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光 作者 七子华   文案   电竞ABO,战队队长竟是一夜纵情对象?   宁珩倒了血霉———他被一个陌生alpha临时标记了。   Alpha强势侵略的气息让他无法反抗,AO天性的吸引让他被迫在酒店待了整整三天。   这场荒唐的意外让他错过了心仪战队的邀请,只得被迫“滑档”到正缺人的DAR战队。   与DAR队长见面的那一刻,alpha残留在宁珩体内的信息素蠢蠢欲动。   那个强势的男人,此刻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难掩意外和诧异。   DAR队长勾了勾唇,把资料放在桌上,指着性别那一栏,意味深长地问:“beta?”   钓系全能大神攻x可甜可咸可软可凶受   甜度:++++++   高亮预警:   *涉及有争议剧情,不建议批量订阅。   *无原型勿ky。   * 本文私设信息素没有独立的味道,AO通过信息素中的荷尔蒙感知是否是同类,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 第1章 【决赛】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哎不对,国内应该是白天吧……”解说员A歉疚地笑了笑,“下午好,这里是Rob的世界总决赛的现场,十五分钟后即将开启第一轮的比赛,咱们比赛采用的是积分制,可以看到前九名里,有三个队伍都是咱们国家的。今年咱们中国夺冠的几率很大啊。”   Rob,夺光,射击类游戏,玩家五人组队,每场游戏100人,进入一片漆黑的地图,向中心的光源靠近。玩家的视线范围仅不足十米,只能通过听音辨别是否有敌人,开枪击杀。最后夺得光源的队伍获胜。   进入游戏后系统会随机给到基本的枪支弹药,若想获得心仪的武器必须通过击杀别人,从而提高经验值,达到一定的数额后可在武器库换取,地图内也会随机刷新投放点,是武器库里没有的高伤害枪支弹药。   现场观众的呐喊声高呼不断,室内的解说员面前是透明的玻璃,他们在赛场的最高点,镜头扫过下方的职业选手们,他们正检查外设,和队友交头接耳,并未见面对大赛的紧张。   解说员B:“咱们三支队伍进入决赛,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盛况。我们要不要赌一赌?谁能有机会进入前五?”   此问题一出,弹幕上哗啦啦地刷着,密密麻麻的完全看不到具体的内容———   【KIK!!必须是KIK!冲冲冲———】   【DAR!DAR必胜!DAR的实力完全能冲前三!】   【GN!GN冲鸭———韩国和美国的打法已经是咱们国内预选赛玩儿剩下的】   【讲真,论实力,DAR明明在KIK之上,希望这次能打赢】   【笑死,去年DAR就输给了KIK是第三,你说KIK不如DAR?】   【电子竞技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国际大赛上DAR遇上KIK就没赢过,还好意思说DAR必胜?乔予扬长得帅又怎么了?国内比赛能拿第一又怎么了?拿过世界冠军了?没实力就是没实力】   【老子不管,KIK一定是冠军!不是冠军老子去街上裸奔!】   【KIK必胜!KIK无敌!】   直播间的人数太多了,弹幕铺满了屏幕,网络卡顿,解说员的话都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搞得听密语一样。   “啧。”宁珩不耐烦地憋嘴,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凌乱的桌子上有两台电脑,一台放着Rob的决赛直播,另一台同样转播的比赛画面,只是直播间的标题上闪着花花绿绿的文字:【Loper直播间】,镜头框里一片漆黑。   在线人数只有零零散散几千,大部分的游戏粉丝都去看决赛了,选在这种时候开播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间段,最关键还不露脸。   【每日一问,Loper什么时候能露脸??】   【官方直播间太卡了,还是你这儿好,能聊聊天】   【笑死,一看就是混时长的,你非得在月底补时常?平时老老实实播会儿不好吗??】   【以你的技术完全可以去打职业,为什么不去?】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讲个鬼故事,网管来巡查了】   “没有打火机,你听错了。”宁珩冷冷地说,嘴里吐出朦胧的烟雾。   【我能证明,刚刚确实是打火机的声音】   【我也能证明】   【+1】   【管理员呢?这里有未成年抽烟!】   这年头电商崛起,网络直播已然成了社会主流,正因如此,平台方对于未成年人管控的特别严格。   宁珩,Rob游戏主播,15岁入行,实力强劲,曾经以1v5的辉煌战绩在游戏圈儿里迅速出圈,游戏账号在国服里排得上前十,全亚洲排得上前十五。   这个战绩连国内某些职业选手都未必能达到,可怕的是,他是个未成年。   宁珩瞧着这群傻逼起哄的模样就来气,“别他妈的惹事儿,我这号前天才解禁,瞎闹什么?说了没抽烟就没抽。”   【我不信,你开镜头】   【眼见为实,开镜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露脸啊?我他妈的要等萎了】   【操了,全网就你一个不开镜头的主播,老板亲戚啊?这么大的官威?】   宁珩把双腿盘在座椅上,纤瘦的身子被宽大的粉色T恤笼罩着,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紫粉色的头发减轻了他眉眼的凌厉感,静静盯着电脑屏幕的样子颇为乖巧,可开口却是———   “看直播前先去看看平台的要求,未成年主播不允许露脸,那几个大字看不到?哦,理解,眼瞎嘛。眼瞎就去治,别在我这找存在感。想骂人去Rob直播间骂,日本队打得那叫什么玩意儿?我用脚都比他们打得好,人都在脸上了看不到?还误伤队友,就这水平还进了总决赛?给主办方塞钱塞人了吧?!”   他要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也不会进平台直播短短时间里被锁账号十多次了,曾经的辉煌的战绩和杠精网友在网上对骂三小时,对方全程打字,他全程说话,期间不带一句重复的,把祖宗十八辈问了个遍。   最后这件事以网友被他骂走,Loper账号被禁72小时、Loper本人被官方爸爸约谈宣告结束。   从此以后,他是管理员的重点监察对象。   【哈哈哈哈哈禁号也管不住Loper的嘴啊,管他是牛是马,先骂回去再说】   【不过你还有多久成年啊?声音不错,长得应该不难看吧?打游戏这么猛,我猜是个alpha】   【谁说beta就不猛了??瞧不起beta?】   【求露脸~求露脸!!】   “成年还有几天,快了。”宁珩在看比赛的空当扫了一眼自己直播间的弹幕,又挑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问题回答,“觉得谁能夺冠么……这个不好说,这次的队伍都很强,比分低较低的也不是没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说到这,现场的大屏幕上视角给到了KIK,五人正与其他队争抢投放点的物资,队长冉芃和队伍打了个完美配合,直接灭了日本的Warrior战队。   “漂亮!”解说员A说,“不得不说KIK对全局掌握非常精准啊,这局打到中后期,这个投放点肯定会有人抢的,战术很好,打完没有恋战,甚至连物资都不拿,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趁乱朝光源摸过去。”   解说B:“没错,咱们这个游戏的主要目的是抢夺光源啊,要分清主次。我记得以前有比分落后的队伍苟到后面,连续两三场夺得光源后比分追上来的情况。杀人固然可以得分,但光源才是最大的得分点。”   与此同时,镜头突然给到了冉芃,英俊帅气的脸占据整个屏幕,嘴唇张合,应该正和队友说着什么。   宁珩顿了一下,小巧的喉结微微滚动,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嗓,语气轻了几分,接着刚刚的话说:“个人觉得KIK进前三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他们去年是世界冠军,实力不容……”   “砰——”音响里传出洪亮的枪声,冉芃在游戏里的人物应声而倒,下一秒,屏幕上方一行小字:【DAR-Wakely使用Tac50狙击枪击杀了KIK- Wolf】   全场哗然。   解说员A:“我靠,就算我知道乔予扬打狙的实力很强,可每看一次还是会被惊艳。”   解说员B:“你可别忘了,Wakely不止狙打得好,近战也是相当优秀,听声辨位和预判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DAR战队绝对是大热门夺冠战队!”   【别了吧,DAR实力再强,也就在国内打打,上次他们不就在世界赛上输给KIK了吗?】   【DAR得个第二怎么老实拿出来说呢?他们得亚洲赛冠军、欧洲杯冠军的时候,哭爹喊娘夸人家牛逼的都是谁?】   【DAR牛逼,乔神的技术我他妈直接闭眼吹!!】   【Wakely牛逼!!DAR必胜!】   【就冲盲狙这点,不说国内战队,国外战队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了??承认别人优秀就那么难?拿世界第二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游戏中越靠近光源,光线会越亮,观众们是上帝视角,看得非常清楚,当时以DAR的位置距离光源有很大一段距离,在游戏里的应该只有微弱的光线才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用狙击枪全程打死敌人且弹无虚发……   宁珩的话卡在嗓子眼儿,“KIK-Wolf”的ID变成了灰色,冉芃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他心下一沉。   乔予扬非常厉害,论个人实力绝对是国内最强,放眼亚洲能和他单挑取胜的人不超过三个。   DAR除了没有拿过世界冠军,其他赛事的各种奖项拿得手软,基本出场定乾坤。   KIK如果想夺冠,DAR是最大的阻碍。   刚刚的这波逆天操作导致两台电脑的弹幕刷的全是DAR,宁珩心里有些烦躁,把Rob官方直播间的弹幕给关了。   【Loper怎么不说话了?其他主播都在解说刚才的逆天操作,看不到的你脸,总得发点儿声啊】   宁珩冷言道:“没人求着你看我。”   【哟,国服第八选手生气了?难道是看到偶像被击杀了,心情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了,谁不知道他是冉芃的粉丝啊,追星人的情绪也太真实了】   【前一秒说KIK能进前三,话还没说话就被人给一枪爆头,大型打脸现场啊!哈哈哈哈哈】   【冉芃自己实力不行呗,刚刚明显是他失误,猜到前面会有队伍了,还不知道找掩体走位,直冲冲地往前跑,给人当靶子呢?】   【说冉芃弱的,咋不说是乔予扬实力太强?看来这次DAR对冠军势在必行了!】   【当年乔和冉在同一个战队的时候就经常拉出来比,现在比得更厉害,论个人实力,冉注定赢不了乔了】   宁珩呼吸重了些,情绪被弹幕挑起来。“这才第一局呢,能见什么真章?这游戏又不是比单打独斗,KIK去年打败DAR得的世界冠军,怎么就不如乔予扬了?知道冉芃是我偶像就别在这刷别人,照DAR这个配合,未必能得冠军。”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了!   乔予扬攻x宁珩受(别站错cp了?(? ? ?ω? ? ?)?)   1v1,AO恋,一篇小甜文,攻在第四章 出场。   日更,每章字数3000-5000不定。   开文第一天,求点小海星投喂呀~~?(?????????)? 第2章 【解围】   屋内昏暗,窗帘隔绝了日光,在黑暗的笼罩下,床上的人忘却了时间,睡得很熟。   “嗡嗡嗡———嗡嗡嗡———”   放在床头上的手机不停地响着,在这幽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明显。   宁珩不想理的,他睡到半夜不太舒服,一个劲儿地冒汗,热得他把空调开到十八度,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一晚上。   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却被手机吵醒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想继续睡,可打电话的人过于执着,坚持不懈的要把人叫起来。   宁珩心里滚着一团火,猛地把被子掀开,接通电话破口大骂:“有什么几把破事儿这么急?大清早地赶着去投胎啊?”   对方静了几秒,用比他更洪亮的语气吼回来,“大清早?!尼玛这都下午五点了!你昨晚睡男人去了吗!微信不回,不到万不得已,老子会给你打电话?”   宁珩被这么一吼,脑子清明了些,清了清嗓子,掀起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赵哥。”   赵哥是他在月探的管理人,基本不会主动找他,上次联系他还是和网友互骂三小时,那次影响有些大,甚至上了热搜。   “我该说你什么好?”赵哥语气颇为严肃,恨铁不成钢,“你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能不能少说话?你迟早要被你的嘴给害死!”   宁珩莫名,起床打算倒杯水,谁知一下地竟然腿软,能依稀感觉到内-裤湿湿的。   “……”   “喂?怎么没声了?!你他妈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宁珩喘了口气,睡了一晚上跟跑了一千米似的,腿根儿酸软,避免弄脏床单,只好虚虚地靠墙,“我怎么了?”   赵哥冷哼一声,“怎么了?你昨晚看直播是不是说了DAR夺不了冠??这下好了,有人把你昨天的音频剪了出来,嘲讽DAR又是第二,现在公司官博被DAR的粉丝们攻击,你他妈又上热搜了!”   “……”宁珩无语,双腿微微发颤,他拖着虚弱的步伐去客厅倒了一杯冰水,指尖晕上了红意,“至于吗?昨晚最后那局DAR打得确实菜,没有配合,张谰安更是直接给对方送人头。我说这句话也不冤啊。”   “祖宗,关键是你说这话的时候还没到最后一局啊。”赵哥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敲这小子的狗头,“而且你还强调自己是冉芃的粉丝。你这带这么一大波节奏,不是逼着KIK和DAR掐架吗!这会儿网上撕得血雨腥风,有骂DAR的、骂你的,还有DAR粉丝去骂KIK的……我们公司被骂得最惨!总之全是大混战!你这回捅大篓子了!”   宁珩给他吵得头疼,“您别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要我怎么做吧?”   “当然是发个微博澄清一下啊!”赵哥说,“你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大V主播!你的一言一行被多少人看着啊?你过几天成年后露了脸,肯定还得涨不少粉丝,可不能因为事儿遗臭万年。”   “……”   “我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赵哥吼道。   “知道了。”宁珩没工夫应付他,把手机开了扬声器,翻箱倒柜地找抑制剂。   赵哥语气缓和了一些,“今晚的公司周年庆,你可别迟到了。打扮好点儿,虽然你没在网上露脸,但内部都清楚,以后你是咱们公司的门面了。”   宁珩对“以后”这俩字眼儿未置一词。   “你的合约下个月到期,我把合同准备了,今晚咱们签一下。”   “赵哥,我想……”   “行了,有什么事儿晚上再说,你赶紧去微博澄清一下,我等着转发啊!”   宁珩坐地上,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算了,晚上当面去说也行。   他点开微博,私信、评论全是99+,热搜榜上 #美国GYU夺冠#、#DAR又是第二#、#DAR张谰安发挥失误#、#Loper预言成真# 的话题热度高居不下,Loper的名字频繁出现在评论和营销号的视频里,拿着昨晚直播间的话挑事儿。   【夏夜晚风:不是吧!DAR又是第二,真他妈的绝了啊!前面打得挺好的,这次连KIK都赢了,我以为一定稳了呢,最后一局打得什么几把鬼啊!开局就乱走位弄出动静给人送了人头!乔神都带动不的人!其他四个垃圾!】   【普卡普卡溜溜:丢脸啊,国内打得再精彩又怎么样?一群脑残粉把他们吹得神乎其神,结果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打得可真搓,我都不好意思说之前喜欢过DAR。】   【是崇不是宗:脑残粉们别洗了,电子竞技用实力说话,第二已经很努力了?请问谁不努力啊?比赛不都冲着第一去的吗!连续两年得第二,年年陪跑,真搞笑。果然还是KIK稳定,至少人家得过一次冠军啊!】   【伟大的神:最最最搞笑的是,被月探那个小主播一语成谶,说DAR不得冠军,还真没得。】   【皆是我儿回复@伟大的神:人家可不是小主播,是拥有几百万粉丝的大V呢,是冉芃的粉丝,为了KIK硬是说DAR不好。呵,路转黑。】   【小晓笑肖萧:这波一捧一踩真的没得洗,好歹都是我们国家的战队啊,谁能赢都好,干嘛非得说DAR的不是?亏我以前还喜欢他硬钢的打法,昨晚真的太败好感了[再见]】   DAR的粉丝咽不下这口气,自家选手们已经够努力了,乔予扬的操作没有任何槽点,其他四位也足够努力了,凭什么要被一个小小的主播带节奏,被整个电竞圈的粉丝攻击?   所以宁珩的私信里全是DAR粉丝以及一些“路人粉”的谩骂,他发的最近一条微博里也全被骂声占满。   对于这事,宁珩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就事论事,昨晚DAR确实打得菜,不知道乔予扬怎么想的,明明察觉到队友状态不好,一直不换人,首发五人从头打到尾。   赵哥让他澄清,这事儿有什么好澄清的?但凡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问题,Wakely实力够硬,摆明了被队友拖后腿。   这能怪他说错话吗?看出这点儿的不止他一个,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宁珩坐在地板上,身下的黏稠让他心烦意乱,呼吸也变得粗重发烫,小腹里的火烧得他腺体麻痛瘙痒。   ———他的发/情/期到了。   十六岁分化前,宁珩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omega。   他的父母都是beta,双B结合生出的孩子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还是beta,而宁珩却成了剩下百分之五的幸运儿。   这些年他作息紊乱,打游戏不分昼夜,黑白颠倒,导致体内平衡失调,信息素越来越不受控制。   半年才来一次的发/情/期大大缩短,成了两个月来一次。   Omega需要alpha的信息素才能度过发/情/期,医生也建议他找个alpha临时标记一下,至少不用这么狼狈,搞得跟来大姨妈似的……   但宁珩不愿意,父母不幸的婚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谁说omega一定要依赖alpha?他执拗地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不愿为了生理问题去随便拉一个人标记。   于是……现在成了一个月来一次情/潮,整个身体都处于一种欲求不满的状态,感官被无限放大,衣服的布料蹭着都能让他腿软高/潮。   宁珩呼了口气,颤着指尖把最后两粒抑制剂给吃了,然后扶着墙艰难地走到浴室,站在花洒下面开着冷水冲身体。   冷热交替令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抑制剂发挥了作用,体内的空虚感慢慢平复,宁珩用沐浴露清洗着身体的黏腻,洗完后没穿衣服,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去。   Omega身材纤细匀称,皮肤光滑白皙,腰间一道优美的曲线勾勒出他柔韧的腰肢,再往下线条变得圆弧而丰盈,水珠顺着腿间流下,空气里充斥着情/潮的味道。   宁珩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凌乱的发丝自然地垂在额间,脸蛋残留着余红。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裹在身上,拿起手机准备编辑一条解释的微博。   这些年月探待他不薄,虽然宁珩不屑做这种马后炮的事,就当离开前为公司尽的最后一点力。   尽管这么想着,该怎么解释却还是个问题,毕竟宁珩觉得自己没错,硬着头皮道歉堪比便秘,一个字都拉不出来。   打游戏这么单纯的事情,搞得和追星的饭圈儿一样,这届网友哪儿这么戏精?   他点进首页打算先随便逛逛,构思一下语言,然而这一刷新,却把月探的官博刷出来了,转发的是乔予扬五分钟前发的微博。   @月探直播:为国出征,已然是荣誉傍身[抱拳][赞]//@DAR-Wakely:结果不如意,任何批评我们都接受,我作为DAR的队长更应该承担责任。昨晚的确是我们配合失误,月探主播说的是实话,希望大家能理智判断是非。明年我们会再接再厉。谢谢   宁珩脑子发蒙,不太理解乔予扬的意思。   这……这是在替自己解释吗?   他俩从未有过交集,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主播特意发声啊?   宁珩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这微博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管他什么目的呢,反正自己用不着解释了。   考虑再三,宁珩决定转发一下,别人明星选手屈尊降贵亲自出来解释了,他也得表示一下不是?   @月探Loper:DAR一直很强,预祝明年夺冠//@DAR-Wakely:比赛是我们在打,任何结果我们都接受,我作为DAR的队长更应该承担责任。昨晚的确是我们配合失误,月探主播说的是实话,希望大家能理智判断是非。明年我们会再接再厉。谢谢 第3章 【圈套】   网络这个是非之地,不论解不解释,戏精网友们总有骂你的话。   宁珩转发了乔予扬的微博后,那群杠精又找到话题抨击,觉得他是趁机嘲讽DAR没有夺冠,还讽刺明年仍然只能获得亚军。   看着微博下面的评论,宁珩整个一大无语,年轻气盛,也不是忍辱负重的性格,直接挑了几个颇有代表意义的评论开骂。   本来要平息下去的风波,又一次被挑起来,微博掉了好几万粉。   不过宁珩不在乎,他不是为了那些素未谋面只知会阴阳怪气的人打游戏,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赵哥看到他在微博上顶着大号马甲和别人干架,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血压又上来了,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删评论。   宁珩不删,他该吃吃该喝喝、该打游戏打游,甚至一如既往地直播,只不过把弹幕关了,和平时没有半点区别,完全没有受网络影响。   月探的周年会是晚上八点,白天在网上的各种骚操作把赵哥气得不轻,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参加公司的集体活动,宁珩少有地听了一次话,依照赵哥所言,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白衬衫配粉西装,挺阔笔直的裤子将他的大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耳朵上的一枚红宝石耳钉在宴会厅的熠熠灯光下散发着魅惑细碎的光,衬得皮肤越发白皙。那头张扬的紫粉色头发没做造型,刘海乖顺地垂在额间,减轻了眉眼间的凌厉和淡漠。   宁珩太漂亮了,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已经到场的几位高层领导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宁哥!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同为月探游戏主播的小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捧着糕点,兴奋地说,“这次公司下血本了!准备的东西可比上次好吃多了!你快尝尝!”   小丁比宁珩小两岁,才16,一碰书就睡觉,天生不读书的料。他也是玩儿Rob的,实力不错,比不上宁珩,加之未成年不能露脸,直播间流量不是特别好,在公司里算个中下层的小主播。   宁珩见他年纪小,平时挺照顾他,直播时会拉着他一起打游戏,帮他引点流量。   “你就知道吃。”宁珩伸手去拿他盘子里的糕点。   刚靠近小丁,宁珩动作一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怪异地盯着他。   小丁难掩兴奋,“宁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宁珩默默地收回手,微微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心下了然,嘴上说:“什么?”   “哦对,我忘了你是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我昨天分化了!是个alpha!”小丁激动不已,“宁哥!我是alpha!”   “……哦,恭喜。”宁珩不咸不淡地说,被他释放出的信息素弄得有些烦躁。   小丁喋喋不休,“我之前特别担心自己会成omega,如果成了omega,我估计只能灰溜溜地回家读书了,幸好幸好,幸好老天眷顾。”   宁珩皱眉,“omega怎么了?现在社会三性平等,有什么职业是alpha能做,omega做不了的吗?”   小丁没注意宁珩言语之下的怒气,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咱们电竞不就是一个吗?”   职业电竞队没有明确规定omega不能加入,但不收omega成了圈内不成文的规定。   omega天生娇弱、论体力、能力等各方面都不如alpha和beta,而且会受发/情/期的困扰,AO互相吸引是生理上的天性,又分别有易感期和发/情/期,若是同时出现在一个队伍里,那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两相权衡之下,自然是抛弃了omega这个弱势群体。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职业队伍从没有出现过omega的原因,或许并不是所有omega都不如alpha和beta,但这个风险太高了,他们不愿意冒险。   宁珩脸色微变,此刻他作为beta,没办法理直气壮的为omega争辩什么,不快地说:“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大庭广众之下,别人以为你耍流氓呢。”   “哦好!”小丁答应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宁哥,你是beta啊,怎么知道我放了信息素啊?”   宁珩冷笑一声,“那omega主播都被撩得快发/情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小丁这才发现离他们最近的美妆主播一脸春心荡漾、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小丁赶紧鞠躬道歉,灰溜溜地跟着宁珩走了。   宴会厅觥筹交错,浮光掠影,开场由月探老板王辉讲话,官方的感谢在座的各位对公司的支持,让大家今晚吃好、玩儿好,一切费用算公司的。   宁珩性子比较冷淡,也不喜欢人际交往,只和平时关系不错的两三个主播打了招呼,然后一直在寻找赵哥的身影。   今晚说起来是庆祝公司成立五周年,其实是带着刚签的新人熟络老板和各大董事,以及一些前辈。   宁珩进场没多久,有五六个新人主播来找他套近乎。   他年龄不大,却是月探公司名下最红的主播,以强劲的游戏实力一马当先,毫不夸张地说夸张地说月探能有今天的能力,有一半儿是因为宁珩在电竞圈儿火了之后带来的流量。   在月探,他是名副其实的前辈。   宁珩一心想找赵哥谈解约的事情,没精力应付这些,想去洗手间给赵哥打电话。   还没溜走呢,就被公司总监悦姐给叫住了,“小珩,哪儿去啊?”   “上厕所。”   悦姐笑道:“你这小孩儿,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白天在网上闹的那一番,可让我们忙了好一阵,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要听公司安排。”   宁珩没说话。   “我记得你的合约是下个月到期是吧?”悦姐问。   “嗯。”   “正好咱们趁着今天把合约签一签,”悦姐给了他一张房卡,“你去这个房间找王总吧,他要和你谈往后的工资问题。”   宁珩觉得奇怪,“以往不都是赵哥和我谈吗?”   “你现在身价不一样了呀乖乖,”悦姐宠溺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况且今晚小赵忙着带新人呢,你可是咱们月探的大红人,王总自然得亲自和你谈呀。”   当年宁珩只是个在网吧打游戏的傻小子,刚接触Rob,月探也处于起步阶段,是王总主动找上他、领他入行,这些年给他的福利不错,算得上是他的伯乐。   以他现在的身价,王总亲自找他谈合约也无可厚非,宁珩没多想,接过了房卡。   这次的周年活动在五星级酒店举办的,装潢华丽精美、电梯里都金碧辉煌,透亮的能照清人影。   宁珩摁下了最高的楼层,根据房卡的号码找过去。   走廊幽静无声,墙壁两侧挂着欧美风格的油画,地毯厚重花纹繁杂,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氛。   宁珩在总统套房外停下,出于礼貌,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摁了门铃等里面的人来开门。   很快,房门打开,月探直播的老板王辉穿着浴袍站在门口,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滴着水,朝宁珩微微一笑,“来得这么快。”   