚粽子身上,要是踢在平常人身上,早就活不了了。再后面其他的粽子都让他拧断了脖子,双手交错,干脆利落,他还记得当时众人看他的眼神,特别是刘大师,看他都快跟妖魔一样了。   陈河也朝容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容先生,厉害!老板,容先生比你的身手还要厉害!”   沈卓看着他想翻个白眼,容沉比他厉害还用说吗,要是打不过他,他当时手是怎么受伤的?不过沈卓并不是要翻旧账,而是明白当时容先生对他手下留情了。要不以他的这力气,手直接就断了吧。   沈卓朝容先生也大方的竖了个拇指:“容先生,佩服!”既然知道他没事,那就好了。   容先生虽然想让沈卓佩服他,但是让这么多人夸他,他也是不太好意思的,他咳了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事,也休息了一会儿了,咱们去看看那个棺材吧。”   他们刚刚相遇,便在这里调整了一会儿,也幸亏他们刚刚遭遇的事情凶险,让他们压制住了去那个殿堂的好奇心。   但不害怕这些的陆先生早已经起步去看那个殿堂了,而王教授因为怕他破坏什么跟着他去了,在他旁边说着什么,沈卓就看陆玄皱了下眉,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陆兄的这个脾气跟王教授对上,那不一定谁生气呢。   容沉也跟在他身后过来了,王教授看他们两个过来先道:“容先生,咱们来前说好了,我们考古学家先上去鉴定文物对不对。”   容沉看他满脸严肃,只好点点头:“是的王教授放心。我们确定没有问题后,你们就先去查看。”   王教授看了一眼周围,这个殿堂比前面的殿堂庄重,四四方方,大开大合的布局,里面镇殿的神兽也是仙鹤之类的,就连墙壁上的灯饰都是龙头,那龙头雕刻的非常精美,张着口,口中含有明珠,龙的胡须都羽羽如生。   而在这玉棺的旁边还各站这两派士兵,仿佛这个地方是天子棺椁一样,而这一切都非常安静祥和,看上去一点儿危险都没有,而且灯光明亮,特别是中间那个放棺木的圆形台子周围,镶嵌了一圈的明珠,越发照的那具玉棺通透漂亮,这简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要不这个一向面不改色的陆先生怎么着急过去呢?   王教授又看了一眼同样眼睛发光的沈卓咳了声:“好,你们可以过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危险,但是棺木不许动。”   沈卓跟陆玄对视了一眼,他能看到陆玄眼里闪过的冷光,沈卓跟他笑道:“陆兄,咱们去看看圆台两边吧,那士兵带着面具,有点儿奇怪。我还没有见过这种呢?”   听他这么说,陆玄哼了声当先走了过去,王教授还跟在他的身后,沈卓看王教授不放心的样子挑了下眉,他跟容沉道:“容先生,我也过去看看。”   容沉跟他一起:“走吧。”他跟容五等人道:“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们。”   两个人走上去,这个棺木所在的位置确实很明亮,都不用他们照了,所以沈卓等人把手电筒收回背包里。   不出所料,这个棺木底盘是圆形的,可它却是在圆台上面的八卦台上,相对于八卦台的乾、坤两位置站了两排士兵,每排9人,共18人。   陆玄已经站在一个士兵面前查看了,这个圆台周围站在两排士兵,像是特意保护这个棺木的,沈卓用手摸了下这个士兵脸上的面具,面具冰凉凉的,是铁的,士兵也是铁的,沈卓用手敲了下他的盔甲,能够听见肚子里的响声,沈卓道:“空的?”   容沉也看了一眼这个士兵,士兵跟他一样高,是铸造的非常高大,手中拿了一根银枪,整杆枪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枪刃上有五棱角。容沉对兵器比较有兴趣,就用手拿了下,可惜拿不出来,看沈卓看这柄枪,他摸了下枪刃跟他道:“这柄枪是断魂枪。”看沈卓看他,他笑了下:“样子像。”   沈卓笑了下:“名枪啊?容先生竟然知道这个。”容沉笑笑:“在兵器谱上见过。”   看他放下手,沈卓也后退了一步,看着这跟真人一样士兵摇头:“看上去没有问题,就是这面具挺奇怪的。”   容沉跟他解释了下:“兵书上曾记载过,在冷兵器时代,古楼兰一带有一队带着面具,全身盔甲上战场的士兵,被称为铁骑军,他们的标志就是带着一面青铜面具。”   沈卓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原来如此,你别说看着也挺神奇的。”   他们检查了所有的士兵,陆玄也到台子上走了一圈,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王教授就让他们退到了一边。   沈卓等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连容先生都被赶到了一边。   这个大殿格外干净,地上铺的都是白色的大理石,都能够清晰的照出影子了,于是沈卓等人就坐下来了,因为依照以往的经验,王教授他们肯定要弄很长时间,更何况现在这里就五个考古队员。   沈卓看着在那个圆台的容五笑了下,容五现在查看棺木,她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很仔细的看着棺盖上面的花纹,看样子容老师很受王教授器重,这摸棺材的话都没让陈河干,谁让陈河两眼放光的看着那玉棺材,他就只想着怎么打开那棺木了,沈卓内心腹诽了一番陈河。   他们以为要等很久的,但是还没有等容五把棺盖看完,就出事了,安静的大殿里众人听见了咔嚓的响声。   那种像是什么机关打开的动静,沈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他旁边的容沉跟陆玄一下子就看向了那个圆台,那个圆台竟然在缓缓的动了,而矗立在圆台两边的带着面具士兵也开始动了,他们手中的断魂枪缓缓的抬了起来,向着奔向明珠台上的人劈去。   这些人行动虽然迟钝,但是并不是跟僵尸一样蹦跶,这恐怕是机关人!刚刚他们查看的时候没有的动静,而陈河他们上去后动了棺材,所以触发了机关。沈卓随着容沉、陆玄两个人站起来。其他的几个人都往后退了步。   刘大师这次没有用容沉喊,拉着徒弟慌忙的退到了一边去,他们上去也是帮倒忙。   沈卓也没有再顾上他们几个,开始对机关人,陆玄已经飞起一脚踢到一个了,那个士兵倒地的时候,沈卓眼尖的看见一个龙头口里的明珠掉了下来,清脆的掉在了地上,随着明珠的掉落,射出了无数支箭,四面八方的射向了众人。沈卓喊了声:“快躲开!”   台上的众人慌忙的躲在了玉棺后面,可玉棺也只能挡一时,容沉拽起了一个机关人扔到了台上,在王教授的惊呼声上,那个机关人堪堪卡在玉棺跟众人之间,挡住了这一阵箭雨。   王教授听见了那机关人身上的枪在玉棺上划过的声音还没有等心疼的,就听见有人喊箭有毒。   躲在棺材后面上的人暂时安全了,外围的众人则直面箭雨了,陆玄后腰一折,伸手接住了直射向的他的一支箭,那箭闪着寒光,箭头数百年竟然没有一点儿锈。陆玄盯着箭头上的绿光皱了下眉:“箭上有毒,大家小心!”   于是王教授等人再没敢露头,陈河跟祁老师两个人死死的扣着那个机关人,好在这个机关人行动缓慢,两个人尚能对付。   沈卓也踢到了几个,可那机关人被他们打倒了依然抱着那柄枪,而且再次站起来,那个圆台也越转越快,无论他们避到哪里,箭就射向哪里,18个机关人就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了,这个圆台简直就成了一个活的祭台一样,准备把他们射死在这里。   沈卓跟外围的几个人一人挡着一个机关人,一边躲箭雨一边互相看着。   沈卓也不知道这个机关人的触发点在哪里,他抬头看着头顶那一圈箭弩口,是从那些镶嵌在顶部他们看着漂亮的明珠里射出来的。这明珠是镶嵌在里面的,根本就是陷阱。   沈卓问陆玄:“陆兄,鲁班有没有教怎么破解机关啊!”   陆玄手掐着一个机关人,也正在研究,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鲁班是个木匠,机关术是墨家的。”   沈卓要不是在这个环境下都想夸一下陆玄,陆玄什么时候了还能一本正经的解释。陆玄说完那句话后把手中的机关人直接塞到了圆台的底下,然后在箭雨射过来的瞬间后翻躲开了,他不知道怎么制住这些机关人,但是可以想别的笨办法,果然这个方法可行,那个机关人在圆台与地面的缝隙给卡住了,他抱了一杆枪正好横在哪里,出不来也进不去,而旋转的圆台也因为他旋转的慢了。   在台上的众人也终于缓了口气。   沈卓正要效仿的时候,就看见容先生拽过挡在他身前的那一个机关人,他想要夺他手中的枪,然而他已经试过了,夺不出来,所以他只能一手提着人,一手握着那柄枪,然后想插向圆台上的孔,沈卓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看他这个举动,才想起地上的明珠孔好像就是他说的五棱枪的形状。   可他这个动作相当于把他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外面,从他正上面射下来的箭直接向他射过来,速度太快,而容沉竟然都不躲了。   沈卓看他不要命了,用背包轮了过去,挡了一部分的箭,在这个间歇空里,他把手中的机关人猛的提起来,挡在了容沉的背后,好在容沉终于将那个士兵膝盖处关节打通,士兵单膝跪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枪牢牢的插向了那个箭孔中,他用力太大,沈卓都能听见里面咔嚓的声音,是那把枪完整契合的卡在上面的声音。   他插完了这把枪,看了他旁边的沈卓一眼,沈卓把背包扔了,手里还没有松开那个机关人,一直挡在他的背后,容沉顾不上跟他说什么,眼看着上方位又一个箭空往下射箭,他把这个机关人依照刚才的样子,伸手拍向机关人胸口,腿也在机关术膝关节处提了下,那个机关人也原样跪了下来,他手中的枪也再次的插了上去,第一杆枪插上去的时候,圆台只是顿了一下,而这两杆枪插上后,圆台竟然顿了好大一会儿,而且那握着枪的机关人也没有再次活动,像是钉在了原地。而相对应的头顶的箭也没有再往外射。   于是众人都明白过来,纷纷把其他机关人手里的名枪插了进去,陆家兄弟分担了大部分的人,陈河因为扛着那个机关人为圆台上的人挡箭,所以在看着上方的箭不再射向他这个方位后,才把这个机关人丢给了容沉,容沉按照原样把让这个机关人跪在了台下,那把断魂枪也插上去,于是那个圆台连同箭阵都停下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箭再射出后,都从玉棺后面露出头来。王教授首先看了他身后的玉棺,他一直挂念着那个玉棺,深怕箭会把那个玉棺给射坏了,但是好在那箭擦着玉棺过去了,玉质坚硬。王教授欣喜的对容五等人道:“好,幸亏没有损坏。”   容五也嗯了声,看向在下面站着的陆玄、沈卓他们,她这一一看去,才发现她大哥袖口上的一支箭,容五惊呼道:“大哥,你没事吧?”   沈卓听她这么喊,看向容沉的袖口,果然上面有一支箭,而且已经深入到袖口里面了,沈卓抓着容沉的手臂有些抖:“先别动,我看看。” 这箭有毒啊,刚才陆玄说的啊。   容沉看他手抖,眼神微动,不是他紧张,是沈卓紧张,他看着沈卓紧紧皱着的眉头跟他轻声道:“没有受伤。”他能感觉出来。   沈卓把他的袖口全都割开后,才发现这支箭透过他的袖口,穿透在了他的衣服上,真的没有受伤,真的角度太巧合了。   容沉看着他哑口无言的表情也笑了下:“是不是很巧。”   沈卓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他的命是足够硬的。   王教授他们看到没有了危险后,又重新看向了那个玉棺,看着跪在圆台周围的士兵,陈河感叹了下:“没想到这开棺还得下跪啊。”   沈卓也看着单膝跪地确依旧双手笔直抱着银枪的士兵也笑了下:“这难不成还是个帝王墓?”   他就是开个玩笑,因为到目前来看这个墓不可能是帝王墓,王教授也没有反驳他,因为众人都经过了一场浩劫。看着他们狼狈的站着,只看着玉棺,而没有上前的举动,王教授叹口气:“你们都上来看看吧。”   没有想到王教授同意他们看了,于是容沉朝还有些没回神的沈卓拍了下:“上去看看吧。”   他们一行十多人全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玉棺,玉棺的材质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众人手放在上面都能够感觉到温润的玉石气息,陈河眼睛都有点儿发直:“这卖出去得多少钱啊?”   没有了赵航在这里当箭靶子,陈河的财迷样子就显露出来了,王教授看了他一眼:“这是国宝,无价之宝。”陈河干笑:“教授,我知道。咱们打开看看吧?这应该就是墓主人了吧。”   沈卓站在陆玄的对面,看他看着那个棺木皱眉,沈卓有些担心:“陆兄怎么了?” 玉养人,在这个聚气的地方,用玉棺更是养人,这墓主人难道是想要长生不老?打开里面难道是个活人?   陆玄摇摇头,他不是担心沈卓想的那些,而是这个棺材依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沈卓看他摇头,于是松了口气,也把手搭上去看,他看的方式跟容五不一样,不是看棺材上的花纹,而是在找棺木上的漆封,他沿着棺材看了一圈,眉头也微微的颦了下,王教授看他皱眉问:“怎么了?这个棺材我们不打开,你们就在外面看看就好。”   打开棺材那就会毁了里面的东西,在现在这个地方里不具备打开的条件,所以王教授才这么说。   但沈卓看了一眼王教授,轻声道:“教授,这棺木可能被人打开过了,漆封已经开了。”   王教授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下:“不可能啊,我刚才看了一下,密封的很完整啊。”   沈卓给他指了一个地方看,他知道王教授是个仔细人,不可能会看错,但沈卓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棺木是被打开过的,或者说他对这个棺木里面的东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他仔细的蹲下来看后,发现棺材缝中有一些毛,那毛是白色的,跟这玉棺的颜色一样,所以这也是王教授没有发现的原因。   陈河也看到他从棺材缝里把那白毛给□□,他颤抖着道:“难道里面是个白毛大粽子?”他边说着边看向容先生,他们刚才粽子窝里出来啊,这要是里面再有一个白毛大粽子,这是要疯啊。   容先生听他这么说也上台,把蹲在的沈卓先从地上拉起拉了:“大家都往后退!”沈卓看众人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下:“不是大粽子,你们别紧张。”他觉得没有危险,当然不能靠感觉。   看众人看他,他把他手里还拿着的那几根毛给他们展示,但众人都不敢看,于是沈卓给容沉看:“容先生你看,这不是你们看到的那种大粽子毛。粽子身上的毛是细菌,而这个……”容沉哪里知道什么毛啊,他看着沈卓手上的那几根白色的长毛咳了声:“有什么区别?”   沈卓道:“这是真毛啊,不是大粽子那种!”看众人还看着他,他咳了声道:“你们不好奇那小狐狸跑哪儿去了吗?”   众人听他这说都一致看向了那个棺木,容五对那个长的跟小狗似小狐狸记忆尤甚,有些激动的道:“它……跑这里了?”   沈卓不太确定:“咱们要不打开看看?”他看向了王教授,王教授蹲叹了口气:“开棺吧。”他倒是不太相信里面有没有小狐狸,但是如沈卓说的那样,这个棺木确实已经被打开过了,他本来以为这个墓没有人进来过,但现在不容乐观了。   玉棺非常的沉,容沉上前跟陈河等人搭了把手,王教授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在一边嘱咐道:“千万要小心放。这个玉棺是重要的文物。”   陈河笑道:“放心吧,教授,箭都没有在这玉棺上留下印,这玉质坚硬着呢。”   玉棺缓缓打开后,众人看着里面躺着的人都愣了下,里面没有狐狸,而是躺着一个女人,虽然她带着一个精致的金面具,盖住了整张脸,可是苗条的体型及交叠着搭在腹部的那双手是鲜活的,白皙纤细,光看这双手就会本能的推算出面具下的那张脸应该是美丽无双的。   沈卓看着这个人也愣了下,心想难道真的是活的?现在只是睡着了?   众人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深怕惊醒了睡着的人,张开心首先磕磕巴巴的道:“难道墓主人是女的吗?还是她是墓主人的夫人?”   这个问题众人也不知道,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见到墓志铭呢。   沈卓小声的道:“要不我们拿开他的面具看看?”他觉得这个东西非常的有诱惑力。众人大概都跟他一样的想法,所以都看着王教授,王教授沉声道:“打开看看。”   沈卓伸手缓缓的把面具拿开了,他一拿开只见众人惊叫了一声:“妈呀!”有近距离期待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美的一双手,竟然长了一张毛茸茸的脸,不是说毛茸茸的不好看,而是放在人的身上就不对了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众人的惊叫声吵醒了她,她睁开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朝众人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然后看向了站在它头顶上方的沈卓,于是它在它奢华的棺木中坐起身来,转过身,面朝沈卓,四脚着地,呈一个动物蹲着的样子。   沈卓站在它的头顶方位,因为近距离的看它,所以首当其冲的愣住了,那狐狸生了一双碧绿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向他时,他的脑子里轰鸣了声,听见一个声音跟他道:谢谢我王为我开面,欢迎我王驾临宝地。   他看呆了,其他的人也都短暂性的傻眼了,他们没有如沈卓一样,听见她说什么,但是眼前这一幕也足够让他们惊讶的,棺材里有活物,还是个毛茸茸脸、人的身体的活物。在众人看傻眼的时候,那个有着人一样美丽身段的活物变成了一只白毛狐狸,在众人的视线里,噌的一声从沈卓的旁边跑了。因为沈老板在怔楞中,也没有拦着它,于是众人追随着它的视线,看着它跑出殿堂,眨眼间不见了。   容沉看他们都看呆了咳了声,朝还怔楞的沈卓摆了下手:“怎么了?”   沈卓不知道怎么了,他想指指棺材,这一指发现他还拿着那面具,于是他拿着面具摇了摇头,他脑子里还想着那句话,什么意思呢?我王是什么?这个他不知道,但是开面的意思他知道。   开面在民俗中指要出嫁前的闺女由全福人为她净面,意味着她要嫁人,也意味着她长大成熟了。而在更深的传说里,为人开面,是指由祖中最威望的人在她的成人礼上为她掀开她脸上带的面具,意味着她自今天起成年了。   沈卓想着那毛茸茸的脸心想它不还是个狐狸吗?   果然缓过来的众人纷纷在讨论它是个什么东西,陈河扶着玉棺的手簌簌发抖,是激动的:“老……老板,刚才是狐狸还是狗啊?怎么修成了精怪吗?”纯白色的毛,看着也跟宠物狗一样。   容五喃喃的道:“是像小狗,但很好看……”   张开心也轻声道:“沈老板,是……狐……狸精吗?是哪个狐狸变的吗?”   众人都看着沈卓,因为是沈卓发现了那几根毛,也是他说这里面有狐狸的,沈卓心里想,天知道他怎么知道狐狸藏这里的,就是有那么种意识。   沈卓甩掉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荒唐的画面,重新回到现实,他点点头:“我觉得像狐狸变的。”看众人等他解释,他道:“我算的卦象中还有一个姽字,狡猾善变,善美□□人,正符合狐狸精的说法。”   祁老师也想起了什么:“对,我们这一路一直都是那个狐狸捣乱,它抢了我的相机,引着我们去了那个女鬼哪里,等我们打败了那女鬼,它又把我们引到了这里,让我们帮它打开棺木,对不对!”   容五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有道理。”   这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众人都有些懵,于是就地坐在了圆台上休息,沈卓手里还拿着那个面具,那个面具做工精良,纯金打造,上面镶嵌了碧绿的宝石,哪怕是放在现在都是价值连城的工艺品,所以沈卓看的眼睛发直。   容沉坐他身边咳了声:“你没事吧?”他刚才也站在身边旁边,那狐狸眼睛碧绿碧绿的,容沉都觉得它有妖法。沈卓终于舍得把眼睛从面具上移开了,看容沉看他古怪的眼神,他知道他刚才肯定露出了贪财的样子,他咳了声:“容先生,我没事,就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动物修成精,所以难免有些失态。”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都笑了一阵,不止他失态,所有的人不都看傻眼了吗?   众人在圆台上坐了一会儿,抚摸着那个带不走的玉棺叹息了一会儿,陈河摸着那棺材跟沈卓道:“老板,咱要是能运回去就好了。”   沈卓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王教授,干咳了声:“现在还不行,等出去了再说吧!”再说了能带出去的话,王教授也会交给国家的。   看王教授看他,沈卓把那个工艺品一样的面具递给了他:“王教授,虽然玉棺现在带不走,但这个面具您先拿着吧。”   容五听他这么说,再次朝棺材里看,那玉棺里面非常干净,仿佛随着那个狐狸跑了后就带走了所有的一切,看容五在里面找什么,沈卓问她:“怎么了?”容五困惑的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看着有一样东西的……”   陈河跟她说:“可能让那个狐狸精带走了吧,它变成狐狸了那衣服都不见了呢?也不知道脱哪儿去了。”   张开心看着他:“你很关心那衣服脱哪儿去了?”   陈河被她看的差点儿呛着:“我不是!我就是……好奇!不是!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了,在座的所有男人看见美女那一刻眼珠子都快掉了。   众人决定启程,这个大殿共有两个门,一个是他们刚刚进来的入口,另一个就该是出口了,刚才那个狐狸精也是从这边跑出去的,于是众人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走过一座细长的山洞,前面又出现了三个分叉口。每一个山洞都好像可以走。   陈河深吸了口气:“怎么又来了三个洞口啊!”他们刚才跟沈卓他们一样,已经选择了一次了。   沈卓被他这话提醒到了,他慢慢的重复着道:“我们走过的第一个洞口有三个分叉,刚刚我们路过的那个地方有三个分叉,再加上这三个分叉……”   容五拍了下手:“共九个分叉!这个墓主人真的是跟9过不去了!”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另一个洞口肯定也是9个分叉。   沈卓看着前面这三个黑洞洞的地方,心里莫名的有些沉,他们刚刚过来的那一个玉环台,莫名其妙的睡了一只狐狸,而且还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狐狸狡黠,总归是不好的。   他看了一眼旁边也在皱着眉的刘大师,刘大师也瞅了他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沈卓深吸了口气安慰众人:“九九归一,等走完这个山洞,我们就应该到了主墓室了。”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也不知哪个墓室有没有危险。   经过这一路,众人心里都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容五再次的看向了沈卓:“沈卓你再算一次吧。”沈卓看了一眼刘大师:“刘大师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刘大师是这一次的主风水师啊。   刘大师看了一眼沈卓旁边的容沉,似笑非笑的摇了下头:“还是你算吧。”他给容沉算的,容沉也没有听啊。   容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朝沈卓点头:“算吧。”   既然这么说了,那沈卓也没有推辞,他坐在了三个洞口的正中间,拿出龟壳开始卜卦,最后一关了。   沈卓在地上写了一个卦象,伸手指了下右侧的山洞:“朱雀位,大凶。这一卦象,是四象中的朱雀,有鬼相,怕南方,所以选这个入口。”   刘大师虽然不再算,但是一听大凶便知道要坏事,他问道:“你的卦象是什么?”   沈卓道:“震天夬。”   刘大师手指掐算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都带着深刻的无奈:“履卦之行有地震,而地震方位游移不定,忽南忽北,天夬,天门洞开,水自天降,横来之祸。容先生,咱们能换一条路吗?天灾水祸啊。”   容沉也看了一眼刘大师:“刘大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安安全全的旅游一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篇文我已经写完了,存稿里,所以大家放心看。另外,我开了两个预收,不知道大家更喜欢哪一个,帮我收藏一下?我要写新文了! 第86章 坐化的老道   刘大师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他真的是自己找麻烦,就不应该为了面子跟着他进来。   容沉看着他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这个刘大师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 即便是他为小容总工作,可他这一路从来就只考虑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荣成建工在这个地方的任务。   容沉不想再跟他多说, 他看着沉声道:“刘大师,如果你信得过我,我这一路会保你平安无事,等出去之后,你愿意去哪儿便去那儿, 我不会再留你, 你对我的手下周总工程师所做的事,我也不予追究, 但请你现在及以后做什么事情在跟小容总汇报后也跟我说一声。”   刘大师听他竟然提到了周建,而且语气果断, 内心也不由的一寒,原来容沉是早就知道了, 刘大师看着他冷冽的眼神,深吸了口气, 他困住周工的一魂一魄, 并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只是想让他在精神病院里待一段时间,这也是小容总的意思, 小容总想要逼迫容沉主动让贤,所以他也不得不为之,只等他下台之后,他再把周建治好。   却没有想到被他识破了,或者说是被沈卓识破的,刘大师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也没有避开,他猜想过是刘大师,因为这里的人除了刘大师,他们都没有人跟周工或者说是跟荣成建工有过节,而且刘大师那天晚上还曾阻挡过自己,那时候他以为他是一片好心呢。   容沉看刘大师看沈卓,他打断了刘大师:“刘大师,你为荣成建工奉献了多年,我也尊重你,要去要留都随你选择。”刘大师看他都说成这样了,也没有再矫情的余地了,于是咬了咬牙:“好,我以后会跟容总报告的。”那就是还选择留在荣成建工了,容沉想想他六叔,也没再说他什么。   看沈卓从地上起来后,招呼众人:“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这一次众人没有再分开,既然是最后一步了,那就一起吧,现在人多力量大了,众人一路都在讨论那个跑了的狐狸精,陈河问王教授:“教授,你说咱们刚才见着的那个狐狸脸人身子的小狐狸是狐狸精了吧。”   他说到狐狸精就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感,狐狸精这个词在如今社会上已经不是一个好词了。早已经不再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那个代表祥瑞的九尾狐了。   而王教授却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你说的这种是有可能的,万物皆有灵,中国有十大神兽知道是那十大吗?”   陈河点头道:“这个我知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麒麟、第十是九尾狐。”   王教授再次笑道:“是的,九尾狐位列十大神兽中。既然它为神兽,那他修成精怪是可以考究的。”王教授不仅对考古学有研究,对一切上古学说也有研究,且博大精深,什么都能容纳,这才是了不起之处。   沈卓看着他们头顶上放闪过的白影张了下口:“王教授,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狐狸是不是一条尾巴啊。”   王教授想了想:“好像是。”   沈卓指了指前面:“是那条吗?”白绒绒的毛,长的特别像萨摩耶的毛球动物。   众人经他这么一指,发现那只狐狸竟然又出现在前面了,如果不是睡在棺材中的狐狸的话,那就是这洞里有很多狐狸了。   众人再次看见这种狐狸,都有点儿兴奋,虽然是这只狐狸把他们骗到那个圆台上差点儿被箭射成刺猬,但是当它变成一个毛球时,众人难免都心痒痒,想抓着它抱一下。   张开心声音都大了:“这小狐狸长的这好看,好像抱一下啊。”容五也点头:“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养一只萨摩耶狗,要不一个人住有点儿孤单啊。”   沈卓正想跟她说什么,容沉就跟容五道:“你的婚约早一点儿定下来就好了。”   沈卓把要说的话吞下去了,容五也闭上嘴了,她都忘记她这个大哥在后面了。   众人跟着这只狐狸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了主墓室,主墓室建造的整整齐齐,如果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是三进三出的话,那么现在这里就是主殿了,主殿跟一个四合院差不多,正方形的,里面各有几间石室。只是这石室建的有些奇怪,一间接着一间,而小狐狸钻进了其中一个门中不见了。众人明明眼看着他钻进了一间屋里,还没等过去的,石门就关上了。   众人手摸在石头门上,一点衔接的痕迹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陆玄难得的说句长话:“这才是真正的墓室,做工精良,毫无破绽,前面的只不过是粗制滥造而已。”   众人看着他,前面的那些危险都是粗制滥造的?那这里面会有什么呢?   陆玄却不再解释,他又开始找开门的办法,用他那两根非常有力气的手指,在每一块石壁上敲打,古人建造的墙壁自然不跟现在一样,会刮大白,抹的整整齐齐,但是这里的建筑却像是埃及金字塔一样,每一块石头都是一样大小,打磨的整整齐齐,所以衔接的时候也毫无缝隙。   众人累的就坐在原地休息,不累的就跟着陆玄一起数墙上的石头有多少块,陈河就是其中一个,他数到了99块后问沈卓:“老板,你说这个墓主人不会无聊的把这个墓室也用999块石头建成的吧?”   张开心呵呵了声:“还999朵玫瑰呢?”   陈河朝她笑:“这也是有可能的,999,长长久久嘛。”张开心道:“那2朵呢?早死早超生?”沈卓听着这话乐了下,显然张开心对陈河曾经送她的2朵玫瑰耿耿于怀。陈河在徒劳的挽救:“是两情相悦。”   沈卓不想当他们俩的电灯泡,于是也站起来去帮陆玄摸石头去了,容五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摸着这墙壁道:“果然是跟金字塔的石块一样。”   沈卓道:“金字塔也是用的这种石头?”他是没有去过金字塔的,所以不耻下问,容五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这石块整齐,石块之间没有任何的黏着物,全靠石块的相互叠压、咬合,却一丝缝隙都没有,我们现在的建筑物都很难做到。”   沈卓笑道:“能让荣成建工的大小姐都这么夸奖,那肯定是建的很好了。”   容五笑了:“我们家说实话如果没有现代的那些高科技,还真不如这些。”她说完后就发现她大哥也在旁边站着,容五干笑了下:“是不是大哥?”   容沉看了她一眼:“那等你以后自己设计一个好的、结实的、牢固的。”   他说完后也开始敲旁边的墙,这面墙是足够大的,光靠他们几个人段时间是敲不完的。   容五看他来了跟沈卓指了下陆玄的那边:“沈卓,我去那边敲,这样还快。”沈卓朝她点了下头:“好的。”   容五是沿着陆玄的那面墙开始敲的,跟沈卓反方向,所以沈卓也不好隔着众人跟她聊,更何况傍边还有一个监工的容先生,他最近发现他每次跟容五多说两句话就会被他打断。沈卓看他站着敲上面,于是就蹲了下来,是觉得他这个身高半蹲着会很累。容先生站在他身后就敲的不是那么走心了,沈卓就蹲在他下面,他怕走近了挤着他。可这么居高临下的这么看着他,总觉得要圈着他一样,这也让他有些多想,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不用心,好在沈卓在专心致志的敲墙,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敲到没有多大一会儿后,手指敲了一个声音,跟别的声音不太一样,他又敲了几次,把脸贴着墙听了下,容先生看他这样子,也蹲了下来,看他的表情让沈卓知道自己敲对了,于是沈卓转头去找陆玄,陆玄跟容五并排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背影很养眼,这两个人都是养眼的类型。   沈卓觉得自己叫陆玄一声都有点儿当灯泡的感觉,沈卓深吸了口气,看容先生看他,他浅浅的笑了下,本来他也不能有期望的,所以他这醋吃的莫名其妙,沈卓轻咳了声,让嗓子没有那么紧:“陆兄,你来听听我这块砖,特殊吗?是你要找的那块吗?”   陆玄听他这么说,走了过来,沈卓给他让了个位置,陆玄伸手敲了下,果然里面传来了空空的声音,陆玄示意众人后退,用他那把特制的匕首缓缓的把这块砖四角划开,等觉察到松动的时候,用他两根手指头捏着砖块缓慢的拔了出来,随着这块砖的出来,那面墙终于打开了。   里面的石室非常明亮,像是明珠照耀,映入众人眼前的景象首先是一个人,那个人长发须眉,且都是白的,穿了一身白色的道袍,安然的坐在一块高台上。四周的墙壁跟外面的一模一样,都是整整齐齐的不透一丝风的石块墙,可是在这个墓室里却有着一种无限延伸的能力。   众人随着他看向了头顶的照明灯,那是一颗非常大的明珠,要比他们之前看到的所有明珠都要大,都要亮。众人不知道是被这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吸引进来的,还是被那颗旷古的明珠所吸引,都从地上爬起来,进入了这个房间。   陈河跟张开心是最后一个进入这个墓室的,进入这个墓室后,原本的那扇门竟然飞快的合上了,门合上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风声让沈卓一惊,回头看时,已经晚了,肯本找不到门的位置了,陈河也跟他的反应一样,双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摸到,包括陆玄刚刚拽出来的那块石头,已经找不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填补上去的。   陆玄也回头看了一眼,摇了下头:“不用找了,找不到了,这面墙又叫无影墙,无影无踪,机关只能用一次。”这就是他为什么说这才是这所古墓中最厉害的地方。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放弃了,回头看眼前的这个人。有了前面那些个妖魔鬼怪,这个人显然是最正常的一个,正常的让众人都不知道什么反应了,而那个闭着眼睛的道长,这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不,不是睁眼睛,而是他原本健康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凹陷下去,带动了眼睛周围的肌肉,让众人以为他是睁眼睛了。   这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在众人的眼前就以眨眼的速度消失了,对,消失了,先是活生生的身体变成干尸,又从干尸化成了沫,最后连沫都在空中消失了。那颗明珠特别亮,所以众人清楚的看见那些灰白的粉末飘向了空中。   仿佛他们的入侵给了这个道长致命的打击。   众人面面相觑,沈卓想说点儿什么都只是徒劳的张了下口。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甚至都觉得他会睁开眼睛交代一下他的来历什么的,但是他就什么都没说,这对考古人员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大家放心看,甜文,甜结局,嘿嘿,麻烦大家百忙之中帮我预收一下新文啊,谢谢大家 第87章 美男子   王教授连连痛惜道:“是我们毁了这个尸骨啊。”挫骨扬灰, 在众人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众人因为他这句话一时间都没有动,沈卓也站在没动,只用余光看了下周围, 特别是那颗明珠,那颗明珠的位置是在正中间,它的光亮足够照亮整个房间的, 如果拿下来换成钱的话也会换很多。   沈卓没有动,但是陆玄沉默了一会儿不再管王教授伤不伤心了,走到刚才那个老者坐化的地方,这个屋子里空无一物,只有他坐着的高台, 那这个高台就是所有的机关所在。   这个高台也是如这个石室一样的石头砌成的, 所以陆玄也一块块的挨着敲,幸好这个高台小, 陆玄没一会儿就敲到了一块空石,用他独特的匕首把这块石头拿出来后, 众人都指着陆玄背后的那面墙惊呼道:“快看,墙上出现字了!”   这字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像是突然间出现的,很是神奇, 陆玄淡淡的道:“是换了一面墙。”众人不解, 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呢,陈河摸了下墙:“老板,你有没有看见啊, 这是什么功夫换的呢?”   沈卓看着这面墙摇了下头,他刚才只顾着看这个老者了。   容沉在他旁边站着,他自进屋后就没有说话,一直盯着这个房间看,他是为了负责众人安全的,所以在众人看向那个老者的时候,他盯着墙,所以他给众人解释了下:“因为这里面所有的墙面都一样,只要一进来眼睛就会适应这个图案,而头顶的光线又太亮,影响了眼睛的视觉,所以眼睛迟钝受骗了。”   他是从建筑学的角度来讲的,非常科学,而且讲的很仔细,比第一次跟众人将木桥要好多了,所以众人都理解了。   王教授已经开始念墙上写的字了,这是繁体字,字是写的非常漂亮,但是是草书,写的龙飞凤舞,在场的虽然好多考古学家,但是至少一半看不懂的。   幸好王教授给念了,大体的意思是这个道长于明朝天启年间,雁栖湖每到春夏季节,便会因雨水决堤,淹没良田,冲毁村庄,住在这雁栖湖周围的百姓常年遭受洪灾,深受洪水之苦,朝廷每一年都会在洪水来临前重修堤坝,可是无论加修多高,洪水依然按时到来,依然冲毁它所经过的村子。   后来有个民间高人依据洪水冲过的村子规划了一副线路图,那显然是从雁栖湖到北海河的路,于是高人便知这雁栖湖中有恶蛟。   这也是这座宫殿存在这里的原因,明崇祯帝听从高人的意见,为了镇住这个恶蛟,挖断了龙泉山,困住了恶蛟,这条恶蛟生于雁栖湖,却慕这龙泉山的风水,首尾藏于深山中,每于晚间,月光洒遍天地时,在龙泉山深潭中修炼。   那民间高人便出了这样的主意,恶蛟他们是杀不死的,已经成了精怪,除非天打雷劈,让老天爷收拾他,但是这恶蛟也自知自己修行未到,所以并没有强行的走蛟。   所以为了这周围的百姓,没有办法,只能镇压。于是数万百姓在这个地方建立这个大殿镇守,并设下了祭坛,择九百九十九人,活埋在此处以镇住恶蛟,以恶制恶。   这也是他们所经过的那一路,遇上的皆是邪煞。也同样是这个原理。这个地方是风水聚气盆,既然能养龙,那自然也养气养煞。所以这么多年这个地方再没有出过一次洪水灾害。   这位得道高人虽然制住了恶蛟,可是也害死了无数无辜的人,为了恕罪,他便把自己也留在这里。   众人经王教授这一番解说后都恍然大悟,百感交集,对这位高人的事迹他们议论纷纷,张开心摇摇头:“虽然他拯救了数万百姓,却也枉死了很多人。这种手段简直不把生命放在眼里,他既然是高人,肯定是有更好的方法吧。我不赞成他这种手段。”   周老师叹了口气:“那个年代百姓的命不值钱。更何况是帝王下命令,为了断其他的龙脉,这个帝王也是下了狠心,可惜,明崇祯帝是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清朝入关之后,结束了汉人千年的统治。”   周老师这么说,沈卓听着也觉得有意思,天子也称为真龙天子,他自认为自己是这地上的龙,百姓的君王,所以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其他的龙得道升天。   他站到陆玄身边小声的道:“陆兄,我之前说的那些挖断龙脉的人真的存在吧?估计就是张道长这样的人。”   陆玄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他把他自己的龙脉挖断了吗?”   这个陆玄真的是不噎死人不偿命。偏偏沈卓现在无法反驳,崇祯帝确实是自己亡国了。   他旁边的陆星斩叹了口气:“从这个张道长最后坐化来看,他是得道了,也就是说,他功大于过。”沈卓也跟他一起摇了下头,这人真不好说他什么。   王教授最后念了墓主人张楚的陈词:“是功是过,皆有后人来评断。祁老师,你来把这墓志铭也拍下来吧。咱们只是历史的搬运者,无权评论他们,无法站在他们的年代,自然也无法判断功与过。”   张开心点头:“教授您说的是。”   陆玄趁着他们几个在讨论的时候,再次的蹲了下来,又开始敲这个高台,沈卓也蹲下来帮他敲:“陆兄,咱们这次得出去了吧?”既然墓志铭看到了,张道长也坐化了,他们此行来的任务算是全都完成了。   不过,沈卓想了想他算的卦象,有些踌躇的道:“感觉这次特别容易,总觉得还有事情发生。”   容先生听他说这话,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石头屋,沈卓这个家伙一说话神准,某一方面也是个乌鸦嘴,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容先生心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一个小神棍的话的呢?真的是如那句诗说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沈卓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的心,以至于让他爱屋及乌。容先生看着蹲在认认真真敲墙的沈卓,眼神都带着笑意,他也很无奈啊。   陆玄跟他的感觉一样,深觉沈卓是个乌鸦嘴,所以在听到沈卓那句话后,他又重新开始敲砖,每一块都仔细的敲了,没一会儿他贴着一块转头使劲的听了下后,看着沈卓道:“你往后退一下,这块砖向里推,我不确定会出现什么情况。”   沈卓听他这么说,连忙闪开了。容沉目测了距离,又拉着他往后退了步。   陆玄缓缓的把这块石头推了进去,随着这快石头的消失,沈卓刚才所在的位置9大块石板缓缓的下沉,平地出了一块长方形的黑洞,就在他们脚边上,差一步就要掉下去了,沈卓心想幸亏又后退了步,他朝他旁边的容先生道:“容先生有先见之明。”容先生笑笑没说什么,墙上的方块很有规律,看久了就明白了,是这个家伙光顾着找宝贝了。   其他人也被这个黑洞给吸引了,纷纷过来看,从那长方形的黑洞中缓缓的出来一个棺木,众人一时间被这个棺木吸引了。   自从那个坐化的人化成了飞沫,连点儿渣都没有给众人外,众人惊呆了好一会儿,而现在他们就更吃惊了,因为比起活人来说,金灿灿的东西更加的吸引人。   金丝楠木,阴沉木中最贵重的木材,这次就连陆玄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下,他们家是做棺材的,可是这种木料近些年已经少见了。   这一口棺材打造的非常奢华,沈卓也只能用这个词,因为金彩楠木特殊的材料,让这具棺木看上去流光溢彩,那千缕金丝像是金缎子一样,金丝楠木也分档次,显然这一具棺木用的材料是最好的。   陈河咽了下口水:“他奶奶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金子的棺材呢。”   张开心纠正他:“这是金丝楠木,这要比黄金贵着呢,有市无价。”   陈河道:“好,好,贵了更好,这个棺材这么大,老板,咱们发了……”沈卓也忘记反驳他了,当着这么多的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周老师好久才找到他的声音:“这是棺椁,所以大,里面还有一层才是棺材。”   陈河更高兴:“外面的都用了金丝楠木,那里面的不得是黄金的了啊。”   他说着要向前去摸,王教授呵斥道:“别动!”   沈卓也拉了拉他:“万一有什么危险。”   陈河听他这么说,忙退后一步,让王教授他们向前去看。王教授等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后,大为震惊:“从这个棺椁49道金漆来看,这是梓含啊。”   看沈卓他们一脸懵逼的表情,王教授痛心疾首,他能看得出沈卓还有那个赵航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盗过墓竟然不知道这种讲究,当然他们这种人轻易也挖不到龙棺。   王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古代只有帝王才能配得上这金丝楠木棺椁,而这上面的49道金漆,就是皇族御用的。”   沈卓心里有一些疑惑,这个地方是皇陵吗?没有可能吧,虽然说这里是皇帝经常来的避暑山庄,可是没有听谁哪一个皇帝死在这里啊?   刘大师从被容沉说完后便一直沉默着,这一会终于忍不住的喃喃的摇头:“不可能,这里风水我看过啊,没有帝王墓的。怎么可能会有梓含呢?”   容五也轻声的道:“帝王墓穴,我还是第一次见啊,不可思议。”   王教授不肯让其他人上手摸,但是他自己最终没有忍住颤歪歪的摸了上去:“你们看着花纹雕刻,龙凤呈祥,就这工艺现在已经失传了!慈禧太后的棺木就是用的这种规格,只可惜她的棺木被孙殿英给破坏,因为工艺的失传于是就再也无法复原。”   他的学生们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   沈卓等人也想去摸一下,这种帝王级别的棺材谁都想沾点儿龙气。但是王教授不肯让他们靠近,每次都是见到棺材就让他们退后,大概是看到了沈卓的眼神,容沉咳了声:“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沈卓眼睛发直的说:“我要是死了能住在这里也值了。”   “胡闹!”容沉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想打击他,在他看来,人一死什么都没了,这种东西纯粹是浪费。   好在沈卓他们终于听见王教授他们要开馆了,王教授说:“这棺木严丝合缝,49道金漆一点儿都没有破坏,显然这个墓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咱们打开看看吧。”   刚刚在玉棺面前时他都不曾让他们开棺,可这一会儿明明没有遭到破坏,他却让开棺材,可众人也没有觉得这话不对,都异口同声的道:“好,我们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皇帝!刚才的墓志铭说的都是墓主人的,压根没有提这个皇帝啊。” 他们都知道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是崇祯,他自缢于煤山,葬于明十三陵,根本不是这里。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王老师就要掀开棺材,然而这是金丝楠木的棺木,又大又重,所以陈河连忙上去搭把手,在众人的帮扶下,这一层棺椁缓缓的打开了,等打开这一层之后,围着的众人都惊住了,沈卓在后面翘着脚看了眼,他也深深的咽了下口水,这里面赫然是水晶棺。   外罩金丝楠木,里面为水晶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享受这样的棺材啊。   他在外围,还没有受到里面人的冲击,待听到张开心花痴一样的声音后,他才忍不住上前去看,张开心隔着水晶棺像棺木内的人喊道:“真帅,真帅,好帅……”翻来覆去就一个词。   陈河竟然也看呆了,都不吃醋了。   沈卓上去后才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美男子,足够帅的美男子,能够让在场的两位女士看呆,所有男人竟然不知道吃醋的美男子。   沈卓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他躺在层层的莲花瓣中,身着一身深红色的长袍,长袍外面套着一层乳白色玉片做的盔甲,那玉片的形状全都雕刻成了鱼鳞的形状,这是鱼鳞甲,名副其实玉做的。   白玉雕成的盔甲,衬的他身上的长袍越发的名贵,深红的绸缎上面绣上了层层精美的刺绣,双龙戏珠。上面的龙是用金线修的,明珠则是直接镶嵌了一颗五彩的宝珠。但是这衣服就价值连城。   沈卓最终看向了他的脸,他是古代的人没有错了,长发及腰,面容是那种小说中常用来形容的词:邪魅。帅的分不出男女,精致的无可挑剔,像是画出来的一样,这样的人就是天上下凡来的,所以沈卓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发花痴。   沈卓想着想着,觉得他像是鲜活的,此刻跟睡觉一样,这哪里是生活在古墓中千年的人啊。仿佛他的眼睛睁开就能醒,嘴巴动一下就能开口说话,沈卓顺着他的五官一直看,觉得他的脖子可能是因为服装太华贵繁琐的原因,微微呈一个倾斜的角度。但再细看时却也看不太清楚了,因为棺木中有着薄薄的雾气,像是云雾缭绕,又像是水汽。 第88章 醋意滔天   众人被他的容貌震惊了好大一会儿, 才在陈河的喊声中看向他的其他陪葬品:“哇!老板你快看,那是什么!珊瑚!玉做的珊瑚!”在这个巨大的棺材中,放一个一米高的珊瑚绰绰有余, 玉珊瑚旁边还有数不清的珍宝,明珠、美玉、金樽、玉玛瑙,沈卓也不由的感叹道:“他是把龙王宫的宝贝都搬来了啊。”   王教授一时间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但是他却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想不起什么来,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一层水晶棺打开,众人也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于是众人又再次把这水晶棺打开了, 这次终于清楚的看见了他, 陈河对宝贝的关注要比他本人好多了,直接手奔向了那个玉珊瑚, 使劲把玉珊瑚从里面抱出来了。   而其他的人也纷纷的把棺木里的东西拿出来,张开心跟容五还站着看那男人, 张开心手都摸到人的脸上去了,容五咳了声道:“他这不会醒吧。”   张开心笑道:“醒了, 好啊,醒来吧。”   说话间, 她的手已经碰到了人, 然而她这一碰,那人的脑袋竟然咕噜一下滚到了旁边,露出了下面的玉枕, 张开心尖叫一声:“不是我弄的,我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啊!”   容五也不知道怎么办,王教授皱了下眉:“怎么办!你们光顾着花痴了,把人脖子都扭断了!”   容五指了指美男的脖子道:“导师,不是我们弄的,你看他的脖子断的整整齐齐呢?”   王教授哼了声:“我不管你们怎么弄的,现在给我恢复到原样!”这怎么可能恢复到原样呢,张开心看着容五都要哭了,她还是学生,要是以损害古物罪毕不了业可怎么办啊?   容五也不知道怎么办,也求助的看向了沈卓,她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于是沈卓想了想:“我给缝起来。”他说着竟然真的从他包里找到了针线,然后容五跟张开心连忙给他让开了位置,眼巴巴的看着他给他缝起来,沈卓也一针针一线的缝,看那个专注的程度,本来眼睛在美男身上的容沉移到了他的身上:“你还会拿针?会缝衣服?!”   他这语调不好,特别是经过之前那些轻声细语,听着就想是责问嘲笑他一样,于是沈卓有点儿恼怒:“我会缝衣服怎么了,我本来就会!”   他师傅也会啊!他小时候调皮,衣服破了就是他师傅缝补的啊,后来他师傅眼睛瞎了,他拿个针怎么了?   纵使现在非常有钱,不会再缝补,可是总有用到针线的时候吧?在说他们制作稻草人,香包是必须要会的!   容沉看着他磨牙:“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缝衣服!你刚才把我的衣服都剪破了!”   他这还无理取闹了,沈卓心想他刚才是怕箭上有毒才给他剪的!   沈卓深吸口气,觉得很生气,他大声道:“我现在不是缝衣服!我是缝人!我现在是急着救人!我要给他缝伤口!”   容沉还看着他的手:“你看你自己的手!自己的伤口都缝不了,还缝别人的!”   谁都没有觉得不对,容先生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而沈先生也从来不会跟他对着吵,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合理化的放大了。   沈卓这是不吵了,经他这么说终于低头去看他的手,这才想起他的手伤口又裂开了,他在祭坛生门开的时候手受过伤,快要好的时候,刚才在救赵航的时候又受伤了。   沈卓看着自己的血滴答到那美男脖子上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他都缝完了。于是用刀子把线剪断后,跟容五抱歉的笑:“有点儿血应该没事吧?”他的视线又被那个美男给吸引了,或者是被容五吸引了,所以不去跟容沉吵了。   但他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容五的脸色变了,他正想再道歉的,就被容沉一把抓了起来,飞快的拉到了一边,容沉大喝一声:“快闪开!”   沈卓被他这猛的一扯,差点撞到墙上,他正想生气时,回头一看,棺材里的那个男人坐起来了,他的脖子跟头的位置还留着他缝的线,但是他活了。   沈卓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个人睁开了眼睛,那双众人曾经猜测有多美的眼睛睁开了,是碧蓝色的,张开心都有点儿结巴:“外……外国人?不科学啊……”   容五也无法解释,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碧色眼睛的男人,众人一时间被他吓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他,那个男人大概也是刚醒的原因,怔愣了一会儿,才低头看他自己的手,像是不解似的转了下,待手能动时,他把手伸向了沈卓,且朝他招了招手。   沈卓梦幻似的朝他走去,完全不受控制,他的脑子里在告诉他,不能过去,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但是他控制不住他的脚。   沈卓一步步的走过去,路过容沉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搂着腰站住了,那手在他腰间箍的死死的,于是沈卓便动弹不了了。   眼见沈卓不肯成为他的美食,于是那个美男子一下子生气了,他看着牢牢抓着沈卓的容沉裂开了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而那张邪魅的脸竟然气的青筋暴涨,甚至一层层的黑了,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儿从一个美男子变成了一个身上有鳞片,脸上也都是鳞片,头顶还有两个角的怪物,而且这怪物还非常凶恶,变身完的那一刻,直接扑了过来。   容沉搂着沈卓向后退了一步,一脚揣向了那个怪物。众人在这个时候终于全都清醒过来,再看向那个棺木时,哪里是水晶棺,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已经变成了一具猩红的大棺木,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墨斗线,棺盖正中间还有一个金色的符咒,那符咒的样子沈卓看着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谁画的。他被容沉搂着腰转了个圈,掉换了位置,于是那符咒也就在他眼前闪了那么一下。   待站到安全位置时,沈卓挣扎着从容沉怀里出来,这家伙虽然是救了他,但是勒着他也太用力了,他的腰都疼了。沈卓用手扒拉容沉还搂着他腰的手臂。   容沉看了他一眼:“别再去找他了,我不许你去找他!”这话简直霸道的有点儿无理取闹了,但沈卓现在顾不上跟他吵,他看着那个怪物心想他才不去找呢,那怪物怕坏了他所有的美好的想象。沈卓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宝贝都消失了,疼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那棺木中众人喜欢的珠宝也全都消失众人眼前,众人仿佛刚才做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梦,而现在梦醒了,随着这个怪物坐起来,从王子变成青蛙的那一刻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怪物,那怪物一身鳞片皮肉厚,被容沉一脚踹到一边,反而掉了个头扑向了另一边的人,速度之快,陈河等人没有反应过来,幸好隔着这个大棺木,这怪兽这一扑,直接把棺材盖扑到了,众人被压在在棺材盖与棺木间的缝隙里,待到想出来时,就听见了枪声,密集的枪声中夹杂着容沉的声音:“别出来!”   王教授在这惊吓之后,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完了,那楠木棺材肯定要被打坏了,再也无法修复了啊!”水晶棺是没了,但是这个楠木棺材还在,什么时候了,他的教授还想这个,陈河都快给他跪下了,当然,他现在就是跪着的,这个空间不够大,还挤了他们这么多人。   没有在棺材盖里面的人,有幸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刘大师躲在一个角落里,他的徒弟紧紧的抱着他胳膊,两个人抱着头尖叫,因为那个怪物力气齐大无比,而且还会飞,它竟然会飞!这个坚固的石壁都被他的尾巴抽的噼啪响,听着那声音刘大师都觉得,这墙要倒了,而这墙也确实都在晃动。   他想着沈卓算的卦,心想这就是震了。天空之水什么时候来,他还不知道但是觉得这次是要悬了。   沈卓也被容沉拉着躲在一个角落了,他身前的容沉枪声一直没有停,但是那头怪物身上的鳞片真的跟盔甲一样,打在身上顶多冒了点儿火化,一点儿用都没有。   另一边的陆玄看子弹对它一点儿用都没有后,脚踩着墙壁向那怪物扑去,他手中是那把锋利的匕首,然而那匕首刺到怪物身上直接就滑到一边了,刀枪对这个怪物都没有伤害力,反而把它激怒了,他在这个四方石室中使劲的摔打着尾巴。   于是陆玄也不得不逼在角落里。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间石室再坚固也会被它给震碎的,沈卓一边抱着头,一边抽空看这个怪物,蛟龙他从未见过,但是电视上也看过,那东西不说体长几百米吧,也不至于这么小吧,这简直是一个小版的龙啊。   沈卓正在猜想这个小龙是不是那蛟龙的儿子时,就听见咕噜噜的水声,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泄开了闸的水一样,咕噜噜的向外冒,就连陈河等人都听到了,沈卓听到他们喊:“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我操!我怎么觉得地板在震动呢!”   “就是在震动!还有水!哪里来的水!”   沈卓不再抱着头,他看着从那个棺材里冒出的滚滚泉水,真的跟泉水一样,仿佛那个棺材是泉眼,源源不断的流水从这个棺材中流出来,几乎瞬间地上就铺满了水,然后眨眼间漫了上来,众人终于在棺材盖下面藏不住了,全都浮起来了。   且随着水位的越来越高,而整个石室都开始晃动,容沉已经不再开枪,整个石室内除了那个棺木没有任何的着力点,他们都在奋力的保持着平衡,再也顾不上那条在石室顶上的小怪物,那小怪物看众人无暇顾及它,一头扎进了那个棺木中,巨大的水花嘭的出来,众人便只看见它的一个尾巴在水中一摆,如同进了母亲的怀抱一般,飞一样的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还是没有多少留言,是我给你们发红包的原因吗?给我留个言吧,我以后只发前五名。备注:此文不会烂尾的,放心,我还有50万字没有发呢,你们慢慢看,我继续写新文,希望这个更完的时候,我的新文也能上来,谢谢大家支持! 第89章 狐狸精   众人在越来越满的水中痛苦的挣扎, 他们是考古系的,都会游泳,但是这种游泳法太痛苦了, 随着水位的上涨,这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石室就像一根天然的石棺一样,密不透风, 水位上面的空气越来越少,众人竭力的向上浮着,想再多吸口气,可是石室内的空气就这么少,这么多人根本撑不住。   现在这个时候就看出体力不支的了, 王教授飘的浮浮沉沉, 让容沉拽着了,想伸手再去拽容五, 却一下子碰到了屋顶,原来已经快到头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看着最中央的那个因为那怪物彻底的溜了后、而呈旋涡装的泉眼朝沈卓打了个手势, 沈卓水中比划了下姿势,表示明白。   他使劲向上游了下, 把容五抓住了, 这时候容沉向那个金色楠木棺材上扔了飞虎爪,把绳子的一端扔给了沈卓,拽着王教授沿着绳子奔向了那个一直在冒水的泉眼, 王教授在接近棺木的时候终于解下了腰间的绳子,铆爪抓到了棺木,朝容沉点了下头,便一头扎进了棺木中。   其他的人也明白水底下是唯一的出路,于是也纷纷效仿,一个个的奔向棺底,沈卓先把容五送下去,然后又由了上来,他在水中憋气的能力还行,能再撑几分钟,陈河把他女朋友张开心送进去后,朝依然在水里的沈卓招手,沈卓让他先走,陆家兄弟还没有走,陆星斩把刘大师送了下去后又把他徒弟送下去,待从水总浮上来找他大哥时,却发现他大哥不见了。   陆星斩急的拽沈卓,沈卓正把祁老师腰间的绳子解开,祁老师顾着他的相机,绳子解的费时,所以沈卓也是刚从水中冒上来,不过他肯定陆玄没有走,他的水性及身手都非常好,一定是留在这上面。   沈卓在水中艰难的转了个身,终于看见那边的金丝楠木棺盖动了下,陆玄在棺盖底下!而且一直不上来,而那个棺盖一直不停的动,难道陆玄被困住了?   沈卓避开那个旋涡,超陆玄游去,水底下看不太清,沈卓拽住了陆玄的腿,想把他往下拽,陆玄踹了他一下,沈卓抬头看他,陆玄朝他比了个安全的收拾,且指了指棺木。   沈卓看不太清,但是知道陆玄没有事后松了口气,他浮上去跟陆星斩报了平安,让陆星斩先下去。陆星斩不肯,他得等他大哥,虽然他大哥身手好,可是他本能的觉得他大哥是要干什么事,就跟这一次进荣成建工一样,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那二十万。   容沉看他们两个人在上面比划,口里的泡沫咕噜噜的吐,拽着两个人往下游,如果能说话,他都想吼他们:“你们两个以为是鱼吐泡泡吗!”   三个人终于都抓住了水晶棺木,这个地方的水流更大,冲在众人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了,沈卓一手抓着棺木,艰难的扭过来头,朝上面陆玄的位置看去。   陆玄放下一个考古队员往上游的看到了那个金丝楠木上的字,金丝楠木棺盖浮起来,他才发现上面有两行字,靠近那个棺木才看清这两行字:此棺重现日,真龙现身时。铸棺人陆云。   陆玄待看完这个署名后,眼睛猛的眯了下,陆云,刻在他们陆家族谱上的人,几百年前的祖辈,这个棺材原来真的是他打造的!   陆玄猛的向那个棺材盖冲去,把棺材盖牢牢的钉在顶端的石室上厚,用他手里那把走到哪儿都没有离手的匕首在棺木两行字的位置齐齐的切了下去,这就是沈卓看他把棺盖顶的起起伏伏,以为他被困住的原因。   金丝楠木质地坚硬,即便是他手里的匕首锋利,切起来也费时,沈卓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只看见他从里面取出来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他看不清,但他很小心的放在背包。   沈卓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本来不理解为什么陆玄会出现在荣成建工,而且在容沉脾气这么差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走,原来是因为他要进入这个地方,他要找这个东西,这一路所有的宝贝他都没有看在眼里,每一次遇到棺木都说不是最终的墓主人,原来他早就通过这个棺材知道了。   但他到底是找什么呢?沈卓不知道。   他不知道陆玄要寻找他祖先打造的棺木,寻找关系着他们家族命运的灵玉。   沈卓看着他小心的把那个东西放好后,拉上拉练且固定好身体才随即一脚瞪着棺木,借力向棺底冲来。   沈卓看他快要过来时,顺着绳子向上瞪了几步,拉了他一把,沈卓后面的容沉则拉着绳子,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拽进了那个旋涡中,待所有人都进去了后,容沉也顺利的进了那个黑洞。   进入这个棺木中的感受,众人表示再也不想体验了,那就如同进入了旋转的喷泉池,或者是滚筒洗衣机,还是高倍的转筒,被转的头昏眼花,脸涨胸闷后,终于噗的一声,从那个滚筒中出来了。   陈河从水中冒出头来,描述了一番:“就跟从抽水马桶中出来一样,前面是被吸进来,后面是在被拉出去。”   他形容的太恶心了,虽然确实非常贴切,但众人都恶心的想吐,张开心吐出了肚子里喝进去的水后,骂道:“陈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们都飘在水中,幸好绳子是卡在那个上面石棺上的,所以没有被大水冲走。众人勉强都把头露在水面上,容五问道:“都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看看还有谁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的人就沈卓、陆玄、陆星斩跟容沉了,众人都看向了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在众人等的不耐烦时,他们终于都出来了。陈河看着沈卓他老板是倒着出来的,被湍急的流水直接冲了过来,陈河拉住了他:“老板,你没事吧?”   沈卓从水中冒出头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想说话的,但先咳了一阵,待所有的水都咳完后才看向了众人:“我没事。”他又看向了洞口的方向,容沉果然从里面也被冲出来了,沈卓正想抓着他时,他自己固定住了,陆家兄弟也都从水里冒了出来,沈卓松了口气,人都出来了就好。   众人一个个的都跟落汤鸡一样,别提多狼狈了,祁老师的相机被冲走了,他在能说出话后,首先摸了摸行李,不仅相机没了,他的行李包也被冲走了。其他的人也纷纷检查自己的行李,丢了包的人很多。手电丢的更多。那个超级大的矿灯陈河因为放在地上,没来得及背,被留在那个石洞中了。   容沉的手电筒还在,他打开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下午5点了,我们出去再说。”   怎么出去,随着其他人陆续的打开手电,他们才看清了所在的位置,这里是比上面更大的山洞,纯粹的山洞了,黑漆漆的,手电所找之处都是水光,这个山洞俨然都在水中了。   王教授喘口气道:“这水是从哪儿来的啊?”   刘大师在他身边,悠悠的道:“天空之水天上来。”   王教授啊了声:“真的啊?”刘大师这次只有点头的力气了,他的脚根本就没有碰到地,要不是众人绷紧的绳子,他都不知道被飘到哪儿去了。   众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刚才的那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心有余悸,手脚发软,要不是手中抓着的绳子,就被冲走了。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休息的好地方,也知道容沉说的话对,得赶紧走,但是现在根本都动不了,容沉看了一眼也在喘息的沈卓,想了想道:“大家在这里稍微的休息下。五分钟后走。”   听他说可以休息一会儿,众人都喘了口气,王教授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沈卓看了他一眼:“王教授,你没事吧?”王教授勉强摇了下头:“我没事,我就是想刚才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另一个我一样?”   众人也都点了下头,对,一向敬重文物的王教授竟然率先下手开棺,这太不正常了,还有他们也都不正常,看到那些宝贝疯了一样的把棺木打开了,张开心想着自己还抱着那个美男子的头,双手扑了一下水,差点儿栽倒,真的是不敢回想!   沈卓四处看,容五问他:“沈卓你找什么?”沈卓道:“我记着那个狐狸跑了,它应该也跑进这里了吧?”如果出口只有这一个的话。   众人听他这么说像是明白了什么,现在看来他们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只狐狸。那只狐狸引着他们一路危险,最后刨开棺木,把那个怪物给放出来了。   刘大师磨着牙打了个冷战:“我们三番两次的被他戏弄,这个小狐狸有些道行了!这个地方的风水果然是有问题的!”   沈卓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刘大师朝他点头:“我们在玉棺开出那只狐狸恐怕就是这个狐狸精!”   他说狐狸精三个字,咬牙切齿的,沈卓都起了一身冷疙瘩,有可能是在这水里泡的,这水冰冷,冒着丝丝的阴气,沈卓心想这恐怕是那个深潭中的水。   众人也都冷的发抖,所以本能的催刘大师讲讲:“刘大师,这里风水怎么了?”   刘大师因为冷的不行,咬着牙齿解释:“这里的风水是玉带环腰聚气阵,这个咱们在墓志铭中已经证实了,那个张道长就是因为这个阵才能保持这么多年肉身不腐,而那条恶蛟也是因为这个宝地所以才在这个山洞里修炼的,所以这个地方是一个天然的修道之地。   后来龙泉山被张道长给挖断之后,相当于把龙头给刨断了,破了龙脉后,设计这个压制蛟龙的墓开设祭坛,以999个人的亡魂震坛,便把这条恶蛟镇压在了这里,这个龙脉变成了纯粹的聚气宝地,那小狐狸靠着这块玉,吸收天地灵气,修成了精怪。”   不愧是荣成建工的首席风水大师,这一番推理合情合理,众人都恍然大悟:“说的有道理。”   陈河喘了口气:“怪不得我们都被迷惑了,这个是狐狸精啊,真实的狐狸精。”   他们这些人鬼神尚可以用道法除掉,可是妖精的幻术却无可奈何,任何人都逃不掉被蛊惑的时候,无论是美色还是宝藏,这个该死的小狐狸精通人类的想法,在这个它偷盗来的地盘上施展着他的骗术。   王教授深吸了口气:“狐狸狡黠善变,最擅长蛊惑人心,而人心最经不起蛊惑啊,我也是惭愧!”他也觉得开棺抱着宝贝的自己不可原谅,所以他苦笑了下,人本性中的劣根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清晰可见,也丑态毕露。   他敢于深刻的剖析自己,但众人都没有他这个气魄,沈卓就没有接话,他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想着那个棺材值多少钱,想着他要是死了后能睡在那里面也值了,他所想的都是他这辈子最缺的东西,名利、财富。   容沉看着沈卓那张因为在寒水中有些苍白的脸,深吸了口气,他刚才在上面跟他吵架,是吃醋吃的过头了,那个狐狸让众人释放了本性,于是他的心再也没有掩饰住。   幸好沈卓只顾着想那些宝贝,没有往他身上多想,所以看容先生看他,他还奇怪的问道:“容先生怎么了?”容沉看了一眼他泡在水中的手:“等会儿找个地方重新包扎一下手。你自己注意一下,尽量别泡在水里。”   沈卓嗯了声:“好。”   沈卓看向了容五,容五正在安慰王教授道:“王教授,您就不要自责了,如果那只狐狸正的修成了精怪,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王教授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的,哪怕是此刻深刻的剖析自己都让他们觉得佩服。   张开心也点头道:“是啊,王教授,咱们都看过《封神榜》,里面苏妲己把纣王迷的团团转,整个国家都亡了!后来还有泰国的王子也被迷惑的交出了国宝,和氏璧,随着和氏璧流传到了日本,九尾狐又变成了玉藻前。”   张开心讲到这里特意的停顿了下,笑的不怀好意:“日本这个国度有些东西比较变态,他的这个王喜欢男的,于是狐狸精便变成了男人!”   她这话说的众人都起鸡皮疙瘩,陈河还道:“你说的这么恶心,还男人喜欢男人,真够变态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容先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阴沉沉的,但是陈河觉得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啊,男人喜欢男人就是很变态恶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你们的留言了,非常感谢,看到你们催文了,我知道你们想多发一些,但是我一般都是把文章写的差不多后再发,所以我在更新文,这样等这篇文章写完后,我的新文就能接上了。谢谢大家谅解。 第90章 蛟龙1   张开心没有想到他直男癌这么严重, 拍了他一把:“你这人真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有历史依据的, 你可以去查他们的资料。”   陈河被她打了,小声的嘟囔道:“我虽然见识少,也知道动物是分公母的。”   张开心切了声:“你这就不懂了, 动物是分公母,可是当他们修成了精怪之后,都是没有性别的,是可男可女的,你没看电视剧中, 他们会变成所有你想要的样子,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看了吧?白骨精变了三次,就别说孙悟空七十二变了!”   看陈河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张开心补了一句: “他们可男可女,雌雄同体, 且无一不是美人,无一不把众人迷惑的团团转。要不你们男人都逃不过狐狸精的手掌心呢?”   沈卓听着她这番话, 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这平日里让他忽略的某个地方此刻又清晰的让他想起来了,可男可女,天生阴阳, 沈卓自嘲的笑了下,张开心说的那些都是故事,听着很美好,可是放到身上就不那么美好了。   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去,在场的其他的人也都咳了声,张开心这才反应过来,她嘴快刚才那句话,把这里面所有的男人都得罪了,她干笑着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   她指向陈河,陈河切了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抱着那个怪物的头,长成那个模样,你还抱着不撒手……”他可没有忘记张开心那花痴的模样,恨不能抱着亲一口,要是那个怪物再不变身,她就要亲上去了。   他这么一说,张开心脚下一滑,差点儿歪倒水里,容五也觉得陈河过分了,她咳了声:“好了别说了!都说了是狐狸精迷惑人心,她又不是故意的!”   刘大师也终于忍不住道:“别说了,说点儿别的吧。别再提那怪物了,万一就在周围呢?”他现在真的佩服这些个不要命的考古学家了,这些人拿着那些经历根本不当一会儿事,这个时候了还能讲笑话,打情骂俏,这真的是让他们这些老男人不好受啊。   容沉咳了声道:“既然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众人都望着他:“去哪儿走?”这里没有光,他们也早不知道方向了,那个地方才是出口呢。众人这才都看向沈卓:“再算一次吧?”   沈卓点了下头,现在没有龟壳了,他就在水中比划了几下,最后指了下北方:“那边是出口。”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赶紧点儿,容沉率先把飞虎爪从棺木上拽下来,随着流水向前游去,出口的地方也是水流所流经的方向,所以即便是找不到方向的试试,就跟着水流走。   众人看他先探路了,就纷纷跟了上去,有好几个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所以也好解,弄不下来的,直接砍断了绳子,谁都不想被留在这里被怪物吃。   众人随着大水浮浮沉沉的像前面游去,好在休息了那几分钟,体力恢复了一些,沈卓还有心回头看,容五跟张开心游过他身边:“沈先生,走啊!”   陈河也跟他道:“老板,放心吧,我们考古队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王教授也点了下头:“在水中反而轻松了很多。”沈卓笑了下,等他们都过去后,跟着陆家兄弟一起向前游去。他们三个跟容沉要么是开辟路线的,要么就是断后的,容沉去开路了,于是他们三个就断后了。   众人游了一会儿,便随着水流冲向了一个相对空间小的地方,空间小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他们可以攀爬道岩洞上面去,只要上到上面一层,就能回去了,第三条道路是安全的。   众人尝试着摸向这个黑黝黝的山壁,张开心首先甩开了手:“这东西怎么感觉这么滑腻呢,借不上力啊。”   陈河上下的摸了几次:“我觉得挺好的,像是玉石一样,还挺光滑的,这山洞难道也常年泡在水里?都打磨光滑了?”   沈卓也扶着岩壁,想要抓着借力点,但是也如他们说的那样,这个墙壁滑溜溜的,根本抓不到,沈卓用手电筒向上照了下,看不出什么来,黑黝黝的跟岩洞接在一起。   陆玄掏出匕首,想要在这岩壁上凿个洞,但是他这一刀下去打滑了,陆星斩都奇怪了下:“这是什么石头啊!这么硬!”他大哥这把匕首可是断铁如泥的好刀。   陆玄又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沈卓道:“我们还是往前游吧。前面总有上去的时候。”   他们又往前游乐一小会儿,突然前面停下了,容沉在前面喊道:“大家小心,水位上涨了!”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是,他们这都昏头昏脑的,竟然没有发现。   陈河急道:“怎么回事?水位不是平的吗?”   伴随着他这话音,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像是咆哮的狮子,又像是决堤的洪水,沈卓脸色一变道:“是那个怪物来了!快跑!前面的快点儿!容先生!”   他一着急就喊了,可这是水中,没法跑啊,众人还没有想完,被铺天的浪头席卷了。   而他们徒劳的想要抓着那个黑色的岩壁,那知岩壁像是流动的水,席卷着他们向反方向冲去。   等冲到了一个宽大的石洞时,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盘着他们的黑色岩石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在洞的另一端摆动着,那个沈卓说是小版的蛟龙长大了。   他们这才明白,刚才摸到的岩壁根本就是那头恶蛟的身体,这才是人家的本尊,他们还想站在人家身上往外跑,如果蛟龙会说话的话,一定要嘲笑他们一番的。   众人自然不是恶蛟的对手,没有被它吃已经是万幸,被它夹带着冲向前方。   沈卓在被席卷的时间里,想起他们在龙泉村时张哥说过的话,他们村里几百年前经常发洪水的,要不,他们的桥下不会挂着一把斩龙剑。而他们在石室中发现的墓志铭中说的也是为了镇压恶蛟,那现在在他们身边的这个恐怕就是那个恶蛟了,他们看样子是真的碰上了。   漫天洪水,铺天盖地,沈卓喝了好几口,他已经顾不上这水是有问题的了,他想这是龙溪湖的水或者是雁栖湖倒灌进来了吧。这条蛟龙修炼千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它吸一口水便足以淹了整个洞穴。   众人由开始的自主游泳,改成了后面的随波逐流,已经无法换方向了,众人随着这条蛟龙一起滚向外面。   这条蛟龙看样子一心想要走蛟成功,所以没顾上吃他们,只是他们倒霉,被它走过的流水一起带着走了。   众人虽然没有进这恶蛟的肚子,可是这恶蛟身上有坚硬的鳞片,可以在这个山洞里横冲直闯,而他们是凡人,一点儿碰撞都是致命的,这蛟龙游经之地全都化成了碎末,那直径几米粗的腰尾一摆,前面的石洞便倒塌了。   容沉拽着他身边的一个人避开了一块滚滚落下的大石头,并超后面的众人呵道:“趴下!快趴下!”   刘大师吓的都不会动了,好在蛟龙带着他也不需要他动,直接冲过了这个山洞,奔向了另一个山洞。   等冲出这个山洞后,前面再一次的开阔了,甚至他们感觉到了微弱的光亮,沈卓迷糊的想,这条蛟龙的出口是那个龙泉山间的深潭,那个地方是西,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太阳夕照,他们要出山洞了。   而山洞就是当初两位考古老师出现的地方,后来他去捉鱼时看过,远远的看着就有数百米高,这么掉下去非摔死不可。   沈卓努力的向上喊道:“容先生,要想办法上去,不能随着它冲出去,下面是几百米深的悬崖!”   容沉听着他的话,眼睛眯了下,前面又是几个山洞,但是山洞上面有没有空间他不确定,容沉手里挽紧了绳子,不管上面有没有可栖身的地方,前面的几个山洞就是最好的摆脱点儿。   沈卓眼尖的看见一丛白毛,是一只狐狸,灵巧的从山洞跑了,它既然能跑,那就证明有路,沈卓喊道:“那边!跟着小狐狸走!”   他的话音刚落,容沉的飞虎爪已经飞到山洞的岩壁上了,伸手拽住了被水冲过来的张开心、陈河等人,他们几个的绳子被砍断了,而有绳子的刘大师向上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容沉给他扔了上去,朝陈河等人喊道:“你先上去!你们都抓着这根绳子,一个个上去!必须上去!”   他一边喊一边在滚滚流水中找沈卓及他妹妹,好在沈卓身手不错,飞虎爪已经抓好了。他妹妹也在他身边了。   容沉松了口气,把他身边的人往山顶上送,陈河关键时刻手脚奇快,他爬上去后,把他的断绳扔向其他人:“快点儿,我拉你们上来!”   刘大师嗯了声,他一点儿力气都没了,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容沉实在看不过去了,托着他屁股把他差点儿拍在岩壁上。   其他的人能够把绳子抛上去的都上去了,没有绳子的,或者抛不上去的,随着蛟龙越冲越远,容五刚被沈卓抓到,就看到她旁边冲出去一个人,容五追了过去:“王教授!教授!”   沈卓回头一看,容五已经去追王教授了,而王教授紧紧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怎么了。   看样子不好,沈卓心中一沉,拉着他手中的绳子也追了上去,好在容五在王教授被冲出去前拉住了他,可王教授已经人事不省了,沈卓看了一眼他的头部,有一道被水冲白了的伤口,显然是被石块撞上了。   容五拉不动他,沈卓帮她拉着,朝她喊道:“你先上去!”   容五摇头:“先让王教授上!我没事!”   沈卓点了下头,使劲拽着王教授,他们是朝着蛟龙成直角相对立的方向,蛟龙席卷而过的力量太大了,沈卓都觉得他的手都麻了,容五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一双手泡在水中都已经发白皲裂了,两个人的绳子绷的笔直,山洞上面的陆星斩往下扔了一根绳子,使劲的朝他们喊:“绑紧了!我拉!”   在陆星斩的帮助下,终于将王教授拉上去了,而蛟龙的尾巴也越来越近,众人都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浪花了,拍打在石壁上,又溅在众人脸上,在石洞里的人都觉到了疼,那在下面的人就不用说了。   容五被浪头打的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沈卓拽紧了她,把绳子在她腰间打了一个活扣,看她:“行吗?”   容五朝他笑了下:“没事,走吧!我们一起!”   沈卓点了下头:“好!”   两个人艰难的往上爬,另一边的容沉看他们两个都上去的上去,爬的爬,于是拽着绳子也爬了上去。   他爬的快,可容五就爬的慢了,力气基本上用完了,她使劲的拽着绳子,手一个劲的往下滑,幸好,沈卓替她打了个结。容五脚踩在岩壁上,使劲蹬了下,不仅没有上去一截,竟然下滑了,沈卓看了一眼她的绳子,心脏猛的提到嗓子眼里,她的钩爪竟然晃动了,可能是她力气不够,亦或者是仓促的扔了出去,没有抓牢。   沈卓深吸了口气,来不及把绳子绑在身上,只单手抓绳子,猛的一踩墙壁,向她扑过来,在抓住她的瞬间,那个钩爪也终于掉下去了,沈卓拉着她贴着岩壁避了过去,洞口的陆玄也终于发现她什么情况了,拉着绳子向下奔过来,在沈卓就要抓不住她的时候,把她拉住了。   容五向上看了他一眼,再向下看了一眼沈卓,沈卓勉强的朝她笑道:“上去吧!”   容五点了下头,沈卓单手握着绳子,单手托着她,幸好上面有陆玄跟陆星斩拉着。   但是也没有等托上去,他就松了手,一个巨浪扑了过来,将沈卓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单手握着的绳子松开了,托着容五的手也松开了,容五一下子掉了下来,好在上面的陆玄没有松开容五的手,使劲的拉着她,等这浪花过去后,容五睁开了眼,往下看时哪里还看得见沈卓。   奔腾的水一个浪花就把他翻不见了,只余容五凄厉的喊道:“沈卓!”   后面的陆星斩跟那边山洞的容沉分别抛出绳子去,可是根本就无法扔到沈卓手中,眼看后面的蛟龙游过来了,陆玄只能使劲把容五拉上了山洞,避到那个拗口中。   陈河趴在另一个洞口中往下看:“老板!老板!”   容沉看着被流水冲走的沈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他看着众人沉声道:“你们进去躲一下!跟着陆玄,我去救他。”他伸手把陈河往里拉了下,把绳子重新收好,然后跳进了滚滚流水中。 第91章 蛟龙2   容五咳出口中的水, 四处环顾,才发现刚才跳下去的那个人是她大哥,她趴着洞口往下看, 只看见一条黝黑的尾巴卷着浪花奔腾而去。   容五喃喃的喊了几声:“大哥!大哥!沈卓!”回应她的是涛涛流水。她沉默的趴在洞口,好一会儿才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已经分不出是河水还是泪水。   陆星斩也趴在边上看, 看她着急,安慰她道:“容老师你别担心,沈哥他们不会有事的,他跟容先生身手很好的。”   陈河正在替张开心拍背,听到她这话在另一个洞口也喊道:“对, 祸害遗千年, 我老板是不会有事的!”   张开心被他一个使劲拍醒了,醒了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沈老板不会有事的。”   她又看向容五:“容先生也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她刚才就是容沉把她托上来的。她心里也非常的难过, 可也只能想好的方向想。   容五看众人都安慰她,苦笑了下:“我知道, 我没事。对了,王教授怎么样了?”她并不后悔去救王教授, 她只是自责, 都是因为她没有抓好绳子才连累沈卓掉了下去。   陆玄把手搭在王教授手上,容五没有想到他会这个,紧张的看着他,   陆玄朝她摇了下头:“他没事。”她的同事祁老师也道:“我已经给教授包扎了,不会有事的。”   容五看着陆玄道:“谢谢你。”   陆玄摇了下头:“不用。”   容五笑:“我是替我自己谢谢你,谢谢你刚才救我。”她知道陆玄完全可以不救她的,刚才的浪头那么大,是那只恶蛟的甩了尾巴,沈卓都被打了下去,可见力量有多大,那个时候她甚至想跟陆玄说:“松开她吧。”只是因为浪头太大,她说不出来。   她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冷漠的陆玄会在那个时刻没有放弃她,这个人真的是让她非常感动,容五再一次的朝他道谢:“谢谢你。”   她是个女的,不是沈卓,所以陆玄没法开玩笑,于是只道:“下次小心点儿。”   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王教授终于醒过来了,陆玄身上还剩最后一个手电筒了,他对着另一个山洞的人晃了下:“咱们走吧。”他们现在的位置早已经不是原先的路了,下面全是水,陆玄照了下这岩洞,刚才那只狐狸蹦蹦跳跳的,从这个山洞窜到另一个山洞,那肯定是有路的。   众人跟着他终于汇合到了一块儿,除了王教授头部被撞了下,其他的人都是小伤,路都还能走,众人也不想留着这里,但是容五确定了沈卓说的话:“前面出不去,是悬崖,悬崖下面是深潭。   我们得返回去。”就算他们不返回去也无法走下面了,下面全是水,水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在没有足够照明的情况下,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安全。   于是众人又在陆玄的带领下,沿着小狐狸蹦跳的路线爬到了岩洞的上面,终于回到了他们没有掉下来前的路。这一次刘大师终于发挥他的作用,只挑好走的路。   走了没过多久,在另一个分叉口时竟然跟张原他们带领的队伍汇合了,张原他们这一队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很顺当,所以当他们看着对面落汤鸡一样的众人都惊诧了,张原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航也看着陈河道:“你们这是掉进河里了?这哪里的河啊?”   陈河道:“别提了,我们遇到了一条这么大的蛟龙。”   他这话直接把赵航逗乐了:“你逗我玩呢?还蛟龙,我还见过凤凰呢。”   陈河看他不相信,一时之间还无法拿出证据,所以干脆的不理他了:“你爱信不信!”反正他说的是实话。   赵航看他一本正经的,看向其他人:“真的吗?”   众人都跟他点头,赵航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原看了一圈他们的人后问道:“容哥呢?还有你们沈先生呢?沈卓呢?”   陈河叹了口气:“我老板被蛟龙卷走了,容先生去找他了。”张原皱了下眉:“真的有蛟龙?”   他看向王教授,这里面最德高望重的人。   王教授朝他点了下头,看样子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里的洞虽然潮湿,但是没有水,那就说这条路真的是安全的。这个墓主人也真的挺奇怪的,也许这条路是他留给自己的吧。万一哪天不想在这里待着,想出去了就走一走。   周教授是跟着张原一队的,所以他没有受累,看到王教授头上包扎的纱布,他着急道:“怎么受伤了呢?伤的重不重?”王教授跟他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哎,给他们拖后腿了。”   张原让他坐下来:“王教授,你们先休息下吧。咱们既然汇合了,人多力量大。”看到容五看他,张原朝她安抚的笑了下:“放心吧,容哥吉人自有天相。沈卓也是,等我们出去后,我就去找他们。”   看到容五着急,张原道:“你们先休息,我这就点火让你们暖和下,等人休息好了,咱们才能一起走出去!”   容五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们说的对,旁边的陆玄已经坐下来了,给他弟弟陆星斩拧衣服上的水呢。他们这一路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她急着要出去找人救她大哥跟沈卓,可是她身后的那些人也是真的累了。她不能因她一己之私强求别人。   刘大师等人也早就累坏了,要不是惧怕那个地方,他是一步都不想走了,现在看到大部队了,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他身上带着的燃气炉,他甚至还背了一口小锅,架在了燃气炉上,炉子虽然小,但是当火光燃烧起来时,众人都觉得暖和了。   张原从他那个偌大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样又一样的东西,都是吃的,众人看着都饿了,他们以为这次的行动就是短短的一天,所以都是带了少量的干粮,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吃的,但是没有想到张原还给他们带来了惊喜。   陈河咽了下口水:“张哥,你这包里背的不会都是吃的吧,我还说你背的包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里面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原来都是必备物品啊。”   张原笑道:“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是为了探险,轻装上阵,而我是领队呢,背的当然是吃的,是不是这个时候觉得我这个领队伟大了!”   众人都点头,等着他给煮点儿热水喝。   不得不说张原的出现给他们寒冷的身体及紧绷的内心带来了温暖。这大概也是容沉让他带队的原因。   在张原给他们烧好水,一人喝了几口后,终于都放松下来,张原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走蛟是怎么一会儿事啊?我们这一路什么都没有遇到啊?除了路有点儿绕外,什么都没有啊。我们把另外的几个洞口也都走了一遍。”他当然记得容沉交代的任务,要把这里有危险的东西都给除掉,所以他6个洞口都看了。   众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才走到这里的。   周教授跟王教授也确定了真有这么一个怪物后,他连连的感叹了几句:“原来壁画上画的都是真的啊。”他说完自己先笑了:“本来就是真的,只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队了!”   王教授摇摇头:“这一路危险呢,幸亏你没跟着。”   看众人等着听蛟龙的事,周教授捧着杯子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之前来的时候,看过的壁画,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点了下头:“就是很多人修建工程的那个?赈灾的那个?”   周教授点头:“对,这就是一个专门为赈灾而建设的工程,赈灾是为了镇压这里的一条蛟龙,王教授你还记得吧,你给他们讲讲吧。”王教授点了下头:“你们还记得那个壁画吧,还有我们在大殿中见到的9头铁牛吗?”   容五点了下头:“教授,那9头铁牛有什么典故吗?”那时候王教授想要解释,但是突生变故于是就没有再讲,现在听他这说,容五也不由的好奇了。   王教授嗯了声,缓缓道来:“关于铸铁牛抵御洪水的说法大概始于唐朝,明代还有刘伯温设〝九牛二虎一只鸡〞镇洪水的传说。我们经常的在新闻中会看到,某运河河畔中冲出了铁牛,那就是用来镇洪水的。”   陈河点头:“教授,用铁牛来镇洪水有什么依据吗?”   王教授道:“在中国古神话中,牛被视为大地的象征和大地的载体。《周礼》云:〝牛,能任载地类也。〞传说牛是大地的支座,大地由牛用角顶住,当一只角累了,就会换另一只角。在这个更换的空当,大地会抖动,这就是地震。”   王教授难得的讲这种神话故事,所以众学生都笑了,周教授道:“你们还真别笑,你们都知道王教授是从来不讲无依据的话的。你们谁还记得河南安阳曾出土过一尊殷商时期的大理石雕双兽纹案,那就是以牛为底座,从这上面就表现了牛的〝载地〞的功能。”   众人听他这么说便催着王教授继续讲:“那教授,那9头牛又是怎么来的呢?”   王教授笑笑:“我再给你们讲一个神话故事,还是没有依据啊。”   众人都善意的笑,催着他讲。张原给他添了水,王教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传说早期的江苏洪泽湖是一个平静的湖泊。有一年,洪泽湖来了条妖龙,从此洪泽湖及湖边的大青山失去了平静。   这条妖龙凭着自己偌大的本事,上天为云,入水为雾的,将湖水掀起大浪,打翻渔船,拉断鱼网,还时不时的到大青山作恶,闹得这湖边的百姓人心惶惶,叫苦不迭。老子,对,就是著作《道德经》《老子》道家创始人的老子。”   王教授便接着讲: “老子见妖龙作恶多端,先是好言相劝,待妖龙不思悔改后,便向玉帝上奏,玉帝就派来了两只老虎和10头水牛,与妖龙打斗,直斗了七七四十九天,妖龙败下阵来,猖狂地逃入了水底龙宫。   为了预防这只妖龙再次兴风作浪,玉帝又派来大公鸡,站在最高处,见妖龙出现就打鸣,唤醒老虎和牛。于是从此以后,在这九头牛,二只虎和一只鸡的保护下,洪泽湖不再遭灾。这也是为什么老子炼丹得道后,骑一头青牛升天而去。在他的想法中,青牛是有着神力的神兽。”   王教授讲完后,众人啧啧了声:“还真是有这个说法啊。”   周教授笑着补充道:“你们有去洪泽湖旅游过的吗?洪泽湖的景观之一就大堤险工地带的五尊铁牛,据当地人说,这是唯一保存下来的,其余的鸡、虎跟另外四尊铁牛至今没有找到,虽然没有看到完整的,但是这是清朝康熙年间铸造的,可见这个传说是有依据的。   现在我们很多人都会说一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干成了这件事,九牛二虎已经成了一个成语组合。”   在王教授跟周教授的讲解下,众人也都暖和了身子,吃饱了饭,重新踏上征程,快要走出这个山洞的时候,他们突然间感觉到山洞在震,张原贴着墙壁听了下:“不好,大家快点儿跟我走,好像山体震动了!”   陈河等人听他这么说,忙扶着王教授等人疾步往外走,一边走,陈河道:“你们说是不是那条蛟龙走蛟弄的啊!”   众人在山洞中没法预测,张原道:“我们出去就知道了!大家快一些,前面就是出口了!我已经听见打雷的声音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紧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前面的张原猛的停住了,这是一个相对狭窄的通道,他一个人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张原有些尴尬的道:“我明明听见雷声了,但是前面洞口堵上了。”   陆玄听他这么说,走上前来,趴在石壁上听了下:“这块石板是后期加的,这里就是出口。”   他们是从祭坛进来的,然后沿着反方向走的,所以当然不会再从祭坛走出去了。   张原听着洞口外面的雷声、在听听山洞里的震动声道,:“不能用□□了。”   陆玄看了眼他,摇了摇头,他问赵航:“洛阳铲还在吗?”   赵航很快从包里掏出洛阳铲,王教授看着那把铲子嘴角抿了下,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赵航的来历不明,但当看到陆玄打的洞后越发郁闷了,这里岩洞,而前面洞口是厚厚的石板,几百年没有动过,所以早已经封死了,所以陆玄没有从这里下手,而是手指在墙上摸了一会儿后,确定了一个方位,斜插着挖的,他的速度挖的非常快,王教授看着他挖出的软土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人一看就是经常挖墓。   他对着小痞子一般的赵航还能批评两句,可是看着脾气冰冷、身手又古怪厉害的陆玄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玄挖了一气后,换给了赵航,赵航挖的没有他整齐,但是速度也很快,众人都稍微的往后退了步,给他留出空间挖土。在两个人轮流的挖土下,山洞没有一会儿果然就挖开了,暴风雨夹着风斜吹进洞里,于是衣服半干的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陆玄从洞口退了回来:“我们是在后山脚下,现在外面风非常大,而且雷电交加,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我建议我们就在这里躲一下,这个山洞一时半会儿不会塌的。”   众人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赵航用洛阳铲接着把旁边扩展了下,这下众人就都能看见外面的情形了。外面果然如陆玄说的那样,黑压压的云彩就像是压在眼前一样,雷声轰鸣,闪电被狂风卷着跟无数条炸雷一样,在众人的头顶上一个个炸开,炸雷所经之处,草木摇晃,断裂的树枝在暴风中吹响远方。   众人在洞口处只见一阵阵的亮光,复又暗了下来,天空竟然已经完全黑了,如果在平时,这个时候太阳刚刚落山,不会黑成这样。他们来的时候特意查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没有雨的。   张原拿着指南针确认了下方位,他们的工地在山的另一面,他们要是想回去,还得绕一座山,这种情况下走回去,显然不明智,他深吸了口气:“大家都坐一会儿吧,这种天也不好走。”   他看向容五,轻声道:“你别担心,相信容哥,他不会有事的。”容五也知道没法走出去,所以她浅笑了下:“谢谢原哥,有你带队,我哥也放心了。”   如果是她,她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人带回去,虽然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可是这都是他们荣成建工请来的人,荣成建工现在的处境也跟外面的暴风雨一样,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如果这些人再出什么事,那就是雪上加霜了。所以她都懂,吉人自有天相,沈卓跟她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也许是众人的祈福起了作用,沈卓跟容先生此刻没有死,在被那条恶蛟席卷着冲出洞口时,容先生把绳子一次次的抛向旁边的悬崖,终于在两个人都快被水冲昏了时候成功了。   容沉拉着他奋力的跳出了湍急的流水,躲在一边的悬崖上,看着那条长约数百米的蛟龙在闪电上夹着浪花向那个深潭落去。 第92章 蛟龙封正   在山洞里时没能看全它的身影, 现在出了山洞了,终于看清楚了, 沈卓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怪不的整个山腹里那么多的洞, 且都是想通的,显现这条蛟龙栖息在里面。   那条蛟龙落入了几百米深的深潭中,跟一块巨石一样,溅起了巨大的浪花,那条蛟龙在深潭中遨游,然而那个深潭小了,几百年前它只是半截身体出洞, 所以蛟龙再一次的直立起身体来,夹杂着谭中水向下面的村子冲去。所经之地雷电交加,滚滚流水,沈卓想着幸亏张屠夫家的门台高, 沿河岸的人家真的是听从了先人的意见,要不这一个晚上就都被冲走了。   那条巨龙眨眼间就冲过来河, 直奔到了张家村桥,它在桥下盘桓了一阵, 沈卓明白它是顾忌桥下的那一把斩龙剑,所以那条蛟龙不得已的飞向了空中, 它想漫过桥去。   然而空中雷电交加,像是老天雷霆震怒一般,密集的闪电像是金色的箭雨一样砸向那条蛟龙, 蛟龙黑色的身体在空中翻飞,与雷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晰的仿佛在沈卓眼前一样,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雷电劈在他身上一样,火辣辣的疼,虽然他明白这不过是他想象的,已经被雨淋傻了。当人身体冷到极致的时候,会出现相反的触感。   空中的闪电依然如炸弹一样,在空中轮番轰炸,那条蛟龙在漆黑的云层中翻滚,忽上忽下,像是冲不破那道结界一般,金光在它浓墨一样的身上一个个的炸开,这种情形,就连容沉都有些迷信了,他开口道:“这就是天打雷劈吗?”   沈卓挨着他,容先生在他腰间系着绳子,两个人系着一根绳子,所以他也紧紧的贴在岩壁上,轻摇了下头:“不是的。”不是天打雷劈,而是因为这条蛟龙在地下千年,身上阴气太重,所以遇雷电便炸开了,阴阳相撞,火化四起,现在就看这条蛟龙能不能挺住了,他修炼的时间越长,法力越高,阴气越重,雷击就会越重。   沈卓看着空中的那条蛟龙心中也有些戚戚,任何生物修炼成仙都要经过千重磨难,黄鼠狼想修成人,都尚要修炼千年,讨封三次过关才行,哪怕一次失败都重新打回原形,而刺猬成人不仅修行千年还有要遭三次辗轧不死方成人,更何况是一条蛇。   蛇千年为蟒、蟒千年为蚺、蚺千年为蛟龙、蛟龙千年渡劫成功才会成为应龙。这其中的艰难过程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人是万灵之尊,一生下来就在万物之上,所以也就无法理解他们的艰难吧。   沈卓站在人类的角度,也只能在心里替这条蛟惋惜下,他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几块凸起的石头,他跟容沉一人踩着一脚,头顶上方是看不到头的悬崖,底下是几百米深的深潭,上不下,下不来,贴着这墙壁上跟两条壁虎一样。   问题是他们不是壁虎,没有这个天生贴墙的本事。沈卓只觉得手要把不住石头了,他被浪头打下来就是因为手上的伤口崩裂,被水泡烂了,一点儿使不上力气。他虽然腰上缠着绳子,但是是两个人一条绳,跟一条绳上的蚂蚱似的,只要他把不住掉下去,那肯定会连累容先生。   所以沈卓努力的贴着墙,可是他越是想要贴着墙,越用力,他们两个脚踩着的石头也是并不牢靠,沈卓终于踩踏了一块,两个人下滑了数十米后方止住,是绳子到头了,绷直的勒在两个人身上。   沈卓手抓着旁边的一把荆条才喘了口气,他抬头看他上方的容沉,容沉在他踩踏的那一刻使劲的把他抓住了,可也因为这一抓,他自己没有把住,跟他一起滑下来了,整个手臂这么错滑下来,他手臂上的血已经快要滴到沈卓脸上了,沈卓心里觉得闷痛,他想这个地方真不是好地方,后山的悬崖,全是岩石,要是有点儿草,也不至于撞的这么惨。   沈卓反扒在墙上,握了下容沉的手,就听见容沉朝他喊道:“没事吧?”   沈卓抬朝他摇了摇头,容沉朝他笑笑:“我拉你上来,慢点儿,不着急。”沈卓听着他的话想笑,这儿有什么不着急的吗?他挂在这儿不累吗?他现在所有的重量都在他的手臂上。   沈卓深吸了口气小心的踩着墙壁,往上爬,他知道容先生说的对,他现在不能着急,一旦踩塌了,还会连累他掉下去。   他爬了好一会儿才跟容先生并排,这才缓解了绳子的长度,终于不再跟两个蚂蚱似的了。沈卓有余地把身体掉过面了,跟容先生道谢:“谢谢你。”容沉笑笑:“没事,你靠着我,我们再……”   容沉正想说再往上爬一下的,结果他一抬头就看到空中的那个东西了,沈卓也抬头看去,这一看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有闪电,在黑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现了两个红光,跟两个红灯一样,那两个红灯越来越亮,跟终于冲破雾霾跑出来了一样。   沈卓眼睛都直了,他看见那条蛟龙直奔着他们的方向过来,像是冲破了冷霆万钧,架着仙气般的浓雾看着他们。   让这么一条蛟龙看着他们,是怪吓人的,特别是他的两个眼睛,在没有了浓云遮挡后,就跟两个红灯笼一样,直直的看着他们俩,不肯走,容沉盯了他一会儿见它一直不走,不由的问沈卓道:“这个怪……”   沈卓猛的喊了一声:“龙!”   他的声音特别突兀的大,容沉被他这一声吓的后面话都没有说出来,只看着他,那表情沈卓莫名的觉得他是委屈,但这有点儿荒唐,沈卓咳了声,他觉得嗓子痒了,他调整好嗓子跟容沉轻声道:“这是条怪龙。”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那条蛟龙在空中翻转了身子,朝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身上依然是黑的,然而沈卓能看见龙身上一道道金色的鳞片,仿佛他变身前穿的那一身金色盔甲,头是黑的,尾巴也是黑的,独独中间那一段的鳞片是金色的。   容沉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怪模怪样的龙,简直还不如他刚才那一身黑呢。   这条龙倒霉,渡劫已经是千难万难,又遇上人看见了他,所以他不得不等着讨封。结果容沉脱口说他怪,沈卓明知道它是恶蛟,数百年前扰的百姓生活困苦,日夜难安,而现在它又夹着洪水冲向村子,毁灭良田万顷,村庄无数,可这一刻他竟然替这条恶蛟封正了。   事实上说完那句话后,沈卓自己都顿了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那句话,事实上他脑子一片混沌,早就被雨泡汤了。就是下意识的,就跟在棺材前替他把头接起来一样,全都不是他有意的。   因为他们两个人,那条蛟龙好不容易渡劫成功,却化身成了一条怪模怪样的龙。   而在山洞里的众人因为只能看半个天空,所以只在巨龙腾空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它的全身,两头黑,中间金色,像是没有进化完整一样。   大概它也觉得它这个形象无法见人,所以它一头扎进云雾中,摆了下尾巴再也没有出现。而天空中的暴雨也在此刻如盆倒一下哗哗的泼了下来,整个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   陈河好一会儿才道:“刚才那个就是走蛟吧?成功了吗?”   赵航嘴更损:“我怎么看着怪模怪样的?跟如意金箍棒似的。”   众人因为他这句话都无语了,但是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词语了。张开心喃喃的道:“如果他真的就是刚才那个美男子的话,那他这形象是不是毁了啊?”   陈河瞪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没有忘记那个妖怪!   这边的容沉跟沈卓被这倾盆的大雨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刚刚只是风大,雨还没有这么大,但现在这雨淋的他都睁不开眼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容沉在他耳边喊:“那边有个山洞,过去看看!”   沈卓点了下头,头昏沉沉的,觉得容沉的脸擦过了他的脸颊,只不过也是冰的,也对,他们两个人都泡在水里半天了,沈卓昏昏沉沉的想着,一边跟着他的脚步走,因为他们两个共用一根绳子,所以就必须一起走,而且落脚之地就那么少,容沉先探路,找到一个石头试了下承受力再落下去,再准备移动另一只脚时,发现已经被沈卓踩到脚上面了,沈卓被雨泡的昏头昏脑,也没有看清,容沉一只手抓紧了岩壁,空出另一只手揽在他腰间,帮他固定了下:“累了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沈卓踩在他脚上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觉得踩着跟石头不一样,他抬脚让容沉移走:“没事,我们接着走。”。   两个人就这样跟小孩学步一样走了将近10分钟才到那个山洞里,这个山洞也不深,周围一丛乱草,应该是什么动物的窝,也可能是当年炸毁龙头山时不小心炸出来的,不管是怎么形成的,他们两个人已经顾不上了,这已经比外面好多了。   容沉先移过去,然后把沈卓握着胳膊拉了进去。   全都进了山洞后,两个人坐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容沉在给他解他腰间的绳子,怕他掉下去,绳子系的很紧,解的时候就有点儿费时,沈卓看着他整个手臂上的血有些不好受,他把他的袖子给剪破了,所以他的整个手臂才会划的这么严重,沈卓想伸手帮他:“容先生,我来吧,你把手臂包扎一下吧?”   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白说,因为他的背包被冲走了,容沉的也是,在向外绳子的时候滚下去了,因为一手拉着他,没有手再去够了,那现在就什么都没了。   沈卓叹口气:“抱歉,容先生,连累你了。”虽然他不知道容沉为什么也进了水里,他明明看见他已经爬上那个山洞了。   容沉看了他一眼:“没事,我的手臂都是外伤,看着严重,没伤着骨头。”他说完又低下头解绳子,沈卓配合的吸气,让自己腰能瘦点儿。容沉手在他腰间顿了下:“你这腰挺细的。”   他低着头说的,声音还小,沈卓头昏脑涨的也没有太听清,于是问道:“什么?”他这一说话就松气了,于是腰身又回去了,容沉看的想笑:“没什么。”沈卓哦了声后,又吸了口气,别说还是有用的,容沉把绳子给他解开了。   解开绳子后,沈卓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他穿着所以拧的是衣角,也没什么用,脖子后背全都粘在身上,于是他干脆的把冲锋衣脱下来,把里面的衬衣也脱下来,拧了把水。这一拧下来的都是血水。   容沉是见过他脱衣服的,这家伙丝毫没有顾忌他在,也对,沈卓是个男的,男的在男的面前脱个上衣很正常,是他想歪了,还看歪了!   容沉直到看到他用受伤的手拧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了他:“先把手包一下,等会儿我给你拧。”沈卓的手真是多灾多难的,容沉拿着他的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他把手上包着的纱布解开,这次沈卓都没有感觉到疼,那就是泡麻了。   等所有纱布都解开后,容沉看着这手深吸了口气,虽然洞内光线昏暗,可他就算不看都能想得出来。   之前被祭坛中九菱暗器伤的没有一点儿好皮,刚结好疤痕,又因为提着赵航,全都崩开了,崩开后,他妹妹给他包扎了,结果又全都还回去了,他挂在岩壁上就用这只手托着他妹妹。   容沉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又心疼又酸涩,他知道沈卓喜欢他妹妹,要不不会拼上性命去救她,他没有把她托到最后,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实在拖不住了。   他的整个手伤口全都裂开了。在水中泡了这一会儿已经没法看了。   容沉心想要不是他常年见伤口,他都看不下去了。 第93章 蛟龙入梦   沈卓因为头脑有些昏沉, 所以由着他弄,把手张开了, 沈卓以为他就帮他包起来呢,因为背包都没了, 可是他却从怀里掏出了一管药,沈卓就着闪电的光看的出,这是那天给他的那种药。   沈卓看他给他摸了厚厚的一层,忙道:“容先生,我用不了这么多,你省着点儿,放到你胳膊上。”   容沉没听他的, 这药非常好,多摸一点儿,能管三天,这三天他就不用拆开了, 拆伤口的疼他上次难道都忘记了?   给他涂好了药后,容沉让他双手凉着, 纱布已经碎的不好再用了,于是他就着沈卓脱下来的衬衣撕了一块, 给他包上了。   沈卓看着他的衣服紧张了,他这件衬衣是名牌啊!他就这么几件, 这一撕一千块钱!容沉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他的衣服,所以把他的衬衣再一次拧了一遍水后给他小心的缠上了,药摸的多还有一层好处, 那就是不会感染到下面。   等给他包扎好手后,沈卓捏了捏那支所剩无几的药:“容先生,好像还有有点儿,我给你包上吧?”   容先生摇了下头:“你别动了,我自己来。”   他说着看了沈卓一眼,沈卓正看他的手臂,他现在整个人神情都有有点儿呆,是被雨淋傻了。   于是容沉垂了下眼,把上衣脱了下来,他的身材还是可以看的,如果不看后背的话,他后背有一道刀疤,虽然沈卓曾经给他摸过,但是那是摸,要是真看到恐怕就不好了。   所以容沉也是稍微有些不太自信的,他飞快的把冲锋衣跟里面的衬衣都脱了,然后把冲锋衣堵在了洞口上,这个山洞不深,雨随着风还是全都刮进来了。   一件冲锋衣显然挡不住,沈卓把他冲锋衣也给了他:“容先生都堵上吧,反正这衣服湿的也没法穿了。”   堵上厚,洞里基本上就没有光线了,只不过也终于不再漏雨,沈卓昏昏沉沉到还记着他的胳膊:“容先生,你包一下胳膊吧。”听见容沉嗯了声后,他又道:“这一次谢谢你救我。”   他不知道容沉是特意下来救他的,但是这个人一路拽着他,如果不是他,他肯定被卷着摔下深潭了。   容沉给自己手臂包扎,没有再撕沈卓的衣服,他的伤口都是外伤,而且整个手臂都是,要是包扎起来的话,恐怕沈卓这件衣服恐怕都要撕了。   容沉把他的衬衣使劲的拧了几下,他的手劲大,这一拧不比洗衣机甩的差,几乎是半干了,没有地方晾,所以沈卓拿过来:“我拿着吧。”   容沉嗯了声,又拧了一把他自己的衬衣,沈卓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容先生,你妹妹没事吧?”虽然他知道陆玄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容五,但是他还是问了下,因为他不确定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容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容沉拧衣服的手顿了下,看了他一眼,沈卓头发短,所以越发显得脸苍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有忘记他妹妹,他不知道他妹妹对他会是什么想法,可从前些日子的表现,他妹妹每天都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也对他有好感吧,更何况他刚刚还救了她。   容沉在这一刻心里的想法很自私,他想他不会把他妹妹嫁给他的,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互相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强的独占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个墓里出来,或者说看到沈卓把那个怪物缝好脑袋,激发了他的醋意时,他才意识到。   容沉看着沈卓那张干净好看的脸有些发怔,他认识沈卓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他自认为自己一大堆的缺点,配不上人家,可他就是这么自私的想要护下他。   明明知道他妹妹必要要快一点儿嫁人才不会被他克死,可他这一刻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一想到沈卓要娶他妹妹,他心里就特别的疼,就跟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疼。   这想法他自己都知道不好,所以他语气有些僵硬:“她没事,谢谢你救她,回去后我让她好好谢你。”   他说的僵硬,就听起来特别客气,沈卓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明白了他的意思,容先生这是把他跟他妹妹划清界限了,沈卓微微低头笑了下,其实不用划,他都知道的,因为本来就不是同一水平位。不管容五是他的贵人也好,还是他本能的想要对人家好,都是他自发的行为。   所以沈卓浅笑了下:“不用谢,容先生你也救了我。” 还救了他好几次,怎么都抵得过了。   沈卓再一次的道谢:“谢谢你救我。”   容沉看着他摇了下头:“不用谢。我本来也应该的。”   沈卓知道他这一路救了好几个人,容先生这一路真的辛苦了。他跟着他们来的用意应该是要来除掉古墓危险的,可没有想到他却救了众人一路,沈卓看着他笑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了。   沈卓把背无意识的靠向了山洞,但山洞的墙壁并不平整,磨的他背疼,于是沈卓把衬衣穿上了,容沉看了他一眼:“冷了?”沈卓摇摇头:“没事。”容沉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想跟他说别睡着了的,又没说出来,知道他是身体疲累到极点了。   他不说话后,于是沈卓也就不用再说话,他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他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了那个墓中的怪物,那个家伙又变成美男子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沈卓不肯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傻,这个人经他缝了个脖子竟然醒了,太可怕了,肯定是个妖怪了。沈卓不太确定那妖怪跟蛟龙有什么联系,因为山洞里的那条大蛟龙跟他那小版的不一样。   美男子听他这么问眉头一皱:“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沈卓摇头,那个美男子气的深吸了口气:“我是雁栖湖湖主,在这里住了几千年了,每一年都保佑你们风调雨顺,你们也答应我,每年给我进贡一个人的!”   河伯娶妻?什么年代了,沈卓咂舌:“你这个害人不浅的妖怪!每年还想要一个人?你吃了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那美男子冷笑一声:“我每年才吃一个人,就保佑你们无洪涝之灾,救你们万千性命,难道一个人还多吗?你知道洪泽湖每年要淹死多少人吗?”   沈卓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承认这个妖怪说的对,湖泊每一年都会淹死很多人,这还不包括洪涝所带来的灾害。   只不过沈卓也不傻,他才不想让他吃呢,他冷笑着道:“你这么说的话也有理,一个人是太少了,我再回去给你多找几个人来”   那美男子显然看出了他想跑的意图,小狐狸就是精明,他邪笑了下:“你可知道你一个人要抵得过你找的千万人。”   他这话说的分外邪气,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也透着一种邪气,沈卓不得不倒退了几步:“你是什么意思?”   那美男子上下的看着他,像是看一盘极为满意的食物:“你是这几年来送的质量最好的,阴阳同体,雌雄莫辨,还自带着妖气,好,好!好!”沈卓被他说出的话,刺激的脸色阴沉,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看他脸色阴沉,那美男子像是要哄他似的:“看在这次他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还不满意?”   满意个屁!他怎么不遭天打雷劈呢,沈卓冷冷的看着他,那美男子又往他身边走了一步:“我可以免了你们明年的人。”   沈卓这次没有后退,而是朝他扑过去,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临死之前总要拼搏一番,他手里握着的是一张符咒,镇妖咒,那个美男子看他扑过来也没有躲,依旧笑着,手里还端着一个白玉杯子,里面是血红的液体,沈卓都觉得那里面是人血。   沈卓如愿的把那张符咒贴在了美男子那张可恶的脸上,口里念了几句咒语,那个美男子只沉默了一下,就把脸上的符咒揭了,看着沈卓道:“你果然是修道之人,那便更好了。”   沈卓袖口抖了下,一把匕首便滑到了手中,他已经无限的靠近这个妖怪,所以这个妖怪没有防备的被他一刀插进了心窝。沈卓冷笑着看他,符咒只不过是转移他的视线而已。   果然那个美男子脸色扭曲了下,他看着沈卓缓缓道:“声东击西?可惜了。”小狐狸就是心眼多,可惜啊。   沈卓看着他把那把匕首□□,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妖怪杀不死。   那个妖怪一步步朝沈卓逼过来:“本来我还想着留你几天命,但是你现在把我刺伤了,我需要你疗伤。”   沈卓牙齿咯咯响:“你想怎么样?”   那妖怪笑着道:“把你的血一点点儿的榨尽,存在龙宫里,慢慢喝,你的肉生吃,你的皮,”他上下的看了眼沈卓,笑道:“你的皮拔下来,给我的小妾披上,她就喜欢狐狸皮,当然我也喜欢。”   当然九尾狐王的皮他不敢剥,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进不了容沉的梦,吓唬不了他,那就吓吓他的人吧,哈哈,趁这九尾狐王封印未解,法力不够高。   沈卓果然是被他说的话膈应的脸色发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这种手段听着就让人恶心。沈卓一步步的后退,但是还是被他抓到了,那个人抓着他的领子提到身前,附在他耳边道:“谁让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呢,你就是顶级的炉鼎,对我的修行大有益处,你现在明白我刚刚的话了吧,你一人抵得过千万人。”   沈卓听着他这话猛的反应过来,他想起祭坛里那些人,那些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他的血开了那个机关,他是缝上了这个妖怪的头,可是那是沾着他的血缝的,所以这个妖怪醒了……   看沈卓一脸的震惊,那个妖怪朝着沈卓笑:“想明白了?那就让我吃了吧,你是第1000个人,吃了你,我就得道成功了。”   他说着朝沈卓附过身来,那张脸也变成了满脸的鳞片,露出了他本来的妖怪面目,血口獠牙,沈卓大叫一声,本能的挥出去了手:“滚开!”   容沉抓住了他乱挥的手,怕他撞到墙上,把他晃醒了:“沈卓?!醒醒!”   沈卓猛的睁开了眼,山洞还是黑的,还是那个狭小的地方,但是他却莫名的觉到了安全,胸膛处靠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这个温度让他觉到了安心。这里不是那个妖怪的宫殿。 第94章 一身伤   容沉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他的手有点儿凉,沈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容沉把手拿下来:“你发烧了。”   沈卓哦了声,还是没有清醒, 他被梦里的场景懵住了,他到底是因为这些天的经历做了一场梦呢还是那个因为他得到升天的妖龙托给他的梦呢,也太诡异了。   容沉看他眼神发怔,从他旁边移开一些距离,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背,沈卓睡着了他怕他冻着,才抱着他给他取暖的, 没有别的想法!   容沉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给他披上,这衣服他在身上穿了大半夜,已经干了, 沈卓回过神来:“不用,我不冷, 你穿吧。”他真都不冷,说来也奇怪, 这个山洞冷清,但是他睡着的时候却不冷, 一直觉得有暖意,而且,他摸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也已经干了。   容沉坐到了他对面:“穿着吧,薄薄的,也没什么用。”   这话说的,沈卓笑了下,还是把袖子套上了。容沉的衣服要大一些,正好能套上,穿上后,他看了眼容沉,幸好黑灯瞎火的,他没有看多少容沉的上身,他是替容先生觉得不太好意思。   沈卓刚醒,感觉这个山洞越发的黑了,他想现在应该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个时候了。   他这么想完后,却发现容沉在捣鼓什么,他从垌口里□□的草,干的,可能是蕨类植物,把它们堆成一小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枪来,对着那堆草开了一枪,子弹擦过枪筒时磨出了火花,那一堆干草竟然点着了,沈卓看四周,看能不能再找点儿草,那一点儿火肯定很快就没了,白白浪费一颗子弹啊,沈卓这么想着有些遗憾,他至今一枪都没有开过呢。   但山洞里真的没有多少干草,看样子已经被容沉都找完了。沈卓无奈回头,就看见容沉拉开了洞口的衣服:“外面雨停了,风也停了。”   所以他开始撕衣服,然后把衣服扔到了那一小簇的火苗里,于是火苗有继续燃烧起来,冲锋衣的材料极容易燃烧,现在又被他撕的一条条的,就更容易燃烧了,只是味道不好闻,幸好洞口已经不需要挡着了。   沈卓看着这堆火终于缓过来了,欧洲史上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天火,给人类带来了光明,由此可见火对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他甚至伸手在这火苗上面烤了下,容沉看着他的这举动笑了下:“小心别烧着了。”就是这么说说,这一点儿火苗只够照明的。   沈卓也笑了下:“烧不着,容先生你的枪没有丢啊?”   容沉嗯了声:“我之前当兵的时候,我一个老领导在我们入伍第一堂课时跟我们说,我们丢了脑袋也不能把枪丢了,有的士兵难免会出点儿差错,那惩罚手段非常……”容沉像是不忍说,他摇了下头跟他道:“丢过一次枪的人就再也不会丢了。”   沈卓看着他笑:“你们当兵很苦吧?”   现在有火光照明了,沈卓便能看清这个人的身体了,沈卓并不是想盯着人家肉看,而是不得不被他吸引了,他身材自然是非常好的,肌肉结实,八块腹肌他目测要比他的硬多了。但他之所以老看,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好多伤疤,浅的、深的、长的短的,还有圆的,沈卓看着他临近心脏处的那个圆形的伤口心里骤然的疼了下,那种疼仿佛让他感受到了容先生当时的疼一样,他想他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过?这是枪伤啊,离心脏这么近,他是怎么伤的?   沈卓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的胸口,这个人原来也会受伤,在那个玉棺的地方,一支箭穿过他的衣袖,那时候他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但现在来看不是,这个人一身战功就是靠着一身伤痕换来的。沈卓看不到他的后背,可是他想着他给他摸骨摸到的那个又宽又长的伤疤,知道他的背上伤肯定更多。   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胸口,容沉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他咳了声道:“也没有,还好,刚开始去的时候还小,他们很照顾我。”   沈卓听闻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容先生眼里是淡然的,那双眼睛亦如平日,深邃而坚毅,他想起他12岁参军,他不想心疼,男人是应该出去闯荡一下,可是止不住心中发麻,他刚刚的那一下心疼,已经转成了麻,他想他是被这个人一身伤镇住了,他说的越无所谓,就越让他觉得他不容易。   沈卓不再盯着他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心脏处的不舒服随着这口气排出去,等这口气出去后,他直了下腰,就这火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5点?这么快吗?也没有看见亮光啊?沈卓再仔细看时,原来是昨天的5点,沈卓嘴角无声的抽了下,他的手表在水中才泡了一天竟然就坏了!看容沉看他,他不好意思的问:“几点了?”   容沉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跟他道:“快2点了。”看沈卓的表情他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低笑了下,并没有说他的手表,只跟他道: “再坚持一会儿,天亮我们就下山。或者等张原他们来接我们。”   沈卓也咳了声:“好的。”虽然这么说,他脸上还是浮上来一层红晕,是被他的表气的,他看人容沉身体都没有脸红的!   容沉看他脸上有了血色,眼睛也有了神采,于是问他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他在梦里一直发抖,满头大汗,他抱着他,他本能的往他怀里靠,显然是做了噩梦。   沈卓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用看了一眼他的手,手不知道是恢复知觉了还是怎么着,微微发抖。他想起梦中那个妖怪所说的话,他说是因为他才把他唤醒的,而且他还把他封正了。   沈卓深吸气,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家伙现在已经飞上天了,再杀了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吃了999条人命,沈卓磨了磨牙,这999条人命就算不是它吃的,也因为它而死,那个张道士一定是河伯娶妻看多了,竟然真的听信了那种谣言,用999个身体特殊的人镇守,简直是毫无人性!   沈卓不知道是怪那个张道长还是怪他自己,他只是很郁闷,那个怪物背负着999甚至是更多人命的竟然飞升成龙,这天理何在啊?他还为这种妖怪封正,他会遭报应的。他不知道梦里的事是那条蛟龙吓唬他的,蛟龙记仇着呢,谁让他们两个吧他弄成了怪龙,所以想吓唬他,结果他被容沉给晃醒了。   沈卓只以为自己又闯祸了,所以他脸色不是很好,从事这一行的他,多少已经是有些迷信了,相信因果报应那些话。   容沉一直看着他,看他脸色竟然还不如刚才那么好了,伸过手来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梦见什么了?”什么噩梦能将人在醒了的时候还害怕?   沈卓深吸了口气朝他笑道:“没什么,就是梦见那个妖怪了。”容沉听他这么说拧了下眉:“他怎么着你了!”   沈卓倒被他的脸色惊了下,不由自主的道:“他,要吃了我……”   容沉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做梦!”   沈卓以为容沉说他是做梦,笑了声:“我就是做的梦啊。”   容沉深吸了口气,把语气缓和下来:“还有吗?他还对你干什么了?!”   沈卓觉得他这话也挺奇怪的,梦里能对他做什么,而且那话他自己都还没有听明白呢,什么他是最好的祭品,要把他抽筋拔骨,还要扒了他的皮送给他的小妾,沈卓重新想起那个混蛋说的话,也不由的磨了下牙,那家伙真的是个千年的老妖怪,手段听着就让人渗的慌,沈卓看容沉都忘记撕衣服了,忙指着火:“快要灭了。”   容沉把手里的冲锋衣撕了一大块,沈卓看着他的力气也不由的心疼了那衣服一秒钟,容先生好力气,容先生又把衣服撕成好几条,放进火里,于是火光又大了一些,他又再次问:“他在梦里干什么了?”   沈卓看着这火就觉得自己有力量了,火是一切黑暗的克星,有光明就不害怕了,所以他笑了下:“没什么,容先生,就是做梦,又不是真的。”   容沉也知道那怪物不能在梦里对沈卓怎么样,他就是想知道那家伙在梦里跟沈卓说什么了,他老是记得那家伙朝沈卓勾指头的情形,自从这一次事情,他觉得他自己也快被整成神棍了,那个断了头的家伙是怎么活过来了的?是因为沈卓吗?那他跟沈卓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紧张这个。   但看沈卓已经不想了,他也就不想再让他去想,所以便点了下头,又开始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的,两个人就着这微弱的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沈卓想着洞里的其他人道:“不知道他们回去了没有?”   容沉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现在应该没有回去,雨下了大一个晚上,外面不好走,张原不会让他们下山的。”   沈卓也嗯了声:“对,安全比较重要,希望他们一切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那蛟龙不是坏的,我后面再讲啊。 第95章 大将之风   容沉看在他笑了下:“你不会是会算吗?不给他们算一下?”   沈卓看着他, 容沉眼里带着笑意,那这就是纯粹的调侃他了, 沈卓便也乐了下:“我心里算了下,他们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 更何况有陆兄走,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是对那个陆玄非常有信心,容沉看着他:“我们把两条危险的路都走了一遍了,那剩下的路你不是说是安全的吗?那有没有陆玄他们也没有问题吧?”   沈卓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醋意,只笑着点了下头:“是的,容先生, 我是这么算的。”   容沉跟他转移话题:“那就是说,这座山经过我们这一次的探险,没有任何的危险了是吗?”   他说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牵扯到了荣成建工了,那就比较严谨了, 沈卓想了想,保险的跟他数了数:“容先生, 这座山祭坛已经超度,恶蛟也已经飞升, 里面的三条路线我们已经走了两条,剩下的一条就是张原他们, 等我们明天汇合之后,就知道结果了,如果他们安全的走出来, 那这座山就没有危险了。”   容沉听他这么说心里也轻松了些,他笑道:“那就是说,第二期工程可以启动了?”   沈卓看他脸上的笑意,才发现他讲的太笼统,容沉误会了,可他又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容沉失望,他忍不住扰了头,他那头发很短,根本都不用抓,容沉提醒他:“小心手。”   沈卓只好又把手拿下来,他看着容沉道:“容先生,我说的没有危险并不代表这个地方就可以住人了。”看容沉看他,沈卓继续道:“容先生,我能说句实话吗?”   容沉也看出他是有什么话不好跟他讲了,他仰了下下巴:“说吧,怎么了?”   沈卓微微的叹口气:“容先生,说实话,这个位置并不适合民居。”   “怎么说?”容沉语调平缓,他把冲锋衣又撕了一缕扔到火里,火便一下子旺了了起来,沈卓盯着那簇火焰道:“人活着全靠阳气,当阳气尽时,便是寿命尽头,所以,虽然祭坛里的白骨我们已经超度,可是这么多亡灵在这个地方被禁锢了五百年,即便是怨气散尽,那阴气还在。如在在这上面盖居民楼,而且这里还是新开发区,段时间内住户量不达标,压不住这种阴气,时间长了依然会出事。”   住户量不达标?他也知道建筑工程方面的事,看样子来他们荣成建工也事先的了解了很多,容沉看着他并没有太失望,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黑夜,夜再黑也有黎明前的一刻。   容沉看沈卓有些担忧的脸跟他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地铁13号的新闻?”   沈卓看他:“京师地铁13号?”   容沉点头:“地铁13号挖掘的时候也是挖出了累累白骨。”   这个新闻沈卓听说过,京师13号地铁,也被称之为灵异地铁,因为这一趟地铁路经坟场,甚至有好几站的名字直接以坟为名,如公主坟,王爷坟等,建国之后这些个坟冢被平,更何况是挖地铁挖出来的呢。   容沉看他知道便道:“地铁13号现在依然通行。”   沈卓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他说的地铁13号线是在通行中,可是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沈卓看着他轻声问:“那容先生,你可知这个地铁挖出来后如何了?”   容沉一听他这个语调,就知道这家伙又有很多说法了,于是沉声道:“怎么了?”   沈卓想了想,尽量的把这个故事讲的吓人一点儿:“这趟地铁由于地下是累累白骨,所以在施工的时候工程进行得很不顺利,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边有险情,还经常遭遇根本无法解释的难题。后来请了得道的高僧,连做了好多天的法事,请求神灵僻佑施工,并且保证以后每晚23点以后(子时之前),会关闭地铁,然后让列车空驶一个往返,将被惊扰的魂魄安稳的送回原地休息。”   沈卓讲到这里停顿了下,因为容沉看着他,那眼神听鬼故事一样,弄的沈卓都讲不下去了,给这个人讲鬼故事那真的是跟跟瞎子点灯一样,白费蜡。他根本就不怕这个。   沈卓咳了声,拿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折的枝条挑那堆火,那火让他挑的快灭了,容沉又往里扔了两块布条,衣服有限,他示意沈卓继续讲:“然后呢。”   沈卓咳了声:“从那之后,施工进行得异常顺利,最终才让帝都地铁工程如期完工。此后,尽管地铁又增加了好几条线路,城市的夜生活也越来越繁荣,但所有的地铁关闭时间都从没晚于23:00,因为那就是子时的开始,所有灵魂休息的时刻。”   看他讲完了,容沉道:“我也请杨道长他们来做法事了,还有西藏高僧,对,还有你,也在那里坐了三天三夜,不记得了吗?”困得都睡在他妹妹床上去了,要不是他抱回他的房间,他是不是要准备在他妹妹房间里脱衣服?   记得,怎么不记得,看沈卓点头,容沉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做的法事不管用?”   这问题严重了,不能因为他一人不行就把杨道长及西藏高僧拉下水啊,沈卓摇头:“我去那里可能是没有用,但是杨道长跟圆觉上师是真本事,那个祭坛也已经超度好了。”   看容沉等着他继续说,于是沈卓跟他讲了原因:“地铁能够通行,是地铁上人来人往,人气足所以才能够压住阴气。就如同帝都菜市场,古时候的刑场都要设立在菜市口,也是因为菜市口是人来人往人气最足的地方。”   沈卓咳了一声,他不是故意的,他嗓子有点儿痒,这是真要感冒了,他干咽了一下后继续道:“还有学校,大概容先生也听说过学校闹鬼的故事,百分之九十的学校闹过鬼,特别是有名的帝都qh大学。qh大学以理科为主,建工玄学很出名,荣成建工应该会有很多这个学校的学生吧,还有我记着容老师就是在这个学校,是吧。”   讲什么都没有忘记他妹妹,而且还知道她在什么学校,容沉看着他那张带着柔和笑意的脸也只好点了下头:“是有一些,怎么了?”   沈卓笑着跟他讲:“容先生,这个学校每年的招生人数是三千人,不多不少,三千这一个数字无论在道家还是佛教中都是一个整数,可以压制邪气。学校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人多,而且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阳气重。”   容沉看了他一眼,他难得举这么多的例子,这是因为怕他不相信,也怕那个地方住上人后出事,容沉知道他的好意,只是没有办法。他把视线看向了外面的,看着外面广阔的土地嘴角微微的抿了下。沈卓不知道上面的政策,不知道这块地已经圈好了,改变不了了。   容沉除了跟张原说过这件事,什么人都没有说过,可是今天他却突然有了想跟沈卓说的欲望,所以他转过头来,正看到沈卓看他,他这是等着他回答呢。   容沉看着他轻声道: “你有没有听过1997这首歌?”   这个时候提歌,沈卓都楞了下:“什么?”   这首歌也确实太老了,容沉看着沈卓的年纪才想起他大概都没有听过这首歌,于是咳了声道:“这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1997年,有一位老人,在祖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他是用话说出来的,不是唱的,所以感觉念的格外生硬,沈卓以为他是要开嗓子唱,都等着洗耳恭听了,结果他就硬邦邦的念出来的,所以看他那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容沉重重的咳了声:“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圈,祖国的北海边。”   这个北城北海经济中心是早已经决定下来的,沿着这个圈北邻北海这一片海域。工程已经开挖,线路都是规划好的,上面的政策及所有的人工、财力投入,不是他说停就停,他说改就改的。   沈卓终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咳了声:“这难道不是你们荣成建工拍下来的吗?是任务?”他这个形容词好,容沉听着这个词也觉的贴切。沈卓一直是非常聪明的,一点儿就通透。   容沉朝他点了下头,如果不是上面想动这块地,怎么会批下来,这个地方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改造这里,造福人民,创立新的cbd经济贸易中心。   他半年前从部队转业,空降荣成建工,也是因为这个,不单单是因为他父亲要老了,需要他回去接手公司,而是因为他们荣成建工要接手这个任务,要啃这块硬骨头。   这个地方因为周围山脉,外围海,中间还有一个雁栖湖,地貌复杂多变,所以这么多年,尽管它靠着京师,都快成了它的一部分,可一直都没有顾上开发,现在京师地皮已经所剩不多,所以国家想要发展这里,这一块地给他是他的责任,成也萧何败萧何,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接下来。   容沉想着这块地底下的这个祭坛多少也明白这个地方迟迟不开发的原因,他们荣成建工都有一个风水公司为他们服务,那何况是国家土地规划局了,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位置有问题,所以才迟迟没有开发,所以也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容沉想着那个老首长跟他说过的话,说这个任务非他莫属,那时候他说的就是他这一身的煞气吧?容沉想着这些事,心里也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不会辜负老首长的信任的,哪怕是为了老首长死去的女儿。   容沉往火里扔了一块衣服,这是他的外套最后一块了。这也将是他为部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是真的要转业了。他这个年纪再冲锋前线已经不太可能,可是他也不想坐办公室,做政治那一套不是他擅长的,他也并不喜欢,勾心斗角他不喜欢,荣成建工才这么几个人他都烦。   沈卓听完了容沉的话后,原地坐着消化了一会儿,原来这事情这么复杂,沈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是个算命先生,国家政策他不懂,他要是懂的话就不做算命的了,算命明显不是国家扶持的,搁以前那就是四害之一。   沈卓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帮着烧火,眼看着容沉的衣服快烧没了,沈卓把他的外套也拿过来点火,容沉制止了:“天已经快亮了,这衣服已经快干了,别烧了。”   沈卓便拿着衣服在尚有余温的火堆上烤火,外面的天空果然要亮了,下了一晚上的雨,外面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容沉猫着腰向外看了下:“上面很高,你的手恐怕爬不上去,咱们等着张原来吧。”   沈卓点了下头,容沉说完那段话后明显的沉默了很多,他看着外面的风景有好一会儿没有动,沈卓这才发现,他见过容沉的这些日子,这个人的眼神多是这样,沉定坚忍,不是韧力,而是忍,总似有什么深不见底的情绪隐藏其中。   这个人从小的经历,让他什么都靠他自己,从来不依仗别人而活,别人也不敢靠近他,所以他总让人觉得沉默寡言,这份沉默也会让外人觉得他是沉稳的。   沈卓看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以及身上因为光亮而看的越发清晰的伤疤,心中也有些沉闷,这个人的沉稳不是与生俱来的,是重担压在他肩上,压着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滚爬跌打中练成了这一身的铁骨铮铮。   沈卓默默的吸了口气,他把他的衬衣脱了下来:“容先生,你穿上吧。我的外套已经干了。”   容沉试了一下他的冲锋衣,虽然外面没有干,但里面的一层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也接了过来,穿上了,随着山洞里光越来越亮,他也不好意思再在沈卓面前光着了。   沈卓套上外衣后,用那个枝条戳着那堆小灰,戳了一会儿后,他抬头跟容沉道:“容先生,如果这个地方一定要开发的话,要么盖成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哦,就是商场。要么就建成学校,还得是中学以上的学校,幼儿园、小学不行。要12岁以上的孩子。”   容沉看着他那双明亮的双眼,点了下头:“好,还有吗?”这个祭坛的地方本来是计划着盖商品楼、人才公寓的,因为也离拆迁的位置近,要是改成商贸大厦的话,那周边就必须要好好开发出来,要开发成一条经济、旅游为一体的cbd中心。   沈卓点了下头:“这只是大框架,建成之后内部还需要风水布置,既能旺财还能镇邪。”   容沉点了下头:“好,回去之后,你跟周工好好计划一下,第二期工程即可起盘。”   他说的斩钉截铁,在这半山腰里,迎着凌晨的风,那话语都带着一丝坚硬,让人莫名的觉得一种坚定不移的气势,沈卓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微微的感叹了句,这个人有大将之风。 第96章 化龙之地   沈卓知道这个地方非要开发不可了, 他即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 这一片如果建好之后,没有人来怎么办呢这个地方被传出妖魔之地了, 谁回来呢?商家不来,这个商场盖给是看呢?   房子没人住,人气不旺,这个地方时间一长就将会彻底的成为一个死城啊。那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沈卓看着他道:“那容先生,这个地方我可以给辟邪,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   容沉知道他是担心他房子卖不出去,容沉微微的笑了下:“没事。”看他还看着他, 容沉看着外面的天空眯了下眼:“那个怪物不是已经化生成龙了吗?那就借他用用吧。”   沈卓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啊了声,容沉语调有点儿冷:“成也萧何败萧何,既然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镇压他而设局, 那他就应该为这个地方负责,别以为跑了就没事了。”   跑了是指飞升成龙了?果然容先生带着点儿嘲讽的语气道:“他幸亏是成龙了。”   容先生也承认他是条龙了?   看沈卓那有意思的眼神, 容沉咳了声:“人们是不是喜欢一条龙多于妖怪?” 所以在空中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就想过了, 不管那妖怪是成龙还是成虫,他都会让他成龙的。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名声, 那他就把它捧高一些。   沈卓看着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目的,要是这山上住了一条吃人的妖怪, 那他这地皮更没有人来了,但是如果这里飞升了一条龙,那这就完全不一样了,腾龙之地,羽化成仙,这样的宝地多少人抢破头都会进来。   这就是一个大反转,也可以说是逆转这次事件的决胜策略,虽然容沉现在只是一个说法,还没有实施,可效果沈卓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沈卓看着从容不迫的容沉默默的吸了口气,看样子这个人早有此打算的了,也许在看到那条龙的时候就这么想了,这个人有智谋,且有城府啊。   沈卓从他那有些深邃的视线中默默的转开了眼睛,他心里是说不出什么滋味的,刚开始为他担心,听到找到了解决方案,他松了口气的时候又涌上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感觉大概是嫉妒,同样都是男人,对于比他强的自然是嫉妒的。   但这嫉妒也因为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不了了之了,沈卓自己心里清楚,他是个算命的,所以容沉说的那些策略他都不懂,沈卓无声的叹了口气,是终于承认自己跟他们这些人是有距离的,所以就别再想着高攀了。   看容沉还等他回话,沈卓跟他带点了下头:“容先生,你这个想法很好。化龙之地,点睛之笔。”   容沉听他这么说也笑了声:“沈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沈卓把背挺直了些:“对,倘若容先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那我们这些风水师就会竭尽全力把这个地方设计好,让容先生无后顾之忧。”   容沉看着他缓缓的道:“我相信沈先生。”他说完后一直看着他,这个人眼神锐利,特别是专注的看着你时,你都不能长时间的跟他对视,唯恐看久了会被他给吸进去,或者是吞噬掉,所以沈卓微微的侧开了头,看向了外面。   而外面已经亮起来了,沈卓无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手表是停了,但他推测现在应该是早上五点多了。   果然容沉跟他说:“快5点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张原快来了。”   沈卓嗯了声,外面天亮了,于是他就转身对着了外面,山洞小,他把腿都快伸到洞外面了,在外面晃着,一点儿都不害怕,容沉想想他昨天跟他一起挂在洞外时的样子微微的摇了下头,他想这个家伙小时候一定是非常调皮的。   两个人在等张原来,张原的救援行动非常迅速,在回到营地后立刻按照容五说的地方找到了他们两个人。找到的时候才刚刚7点,太阳正爬过山头,照耀着这个山洞。   看张原带着救援队来,沈卓本能的抹了把头发,整了下衣领,容沉看着他举动想笑,这是准备出去见人了所以打扮下,那他在山洞里时怎么不好好打扮下?   容沉也就是想想,其实想跟他说不用整理,他没有变样子,脸庞干净,下巴柔和,跟平日里一模一样,容沉下意识的摸了一把他自己的脸,他一夜没刮胡子,下巴冒出了短短的胡渣,看不来,但是他能摸出来。   他摇了下头,看样子年轻就是好啊,   当时容沉也没有多想,没有往他身体上面想,只觉得他可能还小。   张原带着救援队,等搭上云梯后,就把两个人给接下来了,互相倾诉了一天不见分外想念的衷肠后,往山下走。   他们落地的地方不是正对着龙泉潭的,但两个人往那边龙泉潭看了一会儿,不仅是因为它很漂亮,更是因为这个地方是昨天那条龙飞升之地。   张原看他们看那个深潭笑着道:“容哥,你们要过去看看吗?那深潭是挺漂亮的,只不过现在下了一场雨,水全满了。”他环顾了下周围又感叹道:“这地方真漂亮,那天晚上来的时候没顾上看,现在一看真不错。特别是容哥、沈卓你们俩悬挂那地方,攀岩的好地方啊!”   沈卓听着他的话也往那悬崖上看,心想怪不得西张家村的村主任把这山给封了呢,就是因为有张原这样的爱好者。   容沉打断了还想攀岩的张原:“走吧。去看看山下的西张家村吧。”   张原问:“他们让我们走吗?”虽然他们村可以让进了,但是这个山还不让进,他们是另一边翻过来的。   容沉站在半山腰往下看了一眼西张家村道:“他们会的。”   张原有些不解,正想再问问他什么意思的,但容沉已经往下走了,后面的沈卓跟他笑了下,容沉的意思是他可能要买下这个地方了吧,因为那儿是化龙之地啊。   那既然这个地方都买下了,村民肯定会让他走了。   他们下了山后,就沿着上次沈卓跟容五来时的水库及河边走的,水库涨满了水,整个张家村的河道也全都满了,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西张家村的众人也都在河岸看,他们地不多,但基本上有的也全都淹了。   张屠夫等沿着河岸住的人家水直接跟高台平齐,门前的那一片菜地已经在一片汪洋中了。   不过那汪洋还挺清澈,从水下清晰的看见下面种的什么菜,这是挺奇怪的,还有其他更奇怪的,就是那河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走过一样,在水底淤泥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众人都议论纷纷,沈卓老远就听见张屠夫的声音:“记者朋友们,我跟你们说你们算是来对了,我们村今天的新闻足够你们上头条的,我们这个村叫什么知道吗?”   记者笑道:“西张家村啊?”   张屠夫拍了下大腿:“我们西张家村还有一个名字:龙泉村!你知道为什么这水这么清晰吗?我老爹说了,这就是典型的走蛟,这是蛟龙走过时带来的水!水底那条长长的沟就是那条蛟龙的脚印!不,是它爬行时的印!”   记者朋友们虽然也觉得这些东西确实很震撼,但是他们得讲证据:“张哥,您这得有证据,您拍照片了吗。”   张屠夫遗憾的要命,他昨天晚上都看呆了,哪里顾得上拍照片啊。   他没有拍,别的人有拍的,村里的年轻人昨天晚上就把录得视频发到网上了,现在网上因为这个视频都炸开锅了,议论纷纷,有说这是合成的,有说这是真的,总之这个西张家村一时间是火了,要不这记者不能来这么快。   但是记者们也对那些个视频持怀疑态度,所以想看看众人是不是都拍了一样的视频。   记者这激将法管用,村里的但凡是拍了照片的人都纷纷给记者看:“看我的,我拍了照片,我这手机像素清晰,清楚的拍到了它的头!你看这俩眼睛!灯笼似的,我特意蹲在外面拍的!”   “我录像了,全程录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怪物啊!”   “什么什么怪物,不许乱说,那是龙!”这时候村子里的一个老妇人连忙矫正了年轻人的说法。那被矫正的年轻人颇为不信:“张奶奶,您整天神神叨叨的,这世上哪有龙啊?”   那张奶奶却没有怪他说话冲,只看他一眼:“这世间万物,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记者们听她这么说都想再套出点儿什么来,但这张奶奶却不说什么了,她只看向了村主任:“主任,这里这么多人,离河岸这么近,万一有孩子掉下去怎么办?”   张奶奶是他们村的神婆,村主任虽然不相信这张奶奶关于龙的话,但她这话倒是在理,于是也挥挥手让众人都离河边远一点儿,顺便把记着也都赶开了:“行了,别拍了!我们村不想上新闻!”   这又不是好新闻,而且这记者还不知道能把这事给宣传成什么样子!前段时间那个祭坛挖出白骨后,他们就给宣传的纷纷扬扬,满天下都知道了,使得他们这一片村子在外人眼里就跟鬼村一样!   本来他们村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又被洪水淹了,村主任已经够烦的了,他拧着眉头道:“行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好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村主任正要走,被张黑拉住了:“主任,你看,那是不是荣成建工的人!”张黑一直盯着他们。   沈卓他们走到近前了,村主任才认出来,张黑指了指他们的狼狈劲说:“他们这是从后山上下来的,你看这是带着救援队呢!昨天的事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后山干了什么!惊动了怪龙!”   村主任没有动,他只看着沈卓及他旁边的容沉,这个人怎么会从他的后山下来?!后山到底是有什么吗?张黑以为村主任会非常不待见容沉的,但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急的跺脚:“主任,他们上了我们的后山啊!”   村主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荣成建工的人他是不待见,可是也不好得罪啊!上一次的事情好不容易平定了。   村主任虽然不想得罪容沉,可为了面子也不想上前去招呼他们。   他没有上前,但张屠夫非常待见沈卓,他刚只顾着跟记者瞎吹了,现在才看到他们,忙跟他打了招呼:“沈先生,这边来!哎小心点儿啊!这到处都是水!”   沈卓朝他挥了下手,笑道:“这么多人啊。”   张原看着他们聚集在一起啧啧了声:“看样子他们昨晚也都看到了那条怪龙啊。”   容沉问张原:“他们村有人员伤亡吗?”   张原摇了下头:“我一早就给这边的派出所打电话了,这一次洪灾因为是傍晚时分,田里没有人,而水库他们前几日就封了,河边也不让孩子们去玩,所以除了淹没了田地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就是有些居民家里样的窗户没有关好,灌进了一些雨水,没来的及收拾的东西被冲走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村主任听了他的话,把水库及这条河流都给隔离了。   张原又道:“老大,你看,周队长他们在桥那边抢救维修呢。”   他伸手指了下那个被水淹没的桥。沈卓也往那边看了下,果然看见好多民警,已经把桥周围全都围了起来。   容沉点了下头:“那我们上去看看。”   西张家村的人看见他们来,都议论纷纷:“他们真从咱们那后山下来的?去那边干什么啊?那么高,爬下来的?”张黑在人群中道:“他们肯定是从咱们的后山半山腰处的山洞来的,就是龙泉潭上方的那根山洞!”   村主任听他说的这么具体皱了下眉:“你看见的?”   张黑撇撇嘴:“我猜的,我之前在那后山见过一些山洞,但是我保证,我没有进去过!”那山洞乌七八黑的,说来也奇怪,他每次爬进去都莫名其妙的在后山山洞里出来。   村主任瞪了他一眼:“你的事,我下次再跟你算账!”他明言禁止不允许去那个深潭,这家伙从来就不听!   村主任走向容沉他们:“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容先生,沈先生?”容沉没有来过这个村,但看样子村主任知道他,一直看着他呢。   沈卓朝村主任笑了下:“张主任。”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容沉,想让容沉给解释一下,但容先生只看了那村主任一眼,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于是村主任磨了下牙:“容先生我记得上次我跟你们荣成建工的人说过,没有我的允许,我们村子这个后山你们不可以来!沈先生,你上一次进龙潭是为了救人,我让你去了,你现在是熟悉了路特意带他们去的吗?”他怕容沉还不回答他的话,于是把矛头扔给了沈卓。   但这次容沉看了村主任一眼:“张主任,这座山及西张家村归在你的名下了吗?”   他这一出口就不得人心,而且扎心,问题直接上升到政治层面,村主任被他噎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山是我们村的!”   他本来还盼着跟荣成建工修好,毕竟国家政策一天一个变化,万一哪天就拆到他们家门口了是吧,可现在也被他气到了。他一个小小的村主任有什么权利说那山是他的,他封那个后山是因为那边危险!   张黑看村主任一点儿都不占优势,在他旁边小声的道:“主任,你还没有问问他们到底去后山干什么了,偷什么宝贝了吗?”他一直觉得那个山洞里是有宝贝的,自从他有次到那山上偷樱桃,被追着跑到那山上发现那山洞后,就隔三差五的去,只不过从来没有成功过,自从荣成建工来了后,他就深刻的觉得这些人是不怀好意的。   宝贝?村主任狐疑的看了一眼张黑,张黑示意他先收拾容沉他们,村主任收拾不了他们,被他们快要气出心脏病了,他看着众人都看着他跟容沉,深吸了口气:“容先生,你们进后山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这里可有记者,也有警察,咱们是不是当面把话说清楚。”   听到村主任的话,已经有村民去叫警察了,这真是把他们当什么人了啊。张原看着那跑着去叫警察的村民,挑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村主任看着跑去叫警察的村民也不好再叫回来了,他就是口头上说说,叫警察来难道还能真把人抓走?!真是的没眼力劲的!   张原在墓中并没有见过什么宝贝,所以看了那张黑一眼,啧啧了声:“村主任啊,你这后山有什么让你这么紧张吗?连警察都叫来了?”   什么宝贝!要是有宝贝,他们村不早就发了吗!   村主任是有文化的人,不信天降馅饼,所以他也很看不惯张黑游手好闲的模样,整天着惦记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更气容沉,所以懒得理会张黑,直接怼向张原 :“那个后山我再说一遍,就是个普通的山!什么都没有!”   他看沈卓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他深吸了口气道:“容先生,沈先生,今天我们村发了洪水,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你们不是我们村的人,就走吧。别再给我们村添乱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去后山干了什么,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片全都淹了,那座桥也得重新修。”   虽然他知道他把他们村淹了怪到他们头上不地道,他昨天也看见空中那怪物了,电闪雷鸣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自从那祭坛中挖出那一堆尸骨后,村主任已经是特别厌恶这些东西,那怪物最后去哪了他不知道,但是却把他这个村子给差点儿淹了!   记者们一听这种新闻,立刻把摄像头都对准了容沉跟沈卓他们,这荣成建工的新闻最近都是热点儿,现在又跟昨晚的事挂钩了,那这将又是一条头条新闻啊!   容沉看着这些记者,深吸了口气:“张主任,你们村里还有哪些损失?”   村主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所以他眉头微微的皱了下道:“你们也从那边走下来的,肯定也看见了,这周围的田地淹了,那边的桥需要重新修,水库堤坝也要加固!”   其他的村民看村主任已经要补偿了,也从兴奋的状态下清醒过来,那条龙什么的谁知道真假啊,但是这损失是具体的,所以众人纷纷道:“还有我们家的窗户,碎了!”   “对,还有我们家狗,昨天也被洪水给冲走了!”   “这水库封了好几天,我这都没有地打鱼,损失怎么算呢!”   “我家东屋都灌进去雨了!这也是损失!”   “我们家院子也被淹了!昨天才铺上的地砖!”   “我的书包也淹了……”淹了是不用些作业了吗?沈卓看着当时他跟容五进村举报他们两个的小孩想笑。   ……   仿佛是水库开了一个小口,于是所有的问题都来了,村民们七嘴八舌,把能够想象的都说上了。   “还有吗?”容沉一一看向他们,他声音不大,但是就连沈卓都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村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都退了一步,扭开了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损失了。现在不是老早以前靠天吃饭,看天生活的年代了,这场大暴雨并没有让他们损失什么,他们就是看荣成建工是头肥羊。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甘心,为什么拆迁的村中没有他们呢?   但是这种时候不是后退的时候,张黑躲在村主任身后咳了声:“有!”容沉看向他:“说!”   张黑当然不能提后山山洞,他转了下眼睛道:“这昨天雨下的这么大,我们小学学校塑胶跑道肯定被淋坏了!这个损失怎么算!”   那赶过来的民警周队长听到这话咳了声,他们村塑胶跑道都铺了半年了好吧!又不是刚铺,这张黑真的是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真话,特别是他还敢在容沉面前说谎话。   周队长看了眼容沉跟张原,想打招呼,被容沉制止了,于是只好原地站着,他站的非常笔直,容沉身后的张原朝他笑了想,周队长只能朝他眨下眼。   张黑没有看到周警官,看到众村民都不符合他,只好抓了下村主任:“这损失大了,小学这得停课好几天呢!”   容沉看着他:“还有吗?”   张黑想了一圈是在想不出来了,他家徒四壁,根本没什么损失。而且他也没有孩子,所以他哼哼道:“现在是没有了,你们准备怎么赔偿?”   容沉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村主任:“张主任,你这个村子及这座后山自现在起就是我们荣成建工的了。”沈卓眨了下眼,果然是如此啊,容先生真是够速度的,哦,应该叫果断,雷厉风行。 第97章 擦脸   他因为说的太果断, 众人一时间没能明白他什么意思,纷纷的看向村主任:“村主任, 他说什么意思啊,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张黑也闹道:“怎么不仅不赔偿, 还当上强盗了,进了我们后山,是发现我们后山有什么宝贝了吧!”   村主任看着张黑磨了磨牙,没文化真的是很可怕,他真是想把他嘴给封上!刚才这么多村民嚷嚷他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但是他忍着,因为必须要给村民一个交代, 当然荣成建工给交代了,他把这片地都要了,那就是说这片地也将划在拆迁范围内,他的这些村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想不到这种好事, 所以真是丢人!   所以他看着还在闹的张黑怒斥了声:“行了,怎么哪里都有你!都别说了!”   他呵斥完张黑后, 看向容沉,眼神带着莫名的光, 贼亮:“容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虽然他整天研究国家政策, 期盼着这一天到来,可真到了这天,他又不太有把握了。   容沉点了下头:“我说过的话不会再改, 就看张主任同不同意了。”   村主任从口袋里拿出了眼,要分给容沉等人,但容沉没有接,于是他自己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口烟,眉头间的皱纹夹得紧紧的,他把这口烟吸进去后看着容沉:“所有拆迁都跟前几个村子一样的待遇吗?”   容沉看了他一眼,前面几个村子拆迁是因为他们的位置好,这个村主任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但是村主任只抽烟,且扭开了头,显然是想把这厚脸皮给厚到底了。   容沉看了一眼这个小村子,再看了眼村主任,村子再小也是五脏俱全,这个村主任也是精明人啊。   容沉在村主任老脸快要挂不住的时候终于开口:“可以。”   村主任把烟头往地下一扔:“你说了能算数吗?”他虽然知道荣成建工背景大,但这拆迁是上面说了算,是有文件的,哪能是容沉一个人说了算的。   容沉这次只点了下头:“张主任过几天就会收到文件了。但是在收到文件前,张主任您最好还是让这些记者朋友们保密。你们说呢?”   他这话是看向记者的,领头的记者悻悻的点了下头:“我知道,容总放心,我们只宣传现实,没有根据的我们也不会报道。”   更何况他们也知道这事不能宣传,他们可以宣传一些祭坛的骨头,但是真正触发到根本的他们不会宣布。   容沉最后看了眼其他的村民:“我们可以走了吗?”   村主任因为还在惊喜中,只怔怔的倒退了步,容沉也没有再看他,他说完那句话后便大踏步的往外走了,张原跟沈卓及两个救援队的人紧跟在后面。   看他们走了,村民们都把着村主任:“村主任,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村主任现在脑子嗡嗡的,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楚呢,所以他挥了下手:“都先给我回去!我哪知道什么意思!还有记者朋友们,你们也该走了,能宣传的不能宣传的你们都知道,我们村不希望有任何负面的新闻!”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记者们笑笑:“村主任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村民们还不依不饶:“村主任,那这损失呢”   村主任闭了下眼睛,无力的挥挥手:“小张,你留下,挨家挨户的把损失写到单子上,看看谁家丢了一只狗!”   他也觉得丢人,一只狗也好意思说!狗他妈的比人还会游泳的好不!   那村民被点名红了脸:“我养的宠物狗好不好!我家贝贝!”   又是狗宝贝,村主任脸都黑了,这年代对待狗都比对待人好。   村主任不想再理他们,他看向了还目送容沉他们的周队长,跟他递了一支烟,周队长也笑着摆了摆手:“谢谢村主任,我不抽烟。”   村主任也只好收回去了:“周警官,辛苦你们了,你看你们这一大早的,我们这里也就是闹了个洪灾而已。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村子里也是有个小派出所的,但是就是赶不上人家镇上这出警力度,人家在他们没有报警的前提下就赶来了。   周警官笑笑:“村主任您客气了,我们应该的。”   他们现在哪里是小事了呢?   他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张原张哥的电话,说要赶到这个西张家村,那当然要尽力而为了。   村主任这么跟他套近乎,自然是想要问点儿什么,他伸手指了下已经走远了的容沉等人:“我看你刚才好像是认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   这话问的,容沉都不让他认他,那他就不能说了。周警官只笑了下:“村主任你不是说了,他们是荣成建工的人吗?”   村主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说他是有关系吗?”   周警官笑:“村主任,荣成建工可是国家大力扶持的企业啊,这能没有关系吗?”   村主任看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好看着容沉等人的背影,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他们村也将过上好日子了,拆迁啊。   路上张原一边开车问容沉:“容哥,你真的决定拆迁他们村?这费用可就大了啊。”沈卓坐在后面,看着外面的风景,微微的笑了下,倘若容先生能利用这座山洗清连日来的黑新闻,把这个地皮从煞气之地捧成化龙之地,那他赚的钱要比这个村子的拆迁款多多了。   容先生是资本家啊,而且还是城府极深的大资本家,刚才的演技真好,面无表情,内敛而无奈,硬是让村主任觉得他是赔了。   果然容沉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个村子的拆迁本来就在计划内,只是在第二计划里,现在把他提前了而已,并没有损失什么,而且他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一个理由。   张原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好的,容哥,那咱们回去吧,沈先生你累了吧?”   沈卓笑笑:“没事,我看外面的风景很好,这一场雨,感觉所有的山都绿了。”   张原也笑道:“可不是吗,这个地方本身风景就好。要不也能在这里开发,就是咱们刚才买下的小村子有点儿远。”   沈卓想到了曾经容五说过的话:“把这个地方开发为旅游区也很好,山上有龙泉潭,而西面是雁栖湖,再加上这周围的环境,会很吸引人。”   容沉笑着看了他一眼:“等回去后,你就跟周工一起好好规划一下。”   张原也超沈卓竖了个大拇指:“没有想沈卓你连这个也会啊。”沈卓也太厉害了,会算命,现在还会规划了,沈卓知道他是想歪了,咳了声:“不是我说的,是容小姐说的。”   容沉看着他,把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这家伙刚才脸上一片柔情,难道是想他妹妹吗?!   上面说了,他的眼神锐利起来,能把人盯个洞,沈卓被他看的忍不住问他:“怎么了,容先生?”他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东西吗?我今天没有洗脸?”容沉看着他那张干净的脸咳了声:“哦,有点儿泥,别动,我给你擦掉。”   他说着伸手在沈卓脸颊处擦了下,跟他们并排坐着的另一个救援队的人,随着他的视线看沈卓,这个沈先生脸上有东西吗?没有啊,今天接他们下来的时候,他还多看了他一眼呢,他脸上干干净净,双腿交叠着坐在山涧,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山涧的精灵成精了呢,好看着呢。   容沉不知道自己是仓促间撒的谎还是就是想摸一下他的脸,总之他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拇指肚蹭过他的脸颊时,那种温润的触感让他眼神幽暗。   他的手指是热的,沈卓在外面凉了一天,脸是凉的,于是越发的觉得他的掌心滚烫,容沉给他擦脸不是只用一个拇指,而是整个手掌,他的整个侧脸及下巴都能够感觉到他的温度,沈卓脸不自觉的红了下,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纯粹的感知度,他这么大人了,他师傅也不可能再捧着他的脸给他这么擦过,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擦脸。他甚至在想,容沉这是什么时候把手就放到他脸上了吗?他同意了吗?他就放上?   但现在容沉已经放上了,沈卓也不能再呵斥他让他赶紧从他脸上拿开,所以他只好让他擦了,不知道怎么看他,所以他把眼睛闭上了,双手想要往后撑,但因为有伤口,所以只好靠在了车门上,是再也没有地方好退了。   他以为容沉很快就能擦好呢,结果他擦了好几次,沈卓都觉得脸要被他擦掉一层皮了,他忍不住道:“容先生,好了吗?”   容先生看着他脸颊眼角泛起的红晕嗯了声,沈卓的桃花眼让他每次脸颊泛红的时候,连眼尾都会带上一些,平白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只是平日里这个家伙很少脸红,也幸好他很少脸红,要不一双眼睛已经足够勾人了。   容沉把手从他脸上若无其事的放下了:“好了,没有了。”   看前面张原从后视镜看他,他瞅了他一眼:“好好看前面的路,是不是快到了?”张原咳了声:“到……到了!”   容沉深吸了口气,又一个结巴吗?   张原手握着方向盘,心里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他刚刚是听他说沈卓脸上有东西,他要给他擦擦时忍不出看他的,容沉什么时候会干这种事了,而且给人擦脸擦了半天,什么也没擦下来!   张原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容哥刚才那话是害羞了,怕他看了是吧?这是有情况啊,张原想着他们两个在山洞中过了一夜,那这一夜干什么了   张原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人了,但他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儿了,是那个沈卓让他误解,这么说也不对,张原自己磨了磨牙,沈卓也是一个大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们两个在一块儿,那种感觉特别强烈。   于是张原开始细想他们这一路他容哥对人家一路动的手脚,摸过人家的脚,拉过人家的手好几次,虽然是打着矫正脚腕,包扎伤口的理由,但摸了就是摸了,而现在脸都上手了,那这昨天晚上一晚上还不知道干了什么呢!   张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容沉,容沉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看了他一眼,张原连忙把视线调正了,好吧,不看了。他认了,容哥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吧,张原无声的砸吧了嘴,那天晚上容哥还说的对不起嫂子呢,不肯再娶妻,他还以为是真的了呢,原来是喜欢上男的了。   张原幸灾乐祸的想着,他并不怪容沉喜欢上别人,他的死去的妻子都没有见过他容哥几次,他容哥在部队,不能轻易回家,可是部队愿意让亲属来探亲,但嫂子很少来,即便是来,也是跟着老领导,坐坐就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嫂子不太愿意的。两个人的婚姻都名存实亡,这都要怪那个脾气固执的老领导,非要让两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结婚,这结的不情不愿的,白白让那嫂子牺牲了。   嫂子那天本不用去接容沉的,容哥又不是没长腿,是老领导非要逼着她去,结果她就被撞了,现场视频调取查看,是她闯了红灯,哎,容哥这些年也一直对她愧疚,以为是他害死了她。   想远了,张原看了一眼后面端坐着的沈卓,沈先生也是这几天才来的,容哥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了人家,这还是沈卓有魅力啊,要不这么多年,容哥怎么就没有看上他们这帮兄弟呢?咳,张原就是自己在内心里yy下,要是容沉真喜欢上他,他得下巴都要掉了。   沈卓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些什么,他靠着车窗有些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完后他眨了几下眼,看了下外面,幸好是快要到了。   沈卓回去后跟众人简短的倾诉了一番,因为众人也都一夜未眠,看到他们安全回来了,也都纷纷去休息,沈卓简单的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临睡前吃了感冒药,容沉说他感冒了,容五就给他拿了一包感冒药,沈卓没有辜负她,吃了好几包,蒙头睡的昏沉。   这几包感冒药下去,他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而且又把在山洞里的梦给续接上了。他被容沉推醒时,眼看那个怪物就呲着咧呀咬他了,现在又接上了,然而这次因为药吃的太多,他醒不了,于是只好闭上了眼睛。   那怪物在咬到他脖子前停下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卓脸上冒出的虚汗,以及因为害怕轻颤的睫毛,这小狐狸明明已经快要吓死了,但是竟然没有惨叫,看样子是认命了。   “这次他不来救你了?”都怪那个混蛋,上次把沈卓叫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尽快的更,现在新文已经有点儿头绪了,然而联姻也安排上更新了,所以等所有的文都排上后,我就会速度更这一片文啊,不要着急啊。 第98章 轩辕剑   “这次他不来救你了?”都怪那个混蛋, 上次把沈卓叫醒了。   沈卓睫毛颤了几下,他竟然没死?   “我叫敖云。”那怪物看着他颤的快要飞起的睫毛低低的笑起来, 还别说狐狸精就是长的好看,他都不忍心下口了。   沈卓缓缓睁开眼, 看着那怪物,当然现在他又变回他那美男子形象了,沈卓嘴角勉强的弯了下,叫敖云的怪物看了他一眼:“别怪物怪物的叫我!”   沈卓贴着墙看他:“你到底是什么?”   熬云看着他,眼神邪气:“以前是一条蛟龙,现在是应龙了,托你的福, 也托那个混蛋的福,我现在成了一条让天界都笑话的龙!那个混蛋自己被封印,还不让我好过!”他幸亏是被封印了,要不还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虽然是他挖出了祭坛, 破了他的封印。但是他那一句怪物差点儿说出来,那他修炼千年将又被打回原形, 那他一定会疯的。   他说到后面咬牙切齿,沈卓听的有点儿糊涂, 那个人又是谁?什么封印?   敖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径自道:“这一次是因为你, 我得以封正,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一下。”幸亏这个小狐狸脑子快, 给他后面加了一个字,虽然是怪龙,但到底是成龙了。   沈卓忍不住道:“你成仙了?”他这样的恶蛟怎么可能成仙呢,是老天爷瞎眼了吗?   他这番是心里话,然而那条蛟龙手指着他:“再说一遍,我不是恶蛟!”   沈卓嘴角抽了下,他不是污蔑他,那墓志铭上就是那么写的。   敖云冷笑道:“那不过是你们人类为达目的找的借口罢了!”   沈卓现在都不用开口了,既然这怪物能听懂他的话,他就靠想的好了,刻在墓志铭上的当然是真的了,那可是历史啊!   那怪物敖云再一次怒吼:“别叫我怪物!历史?切,历史是成功了的人写的,自然好话全都由着他讲!”   沈卓看了他一眼,现在他变成了人能看了。敖云也朝他邪魅的笑了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被压在这里?”沈卓阖了下眼皮:“为什么?”敖云冷冷的笑了声:“我在这里修炼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出生呢!包括这个湖泊,雁栖湖是因为我而形成的。”   他不过是犯了点儿错误就被劈下来了,打回原形,且剥夺了他再次成仙的资格,他从一条小指粗细的小蛇经过千辛万苦长到了蛟龙,这个雁栖湖也是随着他长大的,这个胡泊就是他的,他只不过在自己的家里玩耍,掀起点风浪管他们什么事!他又没有淹死人!   淹没万亩良田?切,这些良田是因为用他的水灌溉的!他淹几次怎么了?   敖云冷笑了声:“你以为就那些人能够困得住我?别说999个至阴身体的人压着我了,就算是万人都不会困住我!”   沈卓默默的眨了下眼,也不知道是谁被困在那里,反正不是他。   敖云伸出那双修成人后修长优美的手指掐向沈卓的脖子,看沈卓闭上眼后,他把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磨牙道:“我之所以在这里无法翻身是因为那些人是因我而死!我背负着这些人的业障!背了整整五百年!把这样的罪名按在我的身上,我认了,谁让我倒霉呢!”   沈卓不听他发牢骚,只关注重点,五百年这个数字真的挺熟悉的,哦,西游记里孙悟空也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等到他师傅西天取经时才能打开封印。那要是按照这个说法的话,荣成建工挖开祭坛,就是解开了他的封印啊,而他还给他把断了的脑袋缝起来的。这么说来的话,他也算是他师傅了吧?   敖云自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哼了声:“我也养了你的徒子徒孙好几百年好不好?别想着当我师父,你现在一个□□凡胎,不够格!”   这话说的沈卓皱了下眉,一点儿都听不懂他的话,那敖云也不跟他解释,时候未到,泄露天机是不行的,他现在刚刚把自己弄好,可不想因为他再得罪上头,虽然他恨极了上头的那些阳奉阴违的老家伙们。   沈卓看他脸色不好,心想这个怪物脾气挺古怪的,翻脸也跟翻书一样快,怪不得说妖怪不通情理呢。   看到敖云狠狠的看着他,沈卓猛的想起这个妖怪能看透人心!他在他掐过来之前开口道:“我哪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亲口承认你吃了999个人,还每年吃一个!”   敖云特别喜欢他这张脸,特别是喜欢看他害怕又强撑着的表情,狐狸精一族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虚伪至极的属性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敖云故意靠近他,看着他忍无可忍的扭开头后,在他耳边低声笑道:“那我吃了你了吗?要知道你一人抵得过千万人呢。”   他这个语气再配上他这个动作,沈卓都想吐了。   沈卓推不开他,自己往旁边后退了几步,这个混蛋别看一张脸长的好看,但是也是男的,他又不是变态。   敖云看着他这样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这小狐狸别看身体半公半母,还真是性向分明啊,哈哈,反正到时候跟他配对的人不是他。他就不操这闲心了,想必某个人得憋死了,哈哈,已经憋了很多年不是嘛?而且还将要继续的憋下去。   哈哈,敖云想着这两个人的事也很幸灾乐祸,这两个人封印一日不解就别想圆房,而封印哪有那么好解,他这不也足足等了一千年吗?   不过敖云转了下眼珠子,这俩人也折腾了一千年了。这一世恐怕就能解开了,啧啧,一千年啊,那解开封印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个天雷勾地火啊。   