宁珩第一次见老板没有穿正装,一时诧异,没有进去,“王总,悦姐说您找我谈合约。”   “是啊,”王辉温和一笑,“你要站在这里谈?”   宁珩迟疑了一下,想到王辉是已婚的beta,向来儒雅得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狗血的情节,故而大步走进去。   套房非常宽敞,有单独的客厅和卧室,宁珩进去看到桌上放着一份续约合同,戒备松了些。   看来王总确实是来找他谈合约的。   “要喝点什么吗?”王辉打开冰箱,“饮料都是送的,花了钱,不喝白不喝?”   宁珩:“白水就好。”   “我刚签你那会儿好像才16?”王辉把水递给他,紧接着宁珩感觉到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二人有些紧凑地坐在一起,“过几天就18了吧?”   宁珩不习惯和别人挨这么近,甚至能闻到王辉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他朝旁边挪了挪,喝了口水,“嗯,王总,我来其实是想和您说……”   说什么呢?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不对劲。   刚刚喝下的那口水进嘴是冰凉的,可一过喉管食道,仿佛咽下的是一团火,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灼热。被抑制剂压制的某些天性,现下再一次撩拨起来,好似星火遇见野草,瞬间燎原。   宁珩呼吸急促,拿不稳手里的水杯,玻璃掉在地毯上砸出一声细微的闷响,体内升起莫大的空虚感,濡湿感令他羞恼。   信息素阻隔贴无法再掩盖气味,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omega发/情的味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辉是个beta,感受不到此刻波涛汹涌的信息素。   王辉有些惊讶药效这么快。   宁珩艰难地起身,可身体不受控制,双腿发软,狼狈地倒在地上,像个脱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你……这水……”宁珩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   王辉儒雅一笑,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袍的腰带,“小珩,我等你成年等得可太辛苦了。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君子,没有在你16岁的时候就把你吃干抹净。”   “你他妈……混蛋!”宁珩扶着墙费劲地站起来,每说一句话都耗费了极大的体力,“我……我是瞎了眼才会……才会……”   “可惜你知道的已经晚了。”王辉把浴袍脱下,露出健壮的身体,禁锢着宁珩,想扒他的衣服。   Omega之所以不被社会看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对强者会有一种天生的臣服力,面对很多突发情况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事事需要别人保护。   可宁珩天生反骨,他若是会听从天性的安排、命运的驱使,自然也不会偷偷摸摸地装beta,混入向来不看好omega的电竞圈。   王辉抚摸着宁珩,正想俯身一亲芳泽,却不料宁珩猛地屈膝,快准狠地往王辉胯下一踹!   “呃啊!”   王辉的全部注意力在宁珩的身体上,根本想不到以宁珩这种雏居然还有力气攻击自己,一时大意,被踢了个正着,胯间剧痛,痛苦地倒在一旁。   这脚用尽了宁珩的全力,踹倒王辉后自己也瘫在地上起不来。   情/欲如潮水般凶猛地扑向他,宁珩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血丝蔓出,疼痛让他清明了几分,挣扎着爬起来。   “你给我站住!”王辉忍着疼,支起身子拉住他。   宁珩平时很注重锻炼,每天去健身房训练几小时,为的就是避免日后遇到紧急情况有体力自保。   他的身体素质会比其他omega好很多,能有余力反抗。   宁珩顺手拿起柜子上金属材质的水壶朝王辉狠狠砸去,“哐当”一声,王辉被砸倒在地,脑门儿冒出好大一个包,一上一下两个地方的疼痛令他无法忍耐,腿间的剧痛没法迈腿。头晕眼花的坐在地上。   宁珩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房门一开,充盈的omega信息素飞快地在幽闭的走廊里扩散,宁珩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欠/操。   他用尽了17年来所有的镇定,颤抖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备用色阻隔贴贴上腺体,然后选择了从安全通道下楼。   一进幽暗的楼梯间,宁珩当即跪下去,别说走,连滚也没力气滚。   空气是热的,他觉得自己置身火海,腺体久久得不到alpha的慰藉,烧得疼痛难忍。   宁珩孤寂的缩在角落,拼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徒劳地阻止体内的泉眼冒水。   他在兜里摸索了三次才掏出手机,用最后的清明给他学医的表姐打了电话———   “姐……救命……”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昨天的,审核周末不上班,锁存稿箱了没发出来,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第4章 【候选】   宁珩醒过来时觉得浑身酸痛,头疼欲裂,颈后的腺体泛着酸意。   天花板的灯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搭在额头上,意识渐渐回笼,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给表姐打电话。   “唔,你醒啦。”护士正在换药瓶,发现床上病人的动静,摁了床头的响铃,让医生过来。   宁珩的表姐穿着大白褂走进来,护士给向她汇报病人的身体情况,高高瘦瘦的女人冷眼瞧着,“醒了?”   宁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唯独不敢招惹这个学医的表姐,小时候只要他调皮,这位女魔头没少拿他做实验,因此一直对她敬而远之。   而且她是个alpha,omege面对alpha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天性使他们臣服。   “姐……”宁珩本想卖个乖,结果开口才惊觉嗓子哑的不行。   他的衣服被换下来了,穿着医院宽大的病号服,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脸上是身体消耗过度的疲态。   “宁珩,你究竟怎么想的?”林倾涵气不打一处来,“胆子肥了啊,发/情/期居然敢乱跑,还被人下了药。你知不知我赶到的时候你的信息素有多浓?外晚一点儿只怕整个酒店的alpha都被你勾过去了!”   宁珩自知莽撞,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她骂。   “你这性子也是倔,一omega跑去满是alpha的电竞圈混,幸好你没出什么事。如果你今天被睡了,或者标记了,你让我怎么给姨妈交代?”林倾涵气得火冒三丈,“你还要在外面浪多久?姨妈和姨夫已经各自组建家庭了,你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事实,还不回去?”   宁珩垂眼,指尖拈着粗粝的被子摩挲着,“我回哪儿?”   “……”林倾涵噤了声。   宁珩闷声反问:“你都说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我能回哪儿?”   林倾涵头疼,说到底她是个外人,没法对人家家里的事指手画脚。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那行,这个先不说。咱们来说说你发/情的事儿。”   宁珩:“……”   林倾涵语重心长、且万分无奈地问:“你究竟什么时候去找个alpha弄个临时标记啊??!!你现在发/情/期一个月来一次也不是个事儿啊,又不是女人,跟来大姨妈似的。”   宁珩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姐,你也是alpha,要不……”   林倾涵瞪大眼睛,声音高了三度:“你在逗我吗??你他是我弟弟!”   宁珩泄了气。   也是,别说林倾涵不能接受,他心里也怪怪的。   Alpha一旦标记,信息素会在omega身上留一个月,要他这期间顶着自己表姐的信息素……搞得像乱/伦似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蓦的,林倾涵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点着,同一时间,宁珩的微信响个不停。   宁珩打开手机一看,他的好表姐推了一长串[个人名片]。   宁珩:“……?”   林倾涵:“第一个,是我去年的炮友,约过几次,技术还不错,人也挺好;第二个脾气有些暴躁,长得很帅,会有些粗鲁;第三个是我师哥,儒雅温和,看你喜不喜欢这种类型;第四个……”   “姐…...”宁珩打断她的话,草草地翻了翻这七八个名片,“这都是你睡过的?”   林倾涵讥讽道:“不然呢?我又不是omega,用得着守身如玉、等着alpha标记吗?”   宁珩:“......”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姐挺飒的,今天更是刷新认知。   AA恋玩儿的如鱼得水。   “你赶紧想办法把标记的事解决吧,”林倾涵很严肃地说,“长期服用抑制剂对身体会有很大影响,生理上的自然规律是避无可避的。去夜店随便找个alpha就能解决的事情,拖拖拉拉了大半年,怎么着?你恐A啊?”   “不是……”宁珩和她解释不清。   如果为了生理因素,随便找个人标记,和他父母曾经为了搭伙过日子而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没有感情,只有物质和生理的捆绑,到头来无非是一样的结局。   林倾涵瞅着他优柔寡断的样子就来气,“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前脚刚出病房,赵哥掐着点儿似的打来了电话。   宁珩的脸色顿时冷下来,眼底一片寒霜。   他在宴会中途被担架抬走,当时在酒店闹得沸沸扬扬,幸好林倾涵给他做了急救措施,才没有让人怀疑omega的身份。   他是一定要和月探解约了,之前还担心自己这么做是否有些忘恩负义,此事一出,正好顺水推舟,走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赵哥表示自己全然不清楚此事,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给宁珩道歉,也知道宁珩走的决心,没有过多的挽留,是说自己过几天会去看看他。   宁珩觉得没必要,拒绝了。   圈儿里这些事他不是不懂,遇上了算自己倒霉,不想再做过多纠缠。   况且他只是把月探当垫脚石而已,为了防止青少年沉迷网络,误认为打游戏轻松、好玩、赚钱快,打职业必须要求选手年满18岁。   他在月探待了这些年,不论有没有这件事,他也必须走。   倒是小丁听说了他不续约,打了好几个电话,哭着喊着要约着一起吃饭、问他以后就不会带自己打游戏。   宁珩在医院住了两天,在药物的控制下暂时安全的度过了这次发/情。   没多久,月探官博发出了Loper合约到期、不续约的声明,冠冕堂皇的祝他日后发展顺利。   这个声明引起了电竞圈的粉丝们许多猜测。   国际大赛刚刚结束,各大俱乐部正属于转会期,月探的人气主播在这个节骨眼离开,而他今年正好满18岁。   宁珩实力这么好,绝对不止于此,粉丝们纷纷猜测Loper会去哪个俱乐部。   当然,其实没什么可猜的,他是KIK队长冉芃的粉丝,这件事情圈内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网友们在网上猜着,宁珩也没闲着,他出院后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投出了自己的简历,收件人:KIK俱乐部。   ·   DAR俱乐部坐落于A市市中心的的别墅区,环境静谧,治安尤其好,大片的树植立于道路两侧,是天然的屏障。   据说俱乐部被某位富豪资助,尤为的财大气粗,两栋临近的别墅被打通,一共四层,带有宽敞的小院儿,隐蔽而私密。   一楼是餐厅、会客厅以及选手们休息娱乐的地方,二楼是二队、三队的训练室,三楼是集体员工宿舍,四楼住着Rob一队的所有相关人员,以及他们的专属训练室。   暗夜处降,俱乐部里灯火通明,四楼的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低头翻阅着资料,寂静无声,隔音尤其好,与楼下二队、三队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教练老邹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这次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料到,予扬,你别有心理压力。”   坐在中间的alpha神色淡淡的,眉眼英俊,翻阅手里资料时漫不经心,无形之中透着强大的气场,开口道:“我料到了,所以才不听你们意见,坚持让张谰安上场打。”   战队经理尤帆皱眉,“你知道他打假赛?为什么不阻止?这可是国际比赛!”   “对啊。”乔予扬懒懒地说,“正因为国际比赛,我已经忍过一次了,不想再忍第二次。”   尤帆:“你是想……”   “把张谰安开了。”乔予扬直接下命令,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不值一提。   不是合约到期、也不是转会,是直接被开除。   尤帆点头:“那理由?”   alpha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打假赛。”   尤帆和老邹惊讶于他的直白强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此声明一发,张谰安的未来算是彻底毁了,他才20岁。   老邹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孩子当初是他选中的,“万一他是鬼迷心窍呢?要不放过他这一次……”   “放过?”乔予扬终于抬眼,冷漠地反问:“我们的错失的两次世界冠军,在你心里比不上张谰安的前程?你对他心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待他薄了吗?知道他家里有困难,我把自己每个月的奖金拨出一半打他卡里,他又是怎么对我的?去年大赛结束,我把金粤揪出来密而不发,内部处理。所以他今年就这么想步后尘?认为我还是会保留颜面?”   老邹没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凝重,尤帆岔开话题,“这个月探的主播也是你的候选人?他好像是冉芃的粉丝啊。”   乔予扬说:“那又如何?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DAR以后只能在KIK的阴影之下了?没这道理,我只看实力,选人的时候提前查清楚就是了。”   尤帆思索道:“他没在网上露过脸,不知道啥样儿。哎,月初的娱乐赛你去吗?Rob官方组织回馈粉丝的,也邀请了许多有实力的主播,这份名单上的人都会去,但我不清楚宁珩去不去。”   乔予扬:“KIK去吗?”   “去啊。”   乔予扬看了他一眼。   尤帆懂了。   乔予扬合上文件夹,“最近是转会期,既然他是冉芃的粉丝,很可能已经去KIK自荐了。你可以先联系一下他,条件福利什么的……别心疼钱。”   尤帆推了推眼镜,笃定地说:“他去不了KIK的。”   乔予扬看着他,静等下文。   尤帆继续说:“前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在月探公司的周年庆上,他把王辉得罪了,据说得罪的不小……王辉已经准备买一些通告骂他忘恩负义了。”   老邹问:“王辉不是月探直播的老板吗?”   “是啊,”尤帆指尖转着笔,勾了勾唇,“你在这个圈子这么些年了,也仅仅知道王辉是月探直播的老板而已。”   乔予扬眯了眯眼,俊眉一挑,“难不成……”   “不错,王辉是KIK俱乐部的董事之一。” 第5章 【碰撞】   国际赛事结束后,官方举办了一场粉丝见面会,邀请了各大战队和实力很强的主播,现场组队,算是给粉丝们的福利。   宁珩的实力在国内排得前排,自然在邀请之列。   他和月探的合约到期,许多大平台的公司和俱乐部纷纷联系他,想把这尊大佛挖到手,这段时间邮箱里的邮件都快爆了,唯一心系的KIK却全无反应。   宁珩纳闷儿,觉得以自己的实力,他们没理由拒绝才对,想借着这次的见面会当着KIK的面自荐一波。   但他不打算以宁珩的名义去,他没在大众面前露过脸,实力又强,选中他去台上打比赛的几率很大。他想把露脸的机会放在进入战队之后,以队员的名义正式和大家见面。   小丁运气不错,虽然没有因为实力被邀请出席,却被选官方选中,收到了见面会的入场函。本是件高兴的事,可他父亲在摔断了腿,身边需要人照顾,只能被迫放弃这个机会。   宁珩得知后让小丁把粉丝的名额让给他,随便扯了个谎说自己的朋友想去。   见面会当天宁珩打扮得特别低调,普普通通的短袖和牛仔裤,鸭舌帽遮住了张扬的紫粉色头发。进场时拿了两个KIK应援的小旗子,混在KIK的粉丝之间。   场地选在了A市某家五星级酒店,老板不知怎的特别有先见之明,装修时把地下一层到三层装修成了比赛的会场,可容纳几百人的观众席、宽敞的舞台和大型的LED屏幕。   国内不少的游戏赛事都在这里举办,楼上就是住宿、还提供餐饮,非常方便。   DAR因为比赛的事情来过这次好几次了,二队却是第一次来,跟着一队的前辈们见世面,刚踏进现场就被惊呆了。   休息室里,秦北神气地说:“怎么样?小毛孩儿们?是不是被咱们乔队长家的产业惊呆了?”   五个刚满十八的小孩儿愣愣地点头,过了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问:“乔神的?!”   乔予扬扫了一眼秦北,言简意赅地说:“不是我的。”   “反正也是你家的嘛。”秦北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跷着腿,给那群小孩儿八卦,“给你说啊,队长家可特别有钱,咱们基地也是乔神家里资助的。当初咱们DAR多困难啊,差点儿就没了,幸好天降神兵,乔老大的富豪爸爸施以援手。于是乔神以惊艳四座的钞能力一路带着战队走到今天!”   虽说三个队在同一训练基地,但一队是站在顶峰的人物,神一般的存在,二三队平时都不敢上四楼的,这种八卦更是第一次听说了,顿时对乔予扬的崇拜又高了一些。   乔予扬没理他们,脸色有些不好,闭眼躺在沙发上假寐休息。   尤帆见状,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了?状态不好?要不你今天别上了吧,从国外回来你就没好好休息过,今天只是娱乐赛而已,让秦北带着那群小鬼打打,正好历练历练。”   乔予扬:“来都来了,一局不上合适吗?”   尤帆瞧着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可你……”   “可能有点儿感冒吧。”乔予扬坐起来吃了几片儿感冒药,“前天空调开得太冷了忘了关,没什么大事。”   “行吧,你自己注意,”尤帆叮嘱道,“要不了多久日本组织的光亚杯就开始了,你可是主心骨啊。”   乔予扬颔首,“你刚出去瞧见候选名单上的主播了吗?”   尤帆:“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儿呢,基本都来了,和他们聊了聊,都很乐意加入,已经告诉了他们进队选拔赛的时间。”   乔予扬抓住了关键词:“基本?”   尤帆如实交代:“我没看见宁珩,他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主办方为了在观众席划分了区域,职业战队为一部分、主播们为一部分,方面娱乐赛的时候给到镜头,邀请抽到名字的主播上台。   而每个凳子上都贴了受邀嘉宾的名字,所有人按照自己的名字落座,好比这次主办方特别懂事的将KIK和DAR隔得比较远,避免粉丝们出现不必要的纷争。   “他没露过脸,站你面前也认不出来。”乔予扬淡道。   尤帆问:“你这么笃定他来了?”   乔予扬摁了摁酸痛的脖子,“就冲他决赛那天维护KIK的样子。”   尤帆顾虑道:“如果以后他真加入战队了,你能放心?他这么喜欢KIK,如果又像张谰安和金粤那样,可是连收买都用不着,是最佳的间谍。”   乔予扬盯着手里的水沉默了几秒,“我不信所有人心都这么肮脏,也不信KIK 能一直这么一手遮天。”   这句话出乎尤帆的意料,“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没异议。这次就劳烦你用用大少爷的背景,把进队的人员调查清楚。”   乔予扬颔首,“这是肯定的。”   尤帆推了推眼镜,笑着问:“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是看中了人家的实力吧?”   乔予扬薄唇微勾,浓重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精光。   KIK摆明了不会收他,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据我所知,KIK给他发了邀请函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看邮箱。”尤帆说,“王辉想借着面试的借口,把人叫去羞辱一顿,让他颜面尽失。可怜的小孩儿,为即将他受到的暴风雨默哀三秒。”   “……戏精。”乔予扬冷冷地嘲讽,然后觉得不对,“KIK的动向你这么了解?”   尤帆嘿嘿一笑,眉宇间精明尽显,在乔予扬耳边小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我在他们后勤里安了个眼睛。虽然比不上他们那样狠,也算能掌握半个动态了。”   乔予扬:“你不去从商真是可惜了。”   尤帆傲娇地扬了扬头,“谢谢夸奖。”   “队长,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秦北凑过来,“说出来让我和江姜也乐呵乐呵。”   “没什么,讨论一些新人入队后的安排。”尤帆说。   一直在旁边安静看手机的江姜问:“已经确定候选名单了?什么时候开始入队选拔?”   尤帆:“就这几天,正好你们几个趁着选新人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光亚杯的赛事时间很近,届时得和新人重新磨合,后面的安排会很紧凑,调整好状态。”   “今天谰安怎么没来啊?”秦北拿起桌上主办方为他们准备的水果开吃,不忘分给初次参加活动的二队小孩们,“打比赛的时候就觉得他状态不好,回国后也没怎么见他。”   江姜看了一眼乔予扬和尤帆,没接话。   乔予扬淡道:“随他去。”   秦北奇怪:“可是……”   这时主办方的人敲门,提醒快到出场了,请他们前去候场。   话题就此终止,乔予扬起身时隐约觉得自己腺体微微胀痛,他微微蹙眉,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跟上工作人员的步伐。   尽管这次中国遗憾地与全国冠军失之交臂,但DAR是第二,KIK是第三,粉丝们的热情不减分毫,各大战队陆续上场,观众席的呐喊一波高于一波。   乔予扬身体不适,全程没什么表情,队友与他交头接耳时神色也淡淡的,主持人cue到说一两句,和粉丝打招呼时也较为冷淡。   见面会的安排很紧凑,战队和战队之间2v2,把现场的气氛带起来。紧接着是每队选出三位做代表,同时进入游戏,来了一场大混战。   三人模式比起五人更为简单,人员少、配合方便,节奏快速,全体地图只有几十个人,范围缩小,基本转角遇见敌人,考验选手的应变能力和反应能力。   一共打四场,前两场由每队的首发选手比拼,各大明星选手齐上阵,不论是火拼还是玩儿狙,乔予扬就没怕过谁。   两局仅用时半小时,带着DAR的二队选手们快速地取得胜利,第一局击杀了14个头,第二局击杀了17个头,全场mvp。   KIK的表现也很出色,队长冉芃的人头数比乔予扬差不了多少,最后他俩单挑时,反应速度慢了一秒,被乔予扬逮到机会干净利落地一梭子子弹解决。   这次的见面会采用了网络直播的方式,这一幕落在网上粉丝们的眼里,直接炸开了锅———   【乔神yyds!!你能永远信Wakely!!入行以来0失误!!!】   【卧槽我没了我没了!!认真的男人最帅,真正的全能选手啊!!】   【感觉今天wakely的心情不太好?还在为没有得到总冠军懊恼吗?】   【乔予扬全程冷脸给谁看呢?一个娱乐赛打得这么认真干嘛!这种场合自然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一点面子都不给冉芃的?当我家KIK好欺负啊?】   【乔神帅的一批!!谁说DAR不如KIK的?就冲这实力,足以甩KIK好几条街了!!】   【呜呜呜呜打比赛的乔予扬我能舔一辈子!!太帅了!电竞圈最帅alpha!我要做他的omega!】   【乔神和冉神以前是同一个俱乐部的啊,后来才分开的。如今相爱相杀,真的没人磕这一对吗!双A强强啊!!】   【快开始第三局!我要看他们争高低!】   让网友们失望了,第三局换了人,乔予扬和冉芃不约而同地下场,换成了队内其他人。   KIK那边是什么原因不清楚,乔予扬却切切实实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他步伐有些踉跄,推开休息室的门,靠着墙呼吸急促,额头冒着汗。   “你怎么了?”尤帆跟着他走进来,“在台上脸色就不好,身上这么烫,发烧了?”   他抬手想摸额头,乔予扬偏头避开,捂着颈后的腺体,似乎在阻止气味的飘散,喘息道:“易感期。”   尤帆愣了,“卧槽……”   Alpha的易感期与omega的发/情/期类似,信息素暴涨且不受控制,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才能平息。与omega不同的是,易感期一年来一次,只有一到三天,不像发情期需要整整七天。   易感期来临前腺体会有征兆,例如微微发烫,会有酸胀、痛麻的感觉。   乔予扬这大半年一直忙于筹备国际大赛,整日训练高达十小时,结束后又处理叛徒、挑选新人、调查候选人背景的事情,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   昨天吹了冷空调有些感冒,腺体的异常本以为是正常的,谁料……   “你带了信息素阻隔贴吗?”乔予扬嗓音沙哑,皮肤上的热度还在增高。   “有有有!”尤帆回过神,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阻隔贴,帮他贴在腺体上。   尤帆是beta,现场的所有电竞选手包括主持人都是alpha或者beta,beat感受不到信息素,同性之间也不会受到影响。可难保观众席里没有omega,这样待在室外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有抑制剂吗?赶紧拿出来吃两颗。”尤帆比这位处在易感期的人还急,“今天来的粉丝里肯定会有omega,你把人家勾的发/情可就完了。”   乔予扬呼吸越发粗重,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没有,我随时带着干什么?”   尤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束手无策,“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现在你应该带我去开房……”   “开房?!”尤帆瞪大眼睛,声音高了八度,根本不听他说完,甚至后退了几步,“你这么饥不择食吗?我可是beat,对你没意思!你睡了我也没用!”   乔予扬咬了咬后槽牙,忍着怒火和欲/火,“带我去开房间,然后去给我买抑制剂!”   “……哦哦。”尤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那你……你现在能出去吗?信息素会不会外泄?”   “不会,走快点就是了。”乔予扬拿起矿泉水灌了大半瓶。   幸好楼上就是酒店,用不着跑太远,尤帆拿出口罩让乔予扬把脸遮一下。   他倒是无所谓,乔予扬这张帅脸太显眼,在场有这么多粉丝,万一被人看见传出绯闻可是要影响赞助的。   今日到场的八九个战队,除了DAR和KIK在A市本地,其他都分散在全国各地,此次邀请主办方考虑周到,大手笔,为选手们和粉丝们提前订好了房间,以便于休息或者提前一天赶到睡一晚。   尤帆在前台领了房卡,把乔予扬带进房间,此刻alpha被自身的信息素折磨得很难受了,体里的狂热得不到发泄,裤子紧绷,汗水打湿了单薄的衣物,勾勒出精壮的身体,薄肌随着呼吸而起伏,后槽牙紧紧地咬着,无声地忍耐着想咬东西的本性和欲/望。   “你先在这呆着,我去找药店。”尤帆没进去,站在门口嘱咐道。   “把房卡带走。”乔予扬嗓子发干,倒在床上喘气,音色低沉而喑哑,“我可能一会儿听不到你敲门。”   尤帆察觉到他的痛苦,没再废话,把门关好,拿着房卡匆匆离去。   酒店很大,走廊又长又宽,尤帆是用跑的,在拐角处撞上一位迎面走来的人,速度太快,一时没有防备,二人被这股双向的冲力撞倒在地。   两张房卡无声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一左一右地挨着。   “对不起、对不起!”尤帆忙着办事,没等对方开口率先道歉,捡起地上的房卡,把人扶起来,“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没事吧?”   “……没事。”   “行,我有急事,我先走了。真对不住!”   那人不悦地看着尤帆慌忙的背影,心里骂了一句傻逼,然后弯腰把自己的房卡拿起来。   他穿着粉色T恤,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口罩把脸遮得严实,右耳上的耳钉泛着魅惑的光芒,从后脑勺可以看出头发是紫粉色的———不是宁珩是谁。   他混在KIK粉丝之间,一直想找机会混进后台,想办法找冉芃搭句话,或者和战队经理联系上也行。   可这次的安保非常严密,把观众席和后台休息室隔得很远,在观众席前往后台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很多保安,没有工作证根本就进不去。   好在结束前有留出和粉丝们近距离接触、谈话的时间,宁珩只能等着瞧那时候能不能接近。   他目睹了整个比赛情况,不得不承认乔予扬的实力真的非常强,绝对是站在巅峰的王者,哪怕是自己的偶像也要逊色一筹。   若不是他喜欢冉芃,DAR一定会是他第一考虑的战队。   宁珩的运气不太好,他周围坐的全是姑娘们,看到精彩的地方扯着嗓子尖叫,挥舞着手上的条幅,成了大型追星现场。   他正喝着水呢,旁边的姑娘撞到他,胳膊一抖,矿泉水撒了大半,浇了自己一脸,打湿了领口的衣服。   为了避免信息素外泄,只要出门在外,宁珩都会贴上阻隔贴,这东西轻薄,沾不得水。   他立马感觉到颈上的东西脱落了,那姑娘沉浸在比赛的激情里,压根儿没注意自己干嘛了。   宁珩只能自认倒霉,想去一趟洗手间重新贴上,刚走出席位,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萦绕着一丝热辣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那信息素虽然幽微不易察觉,可宁珩腺体敏感,身子一直处于空虚状态,尽管对方已经尽力地控制,他仍然能明显地体会到来势汹汹。   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做出了原始而直白的反应,脸上开始发烫,前不久才用药物控制下去的热潮,似乎又有反噬的征兆。   宁珩暗叫不妙,幸好他带了抑制剂,情况不算太遭,只不过他的包寄存在酒店前台。   他提前看了KIK的安排表,要一小时后冉芃才会再次上场,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档去房间睡会儿,调整一下状态。   结果上楼刚出电梯没走几步,又被人给撞倒了,屁股蹲儿着地,摔得脊椎蛮疼的。   草了,怎么尽遇上倒霉事儿!   宁珩心里冒火,索性把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阻隔贴给撕了,反正没用了,膈应着他怪不舒服的。   他依照房卡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房间,“滴”地一声,房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玄关处的吧台旁站着一个正仰头喝水的男人,光着上半身。   与此同时,绵密澎湃的alpha铺天盖地裹挟了他,宁珩当即腿一软,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跪在地上,双目氲除了了水汽,眼前模糊看不清来人,omega的信息素无需他调动,在嗅到alpha味道那一刻已经自发地回应着侵略。   草他妈的,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宁珩被拽进去时,用仅有的清明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投喂吖(≧▽≦) 第6章 【逃离】   幽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地上一片狼藉,衣物散落一地,床上也没好到哪儿去,乱七八糟的,像打了一架。   幸好这床够大,两个人睡在上面还有余力翻滚,挑了个干净的地儿倒头昏睡,信息素重新调节、体力消耗过度,这种时候没心情去顾虑是否干净了,反正身上早就弄脏了。   二人侧卧在床上,alpha从背后圈住omega的腰,四条腿缠在一起,姿势独占,亲密得过分。   乔予扬幽幽转醒,未睁眼,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舒爽通常。   记忆回笼,这三天的疯狂在脑子里一一浮现。   他们滴水未进、也没吃东西,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爆发着从未有过的冲动。   信息素相融让二人持续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压根儿感觉不到饥饿、饥渴。   这会儿彻底平息下来,乔予扬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嗓子火辣辣的,嘴唇干涩、缺水,饿得前胸贴后背,急需补充体力。   怀里的人那头埋在被子里,露出了一截脖子,上面有着零零散散的浅红,颈弯处的腺体上有着一个明显的牙印,上面沾染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虽然只是一个临时标记,但这一样宣示着占有,是alpha的所属物。   乔予扬脸色一白,头疼得厉害。   一切发生得太混乱,他只是起来喝口水,却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人打开了门,偏偏是个信息素很浓的omega。   那人戴着帽子,并没有看清脸,乔予扬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完全没有意识地把人拉进来,急切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omega哭着闹着求着不让他进生**的声音记忆犹新,尽管屋内幽黑,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一定无助可怜极了。   乔予扬摁着眉心,心里骂自己精虫上脑。   分明最痛恨强迫omega的渣男,结果自己却成了这样人。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尤帆这两天给他发了十多条信息,问他到底如何了,什么时候回战队。   两天前他发泄完一次后,强撑着给尤帆发了一条“不用买药,他可以自己解决”的微信,说过几天就回战队。   乔予扬挺佩服自己的,那种情况居然还能想到尤帆。   床上的omega缩成了一团,似乎极缺安全感,大部分的被子都被他裹过去,怀里抱着一小部分,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乔予扬没打扰他,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反正人在这,等他醒了再好好谈谈。   乔予扬默默祈祷这个omega可千万别是他粉丝,不然自己可真的就太不是人了。   alpha脸色阴沉,在心里把这操/蛋的易感期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地骂。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这幽静的环境里特别明显。   床上的人动了动,宁珩浑身酸痛,四肢无力,特别是腰,好似被车碾过断了两截似的。   他睁开眼,盯着严丝合缝的窗帘,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然后猛地坐起来。   哎……操!   他的腰酸软无力,一只胳膊狼狈地撑着床,一只手捂着腰,怒瞪着浴室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和alpha睡了,不只睡了……还哭了,毫无自尊地求饶,像个白痴一样渴求对方的体温和味道。   太丢脸了!他宁珩18年来就没这么丢脸过!   面子和里子都没了,还被人临时标记了。   宁珩不敢再待下去,强撑着下床,忍着腰酸背痛,哆哆嗦嗦地找着衣服,胡乱的穿戴一阵。   他一想到自己是怎么在床上哭的、怎么发出羞耻的声音的、怎么主动地抱着男人哼唧的,就想一头撞死。   此时不走,难道等着男人出来耻笑吗!   他没脸见人了。   宁珩找到自己的包,拿出钱包里的现金。   没事的……就当就当是自己找了个鸭解决生理需求。   现在手机支付成了普遍的常态,留在包里的现金不多,只有寥寥几张。   宁珩没数,抽出来全部扔床上,然后戴着帽子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地跑出酒店,随手打了辆车,报出小区的位置。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太厉害了,声带充血,像浸过了沙子似的,平日清悦的声线全没了,难听的像个公嗓鸭。   司机通过后视镜瞟了他好几眼,关心地问:“小伙子,你没事吧……?”   他从酒店里出来,又这样狼狈惊慌,怎么看怎么像被那啥了。   宁珩惊疑未定,一个劲儿地摇头,只想赶快离开,“赶紧走,赶紧走。”   司机慢悠悠地起步,又多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   宁珩把帽子拉的极低,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怀里的包成了他唯一的稻草。   乔予扬洗完澡出来发现人不在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床上寥寥几张钞票,眼里冰的掉渣。   这omega什么意思?把他当鸭了?还给嫖费?!   给嫖费就算了,这他妈只给两百块!关键连一张一百地都没有,全是些零零散散的十块、五块。   他堂堂国内一线俱乐部的明星选手,身价千万起步,到这就他妈只值两百块?!   他乔予扬缺吗?   之前他还对这小o心存愧疚,这下那点儿愧疚裂得干干净净。   行啊,这都出来卖了,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吗?   乔予扬冷脸把这两百块收起来,回去他得拿个相框裱起来,好好的记住这是他第一笔嫖资。   他开了灯,摁下窗帘的控制板,随着帘子朝两边缓缓拉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扑进来,一下子把屋内照的透亮。   乔予扬精瘦紧实的身体也暴露在明亮的视野中,他算不上健硕,身形匀称,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皮肤素白,泛着冷调,腹部有着恰到好处的腹肌,胳膊上的线条起流畅,下颌线棱角分明,削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嘴角下抑,表达着此刻糟到极点的心情。   他把地上散乱的衣物一件件拿起来,幸好没怎么弄脏还能穿。   黑色裤衩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乔予扬拿起来直接往身上套,谁知刚到大腿就提不起上去了。   “……”   他低头瞧着,好半天喉咙里憋出一个字:“操。”   尤帆收到通知赶到酒店,一进门就被惊到了,且不说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潮还未散尽,乔予扬浑身上下只围了条毛巾在腰间,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咬痕和抓痕,后背尤为明显。   “……”尤帆把带来的衣物递给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震惊地问:“你说的自己解决就是找个人睡觉?你上哪儿找的人啊?”   当时他就出去买个药的功夫,回来后房卡打不开门,门铃快摁没电了都不开。   乔予扬烦躁地说:“酒店里的。”   “……那天酒店里来的基本全是Rob的粉丝啊”尤帆难以置信,“……我嘞个乖乖,你睡粉啊?!”   虽说电竞选手比不上明星艺人那么多的关注和曝光,可像乔予扬这种明星选手的人气不比某些明星低,而且他们经常要参加各种比赛,走出去的话代表的是国家的脸面。   乔予扬是DAR的摇钱树,有多少赞助全冲着他来的,他要是出现了负面的消息,怕是把基地卖了都不够赔违约金的。   尤帆此刻完全忘了乔予扬有一个穷得只剩钱的老爸,满脸惊恐。   “不知道!”说起这事儿乔予扬一肚子火,脸色不善,“应该不是。”   “你咋知道?”   “……”   尤帆:“问你啊,你咋知道??”   乔予扬声音有些发紧,极力的忍着火气,“他趁我洗澡的时候走了。”   尤帆恍然,“也对,如果是粉丝的话,那不得含情脉脉地躺在床上,等着和你甜言蜜语了。”   乔予扬没接茬,把衣物穿戴身体,从头到脚散发着低气压,眼里的冰霜如有实质地扫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了?”尤帆这才注意到他似乎心绪不佳。   怎么搞得像欠他几百万似的。   “哎,你去哪儿啊?”尤帆见他走出房间,赶紧跟上去,“要回战队吗?我给你说啊,其他战队的新人选拔已经结束了,甚至有好些开始磨合训练了,就只有咱们战队……”   乔予扬去了一趟监控室,调取了酒店的监控,确实能看到有一个瘦瘦的身影慌忙地从房间里出去,但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又查了尤帆拿错房卡那间屋子的身份证,房间是主办方准备的,在此之前都收取了每位粉丝的身份证资料,一人一屋,实名可查。   那间房预留的身份证信息叫丁琦。   乔予扬没听过这名字,尤帆却知道。   “这是月探直播平台的一个游戏主播,”尤帆说,“他未成年,不允许在网上露脸。不过半个月前我去月探办事儿的时候撞见他了,长得还不错,心智不成熟吧,染了一头小黄毛,左耳耳朵上打了一圈儿耳洞,跟非主流似的……”   “卧槽!乔予扬!”尤帆瞳孔震惊,“你搞了未成年!”   完了完了,要完蛋了,他得赶紧回去准备好危机公关,这事儿若是爆出来可比睡粉严重了……   旁边的酒店管理人员闻言多看了二人几眼,默默地站在旁边装聋作哑。   “……”乔予扬耐着性子问:“你确定是黄毛?”   这话落在尤帆耳里成了变相的承认,情绪激动,“确定啊,我又不是色盲,黄色都看不出来?”   乔予扬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哎?你又去哪儿?要去查丁琦的住址?乔予扬,我可告诉你啊,你可是DAR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事……”   “不是他。”乔予扬蹙眉,懒得听他胡言乱语。   虽然那几天没注意omega的长相,但依稀看到了那人的头发好像是紫粉,而且乔予扬记得很清楚,对方只有一个耳钉,在右耳。   尤帆半信半疑:“真的?你可别骗我,有什么事一定得告诉我!队内吃喝拉撒什么不是我管,你们这群没良心的……”   出了酒店,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基地,正如尤帆所说,其他战队已经选好新人开始准备两个月后的光亚杯了,他们耽误了好几天,没时间再给他们浪费。   ·   宁珩到家后喝了两大杯水、吃了点家里备着的面包,草草果腹后在家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才勉强睡饱。   有了临时标记,荷尔蒙是正常了,可是体力消耗太大了,那个器大无脑的人把他搞得快虚脱,居然连一口水、一口吃的都不喂他!   妈的,渣男!   宁珩洗了澡出来,拖着残躯点了份外卖,缩在床上越想越心酸。   刚标记的omega对alpha会有很强的依赖,腺体的气味勾的宁珩怪难受的,是心理上的空虚,需要信息素的慰藉。   他心不在焉地吃完饭,打算把换下来的衣服洗洗,刚把贴身的裤衩捡起来发觉有些不对。   他的裤衩向来是黑白灰纯色,眼前这个是灰色没错,可是边缘是英文字母的花样,而且……尺寸明显不对,太大了。   之前穿在身上没察觉出来,这会儿认真打量才发现比他穿的尺寸明显大了两个号。   宁珩触电似的把东西扔地上,后退几步像是怕染上病菌似的,脸色爆红,莫名又羞又臊。   搞什么……他居然穿错了……   操!   宁珩赶紧把裤衩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心虚,心跳如鼓,过去三天的种种如电影般在脑子里浮现。   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了。   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正好需要一个临时标记,反正也没吃亏,又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有什么好过不去的,都是成年人了,况且又不是没给钱,他仁至义尽了。   宁珩觉得自己太闲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赶紧坐回他熟悉的电竞椅上平复心绪。   他有很多事要做,要直播、还得等KIK的回信……   对了,KIK的回信。   宁珩突然想到快一周了,再怎么样KIK也应该有所回复了。   他打开邮箱,在几十封邮件里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回信,收件信息是三天前,他参加见面的那天———   KIK俱乐部:您好,我们收到了您的自荐,请您于2号当天来到Rob训练基地面试,并参加入队选拔赛,本次战队只招三个名额,过期不候。   宁珩眼睛都直了,今天已经4号,距离面试、选拔赛过去两天了……   他又打开微博,去看KIK俱乐部的动态,果不其然,在三号的时候发布了官宣名单,并且说明接下来会马不停蹄地进入新的训练和磨合,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这可不止晚,而是彻底凉透了。   宁珩火冒三丈,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呼吸粗重,漂亮的脸蛋变得狰狞可怖。   他在月探呆了三年,加入KIK是他自始至终的目标,如今距离他迈入KIK 就差一步了,可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alpha……他怎么可能错过KIK的邮件。   宁珩怒火中烧,气得发抖,把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心里的火球越滚越大,这段时间生理上的难受、心理上的倔强和委屈快把他折磨疯了。   眼看着能有希望进入KIK,一切都白费了。   照这样下去,他得等到明年的转会期,可职业选手有几个一年?   他喜欢Rob,想站在更高的地方用自己的技术征服更多的人,更想和偶像比肩……   宁珩眼眶发红,难受的想哭。   “叮”的一声,邮箱突然响了一下。   宁珩抬眼看到最新一封邮件的标题:DAR俱乐部诚邀……   DAR俱乐部。   宁珩愣了一下,微微弯下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操控鼠标点了进去。   电脑冷白的光线打在他精致的脸上,眸里水汽未消,嘴角蔓上了一丝笑意。   对啊,他怎么忘了,转会期年年都有,大不了明年再来。   当前最重要的,是要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第7章 【选拔】   新人选拔的比赛安排在上午,这群网瘾少年的作息一直是黑白颠倒,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来新人,却没有一个起得来的,哪怕是战队的队长。   尤帆和老邹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瞧着基地里冷清样子颇为无奈。   “你说说他们,二队、三队的就算了呗。一队那几个小混蛋,”尤帆翻阅着候选人资料,骂骂咧咧的,“明知道今天会有新人加入,一个个都不起来,合着咱俩在这忙前忙后是给我们选队友啊!”   老邹:“他们昨晚训练得晚,我凌晨四点起来倒水的时候看着训练室的灯亮着,乔予扬还在练呢。”   尤帆奇怪:“他怎么了?自从我把他从酒店拎回来就怪怪的。”   “我哪儿知道,这次错失冠军对他有不小的影响吧。”老邹叹了口气,“他性子挺好强的,曾经和冉芃关系那么好,现在却一而再地使阴招。”   尤帆疑惑:“是吗?是因为冉芃?”   他怎么觉得不像呢?   他俩正聊着,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人,全是背景清白且实力不输职业选手的主播。   光亚杯安排的时间太紧了,青训生的比赛经验太少,二队、三队是好苗子,但实力不足以打首发。   种种条件的苛责下,从主播里挑选实力高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尤帆笑脸相迎,按照候选名单一一对应人员,老邹带着他们去二楼训练室,先登录账号熟悉外设。   选拔的时间是十点,九点半的时候差不多人都到齐了,老邹询问比赛是不是可以提前开始。   尤帆:“还差一个,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九点五十五了还不见动静。   有些主播沉不住气,问:“什么时候开始啊?怎么也游戏里不让我们进场?”   尤帆看了看表,安慰道:“稍安毋躁,这不是还差一个吗。”   “他要是不来,我们所有人都这么一直等吗?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对啊,这不是已经十点了吗?”   尤帆没辙,估摸着那位应该不会来了,冲各位说:“麻烦大家登进亚洲服,然后……”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时针和秒针重合,刚到十点整,顶着一头张扬、吸睛的紫粉色头发的某位,卡着点、掐着表似的走进训练室。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神色淡漠,目光扫过室内众人的脸,最后停在穿着DAR队服外套的老邹脸上,“DAR选拔赛是这儿吧?”   所有人愣住,被这位漂亮精致的脸蛋吸引。   尤帆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是,请问你是……”   少年吹出一个泡泡,冷淡地说:“Loper,宁珩。”   ·   乔予扬睡得正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醒,外面那人敲得砰砰作响,整个四楼都有回音。   “你赶着去死?”乔予扬头发凌乱,脸黑的不能再黑,直接骂道。   尤帆无视他的起床气,一脸惊奇地说:“宁珩来了!那个从没露过脸的主播!”   乔予扬困得不行,被搅了瞌睡后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头发凌乱的支棱着,“关我屁事?”   “他技术真的太牛逼了!老邹都赞不绝口。”尤帆很激动,“我为了这个选拔赛约了其他战队的一队和二队,说打训练赛。那些主播们不知道,你知道宁珩多强吗?他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在第一场得到了10个人头,第二场的了15个,总分第一。”   闻言乔予扬瞌睡散了些,来了点精神。   尤帆:“我让老邹把他们比赛现场切上来了,你去训练室就能看。”   乔予扬打了个哈欠,往嘴里扔了两颗薄荷糖提神,跟着尤帆走进训练室,秦北和江姜已经看上了。   “队长,赶紧来看看,这个叫宁珩可真不错啊。”秦北嘴里吃着鸡肉卷,眼下乌青,一副没醒透的样子。   乔予扬靠在桌边,顺手拿了瓶酸奶,“难为你起这么早。”   秦北:“嗐,我起来上厕所,江姜给我说来个特别厉害的主播,技术快赶上我了。我这一听肯定不行啊!我这么起早贪黑地训练,居然被一个小主播比下去了?所以爬起来看看。”   电脑上显示着比赛进入后半程的阶段,目前场留有31人,以他们的上帝视角可看出有六队,其他五队谨慎地朝光源中心靠近,另外有一队却去了就近的武器投放点。   乔予扬盯着去投放点的那个队伍,“这是宁珩?”   “嗯,他们队剩三人。”江姜回答。   “是系统安排的随机自动组队吗?”乔予扬又问。   “是啊,你还怕做假啊?”尤帆翻了个白眼,“这里边儿有职业选手,二队的居多,所以实力都挺平均的,他们用我提供的账号,不知道谁是谁。目前来说只有宁珩的表现最为突出。这是五人局的最后一局了,后面他们要再打三场两人组队的和单排。”   正说着,唯一一个满编队死亡三人,系统提示:   【Ning使用加特林机枪击杀了Fee】   【Ning使用加特林机枪击杀了MO】   【Ning使用加特林机枪击杀了Boind】   “卧槽……”秦北没瞧见宁珩的操作,却着实惊到了。   加特林是物资枪,五百发子弹,是游戏里炮火最猛的枪械,没有之一。最大的缺点是后坐力强,不好控制 ,而且焰火很亮,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成了赛场上的冷门枪,很少有职业选手会选择。   乔予扬的目光渐渐锋利起来,来了点兴趣,“把视角给到宁珩。”   宁珩利落地解决掉三人后,直接把枪扔掉,没有带走,移到安全的地方购买能源补充体力。   队友1:“你不带走加特林吗?我看你用得挺溜儿的,子弹应该还有很多吧。”   宁珩神色冷静,盯着电脑屏幕未见一丝情绪起伏,“不要,扔了。”   队友2:“啊?这也太浪费了吧,这可是物资枪。”   宁珩没解释,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嘴唇张合,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傻逼。   尤帆看不懂宁珩着操作,“他为什么扔枪啊?加特林是投放点的枪耶,不好吗?”   秦北解释:“加特林的火焰太强了、枪声也很大,很容易暴露位置。他这么直接杀了对面三人,剩下的队伍都知道他们有一把加特林了,后面肯定会先想着找加特林炮火的位置,然后率先攻击战斗力强的,成为众矢之的。可以带着,但没必要。”   尤帆似懂非懂,“所以他把枪扔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步枪,隐藏身份的同时,趁机突袭别队?”   秦北打了个响指:“尤哥,孺子可教。”   “大部分玩家甚至是有些职业选手都会下意识地认为物资枪比普通枪械刚高级,尽可能的选择物资枪。其实适用于赛场的才是好枪,”江姜莞尔,“他意识挺好的。”   尤帆在乔予扬耳边说:“不出意外,他肯定是稳了,我现在去准备合同?”   乔予扬没接茬,知道他还有后话。   “你觉得他值多少钱啊?”尤帆抛出关键问题,压低声音:“这实力……不下点血怕是拿不下来。秦北在战队这么多年了,刚一千出头,总不能比老人高了吧。”   乔予扬未置可否,淡淡地说:“自己决定。”   尤帆:“……”   虽说他是战队经理吧,可这种事儿怎么自己决定啊?   尤帆出去给俱乐部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说专业上的事问乔予扬,自己只负责出钱。   尤帆欲哭无泪,只能去找老邹商量。   宁珩在众主播和职业选手中出圈,总分稳稳当当第一,其他战队的队长纷纷给乔予扬发消息,询问Ning是不是他们签的新人,为什么还藏着掖着不官宣。   虎头战队一直和DAR的关系很好,队长狮子和乔予扬的私交也不错,一个劲儿地短信轰炸,问是不是还没签,他要来挖墙脚。   乔予扬冷漠地回了一句:滚。   “一会儿他们是不是要打个人赛?”乔予扬问。   尤帆:“是啊,一共三局,双人赛马上开始。吃了午饭之后开始打单排。”   乔予扬冲旁边两人说:“准备一下,单排你俩也上。”   江姜没有异议,秦北却哀嚎:“为啥啊?”   “你不是为宁珩的签约费发愁吗?”乔予扬没理秦北,转而对尤帆说:“那用实力说话。”   尤帆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江姜抿嘴一笑,拍了拍秦北的肩,“秦前辈可要努力,别被新人比下去啊。”   秦北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老子今天给他上一课。”   DAR提供了午餐,十多位主播和二队三队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吃饭,众人的目光总是往宁珩那边瞥。   这个男孩看起来很高冷,从头到尾只进门的时候说了两句话,其他主播跟他搭话也冷冷淡淡的。   上午的比赛二三队看了,他们小声讨论着,觉得尤帆找来一位天纵奇才,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技术可以媲美一队的人。   午休时间转瞬即逝,二三队那群刚成年小孩儿快速地吃了饭回去训练,二楼训练室里的单排也正式开始。   乔予扬坐在自己位子上,用小号登录,观战秦北。   第一局节奏很快,第一个投放点刷新时,爆发了一小波团战,Ning的名字出现频率很高。   【Ning使用汤姆逊冲锋枪击杀了Oeali】   【Ning使用汤姆逊冲锋枪击杀了华子】   【Ning使用MP5冲锋枪击杀了YU】   杀人能获得经验值,换取更多的子弹和装备,宁珩凭借灵敏的耳朵,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准确无误地杀死三人,经验值一路飙升。   不过他没有换枪,而是购买了闪光弹和手榴弹。   周围的脚步太多了,枪声此起彼伏,没有视野会处于非常被动的情况。   宁珩在投放点的室内,趁着枪响,朝进门的必经之路上扔了一颗手雷,几秒之后,“轰——”的一声,他炸死了五人,直接灭掉一大半对手。   宁珩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继而快速地将物资洗劫一空,准备朝中心前进。   他抢物资不论是进去还是出来都不会走正门,宁珩背上狙击枪,刚翻出窗外,耳机里率先传出一声爆炸,紧接着系统提示:【BEI使用手榴弹炸死了Ning】,电脑页面显示game over的字样。   宁珩当即脸色一变,瞪着屏幕好似要戳个窟窿。   靠,下把他非弄死这个人。   四楼训练室传出秦北嚣张的笑,“哈哈哈哈哈——跟你北哥斗,那小子估计纳闷儿我怎么会知道他要走窗户。”   江姜敏捷地杀了一人,分心回答:“其实你并不知道,只是在门口和窗户各扔一个雷试运气而已。”   秦北得意,“试也是一种预判,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几局宁珩打得激进。   他没有去任何一个物资点争夺资源,在黑暗中隐身为影子,他不急着靠近光源,而是摸索着满地图杀人。   