他脸上的笑容太龌龊,沈卓看他一个成仙的人一点儿仙气都没有,也不由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醒过来,这梦做的也太荒唐了。这个怪物他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了。   敖云收起了自己龌龊的笑容,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事关我的声誉,我再跟你重申一次,我没有吃过任何人,没有害过一条人命,那999个人是那个该死的老道士听信谣言,挖断了我的龙脉,怕我报复,设计了一个这么恶毒的阵法,把所有的业障都扣在我的身上,可惜天道好轮回,人在做,天在看,所以他终究自食恶果,挫骨扬灰,永无轮回。”   沈卓嘴角动了几下,就是没有说出话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反的,原来墓志铭上刻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敖冷笑了声:“这世上被掩盖真相的多得是,我不是最惨的,还有比这个更惨的,你想不想知道?”   沈卓只点了下头,既然醒不过来,那就当听故事了。   敖云讲起别人的惨事那就幸灾乐祸了,嘴角挂着一抹邪笑:“上古时期,有一把宝剑,叫轩辕剑。”沈卓眉梢一动:“传说中黄帝的佩剑?斩杀蚩尤的那把?”   敖云点头:“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也对,你见过那把剑,还整天抱着。”   沈卓皱了下眉,觉得他鬼话连篇,敖云也不解释,继续道:“蚩尤啊,是多大的神仙啊,上古大神,天生神力,任何刀枪剑戟不能伤害他分毫,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九次大败黄帝,被世人成为战神。”   看他着崇拜的口气,沈卓偷偷的看他,传说中蚩尤是无所不能,黄帝对他毫无办法,面对大水只好先将自己的女儿魃招了过来,女魃收雨熄风,将风神雨神打败之后,黄帝又请来了应龙喷出大量的水,于是蚩尤渐渐没有招架的能力,最终被黄帝用轩辕剑杀死。   敖云显然读懂了他心里想的,冷笑了声:“黄帝是成功的那个人,他成功了,他借着我们的手成功了,但是他一人独得功劳,把战争所带来的灾祸全都推到了我们的头上,我的祖宗的祖宗是那条喷水淹没了整个九黎部队的龙,被天帝责罚,永远在水底,无事不得上天庭。”   敖云脸上挂着笑容,但沈卓怎么看都是讽刺的笑容,敖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而那把斩杀蚩尤,灭了整个九黎部落万人性命的剑就是轩辕剑,哦,后来为了怕玷污轩辕黄帝威名,改名千煞剑,它为黄帝立下汗马功劳,可惜上天有好生之德,它沾了太多人的血,所以被黄帝亲手封印。”   看沈卓半信半疑的样子,敖云笑道:“你不信?那‘借刀杀人’这个成语听过吗,就是说的这件事!哈哈,活该,我能理解,飞鸟尽,良弓藏,一把剑,可不就是主人的工具,用完之后把所有罪名往它头上一推,它既不能说又不能反抗,黄帝的武器,忠于黄帝,即便是被封印也毫无怨言,好得很呢。”   他越说越乐,幸灾乐祸的毫不顾忌,沈卓看他这样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编排了多少,他讲的跟《山海经》里面不一样,虽然《山海经》也是个神话故事,沈卓并不反驳他,反正这是在他的梦里,就当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吧。   敖云看了他一眼:“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卓咳了声:“《山海经》中的黄帝是一个大局为重的人,是炎黄子孙的开创人,他带领百姓创立了整个华夏文明,功大于过。”   敖云冷笑了声:“他是挺大局为重的,他的女儿魃在帮助她父诛杀蚩尤的过程中,由于用力太猛,身体受到严重损害,结果再也无力飞上天空,只好留住在地上。而她是个瘟神啊,她居住的地方,常常是旱云千里,滴水不降。   附近的百姓由于备受旱灾的折磨,都非常痛恨她,称她为“旱魃”。他们千方百计地赶逐她,她被赶来赶去,到处躲避。所到之处千里大旱,民不聊生,被忍无可忍的土地公状告天庭,黄帝大义灭亲,把她封禁在赤水以北,永远不许踏出赤水。”   沈卓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吧,大义灭亲。这神话故事都是反的,真的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山海经》啊。   敖云大概是也讲累了,他干了他杯子里的那杯鲜红的液体,冷冷的做了个总结:“不管天上地上,这世道就是这样,冠冕堂皇,可笑至极。还是我的魔地好,怪龙就怪龙吧,我还不屑于跟他们同流合污呢!”他被封神了,可是给了他一块极寒之地,靠近魔都的地方,敖云冷冷的笑了下,别的仙境他也不想去。   看沈卓看他的杯子,敖云笑了下:“不是血,但是你的血我想喝。如果你愿意自杀的话。你自愿死在我面前,就不是我的业障。”   沈卓嘴角微微的抽了下,谁愿意自杀啊,自杀者死后不得轮回。   敖云咳了声:“好了,你昏迷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了,要不真就死了,这还得算在我的头上。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什么东西,但凡我有的,我都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他们两个的前世,也就是元神,可以去看《有狐前传》,就一章。 第99章 龙鳞一片   沈卓看着他, 真的要什么都给他吗?他要黄金也给他吗?这梦里做的梦也能成真的吗?不是还有一个成语叫梦想成真吗?   敖云看了他一眼,笑的特别诡异:“果然是爱财如命, 我如你所愿,给你万两黄金, 你可不要捡的手累啊。”   他说完后,沈卓面前的龙宫白玉地砖是真的就一块块的出现了金砖,沈卓看的眼睛直了下,他侧头看敖云:“真的给我?”敖云手一伸,微笑:“你要是拿得动就给你。”   沈卓心想他当然拿得动啊,于是他蹲下来开始捡黄金,他的手在梦里是完好的, 所以捡了一块又一块,怎么也捡不完,也不知道捡了多少,最后还是觉得手疼了才停下来的, 这一疼,他手里抱的黄金全都掉了, 掉到地上都没有了影子,沈卓前后看了一遍, 哪里还有黄金。   他狠狠的看向敖云,那家伙嘴角挂着一抹邪笑, 坐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沈卓终于知道被他骗了,他气的转头就走,这个龙宫也不知道怎么个出去法, 但是他确实一秒都不想再看见这个混蛋了。   敖云在他身后笑道:“黄金万两是要用自己的手去挣得,做梦没有用的!”   沈卓磨了磨牙:“滚,你个骗子!”   敖云哈哈笑:“真生气了,不是说你们这一族最是聪明吗?哈哈想不到也被我骗了。”沈卓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理这个败类,龙界败类!   敖云看他真就要走,终于咳了声道:“我黄金给不了你,但是我给你一样东西,就当我补偿给你。”   沈卓走的头也不回,他要是再信他他就不姓沈了!   敖云跟在他后面:“这件东西比黄金好,你用得上的!我的龙鳞!我留给你一片我的龙鳞!你把我的龙鳞供奉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便有我守护,镇邪挡煞,万魔不侵!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这一番倒豆子一样的话终于让沈卓停下了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面子很重要,于是敖云笑着站到了他的面前:“我这次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想要这片龙鳞开光的话,可以沾一点儿你的血。”   事关于他,沈卓也不得不开口:“我?我的血有什么用?”他终于忍不住好奇,上一次的梦里这个人说要喝他的血,到底是为什么?他这血神奇吗?   敖云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笑了下:“你的血没什么用,只不过在我这里有用。”看到沈卓冷下脸来,敖云连忙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被那999人的业障压在这里,那999人是至阴之人,跟你一样,所以你的血能解开这里的封印。”   沈卓看着他也冷笑了下:“那我的血不应该继续封印你吗?”敖云呵呵了声:“问的好,你跟他们一样又不一样,那999人是怨气,而你是自愿的,你自愿的献身,从你自愿的这一刻开始,那999人的怨气就没了,我也就彻底的解开封印了,懂了吗!”   沈卓心想,他到底哪儿是自愿的呢?敖云给他想了想,他打了一个响指,沈卓用针线沾着他的血虔诚的替他把脑袋缝上的场景便又重新的播放了一遍。   沈卓那个时候自己脑子不清醒,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着自己缝一个脑袋的渗人场景,他倒退了一步:“我是被你迷惑的。”真是见鬼了,他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当时是中邪了吗?   敖云看他脸色苍白咳了声:“总之自愿就行。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坏人。你千万记得找那个龙鳞啊,这个地方那人不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你必须要找一个东西镇守,你想想如果这个地方你镇住了,解决了所有困难,以后还差钱吗?我是不是给了你最好的礼物!”   沈卓捂着头摇晃了下,他觉得他头晕的很,敖云知道他得回去了,他咳了声:“好了,你记好位置,我走了啊!你也赶紧醒来吧!”   他说完后,果然不见了,临走时还要摆个谱,那金光炸的沈卓头疼,沈卓蹲下来抱紧了头,最后的场景很混乱,跟在水里一样,就是水中,是雁栖湖,那敖云说的地方,湖中心的河底有他的龙鳞……   等这场景过去之后,他再醒来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就围了好几个人,沈卓隐约的听见了容五的声音:“陈河,你老板吃了多少药啊?这桌上的三包不会都是他吃的吧?”   陈河点了下头:“都是我老板吃的。”   容五有些担心的声音:“感冒冲剂就算是中药也不能吃这么多啊。这都睡这么久了,肯定是药吃多了啊。哎,早知道我就给他一包好了。”   沈卓在被窝里笑了下,这才是人间啊。他尝试着爬起来:“感冒药难道能当安眠药用吗?”容五回过头来,一脸惊喜:“沈卓,你可是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卓朝她笑笑:“没事,就是感冒了,怎么了?”   容五道:“现在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也就是说你睡了一天一夜。”   沈卓听她这么说也诧异了下:“这么久啊。”   容五点了下头,指了指他的手:“可能是你失血过多引起的。”她记得他的手都裂开了,她后来才发现她的衣服上,沈卓托着她的衣服处,全是血,那么大的浪花都没有冲掉,容沉看着沈卓鼻子也有些酸,她很快扭开了头。   沈卓因她的话,看了下他的手,在洞里时容沉帮他包扎好了,三天不用换药,所以现在还是他的衬衣,看到这个衬衣的绷带,他想这才是真的,梦里他的手完好无损,一看就是假的。   他发呆的时候,容五已经把情绪缓和好了,她起身端过小桌上保温壶的汤:“沈卓,你饿了吧,我特意让厨师熬的鸡汤。”   鸡汤 沈卓看到对面陈河跟张开心那诡异的笑容,咳了声:“我没事,我又不坐月子喝什么鸡汤啊。”鸡汤是很好喝,他们那条街上就有一个店,专门煲汤的,上面写着月子汤,他就没有好意思喝。   陈河拆他的台:“老板,你就别推辞了,我跟容小姐说的,你爱吃鸡,那鸡汤你指定爱喝!”   沈卓手指着他:“我还喜欢吃你的肉呢!你怎么没效仿古人割肉做药啊!”   陈河走到他床边,协助他半靠着坐起来:“老板,我是想割下我的肉给你吃,这不是怕肉太老吗?您老再崩着牙。”   沈卓磨牙道:“我牙口好!”陈河还真凑过来要看他满口的牙,被沈卓推到了一边去。   容五已经把汤盛到小碗里了,那种香气格外诱人,特别是沈卓睡了这一天一夜,肚子比他的脸诚实,咕噜的叫了一声,容五看着他笑:“快喝吧,我尝过,师傅炖的还不错。”   沈卓伸手去端碗:“谢谢你。”   容五端着碗避开了他的手:“你的手受伤了,就别动了。”沈卓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女的这么照顾过,他师傅是个男的,即便是他小时候喂他吃药,那也是灌得。所以沈卓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他笑道:“我这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容老师亲自动手啊。”   容五这次没有再跟他一起开玩笑,而是认真的看着他:“沈卓,谢谢你,谢谢你在山洞里时救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冲下去,你不知道我心里特别……”   沈卓知道她什么意思,容五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报,从来不欠人家情,所以沈卓笑了下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真正救了你的是陆玄陆兄,你有没有给陆兄也送一碗鸡汤啊?”   他这话题转的,容五都笑了,给他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你先喝。”   沈卓转移话题就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哪怕是让陈河喂他,他都没有这么拘谨过,沈卓喝了那一勺汤,容五又给他盛第二勺,喂他前都先吹了吹,沈卓都不知道该怎么看着她,他游移的转了下视线,就看见陈河朝他挤眼睛:老板,你艳福不浅啊!   沈卓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跟他共处一年多,这家伙脑子里就没有别的,沈卓瞪了他一眼,笑着跟容五道:“你这一勺勺的,我都看饿了,给我吧。”   他用左手接了过来,左手虽然也包上了绷带,但是都是些小伤,伤的没有那么厉害。容五以为他是真饿极了,只好把碗给他,沈卓接过碗来后,便一气喝完了。   容五起身又给他盛,沈卓看着张开心虎视眈眈的看着鸡汤道:“你们要不也喝点儿?”   张开心笑道:“沈先生,我们都吃过饭了,师傅这次煮了排骨汤,一人一大碗,你就放心喝你的汤吧,我不喜欢喝鸡汤,我就是看你这一口气喝进去,真厉害,要我一口也喝不了。”   沈卓咳了声:“那你是说鸡汤就我一个人有?”   容五把汤给他,看着他笑:“这是师傅听你说要活鸡后特意买的,养在院子里结果跑了四只,就剩这一只了,听说你病了,立刻就杀了。”   沈卓看着手里这一碗浓郁的鸡汤深深的吸了口气:“所以说应该送给陆兄一碗,陆兄才是功高劳苦之人,最后一只鸡熬的汤他怎么能不喝。”他已经从小窗户前看见陆玄了。   果然陆玄推门进来:“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毕竟这失血过多,也跟小月子一样,是得补补。”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能噎死人,沈卓看着他磨了磨牙:“陆兄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帅。” 第100章 鸡汤   陆玄不可置否的哼了声, 陆星斩跟在他哥身后,向床上的沈卓笑了下:“沈哥, 你睡醒了吗?我们都担心你呢。”   他说的没错,他后面还有人, 容沉带着助理已经踏进来了,看到他妹妹坐他床前,眼神一下子就过来了,可容五没有看到他,还给沈卓递了一块纸巾:“沈卓,你快喝吧,鸡汤炖了一个上午, 是不是不热了啊,我试试?”   沈卓看了一眼容沉,看懂了他那眼神,低下了头, 他飞快的把这一碗鸡汤喝了,容五看他喝的这么快, 还想给他再盛一碗,沈卓连忙道:“我喝饱了, 谢谢你。”   他说的这么客气,容五正想说他, 就看见他看向门口,容五这才发现她大哥跟一尊瘟神一样杵在门口。   怪不得沈卓不肯喝了呢,容五暗暗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大哥是因为她的关系分外看沈卓就是不顺眼,老是盯着他,或者是盯着她们两个,容五再次的问沈卓:“我再给你盛一碗吧?你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站在容沉身后的冯晓也笑着说:“是啊,沈先生,你再多喝一碗吧,这鸡汤我让厨房师傅加了一些补身子的人参,可有营养呢。”他容总难得的这么关心沈先生啊,那人参是他去何医生那里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呢。   沈卓听他这么说往上起了下,可看了看那桌上的汤又躺回去了,他咬着牙笑着道:“谢谢你,我真饱了,喝不下了,要不留着我晚上再喝?”   真的是喝不了了,他喝完这碗汤后,肚子憋的不行了,本来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应该去厕所的,但是容五跟张开心在这里,他就不好意思下床了,再后面容五亲手喂他喝鸡汤,这让他一度忘记了他已经憋了一晚上了。   冯晓听他这么说笑了:“好啊,那沈先生你再躺一会儿。不用急着起来。”   容沉也看了他一眼:“躺着吧。”他说着走了过来,他妹妹这次不肯给他让位置,于是冯晓给他从床底拽了一个马扎子:“容总,你坐吧。”   容沉正想坐下的,外面又来了人,这次是赵航跟孙老,孙老是替赵航来感激他的,所以坐在他床前看了眼他的手:“我已经听赵航说了,我代我妹妹谢谢你救他。这孩子不听话,多亏你了。”   沈卓不是他的员工,也不是他的亲戚,虽然他多次干活都捎带着他,但是救命之恩比天大。赵航是他妹妹的孩子,他这一生没有娶妻,把赵航当成了半个儿,所以沈卓救了赵航就是救了他的命。   他以前真的对不住沈卓,孙老想着自己曾经对他生出的那些忌惮与嫌隙,心里也特别惭愧。   沈卓忙朝他笑:“孙老,您太客气了,应该的,我也拿赵航当兄弟呢。”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看着赵航,他虽然跟赵航整天打闹,但确实把他当兄弟了。   孙老看还杵着的赵航一把拽了过来:“还不快跟沈老板道谢!”   赵航不是不感激沈卓,但是他平日里都是跟他互撕的状态,现在突然间到了感恩的状态,他不适应,所以赵航不情不愿的过来了:“你没事了吧?”他说着假模假样的给沈卓拉了下被子,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手正压在他腹部,沈卓抓着他咬牙切齿:“别压我肚子!”   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众人面前憋着尿,结果赵航这个混蛋生来就是来克他的!他这一压,他都觉得他要尿裤子了!沈卓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赵航一下子就懂了,他笑着跟众人大声的道:“哎呦,你们女士们就都回避下啊,你们在这把沈老板都快憋死在床上了!”   沈卓真是想掐死他啊,真是多亏了这都家伙的大嘴巴,容五跟张开心都看向他,明白了他什么情况后,都笑着看他下半身:“沈卓你不用不好意思嘛,我们又不在意。”这两个女人真的在考古系再待下去就没有女人样了。   容沉也看不下去了,咳了声:“你们俩回去吧,行了,都散了!” 容五跟沈卓摆了下手:“沈卓,我先走了啊。”沈卓艰难的朝她笑了下,赵航看他这表情还想戳他的肚子,但手还没有戳上去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容先生抓住了手腕。   赵航不解的看了容沉一眼,容沉也看了他一眼:“让他先下床。”   孙老把赵航拉一边:“让沈卓先去厕所!”   沈卓知道孙老找他肯定有事,所以跟孙老笑了下:“好的,孙老,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们都靠边了,容沉站他床前,沈卓还踌躇着不知道怎么下床呢,就看见容先生伸手掀开他的被子:“还不下床?下不来了?”   沈卓忙自己把被子掀开了:“能,能……”   他艰难的把腿搬到床边,看陆玄看着他笑,是真笑,沈卓都顾不上跟他斗嘴了,他弯不下腰,正胡乱的找鞋子,就看见容沉蹲下来,给他把拖鞋穿到脚上了。沈卓内急,也顾不上跟他道谢了,扶着床头站起来,直奔厕所去了。身后是陈河的哈哈笑声:“老板,你悠着点儿啊~”   赵航也笑:“一定要忍到厕所啊!”   沈卓磨了磨牙,总有一天他要开除陈河!掐死赵航!   沈卓扶着门框出去,走的急,拖鞋差点儿掉了,包工正站在门口嘱咐他:“慢点儿,不急啊!”沈卓朝他干笑了下,穿上拖鞋时,他回头扫了一眼,容先生双手抱着站在门口看着,那表情沈卓也不想研究了。   沈卓洗漱回来,容先生已经不在了,他房间里陈河等人已经聊天聊的很嗨了,因为孙老没有参与这次的活动,赵航又是道听途说的,所以说的格外夸张,孙老很不相信,所以就问陆家兄弟,陆星斩在旁边给补充着。   看到沈卓回来,孙老遗憾的道:“早知道我也应该去看看,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金丝楠木棺材呢,那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木材,可谓是寸木寸金。”   听到金子这个词,沈卓就想到了他的梦,他磨了磨牙还是笑道:“孙老,你幸亏没去,我现在后悔看了那棺材呢,我昨晚做了一晚上梦,梦见很多黄金,数不清的,跟铺了一地的金砖一样,我在旁边一块块的捡,结果捡着捡着发洪水了,冲的一干二净,我白白的捡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后面确实是发洪水了,他没说龙宫及那梦中的混蛋,梦终究是梦。而且还是黄粱一梦,更不能当真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朝他们伸了下双手:“我的手在梦中捡黄金捡的都麻了,可是我舍不得停,最后大水冲来时,我没有攥住一块儿。孙老,你给我解梦吧。我是要破财呢还是发财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乐下,陆家兄弟当时在他旁边是清楚的听见了他的话,沈老板说死后能睡在那样的棺材里也值了,这家伙真的是钻钱眼里了。   说笑了一会儿后,陆玄跟他道:“沈老板,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   沈卓吃了一惊:“这么快吗?”   后续的事情就都不管了吗?虽然知道陆玄在那个棺材里取了一样东西,可能是完成了他的任务,但是他们在一块共事这么长时间,沈卓多少是有点儿舍不得的。   而且他非常好奇陆玄从棺材中取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也知道如果陆玄不说的话,他也问不出来。   所以沈卓退而求其次,拿出手机微笑着道:“陆兄,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加个微信?”   陆玄很少弄这些东西,所以他微微皱了下眉,沈卓眨了下眼,难道联系方式都不能给?陆家是挺神秘的。沈卓看他皱眉,赶紧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没事,陆兄,我就是怕我以后生个女儿找不到陆兄,就无法报恩了。”   陆玄哼了声,但还是掏出他的手机:“我很少用微信,几乎不看微信消息,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沈卓笑了下,想想陆玄在朋友圈晒今天打了一个什么棺材的情形也乐了下:“好的,那谢谢陆兄。”   他眼睛转了下:“手机就是微信吧?”陆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于是沈卓就懂了:“我以后都会给你点赞!你每打一个棺材发上来,我都点赞。”陆玄无语的看着他,沈卓笑:“我就是先看看,万一我哪天需要。”   他是笑着说的,一点儿都看不出伤感的样子。   可陆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要生个闺女给我吗?”   沈卓上一次做法事的时候说过一句他不想死,想活长一点儿,现在又说了句需要棺材,陆玄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也知道生命无常,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那一天,可是这一刻,看着这个人玲珑剔透、笑意满满的脸,他还是想这个人活着比较好。   沈卓听他这话就乐了:“好,那陆兄你要等着啊。不过,”他忧虑的叹了口气:“陆兄这么帅,想要嫁给你的人恐怕会非常多,我怕我闺女竞争不过啊。”   陆玄站起身来:“你先生了再说吧。”他嘴角有一丝笑容,陆星斩看他大哥笑了,也跟着笑了,他觉得他大哥最近笑的挺多的,而且还会讲冷笑话了,这是因为沈哥太幽默了。而且他整天都笑着,那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别人看见他笑总也想跟着笑。   陆家兄弟走了,孙老跟赵航才跟沈卓说具体的事,经过这次救赵航的事,他们算是一家人了,孙老问道:“这件事情也算是了了,不知道荣成建工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他们现在的局面已经打开了。现在所有的新闻都有利于荣成建工,这个地方肯定是要进一步建设的。”   孙老说的有道理,沈卓还没有来得及看新闻,但是他也能够想象的出,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后面只会越来越好。   他也理解孙老说这话的意图,他们没有陆家家底深厚,还需要生存。他们来接这一个单子时,也是想过要攀上荣成建工这颗大树,哪怕是仅仅每年给他们一个小单子也够他们活的了。建筑行业少不了风水师,也是他们这些风水师能够光明正大存在的地方。   沈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他现在是住在一楼,外面经过的人比较多,也压低了声音:“孙老,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刘大师的事情吧?”孙老哦了声:“刘大师怎么了?”刘大师这次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沈卓看着他道:“我们为周建工程师招魂的时候,不是出了故障吗?是刘大师所为。”   孙老吃了一惊:“刘大师不是他们荣成建工的人吗?”   沈卓点头又摇头:“可能是他们荣成建工内有分歧吧。”孙老坐直了腰,搓了下手:“那咱们这次也算是为荣成建工解决了麻烦,希望能够让他们另眼相看。”他说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一大半的把握了,杨道长跟圆觉根本上师都不会要这种名利了,陆家兄弟更不会要,那剩下的刘大师是最厉害的,他翻了船,于是他跟沈卓这样的小人物就一下子到前面了。   最重要的是,孙老看着沈卓笑:“我看那容先生跟容小姐对你挺好的。”刚才容先生给他穿鞋子他都看见了,还有那容小姐亲手喂的鸡汤。   陈河终于想起这一茬,给他们说道:“我老板就是因为救容老师才掉进水里的,救命之恩哦,得以身相许!”那容先生不也是因为他救了他妹妹,才下去找沈卓的吗。他老板这一举动真的是收了他们的心了。   沈卓瞪了他一眼:“别乱说,她是你老师呢!”他救容五是他自愿的,那一刻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她回报他什么。更不奢求她什么以身相许,他也许不起。   陈河也知道自己说了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辩解道:“老板,我对我容老师尊敬的很,我就是兴奋的忘了,我觉得荣成建工一定会招聘我们的!咱们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啊!”   吃苦是应该的,他们哪一次活不吃苦呢,不过陈河也算是猜对了,沈卓想着在山洞里容沉说的话也微微笑了想,容先生要他跟周工一起设计规划这个地方,那是不是就代表同意他们在荣成建工了?   如果今天下午开完会,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们就会被留下了。梦中那个叫敖云的怪物虽然骗人,但是有一句话倒是对的,他必须要靠他自己的双手挣钱,没有那个混蛋的龙鳞,他也会把这个地方摆平的。   果然下午开会的时候,容先生跟刘大师道:“刘大师,你这一次辛苦了,这一路也受了不少惊吓,我虽然安全的把你们师徒带了回来,但这边终究是辛苦,所以刘大师回到总部去吧。”   刘大师看了他一眼,容沉这一路确实对他照顾有加,虽然这一路都没有听他的。刘大师明白,这个人不相信他,即便是他再有能力,只因为他是小容总的人,所以他所有的一切都跟他反着来。   这是刘大师这一路能够想出来的理由,再加上他把周建工程师的一魂一魄施法的事被他抓住了把柄,所以他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刘大师点点头:“好的,容总,那我就跟他们回去了。”   容沉又看了他一眼:“刘大师,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们荣成建工的老人,也为荣成建工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如果刘大师愿意继续为荣成建工服务,随时都可以,我已经跟我六叔说过了,善明堂风水事务所依然是荣成建工的合作伙伴。”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刘大师:“如果刘大师继续在荣成建工工作的话,就记着我说过的话。”他并不想要再重用这个人了,只不过这个人是他六叔的人,所以他这样做能让他有所收敛,别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刘大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仅仅两天的时间,所有的新闻都翻了了个,原本都是凶宅的,现在全都成了化龙之地,而这些新闻除了一小部分是记者发布的,大多数都是荣成建工品牌部、公关部发布的,他虽然不是特别懂这些,但是他也能够预测的到,荣成建工已经开始崛起,如同那条蛟龙一样,历经最痛快的磨炼,终于要腾飞了。凤凰涅槃,一飞冲天,这是他挡不住的。   这个人再也不受小容总控制了,刘大师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容沉现在还能跟他说好话,那就是还不想跟小容总撕破脸,这算是好的方面了,他回去后也可以跟小容总报告了。   刘大师看着他点了下头:“好的容总,以后我都会跟您汇报下的。”   刘大师带着他的徒弟走了之后,容沉终于看向了孙老跟沈卓他们,沈卓端坐着,脸上带着笑意,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好了很多,那双眼睛顾盼神飞,神采奕奕,容沉看着他语气柔和下来:“孙老,沈先生,荣成建工在这个地方的二期工程恐怕还需要麻烦几位。”   孙老笑道:“应该的,做事总要有个尾。”   容沉跟他们笑了下:“好,这几天各位可以在这周围转转,我们荣成建工需要重新规划这个地方的建设,到时候会需要到各位的专业技术。”   专业技术,能让容先生说这个词,真是太不容易了。孙老跟沈卓对视一眼,都笑了,沈卓也朝容沉笑了下:“容先生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 第101章 吵架   此后的几天, 容先生特别忙,荣成建工内部的人一场一场的开会, 这个地方也陆续的填充进来了人,包括那个周总工程师及那天开开会的那些精英, 都是荣成建工的管理层人员。   随着人员的增多,容先生在他们的隔壁重新搭建了一片这样的房子。   沈卓等人依旧住在一楼,考古学家们还没有走,他们的善后工作非常繁琐,大水冲毁了很多的地方,包括那个祭坛以及里面的大殿,像是冥冥之中一样, 那些沉埋于地上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需要整理这一次的考古笔记及那些消失了的文物。   所有容五依旧还住在沈卓的上面,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沈卓:“沈卓,幸好你还没有走, 这人走的我都有点儿冷清了。”   沈卓想了想走了的陆玄跟陆星斩,确实也觉得冷清了, 明明陆兄在的时候也没有多说几句话,而且往人群里一站那就是一尊冰雕, 但是冰雕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啊,那全国人民奔赴哈尔滨, 为的不就是看冰雕嘛。   沈卓站在院子里仰头朝她看:“是啊,陆兄这走了,我都觉得冷清了。”容五听他说陆玄脸颊微微的热了下, 她明明没有说是陆玄走了,而是说的是那些人,容五想完之后也想打自己一下脸,这里面走的人只有陆玄跟他弟弟啊。她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她看着沈卓眼神有点儿慌乱,怕他也看出来,因为沈卓真的是很聪明,但好在沈卓没有提这一茬,而是看着她怅然的叹了口气:“可惜你们过几天也要走了吧?等你们走了,我才冷清呢。”   沈卓说的也是你们,容五看着他笑笑:“王教授他们要先回学校,不过我可能还要多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而且现在这个地方又是荣成建工着重要建设的地方,她得留下来帮忙,虽然荣成建工是她父亲创立的,可以前她大哥没有回来,她在荣成建工屡受排挤,最后也干脆不去了,可现在她大哥回来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来帮忙。   沈卓听她这么说非常高兴,本来都做好了她也要走的心里建设了,可突然间听见她要留下来,心中喜悦自不提,他看了眼这周围的青山绿水,觉得一切都亮堂了,天格外蓝,那片他今天要去转的山也格外优美了。   沈卓看完了周边的山水,才把笑容控制到微笑:“那好,那太好了!打牌可以凑够人手了!”   容五也笑了:“好,那说好了,你每次都跟我说要打牌,都还没有打呢!”   沈卓笑了:“今天晚上一定打,我现在要去周围的山上看看,等我们回来,咱们晚上就开打!” 现在龙头山也可以去了,那他们就得把这个山体走一遍,也只有把所有的地图都走完,才能决定这个地方建设什么建筑,包括建筑的外形,都要讲究风水,不能跟这个地方形成対煞。这是他们风水师的工作,正儿八经的工作,绝对不是游山玩水。   容五也一本正经的跟他道:“你们是去那些山上看山看水吗?”她说着笑了,显然是想起了沈卓曾经怼她大哥时说的话。   沈卓正想笑,就看见她大哥从会议室出来了,眼梢直接就看过来了,沈卓咳了声:“你说的对,看风水就是看山见水。”再说容先生也跟他们说让他们去山上转转的。   他跟容五说完后,跟容沉打了个招呼:“容先生早上好。”   容先生看着他嗯了声:“你要出门了?”他这两天都非常忙,吃饭的时间都跟他们错过了,而沈卓这几天休息的比较多,他晚上忙完了想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睡觉了。   不过睡觉多了也好,这不早上看着很有精神。仰着头看他,眼睛弯弯的,卧蚕都完成了月牙状。   容五也跟她大哥打了声招呼:“大哥。” 她自从山中回来,目睹她大哥落水后,对他一直都很好,看见他也笑容满面了。容沉也朝她笑了下:“等会儿你没事吧?”   容五眼珠子转了下,她大哥这么笑着问她肯定是没有好事,容沉指了下楼下的沈卓:“沈卓他们去这周边的山上看风水,我整好需要整理这周围的风景照片。我跟他们一起去。”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沈卓听着他妹妹这话,眼神明显的亮了下,容沉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跟容五道:“这不是你的工作,你今天还有别的事。”   什么叫不是她的工作,容五皱了下眉:“大哥,我们既然要宣传这个地方,总要有素材吧,我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容沉沉声道:“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别人去了。”   容五也看着他:“那你跟我说,我的工作是什么?”就只是他联姻的工具是吗!   容沉看了一眼下面的沈卓,再看了一下他妹妹道:“你今天留在这里,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人来。”容五微微皱眉:“什么人?”   容沉看了她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你去换身衣服。”他平时不怎么管他妹妹穿着,但是今天,他想了想道:“换一身女孩子点儿的衣服。”   容五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裤张了下口,什么叫女孩子一点儿的衣服?她大哥眼里女孩子衣服什么样?晚礼服?连衣裙?容五不是鄙视她大哥,但是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她大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所以一切都靠想象!   当然容五就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打击他,看楼下还等着她的沈卓只好笑了下:“沈卓,我不能跟你们去了。”她心里多少有一点儿知道来人是谁了。尽管不愿意,可毕竟是他们荣成建工的事,再说了,不愿意更要讲清楚。   沈卓自从看到她大哥出来就知道她不可能跟他去了,所以也朝她笑笑:“快去打扮下吧,女汉子。”   容五把头上的遮阳帽扔下来打他,沈卓给她接住了,又扔回给她,但因为有风,容五的遮阳帽非常大,帽檐大,所以跟个风筝一样,他扔偏了,被容先生给接住了,沈卓朝他笑了下:“谢谢容先生。”   容先生看了一眼手里的遮阳帽咳了声:“现在外面天热了,你要是出去的话,也戴个帽子。”沈卓并不在意这个,只一笑:“好。”跟容五挥了下手: “那我们走了啊。”   这次因为要走遍所有的山,所以没有开车,孙老他们四个人一路走一路闲聊,陈河道:“刚才容先生说要来一个人,是谁啊?还这么神秘?”他们刚才都在一楼孙老房间里,当然就都听到了。   赵航切了声:“来的肯定是男的呗,要不就不让容小姐换衣服了。”   沈卓嘴角抽了下,说的跟容先生卖妹妹一样。   孙老看了一眼沈卓咳了声:“别胡说八道!” 他前天刚说容家这兄妹对他另眼相看,可今天就安排上别人了,孙老心里叹了口气,怕沈卓多想。   赵航撇撇嘴:“好,我不乱说,等咱们晚上回来看看呗。”   陈河在后面拽沈卓:“老板,你知不知道啊?”沈卓摇头:“我也不知道。”陈河叹了口气:“我是替老板你担心啊。”   沈卓还没更跟他说让他少吃萝卜淡操心的,后面的赵航就道:“你还是别瞎担心了,人家是荣成建工集团的大小姐,用着我们的时候跟我们是朋友,等咱们一走,谁还记得我们。”   孙老呵斥他:“就你话多!”   赵航气的道:“我说的是实话,咱们是什么人啊,你不是常说门当户对吗!”   孙老气的想揍他,沈卓笑道:“孙老,赵航说的对,你别打他了。”   赵航看了他一眼:“我是为了你好!别到时候被人看不上,你又面子过不去!”   要不是看在他救他的份上,他才不说呢!   沈卓瞪了他一眼:“快走!”他用得着这个混蛋提醒吗!他也没有多想好不好!再说就算是多想,他也只是想想,想想都不行了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那难道一辈子都不能有一个可以念想的人吗?   赵航看没有打击了他,也哼了声,当先带头蹭蹭的往上爬,沈卓扶着孙老:“孙老,我们不用着急,风水要慢慢看,咱们三天时间把这周围看完整就可以。”   孙老嗯了声:“等咱们完成了这件事,也算是在荣成建工立住了脚,以后哪怕是一年一个小活,也够咱们开销了,咱们也不求多了。”   孙老这是安慰他,沈卓笑笑:“孙老,你说的对。”他真的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只不过他说出来,这些家伙肯定以为他矫情,会越闹越大,所以沈卓也干脆不想了。   容沉要跟乔家合作,乔家是这一次事情中唯一一个没有撤资的,而这块地是要建成cbd经济中心,那其中的商贸中心也需要乔家的帮忙,这几年乔家在商贸大厦的建设经验非常多,除去他们是亲家的关系外,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乔家这一次来的人是乔家大少爷,乔氏集团的总经理,董事长之位依然是乔父,乔父虽然年纪跟容沉父亲差不多,但是身体很好,且越发健朗,所以依然是乔家的主心骨,不过乔家大儿子上进、肯干,且出镜率高,众人都觉得这个会是下一任继承者。   所以这一次的合作项目,乔父就派他过来了,乔宇这个人长的相貌堂堂,非常帅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长的像沈卓,容先生对这个妹夫比较满意。   容五依旧没有换上晚礼服,只是换了件正装,她大概也能猜到来人是谁,所以看到乔宇的车队后,容五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这个家伙走到哪儿排场都挺大。   乔宇乔大少爷大概没有想到荣成建工这么大一个项目的总部会是这样一个地方,所以下车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容沉压根都没有出来,当然他也没有期待容沉接他,听说这个大舅哥脾气不是太好。   容五从院子里走出去,朝他招手:“乔宇哥,这边!”   乔宇一看她便笑了:“小五,不好意思还让你出来接我。”容五笑笑:“我不接你你是不是都找不到这地方?”   乔宇笑了:“我没有想到你们住在这里,实在辛苦你了。”他们刚刚路过那个祭坛大坑了,他没有下车都觉得吓人,更何况容五他们还住这里。   容五摇了下头:“哪有,是要委屈你了,来吧,这儿是楼梯。我大哥他们在会议室里等你。”   容五把乔宇接到了容沉的办公室,乔宇看到容沉这里所有主力军都在,终于确定他是真在这里办公,于是也不得不赞赏道:“原来大哥你真住在这里,小弟真是服了!”   这个大哥这些日子的新闻真的非常多,大多数都是负面的,特别是前几天第一期工程建设完成,奠基仪式上他没有露面,已经被攻击的体无完肤了,说他是不敢露面。乔宇摇了摇头,他这大哥都敢住在这里了,又岂会是不敢露面呢。   容沉请他坐下:“这里条件不好,让妹夫你见笑了。”   容五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乔宇也本能的看了一眼他未婚妻,这未婚妻感觉不太愿意。于是乔宇笑笑:“没有,我早应该来看看小五,结果这些日子一直都忙。”   容五心想他应该是不敢来吧,他们乔家乔伯伯就格外的信这些东西,每到初一十五必会去寺院烧香拜佛,每次拍地皮、建大厦前都要去庙堂上香,那遇到这种邪气的东西躲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这次他们竟然没有放弃这个项目,在所有商家都撤资后,他们还在,容五也心里有些感激,只不过一想到是因为她的原因,两家是联姻的原因,她心里就有点儿堵。   他们两家自小关系好,婚约就是小时候开了个玩笑,可没有想到被她大哥给定了下来,且订完了之后才告诉她!容五深吸了口气,不想在这个公众场合下吵架。容五站起身道:“乔宇,大哥,我有事先出去下,你们先开会吧。”   容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留下来,但是容五不想看他,径自走了。   容沉看着她任性的妹妹,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喊住她,只好朝乔宇道:“那我们先开会吧。”   容沉首先道:“因为这边情况特殊,所以我们决定把二期工程改建为商贸中心,以这个地方为一个中心点,向周围辐射,把这个地方打造成商业街,妹夫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乔宇笑了:“大哥你的想法很好,你不知道自从前天的新闻一出,有多少人关注咱们这个项目,只要这个地方建设完成,这里将会有很多的商家入驻,这里可真就是聚宝之地啊!”   聚宝之地这个词还是他们荣成建工自己打出来的,聚宝之地再加上化龙之地,想不关注都没有办法。   容沉听着这个词咳了声,这个词是孙老想出来的,他听着都觉得虚,但是这外界反响还不错,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开店图的都是一个吉利,沈万三的聚宝盆故事是每一个商人都期盼的。   会议开的很顺畅,开完之后时间已经到饭点儿了,容沉让容五陪着去吃饭,吃完饭后还想让容五再陪着乔宇在附近逛逛,容五深吸了口气:“大哥,我们考古队下午有一个会要开。”她对乔宇笑道:“所以,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   容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那些都不重要。”   看容五深吸气,乔宇忙道:“没事,小五你去忙吧,我正好也回去了。大哥,我回去之后就把这个项目落实,我们到时候再联系。”   乔宇走了后,容五转身就到了他们考古会议室。容沉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进来,里面就他妹妹一人,那些考古队员都出去了,看她把这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擦拭,容沉深吸了口气:“这些东西就那么重要吗?”   容五没有回头,只道:“这是我的工作,总比去游山玩水好。”   容沉道:“你今天早上不也想去游山玩水吗?”就因为陪同的人不一样了吗?看她还冷着脸,容沉深吸了口气:“乔宇是你未婚夫,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这么任性。”   是她任性吗!是谁定下来的婚约!容五看着他很生气:“我可以理解乔宇,他为了他的家族,可是大哥,我是你的妹妹啊,你就这么急着想我嫁人吗?不管那个人我喜不喜欢?!”   容沉看了她一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不在家,长兄如父,我关心你的婚姻大事怎么就不对了?”   容五一闭眼,他们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容五忍着脾气再次解释道:“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婚姻,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乔宇,我要嫁人也应该嫁给我喜欢的人。”   容沉听她这么说心中微沉,但还是问她:“那你喜欢谁?”   容五一顿,她无意识的抚摸了她的右手,右手还是有点儿肿,那个人曾经使劲的拽着她,无论浪花有多大,都没有松开她,用力多大,就证明那天的危险多大。但是这个人她不能说,因为人家也没有说喜欢她,所以容五扭开了头:“不用你管!”   容沉看她这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有些酸涩,她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沈卓?应该是他了吧?他自己觉得沈卓好,于是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他好,可这心头好怎么给别人,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他跟自己亲妹妹抢人,这种酸涩让他声音特别冷硬:“就那个沈卓是吗?一个江湖术士,他能给你什么?整天陪你看风看水吗?”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最讨厌这个的,可现在也栽在这里了。   容五没有想到他对沈卓的印象这么差,她不由的声音冷了下来:“沈卓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大哥,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职业!请你也尊重一下我的职业!我与你别无二般!更何况,沈卓他救过我,为了救我他差一点儿就没命了!大哥你自己都忘了吗!”他当时跳下水去是为了什么!难为她以为她大哥已经对沈卓改观了呢,原来根本就没有。   她这是承认了?!容沉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但语气一如往昔的淡漠:“他已经签约荣成建工,他救你是他的工作,他即便是因此送了命那也是他的工作。”   他说的太冷漠了,冷漠到站在外面的沈卓脸色都僵硬了,容沉对他的态度变化太大,就如同从春天一下子到了冬季,他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不是有点儿刀?没事啊,都是误会,那什么可以去看看《联姻》我更新了啊,虽然那边好像也是刀刀……《联姻》我会更的慢一些,因为有点儿卡,所以抱歉啊,慢慢来啊。 第102章 吵架2   沈卓也不是故意想听他们兄妹吵架的, 只是因为听到了容五愤怒的声音,容五很少这么厉声说话的。而容先生的话虽然不愤怒, 可比愤怒更尖锐,像一把冰刀直接的插在了他心口, 一个江湖术士吗?   沈卓嘴角微微的苦笑了下,纵然在路上的时候,赵航讽刺过他,但他没有在意,总觉得自己应该改良了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但其实还没有是吧,还是那个江湖术士, 所以他一个江湖术士的救命之恩容先生根本看不到眼里。   明明前几天他都以为跟他关系很好了呢,可原来也不过是工作,沈卓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默默的叹了口气, 是他想多了,容先生说的对, 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工作。沈卓觉得自己想开了,应该赶紧走的, 别再让容五出来看见他不好,可是他脚步跟生了根一样, 不知道怎么动了。   孙老看了一眼他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面幸灾乐祸的赵航, 他们来的真是不巧,本来是决定不回来的,中午的干粮他们都背着了,但是在山脚下时遇到这个乔先生,他说他迷路了,于是众人也就跟着他的车回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里是一楼的院子,这兄妹两个人看样子都在气急之中,没有发现他们。   屋里的容五好一阵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到她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看着他跳下水去救他的,原来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工作而已。就跟让她联姻一样是吗?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为了这个公司。   容五深吸了口气:“大哥,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兄妹很少见面,你从小就在外地,以前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以后我也不用你关心,咱们就跟以前一样就好。”   容沉盯着她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容五也让他看,她知道她说这句话伤他的心了,可是她不想撤回了,因为她说的都是实情,这个大哥在外面三十年,尽管他是被她父亲送出去的,因为他是煞星,不让他回家,可是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兄妹之间没有多少感情,所以这个大哥一回来,就为了公司把她卖出去。   容五脸色不好,容沉脸色也不好,他知道他对这个妹妹疏于关心,一回来就要她嫁人是冷硬,现在她有她喜欢的人了,他还因为他的一己之私拦住了她,容沉无声的攥了下拳头。他也觉得他自己太龌龊。   容沉听见自己僵硬的问:“你真的那么喜欢……沈卓吗?”   容五也看着他反问:“那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沈卓呢?”她也没有要跟沈卓在一起,她喜欢的人也不是沈卓,可她不明白她大哥为什么就这么的反对?   容沉眼神微暗,他想他要是讨厌他就好了,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沈卓让他心口沉痛,可那么疼他都没有讨厌他,他想是那疼痛让他记住了他,他喜欢他。   而这些他自己都无法对沈卓说,更何况是他妹妹,容沉深吸了口气道:“我没有讨厌他,我只是觉得自古婚姻门当户对,乔家与我们家不相上下,更何况你自小与乔家有婚约。”   容五微微的冷笑了下,说到底,她这个大哥还是看重的家世背景,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妹妹,容五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大哥,我不会跟乔宇在一起的,如果你需要有个人来联姻的话,那你自己上吧,乔家还有一个女儿。”   容五说完这句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她本能的看了她大哥一眼,她是被气着了,她都忘了沈卓说他不举的事情了,果然她大哥的脸色奇差无比。   容五嘴角动了几下,不知道再说点儿什么好,她深吸了口气,大步的向外走去。一拉开门,就看见沈卓站在外面,外面不只有沈卓,还有孙老他们以及乔宇,他明明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容五从沈卓看到了乔宇,虽然他们两个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见她出来还本能的笑了下,可是容五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刚才在屋里跟容沉吵架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才想起来,隔音效果是真的很差,他们兄妹真的是每次吵架都能让所有人看笑话。   容五觉得自己的脸大概跟外面的火烧云一样了,她咳了声,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面对乔宇,她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是想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还有沈卓,她大哥说的那些冰冷的话他肯定也听到了,容五朝他们抱歉的笑了下:“你们怎么在这?”   沈卓下意识的朝她笑笑:“我们刚回来,路上的时候碰到了乔先生,乔先生在这山上转圈,可能迷路了,所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乔宇也连忙点头:“对,对,对,我这司机把车开到山路上了,这刚转回来。”   他们两个掩耳盗铃的替她开解,容五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本来应该是她跟她大哥给他们两个道歉的。   但是她大哥不仅没有道歉,还理智气壮的走了出来。   容沉站到门口看沈卓语调低沉:“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是全都听到了?容沉看着沈卓那张勉强的笑脸心中已经明了,他平日里耳力很好的,可今天因为心中有事,竟然没有听到他回来。   沈卓没有说话,甚至只看了他一眼,便很快就移开视线了,他不肯看着他的视线,所以只对着地面道:“没有,容先生,我们刚回来。”   就算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摊开了会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法解释,因为他不占理,甚至都没有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看他还僵硬的站着,容沉点了下头:“好,那你们去休息吧。”   沈卓也只点了下头,但没有动,大概是因为他杵在这里吧。容沉便转身上楼,路过乔宇的时候,他看了他一眼:“既然回来了,上楼坐坐吧。”   这个时候怎么坐?乔宇连忙道:“不用!大哥,我这次真要回去了。”   容沉也只跟他点了下头,上楼了。他其实也知道乔宇跟他妹妹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他不应该着急,可是那个杨道长跟他父亲说容五要赶紧嫁出去,在他身边越久越不好。   容沉把门关上后,看不到众人了才自己苦笑了下,让所有无奈爬上他的脸。   他是一个从不信鬼邪的人,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不会听杨道长的疯话,可那是妹妹,尽管是同父异母,可也仅剩这么一个妹妹了。   他再也不敢拿着他妹妹的命打赌,他的那些克星新闻也并不全是他六叔编造的,他的兄弟确实都死了。他的父亲躲在道观里,远远的。他也想让他自己躲得远远的,躲开他的至亲,就如同他路经他祖母家门口而不入一样,可造化弄人,他必须要接这个工程。   容沉在自己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把桌上的文件挨着翻了下,文件多的他都没地方放了,容沉深吸了口气,这个地方的工程少则一年,多则几年,等他把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就离开这里,如果沈卓愿意跟着……   容沉捏了下自己的眉心,沈卓肯定是不愿意跟着他走的吧?而且现在还说了那些不好的话,容沉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有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容沉因为自己关屋里去了,所以下面的人都各自松了口气,乔宇并没有马上走,他盯着沈卓看,并不是因为屋里容五说的话,他觉得沈卓不可能抢得走他未婚妻,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比沈卓有优势吧,沈卓顶多是有点儿像他罢了。对,就是因为像他,所以他现在盯着他看。   他刚才在见到沈卓的时候也很惊讶,他坐车里,正想找个人问个路的,就看见他了,就连他的司机都笑着道:“这要不是车上拉着乔总您,我这都以为是您呢!”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呢?   沈卓看乔宇一直盯着他看笑了下:“要不到我房间里坐会儿?乔先生?”   乔宇点了下头,看向容五:“不知道小五欢不欢迎我?”   容五叹了口气:“来吧。”这个乔宇就知道客气,身价总是摆的高高的,但容五也不好说他。   陈河给他们都倒了茶,笑着对沈卓说:“老板,你还别说,这个乔先生长的跟你有点儿像。”   沈卓笑道:“别乱说,乔先生怎么看都比我帅,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更何况人家年轻有为。”   这一叠好词,赵航切了声:“你自己夸你自己吧?”   众人都笑了,乔宇也笑道:“沈先生,你还别说,我要不是确定我老爹真没有在外面多给我生的兄弟,我都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了呢。”   众人哈哈笑,容五笑完后摇了下头:“我刚开始见到沈卓的时候觉得你们像,但是现在熟了,就觉得不像了。”   乔宇自谦道:“我年纪比他大,他是比我帅一点儿。”   容五笑了下:“不是,就是感觉。”   她看向沈卓的眼神明显是比他好的,带着笑意,那笑意自然温和,乔宇想到刚刚他们兄妹俩吵架的话,嘴角微微的勾了下,看样子他这个未婚妻真是喜欢上这个算命的了?   他路上的时候问过沈卓的职业,容沉也给证实了,所以乔宇想自己还是表现的大度一些吧,时间长了容五就知道谁更好了,一个风水先生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他吧?   在乔宇大度下,众人又各自聊了一会儿天,容五还郑重的跟他道歉,乔宇当然连忙制止了:“小五,咱们两家是世家,咱们从小就认识,不用这么见外!”所有的一切都来日方长嘛!   乔宇走了后,沈卓等人也要起身了,他们巡山活动还有继续,这次容五跟他们一起去的,她不想再理会容沉了。   爬山能有助于心情放松,容五指着前面的山顶道:“沈卓,陈河、赵航、孙老,咱们要不比赛吧,看看谁能先登上这个山顶!”   孙老笑了下:“你们这是欺负我老头子了!你们几个去吧!”   容五哈哈一笑:“那女士优先,我先爬了!”   沈卓笑笑:“好啊!”   沈卓跟在她身后,赵航听着要比赛,首先就要往上爬,被孙老一把给抓着了:“你这家伙,我这腿脚慢,你留下来扶着我!”   赵航不太情愿,然后孙老把他拽下后又跟陈河道:“咱们慢点儿爬,让他们有话说开吧。”   陈河朝他竖了个拇指:“孙老您真是善解人意啊。”   孙老切了声:“是你们几个没有眼神!”   容五一起爬到了山顶,沈卓在她身后,容五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峰:“咱们上一次还一起来爬过这座山呢!”   沈卓看着对面的龙头山点了下头:“是啊,那时候还有陆兄,可惜他回去了。”   容五环顾了周围一圈,坐了下来:“时间过的真快啊。沈卓,我们认识有一个月了吧?”   沈卓想了想:“对,快一个月了。”他倒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明明觉得跟她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可是算算原来才一个月。   容五感叹了声:“我这一个月过的是最充实的,感觉每天都当三天过一样。”   沈卓笑了:“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如果不是你说,我都以为过了3个月了呢。”   容五看着他笑笑:“沈卓,这三个月谢谢你了。”   她看样子有话要说,于是沈卓看着她笑笑:“不用客气,我是拿着你们家薪水的。”   容五听他提这个,叹了口气:“我替我大哥跟你道歉,我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就是被我气的,你别当真。”   沈卓笑了下:“我没,我没有生气,真的,至少现在已经不气了,我想想容先生对我们已经很好了。”他说的我们是指孙老跟他,容五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容沉聘用了他们。只是还是觉得她大哥那话不好听。   沈卓朝她笑着摇了下头,容先生虽然说的话在那一刻很伤他的心,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他并没有说错什么,实话总是扎人心,他得接受现实。他站在他妹妹的角度来看他,选妹夫是怎么都不够好的,他能理解。更何况他欠容先生救命之恩,他又怎能怪他。   沈卓在她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从这里依然能够看到对面的龙头山,前天容先生就在那里救过他。沈卓想着他手臂上的伤,想着他满身的伤,他心里的难受是复杂的,容先生让他心里五味俱全。所以他难得也沉默的了下。 第103章 打牌   容五也坐了一会儿,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沈卓,这个还给你, 我知道这个东西一定很贵重。”   这是他的平安扣,沈卓也笑着接了过来:“并不贵, 就是能辟邪。”他还记得容五当时是挂在脖子里了,但是现在却从包里拿出来,那就是说她已经不再需要,亦或者是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果然容五道:“我还要为我今天说的那些话跟你解释下,我当时也是气话,就是话赶话了,没有别的意思。”   她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 因为那个乔宇,把事情弄的这么僵。   沈卓知道她说的是她跟容沉说的那句 “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关系。”这句话联系到她上面的救命之恩以及替他辩驳的话,是很让人误会。   沈卓看着她脸上那一抹歉意的笑容,心中了然, 他想容先生真是多虑了,容小姐并没有喜欢上他。   沈卓看着容五笑, 容小姐是大家闺秀,她的喜欢应该是矜持的, 如她说的那样,时间太短了, 喜欢一个人怎么也要长一些吧?是他自己奇怪,是他自己在短短的时间里,甚至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对她有好感, 这种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甚至想,也许是他上辈子欠了她的吧。   沈卓不想让容五为难,而且即便是他对她有好感,也从未想要娶过她,他这样的身体又怎么会耽误别人,所以他切了声:“是你多想了好不好!我压根就没有多往那方面想,你跟个女汉子似的,我都没有把你当过女人看。”他一边说还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特别在胸口停顿了下,那表情非常嫌弃。   容五万没有想到他这么说,指着他:“你……”   沈卓还一副嫌弃表情,容五忍不住气笑了:“对,沈老板多帅啊,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绝世无双、一表人才……”   她边说边笑,背串词了,沈卓还配合着她的话,一手掐腰,一手撩了下头发,但是他剃了个短寸,压根就没有撩上去,所以便干脆一手托着脸,朝她眨了下眼,这个经典动作,人家朱茵做的好看,沈老板不会,两个眼睛一起眨的,容五笑的肚子疼,不得不说,听沈卓这么说,她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应该让他误会,她一点儿都不想伤害沈卓,沈卓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相处的朋友,他从不发火,且幽默风趣,跟他相处就像是流水一般,顺畅自然。这种自然都让她觉得认识了他很久一样,比她大哥都让她觉得亲近。   等孙老他们上来的时候,看他们两个正在互夸,容老师道:“如果帅是一种罪,那沈老板你已经是罪恶滔天……”   她还没有说完先自己捂着肚子了,陈河都忍不住了:“容老师,你都把我们老板夸的罪恶滔天了,我怕他骄傲犯错误啊。”   容五看着他们上来,扶着旁边一块石头站起来:“你们终于上来了,再不上来,我都没有词了。”   沈卓道:“通过容老师,我终于见识了中国语言的精华,没有一个词是重复的,容老师强!”   经过这一个下午,众人回去的时候就高高兴兴的了,大老远就听见笑声了,容沉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看他们,沈卓跟他妹妹说了句什么,他妹妹笑的很开心,才一个下午,她就高兴了,而在他妹妹旁边的沈卓,脸上也挂着笑容,那笑容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但在此刻却看的他眼睛疼。   他使劲握了下栏杆,看着他们走进院子。   容五看到他后就止住了笑,没有跟他打招呼,径自回房间了。沈卓是看到他了,但他张了张口,没有叫出来,于是容沉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僵持着,孙老咳了声,替沈卓打了招呼:“容先生好。”   容沉嗯了声:“早点儿去吃饭吧。”孙老笑笑:“好的,谢谢容先生。”   沈卓还是没有说话,在孙老打完招呼后进了房间,带上门后他叹了口气,他不是矫情,他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跟容先生好好打招呼,但一张口觉得嗓子紧,以前能没脸没皮的跟他打招呼,想要高攀他,现在得知没有那么大的脸后,他就不好再腆着脸了,心里到底是自卑了。   晚上的时候,众人在沈卓的屋里打扑克牌,沈卓承诺过跟容五打牌的,等容五下来后,陈河跟她感叹道:“幸好容老师你在,自从陆玄弟弟他们走了后,凑人数太不容易了。”   容五听着陆玄不在这里也有些伤感,没有接他的话,倒是旁边张开心不解的道:“为什么啊,你们打保皇人不正好吗?”打保皇就需要5个人。   赵航一边洗牌一边道:“我师父他不能参加啊!他老想给算牌,特别没意思!师父,我先跟你说好啊,你只管在旁边看着,不需插嘴啊!”   这就是他亲外甥,惯得没大没小,孙老气的拍了他一把:“我什么时候算过牌了,我就是想了想而已!”   想了想?沈卓看着孙老笑,孙老说话也是挺幽默的。   张开心也终于明白过来,跟孙老笑了一番后,问沈卓:“那沈老板你不算牌吗?”沈卓靠着床,双手交叉的放在小桌上:“算命也是很累的一项活好吧,孙老是因为不会打才想着去算,而我不需要!你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这口气太猖狂了,陈河指着他跟众人道:“容老师,自从我老板被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之后,他就一点儿也不谦虚了。”   容五笑了:“没事,今天他遇上我了,就让他看看,他是怎么输的啊!”   赵航打了个响指:“好!咱们一起让他输的一件衣服都不剩!”   沈卓心想就是因为跟他们打牌,输了的人脱衣服,他才练就了这一手好本领。   沈卓笑笑:“我觉得这个规矩还是改了吧,要不我怕你最后一条裤子都保不住。今天咱们还有两位美女在,我怕影响不好!”   赵航被他点到痛处,气的道:“你等着!我今天让你脱光衣服!”   路过这里的容沉听着这句话,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他保证他不是故意偷听的,是真的路过。听到沈卓毫不在意的笑声,容沉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敲门,他知道他现在很不受人待见,但是他就想看看他。   沈卓坐在最外面,所以去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他,沉默了一下才微笑道:“容先生?你有事吗?”   容沉从他脸上带着点儿笑容了,脸色也缓和了下,他透过他看了一眼他们屋里的人,好嘛,这一个小房间床上坐了俩,桌下坐了仨,孙老还在旁边看热闹,他们也不怕憋得慌。   沈卓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请进?”他想容先生大概是又来看他妹妹的。   容沉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屋子里的人大概没有想到是他,所以一时间卡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屋里刚才的欢笑声一下子就没了。   容沉只好咳了声:“你们在干什么?”   沈卓咳了声:“容先生,我们玩扑克。你……您要玩吗?”   他也开始结巴了吗?容沉看了他一眼,沈卓脸上虽然挂着薄薄的微笑,但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所以他摇了下头:“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玩吧。”他看了一眼沈卓握着门把的手:“别玩的太晚了。”那手上的绷带都还没拆呢。   沈卓以为他是担心他妹妹跟他们一屋子男的坐着,于是点了下头:“好的,容先生。”幸好今天还有张开心在这里陪容老师。   容沉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了,沈卓关上门后深吸了口气才回头,笑着跟众人道:“看见了吧,容老师的哥哥是随时都会来的,你们四个确定要玩脱衣服的吗?咱们改成贴纸的吧。我真是替你们四个着想啊!”   赵航切了声:“得了吧你,我看你是怕了。”   沈卓切了声:“就算是玩贴纸的,我今天也让你贴满整张脸!”   赵航把扑克牌在桌上熟悉的一摆:“好!谁怕谁!翻牌吧!”   他们打了大约有20把牌,最后实在打不动了,沈卓把他那只绑着绷带的手举在了头顶:“我输了!”之所以举手,因为脸上贴了无数张纸条,没脸见人了。   他对面的赵航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活该!我就说你今天应该脱衣服!保准一条底裤不“生”!”他的脸上也贴满了纸条,最后没有纸了,让陈河在额头正中间贴了一行符纸,这符纸一直到鼻子下面,挡着嘴巴,所以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卓从纸条缝隙中看他:“你去照照镜子再说。”   赵航切了声:“我一定比你的少!”   孙老在一边看得摇头:“就你这牌技还想窜通我领着你去澳门赌,幸亏我没去,要不丢人丢尽了。”   孙老这贬自己外甥徒弟毫不客气,众人都哈哈笑了,这一笑难免吹到了纸条,容五跟张开心脸上最少,张开心道:“沈老板,你现在服了吧?”   沈卓还举着他的手:“我是个病号,我今天发挥失常是有原因的。”   他一个病号,用他残缺的左手硬是赢了十次,这个战绩不是很辉煌吗?   容五等人切了声:“你左手贴人纸条时怎么那么利索!”   赵航怒斥道:“对!你看看我的脸,都是你贴的!”   沈卓当了9次皇帝,他就当了他9次对手,9次就贴满了脸!   沈卓无力的摇手:“今天晚上咱们就到这吧,明天晚上再战!”众人都起身扶着腰往外走,打牌也是很累的。   沈卓等他们走了后,也扶着桌子站起来来,腰累,胳膊更累,打牌是个体力活。沈卓把脸上的纸条撕了下来,拿着脸盆去刷牙洗脸,他的手现在成这样,不能洗澡了,所以他就直接去了洗漱间,刚进门就听见啊了一声,从洗手间正出来一人,看见他叫唤了一声:“鬼啊!” 沈卓差点儿被撞到,靠在门框上看他连跑带爬的出去了。   沈卓莫名其妙,他这哪儿像鬼了?   沈卓摇了摇头,刚才跑过去的是荣成建工新来的员工,可能被这个地方的传说给吓着了吧。   他这一声惨叫,倒把其他人也惊着了,洗手间里面一个个声音:“什么!那儿有鬼啊?”“真的吗!这地方真有鬼啊!救命啊!”   刚进洗手间还没有关门的容沉出来呵斥道:“怎么了!哪儿有……”等看到沈卓时,他顿了下,沈卓看他脸色古怪、要笑不笑的样子,狐疑的看着他,容沉看他颦着眉头,眼睛转了好几圈,咳了声,抬手想要给他把脸上的纸条拿掉,但沈卓往后退了步,于是容沉只好顿住了,他想他现在都不让碰了吗?容沉指了下镜子:“你下次别这么出来,吓人。”   他这话更有歧义,特别是这大晚上的,蹲在坑里的几个员工瑟瑟发抖:“容……总……您别吓我们,外面是什么啊……” 第104章 肾虚   容沉闭了下眼, 气到:“鬼!都尿裤子了吗!”   真有尿的,那人磕磕绊绊的道:“容… …容总, 你先别走……等等我……”   沈卓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找到原因了, 他这贴了满脸纸条,甚至还有张符纸,因为手不利索,就没有撕干净,这大晚上看着是挺渗人的。容先生还说他是鬼!   看着在傍边想笑的容先生,沈卓懊恼了声:“不好意思,吓着各位了, 我是沈卓。”   坑里的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是沈先生啊,你可是吓死我们了。”   沈卓也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用怕,还不到12点,鬼还没出来。”   这话说的, 坑里有开始看时间的:“真的吗……离12点还有5分钟……我这拉不完了啊……”   “我也还要有一会儿啊……怎么也得半个小时啊!沈先生,你别走啊……”这是周建的声音, 他抓着沈卓这根救命稻草后,就不叫容先生了。   沈卓:“……”   容沉也无语的道:“你生孩子吗, 需要半小时。”   周建半响后才道:“我……便秘。”   容沉看了眼想笑又憋着的沈卓,也憋住了笑:“怪不得每次开会你都迟到, 以后改住在厕所里行了!”   周建小声的嘟囔道:“住就住……住的地方也没有比厕所好多少……”要知道他是工程院的总设计啊!这辈子设计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艺术性的,容沉这个地方整齐是整齐,但是毫无美感啊!他好不容易从部队里出来了, 结果又来了一个差不多的。   容沉要不是碍于沈卓在这里,他都想拉开周建的门,踹他两脚。容沉不想再理他,沈卓一边笑着一边一只手努力的挤牙膏,他本来左手还能挤牙膏的,但是今天打牌过度,挤得有点儿费劲。   正努力时,容沉接过他滑到池子里的牙膏,帮他挤上了,沈卓口里叼着牙膏盖,说不出感谢的话,容沉也不需要他感谢,把他口里的牙膏盖拿下来:“好了,刷吧。”沈卓再想说什么,他就转身进了小隔间,难道他刚才都还没有方便吗?   洗手间所有的人都在听着容沉尿尿,等他尿完后,周建小声的道:“怎么听着也跟便秘似的,断断续续的呢?”周建是不怕死的,他都敢说他是妖怪了。   “容总,我听说你的事了,你不会是那什么……肾虚吧……”坑里还有另一个不怕死的。   “容总,我知道一种药……”这个声音小,显然是怕人听出他肾虚。   沈卓一口牙膏差点儿吐出来,这些人一听就是容沉的亲信,要不也不会陪他加班到现在,也不会被容沉安排在他的身边,他们就住在这层楼上。   容沉把衣服穿好后,出来把小隔间的门使劲关上了,他肾虚?!他是因为想到外面沈卓在刷牙,所以一时间觉得声音大了不好,他好不容易控制着!这群混蛋脑子里就没有想点儿别的!   容沉看正在努力往外咳牙膏的沈卓,走上前去给他拍背,这么大人了还能吞牙膏!这是心虚了,是想起他这个不举的话是自己算的了。   吞下刷了一半的牙膏感觉太不好受了,沈卓好不容易咳完牙膏沫子,朝给他拍背的容沉歉意的道:“对不起,容先生,你会好的,真的……”他真的给他算出他以后会有孩子的,而且是儿女齐全,子孙满堂。   容沉重新给他挤上了牙膏:“重新刷,好好刷。”   给沈卓弄好后,他走到了一个隔间,他已经分清楚那几个坑位里的人谁是谁了,这第一个是他的财务主管,容沉站在他门前:“钱悦,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钱悦说什么,他又到了另一个坑前踢了踢:“肖寒修,你的也没了。”肖寒修是他的招商部总经理,堂堂一个总经理关注肾虚的问题,很有问题,看样子在犬马声色中累坏了啊。肖寒修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容总,我就是关心一下您,这毕竟是一个大事,对男人来说……”   容沉打断了他:“闭嘴!”肖寒修于是就闭嘴了,哎,容总抹不开面子啊,这有什么呢,不就是对女人不举吗,那对男人举不就行了吗。   最后一个是周建了,周建听着他的脚步声提前道:“容总,我的这个月的不要了!”   容沉冷笑了声:“周建,你的季度奖金没了。”   周建的惨叫声让众人以为他的屁股裂了呢,毕竟便秘是很痛苦,叫的其他两个坑里的人都没声了。   看沈卓笑的都刷不好牙了,容沉无奈都看着他:“有那么好笑吗?”沈卓跟他点了下头,容沉看他脸颊上蹭上的泡沫也不好说他什么了,他给沈卓把水盆里接上水,把他毛巾洗了几把:“好,你把牙刷出来吧,洗洗脸。”   算了,看在把沈卓逗笑的份上,就饶了这几个混蛋吧。坑里的几个人都默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容先生是在洗手了吗?走了吗?   沈先生呢?怎么听不见动静了?   沈卓把牙刷完后,看在容沉帮他洗的毛巾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声道:“谢谢容先生。”容先生对他这好意还跟以前一样吗?还是他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的呢?就跟对那个刘大师一样,明知道刘大师犯了错,可他还是在山洞里救过他,这个人真的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好人。   沈卓不是吃醋,他完全没有吃醋的想法,他就是想确认下而已,确认下,把心里的那个疙瘩解开。   容先生看他眼神温柔,里面水光清浅,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好,才半天的时间,他已经不再记恨他说他的话了,容沉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不好,因为如果他不记恨他那是不是就不在意他?   容先生酝酿了一会儿,看着他把脸擦出来,刚想跟他说声抱歉的,就听见那坑里的周建又哆嗦着喊了:“沈先生,你还在吗?”他这是屁股不疼了!   沈卓嗯了声:“怎么了,周工?”   周建笑笑:“没事,你在就好,我这马上就好啊!这刚刚多亏这一嗓子,痛快了!”   沈卓听着失笑,周工真的挺好玩的,容沉满腔柔情也被周建这一痛快全都弄没了,他郁闷的道:“不用理他,让他今晚住在这里!”   周建:“……容总,您还没有走?”   容沉:“……咱们走吧。”   他又把沈卓的毛巾清洗好,给他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水盆里端着:“走吧。”   沈卓忙跟上他:“容先生我自己端着吧。”   容沉一直到他房门口的时候才递给他:“早点儿睡觉吧,你们明天还出去吗?”   沈卓点了下头,容沉也看了一下外面那片广袤的山:“那小心些。”   沈卓笑了下:“容先生放心,没什么危险,我们再看两天就基本上定下来了。”   容沉也笑了:“好。”   他目送沈卓下楼,等楼梯上看不见他时,他又往栏杆前站了下,并不是想让沈卓看见他的,就是纯粹的想多看看他,但他没有想到沈卓下楼时又抬头看了,于是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下,进而都笑了,沈卓先道:“容先生,晚安。”容沉也跟他嗯了声:“晚安。”   等沈卓进屋后,容沉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已经到了五月份了,五月份的晚上微风拂面,清爽宜人,天上的星空也因为这片广袤的天地而越发的明亮,一弯细月如银勾挂在天空,让这个浩瀚星空越发的广阔无垠。容沉的心情也如这片星空,如释重负,恬静柔和。   如沈卓说的那样,他们连续走了三天,把这周围的山水都看过了后,便跟荣成建工的总工程师开始对设计稿,周工本来是总工程师了,已经不再需要事必躬亲了,但是因为沈卓在,他也跟着整个项目组同吃同住、通商量共谋划。   沈卓对设计一窍不通,只从风水角度来看,而周工则对艺术的要求非常高,他一定要设计一个地标性的建筑。所以这设计规划的日子也分外热闹忙碌。   周建每次开会都拉着沈卓等人:“孙老,沈先生,你们是风水师,我也是懂一些风水的,只不过比起两位来,我就会了一些皮毛,而这个地方又这么特殊,所以就麻烦你们了。”他知道孙老跟沈卓等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对他们非常客气。   孙老摇了下头:“周工,您可客气了。我们只能从风水方面看,别的都不懂啊。”   周工点头:“孙老放心,我们设计完稿子后,您只要给我们看看可不可行就可以了。”   孙老等人也没有想到这一个设计稿竟然整整做了一个周,一个周的时间,设计稿的外形改了至少10次。   第一次的时候,周工的设计团队拿来了一个圆形建筑,远远看着像是一个圆环,也像是铜钱,因为中间是方的,周工首先道:“容总,在座的各位,及孙老,沈先生,我们这一次是建立cbd中心,所以这个地方必须是地标性建筑,必须要有特色,我根据古往今来的著名建筑做了参考,但凡出名的打卡圣地都是圆形的建筑。   而我们这个地方被称为将来的聚宝盆,所以我们便设计了这个铜钱的模样。及有中国风,也有招财进宝之意,您看呢?哦,容总您也看一下,我已经根据您的意见,尽量的设计的接地气。”   沈卓终于知道周工为什么能跟容沉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原来他们两个以前是战友,所以周工时常工作的忘了他。看容沉瞅他时,才想起问问他。周工也是有些奇怪的,容总之前这些事都不怎么管的,现在竟然还喜欢上设计了?   不过既然容总关心这个设计,那就关心吧。周工示意设计师给容总讲一下这个寓意。   这个铜钱,单从创意上是不错的,圆形及赏心悦目,寓意也好,天圆地方,团团圆圆。   周工的设计师给众人讲了下这个理念。   容沉看着这个金灿灿的铜钱看着周工:“我有那么俗吗?” 这铜钱是挺接地气的,都接到地底了,能把招财进宝说的这么圆,干错放个元宝上去不是更形象吗?!   周工卡了下,这怎么能叫俗呢?所有世界上著名的建筑都是圆形的,银行不俗是吗,人家的标志全是铜钱! 再说了,当初是谁说别整一些稀奇古怪的形状,譬如大裤衩之类的。   容沉不理他,看向沈卓他们:“……孙老,你们怎么看?”   沈卓脸上虽然挂着笑,但那眼睛已经眨了好几次了,频率越来越低,都快要闭上眼睛了,这确实是太晚了。   孙老精神看上去比他还要好一些,听他问,沉思下摇头:“虽然圆形建筑好看,但在风水上是不太好的。”   周工连忙道:“我知道圆形建筑在住宅风水中不利,但是我们这一次是为做高科技产业园写字楼、经济开发中心、商贸大厦以及酒店等。圆形建筑五行中是属于招财的。”   他说的这么详细,看样子周工也确实研究了风水,孙老看了眼沈卓:“沈卓你给周工讲一下。”沈卓跟周工的关系更好一些,让他讲周工可能接受的更快一些,沈卓清醒了下,于是沈卓想了想跟周工笑着道:“周工,我知道你说的圆形建筑招财,但是我们现在的这个建筑物,中间是四方形,这就容易形成穿心煞。”   周工绕了绕头:“穿心煞?我记着深川大桥上的建筑就是圆环状,也有穿风煞吗?”他说着把这个建筑掉出来给沈卓看,沈卓凑近他看他手机里的图片,他们已经看了一晚上了,眼睛有点儿花了。   周工给他放大图片,这个建筑,沈卓也知道,于是给周工指了下道:“周工,您看,这个建筑是建在水的上方,是一座类似于摩天轮的标志性建筑,他建在水上就没有这个穿心煞的问题,而且还符合风水学,压制了流水煞。”   周工哦了声:“怎么讲?”   沈卓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把他手机上的图片放小,指着整个河岸跟他说:“周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个摩天轮就取意于这里,正好改变了流水煞。”   周工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他又看了几遍,拿着他的设计图给沈卓看:“那我们这个地方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沈卓眨了几下眼,想让自己脑子清醒下,但奈何他再清醒也没有用,这个地方本身就需要镇邪的东西,再有穿风煞不好了,他只好跟周工道:“周工,穿心煞是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但是不适用与我们这个房子,您说这个建筑物将会是最高的一个建筑,那就是说会比其他的建筑都高,那就没有可遮挡的,就无法破解了。”   他说着用直尺在他的图上比划了下,周工也伸着头看,容沉看他带着眼镜还往前凑咳了声:“周工,你还有其他的图吗?没有的话就再回去好好改改,让孙老他们去休息下。”   整天拉着沈卓他们看设计图,沈卓够快成设计师了。最重要的是,周工是个夜猫子,半夜才有灵感,而沈卓现在感觉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泪眼婆娑的模样,哎。   周工跟他道:“容总您别着急,任何一个标志性建筑都是一点点儿的磨出来的,没有技巧的,所有的灵感都是建立在垃圾创意上……”看容沉盯着他,周工咳了声:“好,我这就去改,沈卓,孙老,你们赶紧去休息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容沉也看了他一眼:“你也早点儿睡。”便秘是怎么来的?这个家伙之前在部队里时就学这个的,特别爱熬夜,那时每次查夜都能查到他,结果现在了还不改。   周工浑不在意:“好,好……”   容沉干脆的站了起来:“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早上9点正式上班,都不许迟到!网络打卡!”   在周工哀嚎中,他率先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甜吧?《联姻》已更新,可以去看了 第105章 设计师   如此改了无数次, 刚开始容沉还会发表一下意见,后来就干脆让他自己弄了, 因为他也很忙,而周建又屡次的修改, 他的处女座完美精神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设计师都快要被他整疯了,沈卓他们也快疯了。   因为周建周工的要求屡次跟风水相对,他一定要设计的非常艺术且独一无二,那形状就未免有一点儿奇怪,而中国自古至今的建筑物皆为方形,天圆地方讲的是人的住宅为方, 而寺庙、坟墓才多为圆形。   沈卓说完这句话后,周工摇了下头:“沈先生,西方的建筑,特别是古时候, 罗马的斗牛场你知道吧?还有著名的比萨斜塔,他们统统都是圆形建筑。随着我们国家外交开放后, 西方的圆形建筑也传入了我们的国家,我们国家也陆续的建立了很多圆形建筑, 比如这些,他们难道都是有问题的吗?”   圆形的建筑物是从西方传来的, 而西方人不会讲究风水学,所以这个问题确实难以调和。沈卓不知道怎么说那些建筑有没有问题,因为每一个地方的风水不一样, 沈卓看着周建给他打印的一张张圆形建筑:“周工,你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看一下这些地方的风水可以吗?”   周工忙点头:“当然没有问题,你不用着急,我就是想要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地标性建筑,设计一个网红打卡地,设计一个让世人提起这个地方就会想起这个建筑。我要我的名字流传万世!沈先生你想,如果这座大厦成功了,那以后这就是你的背书啊!你走哪哪里都会被人记住,这就是聚宝盆的风水师,沈大师!”   沈卓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他现在也觉得他想的这个词太俗气了。周工连忙给他抽了一张纸:“你说对不对吧!”   沈卓看着眼睛贼亮的周工点了下头。   周工果然不愧是总工程师,他每天修改图纸,他的设计师都想拿斧子砍他,所以他给他的设计师画了这么大的一个大饼。现在这个大饼也砸到沈卓的头上了,沈卓一个钻进钱眼里的人自然也想要这个名。   所以当容沉下楼再来看时,发现沈卓趴在一堆圆形建筑打印纸上睡,周工则趴在一堆稿纸上睡。两个人睡的此起彼伏的。容沉心想他也不是黄世仁吧,也没有这么逼他们吧。   容沉把脚步放慢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沈卓盖上了。至于周建,容沉瞄了下另一头的不知道谁的外套,给他盖上了,做完后他坐在了沈卓旁边,沈卓睡得口水都出来了,他趴的位置正好是一块彩色图片,于是脸上很是好看。容沉嫌弃的给他抽了两张纸轻轻的擦了下嘴角。   沈卓被他擦醒了,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容沉看他醒了,于是把另半边脸也都给他擦干净了,沈卓睡眼婆娑的困极了,也就没有觉察出来,只朝容沉笑了下:“容先生,你怎么还没有睡呢?”   感情是把这里当睡觉的地方了,这是睡魔怔了。   容沉扶他起来跟他道:“赶紧回去睡觉吧。周建是夜猫子,白天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你别跟他学。”   沈卓睡的有点儿懵,嗯了声,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半夜外面还是有些冷,容沉把外套给他披好了,半扶着他,送他进房间,沈卓进屋了倒是清醒了下,在门口跟他挥了下手:“容先生你也晚安。”   说完后没有等容先生说点儿什么,就把门关上了。容先生看着闭的紧紧的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安慰自己,这家伙知道晚上关门,也不错,晚上不让任何男人进屋,不错!   沈卓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薄被子上多了件外套,而且还是容沉的,他长的比较高大,衣服型号比较大,沈卓用手拿着看,心想这是什么时候穿的,是不是还得洗洗再送回去啊?   沈卓原地又躺了回去,他捏了捏头,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成为一个设计师了。那件衣服因为他的松手也盖到了他脑门上,沈卓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觉得衣服上有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沈卓一个风水师硬生生的逼成了设计师,他每天跟着周工改图,在周工艺术的熏陶之下,沈卓也终于知道什么建筑叫艺术了。   然后也终于觉得聚宝盆这个词在风水上讲是好意,但是确实挺俗气的,而且好像也误导了众人,他原本只是让祭坛这个地方建成商场,这个词是用在这里的。而如果整个项目都聚宝盆是挺奇怪的。   沈卓不好意思的跟周建道:“周工,咱们可以换一个别的词的,我们这个地方的风水不仅仅是聚宝盆,而且还是化龙之地,所以我们也完全可以从龙的角度入手。”   看到周工感兴趣,沈卓继续道:“龙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图腾,很多地方都称我们中国人为龙的传人,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个地方真的比较适合坚实而后盾的建筑。”   周建听着他这个想法后,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想法不错!龙,一帆风顺、鱼跃龙门、乘风破浪、这些词都是好意!”   他的思路是非常灵活的,能广纳别人建议,且能举一反三,所以这也是他的设计师痛恨他的原因。   沈卓这番话说完后,他就觉得周工的设计师目光如刀子一样嗖嗖的飞向了他,沈卓用手撑着头无奈叹了口气,他不是故意出这个主意的,而是这个地方不能建造圆形建筑,这里是东方,不是西方,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曾有一个几百年的祭坛,999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活埋在此处,只为了镇压一条龙。   这个地方必须要坚实的建筑,且最好是四平八稳的造型,必须要稳稳的在这地方扎根,镇住水患、镇住邪气。   但是这些还不能都讲开了,所以沈卓不得不解释:“我之所以不赞成圆形建筑是有一下几点:在风水学上讲,第一圆形建筑没有中心点,而楼盘的中心点就想是人的心脏一样,如果一个人没有心脏那后果可想而知。第二,圆形建筑不能藏风纳气,那便白白的浪费了我们这个地方的风水;第三,圆形建筑多采用玻璃墙幕,而玻璃墙幕吸纳太多的阳光使里面的温度升高,使人感到闷热,从而影响人的情绪,容易导致工作不顺,脾气暴躁。不易长久居住。”   设计师听他这么说,都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是高材生,其中有很多都是国外留洋回来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被一个小小的风水先生给困住了,这是他们改的第3稿了。   总设计师双手交叉着看沈卓:“那以沈先生看,该设计一个什么样子的建筑才好呢,您给我们画一个呗?”   沈卓看向周工,他要是会画的话,他早就去当设计师了,这些设计师这么年轻都年薪百万,是他干好几年才挣回来的,而且他的这些活每次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命说不定那一刻就没了。   他也想当一个设计师啊,可惜他真的就是一个风水师啊。   然而周建也赞同他的设计师,扶了下眼镜框看向了沈卓,镜片反射了一道光,颇有些奸商的感觉,果然一出口道:“沈先生,你有什么想法,不如画出来看看?”   沈卓看着周工:“周工,我要是会画我早就成设计师了啊?”   周工笑着跟他道:“你要是画出来,我就招你当设计师。”   看周工竟然也同意了,那设计师很快就把稿纸跟笔放到了沈卓面前:“沈先生,请吧。”   沈卓画完的时候终于能够理解设计师了,真的是站着说话的不腰疼,他靠一张嘴否定了人家3次设计稿,而轮到他画的时候,他画的跟一坨狗屎一样,不,还不如狗屎呢。   他这辈子一点儿艺术感都没有,从小到大,他师傅就教会了他画符,记得小学画画课,他画了一张符咒,让老师叫了家长,他的家长也就是他师傅还理直气壮的说:这不是画的很好吗!   从那以后老师就放弃他了。   所以沈卓不会画画,他在众人的视线里只好给比划着画了一个很丑的龙。   周工就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的这个东西问道:“这是?”   沈卓在打印的地形图上画的,所以指着他画的道:“周工,我这个地方是龙头,最好这个地方要高一些,一定要在视觉上挡住这个断口处,然后这里的龙身就可以相对的和缓一些,龙头龙身……”   看周工一脸的惊诧,沈卓终于说不下去了,站在他身后看的那个设计师睁大了眼睛,缓缓的拍了下手:“果然是沈大师!高人!”   他这语调让众人都很好奇,容沉坐在他们的对面,敲了下桌子:“拿来我看看。”   那设计师笑着从沈卓手中抽走了他千辛万苦画的图,容沉拿过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的抽了下,本来他想夸奖下沈卓的,但是奈何他画的……足够抽象,如果不是经他刚才的介绍,他都看不出这是条龙,只能从两端能看出那是……那应该是龙头龙尾。   龙头上有一段蜿蜒向上的曲线,可能是想要表达一飞冲天的概念,龙尾大概是想要压住地气,使劲的用笔涂了下。其他的,没了。真的一点儿都不像龙,容先生现在也是见过龙的人了,所以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夸他。是夸他画的好呢,还是画的像呢,要是夸了,那这一屋子的设计师会不会疯了? 第106章 龙鳞1   容五飞快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画, 看了一眼就乐了:“沈卓,你画的是什么?”沈卓切了声:“都跟你们说了, 我不会画画,我就是抛砖引玉!”   周工哈哈笑:“行, 为难沈先生你了,我们自己来,哈哈!”   还笑!有那么好笑吗?   沈卓看着容五笑:“小心肚子疼啊。把那纸还给我!”   容五把纸折了下:“沈卓,我给你美化下。”让她这个考古系的人看到这样一条龙是纯粹的折磨她啊,她必须要给他重新画一下。他虽然画的不好,可是他的创意非常好,她心里有底了。   周建周工眼睛一亮:“容小姐说的不错, 你是考古系的,对沈先生说的龙肯定有研究,你也帮着出一个设计稿,我们这边也各自出一版, 我觉得虽然沈先生……哈哈……虽然他画的不好,但是也有可以参考的地方!我们都借鉴下啊, 哈哈……”   其他的设计师也都笑了,沈卓看他笑成那样, 双手撑在额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知道被这些家伙嘲笑的话,他就不画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沈卓磨了磨牙,心里却松了口气,看着那些设计师笑的那样子,他们应该是不再生他的气了。毕竟有他这么差的画在,他们心里都平衡了。   因为这一个插曲,众人心情都还不错,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设计图稿去了。周工跟周扒皮一样,挨着审设计稿。   容沉看了一眼坐到沈卓旁边的容五:“小五,下午的时候乔氏集团的总经理及他的工作团队来这里,你帮着安排一下,你们考古学家已经撤走了,底下一楼的房间空出来了,你跟冯晓一起接待。”   容五正要说点儿什么,容沉打断了她:“就这么决定了,我还有别的会要开,我先上去了。”他会尽快的把这个地方的事情做完,然后离开容家,在这之前,他希望容五即便是不愿意跟乔宇在一块儿,也勉强一下,因为他们毕竟有婚约在身,那个杨道长说过,这一纸婚约能替她挡一阵,当然最好是能两情相悦。可两情相悦他又舍不得沈卓,所以他宁肯自己走。   容沉走时没有看沈卓,走的有些匆忙,他走后,容五在纸上画了好几笔,线条杂乱无章,沈卓看了她一眼笑道:“还说我画的不好呢,我看容老师的龙也挺奇怪的。”   容五切了声:“你等着,我回房间好好给你画一下!”   周工听她这么说飞快的接上了:“容小姐,我们等着你的设计稿啊!咱们明天再碰一次!”他知道容小姐既然是荣成建工的大小姐,那对建筑设计肯定非常懂,别看她只是一个考古学家,可是那也是因为之前进不了荣成建工,可这不代表她不是内行人,容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局外人的。   果然容五看了他一眼笑道:“周工,我就是一个外行,您可别指望我!”周工一笑:“我晓得,我们也加大力度,一定设计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瞩目的建筑。”   容五笑了:“谢谢周工,也谢谢大家,你们辛苦了!”   她对着这个办公室的众人说的,所以众人也都笑着道:“不辛苦,应该的。”容五笑道:“我去给你们泡咖啡!”众人道:“谢谢大小姐!”   美女说话就是要事半功倍,这话要是让容沉说出来,那就起不到这个作用了,他要是去泡咖啡,恐怕这些人都怕被噎死。   下午的时候,沈卓果然又看到乔宇了,他们两个长的有几分像,所以总是想要多看两眼,乔宇也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不打招呼也不行啊,他未婚妻老是站在他旁边啊。   容五虽然不想跟乔宇相处,但是她还是容家的大小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所以容五便一下午跟冯晓安顿他们,好在乔宇晚上不住在这边,这边离市区也不远,乔宇在这的房产不少。   晚上走的时候,乔宇看向容五:“小五,我住在锦绣花园,如果你跟你的朋友也想去住的话,可以一起去,那边挺宽敞的。”他说着话时是看向沈卓的。   容五笑了下:“不用,我在这边住的还好。”   乔宇笑笑,风度翩翩的点头:“那我也随时欢迎你去考察。我是一个人住着的。”   容五低头笑了下,再抬起头时她笑道:“乔宇,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乔宇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们两个虽然是从小认识,可是这些年都各忙各的,见面少,你跟我相处久了就知道我人品不错的。 第107章 龙鳞2   孙老看西游记看的非常熟悉, 那讲故事就特别传神,张开心把好吃的推到他面前:“孙老, 您再多讲点儿,我觉得您比我们老师讲的好听呢。”   孙老谦虚的道:“我哪能比的上教授, 你们教授是讲究证据,我这都是故事。不能比,不能比。”   他们这艘游轮吸引了很多人,这雁栖湖还没有成为旅游景点,所以这湖边上大多都是渔船,看见他们很是好奇,赵航现在终于找到大款的感觉了, 他躺在一个排椅上咳了声:“这生活惬意!”   孙老把包丢他身上:“行了,你也赶紧去换衣服,赶紧给我下水去看看!”   人家沈卓师徒已经去换衣服了,这里的装备都很齐全, 潜水服,氧气瓶, 一应俱全。   果然沈卓跟赵航很快就上来了,张开心捂着眼睛嚷道:“沈老板, 你身材真好!”   沈卓看从指头缝里往外看的张开心摇了摇头,他这穿着潜水服好不好, 又不是没穿衣服,张开心也就是装装样子,看见她男朋友陈河朝他做鬼脸后, 便干错拿下手,大大方方的看:“八块腹肌,倒三角,这魔鬼身材,天使面孔,没谁了!沈老板你下水后可要小心啊,别被妖怪给留下了啊!”   沈卓想着他做的梦抽了下嘴角,这张开心大嘴巴,有时候说话也挺准的。   陈河手掐着腰:“你不准备夸奖一下我吗?”   张开心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神秘感了。”陈河气的想要掐死她。   他率先背好氧气瓶,跳下水了,沈卓跟在他身后也下水了,赵航跟在后面喊:“等等我!我拿个渔网!”孙老怒道:“不缺你鱼吃!”   他们三个刚刚下水没多久,容五就下来了,后面跟着乔宇,容五看了一圈只看到张开心跟孙老,于是问道:“开心,孙老,沈卓他们呢?”孙老笑着道:“他们下水去工作了。”   容五啊了声:“工作?”他们的工作不是在船上看看风水吗?   她身后的乔宇还跟他笑着道:“小五,你看我跟你说什么了,他们就是要去工作,所以才没有上我们这一层的,我没有骗你吧。”   张开心听着他这话挑了下眉,但她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她容老师不会把他们放着不管,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确实也不好上上面一层,毕竟主人没有邀请他们。   容五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那他们什么时候上来啊?”张开心摇了下头:“容老师,他们是刚刚下水,应该还要一会儿。”   容五笑了声:“那好,我也留下来等他。”   张开心偷看了一眼乔宇,这乔大少爷脸色明显的僵了下,但是人家恢复的很快,笑着道:“小五,我们上去等吧,上面你大哥还等着我们上去讨论这个湖泊的建设计划呢。”   容五深吸了口气,看着张开心跟孙老脸上有些抱歉,张开心忙道:“容老师,你快上去吧,我们留在这里等他们上来就行了。”   容五点了下头:“等他们上来了,你喊我,我就下来。”   乔宇忙道:“哪用得着你下来,他们一起上来好了,正好也吃午饭了,开心、孙老是吧?我今天让厨师做鱼,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瞧瞧,就是大总裁,大少爷,说话滴水不漏,张开心跟孙老摇头:“没有忌口,随便,都可以的。”   乔宇他们又上去了,张开心跟孙老对视了一眼:“远看着他跟沈老板很像,但是相处起来又不一样了,感觉这个乔先生更加的有城府啊!”本来觉得沈老板已经跟狐狸似的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沈老板有时候还是有真性情的,不高兴的时候也怼别人,那张嘴也不饶人。但你看人家这乔先生,滴水不漏。   孙老也摇了摇头:“只是长的像罢了,性格不一样。”跟这个乔先生想比,他当然是更喜欢沈卓一些,毕竟他们共事一年多了,沈卓没有人家的城府那是因为生活环境不一样,他们没有那么厚实的家底,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难免会刻薄一些,不能像乔先生这样收买人心。   孙老又跟张开心聊了一会儿,便关注湖面了,这个湖真的非常大,今天还风和日丽,是个游湖的好日子,他们两个虽然是在第二层视野也很不错。   他们的视野不错,第三层的人就更不错了,乔家的这一艘游船虽然只有3层,但是非常的宽阔,这第三层的飞桥里设了三个区域,聊天喝茶的休闲区,晒日光浴的白色沙滩区,以及观光区。   而这时候船已经在湖中心了,速度也慢了下来,方便众人看风景,周工、钱悦等人站在观光处。   周工以手扶着栏杆,一手指着这湖边的风景连声感叹:“好风景啊!这水碧绿,一看就是没有污染过的,要不是我是旱鸭子,我也想跳下去游泳,还有这山,连绵起伏,婉若游龙,看这座山这么高啊!容总,您也过来看看吧?”   周建深刻的不能理解,这么好的风景容沉还能坐住。   容沉坐的住,他刚才已经看过来,三层看不到二层,看不到沈卓,所以他也就坐着喝茶了,至于周边的风景,他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吧?他见过更高更纯粹的昆仑山,所以其他的一切风景都没有什么了。   他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所以并不感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带着周建跟钱悦等人的原因,是为了让他们好好看看的。   容沉想要好好听听下面人的说话声,但奈何这些家伙们吵吵嚷嚷的也听不见,看到容五上来,他看了她身后一眼,没有其他人,容沉看了一眼乔宇,乔宇笑着跟他解释:“大哥,他们来的时候说是要工作,所以我这的工作人员就带着他们去了二层。”   容沉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好,那就让他们在二层吧。” 他知道乔宇不想让沈卓他们上来,这个妹夫心里想的他知道,他是不想让沈卓再跟在他妹妹身边,这个妹夫现在看来是有一点儿小心眼了。   容沉纵然是心中有些不悦,但想想让他们上来,乔宇还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脸色看,所以也就罢了。   他心中了然,但是周工却不知道,笑着问容五道:“怎么沈先生他们没有上来吗?我还想问问他这边的风水如何呢?”   容五摇了下头,轻声道:“他们下水去工作了。”   容沉顿了下,沈卓说的是真的?真下水了?看风水还要到水下去吗?容沉不由的站了起来,到船边往下看了下,早就看不到沈卓他们的影子了。   周工在他旁边道:“沈先生不错!这个温度下水还是有点儿冷啊。”   听他这么说,容五有些急,她叹口气也站到了观光区,往下看:“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来,这水确实很凉,别再感冒了。”   周工安慰她:“容小姐放心好了,沈先生是年轻人,年轻力壮,没事,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还冬泳过呢。”   钱悦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就你还冬泳?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旱鸭子吗?”   周工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打脸,他咳了声:“我年轻的时候会好不好!”   钱悦上下的看了他一眼,拖着长腔:“哦~,原来周工有自知之明啊,年纪是不小了!”   周工想揍他:“你比我还大几岁啊!”   ……   容沉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腕,现在并不到正午,但是他没说什么,人都下水了,也叫不回来了,他叫过旁边的服务生道:“你让他们把船停下来,咱们已经到了湖中心了,就在这个位置探测一下。”   那小哥一躬身:“好的容先生。”   容五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容沉安慰她:“没事。”他相信沈卓的身手。上一次在水中他能憋气10分钟,现在有潜水设备就会更好一些。   乔宇也笑道:“大哥说的对,小五你别担心了,他们要下水肯定是准备完全的。再说我们这儿有最好的水手,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   容五只点了下头:“我知道,我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乔宇笑笑:“也好,我去跟大哥讨论下这个胡泊的建设规划,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就跟厨房说,让厨房多做一些,等沈先生他们上来了,正好一起吃。”   容五看着他点头:“好的,谢谢你。”   乔宇伸手指了下这船:“你也是这里的主人,别客气。”   容五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乔宇也不等她反驳,笑着招呼容沉:“大哥我们坐下吧。”他一边走一边招呼了其他的工作人员:“周工、钱总、你们也过来喝茶吧。”   他的待客之道无可挑剔,周工等人来也不是为了喝茶的,一边陪容沉喝茶,一边说这边的规划,周建看这地方美景豪情顿起,一拍大腿:“容总你放心,这里我一定给您建设成十里商铺、十里风景,打造自雁栖湖至沿海边的独特风景线,成为独一无二的cbd中心,让世人看见这个地方就会想起咱们荣成建工。”   当领导的就喜欢听这种大话,但容沉跟别人不一样,容沉看了他一眼:“希望周工说出口的大话都能兜住。”   周工咳了声:“有容总您在这里鞭策,那肯定能实现的。”   容沉不再理他,只跟乔宇解释了下:“我之所以要连这边的风景线一起建设,就是想要带动我们的商业圈、及创业中心,让大众娱乐购物一体化,这样发展更快,也更能够吸引更多的企业、更多的商家入驻这里,从而也就能大力的推动cbd中心的发展。”   乔宇跟他点头:“大哥放心,商超这一块儿,我们乔家一定会加快动作,我父亲也说了今年这里是我们乔家的重要项目。”   容沉点头:“替我向伯父道谢,等这边全都建设好后,请他来参观。”这个乔家董事长就一期工程的时候来过,后来二期工程出事后,就再也不来了,容沉知道他是不敢来,但是他作为晚辈也不好直接说。   乔宇笑笑:“我会替大哥带到的,我父亲非常关注这里的工程进展,每天晚上都跟我电话沟通所有事宜。”   容沉点了下头:“好,乔董事长有心了,也辛苦你了。”乔宇看了眼在观光区拍照的容五笑道:“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容沉也看了一眼他妹妹,又看了一眼乔宇,心里不太乐观,但还是不好打击他,只点了下头:“好。”   剩下的时间里,周工、肖寒修等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讨论,主要是他们跟财政主管钱悦争执不断,周工是总工程师,肖寒修是招商部经理,他们两个总想着把这里打造更豪华、更具特色,而这些统统都需要钱。   容沉听了一回儿后就不想听了,他站了起来:“你们先说着,我去趟洗手间。”   又去洗手间?肖寒修诡异的看着他,刚刚不是去了一趟了吗?容沉看他瞄他下半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走后,周工还问:“怎么又去啊。”   肖寒修笑的意味深长:“这容总喝了一上午水,去洗手间的次数有点儿多可以体谅啊!”毕竟肾虚啊。   他说着跟周工挤了下眼,让他看钱悦,钱悦也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周工哈哈笑,那天晚上这个钱悦也暴露了肾虚的问题!   容沉并不理会他们俩的肺腑,他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到了一层的甲板处。虽然知道沈卓身上不错,但他不知道沈卓下去是什么工作,他在甲板上数次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们备的潜水设备虽然是最好的,可是这里的水太深了,如果沈卓他们只是要摸鱼,在潜水处的话,还能撑两个小时,可是就怕他们下到了最深处,那这时间已经快到了。   容沉看着平静的水平面皱了下眉,以沈卓的身手及经验来看,他不至于不知道这个基本常识。   沈卓他们知道基本常识,也知道不能潜得到太深,但是他是抱着别的目的去的,所以挑中了河中心最深的地方下的,一下水后沈卓就直奔河底最深处,这个湖泊非常深,最深的地方达20.80米,在这个深度,沈卓知道他只能半个小时,他本来也计划着就是看看,如果没有那个梦中家伙说的东西,他很快就上来。   但是他潜下去后,发现这水里的风景跟他梦中的很像,不是说想那富丽堂皇的怪物的宫殿,而是他后来那个梦中的那些东西,他不由的开始相信那个怪物说的话,于是就往更里面游去,而赵航是个傻大胆,根本就不害怕,跟着他就往深处走,陈河也只好跟着他们。   他们三个去冒险了,可急坏了船上等着的人,就连孙老跟张开心在二楼等不到后,也道一楼来了,看到容沉站在甲板上愣了下:“容总?您怎么在这儿啊?”   容沉咳了声:“哦,我去洗手间,顺便看看这里,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孙老叹了口气:“沈老板他们这不是下去了,我这来看看,这一个多小时了。”   容沉哦了声:“他们下水了?”   张开心点点头:“是的容总,他们都下去很长时间了。”   孙老哎了声:“都怪赵航,肯定又窜通着去捞鱼了。”   这次真是错怪赵航了,他完全是跟着沈老板下去的,沈老板贼心不死,他财迷心窍,果然让他们俩发现了一个东西,他们游了一会儿后在水底深处看到了一个扇形的东西,这东西非常大,要不是颜色古怪,他们几个都以为是巨石呢。   赵航看着这石头上面丝丝缕缕的金边大喜,比沈卓游的还快,抢先奔到了这块石头跟前,围着这扇形的石头看了一圈,这东西靠近了更能觉察到里面的金光,赵航朝他们比划:是真的金子!   他边说着边用手抱了下,他一个人推不动,这石头像是生根了,抱了好几次都很吃力,于是跟沈卓陈河打手势,让他们来帮忙。他们三个都穿着潜水服,很不方便,陈河也推不起来。   最后是沈卓用匕首一点点儿把这家伙挖出来的。赵航看着他手里的匕首奇怪了下,这沈老板是怎么知道水中会用到匕首的呢?还挖的非常熟悉。   但是在水中赵航也来不及想多少,等这个贝壳样的大家伙挖动了后,赵航   抖开了他事先准备的渔网,三个人合力把这块贝壳样的东西装进了渔网中。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上来慢的原因,幸好是在水中,这一路拖着渔网,也没有多吃力。   船上的容沉听孙老说他们真是去摸鱼了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是着急他也不能说,还只能安慰道:“没事,我们备的空气瓶是最好的。”   他最后看了眼时间,起身去叫来了船上备着的水手,连他自己都换了潜水服。   正当他们要下水的时候,就听见五米开外的水面哗啦的一声,赵航先露头了,后面紧跟着沈卓跟陈河,这个时候也正好中午头了,水面的阳光照的人真不开眼睛,容沉因为盯得时间有点儿长,反而不如孙老视力好。   孙老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喊道:“赵航!哎呦,沈老板!你们可是上来了!”   张开心也大声的喊道:“陈河!这边!”   她挥舞着手,把外套也挥上了,幸好他们船没有开走,要不这还找不到他们了。   但是沈卓等人冒出水面后又停顿了下,因为他们出来的位置周围有别的船,他们这猛的从水里钻出来,把他们都吓了一大跳:“我操!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啊!你们这是什么时候下去的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啊?”   有大胆的看着他们:“哎,这水下冷不冷啊!”   沈卓朝他们挥了下手,意思是不冷,你们也下水吧。   他咬着牙齿连续打了几个寒战,不冷才怪呢,他们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卓喘了口气后,看向水面,幸好他们这艘游轮显眼,而且竟然没有开的太远,沈卓朝赵航跟陈河比了个手势,三个人看准了后,缓慢的向这边游来。   张开心看他们游的那么慢气到:“他们这是游上瘾了吗!”都快急死她了!   容沉让张开心跟孙老往后退了下,他跟船员合力把沈卓等人拽了上来。把他们人拽上来后,他们手还抓着渔网:“还有渔网!等等!”   那渔网沉甸甸的,离了水之后简直要拽不动了,众船员脸色都憋红了,容沉看着沈卓那湿漉漉的脑袋咬牙道:“你们真去打鱼了?!”   他把沈卓身上的潜水气瓶拿下来,手一掂便知道里面几乎是没有了,他拧眉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但他吼的不是时候,沈卓把耳塞刚摘下来,什么都没听见,等他把泳镜摘下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后,也没顾上跟容沉打招呼,先指了指渔网:“抓好了!千万别掉了!”   容沉瞪着他,脸色很黑。   沈卓这才看见他脸色不好,且换上了一身潜水服,沈卓疑惑的道:“容先生你也要去潜水?”   容沉磨了磨牙,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言不发的接过旁边侍者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沈卓被他揉了两把后想后退:“容先生,我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说:《联姻》已更新 第108章 龙鳞3   容沉问他:“你们怎么才上来?”   沈卓指了指渔网, 这会儿众人终于把渔网给拉上来了,这渔网里面不仅有那个大石块, 还有好多一块网进去的鱼,赵航咳了声道:“我们打了一些鱼, 你们要吗?”   他本来以为上岸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多人的,然而他们的运气不好,他们没有想到容沉站在这里,那他们网上来的这个东西肯定是就不能私了了。   众人的眼睛自然也都看向了那个扇形的石头,渔网中的那些鱼在石头的周围蹦跳着,可惜都没有把他们的视线吸引走。   容沉只瞅了一眼那石头:“你下去就为了捞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沈卓想跟他说这是个龙鳞,不知道他信不信?毕竟连他自己也不信, 谁都没有见过龙鳞的。   他还没有开口的,旁边护着的赵航咳了声:“就是块石头。”   沈卓看了他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他们。本来没什么的, 让他弄的更加引人注目了,就算这些人不是瞎子, 但他们也不能是傻子啊,大老远拖这么一块石头上来。   赵航懊恼的闭了下眼, 陈河也瞪了他一眼,真的是不会说话。   张开心也看了一眼陈河:“真的是石头吗?”陈河笑道:“我们也不知道, 就是在水底下看这个东西花纹挺好看,跟个大贝壳似的,就捞了上来。”   他们这一番动静, 终于引的三层的人都下来看,容五在前面,首先就看到了这块石头,她吃了一惊,看向沈卓:“你们上来了啊。”看沈卓点头后,容五指了下那块石头:“你们捞上来的?”   沈卓又点了下头,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说这个是龙鳞,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于是他只好笑着道:“容老师,你来给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里面有金光,赵航非说里面里有金子,于是我们才扛上来的。”   容五听他这么说靠近那块石头,那石头触手温凉,刚从最底下的水域里拖上来的,但是容五把手放上的这一会儿,却渐渐的觉到了温暖,容五看着众人都看他摇了下头:“这不是金石。”   容沉听她这么说看了一眼沈卓,这家伙费这么大劲下去捞这么一点儿东西上来,不会很失望吧?   但他还没等安慰下沈卓的,就听见他妹妹继续道:“但这也不是石头,这与其说是金子,不如说是块玉石,但是具体是什么玉要把这外面清理一下。”   玉是要比金子还贵的,果然容沉就看见沈卓眼睛一亮,蹲了下来,用他那边匕首很轻的把这个扇形的玉石外面的海草及因常年累月沉在河底长了斑斑痕迹的碎石给清理掉,他处理的手法很轻柔,以他这速度要想完全的清理干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容沉看着他因穿着潜水服而贴切的身体,咳了声:“你先去换身衣服。”幸亏现在所有人都看那个石头,没有顾上看他。   容五也跟他道:“沈卓,我来清洗,你们赶紧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沈卓笑了声:“好,那我先去了。”   赵航不愿意走,他怕他走了,这石头万一开出个什么宝贝来。孙老拉着他往换衣间走:“先换衣服!”那么多人围着,这石头还能跑了?再说就算不跑那也不是他们的。   容沉跟着他们一起去换衣服,这个游艇有客舱,刚才他们就是在那换的,换衣服的地方就两个,陈河跟赵航挤进了一个换衣间,剩下一个,沈卓道:“容先生你先换衣服吧?”   容沉指了下房间:“你先去吧,别感冒了,快去吧。”   沈卓朝他笑了下,抱着他自己的衣服进了房间,容沉看着的背影深吸了口气,这家伙身材确实挺好的,长腿窄腰,屁股也挺……翘,容沉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幸好现在这房间里就他一人。   沈卓换好衣服后,轮到容沉去换,容沉很快就换好衣服了,他以为沈卓会等着他的,但是等他出来一看,压根就没他影子了,听着上面甲板上他问他妹妹的话:“容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容沉暗暗的磨了下牙,这家伙眼里就只有他妹妹跟那宝贝!   容沉沉着脸走了上来,果然一上来就看见他挤在他妹妹傍边,其实不是沈卓想跟容五挤在一起,而是所有人都挤在这儿看。刚开始的时候那石头其貌不扬,可经过容五跟张开心的清理,那个石头样的的东西就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远远的看着像一块美玉,它躺在宽大的甲板上,洁白如雪,闪着温和的光芒,偶尔有一丝流光,那是这白色玉石里面的金线闪过的。这块石头吸引了众人的围观。   容沉从那石头上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也盯着这块石头眼睛冒光,容沉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拼命从水底下挖东西出来。   容沉走上前来,看他来,那赵航飞快的护在石头的旁边,容沉嘴角微微的抽了下,他看了一眼赵航旁边的沈卓,沈卓还没有看见他,正在跟他妹妹研究那块石头:“容老师,你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是玉吗?我看着不太想玉,但也不像是砗磲。”他现在想确认一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是他梦中梦到的所谓的龙鳞。   容五也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是砗磲,但我也没有见过这种材质的玉,从没有见过。”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没舍得把手拿下来,这个石头经过清洗后,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白如雪,触手温润,真的跟玉石一样。   沈卓听她这么说,心里便大概的有了底,他见识的古董少,可容五见识的肯定比他广,既然她辨认不出这种材料,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怪物的龙鳞了。   果然张开心也把手放在了这个石头上跟他们两个说:“容老师,沈老板,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这么说,陈河也有点儿印象了,他指着石头道:“我也很眼熟!”   赵航拍开了他的手:“什么你就眼熟!这是我发现的!”   陈河看他:“你不眼熟?那就是你没有见过的。”   他说着看向沈卓:“老板,你眼熟吗?”   沈卓张了张口:“眼熟。”能不眼熟吗,这就是那个人身上穿的龙鳞甲,在他没有变身前穿的,他变成人是穿的铠甲,只不过变成人时小而已,这个是它的本体身上的鳞片,当时张开心在人家身上摸了好几把,当然眼熟了。   他们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容沉肯定更看出来了,在那墓里的时候,那个怪物就跟沈卓牵扯不清,现在沈卓又把这怪物的东西从水底下捞出来了!   容沉终于掰开人群,也蹲在了沈卓旁边,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在这水底下的?谁告诉你的?”   沈卓张张口,想跟他说他做梦梦见的,他信吗?看着容沉有些暗沉的眼神,沈卓不知道他怎么了,总之他从刚才就一直阴声怪气的,沈卓心想他难道是误会他又弄了国家的宝贝?于是沈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碰巧了。”   容沉深深地看着他,沈卓上一次做梦就不肯告诉他,这次又是,他要是信他的鬼话才怪呢,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有逼他,只跟他道:“既然你只是碰巧了,那这个东西我就替你们保管了。”   看到赵航射过来的眼神,容沉看了他一眼:“这是国有财产。再说你现在还跟荣成建工签约,所创造的任何价值都不是个人的。”   赵航愤愤的跺了下脚,孙老把他拉扯了一把,人家容先生说的对,虽然是他们去挖上来的,但是这个湖容先生都买下来了啊。孙老把容先生想的过于高大,其实这一片湖包括这湖里的所有宝贝都属于国家的。   容沉不看赵航,只看向沈卓:“沈先生有意见吗?”   沈先生哪敢有意见,本来下去挖这个东西就是想要给他的。虽然他也想护下那宝贝,但他知道大局为重,所有沈卓摇了下头:“我没有意见。”容沉听着他这话终于好受点儿了,心里没有那么酸了。   但就在这时,那花痴张开心终于指着那石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人穿的盔甲!容老师,就是那个长的特别……”容五也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那个特别帅的男人的盔甲!”   他妹妹也是个花痴!刚说完他妹妹,就看见沈卓也笑了,于是他想沈卓也是,当时就是他们三个人摸头的摸头,缝针的缝针,把这怪物给救活了的。   看她们两个人激动的样子,陈河也终于想起来了,他咳了声:“你们俩真的确定?”   张开心使劲点头:“杀了我我都不能忘记!太帅了!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那么帅的男人!”   船上一船的其他男人脸都不约而同的黑了下,乔宇也看了眼容五咳了声:“小五,这到底是什么啊,我看着也不特别啊?”在乔大少爷眼里这东西当然不特别了。   这些人中去的也就他们几个人,所以其他人都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啊?你们说什么美男子啊?”   张开心激动的很,语无伦次,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只记着那美男子了,把周工给好奇的,他戳了下沈卓:“沈先生,这真的是那怪物身上的?就你们去那墓里发现的那个,金缕衣似的东西,那这不是价值连城?”   沈卓跟他讲过他去墓里的事。但是这是不是价值连城他不知道,因为这东西肯定是卖不出去的,这个东西依然挖出来了,只能送给国家,如果他真的是稀世珍宝的话,就跟河南出土的金缕玉衣一样,但是这东西只有一片,虽然这一片也抵得过金缕玉衣,无论是从大小还是完整度,但是可惜的是没有证据,就跟众人看张开心一样,以为她在编什么神话故事呢。   所以这个东西与其拿出去卖了,还不如留作一个纪念品,龙鳞,有这个东西在这里,他们这个地方龙的传说就有了依据。所以还是给容沉比较好。沈卓有些恋恋不舍的摸了一把龙鳞,叹口气对容沉道:“容先生,你可要保存好了啊。”   容沉压根就不喜欢那个怪物,所以他没有想到这个,他从沈卓这里把这东西拿走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妒忌罢了,所以看他那恋恋不舍的眼神深吸了口气:“好了,既不是金子也不是玉的,别看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招人要把这个东西收起来,但是赵航还是很不舍,抱着不松手:“这是我的。”旁边都有人笑出声了,沈卓也不想让人看他笑话拉他起来:“行了吧,该心疼的那个人是我,我先发现的。”   赵航想反驳下的,但是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是沈卓一路直奔向那个地方,是他事先知道这个东西敲不开,所以备了匕首。   赵航愤怒的看他:“那你还不要了啊!咱们总得要点儿辛苦费吧?” 他把矛头指向了容沉:“对不对,容总,你们大家说句公平话,是我们三个费了老劲才捞上来的,凭什么说给你们就给你们啊!你们总要给个交代吧,你们今天要是不交代了,我就不起来了!”   按理说他这话说的也在理,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们几个都是有钱人,乔宇乔家大少爷这艘游轮上连扶梯的把手都镶着金边,更不要说他们喝茶的茶杯,就连茶叶都是上万元一两的,所以他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赵航很是不解,他笑了声道:“赵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们家也不会差你这点钱的,你说多少钱我给你们三个,沈先生,你估算一下吧。”   沈卓背对着他,听着他四两拨千斤的话微微的笑了下,是啊,乔家不差钱。   他没有说话,但赵航看着乔宇:“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宇还没有说话,就被沈卓打断了:“不用了乔先生,我们不需要。”   赵航万没有想到沈卓这会儿还清高起来了,看他一脸的一本正经,赵航使劲的挥开了他要拉他的手:“沈老板你想要拿这个去攀高枝,可我也有付出,沈老板你装好人是不是要给我点儿补偿啊!”   沈卓背对着众人,可也觉的自己脸红了,他知道他私自把这个东西给容沉是他不对,可赵航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说他,特别是在乔宇的面前,他已经处处不如他了,都已经自己掩饰半天了,这家伙还当众揭穿他。   所以他使劲瞪着赵航,赵航也由着他瞪,瞪着瞪着眼圈也红了,他说的都是对的,有什么不对吗!   沈卓看着他那红眼圈最终郁闷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赵航为什么急眼了,因为这一路看到的都是有钱人家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钱人的。有钱人能在3层,而他们只能在最底层。沈卓无意识的看向了这船上的那个乔字,深深的觉着这个字刺的他眼疼。   沈卓嘴角微微的抿了下,他以前看到有钱人就想高攀,可没有想到这一刻看到乔家的钱,却往外推,所以赵航不解了。   沈卓又跟赵航互瞪了一会儿,才让自己心情平复,他回过头看向容沉:“容先生,赵航虽然说的话糙但理不糙,你给我们一点儿辛苦费吧。”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跟容沉要了,他想跟容沉要总比跟乔宇要好啊。而容沉应该、肯定会给他钱吧?虽然这感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果然容沉虽然被他话弄的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还是问他:“那多少辛苦费够?一千?”   沈卓无声的看着他,他下一趟湖就值一千吗?他忘记了容沉吃一碗面二十块钱都嫌贵。于是容沉咳了声道:“一万,不能再多了,你们三个人一人一万,走的都是我的账户。”   也就是说不是走的荣成建工的钱了,那是够多的了。   沈卓回头看赵航:“够吗?”   赵航悻悻的撇了嘴:“好吧。”一万也是钱啊。沈卓背对众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赵航这会儿有钱了,也不在意他瞪了,笑着跟他道:“你是不是不要,给我吧?”沈卓切了声:“起来吧!”   容沉也跟沈卓伸了下手,把他从甲板上拉起来:“那这个东西我就是从你这里买断了,以后不许再念想。”   这话说的,沈卓道:“放心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容先生你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们,我就把这东西给你。”   容沉使劲握了下他的手,沈卓把手抽出来了,他也看出容先生今天是处处针对他了,不过他确实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等他把这个龙鳞片彻底的确认完毕后就交给他。   所以沈卓道:“容先生你先上去吧,我帮你把这个龙鳞片好好的包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吞了的,也不会给你掉包。”   容沉看着他嘴角微抽:“好。那冯晓,你在这里监督着他,我怕他抱着这宝贝跳河了。”   众人哈哈大笑。 第109章 乔宇的兄弟   他们上去后,沈卓重新看向了那个龙鳞片, 他把手轻轻的放了上去, 现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外人了, 自从这个东西出来后,他还没有好好的摸一下就被容沉给打断了。在梦里的时候他就想要摸一下,还被那个怪物嘲笑了。   这个是那个怪物的宝贝, 他现在成龙了, 那这个怎么也是个宝贝, 沈卓本能的觉得这个东西舒服, 他想着那洞里的狐狸们,也许就是靠着这个成精的吧。那个怪物也说了,他这一片龙鳞便能镇住这里所有的妖邪。虽然是梦, 但是现在有总比没有好。   看沈卓把手放上去, 恋恋不舍的样子,容五也把手放上去了:“很舒服是不是?哎,我都舍不得交出去了,我大哥恐怕会交给国家。”   听她这么说,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 都蹲下来摸这块玉, 张开心一边摸一边叹气:“斯人羽衣在, 徒惹故人心伤悲。”陈河被她酸倒了牙,但是他也控制不住的把手放了上去:“怎么这么舒服呢?”   沈卓叹口气:“千年的灵物,能不舒服吗?”赵航听他这么说,忙问道:“那能长生不老吗!”   孙老拍了一下他的爪子:“你别乱摸, 你都拿到钱了!”   这一下孙老打的特别狠,沈卓笑了下,这是打给他看的。沈卓心情好多了,于是笑着看赵航:“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吃斋念佛,也许下辈子投胎成鱼或者乌龟等海生物的话,有可能成精,那就能长生不老了。”   赵航切了声:“你才是乌龟呢!”   张开心也道:“这真的不能长生不老?”   沈卓点头:“如果按照迷信说法的话,它是龙鳞,不是它的内丹,只能够起到辟邪的作用,但是没有长生的功效;要是从科学的角度的话,这个就相当于一块千年的化石,跟砗磲的功效差不多,是佛门圣石,长时间佩戴的话能养生练气,接近自然,有助于你通向永生的法门,但是那只是佛教说话,砗磲最重要的作用是辟邪。”   听他这么说,张开心遗憾的道:“好吧,这样说我心里就舒服点儿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就当它是块石头吧。”   看安慰了众人了,沈卓看了眼甲板上的龙鳞片跟冯晓道:“冯助理,你能帮我问问这里有红色的布吗?我把它包起来。”   冯晓连忙往上跑:“好的,沈先生,我这就去问啊!”   冯晓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拿着红布下来:“沈先生,你看看这个行吗,红色的布实在不好找,于是乔先生给了一床被单。”   乔先生也跟着下来了,他也是不好意思拿出这个被单的,要不是他老爹迷信,每当十五会铺红床单,还真不好找。   沈卓点头:“可以的,足够大,很好,谢谢……乔先生。”他看了一眼乔宇,刚才他被他那句话给刺激了下,所以才冷声讽刺了他,但现在想想自己是挺无聊的,乔宇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存在。而且他隔绝自己也是因为不想自己跟他未婚妻混在一块儿。他并没有坏心,是他自己小心眼了。   乔先生也看着他摇了下头:“没事,能用就行。”   沈卓把红布铺开,跟陈河小心的把这个龙鳞放上去,然后他跪在旁边,背对着众人,把手放在龙鳞片上,慢慢的抚摸了一会儿,旁边的赵航切了声,这家伙一看也舍不得!   沈卓瞪了他一眼,把手收回来,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里,把手上的血抹掉了,他不知道那个叫敖云的家伙是不是坑他,以他的血养着,听着跟邪术一样,但是想想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他的血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既然是梦中的场景,那他就干脆做个全套吧,也不差这点儿血了。   等血融进这个龙鳞后,他重新整齐的包了起来,看他包的那手法,很是仔细,想对待新娘子的红盖头似的。   众人等他包完后才笑道:“这样就可以了吗?”沈卓交给冯晓:“可以交给容先生了,记着让容先生给我们钱啊。”   冯晓双手抱住了笑道:“好的,沈先生。我先交给容总,容总看到了东西就给你们钱了,哈哈。”   乔宇看终于都弄好了,笑着邀请大家:“那咱们上去吃饭吧,沈先生、孙老,开心、陈河、赵航,走吧?”   沈卓点了下头:“谢谢乔先生款待。”   乔宇看了一眼容五笑道:“你们是小五的好朋友,就不要再跟我客气了。”乔宇也看出容五非常看重沈卓了,于是也不得不对这个跟他很像的情敌另眼相看了。   乔大少爷非常好客,而且今天人又多,所以厨房做的菜非常丰盛,各种美食应有尽有,采用了自助餐式的就餐,海鲜尤其好,鱼是刚从湖中钓上来,就是清水煮都非常鲜美,更何况是大厨做的,他们都是吃货,早就忘记了上次那棺材鱼的事了。   吃完饭后,他们几个打牌,因为他们除了会看风水后,别的也不会。   打牌是一千古流传下来的娱乐项目,由此可见它很吸引人,他们这一桌打牌,那剩下的其他人是怎么也无法工作了,毕竟与枯燥的工作想比,打牌显然是更吸引人,更何况是跟赵航陈河沈卓等人打,这些都是高手,容五跟张开心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也都非常厉害,高手打牌更有意思,赢钱的更好!   四副扑克五个人玩的非常开心,引得周工频频向着看,自己说的是什么话都不知道了:“对,这一片区域可以建造一个湿地公园,公园可以打牌……”看容沉看他,周工拍了自己一巴掌:“我是说这个公园可以当做休闲区!”   钱悦也笑着道:“可不是吗,这小半天牌技好的也能赢个千八百的。”   容沉也看向了那边打牌的,沈卓在他的正对面,这会儿这家伙身前已经有五张红票子了,这家伙靠这个一天也挣不少啊,更别说今天还从他这里拿走一万呢,果然赵航怒道:“沈老板你不要跟你徒弟勾三搭四!你要知道你今天手气好,是因为我!我还给你要了一万呢,你于情于理也得分给我一点儿!”   赵航没有别的不好,就是一到钱的份上就什么不顾了,沈卓切了声:“凭本事挣钱,你要是有本事,这一万你都赢过去。”   赵航切了声:“你们俩不许勾搭!靠那么近!偷看啊!”   陈河想要踹他,但是够不着他,于是干脆把胳膊搭在他老板肩膀上了:“我跟我老板关系好怎么了,我们俩还睡一个房间呢。你吃醋啊?你想跟我老板睡,我老板还嫌弃你呢,是不是老板?你是不是还是愿意跟我睡?”   这都什么跟什么,睡睡睡的!沈卓拿下他的胳膊:“张开心,你得管管他了啊,他公开的骚扰我啊!”   张开心看着他们俩哈哈笑:“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是在我之前啊,我觉得你们师徒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我决定退出,成全你们两个。”   她说着跟容五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着沈卓两人笑:“你别说,还挺般配!”   陈河更是大言不惭:“行了,都别谦虚了,我收了你们两个人,我师父当然不能委屈,就当大的了,你……”他指指张开心,张开心做小女人状:“我懂得,我做小。”   众人哈哈大笑,沈卓无语的看着他们俩,要不说这俩人绝配呢,沈卓叹口气:“我服了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还是我退出吧,要不天打雷劈啊。”   众人都乐,赵航正想让他们赶紧打牌的,就看见冯晓助理走过来了,他看样子很不好意思,先咳了声:“容小姐,沈先生,孙老,要打扰你们一下,容总说如果你们休息好了的话,就去开会吧。”   他们几个神棍开什么会?他们不是精英开会吗?不是规划什么项目的吗?   看到众人质疑的眼神,冯晓咳了声:就是一起讨论一下这个湖上的风水。”   赵航把扑克牌往地下一扔:“走,开会就开会!”反正他已经输的不行了,他临站起来时,把沈卓旁边的钱拿走了:“沈老板,说好了是打着玩的!”   沈卓朝他挥了下手。   沈卓他们也好几个人,看到他们来,肖寒修往旁边坐了下,把他的位置给他:“沈先生,你坐这儿。”那位置旁边是容沉,肖寒修是容沉的开发部总经理,高管,所以沈卓忙道:“肖先生,不用,您坐吧,我坐在这儿就好。”他坐哪儿不都可以吗?这次会议的重点不是他们。   肖寒修看他不懂他什么意思,再想说点儿什么时,容沉咳了声:“都坐吧。”只要他不跟别人勾肩搭背的就可以了,坐在哪儿都行。   现在没有人打牌了,众人终于可以专心的讨论工作了,容沉先看了一眼孙老:“孙老,这湖上的风水如何?”他是很尊重他们了,孙老都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这湖我们刚刚都看过了,风水非常好,三面环山,形成环山抱水的聚气格局,东边山脉走向平缓,日出紫气东来,而这西边也正正好,没有山脉阻挡,晚霞夕照,河水长则命脉长。”有钱人最忌西边有高山,因为太阳早早的被挡住了,有不可善终的寓意。   听孙老这么说,周工举了个大拇指:“孙老说的好,这个湖是这一片区域的画龙点睛之笔,这河岸周围我们便可建造别墅区,形成东边荷花西边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景色。”   容沉点了下头,才看向了沈卓:“沈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先生转了下眼珠道:“风水方面孙老已经说的很全面了,我就根据风水说一下我个人的意见,我听周工说,你们是不是要在这河边修建公园之类的景观?”   他看向了周工,周工点头道:“是的,沈卓你说这里建什么在风水上合适?”他现在很愿意跟沈卓讨论这风水的事情。   沈卓也笑着跟他伸手指了下北边的位置道:“那周工,我就大言不惭了,我觉得那边南山的地方建设一个宝塔样子景观比较好。这个山峰缓和秀气,上面再建造一座八角形的景观,增加景致。”   建宝塔?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建设宝塔,所以容沉看着他:“为什么?”   沈卓想这他梦里那个怪物说的话,要把他的龙鳞给供奉起来,但是容先生非常不喜欢宝塔、佛寺等东西,所以沈卓咳了声,缓缓的铺垫:“容先生,北面的山是龙泉山,又叫断龙山,因为那个位置有缺口,在风水上讲,容易形成穿心煞,最好能有个东西挡住,比如庙宇、宝塔之类的。而且南面这个山有点儿过于平缓,如果建造上座塔那就是临水照宝塔,风景更好,众游客在爬山的过程中还能去参观休息,也可以上香礼佛,一举多得。在景观建筑上,宝塔可以建造的吧?周工?”   他避重就轻,把问题都推给了周工。   周工点头:“在景观上,宝塔是可以的,沈先生说的形状是必须八角形吗?”   沈卓看容沉脸色还可以,于是点头:“台基最好是八角形,塔身最好是五层,不包含两层地基,及塔刹。然后各层盖铜瓦,转角处设铜斗拱,飞檐翘角下挂铜风铃。”   他一次说完,说的特别详细,这显然不是为了风景而建设,是为了别的作用,周工还在想这个建筑怎么这么熟悉,到底是哪儿有,就听见容沉说:“你要建一个雷峰塔?那我是不是还得再去给你们抓一条白蛇放上啊?”   容总真是太会开玩笑了。乔宇都笑了:“大哥,您还看过白娘子传奇啊。”他想了想,容沉这个年纪可不是看过这个电视剧。   周工显然也是这个年纪的人,他终于想起来,一拍大腿:“容总,您的这个想法好!能够吸引人。都说这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咱们这里正好有一条真龙啊,之前就是被镇压在这里。雷峰塔里面震着的是千年蛇妖,咱们这里可是真龙啊,这个创意好!好!压过西湖了!”   他这马屁拍的,容沉本来是为了反驳沈卓的,他不喜欢这种宝塔的宝刹之类的东西,那些佛门净地也不让他进,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不喜欢这些了,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些。结果沈卓是专门跟他对着干的是吗?   还有这个周工,还要把这里建设的压得过西湖,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出等这个规划一出来,西湖人民会把这个地方吵上热搜。   周工还滔滔不绝的结实:“容总,您看,这湖泊三面环山,呈一个大雁飞翔的姿势,所以被称为雁栖湖,当地人读音快,读着听起来像西湖了,咱们就干脆在这个基础上,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北方的西湖!”   果然来西湖了,容沉看了周工一眼,周工满腔豪情只好停下了,容沉看着沈卓问:“说,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建立塔。”   沈卓看了他一眼,终于和盘托出:“容先生,我想在这个地方建设宝塔,把我今天挖的龙鳞供奉起来。”看容沉想皱眉,他果然是不喜欢听这个东西,于是沈卓忙补了一句:“容先生,这个东西即便不是龙鳞,它在湖底千年也是如砗磲一样的灵物一件,是佛门圣物,可以供奉。”   容沉深吸了口气:“所以你今天直奔着这个东西去的是吗。”他用的是肯定句,沈卓无声的咽了口唾沫,容先生非常犀利,一下子就知道原因了。   沈卓不能再用上午的理由了,于是也只好点了下头:“我做梦梦见水底下有个东西,所以我今天就想去看看,没想到真就……”   他还没有说完的,众人就乐了,周工哈哈笑:“沈卓,那你没有梦到其他的什么,比如黄金之类的?”   赵航还给他拆台:“怪不得你下水后直奔这个地方,原来早就梦到了!”也就这家伙信了,沈卓跟孙老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乔宇乔大少爷也好奇:“那沈先生,这湖底下有美人鱼吗?要是再多个美人鱼,咱们这个项目就更有话题了。”   他的脑洞更大。   沈卓只剩下笑了,他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样,你说不说多好,保持神秘感,但是从他梦里出来的,那就有事先准备之嫌。人家都得以为是他疯了呢,或者以为他们荣成建工想出名想疯了,弄这么一个噱头,幸亏今天在船上的人都是容家跟乔家的人,这要不说出去特别掉价。   因为这些人都是根苗正红的,根本不相信这些,就连他自己都不信,要不他这些天不会为了那个设计图跟周工绞尽脑汁,早来这个湖里打捞了。   看沈卓无话可说,容沉把看热闹的众人都赶走了:“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这个大贝壳大家都当从没有看见过。”   众人也都笑着答应:“容总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自家人弄的更好!”   容沉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挥挥手让他们去玩吧。   他们都去打牌去了,容五坐着没有走,怕他难为沈卓:“大哥,沈卓说的对,那个东西我也觉着有灵气。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容沉看向沈卓:“是不是这个东西放在宝塔里这个地方的邪气就镇住了?”沈卓看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了,他蹭跟他说过这个地方还需要很多手段来化煞,所以沈卓笑着道:“我也不确定,我真的是做梦梦见的,那个怪物这么跟我说的,如果容先生信的话就弄,如果不相信,我们再用别的办法。”   容沉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沈卓都以为他说错了什么,容五也正想支援他下的时候容沉终于开口了:“好。我答应你,给你们建一个雷峰塔。”   他不是相信那个怪物的龙鳞,而是这一刻心里很暖,沈卓是为了他才去弄这个龙鳞的,所以他也愿意相信沈卓。   沈卓听他这么说当即就乐了:“谢谢容先生。”这有什么好谢的,要说谢,也应该是他谢谢他,谢谢他一直记着这里的事情。   可容沉看着沈卓这张灿烂的笑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他咳了声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去那边玩吧。再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   众人看着沈卓过来,都朝他招手:“沈先生,你来这边坐!”   赵航就带了4副扑克牌,这都不够分的,所以有的人就拿着牌算命呢,他们等着沈卓给算一次。   沈卓笑笑:“我算命可要收钱啊。”   陈河点头道:“一次一千!不打折,可以多给!”   “你们师徒俩抢钱的吧!”   “我老板算的准!一次一千已经是少的了!摸骨更贵,是不老板?”陈河边洗牌便道。   沈卓还没有说什么的,周工就激动的问:“是吗,沈先生你还会摸骨?”   他这一嗓子有点儿激动,众人都看向了当事人及当事人身后的另一位主角。   容沉跟在沈卓身后,也坐了下来,挨着看了众人一眼,众人懂的都低头笑了,不懂的还在问:“怎么了?”周工前段时间因为在精神病院,所以不知道沈卓给他摸骨的事,看容沉看他,周工还不解的问:“容先生,我说出什么了?沈先生?”   沈先生干咳了声:“没有,那个周工,我不太会这个。”   钱悦也打断了周工:“好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摸什么骨!”他不是故意给容沉打岔的,因为一旦这家伙知道容沉不举,那就会扯到他身上,果然肖寒修已经看着他们两个笑了,这个种马!   容沉看完了众人后,最后看着沈卓,就是因为这家伙的摸骨,他现在的绯闻还在传呢!   沈卓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他指指孙老跟周工道:“要不让孙老算算吧,孙老卜卦非常厉害,孙老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我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果不然……”   他这是给他引荐呢还是夸自己呢?赵航指着他切了声。   孙老也笑了下:“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我说的也准吧?”   准,太准了,只有这次的事情成功了,沈卓将一战成名。   周工笑道:“孙老你帮我算算,我媳妇儿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一来就是一个高难度的问题,沈卓心想你这都整月的不回家,嫂子万一生个孩子,你敢认吗?   果然孙老给他看了下手相,沉思道:“周工您是人到中年后,喜得麟儿来。”周工今天37岁,那离中年还有几年,周工遗憾的道:“那我就再等等吧,就是我媳妇等不及了啊。”   孙老笑了:“周工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儿子坐享其成,也是有福之人啊。”   儿子?!周工终于听明白了,笑的合不拢嘴:“我有儿子了,太好了!”   钱悦忍不住打击他:“你现在还没有呢,你高兴什么?”   周工切了声:“你等我儿子出生啊,娶你家闺女啊!咱们联姻啊。”钱悦翻了个白眼,他家小公主已经7岁,不说别的,这年龄就是2个半代沟。所以钱悦道:“你能让你儿子拔苗助长吗?”   周工道:“不就是7岁吗?我不在意的,我儿子更不在意,老牛吃嫩草你家闺女赚了。”钱悦哼了声:“我在意,我怕你儿子是个妈宝男,坐吃山空。”坐享其成可不就是妈宝男吗?   周工气的不理他了。   孙老没有想到自己卦面被他们曲解成这样,尴尬的笑了下,又拿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手给看,孙老是给人看的手相,不算是正式的卜卦,所以也就不存在收钱,众人也就全当一个乐呵,伸着手排队算命。   冯晓在容沉身边都坐不住了,插上来了:“孙老,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啊?”众人都乐,周工笑道:“这儿除了容小姐跟张姑娘全是男的,而这两人还都有主了,你恐怕还要在这待一年,女朋友就别想了。”   冯晓苦着一张脸:“我想回去……”   容沉深吸了口气,卜卦算命,扰乱军心。   张开心虽然是有主的人了,但是她还是硬挤了上来:“孙老,你帮我看看,我的真命天子是谁?”陈河在一边拉她,让张开心甩开了:“我就是看看我能不能嫁个富二代!”   陈河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孙老给张开心看了下手相笑道:“你的感情线虽然看似紊乱,但是主线一直清晰,且深长,你跟陈河会白头偕老的。”   张开心遗憾的叹了口气:“真惨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高兴的,陈河也合不拢嘴,看他那样,沈卓失笑,他也给陈河看过面相,这家伙虽然花心,但是却能跟张开心过到老,这也是为什么他上次帮他的,能成就一段姻缘也算是积德。   因为算到了姻缘,乔宇忍不住也坐在容五旁边,笑着看孙老:“孙老,你也给我跟小五算一卦吧。”   容五咳了声:“乔宇,我不想算命,你自己算吧。”   乔宇看她真的是不想算,也不好收回他之前的话了,只好道:“那好吧,孙老你就帮我看看手相吧。我就一听,您就随便一算。”   这么一个大少爷,乔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哪能随便一算呢,孙老不太想给他算,如果是好的那当然都好,可人的生命中哪有都是好事的呢?   这个乔先生面相还是不错的,孙老笑着道:“乔先生你天庭饱满润圆呈形,鼻梁挺直端正,这种面相的人出身富贵,一下生就是含着金汤匙。”   赵航用手肘捣了一下沈卓:“你跟人家长的也差不多,你的金汤匙呢?”沈卓用冷眼瞟他,人各有命,没有听说过吗!他命不好不行吗?   容沉也听到了赵航的揶揄,他也看了一眼乔宇,乔宇是有几分像沈卓的。但容沉想想乔家现在的子女关系微微皱了下眉,乔宇现在是有一个弟弟跟一个妹妹,但这弟弟妹妹跟他不是一个母亲,更不是眼前的沈卓。所以如果沈卓真的是他弟弟的话,那他就是从小就被扔了。   容沉心里有些沉,他细细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看不出伤心,只在手里玩着牌,一遍遍的,机械似的玩。   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 第110章 烧烤晚会   这边的孙老继续挑了好的说:“乔先生出身名门再加上聪慧有加,前途不可限量。”   乔宇笑笑:“孙老您过奖了。”这不都是明摆着呢吗?   孙老看懂了他的眼神, 于是深思了下, 缓慢道:“乔先生应该有一个兄弟吧。”容沉听着这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乔宇。   他说到这里时, 乔宇把手收回去了,嘴角微微的僵了下,但他很快笑道:“是的, 孙老您果然是高人, 我是有个弟弟, 常年在国外, 现在还在美国读书呢。”   孙老听他这么说也点了下头:“怪不得,这卦象上说你们兄弟出生时即分离,兄弟缘浅。”   乔宇也笑道:“可不是吗, 他是在美国出生的。”人家的母亲是美国的大亨, 跟他哪里有兄弟感情。   孙老笑笑:“以后会好的。”   乔宇只笑了下,他可不想跟那混蛋好,他这辈子就待着美国别回来了!但是他面上笑道:“希望有那一天。”   他们这谈话干巴巴的,众人都隐约的听出了些什么, 周工看了一圈众人, 猛的发现对面的沈卓, 沈卓低着头, 某一瞬间还是很像乔宇的,周工有话就直说了:“乔总,要不是你弟弟在美国,我都以为这是呢, 我还正准备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不就这个吗?你们看看沈先生,是不是很像!”   乔宇看了一眼抬头的沈卓哈哈笑了:“我也说像呢,我前些日子遇到沈先生后,还特意回家问我那老爹,说你有没有给我在外面再生个弟弟,老头子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他老爹娶了一个美国大亨的女儿,哪里敢给他再生个小的啊,哈哈。   他这么说众人都笑了,沈卓也笑了,他看着乔宇那张跟他很相似的脸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摆弄他的牌,他已经找齐了两副牌了。   周工还不死心的问道:“沈卓,你今年多大了啊?”   沈卓咳了声只好道:“我今年23岁。”具体什么时间出生的他也不知道,院长说他父母没有给出生年月日,包裹里什么都没有。   他这刚说完,容五就叫唤了:“沈卓,你竟然才23岁!比我还小两岁!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大呢!快叫姐!”   众人都一致看向了沈卓,连容沉都顿了下,才23岁吗?比他小7岁啊,他不由的看了眼钱悦,钱悦说什么来着,7岁是老牛吃嫩草……   沈卓跟容五笑了下:“我这不是显老吗,我这看着比容老师你大好几岁是吧?”他这话把容五说笑了,其实沈卓一点儿都不显老,是他整日穿着西服衬衣,一本正经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很强,弄的众人都以为他多大了呢,毕竟一个人的能力跟年龄是挂钩的。   连周工都上下的看沈卓,叹了口气:“我比你大了14岁,钱悦比你大了整整23岁,你以后见了他叫钱叔吧,哦钱伯也行。”   钱悦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这家伙怎么不让人喊他叔呢!   钱悦切了声道:“你好好意思整天跟人称兄道弟,你才是当人家叔叔的年龄了!”   周工哎了声:“我是真没有想到你这么小,这人不可貌相,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俩迟早被拍在沙滩上。”   他就知道是这样,说出年龄后众人就会更不相信他了,沈卓看着他笑:“周哥你说笑了,这些日子承蒙各位照顾,有不敬之处,请见谅。”   这就是沈卓让人看不透年龄的地方,他太成熟老道,说话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深浅。   所以容五看了他一会儿后做了结论:“行了,沈卓,你不要再说了,从现在开始,你见了我必须叫我姐!要不容姐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她说到后面就笑了,沈卓也忍不住朝她拱手:“行,只要你不嫌弃有我这么一个显老的弟弟。”   乔宇看了眼容五,又看了眼满眼笑意的沈卓咳了声:“沈先生,相见即是缘分,要不我认你当弟弟吧,小五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拿你当弟弟了!”   这话说的,是怕他跟他抢女朋友呢还是真心想认他这个弟弟呢?   沈卓使劲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乔先生你客气了,我跟容老师确实只是好朋友。”他不去高攀乔家了,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是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就是说他的父亲不想要他。   尽管这么着,沈卓还是看着乔宇,这是他大哥啊!他跟他闹了半天的别扭,是多少嫉妒他在乔家,是多少气他不要他这个弟弟,他已经知道他母亲没了,那这个世上就剩他是唯一的亲人了。沈卓本能的把他那个父亲给去了。因为扔他的人是他父亲,不是乔宇。   乔宇被他看的也有些愣神,这些日子只要他来这里,就总会多看他一眼,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长大像他,亦或者是因为容五的关系,所以他咳了声道:“沈先生,你再想想?”   沈卓摇了下头,看乔宇脸上有遗憾,沈卓心里软了下:“如果下辈子有缘分,就跟乔先生做兄弟。”   孙老在这一段时间里也一直看着沈卓,沈卓的年龄他也是今天才知,一个算命的人最怕被别人知道生辰八字,所以他从没有见过沈卓的生辰八字,所以也就无法给沈卓算一卦,但是他刚刚为乔先生算的卦中说到的那个弟弟,兄弟缘浅,一出生即分开,说的不是乔先生在美国的弟弟。   但是孙老也不再说什么,沈卓都不想认的,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沉闷下来的,容沉出声打断了众人的静默: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这湖上也起风了。”   乔宇也笑了下:“好的,大哥,小五,咱们走吧。”   他招呼大家起航回程,赵航要把牌收好,这一看不得了:“沈老板,你看你把牌弄的,一组一组的,我这好不容易洗开!”   他是看到了,这家伙是因为被他刺激了,所以自己在这里玩牌呢,还装听不到他们说话,这牌都整的很顺,一看就是想要分心,别看他赵航算卦不行,但是基本的还是懂的!   不就是跟人家长的像,却没有人家出身好吗?   赵航嘟囔了句:“高攀人家干什么啊,咱们在一块不是挺好的吗?”   这就是沈卓没有揍他的原因:“走!别忘了提着你的鱼!”   赵航道:“忘不了!我好不容易拖上来的,宝贝没了,鱼得留给我!”   沈卓无语:“没人跟你抢你的鱼!”   容沉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鱼有地方放吗?你坐我的车吧?”   沈卓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鱼笑了:“不用了容先生,这鱼要是放你的车上,那你的车可洗不出来了。我开车拉着好了。”   容沉点了下头:“那好,你先走,路上慢点儿。”   沈卓嗯了声,回去的时候,果然如沈卓说的那样,这桶鱼就在车上晃荡,他们捞了太多,足有一小桶,再加上水,车子一动全出来了,还有一条蹦出来的,竟然蹦到了他们这一排座上,吓得容五跟张开心尖叫,沈卓好不容易抓住这条活蹦乱跳的鱼,把这条鱼扔回桶里,看着自己一身的水气的道:“赵航,今天晚上你给我洗车啊!这一车的鱼腥味!”   赵航切了声:“现在嫌弃,你晚上别吃我烤的鱼啊!”   沈卓哼了声:“你烤的好吃吗,求我我都不吃!”   张开心笑道:“今天晚上咱们真的要烤鱼吗?有工具吗?”   陈河在前面开车,笑道:“放心,准备完全,就等着这鱼了。”   容五也很高兴:“太好了,野炊啊!”张开心也很高兴:“容老师,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去西安的时候,也烤过串呢!可好吃了!”   沈卓很怀疑的看着她们俩:“你们两个也会烤吗?”   容五切了声:“小弟不懂就不要打断姐姐的话啊。姐姐晚上给你烤串吃。”   这还记仇呢,沈卓无奈的笑道:“好,听姐姐的。”   陈河这时候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老板你跟我一样大,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张开心打击他:“人家才这么大就当了你老板,而且人还显得比你小!最重要的是,人家沈老板比你帅,你是得不堪。”   没见过这么打击自己男朋友的,沈卓跟张开心竖了个大拇指:“以后他的工资我都打到你的卡上。”   张开心跟他击掌:“谢谢沈老板!”   陈河在前面惨叫了一声,但是众人都无视了。赵航还打击他:“以后你就捡小爷的烟屁股吃吧,我不扔地上了,给你留着。”   陈河一脚踩在了油门上:“滚!”   这一脚出去,沈卓扣在桶上的纸壳子都掉了,车里的鱼又开始蹦跳,众人尖叫声起,就连孙老都帮他们捞了一条。   孙老看着他们几个也笑了,要是都这么其乐融融多好。   几个人一路欢笑,虽然是随后一个回到营地的,但是都很开心,这正正好,趁着院子里没有人,赵航跟陈河又把车上野炊的东西都卸下来,容五指挥着:“放在这边,这边透风!在野外生火,姐我有经验!”   她瞪了一眼沈卓,沈卓朝她笑笑:“听容姐姐的,容姐,容姐……”他念叨了几声后道:“我怎么觉得像芙蓉姐姐啊?”   容五气的要追着他打,沈卓举双手投降:“以后还是叫容老师吧。”   他们这一闹,营地里的其他人都出来了,看他们把院子里摆上了烧烤架都来了兴趣,周工道:“怎么,今天晚上咱们要吃烧烤?”   沈卓笑笑:“是啊,周工你们一起吃点儿吧?”   周工笑道:“好啊!我最爱吃烧烤了!正好不想去食堂了,那食堂的饭都吃够了!”   钱悦没有忘记打击他:“你那屁股不疼了?还吃烧烤?别再蹲一晚上。”   周工磨了磨牙:“你还肾虚呢,对了,沈卓,你们多给钱叔叔烤几串腰子啊!”   赵航不舍得:“我就跟食堂的师傅要了一斤腰子!不够吃的!”   肖寒修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哈哈笑:“一斤够了,再多拷点儿韭菜啊什么的搭配一下啊!”   钱悦被他们气的上楼了,肾虚怎么了,又不他一人肾虚,容总还不举呢!   容总站在楼上看他,钱悦咳了声:“容总,您也出来了?”容沉点了下头:“他们要干什么?”他看着下面沈卓忙来忙去的身影,问道。钱悦耸了下肩:“说,今晚上要吃烧烤。”   乔宇也看了一眼下面,忙的团团转的容五:“烧烤?”容沉看了他一眼:“要留下来尝尝吗?”   乔宇一笑:“好啊,只要不是太晚。”容沉知道他晚上不敢住在这里,但是为了他妹妹也豁出去了,其实他也挺好的了,容沉深吸了口气:“小五就是孩子气,你跟她多处处就好了。”   乔宇笑笑:“大哥,我知道,我会等她,等她愿意的那一天。”   容沉听他这话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希望能早日参加你们的婚礼。”他这句话依然是真心的,只不过他已经不再逼迫容五了,所有的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乔宇笑了:“谢谢大哥。”   容沉笑笑没说什么,乔宇看着下面忙碌的人道:“那大哥我下去帮忙了?”   容沉点了下头:“好,去吧。”如果不是他下去会让他们觉得碍事的话,他也想下去帮忙,他的厨艺也是可以的啊。   容沉没有下去,就站在栏杆边上往下看,这一会儿院子里已经让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不仅有烧烤架,还有ktv呢,沈卓正跟周工往外搬出音响设备来,他很惊讶的问:“周工,您这连这个都有啊?”   周工笑道:“解压神器!这是我来这里特意搬来的,前些日子太忙了,没有顾上,今天正好借着你们的场地了!”   沈卓笑了:“那就期待周工一展歌喉。”   周工哈哈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沉不自觉的有点儿头疼了,周工平日没事的时候就及哼哼,那跑调跑的十万八千里。不过他还没有听过沈卓唱歌呢,不知道他唱的好不好听。   楼下忙碌的人看他站楼上,都跟他打了声招呼:“容总,你等会下来吃烧烤啊!”   容沉笑了下:“好。”   沈卓也朝他笑了下,问跟他一起抬设备的周工:“不知道容先生唱歌好不好听?”他想着容沉在山洞里念的那台词,特别想知道他会不会唱,周工想了想道:“他会唱军歌,容总,”他朝楼上的容沉喊:“今天晚上你也要唱一首啊!就那国歌啊!”   容沉看了他一眼,ktv里唱国歌?这个说他不会唱歌,果然周工笑着跟沈卓道:“我也没有听过容总唱过歌,在部队里的时候他倒是会唱国歌。”   容沉从上面的晾衣绳上拿了一个衣架打周工,周工笑呵呵的接住了:“容总您这不会是羞闹成怒了吧!”   容沉不再看他们,转身回会议室了。 第111章 他是英雄   他走后,众人又忙活了一会儿, 随着天越来越黑, 众人把院子里的灯也都打开了, 赵航把烧烤架火点起来了,于是整个小院子就都有了烧烤的氛围。   以这个烧烤架为中心点,所有人都围着这个烧烤架忙活。   清理鱼的、切肉的, 洗菜的, 这些沈卓都不会, 所以他把桌椅kyv都安排好后, 刚准备坐下跟周工肖寒修、乔宇等聊个天、坐等吃。结果容五就把一盆盆清洗好的菜、肉端到他面前:“沈老板也动动手吧?”   这个大爷坐在这里喝着茶太清闲了,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   果然陈河笑了:“容老师,我们老板就会泡面。”   沈卓切了声, 跟容五指指乔宇乔大少爷, 乔大少爷也坐着等吃好吗?还有周工、还有肖寒修,他现在怎么说都是沈老板了,怎么能动手做饭呢?   容五也看了眼乔宇:“我要是让他穿,今天晚上咱们就别想吃了。”   乔宇不认同:“小五, 我能穿!你给我, 我来!”他嘴上说着, 但是伸着手就是不知道怎么弄, 一串韭菜串了好半天,差点儿串在手上。   沈卓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他不是不会做,而是做饭技术太差, 做的饭太难吃,他师傅都不屑吃,沈卓有时候也觉得他师傅太挑嘴,明明都穷的只能吃馒头稀饭了,他还要把馒头煎一下再吃。   所以弄得他现在不做饭。   但是现在不做也不行了,容老师说:“没有人吃白食,不动手就没得吃。”   于是沈卓、乔宇、周工、肖寒修等一堆自以为是老板等着吃的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小马扎上串肉串。   这东西刚开始手生,穿着穿着就熟了,沈卓现在平均一分钟就能串一串,就连乔大少爷串韭菜都能一分钟一串了。   沈卓一眼没一眼的打量乔宇,他不认这个哥哥,不代表他就不存在,乔家即便是他当看不到,可是乔宇就在他面前了。原来他大哥就长这个样子,他们俩真的很像啊。   沈卓长长的吸了口气,把手中串的最后一串肉收好:“周工,乔总,我现在烤肉,肉输的比较慢。”   他怕他再看下去,乔宇再不会串了。乔大哥不知道这个沈卓为什么老是看他,他一度以为他把韭菜都串脸上去了呢。   那边陈河已经把鱼给清理了一部分了,赵航正在上面烤呢,他们这个烧烤架比较大,一次可以放好几种东西,沈卓把肉给他:“这是羊肉串,多放点儿辣椒面、孜然粉啊!”   赵航喊住了他:“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你帮忙!”   这鱼已经出来香味了,烟也一阵阵的,沈卓虽然喜欢闻香味,但是他不喜欢闻烟味,他的鼻子特别灵,他平时都很少抽烟,所以他摆了下手:“你自己弄吧,我又不会。”   赵航呵呵了声:“那你去叫陈河来!你替他去清理鱼!”每次他都偷懒,就等着吃,又不是不会,配料弄那么全一看就是个吃货。赵航看着他那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呵呵笑。比起清理鱼,烧烤还好吧?   果然沈卓瞪了他一眼,开始烧烤,比起杀鱼,还是烧烤比较省事。   烧烤谁都会烤,关键是手快,调料好就可以了,所以沈卓会烧烤,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推辞了,那就烤的好吃一些,他沈卓做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   所以没有一会儿,他这个摊前就围上了人了,一个设计师搓着手:“沈老板,闻着好香啊,熟了吗?”   沈卓笑笑,把肉串翻了个面,撒上少许的孜然粉:“好了,你们先去尝尝!”众人都等饿了,虽然中午的时候吃的是大厨做的饭,但是实在是太精致了,这一精致就吃不饱啊。   所以现在闻到香味受不了了,那刘设计师没等他盛盘里,自己从烧烤架上拿了一串,三下两下就进肚子了,嘴里很烫,但是朝沈卓伸了个大拇指:“太好吃了!”   沈卓自己也拿起一串尝尝,味道果然不错,谁说他不会做饭的,沈卓内心很是自豪,朝容五、张开心挥手:“你们两个先来尝尝,这活让陈河干就行了。”   张开心笑道:“谢谢沈老板!”   容五咬了一口肉,不方便说话,但是直点头,张开心也道:“沈老板,好手艺!”赵航的鱼因为大,这会儿终于烤熟了:“你们也尝尝这鱼!”   他又朝陈河喊道:“你把鱼切开,太大了不好烤!”陈河蹲在鱼桶前想死的心都有了,凭什么那两个人一边烤,一边吃,而他就在这里做苦力!   好在张开心还有良心,蹲着一盘肉过去喂他了。   这满院子的香气终于勾的冯晓坐不住了,他看了无数次容沉,终于换容沉看了他一眼:“你下去吧。”冯晓不好意思的道:“容总,钱总。我这就给你们也端过来。”   容沉看了一眼钱悦笑道:“钱总,我们也下去吧,省得麻烦他。”   钱悦点了下头:“好的容总。”   冯晓笑道:“容总,钱总,烧烤就得坐在旁边吃,一边烤一边吃才香呢!”   也是个吃货 。   看到容沉他们下来,乔宇、肖寒修跟周公朝他招手:“大哥,来这边坐。”   他们把所有能搬出来的桌子都搬出来了,在院子背风的地方,也就是烧烤架的一边摆齐了,其他人有的已经都吃了好几盘了,沈卓他们从食堂拿来的食物太多,那食堂师傅听他们说烧烤,刚刚还送来了一趟饭菜,所以不仅有菜肉,还有馒头片呢。   其他的人还买回来几箱啤酒,烧烤食品一应俱全。   周工端着他们刚穿好的腰子给容沉看:“容总,你坐一会儿啊,我这就让沈卓去烤啊!”   容沉看着那一盘腰子还没有明白,只看向了在烧烤的沈卓,笑了下:“好,你去吧。”别说沈卓在那里站着烤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坐下后,发现肖寒修诡异的看着他:“容总,腰子够吃的吧?要不再去食堂多要点儿?钱总是不是也需要多吃一些?”   钱悦:“……”   容沉:“……肖寒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瞪完肖寒修后去看沈卓,周工正在跟沈卓说:“沈卓,多烤一些腰子啊,给容总他们那桌吃的。”   沈卓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容沉跟钱悦,正好看到他们两个人看向他,那眼神如果可以形容一下的话,就跟这串子一样,笔直的朝周工跟他射过来了,沈卓朝他们干笑了下,立刻回头专心致志的开始烤串。   周工还道:“也给烤一些韭菜,搭配着吃不腻。”   沈卓嘴角抽了下,他看着周工,他不知道怎么给容沉平反一下,容先生这个不像是病,他身体没有问题,至于他为什么对异性不举,沈卓也不清楚,按理说如果他是因为被别人下了降头断子绝孙的话又不像,因为他后期有孩子。   所以这也是沈卓从来没有怀疑过容沉是gay的原因。毕竟这一类人太少了,连他这样的人都会本能的喜欢美女,又何况是容沉呢。   沈卓不知道怎么说就微微的叹了口气,周工也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沈卓没法接他的话,这祸都是他给算出来的,现在已经没法再亡羊补牢了。于是沈卓就努力的烤串子,他烤的手法还真不错,手指修长而灵巧,那双会卜卦的手烤串完全合适,几秒翻一次,隔一会儿撒一点儿掉料,撒的均匀,面面俱到,周工都忍不住一边吃一边帮他翻:“沈卓,我帮你烤一会儿吧?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过去也坐一会儿吧?”   沈卓心想他要是过去那得成串子上的肉啊,他咳了声:“周工,不用,我坐在这一边烤一边吃,比谁都吃的多,早就饱了。”   他给周工把腰子、韭菜放了满满的一盘子:“周工,你们去吃吧。”   周工端着这一盘子又叹了口气,但是沈卓明显看见他嘴角翘了下,显然幸灾乐祸多一些,沈卓也无语了,他看着周工把这盘子放桌上,他还没有敢往容先生面前推,只先往钱悦旁边推了下:“你多吃一些啊,都是壮阳补肾的,人沈卓特意给你烤的。”   沈卓嘴角微微的抽了下,什么叫他特意给他烤的呢?   钱悦狠狠的看着周工:“我闺女7岁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周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谁知道你现在还行不行呢?”   钱悦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看了眼容沉:“容总你吃吧,不要理这个小人了。”   他往容沉旁边推了下,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的,但是谁心里有鬼谁知道,所以周工看着容沉咳了声:“对,容总您多吃一些吧。”   沈卓就看见容沉的脸黑了下来,大概是发现他偷看,目光直射过来,沈卓跟他对视了下,朝他尴尬的笑了下:“容总,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他身边的赵航又补了句:“腰子也还有啊!”   沈卓默默的捣了赵航一拐肘,别再提腰子了。   陈河在他身后的桌上喊:“那是我的腰子!”   沈卓道:“好好切你的鱼!”   陈河愤愤的小声道:“你给我留着点儿!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这话说的,是欺负他们没有女朋友是吗?赵航一口一串,顺便塞给沈卓嘴里一串:“都吃了,别给他留!”   沈卓含着那串腰子默默的咀嚼了下去,他没有再去看那一桌,但是那一桌的人本来还想来他的烧烤摊前看看他的,现在也不能来了。   好在这只是烧烤摊前的一个小小插曲,也因为这个小小插曲,整个烧烤摊都热闹了起来。   因为容沉的到来,在座的众人都兴奋起来,开始给他敬酒,他们前段时间忙,而且吃的都是食堂,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第一次这么放松。   “容总,这杯酒我敬您,希望我们的工程早日落地,希望我们荣成建工再创佳绩!我先干为敬!”这是工程队的包总,包总酒量厉害,他们啤酒杯子不够,直接用的喝水的杯,这一杯下去大半瓶。   容沉看他喝的这么猛,站了起来:“好,谢谢,也祝你在荣成建工工作顺心。”   有包总带头,其他部门的人也都纷纷过来了,容家有百年历史,但是荣成建工才40年的历史,是容沉的父亲年轻时创立的,是从一个建材公司慢慢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个涵盖不动产、影视企业、文化旅游为一体的跨国企业集团,成就也远远大于了容家的所有其他产业,所以这也是后来容家的其他分支纷纷进入荣成建工的原因。   而目前的这个项目是容沉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大型项目,所以虽然这里简陋,来这个项目的部门不多,但是也陆续有十个先锋部门随着容沉而落户在了这里,容沉也以这个地方为基础,向周围扩建了宿舍楼。   所以现在也才有这么多的人来敬酒,财务部、工程部、开发部、□□、公关部、品牌部等,每一个部门会说的说,不会说的喝,中国人酒文化永远都取缔不了,就是因为人高兴的时候喝,不高兴的时候也喝,庆祝的时候喝,哀悼的时候也喝,这是唯一一个联络感情,能让人身心迅速升温的东西。   几杯酒之后,谁真谁假都在这酒里。   “容总,这杯酒我敬您,敬您是条汉子!敬您是一个好的领导!我们技术支持部不会说话,但是情谊全在这酒里!您随意,我先干为敬!乔总!我也敬您!您也辛苦了!”   乔宇也站了起来:“谢谢,赵总,您也辛苦了!”容沉拍了下赵瑞的肩膀:“好!好好干!”   品牌部说话就是好听:“容总,这半年您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些日子您的努力我们也都记在心中,荣成建工这个项目走到今天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好事多磨,终于我们这个项目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迎来了光明,我相信它的未来将更加辉煌!我也相信我们荣成建工在容总您的带领下将会走的更远,为我们更美好的明天,干杯!谢谢容总!”   “容总,品牌部说的那些话也是我们在座的其他部门想说的话,只是让他们抢先了。所以我就谢谢容总带领我们披荆斩棘,励精图治,我们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容总的新任!祝我们的cbd中心早日建成,祝我们荣成建工再升一个高度!”   肖寒修跟周工、钱悦等人看着这一个个来敬酒的人也都陪同容沉喝,他们是公司高管也同样是股东之一,所以看到这么多人认可了容沉心里也高兴,容沉是他们新任的董事长,他能够站住脚他们心里就稳定了。   容沉也一一的看向他们,院子里的灯光明亮,让他能够看清楚每一个人,这是这半年来第一次让他心中有所感动,这些人第一次真正的融进了他的集团。   容沉向众人举了杯子:“好,也谢谢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是先锋部队,跟着我在这里风餐露宿,饱受惊吓,身心两重煎熬,我代表荣成建工谢谢你们的付出,你们的付出我也都记下了,荣成建工也记住了,有我在一日,就不会亏待你们,谢谢!”   他这番话说的没有前面的人那么有文采,可是也许是因为他的原因,由他讲出来格外的带着分量,他站的位置也是平地,可是也许是因为他的身高,硬是让人觉得他站的很高,有睥睨众生的凌厉之感,他看向众人的眼神也是沉着而锐利的,像是包含着无限的力量。   无畏、无惧,勇往直前。在这一场无硝烟、甚至是让人从心底里惧怕的与鬼神之间的较量战里,这个人始终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如同一把利剑挑开了黑幕,啃开了最硬的骨头。   在这整个的过程里,最难得是他没有抱怨过任何人,甚至是包容了他的这些员工。   从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到大部队的到来,这一个过程所有的人都在观望,观望他能不能挺住,如果他挺住了,他们就跟着他,如果他挺不住,他们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也许容沉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选择了一个人身先士卒。失败了,牺牲他一个人,成功了,受益万万人。   每个人都怕死,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短暂,所以都惧怕这个地方,甚至不惜避千里之外,可这些事总要有人去解决,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体现一个人的大无畏精神。   这正是他的员工敬佩他的地方,这个人身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坚毅及破釜沉舟的魄力,这份魄力也在今日赢得了他的军心。   沈卓也站在边上看着容沉,这个人非池中物,那天在山洞里时,他就知道了,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曾嫉妒过他,可这一刻嫉妒不起来了,这个人值得所有人敬佩他。沈卓就这么看着他,眼神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亮光,明亮而温柔。 第112章 唱歌   容沉把他手中的那一整杯酒一气喝完了,众人齐齐鼓掌!这个院子里气氛在这一刻掀到了高潮。所有人都活跃起来, 向容沉敬酒, 向各部门所有的员工敬酒, 所有的人开始互动,互相敬酒,而且还有陆续从一期工程赶过来的人, 仿佛这一个小院子一下子沸腾了一样。   冯晓跑过来跟沈卓道:“沈先生, 你能再帮我们多烤一些吗?”都集中在他们容总这一桌, 那东西吃的可快了, 那腰子也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容总一个都没有吃!   