宁珩近战非常厉害,他们看在游戏里看不到彼此,只能通过枪口的火焰判断对方的位置,他走位灵活,且弹无虚发,第三局赛点宁珩已经有21个人头,江姜也成了他手下败将。   全图只剩宁珩和秦北两人。   宁珩的胜负欲很强,秦北也不愿意输给新人,最后夺取光源的时候二人都十分谨慎,宁珩收起了前半程的冲劲儿,躲在掩体后面等待时机。   一旦只剩三个以下的队伍且靠近光源20米以内,游戏会进入十分钟倒计时阶段,如若十分钟内没有分出输赢,则本局段位积分失效———相当于白打了。   宁珩不想耗着,他使了个阴招,仗着自己经验值多,买了一百多个手榴弹。   以光源为中心,二十米为半径,满地图的扔手雷,炸成了轰炸区一样,让人无处躲藏。   秦北被逼得没辙,被炸弹炸伤了好几次,躲在石头后面吃药,“妈的,这小子……就堂堂正正出来比一下?!”   乔予扬讥诮,“你以为他前面为什么一直找人杀?只为了好玩儿?”   “操,我哪儿知道他居然弄这招!有没有点武德……”秦北话还没说完,两三颗手雷同时落在他身边,跑都没时间跑,就这样狼狈而憋屈的结束游戏。   “我他妈!”秦北猛地一拍桌,“老子一世英名,在赛场可从没被手榴弹炸到过,不行,我要找他单挑!”   江姜忍着笑,“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北哥喝点水,别气,气大伤身。”   比赛结束,尤帆也让法务拟好了合同,乐颠颠地说:“那,秦北,如果新人的签约费比你高,你别生气哦。”   “我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乔予扬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规定了决赛圈不能用手榴弹轰炸了?”   秦北:“可他那……”   “人家经验多,你管得着吗?”   秦北:“……”   职业赛场上杀一个人特别困难,需要用经验值不断地购买子弹、伤包,保持持续的作战能力,经验值常常出现不够的情况。   秦北第一次见宁珩这种豪气的打法,把经验值全部购买手榴弹轰炸……   真他妈开眼了。   “那我现在去把人领上来详谈,”尤帆问乔予扬,“你和我一起去呗,你作为队长,总得和新队友见个面。”   乔予扬颔首,去会议室等着尤帆把人带上来。   会议室保持着上次开会完的样子,桌上还放着候选人的名单。   乔予扬把文件夹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是宁珩的资料,详细地记录了他的这些年的经历。   他是个beta,14岁接触Rob,15岁入行打拼,16岁正式加入月探直播,成为一名游戏主播。他是KIK队长冉芃的粉丝,不过私下没机会接触,从不避讳告诉外界自己喜欢冉芃。   乔予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挺想知道,如果宁珩发现了冉芃并没有幻想的那么好,会是个怎么样的表情。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尤帆的声音传进来:“来,进来坐。”   同一时间,乔予扬抬起头,那瑰丽的紫粉色头发率先映入眼帘。   二人视线相撞,残留在他们身体里的信息素仿佛得到了召唤,腺体发热,荷尔蒙蠢蠢欲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二人信息素相融的味道。   尽管宁珩贴着阻隔贴,腺体依然出现了变化,小腹隐隐发热。他惊异地瞪大眼,好似看见鬼了似的,后槽牙紧咬着,瞳孔迸出些许狠厉的恨意。   尤帆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帮宁珩倒了杯水,“我介绍一下,这是宁珩。这位是DAR的队长乔予扬,宁珩,你应该认识吧。”   宁珩的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背脊紧绷着,像只炸毛的猫,戒备地盯着眼前的衣冠禽兽。   倒是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把资料放桌上,将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指着性别栏,意味深长地问:“你是beta?”   作者有话说:   码这篇文不断的破字数,以前根本不敢想象一章能写5000字orz 第8章 【进队】   宁珩觉得最近出门真该看看黄历的。   还有什么比战队队长就是一夜/情对象更糟糕的??   还真有。   ———当着别人的面堂而皇之地问自己性别。   问什么问?是o还是b这混蛋不是最清楚吗!   还没进战队呢,就他这个下马威,以后进了战队还得了?!   宁珩转身就想走,尤帆不明所以的把人拉着,“哎……怎么了这是?乔予扬!哪儿有你这样一上来就问人家性别的?这不是耍流氓吗!”   然而宁珩没走几步,就扶着墙有些难受的弯下腰。   alpha的信息素释放出来,带着无言的压迫,令人迈不开腿,宁珩体内的信息素跟着躁动,小腹筋挛似的紧绷着,脸皮泛红,鼻尖出了一层薄汗。   尤帆感受不到他俩之间的暗涌,扶着宁珩,纳闷儿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啊?我扶你过去坐坐。”   宁珩心里不愿意,可没办法,若是不把事情讲清楚,估计他今天连基地的门都出不去。   他这算不算把自己送入狼口???   尤帆刚扶着宁珩坐下,准备说说签约的事儿,乔予扬开口:“尤帆,你出去。我和他谈。”   尤帆想想觉得也行,这次战队要招募两个主播,第二名还在楼下,他得去聊聊。   “行,那你们先聊。”尤帆对宁珩说,“合约我放这儿,不懂就问乔予扬,法务也在楼下,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一切都能谈。”   尤帆一走,宁珩怒瞪着气定神闲的alpha,咬牙问:“信息素可以收了吗?”   乔予扬瞧着这漂亮的omega一脸戒备,像只炸毛的小猫似的,他突然心情有些愉悦,被两百块的侮辱终于扳回来了。   “你想加入DAR?”乔予扬收起信息素。   宁珩在心里竖中指,冷冷地说:“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乔予扬问得云淡风轻,“因为我们睡过?”   “……”宁珩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难看得不行,生气之余还有些隐秘的羞耻。   这人怎么有脸提这件事的??   一上来用信息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omega?!   alpha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用信息素让omega……   “如果是这件事,我给你道歉。”乔予扬说。   “......?”宁珩一愣,诧异地看他。   乔予扬直视他的眼睛,态度懒散清冷,却有几分诚恳:“那天是我的易感期。”   原来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宁珩正要开口,又听见alpha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负责。”   宁珩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然后脸红脖子粗地吼:“谁要你负责啊!不……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说到底宁珩只有18岁,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开自己苞的男人就在眼前,还说负不负责的话……   这让他方寸大乱,甚至不敢看乔予扬,扯着嗓子增加气势:“正……正好我也需要一个临时标记!就……就扯平了。”   乔予扬没说话,眼里有些宁珩看不懂的情绪。   “你干嘛!”宁珩被看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羞恼道:“都说扯平了,你还要怎样?!”   乔予扬发出一个轻轻的鼻音,把桌上的合同朝他推了推,淡淡地说:“不怎么样,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签约了?”   宁珩奇怪地问:“你们要我?”   乔予扬反问:“为什么不要?”   “我是omega。”   “哦,所以?”   宁珩一愣,乔予扬的态度无疑很好地取悦到他。   虽说电竞圈没有明确规定omega不能打职业,可或多或少有歧视,认为omega娇弱无能,哪怕有实力也无法承受高强度比赛给的选手的心理压力。   “我只看实力。”乔予扬不吝啬地夸赞,“你很优秀,有些alpha都未必比得上。”   宁珩莫名心跳失控,仓皇地坐下来低头翻阅着合同,一脸严肃,耳垂上的绯红却迟迟未消。   “签约费……”宁珩很惊讶,“八百万?”   乔予扬:“觉得低了?”   宁珩觉得他俩的磁场很奇怪,自己平日里怼天怼地、嚣张跋扈的性格怎么在乔予扬面前就使不出来了?   分明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难道因为睡过的原因?被人标记了总觉得低人一等?   宁珩清了清嗓,想找回自己的气场,嚣张地说:“呵,怎么可能?我的技术还不值八百万?”   乔予扬赞同地点头,“很值。”   合同没什么太大的毛病,满篇的专业术语看得宁珩头疼,再三确认过合约结束的时间后,他在需要签名的地方依次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最后一笔刚结束,乔予扬冷不丁地问:“为什么要加入DAR?你喜欢冉芃,KIK才是首选才对。”   说起这事儿就来气。   宁珩怒瞪他:“要不是你,我能错过KIK的选拔?!等我回去的时候,人家官宣新成员了!你还有脸提?!”   “哦。”乔予扬特别淡定,“所以你来DAR,是为了一年后的转会期?”   “……”宁珩的气焰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泼没了,没吱声。   乔予扬反而笑了笑,把合同拿过来,欣赏宁珩龙飞凤舞、像狗爬一样的字,“有个内部消息,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既然是队友了,算是合同的免费附赠。”   宁珩不解:“?”   “王辉……”乔予扬慢悠悠地说,“是KIK俱乐部的董事之一。”   宁珩:“……………”   这消息如同青天白日中的一道雷,直接把宁珩劈懵了。   乔予扬嘴角挂着浅笑,好整以暇地看omega的反应,继续补刀:“所以就算你去参加选拔赛也没用,王辉不会让你加入KIK的。”   宁珩双手握拳,声音紧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你可以当我骗你。”乔予扬说。   宁珩喉结滚了滚,盯着地上的光晕,沉默不语。   乔予扬见他这样,收敛了笑意,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冉芃?”   “关你什么事?”宁珩心情不好,语气很冲。   “在DAR好好发挥,让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乔予扬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激励的意味,“让他们后悔、懊恼错失了你,难道不更爽吗?”   宁珩一怔,抬眸愣愣地看着他。   他在网上见过乔予扬很多次,方才他们说了那么多话,直到现在他才细细地打量起这个男人。   长得帅是其次,懒散的状态下流露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安宁,眉宇的冷淡更像是掌控一切的了然。   宁珩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目光总是留在冉芃身上,完全忽略了眼前这位从某些技术层面来说更强的人。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   “你们聊得怎么样?合同签好了吗?”尤帆笑容满面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我介绍一下,这是赵焱,刚刚的比赛总积分只差宁珩一分,他的合约已经签了。”   赵焱看上去挺阳光的,皮肤是小麦色,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队长好,以后请多指教!”   乔予扬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了,把宁珩的合约扔给尤帆,“这位也签好了,后续的事宜你跟进吧。”   尤帆心满意足,对俩人说:“后面有几份和直播平台的合同、还有你们加入俱乐部后的一些相关资料需要填写,今天也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三天后正式搬进基地,房间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如果行李搬不过来的话直接告诉我,基地有车的。”   赵焱性格开朗,笑盈盈地对尤帆说谢谢,相较之下,宁珩就有些冷然了。   “我的行李早上就带过来放楼下了,”宁珩问,“今天能住进来么?”   乔予扬:“你对自己挺有自信。”   宁珩傲然地反问:“不应该吗?”   乔予扬鼻子里哼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轻笑。   宁珩看向尤帆,又问:“能吗?”   “能啊,正好今天收拾出一间,”尤帆笑道,“看来宁珩很期待尽快融入我们呢。”   宁珩:“是房租到期了。”   尤帆:“……”   合约的事聊得差不多了,尤帆去送赵焱下楼,宁珩跟着去拿自己行李,然后拖着两个大箱子坐电梯回到四楼。   电梯门口站着江姜和秦北,见他上来,江姜迎上去接过其中一个箱子,笑着打招呼:“你好宁珩,欢迎加入DAR,我是江姜,这位是秦北。”   宁珩颔首,“我知道。”   秦北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孩儿,你扔雷那招挺牛逼啊,骚的人始料不及,倒是和当年队长有的一拼。。”   “我18了。”宁珩面无表情,“说人骚怎么不反省自己菜?”   “菜?”秦北撸起袖子,“马上去单挑敢不敢!”   宁珩冷冷道:“谁输了学狗叫。”   “老子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小屁孩儿!”   江姜站出来当和事佬,无奈道:“别这样……”   这第一天见面就结下梁子真的好吗?   秦北:“你没瞧见?是他先挑衅我的!”   江姜头疼:“我只听见你叫人家单挑。”   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乔予扬漠然地盯着张牙舞爪的秦北。   秦北看见乔予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宁珩,开启了猛男告状的模式:“队长,你瞧这新人,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呜呜呜呜……”   宁珩眼神复杂,像瞧白痴似的,问江姜:“秦北真是alpha?”   “你什么意思啊?!”秦北炸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性别!”   乔予扬蹙眉,不耐烦地说:“滚去训练。”   秦北泪眼婆娑的,“队长,我应该有个公道。”   “赢了比赛才有公道,”乔予扬走出房间,顺手拿过宁珩手里的另一个行李箱,“你再嚎一句,就加练一小时。”   “凭什么!”秦北瞪大双眼,受尽了天大委屈,“队长,还是不是亲队友啊?你咋向着一刚来的外人呢?”   乔予扬停下脚步,“两小时了。”   “我……”   江姜捂住秦北的嘴,“你今晚还想不想睡觉了?!”   “……”秦北泄了气,盯着宁珩,又指了指训练室,发出一串哼哼唧唧的声音,那眼神凶狠狠地,仿佛要活剥小孩儿似的。   宁珩嗤笑一声,不屑回应。   江姜拉着秦北进了训练室,喧闹的走廊一下安静下来。   “还不进来?”乔予扬拖着箱子,推开房门。   宁珩跟着进去,味道了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清爽而舒心。   房间挺宽敞的,风格简约明了,布局很精致,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单人床很大,足以在上面打滚、翻跟头,书桌、书柜、衣柜,还有一个小型的沙发和茶几,配置很齐全,连烧水壶这些细节的东西都有。   乔予扬把行李靠墙放,“需要什么直接说,基地有专门负责饮食的后厨,也有帮我们打扫卫生的阿姨,别怕麻烦。按理说你刚来,合约生效时间也是三天后,这几天可以在基地逛逛、熟悉环境。当然,你想参加训练也行。另外,只有不训练时可以出入基地,要向我或者老邹打报告,告知回来的时间。”   他倚着墙,把能想到的规矩都嘱咐了一遍,“知道你喜欢怼人,但进了战队也算是有编制的人了,动手什么的是高压线,碰都不能碰的。直播的时候不能骂人,骂一句罚两万充公。”   听到这,宁珩终于有了反应,“交给你?”   “交给尤帆,他是战队经理,也是财务。”乔予扬解释,“准确来说,是DAR的老妈子。”   宁珩:“……”   “行了,你先休息吧。”乔予扬觉得说的差不多了,直起身子离开。   “哎……”宁珩叫住他,手指攥着衣角,似乎有些紧张。   乔予扬刚握上门把手,闻言侧身:“还有什么想问的?”   宁珩咽了咽唾沫,支吾道:“你……每个队员进战队,你都……这样?”   “不是。”乔予扬答得挺坦然,“我不是你的alpha吗?”   宁珩一愣,脸颊到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什么他的alpha……明明只是个临时标记而已,瞎说什么呢……   乔予扬背对着宁珩,自然没看到他的反应,只觉得自己这话怪怪的,他俩关系好像没那么亲密,又补了一句:“虽然只是临时工。”   “……”   神他妈的……临时工。   作者有话说:   临时工……临时攻(不是)(? ̄? ??  ̄??)   见面啦,求点儿海星投喂吖(?????????) 第9章 【渴求】   尤帆回来后看见乔予扬在茶水间倒咖啡,走进去问:“哎,那个宁珩你怎么和他谈的?所有的问题都提前说清楚了吧?比如比赛奖金、直播平台分成之类的,还有加入战队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不能碰高压线。”   “嗯。”   尤帆乐开了花,“咱们这次可是捡到宝了啊,幸好他把王辉得罪了,不然这么优秀的选手就跑KIK去了。如果以后他知道了王辉和KIK的这层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乔予扬端着咖啡往训练室走,“他已经知道了。”   “啊?你说的?”尤帆瞪大眼,“你就不怕他不加入战队啊。”   “我傻吗?”乔予扬不耐烦地说,“他签了合同我才说的,既然是一个队伍那就得一条心,总想着别的战队算什么事儿?我不断了他的希望,后面KIK勾个手指头他就走了,你找谁哭?”   尤帆乐呵,“也是,他可是我花了一千签来的,可不能被别人挖走了。”   “……八百。”乔予扬说。   “啊?”   乔予扬淡道:“我把金额改了一下,刚来的新人都赶得上江姜和秦北了,总得顾及老人的心情。”   尤帆点头,“还是你细心,不过下次你得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啊。幸亏我给找赵焱也说得八百,不然到时候多尴尬?”   乔予扬漫不经心地点头。   尤帆得准备新人的其他的合同和资料,去了资料室与合作的直播平台沟通事宜。   乔予扬推开训练室门,见宁珩背着外设装备站在那里,打量着空余的机位。   秦北和江姜正在训练,游戏里打得水深火热、没多余的功夫搭理他。   宁珩回头,面无表情地问:“我坐哪儿?”   乔予扬喝了口咖啡,反问:“你想坐哪儿?”   宁珩指着背靠墙、面对着窗和门口的位置。   乔予扬眉角微挑,“没人,坐吧。”   宁珩把自己的键盘、鼠标、桌垫一一放好,坐下来开机准备熟悉熟悉电脑,紧接着,右边坐下来一位。   乔予扬轻轻动了动鼠标,电脑屏幕立马亮了,与此同时出现了Rob的页面,游戏账号自动登录。   宁珩动作一顿,神色复杂且戒备非常,“你坐这?”   “嗯,”乔予扬察觉到他的目光,头也没回,点了单排进入匹配,“你自己挑的位置,怎么?害羞?”   “谁他妈害羞了!”宁珩不客气地怼回去,丝毫没有敬重队长的觉悟。   坐就坐呗,谁怕谁啊!   不就是睡过一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才不会怂呢!   然而三十分钟后……   宁珩抱着自己的外设重新选了个距离乔予扬最远的位置。   真不是他怂或是害羞,而是alpha的信息素实在是勾得他心绪不宁,无法专心打游戏。   刚标记的omega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比较脆弱,特别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   之前他俩睡了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尽管宁珩会有生理上的空虚,但看不到摸不着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啊,把自己吃干抹净、翻来覆去欺负的人就在眼前,他俩坐一块儿,隔得那么近,宁珩能敏锐地察觉到乔予扬身上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和自身alpha的信息素融为一体,暧昧非常。   本来宁珩是在专心冲分的,可是旁边那人的信息素一直往他鼻孔里钻,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儿上冒着痒意和空虚。   宁珩果断决定离他远点,不能靠近A,会变得不幸……他们现在绝不能再发生任何除正常队友外的关系。   乔予扬的目光始终盯着屏幕,余光瞥到身旁的小o像个松鼠似的,打完一局后抱着外设,重新找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远的对角线位置,然后似乎是终于舒服了,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点了根烟,靠在电竞椅上惬意地打游戏。   乔予扬结束一局,又开了一场单人五排,眼里的笑意转瞬即逝。   按理说进队的事宜没有全部处理好,宁珩这两天用不着跟着一起训练的,但他刚来战队,对一切都不熟悉,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太好、四处溜达也有些尴尬,所以和一队的三人一起打四排磨合。   老邹对这个新人颇有好感,虽然有些狂傲,但只要是训练上的事儿,绝不挑刺儿喊累的,听从教练和队长的安排,可不比秦北那小子好多了么。   Rob的游戏模式是1-5人皆可,若是五人以下,可以选择是否匹配队友。   训练的时候他们穿梭在亚洲服、欧洲服之间,分段高、全在全服前十,乔予扬的账号从未在任何服里跌下过第一。   高分段里的人意识强、操作高,加之宁珩刚来,队友之间的配合并不好,一局游戏下来秦北和宁珩的争吵就没停过。   “宁珩,你他妈拿我挡枪?!旁边不是有掩体吗!”   “哦,太黑了没看到。”   “操!”   “秦北,你他妈眼瞎了!人在西南,你往西北扔雷?!你想掉分别拉上我!”   “滚!西南明明就有人,要不是我刚刚那个雷作掩护,你能冲上去灭队?!”   “你差点把我炸死!”   “江姜和队长都在,怎么就你掉血了?反思一下自己技术!”   中午休息时,尤帆一进来就被这两人“撸起袖子、准备把游戏里的仇恨延伸到现实,用拳头解决”的架势吓到,“干嘛呢?打个游戏怎么还吵架了呢?乔予扬,你作为队长怎么不管管?”   乔予扬气定神闲地喝水,“队友之间的磨合,我管什么?”   尤帆:“这都快打起来了。”   江姜笑道:“打不起来,秦北跟小珩闹着玩儿的。”   “谁跟他闹着玩儿!”秦北扬了扬自己砂锅大的拳头,冲宁珩说:“再惹老子,我一拳给你干趴下!”   宁珩冷笑,“来啊。我怕你不成?看看谁把谁干趴下。”   “都闭嘴!”尤帆平地一声吼,俩人不约而同闭嘴。   尤帆瞪了秦北一眼,随后拿着几份需要牵的资料和合同走到宁珩面前,“这是直播公司要签的东西,你看看。和我们合作的平台是远星TV,相信你也听过,是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流量、福利什么的都没得说。”   宁珩点头,他之前在月探,自然对远星有所耳闻,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算得上龙头老大,很多一线明星、艺人直播带货都在远星TV。   尤帆见宁珩一目十行,忍不住嘱咐:“你仔细看看条件?有疑问的、或是觉得不妥的都可以提出来,比如一个月直播60小时没问题吧?平均每天播两小时就好。”   “没问题。”宁珩低头刷刷签字。   他以前在月探每个月要求的时间更长,既然现在来都来了,像某人说的如今是有编制的人了,能比在月探差?他和战队的荣辱是一体的,总不能故意坑他、把他卖了吧。   宁珩也说不清自己的这份安心源于哪里,反正下意识觉得DAR不会使见不得人的阴招。   秦北翻白眼,嚷嚷道:“尤经理,你这区别对待啊,我和江姜签合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温柔过?赶着杀猪一样着急。”   尤帆站在宁珩旁边,看着他头发蓬松、发旋儿可爱,伸手揉了揉,“你们要是18的时候,我也这么温柔。”   秦北作出一个吐血状。   “扎心了啊,尤经理。”江姜笑道,“怎么还攻击年龄呢?我们也就比小珩大两岁。”   宁珩没理会他们插科打诨,认真地填写资料。   乔予扬的视力很好,以他的角度看过去,omega微微低着头,柔顺的头发贴合着额头,碎发遮住了凌厉的眉宇,鼻尖精巧、嘴唇红润,宽大的领口露出了锁骨,颈部线条优美流畅。   乔予扬突然想起这个脖颈落满红梅的样子,他们在酒店里翻腾的三天,他除了喜欢吻嘴唇之外,最钟爱的就是纤细柔软的脖子。   那里不断冒着香甜,他会含着对方小巧的喉结啃咬,这时候omega会害怕得发抖,发出脆弱而凌乱的鼻息,抬起双腿,讨好地圈着自己的腰,呜咽着说不要。然后他改咬为亲,嘴里叼着皮肤嘬出一个个浅浅的红痕,耳边又会响起舒服难耐的轻哼。   专心写字的宁珩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对尤帆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而秦北扭头问乔予扬:“队长,好端端的你放自己信息素干嘛?”   “有吗?”乔予扬回过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训练室已经充斥着自己的信息素,虽然味道很淡,可挺明显的。   秦北仰头嗅了嗅,“而且我怎么觉得,你的信息素和以前有点不同呢?似乎有点……不纯粹了。”   知道内幕的尤帆没吱声。   江姜打趣道:“你感知出问题了吧?队长可是圈儿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难不成被omega沾染了?”   乔予扬:“……”   还真是。   秦北若有所思,“确实,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乔予扬懒得听他们废话,起身也说自己去上个厕所。   他是真的去上厕所,却没有遇见宁珩,想到宁珩方才的状态,心里有些疑惑,出于队长的责任,打算去关心一下。   可他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好到几分钟不见人就需要上门关怀的地步……   乔予扬脑子转了转,去房里拿了一个东西,敲响了宁珩的门。   “谁啊?”宁珩果然在屋里,不过声音闷闷的,隔着门板,像是小猫哼唧似的。   乔予扬:“我。”   过了十多秒,房门打开,宁珩面色冷淡,样子和之前无异,“干什么?”   “你说你上厕所?”乔予扬问,觉得房间里的香氛喷的有些重,闻着刺鼻。   “我回房间上厕所不行?”宁珩冷冷反问,“谁规定上厕所一定要去公共的厕所上?”   乔予扬莫名,这omega脾气来的古怪,自己又没招惹他。   宁珩见人不走,不耐烦地问:“还有事儿吗?”   “这个给你。”乔予扬递过去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袋。   宁珩没接,皱眉问:“什么?”   乔予扬淡道:“你之前落下的,准确说……是你拿错的。”   宁珩想了几秒,猜到是什么,耳根发烫,粗鲁地夺过来,目光闪烁,不敢看乔予扬,粗声问:“还有事儿吗!”   乔予扬问:“我的呢?”   “……”宁珩眼里冷漠裂成了碎片,羞愤道:“当然扔了!我他妈留这玩意儿干嘛!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变态?!”   乔予扬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一会儿还有训练,别耽误时间。”   宁珩用力关上房门,像是在发泄不满。他打开袋子,果然是自己的裤衩,已经洗干净了。   宁珩心烦意乱,扑进柔软的床上,静静地躺了一分多钟,侧身难耐地缩成一团,拿过藏在枕头下的灰色字母裤衩放在鼻尖,吸取着已经快消失的alpha信息素,体内的躁动、空虚和腺体的酸胀得到了缓解。   半晌,宁珩红着眼,眼眶里氤氲着水汽,委屈又恼怒地暗骂一句:“混蛋……”   作者有话说:   提问:alpha真的感知不到自家omega的信息素异常、以及对自己的渴求吗?   钓系乔公子避而不答。   宁珩冷笑:叫混蛋真不冤你。 第10章 【真相】   电竞圈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DAR俱乐部正式官宣,亚洲服排名第八的Loper宁珩、第十的Fire赵焱加入了战队,并且确定将会以首发队员参加两个月后的光亚杯。   而真正轰动的是另一件,DAR发博开除成员张谰安,原因是在国际赛场上打假赛,影响了俱乐部和国家的荣誉,丝毫没有集体荣誉感,并配图他在赛场上故意犯下的低级错误,以及账户明细里突然出现的五千万。   此消息一出,电竞圈直接炸了,短短两小时内转发、评论、点赞纷纷破百万,#张谰安打假赛#、#张谰安五千万#的话题爆了,微博卡了半小时才能正常运营。   