沈卓笑笑:“好啊!”冯晓擦了把脸上的酒沫,打了个酒嗝:“没想到这么感人,喝多了, 我本来没有通知后院的人的, 但是他们都慕名而来,沈先生,我们这东西够吃的吗?”   沈卓手一挥:“够了,放心吧。”   冯晓又打了个酒嗝:“我也帮你一起烤!”容五走了过来:“我来!冯晓辛苦你了, 你让我大哥少喝点儿。”   冯晓笑道:“容小姐, 我也拦不住容总啊, 主要是容总来者不拒, 只要有人人敬他,他都喝。”   容五也知道是这样,只好叹了口气:“你让他多吃点儿东西。”沈卓也看着容五柔和的笑了,容五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明明跟她大哥不合,可背地里还是关心他。   因为他们亮光的帮忙,沈卓很快就帮他们装了一盘子,有青菜,还有烤的金黄的馒头片。冯晓高兴的端着过去了。   容五朝沈卓道:“谢谢你沈卓,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倒让你们忙活了。”   沈卓笑笑:“没事,应该的,要不是这次,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么好的厨艺,你吃饱了吗?”容五猛点头:“吃的很撑,我也没有想到你烤的这么好吃,人不可貌相啊!”   沈卓歪着头看她:“怎么我不像烧烤一哥吗?烤羊肉串勒!真正新疆烤羊肉串了! 烤肉匹带!”   最后一句是新疆话,容五精通各地方语言,彻底服了他了:“烧烤一哥!”   沈卓笑了,他开始翻烤其他串串,容五也帮他烤馒头片,跟一边的赵航笑道:“赵航,今天也辛苦你了。”赵航还惦记她说的三星米其林,所以咳了声道:“没事,别忘了请我吃大餐啊!”容五笑:“放心!”   孙老坐在他们身后的桌上道:“容小姐你不用管这家伙,这小子是给点儿颜色就灿烂的类型。”   容五笑着跟他说:“孙老,这是应该的,你们真的帮了我们家大忙,我哥他现在忙不过来,我代他向您们表示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她这句话说的这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发酸,是啊,他们虽然是神棍组合,是拿了荣成建工的钱,应该卖命,但是这一刻看到他们热烈的互动,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的。   赵航撇了撇嘴:“也就容小姐你能记住我们,其他人都以为我们是混钱的呢。”就跟今天那件事一样,虽然是他死皮赖脸的把钱要来的,但是钱是要到了,面子都没了啊。要不凭什么他们站在这里烤串,而他们在那么喝酒畅谈。是真的没有把他们放着眼里,以为他们没有文化就好欺负了!   容五跟他道歉:“抱歉,我哥他没有那个意思的。”她大哥很少护下宝贝什么的。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喜欢那龙鳞的。   看赵航还要说什么,孙老呵斥了他一声:“赵航,你有完没完了,容小姐都亲自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让容先生过来给你道歉?给你敬酒,你接得住吗?敢喝吗?!”   赵航切了声:“行,我不说了行不,我专心烤串!学学烤串一哥!”   沈卓看了他一眼,什么事都能扯到他身上,赵航哼了一声,沈卓愿意在这里当新疆一哥那肯定是有好处的,他为这高攀人家呢!不过也让这家伙高攀上了,那个容总对他就比对他们这些人好,要不他一开口怎能就把钱要来了呢!所以他在这烤串是应该的!   沈卓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妒忌那些人跟容沉关系好,连他也算上了,沈卓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想他这一刻在这里烤串真的并不完全是为了高攀容先生啊,他即便是为了报恩、为了容五也愿意在这里当烤串一哥啊。   赵航也就是小孩心性,发发脾气,真看沈卓不理他了,他也就好了,不情不愿的在烤串。   大概是他们当烤串一哥当的非常成功,那些吃好的回头客竟然来敬酒了,周工首先带着他的设计师来了:“沈卓,这杯酒我敬你!还有赵兄弟!你们两个烤的真好!这味道绝了!绝对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烤串!”   赵航眼睛亮了下,自豪的道:“是不是我烤的好吃!”   沈卓打击他:“周工是因为高兴吧,这串好不好吃并不重要。”   周工哈哈笑,伸手拍他肩膀:“我今天高兴!兄弟,赵兄弟!谢谢你们!我先干为敬啊!你们随意!”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周工喝完之后盯着沈卓的杯子:“你们几个给沈兄弟翻着烤串,沈兄弟你喝!赵兄弟也喝!孙老!陈河!容小姐!张姑娘,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他的团队算是最多的,7个设计师驻扎在这边,这一轮喝过去后,沈卓觉得肚子都大了一圈,赵航已经坐下了,孙老不胜酒力,且他喜欢喝白酒,所以喝的少,还能稳稳当当的坐着。   后面紧跟着其他的人,品牌部的、公关部的、这些日子都跟沈卓他们打交道的,这些人完全都喝嗨了,恐怕自己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往肚子里喝,他们喝完,那沈卓等人也都喝完,这一轮轮的,赵航最后眼睛都有点儿直了:“喝不下了……”   孙老哼了声:“现在人家给你敬酒的感觉怎么样?”   沈卓跟陈河已经从厕所回来了,赵航也要去,沈卓道:“那边排队呢,等等吧!”   看他们回来,张开心喊他们:“陈河,沈老板,来唱歌!我给你们点歌了啊!”   张开心点的歌,沈卓推陈河上去了,两个人唱情歌,没有喝醉的众人都喊好,喝醉了的喊再来一个。   这俩人好嗓子,点燃了在场众人的兴致,纷纷让他们再接着唱,这两人麦霸,周工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一个:“我唱一次!”   众人看见他上去都有点儿迟钝,等他开始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快拉他下来,他这嗓子能够把鬼唱来!”   果然众人听了一曲鬼哭狼嚎的《勇闯天涯》,跟他一起唱的钱悦后半段全程闭着嘴巴,因为都被他带跑了。   他这一曲唱完后,众人死活不让他唱了,周工把麦克风塞到沈卓手里:“兄弟你唱!”   沈卓唱歌要比画画强多了,一点儿都不怯场,再加上酒壮人胆,他喝的有点儿晕了,张开心问他想唱什么,沈卓说唱《青城山下白素贞》。   张开心都乐了:“沈老板,你确定吗?”   她给他点好了,这熟悉的音乐一出来,众人都迟钝了一会儿,以为又要听到什么妖怪的歌呢,但是没有想到沈卓好嗓子,这首类似于清唱的老歌让他唱的百转千回,清冽的嗓音像一阵清风吹进了这个沸腾的小院子,众人听的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青城山下白素贞   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啊...啊...啊...   ”   这一嗓子之后,喝酒的众人都顿了下,齐刷刷的回头看他,沈卓站的不太稳当了,便半靠在桌子上,半坐半靠,一手拿话筒,一手示意下面鼓掌的的众人安静下,他继续唱。   “……   渡我素贞出凡尘   嗨呀嗨嗨哟”   他唱的无比认真,脸上神情温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缱慻的柔情,水光嫣然,柔情万种。容沉端着酒杯没有喝下去,就这么看着他,心里却在笑,他今天是跟雷峰塔、白娘子过不去了。这是还记着他说的话呢。   果然他这一曲唱完后,张开心又点了别的,另一个话筒塞到了容五的手上,容五看着点的歌也笑了,开口温柔:“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容五看着沈卓笑,示意他接着唱,今天必须要唱这歌,一定要把雷峰塔唱出来。   沈卓笑了下,接着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唱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容五,只把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看向了众人,众人都朝他哈哈笑:“我说的……我说的!”沈卓长的太好了,这张脸在这个寂静的夜空里分外的好看,甚至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这群大男人在这和尚集中营似的地方待了大半个月,已经看母猪都是美女了,别说是这两个养眼的人了,简直像一对璧人,他们也朝容五招手:“容小姐,唱的好!”   容五看了一眼在她大哥身边的乔宇,也看了一眼她大哥,她真的不想跟乔宇在一起,但是已经找不到理由拒绝了。所以她看着沈卓笑:“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啊~~啊~~啊~~~~”   沈卓也低头笑了,拿着话筒跟她合唱,这些日子能跟她在一块儿的时间很少,自从乔宇他那个大哥来了后,容五也无奈,这些他都知道。沈卓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陪她把这首歌唱完了。   这首歌唱完后,众人抢着上台,唱了好多有关于雷峰塔的歌,连《法海你不懂爱》都唱了: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容沉用手捏了下眉心,钱悦咳了声:“容总,你没事吧?”   容总的酒量是非常厉害的,这么一轮下去,他竟然面不改色,厉害。   容沉笑了下:“没事。”他的神色平和,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容总今天晚上看样子是真的高兴了。   钱悦看他看唱歌的几个人,上面现在都是年轻人了,连唱带跳的,气氛非常好。那个种马加花孔雀肖寒修也不甘示弱的上去唱歌去了,他就是陪客户干这个,所以一开腔就赢得了满堂喝彩,看众人喝彩,他拿着麦霸不肯下来,最后是被周工拉下来的。   钱悦看着他们几个笑道:“今天众人都很高兴。”容沉也点了下头:“是,没有想到还能看到你们的另一面。”钱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台上的人正在合唱《渡情》,周工把肖寒修拉下台后,把话筒又给了沈卓他们。   乔宇唱的开头: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容五: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陈河:有缘千里来相会   张开心:无缘对面手难牵   沈卓:十年修得同船渡   赵航:百年修得共枕眠   他唱完这句看了眼沈卓,两个人都想吐,人家都成双成对呀,就他们俩没有女朋友,下面的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唱着唱着都打乱了顺序,下一轮的时候,沈卓看了眼跟他合唱的乔宇: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哎这都怎么唱的啊,哦,是容五跟张开心组成了一对,赵航跟陈河,于是就成了他们俩了。这句话还要唱两遍,唱完后,俩人都不太好了,沈卓心里吐槽,他上午时是说过若是下辈子有缘分,这歌就唱来了,沈卓摸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声音都快走调了。   乔宇他那便宜大哥更是不知道怎么唱了。两个人成功的把其他人的调都给带跑了。   这一闹时间过的真快,都快半夜了,晚上起风了,吹的沈卓有点儿晕,又困又晕,他坐在烧烤炉旁边的桌上,用手撑住了头。   沈卓打了一个儿盹,手肘一麻,猛的醒过来,就听见对面人的顿了一下跟他说:“困了?”   沈卓睁开眼睛看:“容先生?你怎么在这?”他问的纯粹是礼貌,并不知道在说什么。   容沉嗯了声道:“我来敬你一杯。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沈卓有些迷怔:“谢我什么?”   容沉看他睁着大眼睛,然而里面一片迷茫,因着迷茫,他只看着自己,于是那双波光盈盈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容沉看着他笑了下:“没什么。”他这个人奇怪,就是趁他不清醒的时候来道谢,唯恐沈卓他清醒了他掉面子。   沈卓还在糊涂中,看他笑,所以他也跟着笑了,那笑意多少有点儿傻气,然而眉眼弯弯,像极了天上悬挂着的月牙,看着特别可爱。   容沉不由的多看了一会儿,直到沈卓自己捏了下头后道:“容总,我还没有给你敬酒,也祝你旗开得胜,一往无前,再创辉煌!”这些词容沉今晚上听的太多了,都麻木了,所以他道:“还有吗?”   还有什么吗?沈卓混沌的脑子更加的迷糊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好词了,然而容沉还等着他说呢,于是沈卓使劲的想了想道:“容先生你非池中物,”   他这些日子因为研究龙,所以看了很多蛟龙的东西,他实在没有词夸容沉了,如果是在平日里,他这张嘴能够把容沉说到开花,但是今天晚上,他觉得那些花言巧语的词都不好用了。   不是容沉不厉害,而是厉害到他都曾经吃醋,同是男人,一个站在万人敬仰的顶端的人,怎么也得让他羡慕嫉妒恨吧。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了。   沈卓默默的念了几句:“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容先生你跟这条蛟龙一样,总有一日会化龙的。”   这句话显然是在他心中很久了,要不就是背的太熟了,专门为了拍马屁的,容沉看着他笑:“真的吗?”   沈卓点头,不仅点头,还睁大了眼睛看他,想让他看见他满眼的诚意,他的眼睛特别好看,黑的跟着夜空一样,然后里面又盈满了星辰,仿佛整个夜空的星星都倒映在了他的眼睛里,闪着细钻一样的光芒,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容沉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不再笑,很严肃的感觉,沈卓笑了下,容先生难道还要听好话吗,他真的把他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连吃醋的话都讲了,看容沉还在看他,他挠了挠头:“我再祝我们的工程稳步发展,节节攀升,祝荣成建工如蛟龙飞天,直冲云霄。”   他真的把所有好词都用尽了,这一句是他在别人给他敬酒时想的,因为也想着也许还得去给他敬酒,因为那么多人都敬了,不过后来不需要了,就忘了,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这句话说的很好,容沉看样子满意了,点了下头:“好,你困了,回房间睡觉吧?”沈卓终于等到这句话,他笑了下,重新用手撑住了头,就在这睡吧,他一步也走不动了。   容沉看他一秒钟闭上眼睛,失笑,他看了下周围的人,熬不住的回去睡觉了,剩下的这些人要么喝大了,要么在鬼哭狼嚎的唱歌,这么难听的歌,沈卓还要在这里睡。容沉站起身扶他:“我们回房间睡,这里晚上冷。”   他把他一只胳膊架在了他脖子上,沈卓只好站了起来,但困的手脚发软,步子迈的都有点儿软了,容沉把他搂了下,让他大半身体的重量都在他身上。   两人紧靠着,于是容沉便闻到了他满身的烧烤味,这味道太重,重到连酒气都盖不住,容沉缓缓的收紧了扶着他腰的手,他知道这个人在烧烤摊前烤了一晚上,今天晚上这里快有100人了,100个人吃的东西都是他跟赵航他们烤的。   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到沈卓的门口了,沈卓自己推开门,就要往里进,差点被门槛儿绊倒,容沉一把拉住了他,用脚把门关上了。   扶他躺床上,容沉想把他这一身味道的衣服脱下来,但是被迷糊的沈卓拒绝了,他摆了摆手,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道:“我自己脱。”于是容沉就看他自己脱,他去把脸盆里倒上水,拧了一把毛巾,再回头时,沈卓已经把上衣脱干净了,脱的真够利索的,然后他坐着不动了。   容沉蹲下来给他把脖上因为脱衣服而弄到后面的平安扣,正过来,沈卓的这块平安扣他上次看见过,样式不复杂,就是一个简单的圆环,材质也不稀有,只是容沉每次看见这个平安扣都想多看一会儿,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沈卓等着他给他擦脸呢,所以看他看着他的平安扣不动了,就看他:“容先生?你不会也要我这个宝贝吧?”   容先生看着他失笑:“放心,我不要。”   他说完把平安扣给他放平整,然后给他把鞋子脱了,沈卓也抬腿上了床,自己盖上了被子,容沉咳了声:“把裤子也脱了吧?”外套一身烧烤味,那裤子也是啊。   沈卓摇了下头,闭上了眼睛,容沉咳了声,觉得自己说那句话是不是很流氓啊,他看沈卓不再说话后,拿毛巾给他仔细的擦了脸,连手也擦了,擦了好几遍,沈卓都没有醒。。   容沉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睡着了后,容沉看着他说:“沈卓,谢谢你。”   他今天晚上感谢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是没有跟他说,其实他最想说感谢的人就是他,是他从一开始就在这里陪着他,陪着他身先士卒,披荆斩棘。   这一路他所做的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肯当着他的面说,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时,说的话都是带着质疑的,也许是他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每一次他都刻意的否定了他,亦或者他把他归在了他的阵营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第113章 仰头看的沈卓   众人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一院子的狼藉都以为造了盗贼了呢。他们昨天晚上到底是有多么疯狂啊。打扫卫生是件痛苦的事情, 更何况还要手洗衣服, 这里洗衣机就三台, 一台专门给了容五,女生比较爱干净,那么一众男生就两台洗衣机, 现在两台洗衣机都洗满了衣服, 后面还有排队的, 本来平时没这么抢手的, 都怪昨天晚上喝了一身酒。   沈卓大早上起来也在找他的衣服,准备洗洗,但是只剩裤子了, 外套及衬衣都不见了, 这还真是奇怪了,难道他昨天晚上在院子里脱了衣服?他喝醉了酒没有耍酒疯的记录啊。   尽管这么想着,沈卓还是到院子里问打扫卫生的众人:“你们有谁看见我衣服了啊?”   众人摇摇头,冯晓起的比较早, 他指了指二楼的晾衣绳上:“沈先生, 你看看上面有没有你的?”   沈卓抬头一看, 在众多衣服里找到了他的外套及衬衣, 这里白衬衣居多,幸好外套还不一样,沈卓笑了下:“冯晓,谢谢你, 你帮我洗的衣服吗?”   冯晓摇了下头:“沈先生,不是我,我今天就负责扫地了,可能是别人帮你一起洗了吧。”沈卓笑了,这真的是做好事不留姓名啊。沈卓在院子里喊了声:“谁帮我洗的衣服,谢谢了啊!下次我帮你洗!”   这一喊好多露头的,招商部的肖总穿着大裤衩子抱着衣服从二楼探出头来:“我!沈卓,我帮你洗的,你现在帮我洗着吧!”   周工看着他穿着的大裤衩子呵呵了声:“就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衣服吧,你好歹一个招商部的经理,公司的门面,穿着这样成何体统!”   他朝沈卓喊道:“沈卓,是我给你洗的,你下次帮我洗啊,我衣服得手洗啊!”   沈卓还没有说话的,肖总切了声:“处女座的变态!”   周工怒道:“我们处女座的怎么得罪你了!爱干净不好吗!我跟你说幸好你不跟我一个屋,要是跟我一个屋,我要把你上下消毒一遍。”   肖总看着他屋里的钱悦呵呵了声:“钱总,真是太委屈您了,您跟这么一个人一个屋住,太可怜了……”   钱悦抱着一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扔到了周工怀里:“手洗是吗?那赶紧去吧,手洗的不用排队。”   周工没有想到被他当场揭穿,咳了声:“哎,你至于吗。你给我放盆里,我等一会儿就去。”他往下看沈卓,沈卓也看着他笑:“周工,我还有条裤子,恐怕得手洗,你帮我捎着吧。”   肖总指着周工哈哈大笑,他一条腿撑在栏杆上,大手一拍:“周工连我的也一起洗了吧,我的衣服都是名牌,都得手洗。哈哈,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洗,还敢大言不惭说给人沈卓洗了。周工啊,想不到你也就是外表光鲜,里面也就那样吧。”他伸头向他屋子里看,边看边啧啧了声:“哎呦,也跟狗窝差不多嘛。”   周工让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包工终于能在开发部经理肖总面前插上话了,他拍了拍他身上穿着的整齐的睡衣说:“沈卓你那衣服有可能是我洗的,我这分不清是谁的衣服了,我就都一股脑的放洗衣机里的!马上就好了啊,沈先生你下次帮我洗啊!”   沈卓无语的看着他们,这些日子他们都混熟了,而且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场酒,都毫无芥蒂了,沈卓朝他们挥了挥手:“谢谢你们了啊,据我观察我的衣服已经快干了,不是刚洗的。”   肖总也伸手抓了抓旁边沈卓的外套切了声:“谁那么有心计,大半夜洗衣服,也不给我捎着!”   他们这几个人真的是喝酒喝大了,嗓门都嘶哑着跟公鸭嗓子似的,还嚷嚷,也不嫌难听,容沉从会议室出来,看着他们几个衣衫不整沉声道:“几点了还穿成这样?”   而且楼下还有一个仰着头看的,容沉透过层层的衣服看向了沈卓,沈卓正仰着脸看他的衣服,没有想到跟他对视了,本能的笑了:“容先生好啊。”   他这笑的……好看,容沉咳了声:“你醒了”   声音太温柔,肖寒修觉得自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刚刚吼他们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声调,这就是差别待遇啊。   果然跟他有同样反映的还有其他人,周工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肖寒修叹了口气往下看能让容总差别待遇的那个人,沈卓沈先生今天是挺好看的,竟然穿了一件白色t恤衫,跟深色的牛仔裤,这么一穿简直跟个学生一样,气质完全变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沈卓还会笑,那笑容明明整天都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都让人移不开眼,就跟昨晚一样,肖总昨天晚上虽喝的多,但是他是招商部的,每天酒当水喝,所以还能记着点儿片段,沈卓昨天晚上坐在桌上晃着长腿唱那首《青城山下白素贞》时,那真的跟修行千年的妖精一样,勾魂摄魄,怪不得他们容总都回不过神来了呢。   容总这样的硬汉都看得回不过神来,那就别说其他人了,这带出去,什么都不用说,沈卓一个笑容就可以了。年轻貌美口才好,最重要的是脾气好、肯上进,这招商部就缺这样的人才。   肖总晃了下衣服,吸引沈卓的注意力:“我说沈先生,你要不加入到我们部门吧?我们部门就缺你这样的帅哥。”   沈卓看着他晃悠在栏杆上的那条大白腿咳了声:“谢谢肖总器重,我没有肖总这大白腿,跑不了业务啊。”   在院子里的人被他说的都乐了,冯晓也支在扫把上往上看,果不然从肖总那大裤衩处看到了肖总那白花花的大腿。   于是冯晓点头:“想不到肖总您腿这么白啊。”   肖总被他这一说,忙把腿在栏杆上伸了下:“哎呦,我这腿这真的很白?”他边说边把手指头从脚腕摸到大腿处,那动作别提多销魂了,周工被他恶心的打了个哆嗦:“容总,您赶紧把这货开了吧。简直辣眼睛,他这样的形象要是传出去,咱们的房子别想卖了!”   容沉看了一眼肖总搭在栏杆上的大腿,这个肖寒修确实欠修理了,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顾及形象,他伸手敲了下栏杆:“拿下腿去,成何体统!”还有下面那个仰着头看了很长时间的,简直了!   冯晓附和容沉的话:“对,肖总您赶紧的拿下去吧,等会儿让女孩子看到了不好。”   肖寒修晃了晃腿:“怎么了?”看冯晓不好意思说,他看沈卓,沈卓咳了声:“走光了。”   肖寒修终于把腿拿下去了,加紧了腿:“你们两个!沈卓你看了我这么长时间的蛋蛋收钱啊!”   楼下的沈卓跟冯晓对视了眼,各自向两边吐了:“辣眼睛啊!长针眼了,肖总你得赔啊!我们都还没有女朋友啊!”   众人哈哈大笑,容沉看着肖寒修等人:“好了,赶紧给我回去换衣服!都没有事干了是吗,冯晓,昨天让你通知所有人员今天下午3点开会,包括总部的人员。通知到了吗?”   冯晓点头:“容总,我昨天都下通知了。总部的人员也都知道。”   容沉看向肖寒修:“肖总,你第一个上台,把这些日子这边进展的情况都列出来,若是有一点儿不妥,你回家办你的睡衣派对!”容总说话真的是很逗啊,肖寒修身上穿的那大裤衩就是漫画书青蛙弗洛格里面的睡裤。   肖寒修笑完了终于点头:“好的,容总,我这就去。”   其他人也都消停了,周工跟沈卓挥了挥手:“回去洗洗眼睛吧,真的长针眼。”   沈卓下意识的捂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看见容沉还看他,沈卓咳了声:“我们也要开会吗?”   容沉双手撑在栏杆上,往下看他,这个家伙昨天晚上死活不肯脱裤子,怎么现在看人家的腿看呆了吗?!还走光了!他应该把肖寒修的蛋蛋也割下来!   容沉磨了磨牙,觉得自己这些吃醋的话都不好说,他再次咳了声:“开,所有人都开。”   他看着沈卓嘴角动了几下,显然是不情愿,但是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所以都没有跟他打招呼就走了。容沉站在栏杆前,用手扒了下沈卓的衣服,已经干了,只不过被旁边的衣服又给弄湿了,容沉给他把衣服往旁边放了下。   容五趴在门口看着他这诡异的动作咳了声:“大哥,你要偷衣服吗?”这衣服是沈卓的,不是她大哥的。   容沉顿了下,回头看她:“醒了?都几点了才醒?”长兄就是好,有权利不回答她的问题,还一堆问题问她,容五伸展手臂打了个哈欠:“不都是因为大哥你今天要开会,我加了个班。”   容沉怀疑的看着她:“开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容五磨了磨牙,在她大哥眼里她除了能给他联姻外就没有任何能力了,容五哼了声:“大哥,你等着看就行了。”   容沉经他妹妹这一茬,不再弄沈卓的衣服,咳了声转身回会议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联姻》,我会尽快的写完 第114章 会议1   冯晓非常听容沉的话,怕众人昨天一顿酒忘记了今天要开会的事, 所以特意在广播室里喊了三遍, 喊的所有人都起来了。   赵航昨天晚上几乎是闹了个通宵, 所以被这广播吵醒了很郁闷,他顶着一个鸡窝头踏进了沈卓的屋子:“沈老板,你听见刚才的广播了吗, 全体开会, 包括我们吗?”   沈卓坐在床上叠他的衣服, 头也没回的点了下头:“对, 我们也要参加。”   赵航郁闷的很:“我们有什么好开的啊。”   沈卓也很郁闷,他这次带的衣服不多,或者说他能够替换的衣服不多, 就那么两件能拿的出手的衬衣, 但是一件被容沉撕毁了,另一件又洗了,现在又要开全体大会,他还得选一件衬衣穿着,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大早找他的衣服的原因, 其他的衣服都不上档次啊。   赵航看他翻来覆去的选衣服啧啧了声:“会议很重要吗?你要上台?”   沈卓摇头:“不上台。”   赵航切了声:“不上台你忙活什么?女生都没你这么爱打扮。”沈卓想掐死他:“我注重仪表不行吗?你知道今天会来多少潜在的客户吗?荣成建工总部所有的部门经理来开会!”   赵航呵呵了声:“沈老板想的真够长远的啊。”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卖命的当烤串一哥, 那么卖命的表现, 谁敬的酒都喝。   沈卓也哼哼了声:“我愿意。”   赵航哼了声道:“你印名片了吗?我觉得你今天得提前到会议室,把名片都放在每一个人的桌上。”   过分了啊!沈卓怒吼道:“你给我出去!”   孙老也听不下去了,站在门口喊赵航:“你个兔崽子,又跟沈老板吵什么!”   赵航摊摊手:“我就是替沈老板想想主意。”   沈卓白了他一眼, 请孙老进来:“孙老,您快请进。”   孙老也就进来了,他也是想问问沈卓,这全体人员开会他们去干什么啊?   孙老很可爱的问道:“那我们需要准备发言稿吗?”   沈卓笑了:“不用,孙老,咱们应该就是个陪衬吧。”他们荣成建工忙活了这些日子,昨天晚上也喝酒交心了,所以今天的这个会无异于誓师大会,而且还是总部所有人都来,重点是他们。   赵航哼了声:“他们开会就行了呗,叫着我们干什么?”   孙老瞪了他一眼:“咱们是人家请来的风水师,给予风水方面的指导,当然你没有指导过。”赵航切了声:“师傅,你不能老打击我。”   孙老哼了声:“开会的时候不要插话,今天很多人,不能丢人。”   沈卓给孙老倒茶:“孙老,喝茶吧,没那么多事,咱们的位置应该在后面。”   他说的果然不错,全体人员参加会议,这边的小会议室都坐不下,所以换到了容沉新建设的会议室里去了,这个会议室要比之前的小会议室好很多,宽敞明亮,所有的设备也齐全,足足里三层外三层的坐了几百人。   看到这么多人,赵航本来还不当一回事的,现在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沈卓他们的位置就在最边上的位置,冯晓不太好意思的把他们安排在这里,小声的跟他们介绍:“孙老,沈先生,因为今天是集团总部所有部门前来汇报的日子,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   孙老连忙摆手:“我们其实不来参加也行的。”人家集团内部的会议,他们这是编外人员,按理说不应该参加。   冯晓笑了下:“容总说了是所有人参加,所以您老当然有资格参加会议,会议的后半段时间,是周工团队汇报,这个环节就需要孙老跟沈先生了。”   听他这么说,孙老跟沈卓点了下头:“好的,谢谢你,你赶紧去忙吧。”   冯晓今天是很忙,这么多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啊,他忙的连结巴都顾不上了。   会议是下午3点开,所以总部人员大多数都在2点前到了,2点半左右的时候都陆续的坐到了办公室里。沈卓他们因为位置靠后,怕去晚了进不去提前入场了,他们坐在这里听到了一些事,原来今天这么多人是因为总部的小容总今天也来。   沈卓他们已经看到刘大师了,刘大师也过来朝他们几个打招呼:“孙老,沈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啊。”   孙老笑笑:“是啊。”   一个公司有好几个风水师是应该的,但是前提是都是一个公司的,比如刘大师的公司,但现在又多了孙老等人,不是一个编队的,难免会有点儿敌意,但幸好没有坐在一起,刘大师是随着总部过来的,就坐在了前面。   快到3点钟的时候,容五带着一个人来了,这个人沈卓也认识,正是当时泼他一身咖啡的容悦,但是因为人多,也就都没有打招呼。   紧跟着容沉跟一个比他年长的中年人踏进了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开始鼓掌,沈卓听到有人介绍:这个是公司的小容总容振铎。容沉容总的六叔,荣成建工的一把手。   怪不得看面相两个人有相似之处。只不过小容总年纪大一些,小容总当然也姓容,只不过因为他是排行老六,最小的一个,所以容沉父亲在公司的时候,众人都习惯性的叫他小容总,到后来容沉父亲不怎么管事之后,小容总掌权公司,众人也没有把这个名字改了,再后来容沉来了,这个名字也来不及改了。   容振铎比容沉年纪大了有20岁,是容沉的六叔,按理说众人不应该叫小容总的,但是看到并排进来的两个人,众人本能的觉得小容总还是小,大概是因为容沉身形魁梧,常年面瘫,所以在气势上辗轧小容总。   小容总大概也觉察到了这一情形,微微的皱了下眉,容沉看了他一眼,代替冯晓伸手指了下圆形会议桌最顶头的两个位置:“六叔,这个会议室是临时搭建的,多有不完善,请六叔委屈下。”   这个侄子真是不会讲话,什么叫委屈,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难道他就不能来开次会吗?还是跟他炫耀他这个办公室以后会更好啊!知道这个地方不好,还请他来开会,放着总部的豪华办公室不用,让所有人来这里开会,这是给他下马威了?!   还委屈下,语气平缓,这哪里是委屈,是威胁逼迫了。   不过容振铎身处高位多年,神色掌控自如,微微笑道:“贤侄你说笑了,短短一个月时间,你能把这里建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作为长辈应该大度的表扬一下晚辈,还能体现出他这个掌权者的高度。   容沉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的笑了下,这个六叔自这个项目开建后,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他请的是其他的部门来开会,要开发建设这里,那些人总要踏进曾地方看一眼的是吧?   既然他六叔今天来了,那也就是说他自己心里也有所不安吧,身居高位久了应该走下来看看。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会议室的主位上,容沉给他六叔拉开了座椅:“六叔你坐。”   众人都看着他这个动作微怔,容沉的六叔也顿了下,容沉让他来不是要给他下马威的吗!还亲手给他拉什么凳子啊,容沉看着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想要让他六叔心中有所顾忌,却从没有想过让他下台,不仅仅是因为他要离开荣成建工,更是知道这个六叔为荣成建工付出了二十多年的汗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跟刘大师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只不过此刻看他六叔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不过容沉也不再解释。   等他六叔坐下后,他抬了下手,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他看了一圈众人方道:“今天这个会议是北城cbd中心开发后的第一个会议,大家有很多人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停顿了下,并无别的意思,说的都是实话,但是现场的很多人都低了下头,这个项目一个月了,他们却第一次来,因为小容总的原因。   这个新上任的容总真的是非常锐利,当着小容总的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小容总的脸都沉了下来。众人因为容沉的这开篇话都机灵起来,本来很困的午后都不困了,容沉这个总经理总是有这种煞气凛然的魄力。   容沉点到为止,抬手让众人都坐下:“好了,今天开这个会议并不是要责备大家,大家都很忙,我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我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回总部,所以大家也就简单的在这里跟我汇报下工作。”   他是荣成建工的总经理,这句话没有说错,就连小容总都应该跟他汇报工作的,更何况是他们,众人点头称是。   容沉看他们表情沉默,微微的笑了下:“二是,我也要跟在总部的大家汇报一下这里的工作。”众人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客气,都微微的愣了下,容沉继续道:“这个项目也是隶属于荣成建工的,   无论这边离总部有多远,也无论这个项目有多么艰难,也是属于荣成建工的一部分,更何况,你们都知道,北城北海cbd中心是今年荣成建工最大的项目,所以我希望在座的所有人员,今天好好的听一下这个会议,能够抽出大部分的精力用在这个项目上,因为荣成建工是一个整体。”   众人给了他掌声,等掌声完毕后,容沉终于看了一下容振铎:“今天六叔能来我很高兴,正好六叔也看看这边项目进展的情况,给我提一些意见。”   容振铎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容沉的意思,不知道他这是示好还是虚伪,所以只微微笑了下:“贤侄既然这么谦虚,那我也就听听。”   他对着众人道:“你们大家也都好好听听容总的计划,这一次北城北海项目确实是今天我们荣成建工最大的项目,也是我这贤侄第一次着手这么大的项目,而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的元老、也是公司的精英,所以我希望你们要给予我这贤侄最大的支持。”   小容总的发言也非常有力度,一口一个贤侄,明着是好好的一家人,可从话语里依然能够听出他是想让众人明白,他才是掌握主权的那个。   即便是沈卓他们这些白丁,不懂这些豪门争斗的,也都听出了一些异样,沈卓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容沉,容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六叔说的那些他都不在意。沈卓也看不懂他,因为这个人好似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荣华富贵在他眼里都没什么。   他看不懂,于是其他人也不懂,只是觉得这气氛都沉重了。   因为这一开始就紧张的气氛,所以众人难得都没有睡觉,支起耳朵听项目进展,其实这个项目的进展众人都非常关注,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带着魔幻色彩,一开始就挖出了那么多骨头,连上了好几天头条,也致使整个荣成建工陷入了危机中,资金链一度断掉,他们同外界的人一起都等着这个地方被埋掉,等着容沉下台。   然而让众人跌破眼镜,容沉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翻身仗,特别是这半个月,让这个地方起死回生,甚至说是扭转乾坤,所有的人这才正视了容沉,这才是今天容振铎来的原因。   容沉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因为有足够的理由宣誓主权。众人时而看一眼容沉,时而看一眼他身边的小容总,都说一山难容二虎,□□成建工眼下的形势就是这样,就如同他们今天的座位,圆形的会议室,因为宽大,所以主位上两个座位,他们两个人尚且可以并排。   就跟现在一样,容沉因为在这个项目上,远离总部,所以小容总尚且可以在总部为王,可是谁都知道,总有一天容沉会回去,带着这一份漂亮的战绩,顺理成章的接管荣成建工。   所以这一次会议,众人都坐的笔直,看着容沉的项目组一个个的汇报进展程度,尽管心中都有数,但是还是认真的记着,认真的听着。   容悦坐在他父亲的下面,她的对面是容五,她的堂姐,她的堂姐今天穿的非常好看,非常正式,是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毕竟她以前就是个老师。   就跟她们两个以前的关系一样,一直是以好闺蜜的形象出场的,走到哪儿都跟连体婴一样,就连开一个店都一起,可是现在她们终于坐在对立面了。原本就应该是对立的吧?只是可惜以前唱了那么久的戏。   所以她的堂姐今天穿的是战袍吧?是跟她宣战的战袍啊,这才是容大小姐的身份吧。容悦遥遥的跟容五笑了下,容五出现在这里,在她哥哥的下面,就跟她的位置一样,容大小姐终于不当老师了,这才是一个正直的对手,以前她都不好意思对她下手。   对于容悦看过来的眼神,容五只是温和的笑了下,跟以前一样,对于这个堂妹,她曾经真把她当妹妹的,她连去找风水先生问的都是她的那间铺子哪儿风水好,只可惜容悦始终没有把她当过堂姐。   前面起来介绍项目的都是先锋部门,招商部、开发部、规划部以及财务部,招商部这些日子已经把第一期开发工程的图都整理出来了,包括新加上的西张家村及他周边,所以这一片自雁栖湖至北海,整个面积达1500万平方米。   如果这个cbd中心建设完成,它将成为即京师cbd中心外的最大的cbd中心,也将是荣成建工有史以来建设的最大的项目。   所以当这个宏伟蓝图展现在大家眼中时,众人都默默的震撼了下,就连沈卓他们在最角落的人都看得很震撼,是太震撼,因为他们就坐在屏幕下方的角落里。这个会议室虽然比较简洁,但是这个荧幕足够大的,所以看着蓝图上的山海一线特别震撼。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厉害,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只告诉他们把祭坛那一块弄好了就行了,却没有看到那只不过是荣成建工的一小部分。   招商部总经理肖寒修已经不再是上午穿着裤衩子的形象了,现在一身名牌西装站在这个宽大的荧幕前,显得特别帅气,招商部是一个公司走出去的名牌,看着他这个衣冠楚楚的模样,沈卓想,应该把他上午的照片拍下来,让众人看看的。   肖寒修是那种站到台上就会开屏的公孔雀,人越多他开的越高兴,所以即便是第一个上台,也一点儿都不怯场,笑着跟众人道:“北城北海cbd中心承载着两个城市人民的目光,所以国家非常关注这个项目,这里是我国十三五期间的重点建设工程,跟c城高新区并成为千万级别的商务核心功能区,他的建设项目涵盖了不动产、软件园、旅游文化、影视文化中心、商贸街等一些列的工程,它的建设旨在提高城市的商业服务水平,为造福万民。”   肖寒修口才非常不错,口齿伶俐且带着激情,很快将众人的鸡血给打足了:“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让我们期待这个千万平载体建成,期待他成为这两个城市的商务中心,期待他成为两个城市的商务桥梁,期待他成为新城市的名片!期待他成为我们荣成建工新的建树!我可以在这里给大家保证,我们未来的一年将会大展宏图,开疆扩土!”   所谓强者都喜欢跟强者合作,容沉这一仗不仅仅是收复了其他人,还收复了肖寒修,作为招商部先锋部队,挣钱的部队,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市场他们也无法做下去,是容沉把这个市场给他们铺平了,所以他们往后的路才能好走。   众人给予了热烈的掌声,肖寒修看了一眼容沉,容沉朝他点了下头,看在他准备的不错,讲的也不错的份上,他留着他做男人的权利了。 第115章 最好的设计   肖寒修讲完了鼓舞人心的话后,众人对着他做出来的企划表都小声的讨论了一番, 容振铎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容沉:“贤侄把龙泉山及周围的湖泊也纳为了开发地, 成本增加了多少呢?”   容沉跟他笑了笑:“六叔, 不要着急,等财务部讲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容振铎点了下头:“好,贤侄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咱们资金紧张, 融资差点儿停滞不前, 气色也不过是这个月才开始的, 所以我希望贤侄能够稳步发展, 大刀阔斧虽然霸气,但是也要量力而为。”   容沉只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财务部钱悦做了简短的汇报:“目前国家投资1000亿建设北海cbd中心, 而我们荣成建工目前已有225家银行给予资金支持。另有乔氏集团资金注入, 及其他千家商家入驻,所以资金方面请容总放心,我们财务部哪怕榨尽最后一滴血也会保证这个项目顺利的紧张,所以也请大家放开手, 撸起袖子好好干, 我们的未来可期。”   他后面到激励人心的地方反而平淡的结束了, 于是众人停顿了一下确定他是真讲完了才缓缓的开始鼓掌, 这一个个扎实的数字要比宏伟蓝图更让人震撼。   赵航以为自己没有看清楚,他拽了下沈卓:“上面是多少亿?”沈卓道:“1000亿。”赵航拿手指数了下:“几个0?”沈卓举了下手指头,发现就算借给他五个指头也不够,所以他不耐烦的道:“1000亿就行了, 你非要数几个0。”   赵航愤愤的道:“我是不甘心啊,这个项目既然这么多钱,凭什么只给我们20万啊?我们20万是这里的几分之几啊?”   沈卓又把另外5个手指头给他:“你自己慢慢算吧,我数学也不好。”他也眼馋,但是1000亿在他心中没有概念,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就是这次的20万,如果等这件事结束了,容沉能够一次性付给他的话,这就是他最多的钱了。   后面的部门也陆陆续续的汇报,沈卓等人听的都有点儿困了,这种不涉及到图片及钱的汇报工作他都听不太懂,所以等周工他们部门终于上台的时候,沈卓都打了好几个盹了,具体几个盹他也不知道了,他也想一次性睡个够,但是谁让他这个位置在最角落里,那就是在那两位容总的正对面的角落里,每次打盹睁开眼就能看到容沉的眼神。   好不容易等到周工了,冯晓说了,周工是在最后面,因为这是设计工程部,算是压轴的部门。也就是说这个部门汇报结束后,这个会议就结束了。幸亏他们在最后面,能偷着去上个厕所,要不这么长时间的会议下来,受不了。   周工是一设计团队为主的,他们这一次汇报工作就是给众人看设计稿,最开始的是整个的北海蓝图,是框架平面图,而他们负责的是把这个平面图给填充满。   他们目前规划的是二期项目,也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位置,这个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离沈卓给他们出风水建议会议已经过了半个月,周工设计团队出了两个稿子,一个是l形状的设计图,一个是船帆的形状,不得不说这两个设计图都非常的好看。底座厚实,形状也是四平八稳,l形状的不用说,就连船帆的形状都很结实,底座是弧线形状的长方形,最为壮观的是上面的那一面成波浪线形状的大厦正面,曲线非常漂亮。   而且这是3d设计效果图,cbd中心的商贸大厦,统体为银白色、银灰色,看着非常舒服。   连容沉这次都点了下头:“不错,比前面的好多了。”只要不是那圆球、铜钱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造型就行,但是这话他也不好打击周工。   周工笑了下:“要多些容总及各位鞭策与挑剔。”他说这话时到处找沈卓,幸好沈卓在角落里。   他没有找到沈卓,倒是总部来的风水大师刘大师问道:“这个设计图是根据风水规划部门的意见而出的吗?”这也太时尚、太洋气了,这个地方明明邪气太重,怎么也要有一个传统的东西镇着。   周工点了下头:“是的,刘大师以为如何?”   刘大师深吸了口气:“我看不太懂,从外形上看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也知道咱们荣成建工每一次的建筑都不能只看外表,还要看内里,也就是要与这里的五行相配,这样才能长久。”   有的人点头了,容悦这时候也笑道:“周工,这些日子公司的品牌部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了真龙腾飞之地,这建筑外形上怎么也应该向这一方面靠拢吧?”   周工看了这个容小姐一眼,也点头笑了下:“容二小姐说的是。”容悦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微的挑了下,二小姐,也对,容大小姐坐在她对面呢。   周建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沈卓,沈卓就在屏幕的下方,怪不得看不到呢。沈卓也朝他担心的看了一眼,他当初的时候是这么建议的,但是他现在也觉得周工的这个设计挺好的,虽然没有龙,但是从外形上已经能够镇住这里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了龙鳞,那这里建设成什么样都没有问题了。   但是这个问题显然不适合在这种隆重的大会上讲出来。   周工朝他笑了下,对刘大师及容悦解释道:“容二小姐说的好,我们这个建筑就是围绕着龙来设计的。”   容悦哦了声:“有吗?”   周工亲自给她讲解:“这个l的形状是取自龙的首字母,这个船帆则是寓意一帆风顺、乘风破浪跃龙门,虽然从外形上看不出龙,但是我们都是根据这个来设计的,也完全的遵循了我们的风水先生说的外形,这边头部高,身子成细长形状,远远望去也成游龙的形状,是完全按照这边的风水来设计的。□□你看从风水方面可以了吗?”   他都这么说了,刘大师点了下头:“可以。”   小容总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挑刺,再说这两个建筑确实都挺好看,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他微微的点了下头:“这两个设计图还可以,除了比较大众化外,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稍微的再加以调整,让这个建筑真正的成为一个焦点,成为北海cbd中心的打卡圣地。”   周工看他点评了,于是点了下头:“小容总,您说的非常好,我们也正是觉得这两个设计虽然外形漂亮,但总觉得缺点儿什么,您这一说我们终于知道原因了,那小容总,我们还保留了最后一个设计稿,作为压轴出场的,请容总、小容总及在座的各位点评一下。”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稍微的愣了下,周工还在卖关子:“我们的这个设计图与这个相比都只能排在后面。”   钱悦咳了声:“快点儿的吧!”越是豪华的设计图越是费钱!前面的这两个设计已经足够费钱了,这个还不知道耗费多少钱,这也是他跟周建整天吵架的原因。   看众人都被他吊起来好奇心,周工跟播放投影的设计师挥了下手,偌大的投影屏幕上便缓缓的出来一个银白色的建筑,这个建筑从正面看是一个正在腾起的龙,龙身是长方形的,除了外观支撑的白色石雕外并无多少特色,这个建筑最突出的地方是龙头的设计,笔直的四方柱子顶端是龙头,龙头占了整个建筑的十分之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然而这个设计图处理的非常好,龙头处用流畅的线条,雕刻而成,线条简洁大气又形象,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雪白的巨龙蜿蜒在蓝天白云中。背后是蜿蜒的青山,侧面是美丽的雁栖湖,天地合一,天作之合。   沈卓看着这个设计图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容五画的比他的好太多了,沈卓看向了容五,他想这一定是容五设计的。容五藏着掖着好几天,且忙碌了好多天。   容五只端正的坐着,朝他眨了下眼。她身边的容沉双手交握,是一个放松的姿势,看样子他对这个设计图非常满意。   容沉身边的小容总看着这个设计图也微微的愣了下,这个设计确实可以当压轴出场,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寓意都非常好。他即便是想挑刺也挑不出来了,cbd中心能不能成为一个经典全靠设计,设计是灵魂。   而容悦也微微的点了下头,这个设计确实不错。   钱悦看着这个设计图也没有再嚷嚷着贵,虽然这个设计要比前面的两个设计贵了很多,单看这个外面就需要整块的白色花岗岩雕刻,更不用说那个龙头了。但是确实震撼啊,独一无二,且非常大气,一点儿都不俗。   看众人都被这个图给折服了,周工缓缓的道:“这个设计图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实用度还是从风水上讲都完美无缺的契合在了一起。我们的设计师完美的将华夏五千年龙图腾与中国传统文化精妙的融于一体,及有我们中国的大气也有着世界大气的格局,我可以确定及预测这将是一座可以承载历史、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建筑。”   众人给他鼓掌,虽然他说的略微夸张,但是作为一个总工程师本来就是能说会道,说的比做的好,一个设计图的寓意就要吹到天上去。   周工也好整以暇的看众人鼓掌,等众人停下后,他才缓缓的道:“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设计师:容五,容大小姐!”   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容五对面的容悦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个堂姐什么时候会设计了呢,她不是一个考古系的老师吗?她甚至不是建筑系的。   容悦不理解,但是容悦旁边的父亲容振铎却顿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侄女是学过设计的,上大学的时候刚在他们公司的设计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走了,也许是学业重了吧,毕竟那时候还是一个大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主,再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荣成建工。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她的设计还不错,即便是进了一个完全不搭的行业也没有退步,甚至是更加的出类拔萃,从某一方面讲考古系是跟设计系分不开的,两者都需要有深厚的画画功底。   容五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是在众人的鼓掌声里缓缓上台,她今天穿的很漂亮,一身白色的裙子,跟她身后的这个建筑非常搭,当然她更好看,她平日里从不穿裙子,难得穿一次所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掌声一直到她抬手示意后才停下,沈卓一直给她鼓掌到最后。   她缓缓的看向众人:“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认同这个建筑设计,这个设计是周工的设计团队一手打造的,我只是出了一个草图,是他们帮我一点点的精修,一点点的把效果图渲染出来,如果说这个设计图打十分的话,那我只是出了一分的力,所以谢谢周工,谢谢设计部的设计师们,你们辛苦了!”   众人鼓掌,周工得了便宜还卖乖,非常的欠打:“应该的,应该的……”   等众人鼓掌完毕后,容五看向了沈卓:“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人,这个设计图的概念是他想出来的,如果说这个创意值十分的话,那么这份功劳就要十分给他。”、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也都看向了沈卓这边,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向这边,这个位置在放映室的最角落里,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到的。因为荧幕太亮,荧幕下方就黑了。但容五却固执的看着这里,于是让众人的视线也看向了这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   沈卓以前也接受过这么多人的视线,比如机场的时候,比如给人送葬的时候,那也都是好几百人旁观,可是那时候人家都当他是个神棍,现在让一个神棍走上设计师的讲台,别说沈卓不好意思了,他即便是有那个脸,也不能让荣成建工这么丢人,这要是以后传出去,说这个大厦是一个江湖术士设计的,那不是得疯吗?   这要是在平时几个人的时候,他无所谓,但是现在这么多的人,他不能上去。   所以沈卓在昏暗的角落里朝容五摆手,他不能上台,他习惯了当神棍,还是习惯那种眼神。   容五一直看着他,沈卓朝她摇头,容五明白他的意思,终于缓缓的叹了口气:“他不想独领这份功劳,所以我把这份荣誉整个颁发给以他为代表的玄学部门!谢谢他们,非常感谢。”   容五把手伸向了这个角落,于是有灯光打到了这里,沈卓等人久不见光,这猛的一看还挺刺眼,闭上眼了。所以后来没能上报纸,陈河还遗憾的叹了口气:“哎,老板,我们好不容易有露脸的机会,结果因为我们闭上眼睛了,就给取消了。哎成名怎么这么难呢。”   沈卓摇了摇头:“成不了名了。”他也发现了,他无数次的想成名,但不知道为什么都失败了,也许命中注定,他在荣成建工成不了名。   当然这是后话了,会议到这儿基本上就结束了,后面的会议沈卓他们就撤了,因为属于他们的部分结束了。容沉宣布中途休息,后面他们就没再回去。   等他们众人都走后,沈卓朝容五笑道:“恭喜容大设计师,斩获头奖,力压周工,成为新一代的前沿设计师。”   容五还没有说什么,周工插话了:“沈先生你也不错,当的了风水先生,画的了图,人容小姐告诉我这个设计图就是在你那个图的基础上画的。”   快得了吧,他那时候被他们逼着画的,他们当时笑的喘不上气来,说幼儿园的小孩画的都比他好,现在又来寒碜他,果然周工说到后面哈哈大笑:“我现在一想起沈先生的那两条蚯蚓就无法直视现在这个高大上的设计图,幸亏当时就咱们几个人在场,要不真的糟蹋了大小姐的才情。”   沈卓抱着胳膊看着他笑,让他笑的肚子疼。   容五跟沈卓也笑:“周工虽然幸灾乐祸,但是他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在你的基础上给你美化的,我说过会给你画一条正真的龙,所以今天这个奖项应该颁给你。”   还说,沈卓无奈的笑了,看到冯晓正收拾出办公室来,手里抱着几捧花,沈卓朝他招了下手:“这花还要吗?”冯晓笑着摇头:“不用了,沈先生,今天就是装饰一下的。”   沈卓双手接着:“给我吧,我就借佛献花了。来,新锐设计师,及敢当绿叶的周总工程师。”   容五接过去花了,周工还矫情了下:“我这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呢。”   沈卓切了声:“虽然你们都笑话我,但是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你们了。不过,”他顿了下道:“不过说句心里话,你们真的设计的非常好!包括周工你的那个像帆船一样的设计,我想它立在海边会非常的好看。 ”   周工伸出手来:“沈先生,还是你慧眼独具!”   沈卓不跟他握手,他记仇呢,他笑着道:“当然你的再好也比不过容大设计师的,辉煌大气,尊贵无双,开天辟地,独一无二!”   周工上下的打量他:“你这不会是自夸吧?”沈卓推了他一把。   容五笑完了郑重的道:“沈卓,周工的那个帆船设计图也被采用了,我大哥选了两个。”   周工自豪的道:“而且容总亲自给命名了。”   沈卓笑道:“叫什么名字啊?”   周工拍了下他自己的胸膛:“我的叫金鳞大厦,大小姐的是云霄。怎么样,名字好听吧?”沈卓一时间觉得这俩名字有点儿熟悉。但是他也想不起来了,他昨晚直接喝断片了,衣服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更不记得他跟容沉说过什么了。所以他也意外了下,看容沉的样子应该是不太会有闲心给起名字的。   看他的表情,容五就知道他想什么,也低声道:“肯定是品牌部给他想的,以他是想不出来的,还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你不知道他当时说这两个名字的时候,速度非常的快,一提而过。”   她模仿了一下容沉的语气:“ ‘就这么定了,大家散会吧!’,他都没有让众人发表意见。”   容五这么不客气的说她大哥,沈卓跟周工对视一眼,都笑了。不管怎么样,这次总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沈卓看着即将要落山的太阳,今天又要过去了,他目光看向那个祭坛,这个地方压在他心中数十天,终于全都解决了。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收钱了,沈卓嘴角一弯,这一个月的十万到手了,上一个月的十万他们提前给了。 第116章 孤儿院   赵航比他还积极,晚上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没忍住, 戳冯晓:“你们大会开完了,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就做完了?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结账了啊?”今天开了这场会, 总算是知道荣成建工有多少钱了,所以这点儿钱他们不至于不给。   冯晓看了一眼容沉,容沉看了一眼沈卓:“要钱?昨天不是给了吗?”   什么叫给了, 昨天那是他自己自愿给的行吗, 一万块钱算小费吧?   沈卓看容沉想笑, 这就是资本家啊, 刚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啊,他压根就忘了大头了, 以为这一万就结束了呢。   沈卓看着容沉那一本正经的脸咳了声, 示意陈河这个助理该出场了,要钱这么没有身价的事总不能让他老板上吧!   果然陈河秒懂他的意思,他一本正经的跟容沉解释:“容总,咱们的合同签的是事成之后, 荣成建工将我们的另一部分钱也一起给我们, 每个人是十万。加上之前的预付款十万, 共计二十万。”   众人就看容沉嘎嘣的咬断了一块骨头, 沈卓都觉得替他牙疼,容先生这是心疼了啊,要知道当初吃一碗面都舍不得付钱。   沈卓听到他旁边的容五的笑声:“大哥,这次的事情他们确实圆满完成了任务, 该让人家结账了。”事实上早就该结账了,陆玄兄弟走的时候就拿到钱了,还有杨道长及西藏来的高僧圆觉根本上师他们,钱也早已经捐赠到寺庙了。那刘大师他们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月拿的都是荣成建工的薪水,比这个钱要高多了。   事实上容五都不知道她大哥扣着人家的钱是要干什么,沈卓虽然年少,但是能力已经不错了,干的也比任何人都多。   容沉慢慢把口里的饭咽下去,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等着的沈卓咳了声:“这里的工程还没有结束,设计图只出了一个样稿,里面的布置不需要看风水了吗?沈先生?孙老?”他是真忘记这一茬了,天天看着他,都以为他是他的人了呢。原来还需要签个合同啊。   沈先生听他这么说就笑了,终于要到了签合同的时候了,前段时间容沉虽然是口头上跟他们说后面的话都包给他们了,但是没有文件啊。   沈卓笑着看容沉: “容先生相信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很愿意为荣成建工继续工作,等我们签完合同,咱们就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这家伙要钱的时候嘴巴特别甜。   容沉看了他一会儿,在众人以为他要讲点儿什么条件的时候,他才笑道:“好,冯晓,回去后跟孙老沈卓他们再签一份合同。” 孙老忙道:“谢谢容先生信任,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容沉笑了下:“我相信孙老的能力,这一次就麻烦孙老了,因为这边的工程项目大,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工作也会重一些。有可能回京师后还要麻烦各位去总部继续工作。”   他的意思是,跟他们签长期的合作合同了!赵航看着沈卓朝陈河挤眼睛,看吧,要钱要工作还得让沈老板去,他们后半辈子的饭碗就算是端稳了。   孙老朝他再次道谢。   容先生跟他笑了下:“孙老客气了。”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郑重的朝孙老握了下手,孙老也忙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多谢容先生!我们一定为贵公司竭尽全力。”   容沉点了下头,终于把手伸向了沈卓:“沈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沈卓笑着站起来把手握了上去:“谢谢容先生。”容先生的手亦如之前,宽大有力,握上去会让人觉得特别安心,依如这项工作,容先生把他们后半辈子的饭碗都给解决了。所以沈卓在感激之余也没有在意容先生多握了一会儿他的手。   冯晓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当天晚上回去就跟钱悦汇报了,钱悦竟然当天晚上就把钱划给了沈卓的事务所,及孙老的事务所,都没有过夜,这真是出乎沈卓的意料,他们不是应该让钱在银行里多待一晚上吗?   当然钱到手了,管他呢,所以当天晚上沈卓也给了陈河钱,二十万提成陈河拿2万,再加上他这个月的薪水五千,足够他请他女朋友嗨几天了,毕竟他还是个学生,挣这么多钱已经不错了,所以陈河笑着道谢:“谢谢老板!跟着老板就是有肉吃。”   沈卓切了声:“是谁告诉我说要给我钱卖车的?要不我再给你保管着?”   陈河连忙道:“老板,我这钱攒着,留着结婚的。”   沈卓呵呵了声:“你是得快点儿,趁着还没有毕业把人娶到手啊。”谁都知道这姑娘好骗就在大学里,一出了社会那就只认钱了。这个现实社会能把人磨砺的只认钱。   不过说到车,陈河凑上来:“老板,咱们真得换换车了。现在车便宜,   十万就能换一辆好车。”他们这次的项目是二十万,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了稳定的客户,那以后就不再那么差钱了。   但沈卓还是眯了下眼:“我再考虑下。”   陈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老板更抠啊。   沈卓挥挥手让他早点儿回去休息,陈河也赶紧走了,明天他女朋友就回学校了,这可是最后一晚上啊。   陈河走后,沈卓把钱列了一个单子,他并没有对陈河藏着掖着,他的事务所就陈河一个员工,而且收费是透明的,他之所以每个月都没有多少钱,是因为要花的地方太多。   沈卓先给一个账户汇过去十万元钱。账户名头是张院长。然后又用微信红包发了十个红包给他师傅。   他师傅收红包收的烦死了,所以当即打电话过来了,那大嗓门吼的,沈卓连忙把音量给关小一点儿了:“师傅。”   他师傅沈仇怒吼道:“你个兔崽子是怎么回事!给我发什么红包,还发十个,十个你不能一起转账吗?是显摆给我看吗!”   沈卓靠在床上笑:“师傅,你数清楚了是十个红包吗?”   他师傅怒道:“我眼睛还没有瞎到不认识字!”沈卓乐了下:“我这不是确认下吗,师傅你老人家收红包这么快,一定又捧着手机看了。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你虽然眼睛好点儿了,但是不能整天抱着手机看!再说了,你也不是小年轻了,比不上我了!这么看下去,眼睛还会瞎的。”   沈仇都被他气乐了:“兔崽子,你现在还管着你师傅了!还敢咒我眼睛瞎!我跟你说我眼睛再瞎了,就是你这家伙在外面砸了我的招牌!我打不死你!”   沈卓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笑了下:“是,师傅,我哪敢砸您老人家的招牌啊,那我也的眼瞎啊。”   沈仇这么大年纪之所以脾气控制不住就是被他这个徒弟气的,他再次高音量的吼道:“你先说,你这个月是不是又不能回来了!上个月清明节你给别人家迁坟,好,我原谅你,那这个月又是怎么了!”   沈卓笑道:“师傅英明,明察秋毫,你徒弟我最近还是很忙,接了个大活,以后您徒弟就要成名了。”   沈仇切了声:“等你成名,下辈子吧。”他早就给他算透了,他这徒弟跟名利犯冲,这辈子别想出名了。   这话他从小就打击他,沈卓只悻悻的道:“师傅,您老人家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没有名利,那就挣钱吧。   沈仇哼了声:“以后不用给我打钱,你上个月打的钱我都没有花,我自己种的菜都够吃的了。”   沈卓还要说什么,沈仇打断了他:“以后不许给我买乱七八糟的东西,钱留着给你自己买点儿好吃的,而且要省着花,你先别说话,我先问你,你给张院长打钱了吗?”   沈卓点头:“师傅放心,每个月都打10万,我刚刚已经给他打过去了。”   沈仇声音终于小点儿了:“别忘了就好,张院长那里比我花钱多,福利院孩子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你以后不用给我钱。”   沈卓笑了下:“师傅,都跟你说了,你徒弟现在有本事了,养着你们没有问题的。”   沈仇每次听到他这自大的话都想打击他,他哼了声道:“少给我胡吹,要不是当年张院长收留了你,你小子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地里了,现在挣钱了,就要报恩懂吗?做咱这一行的,必须讲究这个!”   他没有告诉他徒弟他的眼瞎好了不是因为他每年捐钱,而是当年为了不让邱家人盯上才自己瞎的,所以当然也能自己好。他不说是因为他要让他徒弟好好积福,他老了,但是他徒弟还年轻啊,而且前路还坎坷无比,怎么能不积福呢。   沈师傅想着他徒弟明年的大限之时心里很沉,对着手机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沈卓把手机轻轻的贴近耳朵上,他有两个月没有回去看头师傅了,都有点儿想他了,幸好他老人家的眼睛已经好多了,自己照顾自己没有问题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给福利院送钱积的福,但是他愿意相信。   沈卓深吸了口气,缓缓笑道:“师傅放心,我会记着的,我每个月都去看张院长了,他老人家身体也很好。”   沈仇嗯了声:“这还差不多,记着要常去看他,看看孩子们还差什么。对了,去的时候路上开车都要小心啊。”   沈卓笑笑:“师傅你就别操心了。早点儿睡觉吧。”   沈仇忍不住就想多唠叨几句:“你自己的小命自己要注意点儿啊,马上就是二十四的人了!知道明年是你本命年吧?犯太岁你!”   沈卓笑笑:“那不还得明年吗,还早着。对了师傅,我问你个事啊?你确定我明年才二十四岁吗?”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年纪大一点儿。   沈仇看他一点儿都不上心,怒道:“我养你的时候还没有眼瞎!再说张院长也没有老的记不住你年龄,你光溜溜的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月子都没出,张院长说丑的跟猴子似的,怪不得你父母把你扔了。”   他们师徒俩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白,所以沈卓也并不伤心,因为他知道张院长跟他师傅都避重就轻了,他父母真正扔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长的丑,而是因为他是个怪物。   沈卓也早就认清他这个身体了,所以也并没有太郁闷,他问这个的意思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因为梦中那个怪物说他是至阴之人,至阴之体,那出生年月日就比较特殊了。   所以沈卓问道:“师傅,我就是想问问具体是什么生辰八字啊?”   这也是沈师傅郁闷的地方,沈卓被扔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篮子一床小被,没有出生证明,所以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办法给沈卓确切的算一下,摸骨只能大概的确定他二十四岁有大难。可要想彻底的解决,必须要生辰八字,即便是改命也得需要啊,他也想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啊。   沈卓也不为难他了,他打了个哈欠:“师傅,您老人家早点儿睡吧,别琢磨了,我好好的,你放心吧。”   沈仇嗯了声:“不忙了就回来看我啊!别再给我发红包了,我又不会用!”   沈卓哈哈笑:“师傅,您老人家这就落伍了啊,得学学了,别整天抱着手机看美女视频啊,手机容易中毒啊。”   沈仇啪的一下把手机挂了,他要是能飞过去早过去掐死他算了,他整天抱着手机是为了谁啊,他就会看一个微信,天天看着他徒弟每天给他发个笑脸!但这些还不能告诉他徒弟,沈师傅郁闷至极,沈卓让他惯坏了,对着他没大没小。   沈卓是想逗他师傅,因为每次给他师傅回信息,他师傅都回的非常快,那整天抱着手机对眼睛能好吗?   他师傅电话挂断后,张院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张院长跟他师傅不一样,特别客气,因为沈卓是给他钱的人,是这些年养活他们福利院的头号大人物,尽管沈卓每次都说是应该的,但是从福利院出去回报的人少啊,而且还是这么多的钱,他难免也跟供着菩萨一样的供着他了。   张院长自收到钱的那一刻就给沈卓打电话,但是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张院长笑着道:“是沈先生吗?我刚刚收到了沈先生你转过来的钱来,这才给你打电话,你刚才是忙的吧。”   沈卓笑了下:“张院长,我刚刚给我师傅打了个电话,没事,您收到钱了就好。这个月的十万,下个月我也会按时寄过来的。”   张院长诚惶诚恐的:“沈先生,不用那么多钱,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代表福利院的孩子们谢谢你。”整整五年了,沈卓每个月都固定的给这么多钱,而沈卓他也打听过了,并没有那么的出名啊,这钱都是哪儿来的啊?   对于张院长的这种感激,沈卓只笑了下,没说什么,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他想要他的师傅眼睛好起来,怎么能不多给点儿钱。   张院长还在说,像是给他汇报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唯恐沈卓以为他贪污了:“沈先生,您这些年捐的钱,我都一一收好了,留给孩子们看病、上学、吃穿用度、福利院现在共有孩子150个,咱们国家也给与了很多的支持,而且今年就有30个孩子大学毕业,他们也都找到工作了,也会陆续的给福利院钱,您真的不用给这么多,您也要为自己打算下……”   沈卓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院长,我相信您,您就不用一次次的跟我说这些了。”   张院长微微的叹了口气,他怎么能不说呢,沈卓每次都是只见钱不见人,他知道他忙,可是总觉得不太踏实,他想沈卓应该是不愿意来这个福利院。   张院长正当叹息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沈卓说:“院长,我这些日子是忙了些,没有抽出时间去看您,这样吧,我明天去一趟福利院,看看您老人家。”   张院长卡了一下壳,终于回过神来,声音都带着惊喜:“好,那太好了!太好了,沈先生,我这就让孩子们好好收拾下,明天欢迎您的大驾光临。”   沈卓明明是从他这里出去的,但是他每次都用上了敬语,沈卓听着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来,他再一次的道:“张院长,真的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去看看您。”   而且他去看张院长目的也不太单纯,他想让院长再努力的好好回忆一下,他丢的时刻。   然而张院长很是高兴,他都能听见他在电话里说:“孩子们,太好了,明天你们沈哥哥回来,谁是沈哥哥?就是那个……不是那个买糖的,也不是买布娃娃的,也不是买书的……是哪个……反正是你们沈哥哥来。你们今天晚上要早点儿睡觉啊!明天要早早的起床……”   这头的沈卓握着电话嘴角抽了下:“……”感情那帮小混蛋们只记得谁给他糖吃吗?   院子大概也知道沈卓听见了他说的什么,忙又跟他解释:“是这帮小子太气人了,那就这样,沈先生,你明天确定是来吗?”   沈卓跟他笑了下:“是的院长。”   院长很高兴,连连道:“好,好,那你早点儿睡,我们明天等你。”   沈卓又跟院长商量好了时间,便把电话挂断了,他想他也早点儿睡吧,福利院离这里挺远的,他也要一大早去。   等容沉飞快的把工作弄完下来看他时,发现他已经睡觉了,容沉在外面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笑了下,这家伙是拿了钱就睡觉的吗,都不待上去感谢他一下吗?亏他还让钱悦立刻把钱给他呢。   虽是这么想着,但容沉还是没有再叫他,只转身又上楼去了。   沈卓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定了个非常早的闹钟,他以为他已经起的够早了,结果出院子的时候看到容先生已经跑步去了,沈卓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么早就跑,不知道他是怎么起得来床的。   沈卓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下院子里的其他人,果然都没有起床的。沈卓心想容先生也不容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   沈卓咳了声不再想形容词了,他这文化水平不够高,怎么能这么说容先生呢。   沈卓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才到福利院,老远就看见老院长站在福利院的门口张望,他身边还有几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看见他的车开过来,都忙走上前来,沈卓连忙下车:“院子,张叔、张阿姨、刘阿姨,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啊?”这几个人都是为孤儿院孩子们做饭、洗衣服、上课的固定人,所以沈卓都还认识。   张院长看着他笑笑:“沈先生你难得来一次,他们就非要来看看。”   张叔上下的打量沈卓:“沈先生长的好啊,心好,人也好,出去这么多年还能记着福利院……”   沈卓笑了下:“这是张叔吧,我记着小时候还吃过您做的饭,好吃着呢。”   张院长也看了一眼沈卓,微微的笑了下,没有揭穿他,沈卓被他师傅领养的时候才五岁,哪里还记得饭菜什么味道,再说那时候也穷,能吃上什么好吃的呢。   但是张叔听他这么说很是高兴:“是吗,哎呦那真是多久的事了,我都给忘记了,快来,今天还是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给你们跟福利院的孩子们加餐,今天是咱们福利院孩子们的放假日子!”   刘阿姨也笑道:“对,对,沈先生你就留下吃顿饭!”   沈卓笑道:“不用麻烦,张叔,刘阿姨,院长,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看你们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果然是这样,院长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沈卓即便是来一次,也从来不再这里吃饭,以前的时候没有转账,他也是来送下钱就走,也很少去看那些孩子,虽然他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可是他像是很不喜欢这里。   当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里,他这里也有很多走出去的孩子,也很少再回来的,但是沈卓回来,他以为他是来看这些孩子的,毕竟每次都送钱来,这个孤儿院这些年几乎都是他养着,看样子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拿钱来是为了他的报恩,为了拿钱消灾。   沈卓看了一眼他们脸上的遗憾,忙笑道:“院子,张叔、刘阿姨,今天实在是我忙,不好意思,你们就跟孩子们说一声,我给他们带礼物了!”   他说着打开了车门,后面车座上是满满的一车座礼物,吃的、喝的、女孩子的大布娃娃、男孩子的□□玩具、以及还有很多的书籍、书本、纸笔等东西,他像是一大早把人家超市洗劫了一番。   张叔跟刘阿姨看到这一车的东西也顾不上遗憾了,搓着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来一次就很好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沈卓笑笑,是他以前没有想到这些,昨天听到电话里那些小孩的问话,才想起来了的,沈卓看着院长笑道:“我也不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些。”   张院长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沈卓一定是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了,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小孩真的是多心了。   张院长微微的叹口气:“谢谢沈先生。”   沈卓看了他一眼:“院长应该是我谢谢您,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他看下了这个门口,福利院的门口已经整改了,不再是当年的那些小院子了,只不过门前的那棵树依然还在,想当初他就在这树下遇到了他师傅的。院长也曾告诉他,他当时就被放在这颗树下,沈卓看着这树深深的吸了口气:“要不是当年院长你再这里收养了我,也没有我今天。”   张院长看他看那棵树也笑着摇了下头:“走吧,进来吧。”   让刘阿姨跟张叔把沈卓带来的东西都提到院子里,他单独引着沈卓往他的办公室走去:“我们这里是福利院,收留你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你已经回报的足够了。”   沈卓笑了下:“做好事怎么能有够呢,再说了,院长,我是为了替我师父积福,所以应该感谢院长您给我这个机会。”   张院长就是无奈沈卓这个坦率,张院长虽然年纪大,但是并不迷信,可是他对于沈卓的这一个行业始终带着一些迷惑,或者也带着一些担心,如果沈卓说的真有那些因果报应的话,就比如他师傅,他师傅说他就是是因为算命泄露太多天机而瞎了眼。   那沈卓现在所从事的不也是这一行吗?那他这不也泄露太多天机?那以后也会如他师傅那样吗?那这些钱他宁肯不要。   沈卓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想什么,笑了下:“院长放心,我给您的这些钱都是我挣的,有时候□□解惑也是一种职业。算是正经行业的钱。”   张院长咳了声:“你这孩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多给自己留点儿!”   沈卓也笑笑,不说什么了,他想速战速决,不是不喜欢院子,而是不喜欢这里。孤儿院即便是满园都是孩子,可是怨气依然很大,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可遭受抛弃的那一刻心里多少都会有怨恨,就跟他一样,而这种怨恨是心里的,他自己都无法化解。   所以沈卓深吸了口气,手里捧着院长给他的水杯:“院长,我想跟您问一件事情。”   院长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沈卓笑了下:“我想让院长再帮我回想一下,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咱们福利院?具体的时间,哪怕是推算的日子。”   张院长看着他交握的双手,也有些紧张:“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卓笑笑:“没有,院长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个时间,人家都有生辰八字,我也想有啊。”   院长笑了下:“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这找到父母了呢。”沈卓微微的笑了下,他母亲已经去世了,至于他父亲,就算了吧,乔家很有钱,都能把他扔了,那就是真的不想要他,谁让他是个怪物呢。   沈卓有自知之明,他来问生辰八字是真的像确认一下,如果真是的至阴之体,那以后还得小心些。至阴之体在古代都被那些不良道士拿来练鼎炉的,这不是什么好事。   老院长喜欢回顾往事,他仔细的想了想:“我这也老了,脑子也不太好用了,我想想啊,我记得你来的时候特别小,那系带还没有长好呢,不过你那小脸倒是白里透红,还挺可爱的,见我来还睁开了眼,也不哭,幸亏那个时候还没有到寒冬,要不你这一大早肯定得冻坏了。”   老院长一回顾往事,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沈卓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也有些暖意。   这个线索挺接近的了,系带还没有长好,那就是刚出生没有多久,反倒好推算日子,沈卓继续问道:“那院长,那个时候是春天还是秋天啊?”   老院长挠了挠头:“春天还是秋天有点儿冷了,那早上的时候有点儿风,还挺冷,你的包裹是个小篮子,就放在院门前的银杏树下,所以上面还吹上了几片银杏树叶,树叶有点儿发黄了。对,我想起来了,是十月中旬左右了,我记得刚过国庆节没有多久,对,我还跟老张说,这孩子生日挺好的,跟咱们祖国差不多生日呢!”   沈卓点了下头,那就差不多了,他出生的那一年,10月10日10时正是阴年阴月阴日。想不到他真的被那个怪物说中了。   沈卓深吸了口气,看到还在回忆中的老院长笑了下:“谢谢你老院长,那些年辛苦你了。”   老院长闹了下:“这有什么辛苦的,虽然当时你很小,身体还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但是自你睁开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可喜欢这孩子了,那眼睛生的是真漂亮,跟黑葡萄似的,我还跟你刘阿姨说,这孩子以后一定非常好看!你看现在果不然,长的这么帅,我这要是领着你出去,说你是我的孩子,那我是多有面子啊!”   沈卓听着笑,沈师傅还说他丑,明明很好看嘛。   沈卓跟院长笑道:“院长,我本来就是你的孩子啊,要不是我师父非要我改姓,跟着他姓,我现在也姓张呢。”   张院长哎了声:“你就应该跟着你师傅姓,你师傅让你改姓是因为他真的把你当儿子看啊!你要你给他养老送终啊,你师傅这么多年对你也是真的好,要不当时他领养你,我可舍不得了。”   张院长想着沈卓当时被领养的清醒仍历历在目,因为太特殊了,一个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算命先生来领养一个孩子,张院长缓缓的道: “当时你师傅一身落魄,那感觉就像是走南闯北的,但是他人品好,他坦诚的告诉我他自己浪迹天涯,算命为生,走到这个地方算出你在这里,所以才走进来。我本来想说他是个骗子,可是他自己指了天,说算命者不说妄语,否则天打雷劈。”   沈卓想想他师傅的脾气也笑了下,他师傅确实如此,从不屑于撒谎,张院长也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他说你这个孩子能够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这辈子就是吃这碗饭的命。”张院长看着沈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整天跟我说那树上坐着一个小孩?所有人都看不见,就你能看见,所以你让全院的小孩子都晚上不睡觉去看,气的我啊……”   沈卓以前的事其实都忘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能看见鬼怪确实是真的,张院长继续道:“你师傅说他不惜千里来找你就是要把你培养成他的接班人,我想了想你的……情况,确实如他说的那样,跟着他能够给你一个好的前途!”   老院长提到他的身体时换了个词,是怕他为难,沈卓笑了下:“谢谢你老院长,我师父确实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特别严厉,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让我下过厨,还说我做饭难吃,其实我做饭很好吃的。”   老院长哈哈笑了:“我知道,你当时都五岁多了,吃的胖胖的,然而你师傅还是一把把你抱起来了,而且那时候我还没有答应他,因为他确实太穷了,没有家,我怕你跟着他受苦,他临走的时候把他身上戴的一个平安扣给你了,说是带着后你就看不见了。当天晚上我带你去那颗树下,你果然看不见了。”   沈卓笑了下:“那我师父还是高人嘛。”   张院长叹口气:“当时我不是不知道吗,后来你师傅又来了一次,他跟我保证说能养活你,不会在你未成年时带着你颠沛流离,我才放心的把你交给了他,而你师傅也做到了,这么多年都带着你在这京师住着,没有走远,方便我去看你,他是个好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有句话说的好,脾气越不好的人越坦诚,你脾气好,你要多体谅他啊。”   沈卓莫名的觉得自己躺枪了,他脾气好是因为他不够坦诚吗?   因为这一番推诚布公,张院长热情的留他吃饭,沈卓熬不过院长,在福利院吃了午饭,福利院的孩子们因为他买的那一堆礼物对他分外热情,吃完了饭也不肯让他走,拉着他的衣角,于是沈卓又陪着这一堆孩子玩了一下午老鹰捉小鸡,他这个老母鸡都要累疯了,陪小孩子玩真的比他干一天活还累,他嗓子都哑了,不知不觉喊的。   而且这群孩子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累,那小短腿跑的,沈卓坐在地上连连摆手,自愧不如。   沈卓终于完任务似的待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回工地,他快一个月没有踏进家门了,虽然家里没有养什么小宠物,但是家里也有几盆花草。   还有,他得回家收拾一下衣服,收拾完衣服他还想理个头发,于是等他终于全都弄好回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是一大早来的,怕堵车,所以起了个大早,来的时候也很早,以为没有人的,但是容沉起了,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晨练回来了,正好把他堵在门口了。沈卓心想他晨练这么长时间啊,足足2个小时啊。   沈卓拉着行李箱站在院子外面朝他笑了下:“容先生,早啊。”   容沉看了他好几眼,看到沈卓都以为他两天没见、失忆了不认识他了时才开口说话:“我以为沈先生携款私逃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联姻》已更新 第117章 同车   “我以为沈先生携款私逃了呢?”   沈卓笑笑了:“容先生说笑了, 我就是回家看看。”   容沉也知道他是回家了,这家伙发朋友圈了, 晒他枯死的几盆花了, 而且还有人给他点赞了!   容沉看着他又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笑了下:“家里都挺好?”   沈卓想了想, 家里就他一人, 他因为一个月没回去, 花基本上都死了,但是这也不能把损失算到容先生头上, 他发朋友圈的时候就是想纪念一下他的花, 不过底下点赞的那些人都很无良,别的东西不给他点赞, 花死了给他点赞了, 其中竟然还有陆兄,沈卓当时还跟他发了几个微信, 然而陆兄一句话都给他噎回去了:要给花定个棺材吗?   沈卓想着那几个字笑了,他都忘了陆兄的职业了,陆兄只对死的感兴趣,是他误解他了。   看他还在这个时候走神, 容沉咳了声,沈卓忙回答他:“都挺好的,谢谢容先生关心。”   这家伙感谢的话说的从善如流, 一看就不走心,不知道想什么去了,不过容沉也不在意了, 能够看见他回来就够了,而且他以后要时时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容沉道:“既然沈先生家里都挺好,那就把工作重心都放到这里来,要把这里当成沈先生新的家。”   沈卓笑笑:“容先生你这是要把这里的房子送我一套啊。”   他就是开玩笑,因为知道容沉抠门的很。果然容先生看着他笑:“要看沈先生怎么表现了。”   他想他都把这里用他取的名字命名了,已经是都送给他了。   然而沈卓不知道,所以他从善如流的笑:“好的,容先生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把这边的工作做好。”   这家伙说话真的是越来越胡闹了,背成语都背过头了容沉打断了他:“不许胡说!好了,您刚来,先休息一下。”   沈卓笑了下:“好。”他正要拉行李时,容沉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沈卓不好意思了下:“容先生,我自己来就行。”他又不是连个行李箱都提不动。   容沉咳了声:“就当我为沈先生卷土重来表示一下欢迎之心吧。”   他走的非常果断,都没有等沈卓,最重要的院子就这么大,几步路的事。   沈卓跟着容沉身后,看到容沉熟门熟路的打开了他的门,虽然这里是宿舍一样的存在,虽然这里都是他容家的,但是不好这么随意的开他的门吧?还有这钥匙是从哪儿来的?   沈卓掐了一把自己,他不是想计较这些的,他是觉得今天容沉对他的态度好的可奇怪了。感觉对他想对待……沈卓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他是个直男,虽然身体是个阴阳人,可心理都是男的,直的不能再直了。所以他想不道容沉对待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对待男女朋友。   容沉放下行李箱,给沈卓打开了窗户,甚至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的熟练程度弄的沈卓以为他是个客人,沈卓坐在床边,看着他自己这个房间,他三天没来,但是房间里味道却还好,容沉跟他解释了下:“现在天气热了,这房子不隔热,我让冯晓每天都给你开窗通风透气了。”   沈卓笑了下:“谢谢容先生,也帮我谢谢冯晓。”   容沉点了下头,嘴角微微带着点儿笑意:“你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沈卓点头,看着他简直不知道怎么招待他了,容沉反客为主,把他要招待的事情全都反着干完了,于是沈卓环顾他们这房子,这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和两个马扎外再无家具了。   而且这房子还矮,特别是容沉站在他房间里,让这个房子更加矮,他是个高挑的个子,加上今天晨练,他穿的是运动服,更觉得身材修长。   沈卓默默的打量容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的很好,五官俊逸,如刀刻般立体深邃,他妹妹就长的非常好看,当然做哥哥的基因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具体再哪儿好,他也想不出词了,他是个男的,夸另外一个男人总是找不到词的,他之前见过的出色的男人并不是特别多,陆玄是一个,而容沉也算是一个,陆玄是那种冷酷的帅哥,就是那种电视上一出场就能让整个屏幕冻结的人,让所有女人都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的人。   而容先生的冷酷跟他不太一样,容沉这个人有一种身先士卒、力挽狂澜、披荆斩棘却又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对,终于找到合适的词了,沈卓也觉得这个词用在容沉身上挺奇怪的,所有人对容沉的印象都是那种果断霸道总裁类型,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沈卓却发现这个人有一种孤独感,那种被世人隔离的孤独。   这是他与陆玄的不同之处,陆玄是自己孤独,自己隔离世人,而容沉相反,容沉是被世人隔离。   沈卓想着这个人身上的煞气,想着他曾经给他摸骨,这个人所有的成长经历,也觉得他不容易,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个人在这次事情中冲在最前面,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他有一种那种末日英雄的感觉。   沈卓咳了声,他不应该这么形容容沉,怎么能末日呢,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得掐死他,现在他的事业正蒸蒸日上。   也许是两天没有见着的原因,也许是那天晚上容沉给他的印象太深,沈卓不知道自己对着容沉发呆了一会儿,且脑子不知道想哪儿去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容沉已经站到他面前了。   沈卓忙站了起来,看他这样子是不太想坐马扎子,于是沈卓道:“容先生,您要是不嫌弃,就坐我床吧。”   他说着去给容沉泡了一杯茶,他这屋子的主人终于找到主动权了。水是热的,他握着茶杯的这一会儿知道容沉说的话没错,冯晓每天都来给他收拾房间了,他屋子里的暖水瓶水是新打的,正好能泡开茶。   沈卓给他泡好茶后,也拉了一个马扎坐着了,容先生终于肯屈尊降贵的坐他床上了,于是这个房间终于觉得没有那么挤了。   容沉这两天其实每天都会来沈卓房间里看看,所以对他的床并不陌生,当然他没有变态动作,就是来看看,他知道沈卓不会走,他用合约把他签下来了,但是看不到他总是少点儿什么。   沈卓的床是铺他自己的带的床单被罩,虽然没有部队里的整齐好看,但沈卓自己铺的是挺舒服的,床单非常柔软,容沉单手放在上面,也觉到了这个家伙挺会享受的,睡在这床上肯定一夜好眠吧。   尽管两个人都坐着了,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了,仿佛两天没见都不会说话了。最主要的是之前两个人都是有工作要谈,可现在没有工作可谈,所以一向伶牙俐齿的沈卓不知道说什么了。   容沉坐在床上位置高,所以就从上而下的看到了沈卓的表情,难为他在给自己找橄榄枝了。   容沉想了想道:“你……”   沈卓:“容……”   好吧,要不两人都不说,要么一起说,沈卓咳了声:“容先生你要说什么?”   容沉笑了下:“我是想问你饿了没有?你这一大早赶过来,肯定没有吃早饭吧?”   沈卓点了下头一本正经的道:“我是想着早一点儿过来,好好干活,让容先生放心。”   好家伙,他是想偷偷摸摸的溜进营地来吧,容沉失笑:“行,要想好好干活就得好好吃饭,你先收拾一下,等会去吃饭吧。”   他已经听见楼上的动静了,众人都起床了,容沉站了起来,沈卓送他出门,还往外面看了两眼:“没有人,容先生你赶紧上去吧。”   容沉看着他,他这么见不得人吗?   沈卓也觉得自己这动作挺猥琐的,他咳了声:“我怕别人误会。”这还不如不解释呢,沈卓挥了挥手,他没有那个意思,他是怕让赵航看见,又得说他高攀容家,那家伙吃醋着呢。   容沉也不再为难他,转身上楼去了。   沈卓回头关上门,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这一大早的总有种感觉偷偷摸摸回学校被班主任抓到了。   现在班主任终于送走了。   等众人都起床后,沈卓也收拾好了房间,到院子里等着赵航他们,一抬头发现他们这个营地来了乔大少爷,住在他楼上方,容五的旁边的房间,乔宇在二楼笑着跟他打招呼:“沈先生,你回来了啊。”沈卓看他身后的房间,乔宇笑着跟他解释:“我以后也住在这里。”他不怕这里了吗?   沈卓还没等说什么的,就看见他旁边屋子里容五走出来了,容五看他回来朝他打了招呼:“沈卓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卓朝她笑笑:“我也是刚刚回来的。”看他看她旁边的乔宇,容五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乔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不害怕这里了。   乔宇大概是看懂了容五的意思,笑着又解释了句:“现在工程开发进入到了最重要的时刻,我应该在这里,也好帮帮大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沟通。”   容五只好笑笑:“那辛苦乔少爷了。”   乔少爷还是满脸笑容:“怎么能是辛苦呢,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理应与你共进退。”   容五终于招架不住了,她咳了声:“我先去吃饭了,沈卓你吃了吗?”沈卓看看乔宇,再看看容五,干咳了声:“我正要去吃。”   容五松了口气:“你等我一起,必须等!”   她不等乔宇说什么,立刻跑回屋子里了,那个速度弄的乔大哥有点儿懵,沈卓也不太好意思,他正想着要不要邀请下乔大哥的,就看见容沉出来了,乔宇跟看见救星一样:“大哥!”   容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换成西装革履了,看着又是那种深沉的旁人不敢接近的模样,他先看了一眼沈卓,沈卓又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往上看,容沉本能的看看他周围的房间,幸好那肖总还没出来。   容沉看向乔宇:“怎么了?”   乔宇朝他笑笑:“我等小五去吃饭。”   容沉看着他妹妹出来,朝他仅仅是点个头,然后就冲着楼下的沈卓而去,容沉看了眼乔宇,乔宇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容沉知道他妹妹又欺负乔宇了,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于是他只好咳了声跟他道:“一起吧。”   他喊住了楼下的沈卓:“沈先生,你坐我的车。”   听着他这话,从屋里出来的赵航、陈河等人咳了声:“那什么,老板你去吧,我开你的车了啊。”   沈卓看了一眼容五,容五愤愤的瞪了她大哥一眼,她大哥这是助纣为虐了,想把沈卓给拉走,容沉也由着她瞪,跟乔宇下楼:“走吧,小五你是坐我的车还是自己走?”   有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吗?沈卓看着容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容五气的道:“我自己走!”   乔宇连忙道:“那我陪你走。”   容五深吸了口气,愤愤的走出了院子,她是真的走,乔宇也匆忙的跟着她出去了,他们明明都有车,但是因为容沉一句话,都选择了步行。   剩下院子里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乔大少爷昨天来的,来了一天就闹的整个院子都知道了。他带着太多的行李,这种标准房间根本就放不下,于是众人就看着乔大少爷又把东西扔回去了。   赵航看着走远的乔少爷,再看看停在外面的罩着的豪车啧啧了声:“乔少爷不开车,还不如就借我开开么。”   孙老瞪了他一眼,他们不是没有车,是他的驾照都被吊销了。   陈河也打断了他的美梦:“等你驾照考出来再说吧。”   赵航切了声:“你那车技好,我还不想坐呢。”   孙老摆摆手:“陈河,我们上车,让他自己走吧。”   陈河哦了声:“好来,孙老,咱走起,老板,我们先走了啊!”他跟沈卓挥了下手,他们的车比不上人家的豪车,要是不赶紧走,那是要没有饭吃。   赵航看他是真想抛下他,赶紧在他关车门前,爬上去了。   赵航是没脸没皮的,但是容小姐不是啊,以她这个走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冯晓看着已经头也不回的容五小声的问:“容总,我去追容小姐吧?”容沉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追?”他看了一眼其他人:“都不许接她。”   看热闹的时候这些家伙们都出来了,肖寒修摇了摇头:“容小姐辛苦了。”   周工呵呵了声:“你也陪着走吧。”钱悦已经径自去开车了,周工也顾不上跟肖寒修打闹了,忙追着他的车去了。肖寒修在后面喊:“哎,你等等我!”   看他们也走了,容沉看向了沈卓:“我们也走吧。”   沈卓看着已经走的头也不回的两个人,觉得自己也想用两腿走,走路挺好的,不就五公里吗,锻炼一下身体。但是估计走过去,饭都没了。   冯晓最近就当司机比较尽职,笑着请他:“沈先生,你上车吧。”   他开的是副驾驶座,但容沉拉开了后车门,看着沈卓:“上车。”   他这是给他开车门?!沈卓懵了一下,他看着也同样懵了的冯晓,两条腿本能的绕过他们两个到了另一边:“容先生,您也上车吧。我坐这里。”   虽然知道容沉对任何人都挺好的,但是让他亲自开车门还是不太好。   幸亏赵航已经跑了,要不看到了又要冒酸水。   容沉看他上车后也就没再说什么,径自上了车,看还愣在外面的冯晓,他伸手敲了下车窗:“你愣着干什么呢?”   再不走后面又要来了一个蹭车的,果然包总从院子里跑出来:“容总,你看到钱总了吗?哎呦,他们走了,也不等等我!我蹭个你们的车吧!”   容沉看着外面的包总,眼神带刀,奈尔包总是个粗人,没有看见他的不情愿,看到冯晓特意拉开的车门,还笑着道:“哎呦,真是太客气了,谢谢啊!”他话没说完就钻进去了。容沉也不好再把他赶出去了。   冯晓看着关上的车门,在容沉要杀人的眼神里,终于回过神来,忙跑回来开车。   车毕竟是四个轮子的,比两条腿快,所以尽管是容五先走的,但是后面的车也都陆续过来了,虽然容沉说不能接她,但是都无一例外的跟着她慢慢的走,边走边劝到:“容小姐,乔先生,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老板的车,就上来吧,我拉着你们,这走下去,得走到中午了。”   容五看了眼陈河,朝他摇头:“不用了,陈河,你们先走吧。”   陈河叹口气,听见后面的肖寒修也拉开了车窗:“容小姐,你这么聪明不能中了容总的激将法啊,他让你走你就走啊?他怎么不走呢?他一个大男人坐在车里面,让你一个小姑娘走,真是……”   他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车就想起了喇叭声,肖寒修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后面的车,他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遗憾的朝容五摆了摆手。   冯晓看着前面的容小姐,手摁在喇叭上都有点儿抖,不是他摁的啊,是容总让催着快走的。   冯晓小声的道:“容总,咱们真的过去吗?”   包总起的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朝外面的人挥手道:“怎么步行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沈卓也咳了声道:“拉着他们吧?”他们这是最后一辆车了,挤挤吧,总比让容五走过去好啊,他了解容五的脾气,这个姑娘倔强的很,她真的能走过去。   容沉看了他一眼:“她自己愿意走的。”   沈卓无声的抽了下嘴角,这兄妹两人一吵架,虐的都是别人啊。   前面的冯晓车开的跟乌龟爬似的,可尽管这样,也快要到容五身边了。   沈卓看着前面的两人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往外看,容沉深吸了口气道:“你以后坐我的车。”沈卓啊了声:“什么?”   容沉道:“你以后坐我的车,我让他们两个上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卓看着车窗外容五落到后面的身影没顾上,点了下头,先赶紧让容五上车吧。   容沉看他点头了,终于让冯晓停下车,他降下车窗看着容五,声音不仅没有感情,还带着命令:“上车!”   这态度,上车才怪呢!容五连看他都没有看,徒留乔宇尴尬的朝他笑笑:“大哥,要不你们先走吧,我陪小五走走。”   沈卓在车里朝容五招手,要不是容沉坐在右侧车门,他都想开车门了,请人家上车态度怎么也要好点儿啊。   容五虽然不待见容沉,但是待见沈卓,看沈卓朝她挥手,也朝他勉强点了下头,她知道他大哥拉着沈卓的原因,这是特意要把他们俩拆开,她大哥是把沈卓当成她喜欢的人了,是她连累了沈卓。   所以沈卓在车里跟她笑着说:“容老师,上车吧,你不上车,冯晓要准备把这车开成11路车了。”看到容五笑,沈卓继续道:“你不心疼车,你也得心疼一下我这个第一次坐豪车的人啊,我还想体验一下什么叫速度与激情呢。”   容五彻底笑了,冯晓也把车缓缓的停下了,容沉把车门打开,容五这才发现车里有点儿挤,她本来是想要坐副驾驶的。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那眼神沈卓作为一个直男楞是没看明白,但是也没有用他看明白,容沉已经靠过来了,沈卓莫名的觉到了压力,他也下意识的往车门边上靠了下。   前头的包总终于发现他坐副驾驶不合适,所以道:“容小姐,你来前面坐,我上后面挤挤。”   包总只顾着怜香惜玉了,压根没有考虑到后车座的情况,虽然容沉的这辆车空间很大,但奈何他们四个人都是高挑的个子,特别是包总还有点儿胖呢,他这一坐愣是把这车压了个偏沉,他傍边的乔宇本能的靠向了他。   冯晓看着他们四个大男人挤在后车座上,无声的张了张口,他是不是应该申请下去走路呢?   包总也知道他这块头大,不好意思的对乔宇说:“乔总,抱歉啊,我这回去就减肥啊。你这身材是够好的啊。”他说着还掐了一下乔宇的腰,沈卓看着他那大哥脸上一层薄云,乔少爷再好的风度也没能忍住,他磨牙道:“你是该减肥了!”   乔宇把身体努力的摆正了,一点儿都不想靠近他了,于是容沉便向沈卓这边靠了,包总还给众人出了个注意:“那什么,大家都侧一下身体,这样就宽松了啊,幸好容总你这车够宽敞的,我就喜欢做你的车,钱悦那车我嫌矮,太憋屈。”   怪不得没有去追钱悦的车呢!但是现在容沉已经不再怪他了,因为他出的主意,沈卓已经无限的靠在他怀里了。 第118章 前世1   沈卓已经无法再动了, 侧坐着、贴着车门了,他已经尽量的给容沉让出位置了, 而他旁边的容沉同样怕他掉下去, 亦或者他的手臂无处可放, 于是放在了沈卓的腰后, 于是沈卓整个人就跟坐在他腿上一样。沈卓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握着车顶上面的把手,尽量的让自己别真压他身上。容沉看他挺着背往外移动了下:“你这样不舒服, 再往后一点儿。”   沈卓朝他笑笑:“没事, 走吧,反正就十几分钟。”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十几分钟是如此的漫长, 前面的冯晓已经重新发动车了, 刚开始车速还行,但是包总坐好了后就笑着道:“冯晓, 你开快一点儿,让我们也体验一下速度。”   冯晓哎了声:“好,那你们坐好了啊!”   他说着一脚油门出去了,后面的沈卓虽然抓紧了, 但是还是被带的倒到了后面车背上,然而又前倾着挤到了容沉身上,容沉的手臂本能的收紧了下, 怕他坐不稳,扶住了他的腰。   其实容沉扶过很多次他的腰,只不过那时候要么是在墓中被狐狸迷惑, 要么就是挂在悬崖上,再就是昨天晚上,沈卓全都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容沉态度自然,老想去扶他而沈卓却觉得他怪异的原因,因为总是没有同步更新上。   这一次也一样,他扶着他的腰,反而让沈卓觉得腰痒,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只原地扭动了几下,看容沉脸色古怪,沈卓还朝他笑了下:“抱歉,容先生,我再动一下,固定住就好了。”   容沉无声的抽了下嘴角,看着他又重新坐稳了。   冯晓的车速一直保持这个速度,他也是喜欢开快车的,但是奈何以前总拉着容沉,他不敢,现在车上的人都想体验速度与激情,那他就放开了。   前面很快就到祭坛的那个大坡了,冯晓笑了声:“你们坐好了啊,容小姐你也坐好啊,我们上坡了。”   沈卓嘴角动了几下,想说慢点儿的,但奈何自己想体验什么是速度与激情,所以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他使劲抓紧了把手,竭力别让自己太挤着容沉,虽然目前容沉还没有嫌弃的表情,但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块儿总是不好。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沈卓因着重力的原因,还是靠向他的,只不过扶着把手的手臂绷紧了,纤细的手腕绷的笔直,细长的手指握的紧紧的,显然是用力了。   容沉揽了下他的腰:“没事,你向这边靠靠,不用怕挤着我。”   沈卓只点了下头,但是并没有靠过来,容沉看他这么要面子,也只好尽量的往后靠了下,给他留出一点儿空间,等这个坡爬上去后,沈卓终于放松了姿势,最主要的是容沉的手臂已经松开了他,只搭在旁边的车门空中,起了一个格挡的作用,怕磨着沈卓。   冯晓到了缓坡处,还想飙车,他已经超过前面所有的车了,越发上瘾了,容沉呵住了他:“好好开车!”   冯晓只好把车速减下来,笑着问后面的众人:“你们感觉怎么样!速度吗?!激情吗?”   沈卓听他这话,嘴角也抽了下,都怪他,说什么叫速度与激情啊!   后座的包总好不容易从陷进去的车里坐直了,他喘了口气:“是够激情的了!哎呀,我的老腰!”   他这话因为接的巧妙,且还在车里,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很诡异,除了前面的容五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外,后面的几个大男人都懂。乔宇虽然在正中间,也不好过,但是看到包总这模样也幸灾乐祸的笑道:“包总,你这腰都不好了吗?这可得好好看看啊。”   包总艰难的坐直了,嘴里也开起车来:“爽!在车里就是爽!我这腰大战几百回合是没有问题的!”   这下容五终于听懂了,她红着脸咳了声:“你们几个有没有考虑下我!我还在这呢!”   乔宇看着她也终于想起他未婚妻还在,刚才他开的那玩笑不是真的啊!乔宇咳了声:“包总,你注意点儿用词!车上还有一位女士!”   包总连连告饶:“容小姐,我错了,我都忘记你了。”   容五瞪着他:“什么叫忘记我了?”   沈卓看着她笑笑:“忘记容小姐是女的了,以前不都是女汉子吗?”   容五伸过手来要打他:“沈卓!你过分了啊!”   容五伸过来的手被她大哥挡回去了,沈卓两个手都扶着把手,一个在车顶,一个在前面车背上,还没有空不出手来跟容五闹,容沉就出手了。   那啪的一声,还挺清脆,于是两个人都愣了下,容五看了眼容沉:“大哥,你打我?”   容沉咳了声:“你前面坐好了,不要回头打闹,也不看看谁在车上!”容五看了眼乔宇,她这个大哥是挺烦人的,老管闲事,都跟他说了多少遍,她真的不喜欢乔宇。   沈卓也看了一眼容沉,容沉也不好跟他说,他为了他打了他妹妹,这真是的,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容沉叮嘱他道:“你也坐好了。”沈卓愣愣的点了下头。他其实不是想在乔宇面前跟容五闹的,就是跟她开玩笑习惯了,这个习惯真的是个大问题,沈卓也觉得自己不好了。   沈卓也下决心让自己尽量的离容五远一些,感情是会积累的,随着好感的增加而爆发,所以他要在这感情爆发出来的时候及时的掐灭。   沈卓吃完了早饭,跟着周工去了雁栖湖,所有的建筑都在规划进程中,周工的设计规划图都已经出好了,唯一没有规划的地方就是雁栖湖跟龙泉山这一块的景区,原本这一块就是第四期工程里的,现在是提前拉进了第二期工程里,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规划设计。   而沈卓的意思是要尽快的把这个龙鳞给供奉起来,不信者无,可信者有,沈卓不想拿着这一大片的地方开玩笑,所以他决定相信梦中的那个怪龙。而容先生既然已经同意修建一个雷峰塔,那就赶紧建起来。   荣成建工的的效率非常快,或者说这一快地方国家给予了很大的希望,所以修建佛塔的文件很快就批下来了,各地区政府及村委也成立了雁栖湖风景区协调小组及办公室,为的就是给他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   雁栖湖周围的村民,包括西张家村的村民也都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毕竟早一日拆迁,早一日造福后代。   周工修建一个地方是要尽善尽美的,这个地方既然要建成风景线,那即便是不能建成跟西湖一样的国家4a级景区,那也要达到3a,所以设计规划图在一遍遍的修改中。   这一次沈卓等人没有参加,因为修建这个宝塔要比修建其他的建筑物要严谨的多,因为佛塔庄严,不能差一毫一厘,比起周工的设计图更加的苛刻。   所以沈卓同孙老他们一遍遍的看这边的风水,测量最佳的修建宝塔的位置。孙老毕竟年纪大了,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沈卓在跑,这个南山虽然相对比较平缓,但是架不住他一天六七趟的来回跑。   而且问题是跑了这么多趟,依然定不下来,所以容沉特意来视察了,来视察是时候沈卓正从山顶上下来,背对着光,满头汗,这个时候已经是6月份了,天已经很热了。所以他把头上戴的鸭舌帽拿在手里扇风,一边扇一遍往下走,冷不防扇大了,帽子顺着山坡就滚下来了。   容沉给他把帽子捡起来,由下而上的看着他,沈卓走下来朝他笑笑:“容先生,你怎么来了?”他又朝冯晓点了下头,冯晓朝他笑笑:“沈先生,我们来看看你们。”容总是特意来的,问工程进展的怎么样了,怎么整天的看不见人影啊?于是就亲自来了,但这话冯晓不好意思跟沈卓说。   容沉也并不解释什么,只看着沈卓说了句:“晒黑了。”沈卓肤色是偏白的,来他这里的时候还是象牙色的,但这仅仅几天就晒黑了,他是真的天天在外面跑。其实他晒黑了并不难看,健康肤色让他看起来很有活力,但是他就是觉得他辛苦了。   沈卓却浑不在意,把棍子插地上,又把帽子戴上了,只笑了下:“我是个男的,在意这些干什么?”对,他在意他是个男的,所以必须要晒黑。   容沉上下的看他,看了一会儿也笑了,不得不承认他这模样好看,又帅又酷,浑身上下带着朝气。   看沈卓还疑惑的看着他,他咳了声道:“测量的怎么样了?”   沈卓走到他旁边,也往上看:“快了,今天就定下位置了。”   容沉不太懂他这个定位法:“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冯晓说。让他帮你们。”   沈卓笑了下:“不用,上面有孙老看着,拿着罗盘定位,我要做的是在这个山的周围找出罗盘相对应的角度,然而再对应着找出五行的位置,所以就慢了些。”   他解释的很细致,唯恐容沉以为他没事的爬山遛弯呢,当然这是开玩笑。容先生已经把这里的大权都交给他们了。   容沉听他了解说后道:“那我们就一起跟着看看吧。”冯晓猛地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建造佛塔,得看看。”   沈卓笑笑:“行,容先生不忙的话那就一起吧。”   他们接下来的时间真的翻遍了这座山,看他一次次的测量,一次次的返回,围着这个地方转了好几遍了。那个细致度,容沉忍不住道:“沈先生,你不要跟我说你是第一次建造佛塔啊。”   容先生总是这么厉害,每次都是一点即中,沈卓蹲在地上仰头看他:“六天前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七次了。”   沈先生说话特别有意思,冯晓都被他说笑了,避重就轻,容沉想笑忍住了,他深沉的看着沈卓,沈卓生了一双桃花眼,这么仰着头时弯弯的,如同一泓泉水,卧蚕都如月牙儿,映着满山的春色,分为好看。不善于诗词的容沉都想到了一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是这满山的花迷了眼,这是山的阳面,青山绿树枝头花,这样的风景也让人走不动。容沉坐到了他旁边,递给了他一瓶水:“休息一会儿吧,你是第7次,我是第一次。”第一次为一个人建一座佛塔。   沈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容先生最讨厌建佛塔了。   沈卓看着他笑,容先生虽然讨厌建佛塔,可是容先生却无偿的建起一座佛塔,且决定开放这片旅游区。那这个地方以后会游人如织,而香火则会无限的旺,沈卓指了指这满山的桃花也不无羡慕的说:“这个地方以后将会是人山人海。”   以周工的手笔,这个地方不会比西湖差多少,容沉笑着问他们俩:“若是让你们住在这里愿意吗?”   冯晓连连点头:“那当然愿意啊。”   沈卓也点头,做深吸气状:“春有花,夏有湖,暮色听晚钟,住在这里的人恐怕都会写诗了。”   容沉看着他笑了下:“好,你们俩都愿意住的话,那别人肯定都愿意了。”一个合格的开发商不仅要带动当地的经济,还要带动旅游开发,旅游也是一种经济,当旅游发达了,这个地方何愁不是经济中心呢。当成了经济中心,这一片国家也将会划为旅游产业。他们是相辅相成的。   沈卓经他这么一说终于也明白了,这个地方看似是吃亏了,其实是更加长远的打算,他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容先生会送我们俩房子呢。”冯晓也点头:“我也以为是呢。”   容沉笑了:“都说了,我是商人。”   沈卓哈哈笑,容先生是商人,那他就是个修道之人了,他站在修道之人的角度他指了下这满山的风景道:“容先生,这个地方以后不仅旅游业发达,人气旺,还有一个好处。”   看容沉看他,沈卓笑了:“建立佛塔是一件功德无量、造福后人的事,对容先生会有好处的。”他的一身煞气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化解,可是积累功德是一种祈福,会让他身体健康,至少让他平平安安。   容沉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问他:“那对你有好处吗?”   沈卓笑了,他看着这郁郁葱葱的青山缓缓的点头:“见塔如见佛,我见佛祖也如是,佛塔,一座可德荫千古,福泽万代。”他作为参与修佛塔的人也是功德无量的。比他资助孤儿院的功德要大很多,因为这一座佛塔修完,是为了让千千万万的人来上香,比他资助的人多了很多。   容沉听他这么说便笑了:“那就值了。”   沈卓朝他笑道:“谢谢容先生,我代以后前来烧香拜佛的众生感谢容先生。”   嘴巴太甜,容先生脸上的笑意遮不住,真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只不过看着西沉的太阳,容先生问他:“太阳快要落山了,今天测量工作结束了吗?”   他说完站起身来,沈卓也拄着他那棍子站起身来,跟他指了指山脚下:“容先生,这个地方就作为雷峰塔的正面入口处。”他已经测量好了,就是容先生最后问他的那一次。   容沉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这个地方下面正好能够看见雁栖湖的全景,现在太阳西沉,照着雁栖湖半江红色,非常好看,他点了下头:“这个地方不错。”   沈卓也笑了下:“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半山腰,如果是山顶将会更好看,从这个地方修建上山的台阶,999阶,这样路就足够平缓,上山的人边看满山桃花,不知不觉就把这999阶台阶走完了。”   容沉笑了声:“好,就依照你说的,这些你直接告诉周工就好。”   沈卓指了指山顶:“那容先生,我再带你上去看看吧。”   容沉摇了下头:“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你今天的工作可以结束了,咱们下山吧。”   老板都发话说可以下班了,沈卓当然乐意,他刚刚已经跟孙老核定下了这个位置,所以沈卓当即给孙老打电话,通知他们可以收工了!为期一周的风水定位工作结束了,后面的就是周工的任务了。   沈卓陪着容沉往下走,容沉问道:“这个工作结束了,沈先生下个工作是什么?着急吗?”他的意思其实是想问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但是问题是这话是他问的,于是沈卓咳了声道:“容先生,我们下一个任务是要帮助西张家村的村民迁移坟地。”   西张家村因为有山,所以老一辈的坟墓都还在山上,这边要开发,这坟地肯定要移走。   迁坟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老人可能不太好沟通。   容沉想想他们村当时挖断路时的蛮横场景也沉思了下:“到时候如果有困难的话,就告诉我,我去。”   沈卓笑了下:“用钱砸?”   容沉只面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们需要很多纸钱的话,我可以出。”就连容沉都知道纸钱了,真是太不容易了,沈卓跟冯晓相视而笑。   因为乔宇最近也住进了这个地方,所以晚上的时候就比较热闹了,打牌的人数是足够了。   容五笑着看他们:“距离上一次打牌都半个多月了,沈卓你们这些日子也太忙了些。以后就不忙了吧?”   沈卓笑笑:“以后应该不忙了,这得看你那大哥,要是资本家不逼着加班呢,我们就用加。”容五哈哈笑了:“我跟他说。”   这次打牌也并没有打太久,这次不用容五的大哥来催,乔宇要是一加入,那这牌打的没劲了,不是说他不会打,而是他老是想给容五送牌,再加上还有一个沈卓,明里暗里的让着,赵航贴了一脸的纸片,他最后把牌一扔:“不打了!这牌没法打了!”   陈河看着他:“怎么了又没有让你打赢钱的?”   赵航放下拉着脸上纸条的手,让众人看他的脸:“你们看看我还能看得见吗?我用膝盖看啊!”   众人看着他那跟门帘一样的脸,哈哈大笑,沈卓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也贴了不少,赵航指着他:“你以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见了美女就不会打了吗!”   沈卓被他说的咳了声:“胡说八道什么!”他看了眼容五以及容五旁边的乔宇,暗暗的瞪了赵航一眼。赵航哼了声:“我又没说错,睡觉去了,不说了!”   因为在沈卓这里打的牌,所以沈卓送众人出去,容五临上楼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卓,明天你一大早不走吧?”   沈卓朝她点头:“不走。”   容五笑了下,终于放心的上楼去了,沈卓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心中有些疼,那种疼让他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半夜没有睡着,等后半夜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容五,不,应该是跟容五长的一样的一个人,那个姑娘穿着一身民国的衣服,抱着他哭,对,是哭。沈卓觉得他的心口疼的要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哭。   那个姑娘看着看着床上的他眼泪一个劲的掉:“我明明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我?”   沈卓看着她的眼泪胸口疼的更厉害了,那种疼让他有些灵魂出窍的感觉,他想他喜欢她啊,   可是那个姑娘仿佛看不见他睁眼一样,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哭:“你为什么为了他挡枪,为什么,你死了我怎么办呢?你还没有娶我啊!” 第119章 前世2   伴随着这句话, 沈卓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是昏迷中, 是如同这个姑娘说的那样快要死了, 因为他的胸口被打了一枪, 这种实际的痛苦终于让他有了一点儿意识, 他要死了?这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他身上的伤口确实是为别人挡枪了。   他是为了谁呢?沈卓在梦里想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个人, 也就是他自己, 应该也是有些郁闷的,他刚才看了下他身上的衣服, 即便是不懂民国的装束, 可是也明白他身上这衣服是高级军官的衣服,他一个堂堂高级军官能给谁挡枪呢?   那个人, 一直闭着眼睛昏迷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痛苦哭醒了,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睁开了眼睛, 那姑娘看他醒了,手抖的不像话,想去抱他, 但是碍于他身上的伤口,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笑,那笑容也因为满脸的泪痕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沈卓心想,这个人真是够混蛋的,未婚妻这么漂亮,他怎么还能为别的女人挡枪呢?   结果那个人还承认了,他看着他未婚妻缓缓的道:“小容,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叫小容的人眼泪再一次的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根本就不值得,他是□□的人啊!”   □□?听着这个词,那个人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丝苦笑:“小容,我没有背叛过党国,我为党国奋斗多年,如今一步步走到今天,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为党国打了一次次仗,可是那又如何呢,党国不信任我。他想要除掉他,于是连同我也一起牺牲了。”   他也不是那么大义凛然的人,只是在那一瞬间的举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挡上去了。呵呵,国共合作,共同抗击敌人,他曾经视那个人如敌人的,因为这个人太厉害。可随着一场场的战争,一次次的棋逢对手,终究被他所打动,因为与尔虞我诈的党国内部纷争,那个人光明磊落,数次救他于险境。他对他只是英雄相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所以他看着他的未婚妻浅笑了下:“党国大势已去,所以,我把你托付给了他。小容,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人,他也答应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   那个小容的姑娘缓慢的擦干了眼泪,看着他道:“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也不要你道歉,你已经跟我说过无数次了。你明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回来,你明知道我不想当你妹妹。”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包涵了着愧疚,但是没有那姑娘要的喜欢。所以那个姑娘看着他道:“你喜欢我吗?”她跟他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没有想到他走的这么早,才见了几面而已,都没有他跟那个人一起打仗的时间长。   沈卓听着那个人缓缓的笑道:“若有来生,我会好好待你。”若来世和平年代,没有战争,春暖花开,他愿意去好好喜欢这个姑娘,愿意陪着她细水长流。   小容姑娘一滴眼泪掉了出来:“好,下辈子你一定要喜欢我,下辈子你要娶我……”   沈卓觉得自己心中一痛,他从那个人身上飘出去了,他看着那个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小容姑娘看他闭上眼睛,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她喃喃的道:“下辈子,我不喜欢你了,我放你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把匕首,飘在空中的沈卓急的不行了,可是他毫无能力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拔开匕首,眼看着就要往胸口插时,她的身后大踏步的踏进来一个人,飞快的把她手里的匕首打掉了。   飘在空中的沈卓松了口气,他怕还会出什么事,就飘在半空中等着。   进来的那个人身材高大,沈卓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太清他的面目,只是本能的觉着那个人身上有着浓重的悲伤。   他站在那个人的床前,缓缓俯下身,把那个人抱了起来。   小容姑娘出手要拦他,他对她讲:“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把你当成亲妹妹,我答应过他。所以你不用担心后面的事,也不用再回你们的党国。”   小容姑娘看着他,应该是愤怒的,可是因为悲伤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他都是为你而死,你怎么不去地下陪着他,对,不用你陪,我去陪着他,我是他未婚妻!”   那个人看了她一眼:“你是要让他泉下不安吗?”   小容姑娘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面容安详的人,他仿佛是睡着了一样,小容姑娘的眼泪终于再次的下来了。   那个人看她不再寻死后,抱着他向外面走去,沈卓还想留下看看小容姑娘,可是他的魂魄迫不得已的跟着他的身体飘出去了。   外面大概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硝烟四起,满地狼狈。   所以那个人没有把他安葬在这里,反而抱着他走了很远,很远,远到跟在他身后的大部队都停住了脚步,看着他一个人把他抱到了山上,一个开满鲜花的山上。   沈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种什么状态,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他还特意的看了下这里风水,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龙脉之地,但是山清秀,水温柔,算是一个很好的安眠之地了。   那个人接过小卫兵手里的铁锹后,让他下去了,他自己一个人挖坑,挖了很长时间的坑,那个坑非常的大,沈卓都觉得能够躺下两个他了,他想跟那个人说,有没有什么陪葬品,挖那么大干什么,让他自己在地下独守空房的多不好啊。   然而沈卓只是一个魂魄的状态,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个人刨坑,他有一把子好力气,独自一人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坑。   挖完之后,他终于把他抱进了坑里,都没有一席草席,沈卓心想,这真是他死的最寒酸的一次了,没有棺材也就罢了,连个草席都没有吗?   他正抗议的时候,就见那个人把他放平了后,也躺了下去,沈卓嘴角动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这个人要给他陪葬?他是舍不得让他未婚妻陪葬的,但是这个人也不好吧?毕竟是活人。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那个人躺在他旁边说:“你曾经跟我说过,青山处处埋忠骨,等你我死后愿化成尘土一杯。而今你先我而去,我遵循你的意愿。”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躺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替你暖暖地,你不用怕孤单,等战争过后,我再来陪你。”   替他暖暖地这句话,让沈卓微微的愣了下,他是把他自己当成未亡人了啊。他像是给他解释一样:“战争永无止境,双眼一闭倒是清静。”原来是累了吗。羡慕他这个躺在地上的人了吗?   那个人终于在地下躺够了,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整理衣服就整理吧,结果沈卓看见他手指在他脖子间顿了下,从他脖子上拿下一个东西,他看不太清,自从他从那个人身体里出来后,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蒙着一层雾,但是凭着他多年的感觉,那是他胸口带的那块儿平安扣。   沈卓张了下口,这人怎么回事,不给他陪葬物品也就罢了,还要从他身上往下扒东西吗?大概那个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拿走了他的平安扣后,把他身上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放在了他的手里。   然后终于起身开始埋他,挖那么大一个坑,埋的时候不也都得埋上吗?沈卓无力吐槽他,因为那个人埋的缓慢,像是不忍心看他被黄土掩埋,先把他躺着的地方卖上,才最后一下下的把他埋了。   他给他立了一方墓碑,只不过上面没有任何的名字,那个人摸着墓碑在他坟前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夕阳落下。黑夜渐渐的上来,沈卓的眼前越来越黑,最后成了一团混沌,像是鸿蒙开天辟地前的那一团混沌,沈卓知道这是人疲累到极点时,身体给予周围环境的一个信号,人身体弱,就容易受周围的磁场的干扰,沈卓使劲的让自己醒过来。   他在梦中也舍得掐自己,终于掐醒了,醒来的时候心中空落落的发慌,那种感觉像是心口被人挖了一块儿,就像那个人在他身边躺下来,从他身上拿走了平安扣那一刻一样疼,沈卓把睡到了一边的平安扣使劲的捂在心口,他捂得太紧,以至于手都有点儿疼了,沈卓闭着眼睛想了想,他昨天晚上在容五走后,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捡瓷片的时候划伤了手。   沈卓想着梦里的最后的那个场景,那个平安扣,才觉得梦中的那个人也许真的是他。如果那是他,那梦里的那个姑娘是小五吗?   沈卓嘴角微微的牵了下,梦里梦外,他都快分不清现实了,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外面也已经有亮光了,天亮了。   沈卓躺不住了,他起床走到了外面,外面还是那个院子,因为住了这一个多月,院子里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沈卓一样样的看过去,最后他看向了楼上容五的房间。   沈卓缓慢的走向了二楼,站到了容五的房间门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那么强烈的感觉,他想进去看看容五好不好?他想看看她的面容,是不是她梦中的那个女孩?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好好活着,他在梦中答应她这辈子要娶她。这辈子要陪她看春暖花开,细水长流。   沈卓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知道大清早的站在容五的房间门口不好,所以当被人抓包时,他脸上有一阵慌乱,更何况这个抓包的人还是容五的大哥,那个视他妹妹如宝贝的大哥。   容沉早晨起来锻炼身体,所以就发现了呆呆的看着容五门的沈卓,沈卓穿着睡衣,一身薄款绸子的长袖睡衣,虽然穿的很严实,但是这个大清早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凉。   不对,不是凉的问题,而是这家伙为什么穿着睡衣站在他妹妹房间门口?还一脸的慌张,容沉走到他面前还没有质问他的,他就自己说道:“我娶你妹妹行吗?” 第120章 另类的告白   容沉看着沈卓这种近乎于哀求的眼神, 蓦然觉得心口一痛,他下意识的握住了沈卓的手, 沈卓的手冰凉, 容沉攥着的他手用了几分力气, 看到沈卓皱眉, 容沉把他拉向了他的房间, 他不知道这家伙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他妹妹房间里过的夜,但是不管怎么样, 他不能让被人看见他站在这里。   沈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梦醒, 还是理亏,没有挣扎的让他拉进了房间, 房间里能坐的地方也只有床了, 容沉把他按着坐在了床上,沈卓大概是看出了他脸上的怒气, 踌躇着往后退了下,但是这床也就这么大了,没有地方可退了,容沉双手撑在他身前看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卓这一会儿清醒过来了, 容沉这个动作弄的他跟困兽似的,沈卓皱了下眉,往旁边移动了下:“我没有要说的。我刚才是……”是什么呢, 沈卓郁闷的叹了口气,他因为一个梦所以去找人家妹妹?还要强娶人家?容沉得以为他是神经病。   果然容沉看着他道:“你站在我妹妹房间门口是要干什么?你昨晚在哪里?”   果然是这样,沈卓懊恼的咬了咬牙, 容沉看他的眼神幽深,感觉如果他要是说错了,就要把他给吞了。   沈卓叹口气:“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刚刚站到容小姐的房门前,”看容沉那眼神显然是不信,沈卓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床铺:“我说的是真的。”   容沉看他发脾气了,心中的闷痛也好受了些,他知道沈卓没有撒谎,这家伙只要是气急败坏说的话那就是真的。容沉把困在他身前的手收回去了,看着他补了句:“那你这么早去是要干什么呢?”他说完上下的看了下沈卓。   沈卓这才发现他穿着睡衣,也知道自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是说我做了梦,梦见你妹妹,所以去找她,你信吗?”   容沉觉得自己还是心痛,这个混蛋为什么没有梦见他呢?要是他这个形象来敲他的门,那他……容沉暗暗的磨了下牙,觉得自己一大早也没睡醒!他察觉到自己绷紧的下身,掩饰性的站了起来,去给他倒了一杯水,看沈卓狐疑的看着这杯水,他咳了声:“你别告诉我你有梦游症啊?”   沈卓看着那杯水,确定是从暖水瓶里倒出来的,这个容沉应该不会毒死他,要是想他死用掐的更解气。所以沈卓伸手接过了杯子:“谢谢。”   容沉又问他:“你梦里梦见了什么?”沈卓这一个早上都不对劲,神情呆滞,早没有了以前的灵活,看样子是真的做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噩梦。   沈卓看了他一眼,想说他妹妹是他上辈子的未婚妻,他这辈子答应了她要娶他。可他知道这个人也不会同意。   所以沈卓只道:“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容小姐掉下悬崖了。”容沉听他这么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嫉妒、也有感动,而嫉妒是一把刀,把他的心划的一道道的,这种痛苦压过了感动。   他知道这个人喜欢他妹妹,如果不喜欢不会舍身救他妹妹,如果是以前,在他没有遇到他的时候,有一个人愿意舍身救他妹妹的话,他愿意把他妹妹嫁给他。可是造化弄人,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这个人,喜欢到他深刻的妒忌着他的妹妹。   容沉看他的眼神太不好了,幽暗难明,跟一头即将要窜出来的猛兽一样,沈卓心想他刚才说什么了,他不就是梦到他妹妹了吗,而且梦的很纯洁啊,他至于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吗?幸亏没有说别的。   这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刚刚还给他倒水了呢,沈卓把杯子给他放桌上,站起身来:“容先生,打扰了,你就当我做了一场梦吧。”   沈卓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动武力了,他这刚站起来,就被他拉着摔倒了床上。沈卓反射性的反抗他,大概是知道他的身手,容沉都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直接被他合身压在了床上。   容沉的被子是叠起来的,这个人的床铺收拾的一向很整齐,但是现在被两个的武力直接挥到了地上,沈卓没有想过这个人说动手就动手,所以被他扑在了身下,屈居在下,显然很不利,沈卓仰面倒在床铺上,看着快要压下了的容沉伸出手挡了一下,他没有之前那么狠了,之前的那一次他以为这个人跟踪他要杀他,所以才下狠手,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这个人早已经没有了防备,所以出手就更加没有伤害力了。   但是容沉不知道跟发了什么疯一样,竟然把他的双手锁住了,沈卓还没有骂完他就被他提到了头顶上,以一个非常郁闷的姿势,沈卓当即脸就黑了,他看着离他仅有一拳之隔的容沉喊道:“你疯了吗!放我起来!”   容沉心想他大概是疯了,这一大早上他控制不住他的身体,沈卓看他不放开他,还在他身下挣扎,容沉忍得眉头一跳一跳的,他使劲把沈卓挣扎的手困到了一块儿,空住一只手来,直接摸到了沈卓的腰部,沈卓腰眼被掐,忍不住就抖了下,他脸色都气红了,抬腿就揣向容沉,这个王八蛋既然不念旧情,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容沉一只手把沈卓曲起来的腿摁住了,且向两边分开,看沈卓挣扎的越发厉害,手快要挣脱了,容沉干脆一发狠,直接把他腿分开了,用他的腿牢牢的压住了,空出那只手把沈卓的两手牢牢的举在了头顶上。   沈卓成这么一个姿势别提脸多么黑了,那张俊秀的脸由白到红,再从红到青,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看着容沉的眼神更是要冒火了。容沉看着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已经竭力的在控制他自己了。   沈卓还在动,他的腿让他用双腿压着,他这一动整个腰身都在颤,容沉忍的眼睛都快红了。沈卓在他这一顿的时候,终于把两腿解救了,接着就夹着容沉的腰,想要把他给翻下床,容沉大概是没有想到他还会反抗,竟然被他给翻下来了。   容沉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沈卓,眼神忽的暗下来,这个家伙勾引人真的是毫无自觉,在床上的时候用这个姿势,在下面的时候更加过分,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扣着他的腰,把他放倒在了掉在地上的被子上。这一次是毫无缝隙的压在他身上了。   沈卓被掀翻在被子上,被枕巾盖住了脸,刚蹭掉了枕巾,就听见容沉低沉的声音:“别动!”   沈卓知道他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容沉硬邦邦的某个位置正顶着他呢。两个人都是大男人,且都还是早上,沈卓脸色清白不定,这个混蛋这大早上的是欲火未泄,所以拿别人撒气了吗?他因为愤怒,也忘记他曾给他卜的卦了。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才勉强说出话来:“你先起来!”容沉没有起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看他,经过这一阵的打闹,沈卓的睡衣扣子解开了好几个,容沉看着他这片细嫩的皮肤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想他这一大早是怕罐子破摔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的让他明白吧。   所以容沉看着他道:“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妹妹你就别想了,我不会把她嫁给你的,至于你,我会补偿你,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你已经是我荣成建工的人了,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他这句话说的义正言辞,与他那不受控制的下身想比,这句话特别的郑重,也是因为他说的郑重,沈卓误会了。   沈卓看着他嘴角动了几下,他知道这个人不同意,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会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他,在他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他们关系已经很不错的情况下。   容沉高估了沈卓的理解能力,沈卓一大清早就不在状态,心口疼,而眼前的这个人又莫名的跟梦里的那个人很像,或者说这些日子容沉对他太好了,让他以为他会愿意把他妹妹嫁给他呢,即便是不嫁给他,也不会说的这么重啊。   这不怪沈卓,他们两个之间横着难以跨越的情劫,每一世都是如此,这世上最难度的就是情劫。   容先生也高估了他自己的情商,他平日里说话都是掐重点的,可是到了这个最重要的时刻了,他却说的没有主次,脱口就是吃醋的话,先让沈卓误会了,继而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所以他那这句话说完后,他就看见沈卓变了脸色,眼神由刚才的愤怒渐渐变的灰暗,到后面就一点儿亮光都没了,容沉不知道哪儿出错了,所以他看着沈卓这样也不由的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卓看了他一眼:“容先生,我知道了,你放我起来。”他说着推了下容沉,容沉再禽兽也看出沈卓不太对劲,于是便把他放开了,他率先直起身来,想伸手拉沈卓,但沈卓避开了他的手,就这么出了他的房间。   容沉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出了房门,就看见肖寒修张大口看着他,沈卓刚才衣衫不整的从容总房间里出来,路过他时,跟他打招呼脸色都是苍白的,显然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或者是……蹂躏,肖寒修看着紧跟着出来的容沉,越发觉得是后面这个。   肖寒修向前走了几步,眼睛偷瞄的往房间里看,这一看了不得,床上一塌糊涂,地上被子的都被压皱了,这显然是从床上战斗到了地上啊,这战况了得啊。肖寒修不由的看着容沉:“容总,您厉害啊,行动力强,战斗力更强!”   容沉看着他那大裤衩子皱了下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外面要注意形象?”穿着这样他是想要给谁看?   肖寒修现在全部心神都在沈卓身上,他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沈卓已经下楼了,这会儿正好转过来,他那撕开了的睡衣依然没有系上,看这个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是被人强了。   肖寒修回头看着容沉:“容总啊,虽然我是劝您早下手为强,但是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应该给小卓点儿时间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强上了啊,这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毕竟他现在还是个直男啊。”   容沉本来是要跟着沈卓的,但是被肖寒修这个混蛋拦住了路,还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废话,而这废话有一部分点中了事实,所以看盯着肖寒修道:“肖总,如果你以后还要靠这张嘴挣钱的话,那现在就闭嘴。”   肖寒修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从他身边侧着过去上厕所,他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幸好是喝多了,要不这一大早不能起来,就错过了这惊天地的大事。   容沉被肖寒修这一闹,也没法再去找沈卓了,他回身看着他这屋子里的狼狈场景也暗暗的磨了下牙,这该死的肖寒修,简直就是个乌鸦嘴。容沉深吸了口气,重新把床铺铺好了,他看着这整齐的床铺,再看看他憋着的小兄弟闭了下眼,他不确定沈卓是不是被他给吓住了,但是现在显然也不是再去找他的时候,他是应该再给他点儿时间。   容沉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出来后时间还尚早,他出去晨跑,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沈卓的房间,沈卓连窗帘都拉上了,容沉在他窗下站了几秒,便转身跑步去了。沈卓又爬床上去了,他听见他翻身的动作了。   沈卓是爬回床上睡觉了,他想把这一大早上的噩梦给睡过去,等醒来就好了。   沈卓强迫着他自己睡觉,后来也果然睡着了,这次没有再做那个梦,梦中只有容沉那张可恶的脸,沈卓翻了个身,把他也翻出他的梦去了。   沈卓直到要吃早饭的时候被容五给叫醒了:“沈卓,大懒虫,你还睡呢!不是说好早点儿起的吗?”   沈卓睡饱了觉终于精神了,看着容五也正常了,看着她穿了一身夏装打趣她:“夏天爱美的姑娘们不是都要穿裙子的吗?你怎么不穿呢?”   容五切了声:“我是女汉子我穿什么裙子啊?”   沈卓看着她笑了,想着他梦里的那个姑娘,因为他死了,这个姑娘就要拔刀自杀,再看看眼前的这个豁达的容五,觉得真的跟做了一场梦一样,不管怎么样她活着就好。   沈卓看着她揶揄道:“虽然是女汉子,但是因为这里僧多粥少,女汉子也成了美女了,好歹也是女的啊。”   容五要追着他打,沈卓也陪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正转着的时候,就见容沉回来了。沈卓便把脚步刹住了,转开了头,容五也觉得她这个大哥每次来都特别扫兴,但是也不得不打招呼:“大哥,你回来了啊。”   容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沈卓一眼:“等我换身衣服,一起吃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他一走,沈卓就笑着跟容五告辞:“我今天就不坐你大哥的车了,我先跟他们走。咱们食堂见?”   容五笑了声:“我坐你们的车。”   沈卓示意她看后面的乔宇,容五没有回头,只深吸了口气:“现在立刻马上走,让他跟我大哥的车吧,他们两个有共同的目标,就有共同的语言。”   容五非常快速的爬到了他的车里,那速度沈卓都汗颜:“我看乔少爷也不像老虎啊,你这怎么跟被老虎追似的”他大哥还好吧?   容五看他还有心开她的玩笑切了声:“你不也一样,我大哥是老虎吗?你也溜得很快。”容五完全是无心的,但是沈卓听得眉头一跳,想到今天早上的一幕,他暗暗的咬了下牙。不知道再说点儿什么好。   好在赵航陈河他们也过来了,人多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沈卓不再说话也就没有显出什么来。   吃早饭的时候,容五也端着盘子跟他们坐在了一起:“沈卓,你们今天确定是不出去了是吧?”沈卓点了下头:“怎么了,你们又要开会吗?画图纸我可不会啊?”   容五笑了下:“被你猜中了,今天又要开大会,特别无聊的会议。”   沈卓想了想:“我们不用参加吧?”容五点头:“不用。”看沈卓看她,容五戳了下盘子里的饭:“今天乔宇的父亲来。”沈卓微微的僵了下:“谁?”   容五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心不在焉,也就没有看出他的僵硬,只叹了口气道:“就是乔氏集团的董事长今天要莅临这个地方。”   沈卓听她说完,眼神微微的迟钝了几秒,才笑着道:“那你这是要见公婆了啊?”容五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跟往常一样打闹他,沈卓知道她不愿意,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要喜欢她,可是无论哪方面都不行,更何况今天早上已经被郑重的警告了。   容五看着他这眼神笑了下:“行了,我没事,你还是打趣我的好,这么看着我,我都以为你想替我上呢。”   沈卓切了声:“我要是你还真就上花轿了。”这是实话,虽然他嫉妒乔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乔宇是配得上她的,倘若她这一辈子能够嫁一个很好的人家就好了。   容五被他说得乐了下:“我带着你嫁过去的话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沈卓给她把豆浆里加上了糖:“好的,大小姐,我愿意当你的陪嫁大丫鬟,替你铺床叠被。”   容五笑了下,最后叹了口气:“真不想嫁人。一直跟你们一起玩真好。”沈卓笑笑:“快吃饭吧。”   沈卓本来不打算出门了的,但是听到乔宇的父亲要来,他就觉得在这里坐不下去了,他能够跟乔宇和平共处,因为那是兄弟,不是丢弃他的人,尽管知道他这样的身体是让人接受不了,可是他还是本能的恨丢弃他的父亲。   所以沈卓吃完了早饭,又以最后一遍去测量那个宝塔奠基石位置的理由要出去,容沉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躲着他,所以也只好同意了,在这方面上,他决定听从一下肖寒修那个花心大孔雀的意见,要给他时间。   赵航蹲在山腰后面阴凉的地方看沈卓:“咱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出来呢?这地方不是已经都弄好了吗?”   沈卓只道:“再确认一次,昨天我没有爬上来,今天要来看看。”   赵航道:“那我为什么要来?”沈卓也看着他:“我也奇怪呢,我说的是我自己来。”   赵航跟陈河道:“你看你老板过分了吧?咱们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结果呢?”   陈河摆摆手,把米尺给他老板,后跟赵航道:“算了吧,今天不是说有重要人物来吗?咱待在哪里也没意思,还不如出来呢,你不是带扑克牌了吗?咱们三个人正好。”   赵航想想也是,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牌来:“先说好啊,打钱的,沈老板你自觉点儿啊!”   沈老板切了声:“我不跟你打,一角钱的你也好意思打。”   沈卓站在山顶上看着周围的风景,觉得还是出来好,山高看的远,且这个地方是风水宝地,都能够感觉到雁栖湖的水汽扑面而来,特别舒服,看样子这个地方是找对了。   既然找对了地方,那就放心了,沈卓也坐下来跟他们几个打牌。   所以等到容沉带着考察团队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说着要工作的冠冕堂皇的家伙在打牌。坐在八角形的地基上面,远远的望去,姿势也跟大师一样。   乔董事长这一次来是考察这一片建设项目的,听容沉说要建设一座宝塔,非常的感兴趣,亦或者他就是奔着这个宝塔来的,所以在这个宝塔尚未建成的时候都有心要来看看。   容沉看他这么主动那也正中下怀,正好一起去看看沈卓在干什么。于是众人终于在宝塔上面相见了。   这座山是这周围最平缓的一座山,所以这些人上来尚且不累,沈卓是背对着他们,听见他们上来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乔云鹏,乔氏集团乔董事长。他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尽管那照片有一定的修饰程度,可跟本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沈卓还能认出来。   考察团队及领导都来了,这牌就打不下去了,沈卓把牌交给了赵航,站到了一边。   乔董事长身边是容沉,容沉给他介绍了下:“乔伯父,这个地方就是建设宝塔的地方。”   乔云鹏哦了声,他跟着容沉踏上了这最后一个台阶,也就是沈卓他们刚刚盘腿坐着打牌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仅是最佳建塔位置,也是最好的观景地,从这个地方向四面八方望去都非常的漂亮,乔董事长也环顾了四周后,把视线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沈卓身上。   在路上的时候他儿子笑着跟他说过,这里有个风水师长的跟他很像,他还没在意,可现在这一看果然很像,很像一个人,不是他,是他的妻子,他的前任妻子。他的大儿子还没有那么像,但是这个儿子几乎是他妻子的模样了,这一刻乔云鹏心里打了一个突,如果说这只不过是巧合的话,那这也未免太巧了。   容沉看了一眼乔云鹏,看他看着沈卓,而沈卓侧侧开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那就是说沈卓早就知道了,容沉看着他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心里也疼了下。   而乔董事长也只是看了那一眼,很快就转移视线了,看样子他并不想认,容沉微微的垂下来眼皮,什么都没有说。   乔云鹏很快就恢复了神态,他笑着跟容沉道:“贤侄,这个地方不错,观海可眺远方,游山可慕仙境,非常好啊。是风水师勘探好的位置了吗?”   容沉点了下头道:“是的,风水师已经点好了这个位置。”   乔云鹏点了下头:“好,建宝塔是功德无量的好事,理应慎重,挑一个最佳的位置。”   乔董事长在这一块儿上非常懂行,所以容沉也点头称是。乔云鹏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虽然看上去也就五十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快60的人了。所以登上这个山顶后,他需要休息一下,容沉就请他在沈卓他们旁边铺设好的毯子上坐了下来。   这毯子上面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看这个装备情况,这几个人是准备在山上过夜了,这工作精神值得嘉奖,如果不是被看到在这打牌的话。   容沉看了一眼已经站到边上的沈卓,沈卓的头一直看向别的地方,除了第一次扭身回头看了乔云鹏那一眼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乔云鹏了,当然也没有看过他。   容沉轻咳了声:“乔伯父。您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咱们等一会儿就下山,这个地方景色还不错。”   乔云鹏点了下头:“好的,我这年纪大了,贤侄,让你们几个受累了。小五,你也来坐。”容五跟他笑了声:“谢谢乔伯父。”乔云鹏笑着看她:“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小五,小五都长成大姑娘了。”   容五腼腆的笑了下:“乔伯父您还是跟以前一样,英姿飒爽。”   乔董事长看样子就喜欢听人夸他年轻,所以听见容五这么说,当即就笑了:“你们看看,小五这张嘴,简直是抹了蜜吧,竟会哄我这老人开心。”   容五笑了,乔董事长最喜欢的就是人家夸他年轻了,果然是乐开怀乐吧,容五笑着跟他说:“乔伯父,我可不是奉承您,刚才看您爬着山,您都没有停顿,我都累的直喘气呢。”   乔宇也笑着道:“可不是,我跟小五跟着你后面,都自愧不如呢,不知道的以为这山上有什么宝贝等着您呢。”   沈卓等人也坐在边上的石头上,听见他们恭维乔董事长,容五说好话也就罢了,这乔董事长的亲儿子也这么拍马屁,就耐人寻味了啊,沈卓也不由的看了一眼他那大哥,他那大哥脸上是真的堆满笑意,看着他父亲也是满满的崇拜之情。   沈卓也不由的看了一眼乔云鹏,那乔云鹏脸上也是一副志满得意,深受恭维的样子,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儿子很说了。沈卓对此非常奇怪,他就是纯粹的觉得奇怪,他并不羡慕,因为他不缺亲情,他师傅给他师徒情更胜于父子之情。   他只是觉得正常人家的父子之情不是应该跟他跟他师傅那样吗,对着电话互怼,他至今叫他师傅叫老头子,他师傅喊他兔崽子,虽然是很粗俗,但是至少觉得亲近啊。   但乔家这俩父子让他看的挺奇怪。   沈卓暗暗的摇了摇头,大概是有钱人家的父亲之情都这样吧,建立在金钱上面那就得看钱行事了。   沈卓因为好奇看他们,那个乔云鹏在与众人闲聊的时候,也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他,他把他丢进那个孤儿院到如今已经23年了,他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了。   乔云鹏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了他就是当年扔在孤儿院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出生他的母亲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他不提没有人知道,甚至他的大儿子都不知道,乔云鹏心中也许有些愧疚,但是他并不后悔把他扔了,因为他的身体不仅仅是个怪胎。   乔云鹏看着又跟那几个小混混似的人玩牌的沈卓,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不再去看他,他是个果断而狠辣的人,要不也不会从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东西该舍弃他很清楚。   乔云鹏不动声色,在场的容沉也没有说什么,乔云鹏是长辈,最重要的是沈卓不喜欢乔云鹏,不认他,那他也不想让他认,他从一开始就对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喜欢他出名、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注他,现在也一样,乔云鹏既然早就不要沈卓了,那沈卓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所以看到乔云鹏休息的差不多了后,容沉就跟他一块儿下山了,下山前他看了一眼沈卓,看他在一边玩牌玩的很好,看他们起来都没有站起来,容沉嘴角微微的牵了下,当先带着乔云鹏等人下山了。   沈卓看他们一行走了后,长吸了口气,把牌放下了:“先不打了,休息会儿。”   赵航狐疑看着他:“打牌都能累”   沈卓哼哼了声:“累,跟你打牌心累,我这半天了才赢了1块五毛钱,手都抽筋了,真是数钱数的。”赵航闹了:“一毛钱一把的你都赢一块五!以前装什么小白兔啊,怎么看我不是美女,你就下狠手啊!”   沈卓拿出手机来:“少啰嗦,一块五毛钱也是钱,赶紧转过来!”   现在都不带钱包了,一个手机搞定所有钱,最重要的是一块五毛钱确实没有,太少了。   沈卓刚拿出他的手机,就听见了微信提示音,他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的抽了下,容沉给他发了一句话:“今天算误工,这个月全勤奖扣掉,另,聚众赌博,影响恶劣,予以警告。”   沈卓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今天本来就是休息日!”   容沉给他回的很快:“在我这里没有休息日,我也工作了。”   沈卓牙齿动了几下,他想着能一样吗?你自己的事业当然没有休息日了,恨不得得一天掰成两天花,沈卓拿着手机不给他回了,想着他们这次签的合同确实有点儿郁闷,他们这次是跟荣成建工签的新合同,待遇跟他的员工一样,如果干的好了,还有额外的奖金,当时看的时候觉得荣成建工还挺不错,现在想想那就是个让驴子累死的那根胡萝卜。   扣去吧,他不在意了。   沈卓拿起旁边的帽子往头上一带:“走吧,咱们下山吧。”本来是为了躲清静的,但是人家压根就不在意他,那还矫情什么。   沈卓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那种恨与自卑里的无奈让他无法排解,最后只成了郁闷。而这郁闷也让容沉给气没了。既然都算误工了,还干什么,回去吃饭。   赵航等人老早就想下山了,刚才还凉快,这会儿太阳毒辣起来了,再待下去要晒化了。   容沉请乔云鹏吃饭不是在食堂里,而是在别的地方,所以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比较长,容五跟乔宇也参与了,就如肖寒修说的那样,他们是一家人聚会。容沉在这个时候请吃饭,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容五也看出来了,所以一直愤愤的瞪着他,容沉看了她一眼,他没有想买妹妹,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走,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妹妹考古考到家门口,所以在他没有离开容家前,他还是希望容五能有一个短暂的依靠,这也是他今天把她拉来的原因。   容沉没法跟她说这些,也不想再在乔宇父亲面前提这些,所以他只笑了下:“今天多谢乔伯父过来,我们干一杯,为这一次项目进展顺利。”   乔云鹏笑着道:“我自然是相信贤侄的,贤侄这一次干的非常漂亮,让我都刮目相看。”看容沉看他,乔云鹏笑了下,他当然没有从一开始就相信容沉的,要不是他养的那个保家仙告诉他这次的事会有转机,让他相信容沉,他也不能这么淡定。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告诉容沉,所以他笑着道:“贤侄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我等着贤侄你再创辉煌。”   容沉笑了下:“谢谢乔伯父信任。”乔云鹏看着他笑了下:“我自然是认可你的能力的,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说着看向了容五:“转眼间小五也长这么大了。小五啊,我前天跟你父亲通了个电话,你父亲也希望我早日将你跟乔宇的婚事定下来,这些日子你跟小宇也相处了一段时日了,你意下如何啊?” 第121章 化煞   容五嘴角颤抖了好几下, 她不知道怎么跟乔父说,所以她一下子看向了容沉, 一定是她大哥定下来的!一定是他窜通的, 她这是逼自己逼不了了, 就请乔宇的父亲来了!   所以她看着容沉道:“大哥, 是不是你非要逼死我?”   容沉看她那愤怒的双眼也微微皱了下眉, 他知道他妹妹误会了,但原因也在他这儿, 因为他前些日子咨询了一下那个杨道长, 问如果他再次离开容家,那容五还需要嫁人吗?看样子杨道长告诉了他父亲, 而他父亲为了让他留下来, 选择了让小五嫁人。   容沉看着容五也觉得不好受,他深吸了口气:“小五, 这个问题等回去再说。”   容五摇了下头:“大哥,你被再逼我了。”   容沉想说点儿什么,乔宇忙打圆场笑着道:“大哥,你别逼小五, 小五还小呢。”他又转头看他父亲:“爸,小五现在还小,而且这些日子我们都忙, 也没有顾上好好相处,等以后再……”他后面的话被他父亲看的说不下去了,他父亲那眼神是说他是个废物, 连一个算命的都比不上。   乔云鹏不想再看他大儿子,只看着容五笑着问她:“小五,我是你伯父,这些年也是看着你长大,你要是有什么不情愿的地方呢,就跟伯父说。伯父跟小宇一样,不会强迫你的,都会等着你的。”   容五看着他,嘴角动了好几下:“谢谢乔伯父,我想要再多一些时间。”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大哥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所有的项目都进展顺利,为什么非要让她联姻!还有他父亲,以前都不管她,现在管她干什么!   乔云鹏也顺着她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容沉,容沉朝他歉意的笑了下,钱云鹏笑着道:“没事,小五,我再去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不要着急,他愿意与我乔家联姻,是看的起我乔家。我以前的时候就对你父亲说,我家的这两个儿子随便你家挑,小五看上那个就要哪个,要是小五你一个也看不上你,乔伯父要不再去给你现生一个?”   他这话说的容五都笑了:“乔伯父!”   乔宇也闹了道:“爸爸,你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嘛!”他这话纯属玩笑话,然而乔云鹏因为他这句话微微的变了下脸色,是啊,他还有一个儿子。他不由的看向了容五,容五对那个风水师那么的上心,说到他时眉眼里都带着笑意,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吗?   乔云鹏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不确定容五知不知道他的二儿子身体状况,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他那样的身体怎么能娶妻呢?   后面因为众人都各怀心事,于是这顿饭也尽早的吃完了,容五提前离席了,容沉送走乔家父子后也回了工地。   回到工地,他没有上楼,而是敲了下沈卓的门。   沈卓虽然给容沉打开门了,但是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早上的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沈卓看了他一眼道:“容总,你找我有事吗?”   容沉就站在门口,心想前几天他还让他进房间,经过今天一个早上就不让进门了吗?容沉咳了声:“我能进去说吗?”   沈卓侧开身让他进来,容沉环顾了一下的屋子,他的房间还算是凉快,落地风扇呼呼的吹着凉风,看床铺上微微的褶皱,及上面的书,显然他刚才是躺在床上看书了。   两个大男人站着,会让这屋子显的越发的小,所以沈卓让他坐床上:“容总你坐吧。”容沉看着他的床顿了一下,也就坐下了,看沈卓这个自然的样子,他是把早上的事这么快就消化了吗?   容沉看着给他倒水的沈卓,沈卓现在已经换回正常的衣服了,又是那一套标准的牛仔裤白衬衣,只不过衬衣向上挽了下,露出一截胳膊,胳膊皮肤光滑结实,这家伙也是个常年锻炼的人。   容沉想着他早上把他压在身下时的触感,胸膛是硬邦邦的,腰线也很柔韧。   容沉正想着,沈卓把水递给他了:“容总,天气热,你喝凉白开吧。”并不是纯粹的白开水,上面加了一块柠檬,容沉接过了水,觉得嗓子有点儿干,他喝了一口,才咳了声道:“谢谢。”   沈卓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容沉来干什么,但是这人来总不会是闲的没事干。他现在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他不说话,于是显得屋子里特别安静,那台落地风扇呜呜的吹着,这个地方的房子不隔冷那也就不隔热,会议室等地方容沉给装上了空调,但是这些个人的房间就不好一个的装了,他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会时间了,之所以没有任何休息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等这边所有工程都进入正轨之后,他们就要撤回总部了。   所以这些房间里,只配备了风扇。   容沉看着这风扇道:“这里不热吧?”   沈卓点点头:“现在还行。”这个时间还行,估计8月高温天就不行了。   容沉看着他道:“我们在这里再待半个月,6月底回去。”沈卓啊了声:“这么快啊。”容沉看着他忍不住嘴角线条就想软一下:“你还舍不得这里吗?”   沈卓低笑了下:“那倒没有,这边的事就算都结束了?”   容沉点了下头:“差不多了,这半个月做最后的收尾。你这边呢,还需要留在这里吗?”沈卓也摇了摇头:“半个月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宝塔形状都设计好,基本上也没事了。”   容沉看他:“没事了?”   他这语气什么意思?沈卓看了他一眼,想起来,哦这家伙是个资本家,这是嫌他们没事干,白拿钱,沈卓轻咳了声:“后面的工作也不用天天待在工地上了,施工图纸在就可以了。”   容沉嘴角微笑:“好,那咱们就一起回去。”   沈卓只点了下头,他想他回去了要回他的事务所,他们现在的关系就跟刘大师与荣成建工的关系一样,刘大师在荣成建工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风水公司,没事的时候还开班授徒,所以说这并不冲突,沈卓心想,他也能够挣两份钱。因为今天早的事,他现在是不愿意去总部上班了。   容沉看他不说话,于是便拿起了他床上的书,这是一本《周易》,容沉翻了几页看,沈卓也由着他看,反正他也看不懂,他知道容沉并不信这个,虽然他借着那条龙让他的品牌部、公关部造势,但那也是造势,从他对那条怪物非常讨厌的来看,他是不信这个的。至于签下自己这种风水师,恐怕也多数是为了堵住悠悠众生的口吧。   因为如果承认这些鬼神之类的,相当于就承认了他自身的煞气。没有人会将自己陷入这个世界的敌对面。   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他对他又全部重新武装起来了,所有的思考都理性起来了。   但是沈卓没有想到,容沉看了一会儿书后问他:“你知道怎么化掉我身上的煞气吗?”   沈卓听他这么问本能的抬头看他:“什么?”   容沉看着他睁大的眼睛,那眼里是不可置信,他是担心他吧,所以容沉心里暖了下,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把我身上的煞气化掉。”   沈卓一直看着他,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是普通的化煞他知道,普通的化煞之法就是找镇邪的东西压住,比如门前的狮子,狮子为公认的百兽之王,勇不可挡,威震四方,所以在门前摆放狮子以镇宅,可是容沉就是狮骨命格,也正因为是这样的命格,所以他的煞气才会更加的重,已经跟他融为一体,所以怎么化煞,把他杀了吗?   他死了煞气自然就没了,可是别说沈卓说不出这个口,就连想他都觉得不好,虽然容沉今天又深刻的打击了他,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没了,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受,就跟挖了他胸口一块肉一样,沈卓掩饰性的松了下领口,摸了下那块平安扣牌子。   平安扣贴在他胸口,他终于觉得好受点了,但是他也不再看容沉,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他想大概是因为这个人于他有救命之恩吧。   容沉看着他游移的眼神不为难他,那个杨道长不也没有办法吗?是他想要问问他,他不想再去找那个杨道长了,亦或者他在心里已经认同了他的能力,所以容沉笑了下:“是不是不能彻底根除?没关系,那有没有可以稍微慢一些的办法?”昨天在山上的时候不是说给他建了一个宝塔对他有用吗?   沈卓也知道他想起了这个,跟他叹口气道:“容先生,建立宝塔是让你身体上的煞气不影响你,让你无灾无病,不是要化掉你身上的煞气。”就是一种祈福的力量,就是通俗的讲,多做善事,多积德,能让他平平安安,不是为了杀他的,他的煞气就是他的本体啊!   看沈卓要着急的样子,容沉笑了:“好,我知道了,那既然不能化掉,那有没有防煞的,就是不影响小五的,怎么才能让她不受我影响呢?”   他也觉得自己解释的有点儿语无伦次。因为承认自己是个煞星太难了。   “给小五?”沈卓无意识的重复了下,看见容沉点头,沈卓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容沉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是微信的,然而他能够看得见他眼底的那一抹黯然,他是承认自己是个煞星了吗?他是相信他身上的煞气会伤害他的至亲之人吗?   容沉看着他,沈卓的眼睛好看,桃花眼总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总会让人觉得从中能看到不舍的、疼惜的、或者是眷恋的情感,那种眼睛包含了太深的感情,让他溺在其中出不来。   容沉转眼看向外面,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快要落山了,容沉深吸了口气,回头跟他道:“是的,你知道我身上有煞气,他们说这种煞气对至亲之人不好,所以我想让你帮忙给她画个符什么的,能预防一段时间就行。”   看沈卓还愣着,他咳了声:“就是你卖的那种护身符!你不是有很多吗?上次还给了冯晓一个。有用吗?”   是问他那个符对防他有用吗?普通的那种符对冯晓有用,可对他的至亲就没有用了,可沈卓还是点了点头。   容沉看他点头了,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想坐一会儿,但是也知道坐不下去了,他都把他自己剖析成祸害了,还坐着干什么?!   容沉咳了声站了起来:“那我走了,你画好了符交给她就行了,不要告诉她是我让弄的。”   沈卓还是点头,容沉深吸了口气:“画的好一点儿,多少钱告诉我,我给你。”   沈卓摇头,这是不要他的钱,容沉看他从刚才他说完他自己是煞星后就不会说话了,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他心里并没有多少难过,反而松了口气,这个事情埋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现在讲出来了就跟卸下了一个心事,而且因为沈卓的在意、心疼感觉跟赚了一样,而且沈卓因为这件事忘记了早上的事,原谅了他了对不对?   沈卓目送他离开,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给容五做护身符,好的符咒是可以当护身符,贴身佩戴,但他不能够保证对容沉的至亲有没有用,如果普通的符咒有用的话,那容家有杨道长,杨道长肯定给想过。   能让容五化解的办法,一是嫁人,不是容家的人了那就没有关系了,二是入道,就如她父亲一样,但容五没有去入道,那就是她不愿意了。   而容五现在也不想嫁人,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出现吧?沈卓微微的笑了下,开始给她做平安符,容五总有一天会嫁人的,所以他只需要给她撑到嫁人的那一刻就可以了 。   尽管是短时间的平安符,可沈卓却把他脖子上的平安扣拿下来了,别的东西他不敢保证,可这块平安扣他戴了很多年,庇佑他渡过了无数的邪难,有多好他知道,而且上一次在墓里遇凶残的母子煞时,他给她带身上,对她有用,非常有用。   陈河因为今天休息,睡了一个大午觉,等醒了后,太阳都快落山了,陈河摸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出来找他老板,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脚步,倒不是他老板在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而是他老板在串一串珠子,他串的非常认真。   因为陈河也给何老板串过很多手链,所以都认识这些个材料,碧玺珠子,南红玛瑙珠、景泰蓝的松绿石等材料,他老板的手艺自然要比他更好一些,这些个材料在他老板手里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串的非常漂亮,看这个样子一定是给女生的。   而他老板看这串珠子的眼神也很温柔,嘴角挂着笑意,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他已经在坐最后的收工了,最后面的吊牌是一块平安扣,陈河眯了下眼睛,把头往前伸了下,那块平安扣到底是什么材料啊,而且他看着有点儿眼熟,陈河看着他老板那空着的脖子,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这是他老板自己带的平安扣啊。   108颗珠子,再加上五行配珠,辟邪防煞,沈卓串了好长时间,眼睛都有点儿花了,他揉了揉眼,抬头时就看见陈河鬼鬼祟祟的看他,沈卓呵斥道:“你站那干什么?”陈河走进来,诡异的看着他笑:“老板,你这是要给哪个姑娘啊?”   沈卓咳了声:“什么姑娘!”陈河看着他笑:“那总不能给你自己带啊,这么漂亮。”沈卓切了声:“我卖还不行吗?”陈河说不过他老板那张嘴,且既然已经知道了内幕那就别再揭穿他了,等哪天在容小姐身上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他老板喜欢的姑娘也就那么一个吗,这么些年他老板从来没有对女性上过心,容小姐是唯一的一个,这个陈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相信他老板比相信他自己还要真!   果然他老板掩饰性的把那串好的手链藏起来了:“你睡醒了?睡这么久?”   陈河笑笑:“老板你不会是没睡觉,光顾着串珠子了吧?”   还提!沈卓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醒了,那咱们去吃饭吧!”   沈卓本来是想着吃饭的时候给容五的,但是容五没有来吃饭,沈卓环顾四周都没有看着她,他只好去问容沉:“容先生,你看见你妹妹了吗?”   容沉也找不到他妹妹了,打她电话已经关机了。看容沉那转移的眼神,沈卓有些无语,他不得不问道:“是不是你又把她气走了?”   是不是今天吃饭的事,肯定是了,容五就是从那个时候不见的。   容沉咳了声道:“晚上就回来了,你等一会儿吧。”   沈卓看着他摇了摇头,怎么等,再等下去,天就完全黑了,还有这样的哥哥,他不想再看他,转身去找容五,陈河喊他:“老板,你不吃饭了吗?”   沈卓嗯了声:“你们今天先跟着其他人的车,我去找找人。”   容沉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想解释下的也说不出来了,他想跟他说不是他不找他妹妹,而是容五不想见他了。   容沉看他这个紧张的态度,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涩,肖寒修还在一边窜通他:“容总,你不去追吗?”   容沉摇了下头,他觉得他自己特别的无耻,跟他妹妹抢男人。 第122章 男朋友   沈卓开车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容五去哪儿了,他没有容五的生辰八字, 也没法算, 生辰八字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信息, 除了自己的父母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沈卓也没有跟她要过。   不能卜卦, 但是可以推测,他认识的容五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她几乎很少生气, 很少赌气走的,除了跟她哥哥吵闹的那几次, 而这次一下午都没有回来, 电话也关机,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按照常理推算, 如果是他生气了,那他也想卷着包袱走人。如果要走的最好时机,那就是现在了,所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   果然沈卓回去的时候, 正好碰到拉着行李出来的容五,沈卓站在门口看着她笑了下:“你没跟我说今天出去玩啊?还这么晚了?”容五看了他一眼,勉强的笑了下:“沈卓, 你回来了?”   沈卓嗯了声,要接她手中的行李箱:“你要去哪儿?”   容五把行李箱拉到了一边,摇了下头:“不去哪儿, 我回学校一趟。”