这件事太过恶劣,不仅仅是输了比赛这么简单,更是弃国家荣誉而不顾。   张谰安直接被警察带走询问,DAR也被警察找上门询问调查。   网上的喷子们从未如此一条心过,把张谰安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每日一杯奶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比赛的时候我就觉得张谰安表现不对,配合的什么啊?第二把故意送人头,还拖江姜一起死,真他妈够恶心了。Wakely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带着队员得第二,说明什么?还有人骂Wakely不行吗?】   【想不到名字就这么着吧:太他妈可气了!五千万比不上国人的脸面?!这消息一出,外国那些友人们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呢!妈的,该一致对外的时候居然搞内讧。查!给老子查!!究竟是谁蛇鼠一窝,必须查得明明白白!】   【乔神我老公:DAR其他人也太倒霉了吧,今年明明就可以夺冠的啊,妈的老子气死了,之前有傻逼说DAR实力不行,遇到这种败类,天王老子来也没辙好吧!】   【卡卡_kaka:突然想到,去年DAR打完国际大赛后,就把金粤给换下来了,然后到现在也没见他在出场过,会不会上次也是这种情况啊?我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DAR太惨了吧!他妈的得罪谁了!狗日玩意儿!】   【爱黄色的皮卡丘回复卡卡_kaka:我操,你估计真相了……金粤真的再也没出来过了,也没见他转会去什么其他战队。】   【小爱同学已罢工回复卡卡_kaka:细思极恐……背后肯定有资本运作,不想让DAR拿冠军】   警察在DAR基地调查了一上午,宁珩和赵焱是新人,与这件事无关,所以一直待在房间里。   宁珩没想到刚进战队居然遇上了这种事,虽然那天比赛张谰安确实发挥很失常,但没人会往打假赛想,毕竟这是一条毁了自己的绝路。   实力越强的选手签约费越高,像DAR这种明星战队,签约费都是百万起步,虽然张谰安的商业价值比不上乔予扬,但大大小小的奖金、直播打赏收入,年收入也绝对不下千万,甚至会更高。   宁珩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选择打假赛,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丢脸丢大发了。   微博里简直热闹的像茶话会,又不少网友提及去年错失冠军、以及不见踪影的金粤。   金粤是DAR俱乐部的选手,去年国际比赛之后再也没见他参加任何赛事,也没了他的消息。   宁珩突然想到自己来战队两三天了,确实没有见到金粤,网上提到他的人也很少,明明DAR没有公布金粤退出、或者转会的消息,可大家好像已经默认他消失了一样。   外面传来隐隐的交谈声,宁珩猜到他们应该谈完了,轻轻地把门开了一条缝,躲在屋内偷听。   一队的三人和尤帆、老邹跟着警察走出休息室,尤帆算得上战队里的交际花,面对这种场面特别会来事儿。   他感谢警察同志的关系和细心侦查,和老邹一起把二位送下楼。   电梯门一关,秦北终于卸下了紧绷的神经、没骨头似的靠着墙,“队长,我真不明白了。你这么大费周折地公开这个事情,警察来调查了你又什么都不说,到底想干嘛?”   乔予扬没回答,似乎是大早上被叫醒的起床气还没消完,这会儿懒懒地耷着眼皮,神色困倦。   “队长肯定有队长的考虑,”江姜说,“你就别问了。”   秦北是直性子,憋不住话,“有什么好怕的啊?KIK既然敢做,还不敢认吗?!之前不是挺嚣张的吗?这会儿要查到他头上了,开始装聋作哑。要我说,就直接把证据公布出来,他们不仁在先,我们凭什么要有义?”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宁珩不太听得清具体在说什么,可“KIK”、“证据”、“他们不仁”的字眼钻进耳朵,让他心下一震。   KIK……为什么要提KIK?   宁珩嘴唇紧抿,把门缝又打开了一些,竖起耳朵听,心跳加速,好像在做亏心事一样。   “行了,回去睡会儿回笼觉,下午要训练。”乔予扬的声音懒懒的,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解释。   宁珩听到两道关门声,又等了十多秒,才从门口探出脑袋,目光与正往房间走的乔队长撞了个正着。   乔予扬神色淡淡的,倒是宁珩像做坏事被抓包的,觉得有些尴尬。   “有事?”乔予扬问。   “警察没说什么吧?”宁珩问,“对我们有影响吗?”   乔予扬把“我们”二字在心里过了一遍,“不会有影响。”   “刚刚我听到你们提到了KIK,”宁珩问出心里疑问,“这件事和KIK有什么关系?”   乔予扬静静地看着他,眼眸里是宁珩看不懂的情绪和深意。   “宁珩,”这是认识以来乔予扬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知道什么叫真相吗?”   宁珩一怔,直直地看着他。   “真相之所以叫真相,是因为它的真实面貌与想象的大相径庭。”乔予扬上前一步,垂眸看着懵然无措的omega,“如果KIK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你还会把它当做玩游戏的意义么?”   宁珩脑子乱了,神经像生锈的机器,在这一刻无法启动,他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是在隐喻的承认打假赛的事情KIK是主谋吗?   不对……怎么可能呢?   KIK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嫉妒乔予扬的实力?   宁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思绪搅成了浆糊,大脑里充斥着各种疑问和否定,他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该信什么。   “好好休息,”乔予扬伸手揉了揉宁珩蓬松的头发,“下午训练。”   “那金粤呢?”宁珩猛地拉住他的手,力气很大,紧迫地盯着乔予扬的眼睛,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乔予扬沉默几秒,“一样,只是我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   走廊的灯光落进宁珩的眼眶,乌黑的瞳孔里闪着光,看起来灵动而漂亮,可此刻里面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悲戚,“所以DAR两次错失冠军,都是因为KIK?”   “这次其实不算,”乔予扬顿了一下,走进宁珩的房间,把门拉上,“我一早察觉到张谰安的不对劲,所以找人查了他。”   宁珩蹙眉,沉声问:“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受够了,”乔予扬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可言语间透着戾气,“我和KIK有旧怨,如果不是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他们永远不会消停,俱乐部里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可以每个都查,但我不想耗那个精力。与其那样,我倒不如把事情闹大,KIK和DAR不和的消息本来就人尽皆知,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自然就会消停。”   “可这是世界冠军……”宁珩不理解,“你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乔予扬挑眉。   “你解决了恩怨,让KIK消停,可你有没有想过江姜和秦北?”宁珩冷冷地问,“你特意进我房间说这事儿,是怕他们听到吧?还是在你心里,世界冠军的荣誉比不上和KIK的矛盾、清肃叛徒?”   谁料乔予扬勾了勾唇,微微低头,凑到宁珩面前问:“所以你现在是在为DAR的荣誉指责我?”   二人距离陡然拉近,乔予扬身体上的alpha信息素一下将宁珩包围着,直勾勾地往鼻孔里钻。   宁珩的腺体微微发烫,被阻隔贴贴着的腺体开始散发出微弱的气息回应。   “你……你他妈离我远点!”宁珩恼怒,推了他一把,自己坐到落地窗旁边的小沙发上,和alpha保持着安全距离。   乔予扬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淡然,信息素也随之消失,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告诉你这些,我是有私心。”   宁珩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吗?让我知道了KIK的所作所为,好安心为DAR效力,反正现在签了约,我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是。”乔予扬坦然承认。   与其心存疑云,倒不如把一切敞开了说。   “乔予扬,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宁珩微微仰头,眉宇间是年少轻狂的傲气与自负,“我是喜欢冉芃,想加入KIK。但这份感情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和决定。既然现在我加入了DAR,不管知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都会全力以赴的为战队打出成绩、获得荣誉,这是我拿着八百万的签约费应该做的。”   乔予扬愣了愣,宁珩的话在他的意料之外,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有种难以言说的饱胀感,却是从头到脚的轻松舒畅。   宁珩说的对,自己小瞧他了,凭什么会认为十八岁是个不懂明辨是非的年纪?   这个少年能靠着实力在大神云集的电竞圈打下自己的地位,靠的绝非运气。   他有他的骄傲。   “我道歉。”alpha勾了勾唇,诚恳地说。   少年不屑他的道歉,露出一个张扬的笑,那头绚丽的紫粉色头发被这个笑容被衬得黯然失色,“既然你们与前两个世界冠军无缘,那么第三个,一定会有我宁珩的名字。DAR的名字会站在世界的最高点,我会成为那五分之一。”   “还有,我玩儿游戏的意义从不是为了KIK。”宁珩为刚才那句话辩解。   乔予扬的目光与他交汇,将omega眼中的桀骜肆意尽收眼底。   他朝宁珩走去,伸出手,以队长的身份正式开口:“欢迎加入DAR。”   作者有话说:   “真相之所以叫真相,是因为它的真实面貌与想象的大相径庭。”   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之所以叫真相,是因为它原本是血肉淋漓,模糊不堪的。   是以前我在某本书里看到的,原话记不清了,印象很深,所以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组织了语言。   我不算是原出处,特此解释一下~ 第11章 【挨骂】   网络激情的言语持续发酵,这并没有影响到DAR,一队的人员到齐,进入了高强度的训练中。   平时的训练时间为下午两点至晚上十二点,每天保持十个小时的时常,这其间除了玩儿Rob什么都不能做。训练结束后的时间全是自由的,通常选手们会在凌晨直播。   电竞人都是夜猫子,他们可以睡得比狗晚,但绝对做不到起的比鸡早。虽然凌晨委实不是好的时间段,可没办法,直播公司的任务不能不完成。   尽管如此,像乔予扬这种高人气的明星选手,不管什么时候开播,都不会影响人气。   秦北有时候嫌自己直播间流量少、没人刷礼物,会故意把镜头对着乔予扬,“不经意间”、“不小心”地让队长出镜帮他涨涨流量。   如今有比赛,训练时间改为下午一点到凌晨一点,整整十二个小时,连上厕所都按秒计算,除了吃饭时间能休息,其余全部坐在电脑前,有时候老邹会约一些战队打训练赛,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忙里偷闲的轻松了。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尤帆进来直奔宁珩,“刚刚直播公司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播?你的首次露脸,他们的意思是想好好宣传一下。”   宁珩蹙眉,眼下乌青,一看就知道没睡好,“过几天再说。”   “还过几天?”尤帆不赞同,“知道你们要打比赛,这两个月的直播时长缩短到10个小时了,我知道你们辛苦,但人家也要获利嘛。”   “……”宁珩面无表情,埋头专心干饭。   “合作是共赢,别人这么体贴,我不好拒绝。况且反正你们每天训练完也加练到四五点,你就把镜头开着,又不影响你训练。”尤帆絮絮叨叨,在宁珩耳边跟老妈子似的念叨。   秦北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小屁孩儿,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子要是有你这个脸蛋儿,我他妈二十四小时开直播!绝对一堆富婆等着包养我!”   赵焱忍笑道:“北哥,你开直播就是为了招揽富婆包养你啊?”   “可不是么,”江姜揶揄道,“他从进战队就是这个想法,如今两三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富婆看得上他。”   “切,那是她们不懂欣赏我的内在!”秦北纳闷儿,“我觉得自己也不丑啊,为什么人气比不上队长?”   秦北确实不丑,可在乔予扬这种大帅哥的衬托下,一下就觉得平平无奇。好在灵魂有趣,和粉丝们插科打诨的,经常把直播间搞成了相声表演的现场,每次也有十几万粉丝捧场。   可乔予扬每次的直播人数都是千万起步,有时候开直播一句话不说,流量只增不减。唯一能让他开金口的是阻止粉丝狂刷礼物,所以常常粉丝们会一掷千金听电竞圈大总攻的一句:“请理智消费。”   可他这张脸就让别人理智不下来。   赵焱如实说:“北哥,如果你和队长比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滚。”秦北瞪了他一眼,“懂不懂尊重前辈。”   他们在旁边闹了多久,尤帆就在宁珩耳边唠叨了多久。   宁珩实在受不了了,压着火气说:“后天播。”   “不行,”尤帆一口否决,“明天。”   宁珩脸色比锅底还黑,就差掀桌了,直接站起来吼道:“我说后天就后天,他妈的究竟是我播还是你播?!”   这一嗓子,其余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望着他。   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家多多少少了解了宁珩的性格秉性,虽然有些冷淡、看起来不近人情,可说到训练从来没含糊过,常常训练到凌晨五六点才回房睡,努力程度让江姜和秦北都自愧不如。   平时和秦北斗嘴什么的是小打小闹,从不会动真格,可现在这情况,所有人都感觉到宁珩是真的生气了。   连秦北都噤了声。   尤帆没想到宁珩情绪这么大,一时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后天就后天。”这时乔予扬开口,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对宁珩说:“这两天早点睡,顶着黑眼圈儿怎么直播?不知道的还以为DAR虐待你。”   “啊对……”尤帆察觉到宁珩心情不好,顺着乔予扬的话说,“那就后天,这两天你早点睡,调整一下状态。”   其实宁珩吼出来之后就后悔了,懊恼自己沉不住气,把关系搞得这么尴尬。   他清了清嗓,脸色缓和了些,“嗯。”   秦北见宁珩走了之后,才开口说:“这人是不是来战队不习惯啊?还是晚上失眠?我就没见他五点前睡过觉。”   江姜:“人家那是勤奋,赶紧吃吧,吃完训练。”   尤帆和乔予扬并肩走出餐厅,忐忑地说:“是我太急了吧?主要是直播公司那边问了我好几天了,一直拖着也不太好……”   “没事,”乔予扬淡道,“他没那么玻璃心,一会儿我问问他是不是失眠。”   尤帆点头,“他一直这么晚睡也不是个事儿,再观察一下吧,如果一直这样,让心理医生帮他看看?”   乔予扬直接否决,“不用。”   “嗯?”   乔予扬没解释,直接去了四楼,刚出电梯就看见宁珩从房间里走出来。   宁珩没料到乔予扬会上来,以往吃了午饭大家直接开始训练的,他僵在原地,勉强用空白的大脑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乔予扬慢悠悠地走过去,为了避免自己看错,特意看了一眼房间再三确认,“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   宁珩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说:“你看错了。”   “哦。”乔予扬的目光落在宁珩微微鼓起的裤兜上,“你包里装了东西?”   宁珩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色厉内荏地说:“关你什么事?队长就能随便过问队员隐私了?”   乔予扬轻笑了声,拉住转身离开的人,omega细腻软韧的胳膊握在手里像嫩豆腐,让他指腹下意识地轻轻摩擦。   手腕处的热度和痒意让宁珩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他咬着唇,忍着微重的鼻息,强行忽略因alpha的触碰而产生的舒爽。   “你干什么?!”宁珩眉目凌厉,像只凶狠的野兽,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话的声音开始不稳,鼻息有些失控,心里如万千小虫子爬过,身心在渴求信息素的安慰。   如果再和这人近距离呆在一起,他怕会失态。   “你晚上睡不着?”乔予扬问。   “没有。”宁珩否认,想把胳膊挣脱出来,谁料alpha拽得更紧。   “不准撒谎。”   这四个字无形之中传递出的压迫让宁珩动作一顿。   “……”   乔予扬问:“不习惯床?还是不习惯环境?又或者是单纯的失眠?”   “都不是。”宁珩低着头,声如蚊蚋。   “那是什么?”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很淡很淡,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可对于宁珩这种刚标记完、极度渴求自家alpha信息素安慰的omega,是致命的诱惑。   宁珩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借着乔予扬拉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朝alpha面前挪了两步,干咽了两下,嘴唇微张,带着些许轻喘,“我……”   楼梯那处传来脚步,二人同时回头。   江姜站在楼梯口诧异地看着他们,只是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神色自若地说:“邹教练让我叫你们训练。”   宁珩回过神,触电般甩开乔予扬的手,留下一句要上个洗手间,大力地关上门。   乔予扬的掌心一下空了,手掌握成拳,似乎想留住残留的余温。   他朝江姜走过去,“我们先下去。”   二人并肩下楼,江姜没忍住,“队长,你刚刚那是……”   乔予扬:“安慰队友的生理健康。”   江姜:“……”   屋内,宁珩脸蛋爆红,崩溃地坐在地上捂着脸。   操了,他到底还要多丢人?!   曾经发情期都熬过来了,这会儿被标记了,反而饥不择食一样,闻着点儿信息素就巴巴地凑上去了。   宁珩一想到刚才自己的状态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乔予扬是他的克星吧?为什么从遇上他,就总是没好事儿?   他堂堂电竞选手,如今沦落到尽干偷鸡摸狗地勾当……   宁珩忍了半天没忍住,从裤兜里掏出偷来的毛巾,把脸埋在里面,像个瘾君子一样,贪婪而渴望地吸取着,皂香和alpha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疯狂地往鼻子里钻。   这两天不安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躁动的腺体也平息下来。   不是他失眠,而是身体已经到了一种极限,急需alpha的信息素安抚。   裤衩上残留的味道不足以让他安眠,所以晚上睡不好,只能爬起来训练转移注意力。   互给信息素是一件非常亲密的举动,他和乔予扬只是互相帮助、解决生理需求而已,这种事情用不着,他宁珩也不需要!   但他低估了omega的天性,之前没有alpha慰藉也就算了,他的身体已经经过了alpha的融入,比起发情期,如今是更加的食髓知味,加上标记他的人整天在面前晃悠,还住对门。   可他怎么能拉得下脸去索要信息素?   所以宁珩走投无路,出此下策,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幸好他演技好,乔予扬没多问,否则这脸要丢到太平洋了。   宁珩的不适缓解了些,他不敢再耽搁,把毛巾扔到床上,赶去训练室。   得到了信息素的安慰,宁珩的状态很好,下午他们约了几个战队一起训练,预判敌人的位置,一梭子扫过去,打得对方猝不及防,一下午拿了好几次mvp。   【Tiger-Lin:DAR的新队员挺厉害啊,要不要来我们这?违约金我帮你付,待遇比他们好】   秦北一边打字,一边嘲讽道:“宁珩,你现在是个香饽饽啊,每个战队都想来挖你。   【DAR-North:切,你知道我们什么待遇了?就敢说比我们好?洗洗睡吧,这可是队长亲自谈下来的人,人家有个Wakely的前缀!】   宁珩看到这句目光闪了一下,下意识瞄了眼乔予扬,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说不上失落还是怎么,总之不痛快。   不是都说alpha能感受到omega的状态吗?!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这人却不为所动。   妈的,凭什么啊?   难不成遇上一个假的了?!乔予扬感受不到自己不安的情绪吗!   之前还问要不要负责,呸!虚情假意,果然alpha没一个好东西!   宁珩火气蹭蹭上冒,张嘴就骂:“秦北你妈的脑子进屎了吗!瞎说什么!老子就是老子,什么瞎几把的前缀!滚,不会说话就别说!”   秦北对他的火气摸不着头脑,管他三七二十一,吵架气势不能输:“你他妈这几天来姨妈了逮着谁就骂?!”   “你没人样还不说人话,当然要骂!”   江姜无奈劝架:“都少说两句。”   “操你妈的,你说谁没人样呢?!”秦北怒道,“老子没人样怎么了?你长得好看你有理?!一头粉头发,白白嫩嫩、搔首弄姿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omega呢!”   这几句话无疑触了宁珩的逆鳞,他啪地一下摔了鼠标,站起来狠狠地瞪着秦北,“你……”   “干什么?”乔予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大,却非常冰冷。   乔予扬平时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可到底是个优质的alpha,认真起来的话同为alpha的秦北也很怕他。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乔予扬的一句话让空气沉寂下来,无形中的紧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宁珩腿软,强撑着没有坐下,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乔予扬看着宁珩,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骂人不够,还想动手?”   宁珩咽了口唾沫,指尖轻微战栗,“没有。”   “没有?那你扔鼠标干什么?”乔予扬问。   宁珩没吭声,盯着自己的桌子,抿紧嘴唇。   赵焱见状想帮宁珩说话:“队长……”   “我问你了?”乔予扬一反常态,脸色冷得可怕,眼里一层寒霜。   赵焱不敢接话,给了宁珩一个眼神,让他自求多福。   乔予扬再次问宁珩:“扔鼠标干什么?”   “……”宁珩咬了咬唇,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涩声道:“我……我没控制住脾气……”   “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控制不住?”乔予扬言辞犀利,半点面子没给,“宁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进了我们这行,高压线是不能碰的。你知道上一个在赛场动手打人的选手是什么下场吗?终身禁赛,回去当主播被网上的攻击逼成了抑郁症,现在住在精神病院。”   宁珩知道乔予扬没骗他,当年这事儿太轰动了,他也略有耳闻。   电竞这行看着好玩儿,每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可为了给青少年树立一种正面的形象和影响,某些规矩特别严厉,一旦触及,整个未来都葬送了。   在赛场上他们不仅仅面对熟悉的战队,还有许多国外的选手,出言挑衅、比赛里玩儿脏战术是常有的事,如果按照宁珩的脾气,个个都摔鼠标、键盘,撸起袖子上去干一架?   乔予扬也是从宁珩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知道年少气盛,他当年吃了不少亏,深知有些弯路能不走就不走。   “从你加入DAR那一刻起,你的一言一行都和战队息息相关。”乔予扬冷漠道,“现在关着门,大家看你年纪小,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可一旦出去,如果犯了事儿,别人不会说你宁珩怎么样,而是说DAR的人如何。你懂这个道理吗?”   宁珩难得一见的温顺,垂着眸,没让别人看到他眼底的难堪,点了点头。   乔予扬:“说话。”   宁珩握紧拳头,好似无形之中两道耳光扇在他脸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咬牙道:“知道……”   秦北主动站起来,同样一副做错事的老实样,“队长,我也有错,刚刚不应该逞口舌之快。宁珩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不应该顺着他瞎闹,我的责任,你别怪他。”   “所以呢?”乔予扬反问,“道歉就完了?”   秦北支吾道:“我……训练结束后我跑十圈。”   乔予扬不容置疑道:“二十。”   秦北不敢讨价还价,痛苦地点头。   宁珩依旧站着,等着乔予扬责罚。   “你还站那?训不训练了?”乔予扬问。   宁珩诧异地抬头,双眸因刚才的难堪而湿漉漉的,刘海的碎发落在眼皮上,不自觉地可怜样惹人心疼。   乔予扬收回视线,盯着屏幕,“再有下次,和秦北一样,围着基地跑二十圈。”   宁珩有些不安地坐下,重新戴上耳机,公告上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分钟前。   【Tiger-Saw:Wakely的前缀?他谈下来的人就是他的人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DAR-Wakely:逻辑没问题,就是我的人】   宁珩怔愣片刻,眨了眨眼,脸上的燥热未消,他调整好状态跟着队友们进入新一局训练。   奇怪,明明挨了骂,可为什么……   心情却变好了。   作者有话说:   乔予扬:嘴上说不要负责,却又想要个名分。   宁哼:放屁!我没有! 第12章 【暧昧】   凌晨一点半,他们复盘完最后一局训练赛后,老邹说:“明天你们试试三排和双排,宁珩和乔予扬一组,其他三人一组。宁珩和赵焱之间打单排比较多,个人能力很强,但和团队之间的配合还有待提高,今天的训练赛就能看出来,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乔予扬站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懒懒地说:“我没问题。”   其他四人也没有异议。   训练结束后,乔予扬把被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拿着杯子回了房间。   宁珩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闪,有些忐忑。   后面的训练乔予扬没有带情绪,该怎么指挥,他们在游戏里有几次不多的互动,让他摸黑绕后断了敌人的后路。   明明和平时语气一样,语音、语速都没任何变化,可宁珩总觉得乔予扬的气没消,有种淡淡的疏离。   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他做错了,尽管他有时候的确有一点点骄傲自负,可错了就是错了,是自己的问题绝不推脱辩解。   他知道乔予扬是为了他好,与其在赛场上犯禁,不如在私下先被骂醒。   宁珩头疼,拿出手机点开乔予扬的微信,思索着该发个什么。   名为“一队最牛”的微信群消息发个不停,是尤帆在里面发了一长串图片。   【尤老妈子:大家注意点啊,前两天暴雨,咱们四楼的窗户被不知道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了,边缘玻璃有些许裂缝,破裂程度轻重不一样,都各自检查一下,我叫了师傅明天来修补】   【三火:收到。谢谢尤经理提醒[哈哈]】   【北方最帅的男人:收到,谢谢尤老妈子的唠叨】   【尤老妈子:[刀]】   【生姜:[OK][偷笑]】   【Wakely:[图片]那你可得早点叫人来,不然我都怕裂缝自己愈合了】   宁珩把图片点开看,乔予扬拍了自己房间的裂痕,打着电筒才看出来有一点痕迹。   宁珩嘴唇扬了扬,也回了个OK。   他点开乔予扬的对话框,盯着那几个英文字母好几秒,犹豫着在键盘上打字。   【Loper:一会儿要不要先练一下双排?】   宁珩趁自己没反悔之前赶紧发出去,然后把手机扣桌上,避免自己产生撤回的冲动。   心跳得有些快,是对未知的忐忑和一点点期待。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别人打游戏……以往全都是别人拉他,他只需要动动手指点个同意。   宁珩守着手机小鹿乱跳,旁边秦北鬼哭狼嚎:“命苦啊……还得跑二十圈……整整二十圈儿呢!!”   赵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真诚地鼓励:“北哥你加油!我去洗澡准备直播了。”   江姜拍了拍秦北的肩,“赶紧吧,我陪着你,全程见证你狼狈的时刻。”   “滚,你是不是又想录下来发微博上?”秦北戒备地说,“你看着温柔,尽干缺德事儿。”   江姜笑道:“算是给粉丝福利嘛。”   “滚滚滚。”秦北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脱了外套,又把矛头指向宁珩,“小屁孩儿,你还不出来好好观摩一下?你那暴脾气再不收敛,以后只会比我更惨!”   宁珩一门心思留意着手机,没搭理他。   秦北奇怪:“这么快改好了?居然没回嘴。”   赵焱回去洗澡,江姜陪着秦北下楼跑步,这一会儿训练室只剩下宁珩一个人。   等消息的时间变得特别慢,每一秒好似无限拉长。   宁珩等得焦躁,去上了个厕所、倒了杯水,回来后对话框依旧安安静静的,约双排的消息孤零零的挺在那里,特别尴尬。   宁珩有些生气,他看到乔予扬在群里说话才发的消息,现在是故意不回吗?   怎么气性这么大呢?为这个事儿气一整天?   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手机依然安静,他瞪着对话框泄了气。   ………算了,人家既然不理,眼巴巴地凑上去干嘛呢?有没有消气关他屁事,气坏的是自个儿的身体。   宁珩拿着手机回房间洗澡,今天信息素稳定了些,准备洗澡,睡个好觉。   他从浴室里出来,只穿了件宽松的T恤和内裤,双腿光溜溜的,些许未擦到的水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滑下,残留着盈盈的水痕。   夏季雨水多,外面又下雨了,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在倾盆的大雨中能听到树枝击打窗户的声音,在这乌云密布的凌晨蛮吓人的。   宁珩想起尤帆的嘱咐,打算去检查窗户,正巧有人敲门,他没有多想伸手摁下门把手。   看清来人后,宁珩觉得以后开门前至少应该问问是谁。   乔予扬也刚洗完澡的样子,T恤、长裤,穿得倒是整整齐齐,但头发湿湿的,显出凌乱的俊美,狭长的眼尾隐隐有被蒸汽熏出的淡红,发尾滴着水,把衣服浸了些许水痕。身上的潮气未散,沐浴露的清香里夹杂着信息素的味道,和宁珩中午偷来的毛巾的味道一模一样。   宁珩实在没想到乔予扬会来,不是还在怄气吗?大晚上的敲门……   关键,这味道……   他咽了咽唾沫,扶着门的手指蜷缩着,空气里萦绕着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好像无形之中有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腺体,微弱的酥痒顺着颈后扩散,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愉悦,叫嚣着想要。   乔予扬见他没穿裤子也没穿鞋,微微蹙眉,“不怕着凉?”   Omega的体质比不上alpha强壮、和beta相比也略微逊色,受凉的话很容易感冒。   宁珩莹白的脚趾有些用力地踩着地板,“你管我呢?”   “我不能管你?”乔予扬没像以往一样忽略他的叛逆,甚至上前走一步,手扶着门框,身子微微前倾,拉近二人的距离。   随着alpha的靠近,宁珩整个人陷入了乔予扬高大的身躯里,男人颇有侵略感的气息将他完完全全的罩住。   宁珩愣愣地仰头看他,嗓子眼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心脏跳得很快,胸膛都在跟着振动。   “于公,我是DAR的队长,一队所有人都有资格管。”乔予扬垂眼瞧着紧绷着身体的omega,嘴唇微勾,凑到宁珩的耳边,漫不经心地说,“于私,我是你的alpha,你有什么是不能我管的?”   宁珩瞪大双眼,手心生汗,呼吸彻底乱了,膝盖不可自控的一软,眼看着要跪下去,下一秒被人稳稳地搂住腰。   Omega慌乱地喘息着,精巧的鼻翼微微张合,他咬了咬唇,想找回平日盛气凌人的感觉,张口道:“你自己说的只是临时工!”   他此刻脸蛋通红,眼里晕着水雾,说话没了凌厉的攻击性,反而透着些委屈和抱怨。   阻隔贴下的腺体如同被顽石压着的野草,努力挣扎着要沐浴阳光,拼尽全力全力的散发出微弱的信息素回应alpha的召唤。   “哦。”乔予扬点头,了然道:“所以你情绪这么不好?”   “……”宁珩羞耻地闭了闭眼,想推开他却推不动,脸上的滚烫蔓延到了耳根,脖子也连带着变红,瞪眼恼怒道:“你他妈到底要干嘛?放开,一会儿被人看见!”   现在二人的信息素这么明显,但凡有人上来就能感知到omega的存在。   乔予扬知道这层,没再逗他,松开胳膊,把一小盒巧克力豆递过去,“在美国买的,尝尝。”   刚结束的世界决赛就在美国举办的,乔予扬这样一说,宁珩自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带回来的伴手礼。   啧,这么抠门,送人的东西,这么小一盒也太寒酸了吧。   乔予扬又说了一句:“这牌子是限量版,每年只出十盒,省着点儿吃。”   宁珩一愣,“你……你送我干嘛?”   “下午语气重了,”乔予扬倚着墙,淡淡地说,“不是故意让你难堪,你性子好强、容易炸,如果不收敛上了赛场要吃亏。”   “我知道……”宁珩摩挲着盒子上精致的暗纹,嘟囔道:“我又没怪你。”   “秦北嘴是有点儿欠,”乔予扬继续说,“不是故意拿omega说事儿,他说话不过脑,没针对你。”   宁珩一直低着头,不太敢看乔予扬的眼睛,闷闷地哦了一声,“我没生气。”   “公事说完了,现在再说点私事。”乔予扬语气一变,带着点儿轻佻。   宁珩不解地抬眸。   “你刚来不知道,”乔予扬似笑非笑地说,“为了保证战队人员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公共区域都有监控。”   财产二字上加了重音。   “轰隆———”外面一道闪电劈过,震耳的雷声紧随其后,石子儿般的雨水敲击着玻璃,每一下都砸在宁珩的耳膜上。   四楼走廊静得出奇,好似只剩他们二人,雷声和雨水给了他们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一切杂音。   “我的东西不见了,”乔予扬紧盯着宁珩,意味深长地问,“宁珩,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中午你进我房间后,它就不翼而飞了?”   “……”宁珩后退一步,强装镇定,实则无比慌乱地说:“我怎么知道……我没进你房间!没拿你毛巾!”   乔予扬挑眉,眼里闪过胜券在握的光。   “……”宁珩想把自己舌头割了。   “我可没说是毛巾,”乔予扬笑道。   大概是老天爷不忍见他受欺负,窗户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玻璃碎了一地,风雨顺着巨大的缺口落进来,呼啸的风吹起了二人的衣摆。   宁珩受惊地回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乔予扬已经把人护在身后,走过去查看情况。   “乔予扬……”宁珩想跟上去。   “别过来,”乔予扬很快被雨水淋湿了,厉声说,“把裤子穿上,有什么重要东西需要搬走的?”   宁珩随手拿了条睡裤往腿上套,又扔了件外套给他,“我的手机在床上!”   天色阴暗,时不时几道闪电划破夜空,树枝在惨白的光线下阴森可怕,扭曲狰狞,像极了地狱道的恶鬼。   宁珩很快镇定下来,这屋今晚铁定睡不成了,利落地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物,站在玄关处等着乔予扬帮他拿手机。   “还有什么电子产品吗?iPad?”乔予扬快速地扫了一圈儿床,目光顿住。   雨太大了,落在地板上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的,宁珩喊道:“没有了,你赶紧出来!”   “卧槽!什么情况!”秦北率先冲上来,“搁这儿演水漫金山呢?你俩没事儿吧?”   尤帆也被这惨状吓了一跳,“幸好我让你们注意,不然这玻璃砸下来铁定要砸伤人的!乔予扬,你丫还站里面儿干嘛?赶紧出来!淋雨好玩儿啊?!”   赵焱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我正直播呢,粉丝还以为基地被轰了。”   “这屋睡不了了,”江姜说,“宁珩,你今晚怎么办?”   “对啊……”尤帆有些发愁,“房间是有,但都堆成了杂物间,只能等明天保洁收拾出来。今晚你……”   乔予扬往后捋一把头发,直接下命令:“今晚宁珩睡我房间。”   宁珩:“?!”   “也行,”尤帆说,“今晚先暂时委屈一下,明天把房间收拾出来就好了。今晚大家都注意一下,别靠窗户睡。”   “不行!”宁珩想拒绝,可乔予扬直接拽着他手腕把人拉进房间。   “你他妈放手!”宁珩使劲儿挣扎,连拖带拽。   开什么玩笑,他对乔予扬信息素这么渴求,睡一块儿绝对会出事。   房门一关,屋内成了二人的私密空间。   宁珩像个刺猬,浑身抗拒,可力量不敌alpha,被人拉到沙发坐下。   这里充斥着alpha的信息素,宁珩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十分忐忑。   他控制不了omega的天性,他怕自己会失态……   这可委实多虑了,因为乔予扬紧跟着从兜里拿出的东西让他无处遁形。   一条毛巾,一条内裤。   乔予扬没管毛巾,举着灰色字母的裤衩问:“你不是说扔了吗?”   “……”宁珩答不上来。   乔予扬从头到脚都滴着水,可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宁珩,“留着内裤干什么?还有毛巾,你想干什么?”   宁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宁珩,说话。”   “……”   乔予扬抬起宁珩的头,omega脊背紧绷,肩膀轻颤,嘴唇咬出了一抹血痕,双目通红,目光凶狠且异常的委屈。   乔予扬愣住,喉结滚了滚,“你……”   “混蛋……”宁珩破罐子破摔,“啪”地一声打开乔予扬的手,对alpha拳打脚踢,发泄着心里的怒火:“混蛋!你他妈混蛋!你不是alpha吗?你感受不到自己的omega对你的需要吗?!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舒服,我难受、我腺体疼!难道你要我低声下气地找你要信息素吗!你他妈就……”   乔予扬握住他的手,将人禁锢住,然后低头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唔!”宁珩身体一颤,alpha的信息素猛烈地灌进来,顺着唇舌进入体内,充盈着他饥渴了许久的腺体,爽利的感觉如同窗外的闪电一般击打着椎骨。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omega,后一秒软在男人的怀里,被渴望已久的信息素勾得神志不清,攻击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着男人的衣服,呼吸凌乱,任由alpha掠夺。   唇分,牵出一道银丝落在宁珩殷红的唇瓣上,乔予扬细细吻去,安抚着omega不安的情绪,然后抬手将后颈上的阻隔贴撕下,灼热的唇瓣贴上了去。   “嗯……”宁珩猛地一抖,发出一个黏稠的鼻音,只能靠着墙喘气,细微且舒服的细流顺着血管传遍全身,脚趾忍不住地蜷缩。   他整个人被alpha掌控了,男人的强势中流露着温柔,一手搂着他发软的腰,一手握着他轻颤的手指,细细摩挲。   二人的姿势异常亲昵,宁珩的脑袋靠在乔予扬宽厚的肩膀上,方便露出颈后那块儿私密的地方,这般怜惜的对待让他如同陷入蜜罐儿里,爽的闭上眼。   没了阻隔贴的隔绝,omega的信息素终于能尽情地与alpha融合、交缠,让彼此染上对方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乔予扬离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了些么?”   宁珩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心绪,鼻尖红红的,赌气似的不愿看人。   乔予扬扯了扯嘴角,“alpha能感知omega的情绪变化,但你从进战队就对我避而远之。你让我怎么做?”   “是吗?”宁珩半信半疑。   搞了半天成自己的问题了?应该坦诚一点的?   “当然。”乔予扬神色自若,把自己那点儿心机藏的一丝不苟。   宁珩觉得有道理,如果别人像这样对他,那他肯定不会上赶着继续凑上去了。   “我去洗澡。”乔予扬的指腹蹭过宁珩圆润的下巴,“今晚在这睡。”   这话宁珩听着烫耳,不想别别扭扭地让人瞧不起,挣脱乔予扬的禁锢,掀开被子躺上去,“睡就睡。”   又不是没睡过,反正说到这地步,还有什么可丢人的。   宁珩侧身躺下,用被子捂着脑袋,闭眼睡觉。   乔予扬把灯关了,然后将湿衣服脱下去了浴室。   一墙之隔,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醒来的时候。   宁珩本以为会难以入眠,可被褥里全是alpha的气息,他被包裹着,给他安全感的同时,带来无尽的心安。   很快睡意涌来,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床垫陷下去,背后贴上了一道温暖的躯体,然后被人搂着腰,陷入男人的怀抱。   宁珩一下清醒了,身体发僵,不敢动弹。   乔予扬的下巴抵在宁珩的肩上,温厚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在床笫之间萦绕着,omega舒服地嘤咛一声,身子放松下来,乖顺地缩在alpha的怀里。   “好好睡。”乔予扬说。   宁珩沉默片刻,翻个身,把脸埋在alpha的胸膛,深呼吸了一口,沉闷地说:“我只是要信息素而已。”   没有别的心思,一切都是临时标记闹的。   “嗯。”   外面暴雨倾盆,屋内两道呼吸平稳,二人亲密地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钓系乔队长,知道omega需要自己,故意时不时的放点儿信息素勾着鱼儿上钩。   坏男人 第13章 【亲密】   窗帘拉得严实,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床上的omega睡了个饱觉,揉了揉睡眼,掀开眼皮,与alpha来了个对视。   乔予扬正单手拿着手机回消息,“醒了?”   宁珩一下子清醒了,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昨晚的种种,然后一个翻身,从alpha的怀里滚出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乔予扬动了动压麻的手臂,睨了他一眼,“过河拆桥?我整个右臂都没知觉了。”   “……谁让你抱着我睡了?”宁珩心虚,可气势得拿足,攥着被子扬声道。   乔予扬笑了一声,侧身盯着他:“昨晚抱着我不放、说需要信息素的谁啊?翻脸不认人的渣O?”   宁珩咽了咽唾沫,想到昨晚的举动就臊得慌,“本……本来就是信息素的问题。”   说完他想到什么,翻身坐起来,眸光明亮:“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是不是?”   乔予扬把台灯打开,暖黄的灯光驱赶了黑暗,“你也说过不需要。”   “我现在需要了!”宁珩尝到了被自家alpha安抚的甜头,理直气壮地说,“你把我标记了,安抚你的omega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虽…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这是你欠我的!”   乔予扬没有表态,静静地看着他。   宁珩以为他不想负责,心里开始冒火苗,攥着alpha的领口,怒问:“你不想负责?那你随随便便标记我?!易感期了不起啊?你不想的话当初问我干嘛?!昨晚抱着我……”   后面的话宁珩说不出口了,乔予扬摁着他的后脑勺,把人按下来亲。   alpha的信息素如海浪般将他吞没,宁珩浑身酥软,有些难耐的夹紧腿,倒在乔予扬的怀里,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   等宁珩回过神时,乔予扬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背脊游走了,像在摸一件艺术品一样,不放过每一寸,指腹感受着omega软糯的皮肤。   “嗯……”宁珩泄出细碎的喘息,推拒着身上的人,“你干嘛……”   “不是负责吗?”乔予扬略微粗重的鼻息掠过宁珩的下巴、喉结,最后停在散发着香甜的后颈上,“负到底。”   宁珩惊讶地瞪大眼,腺体被人亲着,说话中夹杂着喘息,断断续续的,“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这是在基地!”   操,他不会想在这里把自己睡了吧?!   这他妈得了?!   乔予扬埋在宁珩颈间轻笑,抬起头捏着omega的下巴,眉宇间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邪气,“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又软绵绵地趴在我身上,你年纪不大,欲迎还拒这招玩儿的还挺炉火纯青。”   “你他妈说的屁话。”宁珩咬牙切齿。   他释放着信息素,还摸身子,怎么有脸说自己欲迎还拒的?!   乔予扬的手一直摸着宁珩光滑的背脊,手感太好舍不得拿出来。   宁珩胳膊没力,还是用尽全力地捶了一拳,负气道:“安抚就安抚,别他妈玩老子身子!”   酥酥麻麻的……摸着还挺舒服。   乔予扬挑眉,“AO的安抚是相互的,你现在躺在我床上、伏在我身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你睡了,还不能摸摸你以作安慰了?”   “……”   宁珩的双手搭在乔予扬的肩上,指尖挨着腺体,能感受到那处不太正常的热度,信息素里也透露着想要交/合的欲望。   他作为乔予扬的omega,虽然只是临时的……完全能从alpha的气息里解读出心思。   ……行吧,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也不能让别人吃亏吧,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宁珩由着乔予扬对自己上下其手,他慵懒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适的不想离开。   “昨晚我在洗澡。”乔予扬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句。   宁珩睁开眼,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所以没看到消息。”乔予扬说。   宁珩脸颊微烫,移开目光,“昨晚就猜到了,你……用不着跟我特意解释。”   这样的解释太暧昧了……他们又不是情侣。   非要把关系下个定义,顶多算被临时标记牵扯到一起的临时床伴。   一个月一过,他们就各不相干。   乔予扬没多说什么,话已至此,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他松开宁珩,翻身下床洗漱,“你的阻隔贴放哪儿的?”   “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藏在最里面的烟盒里。”宁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气味太浓烈了,应该说整个房间里被二人的信息素填满了,密不透风。   “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洗浴室里的水哗啦啦流着,乔予扬的声音透过水流声传出来,带着点喑哑的低沉,听在耳朵里莫名酥酥的。   宁珩喉结滚了滚,下床把窗帘拉开。   雨后天晴,外面阳光明媚而热烈,刺激得宁珩眯起眼,他把窗户也打开,外面湿润的泥土混合着青草的芳香,顺着夏日的微风飘进来,将屋内的信息素冲淡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久违的舒畅,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不用受信息素的影响,心情也出奇得好,仰起头感受着不甚灼热的暖意。   乔予扬洗漱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昨晚还在怀里娇气的omega此时站在窗边,宽大的T恤将他衬得更加纤瘦,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折射出淡淡的绚丽。光线充盈,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宁珩莹白的脖颈,领口有些大,露出了镶嵌着一枚牙印的后颈。   宁珩一直盯着窗外,似乎发现了新奇的东西,抬脚跪在落地窗前,从窗户里探出身子,背脊微弯曲,臀部被勾勒出一抹圆润的弧度。   乔予扬嗓子发紧,方才被凉水按捺的冲动又有复发的迹象。   这omgea究竟有没有一点身在alpha屋里的自觉?   乔予扬叹了口气,打开门确定走廊没人后,去宁珩屋里把阻隔贴拿过来,顺带从储物室里拿来了一瓶掩盖信息素的香水。   “乔予扬!”宁珩惊奇道,“下面花圃里居然有花,谁种的?”   “俱乐部老板。”乔予扬没关门,把香水从门口一路喷到窗台。   香水挺好闻的,淡雅清新,喷了这么多也不刺鼻,关键一下就把屋内残留的信息素掩盖了,消失得干干得干干净净,不知道的以为只是普通净化空气的香氛。   乔予扬把阻隔贴递给他,“他喜欢花,平时来得少,现在基本是尤帆和江姜在打理。”   之前宁珩被信息素折磨得没心情仔细打量基地,房间的窗帘随时都拉着,现在才知道基地外面种着一大片花。   昨夜大雨滂沱,今日阳光一照,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朵朵明艳俏丽、花香四溢,向阳而开。   美好的事物能够带来愉悦的心情,宁珩心旷神怡,兴致勃勃地问:“这花儿能摘吗?可不可以剪下来放房间里?”   “不可以。”乔予扬无情地说,“谁都去剪几朵,花圃还怎么看?”   “切,小气。”   乔予扬又把阻隔贴递过去,“你还贴不贴了?”   “贴啊,”宁珩微微转头,露出脖子,“快帮我贴,我刚看见尤帆和老邹了,没准儿他们要上来。”   “……”   乔予扬觉得宁珩就是个渣O。   嘴上表露的意思是要保持距离,可总是做一些非常亲密、令人遐想的举动。   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让alpha亲腺体、吻腺体代表着什么?!   “快点儿啊。”宁珩催促,“他们好像真的上来了。”   看来他真不知道,乔予扬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动作粗鲁的帮他贴上。   不然昨晚亲腺体的时候就该拒绝了,也不会在暗示他们只是床伴之后还让自己帮忙贴阻隔贴。   他们这边刚贴好,尤帆就走到门口了,“你们走了?吃午餐了吗?”   电竞人都是夜猫子,作息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到晚上凌晨结束,一日三餐的顺序往后延。   “刚起,正准备去。”乔予扬把手里的塑料膜扔进垃圾桶。   尤帆看着宁珩的精气神不错,笑道:“昨晚睡得不错吧?乔队长这十五万的床垫是不是特别舒服?”   “十五万?!”宁珩震惊地看向床垫,又看向乔予扬。   他身体是镀金了还是镶钻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把自己当豌豆公主供着呢?   乔予扬没理他,抓着队服下楼吃饭。   “对了宁珩,你赶紧把屋内的东西搬一下,我约了师傅重新把窗户安装一下,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尤帆说。   “哦好。”   尤帆把人带到乔予扬房间的隔壁,“早上我让保洁把这房间收出来了,是有点儿小,你先住着,等装修完再搬回去。”   宁珩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东西搬出来了,有些零零小碎懒得装就堆在走廊上,把大件儿的东西先挪走。   秦北打着哈欠出来时被一地的杂物吓了一跳,“卧槽,你已经缺钱到这种地步了?就地摆摊儿?”   宁珩心情不错,浑身干劲儿十足,懒得跟傻逼计较。   秦北见他东西有些多,扬了扬下巴,“用不用帮忙啊?”   “不用。”宁珩不咸不淡地说。   秦北倚着墙,双手环胸,嫌弃道:“不是我说,你一大男人,怎么东西全是粉色啊?头发粉的、衣服粉的、就连你这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粉色的。能不能有点儿阳刚之气了?像你北哥这样!”   “你有病吧?”宁珩的好心情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毁了,“喜欢粉色怎么就不阳刚了?你这什么几把逻辑?我喜欢粉色和把人打进医院并不冲突。”   他冷冷地抬起拳头,“你要试试吗?”   这会儿没在训练,动手不算犯禁。   “试试就试试,”秦北撸起短袖,“老子怕你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今天北哥教你做人!”   乔予扬屋里没咖啡了,他在餐厅吃完饭顺便拿了几袋,出去时正好遇到尤帆带着装修师傅们上楼,众人一起往上走。   快到四楼时,楼上传来秦北的惨叫,一阵鬼哭狼嚎:“疼疼疼!你他妈的松手!宁珩你这小子臭不要脸的,你玩儿阴的!操!你他妈给我放手!”   师傅们面面相觑,露出奇怪的神色。   乔予扬快步上楼,只见宁珩把秦北压在地上,跪坐在腰间,秦北的右手背在后面被禁锢着,左手捶地,神色痛苦。   早上还在自己怀里温存的人,这会儿就骑在别的alpha身上,乔予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冷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秦北仿佛看见了救星,扑腾着喊道:“队长!救命!这beta不是人!力气大就算了,狗日的玩儿阴招!他掐我!还踹我的蛋!”   江姜和赵焱听动静也赶上来,看着这一幕笑出声。   赵焱赞叹:“宁珩,你真厉害,居然打得过alpha。”   秦北怒道:“是我让着他的!”   宁珩鄙夷道:“你真是alpha?弱鸡。”   “靠!说了不许质疑我的性别!”秦北被众人看着,脸涨得通红,“老子纯纯的alpha!滚,赶紧给我让开!”   宁珩没动,身子还故意往下压了压,“还敢在我面前叫嚣吗?叫宁哥。”   “你休想!”   尤帆:“秦北,你也有今天啊。啧啧啧……”   大家都看出来他俩闹着玩儿的,可乔予扬一反常态,上去一把将人拉起来,冷漠地问:“好玩儿吗?”   众人收敛了笑容,秦北赶紧起来站好。   “几点了?不训练了?”乔予扬的目光冷冷扫过这俩人,“精力这么好?那下去跑十圈?”   秦北摆手,往楼梯口走:“我……我还没吃饭,先吃饭……”   看热闹的江姜和赵焱不约而同地而同地去了训练室,尤帆也带着师傅们去修窗户。   宁珩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察觉到alpha的情绪非常糟糕,在“关我屁事”和“要不要安抚一下”之间做抉择。   他知道alpha对自己的omega会有强势的占有欲,刚才他和别的alpha瞎闹,惹着这人了。   乔予扬训完人也没给宁珩多的眼神,刚迈出一步,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宁珩清了清嗓子,支吾道:“那什么……我和秦北没打架,切磋着玩儿。”   “你用不着特意给我解释。”乔予扬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能把alpha摁在地上,你也是够厉害的。”   “......”宁珩被自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乔予扬嫌弃地瞥了一眼拉着衣服的手,冷淡道:“松开,有其他alpha的味道。”   宁珩炸毛:“哪儿有啊!他又没放信息素!”   “放开,要训练了。”   “不放!”   乔予扬无奈,终于转过身看着宁珩,忍着烦躁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珩有些别扭,指着走廊上没剩多少的杂物,磕巴着:“刚刚闹得手疼,你……帮我搬搬呗?”   作者有话说:   秦北:你他妈再装一个娇弱给我看看???:-)   好笑的是…他俩现在都觉得对方挺渣的[笑哭] 第14章 【辩白】   乔予扬依旧冷淡:“刚才不是闹得挺欢?”   “我还没吃饭呢。”宁珩终于想出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待会儿就要训练了,总不能把东西堆在路边影响别人吧?”   其实东西没多少,只是些摆在房间里的小玩意儿,一手一个,两三次就搬完了。   宁珩不过是找了个劣质的借口安慰一下alpha,万一这人生气了,不给信息素,他上哪儿哭去?   想到这,宁珩身板儿更挺了一些。   没错,一切为了信息素嘛,示弱一些也没什么,安慰一下又不会死。   宁珩想到有几件衣服还在乔予扬房间里,他进去拿出来,离开时无意间瞥到了桌上的东西。   那是很厚的一叠资料,上面印着不同人的照片,还有入住酒店的时间、身份证号码、是私人定房还是主办方统一预定。   第一页的第一个是丁琦,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眉宇间还有些青涩,旁边记载了他在粉丝见面会那天住的时间和酒店房号,以及一些经历背景。   然后头像被画了个叉,旁边一行漂亮劲道的小字写着:粉色头发的。   前面五六页每个人像上都画了个叉,还有几个没有头像的暂时保留。   宁珩往后翻了翻,大概又过了四五页,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照片栏是空白的,也没有入住时间。   