沈卓看着她笑笑:“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以后嫁人都要带着我,现在就要自己私奔了吗?”   容五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沈卓被她这猝不及防的眼泪吓住了,手忙脚乱的掏出了纸巾:“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除了梦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容五哭啊。   容五接过了他手里的纸巾,慌忙的擦了下,可是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擦越多,之前没有人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着沈卓了,眼泪止不住了。   沈卓一包纸巾都给她了,他想伸手拍拍她,可不知道手放在哪儿,只好笨拙的道:“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明天就肿了,让人看了会笑话的。”   容五还是哭,越发的厉害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卓看了看周围:“要不到我的房间里坐一坐?”   容五摇头:“我……不……想在……这儿了……”她抽成这样,沈卓忙道:“好,那你跟我说你想去哪儿?我陪你走走。”   容五往外走,还固执的拉着她的行李箱,沈卓跟上她,替她接过了行李箱:“我陪你去前面走走,有什么话都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他的话语一直都是温和的,那种温柔能够让人暖到心了,容五终于走的慢些了,虽然走的慢了,可她还是一直往前走,沈卓看她去的这个方向是祭坛,不是去食堂的路,也没有拦着她,只跟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她:“慢点儿哭,咱们有大把的时间啊,留着点儿眼泪啊,得一晚上呢。”   容五又哭又笑,都快岔气了,住的地方离这个位置不远,所以两个人一边哭一边安慰的,没多长时间就到了。   沈卓看着这个地方,这儿已经开始建设楼房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地基都已经搭建好了。这个时候工地上的人也都去吃饭了,夜幕已经降临,只剩下一个高大空旷的轮廓。而这轮廓也因为是黑夜的原因,越发的显得庄严而肃穆,像是无限的延伸到了天际,仿佛站在上面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满天的星星。   这还只是建造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可能想象等这座大厦完整的建设好后,会是怎样的震撼,云霄,一冲云霄。   容五看着这个只有雏形的轮廓也有点儿怔忡,她这些日子也天天往这个工地跑,可是都没有在晚上这个时间来看过,没有想到会这么的震撼。   沈卓站在她身边,往她身前伸了一个拳头:“你看,容大师,你亲手设计的大楼已经在建设了,你有什么感想吗?我能采访下你吗?”   容五闹着要打他,沈卓也意思性的躲了下,让她打在他胳膊上,她打的不疼,容五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姑娘。沈卓找了一块高一点儿石头,用仅剩的纸巾擦了下,让她坐下:“咱们坐在这里吧,你走累了吧?咱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在你的伟大作品面前说一说,保准都能解决了。”   容五坐了下来,双手把腿也抱住了,这是一个在母亲肚子里时的样子,她想要安全感,沈卓看着她温和的问:“说吧,我都听着呢?”难过的时候都应该说出来,憋着容易憋坏了。   容五沉默了一大会儿才道:“我大哥逼着我嫁人,我不想嫁人。”   果然是这样,沈卓想着容沉那个态度可以想象到他是怎么逼迫容五的,这个人的态度总是比较强硬的,特别是对着他妹妹,一点儿都不知道转换。   沈卓摸着他口袋里装的那个手链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想容沉大概也是知道错了吧,他现在不逼着她嫁人了,不过想着他说的一段时间,沈卓又不敢肯定他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容沉是想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自己避开他妹妹,以后都不用逼她结婚。所以沈卓也不好跟容五说她大哥永远都不逼她了。   但是现在容五又哭了,她哭的让人格外心疼,没有声音,只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沈卓觉得自己的心口疼,他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姑娘,也是这么哭的,沈卓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痛。   沈卓轻声的安慰她:“你大哥确实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   容五看着他一点头,眼泪下来一串,沈卓已经没有纸巾了,他徒劳的用手给她擦了下:“别哭了,我回去后会帮你跟他讲,不会让他逼着你嫁你不喜欢的人。”容五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她已经反抗了很多次了,她今天下午就给她爸爸打电话了,哪知他爸爸也要她嫁人。   容五擦掉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卓道:“沈卓,你知道我长这么大,见过我父亲几次吗?”   沈卓看着她眼眶里晶莹的泪花轻轻的摇了下头:“你说我听。”   容五仰了下头,想要把泪水逼回去,然而那眼泪顺着脸颊还是掉下来了,沈卓听着她苦笑道: “我的记忆里见过我父亲的次数不超过30次,一年一次的话,也就25次。”   看沈卓神色动容,容五继续笑着道:“我自小父亲就在道观里,我长到这么大他没有管过我,可是等到需要我的时候,他便什么都不管的让我去嫁人,还有我那个大哥,也一样,我自出生都没有见过他,他今年忽然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嫁人。”   沈卓知道容家的一些事,但是没有想到事实比传闻更加的无情。他给容五擦了下眼泪,容五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哭,所以所有的眼泪都集中在了今天。   容五看着他:“沈卓,你说他们是不是容不得我这个人了呢?我知道我跟他不一个母亲,可是我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我们母女两个这么些年在容家过的像一个局外人,我妈妈前些年就受不了了,去了国外。我那个时候想着要跟她一起去的,可是我妈妈告诉我,我还有一个父亲。呵呵,我父亲啊……”   她把手撑在了额头上,像哭又像是笑:“要不是今天给他打电话,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一个父亲呢。”   沈卓看着她,嘴角微微的动了下,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像是一个集中了所有家庭悲剧的日子,沈卓想着乔云鹏心里也微微的冷了起来。   他伸手把容五轻轻的揽了下:“别哭了,别伤心了,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也许他们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等所有事情过去后就好了。”他摸索着口袋里的那个手链,想着容沉那张即便知道自己错了都不肯承认的脸,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什么事都不跟人家说开,全都是专断蛮横的性格,真的是苦了容五了。   沈卓轻拍着她的背,容五不肯出声,所以哭的哽咽,沈卓轻笑着道:“别哭了啊,我说过什么事我都能给你解决的,不就是嫁人吗,我替你嫁,好不?”   容五哭笑着看他,沈卓却跟她郑重的点头:“我跟你保证,我回去劝他,不会让你这么快嫁人的,一定会让你嫁给你喜欢的人。”   她这辈子喜欢的人是谁呢,还是他吗?沈卓看着容五这张清丽脸不敢询问。   容五也因为他这句话微微的失神:“我喜欢的人啊。”她看向了远处,眼神像是带着无限的期望,沈卓看着她这个表情也微微的黯然了下,不过他依然笑着道:“是啊,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个家伙敢不敢娶你。”   容五回头瞪他,沈卓呵呵了声:“要知道娶你得需要勇气,被你大哥打断腿还得爬起来。”   容五都听乐了,眼泪还没有憋回去,所以看着他想打他,沈卓往后躲,容五却正了脸色,郑重的看着他:“沈卓,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沈卓点了下下头:“愿为容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容五看着他道:“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沈卓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心里还是有些喜悦,他看着容五轻轻的问到:“暂时的挡箭牌吗?”   容五看着他道:“可以吗?不用很长时间,我等这座大厦建设完毕,我就离开这里。我大哥就逼不到我了。”她的眼神中带着期望,眼睛亮如星辰,只是没有沈卓期望的喜悦。   沈卓手指捏着那串珠子微微的顿了下,然而很快就笑了:“当然,荣幸之至。”他想是他上辈子欠她的了。   他这辈子真的看不了她的眼泪了。   沈卓看着她破涕为笑的脸摇了摇头:“真是人生如戏啊,你上次给我当挡箭牌,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容五想了一下就明白他说的是上次她在王小姐面前说的他未婚妻的事,也不由的笑了:“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   沈卓做深呼吸状:“王小姐跟你大哥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你可一定要时刻的保护我啊,我害怕被他打断腿。”   容五笑了:“哪有,我大哥最近好像对你挺好的。”   沈卓苦笑了下,容五不知道今天早上她大哥还让别想了呢。今天早上他刚答应了,而晚上他就跟他妹妹在一起了,不知道容沉会不会气疯了。气疯了的后果是什么?打断他的腿?废除了跟他签的合同?一分钱都不给他?   沈卓深吸了口气,前面打断腿应该不会,顶多是后面两个,罢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这样了。而这些钱财之物又怎么比得了换容五一笑。   沈卓把那串手链从口袋里拿出来,朝容五伸了下手,看容五不明所以的伸过手来,沈卓给她一圈圈的缠好,108颗珠子,容五纤细的手腕足足戴了四圈,幸好平安扣不算太大,带在她的手腕上正好,沈卓摸着这个平安扣跟她笑道:“既然我成了你男朋友了,虽然是冒牌的,但是也得送你一样礼物,要不说不过去。”   容五看着这串手链,摸着那个平安扣也微微的有些错愕:“这个平安扣你不戴了吗?不是很重要吗?”沈卓笑笑:“就因为是我贴身带的,给你才有说服力。”   看容五笑,沈卓也看着她笑:“你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直带着它,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带着。”他说到后面就很郑重了:“我就能保证你平安无事的嫁给你喜欢的人。”于是容五也怔怔的点了下头:“好。”   沈卓松开了那个平安扣,便觉得周身一冷,这个地方当初是哪个祭坛,尽管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超度,可这个地方如他说的那样,依然是有阴气的,再说了哪个地方都会有孤魂野鬼,人家不愿意走的,那也没有办法。   所以沈卓跟容五坐了没有多长时间,眼前就看到了一个,飘飘如仙的飘过去了,身姿如仙,但是脸那就是纯粹的鬼了,那半截骷髅头,真的是没眼看,那鬼大概是觉察到了沈卓的存在,头180度的转了过来,盯着沈卓看。   沈卓伸手捻了一个口诀,朝那鬼展示了下,那鬼果然迟疑的停住了,大概是衡量了下,觉得沈卓不好惹,于是又飘飘然的走了。   他走了之后,又从角落里出来一个,这个鬼没有前面那个懂事,竟然徘徊着不走了,还歪着头盯着容五看,沈卓手指翻飞,那鬼看他又要念诀,往后退了步,隐藏进了墙后面,但是没有走,偶尔还飘出来看他一眼,对,这次视线盯在他身上了,沈卓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嗤笑了声,这倒是个胆大包天的鬼,这是看出他是阴阳身了。   不过他不出来,只是偷看,沈卓也就没有管他,除了身上觉得有点儿冷外也没有什么。   沈卓又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碰到了大约3个鬼,但是这些鬼都没有攻击他,纯粹的孤魂野鬼,于是沈卓便确定这里真的好了,那一片龙鳞还真的有用。   沈卓做这些的时候都是不动声色的,而容五也在伤心中,并没有看到这些,所以沈卓在确认了这个没有问题后,看着已经缓和了情绪的容五笑着道:“咱们回去吧?”   容五回头看了下那个营地有些迟疑,沈卓笑笑:“咱们要是回去晚了,谁会知道咱们俩是一对呢?得在他们面前展览一下。”   容五让他说笑了:“好,走吧。”   沈卓给她拉上行李箱,两个人进大院前先停顿了下,沈卓把胳膊伸给她:“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啊。我打不过你大哥。”   容五挽着他胳膊一笑:“放心,他不敢打你。”真的,她大哥最近对沈卓可好了。   沈卓心有戚戚,不再说什么,挽着她进了院子,容沉就站在二楼上看着他们俩呢,沈卓看了眼身姿挺拔的容沉,心想他还是关心他妹妹的,这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等在这里。   沈卓挽着容五一直到了二楼,容沉的视线也一直随着他们两个人移动,直到沈卓两人站在他面前,容沉盯着挽着沈卓胳膊的容五手上的那串碧玺珠子,那块平安扣,他认识,容沉闭了下眼,深刻的觉得眼睛疼,当然心应该也是疼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更疼一些,沈卓这个混蛋是把他妹妹给拐跑了吗?他是把他早上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容沉不说话,阴沉沉的盯着他们俩,沈卓觉得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他咳了声:“容先生,你还没有休息啊?”   容沉于是只看他:“去哪了?”   容五因为有沈卓撑腰,所以看着她大哥道:“大哥,我跟沈卓出去走了走,哦,忘了跟你说,沈卓现在是我男朋友,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个好日子,我择日就嫁。沈卓,你可要给我们两个算一个好日子啊。”她说完看着沈卓甜甜的笑了下,沈卓也笑着看了她一眼,回头跟容沉道:“希望容先生成全。”   他知道容沉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所以看到他沉的能够滴出墨来的那张脸,沈卓微微的低下了头。   听着这个炸弹似的消息,会议室里的人都出来了,无一不震惊的看着他们几个,肖寒修的嘴巴张的最大,这短短的一个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容家兄妹两个怎么齐齐的栽到了他的手中呢?   肖寒修的重点总是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他往前走了几步,使劲的看着沈卓,想看看他是不是哪个狐狸精变的,别说他胡说八道,狐狸精是迷惑人心最厉害的妖怪了,而且可男可女,男女通吃。   走进了,才看见容总捏紧的手,肖寒修都能听见他手指捏动时的咔吧声,肖寒修只好止住了步子,他都有些替沈卓着急了,沈卓这是怎么了呢,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呢,还是这家伙活够了呢。   肖寒修拼命的给沈卓使眼色,但沈卓当没看见,于是肖寒修也只好叹口气,沈卓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跟他相处这么多天,早该了解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容沉没有发火,只对沈卓道:“你跟我来一下。”   容五道:“有什么话,你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说好了。”沈卓朝她笑了下:“我去去就来。你先去把行李箱放下吧。”   容五朝他眨了下眼,她知道她大哥不可能把沈卓怎么样,沈卓也朝她磨了磨牙:见家长的补偿另算啊。容五一手挽着他胳膊,一手朝他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   容沉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一眨眼都没眨,面色也没有变,跟看戏一样,于是还想再加点儿戏码的容五都演不下去了,她大哥真是的,都不知道回避下吗?容五只好拉着行李箱进房间了,剩下的众人看见女主角退场了,男主角马上就要倒霉了,于是都纷纷的往边上站了下,唯恐被殃及池鱼。   容沉当先回房间,沈卓跟着他进了房间,容沉在他身前站在,没有回头就冷着声道:“把门关上。”   沈卓深吸了一口气,把门关上了,也隔断了外面一圈看热闹的人。他关好门后贴着门没有动,容沉站在他前面也没有回头,沈卓知道他大概是在酝酿着怎么把他大卸八块吧。在这个地方杀人灭口是挺方便的,把他随便往外一扔,他过不了几年也会跟那个孤魂野鬼一样,因为对阳世眷恋,不肯投胎,整日游荡在这里……   沈卓想出了神时,猛地看见容沉回了头,伸手向他抓来,他这次因为理亏,没有还手,闭上了眼睛,他想拐跑了人家妹妹,总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第123章 同居   容沉看着闭上眼睛一副等死模样的沈卓气的都想笑了, 他就是想拉他坐下而已,这个混蛋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容沉看着他颤的跟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毛沉默了下, 沈卓现在的精神状态并没有比今天早上好到哪儿去,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容沉没有碰他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手脚冰凉的, 这家伙真的怕他怕成这样吗?   容沉不知道这是撞鬼的典型样子,沈卓没有了平安扣连撞了三个鬼, 虽然鬼不敢靠近他, 但是他这种身体比八字轻的人还差,所以难免会反应到身上来。他只以为沈卓这是怕他怕的, 心里不由的一阵挫败, 想到他今天早上做的事确实不地道,于是容沉只好咳了声:“过来坐下吧。”   沈卓睁开了眼,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准备打断我的腿?”容沉把水杯拍在他面前:“喝完水,我两条腿都给你打断。”不应该是三条腿都打断吗?沈卓干咳了声,觉得他自己这种时候都还能想歪真的是活腻歪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今天早上的容沉恨不得吃了他, 现在不应该把他煮了吗?   沈卓端着水没有坐下,容沉看他还是一个随时准备要跑的模样,深吸了口气, 快刀斩乱麻的问他:“你跟我妹妹是怎么回事?我让你给她护身符,你是连你自己都送出去了吗?”   容先生说话真是不好听,什么叫把他自己送出去了, 说的跟他是倒插门似的,但是沈卓一想,自己要是真的跟容五是那种关系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容沉这样的大舅哥,那肯定会逼他入赘的。   沈卓咳了声道:“我给她护身符了,那个护身符只要她带在身边,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   容沉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那不是你带着的吗?”他这话本来是想问问他如果没有了平安扣会怎么样,但是沈卓竟然笑了下:“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他说这是一块千年雷击木,你放心,我带了快二十年,对防煞来说,确实很有用。”   容沉看着他,眼神很不好,沈卓心想他大概戳到了他的痛点,所以说完后就把视线转移开了,但容沉竟然反应过来,问他:“你之前带着这个是为了防我?”   沈卓咳了声,他靠近容沉时,是想摸那块平安扣,那是因为本能的想找个护身符,其实并不是真为了防他,他不是容沉的至亲之人,容沉不会克死他。所以沈卓摇了下头:“容先生,只有小五是你妹妹,我与你没有关系,所以我不用防你。”   倘若靠近容沉的人都需要防煞,那容沉就整成了被人追着打的灾星了,那要是在古代得封印起来。   容沉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喜悦到哪儿去,因为他想要沈卓成为他的至亲之人,容沉看着还等着他回话的沈卓,深吸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任何事情都是走出来的,在这之前,沈卓就留下陪他吧。既然他妹妹已经不需要嫁人,那也并不需要嫁给他。   容沉看着沈卓道:“你与我妹妹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这个问题由大舅哥这么问真的好吗?沈卓看着容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咳了声:“如果容先生你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进一步进展了……”   这个家伙说话一直都挺有意思的,容沉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的笑意,但是他很快就收敛回去了,他哦了声道:“那沈先生既然都毫无进展,又如何跟我妹妹谈婚论嫁?”   沈卓眼睛转了转,小心的看着他:“容先生,你是赞成的意思吗?”容先生一想是很锐利的,观察力也很强,这是看出他跟他妹妹演戏了吗?   这家伙都想到哪儿去了,容沉看着他眼神略暗,他摇了下头:“我不赞成,我今天早上就跟沈先生说过,沈先生都忘记了吗?”   他虽然观察力强,可那得是旁观者啊,他现在都在局中,所以这也是他这么些日子都没有看出他妹妹喜欢的人不是沈卓,是因为沈卓是真喜欢他妹妹,让他先入为主,只顾着吃醋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忘记,但是他答应了容五,容五不仅仅是不想嫁人,她是不想嫁给乔宇,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沈卓想这那个人心里微凉,如果他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那就是陆兄了。沈卓想着陆玄,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这嫉妒也因为陆玄的强大,因为他自身的自卑而嫉妒不起来。   所以沈卓叹了口气道:“容先生,情之于心,我难以控制。”   他说这句话带着无奈,他是真的喜欢他妹妹。   容沉无意识的攥了下手,沈卓站在桌前,两条长腿笔直,已经接近于他的身高,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跟他对视,而是把视线看向了窗外,外面是黑的,只留了一盏灯。那盏灯在他眼里摇曳成一片暖暖的底色。   容沉也看着窗外那盏灯,给了他一个解决方案:“沈先生,我不同意你与我妹妹在一起,而你又控制不住你自己的心,所以从现在开始,沈先生你就在我眼前,目光所及之处吧。”   思念所达之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   沈卓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扭过头来看他:“什么?”   容沉也看了他一眼:“从现在开始起,你做什么事都要在我眼前。”   他是怎么能把这么非法的话,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的呢?!沈卓都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他近乎于不可思议的道:“你这是禁锢他人自由,违法吧?”   容沉没有看他,只看着窗外:“你可以选择离我妹妹远一些,没有人逼沈先生。”   沈卓终于明白容五被他气哭的原因了,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来觉得这家伙好点了了,但是其实还是换汤不换药。   沈卓转身往外走,容沉看着他的背影,眼皮微合,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沈卓在他的门口站住了:“容先生,我现在是可以时时出现在你面前,保证与容小姐发乎情止乎礼,但是容先生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容沉没有想到这种条件他都能答应,也不由的问他:“什么条件?”他能为容五牺牲到什么地步呢?   沈卓深吸了口气道:“我时刻出现在容先生面前,就当容先生考验我了,那请容先生在考验我的这段时间里,给我与小五一段时间,不要再逼着她嫁给别人。”   果然是为了这个,容沉看着沈卓不知道是感动他为他妹妹做的一切还是妒忌他所做的一切,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沈卓让他愿意满足他提出的条件。   容沉点了下头:“好,我可以答应你。”   沈卓扶着门把手也点了下头:“那容先生,我现在就搬过来。”   什么叫时时出现在他眼前,不就是为了防止他晚上去他妹妹房间吗?沈卓深吸了口气,他这样的身体去人家房间干什么?真是的!   容沉并没有这个想法,他原本只不过是想让沈卓知难而退的,但是显然他好像赚大了。   沈卓拉开他房间门,肖寒修差点儿摔进来,沈卓无语的看着他:“肖总,你听够了吗?”肖寒修咳了声:“沈卓,你既然要搬进这个房间,那你的房间给我睡!”   沈卓脸黑了下,他还没有搬呢,这个混蛋就已经要赶他走了?   周工还抢着道:“还是我搬进沈卓的房间吧。我不想跟钱悦一个房间了。”   钱悦看着他呵呵了声:“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个房间啊?你也不看看你的猪窝。”   肖寒修打断了他们俩:“够了,你们两个这些个算什么问题,我之所以要搬到下面去,是因为我的受够了包工了,他每天晚上打呼噜,你们谁能跟一个雷公睡在一起啊。所以沈卓你那个房间让给我吧?”   包工一脸的郁闷:“谁不打个呼噜啊,打呼噜有罪啊?”   肖寒修点头:“打呼噜是罪大恶极,我真的是受够你了。”   肖寒修看着沈卓:“走吧,咱们这就换房间,不,我先帮你换,我的东西太多了。”   沈卓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还是收拾你自己的吧,”他咳了声看包工:“包工确实晚上打呼噜跟打雷一样吗?”   如果包工打呼噜,那隔着墙不也一样能听到吗?   肖寒修立刻看向了包工:“包工,还是你下去睡吧,走你一人,幸福千万家。”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沈卓的隔壁啊,没事听个墙角,不是很好吗?他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对于肖寒修这句话,其他的人都点头,包工打呼噜声确实太吵了,隔着容总的房间容小姐都能听到,她还以为是她哥哥打呼噜呢。   包工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被众人赶下来了,肖寒修还安慰他:“沈卓的房间是单间,你一个人睡多好。我这就帮你搬家啊。”   沈卓的行李虽然少,但是也都铺展开了,也收拾了一小会儿,被子他决定不往下扒了,直接抱着被子上来了,容五在门口看着他:“沈卓,你真要搬到我大哥那儿去吗?”沈卓看着看热闹的众人朝她笑笑:“我当然是想搬到你房间,但是我还得先把大舅哥陪好了。”   容五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我大哥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沈卓也叹了口气:“没事,为了我们两个以后的幸福,这点儿困难不算什么。好了,我先搬过去。你早点儿进屋休息吧。”   应该让容五来帮他收拾下的,但是在容沉面前演戏真的是太有压力了,还是算了,容五也心有戚戚,只好无奈的看着他自己过去,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见她大哥了。   容沉的房间一直都是非常干净整齐的,不仅仅是因为有冯晓帮他整理,而是他的个人习惯,所以另一张床上都不用收拾,直接就可以睡,但看沈卓抱着被子上来,容沉也就把这原本的被子抱到了上铺去,伸手接他怀里的被子,但被沈卓抱着避开了,自己放床上了,容沉看着他这举动咳了声,算了,沈卓人都来了,跟他闹脾气就闹吧,过几天他再哄哄就好了。   肖寒修提着包总的东西也在门口忙活,时不时的往这个房间看一眼:“沈卓,容总,用不用帮忙啊?”他就是说说,容总肯定是想自己为沈卓铺床的,肖寒修对着容沉看过来的眼神比了一个大拇指,容总真的是太厉害了,剧情翻转的漂亮。   他真的是没有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种境界,简直是一波三折,三折之后直接上本垒啊。   容沉看着他这偷摸的眼神站直了:“今天晚上开会,你的资料都准备好了是吗?”   肖寒修咳了声:“晚上还开会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开会?   容沉跟他笑了下:“你说呢?”   肖寒修张了下口,叹了口气:“好吧,容总,那我在会议室等你啊。”   容沉看他走了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头,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感觉整个房间都变了样子,他竟然有点儿紧张了。之前更过分的事都干了,现在竟然不好意思了,容沉也觉得自己虚伪,他背对着沈卓咳了声:“你先收拾着,我去会议室。”   沈卓看了他一眼:“好的容总,我不需要去开会吧?”他都搬到这里了,不用再履行所谓的时时刻刻了吧?   容沉背对着他点了下头:“不用了,你早点儿休息。”   果然是这样,沈卓等他出去后,坐在他铺好的床铺上深吸了口气,拿手机给容五回个信息,容五大概是看见她大哥去了会议室后给他发微信了:“沈卓,收拾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后面还跟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家伙一定是幸灾乐祸呢,沈卓给她回道:“我跟你说我牺牲老大了,加薪啊!”   容五给他回道:“没问题,加双薪,你还需要什么,尽管提。”   沈卓笑笑:“这就要看容小姐要什么样的男朋友了,如果需要我打扮的跟明星一样呢,就得另外给我置装费了。”   容五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沈卓看把她逗笑了,也就放下了手机,重新归置他这些东西,幸好他的东西不算多,而容沉自己收拾的挺整齐,他们这些人所有的房间配置都是一样的,两边都是床,床头有一个书桌连同书架,上面可以摆东西。   沈卓这一边的书架上基本都是各种书,应该是容沉的,因为另一面他的书架书已经满满当当的了,沈卓嘴角撇了下,没看出来他还是读书人啊,读书人都是非常有涵养的!而容沉太可恶了!   沈卓虽然腹诽着他,但也没有把他的书给扔了,他自己的书不多,就几本《周易》《葬经》之类的书,这些书放到书架上后,他发现在一堆全是经济类型的书中,这几本书仿佛像是个异类一样。沈卓调换了几个位置,都是如此的效果,沈卓最后放弃了,他把书又放在了他的枕头边上,要不说他们这一行就是很另类啊。   沈卓收拾完他自己的东西后,容沉还没有回来,会议室是在他们隔壁的隔壁,听不见什么声音,沈卓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想找点儿容沉的什么把柄之类的,但是奈何东西太少,所有的表面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沈卓伸手在书桌的小抽屉上按了下,小抽屉都没有锁,这个人当真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啊。   沈卓寻找了一圈再没有什么新鲜感后,就去洗漱了,现在是夏天了,不管爱不爱干净的人每天都会洗上个澡,所以就别扎堆洗了。   沈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容沉的房间里太自由了,这跟他平时的行为大相径庭,他从不会翻别人的东西,就跟他当时在容五的房间一样,他只坐了一个床角,当然因为容五是女孩,但他跟陈河在一个房间时,他也从来不会乱翻他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把容沉当成了熟人,或者潜意识里认识了这个人千百年,潜意识里就知道他会包容他的一切。   沈卓这次洗完澡后,直接在洗手间把睡衣换上了,他的睡衣是那种长裤的,不是跟肖寒修那样走光的沙滩裤,他对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接受了,但是别人肯定不接受,更何况是跟容沉一个房间,要是让他知道,他跟容五的戏就直接杀青了。 第124章 同居生活   所以容沉回来的时候, 沈卓就盘腿坐在床上看书,看见他来, 抬头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容先生回来了?”   容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番, 这个家伙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容先生, 他叫容五的时候叫错了还会叫她一声小五呢, 但是从来没有叫错过他。   他叫完这一声后又低头看他的书了, 那一声简直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容先生看他面上神色缓和, 盘坐的姿势也非常休闲,   不过容先生看他面上神色缓和,盘坐的姿势也非常休闲, 毫不介意的露出一截白瓷般的脚腕来, 心想来日方长,所以嗯了声:“沈先生收拾好了?”   沈卓终于把书放下, 双手放在腿上,跟他点了下头,这是一个老和尚念经打坐的样子,容沉看着他这姿势:“需要给你买个木鱼吗?”   容先生说话毒舌, 他这是练功的基本坐法好不,虽然他没有修炼成什么心法,沈卓用那他眼尾上挑的眼睛看看了他一眼:“我要是敲一晚上, 肖总恐怕要疯了。”   容沉看了他一会儿,从他脸上移到他身后的墙上:“总比打呼噜声好,我相信他是可以接受的。”果然旁边的墙壁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三长两短,跟对暗号似的,这隔音,沈卓都乐了,扭过身去也在塑料板墙上敲了几下,肖寒修也回他,两个人乐不此彼的对敲着,容沉深吸了口气,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肖寒修大概是从窗口看他过去了,忙发微信,在那个“菊花是怎么练成”的微信群里。肖寒修建了这么一个群,把沈卓也拉进来了。   肖寒修:敲墙虽然能够感觉到你我彼此一毫米的距离,但是奈何君不懂我的意思啊。@沈卓   沈卓:你什么意思?不是无聊了吗?   肖寒修:……那你回我也是无聊吗?   沈卓:是啊,我以为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寂寞呢。   肖寒修:……那你是要来抚慰一下我这颗寂寞的心?   (他就知道沈卓有潜力,值得大力培养,你看这谈笑。)   包工:……我才刚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肖寒修   肖寒修:你在的时候也没有满足我啊 @包工   周工:包工,你也肾虚?@包工   包工:什么叫也?!@钱悦,你要是满足不了周工,你就承认,别整天躲着不吭声,让这个贱货到处发骚。   肖寒修:钱总满足不了周工,这不是人皆所知的事吗?   钱悦:……楼上开车注意点儿,这个群里有领导。   肖寒修:放心吧,领导洗澡去了。再说了,去了这么长时间他指不定在干什么呢?   周工:他能干那啥吗   肖寒修:容总,周工说你连那啥都不行了。@容总   周工:……贱人!   周工:贱人   ……   肖寒修:容总,周工说你连那啥都不行了。@容总 周工,你不要刷屏了,我会一直给你复制下来的。   沈卓看的叹为观止,都说纯男人的群里,说不上正经的三句话,就开始往黄段子发展,果然如此。   沈卓摇摇头,准备睡觉了,他在群里回复到:我睡觉去了,你们继续。   肖寒修:别睡啊,我孤枕难眠啊!咱们再聊几句,反正容总还没有回来。   沈卓:……你找包工去吧,我困了,满足不了你。   肖寒修:……我知道,你早上累着了,早点儿睡。   沈卓:……   包工:我不要那贱人了,水性杨花,沈卓,你要是不嫌弃,给你了,反正你们就隔了一厘米的距离,完全可以突破这一厘米。   钱悦:……(这车开的有点儿远了啊。)   肖寒修:我怎么可能只有一厘米的长度,沈卓你也不止吧?@沈卓   沈卓:……你180?   周工:他不够180 吧?包工这个问题你最清楚了@包工   包工:他够不够的不重要,沈卓你够了就行,干死这个贱货!@沈卓   肖寒修:沈卓,你有180吗?我非180不要啊。   沈卓:……你等我过去   肖寒修:已躺平,等君来。   包工:提枪而去吧,孩子!   周工:别忘了开直播啊!看现场!@全体成员开车了!这是一辆尾号为180的列车,正在行驶的途中。   钱悦:周工,你别抠墙了,这墙不结实,你直接去肖总房间看吧。   周工:他不介意3p?@沈卓,介意吗?   肖寒修:我不介意。   沈卓:……我介意。   肖寒修:那周工你打住,我今晚只跟小卓,人家的初夜。   包工:我呸,你初夜八百年前就没了吧。   肖寒修:我说的是我跟小卓的初夜   包工:贱人!   沈卓困的快要睁不开眼了,这些人都是夜猫子,开会开到大半夜,还有精神聊天,沈卓把手机放在书桌上,掀开薄毯子,盖住了肚子睡觉。   容沉回来的时候,沈卓已经睡着了,被子盖了一角,风扇在边上呼呼的吹着,贪图凉快,这个时候,这个板房已经凉下来了,后半夜会冷,容沉把风扇给他挪开了些。   容沉关上灯后,躺倒床上,看着沈卓隆起的身影,一时间睡不着,他翻了个身,躺平了,把亮起来的手机打开看了下,这是他的私人手机,手机界面是非常干净的,微信群也很干净,就今天新加的一个群,里面在一闪一闪的,容沉不由的把微信摁开了。   这个群名简直辣眼睛,一看就是肖寒修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弄的,容沉等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后,脸色都变了下,他看了眼床上睡得平稳的沈卓,外面的月光照在这张睡脸上,让他脸庞如月光一样皎洁,看着这张脸是怎么都想不到这家伙开黄段子的。   这个群开头始作俑者显然就是这个家伙。   微信群里,肖寒修还在@沈卓:沈卓,你去哪儿了呢,人家还在等你呢。躺平了等,着急!   包工:哈哈,你那3p把人给吓跑了吧。   周工:没想到沈卓这么纯情啊,我还想参观下他的180呢。   肖寒修:沈卓?你别听他们瞎说,人家真的是第一次,你快来啊!   容沉:他睡了。   群里安静了一秒,也就一秒。   包工:……半路被截胡了?   周工:……哈哈   肖寒修:……容总您的速度这么快吗?我刚才看见您从窗口过啊。   包工:传说中的神射手?   钱悦:容总你不开除他们,我都替你忍不了了。   包工:钱悦,你不就是嫉妒我们几个吗?你说你把我们几个开了,能省几个钱?容总才不会跟你一样呢,谁开除我们就代表谁心虚。   钱悦:……   容沉:……你们再不睡,明天都不用上班了。   肖寒修:懂了,我们不吵他睡觉了。容总您也累了,早点儿休息。   容沉关上了手机,要不是他宽容大度,真想把这群混蛋都踢出去。   容沉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沈卓的呼吸声平稳细长,听久了就是一种频率,有催眠的效果了,于是容沉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容沉的闹钟准时的响了,容沉坐起身来,就看到对面的沈卓翻了个身,容沉连忙把闹钟关上了,这个时间点儿是有点儿早,5点钟,不过夏天的天亮的快,这一会儿屋里已经有亮光了,容沉看了眼沈卓,沈卓翻身朝里面去睡了,被子夹在腿中间,露出一个屁股,那屁股,还挺翘。   容沉轻咳了声,坐在床上换上了运动服,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沈卓,没忍住给他把被子重新盖了下,他被子夹在腿中间,容沉轻轻的给他拽出来,沈卓顺着他的力道翻过身来,躺平了,容沉把他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这个时间点早上很凉。   沈卓迷糊的看了他一眼:“几点了?”   容沉道:“五点。”   沈卓睁不开眼:“这么早啊。”他晨练也不会起这么早。容沉也嗯了声道:“你再睡会儿。”   沈卓迷糊了下:“好。”   容沉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嘴角翘了下,他整理了下衣服,给沈卓把门带上去跑步了,他是每天要跑20公里,所以时间要久一些。   他走后,沈卓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小时,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觉得周身寒气袭人,沈卓把被子使劲卷了下,这种寒气还是冷,他记着容沉走的时候把他风扇关了,而且这个季节再冷也冷不到哪儿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卓想睁开眼看看,但无奈,他在梦中,梦见一个汉子一个劲的跟他讲什么话,说他回不了家了,被压住了,让他帮帮忙。沈卓心道:你被压在哪儿啊?那个人说不清楚,他说就是被压着,被石头压着,然后只能在周围转圈。沈卓还迷糊的道:鬼打墙?你不是已经是鬼了吗?   他已经认出这个家伙了,就是昨晚上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的人,虽然他梦中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但是人显然已经死了。   那汉子果然道:“我知道我是鬼,但是我想要到我娘给我供奉的牌位里去,我不想当孤魂野鬼啊。”   沈卓想了想道:“我明天晚上去给你烧纸钱。超度你上路,我还以为你喜欢在哪儿转圈呢。”看着他跟容五谈恋爱,眼都不待眨的。   那汉子看了他一眼,做诉苦状:“我不是喜欢在这里转圈,而是我能转圈的范围就是这些,我出不去。”沈卓听他这么说,眉头微微的皱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应该死了好久了,而这个祭坛前段时间请西藏高僧18人,连做三天法事,早已经超度完毕,而且祭坛生门一开,不可能被困住,你为什么没有被超度?”   那汉子鬼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超度的时候我也想走的,但是我还没有回家看看我娘。”   鬼不肯投胎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些,阳间有所牵挂,或者怨恨未除,都是因为执念太深所以才会滞留阳间。   沈卓看着他:“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回家看看你娘?”他的执念是要回家看母亲,这竟然是个孝子,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啊。沈卓早看过这个人的脸,这家伙脸上一道伤疤,横在眉头上,典型的祸从天降、横死的面相,且这个家伙眼神不善,并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说坏人就没有孝心,而是这个人自私,他说的这些话恐怕有一半不能信。   那汉子大概也看出来沈卓怀疑他,也微微的苦笑了下:“我出门前的时候跟我娘说,要去干件大事,挣大钱,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不用再整天的装神弄鬼,欺骗世人,让村里人指着脊梁骨,见着他都要躲着走……”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我现在不就是个鬼了吗?呵呵,我爹以前是做棺材的,他死后非让我继承了他手艺,但是我不肯,什么年代了还弄棺材,靠卖花圈也挣不了多少钱,这方圆几百里也不是天天死人。”   这家伙是仗着死了什么话也往外说了,说的也算是大实话吧,这年头卖花圈的确实不太好干,所有的殡仪馆都有系统的服务。沈卓他打断了他问道:“那你说的出门干大事是指什么?”   那汉子也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是这一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看见他的人,所以他也就不在意了,更何况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即便是他跟着去盗墓了,那国家也不能把他再绳之以法,所以他道:“我就跟着黑子去了后山,他在后山上捡到了一块玉,说里面有大墓,肯定有更大的宝贝,要同我一起去。我也看了他那块玉,确实是好东西,哦,就是我脖子上这块儿!”   他说着把脖子上挂的玉拉出来了,这块玉的材质及形状让沈卓想到了他在那个后山墓中见到的玉棺材,虽然那是那只狐狸给他们施展的幻象,但是真的很想象。如果是同一材质的话,那这块玉经几百年修炼,已经有了灵气,这大概就是这个人为什么敢在拂晓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还能给他捏造意境,给他托梦。 第125章 走阴1   沈卓躺在床上, 听那个该死的鬼讲了一早上话,这个鬼因为有一块玉竟然敢在大早上出没, 还很聪明的避开了容先生。   沈卓问他为什么不去投胎, 为什么徘徊在工地上, 那个鬼说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而且被困在这个地方, 出不去。   唯一的要求是见见他娘, 沈卓看着他头上的杀气微微冷笑了下,这个家伙跟张黑子因为这块玉起了争执, 在抢夺过程中他不慎摔下了悬崖, 这也是为什么张六子整天在后山徘徊的原因,他是在找这块玉。   这个人因为这块玉, 尚且保持着做人时的思维, 一年多都没有变质,沈卓看着他道:“你确定是要入土为安?”他既然知道这块玉的好处, 又怎么舍得入土呢?   那汉子连连点头:“我愿意入土,只要先生你让我见到我娘一面,我立刻就入土!再也不再外面闲逛!”   沈卓看了他一眼:“要见到你娘,恐怕要找到你的尸骨, 你的尸骨在什么位置?”他说的不动声色,只要找到了他的尸骨,这块玉也就能从他身上拿走了, 这个人也就威风不到哪儿去了。   沈卓朝他挥了下手,那鬼终于不见了,没过一会儿, 他的手机闹钟响了,这个闹钟的声音是鸡鸣声,这声音很少见,就是那种公鸡打鸣的声音,沈卓的师傅给他挑的,说鸡打鸣能辟邪,大公鸡自古以来都好斗战勇,被誉为小战神,最重要的是它的鸡鸣声自拂晓时刻开始,这个时候正是黑夜褪去,黎明来临的时刻,自这个时候开始,每隔一个时辰打一次鸣,每一次人们离光亮越近,因此,人们又把公鸡作为光明的使者,在他们这个江湖术士的门派中,公鸡又是不不可少的道具,所以当沈卓这个铃声想起来后,沈卓觉得周身寒气褪去了。   沈卓叹了口气,这鬼还挺聪明,在容沉走之后来的。他头有些昏沉,这种梦做多了不好,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鬼。沈卓翻开他的书,找了一张平安符放在了身上。   没有了平安扣是有点儿麻烦,但沈卓也没有托大,他只所以没有带符是因为他跟容沉一个房间,容沉身上的煞气足以阻挡一切孤魂野鬼,这大概也是他昨天晚上搬进来的原因,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是有这个原因的,只是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个有玉的鬼,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有挑战性。他准备去回回他,当然今天本来也是定了要去给龙泉村的村民迁移老坟。   沈卓因为一直在深沉的思考,于是就没有关他的闹钟,那鸡鸣声一遍遍的叫唤,   隔壁的肖寒修敲他的墙:“沈卓,关闹钟!你个周扒皮,要让鸡叫多少遍啊!我醒了!”   沈卓彻底的醒了,把闹钟关上,小声的对着墙道:“肖总,把你吵醒了吗?”他都忘记了他跟肖寒修就隔了一个墙,而且这墙还不管用,他都昏昏沉沉的,恐怕肖寒修也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那边肖寒修痛苦的打了个哈欠:“哎呦,我全身疼,天呢,这是怎么回事,沈卓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没来干我?”   沈卓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干了你八百遍。”   肖寒修翻了个身:“我说呢,我这屁股怎么疼呢。”   沈卓无语,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着肖寒修这个话走的,全都被他带歪了,就跟那个群一样,明明都是些直男,但是因为有肖寒修在,全楼都歪了,是弯了,跟山路十八弯一样。   肖寒修听见沈卓系腰带的声音,忙敲墙:“亲爱的,你不能提上裤子就走人啊。”   沈卓磨牙道:“我去跑步!”要增强身体抵抗力,没有了平安扣,现在必须要靠自身了!   那边肖寒修痛苦的往上爬的声音:“我也要晨跑,一起,你等我一会儿。”   沈卓笑了声:“那行,我外面等你。”他知道肖寒修有晨跑的习惯,前些日子有几次跑步还能碰到他。而且正好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多晒太阳有助于恢复身体。   肖寒修没一会儿也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出来了,看了一眼沈卓也惊诧道:“沈卓,你的脸怎么这么差?昨天晚上真的干了八百回?”   沈卓开始往前跑了:“快走!”被鬼托梦还不如去干八百回呢。   肖寒修追上他,主要是沈卓今天跑的也不快,两个人有气无力的跑,跟散步似的,所以还尚有力气规划路线:“我昨天测量过了,从这里一直跑到雁栖湖,正好是10公里,怎么样?”他自己说的都有点儿心虚,但是在沈卓面前总要表现下。   沈卓点了下头:“行啊。”   这一条路线,荣成建工已经在筹划建设中,周边的风景规划也已经规划成型了,路基本上都修好了,现在这个位置车还少,正是适合晨跑的好路线。   沈卓一路跑一路闻着周边的草木请香,深吸了口气,有种又活在人世的感觉,他感叹了句:“这个地方以后将是一条很好的晨跑地。”   肖寒修很自豪的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规划的路线!”   沈卓笑:“我知道,周工。”   肖寒修咳了声:“沈卓,你过分了啊!”   沈卓往前跑,速度稍微的提高了些,于是两个人不再说话,只留着喘气的力气。就这样,好不容易跑了一半了,幸好是这周围的风景不错,吸引着他们往前跑,   无论是山景,还是水景,风景一直都没有重复过,原本这个地方是村镇,可是经过荣成建工的这一规划,立刻觉得系统整体了,这还这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没有连接到海边,等连海边也一起接通了,这个地方将是非常美丽的风景线,这也才发现这个地方不愧是国家规划的CBD中心。规划的非常长远,且值得规划。   沈卓也不由的点了下头:“这地方确实不错,很漂亮。”   肖寒修一边喘气一边接话道:“咱们要是有容总的耐力,也许一气能跑到海边,那片海域尚未开发,更加干净漂亮。”   沈卓想了下早上五点就去跑步的容沉问道:“他能跑多远啊?”   肖寒修喘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有一次我跟着他跑,我跑了10公里就再也跑不动了,他把我丢下,自己跑了。”   沈卓听着他幽怨的声音呵呵了声:“你这么菜啊。”   肖寒修才跑了五公里,要是以前根本就不是累的时候,所以他努力的辩解道:“我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以前真能跑五公里的!不十公里,都不带喘气的!”   看沈卓还是呵呵,肖寒修看了看他脸上的汗也道:“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吧?你不是跟我说你也跑十公里的人吗?”   沈卓知道他没说谎,但是他也没法跟他说他们俩撞鬼了,所以才身体虚,沈卓只能喘着气道:“谁让我昨天晚上大干你三百个回合呢。”说完后他也想抽他自己,真的是都被肖寒修带坏了。   肖寒修跟他并排跑,听他这话,用胳膊肘捣他:“死相!回去我给你补补啊,你这小小年纪,千万不能肾虚啊。”   沈卓被他这一肘倒到了一边,肖寒修跑了一会儿又靠近他道:“你说容总这么一个硬汉,怎么能是肾虚呢?”   又来了。沈卓看着前面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提了,因为看到了容沉,他这是跑回来了,肖寒修老远的跟容沉挥了下胳膊:“容总,这边!”   两方汇合,都停下喝了口水,容沉看着他们:“你们还要往前跑,还是回去?”这两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的,这是跑了很远了?   肖寒修看着沈卓:“要不,我们往回跑吧?回去也是十公里。”真的跑不动了,他现在甚至想要走回去,这种状态就不吹了。   沈卓也正有此意,点了下头:“好,回去吧。”   他们后半段是走回来的,但是因为后面走的快了,回营地的时候才7点钟,营地里的众人也刚刚醒的模样。   容沉跟沈卓、肖寒修趁着他们一大早不需要洗澡的时刻,去洗澡了,是一起,谁让他们的洗澡堂足够大呢,经过这些日子,沈卓也适应了这个类似于澡堂子似的洗浴间,他能一个人洗的时候当然喜欢一个人洗,但是人多的时候,也就将就下了。反正无论从哪里看他都是个正常的男人,除非要到了捡肥皂的时候。   沈卓蹲着盆一直走到了最后一个,容沉看他走这么多,也就没有跟上去,跟他错开了几个,肖寒修就在两个人中间,他便脱衣服便道:“真是不好意思跟你们一起洗澡。你们都别看我啊。”   沈卓便解衣服便道:“你有什么好看的吗?”   肖寒修道:“你真是没良心的,昨天把人家看了,今天就不想再看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垫着脚看了他一眼,这个澡堂子是有间隔的,这隔断还比较高,他垫着脚才看到肖寒修,于是沈卓也就放心了。   肖寒修因为他这动作捂着胸口:“还真看啊!”   沈卓咳了声,他对面的跟肖寒修隔着的容沉因为个儿比较高,正好跟他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看他们两个跟神经病一样,沈卓朝他干笑了声,把头缩回去了。   他洗澡不算慢,因为肖寒修比他还讲究,一边洗澡一边跟他们俩聊天,开着花洒听不太清楚,沈卓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正聊着,一块儿肥皂呲溜的钻出来了呢,肖寒修的叫声:“哎呀,我的香皂。”   沈卓看着滑到他面前的香皂,看着他:“捡肥皂吧。肖总?”   肖寒修双臂环胸,非常不好意思:“人家没有干过这种事啊,怎么这么巧呢?”   沈卓切了声:“看都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肖寒修尽管这么说着,还是看了一眼容沉,把浴巾围在身上,才去捡香皂,容沉看他那眼神,无声的抽了口气,这混蛋是把他当登徒子了!他真是怕看的眼瞎啊!   肖寒修去捡香皂顺便看了一眼沈卓:“哇,好身材啊!不过有180吗?”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沈卓瞪着他,这个180事件到底还有完没完啊?容沉也看着他:“肖寒修!”   那眼神肯定不是表扬他。   肖寒修在两道杀人的目光中回到他的隔间洗澡了,沈卓本来不想再理他了,但是最后的时候还是把他的香皂递给他:“肖总,你那块香皂别用了,用这块吧?”   肖寒修握着他的香皂,深吸一口气:“哎呀,小卓给我的香皂啊,好香……咦,这是什么味道啊?”   沈卓只回了他两个字:“艾草!”驱驱邪吧。   沈卓等人迁完坟后,从村主任家吃饭完出来,问清楚了张福涛家,便去找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村里的神婆,现在买纸扎等东西。   路上的时候他孙老等人说了他早上做梦的事,现在看名字及人物都对上了,冯晓不由的啧啧称奇:“那这鬼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吧!大白天的也敢出来啊!”沈卓笑了下:“我怀疑他身上有一样东西。”   赵航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的吧!”看冯晓踌躇着,赵航警告他:“冯助理,这一次要是找到什么东西,可跟你们荣成建工没有任何关系啊,你不准告诉你们容总啊!”   冯晓尴尬的道:“那不好吧?”容总让他跟着沈先生的目的不是好好看着他们吗?   赵航眼睛眯了下:“你们容总不缺这点儿东西,还是你想要?这样吧,见着有份,分你十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沈卓打断了他们:“等找到了东西再说!”东西还没有找到就开始谈分赃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赵航哈哈一笑:“先说好嘛,要不又要让他们没收了!”   冯晓看着沈卓:“沈先生,我……我就不要了……”   沈卓看着他笑:“你必须要!你要是不拿我们怎么能放心,我看十分之一有点儿少,怎么也得跟十分之二啊,咱们是五个人,平分!”   冯晓听到这儿也知道他是开玩笑了,笑着道:“沈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沈卓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啊,等找到了尸体再说吧,就算没有那个宝贝,也就当替张婶她老人家寻回了儿子,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冯晓点头称是。   找到了张福涛的母亲,结果张福涛还是捡来的,沈卓虽然在听到张福涛说自己母亲都不知道他生辰八字时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没有想到还真没,那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但是他看张大娘这么伤心也只好安慰道:“大娘,您别太伤心,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大娘看着他:“谢谢你们,谢谢,大娘别的不会,但是纸扎这些巧活,要多少就能扎多少,你们尽管说。”她缓了口气道:“即便是找不到他的尸骨,也不怪你们,都怪我,教子无方。”   这张大娘是通情达理的人,且处在悲伤中,众人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沈卓等人安慰了她几句后,就告辞出来了。   孙老叹口气道:“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冯晓跟陈河也叹气道:“是啊,这张大娘也挺惨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航只关心那个宝贝:“沈老板,那这线索是不是就断了?!找不到了?!”   沈卓嗯了声:“是啊,咱们回去吧。”   赵航现在非常有爱心了,他咳了声道:“你不替张大娘找她儿子了?”沈卓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找?警察找了一年多都没有找到。”   他的能力只能如此,要想找一个人,必须要有生辰八字,而且还是要非常准确,差一分钟在地理位置上查了十万八千里。再说了,他说实话并没有义务替那个张福涛找他的尸骨,原本是看中了他身上带的东西,现在既然线索断了,那也只能说那东西与他们无缘。亦或者如张大娘说的那样,是张福涛命该如此,尸骨无收。   赵航听他这么说,只急的跺了跺脚:“那宝贝肯定是好东西,要不不会如你说的那样,让一个鬼大白天的敢出来。”   沈卓也很遗憾,他比赵航还遗憾,谁让他还梦到了呢,那东西的灵气他现在还记得呢,要是能拿到手里,能卖不少钱。   所以沈卓只好安慰自己跟赵航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赵航切了声道:“那你不如别说啊,你说出来后引起别人强烈的好奇心了,又不管了!真有意思!”   沈卓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比你还心疼呢!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孙老也安慰他们俩:“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就别想了。”   赵航切了声:“又是这套话!”孙老气的想要打他,看冯晓笑着看他们,孙老咳了声:“让你见笑了。”   冯晓笑笑:“没有,挺好的。”他特别喜欢跟他们一起,感觉特别欢乐。这路如今修的非常好了,所以没一会儿就回营地了,冯晓有些意兴阑珊的下了车,对沈卓孙老道:“孙老,沈老板,你们今天下午就不再出去了吧?”   孙老点头:“是的,过午不易迁坟,明天再去。”冯晓笑道:“那好的,孙老你们休息下吧。不过下午的时候,周工说好像要请你们看设计图。”   这就是资本家,时间安排的满满的,赵航不太情愿,但是孙老笑着道:“这是应该的,放心吧。”   他们本来就是荣成建工的风水师,就是要给人家工作的,现在签了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再不好好干,整天想那些没有影儿的事才是不正经的。   在孙老的带领下,沈卓他们又跟周公的设计师们工作了一下午,建筑设计师多少都会懂一些风水学,所以沈卓他们的这一份工作是相对轻松的,周工他们这一次出的图是别墅区,沿着雁栖湖及北海边的别墅区,沈卓等人看着这别墅都非常羡慕,这才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只不过北海边的房子这一次的位置因为海的走向并不是正北正南,有一点儿偏移,周工给他们解释道:“这边的道路早就规划好的,根据大形势来的,我们现在改变不了的,所以请孙老跟沈卓你们帮着看看,怎么个设计法,别墅的门口应该开在什么位置?还有别墅后面的高层房子也需要符合规划。”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周工,我们研究一下。”   周工把基本的数据都给他提供了,现在的这两条东西路,偏移角度正好是45度。道路偏移45度角。正常的房子应该是正南正北,坐北朝南,但这是指的正常情况,当大局势不能改变的时候,那房子要顾全大局。   也就是说这一片房子也要整体的偏移45度,因为不仅仅是为了规划好看,还要顺势而为。路在风水中为水,顺水行舟,没有人想逆行的。   沈卓跟孙老给出的建议都是顺着路来,就按照正常的来建设,在修建房屋的时候,整体倾斜一下。但是每一户里面的是正南正北。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在整体上看是顺着路来的,但又在每一个单位里坐北朝南。   周工觉得也挺有意思:“这样设计的话也不错,倾斜45度角,还能避开海面直接吹来的风。”   沈卓笑道:“不仅能避免海风直吹,还能多晒一会儿太阳,倾斜的这45度,每家每户都能多看一会儿太阳。”周工让他说的都笑了:“好,理都让你给说了,你干脆连肖总的卖房热点也给规划下吧。”   沈卓笑了:“那肖总是不是得再发我一份工资啊。”   肖寒修道:“沈卓只要你肯到我们部门来,多少钱都给你。”   沈卓笑着道:“我怕我去了抢了肖总的饭碗。”   肖寒修朝他抛了个媚眼:“人家人都是你的了,饭碗给你那有什么。”   周工做呕吐状,肖寒修看着他:“你有了?钱悦的?他不是不行吗?那你这是谁的?”   钱悦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都注意工作态度啊,现在是上班时间。”   周工切了声:“领导不在,你就当没看见。对了,冯晓,容总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光明正大的打听领导行踪,也就是这群人了,沈卓等人都看着乐,也觉得他们这个工作氛围还挺好的。   冯晓笑着给他们吃定心丸:“放心吧,容总说晚上不用等他吃饭,那就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肖寒修托着腮想了下:“容总这是出去吃喝玩乐,声色犬马去了啊。”   冯晓咳了声:“容总是跟这边的市委会领导人有要事相商。”   赵航哈哈大笑:“那就是三陪了呗。”孙老拍了他一把,但肖寒修指着他道:“你说的对,就是三陪。”   容五听见笑声从外面进来:“你们说什么三陪?沈卓你敢?!”   沈卓看着她笑:“说你大哥是三陪,他们说的。你回来了啊?”   容五跟大家都打了个招呼:“我哥干什么三陪去了,他不是不行吗?”   他亲妹妹都这么说他,看样子容总是彻底的不能翻身了,众人都哈哈大笑,   领导不在的日子就是非常欢乐的。   容沉虽然没有回来吃饭,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回来的挺早,沈卓他们刚吃饭回来没多久,还在会议室喝茶聊天呢,正是因为一点儿工作状态都没有,所以肖寒修问他:“容总你这么快吗?”   包工正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呛出来,现在已经听不得快这个字了,或者说从肖寒修嘴里出来的快字已经完全变了样。包工显然是想到了快枪手这个词。   容沉看着他们几个:“什么意思?不想看到我回来?工作没做完?”   周工忙道:“那不能,也就肖寒修不想看见你回来。”   肖寒修白了他一眼,笑着看沈卓:“我的意见不重要,只要有人盼着容总回来就好。”   容沉看了他一眼,肖寒修自己抱着文件:“我回房间看去了,容总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他一走,其他人也都想走,沈卓自然更不能留,只要大舅哥在,他都不能跟容五单独在一块儿超过五分钟,所以他跟容五对视了眼就都各自回房间了,只不过等他回房间时,他本能的关上了门,关完门后才想起他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住了。   果然门外还站了一个,沈卓笑着给他开门:“我忘记容总您也住这儿了。”   容沉看了他一眼:“今天事情还顺利吗?”   沈卓知道他问的是迁坟的事,点了下头:“还好。”   容沉脱下了西服外套,这天太热了,车里都还有空调,会议室也有,但是就唯独房间里没有,亦或者是他看到沈卓就发热?   沈卓也看他脸上有汗,把风扇朝着他吹,容沉笑了下:“我去冲个澡,你吹吧。如果还是热的话就去会议室坐一会儿吧。”   沈卓点了下头,心想既然会议室舒服,那他这跑回来是干什么?还有那些家伙,这是看见领导来就想跑啊,本能的心虚啊。   沈卓在他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也坐出了汗,这房子是真的一刻都不能住了,沈卓又重新进了会议室,这次去的是楼下的会议室,因为沈卓怕肖寒修他们等会也要用会议室开会、工作什么的。   这个楼下的会议室也是很凉快的,孙老他们也在会议室凉快呢,扑克牌都打上了。   两个人就那山上的黄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卓的手机也一闪一闪的,是他的微信群,自从加了这个群后,他的手机也热闹了,于是他也跟那些年轻人一样了,成了低头捧手机一族了。时而诡异的笑笑,时而颦着眉,孙老看着他摇头,沈卓这是逆生长啊,不对,应该是终于跟他实际年龄一样了,以前的时候都装的太老成了。   #菊花是怎样炼成的#   肖寒修:不行了,我要热疯了,无心工作,沈卓来讲个鬼故事,凉快下吧。@沈卓   沈卓:跟今天早上那样凉快?   肖寒修:……今天早上怎么了?   沈卓:……没怎么。   肖寒修:不对,肯定有情况,我说我怎么那么累呢,又冷又累,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   周工:你被鬼压了?   肖寒修:……沈卓,你快说,到底是不是鬼压床!   沈卓:是。   肖寒修:……   肖寒修:那……鬼漂亮吗?   沈卓:跟漂亮没关系,是个男的。   肖寒修:……   周工:哈哈哈   包工:哈哈哈   钱悦:报应   肖寒修:……那这男的帅吗   沈卓:他是个摔死鬼,脑袋摔断了,就一层皮连着,飘的快的话,还得回去捡头。   周工:……这么惨,哈哈   包工:想想就寒碜   肖寒修:……我不想活了。   沈卓:晚上不要讲这样的话,你听外面……风声,他要来了   肖寒修:我怎么一身鸡皮疙瘩啊。   周工:同上!   包工:同上+10086   沈卓:【笑脸】都降温了吗?鬼故事讲完了。   钱悦:短小精悍,评为今年年度最佳鬼故事。   肖寒修:沈卓你在屋里吗,我害怕。   沈卓:会议室。   容沉也看到了微信群里说的话,他看了一眼沈卓:“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卓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讲,因为刚刚就当成鬼故事讲了,那容先生肯定以为他编故事吧?   肖寒修先开了个头:“容总,我今天早上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跟被冻僵了一样,十公里都没有跑下来,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容沉看沈卓:“真的吗?”   沈卓点了下头,容沉坐了下来:“讲。”   于是众人又都坐下来,会议室的桌子比较长,但是因为讲的是鬼故事,所以众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沈卓刚开始还磕巴了下,但是看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于是就越讲越顺畅,连同今天去找张福涛她母亲的事也一并说了,于是这个故事就有根有据,合情合理。   沈卓讲完了后看容先生:“就是这么回事,是真的。”   肖寒修听的特别神奇,首先问道:“那个鬼是来找你的?然后因为我跟你靠的近所以连我一起冰冻了?”   他用的这个冰冻的词还挺不错,沈卓点了下头,肖寒修想说点儿什么,就听见容沉问了:“他为什么来找你?为什么不找别人?”肖寒修张了下口,这鬼的醋都吃吗?   沈卓也咳了声:“我碰到他了。”   容沉看着他:“在哪儿碰到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看见的?”在哪儿碰到的?他能跟他说是跟他妹妹约会的时候看到的吗?而他是个阴阳人,天生能看见鬼?   沈卓避重就轻的道:“我们阴阳师想要看见鬼不是很正常吗?”他说着看了眼孙老:“对吧,孙老。”孙老也跟容沉点了下头:“容总,您要是也想看见的话,我们也有办法,可以给你开个天眼。不过……”孙老迟疑的道:“容总,给您开了天眼你可能也看不到,鬼怕靠近你。”那鬼还没有碰到他都吓跑了,给他开了天眼也没有用。   肖寒修哇了声:“容总您还有这驱鬼的能力啊?”   容沉横了他一眼,孙老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说他身上煞气重,第一次碰到他们的时候不就往他身上贴符咒了吗?   容沉也并不是想看见鬼,他在意的是沈卓,所以他问道:“怎么才能解决这个东西?”   沈卓摇了下头:“线索断了,张福涛是捡来的,他母亲都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没有生辰八字,我也推算不出在哪儿。要想让张福涛投胎,得先让他魂魄入体。”   容沉手指扣了下桌面:“你刚才说他被压的地方有石头,有水?”沈卓点了下头,肖寒修道:“可是有石头有水的地方太多了啊?而那后山也有好几个呢,山下面都有河流。”   容沉道:“你确定他是与张六子一起盗墓,起争执后摔下悬崖的?”   沈卓看了他一眼:“你是说问问张六子?恐怕他不会说,这一年多了,他都没说,再加上如果我们逼他,他撒谎呢?”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张六子会撒谎是肯定的,他不想坐牢,更何况张六子肯定也想要那块玉,那他指不定找过多少次了,可那块玉依旧戴在张福涛身上,那就是说张六子也找不到。   容沉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是不太积极,容沉问道:“你不怕这个……吗?”沈卓点头:“没什么好怕的,他再来缠我,我就把他打散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寒修道:“要是你不怕他,他为什么能找上你?还把我们两个都压了?”   沈卓咳了声:“我是没有防备好吧,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符咒吗?你只要把这符咒放枕头底下,保管他不敢来了。”再说了,容先生已经答应他以后6点钟起床,那就是没事了。等他们过半个月后从这里撤走,那个鬼让他在那里转圈吧。   肖寒修还是有遗憾:“你不是说他身上有什么宝贝吗?咱们不看看哪个宝贝?”   看他也眼神发亮,沈卓也乐了下,看吧,不止他一个人对那东西心动,赵航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苗噌的又起来了:“就是!那宝贝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肯定是张六子从那墓中弄到的,几百年聚气之地出来的玉,有灵气了,要是卖给修道之人……”   沈卓咳了声:“恐怕得交给国家吧?是吧?容先生?”   容沉看着他那眼神一转终于明白他不积极的原因了,这是无利可图啊。   容沉好笑的看着他:“如果不交给国家呢?这次的事因为是你做梦梦到的,我也就当是你的了。”   容沉不太清楚沈卓是什么体质,但是从看他出去一趟能招个鬼来。容沉本能的不太放心,还是那句话,这个鬼为什么不找别人呢?孙老他们哪一个不是阴阳师呢?   他看了眼沈卓空荡荡的脖子心里有些紧张,他看着他妹妹拿着他的平安扣并不仅仅是吃醋,而是本能的觉得那个平安扣对沈卓很重要,现在不也应验了吗,他送他妹妹之后就领着鬼回家了。   容先生看沈卓看他,那眼神不解,他咳了声:“你说的那带着宝物的鬼除了比较好,整天在工地晃荡也不是那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沈卓跟赵航对视了眼,赵航忍不住激动的道:“容总您说的是真的吗?这个宝贝任由我们处置?我们卖了的钱你也确定不要份子?”   容沉还没有说什么的,在旁边的肖寒修哈的一声笑了:“赵兄弟你放心,容总应该还不至于跟你抢宝贝。”他们混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不差钱了。他想看那块玉就是因为好奇而已,所以更别说是容总了。   孙老咳了声:“让容总见笑了,我这徒弟没见过钱。”赵航切了声:“什么叫我没见过钱。是宝物好吧?”孙老不想再陪着他丢人现眼。于是问沈卓:“你真的想找到那鬼的身体?”   沈卓笑了下:“现在有动力了。”容沉看他,沈卓朝他笑笑:“容先生您刚才说的话不能不算数啊?”   肖寒修哈哈的笑了,容沉也哭笑不得,沈卓到底是怎么这么喜欢钱的呢?他现在已经跟他签合同了,他的薪水已经很高了,月薪二十万怎么也够了啊。   不过容沉看他这高兴样也就问他:“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刚才不是说线索断了吗?”   沈卓微微的笑了下:“我可以请鬼上身,让他自己带着我们去找。”   赵航听他这么说猛的一拍桌子:“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个主意好!这鬼不是因为被禁锢在这儿吗?咱们带他出去!”   容沉看着沈卓不太相信这么简单:“鬼上身?上谁的身?”   沈卓看了一圈这里面的人,其实这里面走阴最合适的人是赵航跟他,赵航八字轻,很容易就能鬼上身,但是看孙老那个维护的眼神,沈卓指了指他自己:“当然是我了。”   在一边一直好奇的听着的冯晓惊诧道:“沈先生,你还会这个吗?没有危险吗?”   沈卓道:“危险不太大。就是过后会有一些不适应,但是休息一天就好了。”他说的比较保守,请鬼上身肯定有所损伤,就跟被鬼冲撞了一样,一天只能一次,因为多了对身体不好。   请鬼上身就跟张福涛他母亲从事的行业差不多的原理,普通的鬼是不能上人的身的,必须经过特殊的人去接引他们,才能让他们上身,而且上完身诉完诉求之后立刻离开,不能长期占有人的身体。   所以这也是灵媒神婆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原因,沈卓虽然不是灵媒,但是他有这个先天条件,所以也给人走阴过几次,但是也就几次,因为众人也都不信他,没有哪个男人当神婆的。   沈卓看着容沉看他的眼神还想再解释下,增强一些可信度的,但容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行!”   沈卓解释道:“时间不会很长,再说还有孙老在旁边看着的,你们不用怕我突然间发疯的……”他以为这些人是怕他鬼上身后吃了他们。张福涛要是真想借他的身体报仇,那也是去找张六子子。   容沉看着一点儿都无所谓的沈卓深吸了口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沈卓摸了摸头发:“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容沉看着他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办法那就不弄了,反正这个办法不行。”   容沉也没有再让他说什么,站起身来看着所有的人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特意的看了一眼眼睛乱转的赵航,及还摸着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沈卓,转头对孙老道:“孙老,这些人里我也就尊你,你们跟我们荣成建工签了合同的,我希望在这期间,你们不能再出什么事,希望孙老您能看好他们。”   孙老听他这么说忙站起来:“容总您放心,我指定看好他们,不让他们乱来的。”   容沉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那就有劳孙老了。”他又看了一眼沈卓:“记着你答应过我事。”   沈卓回到房间后,容沉不在,看样子在隔壁会议室折磨那些人,他们在这个位置办公算是出差加班式的,没有周末,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回总部,当然沈卓这些日子也算是摸清楚了,这些个人都是高层领导,在荣成建工多多少少的都是有些股份的,荣成建工的利益与他们息息相关,所以他们才当成自己的事业这么卖命的。   沈卓没有去打扰他们,最重要的是去了他也不会,这些人讨论的内容,分开每个字他都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什么意思他就不懂了。   沈卓坐在床上翻他的书,他的书别人也是只看得懂字,合起来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沈卓还是想要找一下关于走阴方面的东西,上一次走阴已经有两年多了,具体过程还真有点儿忘记了。   沈卓书上没有找到后,给他师傅发语音:师傅您老人家睡了没有?我问你一下走阴的流程。   他师傅回的很快,沈卓点开听:兔崽子,你又要接什么骗人的活?谁家银行卡密码不记得了?还是遗产没有提前分配好地契不够分的?我跟你说这样的活不要接了,对你身体不好,还他妈的麻烦。   沈卓笑:师傅,这次就是带一个鬼去找找他的身体。不麻烦,没有钱财纠葛。   他知道他师傅什么意思,他跟他师傅之前也接过这种,都是家里老人去的快,没有把遗产交代好就没了,那家里就乱套了,家里遗产多的更乱套,请他们帮忙接先人上身后,说出遗产家产后,分配不均还有打架的,还有银行卡密码输入三次均不对的,老人年纪大了,忘了银行卡密码也是有的,但是最后赖到他们身上,说他们骗人,转移了财产,或者故意说错密码的。   这真的是为了钱什么脸都不要了。那些人也不想想骗死人钱他们是不想混了吗?   但那时候他跟他师傅都不出名,被人冤枉了,他师傅除了气的说再也不接这类活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师傅发了语音过来:自己的身体都找不到了?那他还当什么鬼?   沈卓笑笑:糊涂鬼了。   他师傅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听到那种不屑的声音:就这种糊涂鬼生前也精明不到哪儿去,你帮他干什么?还是说你小子当我是老糊涂了?糊弄我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师傅就是厉害,一般鬼死后7天之内一定会回到他的身体里面去,入土为安,除非个别的被困在某个地方,或者如祭坛里面那些人被施法困住,无法投胎,这种就有危险。   沈卓笑:师傅,就知道瞒不过您,这次的这个鬼身体是被人所害,尸骨藏的比较结实,警察叔叔也找不到,于是这大户人家就请了我,我也不用做什么,就是让鬼借着我跟警察叔叔说说话。我要是立了案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师傅,我可是要出名了啊!您老不就跟着我享福了吗?   容沉还没有推门就听见沈卓在屋里鬼话连篇,他就知道这家伙贼心不死,容沉没有推门继续听他在里面哄他师傅。   他师傅的语气隔着门都让容沉听的想笑:兔崽子,你还想着出名,你这辈子就没有那个命!给我好好的给人算卦,这种活就不要再给我干了。   沈卓道:师傅,那我现在也答应警察叔叔了,这活没有干完不好走吧?万一警察再查查我们什么的,咱们俩也经不起查啊。   他师傅怒道:你知道你经不起查你还跟警察打交道!   沈卓咳了声道:师傅,就这一次,我弄完就走,您老人家放心,我带着助理去,他会帮我照应着的。   他师傅:你确定你那助理能行?   沈卓甜言蜜语的声音:师傅你就放心好了,你就把具体什么程序发给我,我校对一下,等挣了钱……   容沉一听他连过程都忘记了,直接就推门进来了,沈卓看着他把后面的话也吞回去了。   容沉径直的走到他床边:“你还是要去?”   沈卓看了看门:“你偷听我说话?”   容沉看着他:“你先回答我的话。”   那就是说他都把话偷听完了?包括警察什么的?沈卓看着他笔挺的身影,以及那张凛然的脸眼神转了下,他都差点儿忘记这个人的出身了,出身于部队,身份成谜,现在恐怕还是军中身份,那也就是说跟警察差不多了。   看容沉依然盯着他,这是非要等他给他一个答案了。   沈卓把头扭到一边:“容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容沉道:“那是跟警察有关系吗?”   这个人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卓把手机放在一边,他师傅给他发过语音来了,连发了好几条,叮叮叮的响了好几声,他的语音是铜钱落地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滑稽。   沈卓都想把手机关机了,但是他不想弄的跟他真的心虚一样,所以就放到了一边,想等一会儿再点开。他不想点开,但容沉竟然想听,伸手来拿他手机,沈卓不肯给他,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容沉看着他,眼神跟他无理取闹一样,语气也很无奈:“把手机给我。”   沈卓笑了声:“笑话,手机是我的,你无权看我个人信息。”   容沉哦了声:“要是里面有非法信息,任何人都有权监督并予以向有关部门汇报。”   沈卓脸色僵了下:“没有违法的!”   容沉把手伸着:“拿来我看看。”   沈卓摇了下头,现在不是违不违法的事,而是凭什么给他看呢?他现在从事的没有一件是违法的。   他没有想到他这么拒绝了,容沉竟然下手抢,这个人真是的,如果他真的偷听了,就知道他师傅只是发过走阴的过程而已。   沈卓很生气,死死的攥着手机就是不肯给他,容沉也坐到他床上了,对于沈卓他不想动武力,两个人就擒拿手过了几招,最后明明是他胜了,但沈卓就是不想撒手,硬是拿着手机挣出来,向后猛的一挥手,嘭的一声打在了墙板上,那声音容沉都替他的手机疼。   果然沈卓看着他手机上磕破的瓷脸色变了,把手机拍他手上:“看吧!使劲看!”   用的力度还不小,看样真生气了,容沉咳了声:“我再给你买个手机?”   沈卓没好气的道:“不用!”他顿了下:“要买,也是小五给我买!我们买个情侣手机!”他就是要气死他。   容沉看着他这模样没忍住笑了下:“好,我一起给你们两个买。我还没有送过小五礼物呢。”这哥哥做的太不合格了,沈卓狐疑的看着他:“情侣款?”买了是不是就承认他们的关系了?   容车也看着他笑:“你觉得可能吗?”   沈卓哼了声,把他手机拿回来:“你不看了是吗?”   容沉也并不是非要看他的手机,而是不想让他去,所以他看着沈卓道:“这次的事情你真的别去了,你如果想要什么玉,我也可以给你买。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去,带着小五。”他后面加上了他妹妹,沈卓看他真当真了,没忍住笑了,他拿着手机站起来,这屋里虽然没有那么热了,但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张单人床上,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沈卓站到书桌前,半靠着桌子,看着他手机道:“容先生,我跟你说笑呢,手机不用换,还能用。”让别人给他买手机听着就别扭,无亲无故的,再说了即便是有亲有故,成了他的妹夫了,那也是他给他妹妹买东西啊,他可不想入赘。   容沉也咳了声:“行,那你答应我,这次的事情不许再弄了。”   他的神情很认真,沈卓不由的看着他:“容先生,你是在担心我吗?” 别人的关心他能看出来的,容沉对他挺好的,不管他是不是为了他的企业好。   容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怕你连累我的企业。”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沈卓笑了下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不过,”他话锋一转道:“你不是不同意我跟你妹妹在一起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容沉打断了他的话:“不许胡说八道!”   沈卓笑了下:“好,我不说了。”看容沉还看着他,沈卓无奈的道:“我也不去了。真不去了。”   他说着拿着手机给他师傅发语音:师傅,我想了下觉得你说的对,我本领不到家,我就把这个事情推了,警察叔叔没有怪我。你放心。   他给容沉看了一眼,容沉点了下头,从他床上坐起来,还给他把床重新铺了下,刚才两个人抢手机把床铺弄的乱糟糟的,这个人大概是有强迫症,他的床都是整整齐齐的,一丝褶皱都没有。沈卓看他给他铺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用铺了,等会就睡觉了。”   容沉还是给他铺好了:“那你早点儿休息。”他说着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是顿了下:“我就在隔壁会议室,如果有什么事你叫我。”他从孙老那里听到了鬼怕他那句话,觉得自己终于有点儿用了。沈卓点头:“放心吧。没事。” 第126章 以前的盗墓   容沉走后, 沈卓点开了他师傅的语音,他答应容沉不去了, 他就是听听他师傅说了什么, 他师傅虽然在语音里骂他不长记性, 连过程都忘记了, 还好意思揽活, 但是骂完他后还是仔细的把过程发给他了,最后一再的强调一定要戴着他给他的雷击木护身符, 就算请鬼上身时, 把他装在八角阴沉木盒子里,与身体隔开, 但是一定要嘱咐好他的助理, 等事情结束后及时的打开。   沈卓听着这话有些汗颜,他还没有告诉他师傅他把雷击木送给了女朋友。要是他师傅知道了恐怕还要骂他一顿, 这个雷击木他师傅说给他做了加持等各种效果,是他这辈子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沈卓以前跟他开玩笑:师傅你还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啊?咱三餐都吃不饱了,要不拿着他去换点儿饭钱?因为有个人看见了他脖子上的这个东西,想要出高价买。   那时候他不懂事, 其实他师傅从来没饿着他,只是他们是外来户,没有地, 光靠他师傅在集市上支个摊子算卦,他觉得他太辛苦。所以听说这东西是他们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后想卖了。当然被他师傅揍了一顿。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十五六岁的时候, 上学没学好,大学也没考,沈卓看着手机上他师傅的头像微笑,他那时候压根就没有去考大学,因为觉得他长大了,他们这种家庭上什么大学,以后他也准备继承他师傅的挂摊,结果回去后被他师傅又打了一顿。   他师傅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是平日里舍不得打他,就打了他那两次,也正因为不常挨打,所以那时候他很有理由辩驳,一边跑一边道:“师傅,我不上大学还不是为了继承你的衣钵!”他师傅怒吼道:“兔崽子,你是考不上了吧!” 沈卓道:“幸亏我考不上,要是考上了,您老人家也付不起我的学费啊!”   沈卓深吸了了口气,他也觉得他那时候是个混蛋,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打击到了他师傅,他师傅从那以后就开始领着他下墓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知道原来他师傅教给他的本领这么厉害,沈卓后来才想通,以前不是他师傅不厉害,而是没有给他师傅足够的条件。他们在那个郊区的镇里,没有机会施展,因为那里人们的琐事都是家长里短,算算孩子的姻缘,算算孩子的前程、能不能考上大学等等,油水最多的也不过是哪家村里的红白喜事。而这些事都太普通了,也很安全,他的师傅带着他平平安安的过了十六年。   张院长说的那些话他都懂,他师傅是为了他好,即便是后来带着他给人家寻龙点穴,应该也是想着挣点儿钱让他去做手术,想让他过正常人的日子。他也许还想着让他继承他的挂摊,但是他更想让他过的好一些。   可是也许他没有那个好命,他师傅带着他不过下了一年的墓,他师傅眼睛就瞎了,明明同去的人中都没有出事的,但独独是他师傅,他师傅叹了口气道:“挖人祖坟本来就损阴德,是我的报应。”   从此之后他们便收了手,虽然只是一年的下墓,但是他师傅却点了3座古墓,都是上千年的,而他们就是折在最后一个唐墓里。   唐墓富丽堂皇,里面的陪葬物品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可惜因为师父眼瞎,说了一句若想活着出去就别想再动墓中任何东西,所以那一次的探墓,邱家的人什么都没有捞到,可即便是没有捞到,他们也没有为难他的师傅,不仅给了补偿,按照说好的比例把之前他们得到的古董也给了他们。其中不乏很多的辟邪玉石,及宝器,但是那些他师父都没有看在眼里,让他把那些东西都卖了。   沈卓微微的笑了下,他知道他师傅给他的平安扣是最好的辟邪之物,沈卓长吸了口气,先不告诉他师傅了,等着以后他领着容五去看他,这给了女朋友他师傅肯定是高兴的。   至于他,他现在的本领对付一只鬼绰绰有余。   沈卓点开了最后一条他师傅的语音,是他说不去了之后,他师傅回的:兔崽子,这就对了,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啊!还有不许再去给我干什么违法的事啊!离警察叔叔远点儿!咱这活警察叔叔不理解的!   沈卓听着他师傅那个语气想笑,他们两个就下了一年墓,但这在他师傅心里留下了阴影,不仅嘱咐他离邱家的人远一些,遇上有要置他于死地的邱家人也不要手软,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遇上容先生以为是要杀他的人,邱家的人跟了他们好几年。他们不仅要躲邱家的人,还要避开警察,因为旧账难算吧。他师傅是怕他被警察查到。   沈卓给他回道:好的师傅,你放心好了,我每年都好好交税了。师傅您老人家早点儿睡觉吧。   他师傅给他回了一个表情,他师傅还会表情了,不容易。   沈卓没有再给他回,其他的群里都挺安静,看样子他们真的工作,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事业拼搏是应该的。   沈卓去洗漱完回来,看了一会儿他的书,他师傅交给他的专业能力不容置疑,但是架不住他也会忘,所以孙子说的那句话很对,学而时习之。   肖寒修他们不是不想给他发微信互动,而是容沉加大了工作强度,他们忙的根本没法回复,在这种工作强度下,他们在10点钟的时候就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然后容沉就走了,众人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都不解,这平时都要工作到12点的啊?   周工道:“今天周末吗?不是昨天才是吗?”   钱悦回答了他:“今天周一。”   包工道:“那不应该是我们最忙的时候吗?通宵达旦?”   肖寒修默默的道:“因为容总今天急着回房间。”   周工一头雾水:“急着回房间干什么?”   肖寒修道:“看着沈卓啊。”   包工哈了声:“沈卓这么大人了,还用看着?我听着他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肖寒修点了下头:“孩子一安静,必定在作妖。”   他完全忘记了,这作妖也有他窜通的一份。   周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肖寒修站了起来:“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这么早回去睡觉能睡得着吗?肖寒修笑道:“睡不着听个响也行啊。”   肖寒修火速回了房间。   但其实那房间里两个人很安静,连对话都没有什么□□味,难道沈卓这是真的不去找宝贝了?说实话他是很好奇的,毕竟没有见过这种事啊。   沈卓看到容沉这么早回来也很奇怪:“今天这么早吗?”容沉点了下头:“今天早点儿睡觉。”沈卓书才看了一半,打坐也才一会儿,完全不想睡觉,但看他要关灯,也只好收拾了书本。   他躺床上好大一会儿都睡不着,翻了好几个身,隔壁的肖寒修刚想给他敲墙,就听见那边容沉说话了:“你家里就你师傅一个人吗?”   沈卓睡不着,那正好聊天,嗯了声:“是的,我师父自己在家,他没媳妇,没娶上。”容沉听的想笑,这师徒两人都互相揭老底,不过听着很温馨。   容沉继续道:“那你师傅也跟你从事一个行业吗?”沈卓嗯了声,躺了一会儿侧过身来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是不放心今天的事吗?   容沉床上躺着,平平整整的,手也交叉的放在腰腹间,沈卓看着他这个样板的样子也觉得他们部队的人训练的太辛苦,但是没有想到容沉竟然道:“我想着你师傅肯定比你厉害,请他来我们公司,应该顶你两个吧。”   沈卓咳了声:“我师父没我厉害!”容沉不太相信:“是吗?那你还问他什么流程的?”沈卓黑暗中幽幽的道:“容先生,偷听别人话不厚道。”   容沉黑暗中像是笑了声:“这也是我的房间,我进门前听见你在讲话,怕打扰你。”   沈卓呵呵了声:“那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容沉听他这么说,终于也侧过了身体,两个人跟大学生宿舍似的面面相对,沈卓看他这个样子是有重要的话要问,也不由的如临大敌,果然容沉问他:“我听了大部分,从你说怕被警察查开始,你做了什么怕查?”   这人偷听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沈卓磨了磨牙道:“我没做什么!我现在如你所见,天天在你眼皮底下,能干什么?”   容沉哦了声:“那之前呢?”   那边的沈卓没有说话。   肖寒修在隔壁躺着听着这话,心里为容沉默默的点了根蜡烛,容总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儿情趣都没有啊,这都什么关系了,怎么还能翻小情人的旧账呢!   沈卓沉默着不回话,容沉听着他呼吸声加重了,也不由的沉了声:“违法的事?杀人?放火?”   沈卓翻过身平躺着磨了下牙:“没有!”   容沉继续问:“偷盗抢劫?”   沈卓盯着上铺的床板看,盗墓就算是偷盗了吧?沈卓嘴角动了好几下,就是没有说出话来,他跟他师傅下墓挣来的东西是都卖了,可是因为他师傅瞎了眼,那些钱他们就都捐出去了!瞎忙活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所以他师傅说他这辈子就是穷命了,算命的这辈子就没有那个大富大贵的命。   容沉等了他一会儿,看他不说话,心里也大约的明白了,从上次看这个家伙在墓中游刃有余的身手,加上他跟陆玄两个人打开了墓门来看,这是他们以前的老本行啊。   容沉沉声道:“依据《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盗窃、侮辱尸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第三百二十八条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你的情况属于哪一种?”   沈卓死板的躺着,觉得这个行军床一样的木板硌的他背疼,他闭着眼睛默默的忍着:“最后一种,容先生你要将我绳之以法吗?”   隔壁的肖寒修也躺的背疼,也替他们俩人着急,容总啊,让你说情话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背刑法背的这么溜。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再说了,沈卓现在早就不干了啊。但是他这个时候也不能插话。   他使劲竖着耳朵听见那边的容沉终于开口了:“什么时候的事?盗过几个墓?所盗之物去了哪里?” 他也觉得他自己挖了个大坑,他是盼着沈卓能够否认的,但是沈卓承认了,那么他这一承认就把问题都抛给他了。   怎么个绳之以法?   沈卓躺着床上了无生念的道:“七年前,所盗之物都卖了。”那时候虽然知道应该捐给国家,但是他们是盗墓贼啊,怎么敢去,所以就都卖给了潘家园的古董商。   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七年前,他还没有满18岁!他师傅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教的孩子!不好好上学去盗墓!   容沉看着沈卓,沈卓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手也安静的放在一边,怎么看都不是个干坏事的家伙,容沉看了他一会儿道:“以后还盗墓吗?”   沈卓听着他这话有些转机,不由的活动了身体,侧过头来看他:“我早就收手不干了。”   这话说的跟江湖大佬金盆洗手一样,容沉都要被他气乐了,他忍住了,但隔壁的肖寒修没有忍住,他哈哈的笑了:“沈老大,你还收小弟不?小弟也想跟着你去见见世面?”   沈卓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大,他是替他师傅说的好不!沈卓咳了声:“肖寒修!偷听别人说话也是要判刑的!”   肖寒修要比他懂法,笑了声道:“你有什么证据吗?我是给你安装摄像头了吗?是非法录下你的果照了吗?还是录下了你说的话?老大,我跟你说,什么东西都是要讲证据的。在对方没有拿到你证据前,你什么都不要怕。全都交给律师来做,老大,你要不考虑下请我当你的律师?我以前也修过律法。”   容沉坐起身来了,沈卓朝他看了一眼,容沉下床坐到他床上,对着肖寒修的墙板使劲敲了几下:“你是想去当律师了是吗?那你明天就去法务部报道吧。”   肖寒修捂着耳朵道:“好,容总,我不说了,我没有律师证,我怕耽误公司的要事。”   经过肖寒修插得这一杠子,容沉也没法说什么了,沈卓知道肖寒修说的话的意思,7年前的事是早就没有证据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掩埋了事实就当是过去了,但是对于他们这种迷信的人来说,相信因果报应,毕竟他师傅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   沈卓不是怕容沉查到,而是他不能对着他做过的错事撒谎。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倘若能够让他师傅眼睛恢复光明,他愿意替他师傅接受惩罚。   所以沈卓看着容沉:“容先生,所有的事我都跟你说了,没有隐瞒,你想怎么处理?”   容沉看了他一眼:“睡觉吧。”   沈卓啊了声,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肖寒修呛住了,咳的相当厉害。容总这真是果断,要沈卓肉偿了。   容沉等肖寒修咳完,深吸了口气:“肖寒修,你要是还睡不着,你就去工作吧。”   肖寒修捂在被子里咳去了,容沉看着坐起来的沈卓解释道:“七年前你未成年,管教不当,律法不知,所以自今日起,你熟读刑法,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从明天早上起,开始读,我的书架上有这类型的书。”   沈卓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容沉也看了他一会儿,看他无话可说便起身了,回到他床上去了。看他躺下,沈卓坐了一会儿也躺下了,觉得容先生莫名其妙。他本来就没有睡意,被他这一闹更无睡意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顾及隔壁的肖寒修,还不能大动作的翻身,觉得这觉睡的格外不痛快。   容沉似是被他翻身翻烦了,跟他道:“明天早上你还要去晨跑。”沈卓只好背对着他不再动弹,躺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着睡过去了。   容沉看着他隆在床上的一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的睡相真的是太自由散漫了。脑袋基本不在枕头上。容沉把他头给他轻轻靠在枕头上,把被角给他掖了下,坐他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他想以后沈卓就在他眼前了,即便是再想去盗墓都不可能了。 第127章 走阴2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 第二天早上6点钟醒来就格外痛苦,沈卓的鸡鸣声都响了三遍了, 隔壁的肖寒修痛苦的道:“沈卓, 你能换一个悦耳的铃声吗?”   沈卓爬起来, 把闹钟关了, 他傍边的容沉已经起来了, 被子都叠整齐了,衣服也都换好了, 显然这个人已经洗漱完毕了。   沈卓朦朦胧胧的看着他, 想要抓着衣服换衣服的,又停顿了下,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 早知道不跟他一起跑步了,现在换衣服都不太方便。   他穿着睡衣下了床, 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先去洗漱。   等他洗漱回来,容沉已经烧了一壶水,给他倒进被子里:“喝点儿水。”   沈卓朝他笑了下:“谢谢容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我叠叠被子。”   他盖的是夏凉被了,比较薄,所以他就折了几下, 放在了床头。扭头看见容沉看他,看他的被子,沈卓看了眼他床上的被子, 也是夏凉被,但是这个人依旧叠的跟四方块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叠出来的。   容沉走了过来:“我给你叠,你去喝点儿水。”沈卓握着水杯站在一边,他想容先生真的是强迫症了吧,他明明叠的也很整齐的,但是当看到容先生把他的被子也叠成了豆腐块后,沈卓还是惊诧了下,不仅他惊讶,外面站在的肖寒修都惊诧了,妈呀,容总给沈卓叠被子,这简直是新五好男人。   肖寒修朝沈卓招手,沈卓看着他笑了下:“肖总你收拾好了?”肖寒修道:“没人给我叠被子啊。”沈卓嘴角抽了下,看到容沉站起身来,看向他们两个:“走吧。”   这一次因为两个人没有再被鬼压,所以保持了正常水平,但是跑到了雁栖湖之后,沈卓跟肖寒修就跑不动了,但是还想去海边看看,于是两个人一人找了一辆单车跟在容沉身后骑,容沉跑的速度真是不错,十公里之后依然跑的很均速,丝毫没有看出累来,肖寒修鼓动了他几次,让他骑自行车,让他指派到了前面:“你们先去海边看看,那边如果去的早的话,还有卖鱼的。新捞上来的。”   肖寒修一听海鲜登时有力气了,看了沈卓一眼:“走吧,咱们两个比赛骑自行车,看看谁先到!”   沈卓没跟他打招呼,率先骑出去了,肖寒修在后面喊他:“我要吃舌头鱼!海蛎子!你去了先买这个!”他说的这些都是方言,沈卓回头看他:“肖总,你是海边长大的?”   肖寒修道:“让你看出来了?我老家就是海边的,我跟你说我们老家也靠海,有个海港也是每天打上新鲜的鱼,这海鲜你都不用加工,煮煮就可以吃了!那海蛎子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生蚝,扒了外面的衣服,露出的全是白嫩的肉,鲜美可口。”   沈卓:“……”为什么从肖寒修口里说出的东西都带着那么一点儿涩情呢?   肖寒修因为有了动力,两个人没一会儿就骑到了海边,北海,这个北海跟京师的不是一个,这是一个外海,整体呈一个月牙状向西南扩展而去,另一角的月牙内线这些年已经开始开发了,已经随处可见高高低低的楼层,那是早些年开发的,已经是这边海域的繁华之处了,荣成建工这一次开发的是他的外线,连着内陆一起建设,工程浩大,海岸线绵长。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风景真的很美,这一片海域尚未开发,海水湛蓝,水清滩平,沙细如粉,色泽如金,阳光之下,闪耀着金子一样的光芒,肖寒修跟沈卓已经放下自行车,脱了鞋子,光着脚下了沙滩了,实在没能忍住这种诱惑。   他们两个人在沙滩上追着海浪跑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去卖鱼,卖鱼的地方是一个港口,离这边还有些距离,两个人又骑上自行车沿着宽敞的马路行驶了大约10分钟,就看见船了,这边港口已经有很多的渔民了,这是近海水域,渔民们早上出海,有回来的早的,已经开始摆上了,渔网的里鱼活蹦乱跳的,长舌头鱼够快又一米长了,一条100块钱,都不用讲价,足够便宜。   沈卓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鱼,但是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鱼,他提在手里都快提不动了,那鱼还在动弹,眼珠子一动一动的,沈卓有些手忙脚乱的捧着,看的肖寒修大乐,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对,你双手举着,往前推,我让他们看看,馋一下他们!”   肖寒修把这几张照片,发到了微信群,果然群里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了 第128章 心底的喜悦   两个人收拾好出门, 孙老等人也都在等着了,张大娘早就醒了, 听他们说要帮着找尸体, 非常感动, 沈卓等人因为不确定具体的位置, 所以让张大娘他们留下, 等确定找到了人再说。   这次随行的人只有孙老、赵航、陈河等几个男的,就连容五都被容沉给留下了, 容五想抗议下, 但这次沈卓都没有帮她,只跟她道:“你就当留下来陪张大娘吧?”他今天恐怕会自顾不暇, 怕照顾不了她。   张大娘也点点头:“姑娘, 就让他们男人去吧。这毕竟是尸骨,阴气重。”   张大娘当然也想跟着去, 可是她也知道她这腿脚跟着就是添麻烦,况且她只会第一种灵媒走阴,即便是想自荐也不会沈卓的那一种。   容五只好道:“那你们早点儿回来。”张大娘也道:“这天这么早,一准儿中午前能回来, 大娘给你们煮艾叶草,驱驱邪。”   对沈卓来说,其实不麻烦, 跟昨天流程差不多,而且这一次众人是直接到祭坛那边找的张福涛,孙老把张福涛的魂魄招出来, 沈卓收回到了身上,就跟上次收那个小鬼一样,他要先把张福涛带离这个困住他的地方。   如果沈卓没有猜错的话,一年前张福涛死,被他身上的玉困在这里,困在这个祭坛处,因为这个墓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困住那条龙,那块玉也有这样的效果。   容沉这一次站在边上终于亲眼看见了一次跳大神的,孙老围着沈卓跳了好几圈,口里念叨着什么他也听不懂,于是他只看着盘腿而坐的沈卓,沈卓一直闭着眼睛,等到孙老不跳了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容沉就看他脸色明显的苍白了很多,手指抖了好几下,脸色清白不定的变换了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沈卓睁开眼睛就看见容沉蹲在他面前:“没事吧?”沈卓点了下头,这个张福涛也许是因为那块玉的原因,比那小鬼厉害,不过也没事,他还能承受。   沈卓站起来:“走吧,直接去龙泉山。”有容沉事先锁定好的位置,那就先奔向那个方向,倒是让他省了时间了。   这一次陈河开的是容沉的车,速度快,在驶出了这个地方后,容沉看沈卓:“怎么样了?可以放他出来了吗?”沈卓闭了一下眼睛:“还不行,再开一会儿。” 张福涛跟他说,这段距离他之前来过,依然在祭坛范围,而且最重要的是龙泉山下面的西张家村有一个牌楼,上面有白泽神兽,他一个魂魄别说是现在白天了,晚上的时候他都没有闯进去过。   沈卓也知道这个,所以他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那个高高的牌楼对容沉跟孙老笑了下:“还是豪车快,直接道山脚下吧,我没事。”他笑着安慰容先生,容先生只看着他,看的沈卓都要笑不下去了,他现在身上冷的更厉害了,他知道这是张福涛害怕,吸取他的力量,沈卓看着前面的路,觉得忍着他,等到了山脚下,再说。   他跟他道:“很快了,就到山脚下。”容先生朝他道:“如果不舒服告诉我。”沈卓嗯了声,容先生应该也不会太舒服,他不想让他着急。   好在车子很快就过了那个牌楼,到了山脚下就不能再开了,众人下车来走,张福涛的魂魄已经让沈卓收到一张小人符纸上,因为他的生辰八字没有,所以这个符纸的名字是沈卓用他的血写的,这样相当于张福涛借他的阳气。   这样虽然也耗沈卓的心神,但总比在沈卓身上好,沈卓把符纸装在口袋里,然后便一直在前面带路,出了那困住他的地方,张福涛就会本能的去找他的身体,他一个魂魄没有是身体累赘的,一个劲的催着沈卓快一些,但是沈卓等人都是凡人,还要受这个身体拖累,他走的已经很快了,就连一直跟着他的容沉都看他:“走慢一些,不用着急。”   沈卓只嗯了声,还是头也不抬的往前走,龙泉山他们昨天还来迁过坟,只不过那时在前面,现在他们走的是后山,山路就比较陡,沈卓一手抓着旁边的草,一脚登上去了,前两天刚刚下过雨,所以山路难免会滑一些,沈卓脚下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稳住后继续走,他的体力还能勉强,可孙老在后面已经基本上爬不动了,赵航在后面喊他:“沈老板!沈卓,你慢一些!靠!”   沈老板沈卓走的头都不回,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赵航也想紧跟着他,但是他还得顾着他师傅,所以不得不落在后面,他气的道:“跟赶着投胎一样。”   孙老狠狠的呵斥他:“不许胡说八道!”现在张福涛可不就是要赶着去投胎,沈卓用他的血养着张福涛,那他恐怕受张福涛的影响了。孙老看着前面的沈卓,幸好容总一直都跟着他。看陈河回头看他,孙老朝他挥挥手:“你跟着你老板!”陈河点点头:“好的,孙老,那您慢些。小心脚下,路不好走!”   陈河使劲的往上赶,但是奈何他老板走的真的太快了,前面的山路越来越陡,而他老板几乎是手脚并用了,陈河看着头顶处的龙泉潭心想,那个杀千刀的张福涛不会真的掉在那个深潭里了吧?   这一路泉水叮咚,有水有石头,可他老板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他不停下来,那也就是说着些地方都不是张福涛死的地方。陈河腹诽这张福涛,如果掉进那个深潭,活着的概率确实也不会比落在这山涧好哪儿去,如果真是从后山崖掉下来,尸骨无存。   陈河爬的气喘吁吁,他老板的体力他是服了,那个容总的体力也相当厉害,这两个人跟比赛爬山一样,陈河只能不跟丢他们。   容沉在旁边一遍遍的跟沈卓说话:“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沈卓刚开始还会跟他摇头,可后面就冷着一张脸了,这不是沈卓的样子,沈卓很少给人冷脸,更何况还不回答话。   又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台阶处,沈卓还想要迈大步,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手脚没有跟上脑子,脚没有踩稳,往下滑了一步,被容沉堪堪扶住了,容沉拉着他:“走慢点儿!来得及。”   沈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所以即便是脸色冰冷,也跟冰山雪莲一样,但是容沉还是被他这眼神镇住了,那是一种嗜血的眼神,这个眼神容沉太熟了,他在战场上看过太多次。   容沉这么想着,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沈卓抽不出胳膊来,冷声道:“放开我!”   容沉看着他:“沈卓,是我。”   沈卓眉头一挑:“管你是谁呢!”他说着使劲一挣胳膊,容沉在他甩开的时候使劲的拉住了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沈卓的手冰凉,那种凉真的像是冰山雪莲一样,容沉忍不住给他握紧了:“你怎么这么冷?”   沈卓大概是没有想到被他拉住手,一时间没有挣开,他看了容沉一眼,那眼神终于暖和一些了:“容先生?怎么不走了?”   容沉不确定他是怎么了,于是没有松开他的手,拉着他当先一步:“走,我给你前面开路。”   他一路拉着他的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卓终于不再跟急行军一样,被他拉着跟两个爬山的小朋友一样,一手拽着旁边石头上的草,一手还有拉着小伙伴的手,那就要时不时的再交流一下:“怎么还没有到啊?”   沈卓那张平日里很机灵的脸此刻有一些迟钝,他听了容沉的话,给他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快到了,你走的再快一些嘛?”   这话已经有些带着撒娇意味了,特别是尾音,容沉听的不由一愣,他转头看着沈卓,沈卓还就着这个姿势,歪着头看他,是等着他回话,容沉把他的手细细的攥在了手心里,笑着回答他:“既然快到了,那咱们就更不着急了。”   沈卓摇摇头:“可我想上去啊。你看他就在前面了啊。”   容沉拉着他:“好,走。”   他拉着沈卓虽然把脚步慢下来了,可如沈卓说的那样,龙泉潭就在前面了,天边已经大亮,容沉看了一眼时间,他们竟然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山脚下,急行军似的走了这么远。   这个龙泉潭确实非常的漂亮,夏季雨水充沛,从悬崖下倒垂下一条瀑布,远远望着跟一条白玉珠帘一样,溅到石壁上就如同玉珠飞溅。   沈卓看着这风景不由的就要走快一些,他会催容沉:“我们快一些吧?快一些!”容沉从没有见过沈卓说这么软的话,不,应该不是软,而是带着勾,那双本就像是带勾的桃花眼这么斜挑着看容沉,容沉嘴角动了下,想说什么的都忘记了,沈卓看他不行动,还晃了下他的手:“走吧!走吧!”   容沉终于拒绝的话彻底的咽到肚子里了,他拉着沈卓的手笑了下:“好。”   他拉着沈卓终于站到了这一池碧水前面,这是深藏在山涧的泉水,映着周围的青山绿树,潭水如一块碧玉,美的一塌糊涂,高悬在碧潭之上的瀑布不间断的落进来,冲刷出一个个白色的旋涡,又再分别溅到了两个人身上,水珠清澈,水质清凉,在这个炎热的夏日如同是一处神仙住所。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果然也像是看呆了,直直的看着这滩碧水,他的眼睛也如一泓碧水,这万山的风景在他眼底淌过,翠影绰绰。   容沉都觉得自己不忍心打断他,但他拉着他的手径直要下水,鞋子都不脱了,沈卓一脚踩进了水里,这潭水在山涧,凉意袭来,沈卓终于清醒了,他晃了下被瀑布溅了一脑门的水,这一晃也终于看到了他旁边的容先生,然后看到了他拉着的容先生的手。   沈卓又低头看了看他已经湿透了的鞋子及半截裤子,他这是要拉着容先生跳水吗?   关键是容先生为什么要随着他跳?   沈卓咳了声,把手往回抽,但容沉以为他要跳河呢,攥的牢牢的,沈卓又咳了声:“我们两个怎么下水了?”   容沉看他眼波流转,明白他这是清醒过来了,虽然也不太明白他刚才是怎么了,容沉拉着他出了水,他们走的并不深,容沉也不会让他下深水,就是看他可爱,忍不住就纵容了下。   沈卓出了水,站在旁边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确实很美,是那种还没有经过开发的美,树木幽深,郁郁葱葱,大小灌木穿插其间,一眼都望不透,这个时间点儿,树上的鸟儿开始欢叫,小松鼠在其中穿梭着,从这个树枝跳到另一个树枝,树上热闹,树下也热闹,他们两个人的进入像是打扰了这个动物的世界,所以树下的动物都好奇的窜出来了。   沈卓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看到很多小动物了,甚至还有小狐狸,白色毛的、杂色毛的都有,沈卓想着山下的那些被钻了洞的坟墓,心想恐怕就是这么小家伙们做的了。   沈卓蹲了下来,把口袋里的小纸片人拿了出来,放在了水里,容沉跟他一起蹲在旁边:“是这个地方吗?”   沈卓嗯了声:“张福涛说是这个地方,他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容沉点了下头:“行,剩下的事,我们等着吗?”   沈卓摇了摇头:“我要下去看看,尸体恐怕不会自己出来。”尸体要是自己能出来,那可就成了大粽子了。   容沉拉住了他:“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沈卓看着他拉着的自己的手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肯定是受这张福涛的影响做了些不好的事,沈卓咳了声道:“容先生,你在上面等我就行。顺便等等孙老他们。”   容沉没有再跟他说什么,把脚上已经湿了的鞋子脱了下来,直接下水了,夏天的衣服薄,也不同脱了。   沈卓看他下水了,也只好跟着下去了,这个龙泉滩看着不是特别大,但是湖水碧绿,特别是中间位置,更像是帝王绿玉石,看不透,那就是非常的深,容沉的游泳技术非常不错,在中间位置掉了个儿,回头看沈卓,沈卓朝他比划了下,游到他身前,张福涛用过他的血,他还能够感觉到张福涛的位置。   沈卓一直往下游,他在水下憋气的能力顶多十分钟,还是那句话,他的心法没有修好,他师傅比他要厉害的多,而这个深潭深不见底,他必须要加快了。容沉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沈卓水中游的跟鱼一样,看不牢就要跑了。   容沉真的觉得眼前一花的时候,就看见沈卓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速度非常快,不是正常速度,容沉脚下蹬了下,使劲向沈卓追去。   沈卓已经在水下看到了看到了张福涛的尸体,他的尸体在水中并不明显,但是沈卓却看的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回头想跟容沉比划一个前面有异象的手势的时候,就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拉住了,直接拖向了那个尸体,速度快的让沈卓只能顺着飞了过去,那速度真能用飞,在水中是有阻力的,但是他的速度却快的像是装了马达的机器,直直的奔向了水底,等沈卓看着他眼前的巨型石头时,已经迟了,他睁大了眼睛,这水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   沈卓眼睁睁的看着那块即将撞上的巨石,双手本能的保住了头,艰难的在水中掉了个,以背撞向了那块巨石。   沈卓能够觉察到他撞的声音,跟一个炮弹一样,周围的水都让他撞出了泡沫,沈卓痛苦的闷哼了声,一张口一口血直接吐了出去。   沈卓吐完那口血后,有了短暂的清明,他想幸好是在水中,有水的缓冲,要不以他这肉身,早就跟鸡蛋一样撞碎了。可这疼也足够他消化一会了,沈卓口里咕噜噜的冒着水中想水底沉去,沈卓不想沉下去,向他旁边的巨石一路摸下去,不知道摸到了哪里,沈卓终于抓着了一个东西。像是锁链的东西,沈卓抓着这根锁链忍着疼奋力的向上游去。   因为手抓锁链,脚踩巨石,所以速度快了些,终于能够向上游去,这个巨石像是一个趴着的动物,沈卓从它一边转过去,又看到一个圆柱形的脚,应该是脚,沈卓只能推测,他明明刚刚在水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如果水中有这么一个大的石头,他不会看不到的,而且他刚刚明明看到张福涛的尸体了,那尸体不见了,却多了一个巨型是石像?   沈卓靠在石壁上,伸手敲打了下,他确定这是真的石头,那这就是说现在的景象才是真的,可是除了这都石头,周围的场景他什么也看不到,他被困在这个石头阵里了,而他刚才恐怕是鬼打眼了,或者张福涛尸体变异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太坑人了,在水里毕竟不是在陆地上,沈卓觉得胸腔都憋得疼,背疼已经是其次了。这种憋闷让他知道他下水下的有些深了,他刚刚估计了下距离,他跟容沉下游到了4米的时候,被拖下来的,而他刚刚又踩着巨石向上游了一段,那现在的深度可能有6、7米吧。   他看不见容沉在哪儿,而他自己也出不去,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出去,容先生一定会来找他,那如果他也进了这个迷魂阵,那就不好了。容先生好像还没有拿掉那两个符,他真是给忘记了,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还拉着人跳水呢!   如果容先生出事了,那他真的…… 沈卓胸口生疼,他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在水中憋的。   沈卓越像越急,脑子也一片混沌,他知道他是有些缺氧了,他的身体被张福涛冲撞,阴气激增,又经过刚刚的一撞,已经不是平时的时候了,是他太大意了,或者是他太想要那块玉了?那块玉竟然这么厉害,能让张福涛在水底下作威作福。   沈卓使劲的想了想,他不能让容先生出事,他必须要出去。   沈卓扶着石头,找了一个可以固定的地方,使劲咬破了舌尖,舌尖之血为人身上至阳之血,他是阴阳人,这口血的效果打折,所以沈卓把血吐了出去后,又伸手把口袋里的符纸在石壁上连贴了四张,他跟容先生说的他做的符纸水火不侵是真的,贴完这符纸后,眼前的混沌景象终于清明了,沈卓也因为吐了那一口血,又咕噜噜的补进去了好几口水,沈卓没有办法只能往下咽,也顾不上这个地方是张福涛的葬身之地了。   沈卓喝饱了水,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原来一直围着一个大石头转圈,沈卓抓着铁链子,脚蹬着石头使劲往上游,在游出去这一米后,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石头的样子,竟然是个大石龟,大石龟口、四脚都被拴着铁链子,而铁链子是拴在水下的,沈卓手中的这根链子就是从口中顺出来了,沈卓顺着这根链子使劲往上游,等游到石龟脑袋时,他终于发现张福涛的尸体了,看到被铁链拴住的张福涛,沈卓心里暗暗的骂了声:“活该!”   他这一声骂,明明觉得没有张口的,可是又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水,沈卓眼睛眼睛胀痛,他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容沉,容沉朝他游了过来,在溺水的情况下能够看到一个人来那心中的喜悦是无法形容的,沈卓还没有溺水,但是他觉得他的胸口溢满了这种情感,容先生没有死,那压在他心口的巨石像是移开了,就像是这水中的困境被拨开了云雾重见了天日。   他不知道是不是同在水中的原因,让他想起了上一次被那个蛟龙卷着重新山洞的时候,容先生也曾以这个姿势向他游过来,那时候他被巨浪冲下来,昏头昏脑的还想竟然还有一个跟他做伴的,他那时候的心情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也应该如现在这样喜悦,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喜悦,只供在心底喜悦。   沈卓朝他打了个手势,扔掉符纸的动作连做了3遍,容沉才看懂,他朝沈卓也打了个手势,已经扔了,刚刚扔了。   沈卓朝他笑了下,看到了他,他心里缓过了气,终于要去收拾张福涛,是他把张福涛尸身魂魄合二为一的,所以就更不能让他留在这里害人,这个龙龟镇滩本来就是为了保一方平安的。但现在张福涛却撞死它的身上,且因着那块玉作威作福。   沈卓拉着锁链往张福涛身前游去,张福涛尸体因为常年在这寒水中,尸身尚且完整,且没有肿胀,还能看出原来的样子,眉头一道疤痕也非常清晰,沈卓知道他没有尸变大概就是这块玉的功劳了。   沈卓也明白张福涛现在为什么这么老实了,容先生把符咒扔了,那张福涛就怕他,所以现在老老实实的了,为了以防万一,沈卓一手拽着锁链,把一张符纸贴在了张福涛的身上,保不准玉拿走后,张福涛会不会变成一滩烂泥,所以沈卓没有把玉拿下来,他要把他的尸体从锁链中解出来,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缠的,真是自做茧。沈卓一边给他往外绕身体,一边暗自郁闷。真的是太难弄了。   沈卓口中咕噜噜的往外冒着泡,他的极限快到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容先生的方位,容先生这一会儿终于游过来了,他帮着沈卓把张福涛弄出来,然后拖着张福涛向上游去,让沈卓跟在后面。   他游了一会儿后,发现沈卓跟不上来,沈卓已经游不动了,他不仅吸不动气了,还喝饱了水,越发的游不动了。   沈卓看他回头,努力的朝他比划了个手势,他能抓着张福涛的腿,但是他就在水中空抓了几下,就是没抓到,容沉把张福涛的尸体扔到了一边,下来抓沈卓,沈卓看张福涛的尸体又要往下沉,急的不得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上来的,再也不想下来第二次了。   沈卓终于用手捞到了张福涛,容沉也下来了,沈卓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朝他勉强的笑了下,还没有笑完,就看见容先生那张放大的脸,再就是双唇贴上来的柔软的触感,压在他胸口的巨石随着他渡过来的气缓缓的移开了,他的脑子也在那一刻开了一个花,烟花吧,沈卓心想,总之他缺氧的脑子里有了段时间的白光。   沈卓是被容沉托出水面的,他自己已经昏过去了,但是手里还牢牢的拉着张福涛的衣服,于是等着岸边已经急的不行了的陈河孙老他们看到水中冒出来人后,一起搭把手把他们拉了出来。 第129章 又见狐狸   容沉先给沈卓做了紧急处理, 经过一段控水后,沈卓睁了下眼皮:“我没事。”说完这句话后他又闭上了眼, 容沉还要给他做心肺复苏, 孙老搭上沈卓的脉搏试了下, 跟容沉摇头:“容总, 他没事了, 就是邪气入体,得慢慢养。”   容沉看他:“孙老, 你们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孙老摸着沈卓的手腕深深的皱了下眉,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危险,沈卓之前也做过, 但是很少出状况的, 这一次看样子是遇上硬茬了。   孙老不知道他们水下发生了什么状况,也不知道沈卓身上的护身符已经没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容沉,沈卓躺着缓了几口气,勉强的坐了起来,双手放在了膝盖上, 是一个打坐的姿势,容沉看他这样一时之间还不敢打扰他,这家伙每天都这么盘腿坐床上, 也不知道起什么用。   打坐对沈卓来说没什么用,他的内功心法没学好,但是能坐着总比躺着好, 他的背太疼了,还不如起来看看那块玉佩。赵航早已经开始把那玉佩从张福涛脖子上解下来了,众人只看见没有了那玉佩后,张福涛的尸体眼看着就肿胀起来了。   陈河惊呼了声:“快退开!赵航!要变形了!”   沈卓咳出了口水,还变形金刚呢。没有了那块玉,张福涛不过是变成了淹死鬼的模样。   赵航拿着那块玉退的无比迅速,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好几米,看着张福涛那泡大了一倍的尸体,再看看他手里的玉:“这玉到底是什么材料,这么大的功效啊!发了!”   赵航看着那块玉眼睛发直,听见沈卓咳嗽声,他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容沉迟疑着没有过去:“那什么,容先生,你说好了,这块玉找到了就是我们的啊!”   容沉看了他一眼,及他手中的玉,这块玉真的跟沈卓画的一样,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块玉的,容沉看向沈卓,沈卓脸色还是青白的,容沉不用摸他手就知道他身体冒着冷气,那寒潭深处的水虽然冰凉,可不及沈卓身上的冷意,容沉担心的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卓维持着打坐的姿势,摇了下头,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现在把所有力气都去看着赵航手中的那块玉了,赵航宝贝似的捏着,这块玉在张福涛身上的时候因为他死了,这块玉也蒙上了一层晦气,可现在这块玉脱离了他的身体之后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碧绿的如同这一泓深潭,绿的幽深不见底。   沈卓看着这块玉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块玉的颜色呈墨绿渐变色,从墨绿渐变到碧绿,墨绿的地方是狐狸的头部,那接近于墨绿的颜色让这个狐狸的脑袋显得神秘莫测,从脑袋到微博一直渐变下去,只尾巴尖是一圈翡翠绿,翡翠绿的颜色不多这大概也是张六子子不知道他真实价格的原因,张六子子只以为他品相不好,所以还想着再去洞里找找其他的。   沈卓看着这块玉笑了下,这块玉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这不是一半的翡翠绿,这是帝王绿。而且还是渐变色帝王绿,最值钱的不是那一点儿尾巴上的翠绿,而是渐变到狐狸脑袋上的那一块墨绿。   赵航显然是懂行的,他拿着这块玉在阳光下照耀,那玉在阳光的折线下发出了通透的光泽,非常漂亮。   沈卓蹲在古玩市场几年,虽然不是古董大拿,但是眼力还是有的。这块玉的颜色是一是极品,而这个大小也算是孤品了。   张航的手掌很大,但这块玉整整占了他大半个手掌,这块玉在现在这个市场上怎么也能值几十万沈卓几百万,这只是从卖相上看,如果这块玉真的如沈卓他们猜测的那样,有养气之功效的话,那将会有数之不清的人来要这块玉,修道的或者是不差钱的富翁,那就能把这块玉捧上一个好的价格。如果能够再找到玉的另一半的话,如容五说的那样,把另一半也合起来的话,那这块玉值钱了。   沈卓盯着那块玉想远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类的贪欲是无法制止的,那块玉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的幻想下去。沈卓也一时之间没有想出哪儿出了问题,等他积攒了力气想招手让赵航把玉拿给他看看时,就看见眼前白光一闪,赵航一声尖叫,那块玉不见了。   沈卓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白毛小家伙叼着玉飞快的窜进了树林里,等赵航回过神来时从地上爬起来时,哪里还有玉,他看着自己的手懊恼的垂了下地:“卧槽!刚 第130章 我要你   不再跟他聊天后, 容沉走的反而快了些,专注的看着脚下, 没一会儿就跟上前面的赵航他们了, 赵航看沈卓睡了, 刚想说点儿什么, 就被容沉制止了:“他睡着了。孙老, 我背着他先走,你们慢一些。”   这话说得以为他们两个是废柴吗?他们那是在等他们两个好不好?赵航拉着担架就要快走, 被后面陈河给拽住了:“你走慢一点儿, 你在前面是好在,我在后面根本看不见路好不好?”   赵航只好无奈了:“行行!咱们两个换一下行不?再不快些, 这人就要晒化了!这三伏天的!”孙老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急, 还不到正午!你个兔崽子,你得等等我啊!”   容沉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把脚步又放慢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孙老:“孙老,您还好吧?”孙老朝他摆摆手,他也拄了一根木棍, 立在木棍上跟他笑道:“我没事,容先生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容沉只牵了下嘴角:“我是想把他放进车里睡,背着睡不好。”他倒在想这么背着沈卓一直走下去, 但沈卓睡着了,双手把不住他的肩,一个劲的往下滑。他托了他好几次都没有醒, 显然睡的太沉了。不知道是怎么了,容沉想着问了下孙老:“孙老,沈卓他这突然间的睡着了,没事吧?”   孙老看了眼他背上的沈卓,沈卓一边脸伏在他背上,于是另一边就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倒比刚才青白的脸色好多了,孙老笑着道:“容先生放心,他没事,他是因为晒到了太阳,觉得舒服了,所以才睡着了。”   容沉听他这么说好奇的问道:“晒太阳对他好吗?”孙老笑道:“当然了,他是身上阴气太重,晒的太阳越多越好,这要不是怕晒黑了,正着晒、反着晒,足足晒上三天,保管什么病都好了。”   陈河想着他老板正着晒、反着晒的样子笑了:“孙老,你当是晒棉被呢?”   孙老哼了声:“我说的话那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太阳杀菌懂不?就算不讲别的,人没事晒晒太阳总是好的!”   容沉听着他们的话背着沈卓慢下来,他笑着附和了孙老的话:“孙老说的对,人应该多晒太阳,练精气神。”看陈河看他,容沉补了句:“你们军训的时候是在树底下吗?”   陈河哈了声:“没有,在操场上,连根草都没有,更别说树了,我们晒的都快脱皮了。”容沉嗯了声:“那就对了,流汗才能洒热血。”   他脚步慢下来,跟他们一起走,于是陈河好奇的看着他:“容先生,我老板说你是部队出身,真的吗?”他说的话真的太正了。   容沉点了下头:“是的。”陈河要不是抬着担架都想拍下大腿:“那我老板还算对了啊!”那他老板后面说的那些话也都对了吗?比如不举什么的?   看容沉回头看他,陈河忙咳了声:“我就是觉得好奇,您在部队里是什么职位啊,肯定是高官吧?”容家这么大的家业,即便是拿钱给他砸也能砸出个师长什么的吧?   容沉还没有说什么,赵航就打断了他:“什么高官,人家是军长好不好!”   容沉失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他把沈卓又往上托了下,这家伙睡着了果然是沉甸甸的,这么背着很有分量,也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他也想到了沈卓那一次给他算命的时候,那时候他不想让这些人搅合进来,所以对他们分外不客气,所以那次也彻底的惹祸了他,闹出的笑话,现在所有人都记着呢,这家伙现在睡的这么熟,是都忘记了吗?容沉托着沈卓的屁股真想掐一把。   容沉还没有付诸实施的,背上的沈卓自动的翻了个面,把另一面脸朝上,看样子那面脸晒糊了。   赵航啧啧了声:“这家伙倒是享福了,睡了一路啊。那口水都要出来了,容先生,你这衣服回去得洗了啊。”   容沉走在前头笑了下:“快到了,咱们先回去。”   沈卓上了车也没有醒,睁了下眼皮,又睡着了,容沉把他肩膀让他枕着,这么一路睡了回去,等到了营地,容沉又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这个姿势把容五都吓了一跳,她结巴道:“沈卓,他……他怎么了?”   容沉跟她解释了下:“没事,他是睡着了,我抱他上楼,让他睡一会儿就好了。”   容五也跟着他上楼,走在前头忙把他的门打开,也没有顾上沈卓叠的整齐的床铺,把被子拉开,枕头放平:“大哥,好了,放下他来吧?他真的没事吗?”   沈卓这睡的太熟了,而且怎么会被他大哥抱回来呢?   容沉嗯了声:“先放我床上,我给他把衣服换下来,再让他上他床上。”   他想的特别细心,沈卓身上的衣服虽然这一路已经晒的半干了,但是已经脏了,就别弄脏他的床铺了。容五听他这么说忙又过来:“对,对!”   容沉把沈卓放床上,沈卓触到床铺时只皱了下眉,然而没有醒,于是容沉给他脱了鞋子,容五还站在一边,看沈卓身上的水草,容五道:“大哥,沈卓下水了吗?”   容五说着要替沈卓脱衣服:“脱下来,我给洗洗。”   容沉看她妹妹要下手,轻咳了声:“我给换吧。”他妹妹这真的是一点儿女孩样都没了,这男人的衣服是说脱就脱的吗?   容五已经都把手放到沈卓领口了,听他这么说摸了下头发站了起来,容沉看她还杵在这里朝门口示意了下:“你出去看看张大娘吧,她儿子的尸身找到了。”   容五连忙往外走:“那好的,大哥,那我先下去了,等会把衣服给我,我给他洗洗。”怎么着,沈卓也是她男朋友啊。   容沉只道:“带上门。”肖寒修闻声已经站到门口了,正想要问什么,容五朝他竖了跟手指头,肖寒修小声的道:“沈卓睡了?”   容五把门带上了,于是肖寒修遗憾的道:“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呢?”容五指了指楼下:“人找回来了,我去看看张大娘。哎,我忘了,不能让小媛看到啊!”   楼下,张福涛的尸身已经从车上抬下来了,张大娘看着她儿子虽然肿胀的身体,可依然能够认出来的那张脸,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虽然是她的养子,可是她真心把他当亲生儿子啊。   张大娘身子一软,被旁边的陈河扶住了:“大娘,您别太难过。”   楼上的容沉很长时间没有下来,他坐在沈卓的床前,默默的看着沈卓,沈卓还在沉睡,他不知道他给他换了衣服,所有的衣服。   他本来是想要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的,还记得沈卓上一次连裤子都不让脱钻进被窝的,所以容沉想着给他留条底裤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把他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后,才发现沈卓受伤了,整个背部撞的青紫,特别是因为抱着头而凸出来肩胛骨及腰臀部,撞得尤其厉害,这一会儿已经都肿起来了。   容沉想着他背着沈卓时,沈卓痛苦的哼了声,那个时候这个家伙就受伤了,但是他一声没吭,躺在山坡上时不是享受阳光,而是疼的爬不起来了。   容沉决定心疼,他把手轻轻搭在沈卓脖颈处,把他半抱着,让他侧了过来,期间沈卓都没有醒,容沉把手搭在他额头上试了下,果然是发烧了。   容沉把他侧放好后,给他把所有衣服也就是那条底裤也脱下来了,因为后腰一片青紫,短裤勒在上面他都觉得疼。   沈卓睡的格外熟,或者格外沉,容沉怕伤着他伤口,所以给他脱的分外小心,看的也格外仔细,给他脱下来他都没有醒,容沉看着这张睡得极为平静的脸再看看他双腿之间的……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没有想过沈卓会是这样的身体,所以他在看到这个身体的那一瞬间就给他盖上了薄被子。   他是喜欢沈卓,可是没有那么没品,会趁着他睡熟的时候动手动脚,容沉伸手想要摸摸沈卓的脸,可最后还是没有放上去,他不知道他这一刻是什么心情,心疼吧。   沈卓的身体是双性人,也就是一种畸形人,这就是为什么乔家把他扔了的原因吧。因为他身体异于常人,所以那个每次到家就要先洗手上香、一身檀香味、看上去信神佛的乔董事长把他扔了,二十多年后相见了依然不肯认他,不是乔家养不起他,而是压根就不想要他。   容沉看着沈卓这张睡的极为安详的脸轻轻的笑了下,那笑容很柔和,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都柔和了起来,他想沈卓多好的一个人啊,长这么大了,有一身本领,能赚钱养活他自己,他顶多是身体另类,不会跟他一样克父克母克尽亲人,乔家是怎么想的呢?怎么舍得把他丢了呢?   容沉看着沈卓深吸了口气,他无声的说道:“既然他不要你,我要你。”   沈卓没有听见,侧躺在床上没有压到伤口,于是他就睡得很香,紧锁着的眉头也缓缓展开了,容沉就看着他,都没有眨眼,无论从哪一方面沈卓看起来都跟一个男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平日里见了谁都会笑笑,是一个天生乐观的人。   这个人真是有一个好脾气,没有怨天尤人,甚至都没有去找过乔家,他肯定知道乔家就是他的家,所以那一天他在船上避开了乔宇,所以那一天他见着乔董事长上山,他顿了好一会儿,可即便是这样,那一眼之后便站到了一边,此后再看也是偷偷摸摸的看。   他是一个多么想要挣钱的人,但是他一分钱都没有跟乔家要,甚至都没有提过。容沉看着沈卓笑了下:“你还真的是吃大亏了,乔家的产业可是你这辈子当算命先生挣不出来的啊。”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有我在这儿,你到也不会饿着了。”   容沉在他床前坐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沈卓的衣柜,给他拿了一条内裤又帮他换上,沈卓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也不揭他的短,这个人是那么好面子。容沉换的时候眼睛看的是旁边,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沈卓没有醒,让他摸索着给套上了。   容沉给他换好了衣服后,重新给他盖上了薄被,沈卓的身上还是冷的,要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他应该把他搬到外面用孙老说的方法好好给他晒一晒。   容沉给他带上门,杨助理等在外面,容沉跟他道:“去这个地方接何大夫来,我已经跟他打招呼了。”   何大夫是谁杨助理知道,是常年给容家老太太看病的老大夫,医术精明自不用说,杨助理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屋里:“沈先生没事吧?”   容沉摇了下头:“现在还没有醒,背部撞伤了,不方便移动。”杨助理明白了:“容总,我现在就去!”   容沉站在二楼往下看了下,所有的人都在宽慰着张大娘,张大娘现在已经不再哭了,包括那个小姑娘也没有哭,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父亲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当过父亲,所以小姑娘眼里也只有奶奶,奶奶伤心她才跟着伤心,奶奶不伤心了她也就不伤心了。   看到容沉下来,张大娘朝他问道:“那个沈先生怎么样了?”她已经听孙老说了一遍了,沈卓是因为捞他儿子尸体才溺水的,至今都没有醒。   容沉朝她道:“他没事,你放心吧,对了,安顿后事,我会让他们帮你,你有什么需要的都跟他们说。”   张大娘摇了下头:“没事,后事我自己来就行,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等沈先生醒来,我要重重的感谢他。”   容沉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楼上,跟她点头道:“好的,大娘,您先在这里休息下,让孙老帮您看一下您儿子的后事,等沈卓醒了你可以问他具体的事情。”看张大娘点头,容沉又道:“大娘,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想必他们已经告诉你,您儿子身上的那块玉已经丢了,我可以给你做个证,那块玉确实是不见了,如果您要补偿的话,我会个人给你一部分补偿,但因为这块玉的来历不明,恐怕不能按照玉的价格给您,但也足够能够让您跟小孙女生活了。”   张大娘听他这么说连连摆手:“容先生,你这么说的话就是折杀老婆子了,老婆子是知道我这儿子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怕他因为那块玉而坏事,我也不会让沈先生去冒险,我不是为了要拿到那块玉,那块玉对我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有什么用?至于我的小孙女,就算没有这个儿子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养活她。再说你们荣成建工给的那些足够了。所以我不要你们任何的东西。”   张大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容沉点了下头:“好的,那孙老,你们帮着张大娘算个日子,让她儿子早日入土为安。冯晓,你联系一下村委会的人,让警察来验尸,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就拉到殡仪馆吧。这天气太热了。”孙老跟冯晓连声答应着。   肖寒修等人看事情基本上都解决了,问容沉:“沈卓没事吧?”容沉摇了下头:“我已经让杨助理去请大夫来了。”肖寒修别看平日跟沈卓互开玩笑,可这会儿看他躺下了也很关心:“他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很简单吗?是不是跟那块玉有关?”   容沉摆了下手:“等他醒来你再问他。”他路上问了,沈卓睡着了没有回答他。   沈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何大夫来给他看完了他都不知道,只是一醒来就看见挂上吊瓶了,容先生坐在他床尾正在看什么东西,沈卓想问问怎么回事的,但还没等开口的,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容沉连忙扶着他让他侧靠在枕头上,手压在他背部摁了几下,沈卓疼的厉害,想要制止他的,但咳嗽让他也没法做什么,等这一阵咳嗽过后,沈卓才道:“你要谋杀我。”   容沉嗯了声:“不用我出手,你再撞几次就挂了。”何大夫说他是后背受重击伤了肺,他跟孙老还以为他是因为受寒气咳嗽的呢,这家伙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容沉想着那家伙一路开的玩笑也有些恼自己,他怎么就没有好好看着他呢。沈卓背后的伤是外伤,到还好说,如果一直咳下去,肺部受损才麻烦呢。   容沉给沈卓披了件睡衣问道:“是不是在水底下的时候撞的?吐血了是吗?”   沈卓点了下头:“没事,我自己试了下,没有骨折,水有缓冲。”自己还成大夫了。   容沉端过旁边的水:“先喝点儿水吧。等会药就熬好了,再喝药。”沈卓看了眼他打的点滴:“这不是打着针了吗?对了,这是有医生来了吗?咳咳……”他这会儿才想起他是被人背回来的,沈卓先摸了下他被子里的腿,这一摸可好,裤子都没了。   看到他脸色突变,容沉端着那水道:“怎么了,你穿外面的衣服全都是青苔,我就给你脱了,容五给你搓了半天都没洗去,那衣服恐怕不能要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容先生脸色很正常,而且他还说让他妹妹给他洗衣服,那就是说没有发现是吗?沈卓抓着自己的底裤微微的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想要骗容五,而是他这个身体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又不是什么好事。   容沉还端着杯子:“我喂喂你?”   沈卓咳了声,连忙接了过来:“不劳烦容先生,谢谢。”   容沉笑了下:“不用客气,看医生花多少钱,我都给你从工资里扣。”沈卓咽下一口水去,这水带着清甜味,梨汁水,沈卓砸吧了下嘴,觉得很好喝:“那容先生给我端茶倒水要付钱吗?”   “那就看沈先生的心意了,小费得随客人心意。”容沉一边说着,一边拖过旁边的小马扎坐上去了,他觉得沈卓有些紧张,还是别靠他太近了,大夫说了,养病就要心无旁骛,特别是咳嗽,不能受凉亦不能激动。   沈卓笑了下,低头喝水,他能当没有听到吧,小费也有不给的。   他手上的点滴已经快滴完了,容沉看了一眼起身给他拔针,沈卓有些紧张的看着:“容先生,你会拔吗?”他从小到大身体一直挺好的,他师傅从小教他练功夫,所以很少生病,而小毛病他师傅会道医,帮他掐把几下就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很少打针,所以对这种针就格外敬畏,总觉得非专业人士不能动。   容沉把针两边的纱布揭开,摁着沈卓的手,就把针拔下来了,拔完后还给他了一个棉签摁着:“专业吗?”   沈卓摁着那个棉签只能点头:“……专业。”太专业了。 第131章 结草衔环   容沉把吊瓶都收起来了, 这就打完了,这个针是消炎针, 后面的养肺就要靠中药慢慢调理了。   沈卓自己穿上了睡衣上衣, 容沉也提着垃圾袋出去:“你看看能动吗?你的背伤的比较重, 等你觉得咳的不厉害了, 我就给你用红花油推开。不过恐怕还得等几天。”   沈卓朝他摆摆手:“没事, 我能动,我觉得好多了。”   这比上午的时候好太多了, 至少身上的阴气都没了, 沈卓看了一眼他屋里点着的一盆艾草熏香便明白了,这恐怕是孙老或者是张大娘给他点的。   容沉也点了下头:“那好, 你再休息一下, 等会儿吃饭。”   看他带上门,沈卓把床头的睡裤套上, 艰难的移动着他的尊臀下了床,下来后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肌肉疼是因为淤血没有散开,这个要靠活动的, 沈卓咬着牙去洗手间,一出门就受到了肖寒修等人的夹道问候,肖寒修看他那姿势问道:“你是把屁股给弄伤了吗?那你抓的鬼是色鬼啊?”   沈卓没好气的道:“对, 色鬼,要不还上你的身。”   肖寒修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别说了!我错了!”   周工哈哈笑:“活该!”他看沈卓走过来了,扶了他一把:“怎么样?摔得厉害吗?我扶着你去吧?”   沈卓扶着栏杆:“不用, 我自己就行。”没多么严重,就是他躺了一下午的原因,等活动开就好了,他本来想在屋里再活动下的,但是憋不住了。   周工看着他挺直背,一瘸一拐的进了洗手间,摇了摇头:“摔着屁股是够惨的,小便还好说,这大便就麻烦了,哎!”他常年便秘,所以对屁股受伤有着深切的体会。   钱总看了一眼:“联想道自己了?”   周工切了声:“走,吃饭去吧?沈卓看这样子恐怕是不能走到食堂了。”   从便秘到吃饭,中间没有一点儿的过渡,噎得钱总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钱总跟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不饿了。”   沈卓是不能走到食堂了,但是他扶着栏杆走到楼下了,容五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看他下来很高兴:“沈卓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卓在她面前站的笔直,笑的也很温和:“放心吧,我没事。谢谢你给我洗衣服。”   容五笑了下:“这有什么,只不过衣服洗不干净了。”沈卓抱着道:“没事,我正想着容老师亲手洗的衣服,得供起来,舍不得穿啊。”容五哈哈笑:“那好,你就供着吧。”   容沉把垃圾扔到外面的垃圾箱后,回来就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沈卓不知道说了什么又逗的他妹妹哈哈大笑。容沉之前的时候没有多想,或者是吃醋没有顾上多想,但现在他才发现这两个人恋爱谈得挺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沈卓站的笔直,离他妹妹至少有一步之远,双手抱着衣服,明明就两件,但他双手抱着,他妹妹也同样,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及安全的姿势,一点儿都不像是正常的情侣。   容沉想着沈卓的身体及他的为人,心里明白,沈卓恐怕是陪他妹妹演戏呢。容沉看着沈卓眼里的柔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妹妹喜不喜欢沈卓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沈卓喜欢他妹妹是肯定的了。喜欢他妹妹,但是却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不敢靠近她。所以保持了这样一个安全的距离。   容沉深吸了口气,走了过来,沈卓这才把眼神调到他身上,笑了下:“容先生。”容沉嗯了声:“怎么下来了?”沈卓环顾了一圈:“张大娘他们回去了吗?”容五替他答到:“是的,孙老他们一起帮孙大娘去布置灵堂了,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   沈卓点头笑了下:“好。”既然都火化了,那就没事了,今天这事就算是都解决了。   容沉招呼他们两个上楼:“先上楼吧,等一会儿冯晓就把饭带回来了。小五,你也留下一起吃吗?”容五嗯了声:“大哥我觉得我们这里也可以办个食堂了。那边的工程不是结束了吗?咱们这边也很安全了。”   容沉答应了:“这几天让他们在这边办一个小厨房,先让这边的人吃饭。”   容五笑了声:“真的吗?不浪费吗?”   容沉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浪费的吗?”他们不是也要吃饭的吗?   容五摆摆手:“没有,有小厨房更好,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对了,还能给沈卓你熬药。今天何大夫说最好能吃自己熬的药。”   沈卓一顿:“这么麻烦吗?真不用,我都快好了。”容五打断了他:“那不行,何大夫看病是很厉害的,他说的话最好都要听。”   沈卓张了张口:“何大夫看病收多少钱?”能让容家说厉害的大夫出场岂不是很贵?   容先生知道他肯定又想到钱上去了,咳了声道:“好了,先上去吃饭,冯晓马上就来了,小五你等会儿也来吧。”   容五哦了声:“好。”她觉得她大哥今天对她好像格外的宽容了些,是错觉吗?   吃饭的时候,容五又试探了一下她大哥,冯晓给他们带回来的饭非常丰盛,虽然多为清淡食品,但卖相都不错,一看就是单做的,不仅如此,还给沈卓单独的顿了一锅雪梨银耳汤,容五给沈卓盛出来一碗,亲自尝了下:“炖的不错,沈卓您赶紧喝吧。”   她说着要喂沈卓喝,沈卓上一次救她时喝鸡汤都没有这个待遇过,所以他一时间还没有入戏,看着容五愣了下,容五朝他眨了下眼,沈卓才明白过来,他正想张口的,却咳了起来,真的是无功不受禄,沈卓好不容易咳完,看着容五道:“我看样子是没有这个福气啊,小五,我自己来。”   容五只好把碗给他:“沈卓,你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啊?”   沈卓叹气道:“因为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开玩笑,容五嗔怒道:“快吃吧。”   容沉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他原本是想让她妹妹在能让沈卓病好的快一些,而且他顺便再看看他们两个什么关系,现在可好,一点儿用都没有。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容五就让容沉赶回去了,说要让沈卓好好休息,容五不解:“他躺着休息就行,我在旁边看着他。”   容沉看了一眼艰难的坐了半边床的沈卓,容五要是在,那这家伙肯定是躺不好了。果然沈卓小心的撑着屁股,对容五笑着道:“小五,我没事,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儿去休息吧。”   容五跟他再三确定没事后,只好走了:“等你休息好之后,跟我讲讲那狐狸精抢走它玉的故事啊。我最近在整理这次的考古档案,我觉着这个有必要写进去。”   沈卓笑了:“那你这笔记恐怕要成为蒲松龄日志了啊,我怕张教授他们不认可啊。”   容五哈哈笑:“没关系,我这就当野史了!”   好不容易送走容五,沈卓就扶着床沿站起来了,他这屁股太疼了,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周工从厕所出来就这姿势了,屁股疼也是全身都不舒服啊。   容沉看他这便秘的样子摇了摇头,给他把被子枕头都垫在他床头,小心的扶着他躺下。沈卓侧靠在枕头上,够书桌上的楼盘效果图。   容沉给他拿过来:“你要干什么?”   沈卓拿到后翻了下:“容先生,虽然我在床上办公,可也算是办公了啊。咳……”   容沉小心的给他顺了下背,然后告诉他:“带病工作薪水也跟平时是一样的,休病假也是拿一样的薪水。”   沈卓咳完了后靠在了床头,把那叠平面效果图放下了:“好,那我申请病假。”   容沉给他端过水来:“喝吧。”   沈卓朝他道谢,容沉没说什么,收拾小餐桌上的饭盒,沈卓就看着他把碗筷摞得整整齐齐,刚刚容五起身就走了,看样子也知道是她大哥收拾桌子,沈卓不由的感叹道:“想不到容先生你什么都会。”这样的人要是没有煞气就好了,嫁给他的人一定很幸福。   容沉端着碗筷敝他一眼:“好好躺着。等会儿药记着喝,我去会议室了。”   沈卓靠在床上点头,这是个大忙人,洗衣刷碗、铺床叠被还得上班,真是太不容易了。   沈卓睡了半天,晚上也睡不着了,他侧靠在床头上开始翻那一叠平面效果图,他顾忌这几天行动不太方便了,正好好好看看这些图纸,这是他的弱项。   沈卓一边看,一边用笔标记九字格,所有的房子井字来划分风水,而现在的房子很少有正正方方的,越是大户型越是会多出一些边角,这是为了整体房子建设合理利用面积而设计的。荣成建工的设计师在住房这一块的风水都挺注意的,没有对角煞、穿堂风等大问题,沈卓他们的工作就是要辅助设计师监督及合理的利用风水。   沈卓一下没一下的咳着,他想他这咳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不到哪儿去,不知道会不会吵的肖寒修睡不着,沈卓想了一会儿才发现想岔了,他应该先担心下容先生,容先生就在他旁边,那连墙都没有。沈卓心想他是怎么把容先生给忘了的呢?   他不知道他已经在心底里把容沉归为自己人了,一个人生病的时候不会想到会给自己亲人添麻烦的。   因为怕吵着他们休息,沈卓晚上睡觉的时候尽量的控制着自己,能不咳的就不咳,能小声的就小声,但是他没有想到咳嗽是掩盖不住的,越是憋着咳出来的时候越重,沈卓躺着咳的更加的厉害,他手忙脚乱的往上爬,刚爬到一半,就看见容先生过来了,扶着他把他的枕头也给他垫在了后面,沈卓咳完了,容沉给他把保温杯里的水递到手上:“喝一口,慢一点儿,别呛着。”   沈卓喝完后跟他道谢:“谢谢容先生,我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容沉笑了声:“没事。”   沈卓半靠着觉得舒服点了,他让容先生去睡觉,容先生也回去了,沈卓侧靠着,咳的时候就喝点儿水,厉害的时候容沉就坐了过来,这次在他后背用手顺了几次,他的手是热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沈卓觉得好点儿了,这样反复了几次,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放亮了,他们屋子里的窗帘是白色的,薄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沈卓侧头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容沉,容沉靠在他的床头睡,那他就靠在他身上,沈卓轻轻的把头移开了,他没有敢大动,因为知道这个人睡觉很警醒,他昨天晚上咳了几次这个人就醒了几次,他这肯定是昨天晚上把他咳烦了,就在这睡着了。   沈卓缓慢的把自己移到一边,看着容沉,容沉衣服倒是穿的很整齐,这次还换上了长袖的薄款睡衣睡裤,前几天他还穿着军绿背心来着。沈卓想着他大概是冷了吧。   早上是还有一点儿凉意的,沈卓把被子给他盖了一角。   这一盖容沉就醒了,沈卓忙道:“容先生,你要不到床上休息会儿?”   容沉坐了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卓笑了下:“好多了,容先生,你赶紧休息下吧。”   容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沈卓问他:“你今天还要去跑步吗?”   容沉嗯了声:“你就别去了。”沈卓捏了一把自己的腿:“我想去也去不了了。”他伸手敲隔壁肖寒修的墙:“我叫肖寒修起床。”   肖寒修在那边怒道:“沈卓!我好不容易睡着,你还敲,你咳了一个晚上知不知道?你现在精神了,叫别人起床了?”   沈卓听着他的声音道:“我听着你中气十足。”肖寒修切了声:“我那是练出来了,想当初包总那呼噜声震天响。”沈卓笑的又要咳,那边肖寒修忙道:“行,你别说了,我起床了,你自己慢慢咳吧。”   沈卓后面剩下的小半个月都留在这工地上咳了,尽管每天喝药吃各种炖雪梨,甚至还喝过燕窝,就是那种跟鼻涕差不多的东西,沈卓喝了一次就不肯喝了,张开心放了暑假,天天来找陈河,于是都给她喝了,张开心说他暴殄天物。   但咳嗽就像是失恋,好的奇慢无比,他也明白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等他咳好了,容沉他们也要回总部了,肖寒修躺在隔壁床上跟他聊天:“你别说,听你咳了这些日子都养成习惯了,你说这一回去,我不会不适应吧。”   沈卓已经好了,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录音,你晚上放着听?”肖寒修切了声:“我真是闲的蛋疼啊。”   沈卓躺床上笑:“顺便把包工的打呼噜声也给你录上,双管齐下,保准你每天睡的很香。”   肖寒修敲他的墙,沈卓也敲,两个人对敲着跟刚来的那天一样,乐不此彼,容沉看了一眼沈卓,他躺着,嘴角挂着笑,手指跟敲鼓点一样,还挺有节奏,容沉不得不出声道:“你们两个是怀念这堵墙吗?要不你们俩就住在这里吧?”   肖寒修在那边道:“容总,你别说我还真怀念,这一别再也没有机会跟沈卓同床共枕了。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他跟我连洞房都没有圆,这将是我毕生的遗憾。”   沈卓手指停顿了下:“隔着一堵墙,我想圆也圆不了啊。”他又不是鬼能穿墙跟他去圆。   那边的肖寒修咳了声,沈卓真的是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不,应该是现在比他还流氓了?   容沉也看着沈卓,什么叫近墨者黑,好的不学坏的学,沈卓被他这眼看看的不好意思了,他这些日子都快忘记容先生是他大舅哥了,他前几天晚上咳的非常厉害的时候,容沉几乎没有睡个好觉,每次醒来他都靠在他床头,他对自己的好沈卓都看到了,也潜移默化的记在了心中,这让他一度觉得容先生是自己的亲哥哥了。   这会儿看他看自己这眼神,是说自己跟流氓一样,沈卓想想他妹妹连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是那样的人。”肖寒修猛敲他的墙:“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勾引你了,我是那样的人?”   沈卓笑了下:“你难道不是吗?”   肖寒修怒道:“滚!圆溜得的滚!”   沈卓躺着床上真就翻了个身,连着翻了两个,他的背也好了,全身上下都好了,所以感觉跟重生了一样,翻完一个后忍不住又翻了另一个,并对肖寒修道:“我做完了。”   容沉在对面看着他失笑,沈卓生了这一场病,好似把所有娇气都生出来了,当然他不嫌弃他的娇气,他甚至喜欢,因为他知道沈卓这是把他当亲人了,所以才能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才在他面前当了个小孩。   看沈卓把自己身上的无赖精髓学到好处了,肖寒修在那边深深的吸气:“我发现我把你教出师了,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啊。”   沈卓笑笑:“放心吧,我们不是一个行业,不会饿死师傅的。”   肖寒修听他说起他的行业,忍不住问道:“你回去后还干这一行吗?”   沈卓顿了下:“我不干这个,我干什么?”   肖寒修道:“你跟着我干啊,是不是容总,你没有觉得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容先生认真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正侧过身来,也让他看,容先生看了一会儿道:“嗯,是脸皮越来越厚,跟你有一拼了。”   沈卓:“……”   隔壁的肖寒修也没有说出话来,一会儿才道:“容总,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的,我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容沉坐起身来,把桌上的空调扇调到小档上,决定睡觉,跟他们在一块儿,他都觉得他也近墨者黑了。   沈卓看他关小风扇不太愿意:“你不热吗?”容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穿的都是长袖长裤,虽然是绸缎的比较凉快,但是他挽着袖子那不也就是热吗?   容沉不知道他想的是这个,他之所以穿长袖长裤是因为他自从得知沈卓是双性人后,就觉得应该要尊重一下他,虽然沈卓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人,但是他还是记得沈卓有一半是女的。要不沈卓为什么也穿着长袖长裤呢?   容沉躺倒床上后回答沈卓:“睡着了就不热了,这房子晚上不保温,会冷的,你咳嗽刚好,别再受寒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放弃了,他躺在床上没翻身,也准备培养一点儿睡意,   然而他隔壁的肖寒修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到他那纸醉金迷的世界,他就激动,激动后又分外的留恋这个地方,就是那种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   他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又敲沈卓的墙:“沈卓,你们明天回去后,你是要到我们总部去上班吗?”   沈卓还没有睡着,听到这个问题,他又翻了个身看容先生,这个问题恐怕要问问容先生,他虽然是跟荣成建工签了三年的合同,上面也写了要跟着工程走,但是现在工程结束了,他们再去哪还没有定呢。   容沉平躺着回答了肖寒修:“回总部上班,跟所有人一样。”   沈卓看着他道:“一周五天?还是跟现在一样没日没夜?”这去荣成建工的总部上班那得问问是白领呢还是蓝领呢?   肖寒修在那边笑出声来,沈卓问的好!容先生仅有的那点儿睡意被这他这个问题问没了,他在这里的工作确实是没日没夜,都住在一起,出了有什么问题立刻就去解决了,因为这是出差状态。   容先生深吸了口气道:“一周五天,不过如果沈先生你想没日没夜的为荣成建工工作的话也可以。”   沈卓做松口气状:“那就好,我以为你们荣成建工都是工作狂呢。”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也跟着整天熬夜,那时候是真的想高攀上荣成建工的。   容沉问他:“你不是告诉我救命之恩要结草衔环吗?”   沈卓双手交叉的放在肚子上,他又把被子踢到脚下了,容沉透过窗子照进来的光,看他修长的腿交叠着搭在被子上,脚丫子非常闲散,这是一个非常悠闲的状态,果然他也悠闲的道:“我说的是若有来生,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容沉也笑着问:“以身相许呢?”   沈卓微微的顿了一下,可他很快就笑了,依然跟他开玩笑的语气:“若来生我是女的,那我就以身相许。”   他说的轻松,就是开玩笑一样。而且他知道他开容先生的玩笑,容先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连给他拍背都是很轻的,所以那些报恩的话随口就来,管他实不实现呢。   容沉看着他这个得意洋洋的状态,真想跟他说你现在不也有一半是女的吗,容沉想完这句话后,深深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他真的是太急迫了,恨不得就要把他打包了。容先生平躺会床上,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隔壁的肖寒修听着沈卓的这句话,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尽管他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容沉给沈卓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搓背揉肩、就差暖被窝了,但是这么快就把沈卓给拐道这路上了,肖寒修心里也是颇有些酸意,他勾引了沈卓这么久,也没有见他上钩呢。   要知道他跟容总不一样啊,容总是那么冷硬的一个人,能让沈卓这么悠闲的开玩笑,那对容总就是放下了戒心,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他妹妹对他都没有这么亲切的感情。与沈卓相比,那妹妹是捡来的吧。   肖寒修深吸了口气在那边酸溜溜的嗤笑道:“空头支票有什么用?”   沈卓听着他的声音道:“空头支票,你不也天天给我开吗?整天你说要带着我去吃香的喝辣的,但都没有实现过。”   肖寒修翻个身对着他道:“你等着,咱们回去第一站就是夜总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纸醉金迷、什么叫声色犬马。容总你不能拦着我啊,我得兑现我的支票。”   容沉没有拦着,甚至还给介绍了一个场所:“行,等我们回去安顿好后,我带你们去夜色。”   肖寒修哈了声:“好,容总我们都听到了啊,不准反悔啊。”   沈卓听着这个名字迟疑的道:“确定是纸醉金迷的生活吗?夜夜笙歌的那种?”   听着还真挺向往的,容沉翻过身来看他:“赶紧睡觉,希望你到了那里别睡着了。”   肖寒修也翻了个身:“赶紧睡,立马睡!”   沈卓等人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又再一次的跟着周工把整个的规划区看了一遍,虽然这些日子已经跑过无数次了,但是随着工地一层层的建设,每一天都是一个新样子,要时刻的记录一下,工程建设就这点儿麻烦,不能大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沈卓跟孙老等人对图纸不太敏感,应该是图纸跟实际效果图他们总是合不到一块儿。   孙老是因为年纪大了,3D效果图看的他眼晕,而二维的平面图又看不太懂,沈卓也并没有比他强到哪儿去,他之前接这样的话那都是已经建好的房子了,他去拿着罗盘走一圈就什么都解决了。   尽管这些日子他自己恶补了很多,也跟周公学的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回到总部就要跟刘大师在一起上班了,那就不能让刘大师看不起啊。所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正好容沉他们也在做最后的视察,正好给予了他们方便,带着他们都看了一圈,短短的两个月,这个地方已经全都开建了,呈现出一片翻天覆地、日新月异的景象。   看上去也让人非常有成就感,就连赵航都道:“这跟巡视领土一样,这片、那片全都是我,”他看了眼陈河等人大言不惭的道:“我勘测过风水的!”张开心切了声:“得了吧你。”   赵航被她说了也不在意继续吹:“经我勘探过的房子那都是宝地,房价如水涨船高,现在还是期房,开心,你不让陈河先给你买一套吗?等建好了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啊?”   张开心斜着眼看陈河:“他现在能买起一个洗手间吧?能吗?”她怀疑的看着陈河,陈河不正面回复她,转身去揍赵航,赵航怒道:“你打我干什么?”陈河道:“打的就是你!”他要是能买起个洗手间他还用打他吗?   张开心摇了摇头:“沈老板,看你的好徒弟,一心虚就转移目标。”   沈卓看着她笑了下:“陈河现在是还买不起洗手间,但是过几年就没准能买起了。”陈河这家伙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一行都是很吃得开的。   容五也笑着道:“陈河这个学生我也很看好,现在他还年轻,买不动瓦片,可是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他的成就在后面呢。”   张开心看着他们两个笑:“有容老师、沈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她顿了下往沈卓这边靠了下:“沈老板,听说你们回去后就要去荣成建工上班了吗?”沈卓就知道她要问这个,这丫头也是古灵精怪的,沈卓点了下头:“签了三年合约,如果陈河还愿意跟着我的话,那他也跟我一起去。”   张开心当即替陈河拍了板:“他必须去,不愿意也得愿意。”这么好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要知道他们这一行太难了,虽然是抱着爱这一行的心来的,可是也总要先生存再谈爱好啊。   沈卓笑笑没说开心什么。因为他也能够深切的理解她的想法,在来这里之前,也就是三个月前,他还曾为了下一单在哪儿发愁,而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沈卓看着那边跟周工他们商量什么事的容先生笑了下,他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愿结草衔环,报答这份知遇之恩,因为除了这个他已经没有更好的了,他已经是这样一个怪异的、连他父亲都避之不及的身体,除了能够力所能及的帮他做这些事外再也做不了别的了。 第132章 沈师傅   沈卓他们下午的时候启程回京的, 特意挑了一个周末,车不堵的时候, 来的时候大包小包以为走的时候能轻松些, 那知走的时候更多, 光收拾东西就收拾了半天, 沈卓光书及各种的资料、平面效果图就装了一箱子, 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沈卓看着他床头的几本司法书瞅容先生:“容先生,司法书送给我吧?”   容沉看他笑:“不是跟我说都背过了吗?”   沈卓朝他笑的露出了几个牙:“真背过了, 你不是都考我了吗?”容先生真的是考他, 还抽着考的,背不过的重新背, 所以那背不过的地方就让他画了好多别的符号, 他是个修道的啊,虽然不会画画, 但是会画符号啊,所以这是他不能把书还回去的原因,一看就知道他当时背的多么不情愿。   容先生也知道他把他书里画的乱七八糟的,所以笑着道:“送给你也行, 我给你签个名?”沈卓连忙给他找笔,容先生把他的大名签上了,沈卓拍马屁道:“容先生字龙飞凤舞, 值得收藏,也许哪一天还能拿出去卖钱呢。”   就知道钱,但容先生想着他每一月资助的那些孤儿眼神很柔, 但语气是拒绝的:“我送你的不许卖,要多少钱可以从我这里拿。”沈卓眼睛一亮:“涨工资吗?”容先生看着他这双盛满了笑意的眼睛也笑了:“那看你表现。”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但容先生说不出来,所以就总是吝啬的逗着他。   沈卓听着他这话,懒懒的往床上一坐:“好~”   一听就是特别敷衍,容沉笑着给他搬起来:“走吧,我先给你搬下去。”他搬着重的书,于是沈卓只领着行李箱下去了。   满满的装了一车东西,众人终于启程了。   沈卓等人的入职手续要到周一才会办理,所以这两天是休息日,容先生终于敢跟他们说:“明天双休日,大家好好休息,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我们周一见。”   众人哈哈大笑:“容总,我们觉得应该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容先生也点了下头:“你们所有人都有10天年假,可以现在休,正好下个周公司团建,可以省一笔钱,钱总你可以省点儿了。”钱总点了下头:“好的容总,有需要休假的可以报备一下。我这边也好做个记录。”   肖寒修道:“容总,您应该改姓周。”他又看了眼沈卓:“你再把你的铃声换到容总的手机上,绝配!”   其他人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容先生知道,因为沈卓的铃声是独一无二的鸡鸣声,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你要休假吗?”   肖寒修叹口气:“我觉得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众人都乐,对沈卓他们来说,无所谓了,自己给自己干活哪有休息日,他还想着明天就要去他的事务所看看呢,已经三个月没有开张了。   事实上他也没来得及去他的事务所,先回家看了看他师傅,他师傅住的地方也在郊区,沈卓走的早,所以到家的时候还赶上了个早饭。不是他回去的早,而是他师傅刚从山上锻炼身体回来,也没有吃早饭。   沈卓没有提前跟他师傅打招呼,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沈师傅也确实惊喜到了,他正在跟孙大爷门口跟他下棋,老远看见他车就站起来了。   沈卓师傅今年已经68岁了,然而身体很是硬朗,大概是他师傅说的修道的原因吧。而且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瞎了这些年的原因,现在能看见东西后,反而没有花眼,比他旁边坐着的那几个大爷眼睛要亮多了,沈卓看见他眼睛一日比一日好,也很高兴,停了他的车后,就下来了:“师傅!”   沈师傅是非常高兴的,也不跟邻居下棋了,走上来拍沈卓:“你小子怎么来也没有跟我说一声啊!”   沈卓拉开车门,把车里给他师傅买的东西提出来:“师傅,我来给你一个惊喜嘛。”沈师傅看他买的这些东西,又唠叨他:“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七八糟的买些东西。”   沈卓不让他唠叨下去,只问:“师傅,你吃饭了吗?我饿死了。”   沈师傅道:“你还没吃饭!饿死你算了!你不早跟我说,我没有杀好鸡,我先给你炒个鸡蛋,反正都是一家子,没问题吧?”   沈卓乐:“行,师傅,你做什么都行。”   沈师傅别看一个大男人,但是厨艺非常厉害,没用半个小时,两菜一汤就端上桌了,沈卓尝了下,连连点头:“还是师傅你做饭好吃。”   沈师傅哼了声道:“那是,自己做的总比外面买的好吃,让你学着自己做过饭,你就只会泡面,让你赶紧找个媳妇,你又不找,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咱隔壁……”   沈卓知道他又要拉郎配,忙打断了他:“师傅,我以后会找个会做饭的媳妇的,隔壁的王大姐你都说了多少年了,从她20岁你就开始说,她现在都快30了吧?还没有嫁出去吗?”   沈师傅隔着桌子要揍他:“人家30岁怎么了?配你难道不绰绰有余!”沈卓想想隔壁王大姐那彪悍的泼妇样子摇头,说实话30岁不算大,只不过因为她脾气非常厉害,骂架无人能敌,所以至今只有他师傅欣赏她。   沈卓不会跟他师傅应对着干,曲线救国的道:“师傅,我有女朋友了。”沈师傅果然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沈卓点头:“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她是个老师,等她有时间了,我领她来见你。”   沈师傅不太相信他,他知道沈卓的身体,这也是他这些年不肯找女朋友的原因,他让他攒钱去做个手术,他还想着要多挣些钱,总之他就是不肯找女朋友,现在突然间冒出来一个,还是老师,这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不可信。   沈卓拿出手机来,他跟容五合过影,容五要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所以他也有一张,合影里的容五笑的很开心,那是不用再被逼着嫁人后的喜悦,但是看在沈师傅眼里就是这姑娘愿意,笑的真好看,别说是比隔壁的王大姐好看多了。   沈师傅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了:“她叫什么名字啊?你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我啊,我要给她准备件礼物,我记着前些年我还有个宝贝来着。”   沈卓干笑了声:“师傅,你不用找了,我已经给她礼物了。”   沈师傅看着他:“什么礼物?”沈卓不自觉的整理了下衬衣扣子:“就是平安扣。”他得跟他师傅说一声,这个东西他师傅嘱咐过他一定不要离身,与其等着他发现,还不如提前告诉他。   沈师傅站起来,抓着他领口看,沈卓躲闪着:“师傅,师傅,这光天化日的……”沈师傅看他脖子上的平安扣确实没了,使劲拍了下桌子,沈卓碗上的筷子都被震地上去了,沈卓忙道:“师傅,我   没事,你别激动。”就算上次差点儿死了,但问题是差点儿,那就还活着啊。沈卓眼神转了转,决定不告诉他师傅了。   沈师傅气的坐到了凳子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块平安扣不能离开你半步!你是不是还嫌你活的不够长!明年就是你本命年!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再我面前死!我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   沈卓拉着凳子坐到他面前:“师傅,什么死的活的,不吉利。”   沈师傅瞪着他:“你能再去要回来吗?”   沈卓为难的很:“师傅,我都送出去了,哪能再要回来啊。”最重要的是他是为了给容五辟邪的啊,如果是件普通的礼物要回来也没什么。   沈师傅就一直看着他,沈卓被他看的招架不住:“师傅,你别这么看我了,你再给我弄一件辟邪的东西不就行了吗?如果非得要雷击木的话,我跟何老板说一声,让他帮着注意着,收一件。”   沈师傅气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混蛋肯本不知道这快雷击木对他意味着什么,虽然是千年的雷击木,年岁稀有,可是也不是天下就这么一块,这块雷击木之所以对他重要,是因为这块平安扣独独对他有用,当年他给了他两样东西,包括他带了几十年的流珠,可只有这个平安扣能让他看不见,像是天生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于是后来他就用沈卓的血一点点养出来的,他耗尽一甲子十二年的功夫一点点把这块雷击木培养的跟他同命相连,让这块雷击木认主,尽最大的能力护住他。   可这家伙见了美色竟然送人了!   再弄一块,这个家伙说的轻巧,他这个老头子还能再活十二年吗!就算自己还能活十几年,那沈卓明年能不能活过去还不一定呢!   沈师傅捂着胸口:“你把我气死算了。你必须去给我要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你可以给她买更好的玉佩,手链,金的、银的都行。”   沈卓觉得他师傅抠搜的,他小声的辩解道:“师傅,人家不缺这个,我之所以给她这个东西,是因为我知道它辟邪,能够护着她。”   沈师傅看着他:“她也需要辟邪?为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看照片上那姑娘不像是早夭的命啊。   要是讲清楚这件事那就长了,沈卓给他盛了一碗粥:“师傅你先吃饭,我边吃边告诉你。”   沈师傅真是气的吃不下饭,但看他没吃饭也只好让他先吃,沈卓一边吃一边道:“师傅,她叫容五,你刚才也看到她的照片了?长的是不是很漂亮?”   沈师傅听着这个名字微微的皱了下眉:“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好好跟我说,她到底为什么需要辟邪?还有她姓什么?”   沈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于是又重复了一次:“她姓容。”   沈师傅下意识的捏了下筷子:“哪一个容?荣华富贵的荣还是容易的容?”他想着这世上总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吧?   沈卓喝了一口粥道:“容易的容,就是容祖儿的容。”   沈师傅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语气淡薄:“姓这个姓的人挺少见的,你怎么遇到的呢?”   沈卓想了想道:“师傅,我没有告诉你我最近都给荣成建工工作吗?”   看他师傅眼睛要喷火,沈卓连忙道:“对不起,师傅我忙,可能忘记告诉你了,前段时间我接了一个大公司的活,也就是荣成建工,他们工地挖出了很多白骨,所以请了很多风水师,其中就有你徒弟我。”   