乔予扬应该觉得自己的房间没有人会进,所以就这么把资料随随便便的瘫在桌上,丝毫没有泄露客人隐私的觉悟。   “东西搬完了,你……”乔予扬站在门口,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宁珩手里的东西上。   宁珩转头对上乔予扬的视线,举着资料问:“这是什么?你调查见面会那天的住宿情况?”   “没人告诉你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不礼貌?”乔予扬有些不悦,抬脚走过去。   “你这东西也没收,放在桌上我又不知道不能看。”宁珩说,“这是客人隐私,酒店为什么会给你?”   乔予扬靠在桌边,懒懒地说:“酒店是我家的。”   “哦。”宁珩点头,合上资料,盯着丁琦的照片和旁边的小字,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你要这个资料,是在找我?”   “嗯。”乔予扬颔首。   宁珩心跳得有些快,脸颊微微发烫,戏谑道:“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对我负责啊?难不成对我一见钟情了?”   乔予扬看着宁珩通透的眼眸,“不是。”   “……我当然知道不是。”宁珩笑意收敛了几分,他把资料放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我开玩笑的。”   “我讨厌始乱终弃的人。”乔予扬多解释了一句。   宁珩点头,他懂了。   乔予扬要负责的并不是他宁珩,而是上床对象。   如果那天不是他,换成别人,乔予扬一样会这样,用信息素安抚着omega,然后说出要负责的话。   他们之间……仅仅是阴差阳错之下铸成的错误而已,等到临时标记解除,一切都会恢复正轨。   没错,这样最好了,都是生理需求而已,互不相欠。   “我先去吃饭了。”宁珩扯了扯嘴角,拿着自己衣服,客气而疏离地说:“昨晚谢谢你了。”   乔予扬靠着桌子没动,看着omega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   经过一上午的打闹,一队五人齐齐出现在训练室的时候刚好下午一点,秦北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走到位子上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像是谁送他的礼物。   “哟,这谁给北哥送的礼啊?”秦北乐开了花儿。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是款电竞耳机,做工精致、烤漆光亮,红黑金的三种配色奢华又大气,暗纹雕刻精美的图腾,放在灯光下能看到上面还有细碎的金粉。   ———这是全球限量款,不是用来戴的,是用来收藏的。   秦北震惊了,捧着盒子的手都在轻微颤抖,语无伦次地问:“队长……你……你送我的?你终于大发慈悲赏赐给我了?”   这款耳机乔予扬有一个,秦北眼红得厉害,侧面透露过想要。   乔予扬:“我吃饱撑着了?”   赵焱也凑过来看,双目放光:“这款我只在图片上看到过,早就绝版了,可真他妈漂亮啊……”   “不是队长,也不可能是我和赵焱,”江姜笑吟吟地转头,“宁珩,你送的吧?”   此言一出,秦北见鬼似的瞪着宁珩,难以置信地问:“你……你送我的?”   主人公倒是不以为然,又冷又酷,云淡风地说:“哦,这耳机我戴着膈耳朵,扔了也是可惜。”   其实这耳机是王辉送他的,当初他的游戏排名上了全服第五,正巧那天他手感好,直播的时候1v5把对面灭队,一下子就上了热搜,带动了电竞粉丝纷纷来月探看他直播。   那会儿月探一直不温不火,就因为宁珩这个契机火了起来,流量蹭蹭往上涨,许多主播也跳槽过来,王辉作为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这耳机是奖励给他的礼物。   宁珩自然知道这款耳机多么珍贵,收到时也非常的开心激动,可现在看清了王辉的真面目,今早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这东西翻出来,顿时想到了之前不好的回忆。   因为人的关系,连带着嫌弃这个耳机,正好赶上和秦北吵了一架又打了一场,毕竟是队友,关系不能太僵,就把这耳机送给他了,做个顺水人情。   秦北不明其中关窍,感动得老泪纵横,冲上去要抱他:“宁珩,是北哥错怪你了……正想不到你这么大气,你放心,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用得着我秦北的地方,我绝不推脱,义不容辞!”   “打住。”宁珩灵活躲开,嫌弃道:“别菜拖我后腿就行。”   他每次都能准确地戳中秦北的逆鳞,秦北下意识的就要骂回去,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提醒着那人手软,只能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北哥技术,你放心。”   宁珩发出一个轻蔑地冷哼。   这个小插曲耽误了几分钟时间,大家等着秦北郑重其事地把耳机放回房间妥善收好,然后正式开始今日的训练。   昨天老邹让他们分开练习配合,所以宁珩和乔予扬单独开了双排的房间。   一开始确实打得不怎么好,宁珩习惯了单排,现在骤然进队需要和队友配合,不仅仅要注意自身的安危,还得留意队友的,这让他很不适应。   但他不是普通玩家,和他双排的也不是普通队友。   他们的实力很强,又懂得灵活变通,用了一局练手,从第二局开始,甚至不需要说话,光是从动作就能推断出对方的意图,从而配合。   这份默契让他俩都有些意外,明明是第一次配合,却能清楚的知道对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Rob的比赛项目从单排到五排都有,之前DAR一直参加单排和五排,这次老邹想拿双排和三排练练手,于是从新制定了一份训练计划,让他们五人之间轮着配合,熟悉各种战术的运用、以及面对突然情况的变通。   宁珩十八岁后的首次露脸,直播公司那边在网上大肆地宣扬,宁珩的粉丝自然不用多说,设好闹铃,爬也要爬起来看Loper的凌晨直播。   宁珩有了乔予扬的信息素安抚之后,这两天睡得特别好。年轻人嘛,精力旺盛,哪怕不停歇地训练十二个小时,也神采奕奕的,不见丝毫困倦。   凌晨一点训练结束后,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自己心爱的粉色睡衣,穿着人字拖、嘴里叼着烟,步伐散漫地走进训练室在电脑前坐下。   这会儿大家都去出去休息了,训练室里只有宁珩一人,他刷了会儿微博,宣传他露脸的那条官方微博,点赞几十万,翻了翻评论,发现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坏人心情。   又拿他上次说DAR得不了冠军的事逼逼赖赖,一边嫌弃人家不行、一边又上赶着攀高枝;还有嘲讽期盼他露脸的粉丝们,说他现实中是个很自卑的人,所以才敢关着镜头针对DAR;打着喜欢KIK的旗号最后却去了DAR,见异思迁,没憋好屁。   原本全是期待他露脸的评论,这下是吵得乌烟瘴气,不可开交。   宁珩被这些脑残气笑了,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这坎儿过不去了是吗?   看了一眼时间,趁着还有十分钟点了个外卖。然后给乔予扬发了个微信,不紧不慢地进入直播间,麦开着,没开镜头。   粉丝们热情高潮,没会儿就来了小几万的人,弹幕哗啦啦地刷着———   【哎哎!提前开播了吗!镜头怎么是黑的?今天不是要露脸吗?】   【啊啊啊啊!坐等Loper开镜头!!声音那么好听,长得一定不赖,可别让我失望啊!】   【关注了你两年了,一路看你从小主播到职业选手,今天终于可以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时间到了啊,怎么还不开镜头啊!人呢?在不在啊?怎么也不说话。】   【人呢?卧槽没人吗?说好的今天露脸呢?掐差点儿来的,结果镜头怎么还是没开?】   【什么情况?临阵脱逃?难道真的长得太丑不敢露脸吗?】   【妈的,到播不播啊?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不露脸倒是说句话啊。】   距离官方发布直播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网友们开始不耐烦,宁珩坐在椅子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一言未发。   尤帆给他发信息,问他为什么不开镜也不说话,宁珩没理。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乔予扬提着外卖走进来,见他坐在江姜的位子上玩儿手机,问道:“你还没开播?”   “嗯,有点饿了,吃了东西再播。”宁珩接过外卖,道了声谢。   乔予扬声音一出,直播间里的彻底沸腾了,在本尊不知情的情况下,电脑里开启了一场无声的狂欢。   以乔予扬的位置,看不到宁珩的电脑屏幕,他冲了杯咖啡,见人吃得挺香,走过去拿块炸鸡,“你刚在微信里说要给我道……”   “队长,有事儿我一直想问你。”宁珩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宁珩第一次叫队长,乔予扬眉毛微挑,“什么事?”   “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在微博上帮我说话?”   “那不算帮,是就事论事。”乔予扬说,“没能夺冠是我们的问题,网上的抨击却指向你,这不公平。”   宁珩三下五除二地把炸鸡啃完,将鸡骨头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指的油渍,端着可乐走向自己的电脑桌前。   网友们听着声音由远及近,电竞椅的轮子在地面摩挲了一下,似乎有人在桌前坐下,Loper扬声问:“队长,今天我看到有傻逼在网上说我攀了你们的高枝儿,我觉得这话不对。”   宁珩摁了一下键盘,把锁住的电脑屏幕打开,然后动了动鼠标,点开了镜头开关。   直播间里立即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少年,眉眼凌厉,桀骜不羁写在了脸上,一头绚丽的紫粉色头发张扬夺目,而身上穿着的粉色小熊T恤给人一种可爱的反差萌。   【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是Loper吗!!是Loper!!】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救命!Loper居然这么好看!!我死了!弟弟我要嫁你!!】   【天哪,我的天,Loper这脸绝了,太帅了。他喜欢粉色吗?这头发我好爱!!】   【呜呜呜呜妈妈的好大儿,这是什么绝美电竞选手】   “确实,”乔予扬漫不经心地回答,“是DAR攀了你这个高枝儿。”   宁珩咧嘴一下,嚣张地冲着镜头扬了扬下巴,“听到没?把这段剪出来,砸在那群傻逼脸上。”   “?”乔予扬见他冲着电脑说话,上前几步,探头看了一眼电脑,之前宁珩在微信上说先道个歉的话有了答案。   宁珩懒懒地坐着和粉丝们聊着天,见手机震动,拿起来看了一眼。   【Wakely:胆子够大,不怕我闲聊其他的东西说漏嘴什么别的?】   同一时间,乔予扬这边收到了回复。   【Loper:你不会。】   乔予扬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挺享受这份信任。   他离开训练室时特意绕道宁珩身后,伸手揉了揉omega蓬松的头发,“别播太晚,早点睡。”   嗓音低沉而温柔,摸头杀更是直击少女心脏。   网友们直接疯了。   宁珩也没想到,先是愣了一下,等人走了之后,扫了一眼满屏的弹幕,张狂地说:“看见没?以后谁再说DAR容不下我、再翻旧帐的,直接把舌头割了拿去喂狗。”   “还有,这不是做戏。”他像是料到了日后杠精要说故意作秀,特意加了一句:“是非常友好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作者有话说:   这周开始有榜单啦~~求点海星吖?(? ? ?ω? ? ?)? 第15章 【直播】   一场直播下来,宁珩火了,电竞圈的粉丝们也疯了。   只要是混Rob电竞圈的,Loper的大名多多少少都听过,他虽然年纪小,可实力不输职业选手。   当初以一人力,灭了满队让他迅速出圈,在电竞圈里狠狠地火了一把,但作为主播一直不露脸,影响了他一部分的人气。   直到昨晚,他那张漂亮又张狂的脸出现在镜头前,以嚣张的气焰、借Wakely的嘴替自己辩白,打破了网传他们不合的谣言,同时那句“是DAR攀上了你这个高枝儿”更是奠定了他在队内的地位。   所有流言蜚语不攻自破,大家被Loper的颜值惊艳的同时,又一次喜欢上了他的直言不讳、怼天怼地怼傻逼的气势。   直播的片段被网友们迅速剪辑出来,转发和播放量迅速破万,连带着DAR又火了一把。   主人公对此事丝毫不知,昨晚他精神倍儿好,一边开着播和粉丝聊天,一边冲单排的排名,一不小心打到了凌晨四点。   直播结束时,宁珩切回直播主页面,发现上面刷满了密密麻麻的高额礼物,他心安理得地接收,非常有卖脸的觉悟,冲着镜头露了一个笑,叮嘱粉丝们早点睡,然后下了播。   这会儿十二点了,宁珩还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梦里数着钱呢。   尤帆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把人弄醒,最后还是乔予扬直接推门而入,把人生生晃醒。   “唔……干嘛啊?”宁珩睡得迷迷糊糊,眼都没睁,通过信息素的感知,知道了来人是谁。   乔予扬把床头的灯摁亮,“一会儿要开始训练了,起床。”   “我他妈昨晚四……四点才睡。”宁珩把脸埋在被子里,困倦地说。   “让你早点睡,把话当耳边风?”乔予扬用力把被子掀开,拿出队长的架势,“起床。你要让所有人都等你训练?”   宁珩没睡好的话心情非常糟糕,最终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张黑如煤炭的脸出现在一楼的餐厅。   二队、三队的人被这阴沉的气场逼得敬而远之,随便拿了点吃地躲回了训练室。   宁珩把秦北摁在地上摩擦的事已经传遍了基地,没人惹得起这个战斗能力强大的beta。   “哟,Loper来了啊?”秦北吊儿郎当地说,“你现在可是咱们DAR的大红人了啊,来来来,赶紧上坐。”   宁珩眉宇间浮着一团黑气,完全没心情理傻逼,被队长管制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埋头喝粥。   江姜笑道:“你少贫,宁珩一看就是没睡醒,小心他又把你打一顿。”   秦北面子挂不住,嘴上不肯服输,“打就打,上次那是失误,再来一次看我不……”   乔予扬一道冷冷的视线让人闭了嘴。   “宁珩,你现在可在电竞圈彻底火了啊!”尤帆拿着iPad,兴致勃勃地走进来,“上一个靠脸出圈的选手还是咱们队长。”   乔予扬纠正:“我是靠实力。”   “是是是,实力强、长得也帅。”尤帆凑到宁珩面前,“你在光亚杯上可得好好发挥!已经有好几个代言来找我了,就等着你在赛场的表现。如果能接下代言,也是为战队赚经费嘛,当然,你的代言费肯定也不少,我会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秦北不乐意:“尤经理!你偏心啊!为什么不给我找点儿代言呢?你不能光看脸啊,得看有趣的灵魂!”   尤帆翻了个白眼,“金主爸爸看得上才行!你冲我嚷嚷有什么用?”   “我比不上队长吧……和宁珩比也不差啊!”秦北多看了宁珩两眼,“不就是皮肤没他白嘛。”   赵焱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含含糊糊地说:“北哥,有句老话,一白遮百丑。”   秦北:“…………”   吃了饭,大家收起嬉皮笑脸,开始今天的训练。   宁珩没睡饱,脸色冷的掉渣,一天下来没怎么说话,训练的时候也只是“嗯”、“好”回应间断的词汇,仿佛多说一句要命似的。   虽然心情不好,可他没耽误训练,该怎么操作的,一点儿没含糊,就是桌上有七八个撕开的咖啡袋,当水一样喝。   休息的空档,宁珩端着杯子往茶水间走,他桌上的咖啡喝完了,得去再拿一盒续命。   “咖啡过量是要中毒的。”乔予扬从宁珩手里夺走咖啡,抬手放在最高层,蹙眉问:“就这么困?”   前几天训练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怎么没见这样?   宁珩打了个哈欠,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下接水,懒懒地靠着墙,眼皮耷拉着,神色不济,“你还有脸问?”   乔予扬气笑了:“你还有脸怪我?”   “你要是早点给我信息素,也不至于这样。”宁珩又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   那几天身体渴求alpha的信息素,体内的荷尔蒙失调,让他的精神处于亢奋状态,想睡睡不着,只能爬起来训练转移注意力。   而现在荷尔蒙正常调节,又有alpha的安慰,前几天过度消耗精力对身体造成了负荷,会进入一段疲倦期,说白了就是需要把之前的睡眠给补回来。   乔予扬自然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昨天才会提醒他早点睡,谁知这omega一点没把话放心上,头一晚睡饱了,仗着精神满满,一口气播到凌晨四点。   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乔予扬瞧他这精神萎靡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实在困就去睡。”   “训练怎么办?”宁珩拿不到咖啡,往杯子里扔了两块茶饼。   乔予扬反问:“你这状态,训练能有什么效率?”   宁珩冷冷的,端着杯子往外走,“下午的训练我拖后腿了吗?”   茶水间的门被用力关上,充分显示着他糟糕到极点的心情。   乔予扬把所有咖啡都挪到储物柜的最高点,确认过宁珩拿不到后才离开。   Alpha能感知到被自己标记的omega情绪,乔予扬了解他的焦虑。   昨晚的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光亚杯是他加入战队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如果成绩不如人意,丢的是DAR的脸,更会落下笑柄。   这个刚满十八的少年争强好胜,他的确骄傲,但绝不自负。   宁珩对自己的能力有很清楚的认知,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光亚杯是一个起点,他想在赛场光彩耀眼,撤下主播的标签,彻底坐实电竞选手的身份。   正因为乔予扬知道,所以对宁珩更加欣赏。他从不认为omega弱,只是被性别限制、被偏见质疑,所以无法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宁珩不一样,进战队后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身上有种不服输执着,不会因为自己是omega而自卑。相反,他会做得更好,用实力堵住别人的嘴。   训练结束后,老邹照例要总结一下每日的训练情况,以及明日的战术练习。   宁珩熬了一天了,此刻已经到了极限,他把耳机一摘,电脑都没关,不顾讲话的老邹,开门而出,直奔房间。   老邹:“……是我太随和了吗?没人告诉他要尊重教练的?”   秦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煽风点火:“就是,宁珩狂妄自大,教练,你可得好好说说他!”   江姜顺手把桌上的饼干塞他嘴里,“你可住嘴吧。”   “他昨晚没睡好,”乔予扬说,“您要说什么先说,明早我告诉他。”   老邹没辙,把今天的训练赛拿出来复盘,挑了一些重点问题,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小时。   完事儿后,乔予扬没回房间,继续训练了一会儿,顺便打开直播混时长。   直播是他临时起意,没有平台的宣传,也不知道为什么粉丝的嗅觉这么灵敏,刚开了两五分钟,房间人数就突破十万,还在蹭蹭上涨,弹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内容。   乔予扬直播不爱说话,而且很少找人组队,一般都是单人双排、三排或者四排,有时候也会单人五排练练手,全程下来静悄悄的。   弹幕上“啊啊啊啊啊”、“老公”的字眼来来回回地刷,除此之外Loper的字眼掺杂其中,让正准备关弹幕的乔予扬动作一顿,难得的多看了一眼。   【老公老公!哥哥哥哥!这什么大日子,居然开播了!你终于想起自己的账号密码了吗!】   【大晚上的别搞这种惊吓!我现在抱着手机鸡叫,爸妈以为我疯了。昨天出现在Loper直播间的时候我就吓一跳,听着声音解馋,结果今天就能看到脸了!求求多播会儿!】   【昨天在Loper直播间听到了声音,今天就开播了!太幸福了吧!】   【哥哥,下次开播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下?我睡得迷迷睡得迷迷糊糊,app提示Wakely开播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对Loper太宠了吧!昨天居然上演摸头杀,嫉妒了!!粉毛摸起来咋样?手感好不好】   “Loper的头发手感挺好,”乔予扬突然出声,磁性而喑哑的声音通过耳麦,增添了几分轻微的电流感,“毛茸茸的,像小狗。”   【啊啊啊啊!乔神开麦了!我没听错吧!是不是我幻听了!!】   【天哪,居然说话了!第一次不是因为刷礼物!!】   【提Loper就回答了,是不是问Loper都会回答?】   【Loper呢?我想看你们俩双排!!】   “Loper睡了,”乔予扬喝了口水,进入游戏,“小孩儿昨晚直播太晚,今天早起不来。强撑着训练完,这会儿应该在床上打呼噜。”   【你是怎么知道他打呼噜的!!】   【卧槽,你居然知道他打呼!什么情况,有什么事是我这个老粉不知道的!】   【昨天Loper说你们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提问:他真的懂这个关系吗?】   游戏里,乔予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敌人,蹲在掩体后买物资,看到这条弹幕笑了一下,“我猜他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说了。”   【今天什么神仙日子,乔神说了这么多话,还冲我笑。妈妈,我老公冲我笑!!】   【赚到了,别拦着我,就冲这个笑我也要为你花钱!】   【呜呜呜好帅好帅,救命,我没了。】   【是心情好才回答,还是只回答关于Loper的问题?】   【提问:昨天Loper套话,你真的完全不知情吗?】   乔予扬专心游戏,其实没那么多时间看弹幕,结束后瞄一眼,正好看到最后这条。   “昨天我确实不知情,所以每句话都是百分百的可信度。Loper的能力很强,有了他是DAR的幸运。”   这一解释,粉丝们又陷入疯狂了,而且就连秦北都发现今天乔予扬直播时话未免太多了,以前说一两句都算赏脸了。   乔予扬那边戴着耳机,很很多时候是安静的,时不时会说一两句。   “嗯,Loper年纪最小。还行,不算多特别照顾他。”   “Loper和我们磨合的不错,比赛的时候你们能看到他的表现。”   “没有,Loper从不会叫哥。”   “队长他……吃错药了?”秦北顾忌着直播,压低嗓子,凑到江姜耳边说,“居然和粉丝聊上了,还句句是宁珩。”   江姜耸肩,“估计是……转性了?”   乔予扬没播多久,一个小时左右就下播了,他不靠粉丝打赏挣钱,纯粹碍着直播任务没办法,否则一分钟也不想播。   凌晨两点过,训练基地依旧灯火通明,楼下二队、三队的小孩儿们闹得正欢,训练室里秦北和赵焱也在直播。   电竞选手的生活昼夜颠倒,夜色深沉之时,正是他们最为热闹的时候。   乔予扬站在走廊上抽了根烟,然后回房间休息。   他进去后没开灯,径直走向浴室洗漱,十五分钟后,身上只穿了个裤衩,用毛巾擦着微润的头发,掀开被子要准备躺下时突然觉得不对。   刚才没注意,此时凑近了才发现床上隆起一个大包,有面料摩擦的声音,这种细微的声响在幽静的屋内特别明显。   乔予扬把灯打开,床上果然睡着一个人,那人把头埋在被子里,侧身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了毛茸茸的紫粉色头发。   ———这发色,恐怕全基地找不到第二个。   作者有话说:   说个题外话,紫粉色的头发真的挺好看的。   我上半年染过,染的发尾,紫调很重,后面洗着洗着开始掉色,粉色就透出来了,到现在也没变黄(因为我有一个可靠的托尼老师)   那会儿在写上一本《如沐逢生》,已经在构思这本书的人设了,正纠结该给宁珩什么颜色的头发,看到自己头发的效果的后,当即决定就这个了!绚丽张扬,非常符合宁珩的个性。   以他的性格,要染就要染最靓的。   今天平安夜,要吃苹果吖,祝未来平安健康~ 第16章 【难过】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走错房间、上错床的认知,空调开得很低,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呼吸均匀,睡得极香。   乔予扬摁了摁眉心,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omega完整的脸,下巴尖尖的成瓜子脸,纤长浓密的眼睫耷在眼睑处,唇形姣好而红润,时不时嘟囔着几句听不清的呓语。   这是乔予扬第一次这么细致地看他,尽管亲密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每次都目的明确的各取所需,加上身份的尴尬,从没有这样静谧的时刻。   乔予扬伸手抚摸着宁珩的脸蛋,指腹从微张的嘴唇上扫过,然后轻轻揉了揉。   “唔……”熟睡中的omega被惊扰,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唇瓣动了动,不自觉地含住了不明的异物。   不知宁珩梦到了什么,囫囵之间嘬了两下,吃糖似的,小巧的舌尖滚过指节,微弱的酥麻顺着手指蔓到了乔予扬的心里。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浓度逐渐增高,乔予扬眸光晦暗,指尖叼着宁珩的舌头,犹如在把玩着新鲜的玩具。   “嗯……”omega感知到了房间里高浓度的信息素,腺体苏醒,犹如暗夜中的罗兰花,悄无声息地散发着香甜,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魅惑着alpha的神智。   宁珩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鼻息略微局促,嗓子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眉头皱着,被子下的双腿不安地蹭了蹭,堪堪地含着手指,不知所措又茫然无助的样子。   白天一副黑社会少爷的模样,仿佛被谁惹到就要提刀干架似的,这会儿软软地躺在这里,要化成水似的清纯妩媚。   乔予扬咬了咬后槽牙,隐忍着某种冲动,几秒之后,欲望高举大旗宣告胜利。   alpha抽出手指,俯身吻住了被自己玩弄得殷红的唇瓣,固定住宁珩的下颌,唇舌进攻领地,将omega的气息占为己有。   “嗯……呜……”宁珩发出一个沉闷而细碎鼻音,呼吸急促,眼珠不安地转了转,好似要醒过来。   乔予扬吻得细致、温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唇舌濡湿,omega信息素不断地往鼻尖里钻,让他有些失控地握住了宁珩搭在枕上的手腕。   少顷,乔予扬喘息着放开了宁珩的唇,四片唇瓣分开时拉出了一条银丝垂落在宁珩的嘴角,安睡得容颜多了几分迷乱。   乔予扬将宁珩的水渍擦去,闭眼长叹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起来去了浴室冲冷水澡。   “啪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里面传来了水声,躺在床的人睫毛轻颤,睁开了眼,里面氤氲着水汽和未散尽的情|潮。   ·   翌日,乔予扬睡得迷糊之际,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紧接着怀里一空。   他睁眼,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看到昨晚自己怀里睡得乖顺的人翻身起床,在床边低头找鞋。   昨晚温香软玉在怀,乔予扬却没睡好,这会儿有些头疼,伸手把台灯打开,坐起来摁了摁被压得发麻的肩膀,扫了一眼手机,这会儿才八点。   他哑声问:“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昨晚我走错房间了,”宁珩声音冷淡而生硬,“借你的床睡了一晚,不好意思。”   乔予扬感知到宁珩此刻的情绪非常糟糕,他跟着坐到床边,“你怎么了?昨晚睡得不舒服?”   说着他伸手想摸一摸宁珩的额头。   “啪”地一声,宁珩将他的手拍开,力气之大,震得二人手背发麻。   清脆的声音像极了一道耳光,将昨晚的亲昵断得干干净净,屋内残留的暧昧气息被此时的冰冷吞噬,空气凝固,气氛降到冰点。   “用不着你管。”宁珩穿好鞋,扔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乔予扬皱眉,这是宁珩第一次如此抗拒他,哪怕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知道自己就是睡了他的alpha都没有这样浑身带刺,满是攻击。   乔予扬快步上前,拉住准备开门的人,手臂用力,盯着他的眼睛问:“到底怎么了?”   “你放开!”宁珩手腕上有一圈红痕,这会儿同一个地方又被狠狠捏住,疼得他口不择言,发狠地打向他,“滚开,你他妈惺惺作态干什么?虚伪!恶心,你他妈的恶心透了!”   乔予扬本来就没醒,心绪不是很高,现在被人这么一闹,把仅剩的点耐心消耗完了。   宁珩力气挺大,不像寻常omega娇娇弱弱的,一拳拳打下来让乔予扬有些招架不住,总算知道为什么秦北身为alpha却落下风了。   乔予扬沉着脸,信息素随着情绪而散,没再客气,握着宁珩的双手,限制他的行动。