沈卓看他师傅凝重的脸色,想调节下气氛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脸越来越长,沈卓不得不问题:“师傅,那白骨坑是有问题?”看他师傅不说话,沈卓以为他担心这个,继续道:“不过,我们都解决了,师傅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师傅终于道:“荣成建工是容家的产业?他的当家人是不是容振棋?”这世上也没有几个荣成建工了。   容振棋就是容沉的父亲,沈卓点了下头:“是啊,师傅你厉害啊,这个当家人已经有很多年不在荣成建工了,你竟然还知道他们的董事长,我还以为你不问世事呢?”   沈师傅看着他徒弟那张毫不知情的脸,默默的闭了下眼,算命之人是最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巧合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前世因这世果。   他师傅与容家几世恩怨,可跟沈卓没有关系,都怪他,是他让沈卓牵扯了进来。   沈卓仔细的看着他师傅的脸色,看他师傅一种杨道长的那种尘埃落定的表情有些不适   应,杨道长仙风道骨摆这个表情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慈悲为怀,但他师傅一脸横相,当然不是说他师傅长的难看,他师傅长的不难看出,甚至有些帅,如果好好打扮下那也能去电视上串演一个民国时候的老族长类的人物。   就是这个意思,他师傅是那种非常古板又严厉的老头子,平日里很少有笑脸,小孩子见着他恨不得绕开他跑的类型,所以沈卓见惯了他霸道古板的模样,一时之间不适应他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沈卓咳了声:“师傅,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也觉得荣成建工挺倒霉的?”   沈仇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挺倒霉的。”这个混小子能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人家姑娘那就是喜欢人家,当人家姑娘知道他师傅就是当年让容家断子绝孙的人时,不知道怎么看他。尽管那不是他有意的,可也因他而起。   沈卓要不是吃饭时间,真想抓两把头,他觉得他最近生那一场病脑子变笨了,要不怎么觉得他师傅说话,话里套话。   沈卓看不透他师傅什么意思,也只好道:“师傅,我有什么好倒霉的?我觉的我最近交上好运了,你看我因为荣成建工的事成功的给他们当上了风水师,以后三餐就稳定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找了一个女朋友啊,还是荣成建工的大小姐啊,你以后给人家下聘礼都不知道下什么的人家。”   虽然知道他是陪容五演戏,容五不会嫁给他,但沈卓心里还是有些喜悦,最重要的是能安慰他师傅,他师傅以后不用再担心他,荣成建工无论是容先生还是容五都是他的贵人。   那一次他在乔家的会所里,给王小姐摸骨的时候,出现的人里都是容家的人,那个时候他忘了把容先生也算进去,其实容先生才是他的贵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在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中他才明白的,是容先生一次次的救了他。容二小姐出现在那所会所里是因为追踪容沉,所有的起因都是容沉。   沈卓想着容先生笑着跟他师傅道:“师傅,我现在可是荣成建工的首席风水师,你以前说我不会出名的话可就要被打脸了,下周一,我就要走马上任了。”   沈师傅看着他这张得意洋洋的笑脸忍不住给他泼了冷水:“你不许去荣成建工工作!你从现在开始就不准去那边了,就跟在我身边!女朋友也不许再去见!”   沈卓张了张口,万没有想到他师傅会阻止他,这棒打鸳鸯的人不是应该是容先生吗?当然容先生早就打了,容先生不同意情有可原,但是他师傅为什么不同意呢?   沈卓安抚他师傅:“师傅,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担心容沉身上的煞气是吧?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又不是他的至亲,他是克他的亲人,这也是我为什么把我的护身符给了容五的原因,容沉是小五的大哥,他们两个是亲兄妹。”   沈卓以为他师傅是关注了最近的新闻,要不他怎么会知道荣成建工的董事长的,所以也就直呼容沉的名字了。如果他师傅看了最近的新闻,那也一定看了容沉的那些关于克星煞星的新闻。这个是瞒不住他师傅的。   但是他师傅听着他的话皱了下眉:“容沉是谁?你说他是你女朋友的大哥?亲的”   沈卓点了下头:“师傅,你没有看新闻啊?那你是怎么知道荣成建工的?”他这次仔细的看着他师傅,他师傅说话前后串不起来,挺奇怪的。   沈仇沈师傅无法回答他这话,只好霸道的打断了他:“你先回答我的话,容沉到底是谁?是容家的人吗?”   他师傅就这脾气,一遇到不想解释的情况就拿长辈来压他,沈卓叹口气:“师傅,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容沉是容家的人,是您刚才说的容振棋的儿子,也是荣成建工现在的负责人,容五是他的亲妹妹。”   沈仇沈师傅嘴角微微的抖了几下:“你的意思是说容家现在有新的当家人了,还是亲的?容振棋的亲生儿子?”   沈卓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他笑了下:“师傅,那当然了啊,荣成建工本来就是一家家族企业,当然是自己的亲儿子管理啊,哦,对了,现在荣成建工还有一个负责人,就是容沉的六叔。当然容沉的其他几个叔叔也在荣成建工,只不过有大权的是他六叔。”   这些日子拜肖寒修所赐,他基本上把荣成建工的人际关系都捋清楚了。   他说完后,他师傅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无声的开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他师傅定下来的规矩,于是沈卓也就好好吃饭,他又盛了一碗饭,等他吃饱了,他师傅才问他:“你刚才跟我说,他身上有很重的煞气?”   沈卓看他师傅还记挂这容沉,笑了声:“师傅,我才是你徒弟好吧?要不是人家有父亲,我都以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呢!”他师傅对容沉未免也太关注了,他都要吃醋了。   沈仇看了一眼他徒弟,他这个徒弟聪明又敏锐,这是觉察出不对了,他没好气的打断他:“我这不是替你着想!有那么一个大舅哥,你能好到哪儿去!你好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克他妹妹了!也就是你女朋友!”   他师傅说话又带着枪药了,沈卓站起来收拾碗筷:“好来,师傅,你别着急,我把碗筷收拾了,慢慢跟你说,您先到刚才那树底下乘凉。”   沈仇要不是怕他这个多疑的徒弟怀疑他,真想呵斥他一顿,看着这混蛋有模有样的收拾碗筷,他没好气的道:“放到水盆里,我等会儿洗!等你洗,不知道给我打碎几个!”沈卓笑笑:“师傅,我难得回来一次,就算打碎了也没几个,你就放心好了。”   沈仇沈师傅不想理他,他缓缓起身站到了到院子里的树下,这颗大树是棵老梧桐树,树叶阔大,在夏天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这也是他当年为什么要买下这个院子的原因,梧桐树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引来凤凰栖息,他是想要留住沈卓这小子。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透过梧桐叶稀稀落落的洒下一点儿光来,沈师傅仰头看着天空眯了下眼,沈卓从五岁就跟着他,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够快的。他都快想不起这家伙小的时候什么样子了。   沈卓洗碗洗的不知道干不干净,但是洗的挺快的,看着走出来的沈卓,沈师傅叹了口气,儿大不由爹啊。   沈师傅坐了下来,沈卓也跟着他坐到梧桐树底下,他师父在树下放了小桌子,沈卓给他师傅重新泡了茶:“师傅,这还是我上次给你买的茶叶吗?喝着怎么样?闻着很香啊”   沈师傅嗯了声:“还行吧,跟你说了几次,我这么大年纪了,随便买点儿就行了,我又喝不出什么滋味来。”   他当然知道好喝,可越好喝的茶越贵,所以他兴致缺缺的打击他。   沈卓一笑:“师傅,你之前是眼睛看不见而已,总不能鼻子也不好使啊。”   沈师傅拿着蒲扇拍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好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容沉为什么还活着。煞气那么重的一把剑选中了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卓理了一下顺序:“师傅,你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身上有煞气是吗?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给他摸骨过,不知道这煞气是怎么来的。”   沈仇眉头要皱成川字型了:“你给他摸骨!你本事学到家了吗,你就摸!”   沈卓干咳了声:“师傅,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的能力啊。”   沈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这摸骨之术太少见了,要是被别人盯上麻烦大了,想当年他就是因为给人摸骨,被人家威胁,不才走上盗墓哪一行的吗?   再者万一摸出个好歹来!沈师傅深吸气,摸不准也就罢了,摸准了那就是泄露天机啊,这家伙是嫌自己活的够长了是吗!   沈卓看他深呼吸,也劝他:“师傅,对,你深吸气,千万别激动,我不会砸了你的招牌的,我以后不算了!”   沈师傅又拿蒲扇拍他,沈卓顺手接了过来:“师傅,我给你扇。”   沈仇气的道:“那你说你给他摸出什么来了!”   沈卓想想容沉当时的情形,也微微的叹了口气:“容先生一出生母亲去世,再后来他父亲又娶了一任妻子,可是却没有一个兄弟活下来的,再后来他自己娶妻,但是妻子刚过门就去世了,感觉他的命理是克亲人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容家这么大的一个人家不应该是祖坟出了问题吧?”   沈卓原本是自己自言自语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师傅听到他这句话后,手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那水滚烫,他刚倒的,他师傅却跟没有感觉到烫一样,沈卓急道:“师傅你没事吧?没烫着手吧?”   沈师傅微微的摇了下头:“没事,还有吗?”   沈卓又仔细的想了想:“他除了命格不好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荣成建工之前都传是他的问题,可是他也凭着自己的能力扭转,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自定乾坤的能量。”也许是跟容沉关系好了,他没再跟他师傅说容沉不举的问题。   沈仇看他表情继续问他:“他今年多大了?”   沈卓哦了声:“他今年30岁了。”沈师傅手指在桌下微微的颤了下,按照沈卓说的这些,他可以确认容沉就是当年那个他以为已经去世了的孩子。沈师傅看着茶杯眉头拧的很紧,不是因为容沉还活着,而是想不通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那把剑煞气那么重,那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他以为他死了的。沈师傅说不清心里是喜悦还是悲伤,他背负着这份愧疚,整整三十年。猛地听见他还活着,心中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第133章 天意如此   沈卓看他不言语, 且脸色沉重,不由的也担心的问:“师傅,你没事吧?”他师傅虽然脾气厉害, 脸整天拉着, 可是从没有这么凝重过。   沈仇看了他一眼,缓和过情绪来:“我没事。”   沈卓看他师傅脸色好点儿了, 于是轻声问道: “师傅, 是不是容先生有什么事啊?”虽然他给容先生摸骨, 他虽然命不好, 历经坎坷,可他是狮骨命,雄狮本就是历经重重挑战才会成王的, 这世上所有的人不也都是要经历磨难才会享福的吗, 所以容先生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可是此刻看他师傅的神色,沈卓有些不确定了,他再一次的问:“是不是容先生以后还会有什么问题?”   沈仇看了他徒弟一眼,他徒弟脸上满是担心,要知道这家伙从小到大除了他瞎眼的那一次, 他还没有这么担心过谁,沈仇问他:“他对你很重要吗?”   什么叫他对他重不重要, 沈卓总觉得他师傅说话怪怪的,他无奈的道:“师傅,他是我未来的老板, 有可能还会是我大舅哥啊,当然重要啊。”   沈仇也终于发现自己的问话很奇怪,他咳了声道:“哦, 我就是问问,他没事,都已经而立之年了,扎根立足了,还能有什么事。”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终于松了口气,他就说他算的不可能出错的。   沈卓又陪他喝了一会儿茶,看他不再提起他的那个雷击木,心里松了口气,他转移着话题道:“师傅,我刚才路过咱家的菜园,我看已经熟了很多菜,我去帮你摘了吧?”   他师傅心不在焉,对他挥了下手:“去吧,多摘点儿豆角,今天中午给你做芸豆红烧肉。”沈卓一乐:“那好,师傅我去了啊。”   沈仇在他走后,又在梧桐树下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房间里,先把沈卓房间的被子给他抱出来晒晒,然后又给他收拾了下床铺,他的房间他也天天给他收拾,倒也不脏。   沈卓这家伙每次回家都买东西,这次又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西藏枸杞、冬虫夏草的,他就两个眼睛,能喝多少?   尽管这么数落着他,沈师傅心里还是高兴的,养这么大没有白养,从以前那个整天往他要肉吃的馋嘴猫到现在回家给他带东西吃,真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那些年他穷,每次来卖肉的,他割不多,每次只能一点儿,切的时候他就没有切断,这样炒菜的时候不会抄丢,能一筷子全夹出来,那时候这家伙眼巴巴的看着这块肉。那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睛发出贼亮的光,看着怪让人想笑的。   沈师傅这么想着,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五花肉,心想让他吃去吧,幸好这家伙没长胖,本来身体就差点儿事,再成个胖子那就更没人要了。沈仇师傅不太看好沈卓现在找的女朋友,不是因为容五不好,而是因为她太好了,家世他们家配不上,更何况她还姓容。   他之所以一次次的问沈卓那个人对他重不重要,就是因为他怕万一有一天,容沉知道了当年的事,会怪到他头上,尽管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万一那时候他死了呢?万一他解决不了容沉身上的煞气呢?   沈卓一边摘豆角一边刷手机,是肖寒修他们建的群在群里发回家后的各种小资生活。   肖寒修问:沈卓你在哪儿呢?拍个照片来。   沈卓站起来,真给他拍了一张,蓝天白云、白墙灰瓦,梧桐树下,竹编小桌,竹编框里青豆角的场景。   把这张图发上去后,群里都活跃了。   肖寒修:沈卓你这是在哪儿啊?农家乐,这你也太会享受了啊。   沈卓切了声,什么农家乐,这是他家好不好,肖寒修是有钱人,大概都没有见过乡下吧。   周工:以我专业的眼光,这个风格的建筑是在郊区的*阳,对不对,沈卓这是你家吧。   沈卓:周工厉害,仅凭着一张照片就能看出来。   肖寒修:我也要去你们家,太美了,豆角你准备怎么做啊?   沈卓:红烧肉炖豆角   包工:【口水】   钱总:这道菜也是我喜欢吃的。特别是小时候妈妈做的,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沈卓:那来吧,自己种的,我摘了很多,我亲手给你们做。   容沉:真的?   肖寒修:容总,您怎么在呢?   容沉:……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肖寒修:【干笑】您老经常不说话,我都以为您走了呢。   容沉:你上面的照片我也看到了。   肖寒修:还是讨论下怎么去沈卓家吧?沈卓你们家有住的地方吗?   沈卓:有一张床。一张炕,炕比较大,挤挤的话能睡开你们几个。   肖寒修:我睡!我跟你睡!炕头戏啊!   沈卓知道他们是跟他开玩笑,刚刚回家怎么可能再赶回来,所以也笑着道:“行啊,你们来吧,这次我给床中间放碗水。”   众人在群里哄闹一番,容沉最后道:“等有时间一定去。”   沈卓也道:“好。”   肖寒修:我家保姆说你们家的菜种的真好。   沈卓:……要不我给你带点儿回去?   肖寒修:好啊,就等你这句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卓跟他师傅就起来收拾东西了,昨天晚上沈卓劝他师傅跟他一起搬到城里住,没有想到以往都劝不动的沈师傅,这次竟然同意了,所以沈卓怕他返回,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了。   其实他那边什么都有,就是他师傅有些舍不得,沈卓去菜园子里把能摘的菜都摘了,他师傅还把他养的一群鸡杀了六只,其他的他师傅让他装笼子里送给隔壁的邻居。   沈卓把院子里的东西往车上提,看着这一堆菜跟杀好的鸡,他想了想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发到了群里,虽然知道昨天肖寒修他们是开玩笑,他们不会缺什么有机蔬菜,但是他还是问问吧。   除了他师傅杀好的鸡,及一篮子土鸡蛋,菜他也摘了很多,昨天因为吃不多就没摘,今天把熟了的全都摘了,土豆也都挖了,般般样样的也堆满了院子,沈卓把这照片发到群里后,@所有人:我摘了一些菜,想要的跟我说,我给送过去。   肖寒修首先蹦出来了:沈卓,你不会把你们家菜园子所有菜都摘了吧。我昨天就是一说啊!   周工:罪恶了吧,你一说人家沈卓就把整个菜园子都给你秃噜了。   包工:还有六只鸡,一篮子鸡蛋。自己养的,全是好东西啊。   钱总:这些菜都是有机蔬菜,目测了下,怎么也值1000块钱了。   周工:付钱吧,肖总。   沈卓看的乐了:不用,这都是我师父自己种的,不要钱。你们谁要,我明天放车里。   容沉:你这是要搬家吗?   他已经看到院子里不仅有这些菜,还有好几个箱子,经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肖寒修:是啊,沈卓,你要搬哪儿去啊?   沈卓:我不搬哪儿,我是把我师父接到城里去住。   肖寒修:那好啊,你师傅一定是个高人,等他来了,我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让他老人家帮我算算姻缘。   周工:你就别祸害别人了!   肖寒修:你滚!   沈卓由着他们几个讨论,他先把东西往车里搬,等全都搬完后,发现容沉给他单独发了一条微信:你师傅回来后有地方住吗?如果不宽敞的话,我在你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套房子,你可以跟你师傅一起住过去。   沈卓看着这条微信笑了下,他之前跟容沉聊天,说起过他住的是一居室。没想到容先生记住了,   沈卓笑着给容沉回复:谢谢容先生,不过不用了,我跟我师父能住的开。   容沉很快就给他回复了:你睡客厅?   沈卓嗯了声,等嗯完后,他才发现得打字,容沉又看不见他:嗯,没事,客厅沙发是可以展开的沙发床。   容沉等了一会儿才给他回:那好。   沈卓连忙跟上:容先生,你要不要菜?给你只鸡。   他知道容沉更不缺这个,但是他就是想问问,跟他开玩笑的道:你给小五做着吃,全天然无公害。   容沉正想回复不用了的,他不能跟群里的那些人抢,那些家伙看他是真都摘了,都不好意思,纷纷抢着要,但看见他发过来的这句话,他想了想,给他打了几个字:好,我晚上去那边住,你拿给我吧。   沈卓手指顿了下,去哪边儿住?他家?他家住不开了啊,他都睡客厅了。   沈卓拍了下自己的头,他最近跟容先生住一个房间住习惯了,脑子短路了,容先生说的是刚刚那套房子,有钱人就是爽快,今天住这儿,明天就要住别的地儿,一个月不带重样的,沈卓摇了下头给他回复:好。   容沉又问他:你下午早点儿回来吧,我给你跟师傅接风洗尘。   接什么风,不能那么麻烦,虽然他知道容先生是很好的人,但他没有理由让容先生接风洗尘,那是他师父,又没有给他做过什么贡献。所以沈卓笑了下给他回复:容先生你太客气了,不用麻烦,我给我师父做顿饭就好了。   容沉看着这行字微微的笑了下,沈卓是还没有彻底的把他当一家人,或者说他压根就忘记了他是他妹妹的男朋友,容沉心想应该是后者。当然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会好好努力,让他把他当成他的家人。   所以容沉笑道:你会做饭?不是只会吃吗?   沈卓看了看天空,今天还是大晴天,万里无云,他以为容先生不毒舌了呢,结果还是一个样子。沈卓给他回复:我是不会做饭,但是容先生你也不会做吧?   容沉:来吧,我给你做。   沈卓:……   容沉看着他这六个点笑了下,沈卓现在大概是目瞪口呆的状态,容沉给他回道:别去群里说,给我留点儿面子。   沈卓终于反应过来了:你真的会做饭?好吃吗?   这一看就是个吃货,关注点在后面,容沉给他回复:能吃。   沈卓看着这两个字,深吸了口气,不是能吃的问题啊,是太意外了,虽然不是那种跳跃式的发展,但是也跟跑一样的,沈卓再一次的问道:容先生,你不忙吗?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忙,我代我师父谢谢你。   容沉直接给他回复道:来吧,我叫着小五,你既然给她带了吃的,我就做给她吃。不单为你师傅接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卓再推辞都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好不容易送走王大娘的他师傅,他师傅现在还记挂着那块平安扣呢,要是见了容五,他不会下手抢吧?   沈师傅看他诡异的看着他,横了他一眼:“怎么了?没见过你王大娘?”   沈卓笑笑:“是没见过王大娘这恋恋不舍的样子。”   沈师傅拿起旁边的扫帚,沈卓忙道:“师傅,我错了!”沈师傅哼了声,开始扫地,他把这院子也托付给王大娘了,走前要收拾干净。   沈卓看他是扫院子,干笑了下:“师傅,我来扫吧。”   沈师傅把扫帚扔给他:“好好扫,我再去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   沈师傅里里外外的看了三遍,才恋恋不舍的把门锁上了。   隔壁的邻居听说他要走,都出来送,沈师傅跟他们话别后忙进了车里,期间王大娘都没有再出来,沈卓边开车边跟他师傅道:“师傅,你是不是说什么话伤着王大娘了?”   沈师傅在他车后座上,动了下,他不胖,但是系上安全带就是挺别扭的,听着沈卓的话,他拍了他一下:“好好开车!好好给我看着路!”   沈卓拉着他师傅了,很高兴:“有师傅您坐镇,放心好了,我保准只看见路。”他师傅给他在车轮胎上系了红绳,他这不是新车,所以起的是辟邪的意思。   沈师傅哼了声:“我能天天跟着你吗?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要晚上到处走,太阳落山你就往回走,太阳出来了你再从家里出门。”   沈卓哦了声:“早九晚五的班,我去跟我们老板讨论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批准。”他说着自己先笑了,先不说容先生是个加班狂,单现在这个工作节奏,哪有正点儿下班的企业啊,更何况还是他这个行业,那招魂驱鬼都是晚上啊。   沈师傅也听出他是说反话了,这个徒弟是越来越不把他师傅放眼里了,沈师傅哼了声道:“你不是说你老板是你大舅子吗?怎么连着点儿权利都不给你?”   姜还是老的辣,沈卓正愁着怎么跟他说今天晚上要见的人就是他的老板跟他的假扮女友。   沈卓在答应了容先生的饭局后,就给容五发了个微信,本来是想着如果容五有事忙的话就先去忙,暂时的先别见他师傅,但容五可高兴了,当即就道她很有空,保证好好打扮下,见家长怎么能随便呢。   沈卓一时间哭笑不得,他知道容五是好意,她是一个很懂礼貌的人,她是感激他为他所做的一切。   沈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师傅,干笑着道:“师傅,看你说的,一点儿都不相信我,我大舅哥跟我女朋友对我可好了,已经说好了给你接风洗尘呢,你到家后就见着他们了。”   他说完后,他师傅愣了下:“你说什么?他要给我接风洗尘?!”   沈卓以为他也很惊讶,笑着道:“是啊,师傅你是不是受宠若惊?”沈师傅暗暗的磨了下牙,他何止是受宠若惊,他都想笑了,让仇人之后给他接风洗尘,沈师傅闭了下眼,把后背靠在了座椅上,也罢,本来就是要来见他的。   沈卓看他闭着眼睛以为他晕车:“师傅,你要是累了就躺着睡一会儿,我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沈师傅心中有事,也就嗯了声:“好,你慢点儿开车。”   这边的容沉是在公司加班,就他一人加班,知道肖寒修他们好不容易从工地回来都辛苦了,所以就没有打扰他们,而他是一个人,那无论是回家还是来公司都无所谓了。   给沈卓回复完信息后,他心里才有了些想要回家的想法,只不过那套房子他也很久没有去住了,别的倒好说,每周都有人打扫,只是吃的恐怕就没了,所以他让家里周婶把冰箱又重新补充了下,周婶知道他要来那套房子住很惊讶:“容先生,你要去那里住吗?”   要知道容沉从来没有去住过,每次去看望老太太都是看了就回来,也不知道进过家门没有。   容沉想了想对她道:“是的。”   周婶笑了下:“那好的,容先生,你是以后都住在哪里吗?”   容沉握着电话微微的笑了下:“对,我以后就住在那边,周婶,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保姆周婶很高兴:“住在那边也好,离老太太也不远,离你老领导也不远,省的你以后多跑腿了。”   周婶是自家人,所以知道他的一些家事,虽然容沉要从容家别墅搬出去,但是心里也替他高兴,以为他是解决了他自己的问题,敢去见老太太了呢。老太太也就是容沉的奶奶常年住在老宅子里,也是想这个孙子的。   容沉却没有跟她解释太多,只笑了下:“麻烦你了,周婶。”周婶笑了下:“这麻烦什么,我跟着你过去,还跟以前一样照顾你,还能顺便去看看老太太呢。”   容沉听着她的计划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他:“周婶,那边我自己住就可以了,你不用跟着我过去。”   周婶啊了声:“你自己一个人住行吗?”容沉笑了下:“放心吧,没问题。”周婶虽然知道他自立能力强,但还是有些不舍,她叹口气道:“你也要从别墅搬出去,小姐又经常不回来,老爷也整年的把道观当家,这别墅是越来越冷清了,我住着也没有多少意思啊。”   容沉笑笑:“不是还有我周叔在吗,”他顿了下下又道:“周婶,谢谢你跟周叔这些年照看容家,辛苦了。”周婶道:“这有什么,应该的,周婶等着你们都回来的那一天。”她说到后面有点儿哽咽了,容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下,周婶是感情充沛的人,越安慰越哭,好在容沉没有说话后,周婶自己止住了:“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我买你喜欢吃的菜。”容沉想了想道:“周婶,你帮我买一些甜点,”那边周婶啊了声,容沉咳了声道:“今天小五也过去。”周婶这才笑道:“放心,我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我这就去弄啊。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们做饭。”   容沉想了想道:“周婶,我自己来就好,我不确定什么时间回去。那边离家远,你也早点儿回去。”   周婶只好道:“那行吧,今天是休息日,你早点儿休息。”   容沉嗯了声,跟她挂断了电话。   他也不确定沈卓什么时间回来,所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了下,沈卓给他回复是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堵车的话,下午两点多就能到了。   容沉赶在2点前到的家,这边的房子是个小四合院,离他奶奶住的地方还要远一些,其实他奶奶住的那条街离沈卓比较近,老太太喜欢热闹,那儿靠近南锣鼓巷,而他这个房子已经在后海里边了。不过也不算远,走着就能过来。   小四合院周婶已经帮他收拾的整整齐齐了,这个小院子是一进一出的,并不大,但是正南正北的走向,三间上方,另东西各一偏仿,院子靠东边的地方栽种了一颗银杏树,那树已经有一个人合抱那么粗了,所以这个季节银杏树叶郁郁葱葱,让这个小院子在夏日里也平添了一份凉意。银杏树下也摆放了一个小石桌,四个石凳。   容沉想着沈卓拍过来的照片笑了下,他之所以建议沈卓跟他师傅搬进来住,就是因为跟沈卓家的配置差不太多的,京师的郊区现在房子规划的也跟四合院差不多。   容沉打开房门,屋里周婶也都帮他收拾了,冰箱里也摆满了各种食材,桌上也洗好了各种水果,还有各式甜点,周婶是真的很疼容五,因为容五也是很少回家,除了周末、寒暑假,她都喜欢住在学校里。   容沉把他的电脑放进书房后,给沈卓发了个微信,他没有催沈卓,也没有说要接他,只让他先回家安顿他师傅,安顿好后,直接到这个地址来。   第一次见他师傅,别让沈卓太紧张,就跟平日里串门一样就可以了。   沈卓也给他回复了:好,已到家,一会儿给你提着菜,你要多少?   容沉笑着给他回复:你能吃多少就带多少。如果吃不完,以后就天天来吃。   沈卓给他回复:那我都提过去吧,以后都有地方蹭饭了。【大笑】   容沉给他拍了一张张婶给他拍的菜,才跟他道:你把你师傅带来就可以了,我这边菜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来吃就可以了。   沈卓看着他这厨房里的菜不自觉的咳了声,他真的怀疑容先生会不会做这个饭,至少那些菜他都不会。   沈卓给他回复了一个举大拇指的表情,他现在真的很想过去看看容先生做的饭。   沈卓笑笑,先安顿他师傅。   身师傅进了他的家后,四处的看了下,摇头:“你这房子不是正北正南,只是弄堂里的一角。”沈卓点头:“师傅英明,所以我已经在墙上挂了一把剑跟一个转经筒了。师傅,这边的四合院已经很少了,要是正四合院会很贵的。”   沈师傅也就是说说,他当然知道京师的房子贵,沈卓这个房子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是偏房,但是房东依照现代的装修把屋子布置的很舒服,沈卓把他的行李放在卧室:“师傅,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沈师傅摇了下头:“不是   说要带我去见你女朋友跟你大舅子吗?”   沈卓笑笑:“师傅,不用着急,你先休息会儿。”   沈师傅瞅他一眼:“怕我抢那女娃的东西?”   沈卓给他倒了一杯水:“哪能呢,我知道师傅你不是那样的人。”沈师傅嗤笑了声:“你就长了张好嘴!”   沈师傅并没有休息太久,容五就给他发消息了。   沈卓看着他师傅笑道:“师傅,咱们走吧?”   沈师傅站了起来,沈卓把他的拐杖递给他,他师傅现在眼睛已经基本上好了,可是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些模糊,等会儿他们回来肯定是晚上了。   沈师傅看了一眼那拐杖:“不用!”   沈卓给他拿着:“师傅,等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他师傅虽然六十多岁,但是身体硬朗,是不需要拐杖,但是眼睛不行啊。   沈师傅看他:“那你不会扶着我吗?”   沈卓不知道他师傅这又是怎么了,只好道:“好,好,我扶着你。”   容五给他发的共享位置离这里有2公里远,沈卓一手提着菜,一手挽着他师傅道:“师傅,我正好领你参观一下这边的风景,后海非常漂亮。”   沈师傅点了下头:“走吧。”   两公里不算远,沈师傅脚程也快,很快就看见定位前面的那栋四合院了,沈师傅看着这周边的房子再看了一眼沈卓:“我怎么觉得你跟上门女婿似的。”沈卓看了他一眼:“师傅,你能不打击我吗?”   沈师傅哼了声:“我是想提醒你,这上门女婿不好当,这容家家大业大,你进去后恐怕得夹着尾巴。”   沈卓点点头:“好,我保证整天夹着尾巴。”因为知道不能娶容五,做不了上门女婿,所以沈卓答得从善如流。   沈师傅哼了声:“没出息的家伙!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徒弟的!”   沈卓已经看见朝他招手的容五了,他也朝容五笑了下,跟他师傅道:“好了,师傅,你等我回家再数落,现在跟人打个招呼。”   沈师傅也看见那个标致的女孩了,他即便不满意容家,但在小姑娘面前他也没说什么,容五笑着朝他们跑过来,先看了沈师傅:“想必这位就是沈师傅了,师傅好!沈卓一直都很崇拜您,老跟我提起您,我想着您一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师父您长的太像电视上的明星了,沈卓肯定是随您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跟沈师傅伸出了手,沈师傅没有想到容五要跟他握手,而且还一大顶高帽给他戴上了,而且还让他戴的心里很舒坦,这让沈师傅看着她手腕上的那块平安扣都不好意思要了。   沈师傅咳了声:“女娃子长的好看,说话也中听。”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握容五的手,毕竟他一个老头子了。   沈卓看他师傅手脚都无处放了,笑了下:“小五,你都把我师父说的不好意思了,还有,我可没有崇拜他啊。”沈师傅拍了他一巴掌:“兔崽子!”   容五朝沈卓眨了下眼,沈卓也朝她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过关了。   容五笑着要挽沈师傅:“师傅,我们进去吧。我大哥也等你们很久了。”   沈师傅已经看见她说的大哥了。   容沉听见声音已经迎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家居服,长运动裤,加短袖T恤上衣,虽然很休闲,然而因为他身材修长,脊背挺直,所以依然让人觉的气息凛然,那是一种深埋于骨子里的锐气,无关外表。如院里银杏树一样,自在天地间,蕴含着巨大而坚韧的力量。   沈师傅一直看着他,这个容沉自出门的那一刻他就盯着他,看见这个人先是准确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看向了他徒弟,眼神是带着笑意的,也正是这种笑意让他一身煞气收敛了很多。   沈师傅无声的吐了口气,果然是那个孩子,30年了,这身煞气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跟那柄剑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沈师傅看着走过来的容沉微微的笑了下,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这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事。 第134章 做饭   容沉看沈师傅打量他, 他也就给他时间让他打量了,他这一身煞气瞒不住沈卓,自然就更瞒不住他师傅了, 容沉也没有想要瞒过他。他喜欢沈卓, 想要跟他光明正大的,包括让他的师傅同意。尽管这都是以后的事。   因为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对沈卓有影响, 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跟沈卓说什么。   沈卓的这个师傅果然是看出来了, 因为一直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因为眼角的纹路深, 显得非常锐利,师傅就是比徒弟厉害,徒弟长了一双讨人喜的桃花眼, 即便是愤怒那眼睛也是水汪汪的, 更何况现在笑意盈盈,仿佛所有春光都倒映在了这双眼睛里。   看着师傅旁边笑着的徒弟,容沉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迎了上去:“沈师傅,您路上辛苦了,我叫容沉, 很高兴见到您,欢迎您来做客。”   他也朝沈师傅伸出了手, 沈师傅这次握了下道:“劳烦了。”   容沉笑了下:“您太客气了,您是沈卓的师傅,就把这里当成家好了。”他说着接过了沈卓手里的菜:“领你师傅进屋吧, 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吃饭了。”他说的太自然了,接他徒弟的菜也接的自然。   沈师傅琢磨了一番他这个话, 以为他是认可了他徒弟这个妹夫,于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娃子容五,容五扶了下他的胳膊:“沈师傅,进来吧,这个房子有一点儿小,您请见谅。”   沈师傅还没接话,他徒弟就道:“要是这房子小,那我那房子就该叫鸽子笼了吧。”容五扶着沈师傅笑道:“所以我哥说要请沈师傅住在这里啊,沈师傅您看看喜不喜欢这里的院子,是不是跟您住的地方很像?您要是喜欢就住这里吧”   沈师傅深吸了口气,他徒弟是上门女婿没错了,但是他不能跟着陪嫁进来啊!那传出去成什么了!   沈师傅跟容五一个女娃子说话总觉得自己声音大,所以每次说话都是先调整下嗓子,他咳了声道:“不用麻烦,都是乡下人,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沈卓也笑着道:“都说娘不嫌儿穷,我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嫌弃我的。”   沈师傅拍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让人家笑话。”   容沉跟在他们两个身后,把门带上来了,屋里开着空调,一下子就驱走了夏日的炎热,沈卓呼出了口气,他站着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这个房子也跟他的房子一样,里面都是现代化的设计,只不过比他的装修好多了,一水儿的红木家具,透着一种让人安稳的色调。   容沉把菜放到了厨房里,出来看他打量他的房间,笑了下:“先陪你师傅坐下,沈师傅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随时来这里做客。”   他说着也陪着坐了下来,亲自给沈师傅泡了茶,他泡茶的手法熟练,容沉解释道:“以前给我一个老领导泡茶,他每次都说我泡的不对,白白浪费了茶叶,我就学了几次,沈师傅,您尝下。”   这茶水沸腾,尖尖的嫩芽在水中打了个旋,冲出来的茶汤颜色非常好看,容沉给沈师傅倒了一杯。   沈卓看容沉要给他倒茶忙道:“不用,我喝这个就好了。”   容五刚才从冰柜里给他拿了冰水了,这种天就应该喝冰的,所以对于容先生亲自给师傅泡茶,沈卓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总觉得过分隆重了。   沈卓说着拿过了还冒着寒气的矿泉水,正要打开,容沉就道:“你咳嗽刚好,别喝冰的。如果不想喝茶,喝白开水吧。”   看容五惊诧的眼神,容沉也跟她道:“你也少喝冰的。”容五跟沈卓对视了眼,只好把冰水放下了,她咳了声道:“沈卓,我还买了好多冰淇淋。”   沈卓笑了:“那等着冬天再吃吧。”夏天喝热茶,那冬天就得吃冰淇淋了。   容五听着他的话乐,她看向沈师傅道:“沈师傅,沈卓是您教的吧,他说话太逗了。”   沈师傅看了一眼他徒弟,又看了一眼容家兄妹,特别是容沉,这个人确实对他徒弟很好,即便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可这表现也未免太贴心了,因为他把他要说的话都给说了,他平日每次都嘱咐沈卓夏天刚从外面回来不可以喝冰的,但这家伙都没有听过,而这次竟然听了。   还有咳嗽,沈师傅不知道他徒弟感冒了,但是从这个人这句话的推断中,这个人记着,以至于好了还记着。   沈师傅默默的喝了口茶,茶很好喝,比沈卓给他买的极品茶还要好喝,当然这个人家里也喝得起这种好茶,但是从这一点儿来看,这个人对他徒弟是真心实意的。   沈师傅默默的想,他这徒弟上门女婿就上门吧,只要人家待他好,孩子跟谁姓都不重要,当然前提是能生出孩子来。   沈卓没有他师傅想的那么好,他握着容先生给他重新倒得蜂蜜柠檬水默默的垂了下眼。   第一次来容沉家做客,说不紧张那也是假的,事实上这一路他都很紧张,在工地的时候住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可回到了这里再来人家家里做客、特别是老板家里做客那就不一样了。   沈卓猜想容先生请他跟他师傅来可能是因为他跟容五的关系吧,那就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沈卓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可这高兴一半掺着糖,一半掺着毒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跟容五不过是演戏,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是个阴阳人却骗了他妹妹,那该怎么办?   容五对他来说都跟那块半糖半毒一样,他含着那块包裹着毒的糖,心甘情愿的往下咽。他愿意陪着容五演戏,但是也对容先生有了愧疚,容先生对他越好这愧疚就越重,现在已经重到他不敢抬头看他了。   沈卓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无形中,他的天秤已经偏向了容沉,等他偿还完前世欠了容五的那一份喜欢后,他本能的偏向了他。   容沉看他盯着那杯水看,笑了下:“好了,你陪你师傅先喝茶,我去给你们做饭吃。马上就好。小五,你陪沈师傅说说话。”   容五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她哥会做饭,而她不会,所以她只好道:“好的,大哥。”   沈卓听他这么说那还能坐的住,他以为他们有钱人家都有保姆给做饭的,所以才来蹭饭的。   沈卓跟容五一样,也是不会做饭的,但是他不会是不是也要装一下啊?沈卓站起来道:“我帮你弄。”看沈师傅看他的那个眼神,沈卓干笑了下:“我帮你摘摘菜。”   容先生笑了下:“行。那沈师傅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他也看出沈师傅是那种沉默寡言、说一不二的人,亦或者他并不愿意跟他多说话,所以他也就点到为止,以后的时间还长。   沈师傅也朝他点了下头,他到这会儿已经见到了容沉了,他真的还活着,好好的活着,沈师傅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么些年这个小孩也如那把剑横在他心口,让他日夜难安,他真的没有想过容沉会出生,甚至背着这一身煞气,这些年肯定过的不好。   看沈师傅默然无语,容五调动了一切能说的话:“沈师傅,您来了这里以后就不走了吧?”沈师傅跟她笑了下:“我就是想来看看沈卓,现在看你们都挺好的,我放心了,过段时间就再回去。”   他也看出这家人对他徒弟好了,倘若他们真的结婚了,也就用不到他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沈卓不是他亲生的孩子,那过往恩怨也与他无关,他要与他划清界限,如果到了那一天的话。   容五笑着道:“师傅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就住着吧,沈卓可盼着您来了。”   沈师傅笑笑:“你这女娃子心好,我知道,但是我总不能你们结婚了我还跟着你们吧?”   容五听着他的话,微微的顿了下,她只顾着应付她大哥,却忘了沈卓的师傅是不知情的,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他们两个是演戏,是不是很伤心?容五想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给他倒茶:“沈师傅您喝茶。”   沈师傅也点了下头:“谢谢你。”   容五都不好意思了,她看了一眼关着的厨房门,深吸了口气对他道:“沈师傅,您别这么说,您是沈卓的师傅,就是我的师傅,沈卓于我有恩,我对他感激不尽,我理应要好照顾您。”   沈师傅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他是一个很敏锐的老头子,虽然这辈子没有娶过妻,可感情的事他也懂,听这女娃子的意思是她对他的徒弟只是感激吗?   容五朝他抱歉的笑了下:“沈师傅,我非常抱歉,沈卓他是为了帮我骗我大哥才这么做的,我大哥逼着我嫁人,沈卓他看不下去了才帮的我,他不是有意要骗您的,都是我的错。”她从来都不想骗人,她大哥是她没有办法了,可她不能再欺骗一个老人,更何况他是沈卓的师傅。   沈师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就说他徒弟怎么会去找女朋友呢,还是找了这么一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女孩子,要是真的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他早就跟他说了。   所以要不是他发现他的平安扣不见了,他才不会告诉他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容家这么大的一个大户人家怎么会同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子当女婿呢?而且他的徒弟身体还有问题。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而假的才是合情合理的。   容五看他不说话,也有些不好受,她双手交握了下,再次的跟他道歉:“沈师傅,我非常抱歉,倘若您不嫌弃,我也认您当师傅,认沈卓这个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   沈师傅看着她摇了下头:“你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是我徒弟自己做的,那我老头子也尊重他的决定。”   容五朝他感激的笑了下:“谢谢沈师傅,您跟沈卓一样都是通情达理、替人着想的人。”   沈师傅自嘲的勾了下嘴角,他这个人怎么会是通情达理的,沈卓每次都说他脾气臭,不过他徒弟确实是个耳根子软的混蛋,这种事也敢骗,这万一哪天让人家知道了,还能有好果子吃?   沈仇看了一眼厨房门,那个容沉竟然亲手做饭,那这个人知道被骗了后是不是得亲手掐死沈卓啊。   沈仇想了想问容五:“那你大哥他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容五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大哥你不知道他特别固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嫁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走一天算一天吧。”   看沈师傅皱了下眉,容五忙道:“沈师傅你放心,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一力承担,不会让我大哥怪罪沈卓的。”   沈师傅皱眉是因为知道容沉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把容五嫁出去,容五是他亲妹妹,那就要越早嫁出去越好,成了别人家的人就不会再受他的煞气所影响。尽管这件事听起来是那么扯淡,可是这事本身就是很扯的。谁能想到容沉会被一把剑所染煞气呢。   沈师傅皱着眉头道:“没事,是他自己做的,就得想到后果,被打断腿也是应该的。”   看沈师傅咬牙切齿,容五苦笑着道:“沈师傅你别怪沈卓,都是我不好,不过我跟你保证我大哥不会打他的。我大哥对沈卓挺好的,真的。”   沈师傅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也是实心眼,她大哥对沈卓好还不是因为沈卓是他未来的妹夫吗?能把他妹妹尽快嫁出去,所以才对他好的吧?要不还能是为了什么?虽然那好也确实太贴心了,沈师傅也是无比正直的人,压根就没有想歪。   而且容五又深刻的补充道:“沈师傅,沈卓因为救我差点没命,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沈卓在我们荣成建工工作努力,数次帮我容家化解危难,是我们容家的恩人,所以无论怎么说沈卓都是我的恩人,这也是我这一次特意来见您的原因,沈师傅您教育出了一个好徒弟。”   沈师傅听她这么说觉得嗓子有些紧,他咳了声道:“沈卓他救了你?”看到容五重重的点头,再看看她手上他徒弟穿的那串精致漂亮的手串,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他师傅的家人因为容家满门被灭,尽管他不是为了复仇,可也因为他背着的那把剑的原因让容家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容沉,而且还是满身煞气,而他的徒弟却又为了容家的后人拼尽性命,真的是报应啊。   沈师傅把手里的茶杯慢慢的放了下来,看到容五紧张的盯着他,沈师傅朝她摆了下手:“我不怪你,都是命。”   容五听着他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命不命的,怎么就牵扯到了命呢,但是这句话从沈师傅的嘴里说出来,容五却发现她无法反驳,沈师傅脸上的表情是那种肃穆的,他年纪并没有太老,可是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苍老的让人心惊,继而无话可说。   就在容五不知道再跟沈师傅聊点儿什么的时候,沈卓打开厨房门出来了,看他们俩齐齐的看着他,不由的笑道:“怎么了,师傅,小五?没见过大厨啊?”他那笑的很勉强,眼睛直眨,仿佛进沙子了,果然他用手又搓了下眼睛,一行眼泪出来了,厨房里的容沉声音也出来了:“跟你说了别用手搓眼睛,小五你带他去洗手间,先让他好好洗洗手。”   他的手上也是洋葱,没法给他擦了。   容五连忙给沈卓抽了张纸巾:“大厨,你怎么了?”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大厨。她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她大哥正在切剩下的半个,果然沈大厨闭着眼睛道:“我就切了点儿洋葱。”   容五笑着把纸巾递到他手上:“走,我带你去洗手间。我跟你说咱们不会就别去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卓把手洗干净了,眼睛也好了,容五在旁边看着他乐:“沈大厨。”沈卓叹口气:“我终于明白大厨也是不好当的,辛苦你大哥了。”其实他进厨房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因为时间短,就给洗了青菜,虾跟鱼需要事先调料,所以他就没有插手,正想着帮他切个洋葱的,就成这样了。   沈卓从洗手间出来,又往厨房走:“我再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容沉已经系上了围裙,跟他道:“你坐着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沈卓已经进来了:“这次我知道窍门了。”要是有保姆在,他肯定不会插手,可是容先生要亲手做饭,那真的是要折杀他了。他即便是进去站在厨房里也不能蹲在外面喝茶啊。   容先生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心想做饭还需要什么窍门吗?熟能生巧,他张着两只手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的主。进来纯粹是来帮倒忙的。不过容先生也没有再赶他出去,让他在这里也好,顺便问问他什么口味。   容先生调制大虾的调料:“你喜欢糖醋虾还是白灼虾?还是炸酥虾?”沈卓想了想道:“糖醋虾吧?”   容先生点了下头,果然喜欢吃甜的。   沈卓把提来的鸡拎出来:“我帮你把鸡剁了吧?”   容沉嗯了声:“行,那做辣子鸡。你师傅能吃辣吗?”沈卓笑道:“放心,我师父老能吃辣了。”看他上手就要剁,拿刀的姿势非常犀利,鸡块剁的也很匀称,只不过他们家刀太快了,容沉把另一个围裙给他:“穿上这个剁。”这要是等剁完,他这衣服都没法穿了。   沈卓双手都占着,一时间没法穿了,容沉给他系上,穿过他的手臂给他系了个活扣,沈卓腰身细,虽然常年锻炼,但他一臂能刚把环抱过来。容沉默默的吸了口气,沈卓一手拿刀,一手抓着鸡脖子,催他:“好了吗?”   容沉嗯了声,退后了步:“好了。”   此后,容沉就专心炒菜,沈卓就专心剁鸡。 第135章 喝酒   经过两个人的不懈努力, 一个多小时后,饭菜终于都陆续上桌了。   沈师傅宰了6只鸡,除了肖寒修跟周公要的两只外, 沈卓把剩下的4只都提了来, 所以除了清蒸鲈鱼、糖醋虾、 清炒小油菜、西红柿牛腩汤等菜,剩下的都是鸡了, 一份大盘鸡, 8个鸡翅让容沉给做了青柠蜂蜜煎鸡翅, 这道菜从烤箱里端出来的时候, 沈卓就咽了下口水,要不是太烫,容沉都想给他夹一个吃了。   沈卓端着这道菜:“我端出去!”   容沉给他打开厨房门:“去吧。”   看沈卓端着出来, 容五也吸了下鼻子:“好香!”沈卓笑道:“是不是比外面做的还好闻?”   容五点头, 容沉端着其他的菜也出来了,招呼沈师傅:“沈师傅,到这边来吃饭吧。”   沈师傅点了下头,他在家里时忙里忙外,给他徒弟做饭,但在人家家里做客, 他也就当了一会儿客人,享受了次他徒弟的照顾:“师傅, 你尝尝,好不好吃?”   沈师傅哼了声:“说的跟你做的似的。”   沈卓只笑:“我打的下手,这鸡翅、这鸡块、这所有的菜都是我切的。”   容沉也笑了下:“家常便饭, 沈师傅您随意。”   沈师傅嗯了声:“麻烦容先生了。”   容沉落座:“您客气了,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他朝容五道:“去拿酒来,沈师傅您想喝红酒还是白酒?”   沈师傅摆了下手:“酒就不用了。”   容五笑了:“沈师傅, 吃饭怎么能不喝酒呢!这是给您接风洗尘,我觉得您老肯定喜欢喝白酒。我给您拿白酒。沈卓,咱们两个喝红酒吧。”   容沉点了下头:“好,我陪沈师傅您喝白酒。”   沈卓也跟容五笑了下:“好,我们两个喝红酒。我跟你说我可要什么82年的拉菲啊。”容五哈哈笑了:“好。”   容五醒好了红酒,这边容沉也给沈师傅倒满了酒,正要举杯的时候,容五道:“等一下,我先拍个照片,大哥你第一次做饭,沈卓你也是第一次,值得纪念一下。”沈卓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拍一张,顺便让他们羡慕一下。”   果然他拍完后,就发到了那个群里。这个时间点儿正是晚上饭点儿,群里的众人都发来了流口水的表情,纷纷质疑这饭菜是摆拍的,不知道谁家做的,网上盗的图。   沈卓也不辩解,只回复道:我给你们把菜带来了。   容沉等他们两个发完朋友圈才道:“可以吃饭了吗?”   容五放下手机,端起酒杯跟众人碰杯:“可以了,沈师傅,我先敬您一杯酒!欢迎您来我们家做客!”   容沉对沈师傅道:“沈师傅您老随意,这酒后劲大。”沈师傅看了一眼那酒,知道是好酒,微微笑了下:“容先生也随意。”   但容沉还是把那一杯酒都喝了,他们两个用的虽然不是跟沈卓他们那样的红酒杯,但这一白瓷小杯一次也有一两,沈师傅看着面不改色的容沉点了下头:“好酒量。”他说完后也一气把他酒杯里的酒干了。容沉想要阻拦下的都没有来得及,老爷子相当干脆。   沈卓看他师傅这喝酒的架势不由的咂舌道:“师傅您老人家慢点儿,没人跟您抢。”   沈师傅横了他一眼:“你还不赶紧喝?怎么着红酒也准备给我分次数吗?”   他跟容沉这一杯就是他对容沉的歉意。他说不出口,于是就全在酒里了。   沈卓朝容五举杯:“小五,干杯!”   他们两个红酒倒的少,就是一次的量,所以一次就干了,沈卓喝完后品了下:“果然是好酒,没有82年也得85年了吧。”容五哈哈笑:“就是82年的。”沈卓感叹了下:“那今天晚上是要不醉不归了啊。”容五点头:“这一瓶咱们两个就包了。”   晚上这顿饭,因为沈师傅的好酒量,而吃的分外愉快,容沉尽量的让沈师傅多吃饭,但是却不能不让他喝酒,倒酒的规矩他也懂,白酒跟红酒不一样,必须要满杯。而只要是他敬的酒,沈师傅一次就全干了。容沉不得不一次次的道:“沈师傅,您吃这个菜,这是您徒弟亲手切的。”   沈师傅却只夹了那么一筷子,随即便放下了筷子,只给了个评语:“切的还算整齐。”沈卓知道他师傅的酒量好,但是他师傅很少这么喝了,毕竟也年纪大了,所以笑着岔开话题道:“师傅,你刚跟小五聊什么了啊?”   沈师傅看他一眼:“我跟容姑娘聊了下你们两个的婚事。”容五看他一眼,沈师傅朝她使了个眼色,他不会拆穿她的,于是容五也只能看着沈卓自己掰扯。   沈卓听他师傅这么说,也是愣了下,但也就楞了那一秒,随即就笑道:“师傅您老人家同意了?我就说容五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吧?   沈师傅也点头:“确实是。”沈师傅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容沉,容沉给他倒茶的手也微微的顿了下,但也就那一下,他看向了沈卓,沈卓是看向他妹妹的,他的眼里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容沉说不清他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大概就如沈卓面前的那一盘柠檬鸡翅吧。   沈卓也只是看了容五一眼,便也很快的收回来了,他怕他看的多了入戏太深,到时候出不来。他也没有想到他师傅会这么说,于是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再接什么话,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静止了。   沈卓夹了一块肉往嘴里送,辣子鸡炒的非常入味,沈卓咽下去后吸了口气,容沉给他杯子里倒上了水:“慢点儿吃,我是不是炒的太辣了?”沈卓摇头:“没有,非常好吃。师傅你也尝尝。”他给他师傅也夹了一筷子,又给容五也夹了一筷子:“小五你也吃啊。”   容五朝他笑了下:“好,沈师傅你多吃一些。”   沈师傅点了下头:“容姑娘大方又漂亮,我是很看好这姑娘,容先生您也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吗?”   容沉手端着白瓷的杯子微微的捏紧了,他看着沈卓,他能说他不同意吗?他能在这个时刻跟他说他才是喜欢他的吗?   沈卓酒喝的不多,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容沉的眼神跟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时看的那样,深邃的仿佛要把他吸进去,沈卓被他看的压力过大,觉得嗓子有些紧,他忙扭开了头,这一侧头才发现容五也看着他,那眼神里有着歉意,或者说是紧张。   沈卓深吸了口气,笑着道:“师傅您老人家未免也太心急了,我们两个还年轻呢,还想多谈两年,是不是小五?”他朝容五看,容五也只好朝他笑:“对。”她现在知道沈师傅这是生气了,是气他徒弟瞒着他。   果然沈师傅哼了声不再理他。就知道这家伙满口谎言,在外面这几年,他鞭长莫及,于是这家伙就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沈师傅知道他徒弟是那种在外面只报好的孩子,可是这心里就是疼。他徒弟连平安扣都给人家了,怎么会不喜欢人家呢!   沈卓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好了师傅,徒弟敬你一杯,您老别着急。我先干为敬!”   他喝完了,发现他师傅就抿了一下,沈卓看了一眼他的杯子:“师傅,您这不给徒弟面子啊,我都干了啊。”   沈师傅哼了声:“你一口红酒好意思跟我干!你连个女娃子都不如!”容五笑了下,她敬沈师傅的时候确实是满杯酒。   沈卓道:“我是怕浪费这82年的红酒好不好,我还想着等会喝不完提回家呢容先生,能提回家吗?”   容沉被他说的无可奈何,知道他是在竭力的活跃气氛,于是也笑道:“这瓶不行。没有随礼随半瓶酒的,你要么在这里喝完,要么再给你随上一瓶没开封的。”   沈卓看他笑了,眼神也没有那么吓人了,于是也笑了:“那好,容先生等会儿你可不要忘了啊。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天替我师父接风洗尘。”   桌上僵持的氛围,因为沈卓的打诨给搅开了,后面的酒就喝的格外欢乐,哪怕这欢乐也是一半苦一半甜,桌上的仅有的四个人在这一个晚上都同样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无法消除,只能用酒压下去。   容沉与沈卓、容五一样,都是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告诉,只能默默喜欢,而沈师傅是心中一半喜悦一半担忧,因为容沉的活着而喜悦,可也因为他的活着而担忧,不仅仅是怕有一天容沉知道了他这满身的煞气是因为他而怪罪沈卓,更担忧的是他这一身煞气,这在一个人身上并不是好事,他即便是过了大劫了,可长久下去对身体不好。   而这些他也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事都压在了酒里,不管谁敬他的酒他都喝了,他徒弟刚开始还不让他喝,但他自己也喝多了,他自己举着杯子道:“我以为红酒不醉人的,原来也能醉人。”   容五也喝多了,听着他的话乐:“红酒比白酒差不多,咱们两个其实喝的跟沈师傅你一样多。”   容沉看沈卓还要倒酒,伸手制止了:“别喝了,喝多了明天头疼。”沈卓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好,你说的对,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说完这句话后果然坐直了,用手捏了下头后笑着道:“容先生,我们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也谢谢小五。师傅,我们回家吧。”   容沉直接道:“今天就住在这里吧,这里有四间卧室,你跟师傅今天就先委屈下。”沈卓已经站起来了,笑道:“没事,我没有喝多,还能回去。”   沈师傅也站了起来:“我跟他回去,今天已经很麻烦容先生,容姑娘了,非常感谢。”   看沈师傅执意要走,容沉便点了下头:“那好,我送送你们。”   沈卓笑了:“不用送,我离这儿很近,顶多两公里。”   容沉也笑:“那我正好出去透透风,走吧。沈师傅,您慢些。”他回头又嘱咐容五:“小五,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早点儿休息,这桌子就先放在这,等我回来收拾。”   容五点点头:“好的,大哥,沈师傅,再见,下次再来做客。”   沈师傅朝她点了下头:“好的,”他顿了一下又回了下头,盯着她的手腕看,沈卓一阵紧张,以为他师傅要,但是师父只是跟容五道:“容姑娘,老头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有句话还是要告诉你。”容五忙道:“沈师傅您说。”   沈师傅看了一眼容沉,又看了一眼他徒弟,最后才对容五道:“要早点儿嫁人,要是哪天想结婚了,可以找老夫来给算个吉日。”容五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沈师傅没有当着他大哥揭穿她跟沈卓的事,她心里一阵感激,忙点头道:“好的,沈师傅。”   容沉去送他们两个,这个时候是晚上的10点多钟,后海边上依然有很多乘凉的人,后海的酒吧这一片还没有拆迁,依然灯火闪烁,歌声鼎沸,湖面上有一丝丝凉风,让沈卓清醒了些,他笑着跟他师傅道:“师傅,这就是我曾跟你说过的后海酒吧,等哪天晚上我再带你来这里喝酒啊。”   沈师傅没有喝醉,听着他这话嗤笑了声:“我有一个老头子来这里喝酒?你确定人家让我进门?”   沈卓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哈哈的笑了几声:“那我买回去你喝,这里调的酒好喝。”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你经常来这里?”   沈卓摇了下手:“不经常,偶尔,发工资的时候?”他每个月给别人发完工资的时候,心疼的来喝酒。   容沉听着他迷迷糊糊的话想笑:“沈师傅,你以后想喝酒的时候就去我那儿,我陪您老人家喝。”沈师傅看了他一眼,这个容沉的酒量很好,现在一点儿醉意都没有,这个人不错,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很好,这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已经看到出来,这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沈师傅摇了下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了句诗:“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沈卓笑着道:“师傅,您还能背诗啊。”   沈师傅拍了他一下:“跟你没关系!”   那就是说给他听的,容沉看了一眼沈师傅,沈师傅也许是听了沈卓跟他说的他曾经当过兵的话吧,只是这首诗是岳飞写的《满江红》,这是岳飞被12道诏令连夜召回,在牢中奋笔疾书写的千古名句,不过过了多少年,从这诗词里依然能够看出诗人的不甘心及其爱国之心。可惜了当时那个时代。飞鸟尽、良弓藏。   容沉也不由的道:“沈师傅是让我深藏功与名是吗?”他笑了下,他一直都很默默无闻,他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更何况那些东西他也不喜欢。   沈师傅也没有确认,只是笑了下:“过眼烟云散随风, 幻化金顶伶仃松,这世间事,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容先生想得开,难得。”   说话间已经快到家了,沈卓看着那个医院感叹了声:“容先生,你还记得你上次也是把我送到这里。”容沉看他看那个医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他笑了下,低声跟他道:“抱歉,上一次是我鲁莽了。”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我就是想说,这才几个月,咱们兜兜转转又到这里了。”这世间的缘分真的就有这么巧。   沈卓指了指巷子里面的小偏院子跟他说:“容先生,我就住在那里面,你要进去坐坐吗?”   容沉笑了下:“不用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儿让沈师傅休息,你也休息下。如果明天起不来的话,就跟我说,改天再去上班,你正好也带着沈师傅逛一下。”   沈师傅摆了下手:“不用,让他上班去吧。”   沈卓也笑道:“我明天是第一天去上班,怎么能不去。”   容沉笑了:“那好,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沈卓啊了声:“我自己去就行。”   容沉没让他拒绝:“我顺路,我今天住在这里。”   好像也无法拒绝了,沈卓跟他笑着道:“容先生谢谢你,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了。”   容沉朝他们挥下手:“快回去吧。”   沈卓扶着沈师傅回家,他们这个小巷子比较窄,沈卓跟他道:“师傅你慢点儿走,你能看的清吗?”沈师傅嗯了声:“能看清,又不是没瞎过。”沈卓笑了:“师傅你就是嘴硬,其实心地善良。”   沈师傅冷哼了声:“少给我戴高帽子。”   沈卓扶着他胳膊:“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师傅你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我以为你要抢手链去的呢,但是你现在不仅没抢,还劝小五要早点儿嫁给我呢。”   沈师傅冷眼看着他自欺欺人,没有揭穿他,他想他是因为欠容沉的,所以才没有要。   沈卓确定他师傅不要了后,转着弯的问他:“师傅,你最后跟小五说的那句话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小五带着我的手链是不是就没事了?不会再受他大哥影响了吧?”如果好了,那他们两个就不用再担心了。   沈师傅都不想理他,径直往前走,沈卓只好跟上他:“师傅,我这就开门,我家里还有一把钥匙,等会儿我找给你,你白天没事的时候可以出去逛逛,但是别去太远了。”   沈卓进屋后把空调打开:“师傅,你洗个澡吧?我给你调一下水。这天是太热了。”   沈师傅洗完澡出来,他徒弟又给他把水果洗好了,问他吃不吃,沈师傅道:“已经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   沈卓只好把电视关上,跟着他进房间:“师傅,屋里凉快吧,你盖这床夏凉被吧?”   沈师傅冷眼看着他徒弟给他各种献殷勤,最后看他可怜巴巴的在他房间里待着,他才冷笑道:“那个平安扣只要她天天待着,就能辟邪防煞。”   他这个徒弟是瞎猫撞死老鼠,碰对了。平常的辟邪的东西不会有用,要是有用的话,那容家的那些高人肯定就给容五找辟邪的东西了,沈卓之所以碰对了是因为这个平安扣用他的血养的,有了他的血气,再交给容五贴身佩戴,相当于他跟了容五,另一种形式的入赘。   容五又跟他说过,沈卓为了救她差点儿连命都没了,那就正好合了血水交融的道法,是把他的生命交给了她,把生命交给对方,这是世间最真挚最浓烈的感情,比嫁娶更真。   沈卓听他师傅说可以,当即就高兴了,他笑着道:“那师傅你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要她早点儿结婚啊?”   沈师傅看着他冷笑了声,这徒弟心眼不少,可惜都用在别人身上了。沈师傅哼了声:“她不结婚我怎么要回那个平安扣?”她不结婚难道他徒弟也不结婚了吗?当一方有了婚约那就不管用了。   沈卓知道他师傅是这个意思后就彻底的放心了,他笑着给他师傅掖被子:“那师傅你早点儿休息吧。空调我给你调到25度,你晚上要是冷了,自己关上啊。”   利用完了他就跑,沈师傅骂了他一声兔崽子,沈卓哈哈笑着走了。   这边沈卓他们师徒两个回家休息后,容沉又反方向的走了一条街,站到了那个大四合院的边上,四合院的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容沉也并没有想要进去,所以只是看了下,这里面住着他奶奶。   他小的时候在奶奶家长到12岁,同他奶奶相处的时间比他父亲都要多。只是后来他进了部队,很少回家,见的她也少了,再后来他就没有再去见她了,因为他妻子去世后,那个杨道长说他会克尽亲人。   容沉看了一会儿那个门,便往回走了,就如同他逼着容五结婚一样,他虽不信这个,但是心里早就顾忌着了。   容沉第二天早上起来沿着后海跑了一圈,这个地方大清早的人还少一些,回到家的时候他妹妹刚醒,容沉给她煮了一碗面,用昨天的牛腩汤,容五朝他竖了个拇指:“大哥,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做饭。”   容沉看了她一眼:“是你很少回家。”   容五把面条咽下去没有接话,自从他回来后,这大半年一直在逼她,她哪有心情回去。   容沉并没有指望她回答,只是继续说:“我以后住在这边,容家离你学校不远,你就回家里住吧。”   容五抬头看他:“大哥,你要住在这边啊?这里离你公司远啊。”   容沉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刚才出去看了,我早上早点儿走,不堵车。”   容五一时间也没有想通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容沉就给了他理由:“等会儿,如果你不急着去学校的话,去看看奶奶。”   容五哦了声:“好的,大哥,你住在这里是不是想离奶奶近一些?”她想起来了,他大哥小的时候是一直住在奶奶家的,那跟奶奶感情深厚,住在这里确实情有可原。   容沉也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   容五笑着道:“而且还离沈卓近了呢,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蹭个饭啊。”容沉没有说话,正想着要给沈卓发个微信,问问起床了没时,就看到沈卓发过微信来了:容先生,这边离公司远,咱们要不要提前走啊?还是你是老大,上午不用上班?   容沉看着他这话笑了下,给他回复道:在门口等我,我去接你,5分钟到。   容沉发完微信后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看奶奶,然后回家里住着,周婶她想你了。”   容五点了下头:“好的,大哥。”她真想问问谁给他发的微信,一接到微信就会笑,公司里的人吗?上班还能上这么开心的吗? 第136章 杨道长   沈卓上班的地方不错, 虽然没有跟容先生一层,但跟周工他们一起,所以也不嫌寂寞, 吃饭的时候还碰上了肖寒修他们, 虽然是食堂,但也热热闹闹的吃完了, 等吃完饭上去, 众人都静悄悄的工作了, 沈卓他们的工作虽然跟在工地上是一样的, 但是还是坐不惯办公室,赵航已经来溜达了3趟了,陈河问他:“你是不是屁股痒?”   赵航瞪了他一眼:“我还手痒呢, 打不打牌?”陈河跟他竖起一根指头:“咱们现在是在人家集团总部好吧, 打牌的话会被罚钱的。”   赵航郁闷了下:“那还不如回去呢,这在里闷得慌。”   孙老过来抓他,听着他这话气的要命:“兔崽子,你好歹也是个技校毕业的,你都学设什么去了?”   陈河道:“学挖掘机怎么挖墓去了。”赵航气的打他:“你好,你喜欢这儿, 你是白领行了吧!”   孙老跟沈卓道:“真的是我都替他操碎了心,他是一点儿都不求上进啊, 你看看人陈河。”   沈卓请他坐下:“孙老,其实我也坐不住。”看孙老惊讶的眼神,沈卓点点头:“虽然这里的生活稳定了, 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特别想念咱们以前在外面支摊的日子。还有去给人家抬棺,虽然又累又危险, 但是感觉……”他在到处找词,被孙老狠狠的鄙视了:“你们就是闲的蛋疼!嫌钱多了烧的慌!有这么好的差事就不知道怎么干好了!你们就是出去混的命!”   几个人被孙老这句话镇住了,沈卓良久点头:“孙老您真是一针见血。”   孙老提着赵航往他办公室里走,边走边跟沈卓道:“好好干!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快要下班的时候容沉给他打电话了,让他等他十分钟,一起回去。沈卓忙道:“容先生,你要是忙就忙好了,我已经查到怎么坐地铁了。”今天是周一啊,他怎么也应该会很忙的啊。   然而那边的容沉笑了下:“没事,今天不忙,你收拾一下,到停车场等我。”忙的话在哪儿都是忙,于他而言哪儿都可以办公。而且公司里还有他六叔在。   路上的时候容沉问他:“今天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沈卓想了想:“挺好的,都挺好。”容沉听着这干巴巴的几个字笑了:“坐不住是吧?”沈卓看他:“容先生你不会是在我们的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吧?”   容沉也真点头:“我在所有员工的办公室都安装了摄像头。”   沈卓笑了下:“容先生你不用安装,我可以帮你监督下,”看容先生笑,沈卓继续补充道:“我今天去了大概10趟卫生间,卫生间到我办公室的距离大约有500步,我离周工的办公室大约有300步,我去了十趟厕所,发现周工有9次是站着的,一次坐着但还是在玩消消乐。”周工的便秘肯定又严重了。   容沉都听乐了,他发现跟沈卓在一起,一直是笑着的,他笑着道:“我回去扣他下半年奖金。”   沈卓也痛快的点头:“对,就应该扣。”他当时在山上打牌不也说要扣吗?哈哈,要一视同仁。   容沉笑完了后,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缓声道:“我刚来的时候也坐不住,总觉得那张椅子跟我不匹配,我坐了一会儿就全身不舒服。但是我那时候还不如你,整天整天的开会,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不能上十趟厕所。”沈卓不厚道的笑了,要是容先生上10趟厕所,周工又得说他肾虚。   沈卓问他:“容先生,你之前在部队是不是跟这里完全不一样?”容沉点头:“是啊,完全不一样,我们每天都是体力活动,特别累,但是累完之后觉得特别满足。”   他想不出词的,容先生给他说了,沈卓心想应该让孙老听听,不止他一个人坐不住,容先生都坐不住啊。   容沉最后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让我六叔主持大局的原因,有他在,我能偷偷懒。”沈卓笑了,他知道容先生是特意来安慰他的,这个人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六叔之所以能够跟他和平共处也是认可了他的能力,同是一家人,确实不好分彼此的。这一点儿他认同容先生的做法。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容先生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他确实不喜欢在荣成建工待着,他也不喜欢坐在那个高位上,荣成建工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有钱却宁愿在一碗面上克扣自己,就知道这个人对荣华富贵没有看在眼里。   容沉先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沈卓要请他回家吃饭,容沉笑了下:“下次吧,你师傅刚来,你吃完饭可以带他出去逛一下,昨天晚上太晚了,你恐怕也没有时间带他出去走走。”   沈卓看他这么善解人意给他关上车门,摆摆手看他车子离开,沈师傅已经做好饭了,看他来往他身后看了眼:“回来的还挺早,蹭人家的车来的?”   沈卓知道他是觉察到他身上有容先生的气息,朝他笑道:“师傅,你做好饭了啊?”沈师傅点了下头:“先去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沈师傅跟他说:“你这些天都坐他的车吧。等我重新给你弄个辟邪的戴上前。”马上就要到七月十五了。   沈卓在盘里挑菜道:“师傅,你真是神机妙算。”容先生既然以后都住在这里,那他说早上都会来捎着他。虽然不好意思,但好像也推脱不掉,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欠他欠的太多了,虱子多了不痒了。   沈师傅哼了声:“多吃点儿菜,就知道吃肉,还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在盘子里乱夹,不礼貌。”   沈卓把他千选万挑好的一块肉放到了他师傅的盘里,笑着看他:“师傅你吃,这块肉是鸡身上最好的了。”   沈师傅看他眯了下眼:“有求于我?” 要不不会这么孝顺。   沈卓咳了声道:“师傅您真是料事如神,能掐会算。”   沈师傅切了声:“你这些甜言蜜语去哄别人吧,要么赶紧说,要么就赶紧吃饭!”   沈卓筹措了一会儿道:“师傅,你知道怎么化煞吗?”他师傅既然让他蹭容先生的车就是知道容沉身上的煞气很重,这种煞气怎么才能根除呢?他不能除掉是他才疏学浅,他师傅能不能除掉呢?   沈师傅看他满脸期望的看着他,摇了下头:“目前我也没有办法。”要根除他身上的煞气,恐怕还要从根上解决,可那把剑已经不知道去哪儿,沈师傅这么想着,眉头也皱了下。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点了下头,他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的,看他师傅没有动筷子,他催道:“师傅你先吃饭吧。”   沈师傅也没再说什么,他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容沉身上的煞气,但是在没有想到办法的时候,他也就不会跟他说。   吃完饭,沈卓去洗了碗,然后带着他师傅出去逛逛,沈师傅也跟着他出去,路过地铁口的时候,他咳了声道:“我怎么坐地铁,就是怎么查去什么地方?是需要什么卡?你有吗?”   沈卓听他师傅这么问笑了,他都忘了他师傅在村里住了二十年,没出过村子,即便是有事出门也是别人来拉着他,他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坐车了,就连他昨天也是手机地图查的怎么走,所以沈卓笑着道:“师傅,你要是想去哪儿直接打车去吧,这地铁比较麻烦,您老人家万一坐反方向了。”   沈师傅切了声:“我傻吗?我坐反方向?”   沈卓看他:“师傅你想去哪儿啊?”   “明因观。”   这个地方是有些远,但是名气很大,在京师里也是排的上名号的,那个杨道长就是在这个明因观任馆长,上次荣成建工请他来的。   不过沈卓没有想到他师傅是要去见他,所有他好奇的道:“师傅你要去上香吗?雍和宫上香也可以的,人家说雍和宫比较灵。”   沈师傅横了他一眼:“是灵,求子抱孙灵,你不结婚我去求什么?”   好吧,什么事都能扯到这里,沈卓摸摸鼻子赔着笑:“好吧,师傅,那等周六的时候我带你去。”   沈师傅点了下头:“确定不耽误你的工作吗?周六你不是说生意最好吗?”   沈卓扶着他笑了声:“放心吧,师傅,我不是有正经的工作了吗?不差这一天了。不过师傅你是去上香还是去找人啊,我认识明因观的观长,可以给你引荐一下。”   沈师傅停了下来,沈卓看他不走了,以为他累了,就跟他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师傅你坐一会儿。”   沈师傅看着他:“你见过杨子谦?”   沈卓嗯了声才反应过来:“师傅,你怎么知道明因观的道长是杨……道长?”他师傅还直呼人家名字。   沈师傅看着湖面薄薄的光影微微的笑了下,他这个师兄这些年名声大起,混的还不错。   沈卓侧着头看他师傅,他师傅脸上的笑怎么看都不是崇拜人家,沈卓笑着看他:“师傅你认识杨道长啊?”他想起了杨道长曾经跟他说过他有一个师弟,这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沈师傅看他那咕噜噜转的眼睛拍了他一下:“走吧,等周末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卓感叹了声:“师傅你真认识人家啊?厉害啊,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沈师傅看他这崇拜的样子哼了声:“没有关系,我去是给人家烧香,看看人家能不能看在你的份上给你个神丹妙药!”   沈卓看他吃醋了,哈哈笑了:“师傅,您老人家也很厉害。”   沈师傅切了声:“行了,留着你的好话跟杨道长说去吧。”   沈卓跟他又在湖边转了一圈才回去,他师傅身体不错,除了眼睛晚上看不太清外一切都好。要知道年轻的时候他师傅也是很厉害的,他这一身的功夫都是他师傅教的。   上班了,时间就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周末,本来沈卓想一大早就带着沈师傅走的,但沈师傅直到下午四点钟才出发。到了那里都不用烧香了。沈师傅直接带着他到了后面的殿堂里。这个架势是真的找人啊。   沈师傅一路领着沈卓,路过了中西路山门、临观殿,玉皇殿等主殿堂,直接到了东路,到了这边之后,香客明显的少了,因为这边是道士住的地方及万寿殿、太后殿了,这边的宫殿不对香客开放,这是以前皇宫中人来上香住的地方。   沈卓看着前面那个朱红色的大门及从里面走过来要揽他们的道士,拉住了他师傅:“师傅,前面咱们不能进了。”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也就站住了,那个道士也走过来了,那道士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头发却跟杨道长一样,短头发。看上去也怪模怪样的,但他行礼却是非常标准的作揖礼,左手包右手朝他们两个人行了个礼,这是道教的拱手礼,沈卓也给他回了一个。   那道士笑着跟他道:“两位施主请留步,这边是我们道观后院,如果上香的话,请这边左转。”   沈卓看了他师傅一眼,跟那道士笑道:“我们来找杨观主。”   那道士疑惑的看着他们:“找我们观主?我们观主不见客。抱歉。”这两个人并不像是有钱人,特别是这个老的。而且两个人身边也没有什么介绍人。   找他们观主的人都要事先预约的,要不这些人都要来找他们观主解惑,那他们观主一天不得累死?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杨子谦什么时候也要摆这么的架子了。”   那道士看他直呼他们观主的名字有点儿生气:“施主,我们观主正在忙,而且这个时间点是闭馆的时候了,如果施主是来……”   沈师傅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   那道士被他噎了下,还不好强行的赶他们走,毕竟他们也还没有踏进来,于是那道士一边回头一边向他的同事走去,跟他们同事说了些什么,那几个道士都向沈卓他们看过来,沈卓扶着他师傅:“师傅,咱们就在这干等吗?那要不咱们在这儿坐下来?”   沈师傅摇了下头:“不用。他很快就出来了。”   沈卓嘴巴动了几下:“师傅,你算的啊?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没好意思打击他师傅。这杨道长如果提前联系了,也要跟人家说一声啊,要不杨道长也神机妙算?如果能神机妙算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被揽在这里了。   沈师傅也没有理他,只抬头看了眼这个地方,三十多年了,这个地方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树木又长高了很多,遮天蔽日了。   沈卓也随着他抬头看着树,明因观种植的树木多是银杏树,这种树木在道教中被称为仙树。   他们这一路走来,处处可见这参天的古树。沈卓正想数数树上多是叶子时,就看见杨道长出来了。真的是杨道长,沈卓眼睛眯了下,杨道长步伐匆匆,他身形偏瘦,于是那一身道袍都跟起了风一样,被吹到了后面。   杨道长在他们几步前的门口站住了,脸上的表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嘴角动了好几次,就是没有说出话来,杨道长以往都是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此刻真的是激动了。沈卓不由的看了一眼他师傅,他师傅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以往的时候对着他还是嬉笑怒骂都能看出来的,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卓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一刻,他也知道不是他插话的时候,于是他也沉默的站在了边上,还是杨道长先走了过来,他缓步下了台阶,深吸了口气后露出了笑容:“师弟,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了你一天了,不,我等了你整整三十一年了!”   从昨天晚上起,他这个的师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起,他就没有睡觉,从昨天晚上等到今天晚上,杨道长看了看已经要落山的太阳,苦笑了下,他这个师弟也真的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来见他。   对于杨道长激动的话语,他师傅只是淡淡的道:“难为杨道长记挂着了。”杨道长上前仔细的看他:“我当然记挂着你了,我这三十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昨天晚上我都以为是做梦呢。你是去了哪里,都不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沈师傅只道:“杨道长名气大,我联系杨道长即可。”   沈卓在一边听着,心想自己师傅这毒舌也挺厉害的,他看杨道长,杨道长脸上是无奈的笑容,杨道长是他师傅的师兄,这师兄弟的关系感觉颠倒了,感觉他师傅才是师兄。   杨道长被他师弟噎的说不出话来,于是朝旁边的沈卓笑了下:“沈先生,我早该猜着是你了。”   沈卓朝他也行了作揖礼:“杨道长好。”杨道长看他行礼的方式欣慰的笑了下:“是我三清教的徒弟。好,好样的。别叫我杨道长了,你师傅是我师弟,你叫我一声师伯吧。”   沈卓看了一眼他师傅,看他师傅只哼了声,没说话,于是沈卓便改了口:“见过师伯。”   杨道长喜出望外的道:“好,快扶你师傅进来吧。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以后也住在这里,我已经吩咐他们把客房都收拾出来了。”他这师弟脾气好像是好些了,竟然让沈卓叫他了,依照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不准认的。   但杨道长不知道,沈师傅只是在沈卓的事情上缓和了,小辈叫人的礼貌他懂,但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依然跟以前一样,所以他道:“不必麻烦杨道长,我来找你问几句话就走。”   杨道长看样子已经习惯了他师弟的臭脾气,所以依然笑着道:“那也先进来再说。”   杨道长示意沈卓,于是沈卓扶着他师傅进了折扇朱红色的大门,这是后殿,里面其实还很宽敞,杨道长跟那几个道士带着他们穿过一条满是银杏叶的大道之后,便又入了一层门,这一层殿门进入后,便是主院,住院又从东西南北处各分了几处主殿,同是朱红色的门,里面弯弯曲曲的,但是来往有不少的小道士穿梭其中,这个时间点正是道观吃饭的时候。这里面应该是住着有名有姓的香客。   杨道长的住处在这主殿的后面,是一个独立的殿堂,半山腰处,需要上一处台阶,杨道长边走边跟他们说:“师弟,你还记得这里吧,你以前就住在这里,房间我都还留着,一直都没有动。”   沈师傅哦了声:“师傅的房间呢?”   杨道长语气低沉了些:“师傅的房间我也没有动,都好好的在呢。”   沈师傅点了下头:“我到师傅房间看看。”   杨道长忙道:“好,我陪你去看看。”   台阶不少,大约几百阶,然而沈师傅身体还硬朗,并没有用沈卓扶,沈卓想扶下杨道长,杨道长也笑着摇了下头,跟他师傅道:“你的身体还好,这些年没变化,看样子没有落下锻炼,好。”   沈师傅听着他这话,看了他一眼:“杨道长才是身体健朗,我这年纪比你小了几岁,却跟你一样,那就是不如你了。”   杨道长苦笑道:“我这些年养尊处优,倒是师弟你受苦了。”   沈师傅已经上了台阶了,他看着前面那个月亮门停了一下,月亮门里面是一个宽阔的院子,正对面是三间主房,房门也是朱红色雕窗木门,门口的左手边种了一棵非常粗的树,跟山下的银杏树不一样,这是七叶树,七叶树长的更慢,可院子里的这一颗直径足有一米,显然已经有几百年了,因为太粗,树干承受不住,上面的树枝被砍断了很多,只留了主干,而树干上也用铁板固定支持了下。   沈卓不知道他师傅是不是看这棵树,他是被这棵树给吸引了,杨道长站在他旁边跟他师傅道:“这些年我一直维护着,房子虽然老了,但我每年都整修过。”   沈师傅点了下头:“辛苦师兄了。”他到了这时才终于喊了他一声师兄,杨道长几乎不敢置信,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沈师傅也没有等他回话,缓缓踏过了月亮门,踩着院子里的石头小路,推开了房间门,沈卓跟在后面也踏了进来。   这里面摆设也如外面一样简单,进门是客厅,正对面悬挂着一副老子的图,下面是桌案,桌案上摆放着茶果点心,中间是一尊香炉,里面有三支线香,正缓缓的燃烧着。线香的背后是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三清门下弟子明泓。   桌案下方摆放着机组桌椅并小茶几,而侧面是一个宽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这是这个厅里最多东西的地方了。   沈师傅却在这房间里矗立了良久,对着那副画下的牌位,杨道长跟在他旁边缓声道:“你给师傅上柱香吧。”   他说着亲自去拿香,他旁边跟着的小道士想帮忙,杨道长摇了下头:“你去外面守着吧,这里我来就行了。”小道士点点头出去了。   杨道长把香递到了沈师傅手中,沈师傅把线香插上后,在下面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跪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磕头,他磕的声音大,沈卓只含糊的听见他说了句:“师傅,徒儿不孝……这么些年……才来看您……”   杨道长在一边也低着头鞠了三躬,等沈师傅起来后,招呼沈卓:“过来,给你师祖磕头。”   沈卓应了声,便也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杨道长在边上道:“好了,可以了,小卓起来吧。我这么叫你行吗?”沈卓笑了下:“杨……师伯叫我什么都行。”   他来的时候一路猜测是什么关系,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所以他一时间转换不过这角色来。   杨道长也笑笑,他自见过沈卓之后便一直记挂着,只不过缘分未到,现在终是来了。   沈师傅对着一边等着的沈卓道:“你去外面等一会儿我,我跟你师伯说几句话。”   沈卓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有很多话说,也就听话的点头:“好的,师傅,师伯,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沈卓到了外面,出了月亮门站在台阶下往下看,他们这个院子是独立在山脚上的,明因观背靠宝峰山,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的下山了,沈卓看着下面其他房间里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也往下走了几步,他这还是第一次进入明因观的后观。多少有些好奇,便顺着台阶走了下来,下了这个山坡后,就看见就有好多的道士在这里乘凉了,他们刚吃完饭,还没有进入功课打坐的时候。   沈卓也跟着他们站到了一个树下,这树下摆了一盘棋,一个年级看上去大约有60多岁的香客跟一个老道士下棋,他们下的很很精彩,所以就引得这么多道士围着看。沈卓也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最后那香客差一子就赢了,他拿着那一颗黑子对老道士笑道:“子云道长,我又输了。”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看上去是一个很有胸襟的人,沈卓看着他的脸莫名觉得有点儿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个老人穿的不是道袍,但是他所有的行为都跟道士差不多了。手上戴着一串檀香木流珠,目测应该是81颗,因为常年佩戴的原因,这珠子颜色呈深黑色,这还不算是特别的,这一串珠子中间几颗配珠才是非常讲究的。这串流珠看样子有来历了。   下完这盘棋后,这香客就盘了下手里的珠子,对面那个叫子云道长的缓慢的收拾棋子:“子清师弟,还下吗?”周围的道士笑着道:“师叔,就再下一盘呗,精彩!”   沈卓看了一眼那个香客,看样子他不是香客,也入道了,那个叫子清的道长的看了一眼起哄的道士们:“你们还没到做晚课的时候吗?”   他这一抬眼才发现道士中混入了一个沈卓,他看着沈卓顿了下,手指拨动了一个珠子:“小兄弟也懂下棋?”沈卓看他是跟自己说话忙笑了下:“就会看看。”   他这些年很少下棋了,光忙着挣钱了,再说他师傅那脾气也没有耐心跟他下棋,以前下着下着两个人就能打起来,所以沈卓说的是实话。刚才他已经看了一会儿了,这个人棋艺很好。   那香客也就点了下头,跟子云道长道:“今天就先下到这里,你们去上晚课吧。”子云道长也跟他点了下头,把棋子交给他:“那我们先去,你也早些休息。”   子云道长带着道士们去上晚课了,只剩下一个小道士在一边给那个子清的香客续茶,沈卓正想着要不也走的时候,那个子清的香客朝他伸了下手:“小兄弟坐吧。”   沈卓朝他笑了下:“那打扰了。”   那香客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小兄弟可姓乔?”沈卓愣了下,他是有个姓乔的父亲,可他不姓乔,他心想这个人就算是神算也不能这么准吧?   沈卓摇了下头:“我姓沈。”   那个叫子清香客的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那是我认错了,小兄弟来下盘棋吧。”猛地一看还以为乔老头从哪儿生出来的私生子呢。   他干脆利落的承认他认错了人,然而也不做解释,直接就转了话题,沈卓有点儿跟不上,但他已经把白子放在了他手中,笑着道:“我习惯了用黑子,你用白子,没关系吧?”   这个人虽然是问他意见,可是他的行动却是干脆利落的,沈卓只好接过了白子,答道:“好,没关系。”等开始下棋了,沈卓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他一直被这个人带着走,这个人做事都带着一种果断利落,不容任何人反驳。   他下棋的路数也是果断而直接的,刚刚沈卓已经看了他一盘棋,也深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被他这果断利落的下法也激起了斗志,沉下心来跟他好好下。 第137章 过往恩怨   这边沈卓下棋下的绞尽脑汁, 山上他师傅跟他师叔的对话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沈卓走之后,杨道长想要跟他师傅叙叙旧,便要请他去他的房间里坐坐, 但是沈师傅拒绝了, 直接道:“就在师傅这里吧,我说完就走。”   杨道长无奈的看着他:“师弟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怎么一点儿你的音信都没有?”   沈师傅淡淡道:“我没有名气, 师兄找不到我正常。”杨道长看着他这么大年纪却依然倔强的脾气摇了下头:“师弟, 你是师父当年最喜欢的徒弟, 你要是没有名气, 让师傅要笑话我了。”   沈师傅并不想听他在这里叙旧,他冷笑了声:“我现在叫沈仇,报仇的仇。”杨道长曾听沈卓说过, 但那时候没有往他身上按,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挺奇怪的,杨道长愣了下:“为什么?”   沈师傅看了一眼师傅的牌位:“因为我要为师傅报仇。”   他说的平平淡淡,可是杨道长却一下子急了:“师弟,你还要报仇吗!你到底想要怎么报仇,你害的容家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为容家做了什么?”   杨道长急道:“师弟, 你先回答我,你又对容家做了什么!那柄剑你是不是又……”   沈师傅看着他, 果然他师弟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一点点的顺着他说:“果然瞒不住师弟。”   杨道长看着他这种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脸气急,他这个师弟以前还是那种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 可是现在怎么就这么无情无义呢,他忍不住道:“师弟,我是都知道, 你做的那些事想让我不知道也难啊!你明知道那把剑是什么,上古魔剑,沾染了太重的杀气,你把它埋在容家坟地,是要他们家赶尽杀绝,断子绝孙啊!”   沈师傅也承认的点了下头:“对,我就是想让容家断子绝孙。”   杨道长看他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一口气没有上来,他捂了下胸口:“师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错了啊。”   沈师傅听着他师兄的话微微的笑了下,他这个师兄一直都是温和无害的样子,心软良善,就跟现在一样,他做了在他眼中这么大的事,他无可奈何的说他错了。沈师傅冷笑了下:“我何错之有?容家害师傅一家18口家破人亡,我让容家断子绝孙,一报还一报错了吗?”   杨道长看着他摇头,那个年代,妖精尚且无处可逃,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是四害中最大的一害,破出封建迷信,首先要破除的就是他们。杨道长想着他师傅的语气道:“师傅说这么些年,他早就不想那些事了,容家处在那个位置上,没有办法。”   沈师傅笑了下:“大义灭亲是吗?连自己的儿媳妇都可以推出来,确实不错。”   杨道长想着陈年往事心情沉重,他师傅的妹妹嫁到了容家,可因为自己的娘家成分不好,被赶了出来,在那一场浩劫中去世,而他师傅也妻儿俱亡。   他师傅当年因为在外地,没能赶回来,却也因此捡了一条命,可活着还有什么用呢?从那以后他师傅便进了道观,一生没有子嗣,只收了他们两个徒弟。   杨道长深深的吸了口气:“师弟,师傅跟我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不怨容家,是命如此。”   天命如此,他师傅都已经想开了啊。   沈师傅冷冷的看着他:“命如此?”   杨道长摇了下头:“师弟,师傅曾经跟我们两个说过,他妻儿皆亡,所以我们两个就是他的孩子,有了承负,我们两个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因果,所以师弟你不要再一错就错了,你这么做是让师傅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眠啊!师傅这一生没有对不起别人过。”   沈师傅不想再听这些话,他只冷笑着看杨道长:“我只问你,容沉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是吗?他没有死?”   杨道长点了下头:“他没有死,且今年30岁了,师弟,你现在明白了吧,也许是天意,容家不应该断子绝孙。” 被鬼煞冲身活不过八岁、十二岁、二十四岁、这几个坎都是大限,可如果这几个坎都过去了,那就证明他不会有事了。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容沉能活下来,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容家本不该灭绝。   沈师傅只嘴角微微的扯了下,天意,如果是天意如此,那把剑就独独选中了容家,呵呵。   沈师傅继续冷笑着看杨道长:“那个孩子百日的时候据说死了,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是吗?”   杨道长也被他这阵阵冷笑激起了脾气,他深吸了口气道:“对,你当年把那把剑埋在容家祖坟里,还亲手布下了天罡五雷阵,都没能挡住那个孩子出世,那就证明容家命不该绝,所以我去了!”   杨道长难得发火,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杨道长自小就怕这个师弟,这个师弟什么都比他厉害,他以前很少跟他发火的,所以他发完火后就缓了口气继续道:“师弟,我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是你做的这些,等到哪个孩子出生,他母亲去世,没有过百日,他爷爷去世,于是容老爷找我给孩子看看时,我才知道的。”   沈师傅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呢?”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杨道长也跟着他坐下了:“我承认他出生百日之时,我去给他消灾解难,布施福泽,可是就因为去了他的百日宴,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早夭的命,满身煞气,活不过周岁,我那天就对容老爷说过这个孩子的情况,容老爷快四十了才有了这个儿子,很是不舍,问我有什么办法,我于是就做了一个替身,瞒过了黑白无常,可是我也只能瞒过这一次,后面我就无能为力了。”   沈师傅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他也以为那个孩子死了,从那时候他就远走他乡,是因为心存愧疚啊,呵呵,沈师傅无声的勾了下嘴角,他看了一眼杨道长:“后来呢?你肯定一直为容家服务是吧?”这个师弟心软,一定会全力的照拂容家,而且看今天这个成就,这个庙宇也少不了容家的扶持。   杨道长叹了口气:“再后来我建议容老爷把他养在乡下,直到容老爷三子具亡之后,我又去见了他,他已经12岁了,他活的好好的,但是他周围的人却因为他处处出乱子。”   沈师傅微微的皱了下眉,那把剑选了这个孩子作为载体,可不是一身煞气,克尽亲人。杨道长也无奈的道:“这个孩子还小,一身煞气压不住,便会殃及池鱼,于是我便把他接到了道观里。”   沈仇皱着眉看他:“道观?他怎么可能在道观?”那身煞气若是能用道法止住的话,他当时就不会用天罡五雷阵了。他是为了压制那把剑,才用了这么绝的办法。想的以毒克毒,要不容沉也不会活到现在,或者说容家的人也不会还活到现在。不过这些沈师傅一点儿都不想说,他恨容家,明明应该去复仇的,却没有想到被一把剑给毁了。   杨道长看他皱眉叹气道:“我刚开始是想压制住他的煞气,所以想用三清道法,让他修炼,然而他拿到师傅的剑后,剑就碎了,被他身上的剑气震碎了。”   沈师傅狠狠的看着他:“师傅留给你的上清剑!”   杨道长避开了他的眼神,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   沈师傅看他这样也无可奈何,这是他师傅留给师兄的东西,他无权过问,只是这心肝疼,那把上清剑虽然没有千年但也有几百年,是师祖爷留下来的!   沈师傅磨了磨牙道:“后来呢?”   杨道长想给他倒杯水,但看他的神色又没敢倒,只好继续道:“后来我想他不适合道教,我就带他去了佛门,可慈心主持后来又还回来了,说他整日里淘气,不是打坏了佛像就是敲碎了法器。”   沈师傅嗤笑了声,都是魔剑了,这些法器岂能镇得住他。   杨道长看他也算是笑了也笑了声:“我后来问他,他说那法器跟佛像都不是他打碎的,他路过而已。没有办法,我便想到了最后一个不得已的法子,以煞止煞,送他去最危险的地方,与他本身相合的地方,剑出自战场,他也应该去那里。”   他这番话说完,沈师傅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软弱的师兄没有想到还能做对了一件事,误打误撞了。   杨道长说完后问他:“师弟,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要把那把剑放进容家祖坟里?你明知道它有很重的煞气。”   沈师傅只瞅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容家有去无回,断子绝孙。”   杨道长现在把事情都讲开了,理智也回来了,他这个师弟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再说了他师弟也很听他师傅的话,不可能违背他的遗言的。   杨道长终于给他倒了一杯茶,小道士自从送过茶来,他还没有给他倒一杯,他这个师弟就开始用那些话气他,他是从一开始就想激怒他,想要从他这里套什么话。   杨道长把茶水端给他:“师弟,这么多年了,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了,我真的找了你很多年。”   沈师傅看他:“你找我干什么?我是容家的仇人,你不怕我回来搅糊了你的好事?”他叫沈仇不是为了记着仇恨,而是让自己记得他是别人的仇人。   杨道长摆了下手:“师弟,那就是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有隐情对吗?真的不是你干的是吗?”   这个师弟什么时候了还抱着这种慈悲心肠,或者说他不想承认是他做的,但沈师傅无情的打断了他:“是我做的,容家的祖坟确实是我刨的。”   杨道长啊了声:“为什么?”   为什么?沈师傅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来了,透过那个窗户正好能够看见半轮月亮,当时他师傅就在这个房间里去世的,去世前把他妹妹的骨灰拿给他,说想让他妹妹入容家的祖坟。   于是他就去刨了容家的祖坟,把他师傅妹妹的骨灰埋进她夫家坟后,他正想走,结果路过一个坟头时,那把剑掉了下来。容家人口多,祖坟也都在一起,容沉看了一眼这个祖坟上的名字:容锐。这个名字他师傅提过,是容家的祖辈,也正因为他,从战场上归来,创立了一身战功致使容家鸡犬升天,以至于容家的其他后辈子弟拿着鸡毛当令箭,被人所利用,让他师傅一家家破人亡。   沈师傅使劲的看着这个人的墓碑,上面这个人只活了30岁,死的很早,几乎是打完了仗就死了,一身军功却一点儿福都没有享。没有娶妻,亦没有子嗣,呵呵,活该!   沈师傅说不恨他也是假的,他师傅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提过多的这个人,可是追根究底的话,这个人是根本原因。沈师傅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些失了理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剑影响他的原因。其实这件事情是那个时代的悲剧,跟这个人无关,也跟容家无关。还是那句话,都是命。   沈师傅那时候是捡起剑就走的,可是无论他走了好几次那把剑就是掉在哪里,跟中邪了一样。沈师傅最后把这个人的墓打开了,已经快百年了,那个容锐已经化成白骨,于是这个人身上带的那块雷击木平安扣格外的显眼,那把剑也从他的手中掉落到这个人的身上,正好把那个平安扣绳割断了,从那个人身上滑了下来。   这是跟他说用这个东西换他的剑?沈师傅想不通,自从这把剑出土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而他又从事着这个特殊的行业,所以对这种荒唐的事也就接受了。   沈师傅当时在他的坟中坐了好长时间,他带不走那把剑,那把剑自从进了这个人的墓穴后就跟找到了主人一样,沈师傅想着这把剑的煞气,也知道这把剑在这里将会致使整个容家惨遭横祸。于是他就布下了天罡五雷阵,以此克制这把剑的煞气。   做完这些后,他又在容家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想看看会出什么事,一直没事的,容家夫人后来也有孕在身,沈师傅放下心来,以为不会有事了,可是等孩子出生后,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满身煞气,跟那把剑的煞气一模一样。   他再一次去容家的祖坟时,那把剑也没了。   那时候他想这就是报应,是容家的报应也是他的,他自那个孩子死了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以为要了此残生的时候,遇到了小沈卓。沈卓捡了他的平安扣,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的一样。他们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沈师傅看着窗外的月光长长的吸了口气,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容家这一支并不只有容振棋先生,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如果说煞气冲撞,为什么单单选中了容沉呢?是那把剑选中了他,所以容沉没有死,且与那把剑生死相随。   杨道长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师弟,你想起了什么吗?”   沈师傅没有回答他,只问他:“既然你知道那把剑,那就是你也刨开了他的坟墓,那那把剑现在去哪儿了?” 他后来再去坟中,那把剑就不见了。   杨道长还等着他解释,眼巴巴的等着,结果只等来他一句,只好悻悻道:“我哪知道,我打开他的坟墓时,那把剑就消失了。”   沈师傅看着他:“消失?”   杨道长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奇怪,可是却是如此,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用手比划了下:“就是化成了粉末,我打开坟墓后的时候它还在,在你布下的五雷阵中,当我把你的五雷阵给解除后,那把剑就化成了粉末。”碎在了那个人的骨头里,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   杨道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动了他师弟的五雷阵的原因,但那把剑消失了是事实。   沈师傅没有皱了下,却没有说什么,那把剑本来就带着魔性,那它想化成什么样子都行,《红楼梦》中那块女娲补天的石头不也是想变大就变大,想变小就变小,想消失就消失吗?   他现在郁闷的是,现在线索断了,再去哪儿找这把剑呢。   杨道长看他浓眉皱着,咳了声:“师弟,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   沈师傅看他一眼:“还有什么话,今天一起都问了吧。”难为他这个师弟,这么八卦的人硬是憋了三十年。   杨道长深深的吸了口气:“师弟,你把那把剑埋在坟墓中,又布上了天罡五雷阵,是不是想要化解那把剑?所以我打开坟墓后,那把剑才随着那个阵消失了?那是不是代表那把剑的煞气就算是只在容沉那孩子身上了?”   沈师傅看他还能想通到这里,也不由的看他一眼:“有长进。”   杨道长听他这三个字的表扬苦笑了下,他比他师弟早入门两年,可是因为这个师弟一入门就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所以深得师傅喜欢,而他为人宽和,他师傅每次夸他时还不忘也夸夸他,但每次也都是说他脾气好,得一个“醇厚”的意思性的表扬,而他这个师弟压根就没有说过他什么好话,也仗着他自己厉害,不把他当师兄,就跟现在似的,哪有师弟夸自己师兄“有长进”的?   但是杨道长看着他师弟那张倔强的脸松了口气,他就知道他师弟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压在他心口三十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所以他满心欢喜的道: “我就知道师弟你不是那样的人,埋下那把剑肯定是没有办法,这样我就放心了,师傅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沈师傅看他这激动的样子,心里也不由的软了下,他终于缓声道:“那把剑是它自己选中了那个人的墓的。”看杨道长惊讶,沈师傅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番,杨道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转圈,口里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是容沉那孩子……我终于可以跟老容先生交代了!我这就去找他!”   沈师傅拉住了他:“老容先生?容振棋在你这儿?”   杨道长点头:“对,老容先生一直在我的观里,就在下面的住着。”   沈师傅看他:“那你是准备下去跟他摊牌,怎么个说法?说那把剑自己长腿跑到了他老祖宗坟里,因为知道他儿子要出生,所以又跑到他儿子身体里?”   他们是修道之人,愿意接受这世间一切灵物,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认同啊,而且还是当事人,让他怎么接受?   杨道长的满腔激动让他师弟这冷冷的几句话都给浇灭了,他看着沈师傅道:“那师弟,现在怎么办?”   沈师傅也站了起来:“找到那把剑再说吧。”即便是找到那把剑,他也没有把握能把容沉身上的煞气清除,所以在一切都没有明朗的情况下,还是别说了。   杨道长点头:“好的,师弟,我跟你一起找!”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他这个师兄虽然年长他几岁,可是因为这些年养尊处优,面容看上去到比他还年纪,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眼睛不好,看虚了。   他的眼睛虽然已经恢复了很多,但是在晚上还是有一些不清楚,想着当年他自己在墓中把眼睛弄瞎的经过,沈师傅摇了摇头,能够找到那种墓的人都是有团伙有背景的人,甚至还有一贯教的人盯着,当年他用瞎了眼的办法才解脱出来,现在又怎么会把他这个没用的师兄牵扯进去。   沈师傅拿起他旁边的拐杖向外走去:“不用,我自己找。”   杨道长以为那个拐杖是个摆设,但看他真用它在地上点,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师弟,你眼睛怎么了?”他们修道之人不说能活到150,可是至少身体健康,耳聪目明,而他师弟今年才六十五岁。   沈师傅摸着门拉开了:“人老了,眼花。”杨道长张了下口,怎么可能眼花,他师弟一身好功夫,得他师傅真传,他这么大年纪都没有问题,他师弟怎么可能有问题?   见沈师傅打开门,杨道长忙上前扶他:“你慢些,这儿台阶高。”   沈师傅不用他扶,正想找他徒弟的,但是他徒弟已经没影子了,杨道长跟在他旁边笑:“小卓肯定在下面呢,咱们下去就看到他了。”   山脚下的沈卓果然还在下面下棋,那个叫子清的香客拉着他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明知道沈卓不是他的对手,把他杀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片甲不留。   沈卓刚开始还笑着替自己圆场,还夸他棋艺好,到后面就全神贯注了,手里拿着一枚黑棋子,眼睛也如这棋子,黑白分明。 第138章 给他的平安扣   这个八角亭子个角挂着灯, 灯光照耀在他眼睛里,他借着这明亮的灯光使劲的盯着棋盘,想从中找出一条出路来。   他下的旁若无人, 旁边照顾子清香客的小道士给他旁边续了茶他都没有注意到, 把手里的棋子都快放到嘴边咬了,小道士都看得摇头, 这棋子是玉做的, 是子清香客最喜欢的棋子, 不过子清香客一点儿都不心疼, 看他脸上还挂着笑,也不着急,等着沈卓想出办法来。   看沈师傅跟杨道长下来, 子清的香客朝他们两个抬了下手, 示意他们不要打断沈卓。   沈师傅也没有要打断他,他也想看看他这徒弟有多大能耐,他也看出这个子清香客是欺负他这徒弟了,这一局棋非常有难度,这是《当湖十局》中的第四局,是清代的施襄夏和范西屏两位围棋大国手下的棋, 对他徒弟来说肯定是难的了。   现在棋局已经下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黑棋子的优势明显, 已经呈三角状把白棋子困住了,而他徒弟正是白棋子,黑棋子这是要吞掉他徒弟的这颗白棋子了, 如果吞下这颗白棋子,白棋子下方的整块棋都不活,看来他徒弟是中计了, 被逼到墙角了。   要想突出重围那就要好好想想怎么走了,要知道棋局一步下错,满盘皆输。   沈师傅看着自己徒弟已经啃上棋子了,心想这棋子虽然是玉做的,但是也不干净啊,这就往口里填啊!这家伙从小就这毛病,一到关键的时候他就开始咬东西,小的时候咬指头,后来被他打了,开始咬东西,就是个吃货,尽管沈师傅很想拍他的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打断他的思考,于是就忍下了。   沈卓咬了一会儿玉石棋子,然后从口里拿出来,放在了一角,这个位置一放,众人都盯着这个位置,那棋子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但那子清香客却丝毫没有嫌弃,拍了下手:“好!”   杨道长也意外的看了一眼沈卓,他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了退让,他这一步退让可以达到不让黑棋整形的目的,但是这步棋很难下出来,毕竟这一退,那角落上的三颗棋子全都被吃了。这种这种亲手让黑棋占便宜的态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杨道长也真想不到他师弟这种性格能教出这么玲珑剔透、甘愿以退为进的徒弟来。   这也是他当初怎么也没有从沈卓身上看到他师弟影子的原因。   沈卓下完这一步棋好似也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很大的精力,所以下完之后才发现他师傅跟杨道长出来了,喊了一声师傅、师伯,正要站起来,他师傅摁了下他的肩膀:“继续下吧。”既然棋局一活,那他还能再走上几十步。   对面的子清香客也对着沈师傅笑了下:“你是这位小兄弟的师傅啊?”杨道长给他介绍了下:“子清师弟,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师弟,这位小兄弟是我师弟的徒弟。”   子清香客看了沈卓一眼,笑着道:“好,怪不得小兄弟身上有你的影子,不急不躁,进可攻退可守,这棋下的合我心意,我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的棋友,让我下完这盘棋吧。”   沈卓心里想,什么进可攻退可守啊,是一直被他打压着,那肯定是合他心意了。不过他也做出反击了,他也想把这盘棋下完,哪怕是输了也比前面那些好。   沈卓跟子清香客笑了下:“好,我陪你下完。”子清香客看着他笑,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样的!   他跟沈卓过了几招,沈卓白子现在退守西北角位防守,这个位置是非常有利的,进一步可直接动手,退一步也可抢占右上角的好位置。   所以他在跟他缓步下了几步后,在西北角下了一子,杨道长看着他下的这个位置默默的吸了口气,沈师傅也看了一眼这子清香客,这人面相有那个容沉的影子,果然是他师兄说的容沉的父亲。想不到这人也是老奸巨猾,这一招看似破绽百出,却暗藏深意。这是给他徒弟下套了。   果然他徒弟看他没有进攻后,拿着白子补在了下方弱点,抢占了一个杀气要点。但是他这下完之后,黑子迅速的跟了上来,于是他这一扳,白棋阵亡。   失去这一子后,沈卓终于停顿了下,他之前好不容易抢占的先机都没了,沈卓抬头看了一眼子清香客,子清香客微笑着看他:“不着急。”   沈卓点了下头,开始研究棋盘,他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他若是强攻,肯定立刻被这可黑子吃,如果他这颗白子让他吃了,他的这颗黑子依然是滚打包收。   所以沈卓在想了一会儿后,把左下角的白子下到了子清香客那颗黑子的下方,这颗棋子下上之后,虽然没有挽救回整盘棋局,但是却处在了一个有利的位置上。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了,他不是子清香客的对手,现在做的是尽量死的不那么难看。   子清香客也看出了他的下法,这是跟他打迂回战法,拖长战线,是输了也要拖累他的棋局。   子清香客笑了下,不错,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出这个方法来,有耐心,也有韧性。   后面沈卓又跟他下了一会儿,到后面知道自己必输无疑的时候终于咳了声:“子清道长,我输了。”   子清道长看着他还有几步的路笑了下:“不继续了?”沈卓笑笑:“我输了,谢谢子清道长容我耗时间。”   这小子态度不错,输了没有气急败坏,还挺有礼貌,子清香客对他笑了下:“下棋本就是消魔时间,你陪我下了这一会儿我还要跟你道谢呢。还下吗?”   沈卓一听他这么说忙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一躬:“子清道长太客气了,我今日受教了,回家后一定好好研究棋艺,等下次一定称得上子清道长的棋艺。”   笑话,还下,他脑细胞都快没了,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会跟他下这么久的。   子清香客看着他这想跑的模样笑了:“好,那我等你。”   杨道长看他满眼笑意知道他这次下棋下的比较痛快了,他是他们明因观里最特殊的香客,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又是他们道观的弟子,总之因为身份特殊,这观里的道士都不能真跟他下,当然他的棋艺也非常精湛,寻常弟子不是他的对手,要么是太厉害的高手,他尝不到甜头,太弱的他也尝不到快感,所以他轻易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沈卓今天是倒霉碰上了。   杨道长跟他打了招呼:“我送送我师弟,子清师弟早些休息。”   子清香客也跟他们点了下头,老神的坐在凉亭子里,目送他们走远。   他旁边的小道士帮他收棋子:“子清师叔,您还下棋吗?”子清香客看了他一眼:“你跟我下?”小道士连忙摇头:“不,我不会。”   子清香客笑了下,看着沈卓远去的背影,觉得今天挺有意思。   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的,刚开始还会谦虚的让着他,后来被他激起了斗志,开始拼尽全力下。   这小孩心眼颇多,下得每一步棋很有想法,有的棋甚至是给他下套,挖好陷阱等着他往下跳,他就喜欢看他挖好陷阱等着他却又被他翻转的时刻,看他脸上那个明明笑不出来还要因为礼貌强笑的脸,非常有成就感。   小道长一边收棋子,一边在心里可怜刚才的沈卓,这个子清道长哄骗着人家下了整整十盘棋,每一盘棋都会给他一点儿甜头,跟猫逗老鼠似的。   这边沈卓走出朱红色大门后终于松了口气,沈师傅也停住了,对还要送的杨道长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吧。”   杨道长知道他师弟这一去还指不定还来不,恋恋不舍,对沈卓道:“小卓这儿是你师傅以前生活的地方,以后要常来这里啊。”   沈卓心里想他再也不想来了,但是看着杨道长不舍,于是点头:“好的,师伯。师伯您也可以去看我们,我师父现在就住在我家里,地址我已经给你发到手机上了,离雍和宫不远。”   杨道长今天非常开心,看着沈卓连连点头:“好,我一定去看你们。”他说着把他手腕上带的一串念珠放到了沈卓手上:“师伯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串珠子师伯带了很多年了,送给你,你别嫌弃,能辟邪。”   沈卓哪能嫌弃,事实上他都不敢要,杨道长每天都拨无数边,念无数遍的《金刚经》,这一串念珠何止是辟邪,都快成圣物了。沈卓推辞道:“师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道长给他套在手上:“以后你帮师伯每天多念几遍经文就可以了。”沈卓看他师傅,沈师傅看了一眼满眼心切的师兄点了下头:“你师伯给你了,就收着吧。”看杨道长笑了,沈师傅咳了声:“你没事来家里吃顿便饭。”   杨道长连忙笑道:“好,好。”   沈卓也笑了下:“谢谢师伯,我师父做饭很好吃。”杨道长点头:“我知道,以前的时候就是你师傅做饭,我师父说他如果学不好可以下山当个厨子。”   沈卓看了他师傅一眼:“师傅,看不出来啊。怪不得你做饭那么好吃呢。”   沈师傅横了他们两个一眼:“走吧?”   杨道长又追着他走了几步:“你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你可千万不能自己行动啊!”   沈师傅朝他摆了下手:“赶紧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哪里来的穷亲戚呢。”   杨道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那你要常来看师傅啊,就算不看我,也来给师傅上柱香!”   沈师傅停顿了下:“以后再说吧。”   沈卓站在原地没动,拿着手机看他师傅:“我给你们拍个合影吧?”看他师傅这绝情的模样,还是拍个合影吧,谁知道还来不来。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合什么影?我都快入土了!”老人常说人老了就别照合影了,因为照完没几年其中一个没了,那这照片留着还是不留着都很尴尬。   杨道长打断了他:“师弟,不许说这样的话,合影,必须照!”   杨道长难得硬气,所以沈师傅被他拉着不情愿的站在了一排,看沈卓真要给他拍嘟囔了句:“庙堂不能拍照,忘了?!”   杨道长呵呵笑:“放心,这里规矩都是可以改的。”   沈卓给他们两个拍了好几张,横着的竖着的,一边拍一边笑着问:“师伯,这照片我能洗出来挂在我的店里吗?”这是活招牌啊。   沈师傅瞪了一眼钻到钱眼里的徒弟,他就知道这家伙心思不纯!   人杨道长比他开明,笑呵呵的道:“当然可以了,来,我也跟你合影。”沈卓把手机交到他师傅手里:“师傅,你可一定要给我们两个拍的好看一些啊!”   沈师傅狠狠的磨了下牙,但看他徒弟笑的那样还是给他拍了几张,他徒弟还不信任他,接过手机去看了几遍,沈师傅哼了声:“不行也就这样了,快走!”   沈卓笑着拉住了他:“师傅,我们两个也拍一张呗?难得你今天穿着这么帅。”沈师傅别扭的被他挽着手臂,杨道长笑着给他们俩拍照:“师弟,你笑一下,你看你徒弟笑的多开心,对,这才对嘛,这一看就是师徒俩了!好!”   沈师傅被他们两个折磨着终于拍完了照,拉着沈卓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卓朝杨道长挥了下手:“师伯再见!”   杨道长也跟他挥手:“好!”   沈卓路上的时候跟师傅道:“师傅,你真的是杨道长的师弟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沈师傅哼了声:“怎么?攀上高枝嫌弃你师傅了?”沈卓也笑着点头:“可不,要是早知道杨道长是你的师兄,我就早来跟他合影了,要是把这照片挂上去,我的店早就红了!明因观观主的嫡传师侄,这个名号响亮吧!”   沈师傅被他气乐了:“是响亮,别掉下来砸你的脚!”   沈卓笑:“放心吧师傅,我指定不会把你们两个的招牌砸了的。”   沈师傅帮他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你先好好开车,这车这么这么多啊!”   沈卓笑:“师傅,这里是京师啊,人就是多。师傅你坐好了,放心我开车慢。”   沈师傅嗯了声,沈卓又问他:“师傅,你找杨道长干什么啊?杨道长说什么线索啊?”   沈师傅也不想他插手,所以只哼了声道:“不是跟你说了,来给你求个护身符吗?”   沈卓看了眼他手腕上挂着的三圈手链笑了下:“谢谢师傅了,也谢谢师伯。不过师傅你别打岔啊。”   沈师傅听着导航哼了声:“你别打岔了,好好看着路,我看要拐弯了!”   沈卓看他不想说也只好罢了,他这个师傅虽然平日里允许他没大没小,但是真有什么东西不让他知道的,他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于是沈卓只道:“师傅,这里是京师,人多,车也多,你又不会坐地铁,还没有钱打车,所以你可千万不能一个人走啊!”   沈师傅坐在后面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徒弟是担心他,于是嗯了声:“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丢了的,我要是出去,会告诉你一声的。”   沈卓笑了:“好,哎师傅,我记得你也有一串念珠的,好像跟这个差不多,也跟那个子清香客手腕上的差不多,你们这是同一辈分的人的标配吗?”   他师伯叫子谦,那个人叫子清,他师傅恐怕也叫什么子什么的。   沈师傅瞅了他一眼,他这个徒弟眼尖的很,才一面就看出来了,他嗯了声:“我是有一串,不过不是一个辈分的人都有,而是总共就三个,那个子清手上的流珠是我师父的。”   沈卓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那师傅我要了师伯的流珠,师伯岂不是没了?”沈师傅摇了下头:“他愿意给你的你就留着吧,也许能有点儿用。”他那一串流珠在墓中的时候碎了,要不也早给沈卓了。虽然不比他的平安扣,但有总比没有好。   沈卓也正想问这串流珠能不能让他不看见鬼,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前面是一个拐弯路口,这条路因为前面多了一个拐角,于是那路也只好绕出去拐了下。于是沈卓就看见他拐角处飘出来一个,脚离地十公分,轻飘飘的飘到了一辆车前,那车从他身上压过去了,然而那鬼没事,但那辆车却一头撞到了马路牙子上,虽然这条路行人不多,但是这个时间点正是堵车的时候,这一撞好几辆车都被迫停下了。   沈卓也紧急的刹了车,沈师傅幸好系了安全带,他看着前面的一闪一闪的路灯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沈卓抿了下嘴:“前面有小鬼要钱。”看这个鬼的行为就是要混点儿纸钱,因为他没让这车窜出马路牙子掉下去,没有出人命,果然沈卓看着那辆车的人艰难的把车门打开,下来了,就头上留了点儿血,人没事,所以看着他被撞歪了车头气的骂人。   沈师傅也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事,他没有去开天眼,而是问沈卓:“什么样的小鬼?”   沈卓嗯了声:“是个男的,年纪偏大,比较瘦,头被撞断了,哦,还连着一层皮,腿也撞断了、拄着一根拐杖,端着一个碗……”沈师傅听他说的这么齐全打断了他:“好了,可以了。”   沈卓笑了下:“师傅,您要去看看吗?要收了吗?”   沈师傅摇了下头,没有惹出人命的鬼,他还不能收。这样的孤魂野鬼多的是,快要到七月十五了,他们便也开始陆续出来要钱了,这个世界有六重天,并不只有他们活着的人,更何况现在是七月份的晚上,这一个月鬼为尊。   沈师傅看着这条路上多出来的那一块拐角皱了下眉:“这个地方占了位置了。”路的规划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多出这一块来先不说好不好看,只说挡路,白天挡着人的路,那晚上就挡着鬼的路,那鬼自然也会冲撞着。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看了一眼这个占了路位置的建筑,这个占了路的建筑是跟这边的建筑群一起的,全都用绿色的挡板挡住了,看不住这块路上挡着的是什么,但这旁边已经在动工了,楼房已经建到第三层了,于是沈卓能看清上面的字,乔氏地产集团有限公司。   沈卓嘴角动了几下,心想乔家真是够霸道的,也许就是仗着家里有保家仙所以才这么横行吧,因为横行都不会出事,沈卓看着前面那个要饭的鬼啧啧了声,这个鬼还是个好鬼呢。   这个鬼生前是要饭的,那就是来偿还前世的债的,他被撞死在这条路上,债没有还完,还要在这继续还。这也是沈卓师傅不收他的原因。   所以沈卓师徒两人也就坐在车里等着前面的那个车主处理,那个车主是个年轻人,开的车是好车,但是奈何不懂规矩,这种情况下说上几句好话,说保准明天就来烧点儿钱,或者是扔下点儿钱立刻就能走了。但是年轻人不懂,不仅下车骂了一圈,什么真他奶奶的见鬼了!什么狗娘养的挡道、什么真他娘的晦气之类的话。   骂完之后他就上了车,结果打了半天火都没有打着火,看后面的人催,他气的道:“我也着急啊!可我走不了啊!打不着火了啊!你们从边上走!”   尚能移动出来的车可以绕着从边上走,但是紧跟着这辆被撞的车就走不了啊,后面的车还一辆接一辆的跟着,他还退不出去。正着急的时候,看到后面那辆本来要驶过来的车停下了,且朝他挥了下手,于是这个车主大喜,倒退着出去了。   沈卓等这辆车出去后,才靠上来,前面那个被撞的车主看他停在边上也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沈卓打开车门走了过来:“车打不着火了?”   那年轻人车主带着点儿疑惑:“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车也没撞坏啊!我这车质量杠杠的,不可能就这么坏了!”   沈卓看了一眼在马路上站着的鬼,他端着一个破了三个豁口的饭碗,正冷着脸看那个车主,看沈卓准确的看向他,他愣了下,待看沈卓还看他时,他才确定沈卓是真能看见他,他朝沈卓走了两步,但在看到沈卓手腕上的流珠时猛的挺住了,可他也没有走,只是在原地站着,把那破碗向沈卓面前伸了下,沈卓嘴角抽了下,跟他点了下头。   沈师傅也从车上下来了,看那年轻车主还在不死心的打火,沉声道:“你先别忙着打火了,有闲钱的话就撒两张钱。”那年轻人听他这么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撒钱,朝哪儿撒?”   沈师傅看了一眼栏杆外面的那在夜色下幽深的河,年轻人还是不解:“我为什么要撒钱啊?还没有人给我送钱呢?!”他说着皱了下眉:“我还想着天上朝我撒钱呢,真是晦气,这还没有摸两把的,就要撒钱,没门的事!”   沈师傅听出他什么意思了,这家伙不仅什么都不懂,还要去赌钱,沈师傅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破财相皱了下眉:“那你今天晚上还想走吗?还是想住在这里一晚上?”现在明白这鬼为什么单拦他了,这家伙今天晚上与其去赌钱全洒在赌场,那还真不如洒在这里了。   那年轻人本能的被他师傅镇住了,看他们两个说的跟电视上一样: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强盗一样,他没有想到这京师里面抢劫还能抢的这么光明正大,正义凛然的,沈师傅身上有一种那种古板老头子的气息,怎么看都不想是抢劫的,而沈卓就更不像了。   所以那年轻人皱着眉看他们俩:“你们不会是要抢钱吧?我跟你们说我可是要报警的啊!”   沈师傅眉头一皱正要呵斥那年轻人,沈卓忙把他拉住了:“师傅,我来吧。我记着我们车上有纸的。”   他的车上缺钱,但是不缺这种纸钱,所以沈卓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叠纸,在这年轻人车旁边的马路牙子点上了,那鬼看他开始烧纸,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端着那碗蹲了下来,贪婪的盯着沈卓烧的纸。   沈卓一边烧一边念叨了句:“各路神仙拿钱请走好。”   那年轻人看着他这举动终于从车上下来了,他想到沈卓旁边,所以就路过了那鬼,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这大夏天的,他抱着胳膊哆嗦了下,猛的窜到了沈卓边上,   他这一窜把烧纸都窜飞了,但那飞出去的纸竟然又飘回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拍回来的一样,那年轻人不由的结巴了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卓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年轻人啊了声:“我知道什么了啊?”   沈卓看了他一眼,他刚才下车骂了一通,声音那么大,他都听见了啊。   年轻人看着他这眼神终于往回想:“我说了句,真他奶奶的……见了鬼了……”看沈卓点头,那年轻人抱住了沈卓的胳膊:“真的吗?在……在哪儿啊!”   沈卓朝他仰了下下巴,那年轻人战战兢兢的向前面看了眼,什么也没看见,但是这个时候是晚上,旁边的河黑漆漆的看着幽深,跟张了张大口一样,年轻人猛的又把头给缩回来了,他结巴着道:“现在怎么办啊?”   沈卓安抚他道:“等会烧完纸打发他走了就行了。”   那年轻人哦了声,怔怔的看着那烧纸越烧越旺,可沈卓只抱了一沓纸,也快烧完了,那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你刚才跟我说要我撒钱,我给你们钱。”他有钱着呢,而且正好取了现金,就准备今天把这钱砸在那几个龟儿子头上,让他们看看他的手气!   他掏出一叠钱就要给沈卓,沈卓忙摇了下手:“不是给我们。”那年轻人啊了声:“哦哦,对,给它!”他说着就要把钱扔火里。这还真的是不差钱的主,沈卓忙手忙脚乱的把钱给他捡了回来,他这一把丢进去少说也有二十张,三张已经掉进去烧着了,但其他的完好无损。   沈卓把其他的钱还给他:“那三张它收了。”   年轻人一头雾水的接过了钱:“好,那,那我可以走了吗?”   沈卓看了眼那个拿着破碗拄着拐杖又走远了的乞丐点了下头:“你去试试,现在车应该可以开了。”   那年轻人战战兢兢的上了车,手抖着拧了下钥匙,待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时,他终于颤着声道:“好……好了!真的好了!真神了哎!”   他看着一边站在的沈师傅及沈卓大喜:“谢谢两位高人!谢谢!”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去赌钱了。”   那年轻人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越发的高兴,头都弹出车外了,跟沈卓师傅举了个大拇指:“您老人家连这都算出来了,真是老神仙啊!您快给我算算我今天能赢了那群混蛋吗?他们可是让我连输了3天了,今天我就要去翻本的!”   沈师傅看着他道:“你印堂发黑,破财之相,脸部泛青,霉运连连,这个月最好都不要赌钱了。”   那年轻人啊了声,沈师傅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年轻人放着已经打开火的车不管了,就要追沈师傅:“哎,哎,师傅,你给我支个招,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沈卓拦住了他:“不义之财还是不要的好,好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开车吧。”   处理完了这件事后,两个人继续往回走,这个时间已经快要8点了,但是好在后面的路顺畅了,没有再堵车过。   沈卓看了眼手上的流珠道:“师傅,这个流珠有用,那个乞丐鬼虽然看到了我,但是他没有敢靠近我。”   沈师傅嗯了声:“我知道。”   他当时也给过沈卓他的流珠,但是没有用,他依然能够看见鬼。   沈师傅经过刚才一幕想起了沈卓小时候的事,他遇到沈卓的时候,沈卓在孤儿院的门口玩,边玩边吃,对,那小孩从小就知道吃。那时候还穷,何况是孤儿院,所以沈卓是在啃一个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饼,但是他却啃的非常带劲,那饼都快赶上他那张小脸大了。   沈师傅也是吃了之后才知道是甜的,对,沈卓看见他看他手中的饼,眼睛转了好几下后,又狠狠的啃了一大口后把那张饼给了他。他那时候以为他是乞丐呢。沈师傅想着那时的事不由的笑了下。沈卓恋恋不舍的把他的甜饼给他,看他不接还说:“你吃吧,院长说碰到乞丐要给吃的。”   沈师傅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很像一个乞丐,一个算命的,每天餐风露宿,拄着一根拐杖,拿着一个碗,可不是乞丐是什么?所以他没有怪沈卓小孩子的话,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伸手接过了他啃过的饼。   他不嫌弃,就地坐在他面前把那张饼吃了,吃到口里的时候才发现是甜的,看着那小孩眼巴巴的眼神越觉的甜,他吃完了那张饼笑着跟他说:“我吃了你的饼,便送你一卦好不好?”   小孩不知道算卦是什么,只歪着头看他:“你不是乞丐吗?还有东西送我吗?”   这小孩古灵精怪的,沈师傅看着他笑:“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过生日?”小孩大人样的摇了下头:“我都是孤儿了,哪能知道这些呢?”沈师傅神情一窒,被这个小孩三番两次的噎住了,于是他咳了声道:“那你把手给我,我给你看一下手相,摸一下骨头。”   那小孩听他这么说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且往后退了步,沈师傅以为他是被孤儿院的人教的好,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沈师傅跟他笑着道:“我不是坏人。”   哪知那小孩看着他摇了下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是你带了一个坏人。他刚才要抓我。”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怔了下:“我身上有什么坏人?”   那小孩盯着他身前的葫芦,皱着细细的眉头说:“一个长头发,脸上三个洞,嘴巴像是吃了小孩一样红的大嘴巴的人,他还在朝我张口。”那小孩说着嫌弃的闭了下眼。   沈师傅深深的看着这个小孩,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孩能够看见鬼,有的小孩子是能看见鬼,因为他们刚出生,眼睛还很纯粹,能够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他收的这个是一个厉鬼,被他封在了葫芦里,按理说他是看不见的。   沈师傅看那小孩闭着眼睛却不是害怕的脸缓声问他:“你不害怕吗?他为什么要抓你呢?”现在是正午时刻,这个鬼被他收了,怎么还会想着要抓他呢?   那小孩睁开了眼睛,又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害怕有什么用呢?习惯习惯就好了呗。至于他为什么抓我,他们都喜欢跟着我,老想跟我说什么,但我都不明白。我就不理他们,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沈师傅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小孩,他想他是遇上了那种天生开了天眼的小孩了。这种人万人难求一个。沈师傅心中有些激动,他把那个葫芦放在了背后的包里,那包里有不少的朱砂之类的东西,可以让这厉鬼收敛点儿。厉鬼收敛了后,他拿出来他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现在他不敢抓你了吧?”   小孩点了下头,沈师傅看着他笑:“你怎么没有告诉院长呢?”这么小就撞鬼,身子骨肯定是不好的,虽然眼前这个小孩脸蛋圆润、且红扑扑的,看不出少块肉来,但他心里有些心疼。   小孩悻悻的摇了下头: “我跟院长说我是小唐僧肉,妖怪都想吃我,院长说我看电视看多了,让我不要整天带着童童他们玩孙悟空的游戏,说拿棍子打架容易打伤人。哎!我哪有棍子啊。”   沈师傅听着这个小孩的话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小孩看上去也就四五岁,可是口齿伶俐,眼睛也是那种古灵精怪的,看着特别灵透,也不知道那家人家舍得把他扔了。当沈师傅把手放在小孩的头上,给他摸完骨的时候才明白,那家人为什么把他扔了,这个小孩竟然是天生的双性人,天生阴阳,所以他能看见鬼神。   沈师傅因为激动,手有些抖,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后跟这小孩讲:“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你能看见鬼是因为天上的神仙赐给你的能力,你就跟那金蝉子转世的小唐僧一样,你想不想跟着我?我可以保护你。”   沈师傅自觉自己讲的很好,但那小孩看着他摇了下头:“我不跟你。”   沈师傅把手上的流珠放在他手上:“你戴上这个珠子后,那些小妖怪就不敢靠近你。”结果小孩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后摇了下头:“你骗我,我还是能看见他们。”   沈师傅一时百口莫辩,这串流珠是他师傅给他的,他跟他师兄一人一串,上面加了辟邪七宝,他每日都会念无数遍大日如来的《金刚经》,这个念珠已经是辟邪之圣物,虽然是无法让他看不见那些鬼,但是他可以保证那些鬼不会伤害他。但显然这个小孩是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沈师傅后面又再三的跟他讲了几次,最后他厚着老脸跟他说,要是跟他回家,他以后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就刚才那种甜饼他也会做,而且做的比那个还好吃。他以为这个小馋猫会答应的,结果那小孩看着他哈哈笑:“你自己都没有东西吃了,还想骗我。那块甜饼还是我给你的呢。”   沈师傅一张老脸都被他说红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身无分文,隐姓埋名后就靠给人走街串巷的卜卦,东一顿西一顿的吃着。   沈师傅看着前面开车的沈卓暗暗的磨了下牙,前面的沈卓又开始问他晚上回去吃什么了。   沈师傅心想自己那时候是真的没有看错,这就是个馋嘴猫,他不跟自己走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而是因为他穷,管不起他吃的,那小孩那时候就一副精明样子。   沈师傅想了想后来,沈卓是为什么跟着他走的,他在劝说了那小孩好几次都无果后,只好站起身走了,那串佛珠他想送给他,但那小孩不要,说没有用,要是让院长看到了要打他,打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真的跟小唐僧一样了,还有念珠了。   沈师傅只好失落的走了,但是他没走几步,那个小孩又喊他:“哎,你掉东西了!”   沈师傅回头看他:“掉了什么?”   那小孩把地上的一个香袋给他:“就是这个。”沈师傅看着那个香袋愣了下,这赫然是哪个容锐身上带的平安扣,他一直放在怀中,不知道怎么会掉出来的。沈师傅接过小孩给他的香袋又放回了怀里,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个平安扣,于是就一直戴在身上了。   沈师傅朝他道谢后又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香袋又连续的掉出来两次,就连那个小孩都在他后面笑:“哎哎,你又掉了,我说过不跟你走了,你就不要用这个诱惑我了。院长说了,要了人家的东西就会被抓走了。”   沈师傅摸了下怀中,再回头看看掉在地上的那个香袋,深吸了口气,这个平安扣竟然从他怀中的口袋里掉出来三次,三这个数字在他们道家眼里是一个终极数字,民间有言,事不过三,三次掉在这个孩子手里,于是沈师傅知道,如同那把剑一样,这个平安扣择主了。   沈师傅看着那小孩举着的香袋跟他笑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那小孩狐疑的看着他:“确定我就是看看?”沈师傅看着他那双跟黑葡萄似的眼睛都想笑了,这个小孩一副不想跟他走的样子,太逗了。沈师傅点点头:“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逼你的,我又不是拐小孩的坏人。”那个年代拐卖小孩的还很少,而且没有人会到孤儿院来拐卖孩子,孤儿院已经都是被丢弃的孩子了,都知道这里的孩子要么是傻子要么都是身体不健康的孩子。   所以那小孩大概是也想到了这个,他点点头把香袋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那个平安扣,然后看了一会儿后跟他说:“我觉得这个平安扣,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沈师傅看他皱着细细的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也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他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平安扣出来,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个孤儿院,为什么会遇到了这个小孩,还是那句话这世间没有巧合的事,一切都是前世因,今世果。 第139章 孤儿基金   后来沈师傅给沈卓讲《红楼梦》的故事, 跟他说起过这个桥段,沈卓那时候嗤笑他说:“师傅,你是不是编出来骗我的, 我那么小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前世, 人家贾宝玉觉得林妹妹眼熟,轮到我了, 我觉着一块平安扣眼熟?我的前世难道就恋了这么一块平安扣?你不想给我娶媳妇, 没有钱娶就直说吗!我又不怪你。”   沈师傅被他这无理取闹弄的没有办法, 沈卓小的时候就伶牙俐齿, 大了就更了不得了,他说一句,他后面有十句等着反驳他。   沈师傅有时候真的是后悔领养了他, 当然这都是被他气急了的时候的气话。事实上, 他当时为了领养沈卓,答应了院长所有的条件。   小沈卓拿到那个平安扣后,带在了身上,然后告诉他他带着很舒服,沈师傅问他怎么个舒服法,小孩告诉他很暖和, 然后就是很舒服,他说不出怎么舒服, 所以就指了指他的胸口说这里很舒服。   沈师傅看着他这个反应心里有些了然,同贾宝玉的那块玉一样,这个平安扣也许就是他的。让他更加惊喜的是沈卓带着他的平安扣围着他转了一圈, 告诉他看不见那个坏人了,他说的坏人就是被他收的厉鬼。这个平安扣竟然能够让他看不见鬼,沈师傅才真的是觉得那个平安扣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如之前他说的那样,这个平安扣的材料就是一块千年雷击木,有辟邪的作用,可是也仅仅是辟邪了。   沈师傅蹲在他身前再次的问他:“那现在愿意跟着我了吗?”   小沈卓才终于点了下头:“我晚上带着回去看看,如果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跟着你,你可以第二天来接我,你要保证给我做好吃的!”   小孩条理清晰且知道讲条件,太聪明了,沈师傅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他想他抱着他的那一刻真的觉得捡到了个宝贝。   沈师傅美好的回忆被长大了的沈卓打断了,沈卓把车子又拐了个弯,沈师傅认出来了,这是要到家了,于是这家伙又开始点菜了:“师傅我想吃肉,可乐鸡翅,要不红烧肉炖土豆也行。”   沈师傅深吸了口气:“都晚上了,少吃点儿肉!”还可乐鸡翅,又甜又香,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吃进去的。   沈卓毫不在意的笑:“我脑子今天消耗太大,师傅你得让我补补啊。”   沈师傅看着他的脑袋想着跟他下棋的那个容家的人,心里也有些郁闷,他哼了声:“谁让你跟人家去下棋了!”容振棋一看就是欺负他徒弟,一盘都不让他赢。他一个快七十的人了,下了一辈子棋,古今棋局都背在心里的老家伙竟然这么为难他徒弟,他徒弟这脑瓜子容易吗!   沈师傅护犊子的很,想当初沈卓上学,他上学早,没上幼儿园,从孤儿院回来后就直接去上的小学,头一年没能拿来奖状来,回家跟他说很多小朋友都有,于是沈师傅去要了一张,那老师哭笑不得,沈卓虽然没有说考个大零蛋,但是两门功课都不及格啊,而且这一年因为年纪小调皮捣蛋,也不能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奖励他对不?   但是沈师傅愣是要回了一张奖状,贴在了炕头上,亲笔给他写上了他的名字。   沈师傅护犊子的很,所以沈卓知道他的软肋,笑着磨他:“那师傅,我们就吃个鱼头豆腐行吧?这个补脑子还不长肉吧?”   沈师傅深吸了口气:“就知道吃!”真的是报应啊,他许了他给他做一辈子吃的,于是真就做了一辈子!   因为没有堵车,两个人菜谱没有商量完的就到家了,8点多一些,这个时间点儿在京师来说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所以沈卓刚换好衣服就收到了容先生给他发来的微信:回家了吧?吃饭了吗?我做了辣子鸡丁,茼蒿菜、玉米山药鸡汤。跟你师父来吃吧?别让你师傅做了,出去一整天该累了。   沈卓看着这菜单本能的咽了下口水,容先生做饭好吃,他只看了这个名字就想出味道了,但是他上个周刚去人家家吃了一顿,不好这周再去吧,于是他遗憾的道:我师父已经在做饭了。谢谢容先生,你要不来一起吃?鱼头豆腐、西红柿炒鸡蛋。   容沉一会儿就给他回复了:打扰吗?   沈卓笑了,直接往厨房里喊:“师父!容先生说来吃饭!”沈师傅正在淘米:“什么?来吃饭?”   沈卓嗯了声:“师父,多蒸点儿米饭。”看他师傅脸色不算是太好,于是沈卓小声的问:“行吗?他说他已经做了辣子鸡丁、茼蒿菜、玉米山药鸡汤。”沈师傅深吸了口气,就知道他徒弟馋的,他哼了声:“我要是不答应呢?”   沈卓举着手机干笑:“我答应了。”   沈师傅哼了声:“那还问我干什么?”   沈卓笑了:“师傅,我帮你洗菜。”沈师傅切了声:“不用你帮倒忙,出去迎一下他,人家怎么说也是你老板。”他虽然不待见容家,但是容沉无辜,他之所以不太想见他还是因为对他有愧疚,那把剑虽然不是他有意放的,可也是因为他背去的。总是有些因果关系的。   沈卓听他答应了,笑着道:“不着急,我先帮你把菜洗了。”沈师傅看着他洗两个西红柿:“有本事把鱼也给我处理了吧?”   沈卓看他一眼笑:“师傅,你还别说,我真会处理。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在北张家村的时候处理过棺材鱼,那鱼老肥了,我掐着肚子,一刀下去,”沈师傅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出去吧。”他这个徒弟是纯粹来气他的,吃鱼的时候跟他提棺材鱼。   沈卓把两个西红柿放他案板上:“好的,师傅,那我先出去了啊。”   沈师傅拿着刀:“赶紧出去。”   沈卓去外面迎容先生,他知道容先生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可还是向前去迎他,正如他师傅说的那样,容先生好歹是他老板啊,所以沈卓都快迎到他们家了。   因为容沉把饭菜放到保温盒里又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的,一出来就看见沈卓已经走进这个胡同了。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上面还有一个熊猫,手上带了一串檀香木色的手链,胡同里的灯呈暖黄色,照着他也呈一团暖融融的颜色。容沉看着他笑了:“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沈卓笑着道:“我都走过来了,要不直接进去吃了?”   容沉向他走去:“你师傅在家等着呢,走吧。”   他提了两个保温盒,还提了两瓶酒,一盒甜点,酒当然是非常好的,但重点是甜点,沈卓看那个包装袋上的名字就笑了,这家甜点很出名,排老长的队了。沈卓不好意思的接那盒甜点,于是把酒接了过来笑:“我本来觉得我师父做了饭跟你的饭能平衡,现在倒是我师父赚了。”   只有他师傅赚了吗?容沉笑了:“走吧,你师傅喜欢喝就好,这酒我很少喝。”   沈卓本想说留给他父亲喝的,想想他们父子两个几乎不见面于是就憋回去了。   路上容沉问他:“你今天带你师傅出去玩了?”   沈卓点了下头:“去了明因观。”容沉听他说这个观顿了下:“去那儿上香?”   沈卓组织了下语言:“也不全是上香,我师父去找杨道长,杨道长容先生你还记得吧?”   容沉点头:“我知道他。你师傅为什么要去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沈卓笑笑:“我师父是杨道长的师弟。”   看容沉看他,沈卓眼波流转:“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所以我跟给他跟杨道长拍了一张合影,准备挂在我的店里。”   容沉听着笑了下:“那沈大师出名之时指日可待。”   沈卓笑笑:“我拍了好几张,准备把我跟杨道长的合影挂在公司我的办公室里,这样也算是给公司当背书了吧?”   如果每个公司都有这样为公司考虑的好员工,那这世上的老板都笑了,所以容沉就笑了:“好。那我先先谢谢沈大师了。要不要我再给你做几面锦旗挂在里面?”   沈卓想着他店里的那几面姻缘大师的锦旗,嘴角抽了下:“那就不用了。”   容沉看着手腕上的那串手链笑了下:“这个手链是杨道长的吧?”   沈卓点了下头:“容先生好眼力。”虽然知道容沉眼里好,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能记住是杨道长的。   容沉只笑了下,杨道长手上的流珠跟他父亲手上的是同一材料,他父亲也常年带着那串,他虽然见他的次数不多,但记着了。他笑着道:“杨道长的手链肯定有好处吧,你好好带着。”如果没有好处,他父亲不会天天带着。   沈卓也开玩笑道:“嗯,这是除了合影外最大的战利品!”   容沉跟他沿着后海走,边走边闲聊,沈卓跟他说了下今天在道观的事,包括那个下棋的人,沈卓先起的头:“我觉得那个子清道长长的有点儿像容先生你?”在那的时候他没有想起来,只觉得面熟,但看见容先生了,他就想起来了。   容沉只看了他一眼:“是吗?”   看他语气并不热络,沈卓也转了下眼神:“是的。”容沉笑笑:“可能是巧合吧。”   沈卓心想,这天下想象的人很多,但是能像容先生这种长相的人少吧?之前说过他父亲就住在道观里,但是他也一时之间没有想过会这么巧,但现在看容沉的反应,沈卓觉得有一半的可能性了。   沈卓想起过往的传闻,容先生的父亲就是因为躲他儿子才在明因观住着的,所以他也觉得容先生这种反应是对的,就如他要是见了乔董事长,也不会上赶着的。   沈卓想通了这一茬便不再提那个子清道长,看着前面的小巷子道:“容先生,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家比较小,容先生不要嫌弃。”   容沉笑了:“我都来蹭饭了,怎么会嫌弃。”   沈卓笑着请他进屋:“师傅,我们回来了!”   他们俩走路闲聊就慢了,所以沈师傅已经把饭都做好了,已经摆上桌了,看容沉来站了起来:“容先生,快进来。”   容沉朝他笑了下:“打扰沈师傅了,实在是您上次带的东西太多,我干脆给做了。”   沈师傅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酒也微微的顿了下:“下次来不用带东西,直接来就行了,你是小卓的老板,我们欢迎你都来不及呢。”   容沉笑了:“沈师傅,你客气了,我拿小卓当朋友,当亲人。”   沈卓听着他这个称呼搓了下胳膊,从沈先生到小卓,这个跨度实在有些大,他今天一整天都当了小辈,沈卓看容先生看他,忙招呼他进来:“容先生,进来坐吧。”叫什么都行,老板这么叫他才是对的。   容沉让他拉着坐到了饭桌前,沈卓的这个房子虽然小,但里面的基础配置都有,布置的也还算温馨,容沉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那一组布艺沙发道:“睡在沙发上还行吗?会不会太软了?”   沈卓看了一眼道:“没事,我觉得比硬床好些。”容沉听他这么说笑了:“那就是说工地上的床太硬了?”   沈卓没有想到他联想到工地了,笑了:“哪能呢,床硬是硬了些,但那时候有容先生啊。”他没有忘记他躺不住的那些日子,是靠在容沉身上的,不知道睡了多少夜。   容先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被他感动了,沈卓给他剩了一碗饭:“容先生请。”看沈师傅拿了盘子来,容沉站起来帮沈师傅把他带来的菜分盘装起来。   既然容先生都提了酒来了,沈卓去给他们两个拿酒盅,也给他自己拿了一个:“先说好啊,今天这酒就助助兴就可以了,少喝一些啊。”   容沉也跟沈师傅道:“沈师傅您少喝一些。”   沈师傅虽然因为愧对容沉不想见他,可当真见了他了,反而心定下来了,有句话叫什么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什么问题也要一点点的解决,哪怕是先从见他,先给他做顿饭吃。   所以沈师傅也笑着跟他道:“你也少喝一些,以后你就经常来吃饭,小卓跟我说你是不是以后经常住在这里啊?”   容沉点了下头:“是的。”   沈师傅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晚饭都来我这里吃。”容沉笑了下:“不用麻烦沈师傅,我今天来给你们送吃的是真的因为你们上次带的菜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他们真的带的太多了,他都送给老太太一部分了。虽然说是留给肖寒修他们来吃饭的,但是菜放不住。   沈师傅摇摇头:“你每天上班捎着我这徒弟,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所以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恕罪,也给他一个机会感谢他。容沉真的是为他解决了很大的问题,要不以后沈卓每天上班都会遇到鬼,今天遇到的还是好的,万一哪天遇到厉鬼,那就比较麻烦。   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他都应该感谢容沉。   容沉虽然也想来吃饭,但是总觉得太麻烦他,他给沈师傅倒酒:“沈师傅您来本应该是享福的,哪能让您辛苦呢。”   沈师傅看了一眼他徒弟切了声:“我还享福,我这是来替他做饭的!”   沈卓笑着道:“这样吧,容先生你给我涨点儿工资,就当交了伙食费了。”   沈师傅拍了他一下:“那人家是不是把油钱也从你工资里扣除一些啊!”这徒弟是钻钱眼里了。沈师傅知道他徒弟是为了给他攒钱,怕他明年过不去那个坎,想给他多留点儿钱,可是他不想想,他都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沈卓,他恐怕还是跟当年那个乞丐一样,有一顿没一顿的活着,现在也许早死了。   沈师傅横了一眼沈卓。沈卓也笑着看他师傅:“我就是说说嘛,要不容先生不好意思来我们家吃饭啊。”   容沉看着他们师徒两个人笑了,他真挺羡慕他们两个的关系的,沈师傅看他笑于是果断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容先生你回家也要一个人做饭,还不如来这里吃,反正我也要给这混小子做饭。”   看容沉想说什么,沈师傅又道:“再说了我也不能每天都有时间做,要是我哪天出去玩了,就麻烦你给这小子做饭,他真的是连方便面都不会煮!”   沈卓抗议了下:“方便面我会煮!”   沈师傅切了声:“真的饿死你算了。”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沈卓也朝他笑:“容先生,你就来吃饭吧,正好我就不用煮方便面了。”   容沉被他说笑了,终于点了下头:“好,那就麻烦沈师傅了。”   沈卓举起杯子:“来,为我们三个人搭伙过日子干杯!”   这话说的,跟三个光棍似的,沈师傅又想拍他,沈卓笑:“好,都不是光棍,师傅我还等着您老人家给我生个弟弟呢。您老当益壮,龙马精神……”   这顿饭比上一周要好太多了,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容沉帮沈师傅收拾桌子,沈师傅怎么也不肯,于是沈卓道:“师傅您坐下休息,我来弄。”   他帮着容沉把碗筷都收进了厨房,正要洗,容沉已经拿下围裙了:“你别沾手了,我来洗就行了。”沈卓张着两个手道:“我洗,你们两个都做饭了,我来洗碗。”容沉笑了下:“你手干净,帮我系上围裙吧。”   沈卓只好笑道:“你们真的都不给我一个机会。”他说着给容沉系上了围裙,这围裙还是超市送的,虽然是蓝色的,但是上面一片小碎花,口袋上面还画了一只小白狗,沈卓觉得容沉穿着莫名的有喜感。容沉真的跟以前他初次见的时候太不一样了。   容沉也知道他为什么笑,赶他出去:“去外面等着我吧。”   沈卓咳了声正了脸色:“我帮你擦盘子吧。”   洗完碗后,三个人又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沈卓把水果跟容沉带来的甜点摆在了桌上。   看沈师傅跟容沉分作沙发两头,沈卓笑了下:“容先生你想看什么电视?”   容先生看着他道:“沈师傅想看什么电视?”   沈师傅道:“容先生想看什么都行……”   沈卓举了下手:“行,还是选我喜欢看的吧。”   他选了个综艺台,上面是开心□□花成员,沈卓选完了台就坐到了容沉身边,沈师傅坐了一个独坐沙发,于是容沉就坐了沈卓的床。   综艺频道总是能让人笑的肚子疼,沈卓边看边吃,边吃边笑,容沉总算知道沈卓说话好玩的原因了,容沉也跟着他看,综艺台确实能让人开心,或者说是待在沈卓身边,看什么他都觉得开心。   一个多小时的综艺频道结束了,沈卓把甜点基本上都快吃完了。他吃的不快,但是架不住一直没有停,沈师傅最后看他:“别吃了,再吃下去得胖成个球了。”   沈卓不好意思的放下了:“你们怎么都不吃呢?”   他有抓起来一个丑橘,看沈师傅瞪他,沈卓笑着扒开了,先分给容沉一半,又把另一半分给沈师傅:“师傅你吃!”   沈师傅气的:“就知道吃,容先生下次你来千万别买东西啊,你买多少他都会给你吃完的。”   容沉看着沈卓笑笑:“别说他吃了跟没吃一样?看不出胖来。”   沈卓道:“那就是白吃呗?”容沉笑了:“你自己承认的啊。”   沈师傅切了声道:“他现在是没胖,小的时候胖着呢,为是实在看他再胖下去要找不到媳妇了,就让他练功夫,这才维持这个样子。”   沈卓看了他一眼:“师傅,你别骗我,我小时候不胖。我记着呢。”   沈师傅呵呵了声:“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那你记得你院长说什么吗?”   看容沉也感兴趣,沈师傅笑着道:“刚开始院长还跟我说你吃的不多,后来了我领你回家了,院长见了我说幸亏把你领走了,再不领走,院里都要被你给吃穷了。”   沈卓看着他们两个无语,就知道他师傅来了,他小时候的所有的囧事都兜不住了。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院长我见过,是个很好的人。”   沈卓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容先生去孤儿院干什么?”容沉没有说是因为想知道他的一切,自从那次乔董事长来了之后,他就去调查他了,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所有只说:“你上次丢了,我以为你携款私逃了。”   沈卓一笑,并没有太在意他查这个,因为就算容先生去查,院长也不会告诉他他是双性人的,院长是一个很疼他们的人,对他们的事情都守口如瓶。沈卓不知道容沉早就知道他的身体了。   容沉看着他笑:“我已经建立了孤儿基金会,以后所有的孤儿院我会帮你尽一份力。”沈卓听他这么说跟他师傅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高兴,他们的力量毕竟是弱的,若是容沉能成立孤儿基金,那就太好了,沈师傅看着容沉郑重的跟他道谢:“谢谢你,容先生。你有后福。”他的潜台词是大难不死,沈卓不由的看了他师傅,他师傅这是什么意思?容沉会有难吗?   但他师傅却避开了他的眼神,只看着容沉,容沉看他说的这么郑重,也笑了下:“谢谢沈师傅,我就借你吉言了。”   容沉又在这里跟沈卓、沈师傅聊了一会儿天,便回去了,沈卓要去送他,容沉看着他笑:“再送到我家门口吗?如果你要住下的话就送。”   沈卓抬头看着他头顶的那颗几乎蔓延道屋檐的银杏树笑了:“那好,容先生再见。”   容沉跟他道了声晚安便大步的往回走了。   沈卓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他在拐角处回头了,沈卓朝他挥了下手,容沉也跟他挥了下手,沈卓心想他应该不是特意等他回头的,就是空气太好,吃的太多,多站一会儿,消化下食儿吧。 第140章 阴婚   沈卓第二天的时候果然带着沈师傅去他的事务所上班了, 沈师傅全程都没有插手,只看着他徒弟给人卜卦,这一个上午沈师傅总算明白沈卓墙上挂着的几面旗怎么来的了, 来找他卜卦的大多数都是女的, 其中还有不少漂亮姑娘,怪不得他看不上隔壁的大妞呢。   沈师傅摇摇头, 虽然吐槽他徒弟, 但是他徒弟专业没有问题, 而且态度也不错, 有可能就是态度太好了,才弄来这么多女客户,沈师傅也觉得他徒弟最近桃花开, 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但沈师傅想想容家小姐跟他说的那番话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顺其自然吧。   沈师傅看他徒弟这个事务所不需要他帮忙,他就开始做他的事,要找那把剑,就必须要联络之前的那些人了。他以前为了不让沈卓蹚这些浑水, 自瞎双目,跟那些人都断了关系, 可造化弄人,为了那个容沉,也为了他徒弟, 他再次踏入了寻龙探墓的生活中。   沈卓完全不知道他师傅的打算,因为他白天上班,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师傅已经在家了, 饭都做好了,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在容沉的身边,他见鬼的几率都少了很多。   直到某天沈卓盯着陈河看,陈河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每次上班都都是快要迟到了才来,而且来了之后老是犯困,哈欠连天的,就算有周一综合症,可这症状也该过去了吧?   沈卓盯着陈河眉头上方也就是印堂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问他:“陈河,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啊?”   陈河迷惑的摇了下头:“什么事啊?老板?”   沈卓提示他:“就是有没有觉得身体哪儿不舒服之类的?”从陈河面相上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他本能的能感觉到他身上有阴气,只不过他从他身上没有看到鬼影,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准。   直到陈河这天上班来,差点儿路上睡着,幸亏他是老司机,只把车蹭了下,也幸好今天孙老他们没来,没带着他们。   沈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坐下,好好跟我说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或者你的舍友有什么事?”他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看到鬼影。   看到他老板神色一本正经,于是陈河也不安起来,他忐忑的坐了下来:“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我整天跟老板你在一起,我舍友……”他停顿了一会儿道:“老板,我不是昨天跟你说我舍友晚上老是做梦大呼小叫的吗?他做的梦真的是美梦,我跟你讲讲啊,还真挺奇怪,那家伙一连做了好几天的美梦呢,那梦还能接上。”   沈卓点了下头,没有打断他跑题,他已经听出点儿什么了。   “我宿舍哥们这几天做梦说老梦见一美女要嫁给他,说让他八抬大轿嫁给他,我们都当了笑话听,然后这哥们坐地铁也发神经,非说他看见了一顶小轿子,红色的,八个人抬着,向他走过来,他晚上回去做梦,梦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花,娶亲呢。”   陈河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当时还笑话他呢:“看把你美的,还娶妻?”   我那舍友不服气,跟我们说他还真就上了马,他这不是也想目睹一下新娘的模样,他已经从小窗口中看了一眼新娘了,新娘也朝他娇羞的笑了下。”   陈河说着摇了摇头,他们是考古系的,一方面对这种东西抱着好奇心,但是都没有迷信这一说,毕竟是根正苗红的大学生,所以就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乐子,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吹牛呢,这种美梦还能连着做,梦中梦?搞笑吧。   陈河看他老板看门口,以为门口怎么了,不解的回头,这一回头发现老多来听的,周工跟他的设计师们就在门口伸着头,看陈河不讲了,还催:“怎么不讲了?这一大早上的,我们也很困,讲讲,让我们精神下。”   他们这些日子没事就让沈卓给讲鬼故事,沈卓的微博粉丝已经渝万了,要知道刚开始才3000粉丝。   陈河看着他们跟听鬼故事似的表情哭笑不得,沈卓也咳了声道:“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他真的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讲鬼故事,都是因为来的太早,跟他们几个才聊的。   周工往外看了下:“没事,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十一,我们工作基本上都做完了,老板再怎么着也应该让我们放松下。快讲,今天这个故事听着刺激。”   沈卓嘴角抽了下,是刺激,因为听着要入洞房了。   沈卓让他们进来坐,周工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陈河看他们都有兴趣听,也来劲了,轻咳了声,清了清嗓音:“我们当时都以为我那舍友是讲故事给我们听呢,他是我们考古系出了名的书呆子,满脑袋的奇闻,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直到前天,我那舍友在半夜里惊呼,那声音听着特别大,把我们都吵醒了,我睡在上铺,就往下瞅了一眼,只看见他正在手舞足蹈的,嘴里念叨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来人啊!’”   陈河讲的惟妙惟肖,学那个声音学的也特别渗人,众人都搓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现在正是9月底,天气不是很热了,而他们公司的空调还没有关,所以众人渐渐的都凑在了一起听。   刘设计催他:“后来呢?”   陈河咳了声:“我那舍友不怕疼,砰砰的捶着墙!”   他还没有说完的,就听见外面也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众人一个寒颤,不由的齐齐回头,这才发现外面站着他们的老板,老板后面还跟着一脸八卦的肖寒修,周工赶紧起来给他们俩开门,他们老板最近来他们这一层的概率太高了,这是来视察他们的工作啊,周工拉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容总,我们没有偷懒,正在跟沈卓讨论工作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沈卓看着容沉笑了。   因着容沉的加入,陈河把故事言简意赅了道: “后来我那舍友依然还做那样的梦,昨天跟我们说,他迎娶新娘子的路比较远,做了这好几天梦,终于要到家门口了,而且看那地方感觉他家是一个豪门贵族。   梦里的他骑着高头大马在一户比新娘家还阔气的大宅门钱停下了,那宅院真的比电视剧《大宅门》的取景地还要好看,比大宅门要新,要威武,那门前的两头狮子雕刻的很是威武,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都还能看见那雕刻的鬃毛。   我们当时还戏谑的问他说:“师兄,你考古考傻了,没数一下狮子头上几个漩啊?是母狮子还是公狮子啊?”   我那舍友还真就回忆了一下:“是公狮子,对,没错,因为狮子脚下没有小狮子,只两尊瞪着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狮子。两尊狮子旁边是两个石鼓门当,门当的旁边又各四个椭圆形立地鼓。上面的花纹雕刻的无一不精美。”   容沉听他这个描述皱了下眉,沈卓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容先生?你见过这个地方?”陈河的舍友描述的很清楚,只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太宽泛了。   容沉摇摇头,示意陈河:“你继续说吧?”   陈河也就继续道:“我们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就问我那舍友:‘你去过这里?’   我舍友擦了一把头上睡出来的汗摇了摇头:‘我也奇怪呢,都说梦中所见皆是白日里见过的东西,可是这座宅院我还真就没见见过,虽然说帝都的四合院、宅门都大同小异,可这一户人家也保存的未免太好了吧?像是从来没有破坏过,新的一样。’   看沈卓沉默不语,陈河忙问道:“老板,我舍友他这是怎么了呢?”   沈卓又看着他的脸一会儿,问道:“你舍友梦到第几天了?”   陈河道:“差不多今天就是第七天了吧?”   看他老板一直看着他,让陈河有点儿结巴了:“老……老板,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容沉也看了一眼沈卓:“怎么了?”他最近跟着沈师傅在一起常聊天,也记住了一些基本的常识,七这个数字好像也不太妙。   果然沈卓跟他道:“第七天,是头七,阴婚礼成。”   众人都被激起了精神:“阴婚!”真的跟电视上一样阴婚吗?刘设计抢着问:“那沈先生,阴婚是不是就是电视剧里给死去的人娶媳妇啊,那媳妇也是去世的人,可又不对啊,陈河,你舍友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陈河被他说的毛骨悚然,话都结巴了:“我……我舍友当……当然是活人了啊!”难道他舍友这些天一直都是……死人?陈河要疯了,使劲的晃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可能,我昨天还摸了下他的脑门,虽然比较凉,但是绝对不是死人。”   刘设计也被他说的有点儿懵,他摇了下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这都是看小说看的,只能现学现卖。   陈河看向他老板:“老板,真的是阴婚吗?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老板,你去帮我舍友看看吧?”   沈卓点了下头:“可以啊,看看没有问题,让他先付钱。”   众人嘴角都抽了下,沈老板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都没有忘记收钱,肖寒修看着他笑:“沈老板,你得改姓了,都快赶上某个人了。”他说着看了一眼他旁边坐着的容沉,容沉瞪了他一眼,他钻钱眼里了吗?再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沈卓还要挣钱养孤儿院呢,多要点儿钱怎么了!   沈卓没有明白他说的改姓是跟着容沉改,以为让他改成黄呢,所以他哼了声道:“我这是规矩。陈河你把报价给你舍友看看,他同意的话就先支付一部分,后面的他可以选择分期付款。”   肖寒修哈哈笑了,看吧,分期付款都出来了。   陈河也看着他老板讪笑:“老板,那什么……你收费有点儿贵,我那舍友虽然是比我有钱,但是他是个老学究,整天死读书的那种,前几天去潘家园,看上了一块玉,被人家狠狠的宰了一顿,现在哪里有钱啊。”   肖寒修也道:“沈卓,现在这故事比较紧急,咱可以先破例看了,我想等着听后续呢!”   沈卓看着肖寒修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就知道他想这个,他摇了下头:“不交钱,没法看。”   也不纯粹是他钻钱眼里了,他这一行有个规定,佛门讲求因果,而道家讲求承负,他修的就是道家,所以他要拿了人家的钱,才能去管别人的闲事,要不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事,平白的惹一身骚不说,还会给别人带了不必要的麻烦,解决的不彻底。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他接了这个活就有理由来管这门闲事。   陈河不知道这个原理,但是知道他老板的规矩,他老板钻钱眼里去了,眼睛都成了铜币的形状,他所接的所有的活没有一个不收钱的。   陈河看着他老板等着的样子咳了声:“老板,你最低能接受什么数?”   沈卓看了他一眼,也高深莫测的道:“随缘、随意。”   周工哈哈笑:“那还不好办,陈河随你的意了。”   陈河在众人视线里,干笑着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粉红票子,推到他面前:“老板,先付你一百行吗?我这师兄最近天天啃馒头,等他下个月生活费来了,研究费也有了,就给你了。”   陈河也知道他这一张钱太少了,要知道他老板动动手指头,卜一卦要价就是1000啊,更别说这种去驱鬼的活了。按照以往的报价,怎么也要万起,所以他也知道这100块钱实在拿不出手,所以他缓慢的讪笑着推到了他老板眼前。   果然他老板看着桌上那一张薄薄的钱呆了一下,肖寒修闷笑,沈老板要的随心随意,陈河他这个助理真的是他老板的好助理。   容沉看沈卓的表情也忍不住咳了声,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给他拿了一个红□□,把这一百块钱给他装了进去,然后递给他,沈卓看着他嘴角动了几下:“100快钱封红包里好看了是吗?”   容先生笑着看他:“看上去是好看了,再说了你不是说是阴婚吗,你去了不还得随礼吗,就把这个随给他吧。”   容先生现在开玩笑也能切题了,而且说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沈卓嘴角忍不住翘了下,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再缺钱了,不仅仅是指容沉帮他资助孤儿院,容沉资助孤儿院是他做的好事,他还是会继续资助他们,他说的是容沉解决了他下半辈子的饭碗,每个月二十万,除了给孤儿院的,他还能攒下一部分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师傅的眼睛已经大好了,而且也找到了杨道长这个师兄,那他下半辈子也不会没有着落了,即便到时候没有了他,他师傅也会好好的,所以他刚跟陈河说随心随意时已经想好了,只要给钱就去了,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缓过来而已。要知道钱是跟能力挂钩啊,他难得就值100块钱吗?   沈卓接过了容沉手里的红包咳了声:“行吧,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河满面放光,连声道谢:“老板,你真是大好人!我这就去给你开车!”   容沉道:“你的车不是蹭了吗?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就陈河这车技他真是不敢让沈卓坐了。   陈河也惊讶道:“容先生,你怎么知道我老板车蹭了的?”   容沉还没有说什么,肖寒修就乐了下:“就你老板那车,在我们停车场独一份,想不看见都难。”小金杯车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小金杯车停车位还非常好,跟容先生车放一起,那这对比度,想不看见它都难啊!   沈卓被他说的脸红,他也知道荣成建工不差钱,不管是自己开的,还是公司给配的车都是好车,地下两层停车位里面的车最低配是四个圈的,宝马、奔驰更是数不清。他那小金杯确实是太另类了。沈卓闹道:“我就喜欢小金杯怎么了!”   肖寒修哈哈笑:“好,好,你喜欢就行!”   陈河咳了声:“老板现在那车是我开着呢,您都去坐豪车了。”   沈卓瞪他:“怎么着,你想换了?”   容沉也笑了下:“好了,陈河把车送去好好修理一下,这段时间你就开公司的车吧。”看沈卓看他,容沉笑了下:“本来你们就是公司给配车的,但是谁成想孙老他说不会开车,而你我又顺带着拉着了,所以目前就刘大师开了一辆,没有想到你们部门在这点儿上不错,非常节省,值得其他部门学习!特别是某个部门!”   他说着看向了肖寒修,肖寒修张了下口,这也太护犊子了好吧,他不就是多数了几句话吗?   沈卓看肖寒修那表情也笑了,他知道容沉是好意,这是给他们配新车了,所以沈卓笑着道:“谢谢容先生。”陈河从惊喜中醒过来,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换车了!谢谢容先生!还得指望容先生,要是指着我老板换车,那不知道得何年何月。”   沈卓瞪了他一眼:“还走不走,再不走婚都结完了!”   对,对,这才是重要的,周工他们在后面嘱咐道:“别忘了跟我们说说后续啊!记着微博更新啊!哦,容总再见,您老不回来了吧?您放心,您就算不在,我们也会好好工作的。”   这期待的表情,沈卓想笑,他看着容沉道:“容先生,你不忙了吗?如果忙的话,就不用送我们,我们两个打个车过去就行了。”   容沉看了一圈周工等人:“我没事,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们,工作完了就提前休假吧,但现在既然周工想要工作,那就继续吧。”   周工张了下口,他说出去的话还能再收回来吗?   路上的时候,陈河笑道:“老板你是不是还没有来过我们学校啊?”沈卓嗯了声,他不太想去学校,学校里闹鬼的事太多了。   陈河又继续跟前面开车的容先生道:“容先生,容老师现在就在学校里呢,您去了还能去见见我老师呢。”   容沉点了下头:“是吗?那正好,等你们事情办完,我请你们吃饭,你也叫着张开心。”他最近几天确实也没有看见他妹妹了,好像是在忙学校的事,虽然他妹妹现在在荣成建工有一个办公室,但她在学校里的工作也继续着。她喜欢考古,容沉也没有多管,再说也管不了了。   陈河深觉这个老板非常好,高兴的道:“好的,谢谢容先生!我也好几天没有看见我导师了呢。”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陈河不知道他导师干什么也就罢了,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忙什么,沈卓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咳了声:“我……最近比较忙。”   沈卓笑了下,容先生这几天确实忙,忙着回家做饭了,他师傅最近一个多月把京师混熟了,已经自己出去玩了。所以多数时候容先生做饭了。   沈卓蹭了饭,所以笑着跟他道:“容老师正在跟一个清朝公主的墓。已经挖掘了一周了。”   容沉看了他一眼:“你问的?”   沈卓摇头:“用问吗?容老师给我拍照片看了。”   陈河听他这么说拍了下自己的头:“老板,你说容老师在跟清朝公主的墓?我那个舍友也在这次的考古挖掘活动里呢!”   沈卓听他这么说挑了下眉:“这么巧啊?”   清朝公主,女的。   陈河给指路,他们很快就到了学校。因为车不能开进去,三个人就走了进去,陈河是学生,而沈卓则实现跟容五打了招呼,容五也跟门卫这边打了招呼,所以他们登记完后便进来了。好在陈河他们宿舍位置是旧楼,离的不远。   这个学校有着百年的历史,西校门就是一个牌坊,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浓厚的历史感,让人萌生出崇拜的心来。   沈卓多看了一眼那个牌坊,这个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而是带有一些欧式的建筑风格,不过整体构造也比较古朴厚重,是白色大理石雕刻,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了,但也正因为泛黄了,所以越发的有历史感。   这个牌坊虽然有着欧式的建筑风格,可他依然是一种辟邪、镇宅的建筑,也因此在破四旧的时候被砸了,现在建起来的这个已经是高度还原了,所以有这个牌坊镇在在这里,这片园林似的学校会辉煌这么多年,一个多世纪依然屹立不倒。   容沉看他频频看这个牌楼笑着问:“你想来这里玩?明天或者哪一天我们出来,请你师傅一起,这些日子一直忙,也没有顾得上请老人出来玩。”   陈河也道:“是啊,师祖来了,我都没有顾上请他老人玩。老板,我跟你们说,我们大学可是有名的旅游景点呢!我们学校正对着的东边就是圆明园呢。师祖一定愿意来。”   沈卓让陈河叫的这几声师祖给叫的汗颜,他师傅每次听到陈河叫他师祖也起起皮疙瘩,严格的来说陈河只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徒弟,而且道家收徒仪式非常正式的,所以陈河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叫的,只不过这小子嘴甜,叫的他师傅都无奈了。   沈卓看着东边的圆明园也笑了下笑:“好啊,等忙完这件事。”他好像是没有带着他师傅来这里玩,因为他师傅说他以前就在这里生活的,不用他带着,沈卓心想自己确实不太孝顺。   众人虽然说这话,但脚步都很快,所以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陈河的宿舍。沈卓看着他宿舍前面的一个小凉亭跟容沉道:“容先生,你就在这个凉亭里等我一会儿吧,我先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收鬼也要讲道理,要看看鬼为什么要缠上人,是因果报应还是纯属作恶,如果是后者可以收了,但如果是前者,他需要化解,所以他不敢直接带着容沉上去,怕他一上去直接把那鬼给吓跑了,或者吓死了,哦,魂飞魄散。   容沉看了他一眼:“我来就是当司机的吗?”   沈卓张了张口,容先生说要来送送他,于是他就真让他送了……   而且自己这一路还坐的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可不是把他当司机了吗,他都习惯了,才一个多月,他就习惯了跟他一起走,习惯了坐他的车。他这是还等着准备跟他一起回家呢。   沈卓也被自己蠢到了,他仰头看了下天空,再低头是笑着跟他说:“容先生,要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我就叫你,你不是司机,你是我们的后台!”   看在他说话好听的份上,原谅他了,不过容沉还是道:“我给你上去看看。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符吗?再给用一次。”   沈卓看着他道:“容先生,这东西不能多用,而且我也没有带。”上一次的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他自身强,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因为他这一行的这些特殊的要求,他不想委屈他,这是他自己的工作,容先生没有必要陪着他冒险。上一次的事还能跟荣成建工有关系,但是这一次完全没有关系。   容沉还是摇头:“你现画一个吧,我也想看看阴婚,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他都跟着来了,不想在下面等着。   沈卓被他说的哭笑不得,看他要摇头,容沉道:“如果看事不好,我会摘下来,那样也就算是你说的后台了。”   他的固执跟上次一样,沈卓深吸了口气:“那好,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赵航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在一边等着,看他老板在凉亭的石桌上认真的画符,这次因为带的齐全,朱砂、笔,所以他老板都拿了出来,远远看着也跟写毛笔字似的,但奈何他画的是符咒,这个时间点有来来往往的学生,看他画符都往这瞅,眼神也都带着诡异,都往这打量,有女孩子也叽叽喳喳的指点着,陈河知道他老板这脸跟他这行为太不搭了。   但他老板都没有管,只认真的画,陈河也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只感觉特别的复杂,倒是容先生往他身边站了下,他这一站便有着防线的作用,于是那些过往的人被他挡住了视线,只好没意思的走了。   沈卓把笔收好后,把画好的符咒吹了下,然后在符咒上又念了遍什么,陈河也听不清,念完后,他才把这两个符叠成了三角状,然后交给了容先生:“容先生,好了,我加持了一边祈福经,会让你舒服一些,但是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你自己拿下来。”   容沉看着他手里的这两张符想笑:“你第一次给我的时候,也加持祈福经了吗?”沈卓笑了下:“加了。”就因为加了那一遍祈福咒,所以后面他又做了一次招魂幡,因为效果没有那么强了。但是必须做,因为这个符咒用在活着的人身上,他必须要先给他祈福。   容沉看着他眼神动了下,他相信他,他早就知道沈卓不是坏人,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沈卓不会害他。至于第一次为什么打的那么狠,容沉看着沈卓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他的仇人是谁,或者说他害怕什么呢,那种打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依他现在的生活经历来看,问题不在他的身上,所以问题则出现在他师傅这里,沈卓的师傅从表面看就是一个脾气有些固执的老人,可是能够教出这么出色的徒弟,那师傅的本领一定会更加的厉害。自古寻龙探穴少不了相师,而沈卓也明确说了,他们师徒二人都下过墓,所以他们师徒二人防备的是那些人吧。   容沉虽然没有问,但是他依据自己的推测也推测了□□不离十,这也是他这些日都给沈卓当司机的原因,当然很大一部分他愿意每天都跟他同进同出。   看容沉把符咒那好了,沈卓便道:“那咱们就快些进去吧,早点儿弄完早点儿回去。”   陈河道:“好的,老板,容先生这边请,我住在四楼。”   他的宿舍果然是在第四层的最后一个房间,宿舍楼房都是那种联排房,这座宿舍楼是旧楼,所以没有新楼那么宽敞,这个走廊又长又窄,大白天的进去楼道里都是黑的,陈河使劲跺了下脚,头顶才亮起一盏感应灯,昏黄的照着,也没有多少的亮度,不过这旧楼也有好处,就是初次建设的时候材料都是厚实的,所以这楼冬暖夏凉,一进来外面的热气都没了,容沉还笑了下:“还挺凉快的。”   沈卓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凉气不只是凉快,还有点儿寒意,往骨头缝里钻啊,不过从这里也看出来,容先生身体非常好。   陈河前头带路,领着他老板跟容先生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门前,跟他们两个介绍道:“老板,容先生,这就是我的宿舍。”   他刚要拿钥匙开门,就看见他老板先抬了手,于是陈河只好让他往前一步,沈卓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等一下。”   在这种需要专业人士的情况下,必须要沈老板先来。所以容先生跟陈河都点点头,等着他发大招,然后沈老板的大招就是上前去敲门:“有人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大家留言了,抱歉,写的太繁琐,我每天都觉得写的对不住你们,我再删减一些,因为是写的时候是整天写的,一口气下来。可能比较啰嗦。 第141章 阴婚2   他问的声音还很温柔, 陈河嘴角抽了下,这个时间点儿是上课的时间,他同事很有可能都不在。   果然宿舍里面一片寂静, 没有人回应他, 陈河咳了声:“老板,我舍友可能都不在, 出去吃饭了吧。”说着他掏出钥匙:“我给开门。”   沈卓看了他一眼, 他刚才问那一声其实不是问里面的人, 而是跟那些邪物打招呼, 不论是鬼还是人,进房门前要先敲一下门。有礼貌后面的才好说话。   陈河给打开门后,才发现舍友们竟然都睡觉了, 陈河啧啧了声:“今天怎么都睡着了?这都几点了啊, 也不去吃饭。”他说着要往里走,被沈卓拦下了:“我先进。”   陈河这才猛的想起什么,忙往后退了步,容先生想要上前,也被他老板拦住了:“我先进。”他的神色平静,但是带着一种让人不可反驳的力量, 这个时候他老板确实是非常大腕的。   于是他们两个人看着他进去。   沈卓先踏了进来,进这个走廊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 这走廊要比别的地方冷,而且越靠近陈河的这一间宿舍就越冷,所以他当先进来, 因为他是阴阳师,有什么事应该他解决,容沉虽然也很厉害, 但是他现在身上有符咒,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但是屋里除了冷,什么都没有,沈卓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看了,没有,只除了一阵阵阴气。   陈河看他转了一圈问题:“老板怎么样?”   沈卓摇了下头:“进来吧。”   陈河朝容先生笑着道:“容先生,屋里比较乱,您多担待,请进。”   沈卓又再次走到了屋子的尽头,这里面有一扇窗户,他站在窗户口往外看,陈河的这个宿舍简直是最不好的一间卧室了,这个楼房后面背靠着山,所以背后拦了一堵墙,一抬头还能看见墙头上的草,阳光投过这草稀薄的照过来,怪不得这房间这么冷清。   按照风水学来说,窗户对面时一堵墙的话非常的不好,既不透风又不能正常的日晒,所以除非有特别的原因,不会把窗户开在这个位置,或者说不会把墙立在这里。   所以沈卓盯着墙看了一会儿,这面墙也不干净,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花纹加上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尿迹,长年累月无人打扫,这堵墙就看着格外脏。沈卓使劲的辨认,从中看出了道符的痕迹,幸好道符是用朱砂所画,长年累月不会失效,尽管上面脏兮兮的。沈卓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高人画的,但想到这是一所高等学府,一定不会差高人的。   那既然有高人画的符在这里镇着,怎么还会有阴气呢?   陈河看他盯着这堵墙皱眉头,不好意思的笑:“老板,你体谅一下了,我们这是男生宿舍,你也看到了,我们离洗手间位置相当远,所以有时候洗脚水就直接从这里泼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楼下的舍友也都这么干,没有投诉我们!”   简直了,沈卓听得都不想说什么了,男生不讲究卫生他知道,但是这么弄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怪不得阴气逼人,墙上画的道符都被洗脚水给遮住了,还避什么邪啊!   洗脚水是污水,大凡是法术、神功,皆惧污秽,这道符也是一个道理,普通人倒霉了出门会当头泼一盆洗脚水,如果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人可能都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场景:铲除蜈蚣精的时候,白娘子让李公甫用星月剑刺杀蜈蚣精。谁知星月剑被洗脚水泼了一下,就失去效力了。白娘子说:“大凡是法术、神功,皆惧污秽。这把星月剑被污秽了,就失去效用了。”所以沈卓有些无语。   陈河并不知道沈卓皱眉是因为道符被遮,他以为他是洁癖犯了,干笑着给跟他身边站在的容先生擦凳子,他们宿舍不算太挤,是六个人的房间,但是奈何容先生跟他老板都比较高挑,所以他们这一站就感觉屋子小了。所以他用他擦脸的毛巾使劲的擦了几下:“容先生,老板,你们这里坐。我这就叫醒他们啊,这一个个的睡的跟猪一样。”   沈卓招呼容沉坐下,他微微往前坐了下,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他对面的这个床上睡的年轻人就是这次的主角了。他身上阴气尤其的重。   也因为他身上阴气重,所以陈河师兄睡的昏昏沉沉的,陈河叫了半天,其他的人都起来了,唯独他不起来,沈卓制止了他要把他扶起来的举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符,伸手贴在了师兄的脑门上,陈河紧张的盯着,沈卓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河哦了声:“我师兄叫周源。”   沈卓点了下头:“你喊他的名字。”   陈河看他一脸的凝重,紧张的开始喊:“周源,周源……周源……”   周源还是不醒,沈卓闭上眼睛,手指以奇快的手法凝成了一个诀,在口中咬了一下,在众位宿舍呆滞的舍友面前,摁在了周源的脑门上,周源脑门是的符咒被他指尖的血点中,像是涂上的朱砂一样,点精画龙了,然后竟然在众人面前烧着了,一个清醒过来的舍友就是跟周源头对头的年轻人,惊叫一声:“快,快泼水!烧着了……”   还没有等他泼水的,那道符烧没了,那年轻人呆呆的看着沈卓,后又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看错,我真的闻到了烧纸灰的味道!你们看见了没!是他点的火!”   他伸手指向沈卓,被容沉看了一眼,那一眼是带着警告意思的吧?那年轻人呆了一下,他晃了下脑袋,他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这两个人是谁啊?   陈河尴尬的解释道:“城子,你看错了,你是眼花了……”   叫城子的舍友看了一眼沈卓,又看了一眼容沉甩了甩脑袋:“我真看错了?我这头怎么这么沉重呢?”   陈河顺着他的话道:“对,对,你是因为睡的太多了,癔症了,我说你们大中午的睡什么啊,你们不会是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吧,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你们睡,就没有叫你们,现在可好,你们上午四节课都没上啊,以前你都不落下科的……”   他这么一说,城子猛的一拍头:“几点了?”   陈河看了眼手表:“已经快12点了。”他手上除了手表,还有一串他老板给的五帝钱,沈卓看着他手腕上的五帝钱再听他刚才说的话,明白他早上能够爬起来,多少是因为这五帝钱的原因。   而那个叫城子年轻人,听他这么说猛的站起来,起的太猛,头都撞床上了,他捂着头重新坐了回去:“完了完了,两节老蔡头的课没有上。”   他这句话说完,其他的几个舍友也一起惨叫:“完了,完了,这怎么一觉睡到现在呢!”   陈河听着也幸灾乐祸的哈哈了声:“这门课得重修了。”   沈卓在一边看着他们几个的反应,心里有了几分底,容沉问他:“麻烦吗?是怎么回事啊?”沈卓摇了下头:“没事,容先生你看着就好,不用动。”   容沉笑了下,上来的时候沈卓特意嘱咐他了,让他什么都不用动,问题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动啊。于是容先生坐在板凳上看着他弄,说实话符咒起火的那一刻,他看沈卓也是跟看大神似的。   沈卓嘱咐完他吼,重新看向床上躺着的周源,周源已经睁开眼了,正无神的看着床板,沈卓在他眼前挥了下手:“周源,起来。”   周源顺着他这句话,慢慢的往上坐,沈卓扶了他一把,周源看着他有些发呆:“胡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陈河在他眼前挥了下手:“什么胡小姐!你都睡蒙了,这是我老板!男的!”周源还是怔怔的看着沈卓,沈卓的长相是不差的,那眉眼是他梦中出现的人,美丽不可方物,不可能是他认错人,可是眼前的沈卓又确实是男的,短头发,周源自己有一些糊涂了,这到底是他梦中还是现实呢?   周源缓缓把手抬起来,正想要去摸沈卓的脸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一声重重的咳声,于是周源猛地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戏谑的看着他的身前的这个人,又看看这个人后面那个脸色并不好的人,猛地反映过来这不是梦,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他捂着脑袋哀叹了一声,沈卓示意陈河:“给他倒杯水,我有话要问他。”   周源喝了水后终于清醒了,也看到他屋子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周源把头微微的低了下,那个坐在后面的人一直看着他,是在无声地谴责他刚才要摸人家脸的事吧。   而且眼前的这个陈河的老板,是他老板吧,他刚才这么说的,周源又飞快的瞟了他一眼,瞟完他又低下了头,这一低头发现更尴尬,他睡觉的时候光着上半身,就穿了条大裤衩,而面前的沈卓牛仔裤,白衬衣,怎么看都很整齐。跟他这狗窝一比,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藏他的脚丫子了,或者藏他隆起的那一块儿了。   他伸手拽着薄毯子,徒劳的想盖一下。   沈卓看了他一眼:“泄了?”   这个神情、眼神跟他梦中的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周源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他反应过来后简直不知道怎么看沈卓,沈卓还笑着道:“没有射出来就好,你的命还能保住。”周源简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了。   他宿舍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个刚才咳了一声、一直坐在那儿跟一尊瘟神样的男人眼神都火辣辣的看着陈河的老板,他们肯定跟他的想法一样,这么一个看起来温柔好看的人是怎么能说出这么……脱……俗的话的呢?!   周源简直无地自容,因为他内心的那些不能言说的事情,于是他深深的低着头,而宿舍的其他人其他人在这短暂的怔楞后都开始诡异的看着他,城子抱着一杯水已经放桌上,不喝了,大概是怕呛着吧。   还有那个男人,周源不知道怎么称呼,本来不想称呼他的,但是奈何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坐在边上真的跟教导主任一样,那种压力让他无地自容。幸好他现在不在盯着他了,而是盯着陈河的老板了。   沈卓说完那句话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说的都是对的啊,这阳精没有泄那就证明阳气还没有被吸走啊,最重要的是不会留下的孽胎,贻害千年,他现在还不确定那个女鬼缠着他是为了什么,但很多女鬼想要鬼胎以增强灵力的。   但宿舍的其他人都看着他,特别是容先生,容先生那眼神……沈卓咳了声,他忘记了容先生也许、估计、大概还是处男,所以他才这么看着自己吗?是被自己这流氓话吓住了?   沈卓咳了声:“容先生,你没事吧?”   容先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事,你继续吧。”   继续?继续什么?周源本能的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正在□□的动物,被所有人围着看,饲养员还在旁边观摩,一边看一边说:“看这个姿势不能成功啊,谁知道能不能配上种呢……”   周源有点儿凌乱了,他看着沈卓眼神也是错乱的,沈卓以为他害羞,笑着安慰他:“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你确定就好,”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周源盖着的下半身,周源看着自己那这一会儿还没有消下去的小兄弟简直想要掐它一把!   要是其他人这么问他他还炫耀一下,会拉开摊子跟他们晃荡着走一圈,但是是眼前这个人啊!他梦里出现的美女啊,而且还是把他从哪个诡异的梦中叫醒的美女。   他在梦里跟他的新娘即将洞房,新娘貌美如花,他揭了盖头,吹了灯,上了床,都说洞房一夜值千金。他自然是很卖力,可是当他干到好处的时候,门突然被敲起来,噼里啪啦的,动静还非常大,他眼看着是要干不下去了,身下的新娘看他不卖力了,且渐渐不行的时候,露出了凶相,朝门外怒道:“你个该死的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婚姻!”   门外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我就是狐狸精啊,你来打我啊!”   周源不知道她骂的是谁,更不知道外面的声音是谁,什么狐狸精,他娘子看着他眼神像是要吃了他:“还不都是你,有了我,你还勾搭狐狸精!我不美吗!还是你喜欢他的那张脸!”   周源还没有明白的时候,就看见他的新娘就在他的身下变了一张脸,那张脸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读遍了古诗词,可是在这一刻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他才知道‘美丽不可方物’这句话说的有多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足以形容她那一双美目,‘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不足以形容她那张如玉的肤色。   周源就这么看着她,终于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实话他没有从它身上看到他妻子说的狐狸精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狐狸精不是应该是妖艳的吗?不是勾魂摄魄的吗?可身下这个人长的这么好看,好看到让他自惭形愧,他现在也才发现他自己干了什么,他慌张的想往上爬,他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那句话‘圣洁不可亵渎’的意思。   看他看着那狐狸精的样子怔然,他的妻子勃然大怒,猛的变回了她的脸指着他道:“你果然是看上了那个狐狸精!你胆大包天,竟敢欺瞒圣上!竟敢欺瞒本宫!我要将你大卸八块!诛你满门!”   周源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也看出他妻子愤怒了,他想跟他的妻子说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他……他就是……周源也觉得自己畜生不如,对着新婚妻子还能想别的女人,他正要说爬起身来想要哄哄她时,就看见他的新娘因为愤怒一下子变了脸。   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魔鬼!   周源回想这里捂了下眼睛,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张脸,烂了半截的脸,一半骷髅,另一半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从美女变成恶鬼,那种冲击力让他无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周源当时一下子就掉床下去了,他甚至没有拽一件遮羞的衣服就要往门外跑:“救命啊!救命啊!”可是那门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的远,他想从窗户跳出去,可是窗户眨眼睛没了,这个宽绰的房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黑咕咚咚的木盒子,他怎么跑都跑不出去,他越想越怕,周源现在想想那个黑盒子简直像极了棺木,他竟然是在棺材里。   周源手哆嗦着,很不想回想这一段,他在黑漆漆的空间里耳朵、鼻子出奇的灵敏,他甚至闻得见那个女尸身上浓重的臭味,像是三伏天里腐烂了一半的样子,耳朵听见她向这边爬过来,她的身体烂了一半,所以爬的格外慢,可是再慢也有爬过来的时候啊,就在她长长的指甲碰过来的时候,周源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也就在这个时候,棺材被打开了。   棺材外面站着那个刚才让他怔然、让他妻子怒骂狐狸精的美人,他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看着她那张他怎么都忘不了的脸,再回头看看那个恶鬼,猛的打了个寒战,他真的分不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他害怕,可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许是本能的觉得她是好人。   看到周源愣神,那个美女眼睛一转:“是不是那个女的又变成我的样子了!果然是垂涎我的美色!”   周源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隐约的也觉得好像她不是鬼。   那女子看他还愣着,一把把他从棺材里抓出来:“你还不快跑!等着干什么!”周源由着她抓着,他甚至都没有去想他一个女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很高,甚至比他还高了一头。   周源被她拉着跑,跑出了棺材,跑到了像是一个山坡的地方,他跑的脚都疼了,这才想起他没有穿鞋,他不仅没有穿鞋连衣服都没有,周源一只手捂着下身,都不知道怎么看哪个美女了。他现在真的是羞愧万分。   那美女却很大方的看着他,看着他鼓起的地方还笑了,周源的脸腾的就烧起来了,额头上烧的他都快要冒烟了,那个美女看着他头顶的烟跺了跺脚:“哎呀!麻烦了!我跟你说你别说见过我啊!”   她转身就跑,周源慌忙的喊她:“敢问姑娘姓什么啊?”   那姑娘头也不回的跑了,山林茂密,周源眨眼间就看不见她了,他都不知道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跑这么快,他只听见风中传来一声:“我姓胡啊。”   这就是为什么周源醒来就对着沈卓说那句话,他醒来后看到的人,就跟他新娘……不,是跟破了棺材救他的人很像。他现在多少也明白了梦里的事,他的鬼新娘想要试探他,所以换成了这个人的脸。   陈河看他不敢看沈卓,脸非常的红,转了转眼珠子:“你那新娘不会是长的像我老板?”他这话说完宿舍的其他几个人都笑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家伙做了七天的梦,梦见娶妻。   而现在这家伙一醒来就要摸人家脸,还对着人家耍流氓,他的舍友毫不留情的笑话他。   他们正想着,就听见容沉重重的咳了声,这是这个人第二次警告他们,于是宿舍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容沉看着周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你梦里吗?”   他指着沈卓说的,沈卓看了他一眼,容先生不看他只看着周源,于是沈卓也轻咳了声:“我在你梦里是个鬼?很吓人的鬼?”他这话一说,容先生终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还是很沉,要是很吓人,这个周源怎么会沉溺在梦中醒不过来!   容先生没有钻进周源的梦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他本能的知道这个周源梦里肯定没有好事!   周源看着容沉那双黑沉沉的眼,在看看眼前这个笑的很温和的人,本能的摇了下头:“不,不是,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不是他的鬼新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想到这里,他才算是真正的清醒,坐在他面前的是男的,他虽然好看,不,应该用很帅来形容,五官眉眼都像极了梦中人,但是那是一个很大的轮廓,或者说是他的意念,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以为就是他梦中救他的人。   周源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是学考古学的,也知道玄学的一些概念,他这是算梦里庄周梦蝶了。   这时候陈河终于跟他介绍道:“这就是我曾经跟你们说过的我老板,沈卓沈先生,你刚才怎么都叫不醒,是我老板救你的知道吗?”   周源听他这么说再次的向沈卓道谢:“谢谢你,沈先生。”   原来救他的人还真是他,只是可惜姓不一样。   周源谢完沈卓后,又本能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个男人,陈河看他看容沉忙道:“这位是容先生,他是你……”容沉接上了他的介绍:“我是沈卓的,哥哥!”哥哥两个字他是咬出来的,周源心想原来是哥哥,怪不得生气了,他忙朝笑道:“谢谢容先生。”叫出名字后才发现两人不同姓。而且长的也不太像,当然都长的很好,也许是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吧。   沈卓也因为这个称呼看了一眼容先生,这才发现容先生面沉如水,沈卓小声的问他:“容先生,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把符咒拿下来吧?”   容沉看他眼神里的担心,心中的焦躁与妒忌稍微好些了,他摇了下头:“没事,你继续问他吧。”   周源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也许是因为之前误认为沈卓是女的,所以看容沉对他的关心,也没有觉得不对,再说人家是兄弟啊。人家哥哥对自己发发火也是应该的。   他也为他做的梦万分愧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是那样的人。还梦里娶了妻子,还对人家……周源深深的低下了头。   这不怪周源,是梦里的鬼新娘控制了他的心智,陈河在路上的时候说过他这个师兄,这个师兄一心只读圣贤书,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考古上面,是一个书呆子,还是个没有女朋友的书呆子,大概也许还是处男,一身纯阳精气,所以他才会被女鬼缠上。   只不过迷惑了他就迷惑呗,怎么还想着要嫁给他呢?为什么要结阴婚呢?结阴婚也是要有因果的啊。这个周源给你这个女鬼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沈卓颦着眉再次打量了一番周源,周源身上有阴气,可就是没有看见鬼,这还真是奇怪。   周源看他颦着眉,心里也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轻声问:“沈先生,我是怎么了,是不是很麻烦?”   沈卓看了他一眼,既然周源彻底的清醒了,那就可以好好的问他话了,沈卓看着他笑了下:“你的舍友陈河委托我替你驱邪。你把事情原本的跟我说一遍。”   沈先生说话虽然温和但是是清冽的男音,而且说话果断、清晰,不拖泥带水,周源彻底的把他跟梦中人区分开了,于是也正色的想了想道:“我们导师有一个项目,就是圆明园西侧的田地里挖出了一个小型的古墓,据考察是咸丰帝的一个妹妹,历史上的皇十女,寿康和硕公主。”   沈卓疑惑了下:“咸丰帝的妹妹葬在郊区?”   周源想跟他详细解释下:“这个公主出生的年代不好,清朝末年,八国联军入侵圆明园,这个公主正好在圆明园中。而咸丰帝仓皇出逃,忘记圆明园中还有他一个妹妹。这个妹妹深处皇宫,年纪又小,所以被强杀屡夺的八国联军强盗给活活吓死了。”   圆明园的历史众人都知道,圆明园的残局,水系法台还原样摆在圆明园中,就是为了让后人看到八国联军当年有多么惨无人道。圆明园当年不仅文物损失惨重,还有很多的人被烧死。”   周源眉头紧皱,他的历史学的非常好,以至于那些历史都牢记在心中。   他叹口气道:“英国侵略军烧毁安佑宫时,因他们来得突然,主事太监又反锁着安佑宫的大门,所以,当时有太监、宫女、工匠等共300人,被活活烧死在安佑宫。”   “这个固康公主当时并不在这个宫殿中,她是在另一个宫殿中,也正因为这样,她目睹了八国联军是如何残杀她的太监及宫女的。现在圆明园中还有一块石碑专门为纪念当时唯一的反抗者:技勇太监。这块墓碑不是一个人,而是纪念当时为保护圆明园而全部遇难的太监。”   他说着掏出手机,把拍来的资料给他们看:当时的20多名“技勇太监”在“八品首领”任亮带领下,“遇难不恐,奋力直前”,打伤了两名联军军官:军曹长比挪“胸部受剑创极深,左手中矢”,另一名军官则中弹。寡不敌众之下,这20几名太监全部殉难。   陈河听他这么说想起来了:“我上次还去看过那块石碑。确实是挺感人的,火烧圆明园唯一反抗的人竟然是太监。”   这几个人还真是考古的,说起圆明园一腔愤慨,忘记自己的事了,沈卓看了眼周源,周源眉心印堂之处依然是黑的,当然别人看不见,他都是将死之人了,再不处理就来不及了。   沈卓咳了声:“那当时的这个公主死后就葬在西郊?”   周源被他拉回了现实,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当时正是夏天,对,就是这个时候,俨然酷夏,尸体无法保存,咸丰帝有心替自己妹妹操办一场大法事,可是有心无力,他还躲在避暑山庄呢。而且那个时候圆明园中太监宫女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无力为这位公主办一个盛大的葬礼,所以无奈之下,咸丰帝也就只能让她一切从简,葬在了就近的田野中。”   沈卓看他滔滔不绝,且很为这个公主抱不平,所以沈卓笑着问道:“公主是不是很漂亮?”   周源被他问的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据挖掘出来的画像来看,还可以。”沈卓笑道:“那这位公主年方几何?”   周源想了想道:“皇十女年芳十五。母亲是咸丰帝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生的,她母亲因为不受宠,常年住在圆明园中,她母亲去世后,这个公主来祭奠母妃,一并留在了圆明园中。”   沈卓哦了声:“那这位公主有没有嫁人。”   周源点想了想道:“据历史上说,咸丰皇帝曾有意将她许配给当时的礼部侍郎的儿子瑞林,但是后来因为战争,就不了了之了,我前面说了,这个公主并不受宠。”   没有嫁人,这就附和阴婚的女主角了。沈卓看了眼周源:“你是这个公主墓考察的主要人员吗?”周源腼腆笑了下:“也不全是我,这次挖掘活动有两位导师,还有三个我的其他同学,我主要负责给公主整理一下遗物。”   陈河插了一句:“老板,容先生,容老师就在这次的考察活动里。”   容先生点了下头,看周源惊诧的神色,沈卓朝他笑了下,继续问他:“那你在给公主整理遗物时,可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的导师是不是也在身边?”容五没有跟他说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周源也使劲的想:“她的尸骨是我给整理的,已经都是骨头了,但我没有不尊重她,检查了她的尸骨之后,我又重新给她妆奁了。”   沈卓看他面相也知道他是一个比较纯正的人,就是个书呆子,他刚才也说过他,他比较纯良,身上有纯阳之气,这样的人不会贪财,但是他还是问了下:“你有没有动她的陪葬物品?”土夫子中有句话,如果是女墓的话,千万别动首饰,动了她的首饰,她就会跟着你回家。   周源摇了摇头:“我没有动她的陪葬物品,全都给她整理好了,就跟她的尸骨放在一起,这些都是要交给国家的。”   沈卓点了下头,眼下找不到为什么女尸缠着周源的理由,女尸虽然葬在野外,生前没有嫁人,享受不到后人的香火,可是也不是见了谁都想着拉阴婚配对的。这个世上什么都有承负关系的。   沈卓闭上眼睛,双手交握,他能够感觉到周源身上很强的阴气,可又看不到鬼的影子,那这个鬼在哪儿呢?   还有这个这宿舍她是怎么跟着来的呢?   沈卓一副大神的模样,宿舍的几个人都等着他出结果,他们都被周源这鬼故事吓着了,更何况他们都统一的做了一个梦,参加了一场非常诡异的婚礼,婚礼的现场都跟周源说的一样,包括走进去的那个大宅门也很熟悉,都是前几天周源跟他们描述的那样。   这让他们几个毛骨悚然,所以都憋着尿等着沈卓给一个答案。周源也看着沈卓,沈卓闭上眼后,那眼睫毛太长了,梦中那个姓胡的小姐,朝他调皮的眨眼时,他看过。但此刻他哥哥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于是周源不敢再看,忙把视线调开了。   沈卓想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看着发呆的周源轻声问道:“你再回想一下,你的梦中,那个女人的特征,或者说是她跟你说过什么话?为什么缠着你?”   周源是真心不想再回想一遍那个鬼新娘,鬼新娘是挺好看,可是她所有的好看等后来变成鬼的模样后就是噩梦,周源想着就浑身哆嗦。   陈河也看他师兄冷的那样也忍不住说:“老板,咱们既然知道有鬼缠着师兄,咱们直接把鬼给捉了不好吗?鬼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缠着活人算什么?”   宿舍的其他几位也道:“对啊,她这大白天的就让我们睡觉,这鬼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周源听着睡觉这个词,更加恶心了,他神经质的发抖。宿舍的这几个家伙不知道他做梦的具体细节,他也不好意思当着沈卓的面全部讲出来,有谁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处境啊,要不是因为最后的时候见到了那个胡小姐,他想他这辈子恐怕都会阳痿的。   所以周源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那个鬼新娘就是公主的话,那他也不是什么侍郎的儿子啊。   沈卓摇摇头,他必须要找到原因,如果贸贸然的把女鬼给灭了,其中再有什么冤情的话,那他会增加业障的,他师傅的眼睛虽然好了,但他不能给他作孽。但这些他不能跟他们说,他们得把他当神经病看。更何况,这个女鬼穿的是嫁衣啊。 第142章 公主   看沈先生非要他想, 周源把眉头拧紧了又开始想,但他真的不知道从哪儿想,这时他听着一个沉沉的声音:“你刚醒的时候喊沈先生什么?”胡小姐?这个姓氏可不是清朝公主的姓氏。   周源听着他的问话猛的睁开眼, 看着容先生很不好意思的道:“容先生、沈先生, 我非常抱歉,我认错了人。”   沈卓看了容沉一眼, 眼波一转, 笑着看周源:“那就是说你梦中还有一个姑娘了?”   宿舍的其他人都愤愤不平了:“什么!你还有别的女人!”   周源连连摆手:“别提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干什么!”宿舍的几个人哪里肯信, 现在关系到他们宿舍所有的人,人命关天啊。所以城子首先上来要掀起他的毯子:“说你梦中干了什么坏事!要女鬼,哦还是个公主缠着你!你这个花心大驸马!”   周源被他抢走了毯子, 坐立不安, 他就穿了个睡觉的短裤衩,所以看着面前衣衫整齐的沈卓跟面沉如水的容先生,越发坐不住,他只好拿过一个枕头来挡着关键部位。   沈卓一眼看见了他枕头下的玉佩,伸手指了下玉佩:“我能看看吗?”   周源连忙递给他:“当然可以。”   玉佩触手冰凉,在这个炎热的午后里, 不应该这么凉,沈卓摸着玉佩终于找到了他刚开始感觉到的阴气, 正是这块玉。   沈卓仔细的翻看着玉,玉佩很漂亮,这是一块龙凤配, 虽然保存的不是很完整,边角稍有磕碰,但是这块玉显然很受主人喜欢, 因为摸着非常圆润,显然是经常抚摸。   玉佩的背面有一行字,但是被磨损的看不太清了,周源也在一边遗憾的道:“我也研究过这行字,可以看不清了,卖玉的老板也不清楚,失去了研究价值了。”   沈卓问周源:“你刚刚说那个公主的驸马叫什么?”   周源记忆力还真不错,他想了想道:瑞林。   沈卓点了下头,把玉交给他看,你看上面的字是不是:祥瑞于林。   周源因为他这句话拿着玉对着窗户使劲的看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就是祥瑞于林!”他看着沈卓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先生,你真是厉害!”   陈河也拿过玉去看:“我也看看,真有这么神吗?”   沈卓哼了声:“你说什么?”   陈河笑:“老板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这师兄,买块玉竟然能够招惹以女鬼回来!”   他脑子转的倒是快,没有白跟着他,沈卓看了一眼还有些不明白状况的周源一眼,缓声解释道:“我个人推断,这块玉应该是你说的那个公主的驸马瑞林的,或者是瑞林驸马赠送给公主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到了古玩市场,而又被你买回家,然后又恰巧你考察的古墓,是这位公主的,于是公主便以为你是她的驸马,所以才会跟着你回了家。”   这个女鬼不是实体来的,而是把所有阴气都注入到了这块玉中,所以这也是他没有看到女鬼的原因,这个女鬼非常有实力啊!也对,都穿着嫁衣了,能没实力吗!   既然女鬼本体不在这里,那就没有必要怕她魂飞魄散了,沈卓看向容沉:“容先生,把身上的符给我吧,不用带了。”容沉把两张符给他:“没事了?找到原因了吗?”   沈卓现在还需要一些证据,所以只朝他笑笑:“差不多了。”他让容先生把身上的符咒拿了下来,既然这里没有,就先不用带,带的时间越少越好。   周源想要再问他什么,但看他跟容先生说话,于是就没有打扰他,一直等他烧完后才忐忑的问:“沈先生,我问您句话,您别生气。”看到沈卓点头,周源摸摸头道:“我是考古的,我就是想要个证据,我……我就是觉得像故事一样,特别凑巧。”   沈卓也点头:“我就是纯粹的个人推断,你可以持怀疑精神,也欢迎你深入实地考察,或者入梦中考察。”   周源被他说的又开始发抖,陈河把玉佩递给他,他还真去想了,周源拧着眉头,惨白着一张脸,拿着那块玉佩一直抖:“我想起来了,我在梦中见过这块玉,对,就是这块。”   他在最后的梦中,就是洞房花烛夜,宽衣解带的时候,这块玉从新娘子衣服上解下过,新娘子还满面娇羞的说:“驸马,这块玉是咱们的媒人呢。”他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没顾上问,因为新娘子给他脱衣服更快,没一会儿就脱光了……   周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梦从这里分成两半,前半段都是非常好的,什么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可是后半截就是把这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噩梦,也因为这后面惨烈的场面,他给吓忘记了。   周源声音带着点儿哭腔:“就是这块玉,就是公主的驸马的。呵呵……”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块玉,这块玉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非常的喜欢,所以即便是知道店老板要价高了,他也咬咬牙买下来了。   可是他真的不是驸马啊,他这辈子跟那个驸马有什么联系吗?周源哭笑不得的看着沈卓。   沈卓笑笑:“没事,也许就如你说的那样是巧合,好了,现在原因既然找到了,那咱们该去回回公主了。等处理完这件事后,你就与这公主再无联系。”   周源感激的看着他:“谢谢沈先生。”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跟那个公主有关系。   沈卓他们去了周源他们现在挖掘的清朝固康公主的墓,沈卓提前跟容五打了招呼,清朝公主的墓虽然没有大殓,但是规模也不小,幸好现在周边的田野没有庄稼。   沈卓他们远远就看见为警戒线围起来的墓地。要是没有容五带领恐怕还进不去。容五听他们要来非常高兴,早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看到沈卓等人身影,容五就朝他挥了下手,她手腕上还带着那串碧玺手链,沈卓笑了下,只要她好好带着就没有问题。   容五朝他们迎上前,也看到了她的学生:“周源,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啊,如果生病了的话,你就在家休息下,不用来的。”   容老师非常善解人意,他睡了一个上午没有来,他老师也没有怪罪,周源摸着头道:“容老师,我没事,就是……”他扰着头不好意思说,沈卓看容五着急的样,替他说了:“他撞鬼了。”   容五啊了声:“撞鬼?在哪儿?”   沈卓指指她身后的墓坑道:“可能在里面。”容五张张口:“……真的?”   沈卓点点头,容五猛地搓了下自己的胳膊,看她大哥看她,容五咳了声:“大哥,你也来了啊。”不是没有看见他,而是现在才打招呼。   容沉也不在意这个,他问道:“你没事吧?”容五摇头,她看向沈卓:“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沈卓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手链笑了下:“你们这次的考古队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汉子?”容五听他称呼自己女汉子朝他怒道:“对,怎么了,瞧不起女汉子啊!”   沈卓笑:“哪有瞧不起,就因为你是女汉子所以说没有事啊。公主是找驸马,又不是找女驸马。”   剩下几步路,沈卓给她简短的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容五听完之后看着周源:“周源,你不会是上辈子那个公主的驸马吧?”   果然是这样,周源被他老师说的抬不起头来,他脸红的道:“不是,真不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当驸马……”   容五也没有笑话他,听见确实是事情严重,所以就带他们进了墓室。   这次因为是来墓地,他们的室友没有来,所以就陈河跟他们几个来了,也好进,容五一边走一遍跟他们说:“公主的尸骨我们已经收好了。棺木就在前面,你们跟我来。”   容五跟另一个导师说明了情况后就带着他们几个直接到了棺椁之地,公主的坟不是很大,里面的墙壁都是用青砖搭的,边缝都没有给封边,而且比较低矮,跟窑洞一样,看样子确实葬的很仓促。   容五带着他们钻了两次窑洞后就指着前面的大圆坑道:“就是前面了。她的棺木还在。”   沈卓看着这个已经都腐烂了的棺木摇了下头:“棺木打开的时候就这样了吗?”公主的棺椁即便是简单处理的,可也不至于烂成这样。   容五点头:“可不是嘛,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好的入殓之地,前面就是圆明园,里面有一个湖,这里靠近胡泊,水汽太重,所以才成这样。”   沈卓听她这么说明白了些什么,他路上还在想公主怎么会修成了厉鬼,原来是埋葬之地不好。特别葬在了水洼之地。有很多家宅不宁的都是棺木出了问题,沈卓以前碰到一个,他们家是养鱼的,于是就鱼塘附近把他父亲给埋葬了,结果家中拼拼出事,找了他挖出棺材一看,那棺木中的尸首不仅没有腐烂,还长了层毛,这是差点儿养成大粽子啊。   老人在底下不安,自然就会反应给自己的子孙,而这位公主就比较可怜,大清朝早已经亡了,她没有主,除了一个未婚夫也没有人可诉苦,于是就拽上了周源。   沈卓让陈河把香拿出来,在公主的棺椁前点上了,随着香慢慢燃起来,沈卓猛然觉得周身阴寒了,他一抬头,果然看见公主飘在他头顶上,是飘在他身边周源的头顶上,周源身上有他给画的符,所以公主不能把周源怎么着,现在只狠狠的瞪着沈卓。但她也只是瞪着,没有落下来,因为沈卓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也让她不敢靠近。   沈卓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公主因为修成了厉鬼,而且阴婚都结了,所以现在身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她看见沈卓能够看到她后,越发的让自己面目可怖,特别是沈卓长的还跟狐狸精一样,所以她阴恻恻的看着沈卓:“还我驸马!”   沈卓手上捏着一张符:“人有阳间路,鬼有鬼道,你不应该拖他下水。”   他这话说完,陈河等人都看着他,且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周源抖的都说不出话了,容沉替他问:“女鬼来了吗?”   沈卓点了下头:“来了,在我们前面。”   容沉听他这么说,握住了他一只手,沈卓正想说什么,他身边的周源一下子抱住了他一只胳膊:“沈先生……救命!”而陈河也挤了过来,容五也想挤过来,被她哥哥拉住了:“没事,别害怕。”   好吧,沈卓只好以这个拖儿带女的姿势跟公主谈判:“公主,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公主看着他这抱团的姿势冷笑了下:“还我驸马!”   沈卓看着抱着他胳膊抖的跟筛糠一样的周源叹口气:“公主,他不是你的驸马,现在也不是大清年间,您老人家……”   沈卓还没有说完的,就看公主把眼珠子抠了下来,沈卓看的一闭眼,公主阴笑着看着他:“你眼睛是瞎了吗?他不是我的驸马,谁是?!”   公主这是说他有眼无珠。   沈卓知道公主没有错,都怪那块玉佩,让公主认错了人。   身边的容沉看他闭眼睛,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是有点儿凉的,因为他身上还带着他给的两张符,沈卓重新睁开眼,决定速战速决:“公主,你已经去世200余年,而如今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不是你的驸马,”看公主想说什么,沈卓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嫁入礼部侍郎瑞林家,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让你享受礼部侍郎家的香火供奉。”   公主用她那长约一米的长指甲挽了下头发:“你一个黄口小儿,敢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是不想活了吗?要知道欺瞒本宫,本宫诛你九族!”   沈卓看着她微微笑了下:“公主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没有为公主实现,公主到时候再诛我九族也不迟。”   公主把自己脑袋掰直了:“你确定?”   沈卓点了下头:“给我三天时间。”看公主思量的样子,沈卓看了一眼那笔直燃烧的香道:“公主,你也看到了,我们非常有诚意,古人曰,先礼后兵,我想公主并不喜欢兵戈之气,对吗?”这个公主是在战乱年间被吓死的,沈卓也是非常同情她。   他这是威胁她了!公主怒视着沈卓,而沈卓也让她看,以他的实力他是可以收拾她的,只不过收拾厉鬼那恐怕是要魂飞魄散,而沈卓还是念着能够超度她的,毕竟她还没有害死人。   公主并不傻,沈卓既然能够找到她,那就证明他有本事,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让她深深忌惮,所以公主扭曲了下脸:“我并没有害死人!你凭什么要收本宫!”差一点儿就害死了好吧,她是没有用别的手段害人,但是她的执念太深,总有一天会把周源给害死的。   但沈卓看着她点了下头:“公主说的是,就是因为公主从未害人,所以我愿意为公主和解,愿意圆公主心愿,愿让公主早日投胎。”   公主听他给她铺了一个长长的台阶,于是也不得不走下来:“你真的能够为本宫圆心愿?”   公主尸身变异,魂魄不得归地下,而孤魂野鬼太难当,如果能够结了心结,早日投胎当然好了。   沈卓看她已经同意了,于是笑道:“我是修道之人,若对鬼神撒谎,必遭……”他说着想要举起手发个誓的,但是无奈胳膊被周源抱着,而另一只手被容沉牢牢地握着,他越动,他握的就越紧,沈卓无奈的看容沉:“容先生,我不害怕。”   容先生看着他:“我害怕。”   沈卓嘴角微微的抽了下,只好由着他握着,他重新看公主:“公主,我会重新为你妆奁尸骨,重新打造棺椁,三日后公主可入门。”   公主用他长长的指甲点了下地:“那本宫就信你一次。”   她说完后便径直飘到了香火的位置,众人只看见那三注本来笔直向上的烟汇聚到了一起,然后缓缓的没了,而那三炷香也越烧越快,眨眼间就烧完了。   陈河推推周源:“……好了,公主他同意了!”   吸了他们的香那就代表同意了。   周源终于敢抬头看那香的位置,沈卓看公主看他,便轻声跟周源说:“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吧。”   周源哆嗦着把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那块玉佩是冰凉的,可是他是真喜欢,所以珍重的收藏着了。公主看他是从怀里把玉佩拿出来的,也就只哼了声,放过他了。   周源分明觉得手里那块玉温暖起来,原先的那种阴寒之气没有了。   沈卓朝公主最后道:“公主,我会让周源每到祭祀之日为公主上三柱清香。直到三年之后公主功德圆满,便可投胎。”   公主长长的点了下头,她的头拖得有点儿长,哦,是头发长。沈卓也不想再看公主的尊颜,于是便拖着几个人出来了。直到走出公主的坟冢,众人才长长的吸了口气,容五问:“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他们刚才全程是懵逼的好不,全程只能听见沈卓一个人的说话声,虽然能够大约的猜出那女鬼说了什么,但还是很好奇。   周源也抖着声音道:“沈先生……这就可以了吗?”   沈卓想了想道:“只是暂时的稳住了她,后面的事还很麻烦。”周源啊了声,沈卓道:“后面我们要找到这个礼部侍郎家,把公主的棺椁抬进去,然后再把公主下葬,这才是结束。”   周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有想到这么麻烦,那个礼部侍郎家在哪儿啊?陈河看他这呆愣的表情也问他老板:“老板,咱们不能想个简单的办法吗?干脆……”他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咱们这么多人,不用怕她!不就一个公主吗?还要灭我们九族,真有意思,什么年代了!”   出了门了开始说了,在里面的时候怎么不说了?在公主阴气爆发的时候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怎么不说?   不怕公主?那他们这么多人都抱着他什么意思,沈卓抬了下自己的胳膊,周源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沈卓,沈卓看着还不松开他手的容先生:“容先生,好了,不用害怕了,可以把身上的符拿下来了。”   容先生只好松开了他的手,把身上的符交给沈卓,沈卓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看着符咒化成灰。   陈河讪讪的看着他:“那老板,我们给她多烧点儿纸钱送她去投胎不行吗?”他们平常送鬼不也是这么送的吗?   众人也都看着他,沈卓这才想起他们都看不见女鬼,也不知道女鬼变成了厉鬼,所以沈卓跟他们解释道:“这个女鬼现在已经结成阴婚了,那她穿着是嫁衣啊,嫁衣是什么颜色的?”   本来公主成不了厉鬼的,谁成想周源从中插了一杠子,让女鬼穿上了红嫁衣。这是他的承负,如果强行灭了那个女鬼的话,业障报应恐怕都会在周源身上,他恐怕也活不久,夜夜做恶梦也不是好事。但沈卓看着周源那张青白的脸没有说,他已经半条命都快没了,说出来再吓出病来。   容五听他这么说飞快的道:“清朝的嫁衣是红色的!”   陈河猛的拍了下大腿:“红衣厉鬼啊!” 第143章 小狐狸   看到周源手又要抖, 陈河拍了他一把:“师兄,没有办法了,你娶了人家就得负责到底。”红衣厉鬼要是弄不好会惹一身麻烦, 虽然他老板有能力, 但是还是能有别的办法就用别的办法的。   这也是沈卓的意思,能够超度的就超度, 如果超度好了, 既能救了周源又能添一份功德。   沈卓看脸色又要苍白的周源道:“你也别着急, 我们一起想办法, 现在我们分头行事,现在你回去查一下这个公主的未婚夫家住在何处,公主的尸体我找人打一副棺木重新妆奁, 因为公主已经成了厉鬼, 所以在运送她去她礼部侍郎的家的过程中需要特殊的棺木,可能会有点儿小贵,但也不会太贵,我给你找个人,至于钱……”   他看向周源,周源猛地点头:“沈老板, 这些钱我出,我还要谢谢你!”就算沈卓不说这些钱他都应该出, 而且他也听陈河说了,沈卓只收了他100块钱,已经是够麻烦他的了。   沈卓摇了摇头:“不用谢, 你是陈河的舍友,也是容老师的学生,我就当是积德了。”容五也笑了:“沈卓谢谢你!如果我的学生真的因为这次的挖掘项目出了问题, 我也于心难安。”   沈卓看着她笑了:“不用客气,我应该的。”看到容先生看他,于是沈卓又补了一句:“还要感谢容先生。”   容沉看了他一眼:“哪有,我给沈大师拖后腿了。”沈卓知道他是说他刚才在墓中说的话,哈哈一笑:“真的,那个公主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同意,就是因为容先生。”   看到其他人不解,沈卓看着容先生道:“容先生跟孙大圣一样,镇鬼邪。”几个人被他这比喻逗乐了,容沉看了他一眼,咳了声:“好了,既然你们后面还有事情要忙,就赶紧弄吧。我听着也挺麻烦的。”   沈卓看向周源:“陈河说你是专攻清朝历史的,那你肯定比我懂历史,咱们先找出那个驸马所在之地。”   周源连连点头:“好,我回去就去查!”容五也跟他道:“我跟你一起查。”   容沉看了眼时间看容五道:“也快五点了,一起吃饭后再回学校查吧。”   容五看了眼沈卓,沈卓朝她眨了下眼:“是啊,不急于这一时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先压压惊。”   众人便沿着这墓地往外走,墓地在郊区,离他们车的位置较远,沈卓等人边走便聊:“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大。”容五指着前面的院墙道:“这是皇家园林,圆明园,非常大,所以这外围也很大。”   容沉看沈卓看院墙跟他道:“这里不好走,别看墙了。”   这郊区没有圆明园里面建造的好,地上的残垣断壁,有很多白色的石块,有的地方雕刻的非常精美,可以断了,看沈卓迈过了一块石碑,容五叹了口气:“圆明园真的是毁坏的太严重了,这里都是。”   沈卓看她手指的地方,那里是一堆石头,都是圆明园毁坏的石墙,石壁,众人往那边石头走,还没有等靠近的,众人看见一只红色毛绒动物噌的扑了一个什么东西,现在太阳西沉的时候,阳光也带着一些红晕,所以众人都以为有些眼花,陈河揉了下眼道:“前面那个是橘猫吗?那么大个?”   沈卓也往前看了下:“好像不像,橘猫不是花色吗?”他对猫比较有研究,他们家屋顶上天天一串串的猫玩耍,橘猫不是这么个颜色,那家伙红彤彤的颜色,色彩非常好看,跟西边的太阳一个颜色,而且那家伙太大了,加上尾巴一米多长。   容沉道:“过去看看。它抓了条蛇。”   沈卓经他这么说也终于看到那家伙爪子下面摁着什么了,还是容先生眼睛比较厉害。   众人放轻脚步靠近,这已靠近,发现石碓后面还有两只呢,颜色不太一样,但是都是差不多的橘红色。这些大家伙们看见他们来都抬起了头,但是都没有动弹,这是压根儿就不怕他们。   容五看着他们这模样笑了下:“这不是橘猫,是小狐狸呢。”看到她大哥看她,容五笑了下:“圆明园里有好多的,他们没事就从那院墙底下钻出来玩。”   周源也道:“我们挖掘的这几天,也看到了好多。”   沈卓看着前面那条抓着蛇的小狐狸,那小狐狸用他粗大的尾巴使劲的砸身下的小蛇,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吃它,而是纯粹的折磨它。   容五也看见它挥舞着它蓬松松的尾巴揍小蛇了,惊讶的道:“这小狐狸抓蛇是要吃吗?”   沈卓正想摇头的就听见了什么声音:我要揍死你,跟你说不要来我的底盘你不听,抓你一次打你一次!   伴随着它尾巴的摔打,这句话感觉就像是前面那小狐狸说的,沈卓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跟以前那些狐狸跟他说的那些话一样,他迟疑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容沉,结果看见容先生也一脸古怪的看着那小狐狸。   于是沈卓小声的问他:“容先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咽了下口水:“我怎么听见这小狐狸开口说话了呢?”   沈卓就看见容先生跟他点了下头,于是沈卓看容五,容五也捂着嘴,但是朝他猛点头,陈河也结巴的道:“我……我也听见了!看样子不仅他听到了,其他人也听见了,果然周源也战战兢兢的道:“我还听见那条蛇说话了,他说什么龙的,是指这块石碑吗”   沈卓随着周源的手看到了那半截石碑,那块石碑如果不是断了,一定是一块精美的石雕,因为残留的那一个龙头依然羽羽如生,圆明园的工匠真的都是能工巧匠。   那小狐狸现在就指着那段断石上的降龙纹怒道:“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吗狐族形象不好,上不了台面!你也不瞅瞅你自己,跟个长虫似的!还龙,还小龙,你笑死我的大牙了!哈哈!”   小蛇被他气得,腰都支起来了,颤歪歪的道:“千年狐狸精!民间怎么骂你们的你们不知道吗!”   被叫狐狸精的小狐狸,哦呜一声直接就一爪子摁住了蛇头:“我让你说我是狐狸精!你个长虫精!这辈子也成不了龙!”   旁边那两只狐狸还呐喊助威的:“打死他,打死他,让他说我们的坏话!”   小蛇还在努力的争辩:“我是小龙!你们敢对我不敬!我叫我龙哥来打死你们!”   小狐狸口齿伶俐:“哎呦,还龙哥,你叫他们一声,看他们答不答应!”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狐狸摁着小蛇,两只爪子摁着它的七寸之地,尾巴使劲的拍打小蛇,小蛇扭动的格外厉害,可是就是跑不出去,蛇尾都快被它给抽断了。   别提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众人。   小蛇现在真的是想学学壁虎,把尾巴给断了,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尾巴打起蛇来真够疼的啊!   小蛇被打疼了又开始呼唤他的龙大哥,声音惨厉,逗的小狐狸哈哈大笑:“你叫啊,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告诉你,这是你胡爷爷的底盘,谁来了都不管用!”   小狐狸这话刚说完,他蹲在上面的那块石碑晃动了下,大概是因为他太沉了,吃的胖嘟嘟的,又连蹦带跳的欺负了小蛇一顿,所以把那块石头给压翻了,小狐狸也没成想他能把石头压翻,所以一个趔趄,那条小蛇就从他爪子底下溜了,顺着石头缝,飞快的跑了,其他的小狐狸忙着把小狐狸给拽出来,就没顾上去追它,那石头翻了后,不歪不斜的压住了狐狸的尾巴,小狐狸惨叫起来。可怎么叫也无法把尾巴给抽出来,其他的两只小狐狸用爪子掀不动石头,跳上去后,又增加了重量,被胡爷爷骂道:“混蛋,赶紧下来!”   小狐狸们无计可施,看着眼泪汪汪的胡大爷道:“怎么办啊,都怪你打他,咱要是不打他就好了。”胡爷爷大怒道:“我骂他?!是他先骂的我好不好,说我是狐狸精,他才是狐狸精呢!”   那两只小狐狸面面相觑:“我们成精了不就是狐狸精吗?”   胡大爷气的道:“不知道是谁败坏了我们的名声,说我们狐狸精勾引男人!我呸!我用的着勾引吗!我有一堆的狐狸媳妇呢!”   沈卓等人听的面面相觑,周源摸了摸脸上的冷汗,他觉得他现在完全的糊涂了,他是怎么能够听得见这些狐狸说话的呢?   小狐狸看自己的狐狸同伴们无法救他,回头看着这几个看着他目瞪口呆的人哈哈笑:“你们几个傻了吧。傻子,当然是我让你们听见你们猜听得见的!我还能让你们看的见我呢!”   他说着幻化了了人形,可惜就一条尾巴还在石头底下压着。周源看着他的人形手指指着他簌簌发抖:“对,就是他,可是怎么成了男的呢?”   小狐狸所有的人形及言语都是幻化,就是意识形态,它根本还没有修成人,所以也仅仅是维持了几秒钟的人形,可这仅仅的几秒,也让容沉看着它眯了下眼,他确实跟沈卓太像了。   其他的人也许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那张脸他太熟悉了,仿佛千万年前他就认识这张脸,容沉把视线缓缓的看向沈卓,而沈卓显然也被他跟他出奇像的脸怔了下,看容沉看他,他还摸了下自己的脸,那表情也是很奇怪。   于是他不得不看着那小狐狸,那小狐狸还以为自己是人身呢,但其实它早变成狐狸了,于是在众人看来就是一只狐狸在不停的摇晃脑袋,嘴巴逼得很紧,但众人听见它有模有样的哼了声:“什么男的女的,我本来就是男的!是你眼瞎!”   这话是对周源说的,小狐狸不仅脾气大,还牙尖嘴利,把周源怼的说不出话来。周源于是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梦里梦外已经快要分不清了。   小狐狸把周源骂的说不出话来后,看向了沈卓,它也看出沈卓跟他长的有些像了,或者说它根本就是照着沈卓的样子来变的,它的修为没有在墓中靠着整个玉棺修行的那只狐狸修为高,也没有它岁数大,所以没有认出这就是它的狐王。   它所幻化的样子都是历代那些狐狸照着他的狐王变换的,亦或者身上有他的血脉,所以长的跟沈卓像。   小狐狸修行不够,所有的变身都只能通过意识,就跟现在跟他们通话一样,他不是人,只能捏造了一个类似于意境的结界,让他们听懂他的话。   所以它只通过本能觉察到了沈卓的气息,本能的觉得沈卓是它的同类,会护着它的,这也是它为什么要跟他们通神识的原因,可是它又不太确定,沈卓就是个人,身上有人气,修炼成人了吗,那他这修炼了多少年啊?小狐狸想不通,尾巴又痛,它看着沈卓不情愿的道:“你跟我同类,却不帮我吗?”它明明觉得他是会护着他的。   沈卓蹲下来,把压在它尾巴上的石碑移开,小狐狸迅速的舔着它的伤尾,好在没有压断,沈卓现在已经不再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当是这小狐狸照着他变的戏弄他好了,现在他关心小狐狸的最后一句话:“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同类?”   小狐狸道:“你不是狐狸精吗?”   陈河等人本来觉得很诡异的,现在都被这句话逗乐了,他老板最讨厌人家说他笑的像狐狸了,更何况现在这个小狐狸竟然说他老板是狐狸精,果然沈卓磨牙道:“你才狐狸精呢!”   小狐狸委屈的道:“我觉得很像嘛。”   容沉看着小狐狸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沈卓,那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沈卓跟他闹道:“我真的不是!”   容沉看他是真闹了,哈哈笑了,沈卓被自己蠢到了,他扶额叹息了声,真的是他遇到狐狸总是被他们气的团团转。若干年前,他就是为了的徒子徒孙团团转啊。他是他们的狐王啊。   其他人也都还在笑了,而周源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本来刚从那个梦中醒过来,现在又有点儿迷糊了。   沈卓缓了一会儿情绪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玉在小狐狸面前晃了下:“这块玉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群小狐狸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人类亲近,一定是有它的原因的,听周源仔细的讲了那座公主的坟后,再看了坟上的那个洞,他就确定一定是这小狐狸进了坟地,这玉肯定也是它刨出来的。   因为这块玉惹了祸,差点儿要把周源拖进坟墓里,小狐狸才不得不现身,因为如果周源死了,它这修行之路就得倒退30年。   果然小狐狸看到那块玉后低下了头,用爪子刨了刨地,这是下意识的逃避,沈卓笑道:“这是你从坟地里刨出来的吧?” 第144章 岳父家   小狐狸猛的停住了刨地的姿势, 眼神游移着道:“不是我破坏的棺木,是棺木自己烂了的,而且我没有破坏尸体!我就是在外面看了看!”   这就是承认了, 既然找到了原因结果, 事情就好办了。沈卓笑眯眯的看着小狐狸:“我要把这块玉重新还给墓主人,你不会心疼吧?”   小狐狸当然心疼了, 他这块玉刨出来后很是喜欢, 带到它到最喜欢乘凉的一棵树下埋着, 哪成想那棵树被雷劈了, 这块玉被圆明园维修的工作人员给发现了,渐渐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小狐狸也知道物归原主的道理,所以不情愿的点了下头:“好。”   沈卓又问小狐狸:“你去过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就是他的梦中成亲的地方。”   沈卓伸手指了指周源, 周源满脸通红的站在, 小狐狸朝他眨了下眼,周源脸就更红了,小狐狸戏弄完了他后想了想道:“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我也是用意识才进去的,什么礼部侍郎的家。”   沈卓还是笑着问他:“你再仔细的想一下,最好还能带着我们找到那个地方。” 虽然那个府邸在周源的描述中, 他有些熟悉,但如果小狐狸能够直接带他们去就省事了。   小狐狸不愿意, 沈卓拿着玉在它面前晃:“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来解开。”小狐狸都想在地上打滚了,它真不知道啊, 除非,它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周源:“除非他再做一次梦,我把你们都带到他的梦里去。”   周源连连摇头, 那梦他可不敢做了,沈卓也摇了摇头:“他不能再去了。”小狐狸趴下了:“那我没有办法了,你把我绑起来也没有用。”它把他的脑袋埋在它的爪子里,显然是一个耍赖的样子。众人看它这一身火红的毛趴在地上萌的不得了,也不忍心逼他,容五还蹲下给他顺毛了,那小狐狸被她摸的可舒服了,都快把脑袋放容五手上了。   周源也道:“别绑它,沈先生,你看看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沈卓站起身来,他才不想绑一个狐狸呢。事实上蹲在这野地里跟一只狐狸说话已经够奇怪的了,幸好这里没有什么人。要不看着他们会跟看一群神经病一样。   沈卓跟他道:“咱们还是靠自己吧。”容沉也点了下头:“那咱们走吧。”   周源还看着那小狐狸道:“我们不管它了吗?”   容五蹲在地上跟那小狐狸道:“那个坟地以后会被封起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小狐狸站起来,朝她摆摆尾巴跑了,它在圆明园里有住的地方呢,兔有三窟,狐狸更多呢。   看它带着他的两个小伙伴眨眼间从院墙的洞里钻到了圆明园里面,众人又重新上路。   路上众人都蒙蒙的,一直到了车上,看到现代化的车了才逐渐清醒,陈河问道:“刚才我们不是做梦吧?”   容五笑了下:“不是。”   周源晃晃悠悠的坐下来了:“我这几天才是做了梦呢。”   沈卓安慰他:“你就当是南柯一梦吧。”   陈河道:“那些小狐狸!成精了吗!”   周源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他也问,沈卓也不知道啊,这世上很多事情无法解释的,很多的生灵都有他们的灵气,更何况这里还是圆明园,集万灵之林的院子,里面有无数的宝物,更有千顷林园,万里山河,山清水秀,是一个修仙的好地方。   圆明园啊,以前的皇家园林,只有真龙天子才能入住的地方,小狐狸把这里当成家住着,凡人等闲没有他们会享福。   沈卓想了想道:“也许是跟之前那个墓里时一样吧。这个圆明园也有灵气,你们不是也说这里有很多小动物吗?皇家地气比较充足吧?”   他这么说的话,几个人勉强接受了,容五还替他补充了下:“是的,圆明园里之前本来就修有动物园,在古代叫珍物园,养着各种动物,供皇室赏玩的,大清朝亡了之后,这些动物也就没有管束,就也藏在了园子里了。 ”   众人接受了这个事,因为周源、陈河跟容五说要回学校,于是众人就在学校附近吃了饭。陈河是个吃货,学校周围有哪些吃的他都知道,把他们带到了一家非常火的火锅店,沈卓看着这店里的人气也点了下头:“就去这家吃,人气足。有利于他的恢复。”现在周源身体差,多点儿人气好。   果然几盘肉上来之后,周源眼睛都亮了,脸上也有血色了,陈河也一样,跟沈卓道:“老板我觉得热乎了。”沈卓笑:“能不热吗?你吃太急了。给周源留点儿。”   周源笑了下:“沈先生,我也觉得好多了,感觉又活过来了……”他说着伸展了一下胳膊:“我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身上也很暖和了,不再跟之前一样了。”   这个小子真的是福大命大。   沈卓笑了下:“人间烟火气是不是非常好?”   容五点头:“你说的不错,还是人间好。”   沈卓一笑,因为周源跟陈河这些日子都跟鬼相处太久,身上难免受损,所以看到这热气腾腾的饭都没有忍住,所以他们三个人基本上还没有动筷子,所以沈卓给她用勺子给她在锅里捞土豆跟宽粉,放到她碗里:“小五,你也忙了一天,吃点儿吧。”   容五朝他一笑:“谢谢。”   沈卓只笑笑:“不客气,快吃吧。”   容先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俩,他们两个自从工地回来,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了,所以那种客气又回来了,这根本就不是热恋的情侣,这家伙竟然敢骗他。   沈卓替容五捞好土豆跟宽粉后,又下勺捞,这次捞了就往他碗里放了:“容先生,你也吃点儿吧。”   容先生咳了声:“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吃。”容先生也为自己刚才那小心眼惭愧。沈卓笑了:“今天要多谢容先生当司机。”   容沉看了他一眼,好吧,心甘情愿的当司机了。   容五听着他这个话也奇怪了下:“我还奇怪呢,大哥你怎么会来呢?”   容沉看着他妹妹,这反射弧是不是也太长了?不过,也确实是他这段时间没有关心妹妹。   看容五朝她吐了下舌头,容沉语气也很温和:“我听他们说你也在这个考古队里,过来看看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容五笑了下:“谢谢大哥,放心吧,我没事,等这次考古活动结束后,我就去公司看看,正好要放国庆假了。”   还真是,日子过的真快,眨眼间回来就3个月了。   几个人吃完饭后,具体的商量了一下怎么弄,因为时间短,众人决定双管齐下,从历史上去找这个叫瑞林的礼部侍郎交给了容五跟周源。周源跟沈卓道:“沈先生,人好找,可是房子怎么找?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礼部侍郎府还在不在都是问题。就算还在,这个房子一定换了无数个主人了。”   找房子,沈卓心里其实有底了,即便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房子,找不到,大不了他就请鬼上身去找那个地方,他现在只所以没有用这个,就是想着能不鬼上身就不鬼上身的,毕竟伤身体。   所以他给了自己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好好找找这个地方。   所以他跟周源道:“我记得你梦中曾经梦到过那个地方,你再跟我好好说一下,我听着挺熟悉的。” 这个驸马既然是礼部侍郎的儿子,那么他的府邸就在京城。而京师的这种四合院多集中在他住的地方。万一就凑巧了呢。   周源听他这么说从包里掏出了纸笔,开始画,他画的也非常好,美术功底非常强,沈卓想着她们考古学家真是厉害,想着容五当时设计的云霄大厦,沈卓朝容五笑道:“你的学生厉害!”他又看了眼陈河:“也比你强多了!”   陈河哈哈笑:“他是我师兄嘛!那当然是比我厉害的!”   周源画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他画的是细素描,就连门口的石鼓上的花纹都画的很清楚,画完之后,容五拿过来看,微微颦了下眉:“我怎么觉着这个地方这么眼熟?我好想在哪儿见过。”周源画的这个图并不是普通的四合院,是真的是大四合院,门前有两尊石狮子,门口两个武当石抱鼓,石抱鼓的两边又各四个石鼓,这个排场不是古建筑就是大户人家。   不过也对,这才是礼部侍郎的家,公主再不受宠嫁的人家也是嫌贵。   容五把图给沈卓看,沈卓也看着这个图抓了下头发:“我也好像见过,到底是哪儿见的呢?”   周源看着他们两个:“真的,现实中真的有?那个门匾我看见了,可是总是看不太清的样子……”   容五缓声跟他说:“你看见过门匾”如果有门匾那就好说了,这种这么大户人家的四合院,很少见,有名字后一查就能查出来的。   周源也知道她的意思,所以他再次闭上眼睛,痛苦的开始想,不知道那个鬼新娘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他明明对所有的东西都记忆犹新,可那个门匾上的字他看不清,亦或者是看见了也忘了。所以他只勉强的道:“瑞什么府?抱歉,我只记着这几个字了。”   容五摇摇头:“没事,我再想想。”   容先生坐在沈卓的旁边,看了一眼这个素描图,眼神微微的波动了下,看沈卓跟他妹妹还有那个周源皱着眉头使劲想的样子,他咳了声道:“这个院子我知道。”   于是两个人把眼睛全都看向了他。“容先生,你知道?”“大哥,这是哪儿啊,我就是看着特别眼熟,我应该去过的样子。”   容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你柯伯伯现在住的房子。”   他说完后,容五张大了口:“柯伯伯?我……我嫂子的家?”   因为那个嫂子仅仅当了几天,所以容五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因为他们家也跟柯伯伯家没有多少联系,所以她也仅仅是她大哥结婚的那天去过一次,所以她才觉得眼熟、之后却再也想不起来的原因。   如果那儿是柯伯伯家的话,那就有些……容五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是麻烦,而是她嫂子去世了啊,嫁给她哥没有几天就去世了,所有人都说是她哥把她克死的,所以这么多年柯伯母也不待见她大哥,就连祭日都没有让她大哥去拜祭过。而柯伯伯虽然没有怪罪她大哥,但是心里总是有心结的吧,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啊,容五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从她大哥自她嫂子去世后,再一次离开这里,两年没回来也能看出些什么来。   她大哥两年没回来,而这两年他们容家想过要好好补偿柯家,但也都被柯伯母给拒绝了。   现在再登门去说这样的事,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周源不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他脑子里还在想那个牌匾,所以听容先生见过,忙看向他:“容先生,那个府邸名字叫什么?”   容沉看了他一眼:“现在叫文政园,前身是谁的故居我就不知道了。”   周源大喜:“没有关系,我再查一下。这太好了,谢谢容先生!”   嫂子?沈卓看了一眼容五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容先生,看他脸上神情也有些沉默,猛地想起容五说的嫂子是什么意思,这是容先生的妻子的娘家?沈卓嘴角动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巧合。   沈卓真想掐自己一把,他早应该想到,公主嫁的人家肯定是有名有姓的,那这种院子流传到现在肯定是大有来头,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肯定不愿意让一个棺材过门吧,即便是走个过场,那也挺晦气的。   沈卓磨磨牙,他只顾着解决着女鬼了,忘记还有这一茬了,这才是最麻烦的呢!   他看着容沉道:“容先生,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麻烦,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容沉看他:“什么别的办法?”   沈卓看着他眼睛转了下:“这个柯老先生的家,我能去拜访下吗?”看容沉挑眉,沈卓忙道:“我就是在傍晚的时候去转一圈就可以了,或者是过一下他们家门口就可以。我保证不会影响柯老先生的家人。”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最后一种,让那个鬼上他的身,他带着她踏进那个家门就可以了,公主已经死了,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走过流程就可以了。   容五听着他这话缓慢道:“傍晚时分?过一下门?”   容沉听出了他妹妹话里的疑惑,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容五看着沈卓道:“古时候结婚就是在傍晚时分,沈卓你是什么意思啊?你去转一下就可以了吗?”   容沉一下子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这家伙又要跟上次一样,请那个鬼上身了,这都请上瘾了!   容沉果断的道:“不行!”   看他是猜到他什么意思了,沈卓知道朝他笑了下:“容先生,这个跟上次不一样,其实这个公主还是很好说话的。”公主胆子小,是迫不得已的变成了厉鬼,跟上次那个靠玉佩能量大增的家伙不一样。   容沉还是摇了下头:“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们原先计划怎么走,就怎么走。是三天后……过门是吗?”   容五看着他咳了声:“大……大哥,你要是去说的话,可千万别说这个……什么鬼的,柯伯伯他好像非常讨厌这些……”   柯伯伯是她大哥的老领导,在军营里大半辈子,一身正气,比她大哥还不信鬼神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柯伯伯脾气非常固执,谁说都不听的类型啊。   沈卓听容五这么说,也咽了下口水,如果柯老先生非常讨厌这个的话,那就更不能去说了,沈卓忙道:“容先生,咱们还是用我说的办法吧,简单的很,我就当是进错了门,晃一圈就出来。”   容沉看着他,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只要去哪儿晃一圈就行了,结果呢?要不是他跟着,他就溺死在水里了。   沈卓知道自己失误,现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了,所以想了想道:“那容先生,如果要说的话,让我也跟着去吧。”这种事还是得他说啊,容沉恐怕都不知道怎么说。   容沉看了他一眼:“柯老先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以打交道,只要把事情跟他说开了,他也就明白了。”看容五脸上怀疑的表情,他顿了下道:“也正因为你柯伯伯不信这些,所以他才不会害怕这些,如果让他同意了,那他肯定愿意的。你柯伯伯就是脾气固执一些,其他的都很好。”   容五不了解他老领导他知道,因为这是他的关系,别说他妹妹不知道,他老爹恐怕都不清楚。   他很尊敬这个老领导,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这也是为什么老领导愿意把他女儿嫁给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问题让他伤心了,也让柯伯母伤心了。即便是没有沈卓的这件事,他也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   看他说的这么有可信度,容五想了想道:“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记着柯伯伯对我印象还好来着,我是考古的。”她后面又补充了这一句,沈卓知道她的意思了,有容五这个考古学家把今天的事提一下,就事半功倍啊。   所以沈卓想了想道:“我这就拜托陆兄给我刻一个灵位牌,把公主收进灵位牌里,这样也比棺材好看。”他说完后看向了周源:“到时候需要你抱着这个牌位进去。你送公主最后一程。”   周源想了想,闭着眼睛使劲点了下头:“好,只要公主愿意走,我抱着。”   沈卓点了下头:“你放心,我在你傍边,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这个朋友能力比我还要好,做灵位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周源点头:“好的,沈先生我相信你。”   经过这次吃饭,周源也知道了容老师是容先生的妹妹,也是沈先生的朋友,所以他跟陈河先告辞了,留下时间让他们三个叙叙旧。 第145章 岳父家2   等他们两个走后, 容五看向沈卓,无意识的咬了下嘴:“沈卓,你刚才说的是陆先生吗?”   沈卓跟她点了下头:“是的, 就是咱们上次一起去爬山的陆先生, 这次不仅要麻烦他帮着定制棺木,还要刻一个灵位, 也不知道陆先生接不接咱们这种小活。”容五低头笑了下:“陆先生应该会的。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沈卓看着她笑了下, 陆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如容五说的那样, 是外冷内热,他的外表有多么冷酷,内心就有多热。他记得跟陆玄走过来的每一个瞬间, 那他想容五一定更记得, 他值得容五喜欢,也值得容五对他念念不忘。   倘若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喜欢容五且会让他衷心祝福的话,那个人就是陆玄,陆兄了。   所以沈卓这一刻心里百感交集,他看着灯光下容五因为腼腆而分外温柔的、好看的脸笑了下:“你最近有见过他吗?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容五眼睛微亮:“我上次在临朐博物馆的时候见过他。他跟星斩来查阅东西,我带他进来后, 本来想请他吃饭的,自从上次他走后, 我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他。但我看他一个上午找遍了翻遍了所有书,就没有打扰他,不过我想陆先生应该也不需要我感谢吧?”   沈卓看着她笑了:“那不一定, 也许陆兄面瘫着一张脸,心里还记着这笔账呢,我这里还欠着陆兄的呢。救命之恩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还啊。”看容先生也看他, 沈卓也朝他笑笑:“容先生的救命之恩,我准备这辈子为荣成建工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了。”   容沉这话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所以不置一词的摇了摇头,沈卓也知道他不在意这个,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又扭头看容五:“既然大恩不言谢,也不好报,那咱们就先从一点点开始吧。”   容五还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时候,沈卓就掏出手机了,便给陆玄发微信便跟容五道:“陆兄很少上微信,所以我先提前打声招呼,小五这一次定做棺木及灵位都需要你的帮忙。因为陆玄定制棺木需要死者的生辰八字,而这个公主属于第二次妆奁,陆兄恐怕还需要咱们提供她目前的基本情况,所以我们建一个群,在群里一起沟通下。”   看容五神色微怔,沈卓有些心疼她,容五一定喜欢陆玄,可因为陆玄的性格她把这喜欢深埋在心间,他能明白这种感情,他也喜欢容五,也知道这种不能言说的感情有多煎熬,但容五比他还要难过,因为他自一开始就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所以自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早已经接受了,所以此刻他能够笑着说这些话。   沈卓先给陆玄发的微信:陆兄,不知道最近忙什么?我给你介绍一个订单   陆兄的头像不是他本人,也没有用棺材做头像,就是用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天空图,一看就是真的不经常用微信的人。   沈卓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所以继续给他留言:陆玄,虽然我这个订单比较小,但是蚊子虽小,也是肉啊。陆兄我知道你忙,我就把基本的情况先告诉一下你,这个墓主人是前朝公主,因为死不瞑目,已成阴婚,棺椁已毁,所以需要陆兄重新帮忙打造一番。钱,陆兄放心,如果陆兄接这个单子的话,我把你拉到一个群里,咱们一起讨论下。陆兄,恭候你大驾光临。   他说着便建造了一个群,笑着跟容五道:“咱们先建好群,等陆兄来。”   容五双手不自觉的捏了下桌上的餐巾,笑笑:“好。”   沈卓拉了容五进去后,看了一眼容沉:“容先生,你要进来吗?”虽然容先生进不进来都不打紧,但沈卓觉得还是问问的好,本能的觉得,不得不说他这本能不错,果然容先生说:“好。”   容先生一进群后发现群名叫“向神明起誓,此群有理由也不得解散”,这长长的群名啊,容五也看着这个群名笑,沈卓由着他们俩笑:“我把星斩也拉进来了,还是星斩反应快。”   沈卓先在群里打了个招呼,果然陆星斩很快给他回复了:沈哥,我哥一会儿就来。   几个人在群里各聊了几句后,果然陆玄进来了,看样子是星斩跟他说了一些具体情况,他直接在群里丢出来几个字:死者生辰八字,如何死的?   容五看向沈卓:“什么叫如何死的?”   沈卓跟她笑着解释:“陆兄的意思是说这个公主是早夭、还是生病、还是寿终就寝?死的时候是出阁了还是未出阁?”   容五想了想道:“公主似的时候没有出阁,但是你不是说她结了……阴婚了吗?”   沈卓点点头:“就是麻烦在这里,所以才找陆兄的,得让他来判断,所以你把这个情况都告诉我,你介绍这个公主的前半段,一定要具体的资料。后半段阴婚的,我来跟陆兄说。”   容五点头:“好!”她回答沈卓很快,但是手机上打字的时候就慢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在群里发了一句话:陆先生,你稍等,我回学校把考古材料发给你。   她说完后无辜的看着沈卓:“我一紧张,把公主的生辰八字给忘记了。”   能让记忆力超群的容老师转眼间就把公主的生辰八字给忘记了,也就陆玄有这个本领了,沈卓看着她笑了:“那容老师,你赶紧回学校查阅吧。”   沈卓跟容先生送她到学校门口,容五朝他们两个摆了下手:“大哥,沈卓,你们也早一点儿回去吧,咱们明天约好在柯伯伯家见面。”容沉嗯了声:“我回去就跟他说,你不用担心。”   沈卓也笑道:“你也早点儿休息,打造棺木对陆兄来说是小菜一碟,不用半天就能打造出来。”   容五笑笑:“好。”   两个人目送她进学校,一直到看不见她身影,沈卓才转过头来,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以为在黑夜里无人能够看见他的落寞的,但身边的容先生问他:“怎么了?”   沈卓笑笑:“没什么,就是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小五了,感觉她长大了。”   容五无声的看着他,这句话不是应该他这个做哥哥的说吗?   沈卓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奇怪,他呵呵的干笑了下:“我是说小五更加成熟有魅力了!”   容沉既然知道他跟他妹妹没有什么关系了,也就不为难他,拉了下他的手:“咱们也走吧。”   沈卓让他拉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容先生的手宽大而温暖,哦,不是这个,是容先生为什么还拉着他呢?沈卓看着过往的学生都有一下没一下的看他们俩,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咳了声道:“容先生,你还害怕吗?”   容先生回头看了他一下,没有松手,而是默默的握紧了,他想等这次见到老领导,他要跟他说一下抱歉,他对不起他的女儿,他喜欢上别人了。   沈卓被他眼里无声的愧疚及莫名的沉重惊了下,也没有强制性的要把手抽回来,只有些忐忑的问他:“容先生你没事吧?”   容先生深深的看着他,语气也莫名的带着点儿沉重:“沈卓,如果我有事,你也会对待小五那样对待我吗?”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沈卓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容先生你怎么了?”不会是他那两张符弄的吧?沈卓伸手把了一下容沉的脉搏,容沉的脉搏沉稳有力,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容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摸出什么来了?”   沈卓看他笑了,也松了口气,真的,容先生虽然不笑的时候多,可也没有过这么沉重的表情,所以只要容先生笑了,一切都好了。   沈卓三个指头搭在他手腕上又摸了下道:“嗯,容先生有了,三个月了!”   他说完抽手就走,容先生也没有再强硬的拉他,看着他步伐轻快的走在学校校外的路上,这个学校百年历史,校外门口路上的大树都非常粗,树叶擎天,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树影,沈卓的影子也在地上,随着他轻快的脚步也轻灵的移动着。   他的车停的不远,沈卓很快就到了,容沉也给他摁开,看沈卓看着他笑,容先生也问道:“沈大师,没摸出是男孩女孩啊?”   沈卓靠在车上想了想道:“脉象柔和,像是女孩。”   容沉给沈大师拉开车门:“那托沈大师的福了,我喜欢女孩,沈先生等着给我随礼啊。”   沈大师坐进车里后还笑,大概是被自己逗乐了,容先生也由着他笑:“系上安全带。”看他系好安全带后,给他关上车门,他想如果沈大师真的算的准的话,他有子孙命的话,那他的孩子是他生的吗?容先生并不奢望有孩子,能够跟他在一起就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等沈卓不笑了的时候,容沉跟他道:“我约了柯司令,他让我们下午过去。”   沈卓重复了下他的话:“柯司令?将军?”职位他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估计跟古代大将一样。这个词念着很是厉害,沈卓咽了下口水:“就是每次国庆阅兵时,站在城楼上的、衣服上挂满奖牌的将军吗?”   容沉从后视镜里看他这吃惊的表情笑:“那你以为呢?”   沈卓深吸了口气:“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这么厉害的将军。值了!”   容沉失笑:“那你用不用去要个签名?”   沈卓还是深吸气:“那明天我要是说错了,不会被他赶出来吧?”   容沉浅笑:“有我在呢。”在沈卓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接上道:“要赶也是赶我出去。”   沈卓看着他:“柯将军真的如小五说的那样……不信这些吗?”   容沉嗯了声:“跟我差不多,但脾气没有我好啊!”   沈卓看着他笑,容先生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沈卓想了想道:“我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说,一定不让柯将军反感。我也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危害柯将军及家人。”   容沉笑笑:“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点儿他相信,沈卓都宁愿自己鬼上身,又怎么会去害人,而且这一次的事他本身也是白帮忙了,那100块钱恐怕都不够买纸钱的。   回去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沈卓就没有再邀请容先生进屋坐,沈师傅都快睡着了,沈卓跟他打了招呼让他继续睡,沈师傅也催他:“你也赶紧睡!又遇上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师傅眼睛就是厉害,他刚刚已经洗过澡了,沈卓跟他道:“师傅,你先睡,等明天我跟你说。”   沈师傅催他:“快点儿睡啊!”   尽管沈卓答应的很顺溜,但他爬到他的沙发床上时,没忍住又刷了一会儿微信,因为微信群里很热闹。   群里容五已经细细的把固康公主的资料都发上来了,因为有陆星斩在,气氛很好,容五把这次的考古过程中发生的事也都仔细的回想了下。把沈卓的顾虑也跟陆玄说了下,因为不确定公主是按照未婚还是已婚弄。   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陆玄看到这话后打了几个字:沈卓碰上的事总会绕几个弯。   沈卓忙回到:陆兄,什么意思?   陆玄:本来是简单的事,经过你的手后就曲折了。   陆玄回复完这句话后,陆小弟看着他:“大哥,你这么说的话,感觉沈哥像是扫把星啊。”   陆玄瞟了他弟弟一眼:“我说错了吗?”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机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收谁都不肯接的小鬼;第二次是陆家,一路周折,第三层是祭坛,经过他的手一摸,发现是至阴之体;麻烦一层又一层;这次的事也一样,本来是个普通的阴婚,经他一算,好吧,又成了个几百年的厉鬼。   陆星斩为沈卓抱不平:“大哥,这是事实,不怪沈哥,如果不是沈哥发现的早,这个阴婚仅会害死周源,还会害死其他的人。”   陆玄也知道不怪沈卓,这是摆在那里的事实,他就是感叹一下沈卓这个家伙的遇鬼体质,这家伙遇到的鬼都不是一般的。所以事情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陆玄看着沈卓给他回复了一排省略号。   看样子沈大师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陆玄还不忘打击他:这次的事恐怕不简单,沈先生收了多少钱啊,二十万?   沈大师又给他回了一排省略号。   陆玄回到:沈大师不会是没收到多少钱吧?   陆兄难得的给他回这么多话,即便是奚落他,那沈卓也高兴的给他回:100块钱,陆兄,不知道够不够陆兄你一个棺木钉子啊。   陆玄给他回:沈大师改性了?   沈大师叹气道:我这是为了给陆兄你介绍订单啊。   陆玄打来一排字:不用给我哭穷,棺材钱一分都不能少,我出活的钱另算。   沈卓回到:陆兄这次的棺木由你亲自运来吗?那太好了!   陆玄哼了声:好什么?变成厉鬼了好?   要不是变成了厉鬼,他才不会出手呢。   沈卓笑了下:有陆兄在,什么样的鬼不在话下!   这家伙就知道拍马屁,陆玄想想这家伙左右逢源的样子摇摇头,这家伙也不容易,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要饭的,才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过说鬼话的性格。   陆玄这么想着问了下:沈大师最近不是攀上了高枝了吗,还差钱吗?   沈卓难为情的道:陆兄,这群里还有好几个人呢,这么说我,我也要面子啊。   陆玄没有回话,于是沈卓自己圆回来:陆兄最近在忙什么啊?我听容老师说你在查什么资料?   陆玄隔了一会儿才给他回到: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道沈大师有没有时间去。   他虽然说沈卓是扫把星,但是他还是朝沈卓发出了邀请,因为他也发现了,沈卓遇到的鬼都不一般,这么多年,他苦苦寻找他祖先留下的东西,可也只有那一次找到了,所以沈卓遇到的东西越不一般,对他而言就越接近。   沈卓回到:陆兄是去哪儿?我当然是有时间了,能为陆兄赴汤汤火,在所不辞!   陆玄看着这几行字摇头,这家伙现在不是已经卖身给某个人了吗?所以他打了几个字:你确定?   沈卓猛的想起来还没有跟老板打个招呼,他连忙回到:容先生,我能跟你请个假吗?@容先生。@陆兄,你什么时间去?   沈卓眼巴巴的等着,他觉得容先生一定会同意的,但容先生回复道:把时间改到十一期间。如果七天时间不够,再把两个周末的时间移出来。@陆先生   沈卓:……这样就不扣工资了吗?   容先生:这样我也有时间去了。缺人吗?@陆先生   陆玄不反对容沉去,因为容沉的身手非常好,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几乎可以事半功倍了。   陆玄:当然欢迎容先生,不过时间没有定下来,不会这么着急出发,我有些资料还没有查完。   从刚才一直都没有插话的容五终于道:陆先生,想要查什么资料,我可以帮你。   陆玄:谢谢容小姐。   陆星斩看着他哥笑:“上次也多亏了容小姐,要不有很多资料我们都查不到,容小姐像是一本齐全厚重的历史百科书。”   他这形容词,人家一个苗条的小姑娘,陆星斩咳了声道:“我的意思是说容小姐非常聪明,我们也拉着容小姐去吧。”   陆玄没有肯定:“那边危险。”   陆星斩正想说什么,就看见群里容五回到:陆先生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如果陆先生不嫌弃的话,我也跟着你们去。   陆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好,到时候再说。   沈卓莫名觉得自己兴奋,虽然已经能够预料到虐狗的情节了,但是觉得能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就非常激动,他想他真的是劳碌命,在办公室里一刻也坐不住啊。   第二天一大早,周源就把查阅过来的资料发给了容五,容五把资料传到了群里,那个柯将军的住宅果然就是他梦中的那个锐林和府,这百年间几经周转,最后被国家收回,现在留给了柯将军住。   既然房子确定好了,那沈卓便跟容先生及周源、容五、陈河确定订好了时间,下午的时候一起去柯将军的家。   因为柯将军就住在后海,所以他们先到了容沉的家中,然后步行过去的。沈卓这也才想起那一次在这里遇到的容沉:“容先生,你上次说要去拜访故人,就是要拜访这位柯将军吧?”   容沉也想起来两个人第一次交手的事,他也笑了:“对,我就是去看望他老人家。”   沈卓已经不再记仇了,所以笑着道:“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我肯定也从柯将军府走过。没想到柯将军就住在这里啊。”   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容先生,咱们要不要再买些什么?”这毕竟是去见容先生的老丈人啊,万一弄不好,岂不是再加一层矛盾。他就算用脚后跟想想柯将军家人应该是不欢迎他们的。   容五也忐忑的看了一眼她大哥:“大哥,柯伯母在家吗?”   容沉摇了下头:“柯将军跟我说他一人在家等我。”   容五明显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容沉看着他们几个深吸了口气:“没事,老将军就是孩子脾气,现在年纪也大了,没有以前那么火爆了。”   周源咽了下口水:“以前……什么样子?”   容沉看着他们笑笑:“老将军当了一辈子兵,动作说话可能会有些直接,你们多体谅一些就好了。”   周源也没有再追问,因为一到了这个地方,他就叫出声来:“对,对,就是这里!”   周源一边走一边苦笑:“对,我梦见过这里,打马走过这个桥,然后进了这里,我还清楚的记着刚才过去的那个河,水都是黑的,我还想那是什么河呢。”   等到了门口,周源指了指门前的石狮子,石抱鼓,及两边各四个石鼓:“跟我梦中一模一样。”   周源手终于摸向其中一个石狮子:“这里除了年代久远,有磨损外,其他的一模一样。”   柯将军果然是一个人在家等他们,容沉知道柯伯母是不想见他,所以避开了,但容沉也问候了一声,他叫的是柯伯母、柯伯父。柯将军听着他这称呼拍了下他的肩膀:“坐吧。”当年他闺女去世以后,他妻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容沉克妻的名声就再也不想见他了,也不认他这个女婿了。   容沉看他打量沈卓他们,于是一一给他介绍了下,众人也都笑着跟他打了招呼,都站的笔直,跟敬礼似的,齐刷刷的,倒也让柯将军笑了下:“你们也都坐吧。你说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等容沉简单的把来意说明之后,柯将军皱了下眉,但他发火是朝着容沉的:“他们胡闹!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容沉听着他的训话笑了下:“柯伯父,你上次这么训我还是三年前。”   还有人愿意听他训话的吗?!可柯将军让他说的心里也不舒服,他扭头重新看向沈卓他们,沈卓等人在他的视线里本能的站直了。   老将军挨着看他们几个,眉头皱着:“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还就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被鬼缠身?!你也信?”   容沉也笑笑:“我当然不信,我有一年带兵的时候,还出过一次怪事,我都当笑话给略过去了。”   老将军听他这么说哦了声:“什么事军营中还有怪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容沉等人坐下:“坐下说!”等警卫员把茶都端上来,容沉亲自给老将军倒上茶后继续说:“还是前几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带兵在昆仑山那块儿。” 第146章 昆仑山   老将军皱眉:“孙秋山驻扎的那地儿?”昆仑山, 国家派重兵把守的地方。容沉看他知道,便点头:“对,就是孙营长驻守的地方, 我驻守的营地在他西北部, 离他不远,我去的时候, 孙营长跟我讲这地方非常古怪, 让我睡觉惊醒点儿。我那时候没有在意, 心想这山还能吃人不成。”   别说容沉讲起故事还挺有吸引力, 几个人包括沈卓都伸长了耳朵,要知道容先生轻易不会讲这种故事的。而其他的三个人都是考古队员,昆仑山, 被誉为中国龙脉之祖的神山, 是他们考古学家们最感兴趣的地方,所以也都认真的听着。   容沉看他们这满眼期待的表情,不由的咳了声:“昆仑山山高雪深,空气确实非常好,我们白天在山周围看了一圈,方圆几百里除了孙营长建起的营地, 什么都没有,空旷安静、神秘莫测, 亘古沧桑。”   沈卓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回忆,也正是因为回忆, 他给了这个地方好几个形容词,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容先生在沈卓的印象里很少有喜好的东西,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那里。   沈卓想了想那个地方,确实如容先生说的那样,神秘莫测,昆仑山是中国的第一仙山,是他们道家的传说中就发源于此地,同天地同在,与日月齐辉,亘古不变。   容先生大概也不想表露太多自己的个人喜好,于是就继续道:“我们当天就在那里安营扎寨。   因为天气比较冷,当晚众人睡得都比较早,于是一大早便起来了。山上太阳升的高,我溜达到孙营长的营地时,发现孙营长不见了,不仅孙营长不见了,他的士兵也都不见了,连同帐篷也不见了,要不是地上还有一些火堆,我都以为我记错了呢。孙营长驻扎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驻扎地离我们营地不到五公里,孙营长不可能一夜搬走了,而且我丝毫不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陈河对着容五笑着道:“容老师、柯将军、容先生,我也听说昆仑山这个地方确实诡异,有很多的登山队原到了昆仑山这里无故失踪,1989年的时候,有一队外国考察队,不信邪,非要登上昆仑山,晚上驻扎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人全没了。   帐篷都还在,而且鞋子也在,可是人就真的找不到了,失踪现场没有任何征兆。后来国外的救援队在另一个山头,里他们驻扎地足有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被雪覆盖着,头还朝向他们驻扎的地方,姿势都是奋力的向着他们的帐篷。   这一次失踪事件诡异,所以惊动了媒体界,爆出了这个新闻,很多人都知道的。”   陈河讲的更诡异,所以柯将军以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陈河看他不相信,忙看向了他的老师:“我们老师也知道的,是吧,容老师。”   容五跟老将军点了下头,笑着道:“柯伯伯,1989年的这个国外考察队确实是登上了报纸,我们每年都有昆仑山的考察项目,也是想要解开这个不解之谜。”   老将军听容五的话,哦了声:“那你们解开了吗?”   容五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考古学家、地质学家认为那边的磁场有问题。”   柯将军看向容沉:“你继续讲,孙秋山现在好好的呢,在山东海军待着呢。”   容沉也点头:“对,孙营长没有事,我发现他失踪之后,立刻派人搜救,结果在另一个山丘发现了他们,他们在帐篷里睡的好好的,我们大部队到了他跟前了他们没有一个醒的。”   柯将军哼了声:“睡这么死沉,还怎么守营,孙营长是越来越胆大了!”   能让老将军训的人都是他曾经的老部下,容沉想着之前的事也颇有些怀念孙秋山,他们当年在昆仑山共待了三个月,算是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结果孙秋山后来去了海军,一年也见不着几次了。   容沉看柯将军记起了孙连山后笑着道:“柯老,这也不怪孙营长,孙营长还是好样的,让我给叫醒了,都没用泼雪。其他的士兵被叫醒后都是一副眯症的模样,呆呆的望着雪山,这么个望下去,不用半小时,眼睛也要废了。”   柯将军蹲着茶喝了一口,放下后问道:“那后来呢?”   沈卓给柯将军续上茶,也给容沉杯子里续上了,容沉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讲: “孙营长醒了之后,问我什么时辰了,我告诉他时间,告诉他他的士兵不知道怎么的傻傻呆呆的,他猛的蹦了起来,把他枕头底下枕着的军旗拿出来,跑出了帐篷,围着整个营地兜圈子,嘴里念念有词,我也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他们被扔的这地方是个凹地,这大晴天的一点儿风都没有,但是很奇怪,那军旗竟然飞扬起来,在蓝天雪山之下非常壮观,没用几分钟,所有的士兵齐齐站起来,敬了个礼,好了。”   他讲的这个事特别神奇,但容先生绝对不会那这种事来撒谎,所以众人都颇为吃惊,陈河小声的问题老板:“老板,这是什么原理啊?”   沈卓看了一眼容先生,这个其实不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他都没有想道容先生会讲这个,但他也明白只有容先生讲自己的亲身经历才有说服力,才能让柯将军相信。   怪不得容先生说有他在呢,沈卓朝容先生默默的举了下大拇指。容先生朝他笑了下,他讲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他从没有对别人讲过,他对昆仑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他在那个地方待了有三个月,可三个月就让他喜欢上了那里。那种喜欢的感觉也很奇怪,所以容先生也都压在了心里,他对他喜欢的东西因为他自身的原因都深深的都埋在了心中。   看陈河还等着他解释,沈卓却没有说话,昆仑山神秘莫测,所以这种奇怪的事会经常出现的,而军旗也是一种辟邪的东西,辟邪之物除了那些常备的朱砂、雷击木、菩提子及阳气很足的东西外,国旗跟经幡还有和尚的袈裟都是很好的辟邪之物,那个孙营长看样子也懂这个。孙营长如果知道这个,那柯将军肯定也知道,所以这个话要有柯将军来说。   果然在容先生跟柯将军道:“柯伯伯,我讲的是真的,亲眼所见。”后,柯将军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讲的是真的,这是军中防邪的办法,祭军旗。”   沈卓心中一乐,果然老将军也知道这个,那这事情就有转机了。   容沉看了他一眼,也笑着道:“柯老,你要是知道的话,我后面就敢说了,后面孙营长看他的士兵都醒了后,自己倒是一屁股坐地上了,双手还抱着旗杆,没有敢松手,看我看他,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站了起来,说让我稍等,要先去庙里请个喇嘛来。”   容沉看着柯将军虽然脸色依然是沉的,但是却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于是继续道:“喇嘛很快就让他给请来了,还是个红衣喇嘛,在他们驻扎的地方很快的摆上了供果、香,那喇嘛坐在地上念了一上午的经后,孙营长又派人把喇嘛给恭敬的送回去了。”   大概容先生是因为回忆,怕漏掉细节讲的格外仔细。而柯将军只看了他一眼,他现在也看出来了,他这老部下为了这几个小子也甘愿牺牲了。不过他没有打断他。   于是容先生也笑着道:“看孙营长这个熟悉的程度,肯定不是一两次发生这样的事了。果然孙营长看我很古怪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老兄让你见笑了,我这是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你不知道,这事隔上几天就会再发生一次,毫无征兆,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今天要不是你老哥来,我现在才醒呢!’”   说到这里时,容沉停顿了下,他端着茶喝了一口,心里却微微的叹了口气,当时孙营长因为惊奇,把事情都跟他说了,说他以前都是睡到中午才会醒,醒来后自然都很吃惊,请喇嘛来一般都要讲一个晚上,但是这次因为老兄你在,喇嘛师傅说一个中午就可以了,真是奇怪啊。   容先生无声的看了一眼沈卓,他以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的孙营长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煞气,他只是在感叹完之后觉察到了什么,围着他还转了好几圈,是一副以看妖怪的样子看他:‘红衣喇嘛跟我说这次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你一踏进我的帐篷我就醒了,以前我可是要睡到午时三刻自然醒的!孙营长跟他关系很好,所以有话都直接说:‘怪不得呢,你的部队好好的驻扎在哪里,根本就没有出事!’”   孙营长能够觉察到的问题,那柯老肯定也知道,所以这也是容沉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果然柯将军看了他一眼,容沉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想柯伯父肯定也承认他身上有很重的煞气了。是他对不起他女儿。   周源不知道这些事,所以他只问了他迷惑不解的:“容先生,那为什么只有孙营长的部队被搬走了,您不是也在那个地方驻扎吗?”   果然是考古学家,看问题都很锐利,具有探究精神,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也顺带着看到了沈卓,沈卓张了下嘴,大概是想替他说些什么,但看他摇头后便只好朝他笑了下,容沉看着他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眼,心里的那些窒闷好多了,他的营地没有走,而孙营长却被搬走了,是因为沈卓说过他鬼邪不侵,他把他身上的煞气说的这么正义,所以容沉看着众人笑道:“对,当时孙营长的反应也跟你们一样,把我当成大妖怪了!”   周源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没有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奇怪。   柯老听他这么说重重的放下了茶杯:“胡说八道!什么妖怪!你是妖怪,我成了什么!老妖怪!”就算容沉身上有太重的煞气,就算是他的女儿因他……柯老无声的捏紧了拳头,随即猛的睁开了眼,即便容沉是妖怪,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一手培育出来的,跟着他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甚至替他挡过子弹,所以他就算是妖怪他也认了,就跟当年他认了这个女婿一样!   所以柯老重重的说:“继续讲!以后不许再提妖怪这种事!”容沉看着他,眼里亦有些波动。柯老是他人生路上的良师益友,甚至堪比他的父亲。   这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最根本的原因,不知道容先生为什么喜欢那里的原因,因为昆仑山是那把剑的剑冢,那是容先生的千万年的家啊。 第147章 敬酒   沈卓那时候不知道, 但是看容先生跟柯将军两个关系好像缓和了,就笑着给他们两个续茶,现在演讲的主角是容先生, 必须服务好。容沉也喝了一口茶, 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讲,这讲故事也累人的, 幸好这还都是真事。   容五也听入神了, 催他讲:“大哥, 后来呢?”   能让自己妹妹追着问, 也不容易,容沉想了想道:“后来,孙营长便硬要跟我合营, 我们所有的士兵都住在了一起, 只不过该怎么巡防就怎么巡防,后面也就没有出过事。”孙营长是他的好兄弟,所以即便那个喇嘛说他很奇怪,他也不管这个,还跟他合营了。   容五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大哥,你真的这么厉害吗?”   沈卓都听笑了, 容先生是真的很厉害的,看其他人也都跟看什么一样, 容先生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咳了声:“不是因为我,而是后面孙营长根据红衣喇嘛说的那样,把所有营帐都合在一起, 上面挂上经幡!”   虽然这是后来他要走的时候,红衣喇嘛想出来的办法,但是容沉没有点明, 这种事还是别说了,这都是考古学家啊。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孙营长调回来后,死活不肯驻守在陆地上了,跑到海上了,他虽然是个经过了无数阵仗、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可是那种莫须有的、他无法掌控的神秘力量他也害怕。   容沉这个解释让在座的考古学家都尴尬的笑了:“就是很神奇啊。”沈卓笑笑:“经幡是有辟邪的作用的。”   众人听完了这个神奇的故事,神情都放松了,话语也都打开了,容五问柯老:“柯伯伯,您刚才说这是军中防邪的办法,您以前的时候也曾碰见过这种事吗?”   柯老对待容五这个女娃子比较温和,听到容五这么问他,柯老叹口气:“这也是以前的时候没有办法,营地多驻扎在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什么安全措施,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容五点头:“柯伯伯说的对,当我们人类科技越来越强,对大自然掌握的越多也就不会再害怕了。我们会跟大自然的所有生灵和平共处的。”   容五看到沈卓朝他眨眼,于是补上了后面一句话,她要想办法让柯老往这方面上引。沈卓朝她笑了下。果然柯老听出了她的画外音,朝沈卓看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说说吧!”   沈卓看向周源,周源摸摸头,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种怪神力道的,而且他也觉得说不出口,所以他看向沈卓:“沈先生,你帮我说吧。所有的情况我都跟你讲了,我怕我说的乱。”   沈卓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还是不太想提那些事,这心里有阴影了,恐怕短时间内好不了了,沈卓组织了下语言,他昨天晚上因为顾忌柯将军很厉害,所以在心里已经想了好几遍了,这种事不算好事,他也怕老将军反感。   所以他把事情掐头去尾,讲了重点:“柯将军,我先跟你说一下这个公主的情况,八国联军闯入圆明园时,这位公主正在为母亲守孝,所以没有随着咸丰帝逃亡避暑山庄。”   老将军的眉头皱了下,这是厌恶八国联军,沈卓看着他继续缓缓道:“英国联军攻破安佑门的时候,火烧了安佑门,300太监宫女以身殉国。”   老将军眉头还是皱着,但是没有出声喝断沈卓,于是沈卓便继续道:“圆明园中仅有的侍卫带领二十几个太监顽强抵抗列强,重伤法国联军数人,后死在他们枪下,年仅十几岁的十公主目睹这种惨剧,被吓坏了,没几日便郁郁而死。”   沈卓讲话的语调一直都是很平和的,所以这个故事从他口中讲出来就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感,跟周源讲的那种愤慨不一样,却也正是这种历经沧海桑田的的悲壮能在此刻打动这位老将军。   老将军听他讲完后皱着眉头道:“国破城亡,是皇帝无能!不能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无能!这个公主也算是老弱妇幼,被吓死也情有可原。然后呢?”   容沉看了眼沈卓,沈卓也朝他眨了下眼,容沉嘴角微微带了一抹笑意,沈卓讲话一直都很有条理,也很有技巧,公主身为皇室成员被活活吓死的事,在他口中讲来就是一个在国破城亡下一个小女子的惨事。用大背景的凄惨渲染了公主的可怜,也引发了老将军的同情。   听老将军问他,沈卓也忙继续道:“老将军您的这个府邸便是这位公主的驸马府,她因为守孝期没有来得及过门,而这位驸马爷后来也死了,未能及时将她迎接入府,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种事。”   言简意赅,直点主题,因为老将军也很直接,沈卓已经能够看到老将军脸上缓和的表情了,那老将军就是不讨厌了。   果然老将军看他:“那你是想要怎么办?”   沈卓咽了下口水,开口道:“请柯将军恕罪,我们是想让公主的牌位从正门入府。”柯将军看着他:“就这些?”   沈卓浅笑了下:“如果柯将军愿意,我们想在这里为她做一下法事,让公主在天之灵安息。”   柯将军继续看着他:“还有吗?”   沈卓忙笑着摇头:“没有了!”老将军很好说话啊,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柯将军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小娃子的话,避重就轻,巧言令色,奈何他愿意听啊!而且这家伙脸上这笑容也让人没法拒绝,并不是诚惶诚恐,但是就是带着深深的期盼,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感觉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柯将军笑笑,果然也答应了:“既然公主葬在我的府邸便能得到安息的话,就葬在这里吧,有我在这里,列强就一日也别想踏到这里来!让她尽管放心!”   柯将军这番说说的铿将有力,就连容沉都不由的看了他一眼,柯将军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微微的苦笑了下,要是在以往的时候,他虽然也会答应,但肯定还会再说他一顿的,但想想他老伴整天为他的女儿上香的事,他也没法说别人了。   沈卓也看着老将军,他也没有想到老将军会允许公主葬在他家,这是一个正气浩然的老将军啊。   沈卓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这个固康公主执意要入这个门里,是因为冥冥之中觉得这里安全吗?这里有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一个可以护住这个国家安危的军人吗?   沈卓站起身来,朝老将军笑道:“柯将军深明大义,沈卓感激不尽,将军,公主的灵位进门即可,做完法事,我们连夜就走,我们会将她另择吉地安葬,不用葬在贵府中。”公主也只是想过门,只要过了门,她就享受了这个礼部侍郎家的香火供奉。   就算这个老将军不在意家中葬以棺木,他们也不能做这种事。   老将军看了他一眼:“真不用把她葬在这里?”   沈卓笑着摇头:“不用,老将军您真是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宽宏大量,有容人之人,看人之大……”   老将军看着他嘿嘿了声:“你这小娃子,倒长了张好嘴,还有什么好词,再接着说!”   沈卓笑了:“老将军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柯将军挥了挥手:“行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就今天听的好词多,某些人一句好话都不会讲!”他这话指谁,众人随着他的眼神都看向了容先生,容先生咳了声:“柯伯伯,我,这样吧,你要是喜欢听他说,让他以后经常来说。”   他是真的一时间还想不到好听的话,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沈卓这张嘴啊,这家伙夸谁都能夸出花来,以前不就是把他夸的心花怒放的吗?!容先生看着沈卓那张笑的跟花一样的脸咳了声。   柯将军也知道自己这部下不是那种会说好话的人,事实上他今天能为这些小子们来说情就已经太不容易了,这么想着柯将军又看了一眼沈卓,这家伙不仅说话好听,人长的也好看,所以这是他部下一直看他的原因吗?   柯老将军在军营大半辈子,很多事情都见过了,容沉的眼神瞒不过他,这么想着,他看向了容沉:“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喝几盅。”   容沉顿了一下,柯老将军知道他顾虑什么,只道:“你柯伯母去庙里还原,今天就住在哪里了。”   于是容沉点了下头:“好,那我陪柯伯伯多喝几杯。”   柯将军也招呼容五跟沈卓他们:“你们也留下吃顿便饭。”沈卓不由的看了眼容沉,他们已经够麻烦柯将军的了,还要留下吃饭吗?容沉笑了下:“那你们也就留下陪柯伯伯吧。”   柯将军特意看了沈卓一眼:“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做法事吗?去准备下吧。看看我这里哪儿合适,我给你们腾个地方。”   沈卓忙笑道:“谢谢柯将军,我们在后院做法事就可以了,前院是……我们住的地方,不合适。”   柯将军听他这么说也笑了下:“好,后院正好也空着,吃完饭后等会让小刘带你们去看看。”   柯老将军虽然位高,然而因为只有他们老两口,所以生活很朴素,家里只有几个警卫员跟张婶帮忙,所以晚饭容沉都亲自下了厨房,张婶一个劲的赶他到外面坐着:“容先生,哪能让你动手呢?”虽然容先生是他们家小姐的姑爷,可因为老夫人不认可他,张婶也只好尊称他。   容沉只笑了下:“张婶,我就给柯伯伯做一道菜。”张婶笑着道:“我知道,红烧猪蹄。”柯将军就喜欢吃这道菜,张婶看他已经上手了也无奈道:“我给你打个下手。”   有容沉的帮忙,饭菜很快就都弄好了,席间众人也都陪着柯老先生喝了几杯,柯老先生看样子今天晚上高兴,容沉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他这里喝过酒了,每次来看他也都是急匆匆的,从没有在这里吃顿饭,所以柯老将军非常高兴,也高兴的招呼众人:“你们都把酒给我满上!除了小五是个女娃子,你们都要喝!”   周源是个书呆子,一杯酒下去就脸红了,柯老将军这酒是好酒,可是越好的酒越上头啊!他忙推辞道:“我真喝不了了。”   柯老将军浓眉一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喝酒!都给我满上!还有你!沈卓是吗?你不用给我倒酒,你给我坐下好好喝!”这家伙别以为站着给他倒酒就不用喝了!这家伙别说非常有眼力劲,倒茶倒酒非常顺手。   沈卓倒不是想逃酒,而是愿意给他倒酒,他师傅也好喝酒,他给他老人家倒酒倒习惯了,所以沈卓给自己倒满了杯:“好,这一杯,我敬柯将军,谢谢柯将军,我先干为敬,柯将军您随意。”   柯将军眼睛盯着沈卓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沈卓也把喝完的被子给他看,柯将军点了下头:“好,你们几个都要个头一样。”这杯子比较大,一杯足有二两,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慢点儿喝。”   柯老将军咳了声:“没事,大小伙子,敞亮!”   沈卓也笑了:“好酒!”   容沉也知道这家伙喜欢喝酒,他师傅喝酒的时候他就作陪,但问题是这家伙酒量不好啊,这么个喝法,不用三杯就该醉了,但容沉也知道柯将军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喜欢跟他喝,所以他也只好无奈的道:“柯伯父,你慢点儿喝。”   柯将军瞪他:“你是看我年纪大了瞧不上我这酒量了!”   容沉也站了起来:“那我陪柯伯父你一起喝。”   他说完也一气干了,柯将军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也跟着他们俩喝了,沈卓给他又续上了,柯将军看了他一眼,沈卓笑着给自己也续满了:“柯将军,这样可以了吗?”   他说着再次端起了酒杯:“这一杯我再敬柯将军,愿柯将军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柯将军您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譬如青松,万古长青!”   他说完后便把这杯酒又喝了,这一杯也干的非常痛快,柯将军连声道:“好,好!好酒量!”夸了两句好后,他看着眉眼弯弯的沈卓忍不住道:“你这娃子,长了张好嘴,我差点儿被你拐进去了!我在你口里到成了老王八了!”   众人都乐了,沈卓干完那一杯后,又给自己满上了,朝柯将军笑着道:“柯将军,我是一个相师,没有别的本事,但看人看相还有些准的。”他说到这里时,再次端起了酒杯正了脸色道:“这一杯再次谢谢柯将军,柯将军,若您以后有用得着沈卓的地方,沈卓一定随叫随到、说到做到。”   他说后又干了这一杯,一次性三杯到位,柯将军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孩不怯场,且痛快敞亮,求人求的敞亮,还情时也还的痛快。所以才让他的好部下如此欣赏,柯将军看了一眼看着沈卓目不转睛的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好!”   沈卓坐在柯将军的对面,要不是方桌有些大,柯将军都想拍拍他的肩膀,不亏是他好部下看上的人,好。柯将军抬抬手示意他坐下:“好,坐下吧。”他也拍了下站在他身边的容沉:“你也坐。”   沈卓这三杯之后,彻底的点燃了桌上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中国人的酒桌上都是非常重感情的,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包涵在酒里,剩下的时间里众人都放开了,就连容五都笑着给柯老将军敬了一杯酒,柯老将军跟容沉道:“你父亲胆小鬼,可没有想到养出两个好孩子来!好!”容家兄妹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父亲确实现在还藏在道观里呢。   容五笑着道:“等我父亲他老人家出来,我再请柯伯父喝酒。”   容家兄妹陪柯将军叙旧,这边几个人也开始叙旧,周源给沈卓敬酒:“沈先生,这杯酒我要敬你,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他真喝了满满一杯,喝的有点儿急,差点儿呛着,沈卓忙道:“别着急,慢慢喝。”周源咳完后跟他道:“沈先生,你随意喝。”沈卓还是把他杯子里的酒都喝了,周源很感动的看着他:“谢谢沈先生!”   沈先生朝他笑笑:“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跟你说我是很厉害的风水师,你这活包在我身上,如果你觉得好,下次要再找我啊……”   这种事谁还能期望下次啊,但周源看着沈老板那张带着笑容,好看至极的脸笑了:“好。”   沈老板不止喝了三杯,所以如容沉说的那样,已经开始醉了,不醉的时候还知道谦虚,一醉了便开始推销自己了,陈河看着笑着的周源道:“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老板他喝醉了。老板,我还没有敬你呢。”   这家伙,他还以为他袒护他呢,不过看陈河给他倒满了酒,沈卓也没有推辞,陈河跟他碰杯子:“老板,这一次我也要多谢你,还有这一年多谢你照顾!跟着你的日子我非常开心!”   陈河平日里是花言巧语的,但是他却从没有这么郑重的敬过他老板,因为总觉得他老板年纪跟他一般大,那些话他不好意思说,但感激真的都在心里,所以陈河一样脖子干了,也是干完之后才明白他老板为什么醉这么快了,这是白酒啊,一杯2两,三杯就是大半斤,陈河喝完后,看这他老板也把他给他满杯的酒也喝了。陈河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周源也被他的酒量给震惊住了,他没有想到外表温柔的沈老板能有这么好的酒量,所以等他喝完后,又往他酒杯里满上了,他想他即便是不会喝酒,也应该好好敬他,所以他也豪爽的给自己倒满了:“沈先生,这一杯,我再敬你,谢谢你帮我解决这次的事情,如果以后再有事情,我一定还请沈先生的。”   沈卓现在也知道自己刚才说漏嘴了,真的是推销推习惯了,所以他朝周源笑道:“刚才是我口误,你别放在心上,你经过这一次事后,后面就不会再有事了。”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好了,周源若以后每次给公主上三柱清香,公主还会保佑他呢,这也算是否极泰来。   周源看着他笑:“没事,沈先生你……是性情所致,很亲切,也很……”他想说可爱的,他老是把那只小狐狸带入到沈老板身上,于是怎么看他都觉得可爱。   但他那句可爱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容先生看他了,那眼神周源明白,忙咳了声道:“沈先生,你别喝了,真的不用。”   沈先生正要端酒杯的,被容先生拿走了:“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沈卓看了他一眼笑:“容先生。”   容先生看着沈卓,这一会儿没看住又3杯下去了,那自然是醉大了,他喝醉了很好辨认,眼角泛红,眉目间尽染桃花,那双本就水波荡漾的眸子此刻更是水光潋滟,那张平日里就爱笑的脸,现在更是逮着谁都笑,果然看他看他,笑着跟他道:“容先生我还没有敬你呢,今天也要谢谢你。”   他开始找他的杯子,容先生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好,喝吧。”   沈卓果真端着水杯喝了,喝完后,他砸吧了嘴:“好像没有味道。柯将军的酒我记着很好喝的。”   柯将军都被他逗乐了:“容沉,你让他喝,我看他能喝多少!”   容沉笑笑:“就三杯的量。”   柯将军的酒确实很好喝,入口并不辛辣,但是后劲足,容五喝的也有些醉意,她看着沈卓也笑:“沈卓我还没有跟你喝呢,来,我敬你!”   沈卓笑:“是我敬你!”   他终于低头看了下自己的酒杯,对容沉笑了:“刚才的不算,等会再喝。”   容沉也看了一眼他妹妹:“好了,你们几个都少喝一些,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后院看看场地的。”   容五听他这么说也拍了下脑门:“对,对……”   是好像还有这么一件大事没有做完,沈卓端着水在桌上坐了一会儿,柯将军看着他:“不用着急,后院反正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一会儿去看,真不喝了?”   沈卓朝他笑了下:“不喝了,让柯将军见笑了。”   柯将军也不为难他,已经知道他的酒量了,明明就三杯的量,却还跟他实打实的喝三杯,诚意足够了。   柯将军也不再劝他们喝酒,招呼他们吃饭,等沈卓觉得自己清醒了些时,便去后院看场地,容五等几个人都跟他一起去,容沉让柯将军留下来说话了。   等他们都出去了,容沉看了一眼柯将军道:“柯伯父,可否让我给瑶瑶上一炷香。”瑶瑶全称是柯瑶瑶,是柯伯父的女儿,也是他曾经的妻子,只不过因为她死后,柯伯母不想让她葬进容家的坟地,也不想让他去祭拜,所以他去的少,既然来了,就应该为她上柱香。他知道她的牌位也一直在柯家,柯伯母就靠这个活着,每天为她的女儿上香礼佛呢。   柯将军叹了口气,他不赞同她老板的做法,女儿嫁了人就应该入夫家,死后也应该埋在夫家,而不是供在自己家里,可他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半百的老婆子也只能由着她了。   听容沉这么说后,他点了下头:“走吧,我带你去。”   柯瑶瑶的牌位供奉在隔间的佛堂里,这里是柯老夫人常年礼佛的地方,檀香味很重,里面有一尊观世音菩萨,菩萨下面的桌上便是柯瑶瑶的牌位,柯老将军给他递了三炷香,容沉在香烛上点燃了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上,轻声道:“瑶瑶,我来看你了。”   人已逝,自然不会再回答他,所以容沉轻声道:“对不起。”   柯将军叹了口气:“好了,走吧。”   容沉也转过了身,跟着柯将军走出了佛堂,在他们身后的香在燃烧后缓慢的在空中凝成了一股。 第148章 深吻   柯将军跟容沉道了书房坐下, 容沉又再次的跟他道歉:“抱歉,柯伯伯,我一直没有来看瑶瑶。”   柯将军拍了下容沉的肩膀:“这两年你辛苦了, 瑶瑶的事不怪你, 你柯伯母两年也想通了,她也不怪你了, 今天是抹不开面子, 才去庙里还原的。”   容沉笑笑:“谢谢柯伯母、柯伯父谅解。”   柯将军深吸了口气:“瑶瑶已经去世两年了, 我们也原谅你了, 你也早该重新娶妻了。”   看容沉只是笑笑,柯将军正色的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这些年我把你当成我亲生的孩子一样, 跟瑶瑶一样!所以莫要辜负我, 也莫要信那些流言蜚语!我还指望这看到你的孩子呢。”   这是柯伯父第一次郑重的说他的事,也许是因为今晚上沈卓的这些有灵神怪异的事吧,容沉朝他微笑了下:“谢谢柯伯父。我,”他也只是停了一下,便直接道:“柯伯父,抱歉, 这么多年我欠您一声抱歉,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 但是我不会再娶妻了。”   柯将军看他一眼:“那你可有喜欢的人了?外面的那个小子?”   容沉微顿了下,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容沉想他不是想要瞒他,只是觉得在他的家里不好说这个, 但既然柯老现在知道了,他便也干脆的承认了:“是的,柯伯伯, 我非常抱歉,我喜欢上他了。”   柯老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他的女儿都是他逼的,跟他没有关系啊。柯将军这一刻没有怪他,也没有怪他为什么喜欢的是个男的,也没有问他是一开始就不喜欢女的吗?还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有了阴影了呢?   这些事情问出来都是为难他,再说他的女儿已经死了。   柯老想着他的女儿心里揪了下,他看着容沉担心的眼神,缓缓笑了下:“没事,都过去了,柯伯父不怪你,你有喜欢的人了,柯伯父替你高兴!”   容沉慢慢扶着他:“柯伯父,你把我当儿子,我也把您当父亲,这么多年我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见几次,可是您却及当我的老师,又当了我的父亲,在我的心里,您比我亲生的父亲还要亲,柯伯父如果您愿意,就把我当成亲儿子,我会帮瑶瑶永远孝敬您跟柯伯母的。”   柯将军重重的握紧了他的手:“好,我相信你!你呀,也早一些为自己多想想,不用顾着我们,我跟你柯伯母还能照顾自己。”   容沉笑了声:“好。”   这边的沈卓等人在警卫员小刘的带领下去后院,柯将军的这个四合院是那种三进三出的院子,非常大气,后花园也很大,花草茂盛,院中角落旁还有一棵香樟树,这个季节随着微风吹来香气扑鼻,沈卓吸了下鼻子,觉得自己脑袋越发有些晕了,柯将军家的酒果然后劲十足,在屋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了,但现在一吹风越发觉得晕乎了。   其他几个人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所以几个人在后花园里走了一圈后只感叹道:“这里真好看,这颗树也好香。”   刘警卫员笑着道:“这棵树是我们小姐以前最喜欢的树,所以老夫人亲自照料,照料的很好。”   沈卓也看着那棵树道:“你家小姐是不是头发很长?齐腰?”   刘警卫员想了想道:“对,小姐生前是长发,我们首长还说着头发要是去当兵的话肯定要被剪掉的,咦,沈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沈先生指了指香樟树旁:“你们看不见吗?你家小姐还朝我笑了下呢,她是不是还有两个酒窝?”   小刘警卫员也是粗线条,还答应着:“对,对,在哪儿呢?”   容五也问:“沈卓,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啊?”陈河跟周源也四处看,听到他说酒窝美女都在找。   沈卓指着香樟树:“咦,没了?去哪儿了?”   他到处看,刘警卫员笑了:“沈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看花眼了?”他看着沈卓有些迷蒙的脸笑:“你肯定看过我家小姐的照片,所以看花眼了,我们首长今天高兴,是不是灌了你们好多酒啊。”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笑了下:“是啊,看样子是真喝多了。”他再次摇晃了下头,看了一遍院子,确实再也看不见什么了,于是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所以他指了一下后花园正中间的位置跟刘警卫员道:“我们后天就在这个位置,不用很长时间,三个小时就可以了。”   刘警卫员笑道:“好的,沈先生,这个地方我明天就跟你好好收拾下。”   沈卓笑了下:“不用,已经很干净了。”   既然看好了地方,刘警卫员又带着他们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柯将军跟容沉正在喝茶呢,看见他们来,柯将军看了一眼容沉:“好了,我也不多留你们了,等后天你们就自己来就行了,你柯伯母这几天都会在庙里,我刚跟她打电话你也听见了,她听说是做法事,好事,同意着呢。还嘱咐我好好招待你们。”   容沉站了起来:“谢谢柯伯父。”   沈卓等人也听到了,所以也都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柯将军!”   柯将军看了他一眼:“好了,不用谢,今天也不早了,我让小刘送他们几个回学校,你们两个是自己走回去?”柯将军说的时候看了容沉一样,容沉刚才跟他已经说了,他跟沈卓的一些事,得知目前他们两个住在一个地方,但却不一个屋,且还没有跟人家告白,柯将军还说了他一顿,一点儿都不干脆,也不果断!   容沉跟他对视了一眼笑着咳了声:“那谢谢柯伯父,我跟沈卓离的进走回去就好。”   柯将军看了沈卓一眼:“你们现在住的离我这么近,没事要常来,特别是你小子,以后要常来陪我喝酒啊!”   他是朝沈卓说的,沈卓朝他笑:“好的,柯将军。”   回去的路上,月光十分好,微风微拂,沈卓用手撑了下脑袋,容沉看他:“让你少喝些,现在头疼了吧?”他刚开始喝的那三杯太猛了。   沈卓现在都不能点头了,事实上刚才跟柯将军鞠躬的时候头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容沉扶着他:“慢点儿走。”沈卓脚步有些软,但还知道感谢:“谢谢容先生。我还能走。”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没有挣开他胳膊,容沉边扶着他在路上缓步走,沈卓走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好像之前也这么走过。”他使劲想了想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一次把我的胳膊扭了,也是这么扶着我的。”   容沉笑:“上一次我不知道是你。”这是真记仇啊。   沈卓也笑了:“我也不知道是你。”   容沉哦了声:“如果知道是我,还打吗?”沈卓笑了:“不打了,”容沉想笑的,听见他又说:“我又不傻,打不过你为什么要打。”   嘿,别说,真不傻,喝醉了条理也很清楚。   他条理清晰,但脚步远没有这么清晰,走了一会儿指着前面湖边的排椅道:“我想坐一会儿。醒醒酒,容先生,你可以先回家,已经快到你家了。”   嘿,还知道他家,看样子这些日子没白去他们家吃饭。   容先生扶着他坐下:“我跟你师父说一声,你今天晚上住在我家。”沈卓想说什么,但被容沉扶着把头靠在了他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感觉特别舒服,舒服的他一步都不想动了。   容沉给沈师傅打了电话,沈师傅早上的时候沈卓就告诉他要跟容沉一起去回厉鬼,所以也就放心了,没有插手,现在听容先生说自己徒弟跟他一起,那也答应的很干脆。   等容沉挂完电话,沈卓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只是还没有睡沉,眼睫毛偶尔会抖一下,是努力的想要唤醒沉睡的人,想要告诉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然而终究是败给了香沉的睡眠,及梦里的美酒,容沉看着他嘴巴动了几下,那模样不知道是渴了想喝水还是想喝酒。   他只看着月光下那两片温软如花瓣一样的唇,也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他慌忙从这张会勾人的脸上移开,其实沈卓睡着的脸极为安详,沉静而纯粹,是他对他动了心,于是看什么都想咬一下。   这个时候的湖边人少了,少到让他都控制不住想要做点儿什么,容沉深吸了口气,蹲下来把沈卓背了起来,把他那次曾经想要背着他的路走完。   他走的平稳,于是沈卓在他背上睡的越发的沉,到了家把他放到床上时他都没有醒,容沉给他擦了一把脸,他微微睁了下眼,然而很快又闭上了,对了,他只要喝醉了,睡着了,谁都叫不起来的。   容沉把他半扶着喂了一口水,没有喂多,怕他呛着,沈卓也有些意犹未尽的吞咽了下,容沉把他嘴角的水用手指擦掉,他的动作太温柔,然而沈卓以为是杯子,他张开嘴角把他的手指微微含住了。   那一瞬间,容沉一怔,一阵阵酥麻从被他吸吮的指尖直击他的心脏,再蔓延到他的四肢,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僵直了,他就这么看着沈卓像是要哺乳的孩子吸吮着他的指尖,眼底幽深,沉沉的蕴含着沈卓不知道的、也看不见的情绪。   他的另一只手捏紧了又松开,最终他低下了头,缓缓印上了那张唇,因着他的似有若无的邀请,无声的碾磨着。   他的唇要比他的拇指软,且有甘甜的水意,于是沈卓下意识的回应了,而这回应让容沉终于丢兵弃甲,再也没有忍住,以手捧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沈卓及醉又困,被容沉吻的太深,含糊的发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声,这□□声让容沉不受控制的压在了他的身上,另一只手牢牢的箍住了他腰,把他紧紧的贴在了自己怀里,这怀抱太紧,吻也太深,几乎要让他窒息了,沈卓下意识的开始反抗,看着身下人紧紧拧起的眉头,及要睁开的眼睛,容沉深深的吸了口气,半撑起身体,在他上方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下了床。   沈卓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外套本来就是开的,他解开的是他的衬衣扣子,容沉看着他自己干的好事再次深呼吸,把床上薄被给他盖上了,后面他便仓惶的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没有闹钟,因为是长长的假期了,所以沈卓都快睡到8点了,他醒来后先捏了下自己头,宿醉的感觉不太好受,酒喝入口的时候不错,醒就不好了,沈卓看着天花板上那个颇有些欧式风格的灯迷茫了一会儿,这不是他家的灯啊?   沈卓看了周围的东西才发现这真不是他家,这是容先生的家,沈卓坐起身来,发现他又光着上半身了,旁边不是他的衣服,但看样子是全新的,因为叠的很整齐,看样子是为他准备的,沈卓无声的撑住了头。这衣服一看就不是他自个叠的,肯定是容先生了。   沈卓知道自己还穿着裤子,也正因为自己还穿着裤子,沈卓坐在床上微微的发了一会儿呆,他自己的这个习惯太久了。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不干脆脱光了呢,脱光了,容先生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也不会再……对他这么好了吧。   而容先生太正直,也从未想过要把他的裤子脱了看看。   沈卓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他为什么不敢跟容先生直接说呢?是怕说了,再也见不到容先生了吗?是怕说了,会看到他脸上的嫌弃吗?   沈卓已经分不清他心里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不舍得容先生了,明明也活不了多久了,可于是活不了多久,他越是舍不得。 第149章 容先生的妻子   沈卓深吸了口气, 让自己心情平复下了,他如以往一样,穿好衣服后拉开卧室的门, 果然看见容先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他出来站了起来:“醒了?”沈卓朝他笑笑:“谢谢容先生,我又来你家添麻烦了。”   容先生也笑:“都说是又了, 那还客气什么?去洗把脸, 吃饭, 我煮了粥。”   沈卓也听着他的话往洗手间走, 真的是太熟悉了,熟门熟路就进去了,容先生跟他说:“白色牙刷的那个杯子, 新的。”   沈卓正在挑, 听他这么说明白了,因为刷牙杯是一样的,确实只能从牙刷上分了。   等沈卓洗漱完出来,容先生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粥是小米南瓜粥,是素的, 但是主食是荤的啊,那香气让沈卓出来后, 直接就到桌前看了,水晶蒸饺,还有猪肉糯米烧麦, 沈卓朝厨房走:“容先生你怎么准备两种啊,太多了。”   容先生把碗筷给他:“去盛粥。你早上可以多吃一点儿。”容先生端着洗好的生菜及萝卜条小咸菜、番茄酱碟上桌了。   沈卓先给他盛了粥:“容先生你太贤惠了,以后谁嫁给你谁有福气了。”他每次都说一遍, 感觉说了心里会好受一些。容先生以后会娶妻生子,不会在他这棵树上吊死,这样很好。   容先生看他一眼,这家伙每次都这么说,也没有见他嫁。不过容先生看了一眼他略微有些肿的嘴角咳了声,今天不逗他,容先生把生菜叶往他旁边推,沈卓点头:“我知道,烧麦腻,我包着生菜吃。”他非常熟悉挤上了番茄酱,自己点缀的非常好看,只有好看了才肯吃。   容沉微微摇头,为了让这家伙吃点儿蔬菜,也是没办法了。   十一假期这是第二天,容先生问他:“这个事情明天结束吗?”沈卓嗯了声:“明天就去柯将军家,大概是傍晚时分,我跟柯将军的警卫员说好时间了。”   容沉嗯了声:“那后天想不想出去玩?带着你师傅?”   沈卓笑着看他:“已经很麻烦容先生了,我带着师傅附近转转就好了。”容先生也不勉强他:“好,到时候再说。你今天要干什么?”   沈卓拿起手机看了眼:“看看陆兄棺材打造的怎么样了。”   容沉道:“微信上问问。如果今天没什么事的话,你休息一天吧。”   沈卓点头:“容先生说的是,我顺便也问问小五,不知道陆兄想去什么地方?”这活是应该让小五去问问,毕竟查阅资料都不是他的长项,他到时候只负责出力就可以了。   容先生本来想让沈卓休息下的,奈何这家伙没闲着,在手机上陪人聊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沈卓就去公主墓地了,跟陆兄约好了,陆兄棺木已经打好,今天正式妆奁,今天容先生没有再跟来了,因为沈卓跟他说今天有陆玄在,容先生不用担心。   容先生先去柯将军家等着就可以了。事实上容先生都可以不用再出现了,毕竟容先生出现一次就要委屈自己一次,但奈何这是去柯老将军家,容先生不去的话也不好。   陆玄亲手打造的棺木非常适合公主,公主看了一眼后满意了,魂魄也附在了牌位上,沈卓交给了周源抱着,在牌位上盖上了一块红布,上面绣上了凤凰,这一块红头巾是今天他带着周源特意去买的,周源选的,跟他说这是清朝公主出嫁时的红头巾。   所有的事情都在傍晚时分弄好了,棺木的吉地经周源的考察,找到了曾经驸马的祖坟地,只等今天晚上做完法事后便可下葬了,所以陆玄把装好公主尸骨的棺木拉走了。   其余的事情就都交给沈卓了。   进柯将军府的时间是傍晚,幸好柯将军府是私人住宅,且他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一条巷子的人员都事先遣散了,沈卓把车直接开到这一条巷子,下了车后,周源便抱着牌位出来了。   沈卓陪在他旁边,他寝室的其他舍友也都来了,在后面充当了他的仪仗队,因为在梦里的时候这些人也参与了。   虽然排场不大,但这都是真实的,沈卓为公主走的是真实的场景,公主在牌位里,偶尔会看一眼充当她主婚人的沈卓,沈卓脸上也挂着笑意,看了一眼公主:“公主,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驸马府?”   公主看着那个宽大的门楣点了下头,于是沈卓便笑了:“好,那便进门吧。”   门内站着容先生跟柯将军,沈卓迈过了门槛,也看着周源抱着牌位迈过了门槛,于是朝容先生跟柯将军道:“礼成。多谢柯将军,我们这就去后院。”   柯将军朝他点了下头:“去吧。”   沈卓便跟周源等人直接到了后花园,后花园正中间的位置已经设立了香案,上面素食瓜果都已经摆放好了,周源在沈卓的示意下把牌位放在了桌子正中间,沈卓起了三炷香让周源插进香炉里。   周源放好了看沈卓,沈卓朝他笑了下:“可以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给公主祈福,沈卓也会念地藏菩萨经,所以他坐在蒲团上一边烧纸一边念经,宿舍的几个人因为事先都嘱咐好了,也安静的坐着,偶尔往火盆里添几张纸。   做法事最少要三个小时,所以他们要在这里烧三个小时的纸,幸好周源家有钱,周源就在边上等着续香,看到香烧没的时候,他就去续上,随着时间一点点而过去,他的神情也渐渐的放松了,低声问道:“沈先生,是不是快好了,我觉得好像轻松了很多。”   沈卓看着他笑了下,公主的怨气越来越小,马上就化解了。   夜也越来越黑了,月亮也挂上了枝头,那颗香樟树也越发的散发着阵阵的香气,沈卓无意识的看了眼那块香樟树,他揉了一下眼,他觉得香樟树上飘过去一个影子,但是等他再睁开眼时又没了。   他喝醉了酒容易断片,所以那天晚上不仅不记得容先生冒犯他的事,也不记得他曾经看到过的女鬼了。   沈卓使劲盯着那棵香樟树,他现在没有喝酒,所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看的看见鬼影,那肯定是鬼影。他的眼睛不可能出错,可是柯将军家怎么会有鬼呢,柯将军一身正气,且门口有两尊石狮子,两个武当门鼓,8个石鼓,这样的门口,鬼不可能进来。公主能够进门是因为他,那这个鬼影又是从哪儿来的?   沈卓看着那棵茂盛的香樟树的姑娘嗓子有些紧,这个姑娘鬼影飘飘,长发齐腰,看到沈卓发现她了,还朝他笑了下,一笑脸上两个酒窝,非常好看,这个鬼没有鬼的样子,不,应该是说她依旧维持着她原本的面容,这实属难得。   沈卓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也从她的脸上依稀的看到了柯将军的影子,沈卓张张口,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这个姑娘应该是柯将军的女儿、容先生过世的妻子,可她不是已经过世两年了吗?为什么魂魄还在人间,而且两年间魂魄都如此完整,容貌也依旧,要知鬼的样子不会好看到哪儿去的。最重要的是她还不去投胎,要知道魂魄离得越久越不好啊。   沈卓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如果她在,势必会让公主的鬼魂发现啊,公主现在是厉鬼啊!看这个姑娘那淡淡的鬼影,一看就是好欺负的!   果然什么还没有想完,就听见周源惊呼了声:“沈先生,不好了,香断了!怎么会这样!”这柱香是他刚刚续上的,按时间推算应该是最后一炷香了,可是现在却拦腰断了!   陈河也看到了,猛的站了起来:“老板,怎么回事?!”   他老板直直的看着那棵香樟树,陈河着急的打断了他:“老板!”   沈卓一下子站了起来,推开了他,直奔向那棵香樟树,那个速度及力气,陈河都以为他要撞树,陈河猛的喊了他一声:“老板,小心!”   他喊完这一声后,猛然觉得起了风,夜空也一下子暗沉下来了,跟刚刚的黑夜不一样,刚刚明明还有月光的,可这会儿夜空死沉死沉的,如果不是后院里的灯,他们就全都看不见了,可陈河刚想完,那几盏灯就开始闪烁,就在这时,陈河就看见他老板在靠近那棵香樟树的时候,没有站住脚,或者说刚刚站住脚,却在刚刚转身,尚且没有来得及站稳的时候被狠狠的摔在了那棵香樟树上。   那棵香樟树也许也跟这个院子一样,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所以树干粗壮,他老板这一撞,不仅没有撼动这棵树,反而从树上掉了下来,陈河还没有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周源猛的窜过去了:“沈先生,你没事吧。”   周源想要扶他,却被沈先生一把推开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开了双臂,在众人不解且担忧的神情里呵斥道:“公主!你是想要前功尽弃,永远无法进入轮回吗!”   周源等人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展开的双臂后面只有一颗比他还要粗壮一些的香樟树。   在前院的容沉跟柯将军也闻声赶过来,就看见沈卓挡在一颗树前,他的脸色苍白,可眼神锐利,直直的看着前方,腰板挺直,双臂有力,平白的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周源离沈卓最近,他哆嗦着摸了下手臂,只觉得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冰库一样,周身冒着寒气,周源嘴角动了好几次终于挤出来几个字:“公主……在哪儿?”   沈卓看着前面指甲暴涨,头发也暴涨的公主深深的吸了口气:“公主,你若吞噬其他魂魄将再无机会入轮回,我也只能将您收了,公主您要三思!” 更何况后面的这个魂魄更加吞不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后面的这个姑娘是仙童命啊!   而公主此刻已经理智尽失,她已经成了鬼,所有的情形都会围绕自我放大百倍,所以她只顾着自己,愤怒的看着沈卓:“你骗我!你骗本宫!这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护着她是要跟本宫作对吗!”   沈卓在她长指甲划过来的瞬间喊道:“因为她是仙童命!公主你若吞了她不用我动手,你就会魂飞魄散!”   他喊的太用力,嗓子都快喊破了,公主的长指甲在他脖子一毫米处停下了:“仙童命?” 第150章 仙童命   沈卓看着她点头, 仙童就是前世是宫观寺庙各路神仙身边的小童,犹如西游记中各路大神身边的小童,他们下凡为了历劫, 多数为短命之人, 因为上仙要求他们历劫之后上去伺候,是属于有后台的人, 这种魂魄哪能吞噬。   公主看样子也懂, 但是公主是龙女, 天子之女, 高高在上十几年,所以依然骄纵冷嗤道:“那她为什么会在驸马府!还是新妇!本宫的大婚之日,她为什么在, 她为什么比我先进这个门!”   古时候封建礼教害惨了这些女的, 这个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且还分出了主次先后,大房小房?   沈卓看着她头疼,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成这样,这世间所有的巧合也不过是如此了,容先生的妻子死在新婚, 七天都没有过,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容先生的妻子没有入容先生家祖坟,而是还在柯将军家里,所以就让公主误会了。   沈卓摇摇头:“公主, 你看清楚了,这位姑娘不是驸马府的人。她不是你丈夫的人!”   公主朝他冷笑:“她不是驸马的人?那为什么在驸马府,为什么享受这里的香火!为什么他要护着他!”公主把手指向了地上的周源, 她刚看到很清楚,周源扑上来要挡在那个女人面前!   沈卓看向了周源,他也不知道周源为什么扑上来,周源是能够感知一点儿公主的存在的,沈卓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真的是孽缘。   沈卓看着地上的周源道:“公主,周源他也是不想让你魂飞魄散,才舍命扑过来的。”周源想说点儿什么,他想他是为了扶沈先生啊。沈卓不知道他所想,但他朝他使了个眼色,于是周源抖着声音道:“公……公主,你听沈先生的话……别再……”一截树枝从树上落下来,直直的插在周源面前,周源把后半截话直接吞回去了。   沈卓听见容沉的声音:“小心!”   沈卓朝他看了一眼,容先生一副焦急的模样,想要过来,可他被他身后的柯将军拉住了,而柯将军的脸色也很怪异,神色多黯然。大概他听到了他说的话,说的那个女孩是谁了,柯将军是她父亲啊,柯将军就算是大将,可父女亲情让柯将军心软了吧,所以他把他女儿留在了府中吗?沈卓无声的叹了口气,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执念会让他们的女儿无法投胎啊。   沈卓看着公主深吸气:“这位姑娘已经嫁人,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留在了娘家,不是公主你以为的那样。”   公主看着躲在沈卓背后的那个女的冷哼了声:“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你也骗我,你为什么也要护着她!”虽然知道沈卓揽住了她是为了她好,但是他同样也护住了后面的那个女人!   沈卓看着眉头微皱的容先生,知道他从他的话里已经听明白了什么,所以他指了下容先生道:“公主,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身后的姑娘是你身后人的妻子,你不信可以回头看看,他才是这位姑娘的夫家。”   公主没有转身,而是只把脑袋转了180度,看向了容先生,而容先生似有感触一样,对上了她的视线,虽然容先生身上还有两张符咒,压制住了他的一部分阳气,可即便如此,身上的煞气依然让公主害怕,更何况这个人看她的眼神锐利。   可公主忍着怕意,好好的看了一眼容先生,终于从容先生身上看到了那姑娘的一丝缘分,只可惜那缘分也少的可怜,跟她一样,那个女人虽然过了门,可是过门就死了,且这些年从来没有享受过他家的香火供奉,想到这里公主也凄惨的笑了下:“原来如此。”仙童命,下凡来历劫,历情劫的话那肯定情路坎坷,不可善终,因为他们必须是童子身。   沈卓看她想通了也松了口气:“公主,咱们回去吧,吉时快到了。”要在太阳出来前把公主的棺木下葬。   公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若再骗本宫,本宫即便是不入轮回也要你好看。”沈卓看着她笑了下:“我从没骗过公主。咳咳。”他被公主那一甩直接摔的背疼,虽然没有跟上次一样,但他还是本能的咳了声。这一次不怨公主,是他顾着身后的女孩没有动手,要不不会打不过公主。   公主看他咳的样子冷哼了声,化成一缕青烟重新附在了牌位上,那一股冰凉的寒意褪去了,月亮也出来了,众人也在这一刻敢动了,伸手搓了下胳膊,明明就只有几分钟的,可感觉整个人   都冻僵了。   沈卓也搓了下胳膊,他也觉得他僵直伸着的两个胳膊快要动不了了,容沉上前给他拍了下胳膊:“怎么这么凉?”他刚说完,沈卓扶着他打了个寒战,容沉握着他的手搓了几把,沈卓咳了几声,容沉拍了下的背,这次发现他后背衣服脏了,又把他背后的土也拍了下:“刚才是怎么了?”   他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他挡在树前。   沈卓朝他笑笑:“容先生,我没事。”   他示意容先生看他身后的姑娘,他的妻子吧。   他身后的姑娘看公主已经到了牌位里,于是终于敢从他身后出来了,大概是看到了她的丈夫对他嘘寒问暖,所以她才好奇的看着他们。沈卓也有些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所以他往后退了步。   容先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眼香樟树下空荡荡的地方,神色不解,所以他又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朝他笑笑,于是容先生对着空荡荡的树咳了声:“瑶瑶?”   香樟树枝轻轻的摇晃了下,于是容先生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候柯将军走了上来,对着那树枝伸出了手,他的手抖的太厉害,容沉不得不扶住了他:“柯伯父。”   沈卓站在边上,就看见柯将军嘴角颤抖了好几下才喊出声来:“瑶瑶,是你吗?”那颗香樟树枝又再次的摇动了下,于是柯将军那张坚毅的脸一下子失态了,大概是怕他女儿看见,他把手盖住了脸,一直挺着的背都微微的颤着,容先生一直扶着他:“柯伯父,你……”他后面的话大概是无法说出口,所以悉数吞了回去。   沈卓看着那个有着两个酒窝的姑娘也默默的看着她父亲,眼里流下两行清泪。   沈卓默默的叹了口气,生死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沈卓又看了一眼一直站着的容先生,容先生脸色面沉如水,从上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沈卓看着他僵硬着的背也知道容先生心里不好受,可是他此刻是一个外人,无法插手,所以他只默默的低下了头。   正当他看地上的那一枝香樟树枝条时,就看见那姑娘飘到了他的面前,沈卓抬起了头看她,那姑娘朝他比划了下手势,沈卓努力的看着,不自觉的张了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吗?”   那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于是沈卓有些不解:“我能帮你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柯将军抬头看他,柯将军的眼睛还是红的,这个一辈子脾气暴躁的老将军刚才是哭了吗。   那姑娘显然也看到了,她也红了眼圈,再次抬头的时候,她指了指她父亲,又指了指自己的口,于是沈卓猜测着说:“你是想要跟柯将军说话是吗?”那姑娘点点头,沈卓看向柯将军,柯将军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迫切:“她要跟我说话吗?可以吗?”   沈卓看着他点了下头:“可以的老将军。”他说完后便看见容先生深深的看着他,眼里是担忧,容先生肯定想到了他的办法,又是走阴,上一次的时候看样子让容先生心里有阴影了。   沈卓朝他摇了下头,看着还看着他的柯将军,沈卓朝他笑道:“柯将军,我只能让您的女儿借着我的身体说话,但不能让您见到她,柯将军,我也很抱歉,阴阳两相隔,沈卓能力只能如此。斯人已逝,请将军节哀。”   柯将军咬了下牙,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好,已经很好了!”他放在他肩膀上手越握越近,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可力气依然很大,沈卓没有动,他知道老将军是难过,容沉也扶着柯将军的肩膀,等老将军缓过去后,老将军又看向四周,沈卓知道他在找他的女儿,所以给他指了指,他的女儿就站在他的身边,于是老将军深深的吸了口气:“瑶瑶,爸爸对不起你。”沈卓看着那个姑娘摇了下头,然后又飘向了那棵香樟树后,柯将军随着沈卓的眼神也看向了香樟树,有些黯然的道:“瑶瑶是不想见我吗?”   沈卓笑了下:“柯将军,您女儿是怕在您身边久了对您身体不好,才在香樟树后站住的。” 看柯将军眼里的闪光,沈卓轻声跟他道:“柯将军,自古香樟树有镇宅辟邪 、祈福转运的作用。”   他这么说柯将军有些着急:“那,那我女儿她……”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沈卓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他又看了一眼香樟树下的姑娘,心里也有些感动,这是个好姑娘,她没有害人之心,每一次出场都是在这香樟树后。而这棵香樟树也因为她的仙童命而庇护了她。   沈卓看着那棵香樟树问柯将军:“柯小姐生前是不是非常喜欢这棵香樟树?”柯将军点头:“是的,从小就喜欢在这棵树下写作业。”他提到女儿一脸的骄傲,沈卓笑笑:“柯小姐一定很聪明。”仙童命的孩子都非常聪明。   柯将军想谦虚下,可事实确实如此,他女儿从小到大都非常的聪明。   看柯将军点头,沈卓笑了下:“那柯将军,小姐的百岁日或者是诞辰之日是不是也在这棵树下祈福过?”   柯将军听他这么说点头:“对,是这么着,你柯伯母信这个,我这闺女百日的时候特意抱着在这棵树下转了三圈。你怎么知道的?”沈卓笑笑:“柯将军,我推算的。”看柯将军一脸的惊疑不定,沈卓跟他笑了:“所以柯伯父您放心,柯小姐靠近这棵树没事。”   柯将军重重的点头:“好,那就好,她没事就好。”   沈卓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就算没有危害,可长时间的滞留阳世对她不好啊,上面的上仙等着她回去呢,如果误了时辰上面不要她了怎么办呢?现在有柯家香火供奉,可等柯将军百年之后呢?柯小姐将成了孤魂野鬼。   容沉看了他一眼,虽然猜不出他的具体意思,但也大概的知道他的顾虑,所以跟他道:“你先去把那个……公主的事办完,咱们再商量这个。”   沈卓也点点头跟柯将军道:“柯将军,那我先去忙了。”柯将军朝他笑笑:“好,你快去吧,我不着急。”说是不着急,可还是看向那棵树。容沉扶着他往外面走:“柯伯父,咱们先回屋,让沈卓弄完这里,再商议。”   柯将军嗯了声:“对,我要通知你柯伯母。让她也来听听闺女的话。”   容沉嗯了声:“好。”   这边沈卓将公主的灵位全都弄好后,剩下的便是跟着陆玄的车一起拉着棺木去下葬了,容先生出来送他,沈卓跟他指指他身上的两张符咒:“容先生,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你把符咒可以拿下来了,”他想了想又道:“柯小姐不会怕你的,因为她是你的妻子,你是她的丈夫,是一家人。你就放心好了。”   容先生让他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可看着沈卓那张毫无嫌隙的脸,容先生只好点头:“你也小心。”结果沈卓又在他有苦难言的心上撒了一把盐:“我跟陆兄一起,容先生你就放心好了。”   容先生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靠在车边表情不耐烦的陆玄,陆玄也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要棒打鸳鸯的喜好,但是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于这么话多吗?所以他看着沈卓道:“别误了吉时,上车了!”   沈卓朝容先生挥挥手:“别忘了啊,我走了!” 第151章 生者如斯   因为这是去埋葬公主的尸骨, 相当于在考古学家面前挖坟啊,所以这一次真的多亏了容五,这也是容五为什么跟车的原因, 也是她没有来柯家的原因。所以在车上, 沈卓便跟她讲了下在柯家的过程,讲到中途又遇到了她嫂子的事时, 别说容五吃惊了, 陆玄都看了他一眼, 他就说只要事情经过这个家伙的手就没有简单的, 沈卓看陆玄那眼神辩解道:“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真不是我故意弄的!”   谁说是他故意的了,陆玄只摇了下头, 不再说他。   容五坐在副驾驶上, 因为吃惊回头看着沈卓:“沈卓,那真的是我嫂子吗?”   沈卓点头:“长头发,脸上一笑有两个酒窝,她看到柯将军时哭了。”   容五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对,我虽然只在结婚的时候见过嫂子一面,但嫂子脸上的酒窝我记忆尤甚, 非常可爱。”她说完后叹了口气:“我嫂子也是命苦,她去世的时候好像才26岁。”   沈卓也没法说什么, 确实闺女早逝对老人打击很大,他想想他明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也有些心伤,要是他死了, 他师傅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看沈卓、周源他们都沉默不语,容五也知道自己说的沉重了,于是咳了声道:“不说这个了, 等明天,沈卓我也来看看。我也陪陪柯伯母他们。”   沈卓笑了声:“好。”   陆玄开车快,现在已经向郊区十三陵的附近开了,遇到拐弯的地方,陆玄看了一眼容五:“坐好了,前面要拐弯了。”   容五回过身去朝他笑笑:“好的陆先生,这次多谢你了。”容小姐太客气,陆玄也看了她一眼:“我以后还有要麻烦容小姐的地方,不用客气。”   容五笑了:“愿为陆先生效犬马之劳,以报陆先生救命之恩。”陆先生看着她明媚皓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先生是不喜欢言语的人,可是容五喜欢说话,所以陆先生即便是不说话也不得不看她,那看了多了是不是也会喜欢?陆先生这么冷僻的一个人,就应该有一个活泼的女朋友啊。   沈卓看着前面两个人笑,他发现他心里这一刻并没有太难过,他想果然,这个世上陆兄喜欢容五让他不会妒忌。因为这是两份安心啊,陆兄是他的救命恩人,容五是他的贵人,他们两个的幸福高于他的幸福。   亦或者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容五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成了兄妹情,因为跟容沉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感同身受。亦或者容五本就是他前世的牵挂,她这一世有了依靠,他便放心了。   下葬的流程非常简单,陆家就全包了,这次因为公主心安理得,所以中途再没有出什么事,回来的路上,周源就把这次的费用全都转给了陆玄,微信转账,一次到位,从这里看能看出这小子家里是有钱了,周源也给沈卓转了一万,沈卓看到这个数目咳了声:“我不用了,我已经收了钱了。”   周源笑着看他:“沈先生,这是你应该收的,我前段时间买玉买的让我爸给扣了钱,但是他听说我出事后,非常担心,就把钱还给我了。”   沈卓看着他:“还?”父亲有还钱给儿子的吗?   陈河在前面给他解释:“老板,我这个师兄是非常厉害的,他写的论文都拿钱的。”   周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会读书。”   沈卓一笑:“很有可能你就是上辈子礼部尚书家的孩子。书香门第之家,哈哈。”   又来了,周源无奈的笑了。   虽然下葬的事情简单,但是因为时间点特殊,众人也是忙活了一夜,所以等回去的时候,沈卓就直接回家休息了,容先生跟他说让他好好休息,去柯家的时间再定,一切等他休息好。   沈卓知道容先生是有顾虑,但他还是跟他约了下午去,柯将军一定等不及,再说走阴跟上次不一样了。算了,不想了,等见到了容先生再说吧。   沈师傅这几天都在家,看到沈卓这早出晚归的抱怨了几句,这家伙忙的都不跟说去干什么了:“去我屋里睡,这儿睡不好。我说你这几天大忙人啊,都不跟家里睡了?”   这是说他前天晚上没有回来睡?还是昨天晚上没回来睡?沈卓笑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师父,你别吵,我好困。”   沈师傅再想问问他事情怎么样了,但看他挨着枕头就睡了,也无奈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容先生便来了,陪着沈师傅聊了一会儿天,把沈卓这些日子干了些什么都跟他说了,于是沈师傅心里也就平衡了。   等沈卓醒的时候,正听见他们聊到过几天去哪儿玩的事了。沈卓抓了下自己的短的抓不起来的头发,晃悠着出来了:“师父,容先生,你怎么来了啊?”   沈师傅看他出来哼了声:“怎么说话呢,容先生不来,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沈卓看了容先生一眼:“容先生,我觉得我师父比较喜欢你,已经胜过我了。”   容先生笑了:“是吗,胜过你了吗?”   沈卓点头:“真的,师父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偏向了,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家里可就我一个人。结果自从你见了容先生后,我觉得我已经靠后了!”   沈师傅拿起桌上的苍蝇拍拍了他一下:“还不快去洗漱!”他对容先生跟他能一样吗?他这还不是为了他!   他这徒弟真的是,连这种醋都吃!沈师傅朝容沉咳了声道:“都被我惯坏了。”   容先生笑笑:“他还小啊。”沈师傅摇头:“还小,容先生我看你也对他太好了,怎么你也是他老板,他一点儿都不尊重你!”   容先生只笑笑:“这样挺好的,我跟他除了这一层关系,还是好朋友啊。”   沈师傅嗯了声:“还是要多谢你,等会儿我去做饭,容先生你们等会儿回来吃饭。”容先生笑道:“沈师傅,你等我回来做。”   沈师傅一摆手:“我没有你那么多花样,你别嫌弃。”   容沉只好道:“好的,谢谢沈师傅。”   沈卓洗漱完后,便跟容沉去了柯将军家,沈师傅在他临去前又嘱咐了他一遍流程:“别忘了啊!”   沈卓道:“放心吧师傅。”   看容沉也一脸怀疑的样子,沈师傅朝他道:“没事,要是这种事都干不好,干脆把那事务所关了得了!”   沈卓朝容先生摊摊手:“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师傅吧?”   容先生看他一眼:“好,走吧。”   沈卓在路上的时候问他:“容先生,你是不是紧张?”容先生一路老在看他,且欲言又止。   容先生看他:“你不是说你不会有问题的吗?”   沈卓也看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是不是怕问出什么来啊?”沈卓说完后发现自己说的太直接了,他最近对容先生确实越来越不客气了。   沈卓看着前面柯将军的家重新对他说:“容先生,我们道家讲究承负因果,就是说前世因,这世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所以容先生,你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容沉没有想道沈卓是跟他说这个,他是看出他对柯家的愧疚之情了吗?容先生看着柯将军的府邸点点头:“好。”他看着还默默观察他的沈卓笑了下,伸手揽了下他的肩膀:“走吧。”沈卓看了一眼他揽在自己身上的手,眼睫微垂,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顺从的跟着他进了门。   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柯家的人就只有柯将军跟柯伯母,沈卓也是第一次见柯伯母,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年纪大约有65岁,跟他师傅一般大,然而已经满头银发。沈卓看着她的银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容五在车里的时候跟他说过,柯伯父柯柯伯母是属于老来得女,而且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去世他们肯定是难过的。   只是柯小姐注定是要早走的,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柯小姐就是童子命。他这一次走阴需要柯小姐的生辰八字,看了她的生辰八字便可以确定了。   柯老夫人已经听柯将军把昨天见着闺女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所以她看着沈卓非常激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沈卓忙扶住了她:“柯老夫人好。”   柯老夫人拉着他问:“老头子告诉我,你……你昨天见着我女儿了?”沈卓点点头:“是的,柯老夫人。”   柯老夫人那双消瘦的手使劲的抓着他:“她……她好吗?”   沈卓跟她笑着道:“柯小姐现在很好。”柯老夫人抓着他手一直抖,连同她的身体也轻轻的颤抖,沈卓不由的看向柯将军,柯将军把他老伴儿扶着坐下:“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别激动,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沈卓你也坐。”   柯老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不好意思的跟沈卓道:“是我太着急了。”沈卓只笑笑:“柯老夫人是母亲,情之所至。”   柯老夫人看着他缓缓点头:“是啊,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每每想起她,这心口就像被挖了一块肉一样。”   柯将军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好了,咱们今天来就是见女儿的啊。”柯老夫人看向沈卓:“你真的可以让我见到我的女儿吗?我这些日子好长时间都没有梦见她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怪我,都不肯见我了。”   沈卓朝她笑:“老夫人,您女儿是不想让您牵挂。托梦是因为在地下过的不好,才会托梦,可柯小姐除了不想让您牵挂外,一切都好。”   柯老夫人看他这说,嘴角微微抖了下:“真的吗?”   沈卓跟她肯定的点头,柯将军也安慰她:“你看,我昨天是不是就这么告诉你的,咱们的女儿好着呢,沈卓你是不是还说她是什么仙童?”   看样子柯将军昨天把他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父爱也深沉。沈卓跟柯将军点头:“柯将军,柯老夫人,我今天就是想要问问柯小姐的生辰八字,再确认一下,如果我昨天没有看错的话,您的女儿就是仙童命。”   柯老夫人把柯小姐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沈卓,不眨眼的看着沈卓算,等沈卓算好后,柯老夫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是吗?”   沈卓点头:“是的,柯老夫人,您的女儿是仙童命格。”柯老夫人有些着急的看他:“什么是仙童命?我女儿她怎么会是呢?你直接叫我柯伯母好了!”柯老夫人觉得沈卓叫她叫的太生疏了。   沈卓看她着急也直接道:“柯伯母,您是不是去观音庙求过童子?”   柯伯母怔怔点头:“对,你说的都对,柯伯母如今也不瞒你,我四十岁才生了这个闺女,算是老来得女,之前一直都没有,于是我就到处烧香拜佛,积攒功德,在一位大士的指引下,在观音庙里拴一童子。”她说到这里看向沈卓:“是因为这个吗?”   沈卓想了想:“那柯伯母,那位大士有没有跟您说过栓童子会有两种情况。”   柯伯母使劲的想了下点头:“他是跟我说过,说我会有一个孩子也许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许是……小仙童?”柯伯母终于想起这个词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当时求子心切,跟大士说我一定会好好烧香拜佛,念经颂德,会让这个孩子长命百岁……”   她说到这里苦笑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我的孩子受苦……”沈卓看她这样痛苦,摇了下头:“柯伯母,不是您的错,正是因为您念经颂德所以才会得一仙童,您的女儿是观音庙童子分灵投胎,庇佑了您的家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家人一直都是平安吉祥的,即便是有难,也会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柯伯母听他这么说,怔怔的看向了柯将军,柯将军也看了她一眼:“听沈卓这么说,老婆子,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年我去边境维和时,差一点儿命丧那里,你还记得吗?我出发前,你还跟我说你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有难,非不让我去。”   柯伯母点头:“对,梦里有个人跟我说,不让你去,说那里有危险,可你不听我的,非要去!幸好你命大,没事。”   柯将军只笑了下,他伸手拍了下坐在他身边,从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坐着的容沉:“哪里是我命大,是他替我当了一枪!”柯伯母终于把视线看向了容沉,容沉朝他们两人笑道:“柯伯母柯伯母,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柯将军笑了下:“什么应不应该!那一枪离心脏只有一毫米!你昏睡了好几天,我那时候就想,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我闺女嫁给你。”   沈卓听柯将军这么说,一下子看向了容先生的胸口,他还记得容先生左胸口有一个枪伤,离心脏特别近,原来是在那个时候伤的吗。   容沉看他又盯着他的胸口看,先朝他笑了下:“没事,早就好了,好几年前的事了。”沈卓喃喃道:“六年前?”容沉看了他一眼:“你算的?”还挺准,沈卓看着他眼里有些心疼,容先生身中煞气,二十四岁是他的大劫,幸好他挺过来,以后就不会再有事了。沈卓朝他快速的笑了下:“没事就好。”   容先生也看到他眼里的伤感了,他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提他的婚事,虽然他跟瑶瑶什么关系都有没,可越是如此,就越对不住柯伯父,所以他看着柯伯父轻声道:“谢谢柯伯父信任我,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有照顾好瑶瑶。”   柯将军重重的拍了下他肩膀:“我都跟您说了好几次了,跟你没有关系。”他看着神色也有些凄然的老伴儿,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逼着我的女儿嫁给你,我明知道她不情愿,老婆子,”他看着柯老夫人苦笑道:“老婆子,你要是怪就怪我害死了咱们的女儿,是我不听你的说,非要逼她……”   柯将军想着往事万分痛苦,他也知道他的女儿跟容沉没见过几面,没有感情,可是他更不想让他的女儿整天为一个辜负她的男人伤心,以为她嫁了人就想开了,因为在他心里,容沉比她女儿喜欢的那个人强一千万倍。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把他的想法强制性的加在他女儿身上。   沈卓看着柯将军那张坚毅的脸上露出凄然的神情心里也不是滋味,容先生说过柯将军脾气耿直且固执,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而他此刻却深深的谴责自己。   沈卓把眼睛看向了门口,柯小姐缓慢的飘了进来,她跟别的鬼魂不一样,她身上没有让人冻结的阴寒之气,大概这也是仙童的原因吧。 第152章 迟来的告白   可尽管她身上没有阴寒之气, 她也是鬼魂了,所以她也没有敢靠近他的父母,只在一边看着。看到沈卓看见她了, 她朝他笑了, 这个人是她遇到的唯一一个能够看见她的。   沈卓也朝她笑了下,大概是柯伯母母性所致, 她一下子便看见沈卓对着空气笑了, 于是也跟着他向门口看去。沈卓便看见柯小姐对着她母亲笑了。   柯伯母什么都没有看见, 于是便回头看沈卓:“瑶瑶是不是来了?”沈卓点点头:“是的, 柯伯母。”   柯伯母明知道自己女儿在身边,却看不见摸不到,非常着急, 又要站起来去找她, 柯瑶瑶便看向了沈卓,眼里带着些恳求。   她是仙童下来历劫,可没有想到父母对她太好,舍不得她走,且她身上还背着解不开的心结,她父母对容沉解不开的心结, 她父亲对她的死解不开的愧疚心结,于是她便不能走。   沈卓朝她点了下头, 看向柯将军、柯老夫人:“我们开始吧。”   柯将军跟他点了下头,扶着老伴坐到了一边,因为屋里除了容先生也没有了外人, 于是沈卓便开始了上一次在西张家村张婶走阴的那一套,现在桌上点了一炷香,然后往地上撒上了清水跟米粒, 容先生跟他确认了下:“一炷香后,我就洒水跟米吗?”   沈卓朝他点了下头,看样子容先生跟他师傅讨教了很多,他觉得容先生以后要跟他抢饭碗了。   做完了这些后,沈卓便把鞋子脱了,盘腿坐在了地上,一只鞋子倒扣,鞋尖冲着他,另一只鞋子正常。   他闭着眼睛轻声念了几遍他们听不懂的话,最后念了柯瑶瑶的名字及生辰八字,然后便沉默了,没有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睛,朝柯将军跟柯伯父喊了声:“爸爸妈妈!”沈卓的声音是温柔的,但是也是男音,这个明显是女孩子的声音,而且是柯瑶瑶的声音,所以即便是半信半疑的柯将军都忍不住答应了声:“是瑶瑶吗?”   容先生坐在边上,看着沈卓的脸,沈卓脸上哗的流下了两行眼泪,容先生便知道这不是沈卓了,沈卓即便是上次疼的想哭了,眼泪全都聚集在眼眶里了,眼泪也没有下来过。   果然柯瑶瑶留下那两行眼泪后,柯伯母终于忍不住也哭了。柯伯父虽然也很激动,可他忍住了,只拍了下老伴的肩膀对着沈卓道:“瑶瑶,你这些年都好吗?”柯瑶瑶点了下头:“爸爸,我很好。你放心。”柯伯父再没忍住道:“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柯瑶瑶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她的父亲因为她的死愧疚到现在,柯瑶瑶跟他道:“爸爸,我拜托沈卓上来就是为了跟你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逼我。”她说着又看向了容沉,那双眼睛是沈卓的,然而此刻眼里也有些愧疚:“也不怪沉哥。是我自愿嫁给沉哥的。”   看到他们都呆呆的看着她,柯瑶瑶笑了下:“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为我操碎了心,是我下来历情劫,感情路本就坎坷,不会成功的,是我之前不知道,不懂事,一直在那段感情里走不出来,其实爸爸,你逼我嫁给沉哥的时候,秦峰他已经跟我分手了,我知道您也一定知道,所以才想着让我嫁给沉哥的,是我那时候想不开。”   她说到这里看向了容沉:“沉哥,我是去接你的路上看到了他,有些恍惚,没有看见红灯,所以才冲过去的。我的所有一切情劫都是因为他,跟沉哥你没有关系。”她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抱歉的笑了下:“沉哥,对不起,我本来是想着嫁给你后好好跟您过日子的,是我没有福气,对不起。”   容沉朝她笑了下:“傻丫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把你当妹妹呢。”柯瑶瑶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谢谢沉哥,你原谅我任性就好了,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沉哥,所以你既然知道问题的所在了,就不要再听信那些谣言了,你再娶妻吧。”   容沉跟她笑了下,指了指那般柱香:“瑶瑶,我没事,你有什么话再多跟柯伯父、柯伯母说吧。”柯瑶瑶跟他点点头:“谢谢沉哥你救我父亲,救命之恩,我会在天上好好保佑你的。”   容沉笑着摇了下头,生死有命。柯瑶瑶终于看向她的父母:“爸爸妈妈,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吧,所以不要再自责了,您的自责让我很愧疚,无法投胎。”   柯伯父沉沉的点了头:“好的遥遥,你放心,你过的好,爸爸就安心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妈妈,你也放心吧。”柯瑶瑶看着他们眼里有泪光:“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了我二十六年的生命,这二十六年我过的很开心,若有来世,我在菩萨面前修完我的功德,便再来寻你们。”   柯伯母已经哭成了泪人,柯瑶瑶看着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妈妈,对不起,我让您伤心了。女儿不孝,女儿以后愿在菩萨面前为您祈福,愿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她说着向柯伯母伸出了手,柯伯母产颤歪歪的握住了沈卓的手,沈卓的手修长有力,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到了安心,她使劲的点头:“好,若有来世,你还做我的女儿。”   柯瑶瑶看了一眼那柱清香,已经快要燃到头了,她朝容沉看了一眼:“沉哥,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的父母。”容沉朝她笑笑:“瑶瑶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柯瑶瑶嗯了声,重新看向她的父母:“爸爸妈妈,我要走了,菩萨一直在等我,您以后若是想我,就在菩萨面前许个愿,我来梦里看你们。”心愿已了,再次入梦便是了无牵挂。   她说完把手收了回去,眼睛闭上了,容沉看着已经燃到底的清香便把沈卓事先准备好的清水在他身前轻轻的洒了几下,米粒也洒了,然后便看见沈卓睁开眼了。   他跟柯瑶瑶不一样,所以他一笑,神情带着洒脱,所以柯将军夫妇便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他的女儿了。沈卓也看他们两个直直的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柯伯父、柯伯母,我是沈卓。”   柯伯父拍了下他的肩膀:“谢谢你。”   沈卓笑了下:“不客气,我应该的。”他说着又看了一眼柯伯母:“柯伯母,您没事吧?”   柯老夫人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想不通,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受苦呢?为什么她要历劫呢?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沈卓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样一位母亲,他想了想道:“柯伯母,每个人都在历劫,就跟有句老话叫“人生不如意之十有八九”,还有西游记里说“九九八十一难,差一难都不行”,人的一生可能就是要经历这些苦难吧。”他看柯伯母还看着他,沈卓只好又道:“柯小姐是下凡历劫,一世世历劫成功后,便会修成正身。”   柯伯母是常年念佛之人,肯定会知道这个,所以柯伯母底底的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呢?”   沈卓也点头:“是啊,我们人类的历劫还是简单的,如果是别的动物,别说修成仙了,光是修成人都要千年呢。”   他这话说的跟神话一样,柯将军在一边听着却没有打断他,如果能够安慰了他老伴儿也无妨,更何况,这个小孩身上又一种奇怪的力量,柯将军就这么看着安慰她老伴儿,这个小孩年纪明明也没有多大,可是从他身上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通透,一种什么都看开了的洒脱之气,柯将军看着他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样的!”   他这么大人了却还让他这么安慰。   柯伯母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问沈卓:“我知道了,谢谢你。”   沈卓也笑笑:“不用客气,我也还要感谢柯伯父柯伯母您为我行的方便呢。”   好了,感谢的话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柯伯父柯伯母执意要留他吃饭,沈卓跟容沉还是告辞了,他们两个人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来感怀一下,他们就不多打扰了。   容沉最后道:“柯伯父,柯伯母,我也搬到了这儿住,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不用五分钟就能赶过来。我也从部队退休了,以后将都会在这里,我会常来看您的。”   柯伯母拉着他的手道:“以前是柯伯母怪罪了你,柯伯母跟你道歉。”   容沉看着她笑:“柯伯母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折杀我了,柯伯父待我我亲儿子,我就把您跟柯伯父当亲人,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说了。”   柯伯母拉着他的手,又拉着沈卓道:“以后要常到柯伯母这里来吃饭。”   沈卓一笑:“好的,柯伯母。”   他们在柯将军家待了也有小半天的时间,所以出门的时候,外面也已经黑了,只不过月光依然明亮,早早的挂出来了。   两个人走在湖边,脚步放的比较慢,因为这件事总算全都解决了,难免会放松一下,路过一颗歪脖子树下时,沈卓也下意识的用手捏了下脖子,他昨天被摔了一下,虽然不重,但睡觉的时候不太舒服,所以睡的有点儿落枕了。容沉停住了脚步看他:“怎么了?是刚刚出事了吗?”   容先生总是担心这个,沈卓笑:“没有,你不是亲眼看见你妻子了吗?那就证明我是成功了。”   容先生正过身来看着他,他的眼神沈卓以前看不懂,总觉得莫名的深意,所以他每每都想躲避,只是今天他也有些怔忪,也许是刚刚在柯将军家里听到容先生大劫之事,让他心里莫名的难过,所以没能避开,只往后后退了步,背就靠在了湖边上的栏杆上了,而容先生又朝他走了一步。   沈卓看着他咳了声:“怎么了,容先生?”   容先生也没有太逼他,在他身前停住了脚步,只看着他道:“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仅是沈卓帮了柯将军,更是让他卸下了这两年的愧疚,单说一句谢谢是不是太轻了?   然而沈卓笑着摆手:“容先生不用客气,他们是容先生你的家人,更何况这一次是容先生跟柯将军帮了我的忙。容先生,咱们就两平了。”   容先生看着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我不想跟你两平。”   沈卓啊了声,但脸上的笑意没减,因为知道容先生没有那么小心眼,所以他兀自笑着道:“容先生,你不会嫌我在你家吃多了饭吧?”   容先生还看着他:“那沈先生你准备怎么还?”   沈卓笑了:“容先生,我今天晚上请你到我家吃饭。”容先生看着他不语,于是沈卓看着他表情一个一个的问:“结草衔环?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好词容先生一个也不要,于是沈卓终于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嘴角微微颤抖了下,然而最终还是合上了,他想跟往日一样挤出一个可以混过去的笑容来,可挤不出来了。   因为容先生今天跟以往都不一样了,不,应该是说跟以往的某些时刻一样,容先生以前也这么看过他,但那些时候旁边都有别的人,他看不懂或者是还不起就当没看见,但现在这个湖畔就他们两个人,别的路过的人看他们俩的大男人在也都没有多看的,又不是情侣没啥好偷瞄的。   所以此刻沈卓被他看的有些慌乱,容先生的眼神本就深沉,单独这么看着你的时候你都招架不了几秒,所以沈卓背靠着栏杆咳了声:“那容先生,你想要什么,但凡我能做到的……”   容先生看着他道:“以身相许。”沈卓啊了声:“什么?”   容先生又向他靠近了一步,沈卓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个姿势已经有些诡异了,沈卓眼睛胡乱的向周围看,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是靠这么近是不是越发让人误会,但是该死的,为什么现在有一个人都没有了?   沈卓手已经无法再淡定插在口袋里了,他抽出手来想要说点儿理智的话,但他的手也被容先生拿到手里了,于是沈卓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话都停了,容先生的手是热的,握着他的手就更加的热,那热度仿佛沿着他的手传到了沈卓的脸色,他在容先生还没有讲任何话的时候已经察觉了。   他傻吗?他不傻,他不仅不傻还很聪明,他知道容先生对他的好,他知道容先生看他的眼神,他也曾无数次搅合了容先生想跟他说的话,以前的时候是他没有想到,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人心都是肉长的,容先生对他的好,对他的心意,他即便是瞎子摸也摸到了。只是他没法回应。   容先生看着他低垂的脸,脸部轮廓因为夜晚分外的柔和,纤长的眼睫毛大概是因为紧张轻轻的颤抖着,可他今天不想要他逃避了,所以容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沈卓,我知道我说这句话会让你觉得奇怪,我,”他大概也紧张,顿了下才道:“我知道我是个男的,对你说这样的话不容于世俗,大逆不道。”   沈卓没有抬头,他想他不讨厌同性恋,他曾经跟肖寒修说过,他不讨厌任何恋情,因为他没有资格,更何况那个人是容沉,容沉即便是同性恋在他心中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个人存在他的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是独一无二的,不管周围变成什么样,他在他心中亦如磐石,恒古不变。   沈卓手微微的动了下,但容先生又把他抓紧了,然后看着他道:“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沈卓,我喜欢你。”他看着沈卓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在黑夜中依然闪着波光,剪水潋滟,仿佛这一湖的水色全都映在他的眼中。   沈卓看着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拒绝的或者是委婉的拒绝的,但是他的心跳的太快了,快的像是要窒息一样,他忍不住都想要抬手捂他的心脏,但这个动作他自己都知道不好,幸好容先生拉着他的手。   他曾有好多次想到这个人会心疼,想到这个人消失会心疼,所以如果他拒绝了容先生,依照容先生的性格,他肯定会消失在他面前,这个人看上去威武强大,可是他内心的感情太重,柯将军对他好,所以他把他当成父亲,因他女儿的去世他愧疚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对待感情太真,甚至是带着些许的卑微,因为这么多年他的至亲没有给过他亲情。   也因为他自身的原因,他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这种话吧,所以容先生刚才讲了那么半天才跟他说到这里吧,他是把他一整颗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沈卓看着他嘴角动了几下,他以为他说出来了,但是没有声音,所以容先生轻声的问他:“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体,我都喜欢,所以沈卓你愿意吗?你愿意让我喜欢你吗?”   沈卓嘴角微微的颤了下,容先生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体的?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体了,还喜欢吗?对,容先生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啊,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在意,那反过来也一样啊。   沈卓看着容先生,容先生还看着他,眼神专注,只是一直在等着他。   这哪里是霸道的容先生啊,他连问话都小心翼翼,唯恐把他吓跑了,沈卓看着他笑了,他说:“我愿……”短短的三个字而已,可他还没有说完,他的头顶便响起了滚滚的炸雷,沈卓一下子抬起了头,刚刚还挂着明月的空中堆积起了黑沉沉的乌云,那一声炸雷之后,无数条炸雷便在空中炸开,向无数条鞭子一样劈头盖脸的朝着大地亦或者是他劈了下来。   沈卓眼睛猛的眯了下,在不知道应该是蹲下来还是跑的时候,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里,他的头也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摁了下去,于是沈卓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管他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这一刻这个人的怀抱让他分外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博:晋江白衣若雪,支持一下新文呀《金主》即可开坑,预收预收,谢谢大家。 第153章 天打雷劈   十月份的雷雨分外猛烈, 北方的雨仿佛都挤在了十月下,每一场都是暴雨,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身上都能感觉的到。沈卓趴在容沉怀里没有一分钟就觉得衣服已经湿透了。   头顶的炸雷也过去了, 沈卓试探性的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但容先生还抱着他,抱的太紧, 沈卓便又把下巴收回去了, 他的个子也很高, 几乎与容沉一样高了, 所以他的心跳他能感觉的到,容先生是害怕吗?为什么害怕?害怕他天打雷劈?   沈卓靠在他怀里把脑袋歪了下,看向外面, 外面这一阵雷雨是下给他看的吗?是在说他这样的身体不配被人喜欢是吗?说他这样的怪物就该被天打雷劈是吗?   沈卓默默的切了声, 他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呢,不怕天打雷劈。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趴着没有动,想多趴一会儿,他想他怎么能忘了呢,他明年不一定还活着他, 他怎么能在那一瞬间就要答应他呢?如果他明年死了,容先生是不是以为他又克死了一个呢?那容先生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人了吧?   沈卓手垂在身材, 不敢去抱容先生,他想幸好刚才那个雷来的及时,让他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可这反悔怎么才能不伤心呢?   沈卓不知道, 亦或者他不想去想,他就想在这一刻趴在他怀里,让时间也永远的停在这一刻。   可雨水顺着容先生的手滑到他的脸上, 又顺着他的脸滑到他的嘴里,雨水是咸的,沈卓心想这是雾霾后的雨水吧,淋多了也不好啊。   沈卓就着这个姿势跟容先生道:“容先生,你能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想吗?”他感觉到容先生的放松了,于是沈卓便从他怀里站出来,容沉看着他:“多长时间?”   沈卓掰着手指想了想:“再过三个月或者五个月。”他的大限之日是明年,他的本命年,如果那时候还活着,再答应他行吗?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答应的。   然后容先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五个月?”   那就是明年了呗,这是拒绝他还是拒绝他?!   看沈卓点头,容沉看着他:“为什么?”   沈卓看他这张在雨水中依然坚毅的脸庞,他心里有些抽痛,但他还是跟他说:“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冬天了,冬天没有雷。”   容先生以为他能说出个什么重大的理由的,结果是这个,他一下没有控制好表情,嘴角翘了下,沈卓看他笑了,也笑了:“好不好,容先生,你到时候再跟我说一次,我再回答一次。”   倾盆的大雨让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然而他的声音大,容沉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看着这张笑的明显有些傻气的脸心里软了下,他抬手给他把脸上的雨水擦掉,奈何雨太大了,于是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沈卓跟他笑:“容先生,我脸上的皮都要擦掉好几层了。”   容先生看着他也笑了。   这么大的雨,路人都忙不迭的往回跑,这突然间的下雨,路上的众人都骂娘,骂贼老天不长眼,也有骂天气预报不准的,总之都急匆匆的跑着,独独湖边站着两个傻子,被雨淋成落汤鸡了,还傻站着呢。而且还笑,怕是真傻了。   路人都非常热情,喊他们:“还不快跑!还傻站着!”   沈卓朝那个人笑了下,那个人穿着拖鞋跑的并不快,而且一跑快了,还把拖鞋跑掉了,看他又回来捡拖鞋,沈卓都看乐了,他看着容先生道:“容先生,我们也快回家吧。师傅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哦,容先生你还去吗?你离这里近,要不你先回家吧。”   他说完就要跑,也被路人感染了,他再不跑他的手表又要停了,但他跑出去一会儿,发现容先生还站在原地,沈卓只好又跑回来:“怎么了容先生,跑啊!”   容先生看着他:“我跟你去吃饭。”   沈卓笑了:“好啊,走啊!”   他说着拉着容先生的手开始跑,雨下的太大了,这一会儿,路上已经堆积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沈卓刚开始还会躲一下,后面他干脆也不躲了,反正鞋子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那干脆就这么蹚水吧。   刚开始是沈卓拉着他的手,现在换容先生拉着他的手了,因为沈卓只顾着去踩水坑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小时候一定废了无数双鞋子。   等两个人终于跑回家的时候,被沈师傅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你们两个傻吗?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躲雨!淋成这样不感冒吗!”   虽然是这么说,还是给两个人找了毛巾:“赶紧去洗个澡。”   沈卓推容沉:“容先生,你先去洗!”容沉道:“你先去,别感冒了。”沈卓推着他进去:“你冲洗的快,我先去给你找衣服。快点儿,很快的。”   他说着赤着脚去卧室给他找衣服了,沈师傅推他:“容先生,你快去吧,他身体好着呢,这一会儿雨淋不死!”   沈师傅还是生气,容沉只好先进了洗手间,沈卓家只有这一个洗手间,而且也小。   所以他也很快的冲了下,他的身体好,常年洗冷水澡,所以这点儿雨不算什么,所以等沈卓给他找来衣服敲他的门时,容先生已经冲好了,给他开了门,沈卓看他下半身围着浴巾,先咳了声:“容先生,你先穿我的睡衣吧,其他的衣服可能有点儿小,睡衣比较宽大。内裤是全新的,我没有穿过。”   容先生接过了衣服,看着他笑:“穿过了也没关系。”   沈卓咳了声,他没有想到容先生竟然这种话都讲出来了,这是告白后就荤素不忌了。看沈卓脸上一抹红晕,容沉笑了下:“你进来洗吧,我已经洗好了。”   沈卓上下的看他:“这么快,洗的冷水澡吗?”热水怎么也要烧一会儿啊。容沉笑笑:“好了,你准备下,我马上就好。”看他要往下扯浴巾,沈卓忙把门给他带上了,他靠在门上,脸也有点儿红,之前的时候在山洞里时,容先生也光着膀子,但那时候他也没觉得脸这么烧的慌。都怪今天的告白。这以后还都不好意思了呢。   沈师傅刚去把饭热了下,出来就看他靠在浴室门上,呆呆的,疑惑的问他:“你这守门呢?容先生洗澡怎么也要一会儿,你再等等,过来喝口热水。”沈卓干笑:“好的,师傅,容先生说他马上就洗完了。”   他刚说完,果然容先生就开门了,沈卓反射性的回头看他,容先生已经换上他的睡衣了,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在容先生身上还有些紧,而且裤腿也成了九分裤,那内裤不知道是不是也紧身……   看沈卓看着他下半身,容先生跟他笑:“好看吗?”   沈卓忙收回了自己的流氓视线,咳了声:“好看。”等说完好看后,看到容先生脸上那戏谑的眼神,沈卓脸上的红晕终于全都上来了,真的是,他也没有想到他自己能这么丢人。沈卓拿着衣服往脸前举了下,无颜见人。   容先生也不逗他了:“好了,你赶紧洗吧。”   沈师傅也招呼容沉:“容先生,你也赶紧先来喝口热汤,我炖了猪蹄汤。”容沉过去帮他盛:“沈师傅,我自己来就好,你还做这么丰盛,谢谢你款待。”   沈师傅笑了下:“客气什么,这些日子沈卓没少去你那里蹭饭吧,那个吃货不知道又吃了你多少好东西。”沈师傅用的肯定句,所以容沉笑了下:“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沈师傅哈了声:“总有一天得胖成猪。”容沉想着沈卓听这个圆肚子的模样也莫名的觉得可爱,于是笑了:“他的工作一刻也闲不住,整天奔上钻下的,吃多点儿没事。”   沈师傅想想他这两天连家门都没入也不由的叹了口气:“我们这活就这样,轻松不起来。要不是容先生你公司养着他,他要比这还折腾呢。”   容沉只笑笑:“沈师傅你教的徒弟厉害,我们公司能请到他是我们公司的荣幸,只不过我看他倒是喜欢在外面。”整天没事就在那个群里问一下去昆仑山的进度,这是要坐不住了啊。本来刚开始来的时候坐不住,一天要去十趟洗手间,经过这三个月好不容易屁股坐稳了,又被那个陆先生给勾走魂了。   果然沈师傅也哼了声道:“这家伙就是皮痒痒。从小就这样,坐不住,那板凳仿佛是老虎凳,上学的时候老师隔三差五就要请我去开家长会。”   容沉听着沈卓小时候的事也笑了。   沈卓洗了个澡,发现他小时候的事都别他师傅给抖完了,沈卓抗议的道:“师傅啊,你不能老是说我小时候的囧事,我现在好歹是给容先生干活啊,您老得替我宣扬一下。”   沈师傅呵呵了声:“纸包不住火,我替你兜着有什么用。”   容先生站起来给沈卓从陶瓷锅里给他盛黄豆猪蹄汤,沈卓早就闻到香味了,把他师傅说他的话抛之脑后,嘴甜的道:“师傅您炖的猪蹄汤是最好喝的了,香而不腻,肉还软烂,非常好啃。”   沈师傅白了他一眼:“快喝吧。人容先生一直等着你呢。”   沈卓接过容先生端给他的碗笑了:“谢谢容先生。”   容先生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睡衣,沈卓的睡衣好像是成搭买的,款式颜色都一样,于是他们两个穿着也跟情侣装似的。容先生眼里带着笑意:“快吃吧。”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在下,这是天要留人啊,沈师傅道:“容先生,看这雨一会儿半会儿停不下来了,你今晚上就住这里吧。”   容先生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正跟他坐在沙发上,他的沙发就是他的床,所以他坐在他的床上听到这话猛的看了他一眼,跟沈师傅结巴道:“师……师傅……这不好吧?”   沈师傅瞪他:“什么不好!你们两个去睡我的床,我今晚上在沙发上睡。那床也不小,你们两个挤挤睡一晚上,反正现在这天也不冷不热的。”沈师傅一生光明磊落,而且自小把他徒弟当成儿子养的,还要筹谋着给他娶媳妇,所以他从没有想歪过这两个人,也许最主要的原因是容先生品格太好,这段时间给他的印象太好,所以沈师傅都快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了,所以自觉两兄弟同床没什么。   沈卓看看沈师傅,又看看容沉,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他心想这也太快了吧,而且,外面还打雷下雨呢,他连告白都要打个雷,这要睡一起,不会直接把他灭了吧? 第154章 他跟容沉的前世   容先生看着沈卓那张红润的脸便知道他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容先生笑了:“不用了沈师傅,等会儿给我把雨伞就行。反正离这里也不远。”   沈师傅还想说点儿什么,容沉笑笑:“我再坐一会儿, 等雨小了再走, 这沙发床您老人家睡着不舒服。”   沈卓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是雨中要赶容先生走啊。所以看沈师傅瞅他, 沈卓咳了声道:“容先生, 要不你就留下吧。你要是不嫌弃, 就跟我睡地铺吧。”   他的客厅地上是可以睡的。看到容先生想说什么, 他指了下他的衣服:“你的衣服,我放洗衣机了,但是跟你家的洗衣机不一样, 没有那么快干。”   容先生看着他笑:“真的不麻烦吗?”   沈卓看着他那双带笑意的眼睛, 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套了了,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点头:“不麻烦。”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便跟沈师傅道:“那今天晚上就叨扰沈师傅了。”沈师傅爽快的道:“这有什么好叨扰的,就是地上可能会有些硬,我等会多给你们找被子铺上。”容先生朝他感谢:“麻烦沈师傅了。”   沈师傅道:“这还要委屈容先生了呢,容先生家大业大, 还请多担待。”容沉看着他笑了:“沈师傅,您说笑了, 我之前跟您说过,我当兵,有时候营地没有好地方, 就在地上睡过好几个月。”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便跟他去讲当兵的那些事了,于是沈卓一个人晾在哪里抠沙发, 怎么感觉就他一个人分外紧张呢?他是期待什么还是期待什么呢?!   沈卓默默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沈卓,你得维护你的形象啊,怎么着也要忍过这几个月啊!   沈师傅在客厅里又跟他们一起聊了一会儿天,看了一个革命片,跟容沉讨论了一下剧情,沈卓在一边听着,他师傅爱看这种片段,老人嘛,对那段时间的片子充满了热血,恨不能亲自上战场,但他没有想到容先生也喜欢看,而且还跟沈师傅讲了里面一些枪支的演变,沈师傅也跟他感叹打下天下的不容易,最好的时候恐怕是国共合作的那段时光,那是一段同仇敌忾、共度困难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热血奔腾。   容先生看着电视上最后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病危之中挂念的还是自己的对手时,也笑道:“我也最喜欢看国共合作的时候。”   沈师傅大乐:“是吧,要是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不就好了吗!”   电视剧演完了,沈师傅虽意犹未尽,但是起身去给他们两个找被子,嘱咐沈卓:“把小茶几靠边移动一下,把泡沫板先铺上,隔一下凉气。”   容先生帮他一起把茶几往旁边移动了下,沈卓的这个房间是一室一厅,所以客厅还很宽敞,所以沈卓在上面铺了12块泡沫垫,每一块都是90厘米的,这么铺开后非常大,沈师傅抱着被子出来一看:“你铺这么大干什么?准备在上面打滚吗?”   沈卓干咳了声:“师傅,反正也好几块,都铺上得了。”   沈师傅要给他铺被子:“被子可没有那么大啊。”容沉忙接过了他手里的被子:“沈师傅,我来铺就行了。”   沈师傅也点了下头:“让沈卓铺。”   沈卓也伸手接被子,容沉笑笑:“我来吧。”于是沈卓只好抱着了两个枕头。   沈师傅看着容沉熟练且整齐的铺好了被子点了下头:“容先生果然是在部队里待得时间长啊。”沈卓的被子都是蓬松柔软的,但容先生给铺的平平整整,被单上都没有一丝褶皱,沈卓把两个枕头摆上时,稍微有点儿歪,容先生都给他扶正了。   沈卓想跟他师傅说容先生恐怕有强迫症,他之前跟他一个屋睡觉的时候,被子都是容先生叠的,他们俩的房间里整整齐齐。   沈师傅又看了眼周围:“看看还缺什么。两床被子够盖的吧。”   容沉朝他笑了下:“沈师傅,可以了。”沈师傅嗯了声:“好,那你们也早点儿睡。”   沈师傅走了后,两个人跪坐在床铺上有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沈卓心里想这就是告白后的不好之处,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招呼了,他要是跟容先生说让他早一点儿睡觉,他会不会误会呢?   看容先生等着他说话,他结巴着道:“容先生,我去给你找牙刷。”他说着仓促的站了起来,容先生也跟在他身后进来洗手间,沈卓给他找好了新牙刷跟新杯子:“容先生,你用这个吧。”   容先生嗯了声:“好,谢谢。”   沈卓看着镜子里的容先生笑了下,但没有说话,因为他把牙刷塞到口里了,虽然没有说话,但沈卓帮容先生挤上了牙膏,于是两个人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等刷完牙,沈卓先出来的,他把两床夏凉被给展开,这个季节晚上的时候会有些冷。   看容先生出来,沈卓笑着道:“容先生,你早点儿睡觉吧。”   容先生也上来了,下面褥子铺的很厚实,他坐下来都坐上一个窝,沈卓看透上床了,于是去关灯,屋子黑下来的那一刻,沈卓觉得自己的脸烫起来了,他知道他自己肯定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他等眼睛适应好光线后,走上他们的地铺床,容先生还坐着,等他躺下后,他才躺下,这个床铺铺的确实太大了,足有两米宽,所以他们两个中间的位置比较大,容先生躺在一边规规整整的,于是沈卓听见他自己说:“中间好像可以放碗水了。”   他说完后就听见容先生笑了声,沈卓脸终于腾的烧起来了,容先生没有因为他的话向他靠过来,但是他却把手伸过来了,附在了他放在边上的手上,容先生的手也非常烫,那个热度终于让沈卓觉得好些了,他想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不好意思吧。   容沉握着沈卓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身体却一直没有动,他没有靠近沈卓,他怕他忍不住,沈卓的沐浴露是带着一种淡淡的艾叶草的味道,味道很淡,可是他却能够清晰的闻得到,那种味道吸引着他想要去他脖颈间好好闻一下,容先生在被窝里做了几个深呼吸,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跟以往以往沉稳:“睡觉吧。明天我带你跟沈师傅去云河度假村。”   假期已经过了一半了,再远的地方也不好去了,最主要的是不想让他们舟车劳顿,所以便就近去度假村。沈卓笑:“好,我师傅喜欢钓鱼,虽然他脾气急,钓不上来几条。”   容沉听着也笑了:“没事,够吃的就行。”沈卓笑了:“好,那还是可以的。”他动了下他放在身边的那只手,容先生握着他的那只手他都不知道怎么动,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抽回来。   他听见容先生跟他说:“晚安。”于是他便闭上了眼睛:“容先生,晚安。”   晚上的时候,沈卓做了一个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前他们看的那个革命片的原因,他又梦见了战场,战场上炮火连天,沈卓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状态,他不在战场上,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只是跟着一个人在密集的枪声里穿越着,那枪声像是在他耳边一样,他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战争啊,因为人太多了,所有的人都在往前冲,而他身边的这个人更是一马当先了,他听见他喊了一声:“同志们,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这一次,我们不用再跟以前一样游击战、单线战,现在是我们全线战役的时候,我们已经渡过了江,剩下的就是全线围剿了,所以全体将士,全线包围!打完最后一战!”   最后一战,渡江战役?   沈卓有些迷惑,但这个人已经率先的冲出去了,他只听见这个人身边的警卫员一样的士兵跟他喊:“师长!您慢点儿!”警卫员大概是非常着急,沈卓也想这个人都已经是师长了,怎么还要冲锋陷阵啊   警卫员身边的政委也使劲追了上来:“保护师长!他若是有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警卫员也急道:“师长每次都是这样,师长您小心些!”最后一战了,师长是等不及了啊。他的师长多么盼望着战役结束啊!不过他心里想师长是非常厉害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且无数次的从死神身边擦肩而过,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了战神了。   最后一战,于是对方最后的一战,所以双方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沈卓已经不知道他跟着这个人冲过了多少火线,他最后跑不动的时候是因为这个人终于倒下了,他在一个沙包前面倒下了,前面是密集的枪炮,对手的火力装备依然是最好的。   警卫员看见他倒下,拼命的把他拖到了沙袋隐蔽处:“师长!”   沈卓看着他颤抖着手不敢放在那个人的胸前,于是他也觉得他心疼了,像是心口被挖了一块一样。   警卫员终于颤抖着把手堵在了那个汩汩流血的伤口处,声音已经撕心裂肺:“师长!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战了吗!你不是说你打完仗要回去吗,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吗!她还等着你回去啊!”   他也不知道他的师长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身先士卒,仿佛他自己的命不重要一样。既然家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最后一战了,为什么让他的师长死在这里!   也许是他的喊声太凄厉了,那个人终于睁开了眼,警卫员声音都颤了:“师……长!您别吓我!你不是跟我说还有一个人等着您吗!您千万要撑住啊!”   那个人笑了下,伸手去摸他的胸口,警卫员颤抖着手把他的衣服解开,这才发现那一颗枪子竟然……竟然穿在了他师长带的……平安扣里,那个平安扣是圆形的,那个圆孔竟然牢牢的卡住了弹头,于是心脏处的伤口不深,他师长身上的吓人的血是其他的子弹,可是只要心脏处没事就好,就好!   警卫员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又惊又喜:“师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太好了!”   那个师长没有说什么,没有因为他的伤口而惊喜或者是伤悲,他只是用手拿着那块圆圆的平安扣看了一眼,眼里的神色是深深的眷恋,他把那颗子弹轻轻的从平安扣里□□,然后用拇指一遍遍的擦拭那颗平安扣,警卫员也在旁边笑着说:“师长,真的是太神奇了,这么一块木头做的平安扣怎么就能承受住子弹呢!而且还毫发无损。太厉害了!师长您真的是福大命大,有上天保佑着呢!”   那个师长因为他这话手指微微的抖了下,眼里仿佛一瞬间涌上了痛苦,如果这个平安扣能够有上天保佑,那为什么没有护住他,是因为他替他挡枪吗?是因为他用他的命换他的吗?所以他才这一路都护着他吗?可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活着啊。   沈卓现在终于能够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了,他也终于知道他刚刚是在哪里了,他原来一直在那个平安扣里,一直在那个人的心口贴着,所以看不到他,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   他终于把这个梦跟上一次的接起来了,那个模糊不清的人他也终于看清了。   他看着这个人闭上了眼睛,两道剑眉也许是因为痛苦拧在了一起。沈卓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刻这个人心里是痛苦的,那种痛苦都让他觉得疼了,沈卓想伸手抚平这个人凝重的眉头,可他就是一个灵体,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只能看着他。   他现在也终于认出这个人了,尽管炮火尘土将这个人的面容掩盖着,可因为这个人面容刚毅,五官更如雕刻一半冷峻深邃,所以沈卓伸出去的手也有些颤抖,他听着自己喊:“容锐!容锐……不,是容先生……容先生……”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平安扣却依然梦到了前世,是因为容先生在他身边,他以往的梦见的那些片段无一例外都是碰到了容先生。   容先生爬了起来,他听见沈卓在喊他,外面雨已经停了,月亮又重新挂上了,就着薄薄的月光,容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于是他就看见沈卓脸上两行清泪,容先生慌忙将他抱了起来:“沈卓,醒醒,怎么了?我在呢。”沈卓还在喊他,容先生,这个从他口里喊出来就觉得分外柔软的三个字在这一刻让他心里酸疼,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我在,我在。醒醒,你是做梦了。”   沈卓睁开了眼,他怔怔的看着容沉,容沉也只轻轻的抱着他,等着他缓过来:“那是做梦,我一直在呢。”沈卓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他在梦中无数次想要摸摸他的脸,在那个人因为战伤最后缠绵病榻的时候,想摸摸他的消瘦的脸颊。可是摸不到,那个人的病来势凶猛,明明他救了他,没有让他伤及心脏,可他还是快速的瘦下去了,哦,对了,他的肺部也受伤了,整日的咳嗽,手有时候都咳的抬起来,只是他依然拿着那颗平安扣。   于是沈卓便整日的陪着他,直到他最后咽下一口气,他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时:“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于是沈卓便又开始飘荡在空中,看着他的魂魄离他越来越远,所以他才忍不住一遍遍的喊他……   沈卓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做了一个梦。”   容先生轻轻的问:“梦见我了?”沈卓点了下头:“是你,像是你……”看容先生看他,沈卓还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容先生眼神温柔:“那梦里我怎么了?”   沈卓深深的吸了口气:“死了。”容先生抱着他的手缓缓的收紧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沈卓因为靠在他身上,已经听见他的心跳声了,一下下非常有力,于是沈卓笑了:“所以,我说我做了个梦啊。”   他下意识的去摸他的平安扣,摸不到了才发现他给了容五,沈卓看着容先生的脸笑了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是那个梦却让他心里踏实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靠着这个人会觉得踏实,原来是早就认识了是吗?   容先生又把他往上抱了下,让他更贴切的靠着:“嗯,天还没有亮,你再睡一会儿。”   容先生把下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于是沈卓靠着他闭了一会儿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容易让人脆弱,沈卓明知道靠在容先生怀里不好,可是他这一会儿觉得自己懒骨头犯了,他想着以前他咳嗽的时候,就是这么靠在他身上的,他的怀抱很温暖,于是他就咳的轻一些,于是久而久之就特别想要靠在这个怀里。   沈卓靠在他身上,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容先生看他睡着了也没有放下他,只这么抱着他,靠在了后面的小茶几上,调整了一个舒服角度让他睡,沈卓呼吸声均匀,容先生伸手把他脸上的泪痕慢慢擦掉了,他心里这一刻溢满了酸胀的感情,他已经知道了沈卓的心意,即便沈卓跟他说五个月以后回复他,可他也知道了,沈卓的心里有他,只不过因为那个雷亦或者是别的担心,以至于梦里都梦见他出事了。   容先生手放在他温凉的脸上,一遍遍细细的摩挲,他知道沈卓的担心,因为他也这么担心着,遥遥跟他说不是他的原因,可他心里依然有着深深的忌惮,这忌惮让他不敢进一步,让他连抱着沈卓都觉得是奢侈。 第155章 温泉度假村   容先生不知道抱了他多长时间, 外面的光线一点点儿亮起来,容先生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睡的十分香甜的沈卓笑了下,他低下头在他温润的嘴唇上蜓蜓点水般的亲了下, 然后把他重新放进床铺上, 沈卓被他抱了很长时间,到了床铺上,自觉的翻了个身, 把被子又夹在腿间了, 容沉看着他的举动想笑, 他想如果不是他还没有躺下, 沈卓大概是想要骑在他身上。他昨天晚上已经骑过好几次了, 容先生想把他腿上夹着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于是沈卓就把腿搭在他身上了。   容先生深深的吸了口气,也躺了下来,沈师傅醒的早, 别让他看见沈卓骑在他身上的场景,既然沈师傅特别信任他, 所以他也要给沈师傅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一定要离沈卓有一碗水的距离。   果然因为沈卓腿里夹着被子,所以睡得尚且安分, 沈师傅一大早上过来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容沉听见沈师傅在沈卓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被子都盖哪儿去了,你看看人容先生,睡觉都这么标准,一看人家就是部队里出来的好苗子。”   容先生适时的醒了过来:“沈师傅你醒了?”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再睡会儿,天还早着呢,我这年纪大了,睡不着了。”   容沉笑:“没有,我以前也是这个点起床。我等会跟他去晨练。”   沈师傅点头:“那好,我也出去走走,等会儿我直接买西四的包子回来。”   容先生也知道沈卓非常喜欢吃西四的小笼包,特别是肉馅的,所以他笑了下:“沈师傅,您只管去晨练,包子就我跟沈卓买回来就好,我们两个也路过哪儿。”   沈师傅想想也对,提前买回来就亮了,于是便同意了,洗漱完就去晨练了,他走后,沈卓也没有再睡多久,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他昨天晚上睡的很好,所以睁开眼看容先生:“容先生,你睡的还好吗?”   容先生跟他说:“还好。”两个人都侧着,卷在两个被窝里互看了一会儿都笑了,外面已经天亮了,阳光让人心情开朗,光明也让人心胸开阔,昨天晚上的那些龌龊想法及流氓思想,这一刻全都没了,所以沈卓笑的又跟以往一样洒脱了:“容先生,我们起床吧,去跑步。”   他们周末每天都越好去跑步了,只不过这几天日子过的有些昏天暗地,就没跑。   容沉也坐了起来:“好。我去看看衣服干了没有。你去换衣服吧,被子我来叠。”   沈卓果然干净利落的站起来了:“好。”容先生铺床叠被已经成习惯了。   等两个人沿着湖边跑了两圈,整十公里后也才早上的7点钟,容沉没有再接着跑剩下的十公里,而是跟沈卓去卖了豆腐花跟包子,买了两大份,他们跑步会看到柯将军家,所以给他们送了一份,虽然柯家会有警卫员给买,但是容沉给捎去了,自从解开了心结之后,他就会跟以前一样,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他们一份。   刘警卫员让他们来进屋一起吃,容沉朝他道:“不用了,我回去吃,反正离这么近。你跟柯将军说,以后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走着就能给他送过来。”沈卓也笑道:“可不,离这么近。”其实就是想要问候一下柯伯父柯伯母的,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就在这附近,近到可以早上来送豆花送包子。   刘警卫员朝容沉敬了个礼:“收到,首长!”   容沉也只好给他回了个礼,回完之后跟他道:“我已经在退休中,不用行礼了。”刘警卫员只是笑笑,容先生哪怕是退休,他的地位也会跟他们老首长一样。   回到家后,沈师傅果然也到家了,于是他们三个人吃了早饭,容先生说要拉着他们去云河度假村,沈师傅以为他昨天是开玩笑,没想到当真要去还有些忙乱:“这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带着容姑娘他们去玩,你们都是年轻人……”   容沉看着他笑:“沈师傅,您也不老啊。一起去吧,不远,就在郊区,环境很清静,可以泡温泉,也可以钓鱼。”   沈卓也看着沈师傅笑:“师傅,去吧,你来我这里,我还一直没有抽出空陪你出去玩呢。好不容易有十一假期,等过几天我可又要忙了。”   沈师傅道:“你忙你的呗,我自己有腿,哪儿都能去。”   沈卓笑道:“师傅,我还叫了师伯,师伯他老人家非常愿意去。”他其实早就想要带着他师傅出去玩了,只是真的一直都没有抽出空来,而且杨道长也就是他师伯这些日子也一直有跟他联系,他师傅对这个师兄太冷淡了,都不主动问候问候师兄,还让师兄问他,问他他还爱答不理,于是杨道长久而久之就问沈卓了。   这次也一样,是杨道长要请他们两个去他们庙里住一段时间,沈卓前几天因为忙,就推辞了,现在出去玩了,那当然要邀请一下师伯,果然师伯比他师傅痛快多了,问清楚了去的人,就他跟容沉还有沈师傅后,当即拍板去。   所以沈师傅一听他那个师弟要去,眉头皱了几下后只好答应了:“那就麻烦容先生了,我那师兄真是太不懂事了。”沈卓嘴角抽了下,哪有这么说自己师兄的。   容先生也笑了:“不麻烦,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杨道长了。”他现在提起杨道长已经语气平缓了。   于是他们收拾了下简单的东西,便去接着杨道长。哪知杨道长并不是一个人去,沈卓看着杨道长身边站着的子清道人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僵硬的容先生,心想,他上次果然是没有猜错,子清道长真的是容先生的父亲啊。   杨道长跟子清道长现在都换上了常服,于是子清道长的整体外貌就越发的跟容先生像了。   果然容先生下车后朝杨道长点头道:“杨道长好。”   沈卓也问候了一声:“师伯,子清道长好。”子清道长看容先生并不叫他,于是也看着沈卓笑:“我还想着要找你下棋呢,你正巧就来了。”沈卓一听下棋头都大了,他干笑着道:“子清道长,我棋艺不精,不是您的……”   子清道长看着他笑:“没关系,你多陪我下几次就好了。”   于是沈卓只好笑着点头:“好的,子清道长不嫌弃就好。”   子清道长笑笑:“我喜欢跟你下棋,比某些人要强。至少还懂得问候一下。”   于是沈卓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脸色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他开口说话了:“父亲,我来是接杨道长的,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从始至终都是这个父亲不见他的,不是嫌他克他吗?那还是少见的好。   子清道长只是看着他,那眼神也非常犀利,子清道长是跟容先生有几分相像的,都是看上去非常威严的人,而子清道长因为年长、阅历多,所以眼神便越发的锐利,然而容先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面沉如水。   看这两父子僵持,看不下去的杨道长先咳了声:“那个容先生啊,子清道长是我叫上的,我一个人去怕跟打扰你们年轻人,所以就……”   子清道长打断了他的话,只看着容沉道:“怎么,不欢迎我去?”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父亲如果能去,只管去,我没有意见。”他说的意思沈卓都能听出了,那子清道长恐怕就更明白了,容先生这是说:子清道长不怕被他克死就去吧。   沈卓看着子清道长,以为子清道长会生气的,但子清道长只道:“走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是站在车门的,于是沈卓又看了一眼容先生,其实子清道长已经不会再被容先生克的,他已经入了道家。   容先生只顿了一下,便在沈卓要开车门前给他打开了车门:“请!”   沈卓到另一边车门请杨道长上车,杨道长当和事佬坐在了中间位置,还招呼从刚才就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师傅:“师弟,你上来啊,这车空间够大!容先生这车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坐呢。”   于是沈师傅看了一样师兄,杨道长名望都在外面,不可能没有坐过豪车,这是自降身价,不想让他难堪?,沈师傅冷哼了声,他本来就穷,不用他可怜。   沈师傅僵着脸也上车了,沈卓看着车后座的这三个人,其中两个脸色都冷着,也真的委屈杨道长了,沈卓给他们关上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去度假村也要两个多小时,于是在车上,沈卓跟杨道长便努力的活跃气氛,杨道长问他前几天在忙什么,于是沈卓便挑能讲的讲了,这个话题牵扯到了子清道长的亲家,于是子清道长也感兴趣的听了几句,听到柯小姐是仙童命的时候,他冷声道:“我就知道那老家伙把他闺女嫁给我儿子就没安好心。”明明是个短命鬼,还好意思嫁!   一直没有说话的容沉冷声道:“跟柯伯父没有关系,是我不能娶妻。”   子清道长也哦了声:“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准备娶妻子了?”   容沉简短的道:“是的。”   子清道长看容先生的眼神大概想从他身上戳个洞,沈卓从后视镜里看到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莫名的觉得他在这其中好像担任了什么角色?他是个男的,肯定不会是容先生的妻子,而容先生昨天跟他告白了,那他岂不是揽在他跟他未来妻子面前的那个……狐狸精?   沈卓想着这个词也掐了自己一把,都怪那天那个混蛋小狐狸,说他是狐狸精。   容先生大概看到了他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跟他道:“前面要拐弯了,坐好了。”   哎,容先生啊,这时候还能顾着他,沈卓心里五味俱全。   因为这个话题被容先生冻结了,于是车里的杨道长笑着圆场:“子清师弟,你也别着急,我看容先生面相贵气,指定是儿女齐全的。”他为容沉小时候看过全相,但那时候因为他没有过24岁大劫,所以他前面的路他都摸不出来。而容沉现在已经30岁了,如沈师傅说的那样,他已经扎根了,再也不会有事了,所以沈卓才能在上次摸骨的时候能够摸出他的前路来。   沈卓即是他师弟的亲传徒弟,那就不会错了,而且他现在只观容沉的面相也能看出一些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容沉既然已经挺过难关,那他后面长着呢。   沈卓听着杨道长的话也笑了下,对,容先生会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沈卓看着前面闪过的树影有一些恍惚,不是难过,他不难过,他最想容先生能够过的幸福,在他明年死了之后,他还能过的幸福。   子清道长大概是因为杨道长的圆场也把语气放缓了,笑着道:“我是老了,孩子的事不管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杨道长点头附和:“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子清道长跟前面一直朝外面看风景的沈卓笑:“这是快到度假村了,这边风景还好吧?沈卓?”   沈卓听他叫他,忙回头道:“是啊,很不错。一步一景且风水通透,有大开大合之势啊。”子清道长笑:“这还是之前建设的,这些年长开了。”沈卓听他这么说明白过来:“这是咱们荣成建工建设的?怪不得这么好看呢,风水也好。”   看后排坐着他师伯跟师傅,所以沈卓道:“是不是师傅、师伯?”   沈师傅只哼了声,他的脾气也是那种耿直的,并不在意那些俗物,所以也不会拍马屁,但是他这徒弟无师自通,长了一长好嘴,见谁都笑,见谁都夸,他也没办法了。   人人都爱听好话,果然那个子清道长被他说的高兴了:“好,等到了地方,你来陪我下棋。我就看你小子顺眼。”   沈卓那笑容要哭了,子清道长看着他这模样更想笑:“怎么也要下个几盘吧。你好好准备下。”   沈卓慢慢把身子正回去了,那一声“好”说的容先生都心疼了,容先生从后视镜里看他那个老奸巨猾的父亲,他在他这里讨不到好,这是准备欺负他的人了。   于是容先生道:“度假村那边的经理得知您去,早已经准备好了棋盘,他的棋艺不错。”   ‘您’是指他吗?子清道长看着他的儿子一笑:“我就想跟沈卓下,就他对我脾气,那个经理只会跟我拍马屁。”   看容先生深吸气,沈卓忙道:“没事,我愿意陪子清道长下棋,能长棋艺。”子清道长理所当然的道:“那是当然,你再跟我下一年棋,出去后保准没人下的过。”   沈卓笑:“那我就去参加围棋竞赛,是不是还能拿个奖杯?”   子清道长乐了:“好,我等着你给我捧个奖牌回来。”   沈师傅咳了声,这是跟他抢徒弟了是吗   他徒弟还回头还跟他笑:“师傅,要是风水师也能比赛,我也去给您跟师伯捧个奖杯回来!”这个混蛋就长了张好嘴,果然他师兄也乐了:“好,好,以你现在这修为,指定不会给师伯丢脸的。”   沈师傅把脸扭到窗外了,沈卓一张巧嘴在终于到达度假村的时候终于把众人都哄高兴了。   容沉来这里只是交代了一下,只是想简单的带着沈卓跟他师傅休息下,但他父亲要来,于是容沉只好又让经理重新安排了,老董事长驾临贵地,而且还是马上就到,所以把经理也好一阵忙活,幸好容先生来就把最好的房子留下来,那个小楼有两个总统套房,足够他们住了。   欢迎仪式虽然仓促,但是依然很隆重,红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到了他们下车的地方,看他们下车,酒店里的经理带着主要负责人给他们几个献上了花环,一人一个,就连容先生也没能幸免,看着容先生那表情,沈卓笑了:“好看。”   容先生笑笑,把他的花环递给他,沈卓还笑:“我这还没有去拿奖杯呢,花环先戴上了。”   容先生看着他比花还好看的脸笑了:“走吧,先去休息下。”   前面的经理都等着他们,于是沈卓也招呼他师傅师伯一起往里走。路上经理跟容老先生说了下这里的房子,因为是节假日,这里也爆满,所以只剩下了北楼,里面只有两套套房,要请容老先生委屈下,容老先生也就是子清道长看了眼沈卓,还没有说什么的,容沉就道:“我跟沈卓、及杨道长沈师傅一个套房就可以。”   这个意思是他嫌弃他们吗?还是他要独占一个套房啊?子清道长看了他儿子一眼:“好了,子谦你跟我一个套房吧。”   杨道长看他师弟:“师弟,你也跟我一起吧,让他们年轻人住一起。”沈师傅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他本来就没有想跟着来玩,所以虽然不想跟他这磨叽的师兄住一起,但也答应了,跟沈卓道:“我跟你师伯他们住一起。”   容沉看着他道:“也好,这两个房间离的不远,那沈师傅你们整理好后,可以去那边泡下温泉。”   沈师傅眉头一跳:“不用,我转转就好。”沈师傅这是不好意思下水了,容先生笑着道:“沈师傅,您放心,这里没有外人,沈卓跟我说过您的腿受过伤,每到雨天冷天就不舒服,正好去泡一下吧。”   看沈卓也在一边笑,沈师傅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知道这是他们的好意,他们两个领他来大概也是为的这个,于是点了下头:“行,那你们俩就不用管我了,去玩吧。”   杨道长也笑:“有我在呢,我会好好照顾师弟的,师弟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沈师傅不想理他,他告诉他是下墓时受伤了他愿意听吗?   看他师傅跟杨道长他们进了房间,于是容沉便跟跟着的经理道:“好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们也去忙吧。”   等经理走后,容沉拉着沈卓:“前面拐过弯去的房间就是,不远。”沈卓笑:“我还是第一次住总统套房呢,沾了容先生的光了。”容先生笑笑:“走吧。”   沈卓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总统套房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两个房间,都很好啊。”   看他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容沉站到了他身后:“选一个?还是跟我一个房间” 第156章 泡温泉2   沈卓已经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了, 这让他都不敢回头,他看着主卧室里这种奢华而宽大的床有些脸红,明明容先生只是站在他的身后, 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但沈卓还是觉得眼热,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天生不知道害羞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活不长了,迫切的想要跟他每时每刻都在一块儿, 他想跟他说他特别想跟他一个房间。   沈卓深深的吸了口气, 超前走了一步, 感觉不到容先生的胸膛了后才回头道:“我要睡主卧, 行吗?”容先生只看着他笑:“不带着我吗?我给你铺床叠被。”沈卓笑了, 眼睛都弯了:“五个月后,容先生就不用干铺床叠被的事了,直接给我暖被窝!”   容先生朝他伸手:“过来。”沈卓受蛊惑般的朝他走过去,容先生拉着他的手走到了窗前, 沈卓这才发现从这里往外看,能够看到宽阔的云河, 云河又被称为银河, 因为长长的一条,远远望去如同天上的银河。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 夕阳落进那个湖泊里, 于是整个水面便染上了一层橘色,偶尔有渔船划过,美的如诗如画。   沈卓感叹了声:“好看,真好看,面朝湖泊,春暖花开。”   容沉一手拉着他, 一手指着前面跟他讲:“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你去看很远很远的风景。无论是五个月后,还是现在,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他不知道沈卓为什么许他五个月,但他本能的觉得沈卓是要走,沈卓是一个心软的人,他是给了他时间缓和吗?   可他不想要这时间过渡,想到他要走,他心里疼的让他一再的自私,他拉着沈卓的手紧了又紧,沈卓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亦或者是痛苦,他喃喃的道:“容先生,我不值得你……”   容先生握紧了他的手:“是我不好,我不能娶你,我原本以为不娶你,你就不会被我所克,可我昨天才知道,原来让你陪在我身边都要冒着天打雷劈……”   沈卓看着他道:“容先生,我再说一遍,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有一种预感,是因为他,因为容先生对他的喜欢不是一天两天,那为什么偏偏在他要答应的那一刻天打雷劈呢?所以原因在他。   是老天在说他自私,明知道大限之日过不去,还要拖他下水吗?   看容沉看他,沈卓朝他笑:“我跟子清道长一样。”看容先生眨了下眼,竟然有些可爱,沈卓一字一句的跟他道:“我跟容先生您的父亲一样,是道家弟子,我已经入道,所以即便容先生你身有煞气,我也不怕你。”   容先生难得有些结巴:“入……入道就不能再……再结婚了吗?”他大概是找不到词语,于是沈卓豪爽的跟他说:“没有关系,道士是可以找道侣双修的!”容先生干咳了声:“双修”是他以为的那个双修吗?   沈卓朝他笑着点头:“就是,我们道士还出一本双修秘籍呢?比那龙阳18式多好几样呢。”   容先生看着沈卓这张如花般纯粹的脸蛋,简直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总算明白这家伙在群里跟肖寒修黄段子一个接一个从哪里来的,这是肚子里就有货啊,是他冤枉肖寒修了。   看容先生变换了好几下的脸,沈卓也终于察觉他为了安慰容先生,又讲了很多黄段子,他在容先生的心目中肯定离流氓又进了一步。沈卓亡羊补牢的道:“双修法也是道家的一种心法……”   容先生看着他笑:“那你告诉我,那本秘籍你学会了多少种?”   他说着手里用了劲,看这个样子,只怕他说错一个字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沈卓忙道:“我就看了看!还没有修!我没有找到人修!”   他就算撇清了,也被容先生拉怀里去了,沈卓想要推他,被他拦腰抱起来了,沈卓惊呼了声:“你抱不动我!要掉下来了!”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几步就把他抱到主卧室了,看着那张床越来越近,沈卓心跳的越来越快,触到床铺的那一刻,他的脸整个都红了,看着容先生压下来的脸,他飞快的闭上了眼:“容先生,我……”   后面的话都被容先生含住了。   容先生的吻温柔而滚烫,沈卓觉得他自己浑身都软了,他双手终于搂上容先生的脖子。   那个吻缠满而柔长,长到让沈卓都喘不过气起来了,容先生从他嘴角移开的时候,他不得不大口的喘息,可那喘息在容先生吻上他脖颈的时一下子变的粗重,他不知道原来亲脖子会让他如此难耐,他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火,从他亲吻的地方一点点儿燃烧起来,然后席卷了整个身体,那种酥麻也让他身体止不住的轻颤,仿佛是从脊背升腾起来,这让他的身体软的抬不起来,他想这张大床真的是太软了,他陷进这里面像是陷进了云彩里,根本就起不来,可那吻一刻都不停,且越发的深了,他甚至都觉得容先生是觉得他脖子好吃了,估计跟鸭脖一样好吃吧。   所以他才吸吮舔舐,流连忘返。   可这感觉太奇怪了,沈卓无力的把脸扭到了一边,可他换到一边,更加方便了容先生啃,容先生把他另一边脖子也啃完了,沈卓在他的舔舐之下身体酥麻的受不了了,他不得卷着躲避,然而他卷向他的身体在他手掌的抚摸下也滚烫起来,上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开了,容先生终于不再啃他的脖子,可容先生沿着他的脖子一路亲了下去,在容先生埋首在他胸口时,沈卓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叫出那么奇怪的声音。   那奇怪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去推容先生头,容先生抬起头来看他,沈卓不知道自己眼里一片水光,所以他看容先生也像是倒映在水中一样,没有等看清容先生眼神里蕴含着什么时,容先生再次低下头亲吻着他的脖颈,他好像特别喜欢啃鸭脖,一下又一下,最后就连成一片,一点儿都不给沈卓说话的机会。沈卓卷向他的怀里,徒劳的压着他的手,可容先生的手像是一条滑溜的鱼一样,在他并不紧的衣服里穿梭,运动裤宽松,容先生的手在他腰间抚摸着,在沈卓以为他是给他按摩腰的时候,他的手却猛的滑进了内裤里面,沈卓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他的裤子,他从来没有让别人脱过,他的屁股也没有没有人摸过!   沈卓本能的紧张了,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如果是普通的样子,他就无所谓了,可现在不是,看容先生的手已经摸到了什么时,沈卓努力的把他的手夹紧了,容先生大概是觉察到了他的紧张,探路的手终于停下了,他抬头看沈卓:“我停下?”沈卓胡乱的摇头,他不是不想,而是那地方他除了洗澡的时候给它匆匆的洗过后,自己都不曾摸过,不正常恐怕也不好看,他现在真的想把他自己回炉重造,造一个正常人,不管是男的也好,还是女的也好,只要不是现在这样。   容先生把手缓慢抽出来,改抚摸他的背,一下下的拍着他:“好,我不碰了,乖,别怕。”沈卓还是摇头,容先生亲吻着他的鬓角: “我都知道,我以前给你换过衣服呢,别怕。”   沈卓在他怀里闭了一会儿眼睛,伸手给容先生解衣服,他的衣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而容先生还整整齐齐,太过分了!沈卓把他的扣子一个个解,解的太急,后面几个扣子他都不解了,直接帮容先生从头上脱下来了,容先生就笑着看他,沈卓让他看的脸都红了。   他在他的视线里,给他解开了腰带,腰带扣开的那瞬间,沈卓觉得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一层,容先生直起腰来,也把沈卓拉起来了,于是沈卓红着脸把容先生的裤子脱下来了,看着内裤高高鼓起的一团,沈卓伸向他内裤的手有些抖,他是不好意思看,于是把脸扭到一边,想要摸索着给他脱,容先生好笑的看着他,把他轻颤的手握住了,顺势压下下来,压向那张绵软的大床,在那张绵软的大床上,只有容先生是硬的,硬邦邦的压在他身上,却让他安全到了沉甸甸的安全。   沈卓伸出手去抱容先生的背,容先生抱着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了上方,就着这个姿势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都脱下来了。沈卓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听着容先生急速的心跳,他想原来容先生也心跳这么快啊。   他不动,容先生也没有逼他,只一下下的抚摸他的背,只是沈卓能感觉到容先生那越来越硬的下身,怕吓着他,他努力的控制着,可这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更何况他还趴在他的上方,沈卓默默咬了下牙,双手撑在容先生上方,缓缓坐起来,他没有看容先生的脸,只盯着容先生因他起来而立起来的下身,这个长度及硬度让沈卓脸白红交加,脸色变换一会儿,他一咬牙,挺着他的腰身就要坐上去,然而那东西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他坐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滑出了,仿佛他的屁股本能的在躲避着即将要到来的痛苦。   就在沈卓扶着那根铁柱,想要一狠心坐下去的时候,容先生扶着他的腰身,把他一下子掉了个,他看着躺在他身下惊呼的沈卓想笑,这就是那个看遍龙阳18式,修过道家双修秘法的家伙干出来的事,为了不把他的命根子折断,还是他自己来吧。容先生忍着笑意问他:“你的双修心法在练的时候不需要什么口诀吗?”   沈卓知道他调侃他,瞪着他,然而他那双眼睛此刻已经不具有任何威胁力了,水光波动,桃花潋滟,只勾的人想一口口把他吞下去。   容先生捧着他的脸重新吻他,他想给他一个最美好的第一次,不想让他害怕,也不想让他太疼,在容先生一次次的亲吻安抚下,沈卓身体再次软了下来,他看着容先生哑声道:“好了。”   容先生手把他的腿打开,双腿挤进他的腿间,沈卓感觉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再次猛烈跳起来,比刚才跳的快多了,沈卓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跳的,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啊,他是心甘情愿啊,哪怕只能跟容先生待一起几个月,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看就在他这想法想完的那一刻,他的心开始疼,仿佛是跳的太快,引起了失重般的疼,这突如其来的绞痛让他搂着容先生脖子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容先生几乎是瞬间就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原本柔软的身体僵硬起来,那张泛着桃花红晕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仿佛所有的血色都退尽了,仿佛盛开的花朵突然间遭受了暴风雨,苍白着落下来。   容沉看着他拧着的眉头,捧着他的脸,轻声的唤他:“沈卓,你怎么了,哪儿疼?”   沈卓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睁开眼看容先生:“不疼,继续。”他看容先生不动,便竭力的挺着腰向上逢迎,可他只挺到了一半儿,就落下去了,脸上的虚汗一层层的出,看他终于忍不住痛苦的捂着胸口,容先生慌忙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了?心脏疼?”   他把手搭在他手腕上,感觉到了他杂乱无章的脉搏,看他摇头,容先生把头贴近他的心口:“你心脏疼是吗?怎么个疼法?”   沈卓跟他轻声道:“我没有事,没有心脏病,容先生你不用管我,还没有做完呢?”   容先生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贴在他额头上轻笑:“我有那么牲畜吗?还是我就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沈卓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笑了下,看样子是老天真的不让他跟容先生在一起啊。   他不知道他是至阴之体,雌雄同体,如同那个蛟龙说的那样,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至阴鼎炉,只要跟他双修功力便会得到急速的提高,更何况是千万年前因他的血而解开封印的容沉,同他双修,容沉的封印将形同虚设,他的力量将会全部打开。沈卓是他的解药。   也因为这样,他们才被被贬受罚,一世一世的历劫,渡情劫。可造化弄人,一千多年了,他们每当要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如同现在这样。这世间情劫最难渡。   沈卓靠在他怀里有一点儿冷,因为刚才热出了汗,现在有一点儿凉了,容先生给他拽过来一床薄毯子盖在身上,把他又合身抱了下,沈卓试着他屁股下面的因着他的中断而只能孤零零的在一边的容沉的兄弟,沈卓嘴角抿了几下,眼睛因着内心的一些想法,而猛然的明亮起来。   他从容沉怀里翻了个身,在他旁边跪了下来,容先生正想问他干什么时,就被他的动作一下卡克了,沈卓扶着他的小兄弟,含进了口里。容先生声音几乎都嘶哑了:“沈卓!放开……我!起来!”   然而沈卓一挥手把盖在他身上的摊子整个把他罩住了,他在黑暗里越发的胆大了,含着容先生的小兄弟再没有给容先生说话的机会,他是被容先生嘲笑了,没有好好学那本书,但是这种东西只有实践了才能懂对吧,所以沈卓如同初学者那样,好学而卖力,容先生太大了,他想帮他一边含着一边舔舔的时候,它就从他口中滑出来,那硬邦邦的力度还拍在他脸上,沈卓慌忙把他抓着,重新送进口里,这次他不贪心了,先一点点儿的添,含着那个圆润的龟头,一下下的舔舐,如同容先生舔他的脖子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做的太好了,那个圆润的龟头竟然伸开了,露出了与下面衔接的缝隙,那一一条凸起的筋脉一样的东西,沈卓猎奇一样的舔了上去,只这一下,让他摁着的容先生身体猛的颤了下,喊他的声音都咬牙切齿了:“沈……卓!”   沈卓摁着他的起伏不定的腹部让他躺下,口里却一点儿都没有闲下来,他已经掌握了经验,从一次次口误中掌握了经验,牙齿努力的不碰着它,努力的让它舒服,舒服的完全长开,他仿佛知道这根筋脉一样的东西就是容先生的罩门,舔他这里会让他舒服,就如他把他舔全无招架力那样,所以他沿着那根越露越长、越长越粗的筋脉,一路舔下去,容先生原本半靠着的身体终于完全的陷进了床铺里,再也不挣扎着要抓他了。   沈卓一边舔他一边想,对,就是要这样吗?躺着享受不是很好嘛。   沈卓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举一反三,且会无师自通,他已经知道只要把它整个含进口里,容先生腹部就会绷紧,那就是舒服,所以沈卓努力的一次次把容先生的兄弟含进口里,从刚开始的半截,到最后完全含进去,因为吞咽的艰难,他又好多次反射性的干呕,可这干呕让容先生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他喊他让他起来,且伸手想要抓他,要拉他起来。   但沈卓因为蒙着被子,可以完全的不要脸了,所以他一手摁着容先生不让他起来,一手扶着容先生的兄弟,细细的舔舐着容先生,累的时候,嘴巴酸麻的时候就一下下的舔着边缘,那些细细筋脉,容先生的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舔出了一根根筋脉,于是他就沿着这些筋脉从下舔到上,再从上舔到下,等嘴巴不累了,他再直起腰来整个含着容先生吞咽,也是从上往下的顺序,先慢后快,最后再快速的吞吐着,每一下都能完全把容先生含进来,那个深度太深,所以沈卓在最后的时候会吞咽下,牙齿难免会不小心的碰到容先生,容先生在他手下绷紧了腹部,沈卓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抚摸着他,在他又一个吞咽后,容先生再也忍不住的抓紧了他的手:“沈卓……快松开!”   沈卓也是男人,尽管自慰的次数不多,但是看容先生这个绷紧的力度是要快了,于是他便更加快速的吞咽着,喉咙因为这吞咽都绷紧了,于是他用舌尖舔舐着,在他的龟头处用力的吸吮着,一次又一次,容先生抓着他的手一次次比一次紧,沈卓安抚性的握住了他的手,做了几个深喉,感觉到容先生绷紧挺起的腰身,沈卓猛的一吸,便被灌了一嘴,容先生的小兄弟急速的吞吐着,那青筋暴楼的肉身也在颤抖着,在他口里一抖抖的吐着,太多,沈卓不得不咽下去了一大口,这一吞咽容先生的闷哼声再也没有忍住,抓着他的手使劲的想把他扯出来,沈卓也早已闷了一脑门的汗,在被子被容先生掀开后,他抬起头看容先生。   容先生在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所以看着他因吞吐太久而早已红艳艳的嘴唇含着他的白色精液时,他那张平日里冷峻的脸再也没有忍住红了,他仓促的把旁边小桌上的纸巾拿过来,给沈卓擦嘴:“谁让你吞下去的!我不是让你赶紧起来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卓不听他的话还是他自己没有控制着射出来,口气是凶的,然而因为嗓子沙哑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更何况沈卓根本就不怕,所以他看着容先生想笑,但是口里还含着东西,于是他只好又咽了下去,容先生给他擦脸的手都抖了下:“你,吐出来,不好吃的。”   三下两下的已经都咽下去了,容先生给他披上长袍睡衣:“去洗手间漱漱口。”他说着也草草的给自己擦了下,披上了另一件,拉着沈卓去洗手间。   沈卓在洗手间里漱完了口,从镜子里看容先生,容先生还盯着他看呢,于是沈卓看着他问:“容先生,舒服吗?”   容先生拉着他的手就出了洗手间,再次拉到床上坐着,沈卓的嗓子也有些哑了,容先生给他拧开水:“喝一点儿,慢点儿喝,嗓子疼不疼?”   沈卓小口的喝了下,嗓子是有点儿疼,他看着容先生笑:“我第一次干,有些生疏,下次就好了,容先生,我们道家双修法的第一式感觉怎能样?”   容先生深深的看着他,沈卓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了,容先生明明已经舒服过一次了,难道还想要吗?他的嘴巴真有些累了……沈卓踌躇着要往后退,被容先生一手搂住了腰,一手捏着了下巴,他嘴角动了下,还没有说什么时,容先生就俯下身来了。   他这次的吻用了力,如他想的那样,他像是要把他吞了一样,沈卓闭紧的嘴角被他硬生生的顶开了,含着他无处可藏的舌尖狠狠的吸吮,仿佛是在惩罚他刚刚怎么说不听的舌头,沈卓被他掐着下巴努力的张着口,回应着他,他的舌尖都要被他吸疼了,沈卓咽了好几次口水,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容先生的了,他手脚发软的想要推着容先生,被容先生直接一手锁住,压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于是他再也起不来了,由着他含着他的舌尖拼了命的吻。   沈卓被他亲的头晕脑胀,在容先生终于放开他的时候,终于老老实实的躺在他手臂上,一声不吭了,他想他再也不调戏羞闹成怒的老男人了。   两个人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直到沈卓的肚子咕噜的叫了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容先生:“我饿了。”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难听,嗓子彻底的哑了。   容先生给他拿过干净衣服,给他仔细穿上,在穿内裤的时候,沈卓想要自己穿,被容先生胳膊夹住了,于是只好坐他腿上,看他拿柔软的纸巾轻轻擦他那里面时,沈卓想要把腿并上,被容先生用手隔开了,于是他干脆把脸埋到被子里了,他想算了,容先生不是说以前看过吗?那就随便看吧?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过?   沈卓让自己脑子乱七八糟的想,因为他要想让自己别去想他的下半身,他知道他的下半身肯定是太丢人了,因为容先生用纸巾擦了一次又一次,他擦的太仔细,边边缝缝都没有漏下,于是沈卓的脸红了一次又一次,他想容先生肯定是报复他了,因为他把容先生的边边角角都舔了啊。   好不容易容先生帮他穿好内裤,穿好所有衣服,沈卓站到地上时,腿都软了下,被容先生搂住了腰:“饿极了?这就去吃饭。”沈卓羞闹成怒的瞪他,他自己平日里都不碰哪儿的!   容先生只是嘴角勾了下,拉着他:“走吧。”   这个度假村吃饭的地方有好几处,有西餐厅、也有各式的中餐厅,沈卓跟容先生坐进了西餐厅,容先生除了辅菜,披萨、甜点外,给他点了两大份牛排,一人两份,服务生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座还笑着道:“容先生,您要不到这边来,那边有四个人的雅座。”   容先生朝他笑笑:“不用,你尽快上菜就好。”沈卓也尴尬的超服务生笑了下,他在容先生的印象里已经成了大胃王了。   牛排很快就上来了,容先生把切好的牛肉放到他面前,沈卓朝他笑:“谢谢容先生。”   容先生只点下了头,给他倒上了红酒:“等一会儿要泡温泉,你喝一点儿就好,不能喝多了。”   沈卓跟他碰了下杯子:“好的容先生,我就喝这一杯。”被摁在腿上修理了一顿,现在分外听话。   沈卓一边吃一边看容先生,容先生一言不发,难道还在害羞,他都已经不害羞了啊,于是沈卓咳了声:“不知道师傅、师伯跟子清道长他们吃饭了没有?”   容先生给他把另一份牛排也切好,淡淡道:“你放心,有子清道长在,这里的人会招待好他们的。”   这个沈卓也知道,他就是想要跟他说说话嘛,这一下床就冷漠多不好啊。所以沈卓又道:“我看这里的游人很多啊,等会儿泡温泉的人是不是也很多啊,那就热闹了。”他只要穿上了泳裤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沈卓并不怕人多,想着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一群群身材窈窕的美女……他就是看看。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你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一会儿后,沈卓果然就清楚了,他们去的地方就是他们住的那栋楼前的温泉池,根本就没有美女,别说美女了,人也没有几个,除了有服务生过来送水果及饮料外,基本上看不到别人了。   沈卓站在边上张望了几次,确定是只有他们了,容先生看他:“怎么很遗憾没有看到美女?”沈卓被他看穿了只看着他笑:“没有,我是看看我师傅、师伯他们去哪儿泡了。”   容沉笑笑:“前面,那个芭蕉树左边还有一些温泉池,有鱼的,功能主要是强筋活血之类的,沈师傅他们在那边。不过他们现在有可能已经去按摩室了。”他们在房间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沈卓笑道:“那我们也去吧。”   容先生拉住了他:“你跟我在这里泡,泡一会儿再出去。”   他说着拉着他就往一个池子里走,这里的温泉池也有很多,沈卓看着牌子上的字道:“我们去红酒池的那个吧!”   容先生拉着他进了红酒池旁边的鲜花池,沈卓泡在一堆花瓣里看容先生:“没有想到容先生你喜欢花。”他说着把岸上小筐里的花又撒池子里一些,也撒容先生身上一些:“好看。”   容先生看他笑的模样,也往他脑门上洒了几片,他带他来这个汤池泡,是因为红酒池难免有一些刺激,是想让他缓和一会儿再泡的。   ……   他们在这里泡了一会儿便去了休息室,沈师傅跟杨道长他们都在休息室里,子清道长也在,这边休息室里各种娱乐项目都有,   他们去的时候子清道长正在跟他师父下棋,而杨道长则在一边当和事佬,看样子棋下的并不如意,看见他来眼睛一亮:“沈卓你可是来了。”他师弟这脾气还有子清道长那脾气,两个人下棋都快把人家棋子给摔破了。   沈卓跟他们打了招呼,子清道长也朝他笑了下:“等会儿过来陪我下棋。”沈卓看他师傅:“我师傅棋艺比我好。”   这么多休闲项目,还有按摩SPA的,怎么他们几个就盯上下棋了呢。子清道长也笑了下:“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下。”   难为子清道长看上了他的棋艺,沈卓咳了声:“好。”   杨道长跟他师傅看了一会儿他们两个的棋后便借口出去走走,就都出去了,于是这休息室里就容先生还在观棋了。   说实话沈卓被温泉泡的有些晕乎,脑子不太好用,第一盘棋几乎是败的稀里哗啦的,等到第二盘棋的时候他才找到感觉,子清道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也终于给了他大部分的关注力,一边跟他下棋一边看他,沈卓不知道他看他领口,他穿的衣服就是这里的浴袍,刚进来的时候,衣服容先生帮他系的很结实,但坐下来后,领口难免就有些开了。   沈卓下棋一入神,小动作就忘了,他觉得脖子有些痒,于是就伸手抓了下,子清道长就盯着他的脖子看:“被虫子咬了?”沈卓又挠了几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子清道长看着那一片吻痕的脖子,心想这蚊子是够厉害的,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他的好儿子,他儿子也看向了他,神色坦荡,眼神直接,他都不待掩饰下的,这是直接的承认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微博:晋江白衣若雪 ,可以去看更准确的更新,更新时间我也会在里面说的,所以可以加一下。 另:我的新文已更新,可以去看了!!帮我收藏一下吧,谢谢了! 第157章 度假村1   清道长也看着他儿子, 他就说他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来陪玩,这是喜欢上了人家,怪不得不娶妻了呢。   子清道长跟容先生对上了?沈卓下完一个棋子后并没有催, 子清道长没有瞪过他儿子, 只好收回了视线,正看到沈卓在等他,看见他回神朝他笑了下, 子清道长便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卓, 这个沈卓他第一眼见识就望之脱俗, 那相貌自然是好, 他儿子能看上他, 他丝毫不意外。   而且这个沈卓的脾气也非常好,跟他师傅完全不一样。子清道长把棋子落下去,便听沈卓叹气:“好棋。”他说完好棋后,便又全神贯注的去研究怎么下了。   子清道长便细细的看着他, 他刚才跟他师傅下棋,想问出点儿什么, 但他师傅的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 又臭又硬,杨道长一直跟他说他这师弟是非常厉害的, 于是他也只能认了, 但凡是有本事的人脾气是厉害些。   而他这个师弟终此一生就这么一个徒弟,把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了这个徒弟,那还不看的跟宝贝一样,而且看他师傅的样子是一点儿都不知情,那等知道他儿子把人家徒弟给拐跑了的那天准备怎么弄?   子清道长想完之后,他才发现他想的多数是被人家师傅发现后的事, 而对沈卓迷惑或者勾引了他儿子这件事想的很少,也许是他潜意识里并不讨厌沈卓,沈卓他仅仅见了两次,可这个小孩先入为主,给了他见他一次还想着要见他第二次的印象,这个小孩身上有着不自觉的吸引人的能力。   他心里想的是连他都喜欢,又何况是他儿子呢。   这种想法之后,子清道长又跟沈卓下了几盘棋,或许是带着一些为难沈卓的意思,每一盘棋都下得很犀利,沈卓凝神聚气的跟他下,连他儿子给他拿的饮料都没有顾上喝,看他儿子微微颦起的眉,子清道长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很爽的感觉,这个儿子太不听他的话,于是他就要欺负他的人。反正沈卓很听他的话,也不是听他的话,而是他是一个从来不给人冷脸,什么时候都是笑盈盈的人,对他这样一个长辈更是给与了尊重。   他儿子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沈卓下完了这盘棋后,他便不让他下了,还破天荒地的叫了他一声:“父亲,今天天已经晚了,他要回去休息了。”是他要沈卓回去休息,而不是劝他这个父亲回去休息。子清道长深深的看着他儿子:“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容先生便跟沈卓道:“你先回去等我。”沈卓朝他们两个笑了声:“那好,容先生,子清道长,我先回去了。”他也神情坦荡,一点儿都没有跟男人在一起不好意思的感觉,子清道长知道这大约就是喜欢吧。道家双修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论男女只要是喜欢就没有问题。   等沈卓走了后,父子两个人也没有多余的含蓄,直接切入了主题,子清道长先开口的,因为他儿子跟他没有任何语言,他只要不问,他就一句屁都没有!子清道长让他坐,但他儿子摇了下下头:“父亲你有话直接说就好。”   子清道长深吸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你喜欢沈卓”   他儿子点了下头:“对。”   子清道长勾了下嘴角:“他是个男的。”   他儿子这次看了他一眼:“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他。”他难得跟他说一句长的,所以他这是跟他强调他后面的那些废话都不用说了:不管是男是女、能不能生孩子都不重要了!子清道长虽然跟他儿子不常见,可是这个儿子是他生的,他又岂能不了解他这个脾气!   子清道长也就是容振棋深吸了口气:“你喜欢他我不反对,你不娶妻也可以,但是我容家还要有一个继承人,你要给我留下一个孩子。”容沉看着他道:“父亲,我不需要。”他想着沈卓下午时的心疼,心里微微的疼了下,他这辈子不会再逼他的,所以孩子他不需要,沈卓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容振棋盯着他:“那我容家百年基业由谁来继承!”   容沉看着他摇了下头:“父亲,朝代都可更替。”   容振棋狠狠的看着这个儿子,他不知道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对金钱、对权力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儿子来!他的那些兄弟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为什么这个儿子就跟别人不一样!把他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亏着他以为他前些日子一心扑在荣成建工是上进呢,结果这个混蛋却要功成身退!如果不是杨道长来问他,他竟然敢为了他妹妹那一点儿儿女私情放弃好不容易接手的容家基业!   容振棋看着容沉一字一句的道:“我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年,难道都是白牺牲的吗!”他是指他为了避开他的煞气而入了道家,从此放弃了他辛辛苦苦创下的百年基业,从此与荣华富贵再无关系。   容沉看了他一眼,竟然朝他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我非常抱歉。”   他说完后深深的朝他鞠了一躬,他们两个站的距离足够远,所以他这一鞠躬都不用后退。他们的关系是如此的生疏,容振棋看着他嘴角动了好几下,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依然低头鞠躬的亲生儿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荣华富贵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稀罕?”   容沉直起腰来,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有些不耐烦,他从一开始就不稀罕,但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他父亲肯定更生气,所以他想了想道:“人生不过百年,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过耳烟云。”   容振棋看着他好一会而没有说话,因为想不通,这世间忙碌的人熙熙攘攘哪个不是为了利?为什么偏偏这个儿子不是?   他不知道容沉的身世是什么,他是上古神剑,背锅千万年,为了世间的权利争斗牺牲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在他的骨子里他厌烦这些,也看透了这世间的人为了争名夺利而丑恶的嘴脸。   容振棋最后问他:“如果我说让你在我与他之间选一个,”他咳了声换了一个说法:“让你在荣成建工与他之间选一个,你选他是吗?”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从他口里再证实一遍,大概是想自寻苦吃吧。   果然他的儿子看着他皱了下眉头:“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祝您在这里玩的愉快。”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要走,他与他父亲的关系本身就是淡漠的,即便是这辈子有了缘分当了父子,可这点儿缘分也比不上他与沈卓千年万年在一起的情分,所以他的选择很明显。毫无疑问,也再没有第二个答案。在没有遇到沈卓的时候他不懂,感情如同被封印,他是一块没有任何感情的石头,可遇到他了,所有的感情便随着他的一颦一笑展开了。   看他走的毫不犹豫,子清道长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喊出了他:“如果你喜欢他,最好你还是藏着些,他的师傅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他入了道,知道杨道长的这个师弟有多厉害,万一……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万一做点儿什么,他们别说百年基业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结果他儿子跟他说:“我会跟沈师傅说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要瞒着,他对沈卓的好一直都是坦荡的。   容振棋看着他那傻儿子:“你以为你把人拐上床了,就无后顾之忧了吗,别说他是个男的,就是个女的,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非要嫁你的讲究了!”   容先生背对着他父亲,脸微不可察的红了下,他想他还没有把沈卓拐上床吧,但是他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谈情说爱还要偷偷摸摸的吗?   容沉回头看他父亲,他的眼神让子清道长汗颜,他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觉得沈卓配不上他儿子,需要偷偷摸摸的,他是怕他师父发火啊!但这个说出来更丢人,所以子清道长扭开了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确立关系的?今天是吗?”   沈师傅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们两个早确立关系了,依他儿子能在人家脖子上留下一大片吻痕的技术来看,是瞒不过几天的。所以那也就只有刚刚那个时刻了,子清道长这么想着有些恼怒的看着他儿子,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晚上不是有大把的时间吗?   看他儿子默认的样子,子清道长深吸气:“时间太快,你也让我们多点儿时间消化,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而且他师傅也是来这里游玩的,你是让他不欢而散吗?”   这个倒是实话,于是容先生点了下头:“好,我过些日子再告诉他。”子清道长这次终于可以对着他儿子挥手了:“你去吧,我不反对你喜欢他,所以你也答应我好好在荣成建工待着。”   容沉点了下头便出来了,回到他的房间时,沈卓已经换了家常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本书,看见他回来只瞅了他一眼,都没有起身,于是容先生走到他面前:“看什么书?不是让你休息会儿吗?”   沈卓把他竖着的衬衣领子扒下来给他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容先生看着他脖子上那深深浅浅的红痕也咳了声:“我没有忍住,抱歉。”谁跟他说忍不忍得住的问题啊!沈卓气呼呼的道:“我还跟你父亲说是让蚊子咬了!他肯定都看见了!你都不告诉我!”   容先生看着他这个气呼呼的模样笑着道歉:“好,我下次告诉你。”他应该告诉他,他生气的时候更想让人咬一口,沈卓把腿盘坐在沙发上道:“还有下次?!”   容先生蹲在他身前,单膝跪地,就这么看着他,那双眼睛沉默而深情,沈卓伸手捂他眼睛:“看我也没有用,我不让干了。”容先生的眼睛太让人拒绝不了了。   容先生听着他的话笑,抓着他的手放嘴里亲了下,他现在看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想亲一下,沈卓被他这个亲公主一样的亲法,亦或者是这个半跪着的姿势闹的脸都红了:“容先生,你起来。”   不生气了是吗?容先生拿着他的手,单膝着地:“那你答应我,我就起来。”   沈卓要不是盘腿坐着都想跑了,事情为什么突然间就不受控制了呢,他要答应他什么呢?容先生看着他:“答应让我以后每天都能亲你,干你。”他在避开告白的那些会天打雷劈的违规词,可是这比那些词更加的露骨。   于是沈卓的脸都被他说的涨红了,从来都是他耍流氓,现在反被调戏了,看着容先生用他那张冷峻的脸说着这么流氓的话,沈卓红着脸拉他:“你先起来。”   容先生笑:“那你答应了吗?”沈卓胡乱的道:“先起来,好,好,我答应了!”   容先生终于起身,但是他没有,站起来,只把双手撑在他的沙发手背上,向他逼近,沈卓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坐这张单人沙发了,哦,他就是想要自己坐着,可现在让他躲都没地方躲,这个复古的奢华的沙发把他困在了容先生的怀里,他只好在躲无可躲的时候,仰面靠在了沙发背上,由着容先生亲,他刚才那愤怒的气势也被亲的一点儿都没了。他都觉得他现在成了一块糖,被容先生要亲化了。   等两个人气息都混乱的时候,容先生终于离开了他的嘴,沈卓懊恼的道:“我今天晚上要一个人睡。”   再这么亲下去他明天都要见不了人了。容先生摇头:“不行,”看沈卓瞪他,他下定决心的道:“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沈卓瞪着他:“那动嘴吗?!”   容先生被他说笑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沈卓被自己蠢哭了,他自己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终于想问问重点儿事,问的都有点儿结巴了:“你……你父亲留下你是不是说我……我脖子了?”一定是的,子清道长看着他脖子好长时间啊!而且还瞪了容先生好几次。   果然容先生看着他点头,沈卓咽了下口水:“说,说什么了?”一定是让他远离他这个男狐狸精远点儿!容先生看着他笑:“说让我下次亲你的时候亲能藏着的地方。”   沈卓卡克了,这跟一般的剧情不一样,看着容先生眼神落在他胸口,沈卓恼怒的道:“不可能。”容先生笑:“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他就是这么教我的,说别让你师父看见,要不会打断我的腿。”   沈卓彻底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终于想起他师傅了:“你说我师傅看到了吗?”容沉想乐享他刚进门事,他给他系的严严实实的衣服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沈卓想想也对,要是看见了的话,当场就爆发了,沈卓咽了下口水:“子清道长说的对,千万别让我师傅看到,他会打断你的腿的。”也会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他送到他隔壁王大妞家。   容先生看着他:“你不想告诉你师傅我们的关系吗?”   容先生的眼神很受伤,沈卓懊恼的道:“等以后再说嘛。”容先生还看着他:“以后是多远?”沈卓还是那句话:“五个月后!”   容先生看着他好一会儿,看的沈卓都要招架不住了时,叹了口气:“好吧。我还想着十一后回去告诉他呢。”   沈卓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容先生扶了他一把,沈卓抓着他的手:“千万别说,我们明天就找个地方玩吧,等这个消失了再回家。”他说着就要下沙发,去收拾东西,没等他下来,容先生把他腰掐住了:“不用收拾,明天我们两个去漂流,一大早走,晚上回来,回来你就进被窝,我保证一天就消失了。”   他的腰被掐的有些痒,沈卓躲着哼哼了声:“谁知道呢。”他想要挣开容先生的怀抱,他觉得他最近,特别是今天都已经快要不会走路了,仿佛他要长在容先生身上了。   然而容先生都不想让他下地,直接从沙发上把他抱下来了,跟抱孩子的姿势一样,竖着抱,沈卓不得不搂住了他脖子,脸又红了:“容先生!我自己走。”他这么大个个子。容先生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横抱过来了,沈卓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容先生把他往卧室抱。沈卓看着那个方向先气急败坏的道:“要亲在藏着的地方!”   容先生把他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用实践来回答他,他的衬衣被他再一次解开了,能藏着的地方那就是常年不被看到的地方,也是不容易碰到的地方,所以更加的敏感,沈卓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他在容先生的怀里化成了一块香甜的蛋糕,被他一口口的舔掉,半个晚上就吃的连渣都没剩下,沈卓手脚发软的摊在床上时想,他明天晚上一定要一个人睡觉。 第158章 生辰八字   第二天他们两个为了躲沈师傅跟子清道长, 去另一边的水上乐园玩了一天,这个地方游玩项目开发的非常好,沈卓都快乐不思蜀了。   等两个人晚上回去的时候, 已经比较晚了, 就没有再去打扰沈师傅,跟他在微信上聊了一会儿天,沈卓一张巧嘴把沈师傅哄高兴了, 他放下手机后, 去洗手间看他的脖子, 容先生帮他看:“已经浅了很多了, 今天晚上再睡一晚上就好了。”   他们在水中泡了一天有用, 都快泡白了!   沈卓回过头来,伸手搂他脖子:“我也要给你咬上几个。”容先生搂着他的腰笑:“欢迎至极。”他说完后,沈卓眼睛一眯,就贴上去了, 他胡乱的在他脖子上啃,容先生扶着他的腰, 闭着眼睛勉强享受着, 因为他真的是啃鸭脖,忽轻忽重, 容先生都快要忍不了了。   等沈卓啃完后, 他看着他笑:“消气了?”   沈卓看着自己的杰作笑:“让子清道长也看看我勾引他儿子祸国殃民的本事!”容先生把他拦腰抱起来了:“我想先看看。”   沈卓看着他这举动脸又要红:“都说了,我今天晚上自己睡的!”   容先生只看着他:“我想跟你一起睡。”   沈卓的抗议声自然是没有效的,因为不能做到底,他分外的受到了折磨,就是折磨!   这一夜沈卓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昏睡过去的,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容先生看他醒了,过来亲他:“醒了?”沈卓闭着眼睛让他亲了下,然后问他最关心的事:“我脖子好了吗?”   容先生拉开他的薄被看了眼:“好了。”他前天晚上严重是因为泡温泉泡的,现在经过了一天一夜已经好多了,容先生扶他坐起来:“等会穿件立领衬衣,保证什么都看不见。”   沈卓勉强相信他了,穿好衣服又照了无数次镜子后,才出门的。   沈师傅他们今天去打高尔夫球了,沈卓跟容先生也去了,到了那里才发现今天还来了一个人。   沈卓看见来人微微皱了下眉,容先生也看着来人诧异了下,乔宇跟他的父亲乔云鹏,看样子应该是得知他父亲来了,所以顺便过来看看的,容沉看了眼沈卓:“我们过去看看吧。没事,有我在呢。”   沈卓看他,这个容先生也知道吗容先生一笑:“你不想打招呼的话就去陪你师傅打球。”   沈卓点了下头:“好。”   乔董事长已经看见他们两个了,看着沈卓避开了他,他微微挑了下眉,这些日子他那个他不认的儿子跟他看好的容家走的非常近,近到今天都领着来度假了!   容沉跟他了招呼:“乔伯父,您什么时候来的?”   乔云鹏笑了下:“贤侄,我是昨天下午来的,听你父亲出来了,我这不特意来看看,要不等闲见不到人。”   容振棋嗤笑了声:“我可没有求你来见我。”   乔董事长哈哈一笑:“是我求着来见你的行吧?我求着你跟我打球行了吧。”   容沉又陪着他们说了几句话,乔家同容家的关系是世家,乔董事长再不好,他也不能不理。   容振棋看他儿子一边聊天,一边看那边打球的沈卓,又看了一眼乔云鹏,乔云鹏也有一眼没一眼的看沈卓,容振棋笑了下,他上次果然是没有猜错,这个沈卓弄不好还真就是老乔的孩子。   容振棋看着那边正弯腰拿球的沈卓道:“老乔啊,咱们两家联姻的事怎么样了啊?”   乔董事长喝了一口茶:“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那儿子配不上小五啊!”容振棋眯了下眼:“小孩子的事,咱们做家长的说了就算,我看乔宇挺好的。”   容沉看了一眼他父亲,真的是冥顽不灵的老头子。乔董事长这点儿上要比他好:“那可不行,小五我是很喜欢,但配我家儿子糟蹋了!”   容振棋只笑了下:“咱们两家不做亲家太可惜了,要是你再多个孩子,不管男的女的,只要喜欢上我家儿子,我都同意。”   乔董事长看了一眼容振棋,这个老狐狸,说这话一定是别有用意!他难道是知道了沈卓的身份?他知道沈卓的身份简单,可他的身体是双性人他也知道吗 乔董事长只是多心了,容振棋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想把沈卓给引出来,所以他朝沈卓抬了下下巴:“老乔,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实话跟我说,那孩子是不是你家的?”   容沉也看向了乔云鹏,乔云鹏在他们两个的视线逼视下咳了声:“我也没有办法,我有我不认他的理由。”   他也看出来了,沈卓都不理他,那他肯定是知道了,本来他等着他来找他的,他不是缺钱吗?他家就不缺这个,但是他等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有见他来,不仅没来,好像还过的很好,跟容沉的关系很好,好到……乔云鹏眼睛一眯,刚才这个老家伙说什么?什么叫只要是喜欢上他儿子?   乔云鹏把视线看向了容沉:“贤侄,你都知道了?”   容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问他知不知道沈卓双性人的事,他本来不想跟他说,但他既然问了,容沉也只点了下头:“乔伯父,我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上床了自然就知道了是吗?!乔云鹏不想让自己看低沈卓,但是他本能的就想到了这里,他这个儿子这是爬上了容沉的床吗!他是不要脸了吗?!一个男人!就算不是完整的男人,可也丢人!   看乔云鹏清白不定的脸,容沉跟他道:“乔伯父,我喜欢他,你不认他我认,你不要他,我要。”   乔云鹏满心愤慨的话被他噎了回去。他现在才发现沈卓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容振棋在一边看着,心里也有些幸灾乐祸,他儿子前天晚上也是这么怼他的,他儿子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昏君,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的混蛋。   容沉把话说完了后便站了起来:“乔伯父,父亲,我过去跟他打球。”   那边的沈师傅也看了乔云鹏好几眼,他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了一些什么,看自己一直扭着头的徒弟,他试探的问:“那个乔家的人怎么看着眼熟?”沈卓只悻悻的嗯了声:“是眼熟。”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他师傅他跟乔云鹏的关系。   沈师傅看他这表情,再看看两人眉眼间隐约的神似,拧了下眉头:“你给我老实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别让师傅去给他算啊?”   他比孙老要厉害的多了,孙老能根据乔宇的手相推算沈卓是乔宇的弟弟,那他根本就不需要!   沈卓看着他:“师傅,你是不要我了吗?”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别给我转移话题,”看自己徒弟那可怜巴巴的神情,沈师傅哼了声:“我养大的徒弟他还抢不走!”沈卓听着他这话就乐了:“那师傅既然你不是要我卖出去,那你干嘛还要在意他是谁啊?”沈师傅横了他一眼:“你能卖几个钱?!”荣华富贵他不稀罕,乔家再有钱他也不稀罕,他是想去问问他的生辰八字啊!   沈卓看着他笑:“我不值钱!师傅你别问了!我就在你这儿值钱!哦,还有在容先生这儿!”他看到容先生过来立刻就笑了,容先生先跟沈师傅问了好,再看向了他:“怎么是嫌我工资给你开的低了?”   沈卓笑:“我师傅说我不值钱。”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看到容沉来也不好再逼问沈卓了,也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整天就知道钱!”   容沉笑了下,他看了一眼沈师傅。   沈师傅双手握着球杆,他虽然没有打过这种球,但是经杨道长教了两把也会了,而且这一会儿已经比杨道长打的还要好。   他立在球杆旁,脊背挺直,尽管沈师傅穿的衣服依然朴素,可是气势惊人,在这个贵族交际的场合上,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容沉知道沈师傅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他即便是想隐藏起来,可不经意间就显出他的实力了,容沉又看了一眼他的徒弟,有这样一个精灵古怪、冰雪聪明的徒弟,师傅又怎么是普通人?   容沉笑着道:“我刚刚在旁边看了两把,沈师傅您打的很好啊,我还想跟你讨教几把呢。”   沈师傅被人夸奖不好意思的道:“我就刚刚学会。”   容沉朝他伸手:“沈师傅,请。”   杨道长也在一边儿道:“好,师弟,容先生,你们好好打。沈卓,你陪师伯来打,我教会了你师傅直接就下场了。”   沈卓哈哈笑:“好的师伯,我陪您打,我技术不好,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看杨道长跟沈卓到了旁边,沈师傅跟容沉打了几把后便看向了那边乔云鹏:“容先生,我问你个问题。”容沉忙道:“沈师傅你说。”   沈师傅指了下那边的人道:“容先生,那个乔先生你熟吗?”容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刚刚以为沈师傅是看出他跟沈卓的关系了呢,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呢,所以容先生被闪了下,咳了声道:“还算熟悉,怎么了沈师傅?”   沈师傅又看了一眼他徒弟,他徒弟没心没肺的笑,不知道又哄他师兄什么了,逗的他师兄也笑的毫无形象,沈师傅摇了下头:“我想拜托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有点儿事想要问他。”   容先生也看了一眼乔父的位置:“沈师傅你知道他是沈卓的父亲了?”沈师傅也看了他一眼,他能看出来是因为他是个相师,容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沈卓告诉他的?应该也不是,他那徒弟连他都瞒着呢,一看就是不想认,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沈师傅点了下头:“我想去确认下。”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想了下道:“沈师傅,沈卓他并不想认。”最主要的是乔云鹏刚刚说的很清楚他不认沈卓,他不想让沈卓伤心,也不想让沈师傅去碰壁。沈师傅只笑了下:“我不会让沈卓认他的,我只是想要问问他生辰八字。生辰八字对他很重要。”他要给他算一下他明年的大限之日,看看怎么才能避开。   容沉听他这么说便道:“沈师傅,我明白了,我带你去。”   具体见乔董事长是如何谈的就不细说了,沈师傅在沈卓面前暴跳如雷,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滴水不漏,更何况是对着把沈卓从小就扔了的人,沈师傅并不想多跟他待,所以在容沉介绍完之后,便直接问了,乔云鹏虽然脸色不好,虽然这些年从来不想想沈卓,可是因为沈卓降生的那一刻太特殊,他记住了他的生辰。   他出生的时候明明是金秋十月,秋高气爽的日子,可是却因为他降了连日的暴雨,更何况他还天生异样,他的母亲也因他去世,种种的现象让他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   沈师傅跟他确认好了生辰八字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走了,仿佛他来就是为了问一下他儿子的生日,其他的再也没了!乔云鹏看着他这个明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子却在他面前如此的淡然,脸上难免有些羞愤,他甚至都想好了给他些钱补偿他这些年养他儿子辛苦了,可沈师傅连让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给。   容沉看乔父脸色不好,也站起身来朝他浅浅的点了下头便走了。他想原来沈卓的生日没有几天了啊。十月十日。   容先生大步追上沈师傅,有些好奇的问:“沈师傅,这样就可以了吗?”沈师傅点了下头:“这就可以了,谢谢你容先生。”容先生笑了:“沈师傅你客气了,过几天我们给他过一个生日,给他一个惊喜。”沈师傅也笑了下:“好。”   沈师傅晚上回去的时候盘坐在床上给沈卓推算八字,连着推算了3次,每一次眉头都是越皱越紧,看到杨道长都紧张了,坐在他旁边:“师弟,我师侄怎么了?”   沈师傅把沈卓的卦象给他看,杨道长接过来一看,嘴角也颤了下:“怎么会这样?二十四岁?”卦象很清晰,二十四岁是沈卓的大限之日,他活不过二十四岁,这怎么可能呢?杨道长想着整日里笑盈盈的沈卓觉得胸口疼了,他才跟沈卓相处了这几日都舍不得了,更何况是他的师弟啊。   杨道长看着他师弟,他师弟脸色不好看,眉头皱的很紧,可是一直看着卦象。杨道长带着点儿希冀的问:“师弟,可有变数?”   沈师傅看着卦象沉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杨道长也皱了下眉:“那岂不是很危险?”这不是九死一生的卦象,而是死地啊!沈师傅依然冷着声音道:“不管多危险,我都要陪他走一遭!”   杨道长仔细的看着沈卓的卦象:“师弟,每个人都有贵人,贵人能挡劫。小卓这么聪慧、还这么小,苍天有好生之德,他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这个沈师傅也知道,只是他看着沈卓的贵人一格,眉头依然没有松开,沈卓的贵人是容先生,可容先生一身煞气尚且除不掉,又怎么能帮沈卓?而且他又怎么能让容先生陷入险地,他不能为了他的徒弟这么自私。   这么些日子,他也早已把容先生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并不比沈卓差多少,更何况容先生是好人。沈师傅想着他们两个人的命格,深深的叹了口气,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他们两个也真的是命途坎坷。 第159章 生日快乐   沈卓第二天的时候跟容沉在打球的时候碰到了乔云鹏, 乔董事长看样子是特意来找他的,因为他对容先生道:“贤侄,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行吗?”他也想单独找他, 但奈何这个贤侄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感觉他会把他吃了一样。   容沉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乔董事长有些懊恼,他是沈卓的父亲, 还能把他怎么着, 容沉知道乔董事长不能把他儿子怎么样, 可是他怕他伤他儿子的心, 所以他指了下前面:“好的, 乔伯父,那我去那边等着他。”   乔董事长只好点了下头:“好,我只跟他说几句。”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 明明他的衣服穿的非常整齐,但是他还是很温柔的又给他顺了下, 乔董事长看的眼睛一抽, 这是跟他无声的说这是他的人,不准欺负他啊, 乔董事长真的是又气他们俩, 又替他们俩害臊,他们两个这都是男的,是真不要脸了?!这以后要是被报到新闻上,他们两家那可是都要要上头条,头条丑闻!   他昨天晚上跟容振棋又聊了一会儿,从那老头子哪里也听出来了, 他也管不了他儿子了,他儿子不要荣华富贵,更别说他这个老爹了。根本就没有东西能够威胁的了他。   乔云鹏看着这个他前段时间还夸能力强、有主见的容沉,现在觉得事情都是双面的,容沉有主见,那另一面就是他谁的话都不听啊!所以那也只能从他儿子这里下手了。   等容沉走后,乔云鹏咳了声,背也挺直了,怎么着他在身着面前也是爹。   但沈卓双臂抱在胸前看他:“乔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   双臂环抱是一个非常抗拒的姿势,乔云鹏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这么叫我,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沈卓看着他皱了下眉:“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乔云鹏没有从他口里听到一声父亲,也不由咳了声:“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是故意不认你的。”   沈卓只回了他一声冷哼。乔云鹏脸上也一片尴尬:“那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   沈卓打断了他:“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乔云鹏被他儿子这么打断,不由的有些懊恼,他的那两个儿子哪一个不听他说,他当父亲的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解释下,他这还蹬鼻子上脸,不听了?!   但看看不远处坐着的容沉,又看看自己二十多年没有管教过的儿子,乔云鹏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没有管教你,你心里对我有怨恨,这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沈卓听着他这话想乐,还想管教他?这是说他师傅把他管教的不好?真是有意思,这个乔董事长把他那个哥哥管教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稀罕。   他早就不恨他了,因为不在意了,以前没有见着他的时候,还有想法,还会恨他,但是自从见了他之后,看到了他对他大哥乔宇的态度后,他对他的好感一点儿都没了!他也知道他娶了一个美国老婆,那他跟乔宇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所以他才对乔宇跟管教孙子似的吗?   现在看他是碍眼了吗?沈卓抱着胳膊笑了下:“乔董事长,我跟你以前没有关系,以后也没有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走了。”   他说完真的要走,乔云鹏狠狠的喊住了他:“你给我站住!”看沈卓皱眉,乔云鹏深吸气:“我,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   沈卓又扭回了头:“不用了。”他跟他师傅以往的日子虽然过的不富裕,可是他师傅从来没有饿着他,他想要什么,他师傅倾尽所有都给他了,他从小到大的玩具,小到枪,大到木马,他师傅给他买不起,都是亲手给他做的。他师傅给他的是是乔云鹏一辈子都给不了的。   看沈卓往前走了,乔云鹏不得不追了他几步:“我知道你喜欢容家的姑娘,你是我儿子,那跟她就是门当户对,我去给你提亲!让你光明正大的娶她,总比你现在偷偷摸摸的好!你要知道你怎么着也是男的!不能丢我乔家的脸!”   乔云鹏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记得他儿子喜欢容五的,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是为了什么跟容沉搅合在了一块儿,但是只要能把他给掰回来,那就还来得及。   再说了他跟容沉在一块儿不就是想要高攀容家吗?那娶他喜欢的容五不是更好吗?他本能的把他儿子想成了那个主动爬床的人了。   他的意思,沈卓怎么会听不明白,他冷冷的看向他:“我丢了你乔家的脸?”   大概是沈卓的眼神太冷,乔云鹏想到了沈卓的异于常人的身体,他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个儿子亦或者是女儿的,但沈卓出众的外表没有一处是示弱的,他笔直的站着像是冰凌做的箭,眼神直直的插向他的心窝。   乔云鹏也不知道怎么进行这个话题,他也本能的不想看他儿子这怪异的深意,于是他转了话:“我们乔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荣华富贵,不管是钱也好,权也好,你……”   他以为沈卓会喜欢的,但沈卓冷冷的打断了他:“那些乔董事长你自己留到棺材里吧!”   沈卓冷冷的转身了,他是穷,是想要挣钱,是想要在他死之前给他师傅留一份足够他下辈子花的钱,可他没有想到他这个乔云鹏这么气他,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己辛苦钱!   乔云鹏也被沈卓的话气着了,什么叫带到棺材里,他是诅咒他吗?! 他这辈子烧香拜佛,最恨别人诅咒他了,没想到诅咒他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儿子!乔云鹏在他身后怒斥他:“沈卓!你有一天会后悔的!”   沈卓切了声:“遇到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这哪里是一个儿子跟父亲说的话!他直接把乔云鹏气的说不出话了。乔云鹏指着他的手哆嗦了好一会儿。然而沈卓头也不回的朝着容沉走去了,而容沉也想这边走过来,乔云鹏想再呵斥他儿子几句的也没有机会了。   容先生看着气呼呼走过来的沈卓问道:“是不是他说了不好听的话?我去找他。”沈卓拉着他努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用,我已经把他怼回去了。”   容沉拍拍他的背,揽着他在太阳伞下坐着:“喝口水,别生气了,乔伯父说话就是这样。” 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乔伯父对别人都还好,但是对他自己的孩子简直跟什么一样,看他对乔宇的态度就看出来了,乔宇三十多岁的人了,可在他父亲面前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沈卓喝了一口水,也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生气了,我就是有些,”他嘴角动了几下想找个合适的词,他心里虽然不在意了,可是还是被他的话说的郁闷。容先生只一下下的轻拍他的背:“不生气了,有我在呢,谁都不敢欺负你,在乔伯父不跟你道歉前,我不会让他再来找你的,一步都不许靠近你。”   沈卓被他哄孩子似的哄乐了,他看着碧蓝的天,碧绿的草,也觉得他自己矫情了,是这些日子容先生把他惯坏了,在这之前可全都是他一个人怼遍天下的,在这之前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是自己消化的,但现在一有点儿委屈,他就忍不住了,他刚刚心里想的就是要过来,找容先生,让容先生把他赶走。   果然容先生也要帮他把他赶走,沈卓越想越乐,看他不生气了,容先生拉着他的手道:“好了,咱们去看看沈师傅他们,他们去湖上了,说已经钓了好几条鱼,就在船上做着吃,就等我们去了。”   沈卓指了指乔云鹏:“他不去吧?”   容沉笑:“他不去,他跟子清道长都不去。”沈卓这就笑了,笑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子清道长也没有去吗?”容沉嘴角也冷笑了下,他知道他父亲跟乔伯父打的什么主意,这是轮流着来拆散他们了,那这两个人肯定是没有闲心去钓鱼了。   所以容沉拉着他走:“嗯,他也忙。”   下午的时候他们在湖上玩了一下午,沈师傅跟杨道长租的船是那种民用钓鱼船,不是很大,也没有分几层,但是正是这种船,钓鱼才有意思。杨道长果然比沈师傅钓的多,但是杨道长把钓来的鱼只留了几条大的,其余的又全都放生了。   这些鱼也足够他们四个人吃了,鱼的个头儿非常大,一个足有三斤沉,而且刚从湖里钓出来的鱼,非常鲜美,不用多少调料都很好吃。他们吃的是鱼火锅,轻轻一涮,鲜美的不得了。   吃完了饭,沈卓便跟容沉自告奋勇的去划船,这片湖波非常大,岸上的景色也很美,感觉这么游一天也无所谓了。   沈卓感叹了声:“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了,要是永远都在放假中就好了。” 这些日子真的跟偷来的一样,乐不思蜀啊。   容沉也笑了:“那就再给你几天假期?我也不想回去呢。”   沈卓看着他咳了声:“不用,咱们天就回去吗?”   虽然是乐不思蜀,但是他权衡了下还是回去吧,要不早晚有一天,他会精尽人亡的。   容先生看着他笑:“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中午回去。”沈卓听他这么说,立刻觉得自己手脚发软了,他看着碧绿的湖水觉得自己嗓子干的很,他下意识的咽了几口水。容先生看他扭到一边的脸也笑了,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上啊。   沈师傅看着把船要划到荷花丛里的忙喊他徒弟:“沈卓,看路!怎么掌握的方向盘!你是要去采荷花吗!”   沈卓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把船从荷花丛里开出来了,他回头朝沈师傅跟杨道长笑:“对不起,师傅师伯,我是想体会一下误入藕花深处的感觉。”   沈师傅哼了声:“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找感觉!”   杨道长看着沈卓那一张涨红的脸以为他被沈师傅说的,忙说他师弟:“别这么说沈卓,他有好学精神,再说这意境也不错,沉醉不知归路。”   沈卓听着他的话脸更加的红了,他无意思的瞟了容先生一眼,发现容先生正笑着看他,沈卓把脸缓缓扭开了。容先生看着他那张堪比芙蓉面的脸笑意加深了。   沈师傅还在后面哼了声:“他有没有好学精神我能不知道?还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沈卓被他说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沈师傅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要是知道他整天跟容先生鬼混,是不是要打死他?   晚上的时候,沈卓跟容先生双修法中太极八卦跟颠倒阴阳都鬼混完后,软绵绵的躺床上,气息微弱的道:“我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双修法练了,会打死我的。”   容先生把他软绵绵的抱怀里道:“让他先打我。”沈卓哼哼道:“我回家后要容先生你不能再抱我了。我师傅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容先生搂着他腰的手收紧了:“沈师傅看出来也不要紧,让他打我。”   沈卓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奈何他一点儿力气都没了,咬的只软绵绵的,容先生怕痒,把他抱更紧了。沈卓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挣扎着推容先生,容先生把他放开一些,沈卓喘匀了气一本正经的跟他道:“回家后,我要回家住,我不想让我师傅看出来!”看容先生眼神变深,沈卓飞快的道:“他真的会打你的。”   容先生也看着他:“我不怕他打。”沈卓道:“我怕他打我。” 他说完这句话也脸红了,他觉得他现在特别像瞒着父母偷吃禁果的小孩。他也确实是,他是伊甸园里偷吃了禁果勾引了容先生的夏娃。都怪他说什么双修呢   一想到被沈师傅抓包的后果,他脸更红了。   容先生深深的看着他:“那你是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晚上吗?”   沈卓看着他幽深的眼神有点儿结巴了:“我……我……没……”   后面的话被容先生吞回去了,沈卓这一夜可后悔了。   他第一次知道不做到底原来也有这么多的花样,比双修法及龙阳十八式多多了。   沈卓他们晚上的时候才回的家,因为他一觉睡到了中午,等吃完中午饭才启程回去的,容先生照例先把杨道长跟子清道长先送回了道观,杨道长跟子清道长邀请他多去玩,沈卓也笑着答应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看子清道长,但子清道长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道:“以后要常来陪我下棋。”   沈卓只笑笑:“好的。”   终于往回家的路走了,不知道是因为子清道长下车了、让沈卓放松了的原因,还是因为容先生开车特别稳,路上沈卓又迷糊着睡了,这次他换到了后面座上,所以沈师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怎么困成这样,上午不是睡了一上午吗?”   前面开车的容先生想着昨天晚上,宁肯跟他要办公室偷情都不肯告诉沈师傅的沈卓,微微的叹了口气,跟沈师傅解释道:“他昨天晚上听说今天要回来,比较兴奋,晚上没有睡好。”沈师傅不轻不重的拍了沈卓一下:“这个混小子,多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兴奋的?他是不是也没有让容先生你休息好啊?” 沈师傅没有往别的方向想,也没有心情想,他被沈卓的大限之事弄的心中沉重,就没有多去观察他们两个。   容先生听着他的话,也脸红了下,他咳了声道:“还好。”他看着正直的沈师傅脸红,他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跟沈师傅说了,他在沈师傅的心中是不是印象很好,如果说他把他徒弟折腾的一夜没睡觉,他是不是把他徒弟关起来再也不让他见了?   容先生因为不好意思,后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很快就要到家了,看沈师傅叫沈卓,他也没有好意思说他抱他下车,沈卓被沈师傅拍醒了,跟容先生打了个招呼下了车,都没有邀请他上去坐坐,倒是沈师傅道:“容先生,你也下来一起吃饭,晚上了,我简单的下点儿面条吃。”   容先生看着外面因为这句话清醒了的沈卓笑了下:“不用了,沈师傅,你们也舟车劳顿了一下午,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小卓,”他看着明显放松了的沈卓笑:“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别跟今天早上一样睡过了。”沈卓嘴角动了几下,脸终于红了,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啊。   后面的日子过的格外快,10月10日的那一天是上班的日子,然而当容先生拉着沈卓到一家以浪漫著称平日里人满为患而今天里面只坐了他师傅一人的餐厅时,他低头笑了下,看样子他师傅跟容先生知道他生日了。   果然没有多大一会儿,他的生日蛋糕就推出来了,沈师傅看着他徒弟已经知情却还是因为听到音乐而怔然的表情心里有些发酸,他什么都可以给沈卓,但他的生日他给不了,所以这么多年他把接他回家的日子当成了纪念日,可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是。所以那一天他不能给他大过,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很重要,差一刻差之万里。   沈师傅看着沈卓深吸了口气:“小卓,生日快乐。”   沈卓朝他笑:“谢谢师傅。”沈师傅也看了一眼容先生:“也要谢谢容先生,是他帮我去要的你的生日,也是他定的今天的这个地方。这太破费了,我说在家里过,这里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容先生笑了下:“沈师傅,你太客气了。这里就是自己家的,放心好了,不破费。”   沈卓听他这么说,笑了下:“容先生现在财大气粗,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付今天的流水钱啊。”   容先生看着他笑:“那你把你以后的工资都押在我这里好了。” 沈师傅现在也明白容先生什么意思了,这是容家的产业,可沈师傅还是不好意思:“这还是太破费了,他一个小毛孩,过个生日在家里就行了。”   被叫做小毛孩子的沈卓解释道:“师傅我二十三了。”   容先生看着沈卓笑:“沈师傅,沈卓以前的生日我都没有给他过过,这二十三年攒起来我还是省钱了呢。”   沈师傅听着这话微觉奇怪,容先生的口气比他还像父亲,但沈师傅也没有说什么,只多关注了一下两人。   沈师傅这一顿饭吃的非常复杂,尽管容先生一如往昔,坐的笔直,没有任何的不妥的动作,然而他看沈卓的眼神让他终于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了,那眼神太温柔,比看儿子的眼神还要温柔,而他那个平日里就知道吃的徒弟看容先生的眼神也多过于他看他蛋糕的眼神,沈师傅吃着他徒弟给的蛋糕,嘴里已经尝不到甜味了。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并不太晚,沈师傅邀请容先生去他们家坐坐,期间沈师傅又观察了一会儿两个人,容先生一直都是端正大气的,坐姿笔直,而他徒弟刚开始还能好好坐着看电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人家身上了。虽然有喝了一些酒的原因,但是那个靠着的姿势他看着都想脸红,而容先生都暗暗的扶了他好几次,要不是容先生拦着,他恐怕是要靠人怀里!   沈师傅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徒弟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的眼皮底下开始的吗?还是欺负他眼睛瞎啊!他现在真的是想瞎了。   沈师傅狠狠的磨着牙,还想给他徒弟一个机会,不想一棍子把他打死!所以在容先生提出要回去的时候,沈师傅也笑着道:“你去送送容先生。”   他那傻徒弟果然高兴的去送了。   沈师傅跟在他们俩后面,看着他徒弟走了没一会儿就把手插进容先生的口袋里了。   这个时间点儿已经比较晚了,这个巷子又长又深,已经人迹罕至,于是他就看着他那动手动脚的徒弟把人容先生摁在墙上了。   沈师傅因为离的远,不好太靠近,只看清了大概的动作,但这大概的动作也让他老脸一红。   作者有话要说:《金主》已更新,喜欢的帮我收藏一下啊,谢谢。 第160章 戒指   这边的沈卓并不知道他师傅跟踪他, 沈师傅的跟踪技巧要是能让他听出来那就不是他师傅了,更何况他今天还喝了一点儿酒,没有喝醉, 但是已经处在半迷糊的状态了。所以沈卓摁着容先生想履行以下他在酒店时签下的丧权辱国的条件, 比如每天要给容先生两个吻,早安吻,晚安吻。   这些日子的早安吻都好履行, 容先生接他上班的时候会抱着他亲一会儿, 可是晚上的时候他就开始敷衍容先生, 坐在床上给容先生发一串的飞吻。反正容先生也不能再过来抓他。   容先生确实不能再来抓他, 所以只跟他说:“欠着吧, 以后一次性还情。”   沈卓今天晚上想还,特别是容先生今天晚上笔直的坐了一个晚上,他想靠着他他都不让他靠着,所以沈卓抓着容先生的领着, 把容先生抵在了墙上:“今天我过生日。”   容先生看着他笑,沈卓已经要醉了, 满眼桃花, 站的也不稳了,所以容先生搂着他腰轻声哄他:“嗯, 生日快乐。”   沈卓晃了下头, 觉得头重,于是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嘟囔道:“你没有送我生日礼物,你口袋里也没有。”容先生抱着他想笑,刚才摸他口袋是找礼物吗?容先生背靠在墙上,让沈卓倚着他站好后, 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礼物在这儿。”   他打开小盒子,把里面那个简单的指环给沈卓缓慢的戴了上去,他的声音也很慢,一字一句像是斟酌了好久:“我本来想五个月后再给你的,但是我等不及了,沈卓,我每一天都想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想把你套住,想每一天都让别人看见你是有主的人了,你是我的人了。”   他的话低沉的像是带着魔力,沈卓一直看着他手上的戒指,说这个戒指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做的,大小正合适,样式好看,虽然很简单,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沈卓就使劲的看着那枚戒指,一眨眼都不敢眨,他眼睛里盈满了从心里冲上来的一股热浪,他怕他一眨眼,这些热浪就会全都涌出来。   他怎么能忘记了他的五个月期限,是这些日子他过的太好了,好到让他都忘记了,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成也心软,败也心软,他不知道当五个月后他要是大限之日过不去后,容先生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是会很伤心?早知道会成这样,在酒店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他?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要远离他,还来得及吗?   俗话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是他优柔寡断,害了容先生对吗?   沈卓心里这一刻绞痛万分,他下意识的捂了下心口,他这个动作让容先生一下子僵住了,他张着手都不敢碰他:“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是因为戒指吗?赶紧拿下来!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他说着就要往下撸戒指,沈卓把手本能的圈起来了:“没有,没有不舒服!我喜欢!”   容先生一生果断,即便是在墓中万箭穿心时依然毫不慌乱,可此刻他慌乱的眼神让沈卓心中剧痛,这种痛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沈卓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上去。罢了,死就死吧,不管是哪一天死,只要他还没有死,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都要好好的爱容先生,哪怕给他一天的温暖!他会倾尽他所有的生命去爱他!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容先生就狠不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他那自责他就受不了。   归根结底,是他自私吧,是他舍不得容先生,是他一想到他要离开容先生,那种痛苦像是生生把他劈成两半儿。像是他以往做的那个梦,梦里都让他疼的撕心裂肺,让他自私吧,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沈卓吻得太用力,容先生都觉得嘴里有血腥味了,他一手搂着沈卓的腰,一手缓缓的拍着他的背,他能感觉到沈卓颤抖的脊背,他由着沈卓护食一样的啃了他一会儿,在他的安抚下,沈卓的吻终于缓和了,容先生轻轻的缠着他的舌尖,把这个吻加深。   他也自私,他明知道他克尽至亲,可是他还是舍不得松开沈卓。一点点儿的在边缘的位置上勾引着他。沈卓是他的光,是温暖了他千年的人。   他们一起千万年了,修炼成人前天天在一起,修炼成人后,下凡间历劫,因为逆天而行,他们的情劫远比普通人难上千倍。三生三世,每一世都是差一点儿,不是同归于尽、就是生死离别,这种痛苦在他的潜意识里,让他怕的不敢松手,当他的感情没有萌芽的时候尚不自知,可一旦萌芽了,便如破土的春苗,一点儿滋润便让它茁壮成长。短短的时间内便成了参天大树,想要拦腰斩断、连根拔起太难了,除非跟以前的那生生世世一样,同归于尽、至死方休。   沈卓双手抱着容先生,把脸埋在他怀里了,他的嘴巴吻得有些疼了,容先生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嘴巴都被他咬破了,沈卓这一会儿也知道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了,所以埋着不肯出来了。   容先生抱着他轻轻的笑:“你是属狼的吗?”   沈卓闷声道:“我是属狐狸的。”他并没有开窍,就是记仇,记得自那个小狐狸说他是狐狸精后,容先生没事就调侃他。   果然容先生笑了:“怪不得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沈卓埋在他胸前笑:“容先生,你明天不能去上班了,让肖寒修看到了会笑话的。”   容先生也跟着笑:“我上什么班?春宵苦短日高起。”后面一句人人都知道,君王从此不早朝。   沈卓把脸埋在他怀里滚动了好次,容先生道:“你不会是在擦鼻涕吧?我怎么感觉到湿乎乎的?”   沈卓吸溜着鼻涕终于把脸从他怀里抬起来了,容先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给他仔细擦了脸,他今天为给他过生日,穿的特别正式,但是现在被这小家伙全都擦了眼泪鼻涕了。   容先生把他脸上的泪痕也擦掉了,他心里也有些酸胀,沈卓在他没有跟他告白前一直都笑盈盈的,可是自从他告白后,已经哭了无数次了,床上的那些不算外,梦里哭了一次,今天又一次。   沈卓也有些不好意思,站直了跟他道:“容先生,今天谢谢你给我过生日,今天不早啦,你回家吧。”   容先生看着站在前面黑影里的沈师傅微微叹口气,走不了了,他拉着沈卓的手往回走:“我们先去见你师傅。”   沈卓啊了声,被他牵着手领到了沈师傅的面前,沈卓张大了口:“师……师傅,你偷听?”   沈师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别给我说话!”他看向容先生:“你说!”   容先生看着他轻声道:“沈师傅,对不起,我喜欢沈卓。”沈师傅蛮横的道:“我不允许!”   沈卓去拉沈师傅的手,被沈师傅摔开了,沈卓锲而不舍的又拉了两次,沈师傅狠狠的道:“你们两个给我进来说!让别人看见了丢人!”   两个人进了屋后,并排坐在沙发上,跟小学生一样等着沈师傅宣读分数,沈师傅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   容沉轻声道:“沈师傅,你别怪沈卓,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也是十天前确立的关系。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您,并不是有意要瞒沈师傅你的。”   十天前!   沈师傅咬牙切齿,他把他们两个人视为亲生孩子,所以想着他们俩在他眼皮底下成了这样的关系就相当的打他的脸。   看沈师傅气成这样,沈卓小声的道:“师傅,你别生气,是我想瞒着你的,不怪容先生。”   还想瞒着他!沈师傅看了眼容沉那被他徒弟咬破的嘴角,再想想他徒弟今晚上那豪爽的举动,简直恨不得想掐死他徒弟算了。   沈师傅气的道:“你知道他的身体了?”   容沉顿了一下点了下头:“是的,沈师傅,我知道。”   沈师傅盯着他:“他告诉你的?”   容沉看了沈师傅一眼摇了下头:“不是,是我自己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沈师傅狠狠的看着他,双性人除了他们修道之人会视为珍宝外,别的人普通人看着会都会退避三舍,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为了一时的新鲜感吗!沈师傅心里也知道容沉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一想着他们两个合住的那几天,还有自己请他来住的那一晚简直想咬碎自己的牙!   沈师傅瞪了眼坐在边上想要插话的自己的傻徒弟,听见自己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圆房了吗!”   沈师傅真的是太保守了,这个年代谁还会用圆房这个词啊,沈卓要不是自己想着就脸红,想反驳一下他师傅,上床就上床呗。   沈卓一时间不明白沈师傅的意思,但容沉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他看着沈师傅道:“还没有。”看沈师傅不信的样子,容沉看了一眼沈卓,眼神有些担忧:“他不舒服,我就没有做。”   这次换沈师傅惊讶的看着他了,大家都是男人,谁都年轻过,床上的时候怎么可能把持的住,更何况还摊上这么一个……盛师傅不想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是他内心里知道他这徒弟是好模样的。   他徒弟这么好的模样怎么就没上呢!沈师傅猛的掐了自己一把,现在想哪儿去了!沈师傅看着容沉,眼神锐利:“你是嫌弃他的身体吗?”   容沉没有想到沈师傅会这么问,沈师傅不应该打他一顿的吗?现在还问他的感受?容沉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我没有嫌弃他的身体。”他恨不得每一天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沈师傅问完那句话也发现自己问错了,他懊恼的磨了下牙,是他内心里对容沉的印象的太好,也许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这个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认可了他,他的徒弟一直都跟他抗议结婚,也许他也早就接受了他无法娶妻的事实,所以潜意识里看他们两个相处的好,也就以为他们能够这么好一辈子,跟好兄弟一样。   沈卓也没有想到他师傅会问这个,他面红耳赤的道:“师傅!”   沈师傅横了他一眼:“你哪儿不舒服?!”   沈卓胡乱的摆手:“师傅你别问了,你再问我要走了!”这种事怎么能问啊!   沈师傅看容沉:“他身体不舒服,就是跟你不合适。”   容沉眼里有一些黯然,可他看着沈师傅道:“除了……这个,沈师傅,我会好好待他,照顾他一辈子,不会让他受一点儿委屈,沈师傅,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容先生应该是不缺性伴侣的,何必这么委屈。”   容沉看着他认真的道:“沈师傅,我没有委屈,我喜欢的人是他,无论有没有……床上生活,我对他的喜欢都不会改变。”   容先生还是不好意思说啊,沈师傅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纯良,还是看着他:“你现在是喜欢,可你能保证喜欢一辈子吗?他若一辈子不舒服呢?你也一辈子不要吗?婚姻中没有性生活是维持不下去的。”沈师傅是道士,对这个并不古板,若找到合适的伴侣便可修双修法。   容沉看了一眼沈卓:“若沈卓不嫌弃我,我便陪他一辈子。”   沈卓看不了他这个眼神,拍案而起:“师傅,我不嫌弃他!他不能睡我!我可以睡他!”他之前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茬,是觉得他自己多长了一个东西,理应让它派上用场,但现在看容先生被他师傅怼的这么可怜,他忍不住了。他觉得完全可以试试!   容先生跟沈师傅都被他的这一句话震住了,两个人短暂的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沈师傅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那显然已经被拐跑了、只要自己说句不同意他就要私奔样子的徒弟道:“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沈卓看看已经傻眼了的容先生又看看自己的师傅,小声的道:“师傅,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又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你别害怕,我不会用强的……”容先生嘴角抽了下:“我没有害怕。”   沈师傅要被他们两个人气死了,这个话题是怎么一路歪楼歪到这里的?沈师傅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好了,今天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讨论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许再胡闹!不许再……”   容沉第一次打断他的话:“沈师傅,你别不让我见他,我跟你保证,在你不同意之前不再胡闹,可是你就让我每天接送他上班,跟以前一样,我给他做顿饭,就这些。”   沈师傅狠狠的闭了下眼,他真的是拿容沉没有办法,容沉若是跟其他人一样高高在上,他也就跟他撕破脸,可容沉姿态放的太低,让他觉得他跟恶人一样,可是他们两个……!   一堆事都没有解决,一个满身煞气未除,不知道能活多久,不知道还有多少坎坷;还有一个明年大限之日,还不知道怎么解!这些都没有解决,他们两个就混到一块了,真的是明知道头顶还悬挂着一把刀,还要风花雪月,沈师傅要不是看今天是沈卓第一个生日,都想拍死他们两个,他最后气的道:“好,就按照你说的,我一日不同意,你们两个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他瞪了一眼沈卓:“特别是你!”   沈卓看了一眼容先生,容先生朝他安抚的笑了下:“谢谢沈师傅。”   他就知道沈师傅心软,从沈师傅给他做饭,让他留宿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沈师傅没好气的看着他:“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同意的,你不要高兴太早!”   沈师傅这么说就是迟早会同意的啊,容先生站了起来,朝沈师傅鞠了一躬:“谢谢沈师傅给我一个机会。”   沈师傅哼了声,把他赶出去了,等容先生走了,沈师傅才看着他徒弟,还没有等捞起鸡毛掸子的,沈卓忙道:“师傅,我今天过生日!”沈师傅抓起鸡毛掸子就打:“过生日怎么了,过生日我就不是不是你师傅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还想偷偷摸摸的瞒着我!”   不能打容先生,自己的徒弟还不能打了吗,沈卓跟他在房间里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师傅,我头晕,咱不转了行吗?”   沈师傅哼了声:“那你站着别动!”   沈卓道:“师傅,我又不傻,站着不动等着你打啊!”   ……容先生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嘴角仰了一个弧度,他心想沈师傅真的是对他徒弟太好了,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舍得打,看样子他今天也沾了沈卓的光了。   沈卓跟沈师傅闹了一会儿后,终于被允许上床睡觉了,他躺在被窝里,摸着他手上的戒指,傻笑了一会儿,终于睡着了。   等第二天他醒来后,酒也醒了,也想起昨天发生的一些列大事了,沈卓伸出手来看,就着晨光,手上的指环比他昨天晚上看到的还有好看,他看着这个指环觉得胸口涨涨的,自从他的平安扣不在身边后,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现在那种填满了的感觉又回来了。   沈卓坐在晨光里,为自己的戒指编了一条红线,他为何老板编了很多的手链红线,现在终于为自己的编一个了,沈卓把戒指牢牢的穿好了,多亏了他的手艺,这个戒指这次系在脖子上并没有不好看,沈卓挂到脖子上后,就看见他师傅看着他,沈卓本能的把戒指塞衣服里了,沈师傅冷哼了声:“藏什么藏!”   沈卓干笑道:“师傅,你醒了啊?”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几点了!还上不上班?”沈卓看了一眼手机,张大了口:“完了,迟到了!容先生还等着我呢!”都七点了!其实还不算晚,但是堵车啊!容先生已经在微信上问他起床了没有了,说在外面等着他了!   他边说着边换衣服:“师傅,我不吃早饭了!”   沈师傅冷哼道:“都已经晚了,差一顿早饭了?!”   沈卓笑着看他,小声的讨好的问:“那能叫容先生上来吃早饭吗?”   沈师傅要拍他:“我没有给他做!”   沈卓转到洗手间:“那师傅,我也不吃了!”   沈师傅看着他关上的洗手间的门气的不得了,这还威胁他了?!他对着洗手间的门吼:“好,你有本事都别吃我做的饭!”   沈卓又打开门看他:“师傅,你怎么这么小气。就一顿早饭而已。”沈师傅怒吼:“是一顿早饭的事吗!”   沈卓把脑袋缩回去了,他快速的洗漱了,出来后,想再跟沈师傅好好道歉的,就发现沈师傅给把把早餐都装好了,是他最喜欢吃的小笼包,沈师傅装了两份,沈卓看着笑了:“我就知道师傅你舍不得我挨饿的。”   沈师傅朝他道:“赶紧走,别在我眼前碍事!”沈卓拿起桌上的两份早餐,走到门口时跟沈师傅笑:“师傅,我也替容先生谢谢你啊。”在沈师傅要打他时,他迅速的把门给带上了:“师傅,再见!”   容沉在车上等他,看见他跑出来给他打开了门:“不用着急。”沈卓坐进车里后,先看了一眼容先生的嘴角:“容先生,你确定今天要去上班吗?”他昨天晚上怎么舍得咬的?   容先生看着他笑:“我不去上班,难道要出去见客户?”好吧,更不能见客户了。   沈卓用手摸了下容先生的嘴角:“那能吃饭吗?”容先生咬了下他的手指头,沈卓触电似的收了回来,好吧,容先生能吃东西。   沈卓把小包子放他口里一个:“我师傅给你留的早餐。”容沉眼里带笑意:“那谢谢沈师傅。”沈卓笑了:“我已经替你谢了。”   容先生把小笼包吃完后,跟他道:“晚上,我给沈师傅做饭吃。”沈卓也往自己口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含糊的道:“你不怕挨打就去。”   容先生看他手里拿着两份早餐,附身给他系安全带,看见他脖子上系的红绳,又给他把衬衣扣子往上系了一个,沈卓道:“我绳子系的长,他们看不到的。”容沉认真的看了下:“你脖子上还有一点儿痕迹。”   沈卓咳了声:“在哪儿?”容沉笑了:“以后衬衣扣子只能解一个。”沈卓看着他无声的张了下口,好吧,容先生吃醋了。   在公司的时间就过的格外快了,除了工作忙碌外,还有一大群人一起聊天打诨,眨眼间就到中午吃饭时间了,肖寒修跟他一起吃饭,吃饭时问他:“容总嘴上是你咬的吗?”肖寒修并不知道他们俩确定关系了,只是开玩笑的炸他,但他没有想到沈卓点头了:“对!”   肖寒修吃惊的看着他,沈卓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汤,容先生会吃醋,他也会,他的独占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肖寒修在惊诧过后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妖精!干的漂亮!”   看沈卓要打他,肖寒修指了指周围的人:“你看食堂里今天众人,他们都跟我一个想法,都在猜哪个小妖精敢在容总嘴上咬一口。你不知道今天容总开会时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神哈哈,而且你们今天还迟到了!老实交代,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沈卓看着他只浅笑:“干你想的那些事啊。”   他如此不要脸,肖寒修都被他呛住了,最后跟他道:“好,果然是我看好的人,有潜力!容总光棍的传言终于被你给破了!我们全公司都等着你们的好事,特别是,”他停顿了下才道:“特别是小容总,今天看容总的眼神那叫一个古怪。”   沈卓眉头微微的挑了下,这跟小容总有什么关系吗?肖寒修小声的道:“小容总不是怕容总克他吗,你这一出来为小容总挡在了前面,所以,你懂得。”沈卓哑然失笑,小容总也挺可爱的。沈卓在心里默默的吸了口气,他要努力的活着,要为容先生挡一辈子的煞。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卓拉着容先生到他们家,在进门口的时候仔细的容先生的嘴角:“好像好点儿了。”容先生看他这表情笑:“看你的样子还想再咬一口”   沈卓乐了:“能吗?”容先生看着他笑,他笑的太勾人了,沈卓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这里是他的家了,终于不是公司了,可以亲一下容先生了,于是沈卓用手搂了下他脖子,抬头吻了他一下:“我亲你不算违规,我师傅不会怪你的。”看到容先生眼睛里的笑意,他把他这个吻加深了,不跟昨晚一样粗暴了。   容先生背靠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细细的回吻了他。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碰他,实在忍不住了。   两个人偷情似的吻了一会儿,又在门口为对方整理了衣服,这才进了家门,沈师傅看了一眼时间对着他们两个人道:“今天堵车吗比平时晚了20分钟。”沈卓脸几乎立刻就红了:“师傅!”   沈师傅哼了声:“先去洗手吃饭。”   虽然沈师傅语气态度不好,但是做的饭却没有不好的,跟以往一样好,甚至还多了一些奇怪的药材汤,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大碗:“必须喝。”   沈卓知道一些基本的药材,所以辨认了几样道:“师傅,这不会喝了就不举了吧?”这都是败火的啊。   沈师傅在他脑门上使劲敲了下:“让你喝你就喝,怎么那么多话!”他这个徒弟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要不是看容先生脸上神色尴尬,他都以为他们做了呢!   沈卓啧啧了声:“师傅,你这手段可以宫斗去了啊。”   在沈师傅恼怒前,容先生端起碗来喝了,轻咳了声:“沈师傅做的还挺好喝的。”沈卓看着他:“那容先生,你现在什么感觉,清心寡欲了吗?”   容先生看着他笑:“你喝了试试。”他应该感谢沈师傅的好意,要不他也要忍不了了,而且沈师傅让他喝了这个汤,是不是可以让他留宿了?   果然等沈卓喝完了后,沈师傅哼了声:“你们年纪太小,要学会控制自己,要知道精气对人有多么重要!”容先生看了沈师傅一眼,他年纪还小吗?沈师傅看出他的意思了,哼了声:“从现在开始沈卓你把道家心法也重新捡起来,你们两个好好练一下。知道道家始祖活了多少岁吗?”   沈卓跟容先生道:“传说他以童子之身活了180岁。”容先生看着他忍俊不禁,沈师傅重重的咳了声:“你再喝一碗!”   沈卓苦着脸:“师傅,你一点儿都不相信我们!都说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   沈师傅只看着容先生:“今天我就教你一套心法,不知道容先生愿不愿意学?”这只是一套修炼内功的心法,不是让容先生清心寡欲,而是他想要试试能不能让容沉自己克制一下身上的煞气。在他还没有找到办法前,先让他自己克制一下。   沈师傅看着自己徒弟使劲磨了磨牙,他不知道他们俩一圆房就不舒服的原因,他只能猜测是容先生身上的煞气让他不舒服,他这个徒弟有一种能自我保护的能力。   所以沈师傅看着容沉语气不好的道:“这心法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我就同意!”   容先生知道沈师傅刀子嘴豆腐心,所以笑着道:“谢谢沈师傅,我愿意学。”   沈师傅又看他徒弟:“你别光想着双修!要知道道侣双修第一条是什么?!”他师傅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逼的,也已经满口的双修了。   沈卓被他说的脸红了:“师傅,我知道了,我跟他好好修!”   双修第一条,心法为重,因为只有守住精关,才能长久屹立不倒,据说心法双修的道侣能连做一晚上都精神奕奕的。沈卓想着自己前几天因为一个晚上泄了好几次而睡了一整天的事也纷纷的磨了下牙。   晚上的时候,沈师傅果然让容先生留下了,两个人在沈师傅的监视下盘坐在地上的床铺上,沈师傅把心法口诀念了一遍,让容先生背熟。   容先生背熟了,他也不肯走,沈卓忍无可忍的道:“师傅,都几点了,可以睡觉了吧!”   沈师傅不理他,只看了一眼容先生:“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容先生摇了下头:“没有不舒服。”沈师傅便松了口气,他没有问有没有效果,因为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他现在只求他没有不舒服就好了,所以他点了下头:“好,没有不舒服,就以后每天晚上都练一下。”   沈师傅终于走了,沈卓往容先生身前爬了下,给他捏捏腿:“容先生,腿疼吧?”他当年练这个的时候腿酸疼了好几天。   容先生握着他的手乐:“还好,我以前也整天扎马步了。”   沈卓都快忘记容先生身手有多厉害了,他笑着道:“那容先生一定能练成高手。”容先生凑近他小声的问:“你师傅说心法是双修法的基础吗?练好了会很厉害吗?”   沈卓脸不可抑止的红了下:“容先生你要不别练了,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容先生要是也学会了,他岂不是还是比不过他?!沈卓想着容先生在床上能折腾他一晚上的情形,脸越发的烧了。   容先生看着他:“很厉害吗?”   沈卓干咳了声拉容先生起来:“咱们去洗漱睡觉吧,不练了。”   容先生也笑着随他起来,来日方长嘛。   晚上沈卓往容先生身前靠了下,伸手握住了他的亲兄弟:“容先生,你喝的汤不管用啊。”容先生握住了他不甚安分的手:“你再摸下去,我不能保证对你师傅许下的话了啊。”   沈卓笑了,把手改搂容先生的腰:“好,我睡觉。”   他喜欢靠在容先生胸膛边上睡,特别喜欢这个位置,能够很快就睡着,容先生看他睡了,也把他抱了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也很快就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两个人的心法修道什么程度不知道,但是心意相通是肯定的了。   沈卓跟容先生日子过的顺畅,而那边陆玄的事情也有了进展,经过小五跟他共同查阅资料,终于定了一个地方,昆仑山。   这个地方定出来的时候因为将近年关了,昆仑山那边非常寒冷,所以容先生建议他们开春了再去。   陆玄那边也同意了,因为要去昆仑山路途远,条件艰苦,要准备很多东西。 第161章 陆兄的诅咒   沈卓在过年的几天假期里去见了陆玄一面, 不是他这么久才来给救命恩人拜年,而是陆玄前段时间忙的都找不到人影,他只能从容五给他查阅的资料来看他又去了哪儿。   要不是过年, 他还真不敢来打扰陆玄, 但就这样陆玄一见他就先冷笑了:“怎么趁着过年来是想要压岁钱?”   沈卓看着他笑:“陆兄给不给啊?”   陆玄看了他一眼:“怎么容先生破产了?让你自己来要钱?”   沈卓咳了声:“陆兄!我就是给你来拜年!”   他都自己一个人来了,陆玄还笑话他。   这是沈卓第一次来陆玄住的地方,陆玄家里相当有钱, 他这住所虽然低调, 这房子是有市无价的老洋房。   陆家家里的仆人刘婶看自己主人这么冷淡, 再看看来访的客人堆着一脸的笑连忙招呼道:“陆先生, 快让人家坐下。”   沈卓手里提了满满的两手东西, 刘婶都接不过来:“你是陆先生的朋友吧,肯定是,要不是朋友不能登门!你来就好,不用提东西的。”沈卓笑着道:“没有什么好的, 就是些补品,我也不知道陆玄喜欢什么?我给陆玄带了一本大日如来的密宗心经。希望陆兄不要嫌弃。”   刘婶不亏是陆家的老仆人, 虽然知道沈卓说的简单, 可也看到了这一个特殊的礼物,亲手拿出来给陆玄, 陆玄从他包装好的盒子里拿起来, 翻了一下,上面的字还算好看,整整齐齐的,这本心经足有万字,沈卓抄了整三遍,三遍一个轮回, 祈福的轮回,算是有心了。   陆玄看了一眼沈卓:“抄了三遍也没见字多好看。”   沈卓笑了:“那我当然比不上陆兄的字啊。陆兄的字龙飞凤舞,无人能及。”   陆玄看着他嘴角勾了下:“偷着写的?”跟某些人同进同出,某些人愿意让写吗   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后,沈卓脸红了下:“我为陆兄抄书光明正大!”陆兄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虽然容先生是吃醋了,但是容先生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没有那么小气的。容先生陪他去昆仑山就是知道他要报陆玄的救命之恩,所以他都没有问任何的理由,   陆玄也知道这个,所以他呵呵了声:“坐吧。”他其实没什么意思,他就是见着沈卓就忍不住想打击他,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劣根性,总之看他整天笑微微的样子就想看看他容忍度有多大,看看他能笑多久。   沈卓环顾了一下:“星斩呢?我还给星斩带了一套佛经,”看陆兄脸色不好,沈卓忙道:“还有变形金刚!”   陆玄看了他一眼,沈卓讨好的看着他:“星斩还是小孩子嘛,是应该喜欢变形金刚的年纪。”这个哥哥真是为弟弟操碎了心,唯恐弟弟去当了小和尚。   刘婶给沈卓看茶后看陆先生不回答,便跟沈卓道:“沈先生您喝茶,这不是过年嘛,星斩回家祭祖了。”   沈卓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陆兄没有一起回去吗?”祭祖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特别是对陆家这样的一个特殊家族来说。刘婶看了一眼陆玄,摇摇头想说什么,被陆玄打断了:“好了,刘婶你去忙吧,看样子沈先生是要留在这里吃饭了,你去准备下吧,这家伙就爱吃肉。”   沈卓被他说的脸红,他跟刘婶道:“刘婶,您不用忙,我坐坐就走。”刘婶道:“沈先生,我做水煮肉片最拿手了,你可一定要尝一尝。”她说着就去忙活了,沈卓只好朝陆玄道:“麻烦陆兄了。”   陆玄只哼了声:“你有时间吃就行。”看陆兄老打趣他,沈卓只好问别的:“陆兄,咱们是确定了去昆仑山吗?”   陆玄嗯了声:“你要是没有时间去也没事。”   沈卓喝了口茶,嘴巴就甜了:“陆兄的事就是我的事,为陆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陆玄呵呵了声:“我怕你越帮越忙。”沈卓受打击的看着他:“我发现陆兄你的口才一年比一年厉害。”   陆玄也知道自己对他太毒舌,他咳了声:“昆仑山一行多有危险,我也不能保证一路顺畅。”   沈卓听他这么说看着他:“陆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玄朝他点了下下巴:“说。”沈卓迟疑的看着他:“陆兄,我看陆兄家世很好,陆兄也不差钱,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呢?”他总觉得陆玄身上有事情,就跟这样一个大节日,他却没有回家祭祖,很奇怪。   陆玄只看了他一眼:“我要找一样东西。”沈卓眼睛转了下,他想起陆玄曾经在哪个墓里的棺材上取下一个东西,他小心的问:“就跟上次一样的东西吗?”看陆玄看他,沈卓忙道:“我就看了一眼,我保证谁都不说!”   陆玄看着他笑了下,他才不怕他说呢,他端着茶喝了口才道:“是的。”沈卓忍不住问道:“那陆兄,我能问问是什么吗?当然如果不好说的话,不说也行。”陆兄端着茶的样子太像大家族的族长似的。陆玄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看的都满怀愧疚的时候才道:“确实不好说。”   沈卓嘴角抽了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陆兄的家事,是应该保密。再说凭着的陆兄的身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相信陆兄,任何困难在陆玄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陆玄看着他:“你对我这么有自信?”   沈卓笑:“陆兄有这个实力。”   陆玄看着他那张笑的毫无芥蒂的脸嘴角动了下:“我就告诉你一点儿,我找的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钱,只对陆家有用,因为我的家事太……”他想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沈卓忙给他倒茶:“陆兄你不着急,慢慢说。”   陆玄深吸了口气:“行,你就当是个笑话听听吧,我们陆家受到了诅咒。”   他这么干错利落,沈卓啊了声:“诅咒?”   陆玄神色不变的点了下头:“对,诅咒。”   沈卓小声的问:“什么样的诅咒?不……不举?”他又瞟了下陆玄的下半身,不是他不纯洁,而是他联想道陆玄数次说不娶妻的事。   陆玄看着他,那眼神要结冰了,沈卓忙摇手:“我不打岔了,陆兄你接着说。”陆玄也只是横了他一眼,他知道沈卓是因为心软,所以才想了那么一个压根就不是诅咒的诅咒,与要死了想比,那确实不是算什么,所以陆玄看着他道:“这个诅咒也跟你说的差不多吧。算是断子绝孙的一种吧。”   看沈卓张口,陆玄继续道:“就是陆家百年内只能有一个人延续香火,若有其他子嗣出现,另一个必定要死,不超过40岁。我的父亲不到40 就死了,我的爷爷也是如此。”   这是陆玄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可是因为匪夷所思,沈卓花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陆家也受到了一种诅咒,不算是断子绝孙,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会让他家族兴旺,只能让他勉强延续香火,而这种延续法非常残忍,保小就不能留大?   所以陆兄才不能结婚的原因吗?不对,陆兄还有一个弟弟,沈卓觉得嗓子有些紧,他咽了一下道:“陆兄,星斩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吗?”   如果星斩是他的亲弟弟,那陆玄他……他是不是也要死?   看沈卓急切的希望他否定的眼神,陆玄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冰冷了近三十年,从来不理会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这个家伙暖一下。大概是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吧,但他残忍的否定了:“星斩是我亲弟弟。”   沈卓长长的吸了口气:“陆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陆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在找啊,上一次找到的铭文里说了一部分原因。”沈卓急道:“什么原因?”陆玄皱了下眉,大概是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但经过上一次的事,他也默认了,他想了想道:“我们陆家祖上打造棺材,9棺,其中包括妖棺。”   沈卓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封印那个怪物的棺材就是陆兄你的祖上打造的?!”   陆玄点了下头:“对。我们祖上有这个手艺,所以也帮着灭了不少的妖精,有一次灭了一个狐妖,她被道人围剿,无路可逃时撞死在了一棵槐树上,被道人刨开肚子,她的肚子里有四只没有出生的狐狸。”   沈卓背靠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凉,他是出了一身冷汗,沈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冷,大概是陆玄讲的太冷酷了,他用他冰冷的语调讲了那个狐妖惨死的过程。   狐妖啊,被道士追杀肯定是有道行了,她死前肚子里有孩子,所以她撞死在槐树上,是阴魂不散啊。   陆玄大概也看出他脸色不太好,给他倒了杯茶:“吓着了?喝点儿水。”沈卓喝了口水,终于好点儿了,他苦笑着道:“那后来呢?”   陆玄摇摇头:“后来,我祖上用那棵槐树为那个狐狸做了棺材,然后诅咒就有了。一代代的传下来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陆玄自己说完后冷笑了声:“我也不明白,诅咒干脆诅咒到底得了,还留一脉生机干什么?纯粹是自相折磨。”   沈卓不自觉的道:“因为陆兄祖上为那个狐妖做了棺木,为她收了尸体,她虽然忌恨你们,可也为你们留了一线生机。”   他说的平平淡淡的,用他的语调就带着一点儿凄凉,陆玄看着他发直的眼神皱眉,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沈卓,你没事吧?”   沈卓被他这一摸终于回过神来,他慌忙摇了下头:“我没事,那陆兄你不会有事吧?”   陆玄只嘴角勾了下:“按照那个诅咒的话,我是活不过四十的。”因为他还有一个亲弟弟,他要他弟弟活着。他要他弟弟结婚生子,而他一定会在他死前把这个诅咒破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去破!   沈卓反手搭在了陆玄的手腕上:“陆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陆玄看着他的手势:“摸出什么来了?”   沈卓站了起来:“陆兄,我能给你摸下骨吗?”   陆玄并不想摸骨,他什么时候死也早就看开了,但看沈卓那眼神,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咳了声:“谁知道你摸的准不准。”   沈卓听他这话,把手放在了他头上:“陆兄,我试一下。”   陆玄僵硬的坐着,当他第二个练手的,看他摸完了后,呆呆的站着,陆玄拉他坐下:“我还没有死呢,不用这么快就悲伤。”   沈卓还是呆呆的坐着,他第一次不想去相信他的摸骨术,为什么陆兄的生命今年就没了?陆兄今年也不过三十岁啊!   陆玄看着他的神色:“还是说我很快就要死了?”   沈卓忙摇头:“不会的!陆兄你吉人有天象,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吃你跟小五的喜糖!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红包!所以不会有事的!”   陆玄看着他说了这一叠的话,说话越多就是想要盖住什么。   陆玄看着他嘴角微微的勾了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还紧张什么?”   沈卓看了他一会儿,猛的捏了拳头:“陆兄你说的对,我们总会找到破解的办法的!”这天下事,事在人为,他是个算命的,可是有一句话是老天说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为,不到死的那一刻都要去拼一下!他不想死,他也不想陆玄死!为了那些他们爱着的人,去拼搏一下!   陆玄也看着他笑了:“对,总要去拼搏一下!”   沈卓深深的吸气:“我这就回去准备去昆仑山!”   他说着就要走,陆玄呵住了:“吃了饭再走!我还没有给你压岁钱呢!”沈卓拍了下自己脑门:“哎,陆兄,你吓着我了,我都忘了来干什么了。”   陆玄好笑的看着他:“这么不经吓吗?”   沈卓也看着他笑:“是啊,我年纪大了,不经吓了,陆兄你以后别吓我了。”   陆玄果真道:“行,走吧,去吃饭,刘婶的水煮肉片确实很好吃。”   陆玄说的没错,刘婶做的确实很好吃,沈卓狠狠的吃了一气,直到脸上吃出了汗才觉得身上暖和了,手也不抖了。陆玄看他这个吃法嗤笑道:“你这是几顿没吃肉了,特意赶到我家来吃一顿吗 容先生这么抠?还是要破产了?”   刘婶虽然不知道容先生是谁,但听他的话也觉得不好听,跟沈卓笑着道:“别听他说的,是刘婶做的好吃对不,你以后经常来这里,刘婶给你做。”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主子没有多少朋友,太孤单了啊。   沈卓看着她点头:“好的刘婶,我喜欢吃你做的饭,特别好吃,特别过瘾。”他一定要经常来看陆兄。   陆玄看出来他的想法冷哼道:“千万别,我这里养不起他,一顿饭吃这么多。”   沈卓闹道:“陆兄,你也这么抠。”   陆玄切了声:“比起被你吃穷,我宁愿抠点儿。”   沈卓又在陆玄家待了一会儿,被陆玄不耐烦的赶走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容先生还没有来,这些日子容先生都住在他家里,偶尔回回一趟他家,但是晚上基本上都会回来。   看容先生没有回来,沈卓去卧室看他师傅,他师傅正在研究什么东西,研究的聚精会神的,连他来都没有发现,沈卓赤着脚偷偷摸摸的看了眼:“改命?诸葛亮七星续命法?”沈师傅回头拍了他一下:“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沈卓看着他看的东西好奇的道:“师傅,你怎么在看这个啊?”   沈师傅把东西收起来:“我看看不行啊?”   沈卓笑笑坐他床上:“行,师傅您老人家长命百岁,不需要看这些。”沈师傅哼了声:“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沈卓眼睛转了转:“师傅,改命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他知道改命术,历史上成功的人只有3个。因为改命太难了,陆兄那么厉害,他的家族也厉害,这么多年都没能改,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改了他的命。   沈师傅瞅了他一眼:“改名是要看天机的,普通人哪有这个机遇。”逆天改命哪有那么容易,沈卓有些黯然的点了下头:“也对。”沈师傅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不是去见你的好朋友了吗?人家没管饭?”沈卓哭笑不得的道:“师傅,我就是个吃货吗。”   沈师傅只翘了下嘴角,他徒弟不是谁是?   沈卓把他师傅的书拿手里翻看了下问道:“师傅,改命是逆天之举,那借命呢?”他师傅翻看到借命的这个地方时好像多停留了一会儿,因为书的折印在这儿,他一翻就翻到了这里,显然他师傅经常看这个地方。   改命不好改,可如果是借命,有一个人心甘情愿把命借给他,又叫过命,续阳术。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他这个徒弟非常聪明,他眼珠子转来转去要干什么?沈师傅只咳了声:“什么借命续命的,这都是逆天之举,我教过你不是让你去用,而是让你知道而已!”   沈师傅说的自己都汗颜,自己都圆不了这个慌,也许他当时教他的时候就想到了有一天要给他续命吧,沈师傅看着他徒弟,如果过了年他的大劫之日他改变不了的话,他就把他的命都给他,哪怕是逆天而行,他都要他的徒弟好好活着。   沈卓并没有想到这里,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别人借命给他,更何况是他的师傅,他此刻想的是怎么给陆玄续命,他想把他的命给陆玄,哪怕是一半也好,可这个借命也得需要他有命可借,所有的变数都要看他今天大劫能不能过,若此劫过了,他一定好好修炼,也要活过一百岁,然后给陆玄一半。   但这些都不能跟他师傅说,所以沈卓听见他师傅的话后笑了下:“师傅,我知道,逆天而行,要天打雷劈的!”沈师傅哼了声:“知道就好,你……自己知道这个方法就行,别跟别人说。”   沈卓笑:“我知道,师傅。”   沈师傅怕他再看下去多心,赶他走:“去好好练功去,每天打坐要3个小时以上。”沈卓笑:“我等容先生来一起坐,还能聊个天。”沈师傅用书抽他:“你以为茶话会呢!修炼心法,要平心静气,你俩都聊什么去了!”   沈卓笑着赶紧出了他的房间:“好,好,师傅,我这就去。”   今年过年时间晚,情人节都在年假里,情人节的这天沈师傅说要去明因观给他师傅也就是沈卓的师祖上香,沈卓问:“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一天给师祖上香啊?师祖也要过情人节?”   沈师傅白了他一眼:“我愿意哪天去你管得着吗?”沈卓眼睛转了下,笑着道:“师傅,我不嫌弃你当电灯泡的。是不是容先生?”   容先生也笑着看沈师傅:“沈师傅,我们也没有计划去哪儿玩,就去吃个饭,咱们再一起去看个电影。晚上就回来。”这是沈卓规划的情人节活动,非常朴实,他最近这几天好像都提不起劲来,容先生也不想再带他去太远的地方。而这些活动完全都可以带着沈师傅,因为他们这些日子也天天在一块啊。   沈师傅看他还没有忘记回来,看了他们俩一眼:“我整天看你们两个没看够是吗?今天还要再戳眼睛?”   他最近也看出他徒弟有心事了,心想可能是自己管他们两个太严,所以这天也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了。   沈师傅一大早就出发了,他走了后,容先生跟沈卓也出门了,天气不冷,但两个人都围了个薄围巾,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是谁来,两个人跟世间所有的情侣一样,逛了游乐园,做了过山车,最后又去看了电影,坐在人群里,在黑暗的空间里,手握着手,看着大荧幕上的搞笑片,在人群中相对而笑。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师傅也回来了,正在屋里整理什么东西,而沈卓跟容先生则在外面客厅里坐着,他们回来的不晚,因为家里也很温暖,沈卓就坐在沙发上跟微信群里的那些家伙们互动。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群里都轰炸,因为玫瑰花不要钱,所以都一排排的发,沈卓给肖寒修他们发了一大堆,肖寒修给他回了一堆飞吻,并@他容总不会吃醋吧。沈卓给容先生看,容先生就这他的手机回到:吃醋。   肖寒修哈哈大笑。   沈卓跟他们互动完了,没有忍住在另一个群里问:群里的同志们,节日快乐啊。小五节日快乐啊!他送了一大捧玫瑰花。   然后又给陆玄送了一捧,陆兄节日快乐啊,没有出去玩啊。   陆兄简直太冷淡了,必须要互动一下。   陆兄果然不回话,容五也没有回,沈卓想着陆玄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容先生看他:“怎么了?”   沈卓正想说时,就看见容五发来了一张图片,是陆玄在资料室的照片,沈卓嘴角一笑,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太怕这个群冷清了,也太怕陆玄不说话了,平日里陆玄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他不说话没有关系,可现在知道他随时都要没命,沈卓就每天都回来群里瞅一眼。   他忙把手机给容先生看:“小五跟陆兄在一块儿。”容先生也隐约的知道他妹妹喜欢陆玄,所以也看了一眼:“图书馆约会?”   沈卓乐了,给容五回:这么特殊的日子,陆兄还这么刻苦啊。   容五也给他回了一个笑脸:这不是要出发了吗,多看看。陆先生说咱们要早下手为强。   沈卓本能的道:还有别的人去吗   陆玄:邱家的人也要去那边,已经在堂口发话了。估计过不了多少天就要出发了。   沈卓跟容先生对视了下,沈卓忙问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跟陆玄你的方位一致吗?   陆玄:昆仑墓很多人眼红的,我们的研究方向是一致的,这个圈子里的信息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们好像有一个厉害的风水师。   沈卓:……比我厉害?   陆玄:你说呢?   沈卓咳了声,立刻回到:好!我们这边也立刻准备东西。立刻出发!   比他厉害的风水师,那他必须要先去。   沈师傅今天并不只给他师傅上香,还见了一些人,他这些日子跟土夫子世家邱家支锅的大当家的人也都联络好了,那把剑的初步线索也都落实了,所以当他把所有事情都弄好后,出来跟沈卓他们说让他们看看那个时间合适,一起出趟远门,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沈卓正在查昆仑山那边的气候,听他这么说顺口道:“师傅去哪儿啊,昆仑山?”   沈师傅顿了下:“你怎么知道的?”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说啊,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容先生身上的煞气。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抬头看他:“师傅,你真要去昆仑山啊!为什么啊!”   沈师傅看了一眼容先生:“你们也要去昆仑山?”看容先生点头,沈师傅深深的看着他:“你们为什么要去哪里?”   沈卓看他们两个还在那里互问为什么,着急了:“师傅,先不管为什么了,咱们去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昆仑山对不,都是去墓里对吧? ”沈师傅看他:“你跟着谁去?陆家?”   沈卓看着他:“那师傅你是跟着邱家吗?”   师徒两个人互相的对视了下,好嘛,同一个屋檐下,师徒两人给两家办事,去的还是同一个墓里。容先生坐在两人中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他们两个人说和一下。他出口却只剩了俩个字:“好巧。”   沈卓听着先笑出声来,容先生太可爱了。沈师傅也吸了口气:“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   沈卓也看着他哼哼:“师傅,你也没有告诉我你要去啊,还跟邱家去,邱家你不是告诉我要远离他们吗?”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他还没有质问他呢,不是让他远离任何墓吗!他是让他远离,邱家当年也看中了他,所以他才带着他抽身出来的!现在这不是不得已了吗,他能说单独带着容先生去,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吗?看他这个黏糊劲,恨不能装容先生口袋里了!   看他们俩互相瞪着,容先生道:“沈师傅,那边昆仑山路途远,而且这么多人都要去的墓里肯定有危险,您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去吗?”他陪沈卓去是因为沈卓要报陆玄的恩。那沈师傅为什么要去呢?   沈师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跟他说原因,没有把握的事,沈师傅从来不说,所以他只道:“算了,既然你们也去,那就一起吧。”   沈卓欢呼一声:“那太好了,师傅一起啊!”   一起干什么!盗人家墓啊!沈师傅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就是人来疯,沈卓完全没有那个挖人家墓的意思,就是纯粹的高兴,就是能跟他们一起的高兴,他这段时间被陆玄的事揪的心疼,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们分开。   等这一阵兴奋过去后,他才看着他师傅道:“师傅,你的眼睛真的没有问题了吗?”他现在也终于想起他师傅是在墓中把眼睛弄坏的,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我眼睛没事。”看沈卓还担心,沈师傅只好告诉他当年的实情:“我是自己弄瞎的。”沈卓啊了声:“为什么?!”   沈师傅叹了口气:“当时你还记得你考不上大学……”沈卓看容先生看他,闹道:“师傅!我不是考不上,我是没有考!”容先生看着他笑,因为他是觉得沈卓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考不上大学。沈师傅瞪了他一眼:“因为我没有钱,所以你就干脆的看不起我了对吗!干错的连考都不考了是吗!”   沈卓现在也知道沈师傅厉害了,他师伯都那么厉害,那他师傅如果想赚钱肯定能赚的,但是,沈卓看着他道:“当时,我看你一天挣不了几块钱嘛。”   沈师傅横了他一眼:“我当时就是被你气的,去给人家点了几个墓穴,”看沈卓眼巴巴的看着他,沈师傅哼了声:“我是想给你挣点儿钱,反正你也考不上大学了,干脆给你挣点儿娶媳妇的钱,”看容先生想说什么,沈卓道:“师傅看上了我们隔壁的大姐。”   沈师傅拍了他一下,看容先生道:“等哪天人家不要你了,你再回去娶大姐!”这是说给容先生听到啊,沈卓看着容先生笑,容先生也看着沈师傅道:“沈师傅我怕他不要我。”   沈师傅看他一眼,真是觉得有点儿酸,他磨磨牙道:“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就不管你们俩了。”   容先生郑重的感谢了沈师傅后,问道:“沈师傅,那您之前说的人家也是邱家吗?这个邱家很厉害吗?”沈师傅的人品他这些日子已经都知道了,他不会为了沈卓气话而去下墓,联系到他刚刚说过的自己弄瞎了眼来看,这个邱家来头不小。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容先生果然看事情非常敏锐,他想轻描淡写的掠过去,但还是被他看穿了,沈师傅点了下头:“他们邱家也算是有些年岁了,根基颇大,古玩市场里的那些店铺都有他的一份,现在最大的拍卖公司就是他们家的,他们明面上已经漂白了,这一行水太深,这一次出行,你们要多加小心。”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沈师傅放心,我会陪你们一起去。他们邱家去多少人?我也带几个人去。”   沈师傅看着他:“那麻烦你吗?”   容先生笑笑:“如果他们是违法的,那就归我管了。”沈师傅听他这么说终于想起他还有一层身份,于是笑了下:“也对,但一定要万事小心。”容先生点头:“我会的。”   看容先生跟沈师傅把大事都商量好了,沈卓才看着他师傅问:“师傅,那你的眼睛是他们逼的吗?”沈师傅看他还担心这个,叹了口气:“也算是吧,当时他们太贪心,我一年给他点了三个墓穴,他们还不肯放我走,连带着你他们也想留下。所以我就不想再跟他们搅合了。”   沈卓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所以后来你还带着我在他们地盘上摆了一年多的摊,就是做给他们看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你眼睛是真瞎了,对吗?”   沈师傅嗯了声:“对,后来他看我是真瞎了,而你又还小,就不了了之了。”   沈卓点了下头,想了一会儿猛地道:“那师傅,你这次为什么又跟他们弄到一块儿了,是他们看你眼睛又好了是吗!”   沈师傅没法解释说,他这次是主动找上他们的,是跟他们打听当年那把剑的信息,所以也只好让他徒弟误解了:“可能是吧。”   沈卓愤愤的道:“他们太过分了!师傅你别跟我们一起了,你跟我们一起!”沈师傅看着他笑:“那不一样吗?”   沈卓道:“不一样!”   沈师傅安抚性的拍拍他:“既然你们去的都是同样一个地方,而陆家跟邱家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倒也可以谈谈合作。”陆家跟邱家不一样,陆家进墓不为钱财,只为开棺木,而陆家又精通这一块,特别是奇门遁甲,所以邱家对陆家也多有拉拢之意,只是可惜陆家不想跟他们搅合在一块,所以这些年从来没有合作过。   看他徒弟还想说什么,沈师傅打断了他:“你们的信息没有邱家全,也没有邱家快。”这话倒是实话,陆兄的信息确实是比邱家晚。或者他就是根据邱家的动向来走的,只要有墓他就去看,确实陆兄太辛苦了。   于是大方向就这么定下来了,这边沈卓跟陆玄说了一下他师傅的意见,最终陆玄也同意了同邱家一起走,他们表面上都联合了,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就是容先生了,容先生这一次只带了张原他们9个人,而容先生的身份邱家只知道明面上的,他是荣成建工的董事长,对于这么一个人物要跟着下墓,容先生给的解释是要为他父亲、为他的家族寻找破解之法,同陆玄的理由一样,这要多亏了他前段时间的煞星新闻,所以在邱家不想得罪容家的情况下,就一起出发了。 第162章 昆仑山1   他们这一次出发, 虽然心里都压着事,但因为都在一块儿,所以一路也走的很欢乐, 即便路途遥远又寒冷, 开进山里时,车便再也开不动的时候,他们便下来徒步走了, 昆仑山整个山体纵横几千米, 非常大, 最困难的是寒冷, 虽然这个季节已经是三月份, 可还是非常冷,特别是进入了深山老林之后。   幸好他们的装备都非常好,容五也穿的非常保暖,她这次也随着陆玄来了, 见到沈卓跟她大哥,她揶揄了一番, 虽然早就知道了, 但是谁叫他们两个瞒着她呢,喜糖都没有给她吃一块!   这么一路欢笑着走, 倒也不觉得辛苦, 因为时间也足够充裕,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改扎营的时候扎营,沈师傅若干年前一年点三个墓穴,还是百发百中,不差分毫, 对邱家来说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更何况这次他还带着他师兄,明因观的观主,多少有钱人想请他给祈福都要排上一年对的人物,所以这次对沈师傅他们非常客气。   他们大约在山间走了两天后,沈师傅便让众人都停下了,他带着沈卓、容先生、陆玄跟邱家的几个人去高处查勘,登高而望远,沈师傅看着这婉若游龙的群山也有些心旷神怡,有指点江山的气魄,他对众人道:“你们觉得这儿怎么样?”   沈卓站在他傍边,闻言笑道:“师傅,这儿当然是好地方了!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山,中国第一神山,是我们中华龙脉之祖。”   昆仑山,所有神话的发源地,是帝之下都、是王母瑶池、是天柱地维、是万山之祖   上有炎火,下有弱水,它是山海经中的第一仙山。   现在好多神话都是根据昆仑山而来的,比如他们道家神话中的一位神仙“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是他们道教正神,与东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   跟背课文似的,沈师傅瞪了他一眼:“我没问你!”   他看向容先生,容先生站在高山上,越发显得身材挺拔,眉眼锐利,这个人的气势有很多时候都如一座巍峨挺拔的山,看沈师傅看他,容先生先朝傻眼的沈卓笑了下,然而问沈师傅:“沈师傅,你是问我吗?我也不懂风水啊。”   沈师傅只看着他:“那容先生你有什么感觉?用我教你的心法感应一下。”他教他的心法不只是为了跟他徒弟连双修,所有心法是所有功夫的基础。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看风水,而是为了他,这里是昆仑山,有一把上古神剑,如果是那把剑,他一定有所感应。   容先生听他这么说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下,这里的寒风冷冽,可是却没有让他生出寒冷之意,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他跟这里很熟悉,几年前他就曾在这边山脉驻扎过,深刻的喜欢这里。   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跟沈师傅形容,只好跟他说:“沈师傅,我觉得喜欢这里,就是有一种……”沈师傅帮他说道:“原本就属于这里的感觉?”   容先生被他说的话一下子点中了,他点了下头:“对,沈师傅,我就是这种感觉,特别的熟悉。”   沈师傅看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好,那就是这里了!”   容先生不知道沈师傅激动什么,他咳了声:“沈师傅,就是这里了?”其他的那几个人,包括邱家的堂主也问道:“沈师傅,大墓就在这下面?”   沈师傅点头:“对,咱们下去吧。我这就探穴。”   众人也都非常高兴,容先生在后面拉着沈卓,沈卓也看着他:“容先生,你喜欢这里?”容先生笑:“嗯,你喜欢吗?”   沈卓点头:“我也喜欢,容先生你是不是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情!”   容先生被他说的笑了:“对,我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沈卓笑了:“容先生,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容先生看着他:“真的吗?”沈卓点头:“你上次跟我在柯伯父家里讲你驻扎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想来这里了。”容先生很少讲故事,可是那个时候他把这里讲的那么美,他就是从那时候就喜欢这里啊。   容先生握紧了他的手:“好。”抛却荣华富贵,远离人间烟火,愿意陪他住在这里,他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沈师傅看他们俩说的这话莫名有种悲凉,感觉要埋骨此处一样,他狠狠的闭了下眼,回头看他们两个:“快点儿走,你们两个住着,是嫌我这个老头子碍眼了吗!”沈卓笑着说道:“当然要带着沈师傅这个大灯泡了,这个地方恐怕没有电啊。”   杨道长都听乐了:“那要不也带着我?我也来发发电?”张原也回头道:“我也来行不?我觉得我可以给容哥当个发电机。”几个人都笑了,因为地处雪山,也没有敢大笑,但众人心里都觉的轻松了些。   后面的事情因为有沈师傅杨道长等高手在,沈卓都没有发挥余热,他们找到了墓口,这座山体太大,而这座古墓也太大,所以沈师傅找的入口是最方便进的地方,邱家的人对他的技术深信不疑,他手指点到哪儿,他们就在哪儿下铲子,沈卓啧啧了声,他师傅七年没有出手,这随手一指他们也信,当然沈卓就是开个玩笑。他师傅指的地方自然是没有错的。   杨道长笑着跟他说:“你师傅的风水造诣在三十年前就是我辈中的佼佼者。他三十年前消失的时候,很多人都找过他,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师弟不仅把名字改了,把所有的一切都隐瞒了,包括他的能力,宁愿沿街乞讨、露宿街头也不肯再给人看风水。   即便是7年前,他给邱家点的那几个墓也不过是小小的墓。可就是那一点儿能力也让他们记住了,沈师傅那时候被邱家的人认出来,为了让他们不打他的主意且又要护着沈卓,他才露了一手震慑他们后才把自己眼睛弄瞎的。要知道这世上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风水先生。   不过这些杨道长没有再告诉沈卓,他师弟既然不告诉他那也是好事,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再下墓,这一次来墓里是为了容先生,钱财对于他们修道之人都是身外之物。   沈师傅指的墓口下去后,果然没用多久就看了通往主墓的门。陆玄把门上的机关找到后,却顿住了,沈卓在他边上也看到了这个机关锁,这个机关锁不难,是那种最古朴的老式机关,可正因为如此所以陆玄才顿住了,因为这种锁开锁的机会只有一次,没有让他们用可高科技的机会,也不给他们什么北斗七星、生门死门的提示,全是赌运气。   陆玄看了一眼沈卓:“开!”   沈卓看了一眼他:“往哪儿开?”这种旋转机关他往哪儿转啊,万一转错了,他们脚下的这踏板直接就会让他们全掉下去。谁知道下面是什么呢?万箭穿心?陆兄是不是对他也太自信了些?   陆玄看了他一眼:“随你心。”   沈卓把手放在哪个机关上,机关是凹糟中凸出的一块石雕,那石雕是一头小狮子,雕刻的非常大气,比现在好多门当上的要正式多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敢开。   所以他看看陆玄,又看看容先生,想哭的心都有了,后面的邱家的人也想哭:“先等等,要不,咱们用□□吧。”   容先生知道他们家带着不少的重量级的武器,所以闻言看了他一眼,邱堂主被他看的咳了声:“那容先生,你说怎么办?”   容先生走上前去,把手附在了沈卓手上,非常果断的握着他的手把小狮子向左旋转180度,在小狮子头正正好朝下的时候,沈卓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那个凹进去的小狮子凸出来了,是整个的凹糟都出来了,众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但是除了这个再无变化,没有开门,众人正想说点儿什么是,就看见容先生握着沈卓的手把那个好不容易凸出来的小狮子又摁了进去,这次再次向左旋转了180度,那个小狮子原位回归后,众人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那一声在寂静的人群里分外明显,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这扇门缓缓的向两边打开,门开的非常缓慢,像是一种隆重的欢迎仪式。   沈卓看了一眼那开开的门,再看了一眼他的手,容先生还握着他的手,倒是把他拉到了一边,看沈卓看他,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淡淡的道:“我猜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见过一样,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众人听他这么说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看容先生那么果断,还以为容先生知道呢。   沈卓也笑了:“容先生,你猜的真好,太厉害了!”   容先生得他夸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这里面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运气好,碰对了,只有沈师傅看了容先生一眼,容先生是有回家的感觉了。   门打开了,里面的空气竟然还好,邱家的人专业的鉴定了一番后招呼众人进去。他们进去后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这个门太大,于是里面的墓道也非常的宽敞,宽敞到他们走在里面都能够听见回声。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面有光线,而这光线不是他们打开门的外面的光线,因为他们后面的门在他们进来后又缓缓的闭合了。   他们仰着头去看墙壁,厚实而古朴的墙壁上面,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灯,这灯光柔和,并不是耀眼的那种,但是也足够让他们能够看清路。这条路非常的长,长到让他们感觉能走上一天。   他们因为惊诧,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个古墓真的跟他们以往去的不一样,特别安静,而且没有让他们感觉到阴冷,外面是冰天雪地,可这墓里反而因为没有了风雪,温暖多了,这让他们无意识的松了口气,杨道长跟沈师傅对视了眼,杨道长轻声道:“这个墓很平和。” 沈师傅点了下头,明白他师兄说的意思,这个墓没有阴邪之气。   他们又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终于走完了这一个墓道,来到了一个大殿里,众人在这个大殿前微微的顿了下,这个大殿如同这座山一样,空旷神秘,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安静,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让他们狂热的感觉,不是说墓简陋,而是恰恰相反,他的辉煌壮丽让人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特别厚重、特别隆重的、让他们走在这其中都为之震撼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鬼斧天工一样,邱堂主看着这宫殿的雕刻及花纹都道:“真的是不可思议,这个墓我看不出年代来,可是给人的感觉至少有几千年了,几千年前的人这么的厉害啊。”   容五是考古学家,她听着邱堂主的话也微微的摇了下头,她也看不出年代来,但是她轻声跟大家解释:“昆仑山据传说是我们祖先文明发明之地,我们现在考察的古文明中也有很多超过于我们现在文明的地方,也许在远古的时候曾有着比我们更加先进的文明。”   众人一边感叹着一边往前走,这座宫殿的辉煌壮丽感染了他们,也许是这里的平和也感染了他们,让他们走的一路有惊无险,在沈卓跟陆玄、容先生他们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前面,他们是开路的先锋,在他们的带领下,众人不知不觉的就走过来重重的大殿,走上了一座桥,那桥连接着两座宫殿,而前面的那座宫殿比他们之前来的地方更加的大,众人在桥前停了下,桥非常宽阔,然而桥下的水是黑色的,深不见底。而河上面什么都没有,这么宽阔的河,众人甚至听不见流水的声音。   沈卓想往前走,被容先生拉着,于是只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想着传说中的话跟他道:“难道这就是弱水?”容先生看着那黑沉沉的水微微皱了下眉:“什么叫弱水?”   沈卓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看清楚了那水,那水有波光,是流动的,沈卓跟他道:“我也是听说,《海内十洲记·凤麟洲》中曾记载:‘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而昆仑山也据说是有弱水环绕。”   陆玄也站在边上看了一眼:“我们试一下。”   沈卓就看着他往邱家伙计抱着的一只白鹅去了,在大白鹅身上给拨了一根毛。那白鹅叫了几声,然而陆玄不理,径自回来了,他试了力气把鹅毛扔下了水,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那片鹅毛,那片鹅毛轻的很,可是它落入流动的水中竟然缓缓的沉下去了。   于是陆玄看了一眼沈卓,这个乌鸦嘴,说的基本都中了。沈卓咳了声:“我就是猜的。”陆玄抬头看了一眼被水环绕的那座宫殿:“那座宫殿里恐怕不简单。”邱堂主听他这么说,跟众人嘱咐道:“大家原地修整一下!一会儿全都给我小心一些!”   众人在原地修整,容先生、沈卓跟沈师傅他们坐一起,喝了一点儿水,吃了一点儿压缩肉干,他们也走了一个下午了,下墓的时候是中午,这会儿已经快六点了,容先生看了一眼手表,沈卓拿着他手腕也看了一眼:“快晚上了?”6点是酉时,这个时间段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也是傍晚来临的时候,在墓中,众人对这个时间都非常的关注。   容先生嗯了声:“等一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走知道吗?”沈卓笑:“没有乱走。”容先生笑笑:“喝点儿水吧。”   沈卓喝完水,站起来,其他的人也都随着站了起来,正商量着要出发时,突然间听见容先生低声道:“都蹲下!快点儿!”沈卓被他拉着蹲了下来,他们在的位置不是桥梁正中间,所以从桥的栏杆处看到了一队士兵。   真的是士兵,穿着厚重的盔甲,抱着尖锐的银枪,整齐划一的走过来,等他们走出来时,众人才听见他们踏地过来的整齐划一的声音,邱堂主不由自主的看了容先生一眼,他是怎么发现的?   容先生没有看他,只看着这队士兵微微皱了下眉,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士兵?其他的人脑海里也蹦出了这个疑惑?这是一座他们都不知道年代的古墓,他们走过的这一路一个活物都没有看到,那么这一堆人怎么可能呢?   这一队士兵大约有前人,因为他们足足从这个桥上走了十五分钟才全部走过去,这么多人。等这一队人走过去后,沈卓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活人。他们没有影子。”那么多人齐刷刷的走过去,可是别说地上了,连河里都没有他们的影子,沈师傅眉头紧皱,吐了几个字:“阴兵。”容先生看了他一眼:“阴兵?”   沈师傅点了下头,张原在容先生另一边看他:“沈师傅,这有什么说法吗?”   沈卓跟他解释道:“阴兵就是指死去的士兵,他们死在战场上,因为执念不肯离去,魂魄凝聚不散,会在某一时刻成群结队的出来,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上阵杀敌的任务。”   容先生心中微沉:“军魂不灭?”沈卓知道他是军人,跟他点头:“军人的精神力量是比常人要坚强的,屈原曾在《国殇》里赞叹过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说的也是这个。民间有阴兵借道一说,也有的说是阴曹地府的冥兵,来阳间捉拿厉鬼之类的。”   张原跟容先生对视了一眼,也看清了容先生眼里的伤感,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们那些死去的战友是不是也会执念不散呢?   作者有话要说:《金主》已更新,小伙伴们不去瞧瞧吗?顺便收藏一下? 第163章 团灭   邱堂主干咽了下口水:“你们说这么多, 是不是他们很厉害?”   陆玄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光从数量上就是他们的几十倍好吧?再说了,这一队阴兵来历还不明呢?   陆玄的眼神太冷了,除了几个跟他熟悉的人都受不了他, 本来因这队阴兵来这周围已经冷的不行了, 他有看了他这一眼,于是邱堂主再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他使劲的搓了下胳膊:“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卓也默默的咬了下牙:“他们在这里出现恐怕那个宫殿里有他们要看守的东西。”邱堂主本来是很害怕的, 现在听他这么说眼睛一缩, 狠狠的道:“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咱们都要去看一眼!奶奶的老子, 这一路什么都没有捞着!”这个大殿辉煌是辉煌, 可就是太辉煌了,他们什么都带不走。总不能把墙壁挖下一块来带走吧?   看容先生看他,邱堂主不由的咳了声:“容先生,你们都不差钱, 不过你们来找东西,不也得进去看看不是吗?”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也跟容先生道:“我们要进去看看。”看容先生点头, 沈师傅问他:“你有什么感觉吗?”容先生不知道沈师傅为什么这么问他, 想了想摇了下头:“没有,怎么了?”   沈师傅看这么多人在, 也不好跟他多说什么:“咱们先进去看看!”   邱堂主也拍了一下大腿:“走!”他刚要站起来, 又被容先生打断了:“别动!”邱堂主本能的被他吓住了,这个容先生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害怕的东西,特别是这一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他,邱堂主忍不住看他身边的沈卓,要不是他拉着的沈先生模样长的比他好多了,他都以为容先生看上他了呢。   邱堂主干咳了声, 他就是自娱自乐下,他正想换个蹲着的姿势时,就看见那队士兵又出来了!邱堂主这次不再质疑容先生的能力,他只看着这队士兵张大了口,这队士兵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才会让他们听见声音,要不这么多人的脚步声,他们不可能听不见,所以这个容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张原也看了一眼他容哥,他刚才也完全没有感觉啊,不过他完全崇拜他容哥,所以只当他容哥厉害,有先见之明,每次他们出去出任务时,有危难也都是他容哥化解的。   邱堂主看这一千人的队伍一时半会儿走不过去了,于是趴着小声的问他:“他们怎么又来了?”   容先生只道:“不是又,而是新的一队。”邱堂主啊了声:“不是刚才那一队?为什么啊?”   他看着都差不多啊?   容先生这次却没有跟他解释,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每五分钟换一队,走过需要十五分钟,我们如果要过去,等这一队人过去后,听我命令,速度要快,五分钟内一定要全都进那个宫殿里,必须全部进去!”   他说着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他们刚刚本来是要出发的,所以东西都已经背好了,所以众人听他这么说都点了下头,邱堂主也低声的又跟他的人嘱咐了一遍,张原也跟他的其他战友嘱咐了边,众人看着容先生点了下头。   容先生有看了一眼沈师傅、杨道长、陆玄及他妹妹等人:“一定要小心。”   沈卓也嘱咐了句:“千万不要掉下水。”容五紧了下背包:“放心。”   沈卓又看了眼过去的士兵后面的门,跟陆玄对视:“门好开吗?”这个宫殿的门是木质的,他们是可以踹开,但是那士兵来回的巡逻,所以还得保持原装。陆玄朝他点了下头:“我先过去看看。”容先生拉着了沈卓的手:“一起!”   容先生看着这一队最后的士兵走到尽头,转弯的时候,站了起来,拉着沈卓当先跑上了桥,他后面紧跟着陆玄、容五跟沈师傅他们,这座桥有百米长,容先生跟沈卓等人的速度非常快,紧紧十几秒就跑了过来,陆玄跑来的第一瞬间就是开门。好在这一次的门特别简单,简单的陆玄都怔了下,他的那些手段都没有用上,用只从腰间小包里拿出一根铁丝,把门给拨开了,原来门就是从里面给关上了,还是那种最普通的门栓。   陆玄把门打开后,同他的一个伙计先查看了里面,这个宫殿也同前面的一样,非常宽大,在看到没有什么机关后,陆玄跟沈卓他们先踏了进来,随后众人也都全进来了,沈卓忙把门关上了。看着这个简单的木栓,他都有些不放心:“不太牢固啊。”   容先生也看了一眼:“没事,咱们尽快往前走。”   这个大殿只是第一重,如果有什么东西恐怕还在后面。沈卓嗯了声,开始跟陆玄他们找入后面的门。   这殿里面依旧有灯光,沈卓看了一眼这个大殿,这个大殿比前面的殿多了一些摆设,有十八罗汉的雕像,十八罗汉是为了镇鬼邪的,所以他们的面目多有些狰狞,沈卓正盯着一个看时,就听见有个人惊呼了声,沈卓忙回头看,原来是邱家的两个伙计撞上了,那个伙计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棍子掉地上去了,啪的一声,邱堂主冷斥道:“怎么回事!没见过啊!十八罗汉就把你们吓着了!”   那伙计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要是平时也不害怕,但是刚刚那不是被那队阴兵给吓着了吗?邱堂主正要再骂点儿什么时,就看见容先生看着门的方向。于是邱堂主骂他伙计的活再也说不出来了,这次不仅容先生听见了,众人也都听见了,本来是五分钟一巡逻的人,现在又回来了!   怎么办?出口还没有找到,就被人给堵在这里了,那两个闯了祸的伙计也不敢说什么了,邱堂主本能的看向了沈师傅:“怎么办啊?”   沈师傅不说什么,只快步上前把两个门上快速的贴上了符咒,沈卓也帮他一起贴,这个楼是木质的,窗户非常多,沈卓跟杨道长、陆玄三个人飞快的往窗户上贴符咒,尽管这样,随着阴兵所带来的寒气,那窗户像是被大风刮过一样,吱吱扭扭的响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刮破一样。   所有符咒贴完,那队阴兵也到了,随着他们的到来,众人都觉到了彻骨的阴寒,不自觉的抖着,而那扇木门也在此刻被猛烈的撞击着,沈师傅贴在门上的符咒都在颤抖着,感觉随时都要掉下来,沈师傅朝众人喊道:“赶紧找出口,找不到的去十八罗汉下面待着!”这扇门恐怕要撑不住了,军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强大的,他们的魂聚力太强,已经不是符咒所能对付的了的。   容先生在一边顶着一扇门,看沈师傅:“沈师傅,你也去!这里我顶着!”沈师傅怒吼他:“你带着沈卓赶紧找门,赶紧走!记着一定要找到那把剑!找到剑,你身上的煞气就可以除了!”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看容先生还看着他,沈师傅咬咬牙:“顺着你的本能走!你一定能找到那把剑!”   杨道长把符咒一次次贴上来,但那符咒全都落在了地上,于是他看着容先生也道:“这里我们两个顶着!你们赶紧走!”   他跟沈师傅对视了一眼,这里他们两个年级最大,已经活的足够了。   沈卓跟陆玄紧紧的顶着窗户,闻言看他师傅:“师傅!”   门依然在剧烈的撞击着,这扇木门如果没有这些符咒,早就破了,容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跟张原道:“把沈师傅他们带走!” 他使劲顶着门,还能笑着跟他解释:“沈师傅,我身上有煞气,都说祸害遗千年,所以让我会会他们,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沈师傅被张原拉着,杨道长也被拉到了一边,那扇门便由容先生一人盯着,从门上插进来的枪被容先生一手攥住了,那枪头是锋利的,鲜血一下子就出来了。   沈卓容先生,眼眶有些红,他使劲的喊道:“容先生,小心!”   沈师傅使劲的甩开了张原,怒斥道:“好,今天我们都不走了!你打开门!是鬼是神,我们一起会会他!”   容先生听着他这句话,看了一眼那边顶的分外吃力的沈卓、陆玄还有他妹妹,笑了下,攥着那根枪头,使劲一抽,那跟枪连同那个持枪的将领就这么被容先生拽进了,破门而入,门终于倒在了地上,容先生拽着那个将领,挡在了前面,拽出他手中的枪,正要冲出去时,就听见那个阴兵将领喊了一句什么,那外面气势汹汹,持枪就要闯进来的士兵全都停住了。   他们把枪全都收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容先生。   容先生站在门口的正中间,正集中了所有的力量要飞出去,被他们这一弄只好停下了,他抓着的那个将领又喊了句什么,众人听不懂,容先生听的也有些皱眉,他虽然听不懂,但是大约能听出来,这是句命令,于是众人只看见门外的那一队因为门打开了而齐刷刷的排在一起,等着进来的士兵,全都因为那将领的一句呵斥,跪了下来。   沈卓等人因为不用再顶着窗户,于是也都过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了,容先生真厉害,这是抓了一个将领啊,所以那些士兵才不敢动的吧?   沈卓看着容先生抓着的人,又看了下他手上的血,容先生手上的血太多了,都流进那柄银枪伤了,所以他怒视着那个将领道:“你现在终于知道伤了人的代价了吧!”那个将领也看了一眼容先生手上的血,看向了容先生,嘴里说着什么,容先生听的皱眉,没有哪个时代的士兵因为将领而被抓就跪下求饶的!将军死,士兵上!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为止!   那个阴兵将领大概是看懂了容先生的意思,他使劲的摇了下头,他指了一下容先生手的血,又指了下沾血的枪,又指了下外面跪在的士兵,双手呈一个抱拳的姿势,沈卓看着他这个手势,又看了一眼外面所有士兵的同样的手势,他张了下口:“容先生,他们好像是在拜见……你。”看容先生看他,他比划了下那个手势,朝那个将领道:“是这个意思吗?”   那个将领也听不懂他的话,但是看懂了他的手势,对着他重重的点头,容先生把那个将领放开后,那个将领果然也同样的跪在了地上,把容先生都跪愣了,沈卓看着容先生那表情都想笑,但他看着他还握着那柄枪指了下他的手:“先包扎一下手吧。”容先生也不适应被人跪着,他把那把枪松开了,递给了那个将领,看将领抬头看他,容沉本能的朝他摆了下手,于是那将领起身后,带着所有的兵原路退回去了。   看着那些士兵如潮水褪去,众人惊醒后,朝容先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容先生朝他们摇了下头:“休息一会儿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说完后,就低头看沈卓给他包扎伤口,容五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他了,她看着自己哥哥也举了下拇指:“哥哥你厉害!”沈卓也抬头看着容先生笑:“容先生是孙大圣!”容先生笑了下:“我还会唱七十二变呢。”沈卓哈哈笑了,他把容先生的手包扎的非常好看,末尾了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容先生看着这个蝴蝶结,不知道想说点儿什么了,被沈卓笑着从地上拉起来了。   既然外面的阴兵已经走了,他们便沿着这个宫殿外面走,路上的时候,沈师傅落后一步,跟容先生大略的讲了一下他们来这个墓的目的,因为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众人也都就抱着这个念想去寻找。   后面寻找路的过程也不必再细讲,也许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再加上刚刚的一幕,这让他们都以为有了容先生在,就不会有事了,所以都走的格外轻松。所以他们也没有想到,后面会遇上此生最大的劲敌。阴兵驻守、十八罗汉镇邪的地方自然不会只是为了摆着好看。   也许这一路有沈卓这个天生能吸引麻烦的体质在,又也许是因为容先生手上的血的原因,亦或者说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被困守这个大殿的魔之心终于蠢蠢欲动了。   魔之心,万魔之心,被那把上古神剑一直困在这里千万年,此刻终于遇到了没有解封印的容沉,所以他犹如困兽,愤怒至极,把所有的力量都攻击向他,他是万魔之心,即便是被困在这里,力量依然强大,众人在第一个回合就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那种魔力犹如超音波一样,让众人体会了一把电视上的特效,全都在地上趴着,好一会儿都没有起来。邱堂主撞在了一个青铜鼎炉上,直接就昏过去了。   其他的人并没有好到哪儿去,沈卓摔倒在地的时候是被容先生紧紧压在地上的,他用他的背挡住了那个魔王奋力的一击,所以沈卓没有昏过去,可容先生撞的太狠,那个魔王主要打的是他,所以他趴在他身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沈卓眼看着那魔王再次挥舞过来的青铜炉,沈卓抱着容先生就地滚开了。   他听的见容先生的闷哼,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对战,因为力量悬殊,沈师傅的道符阵打在魔王的身上让他更加的愤怒,也仅仅只是拖延了几秒而已,就全都被震碎了,眼看沈师傅就要被魔王甩去的巨石击中的时候,容先生飞起一脚,把沈师傅堪堪的拉了回来,两个人摔倒了一边。   看他们两个受伤,沈卓终于顾不上什么,他在掌心凝聚了五方震雷,狠狠的打在了魔王的身上,这一点儿雷让魔王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再一次朝沈卓愤怒的打过来,陆玄手指拧力,把手中的匕首扔了过去,那匕首是他用金刚法印练就的,那魔王好似害怕,躲开了,那魔王看着那把匕首愤怒至极,挥袖打向了陆玄这边,沈卓第二次的五雷掌都来不及凝结,就在这时,容先生竟然欺身直奔向那个魔王,在沈卓眼睛都要瞪疼了的时候,容先生把那把匕首插进了魔王的心脉,那把匕首原来被容先生接住了。   这把有陆玄的法印,又有容先生血的匕首让魔王疼极了,容先生被他狠狠的摔倒了墙上,又从墙上滑落到地上,眼看着魔王再一次打下来的时候,沈卓扑了过去,他第一次庆幸他练功夫的时候没有偷懒,他也第一次庆幸容先生就落在了他的身边。   那个能幻化无数形状的魔王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致命的一击,竟然幻化成了人形,或者这就是他的本体,沈卓看着他的样子还没有来得及吐糟,眼前一黑,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魔王的这亲手一掌,本来是要打在容先生身上的,所以用了十成的力,沈卓吐出的血喷了直接那魔王一脸,那魔王大概是没有想到会被他吐一脸,用他漆黑的手指头沾了一点儿血,拿在脸前看了一眼,看完后他放在嘴里舔了一下。那张僵黑的如同是死树皮一样的脸竟然动了下,眼睛里的红光像是岩浆一样,沈卓睁开眼时就看见他这个尊容,嘴角张张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想他应该是个颜控,他这辈子最讨厌看见鬼了,因为他们为了震慑别人,把他们最难看最吓人的一幕给他看,而眼前的这么魔王比他们所有加起来都难看。   沈卓艰难的想扭过头来看看容先生,容先生多好看啊,可他动不了了,胸口疼的要命,他能感觉到他身后容先生颤抖的胸膛,容先生醒了吗?他还活着是吗?或者就好,沈卓想跟他说句话,可是一出口吐出来的全是血。   众人这会儿因为魔王的力量削弱,已经醒过来,看着那个幻化成人形却又恐怖万分的魔王都镇在了原地,看着被魔王逼在身前的那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活不了,至少沈卓是活不了了,他吐出的血太多了。   沈师傅看到他徒弟成这样,急怒交加的喊了一声,他急着要起来,可他没能站起来又摔倒了。他没有想到他的徒弟会折在这里,他还想着要给他续命,可他却连爬过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容五看着沈卓跟她大哥成这个样子,急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想她大哥看着沈卓这样该多疼啊。   沈卓落在地上的手,缓缓的抓向了容先生,他想要告诉容先生,他本来就是大限之日,现在不过是日子到了,能够为他挡一下再死已经很好了,他想告诉他让他好好活着,要不他卜的卦就不准了,他的卦中他子孙齐全,那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第164章 夺舍   容先生握住了他的手, 看向了那个魔王,他的眼神这一刻冰冷无比,那个魔王终于不盯着沈卓看了, 也狠狠的看着容沉, 他的心脏现在疼的快要炸了,都是这个混蛋,他把他封印在这里也就罢了, 现在还差点儿灭了他, 。   魔王抽出了沾着沈卓血的手指头, 反手一掌就要拍死他, 但这个沈卓挡着他身前, 他还不能拍死沈卓,于是这一迟疑就感觉到了身后滚烫的结印!   魔王猛的回头,他身后的那个又不知死活的家伙在结印,那个法印如果在平时他不在意, 可现在他受伤了,看着那个打过来的法印, 魔王再也顾不上把他们团灭了, 抓起沈卓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他没有忘记沈卓,沈卓的血让他尝到了甜味, 他被伤及心脉, 现在有救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沈卓被他抓走了,容先生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他的肩上一片狰狞的伤口,这让他的手抬不起来,所以才没有拉住沈卓,所以才让沈卓被魔王抓走了, 容先生已经顾不上心里有多疼了,他蹒跚着往走走,路过沈师傅时,沈师傅朝他摆摆手:“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们,去找他吧,记着千万要小心。”   容先生走了,陆玄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容五跟着他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找沈卓。”   沈卓被魔王抓到了他的宫殿,一处看着像是祭台一样的地方,魔王把动弹不了的沈卓放到了祭台上,看沈卓看他,魔王又沾了一下他嘴角的血:“妖王的血果然鲜美。”沈卓已经不能说话了,只嫌恶的闭了下眼,那魔王看着他这模样倒是很满意:“我喜欢你的身体,”他说着还摸了一下他的脸:“果然不愧是九尾狐王的身体,好看,是比我好看多了。”   沈卓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听着他说九尾狐妖,微微的走神了下,也许是将死,以往的那些奇怪的事他都想起来了,他嘴角微微的欠了下,他跟狐狸阵的有关系啊。   那魔王并不管他的反应,只笑着道:“你的身体归我了!我现在心脉受损,正需要一个身体呢,没有想到你就送上门来了。还是至阴之体,最好的载体,哈哈……”魔王笑到一半心疼的受不了,他恶狠狠的拔出了他心口的那把刀,然后化成一团黑气一头扎进了沈卓的身体里,沈卓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猛的弹坐起来,随后又猛的躺下了,他像是疼极了的人,在那个宽大的祭台上翻滚,宽大的祭台都拦不住他,让他从上面重重的滚了下来。   滚到地上后,沈卓又翻滚了好长时间,他的心脏疼的受不了了,像是火热的岩浆注入进去一样,想要把他整个身体烧毁,沈卓疼的叫声都不全了,嘴唇都让他咬破了,他生平从未这么疼过。他在这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大殿里从这头滚到那头,地上是冰冷的大理石,这种冰凉的石头碰着他,他都觉得疼,可他又没有办法避开,只要挡着他翻滚的东西全都让他打碎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力量在这一刻暴增,那个魔王果然是进了他的身体了,他要夺舍他的身体了。   沈卓意识到魔王的企图时,狠狠的咬紧了牙关,他这种下意识的反抗,让魔王夺舍身体遇到了瓶颈,他在他的身体里顿了一下,他忘记了,沈卓怎么也是狐妖王,他的意志非常的强,他这是宁肯与他同归于尽也不肯让他夺他的身体!   想到这一茬,魔王开始哄沈卓:“咱俩现在都是一体了,就别打了行吗?”沈卓躺在地上抽搐了下,他被刚刚的那这一阵疼痛折磨的面无人色,魔王继续道:“你看你本来是要死了的,现在因为我进去了,你又活了,你要不试试你自己的力量,是不是非常厉害。”   他说着还展示了一下,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青铜鼎,让他举到天上轮了一圈然后又扔到了地上。   沈卓积攒了些力气跟他道:“出去,从我身体里出去!”   魔王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妖魔本为一家,你是妖,我是魔,咱们两个以后共用这个身体,你看怎么样,我的力量就是你的。”   他嘴上说的很好,可他趁沈卓休息的这一会儿,又开始侵占他的心脉,沈卓再一次痛苦的翻滚起来,可无论怎么疼,他都没有让这魔王得逞。魔王在他脑海中喊:“我可以给你族人报仇!”   沈卓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魔王冷笑连连:“你等着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我把他给你引来,让你亲手打死他!”他已经觉察到有人靠近了,其中有那个捅了一刀的家伙,没有想到他找的这么快!他必须要在他来之前彻底的夺了这个身体。他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他本能的觉得他这个身体不会对那个人出手的,所以在他的力量还强大的时候一定要让沈卓同意了。   所以魔王先把陆玄吸引来了。陆玄跟容五卷进这个宫殿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满地的狼藉,以及躺在祭坛上的沈卓。祭坛是圆形的,太极八卦的形状,沈卓头在黑色的圆中,看上去特别的平静,容五看清楚是他,开始往上跑:“沈卓!是沈卓!”   就在陆玄跟容五就要跑上这个祭坛的时候,沈卓艰难的从祭坛上坐起来了,容五还没有来的及高兴的时候,就看见沈卓想要站起来,可是他没能站起来,而是从哪个祭坛上滚了下来,容五想要上前扶他,听见他嘶哑的吼声:“别过来!”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他不知道这个该死的魔王把陆玄跟小五抓来是要干什么,他已经活不了了,所以就不想他们再来。可他现在除了能出口的话什么都干不了。   可他说完这一句话后,他体内的魔王再一次把他的身体夺过去了。   陆玄因着他这句话飞快的拉着容五飞快躲开了他打过来的一掌,这一掌打在了一个青铜器上,那青铜器直接就打飞了,陆玄看着再次站起来的沈卓,眼神猛的眯了下,沈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那个魔王又去哪儿了!   可没有时间给陆玄想,沈卓把这个宫殿的一切可以打碎的东西都打碎了,他打的不准,因为沈卓在艰难的夺着他的身体,他快要不行了,可陆兄跟小五也无处可跑啊,这个殿堂像是一个密封的八卦炉,他都不知道开门的机关在哪儿。   沈卓一会儿被魔心控制着站起来,扫平一切能扫的,等他倒下来的时候就是沈卓自己在努力的夺他的身体,陆玄看了这一会儿也看明白了,看他倒地上了就飞奔过来了。看他要过来,沈卓使劲的喊:“赶紧走!不要管我!带着容五走啊!”   陆玄没有理会他喊的,在他倒下来的时候飞身补了上去,可沈卓控制不住他自己,他的封印没有解开,压根不是万魔之心的对手,也只能抢夺这一秒。   果然陆玄还没有等制住他的时候,就看见沈卓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红的,看清他眼里的红光后,陆玄猛的往后躲了下,可尽管他躲的快,也没有躲过沈卓打过来的一掌,陆玄被他这一掌打飞在了墙上,一口血直接就吐出来了,容五凄厉的喊了一声:“陆玄!沈卓!”   她看着又站起来的沈卓,不顾一切的挡在了陆玄的身前,大概是她这一声太凄厉,沈卓被她喊的回神了一下,把打出去的一掌硬生生的改了方向,狠狠的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天罡五雷掌,把陆玄打的吐血的天罡五雷掌,打在他自己身上,却只是让这个魔头身体晃了下,竟然没有倒下,沈卓绝望的看着他跟陆玄阴恻恻的道:“你的族人杀我徒子徒孙,该死!”   他的徒子徒孙?谁的?   陆玄艰难的撑起身体,把容五推到了一边,看着沈卓道:“沈卓你醒醒!”他开始盘坐在地上,双手飞快的结印,沈卓大约知道他是在结不动明王的法印,这个法印清退一切邪祟,所以他体内的魔心,本能的不想让他结完,所以再次一掌打了过去,沈卓眼里涨红,他努力的控制着他的手,可是他控制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在陆玄身上,陆玄竟然不知道躲开,他要用他的不动明王印跟他同归于尽吗?   沈卓被不动明王法印的圣光环绕的时候,看着陆玄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沈卓也在他的不动明王法印中清醒了:“对不起,陆兄,是我害死了你。”   他的五雷掌他知道有多厉害,加上这个魔王的法力陆玄肯定是活不了了,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陆玄是被他打死的。   这个痛苦的认知让他的心疼的受不了了,他捂着胸口跪在了陆玄的身前,容五抱着陆玄眼泪都下来了:“陆玄!陆玄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沈卓想伸手去碰碰陆玄,可他一碰到陆玄就疼的受不了了,对了,他现在是魔了。   沈卓看着陆玄那双紧闭的双眼,再看看容五哭花了的脸,心里疼得受不了了,他缓缓伸出手去抱陆玄,他现在身上有陆玄给他结的封印,身上有圣光,所以容五没有再怕他,让他把陆玄抱了起来。   沈卓抱着陆玄身上疼的像是在岩浆池里一样,这让他的步伐走的踉跄,他死死的咬着牙,一步步的把陆玄抱到了那个祭台上。   把陆玄放在祭台上后,沈卓把手上的血滴在了陆玄头顶的太极八卦阵中,他点黑色的,然而又把陆玄嘴角的血点在了白色上面。   做完这些后,他跪在地上,开始缓慢的念一个长长的逆天的口诀。   他想要多亏了这个魔王附身,让他现在有了能力可以做逆天改命的事了,逆天改命的过程很艰难,可是因为有了这个魔王的力量,这一切都不在话下。逆天改命他深刻的记在心中,这一刻终于排上了用场。   随着他的结印,他的掌心环绕出了淡淡的光芒,在这光芒中,他把他食指中的血点在了陆玄的眉心,他自愿为陆玄改命,愿遭天打雷劈。   他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天打雷劈,他只知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周身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而消失了。   容五抱着陆玄怔怔的看着沈卓,希望从他的行为里看出奇迹来,沈卓睁开眼后看着她笑了下:“好了,以后陆兄就不会再有事了。”   容五俯身去看陆玄,果然他点在陆玄眉心的那一滴血竟然缓缓的消失了,仿佛他吸收了一样,而随着这滴血的消失,奄奄一息的陆玄竟然睁开了眼,容五抱着他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陆玄坐了起来,他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然后一下子看向了沈卓:“你做了什么?!”他看了一眼他坐着的祭坛,又看了眼太极八卦阵中的鲜血,哪能不明白他干了什么,他的族人这么多年都在寻找改变的办法,所以这个他自然知道。   逆天改命!他是把他的命给他啊!他是一命换一命啊!陆玄看着沈卓,沈卓看着他难得有这种愤怒的表情笑了下:“陆兄对不起,我不知道能不能破你家的诅咒,但你的命可以改了,你可以活到老了,咳咳,陆兄,不用这么看着我,是这个魔王的力量比较大,是他逆天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他不知道他就是狐王,他打了陆玄的那一掌为他的徒子徒孙报了仇,他自愿为陆玄改命的那一刻就为陆玄破了诅咒了。   陆玄伸手去拽沈卓的衣领,可沈卓因着他的碰触痛苦的喊了声,陆玄手僵硬的停住了,他看着沈卓因为他这一下碰触再次痛苦的摔下了祭坛,然后在地上打滚,多么爱干净的沈卓啊,此刻已经没有一点儿好样子了,他的痛苦狰狞万分,也痛苦万分。   他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再次看着陆玄笑:“陆兄,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是我打死了你,应该救你的,再说我大概是要死了,那个魔王夺了我的身体……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容五已经哭的不行了:“不,沈卓……”她想伸手去拉沈卓,但他碰到沈卓的那一刻,沈卓再次疼的翻了个滚,他滚的毫不顾忌,头都撞在了一个青铜鼎上,容五手抖的不成样子:“沈卓!沈卓!陆玄,怎么办,沈卓他怎么了?!”她怎么也不肯相信沈卓是那个魔王。   沈卓在地上撞了一会儿后,觉得他的心又开始疼了,他明白是他的生命在消失,所以陆玄的不动明王法印在他身上淡淡的消退,当这个法印消退的那一刻,他整个就会被魔王侵占了。   想到这里,沈卓看着陆玄笑了下:“陆兄,你杀了我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他说完后,脸真的痛苦的扭曲起来,他的脸上以及他衣服外面的手臂在变黑。   他看着陆玄笑,其实在陆玄的眼里已经变了样子了,沈卓那张温文尔雅、比明星都不差的脸现在因为被魔王侵吞,已经是青红交加,狰狞万分,可是即便是这样,陆玄还是下不下手去。   沈卓使劲的捂着胸口:“陆兄,我师傅替我算过,今天是我的大限之日,是我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你替我跟容先生说,我对不起他……”   陆玄打断了他的话:“……你自己去跟他说!”   他说的咬牙切齿,沈卓因着他的话,微微的走了一会儿神:“我等不到他了……”   容五眼泪啪啦啪啦不要钱一样的掉。   沈卓看着她:“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也等不到吃你们喜糖的时候了。”   容五的眼泪哗哗的下,她泣不成声的跪在边上,她伸手去拉沈卓,可沈卓一碰到她的手便痛苦的翻滚了起来,这让她束手无策的跪着哭。   沈卓看向了陆玄,因着他的不动明王法印,还有几分理智,还能笑出来:“陆兄,我这样不能出去,我不想害死容先生,不想害死你们,不想害死我师傅他们,所以陆兄,我求求你了,杀了我……”   他使劲的看着陆玄,但陆玄就是不动,他那双手捏的紧紧的,青筋暴楼,沈卓还有闲心想,他想陆玄是要用这双手掐死他吗,他应该会很快,一下就结束了,他真的不想这么痛苦了。   他强制自己去拉陆玄的手,但陆玄避开了他,沈卓求他了:“陆兄,你快点儿,我忍不了了……”   陆玄双手使劲的砸向了地上,被容五使劲的抱住了:“不!不要杀沈卓!不!”   沈卓控制不住他体内的魔王心,万魔殿魔王心果然厉害,那颗心入了他的体内,就跟硫酸注入了他的心脉一样,寸寸血管都跟要炸开一样,心脏疼的就跟在磨石上磨一样,这种磨合他知道,魔王要侵占他的心脉了。   沈卓看着泣不成声的容五,努力的爬了起来,在陆玄跟容五不敢碰他的时候,他使劲撞向了墙,可倒地后,他发现他死不了,那墙撞不死他,反而不知道因为他撞了什么,那石门缓缓的落了下来,沈卓看着那扇门再回头看看陆玄跟容五,在石门即将合上的时候,他滚了出去。   他蹒跚的走在墓室里,并没有走多远,他快要走不动了,他看着他手臂上越来越淡的不动明王法印,知道那个魔王要压不住了,沈卓努力的循着来时的记忆,踉跄着往前走,这个地方是封印魔王的地方,也就是说魔王是出不去的,因为周围有弱水环绕。   神话里说弱水能沉万物,他自己撞不死,那跳下去总会死的吧。   沈卓终于看到了那座桥,他踉跄的往桥上爬,他好不容易爬上桥,刚站起来时听见了一声大喊:“沈卓!” 第165章 同生共死   那一声特别熟悉。熟悉的让他一下子怔住了。他怔怔的回头, 看见容先生跑过来,容先生身上很狼狈,衣服都破了, 不知道怎么破的, 肩膀上面破了一大块,于是里面的伤口狰狞万分,对, 是那个魔王打的, 那个时候他没有顾上给他包扎, 那容先生怎么也没有包扎呢, 沈卓看的有些着急, 这一着急耽误的时间容先生已经跑过来了,沈卓慌忙的指着他:“容先生,你别过来了,我, 我……”   他就知道遇到容先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应该遇到容先生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淡的已经快没有了的印记, 对着走过来的容先生笑道:“容先生,对不起, 我现在不是我, 我不能陪你了,对不起……”   他说的语无伦次,可是没有时间了,他不想再被魔王心控制住,他不想伤害容先生,容先生一定也会跟陆玄小五一样舍不得他死, 那么他们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沈卓看着容先生笑了下,然后纵身跳了下去。他闭上了眼睛,因为也不知道弱水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会跟融化他心脉的硫酸一样,可他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发现不动了,他被绑住了。然后被倒仰着提了上去。   提上去后,沈卓就看到了容先生惊怒交加的脸,沈卓想要往后退,被他一把抱住了,抱住的瞬间,沈卓惨叫了声,他分不清是哪儿疼,总之心脏疼的一抽一抽的,沈卓奋力的挣扎着,可容先生使劲的抱着他,这让他疼的想要昏厥过去。   沈卓也觉得昏厥了一会儿,等他再睁开眼时,就看见容先生抱着他大步的往前走着,他肩上的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抱着他的原因,流的更多了,几乎都染红了衣服,沈卓颤着手去摸了一下容先生的肩膀,看到容先生痛苦的哼了声,那一声让沈卓猛的收回了手,容先生低头看他,他的眼神狠狠的,像是盯着什么魔物一样。   沈卓眼巴巴的看着他:“疼吗?”他这一声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嗓音怎么这么难听?容先生只使劲的看着他,眼睛都充血了,沈卓被他看的有些慌乱,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那个怪物的样子?所以容先生才这么看着他?容先生看了他一会儿后把他使劲往上抱了下,又继续往前走,沈卓被他这一抱抱的疼的打了个抖,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碰不了他们,一碰就是这种钻心的疼,他想这也许就是魔物入体的原因吧,沈卓使劲的咬着牙,他也不知道他这一刻为什么还没有变成大魔王,可只要没有变成大魔王他就能忍着。   这种疼他忍着,可他只忍了短短的几分钟就要受不了了,他现在仿佛是一块寒冰,碰一下容先生跟被岩浆灼烧一样,他想容先生肯定跟他的反应一样,容沉是人类,他肯定也受不了他的温度,不被冻死也得冻僵。   沈卓已经疼得不知道怎么疼法了,他想要挣脱出容先生的禁锢,但是他抱的太紧了,沈卓带着哭腔的道:“容先生,我疼~~~”   他终于忍不住的喊疼了,在小五跟陆玄面前他还能忍着,可见了容先生他终于忍不住了。像是见了父母的孩子,他所有的娇气都上来了。   容先生死死的抱着他,仿佛他的这一声疼像劈在他身上一样,沈卓也觉出了他身体的颤抖,这越发让他知道容先生也跟他一样痛苦。   所以他带着哭腔继续道:“容先生,我现在是个大魔王,你杀了我吧。你不杀我,我会变身的。”容先生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抱着他继续走,沈卓在他怀里疼的发抖,他说的都是真的啊,为什么容先生不相信,而且,沈卓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下,不动明王的法印早就消失了,按理说他早就该变身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变?   沈卓看着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在陆玄给他施法时已经快要变黑了,现在还剩下一个手,他知道只要他的手也完全变成黑的,他就要彻底的变成魔鬼了。   所以沈卓抬头看容先生:“我说的是真……的。”他一边疼一边说,希望容先生跟以前一样只要他说疼就放开他,可容先生这一次像是狠了心一样,怎么也不肯放开他,沈卓疼的要不行了,他使劲的看着容先生,容先生的脸越来越苍白,他肩上的血也一直在缓缓的流,怎么都停不住,沈卓本能的觉得那是他的原因。   他现在是魔王,那容先生身上的煞气是不是在跟他抵抗着,所以他才迟迟的没有变身,可是看容先生的这个样子,他挡不住魔王啊,那个魔王告诉他,他是这个殿里镇守的最大的王,谁都压制不了他。容先生再这么走下去,会受不了的。   沈卓嘴角都是抖的:容先生,你放下我,你如果舍不得杀我,你就放下我,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好疼。”   容先生低头看了他一眼,沈卓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因为他克制了他身上的魔性,不再是红的,可他的脸控制不住,随着心魔青白交错的变换着,所以容先生看了一眼就移开了,依旧大步的往前走,并告诉他:“你别说话了,再说话就更难看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   沈卓被他这一番话转移了注意力:“我……什么样子?” 他果然也成了怪物的脸了吗?   果然容先生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现在的脸就跟电视上演的那些恶魔的模样一样,就是那种玄幻片,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是入魔、一会儿又是正常,但总的说来,正常的时候少。”   沈卓被他这番话说的呆了下,身上的痛苦都暂时的忘了下。容先生一向不说假话,他难得描述的这么详细,那就是真的了,他想他刚才就是以这一副尊容跟容五、陆玄讲遗言的,怪不得容五一直哭,是被他吓的,而陆玄都不肯碰他,也是被他寒碜的。   沈卓沉默了一会儿,接受了这个现实,怪不得容先生都不肯多看他一眼,原来他这么难看了。也对,他的胳膊都黑了,那脸指不定什么样子呢。   沈卓心里泛起了一阵难过,他没有想到临死前见到容先生是这么个样子,容先生以后还会记得他吗?是记得他成了怪物的样子还是他以前的样子?   容先生趁着他被打击了的时候,抱着他大步的往前走,他也知道他撑不住多久,他必须要找到那把剑。只有那把剑可以救沈卓,必须要找打那把剑,哪怕只是一个传说!   容先生把沈卓的抱的太紧,身体也如被岩浆灼烧一样,可这身体的疼痛比不过他心里的疼,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害的沈卓成这个样子,这个墓里他觉得很熟悉,像是他的家一样,可为什么沈卓会成这个样子,是他不能跟他在一起,是他没有保护住他。   这种蚀骨腐心的痛悔让容先生脸色僵硬,他疼成这样,沈卓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也觉得很难过,他终于顾不上他自己的疼了,只怔怔的看着容先生:“容先生,你别难过。我会转世的,我会再去找你的。”容先生不听他的废话,依然脸色僵硬,而且走的越来越快,像是目标明确一样,沈卓终于忍不住问他:“容先生,我们是去哪儿啊?”   容先生终于回答他了,但是却是别的问题:“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来这里吗?”   沈卓想了想:“不是被邱家逼着来寻宝吗?”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不是,是去找一把剑。”   沈卓终于想起他师傅在顶着门的时候跟容先生喊说是找什么剑,但是他疑惑道:“找什么剑啊。”   容先生只看着他笑了下,他也不知道找什么剑,可是他的本能告诉他,必须要找到那把剑,他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能够压制沈卓身上的魔性,虽然很疼,虽然他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消失,可是只要能多看他一会儿,能多抱他一会儿,就足够了。   容先生在这一刻有些感谢他身上的煞气,如果沈师傅说的对,如果他真的是那把剑的载体,他身上的煞气是那把剑身上的,他现在能够克制沈卓身上的魔性,那就证明只要找到了那把剑就可以救他了,所以他看着沈卓道:“你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陪我一起找那把剑好不好?找到了那把剑你就有救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三个好不好,刚才那个嫌弃他,一眼都不想多看他的容先生又温柔回来了,沈卓怔怔的点头:“好。”   容先生再次把他使劲往上抱了下,沈卓忍着疼往他怀里卷缩了下,他现在有些惭愧他吃了好多饭,他很重。   容先生却没有想这个,他抱着沉甸甸的沈卓,心里也沉甸甸的,痛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麻木了,他机械性的强迫他自己往前走,他的脚步是僵硬的,可是心里的感觉很清晰,那把剑仿佛有着特殊的气息指引着他,这让他所走过的路非常的顺畅,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没有任何的阻挡,是那把剑在召唤他。   容沉抱着沈卓终于转进了最后的终极的殿堂里,他看着这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大殿微微的笑了下,终于到了。   容沉透过层层的阶梯看向了高台上的那把剑。那把剑他认识,亦或者说是潜意识里认识,隔了千万年,此刻却像是印在他心里一样。   容沉低头看了眼沈卓,沈卓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他能够感觉到他怀中人的轻轻的颤抖,他不错,能够撑到现在不错,他朝沈卓笑了下:“小卓我们到了,别睡着,好好看着,你看看这里熟悉吗?”   这句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从来没有梦见过的,可这里就是很熟悉,仿佛他就应该是这样子。   沈卓因为他这句话睁开了眼,大殿是明亮的,因为大殿的所有建筑都是通体雪白的花岗石雕刻,而照明的东西他不知道在哪儿,不知道是夜明珠的光还是天生就如此的明亮,因为整个大殿的设计宏伟而大气,没有任何的小装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鬼斧神工一样,所以这个宫殿比电视上演的所有的都要威武,那飞檐走壁的雕画,真实生动的像是要飞下来。更别说还有大殿顶端飘动的流云,沈卓一时间都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到的,这里不像墓,更像是仙境。   沈卓待要再仔细看时,容沉抱着他又继续向前走了,台阶很长,很高,他们所走过的路沈卓都忘记多少了,他只看见他头顶的一块儿,上面的流云天顶不知道什么时间变换了样子,从龙凤飞舞到龙凤呈祥,从花团锦簇又到虫鸟走兽、水中游龙,上古的十大圣兽,变着花样的在这里展现,却没有一副画面是重复的,仿佛他的头顶上方是一块跟天幕一样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播放着从不重复的画,自古至今,乃至未来。   沈卓看的都有些入迷,不知不觉的发现容沉站住了。   沈卓艰难的扭了下头,这才发现那把剑,他心想容沉真的找到了这把剑啊,这剑又是干什么的呢?心中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的胸口剧烈的疼了起来,这种疼仿佛之前所有的痛苦都加起来一样,疼的让他在容沉怀中猛的打了个挺,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胸口刨开。   容沉死死的抱着他,看着沈卓痛苦的扭曲了的脸,他知道他很疼,他知道是他体内的魔王在挣扎。因为他也一样疼,可他想多看他一眼,在临死前多看他一眼,即便他现在很难看。   容先生的眼睛里有太多的痛苦,那痛苦让他的眼睛都黯然了,像是古井的水,承受着千年的孤寂。   沈卓看着他心口越发的疼,那颗心像是要撕裂一般,逼着他要跑,可是容先生把他抱的太紧了,他挣扎不出来,只好一遍遍的求他:“容先生我疼,我疼,你放开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杀了吧,我求求你了。”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他知道让容先生杀他很残忍,可这一刻他疼啊,疼的他除了央求他已经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他面前这么任性。   容先生看着他点了下头:“好!我杀了你!”   沈卓直直的看着他:“快点儿……”他的整个手臂已经是黑的了,他不用想他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的难看,他甚至觉得他的眼睛都要成红的了。因为他看容沉的一切都是红的,他终于魔化了。   他用那双魔化的眼睛看着容先生俯下身来,在他嘴角印了一个吻,沈卓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咬紧了牙关控制着自己不去咬容先生。   容沉吻完他后抱着他坐了下来,一只手勒着他,另一只手向前伸去,那把悬浮在空中的剑便缓缓的落在了他的手中,沈卓竭力的咬着牙,最后的一丝理智都是他咬出来的的,他想他的牙大概都要疼没了。   他看着那柄剑,身体的寒意止不住,像是大限来临的时刻,他一直在抖,他甚至觉得是容先生在抖,于是他抖着嘴角背对着容先生道:“容先生,快点儿!”   容先生也如他所愿,使劲的握住了那柄剑,向他的胸口直插过来,沈卓在那柄剑插进来的瞬间轻轻的笑道:“容先生,对不起……”   容先生,若有来生,不论他是男是女,都以身相许。   说完这句话他的时候,他把身体靠向了容先生,笑着垂下了头,能死在容先生的怀里真好,他在这一刻不害怕,心满意足。   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那柄插进他身体的剑,那么长,可他只看到了剑柄,那他身后的容先生……沈卓闭上眼睛,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的顺着面颊流下来。   容沉把那柄剑深深的插进了沈卓的身体里,也插进了他的身体里。这个动作很果断,很熟悉,仿佛很多年前他就做过一样。   容先生把手轻轻的抱紧了沈卓,把他抱进了怀里。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你想见的人了。   他有时候也痛恨他自己的身体,克夫克母克妻克兄弟,他这一生克死了很多人,如果这个身体是灾星的话,那就一起拿走吧。   剑身缓缓的插进了他的身体,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纷沓而来。   他因为蚩尤大战时杀尽千万敌军而杀孽太重,被封印,本来应该尘封在地下千万年,可惜被沈卓无意间解封,沈卓触犯禁忌,千万年来次次早死。他想起他第一次见沈卓时,心底为什么抽痛,这个人是他心底里永远的疼,他第一次见他时,割伤了他,他用他的手刨开了他的剑冢,他却伤了他,他用他的血解开了他的封印,温暖了他千万年,而他却受尽了苦。   在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跟别人很像时,他不觉得,因为他熟悉的不是这个人的容貌,而是他的转世。   他追寻了他一世又一世,死了一次又一次,千万年,千百个轮回。这一世终于该结束了。 第166章 重生   等沈仇跟杨道长他们赶到的时候, 已经晚了,那柄剑直插在两个人身上,沈仇大喝一声:“小卓!小沉!”他从来没有这么亲切的叫过容先生, 因为他总觉得愧疚容先生, 在这一刻终于叫出来了。   他开始往上跑,台上有他这辈子最宝贝最器重的徒弟,台上有他这辈子最愧疚的孩子, 他因着容沉愧疚了30年, 隐姓埋名30年, 捡了沈卓, 沈卓温暖了他的一生, 沈卓牵引着他找到了容沉,给他一个补偿机会,他以为这一次可以救他,可是还是死了吗……   两个人一块都没了吗, 他这一生最牵挂最宝贝的人都没了吗?老天是在惩罚他吗?   沈师傅这一刻心里剧痛,他的眼睛都红了, 他离剑冢的位置太远了, 999级台阶,容先生抱着沈卓走过了他们的一世又一世, 所以等沈师傅长长的跑过来时, 他们两个人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而那柄剑也像是完成了任务,竟也缓缓的消失他们两个的身体里。   沈师傅手指颤抖的不知道该碰那一个人,他的宝贝徒弟,面带笑容,只是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仿佛还是活生生的, 仿佛他一睁开眼就又会说话一样,他说的话多好听啊,像是抹了蜜一样,师傅长、师傅短的围绕在他的身边,填满了他沉寂的半生。   沈师傅不敢碰他,他被容先生牢牢的抱着,像是抱着宝贝一样。   沈师傅看着双目紧闭,嘴角微带笑意的容沉,心中也剧痛,他看着那柄长长的剑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消失,然后这个剑冢缓缓的发光,光芒越来越盛,仿佛要将这两个人包围或者是带走。   沈师傅想要扑上来,被杨道长使劲的拉住了:“师弟!你别冲动!你看他们两个身上的伤口!”   杨道长随着他的话去看他们两个人身上,他徒弟那张蹭破了的脸、撞破了的头,此刻伤口都没了,容先生也是如此,他肩上因为救他而被剑穿透的伤口也在愈合,沈师傅怔怔的看着他们两个被剑贯穿的地方。   随着光芒一点点的消失,那个被剑贯穿的胸口也奇迹般的愈合了。沈师傅这一刻手抖得不敢往下摸他们两个的脉搏,还是杨道长伸手探脉道:“小卓气息虽然微弱,但是他还活着,而且他……好像有渊源不断的力量……像是在一点点儿的复苏?”   看杨道长说的不清楚,沈师傅终于上手了,他摸的是容沉的脉搏,摸了好一会儿才跟杨道长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身上的那种源源不断的力量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们两个还都活着,好好的活着,这足以让他们两个激动了,杨道长笑着看他师弟:“他们两个好好的!”   沈师傅重重的闭了下眼,大悲大喜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睁开眼的时候,是剑冢背后的宽大的墙面上出现了两行小篆字,杨道长缓缓念到: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沈师傅看着他,杨道长跟他点点头:“他们重生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样的机遇,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与这把剑的渊源,可他们是修道之人,看的开,看的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活着。   虽然杨道长跟沈师傅默认了他们两个活着,但其实他们两个现在是他们本体的生命了,这把剑就是那把轩辕剑,现在认主了。于是他们两个的封印也解开了,那一点儿伤自然也不算什么了。不仅重生了,而且将有着千万年的生命。   只不过要恢复还要一会儿。   沈师傅跟杨道长守着两个人,没有多大一会儿,其他的人也都赶过来了,可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没有敢动,只眼睁睁的看着台上闭目的两个人。   容五站在这个祭台前不敢动,只怔怔的看着他们,她还顾忌着,怕沈卓疼,不敢碰他。   在她想要说什么时,就看见她大哥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淡漠深邃,仿佛是穿越了千万年,一瞬间让众人都怔住了,整个大殿里寂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众人不敢动,仿佛一动就会被穿透。   而他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看了他们一眼后,就低头看他怀里的人,那双刚刚还淡漠如冰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温柔了,仿佛春水融化了千年寒冰,露出了里面旷古的情深。   众人不敢打扰他,就这么看着他,他用手轻轻的摸了下沈卓的脸,轻声的唤他:“醒醒了?”他顿了一小会儿,才唤他这一世的名字:“小卓,醒醒,回家再睡。”   沈卓在他呼唤声里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对着容先生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于是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容先生也由着他看,语调温柔:“不认识我了?”   沈卓还是看着他,不一会儿,那双眼睛里缓缓的附上了水汽,容先生轻轻的用拇指蹭着他的脸颊,把他滑落出来的眼泪擦掉了。他生了一双桃花眼,里面仿佛住了汪伦的桃花潭,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容先生抱着他一遍遍的给他擦:“我在呢,以后再也不走了。”他所有的眼泪是不是都哭给他了?   旁边的容五仿佛受他的眼泪所感染,此刻也哗哗的掉下来了,她哭的哽咽,陆玄伸手拍了下她的背,容五以手拂面,靠在他肩头哭出声来。   沈师傅跟杨道长等人也都围了上来,跟沈卓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卓笑道:“师傅,师伯,我没事了,别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你,师傅!”沈师傅用通红的眼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后再这么吓我,我就打你了。”   沈卓看着他笑了,他这一世的师傅啊!   看沈卓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容先生把他扶起来了。   他们两个人站在剑冢中,环视了下这个大殿后再次对视了眼,沈卓喊了一声:“容先生。”容先生也嗯了声:“沈卓,小卓。”两个人都笑了,这个称呼很好啊。   这一次的探墓活动除了邱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外,基本上是圆满成功了。这个大殿如他们看到的那样,每一块石头都价值连城,可是问题是他们都搬不走啊。所有的看到的东西都仿佛是存了千万年,根本就动不了,所以最后邱家在其他两家的催促下也不情不愿的回去了。好在没有人死,他们身上的伤口也都是外伤,没有进医院,自己包扎了后就往回返程了。   回去的路上,众人激动心情自不必细说。   沈卓在这一路上,睡的比较多,他只要靠着容先生,没多大一会儿就能睡着。看沈师傅频频回头看他,容先生把手搭在了沈卓手腕上,朝沈师傅笑道:“他没事,就是困了。”沈师傅还是有些担忧,容先生笑了下:“等回去,进医院看一下。”沈师傅点了下头:“你们两个都好好看一下。”容沉朝他点了下头:“好的。”   他知道他自己的情况,也知道沈卓的情况,是在缓缓的恢复,只不过恢复的慢,毕竟灵气不是一时间就全都回来的。   回到京师后,邱家的人被张原直接带走了,去局子里配合调查了。   而容沉跟沈卓果然去医院里住了几天,沈师傅逼着他们两个在医院里住在,特别是听到医生说他们两个身体虚弱,元气大伤时。容先生也没有抚了沈师傅的好意,他知道沈师傅是担忧他们两个。就这样沈师傅还要去道观里给他们两个去祈福上香了。   沈卓这几天真的确确实实的过上了猪一般的幸福生活,睡醒了吃,吃了睡,就连陆玄来看他,都忍不住再次毒舌的道:“你再这么养下去恐怕真成猪了。”容先生跟他住一起,闻言也看了一眼沈卓,眼里带着笑意,沈卓朝他看:“真的胖了吗?!”   容先生跟他笑:“陆玄是说再吃下去,现在还没有胖。”那小狐狸以前就特别能吃,特别是冬季前,都能把自己吃的圆滚滚的,这个季节虽然刚开春,但也还属于他攒肉的季节。   沈卓一听是以后再胖,也就顾不得了,他吸了吸鼻子笑道:“陆兄,我要是不吃,那多辜负刘婶给我做的水煮肉片啊。我猜的没错吧。”   陆玄切了声:“你是狗鼻子吗?”   沈卓用手摸了下鼻子笑笑:“可以吃了吗?”他不是狗鼻子,但是总归也很灵就是了。   周婶跟容五也赶着饭点儿来给他们两个送饭,沈卓又闻了下:“周婶送的是鸡汤。”看陆玄的表情,沈卓乐了:“这么多,陆兄一起在这儿吃吧。”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热闹闹的饭,随后又聊了一会儿,沈卓看着陆玄跟容五笑:“陆兄,我再给你摸下骨吧?”   陆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沈卓笑:“我就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吃到陆兄的喜糖啊。”他现在的灵力还是没有恢复好,虽然能看到陆玄身体很好,但还是想要确认下。   陆玄看了他一会儿,他知道沈卓的意思,沈卓是想看看他的命数到底改了没有,陆玄看着他:“谁知道你摸的准不准呢?”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还是把手伸给了他。沈卓从头给他摸到了背,陆玄终于忍不住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他可不能跟醋坛子容先生对上,这个容先生自从昆仑山回来后,几乎是寸步不离沈卓了。   沈卓闭着眼睛笑了下:“已经可以了。”他最后摸了下陆玄的手腕,跟他笑道:“陆兄你可以娶妻了,而且你以后将会四世同堂。”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家的诅咒破了,陆玄看着他,把沈卓看的招架不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跟陆玄说他是个狐狸精,所以他在墓地打了他,那一掌把他们一族跟狐狸的恩怨结了。   陆玄看他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逼他,因为他在不久的日子里就知道了,因为沈卓变成了个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金主已更新,大家可以去看看啊,顺便帮我收藏下啊,谢谢。 第167章 变狐   事情的起因是乔董事长来看沈卓, 乔董事长来看沈卓那简直跟西边出了太阳一样,但是确实是真的,他是跟子清道长一起来的。   子清道长大概是从他师傅那里得知了消息, 来看他儿子的,但他儿子容先生表情淡淡的,给他们两个倒了茶后就坐在沈卓床边看着他们两个:“乔伯父, 你是来沈卓的吗?”   乔云鹏被他这话说的不自在,他也隐约的觉得他这个贤侄身上好像哪儿有些不对,气势比以往更强大, 就这么坐在床上都让他不知道怎么靠近。   他看着他身后的沈卓咳了声:“我来看看他, 你哪儿不舒服?”   后半句是对着沈卓说的,乔董事长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也跟以往不一样,是非常热切的, 热切的沈卓都有点儿发毛了。   乔董事长也不想自己这么热切,而是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他的亡妻一定要让他去看沈卓, 她在他的梦里哭的稀里哗啦,说沈卓受伤了, 说她心疼,那种疼乔董事长在梦里感同身受。让他一大早就醒来,就坐不住了,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是他这二十多年里从没有过的。他想也许是沈卓真的出事了。   所以等知道他真的在医院里时,他就拉着容振棋来了, 他也不好意思单独见他们两个!真的是,做父亲的竟然不好意思来见自己的儿子!想到他们俩的关系,乔云鹏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容振棋, 但他也只是盯着他儿子看。   沈卓对乔云鹏的话不理,倒是跟子清道长打了招呼,子清道长从他儿子身上收回视线对着沈卓笑了下:“我听你师傅说了,你在医院好好休息。等医生说好了,就回家住,你还没有去过我们家吧?那边离公司近,你们上班也很方便。”   乔云鹏听着他这一番话,张了张口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容振棋什么时候这么示弱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是要把他儿子拐到他家去!   容振棋脸皮很厚,他知道他是在示弱,他从进屋就看他儿子,终于确定沈师傅说的话,他儿子身上真的没有煞气了,不仅没有了煞气,好像还多了一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儿子不同以往,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他现在只求他不要一走了之就很好了。所以他是在想沈卓示好,因为知道从沈卓这里好下手,沈卓不会抚了他的面子。   但是没有想到沈卓还没有说话的,他儿子直接就给他回绝了:“不用了,父亲。我住的很好。”   子清道长被他噎了下,住在人家家里那叫很好!倒插门吗!他容家家大业大,他偏偏去跟人家住一室一厅!   沈卓眼睛转了下,哪能不知道子清道长道长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容先生那张冷酷的脸笑了下,跟子清道长道:“谢谢子清道长,等容先生想回家了,我就跟着他去。”容先生看他,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吗?沈卓跟他眨了下眼,他还是没有学会一只眼眨,两个眼睛一起眨,把容先生逗乐了,伸手给他把眼角的眼屎给擦掉,沈卓闭着眼睛由着他擦,他心里也有些不好意,哎,他这一天睡的确实有点儿多啊,明明早上洗过脸了啊。   看他儿子这动作,看他儿子只因为沈卓一句话就笑了,子清道长深深的看了一眼乔云鹏,眼里的意思乔云鹏很懂,就是说他儿子沈卓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乔云鹏看着自己那毫不知廉耻的儿子重重的咳了声,他这一声,引得容沉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乔云鹏不能的打了个寒战,待他想再确认下时,容沉已经把眼里的冷光收回去了,可尽管如此,乔云鹏还是觉得嗓子有点儿紧,他不由自主的干咳了声:“贤侄,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看乔云鹏都这么说了,子清道长也忍不住道:“好了,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陪我下去走走吧。”   容沉看了乔云鹏一眼:“乔伯父,沈卓他身体还没有好,医生说还要多休息几天。”乔董事长咳了声:“我知道,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这个贤侄这是警告他啊,他是他父亲啊!   容先生跟沈卓笑道:“那我去楼下走走。一会儿就上来。”   沈卓朝他笑笑:“好,不用着急,子清道长再见。”虽然他不想跟乔董事长多待,但是看子清道长的样子应该是有话要跟容先生说啊。   等他们走了,沈卓看着乔董事长:“你有什么事吗?”乔董事长干咳了声:“你是怎么住院了呢?哪儿不舒服?”   沈卓淡淡道:“没什么事。”   乔董事长看容先生走了,终于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他床前的凳子上,沈卓因为他的靠近微微的皱了下眉,他觉得乔董事长身上有他很熟悉的东西,这种感觉竟然想让他靠近他,沈卓皱着眉往后退了下,他一点儿都不想跟乔董事长和解。   乔董事长看他这么抵触,也微微的皱了下眉,开口就是:“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你妈妈。”这一句话让沈卓怔了下,乔董事长看着他这个表情心里也有些不忍:“你妈妈说她梦见你受伤了。”   沈卓下意识的咬了下牙,他不待见乔云鹏,可是他想他的母亲,都说母子连心,沈卓忍不住的问道:“她,她是怎么去世的?”是因为他吗?   果然乔云鹏也有些伤感的道:“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只看了你一眼,就闭上了眼。”他看沈卓伤心的脸终于想起不应该跟他说这个,他咳了声忙补了句:“她当时是笑着的,你别难过了,都已经过去了。”他的妻子拼命要生下的孩子,他当时不待见沈卓也是有原因的。   沈卓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道:“她在哪儿?我去拜祭她。”他真的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看看她。   乔云鹏看他:“等你出院了再去也不迟。”乔云鹏也不知道他亡妻给他托的这个梦是不是就要看看她这个儿子,所以看沈卓执意要去,便也只好看着他:“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他终于有一点儿父亲的样子了,沈卓看了他一眼:“没事。”他早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他师傅要让他在这里多住几天,他去明因观祈福要七天。   他说着去换衣服了,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容先生跟子清道长在凉亭子里说什么,沈卓等上车了才给他微信说了一声,因为知道容先生不放心他会跟着去。他先斩后奏,果然容先生只嘱咐他:“早点儿回来。”拜祭母亲是应该的,他不能拦着。   乔云鹏跟他儿子并排的坐在后车座上,然而做的这么近,两个人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乔云鹏以为他儿子讨厌他,因为一直扭着头看窗外,但今天的沈卓却不讨厌他,他总觉得乔云鹏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气息,但是因为他现在灵力没有恢复,也看不出来,他之前就知道乔家养着一个很厉害的保家仙,这保家仙难道跟着乔云鹏出来了?   前面开车的是乔云鹏家的老司机了,看他们两个坐的这么僵硬,不由的问道:“董事长,我去前面买些花束吧?夫人以前可喜欢栀子花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我去买。”   他母亲喜欢栀子花吗?这个季节的栀子花开的正好,洁白如雪,清香扑鼻,沈卓抱着一大捧栀子花,低下头闻了下,无声的喊了句:“妈妈。”   乔云鹏看他这样咳了声:“你母亲是喜欢养花,以前家里的花园里她都种满了这种花。”   沈卓嗯了声:“我妈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   因着这个话题,乔云鹏终于有话说了,他的亡妻他其实一直都记着,每一年逢年过节都会来给她清扫拜祭,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乔云鹏是个商人,他更看重的是他的事业,而他的亡妻有旺夫命,为他请回来一个非常厉害的保家仙,所以他的家业能有今天有他妻子重要的功劳。   所以她去世后,乔云鹏为她修缮的墓非常好,在灵山为她买了一块风水宝地,乔云鹏跟他上山后指着那块儿地跟他儿子说:“我特意买的大一些,等我百年之后也要葬在这里。”沈卓听着冷笑了声:“你不去美国吗?美国地更大。”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美国还有一个妻子,人家更是家大业大。   乔云鹏被他这话噎着了,看着他妻子的墓碑深吸了好几口气,今天是第一次带他来,别在她面前打他儿子!   沈卓不再理他,把那捧栀子花放在他妈妈墓碑前的大理石桌上,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低声的道:“妈妈,我来看你了,是儿子不孝,现在才来看你。”   乔云鹏把那口气咽下去后,站到了他旁边,看着他亡妻也一往情深的道:“晓君,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你昨天晚上不是想要看看他吗?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他现在也二十四岁了,长的是不是很像你。”   他光说不动,都没有附身摸摸他妈妈的照片,沈卓忍不住道:“我想单独跟我妈妈说会儿话。”乔云鹏再次深呼吸:“行,我在车里等你,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别跪太久。”   沈卓没有说话,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没有回头,照片上的人笑的很好看,温婉漂亮,沈卓听着乔云鹏下山了,所以他终于伸出手去摸他妈妈的照片,他的妈妈原来长这个样子,真的跟他……   沈卓还没有想完的时候,他猛的听见他的脑海里或者说是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跟他道:“我王,你长的跟妈妈很像。”   沈卓缓缓的回了头,就看见一只火红色毛的小狐狸在他身后站在,它的毛发非常漂亮,眼睛也神采奕奕,看着他都快要冒光了,沈卓看着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就是从这个小狐狸的身上,仿佛这个小狐狸是他的身体一部分一样。   小狐狸看他回头看他了,一激动就朝他扑了过去:“我王!”   它是他的灵侍,千万年随他转世,陪着他降生,陪着他一世一世的历劫,现在终于等到它的王历劫成功了,小狐狸再也没有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   沈卓也本能的抱住了它,他本来以为会抱住一团毛茸茸的毛球生物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小狐狸劲这么大,他抱着它直接在地上翻滚了下,等他想要用手撑在地上,想看看小狐狸有没有问题时,却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沈卓看着他这通体的长毛僵硬的抬头,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现在飘在他头顶上,大概是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变成了狐狸,所以也用爪子抓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沈卓僵硬的姿势,小狐狸咳了声小声的道:“我王,你没事吧?”   沈卓能听清它的话,他也想说话,但是他张了下口,发现特别不适应,小狐狸看着他这个样子忙道:“我王,你别着急,你想说什么,直接想就可以了,我能感受的到。我是你的灵侍,我叫七星!”   沈卓僵硬的站了起来,四爪着地,依然不肯迈步,小狐狸读懂了他的意思继续说:“我是没有本体的,你刚才看到的我就是虚幻的,我是你的一部分。只有你能看见我,这一世因为你选中了母亲,于是我就附身在了木牌上,当成仙位被你选中的母亲请回了家,在他们家等你出生,也保佑你的家人,所以也叫保家仙,我知道你历劫成功了,所以就跟着你这一世的父亲身上出来了,我以后再也不回去了,我王,我要跟着你。”   小狐狸说了很多,沈卓从里面筛选了下:“我选的母亲?”他缓缓把头扭回去看他母亲的相片。小狐狸朝他点了下头:“是的,我王,是你选择的。”   小狐狸的肯定让沈卓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用它的毛茸茸的爪子去摸他母亲的照片,因为他第一次当狐狸,站着姿势不对,他的爪子也够不到照片,还差点儿把自己摔倒。沈卓僵硬了一会儿,站起来,把头靠在了墓碑上,紧紧的贴着。   是他选的母亲啊,他选了她,只为了让她生下他吗?生下他仅仅看了一眼就去世了,是他克死了他的母亲。   沈卓把头一下下的蹭着墓碑,心里绞痛,他母亲虽然没有跟她一起生活过,可是从他的那些调查里知道,她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人,经常去佛寺道观上香,乔云鹏烧香拜佛是为了祈求他的钱财,而他的母亲是真的虔诚礼佛啊。因为她不仅送香油钱,也经常周济别人,她资助的孤儿院有好多的学生依然记着她,她去世的那天来她灵堂祭拜的人都排着长队。   甚至来给她做法事的高僧都有18人。   这样一个好人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呢?为什么就让他克死了呢?   小狐狸大概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叹了口气道:“我王,你是我们的王,九尾狐王,你身上有太强的灵力,你的降世自然要选一个非常有佛缘的人,你母亲就是被你选择的,你母亲生完你是完成了任务,她是去天庭位列仙班了。”   沈卓抬头看它,七星小狐狸使劲的朝他点头:“真的,我王,不怪你的!”   沈卓不知道它是不是安慰他,他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已经可以接受天庭里的事了,他只是心里很难过:“那为什么不让她活着,为什么不让我多看她一眼……   我就是想要看她一眼,我就是很想她……”   他在无数个夜里想过他的妈妈,他在课文里无数篇都是写妈妈的,唱的第一首歌是妈妈的吻。妈妈这个词在他心里像是一根刺,怎么都不肯出来,他每一次念着妈妈两个字都特别疼。   母子之情,血脉相连,是怎么都割舍不断的,要不怎么会有母子煞,怎么会有骆驼认穴,母爱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小狐狸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狐王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的原因,因为母爱割不断,而他的狐王不能有这么深的牵挂。   小狐狸看着他用一直把头深深的抵在石碑上的照片上,心里也不由的发酸,它叹了口气道:“我王,因为你要去历劫。因为你是九天雪狐转世投胎,你跟这世间不能有太深的感情,也不能有感情,所以你才一生下来就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那个你这一世的父亲乔云鹏将你送走是他害怕你。因为王,你一生下来不仅不哭,还对着你这一世的父亲笑了下。你这一笑直接把他吓坏了。” 第168章 回家   沈卓听着它最后一段话, 身体微微的僵硬了下,而后又缓缓的放松了,只是他依旧抱着石碑。   他不在意他的父亲了, 他知道乔云鹏为什么害怕,因为孩子一生下来就会哭,这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不哭的孩子基本上活不下来,而且更何况他还对着笑了下,对于非常迷信的乔云鹏来说, 一生下来就笑的孩子是灾星, 更何况他一出生他母亲就去世了,是难产而亡,在乔云鹏眼里,他无异于是克星。所以也怪不得他。   沈卓不怪他, 因为也没有多少在意了。他现在已经抱着他母亲了,尽管已经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可是他以后有了千万年的生命, 他会去看她这一世的转身在哪儿。就算找不到,他也可以以后想她了就来这里看她, 抱抱她。   七星小狐狸看他这样心里叹口气,他的狐王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抱着那把剑的缘故,特别喜欢抱着东西,一抱能抱一辈子。   七星轻轻的喊他:“我王,我们该回家了。”   沈卓也知道他要走了, 他现在成了狐狸,不能飞、也不能坐车,依照他现在这爪子也跑不了多远, 等回到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沈卓口里叼着他的手机,现在手机就成了一块板砖,他那毛茸茸的爪子都解锁不了,可尽管如此,一向节俭的沈卓还是把手机叼住了,那他的衣服就没法再要了,于是也干脆不要了。   沈卓还是很不适应他这个狐狸的造型,四爪趴在地上感觉特别的矮,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眼前放大了,这种感觉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所以他老想站起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四个爪子走的顺手顺脚的,他要是跑快了,还能把自己绊倒。   在他想越过前面的一个小山坡时,他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先迈那个腿,于是整个狐都滚下去了,那小坡也并不是很大,要是放在他平时人的时候,几步就跑下去了,可现在他竟然是滚下去的,身体本能的团成一团,等滚下去后,那白毛彻底的不能看了,七星小狐狸看着他好半天没有闭上嘴,他英明神武的狐王啊!   不仅它惊讶,感受到狐王气息、都从山间出来的小狐狸们也都吃惊了,灵山只所以叫灵山,是因为这座山非常有灵气,山虽不高但树木郁郁葱葱,山下还有泉水环绕,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所以这个山也有很多的小动物们在此修行。   所以被召唤出来的小狐狸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的狐王滚了下来。其中一只小狐狸张大了口道:“他真的是我们的狐王吗?”另一只小狐狸道:“可能是吧……”   七星现在顾不上他们了,连忙飘过去安慰沈卓:“我王,你没事吧?”   它的狐王不想说话,他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装死,真的是想一头撞死。如果单他一只狐狸也就罢了,现在还这么多出来看他的,他的脸都丢尽了。   七星围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狐王,你不要着急,你是今天第一天变成本体,难免是会有不适应的,等再习惯下就好了。”   其他的小狐狸听他这么说,终于明白了,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安慰他,还教他怎么走:“我王,你要是平地走路的话,就顺着走,就是左边跟右边同时抬脚,你要是跑的话,就前后两只爪子一起抬……”   沈卓缓慢站起来,但是不肯走,因为被他们说的路都不会走了,他知道他能用意识说话,所以他让自己站的英姿飒爽,居高临下的跟他的徒子徒孙们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看他们不走,沈卓嘴角微抽,但他现在是只狐狸,嘴角抽动他们也看出不来,还是七星明白了他的意思,让其他的小狐狸都回去了:“王说了,以后会经常来的,都散了吧,要好好守着上面的墓啊。”   小狐狸们在此修炼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守墓,所以都点点头,朝沈卓甩了下尾巴,转身走了,有几只小狐狸走到一半儿又回头看看它的狐王,沈卓维持着他英姿,终于等所有的小狐狸都散了后,他又重新趴下了,反正毛已经滚的没法看了,那就随便吧。   这也是狐狸的本性,喜欢无限的接近大自然,更喜欢趴在地上。   七星看他不肯起来,围着他转:“我王,你是累了吗?前面有一个池塘,你想喝水吗?”   沈卓听说有个池塘,于是重新站起来,他要去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了。   七星把他带到了池塘前,沈卓看着池塘里自己的影子,良久没有说话,他果然是成了一只狐狸。虽然他知道他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是狐狸,但是从来没有真的成狐狸啊,沈卓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回去呢?他坐着乔云鹏的车来了,光开车就一个多小时,这要是靠他这个速度,什么时候回去,要是回不去,容先生会不会着急了?   想到容先生,沈卓又看看他池塘里的影子,深刻的沮丧了。   他郁闷的问七星:“我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他原来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见人啊,他因为这个模样不好意思见容沉,不好意思见容五、不好意思见他师傅、不好意思见陆玄,不好意思见他所有的认识的人。那个还在车里等他的乔云鹏已经完全被他忘在脑后了。   七星笑着安慰他:“狐王,你不要着急,你是因为受伤了,回到本体养伤比较快,等你伤都好了后,大概就能变回来了。”   沈卓看着他:“大概?”   七星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是看其他的狐狸是这么着的,他们要是受伤了就变成本体,等伤好了就有灵力再变成人。但您是我们的王,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们一样……”   他说到后面就尴尬的笑了。   七星也非常想让他变成人,要知道他的狐王变成人也是很好看的啊,它在医院里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啊!要不是因为乔云鹏还在,他当时就要忍不住扑他身上了。所以刚刚乔云鹏一下山,他就没有忍住回到了他的身上,也正因为它让他变成了狐狸。它是他的灵侍,身上有着他的气息,所以也因为这个诱使他一下子变了身。   沈卓看着他:“只有我自己变了吗?”七星啊了声,沈卓又问:“……那容先生为什么没有变?”他不是那把剑吗?他也受伤了啊,他为什么没有变?沈卓心里已经在开始像他变成剑的样子了,要是容沉变成了剑,那他就天天把他挂在腰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没事还能□□练一练,多好啊……   小狐狸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想象,它干笑着道:“我王,容先生他身体比较好,恢复能力比较好……”   沈卓才不信这个呢,他看着它:“我不是你的王吗?你的意思是说我恢复能力差是吗?”他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而容先生虽然确实身体比他好,但他也没有那么差好吧。   七星尴尬的笑:“对不起,我王,你变身有可能是因为我……”   沈卓听了他的理由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看着七星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后,沈卓才叹了口气:“好了。别转了,看的我头都晕了,咱们走吧。” 不管走到什么时候,也要回家啊。   沈卓想通了,调整好脚步继续往前走,七星跟着他身边一边飞一边安慰他:“对,狐王,就这么走,就是要顺腿顺脚的走。对了,就是这么跑……”   沈卓终于跑的顺畅了,他在快要半夜的时候终于跑到了他的家,真的太难为他了,他成了狐狸后不能打车,那根本就不知道路啊,能这么快的回来还是因为偷偷上了一辆公交车。   大半夜的公交车人少,他就偷偷的上去了,他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也许是滚下山坡的时候,也幸好是丢了,要不公交车上的人看见它叼这个手机也不好。   只是沈卓不知道怎么找容先生了,因为医院他也进不去,他在医院门口溜达了两圈,那门卫都不让他进,他学着狗汪汪汪的叫了好几声,那门卫看了他几眼:“我知道你是狗,但是这里不让任何动物进!”   沈卓看了他一眼,调转了头,他走了几步,趁着门卫坐下的时候,他又想往里走,但门卫简直太厉害了,一下子又站起来了:“都说了不能进!”   而周围的人被他这个举动吸引了,都看着他指指点点,都在说不知道谁家的狗丢在了这里啊,真是可怜。应该是不养了吧,你看这身上脏的……不会吧,这种狗还是挺贵的,怎么就不要了呢……   沈卓现在变成了狐狸,耳朵太灵了,周围的人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这滚了一天的毛,确实脏的没法见人了。   沈卓不进医院了,他决定先回家,看看能不能先自己洗个澡,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世界,等他干净了,也许医院就让他进了。   幸好医院就在家门口,沈卓掉头往回跑,他家里自然是没有人的,他师傅要给他祈福7天,现在应该还在明因观,所以他站到了他家门口的那棵银杏树下。他在树下站了有一会儿,才开始用爪子刨树叶。   因为他们出去了一趟,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这树下攒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沈卓不会刨坑,刨了好大一会儿,那坑还是那坑,那树叶也还是那树叶,倒把自己刨了一身的树叶,七星看着他这模样好奇的问:“我王,您是要在这里休息吗?”这个地方倒也还行,有树叶保暖。   沈卓停顿了一会儿,把头埋进了树叶里,好一会儿他才从树叶里抬起头来,嘴里叼着一把钥匙。七星这才明白他刚才是找钥匙,它连连点头:“我王,没有想到您把钥匙放在这里,您真是太英明圣武了!”   七星这一路已经赞美了他无数次了,他连会迈腿,他都要赞美一下,更别说这个了,沈卓不想跟他说他是因为老忘记带钥匙才会放在这里一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现在终于用到了。   沈卓现在变成了狐狸,刨树叶的时候还算是本能,可是开门的时候就不太好弄了,他的爪子太不适合拿钥匙了,好不容易拿着钥匙后,他还捅不进去,折腾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他现在变成了狐狸,耳目倒是非常厉害,他身体僵了下,因为他现在好不容易把钥匙插到锁眼里,实在不舍得放弃,可不放弃就要维持着他这个站立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吧?   沈卓一时间都忘记为什么脚步声在他的门里了,他在这僵化的这一会儿里,他的门打开了,于是沈卓就看到了容先生。   他因为还保持着趴在门上的动作,这一开门他差一点儿闪着腰,一下子扑在了容先生的……腿上,对,他现在即便是站着,也才到他的腿部。沈卓不想扑在他身上,但是他的爪子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腿,而本应该一脚把他这个大半夜闯入民宅的大狗踹开的容沉却在那一刻僵硬的站着,好一会儿后,他才把手放在了沈卓的狐狸脑袋上,那手微微有些抖,在他脑门上摸了好几下才好。   沈卓仰头看他,就看见他缓慢的蹲了下来,屋里是黑的,但是沈卓现在是狐狸了,眼睛非常亮,所以把屋里看的很清楚,沙发上一床被子,容先生睡衣都没有换,这是发现他不见了所以从医院里回来了吗?在这里守株待狐吗?   沈卓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容先生有没有认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认的,他自觉这个模样太丢人了。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狐狸,退步了啊。   所以看到容先生眼神深沉的看着他时,他本能的汪汪汪的叫了三声,就三声,这是在路上别人质疑他的身份或者夸他是一条漂亮的狗时,他学会的。   他现在不能说话,灵力丢失大部分,他也不能给人结神识,所以只能学狗叫。   容沉听见他这几声狗叫那张平日里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龟裂了,沈卓就看见他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大概是他想说什么又被他给吓回去了,沈卓不想吓着他,于是又轻声的叫了三声:“汪汪汪~~”   容沉把他脑门上顶着的一片树叶给摘下来,沈卓看着地上被他抖落的树叶僵一片刻,他都忘记他还一身的树叶了,而且不仅一身的树叶,恐怕还一身泥,他这一路连滚带爬,肯定不好看了,怪不得容沉古怪的看着他呢。   沈卓正想着要往后退一步的,就看见容沉把他抱起来了,他双手掐在他的狐狸肚子上,就是两条前腿的下方部位,把他抱起来了。   沈卓当人时被他抱过无数次,那时候会本能的用手搂他脖子,可他现在是狐狸,两个爪子都不知道怎么抱,他觉得他的四个爪子都格外多余。好在容先生把他抱起来后,帮他把他的两只爪子放在了他的肩上,然后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背上,把他往怀里按,然而把脸贴在了他脏兮兮的毛上。   沈卓也在僵硬了片刻后把身体放松了,把两个前爪搭在他肩上,把毛茸茸的脑袋也靠在了他肩上。   他想容沉是认出他来了吗?他这么厉害吗?他变成这么个样子他也认识了吗?   容沉抱了他好一会儿,手一直在沈卓的背上来回的抚摸,他想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知道是它,在他没有解开封印的时候可以不认识他,可现在封印解开了,如果还认不出他来,那他干脆自己把自己了断了得了,这是他的小狐狸啊,给他解开封印,陪了他千万年的小狐狸啊。 第169章 变狐2   客厅里没有开灯, 黑漆漆的,容沉就在这黑漆漆的客厅里抱了他好长时间,长到七星都把整个房子都看遍了, 飘回来时,他还抱着他。他的狐王显然也不好意思了,开始在他怀里扭动。   容沉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但是还是没有把它放下来,就抱着他进了浴室,进了浴室他也没有放下他, 一手揽着他, 一手给他在水盆里放水,沈卓的房子里没有安装浴盆,所以容先生把洗脸盆接了热水,他用手试了下温度后, 看着沈卓那咕噜噜的黑眼珠一直在转,容先生知道小动物们冬天是不愿意洗澡的,所以此刻看沈卓的表情, 他笑了下:“你太脏了,必须要洗一下。”谁脏了!脏为什么他还抱他!还抱那么长时间!   沈卓瞪他, 他当人的时候瞪人就没有什么威严感,现在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家伙,那就更没有震慑力了,所以容沉笑了下:“你这是自己一路跑回来的?你不会在原地等着我吗?”   沈卓摇晃了下脑袋,他只想着自己跑回来了, 压根就忘记这一茬了,或许那个时候太惊讶给忘了吧。容先生也知道他是太惊讶了,所以他不再说话, 乔董事长在上山去找他时怎么也找不到他了,说只有地上有衣服时,他就猜到了。只不过沈卓把手机跑丢了,也没法跟踪了,幸好他很聪明,知道回家。   容先生赞赏的摸了一把他的脑门,只不过他的手里撩满了水,这一下把沈卓整个脑门上都弄上水了,沈卓本能的甩了下头,这一下甩的周围都是水,连容先生身上都是,脸上也是,沈卓就看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就摸在了他脸上,他的手宽大,一巴掌把沈卓的狐狸脸给盖住了,沈卓嫌弃的扭开了头,容沉看着失笑:“我是让你试试温度,你看一点儿都不烫吧?是不是温度合适?”   温度是很合适,沈卓不得不点头,他用他的爪子试探性的撩了下水,水盆里没有放满水,那就是说要让他进去洗吗?他进这么一个洗脸盆里洗澡?他怎么也是狐王啊!威武的狐王啊!   沈卓难为情的时候,就被容沉抱起来放进了水盆里,水盆不算太大,可是沈卓高估了自己的毛,他的毛一遇水后全都缩水了,只剩下一个身子了,容沉还摸着他的身体说:“原来你是虚胖啊。”   沈卓瞪圆了眼,他胖吗?他什么时候胖了?   他扭头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那个自以为威武的狐王现在顶着湿漉漉的毛,一点儿都不好看了。本来动物好看就在那一身皮毛上,现在全都湿了,那就跟落汤鸡一样,不是落汤狐狸。   沈卓不忍再看,便悻悻的垂下了头,任由容先生给他搓洗。   容先生也没有再跟他解释,只双手利索的给他洗澡,这个季节虽然快是春天了,可是还是有点儿冷,容沉怕冻着他,所以手下非常快速且均匀的给他搓,沈卓蹲在洗手盆里,四个爪子护着肚子也就让他洗背。   容沉的手法是很舒服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洗澡很舒服,温暖的水流过他的毛发,又淌进他的皮肤,沈卓都忍不住打了个舒服的哆嗦。容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给猫洗过澡,感觉这个流程非常熟悉,把他身上所有的毛都泡了一遍后,开始挤沐浴露,边挤便问他:“你今天先用这个沐浴露行不?我明天带着你去宠物店问问专业的。”   沈卓瞄他一眼,他已经闻到了容先生身上的艾叶味了,所以他点了下头,他要跟容先生用一样的。   他不能说话,但是能点头,容沉看他顶着湿漉漉的脑袋点头的模样笑了,在他要恼怒着甩头时,赶紧挤了沐浴露,给他搓洗,先搓背,然后再是他敏感的脖子,容先生当他是小猫来洗,洗前先给他挠了挠脖子,果然小狐狸舒服的蹭在他手上,容先生把他的后背及脖颈都洗干净了后,终于轮到他的肚子了,沈卓被他洗的舒服极了,所以早就摊开肚子了,直到看到容先生手摸过来时,他才猛的反应过来,四爪飞快的护住了他的狐JJ。   容沉看他瞪圆了他那双杏眼笑了:“那好,你自己洗,我给你冲一下。”沈卓第一次变狐狸,害羞,他理解。   看容先生去调节花洒了,于是沈卓飞快的把自己的肚子洗了,顺带着洗了下小兄弟。他现在是一只成年公狐狸,身上的零件一个都不少,沈卓把两个蛋蛋也洗了,这时候容先生也调整好花洒了,看沈卓扭头看他,便知道他给自己洗好了,于是便把花洒拉过来,给他把身上冲洗干净。   洗完澡后,容先生把沈卓的浴巾给他披上,把他整个抱起来,颠了下,还别说,洗完澡后这重量重了一倍有余,全是他的毛蘸的水,容沉拿了两块浴巾都没能给他擦干,于是问他:“我得给你吹干了。”   沈卓又点了下头,他赞成吹头发啊,又不是没吹过,但当容沉把吹风机打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声音简直跟噪音一样了,震的他耳膜嗡嗡的响,平时怎么没有觉得呢!   沈卓本能的把头扎进了容沉的胳膊窝下,容沉看他撅着屁股的样子也笑了下:“明天就去宠物店,给你买一个烘干机,你就不用吹了。”   沈卓把脑袋使劲缩着,好一会儿才适应,他想他现在真的是耳目聪明啊。   洗完了澡,沈卓整个狐都觉得活过来了,活过来后,他的肚子也叫唤了,容沉听着他肚子里的叫声,笑了下:“等着,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容沉去做饭了,沈卓也终于想起找他的灵侍,他的灵侍在他的意念里,听他找他于是也出来了:“我王?你找我,哇,你现在更帅了!”   沈卓笑了下,他现在的模样他知道什么样,反正短时间内也变不回去了,最重要的是容沉并没有嫌弃他,所以他便不在意了,沈卓问他:你饿了吗?要吃什么东西吗?还是上三柱清香?   灵侍哈了声:要吃的,有吃的当然要吃的,他所谓的吃就是闻闻烟火味,也就是跟吸清香一样。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容沉做饭是非常好吃的。他们两个狐便等着容沉跟他们做饭吃。   沈卓本来想端坐在客厅里等着的,奈何他现在不仅耳朵灵敏,鼻子也一样灵,所以他训着香味就来厨房了。   他已经闻到鸡的味道了!   他们家的冰箱里大多数都是鸡肉,而且现在沈卓变成了狐狸,那就理所当然的吃鸡了,所以容沉给沈卓做的是红烧鸡块。   看沈卓用爪子扒拉开门,伸进一个脑袋来,他忍不住揉了他脑袋一把:“还要再等一会儿。我用不用给你放盐?”猫科动物不能吃盐,但是沈卓是狐狸,那属于犬科,不知道犬科吃不吃,结果容沉就看见沈卓猛点头,没有盐的菜那能吃吗?   容沉看着他乐:“辣椒呢?”看沈卓还要点头,容沉笑了下:“今天先不放辣椒了。”他没有见过吃辣椒的犬科动物。   等容先生好不容易把红烧鸡块端上桌的时候,沈卓肚子已经叫了好几遍了,但是他现在是狐王,有狐王的风范,并不肯去狼吞虎咽的抢食,看他端坐着,肚子却响了好几遍,容先生笑着把他抱在了腿上:“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容先生鸡块剁的很均匀,且放在一个宽大的盘子里,非常方便,沈卓就要低头啃,就看见容先生动手了,一块块肉撕下来放他口里,一点儿骨头渣都没有,沈卓在容先生的帮忙下终于吃了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后,容先生把床重新的铺好了,躺下后,对沈卓招了下手:“来吧。”沈卓一跃扑他身上,容先生抱着他笑了下:“很帅,好看。”沈卓把脸埋在他肩窝上,有些不好意思。容先生一下没一下的帮他顺毛,没有多久后沈卓就睡着了,容先生抱着他看了好长时间,摸了摸他的尾巴根,现在只有一条尾巴,等9条尾巴全都长出来,他的灵力才算是完全恢复,不过容先生不着急,他有无数的时间陪着他,慢慢长。   第二天的时候,容先生抱着沈卓去了宠物店,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家,这一家宠物店在这里好多年了,不扩张,但也不倒闭,门店不大,但里面的东西非常齐全,里面有两个人,都是大夫,但是一边卖东西一边给各种小动物看病,医术很好,口碑非常好,而且这附近的流浪狗流浪猫,他们也会收留。所以这也大概是没有倒闭的原因吧。   他们两个还没有进门,就看见在前台接待的人迎出来了,这是个男的,但是看到容先生抱着的雪白的沈卓时微微顿了下:“是萨摩吗?这么好看啊,抱着累不累。”   沈卓被容先生打理的非常好看,即便是这么好看,可大夫还是知道这不是一只狗,   他自己就是狗,怎么会错认自己的同类。   宠物医生深深的盯着沈卓看,沈卓现在的身体是他的本体,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这根本就不是狗,哪怕长的像狗,那也不是。   他看沈卓,沈卓也看他,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大夫跟他是一样的,不是说他是狐狸,而是说他身上有妖气,他是狗修成了人?   两个人互相对视,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男的,跟容先生对视了眼后道:“陈星,怎么不让客人进门?”   那年轻点儿的陈大夫终于咳了声:“对,对,快进来吧,要买点什么吗?这是我们萧医生。”   虽然知道沈卓不是他们,但也知道他没有生病。   容先生点了下头,对着萧医生道:“我想给他买点儿他能用的物品,洗澡的、吃的、零食之类的。”   萧医生点了下头,请容先生坐在沙发上后,看着沈卓慢慢笑道:“他是狐狸吧?”容先生跟他点了下头:“是的。”萧医生看他说的干脆,便点点头去给沈卓拿他能用的东西,既然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没一会儿后,萧大夫就把一大袋东西都准备好了:“他自己会上厕所吧,那就不需要猫砂了,这些吃的都是零嘴,你可以给他做饭吃,主食做他喜欢吃的就行了。”   萧医生是把沈卓当成了人,沈卓看着他也转了下眼睛,他也看出来了,这个萧大夫也是个妖精,也跟陈星一样。沈卓自从成了妖后,发现自己身边好多妖……   容先生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抱着沈卓除了医院,沈卓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这是要跟他说话,容先生笑了下:“你是想说他们两个是妖是吗?”沈卓点了下头,原来容先生也看出来了。容先生笑笑:“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容先生跟沈卓又道:“今天是你师傅回来的日子,你想好了吗?真的不用换个地方?”   沈卓在他怀里点头,他不想离开他师傅,容先生笑笑:“好,我想沈师傅一定能够接受你的,他老人家对这些应该接受度更高吧?”这倒是,沈卓点点头,把爪子搭在容先生肩上,看着过路的来来往往的人。他师傅说过,这世间为6界,人只是其中一界。   他们两个走后,宠物店里的两个大夫开始讨论沈卓,陈星大夫先好奇的:“他确定是只狐狸?怎么身上没有狐臭味呢?”虽然家养的宠物狐狸因为定时洗澡不会有味道,可是他们是妖啊,那鼻子灵着呢,不管他洗的多香,都会闻到的。   狐臭不是指我们以为的那种臭味,而是指狐狸在遇到危难时会释放一种非常难闻的味道,就跟臭鼬一样,那种味道段时间内能把人熏晕,所以也让后人用狐臭来形容难闻的味道。   平时狐狸身上是不会有味道的,但这种东西会存在他们身上,作为一种武器,难道刚才那狐狸身上没有了吗?   萧医生看了他一眼:“你身上也没有狗狗的味道。”   陈星被他说的脸一红:“我……我天天洗澡!”   萧大夫听他这么说也点了下头:“那他就跟你一样。”   陈星张张口:“你是说他……他也成精了?”   看到萧大夫点头,陈星八卦道:“那怎么又变成本体了呢难道是玩人兽恋?”   萧大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陈星看的脸都红了,他之前也有一点时间是兽状的,陈星干咳了声:“我这不是还没有见过狐狸精吗?听说都很漂亮。”   萧大夫看了他一眼:“你也很好看。”   陈星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慌忙去干别的了。萧大夫摇摇头,陈星除了八卦一些其他的都好,非常有爱心,他也很喜欢。他们动物之间的爱情就是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   沈卓被两个妖精大夫看出来了,但是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出来,沈卓从外表看就是一只跟萨摩犬非常相像的狐狸。除了尾巴粗长了些,所以容五看到他的时候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要怎么抱他了,她看着容先生道:“大哥!沈卓怎么变成了一只狗狗!”沈卓正想抗议时,就听见她尖叫道:“啊,太好了,太可爱了!”   她抱着沈卓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而且在众人的眼力使劲的亲了他一口,亲的沈卓都呆了,他以前曾经暗恋过容五啊,所以这一下,他心虚的看了眼容先生,容先生正看着他呢,似笑非笑,沈卓忙把脑袋低下去了。这一低头也不好,他正好趴在了容五胸前,于是沈卓忙又把头抬起来了,容先生看他这个样子,终于把他接过去了:“好了,小五,你别转了,坐下。”   容五坐下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哥腿上的沈卓道:“大哥,你让我养着吧。”容先生咳了声:“胡闹!他真的是沈卓。”   容五看向一起来的陆玄:“他真的是沈卓吗?”   陆玄盯着沈卓看,把沈卓都快要盯的发毛了,他用爪子刨他沙发上的手机,他的手机容先生去找他的时候给顺便捡回来了,容先生给他解锁,幸亏容先生在他手机里录入了指纹,于是沈卓艰难的用他的爪子在微信群里发了一片点点,陆玄摇摇头:“猫还会发字母呢。你还不如它呢。”   沈卓看了他一眼,又把沙发上的平板刨过来,容先生给他解锁后,他把他上面的闯关游戏打开了,用他的肉垫爪子跑了一会儿,因为肉垫爪子不是太熟练,那些金币他接不住,于是他用他的爪子在上面使劲的点着,毛茸茸的爪子在屏幕上那叫一个速度,看着金币全都接到了,沈卓那双杏眼都亮了,陆玄看着他那双一眨不眨的黑漆漆的眼珠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确定是是沈卓无疑了。   于是陆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怪不得过年的时候,沈卓去给他拜年,听他说被扒了狐狸皮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这样。沈卓被他看的毛都要炸起来时,陆玄才在他脑门上摸了一把:“这个皮毛是挺好看,一定要好好藏着知道吗?”   沈卓瞪了他一眼,陆玄笑了:“瞪我有什么用,你又打不了我,有本事变成人啊。”   容五虽然很喜欢现在沈卓的样子,但是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担心的道:“那沈卓什么时候变回来啊?”   他们的接受程度是不是也太快了啊?沈卓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暖,他们都没有讨厌他的,真是太好了!   容先生温柔的摸着沈卓的毛道:“总有一天会变回来的。” 第170章 上班   沈师傅是晚上的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沈卓还有些紧张,尽管容先生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   沈师傅进屋的时候, 沈卓就老老实实的蹲在沙发上,看着沈师傅,沈师傅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不会叫人了?”于是沈卓“汪汪汪”叫了三声。沈师傅脸黑了片刻, 跟容先生对视了眼,容先生朝他笑了下:“沈师傅,他现在不会说话。”   沈师傅坐在沈卓傍边, 仔细的看着他, 沈卓朝他眨了眨眼,眼珠子转了一圈后沈师傅终于点了下头:“是他了。”这个眼珠子转起来就没错了,他这句话说完,沈卓把两个爪子放在他腿上, 把脑袋也搁在了上面。这是让沈师傅摸,沈师傅也给他摸了下毛,一边摸一边跟容先生说:“别说这手感还不错, 过几天暖气没了,可以留着暖暖手。”   沈卓把脑袋在他腿上蹭了几下, 沈师傅穿的是黑裤子,这一蹭沾了一裤子毛,他的毛还是纯白色的,沈师傅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这是到了掉毛季了吗?要不趁早给剃了吧。”   沈卓从他身上爬起来了,拱到了容先生怀里, 他变成了狐狸,撒桥卖萌比以往更顺溜,反正他现在是狐狸, 已经可以不要脸了。沈师傅看他这萌萌的模样也是打不得骂不得,在把沈卓揉搓了一顿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真的是意想不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竟养了个小狐狸,怪不得我养的鸡都没能留住,全进他肚子里了。”   容先生笑了,沈师傅看着他道:“你以后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他嘴巴刁着呢,还馋嘴。”   沈卓在容先生怀里拱来拱去,这是抗议了,容先生抱着他笑笑:“谢谢沈师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他又多馋他知道啊,他以前为他打了多少的猎物啊。   沈师傅看着沈卓眼里有些不舍:“我上次说了,只要这次回来,就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带他回去吧。”   沈卓不动了,他从容先生怀里伸出头来,看着沈师傅摇头,眼睛乌黑,眼巴巴的看着他,看的沈师傅都乐了:“是谁当初要去私奔的,现在让你跟着去,还不愿意?”容沉已经把他的前世过往都告诉他了,他亲眼所见两人重生,所以对容先生能够照顾好他深信不疑,他现在就是舍不得他。   容先生看着沈师傅道:“沈师傅,我们两个不走,还是住在这边,您跟我们一起住就好。”他看沈师傅想说什么,接着道:““沈卓他舍不得您,我也舍不得,我还没有谢谢沈师傅,沈师傅你对我来说跟沈卓是一样的,于我有再生之恩,也于沈卓有养育之恩,我们两个会一起给您养老。”   沈师傅被他说的心里有些算账:“是我先对不住你的。”容先生看着他笑了:“沈师傅,那些都是我的命,跟您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您,我还不能与沈卓相遇。”他说着摸了下沈卓脖子上挂的那块儿平安扣,容五已经还给沈卓了。于是容先生就把平安扣跟那个戒指串到了一块儿,别说容先生串的还挺好看,挂在沈卓的脖子上比狗铃铛好看多了。   沈师傅伸手摸着他脖子上的狗铃铛平安扣也笑了:“好,你们两个既然不嫌弃,老头子我就再给你们当几天电灯泡。”他看着已经带笑意的小狐狸摸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不许笑,你一笑就特别奸诈知道吗?”小狐狸本身就长的一脸的精明相,再一笑,那上挑的眼睛,一看就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被沈师傅嫌弃了,沈卓把脸又埋容先生怀里了。他就长了这张脸能怎么办呢?   沈师傅把他打击了后笑道:“好,以后你们两个在这儿吃饭,睡觉就去你哪儿吧,总不好让你们俩老睡地上。”看沈卓又把头钻出来,沈师傅看着他笑:“反正你现在想干什么都干不了。”   容先生看着沈卓笑,显然沈师傅还记得沈卓说的豪言壮语,他要睡他呢。   沈卓把脸又埋回去了,他现在是什么都干不了,苍天啊,让他赶紧的变回人吧。   沈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变成人,而容先生却不着急了,他特别喜欢沈卓现在的样子,走到哪儿抱着就能走,所有的一切都他说了算,就连吃喝拉撒他都能说了算,所以别提多安心了,最重要的是,沈卓变回了本体,有助于他恢复灵力,这要比他在医院里整日整日的睡觉还要快。   所以容先生安顿下来后,开始恢复了日常的生活,他解开了封印,解开了背了千万年的锅,千万年的历劫也还清了刀刃上的血债,身上的煞气没有了,他终于能见他想见的亲人了。   所以容先生抱着沈卓第一个去拜访的人就是容先生这一世的奶奶,住在沈卓同一条街上的大四合院里的老太太,沈卓看着住的这么近却不知道的奶奶看着容先生有些难过,他是替容先生难过,怪不得每次容先生跟他从这里路过,都要多看一眼这个院子,原来这里住着从小养大他的奶奶,他对他奶奶的感情肯定如他对沈师傅的感情一样,要不不会这么多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不是不想进去,而是不敢进去。   这么想着,沈卓用他热乎乎的脑袋拱了下容先生的脖子,容先生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奶奶可喜欢小动物了,她一定很喜欢你。”沈卓听他这么说,弯下腰要叼着容先生手里的礼物,沈师傅也给老太太在庙里祈福了,因为知道这是沈卓第一次登门去拜访容先生的至亲,所以为沈卓准备了他作为一个道士最厚的礼物,亲手抄写的佛经,以及一串他亲自开光、加持福报的念珠。   容先生试了下礼物的重量,于是也就由着他叼着,在进门的时候,沈卓挣扎着下地,他要自己走。   容先生的奶奶今天已经八十多岁了,可老人家身体依然非常健康,没有驼背,且耳聪目从,沈卓从容先生的描述中知道这是一个自小生活在农村里的老太太,而他们家的大四合院里不栽种了花卉,还有菜院便知道了老太太身体硬朗的原因了。老太太闲不住啊。   果然老太太听开门的警卫员说她的孙子来看他了,从屋里一直迎到院子里,都没有用被人搀扶,容先生站在院子里,就这么看着他奶奶出来,老太太在距离他几步之遥就顿住了脚步,她是要好好的看看容先生,容先生也站着让她看:“奶奶,孙儿来看您了。”   容奶奶眼圈先红了:“果真是我孙儿,长这么大了,好,好……”容先生12岁就离开了家,这些年聚少离多,特别是从他妻子去世的那一年起,他就再也不敢踏进她的家,容奶奶已经有三年没有看见他了。   周嫂扶着她:“老夫人,您看,我说的没错吧,容先生一定回来看您的。”容沉这会儿终于走上前了,他俯下身抱了下这个比他矮了整整一头的老太太。沈卓亦步亦趋的叼着礼物跟在容先生身后,于是就看见老太太用她那双因常年操持劳作而粗粝的手抚摸这她孙子的背,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她的孙子终于是回来了。   容先生也轻轻的拍了她的背:“奶奶,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容奶奶哽咽了一会儿埋怨他儿子:“容振棋这个混账,他怎么狠心让你这么多年不回家!”容先生看着自己奶奶骂他父亲嘴角也笑了,并不替容振棋辩驳,容振棋自从知道他身上没有煞气了,第一时间先选择去了公司,并没有先来看看他母亲,就是不孝。   周嫂看两个人还站着,怕老太太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所以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快看,容先生养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小狗,我记着容小姐看喜欢这个叫什么萨玛犬的小狗了。”   老太太终于放开容先生,去看沈卓,沈卓口里叼着礼物盒,向老太太面前走了几步,粗粗的尾巴跟老太太摇了下,这个乖巧的模样让老太太大喜:“这……这是怎么养出这么聪明的小狗?”   老太太附身接过他口里的礼物,摸了下沈卓的头,沈卓也在她粗厚而又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这个动作让容奶奶更加高兴:“真是太乖了!”   容先生看了一眼沈卓,笑着对容奶奶说:“奶奶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容奶奶以为他是说笑话,就打开了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有些惊讶又感动,她的孙子给她祈福求来的吗?容先生看着她笑:“奶奶,它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福寿延年。”容奶奶都当是她孙儿说的,眼里又有些红:“好,好,只要你以后常来看我,我就好!”   容先生揽了下她奶奶瘦小的肩膀,把她扶着往屋子里走:“奶奶放心,我以后都不走了。”   因为沈卓表现优异,容先生跟他在容奶奶家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饭,容奶奶果然如容先生说的那样,非常喜欢他,应该是爱屋及乌了,容先生把他放在桌上的座椅上,容奶奶都没有反对,还看着他笑:“它怎么这么乖巧呢?你喜欢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夹。”   也坐桌上的周婶忙道:“老太太,我来喂。”老太太不用,容先生笑着跟周嫂还有小狐狸沈卓解释:“我奶奶以前可喜欢养小动物,我记着小时候家里有一只猫,那小猫吃饭的时候都占了个位子,有时候逼的我奶奶站着吃饭。”   容奶奶听他说起以前的事也笑了:“这些小动物通人气,可爱着呢。要不是现在医生不让我养,我早就养了一院子呢。”   周婶还笑话她:“老太太您还说呢,何医生不让您养,您还不是偷偷的喂那些猫,惹得那些猫整天在这屋顶上跑,都舍不得挪窝了。”   桌上的人都笑了,沈卓听着也想笑,怪不得这儿这么多的流浪猫,看样子真的都是容奶奶给喂的。   周婶说完后看着沈卓,疑惑的道:“我刚才怎么看到这个小狗好像笑了呢?是我眼花了吗?”   沈卓笑着的嘴角立刻就抿回来了,他都忘记他不能笑了。好在容先生往他口里塞了一块肉,给他圆回来了:“他应该是看到这么多好吃的高兴了吧。”周婶半信半疑的道:“可能是吧,别说真的很通人气啊。你看吃的这么欢,也不咬人。”   沈卓这一段饭接受了他们的投喂,吃的肚子都圆了,回去的路上容先生终于不抱着他了,跟他在后海的湖边溜了好几圈才回家,回家后又给他洗了个澡,因为明天要去上班了啊!   容先生上班的时候一向是严肃的,除了那几个他身边的高管,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性情,所以看他抱着一只狗狗来上班,众人都看呆了。   有幸同容先生一个电梯的人都观摩了一下沈卓,沈卓不怕人看,这几天已经适应了,所以他保持着他的狐狸脸挨着看了众人一圈。看到美女时还眨了下眼。   他的表情太萌了,有几个女员工终于忍不住跟容先生再次打招呼:“容总,这是您养的狗吗?”看容沉点头,她们咳了声:“能摸一下吗?”   容先生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把头拱到容先生怀里了,这是不好意思了,容先生笑了下:“等熟悉了吧?”   容总这是以后还会带着它来上班?!   电梯里的这一个小插曲,没用多久,沈卓的存在就被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谁让他是容先生养的呢。   肖寒修是第一个来看沈卓的,容先生大半个月没来上班,他不先问候一下老板,直接奔向了沈卓:“容总,你真的养了一条狗啊!他们说我还不信呢!你这是从哪儿捡来的?这沈卓不得吃醋啊,出来一个跟他抢肉吃的家伙。”   沈卓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平日里在他的心目中难道就是个吃货吗!肖寒修指着他:“它,刚才是跟我翻白眼吗?”   沈卓又朝他翻了一个,这下肖寒修终于是确认了,他咳了声:“我怎么觉得这个翻白眼的动作这么熟悉?”他说着顿了下来,跟沙发上的沈卓平齐,这是准备要研究一下他。沈卓才不让他研究呢,他也消失了二十多天,这家伙也不问问他去哪了。沈卓不再理他,他在容先生舒服的真皮沙发上趴了下来,把脸朝着沙发,肖寒修脸呆滞了下,他竟然被一只狗嫌弃了。   容先生看了肖寒修一眼:“你有什么事吗?”   肖寒修被一只狗打击了,摇摇头,容先生指了指门:“没事就出去吧。”就知道他是来看热闹的。   后面的几天,肖寒修天天来看他,不仅他来的勤快,其他的人也没事就往容先生的办公室里来,来了先来摸一下他,弄的沈卓游戏都打不下去了,肖寒修看他会打游戏还把平板上下了一个掉狗骨头的游戏,以为他见了就会啃屏幕呢,沈卓真想把平板扣在他脑袋上。   除了肖寒修他们来看他,子清道长也来过,还有容先生的六叔,他们两个难得一起上来,一上来就看见容先生把他抱在腿上,正在跟他玩熊大熊二闯关游戏,他的爪子有时候触屏不太好,有好多宝贝好多金币都掉了,他急的不行,所以容先生才帮他玩的。容先生已经帮他玩了好几天了,他已经攒了好多金币了。   他们两个人来的时候,正是闯关最要紧的时候,所以容先生没有停下,看他们来只用下巴点了下:“六叔,父亲,你们先坐,我忙一会儿。”   他忙?抱着一只狗忙?等听到游戏通关的声音,沈卓就看见容六叔的脸龟裂了下,倒是子清道长的脸只是抽搐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容六叔等容沉放下平板,却不放下狗的时候,有些生气了:“贤侄,这就是你忙的东西吗!你抱着一只狗上班成何体统!”   容沉工作努力的时候他忌惮他,他现在不务正业了,他发现他他也看不下去!怎么说呢,容沉这个侄子来荣成建工也一年多了,但是他真的没有削他的权,不仅没有削权,还到点儿就下班,所有员工都没有他走的早!他与其是在跟他说他不跟他夺权,还不如说是不稀罕这个位置!   这就让容六叔生气了!他拼死拼活这么多年,都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结果容沉压根就不稀罕。不仅不稀罕,他这还一点儿都不上心,抱着一只狗比对他们还亲!   容六叔看着容沉心里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容沉对公司这么不上心,可是他在公司的这一年多,公司的业绩却比往年好了很多,这让他对他是舍不得又亲不得。而容沉对他的感觉恐怕也如此,根本就不亲近他,对一只狗都比对他们好。   看着那只偷偷瞄他的狗,容六叔狠狠的瞪了它一眼,转身看向了子清道长:“大哥,你也不好好管管他吗!”   子清道长也不知道沈卓变成了一只狐狸,所以他看着容沉咳了声:“你这只狗哪儿来的?沈卓养的?”要不是沈卓养的,他儿子应该不会抱着。   容先生也没有否定,就默认了,毕竟这个时代还是不接受妖精的。沈卓不上班的这些日子,他给他的理由是陪他师傅回老家了。   子清道长看他默认了咳了声:“就算是沈卓养的,你也不用天天带公司来啊,沈卓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卓坐在容先生腿上,摇晃了下脑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变回人啊。子清道长看他跟回答他话一样的举动终于呆了下,一只狗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   容先生看沈卓把他们两个人吓住了,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他知道沈卓是本能的回答他父亲的话,他还是很尊重子清道长的。   沈卓看子清道长的表情便知道他又没有装好狗,于是便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进容先生怀里了,容先生为了配合他的掉毛,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浅色的休闲裤,看上去也是特别的不正式,特别像是抱着狗去公园遛弯的人。   所以他这个打扮也引起了容六叔的不满,而子清道长的态度也让他不满,感情这个公司他们都不上心!   看容六叔满脸怒气,刘秘书泡上茶后朝沈卓眨了下眼,朝他伸了下手,那个意思是要抱着他远离战火,要知道这个小容总最讨厌不好好上班的人了,尤其讨厌带宠物上班的人。   沈卓也超她眨了下眼,自己从容沉腿上下来,到了容先生的办公桌下面了。刘秘书真的对它喜欢的不得了,她真的从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狗,不仅会摁电梯,会自己上厕所、冲厕所、还会打游戏的一只狗,她真的是要看着啊,这要是被别的人知道了,一定就偷走了!   容六叔也看到沈卓的举动了,他的尾巴太大有一点儿露出来,他咳了声,于是那尾巴就缩进去了,尽管如此,容六叔还是冷哼了声:“贤侄,你身在这个职位要以身作则!你要是抱着狗来上班,那其他的员工都跟你学的话,那公司还叫公司吗!”   容先生看了一眼桌子下面的沈卓,沈卓用爪子跟他指指容六叔,于是容先生跟容六叔点头:“六叔教训的是。”   容六叔冷哼了声:“我哪敢教训你!”容先生没有说话,这不是教训吗?他这个六叔最近的态度好像是变了很多。   子清道长打了圆场:“你是他六叔,自然能够教训他。”他是管不了这个儿子了,这个儿子对着别人还好一些,对他简直太平淡了,平淡到他跟他站一起都觉得丢人!一点儿都不像父子!   容六叔哼了声:“他是你的儿子,要是我的儿子,我早就管了!”   容沉看了他六叔一眼:“六叔,你会有儿子的。”他六叔保养的很好,再有个儿子是很有可能的。   但容六叔以为他是嘲笑他,他不能生儿子难道不是因为他这个煞星!等想完这句阿虎时,他猛的看了一眼容沉,又看了一眼他那在道观里三十多年的大哥,他大哥从道馆回来了?刘大师也说他最近看不到容沉身上的煞气了,也就是说煞气没了?!   容沉跟他点了下头:“以前是我对不住六叔。”   容六叔被这个消息说的不敢置信,他看了一眼他大哥,他大哥也看了一眼他儿子,容先生也朝他父亲点了下头:“你也可以再生一个儿子了,生三个也行。”   子清道长被他说的脸色清白不定,他这个年纪生个屁啊!子清道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后就走了。   容六叔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容沉,转身走了,他们都走了,容先生把桌下的沈卓抱到了腿上,沈卓对刚才的事非常好奇,用他的爪子指指门口,容沉跟他笑着解释:“他们应该是回去生孩子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笑,他这张小狐狸脸笑起来确实太逗了,容先生拇指捏着他的脸,沈卓抗议的撞他胸口,容先生抱着他顺毛,这次好好的给他解释:“我是真的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更好的继承人的。虽然在我看来这个位置谁坐都行,只要是有能力都无所谓。”   他捏了下沈卓毛茸茸的小耳朵,那种温暖的触感简直不要太好,于是他捏了一下又一下,沈卓都要咬他了,他才停手道:“等他们有了继承人,我就可以带着你走了。开心吧?”   他跟沈卓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他们两个人的容貌变化会非常的缓慢,也许这几百年都是这个样子,那他们在这里可就待不住了,十年、二十年,员工会说他们保养的好,那如果是100岁了还顶着这张脸,岂不是老妖怪了?!   沈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里有一些伤感,长生不老的不好之处就是要看着他熟悉的亲人一个个的老去,沈卓把头埋进容先生怀里,幸好还有一个人一直一直的陪着他。   容先生拍拍他的背:“你再睡会觉吧?睡多了,对身体好,回复的快。你不是很想变回人吗?”   对,他要变成人,他还要好好的跟他师傅他们在一起呢,时间不够用啊!   这个变人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随着天气越来越难和,杨柳抽出了纸条,花苞挂满了枝条,湖面水纹波动,无一不显示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他们屋顶上的猫儿也整夜整夜的叫唤了。 第171章 变人   那叫声让沈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到底是怎么了啊!沈卓一边翻滚一边怒吼, 他的灵侍在他的意念里,看他这么燥热,忍不住跟他道:“我王, 春天到了,你到发情期了。”   翻滚的沈卓听到这句话,僵硬的了, 发情期?!   容先生这一会儿也被他折磨醒了,他打开灯,把沈卓捞到怀里, 伸手探向了他的肚子, 容先生看了他一眼:“到发情期了?”   沈卓僵硬着,容先生看着他笑。他作为狐狸的第一次就是这么潦草的解决的,他连个母狐狸毛都没有看到。   沈卓终于睡着觉了,可是第二天他依然很暴躁, 在床上翻了好几滚,容先生叠被子,他躺在上面打滚, 容先生好不容易叠好了,他就蹦上去, 把那豆腐块一样的被子踩扁,容先生只好空出手来抱着他:“怎么了?还不舒服?”   沈卓很暴躁,所以他叼着容先生的手来回的晃,容先生安抚了他一阵,沈卓趴在他腿上用爪子刨手机, 容先生给他把手机解锁,沈卓现在打字已经很溜了:不去上班!   他这个样子怎么上班啊?会被他们笑话死的,他前几天的形象可好了!   容先生看着这四个字加一个感叹词笑了下, 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所以笑着道:“好,我不去上班了。我早上已经跟秘书说了,我这一周都不去上班了。”   看沈卓杏眼看着他,他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下:“你的发情期要7天。”沈卓听到这个消息眼神呆滞了下。7天都要是这个状态吗?!他不要活了!他浑身都不舒服!   容先生抱着他往洗手间走:“我早上也跟你师父说了你的状态,你师傅说让你在家不要出门,他会来看你的。我给你洗把脸,就给你做早饭。”沈卓摇头,他不饿,他吃不下饭,他就是浑身燥热。   容先生也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好好补充一下营养。   沈师傅也给沈卓送来了好吃的,但沈卓就吃了几口,便在沙发上翻滚,他控制不住他自己,沈师傅给他顺毛,忍不住盯着他看:“要不,给你割了?”   沈卓用爪子护着他的肚子,愤愤的咬了他师傅手一口,他咬的不重,所以沈师傅还调侃他:“那猫发情期的办法要么就是配对,要么就是割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剩后面的这个了吗?”   他要前者!他的这个想法一出来后,他的灵侍七星就冒出来了:“我王,我给你找母狐狸来吧?我们狐族在这附近也有很多美貌狐狸的,她们都等着王您的垂幸呢?”   沈卓听着他这话,眼睛悠的冒了光,他现在成了狐狸,本能至上!七星看他有这想法,于是笑了:“那王,你等着。”   七星飞出去后,沈卓老实了一会儿,沈师傅摸着他的头道:“不会是真吓着了吧?”沈卓哼了声,把头扭向了容先生的这一边,沈师傅都看乐了:“嘿,这还跟生气了,好,你气吧,中午师傅不给你送饭了,师傅走了。”   听他要走,沈卓连忙抬起爪子跟他拜拜,沈师傅在他脑门上敲了下:“你个小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沈卓不在意这个,他现在心不在焉,想让他们都赶紧走,他要找母狐狸。   沈卓想着母狐狸的时候还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容先生,他想,他就是看看,看一眼母狐狸什么样子!他这个时候的脑子里全是带毛的动物,这是他的本能。   七星给他找母狐狸没有用很长时间,沈卓在容先生的安抚下迷糊了一会儿后,猛地抖了下,听见了什么声音,他从容先生的腿上坐起来,容先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吗?沈卓小心的跳到地上,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睡熟了,于是沈卓用口叼过来一床薄毯子,   用口叼着分了四次才小心的给容先生盖好,他想容先生睡着了,应该不会知道他看母狐狸,他真的就是去看看。   沈卓没有出门,他就到了院子里,站在院子里看屋顶上的母狐狸们,七星真的给他找来了9只狐狸,这些狐狸确实如七星说的那样都非常好看,有3只是跟他一样的纯白色的,其余六只是火红色的,无一例外都是漂亮的毛,蓬松松的尾巴,轻轻的朝他摇晃着,说着只有沈卓听得见的话:“我王,来吧。”来吧,来吧……   沈卓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们,她们看他不动,尾巴摇晃的更厉害了,甚至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特有的味道,闻着这个味道,沈卓向前走了一步,七星在他耳边说:“我王去吧。她们都愿意为你生下我们狐族的子嗣。”   他们动物发情跟人类不一样,人类是为了欢愉,而他们为的就是繁衍子嗣。所以听到这句话后,沈卓跳上了墙,他的能力在这一刻感觉突飞猛进了,这大概就是在本能面前。   沈卓沿着并不宽的墙,走向了屋顶,屋顶上面宽敞,他走向了一只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看见他来,柔顺的趴了下来,然而沈卓只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只雪狐又往他身边蹭了下,狐王的气息这一刻让她完全的臣服了,能与狐王双修她的能力将会提升到极点,能省下她几百年的修为。所以她才释放了她的情、欲信息素,不惜一切的想要跟他双修。   她的狐王果然被她的信息素勾的向前了一步,她正想再靠近他一下时,就看见她的狐王猛的抬起来头,于是雪狐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院子下面站了一个人。雪狐看她的王盯着那个人不再向前,不甘心,于是释放了更加强烈的味道,而她的狐王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扭开了头。   雪狐大概感觉到到手的鸭子要飞了,所以干脆的把屁股对着了沈卓,粗大的尾巴轻轻的扫向了沈卓,沈卓被她这一扫,猛的后退了步,他现在头脑还是很昏沉,可是他看着下面的容先生,使劲的甩了下脑袋,甩的过于猛,他差点儿没有站稳,院子里的容先生大概是看他要掉下来,想要伸手,但是却狠狠的停住了脚步。于是沈卓那一刻觉到了心疼与后怕,容先生是生气了吗!   沈卓终于跌跌撞撞的往下跳,他来不及顺着原路下了,就照着这个距离斜着往容先生怀里跳,容先生伸手把他接住了,然而还没有等他想跟他亲近下的,容先生就把他放下了,然后他转身就会屋里了。沈卓站在院子里对着容先生带上的门默默的垂下了头,屋顶上的9只漂亮的母狐狸在后面喊他,可他摇了下头,一动不动。   于是七星便让她们都走了,他想看样子他的狐王还是喜欢那把剑多一些啊。   七星看他的狐王不再动,只好又隐身起来了。他的狐王现在也不想见他。   沈卓在院子里垂头忏悔了一番,终于走上前去,用爪子把门打开了,容先生坐在沙发上看书,沈卓垂着尾巴跳上沙发,把爪子搭在他腿上,然而容先生并不看他,沈卓扬起两个前爪,狗腿似的给他捶腿,他的两个毛茸茸的爪子捶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力度,容先生也不看他,而且还把头扭开了。   沈卓不知道容先生是在强力的忍着嘴角的笑意,他必须要让沈卓知道他生气了,虽然这个家伙没有做什么,只看了看,且在那么强的勾引力度下都没有上钩,应该值得表扬,可他心里还是打翻了醋坛子!   沈卓看捶腿也没有用,于是往前挪蹭着,把头拱进他怀里,想要跟以往一样讨好他,但这次容先生直接站起来了,于是沈卓便愣在了沙发上,看到容先生进了书房,书房门并没有带上,于是沈卓也轻手轻脚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但容先生看见他进来,放下书后又走出去了。   这次沈卓顿了一会儿,有一些垂头丧气,他深深的趴在地板上,底板上的凉度让他的滚热的身体好受一些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大概是见了母狐狸的原因,身体特别不舒服,比早上那一会儿还不舒服,可是他知道容先生生气了,所以他竭力的忍着了。   沈卓头脑发昏,但耳朵还能听见,他听见了容先生进厨房的声音,容先生是要做饭了吗?他不生气了吗?沈卓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晃了一下还有些昏沉的头,挤进了厨房里,厨房里容先生正在切肉,沈卓眼睛亮了下,容先生是在给他做肉吃吗?   沈卓过去蹭着容先生腿,蹭了左腿蹭右腿,容先生还是不说话,但是容先生这次也没有躲开他,于是沈卓便越发卖力的蹭,他觉得这么蹭着容先生好像舒服了些,于是他蹭的昏头昏脑的时候一下子钻进容先生腿间,然后就听见容先生闷哼声:“胡闹,你给我出来!”   沈卓还想蹭,但容先生蹲下来了,沈卓闻到了血腥味,这个血腥味跟肉身上的不一样,是新鲜的!沈卓看着容先生的手,眼睛瞪大了些,容先生切着手了!   容先生正想敲他下的,就看见沈卓含住了他的手指头,他用他的舌头一下下的给他舔着,眼睛盯着他,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显然是心疼了,容先生叹口气,摸摸他的头:“我没事,不用舔了,不疼,就是个小伤口。”   沈卓不听,还是舔着,直到这个小伤口再也不出血,容先生摸着他脑门:“知道错了吗?”沈卓点头,他知道了。   容先生嘴角勾了下:“好了,那你去外面坐着,一会儿吃饭。”沈卓摇了摇头,用口叼着他衣服把他往外拉,容先生知道他是不想让他做饭了,只好洗了洗手,随着他走出去,沈卓叼着他的衣角一直把他拉到卧室。   容先生抱着他一起靠在床上,伸手摸摸他的背:“那你也睡会觉吧。”沈卓把头放在他肩窝上,偎着他睡,容先生给他顺毛:“你不饿吗?早上没有吃多少?”沈卓轻轻的摇了下头,他不饿,感觉他现在像是一个涨满了气的狐狸,可又找不到宣泄口,   像要爆炸一样。   容先生看他摇头都没有力气了,也很心疼他,知道他发情期很痛苦,动物的发情期都是来势汹汹,不达目的不罢休,可是他不想让他找母狐狸。容先生手一下下的帮他顺毛,学着教程给他缓和这种不得疏解的痛苦。   沈卓在他这顺毛下越发的暴躁,容先生顺毛的很舒服,可越舒服他越躺不住了,他开始在被窝里折腾,折腾着就觉到了肌肤相贴的温润感。   沈卓睁开了眼,就看见容先生正看着他,容先生在他的视线里跟他平齐了,沈卓正想是怎么回事时,容先生低下了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上传来熟悉的感觉时,沈卓终于缓慢的抬起了他的手,他变成……人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树上挂满绿叶,春天换到夏天,沈卓的灵力终于完全的恢复了,可是他近日却又犯上了夏打盹,晚上睡的快就不说了,容先生以为他累,毕竟双修是有些累着他的,他已经嚷嚷着要变成狐狸好几次了。   白天的时候,他除了午睡,别的时间也会睡,就跟现在一样,今天是周末,沈卓跟他坐在沙发前,说好了是看电影,但电视上那么精彩的降妖除魔的电影他都看睡了。容先生轻轻的把他抱腿上,让他睡的舒服点儿。   容先生搭在他脉搏上试了一阵,沈卓的灵力没有问题,上个月就恢复了,所以上一个月生龙活虎的,但是一转到六月份他就开始犯困,而且食欲也不好,中午就吃了两个柠檬蜜汁鸡翅,其他的都没有动。   所以容先生有一些担忧,怕他生病。   但摸着他的脉象他又感觉不出什么来,容先生摸着他手指,跟他一根根的顺着,沈卓被他摸的痒,翻个身,把头拱到他怀里,含糊了句:“我好困。”   容先生轻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卓想了一会儿,才迷糊的道:“我不想吃饭。”容先生摸摸他脸:“是不饿吗?”沈卓双手抱着他的腰,觉得躺在他腿上睡觉很舒服,所以他道:“不饿,你不要去做饭,我要躺在腿上睡觉。”容先生被他说的没办法,只好道:“那好,你再睡会儿。”   下午的时候沈师傅来,容先生跟他说了最近沈卓的情况,沈师傅看着抱着一个枕头睡的口水都出来的沈卓,给他摸了下脉象,摸了他一会儿后,他脸色有些古怪,看的容先生很紧张:“沈师傅,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虽然以他们两个的修为不会有病有灾了,可是也保不准。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他是从什么时候厌食嗜睡的?”   容先生想了想道:“快一个周了,进入七月份就这样了,沈师傅,他以前夏天也这样吗?”   沈师傅会一些道医,所以他摸着沈卓的手腕道:“如果我没有摸错的话,他……有了。”自己的徒弟有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一时间也难以置信,所以说的有些磕磕绊绊。而容先生则是完全没有想到,他重复了一遍:“有了?有什么了?” 第172章 闺女   沈师傅这次看着他,容先生是真的不知道,一脸的纯洁,于是沈师傅老脸也有点儿红:“能有什么,他有孩子了。”   于是容先生就维持这半蹲的姿势呆住了,得到沈师傅再次肯定的点头后,他才像是不敢置信似的把手放在沈卓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好几遍,看他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沈师傅咳了声:“现在两个多月,你摸不到的。”   尽管摸不到,可容先生的喜悦没有地方可放,他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可这一刻他控制不住,他对着看他笑话的沈师傅道谢:“谢谢沈师傅。我,我没有想到。太好了。”他说完又看向了沈卓,沈卓被他们两个虎视眈眈的这么盯着,有所感觉,有些不耐烦的颦了下眉,容先生把手轻轻放在他眉间,并轻声道:“好,我们不吵你了,你接着睡。”   沈师傅虽然知道容先生对他徒弟太宠,看他这个恨不能含在口里的样子也摇头,他这个大灯泡当的实在是辛苦,沈师傅咳了声道:“你再请大夫来给他看一下,看看有什么注意事项。”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也是想不全的。   容先生点头:“好的,师傅,我这就叫何大夫来看看。”沈师傅知道何大夫,专门给容奶奶看病的老中医,医术自然是没有错的。所以他点下了头:“好,看看大夫说什么,我去给他做点儿吃的。恐怕这家伙要吃一段时间的素食了。”   沈师傅虽然嫌容先生对沈卓太宠,但他自己的动作更宠,他也伸手摸了下他徒弟的肚子,沈卓贪凉,在家里就穿了一件薄T恤,于是沈师傅跟容先生两个人隔着那一层薄衣服摸了好一会儿,才两个月,自然是什么都摸不到的,沈卓都被摸的不耐烦了,翻了个身对着沙发了,于是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师傅请咳了声道:“你在家看着他,我去超市看看,需不需要先买点儿衣服啊。”   容先生点头,等沈师傅出门后,他才想起,现在买衣服会不会早一点儿啊?容先生笑完了又回头看沈卓,沈卓被他们两个神经病看的把身体都卷起来睡了,把肚子藏着了,容先生低下头,在他侧着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下,他此后便坐在沙发的边上,握着他的手,唯恐他从沙发上掉下来,尽管这沙发宽大,根本不会掉下来。   沈卓睡了好长时间,何大夫来给他重新看过了,他才醒,醒来的时候都傍晚了,沈卓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要往上起,容先生坐在他边上,看他醒了,忙扶他:“慢点儿。”   沈卓抓了抓头:“我怎么睡了一个下午?”   容先生把他扶好后,蹲在他身前看着他笑,他的笑容太柔,看的沈卓不好意思:“现在还不到晚上!还不睡觉!”容先生这么笑着的时候都是在床上,沈卓想着床上的容先生脸红,容先生的心法比他好,他要受不了了。晚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容先生没有想到沈卓误会这么大,他轻咳了声:“好,不睡觉。”   说着不睡觉,可他的手指在他腰腹间留恋,让沈卓有些痒,他笑着推他:“我痒,你别摸我肚子,我肚子没有长肉!”   容先生看着他笑:“小卓,谢谢你。”   看沈卓不懂,容先生把手轻轻的放他肚子上,沈卓看着他这个姿势结巴了:“怎……怎么了?”   容先生回答他:“你肚子里有一个孩子了,两个半月。”于是沈卓也呆在了沙发上,容先生把脸轻轻的贴在他肚子上,他的耳力极好,可这会儿真的什么都听不到,越听不到他就越想听,但他先听到了沈卓的问话,沈卓问他:“那我生出来的是人还是狐狸呢?”   容先生抬起头看着他哭笑不得:“你生的是狐狸还是人,我都喜欢。”   沈卓听着他的话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没有想到。”容先生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互相对着傻笑了好半天。   没过几天这个喜讯沈卓的那些朋友就都知道了,包括子清道长等人,都来看他,子清道长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孙子或者孙女,所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跟沈卓说,以后下棋全都让着他。容先生直接道:“他最近都不能耗神。”子清道长这次完全接受他儿子的话:“好,好,不下棋,等我孙子或者孙女出生后,让他陪我下棋。”   沈卓笑了:“好的。”   子清道长都对他这么好,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所以沈卓的孕夫生活过的无比惬意,他的身体也非常好,虽然有轻微的厌食,可他一次都没有吐过,也没有恶心过,何大夫笑道:“这种情况1000个孕夫中能有一个,可见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何大夫又顿了下道:“这将是一个非常有口福的孩子。”   沈卓咳了声:“是个吃货吗?”容先生咳了声,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的,何大夫哈哈笑了:“这多好,能吃是福。”   这个孩子众人给予了深深的期盼,她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春天,百花齐放,春暖花开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气候太舒服,孩子一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哭,被何大夫倒提着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后才哭了两声,然后就又不哭了。   同他一起接生的还有医院的程医生,程医生虽然不是第一次给双性人接生,但是这个孩子是容沉的,他的好哥们的孩子,他这么大年纪才有了这个孩子,那就比他的孩子还重要,所以程大夫小心的研究这孩子,一边看孩子一边跟何大夫说:“何大夫,孩子看着非常好,少哭两声没事。”   他把孩子抱正了后才顾得上看孩子的脸,这也才发现这个孩子脸蛋非常好看,没有皱皱巴巴的红脸蛋,小脸粉嫩,嘴巴也是粉嘟嘟的,眼睛闭着还在没有睁开,但那眼睫毛长的像是嫁接的黑色羽毛一样,最重要的是小巧的鼻梁挺直,这么点儿就有鼻梁,不简单啊。她的头发也长的很好,一看就知道在肚子里时营养充足。   何大夫也夸了句:“好,我就说孩子一定是有口福的。”何大夫夸孩子都是从营养上夸,而旁边的护士这是直接道:“这孩子也太好看了,何大夫,程大夫,我还是第一次见刚出生孩子这么漂亮的,这是在娘胎里就化好了妆出来的啊。”   程大夫也砸吧了嘴,想不到容沉还能生出一个这么漂亮的闺女,他开始想他家儿子多大了,他儿子3岁了,那这大三岁正正好,程大夫一边给孩子做各种基础检测,一边在心里已经想到天外了。   沈卓在那边床上躺着,听见他们在研究孩子,也不抱给他看着急了:“好了吗?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我听着哭声像女孩,让我看看。”   不亏是他生的,仅凭声音就听出来了,程大夫给孩子检查一切正常后,抱给他看:“是个小姑娘,看看漂不漂亮。”   沈卓看了下跟预想中的差不多,他整天看的都是照片上的娃娃,那都是长好了的,所以他觉得一生下来就应该这个样子,所以他笑着伸手戳了下小孩的脸,小孩子嘴巴嘟了起来,甚至还吸吮了两下,沈卓一紧张:“她,她不是要喝奶吧?”他可是没有奶的啊!   何大夫在旁边给沈卓检查了一番,他的整个孕期都是他给看的,沈卓的身体如他想的那样非常好,他笑着跟他道:“不用喝奶,等一会儿给她喝一点儿糖水,然而再喝奶粉。” 沈卓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好,谢谢何大夫,谢谢程大夫,谢谢你们!”   程大夫笑了:“你好好休息吧。你还要再看看吗?”沈卓知道他是要抱给外面的容沉看,于是笑了下:“你抱出去吧。”   容沉已经在外面转了无数个圈了,他也不想转,但是他控制不住。看到程大夫出来,容沉一下子转过了身:“怎么样?沈卓他……”   他已经看到程大夫手里抱着的孩子了,程大夫看他一脸的紧张笑了下:“放心吧,大人孩子都很好。”   看容沉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孩子,程大夫笑了:“来抱抱你们家闺女,特别漂亮。”   容沉双手接着他递过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抱了,他双手举着像抱着一个金元宝一样,程大夫都看乐了:“容哥,你这个胳膊这样,对,让孩子靠在你怀里,这个手托着这儿,屁股的地方,对了,你看,孩子高兴了吧?”   刚刚因为容沉举着她,她不舒服的颦了下眉,是真的颦,这么点儿的小孩子是知道怎么抱舒服的,现在舒服了,所以立刻把脸蛋舒展开了,脸蛋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她一口。   容沉抱着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好了,十多个月的喜悦埋在他胸腔里,此刻终于溢出来了,他抱着孩子几乎要失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能在孩子脸上看出花了,程大夫看他这个样子,体会他的激动,老来得女容易吗?   程大夫笑着道:“恭喜容先生,喜得千金。”容沉只抱着孩子头都没抬的道:“谢谢,谢谢。”   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父亲这炽热的眼神看的心有感应,竟然眨了眨睫毛,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排成一排小扇子,到眼尾的时候像是画笔勾出来的线,那双眼睛因为困惑迷茫的看着容沉,水汪汪的,跟沈卓一模一样,容沉在这一刻心软成了水,他深吸了口气,把孩子轻轻的抱着合在了怀里。   容五在边上等着抱:“大哥,你让我抱抱,我要抱抱小侄女……”   容沉的父亲也站在边上:“我也看看……你轻点儿抱,你不会抱孩子,给我……”他儿子别再把孩子给闷着。   周婶道:“还是给我吧,你们都不会抱孩子……我抱给老太太看看……”大小姐这姿势也跟要接元宝似的,更别提老爷子了,还是老太太会抱。   容沉听着他们这话终于把孩子放到了周婶怀里:“我去看看沈卓。”   容奶奶终于抱着孩子了喜道:“快去,我鸡汤都熬好了啊,看看他饿不饿啊!”   沈卓身体好,这会儿已经坐在床头了,正找鞋子呢,看这架势要准备自己下产床了,容沉忙喊道:“别动!”他不过是抱着闺女几秒钟,这家伙就要下床。   傍边的护士笑着道:“没事,沈先生身体非常好。”她要帮他换下衣服,沈卓都是自己动手换的,身体素质真的非常好。   沈卓也跟他笑着道:“我没事,何大夫也说我身体没事的,我自己走走试试。”VIP产房比较方便,旁边就是他的休息室,他觉得他是能从产床到那儿的。   容沉深吸了口气,给他披上睡衣外套,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我看到孩子了。”   沈卓当着护士的面还不好意思让他抱,但听他这么说顿了下:“孩子……好看吧?”   听他结巴,容沉笑了,他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说:“好看,她有一双跟你一模一样的眼睛,特别好看。”   沈卓咳了声,虽然知道是夸他闺女,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讨好意思了,这儿还有何大夫跟护士呢,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么夸自己孩子的父亲。   容沉抱着沈卓郑重的跟何大夫感谢了,何大夫只笑着摆摆手:“好好休息吧。能坐月子还是要做的。”他提倡沈卓可以多运动一下,但月子还是要做的。   容沉把沈卓放到了新铺好的床上,把枕头给他靠着,给他盖上被子:“听到何大夫的话了吧,咱们该坐月子的还是要做的。虽然现在不冷,但是周婶说了你要坐月子,这一个月都不能受寒,不能吹风,最好也不要下地。”   沈卓都知道,这临近生产的这一个月,周婶整天他们家念叨,这不容沉都会背了。   要是真的按照周婶说的那种,他这一个月都在床上,怕是要疯了,所以沈卓道:“我跟她们不一样,没事的。”   容沉只笑笑:“听话啊。”看沈卓还有说什么,容沉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辛苦了。”   这个时候来煽情的,沈卓觉得自己有点儿招架不住,看着容先生那双蕴含了重重深情的眼,沈卓咳了声:“不辛苦。”他说完后脸先红了。   容沉看他涨红的脸笑了,沈卓这是不好意思了,他把手给他放被窝里:“饿不饿?周婶给你炖的鸡汤,你喝一点儿吧。”   沈卓点了下头,这几个月已经习惯喝鸡汤了,听着鸡汤这几个字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容沉打开门,外面等着进来的众人都齐齐往房间里看,看的沈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玄看着他笑了下:“多喝点儿汤,毕竟是坐月子。”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哦对了,他们第一次去探墓的时候,沈卓回来,容五给他端来了鸡汤,陆兄就是这句话。   沈卓看着他笑道:“陆兄,这次鸡汤很多,陆兄要不也喝一些?”   小婴儿现在终于轮到容五抱着了,所以陆玄看这那粉嘟嘟的小婴儿笑了下:“我哪能跟她爹抢吃的,让她爹多喝些,万一能有点儿奶水呢。”   沈卓咳了声:“小五,以后你家孩子出生了,让他喝他父亲的奶!”   这都哪跟哪儿,但容五只顾着看抱着的小孩子,什么都点头:“好!”众人听着哈哈笑,沈卓朝陆玄得意的笑了下。陆玄朝他摇头失笑,沈卓这都当父亲的人了,一点儿也没有变。   孩子一天天长大,满月了,那张脸也彻底的长开了,粉妆玉琢,漂亮的不得了。   容五非常喜欢这小侄女,她越看越觉得孩子长的像她,她抱着道:“周婶,你看孩子是不是长的像姑姑。”   周婶也端详了一番:“大小姐你还别说,是像您,特别是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这个孩子除了眼睛像沈卓外,其他的全都像容沉,自然也就像容五了。   但容五听着周婶的话乐坏了:“沈卓,你给我吧。她长的像我。”   沈卓正要说好,就被容沉截话去了:“胡闹,你想要孩子,自己生一个。”他就知道沈卓要说好。   容五切了声道:“大哥,看把你小气的,我跟你说姑姑带孩子,孩子会越长越好看的。”   容沉道:“已经很好看了。”他说着把孩子从容五怀里接了过来,自己抱着。容五看着自己空着的手臂微微的愣了下,她大哥这是什么手速。   沈卓朝愣住了的容五笑了想:“小五,你休息会儿,他喜欢抱孩子,让他自己抱吧。陆兄你也坐。”   陆玄看了一眼看着孩子恋恋不舍的容五笑道:“沈卓曾经欠我一个人情,他答应我生个闺女送给我养的。”   容五一乐:“我知道!我也在现场呢!”   沈卓:“……”   容沉:“……”   晚上的时候容沉问沈卓:“你真的想要把孩子给容五吗?”容先生的醋坛子因为女儿的降生又打翻了。   沈卓正在冲关,心不在焉的道:“给她,行啊。”   容沉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沈卓急道:“马上就通关了。你再让我打一会儿。”这一个月他真的被管的死死的,手机每天只能玩这一会儿。   容沉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已经一个小时了。”沈卓看他是不会再给他了,只好悻悻的叹了口气:“好吧。”   容沉给他盖好被子,也关上灯上了床,沈卓白天也睡觉了,所以现在一时半会睡不着,容沉搂了下他的腰:“你是不是睡不着?聊会天?”   沈卓嗯了声:“好,聊什么?”   容沉道:“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喜欢这个孩子吗?”   沈卓听着他这话乐了下,他侧过身来看着容沉,容沉的五官长都很好,立体深邃,棱角分明,在这黑夜里他依然能够看的清楚,沈卓笑着跟他道:“我喜欢她,非常喜欢。”看容沉不说话,沈卓继续道:“因为她长的像你。”   容先生心里终于不酸了,他把沈卓搂紧了,然而过了一会儿后,他只好又把他松开了。周婶给他念叨的那些坐月子的禁忌他都背的滚瓜烂熟,包括不能行房。今天虽然是最后的一天了,但他也得忍着。   然而沈卓一条腿跨他身上,跟他道:“后面!”   干脆利落,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分外明亮,容沉再没忍住把他拉过来了。   沈卓骑在他身上跟他道:“等我们再生一个闺女就给小五跟陆兄养着。”   容沉什么话也不说了,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到此完结了,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可以关注下我的新文,新文就开始正常更新了,一周五更,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