然后膝盖顶进宁珩的双腿之间,不让他胡乱地踹,把人抵在了墙上,“你冷静点行不行?”   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是致命的东西,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人,当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时,弱者对强者臣服的天性就暴露无遗。   压根儿不需要乔予扬多用力的禁锢,宁珩身子软下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双目通红,气愤、怨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见宁珩这样子,乔予扬锐利得眼神软了几分,“你不动手我就松开。”   宁珩憋着气,盯着某处不说话。   乔予扬缓缓松开桎梏,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深吸一口气压下有些燥乱的情绪。   宁珩靠墙而战,左手被攥得生疼,他皮肤白,手腕上的红痕越发明显。   “很疼?”乔予扬见他捂着手腕,抬手想看一下。   宁珩躲开他的触碰,抗拒之色尤为明显。   气氛压抑而沉重,谁也没有说话,空调冷气噗嗤嗤地往外冒,可屋内有种令人窒息的湿闷。   乔予扬的目光始终落在宁珩的发红的手腕上,开口问:“昨晚,你是醒着的,对么?”   宁珩目光微闪,眼睫颤了一下。   他的反应没逃过alpha的眼睛,乔予扬倒是松了口气,找到了原因所在,“如果是因为这个,我给你道歉。”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说好听是占便宜,往难听了讲那叫猥亵。   虽然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但昨晚人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自己的一念之私。   于公,他们是队友;于私,顶多算个床伴……还是不能随便睡觉的那种,的确是他冒犯了,宁珩生气无可厚非。   “昨晚是我唐突。”乔予扬脑子里浮现宁珩昨晚的样子,喉结干涩地滚了滚,“抱歉。”   宁珩的脸色没有好转,捂着发麻的手腕,冷冷问:“我可以走了吗?”   乔予扬薄唇紧抿,眸光深沉。   宁珩伸手去握门把,这次乔予扬没有阻止,而是说:“你如果对我有情绪,最好说出来解决,如果影响训练……”   “不会影响训练。”宁珩的语气冰冷而强势,“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想必你也不是。而且,我们也没什么私事可言。”   乔予扬上前一步,“信息素……”   “一个月快到了,”宁珩打断他的话,“到时候标记自己会消失,我们两清。”   说罢,用力地将门打开,迎面遇上睡眼惺忪,端着杯子出来倒水的秦北。   他脚步未停,迅速地回了自己房间。   秦北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望向屋内的乔予扬,“我刚刚好像看到……宁珩从你屋里出去?”   乔予扬冷漠道:“你看错了。”   “……可我还听到了关门声。”   “幻听。”   “嘭”地一声,乔予扬用力推上门,秦北愣了愣神,倒是能确定这次不是幻听了。   宁珩回到房间靠着门,方才尖锐的攻击化为虚无,眼眶发红,眸中里的情绪被委屈和愤怒取代。   昨晚他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因为太困,胡乱间进错了房间。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觉得房间里的气味令他舒服、安心,掀开被子倒床就睡着。   直到乔予扬进来摸他的脸,那会儿他半梦半醒,知道是谁懒得动弹,却不料那人这么恶劣,玩他的舌头,亲的他信息素躁动不止。   他们的信息素彼此缠绕、互相勾引,他能感受到乔予扬的燥热,omega无法拒绝alpha的求爱,同样,omega对alpha的吸引也是致命的,更何况二人之间有标记。   本以为后面会发生的顺理成章,宁珩甚至准备睁眼主动贴上去了。   然而乔予扬却松开他去浴室冲澡。   在信息素如此狂躁的情况,alpha却放开了自己标记过的omega,选择了冷水澡。   那一刻寒意从脚底窜上脑门儿,宁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既然不愿意碰他,为什么又要亲他?抱着睡、亲腺体,把这些混账事做了个遍。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被人翻来覆去地欺负,到头来却被嫌弃。   凭什么?   宁珩当即就想走,可屋内的信息素浓的呛鼻,心里难过,身体仍然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身体没力,裤子也打湿了,这种状态实在是没有勇气迈腿。   所以他忍着性子,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在乔予扬的怀抱里睡着了,天亮之后,待一切平息,他才可以带上冰冷的面具。   宁珩在门边站了许久,身上余留着乔予扬的气息,腺体也嵌着alpha的牙印,他捂着后颈缓缓蹲下,狼狈地坐在地上,泄出几声难受的鼻息。   作者有话说:   其实……乔是一直想负责的,以他的视角,宁珩一直把自己往外面推,嘴上说要自己负责,乔很清楚那不是真心需要,只是迫于信息素的影响,暂时度过临时标记而已。加上之前滚床单并不是双方自愿的,他怕再次冒犯了对方。   受某方面影响(先不剧透吖),乔予扬在床上是非常绅士的……enmmm……至少会确定对方是否愿意的那种绅士。   码了圣诞个小番外放在wb了,祝大家圣诞快乐~   投喂点海星作为圣诞礼物吧(? ̄? ??  ̄??) 第17章 【哄人】   宁珩单方面地发起了冷战,也不叫冷战,他本来在外人眼里性子偏冷。   训练的时候他照旧和乔予扬沟通,该交流的地方绝不含糊,也没说因为这事儿影响发挥,只是私下里没有再和乔予扬有过交谈。   他的房间修好后搬了回去,那天晚上乔予扬上楼瞧见他一个人抱着大件小件的,询问需不需要帮忙,结果人家一个眼神都没给。   月底了,比赛的时间推进,他们的直播时长还没混够,江姜和赵焱是好学生,月初就把十个小时播够了,宁珩也播了一大半,还剩两个小时的小尾巴。   就剩乔予扬和秦北,一个是拖着不想播,人家也不缺合约里几千万;一个是非得等到月底火急火燎创造奇迹的选手。   秦北播不播无所谓,倒是乔予扬,粉丝们在网上千盼万盼,尤帆也跟个老妈子似的天天念叨要顾及女友粉和男友粉的心情。   乔予扬一口水呛着:“什么叫男友粉?”   “当然是被你英姿勾引到的那些小O啊。”秦北直乐,“队长,人家等着跟你生孩子呢!”   乔予扬扫了一眼离他最远、表情最冷淡的小O,回骂道:“滚蛋。”   尤帆:“秦北说得没错,你身为他们魂牵梦绕的人,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负责?”   “……”乔予扬面无表情。   他最近和“负责”俩字犯冲。   赵焱笑道:“乔哥有好几千万粉丝,每个都负责的话,那够呛啊。”   “哎,男人不能说不行。”江姜也难得打趣道。   一屋子人都在笑着,唯独乔予扬和宁珩没有。   宁珩结束了一局游戏,端着杯子去倒水   尤帆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宁珩,你还剩下俩小时,今天给播了呗?省的老想着,后面就可以专心训练了。”   宁珩扬了扬下巴,算是答应。   尤帆又回头缠着乔予扬,结果听他问:“如果我和Loper同时直播,网络会绷么?”   尤帆眼睛一亮:“你要播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让直播公司那边维护网络,他们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你现在就播?”   乔予扬懒懒地嗯了一声,“择日不如撞日,嫌你烦了。”   尤帆乐呵呵拿着手机去打电话,“这是我的工作!”   半个月后国内会举办一场赛季战,二队、三队的小孩儿们上场,江姜和赵焱被老邹叫下去给他们传授一些比赛经验,顾及战术指导。   秦北去洗澡了,这会儿训练室只剩乔予扬一个。   他戴上耳麦,和之前的直播一样,没有任何宣传、通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开了播。   这一点不会影响他的人气,弹幕哗啦啦地刷着。   【老公今天打美服吗?哈哈哈哈哈半个月没上线,你的排名都掉了!】   【这么久没上线,第一掉到第十了。第一名要乐开花了吧,感谢Wakely不上线之恩】   【来了来了!!求求了,以后直播提前说一下吧,又让我晚看了你几分钟!】   【马上光亚杯要开始了啊,乔神准备得怎么样了?】   【预祝光亚杯DAR第一,乔神出马,一个顶俩。】   凌晨这个点欧洲服正热闹,他账号一登录,邀请组队的消息一个劲儿地闪,瞬间十几条。   乔予扬没看组队消息,开了个勿扰,不紧不慢地在设置里调整枪械的参数,然后又去世界里看公告,把每条消息都点出来看,广告都看了。   【咋了?怎么还不开始游戏?】   【笑死,调整了半天数据没变化,调了个寂寞。】   【我咋感觉你在等人呢?知道你混时长,没游戏看好歹说两句呗?】   【乔神在等谁啊?以前不都是单排吗?第一次看到他等人,和谁约好了么?】   【前几天看了Loper的直播,怎么感觉他心情不好?全程一个笑容都没有。】   “Loper性子冷,而且人家又不是卖笑的。”乔予扬一手托腮,百般无聊的回答,“干嘛非得笑?”   【这两次直播,乔神的话比以前多啊!】   【我算是发现了,要提Loper他才会回答!!】   【所以现在你只回答关于Loper的问题了是吗?我怎么感觉社会主义兄弟情升华了??】   “如实交代你和Loper的关系……”乔予扬怼道,“什么白痴问题?建议去看Loper的初次露脸直播。”   【我怎么忘了,乔神不开口很大的原因是当年怼人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   【老粉哭了,多久没听到Wakely在直播间怼人了。这两次的话比去年整年直播的话都多!!】   【提Loper他才会说话!!给我使劲儿提!!】   粉丝们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直播间里满屏的“啊啊啊啊”、“乔神牛逼”、“Wakely最帅”的字样全部变成了Loper。   宁珩进训练室时秦北已经洗好澡开始直播了,他故意没吹头发,穿了一件较为低领的T恤,想呈现一种美男出浴的氛围感。   他难得多看了两眼秦北,那傻逼把白痴两字直接些脸上似的。   另一边的乔予扬也开着直播,应该是正和粉丝们聊天,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有他的名字。   “Loper确实喜欢粉色,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   “嗯。确实发色挺好看的,有空帮你们问问。”   “会不会给Loper准备牛奶……会的,战队里刚十八的小孩儿挺多,Loper自然算在里面。”   “没有,Loper只是看起来冷,私下挺好说话。”   宁珩装作听不到,面无表情地坐下,打开直播的同时登陆了美服的账号。   美服他玩儿的少,也就直播的时候拿出来练练,在中分段炸鱼、秀操作,粉丝们看得爽,他打得也轻松。   刚上线,系统消息不停地跳:【Wakely申请组队】   宁珩:“……”   拒绝。   【卧槽?啥情况??我刚刚没看错吗?那是Wakely?乔神?】   【乔神不是一向不约人打游戏的吗?会不会是别人顶着Wakely的ID啊】   【哈哈哈哈笑死能这么冷脸拒绝乔神的,也没谁了吧!】   【Wakely也在隔壁开直播吧?哈哈哈哈哈求阴影面积。】   网友们喜闻乐见,游戏里消息也一直跳个不停。   【Wakely申请组队】   拒绝。   【Wakely申请组队】   拒绝。   【Wakely申请组队】   宁珩这次直接无视,迅速开了一局游戏。   乔予扬被拒绝了这么多次也不恼,点了观战,看宁珩单人五排。   直播间的粉丝们倒乐坏了。   【哈哈哈哈,乔神也有今天。以前都是别人想约你打游戏,天道好轮回啊!】   【看着乔神被拒绝,我咋这么爽呢!哈哈哈哈哈哈!】   【刚从宁神那边过来,他脸色不好啊,你们闹矛盾了?】   “嗯,前段时间把小孩儿惹到了,半个月都没和我说话。”乔予扬看着宁珩行云流水的操作,耳机里全是脚步声和枪声,游戏里的人十分冷静,有条不紊地不紊地杀人、夺资源。   “还得劳烦你们,”乔予扬冲镜头笑了一下,把人帅的神魂颠倒,“帮我哄哄他。”   直播的时候弹幕很多,这点宁珩已经习惯了,可今天他一句话没说,弹幕盖满了整个小窗口,看得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一局结束,Wakely的组队申请又发了过来。   他依旧没理,点开了缩小的直播窗口,在线人数九百万,人数还在猛然上升,有直逼千万的架势。   这是宁珩直播以来从未有过的人气,有些惊到了,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弹幕。   【宁神!别生Wakely的气了,看他这么帅的份儿上,你怎么舍得气了半个月!】   【Wakely让我来哄你的,别气啦!】   【Wakely做了什么让你气大半个月?】   【Loper乖宝,别生气,摸摸头。快点原谅Wakely,气大伤身。】   【看在Wakely都为你卖笑的份儿上,别气了呗~】   宁珩:“……???”   他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直播间最上方出现一条五颜六色的字体:DAR-Wakely进入了直播间。   下一秒,屏幕五颜六色,财大气粗的DAR队长一口气刷了一百多万的礼物,炫彩的特效闪瞎狗眼。   像约好似的,哄人的弹幕不约而同地变成“乔神大气”,大大小小的字体从宁珩眼里滑过,他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转头战术性地喝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乔予扬的方向。   那人脸色平淡,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秦北激烈的声音成了背景板,宁珩捕捉到乔予扬那边细微的鼠标声,与此同时,他电脑上的礼物就没停过。   “咳!”宁珩喝得有些急,呛了一下。   直播间里的礼物停下来,乔予扬那边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   【DAR-Wakely:呛到了?慢点喝。】   职业选手的直播账号有个特权,弹幕不会像普通账号那样划过,而是会以显著的颜色停在页面中间,直到下一次发言。   宁珩脸颊发烫,有些不知所措。   操了,这人实在是……   【操,为什么这语气这么温柔!】   【我酸了!粉了Wakely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大张旗鼓!】   【纯路人:我在看了十多分钟,他俩真的只是单纯的队友关系吗?】   【我不信他俩没关系!乔神什么时候给人刷过礼物、还邀请一起打游戏啊!】   “……”宁珩把杯子放下,暗自深吸一口气,然后在游戏里邀请了Wakely组队。   乔予扬秒点同意,宁珩没有停顿,快速的开局。   他俩双人五排,全程没有交流,连一句询问都没有,配合默契、操作找不到错处。   在训练室的三人都开着直播,只有秦北那边炸咋呼呼、热热闹闹的,这两人的直播间只有游戏的音效,跟哑巴似的,谁也不说话。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人气,网友们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一局快结束时,宁珩杀了19个人,乔予扬杀了21个,他们距离光源不足百米,游戏里剩下7人,剩下三人是同队或者敌对的概率都有。   光源太亮,曝光过高很影响视线,乔予扬把步枪切换成狙,探头冲着某个方向利落地开了一枪。   公告上显示着击杀信息,宁珩也朝东北方向扔了两颗雷,然后做了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行为———   他把枪口对准了旁边的乔予扬,一梭子子弹过去,游戏人物喷出血迹,应声而倒。   紧接着,换弹、上膛,将西北方一早就看到的两个伏地魔解决,最后以22个人头数顺利地夺取光源获得胜利。   乔予扬和宁珩是一队的,这份胜利也属于他,可乔予扬第一次胜的没有成就感。   他玩儿了这么多年Rob了,还是头一回面对突发情况没反应过来。   宁珩开黑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俩直播间的粉丝都要笑疯了,也有一些人觉得不应该消耗队友的信任,虽然这只是娱乐。   “你小子……”乔予扬又气又无奈,“朝队友开枪?”   “人头少,”宁珩终于开口了,“看着不舒服。”   “所以连队友都不放过?”乔予扬问。   宁珩想到前两次国际比赛的事儿,以为他生气了,“我……”   “有这种需求直接说。”乔予扬点了准备,“浪费子弹干什么,下把我自雷。”   Loper停了顿了好几秒,直播间里的几百万粉丝看到他眼里的寒冰融化,嘴角微微上扬。   “浪费手雷,”宁珩点下开始,语调轻快,“你还是破腹自尽吧。”   二人又玩儿了两三把,后面真如乔予扬所说,每当游戏快结束,只剩两三人时,他会就拿出匕首挥刀自刎,留下一地闪闪发光的经验值。   宁珩却不捡,乔予扬问为什么。   “你的骨灰盒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宁珩迅速地解决掉最后的对手,嘴上也没留情,“毕竟死者为大。”   乔予扬:“……”   凌晨三点,他们下播时秦北也结束了,精神奕奕地说:“我出浴装真的有效果,今晚一共收到了二十万的打赏!卧槽,真他妈史无前例啊。”   宁珩困了,打着哈欠,敷衍道:“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秦北:“……???”   秦北兴奋地睡不着,楼下二队、三队闹得正欢,他跑下去凑热闹,乔予扬和宁珩一前一后朝房间走。   “今晚的钱,”宁珩进屋前开口,“给我个银行账号,我还你。”   “用不着,”乔予扬意味深长地说,“你如果觉得无法心安理得地接收,那就当是上次的嫖费。”   “什……什么?!”宁珩震惊。   乔予扬露出一个真挚的笑,“你值这个价。”   “你他妈——!”宁珩气得不行,抡起拳头冲上去想锤死他。   乔予扬眼疾手快,开门躲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宁珩差点撞到鼻子。   “无赖,混蛋!”宁珩踹了几下门,消散得火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地回了房。   当他打开灯,发现桌子上放着好大一束向日葵,热烈而奔放,清冷的屋子里顿时有了朝气。   宁珩一愣,呆呆地盯着花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俯身嗅了嗅,   他拿出手机,点开乔予扬的对话框:你送的?   【Wakely:上次你说想摘点。】   【Loper:所以这是你摘的?】   【Wakely:……当然是买的。】   宁珩勾了勾唇,指尖摩挲着向日葵的花瓣,又问:为什么是向日葵?   【Wakely:整天冷着脸,暖暖。】   他的嘴角弧度变大,随即意识到自己在笑,立马收起笑容,嫌弃地看了一眼花。   他又不是女孩,搞什么送花这套。   他们的关系至于送花吗!   宁珩把手机扔床上,找来几个花瓶将向日葵细细插好,然后摆放在屋内最显眼的地方。   是挺好看的,宁珩瞧着满屋的明艳,心情好起来。   他喜欢的是花,宁珩这样告诫自己。   只是,单纯喜欢花而已。 第18章 【争论】   不知怎么,宁珩醒得挺早的。   一点训练,平时他会睡到十二点四十,十分钟洗漱、十分钟吃饭,掐着点儿进训练室,一坐下就是十二个小时。   今天醒来看时间才十一点,而且已经睡饱了。   他不想起,在床上滚了滚,然后打开手机刷刷微博,昨晚在他睡觉的工夫,微博里又是炸得热火朝天。   光是Wakely给Loper刷百万礼物哄人就上了热搜,在榜单上挂了一晚上,热度只增不减。   昨晚他俩的直播视频也被粉丝剪出来,在电竞圈里疯狂转发,自带流量的二人因为长相出圈,如今这么一闹,满世界都在猜测他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的cp是真的:钱不钱的咱们先不提,昨晚我在Loper直播间目睹了全程,就冲Wakely对Loper的语气,他俩绝对有一腿!】   【靠着奶茶续命:这还用猜吗?!人家不是早就互相承认了吗,是社会主义兄弟情![OK]】   【春风三月雨:什么人需要哄?队友需要哄吗?你们看Wakely什么时候哄过秦北和江姜啊?那必须是媳妇儿才要哄的啊!】   【白嫩嫩猪蹄儿:呜呜呜Wakely好会,把Loper哄的一愣一愣的。视频里Loper脸红了,特别是听到乔神要自雷的时候!!!嗑到了!】   【乔宁配一脸:我打赌,他俩要是没关系,我自挖双眼!】   宁珩一条条评论翻下,全是在猜测他们的关系,还有已经笃定必然又一腿的。   这会儿他才猛然惊觉,昨晚乔予扬在做这些的时候,好像一点不怕别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队友界限之外的事,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哄好。   宁珩点开粉丝剪辑的视频,加了滤镜、特效,打游戏的场面穿插其中,特别是Wakely切腹自杀只为博得佳人一笑的名场面配合着Loper嘴角微勾的样子,简直是将恋情放在明面上儿来说。   难怪粉丝们这么疯狂,饶是宁珩看了也是老脸一红。   操了,昨晚他的反应这么羞耻吗!这他妈以后不用见人了,人设崩塌了喂!   这视频简直是宁珩的屠宰场。   他把手机叩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想把自己憋死。   一想到今天别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他就想先一步从这个世界消失。   今天可以不训练吗?或者他把电脑搬到的房间里也行。   以前也没听说Wakely谈过恋爱啊,你妈的为什么这些玩意儿信手拈来……搞得他一男的都不好意思了。   宁珩把自己憋了一会儿,没忍住,从被窝里钻出半个脑袋,磨磨蹭蹭的……又把手机翻起来看了一遍视频。   这时候微信一连串的振,“一队最牛”的群消息闪个不停。   【尤老妈子:[视频]】   【尤老妈子:[视频]】   【尤老妈子:[视频]】   【尤老妈子:@Wakely @Loper 你们昨晚他妈的公布恋情了?!】   【生姜:……】   【三火:所以这事儿是真的?】   【尤老妈子:@Wakely你要追人能不能分分场合?开什么玩笑呢?直播间!几百万人的那种!才跟你说要顾及女友粉和男友粉,转身你就给搞这套?!】   宁珩盯着“追人”、“恋情”俩字,脸颊像是涂了一层辣椒,又辣又烫。   尤帆在群里一个劲儿地追问,宁珩不打算先说话,似乎是憋着一口气,谁先开口谁就认真了一样。   况且……他想看看乔予扬怎么说。   然而乔予扬一直没有在群里说话,不论赵焱和江姜在群里如何调侃,就连很少参与年轻人对话的老邹都难得开了几句玩笑,但这俩主人公像与世隔绝一样,死活不说话,平时非常闹腾的秦北也没凑热闹。   乔予扬没发言,宁珩自然不可能去解释这个,一切都是乔予扬搞出来的幺蛾子,凭什么要让他先说话?   不过秦北没发言倒是让宁珩有点意外,以为他会大闹一场的。   宁珩收到了尤帆的私信,问他醒没有,要来找他俩谈话。   这下没法儿装死了,宁珩简短的回了一句,开灯起床洗漱。   他从卫生间了出来时下巴滴着水,快到眼睛的刘海被他用皮筋扎了个苹果头,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昨晚的向日葵在花瓶里静静地待着,一瓶里有四五朵,锦簇热烈,明丽的秾黄漂亮又鲜艳。   宁珩突然觉得房间太暗了,这样灿烂的花不应该被锁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他拉开窗帘,“哗啦”一声,夏末初秋的暖阳穿过帷幕,顿时将屋子照得明亮。向日葵有了阳光的滋润,颜色更为鲜艳,变得愈发好看。   宁珩心情不错,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也不在意洗没洗,张口就啃。他哼着小曲儿把门打开,下一秒,秦北撕心裂肺地怒吼穿透耳膜———   “乔予扬!你他妈这个没心肝的东西!老子要跟你绝交!”   宁珩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秦北指着乔予扬的鼻子骂:“你他妈异性没同性的混蛋!不就是个beta吗!老子可是你亲队友!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不上那个beta?”   那个beta:“……”   “这些年陪你四处征战的是谁?当年冉芃弃你而去,是谁陪着你、和你一起把这个快解散的俱乐部重新拿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秦北吸了吸鼻子,竟然开始委屈,“你亲队友在直播间卖脸、卖身才赚了二十万,乐得跟傻逼一样。结果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给那臭小子打赏一百多万!我辛辛苦苦直播,怎么没见你解救兄弟于水火?对别人这么大方,这年头嫖费都没这么多的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宁珩悄无声息的拳头硬了。   “偶像剧看多了?”乔予扬完全无视秦北的控诉,“少给自己加戏。”   秦北瘫在床上不走,“老子不管,比你他妈的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   “你一个beta都打不过的alpha,要什么说法?”宁珩把苹果核一扔,顶着那张漂亮又狠厉的脸走进来,对着秦北的屁股就是一脚,“关你屁事?你是他媳妇儿还是情人?需要给你说法?还嫖费……你他妈躺在地上让我上,我立马三百万砸你脸上!”   以秦北的性子,宁珩以为这场架必然少不了了,早已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秦北一听,却两眼放光地躺下,“来来来,只要你硬的起来,说好的三百万啊!这可有证人的!”   宁珩哑然:“……”   “你上不上啊?”秦北见他不动,还主动解开衣服扣子,“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你……”   “你他妈滚蛋。”乔予扬对着秦北的屁股又是一脚,笑骂道,“能不能不给alpha丢脸了?”   “我不管,老子要说法!”秦北赖着不走。   乔予扬想了想,“光亚杯,一个mvp一百万。能不能拿,得看你实力了。”   “这可是你说的!”秦北来了精神,从地上站起来。   乔予扬颔首,“我说的,宁珩作证。”   宁珩:“……”   秦北拍了拍裤子的灰,趾高气扬的,“队长,你就等着给钱吧!”   乔予扬挑眉,“别逞强做了狗熊就行。”   秦北走后,宁珩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他……为什么提到钱就……”   “反差很大?”   宁珩:“……”   岂止是反差大,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乔予扬点了根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烟雾掩去了些凌厉感,“他是孤儿。”   宁珩错愕。   “父母去世了,是被奶奶带大的。他十三岁那年被奶奶被诊断出尿毒症,他那会儿休学了,为了赚钱四处打工,被人打过、骂过,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网吧当网管,被喝醉了酒的beta客人闹。说他偷钱,摁在地上打。”   宁珩神色凝重,倒吸一口凉气。   十三岁……没有分化的年纪,手无寸铁、谁都可以欺负的年纪。   乔予扬陷入回忆中,继续说:“当时我和冉芃帮他作证、解了围,一问才知道他和我们同龄,可个头比我们矮半个头,胳膊也细,感觉风一吹就倒。”   “你之前常常说他不像个alpha,”乔予扬的嗓子被烟浸过,多了几分沙哑,“因为他在分化前被人侮辱、欺负得太多了,我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分化之后找上我,流着泪问为什么他这么没用的人会是alpha。”   这些话犹如一块块巨石滚下,落在宁珩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本应该是肆意鲜活的少年,为了唯一的亲人年少奔波,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受尽欺凌,自尊和骄傲犹如高墙崩塌,闹怕日后拥有再强势的信息素,也挽救不了年幼之时受到的伤害。   宁珩仔细想来,秦北虽然是alpha,平时炸炸呼呼的,可从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过任何强势的威压,气息随和平淡,会更让人以为是beta。   “他奶奶的病……怎么样?”宁珩哑声问。   “每个月透析、吃药,秦北给她请了护工,专门照顾她。”乔予扬说,“他穷怕了,一心想着要赚更多的钱。这事儿江姜和尤帆不知道,他故意说想找富婆包养,不想被人同情,你以后还是如常待他。”   宁珩怔愣:“为什么告诉我?”   “想说就说了,没有为什么。”乔予扬见他对这个答案不满,轻笑一下,“如果一定要个理由,就当是帮你报嫖费之仇?”   宁珩:“……”   “他一语成谶,你也知道了他的秘密,算是扯平了。”乔予扬揶揄道。   “所以那真的是嫖费?!”宁珩咬牙问。   “不然呢?”乔予扬反问,“你扔下两百块就走,按摩棒都不止两百块吧?你把alpha的自尊摁在地上摩擦,还不允许我反击了?”   宁珩气血上涌,抡起拳头打过去,“两百块还多了!早知道一份不给!老子白嫖!”   乔予扬抬手握住了呼啸而来的拳头,嗤笑一声:“一点就着,你怎么跟秦北似的?”   “别拿我和傻逼比较!”他力气太大,宁珩没挣脱,恼怒道:“你他妈松手!”   “你想打就打,问过我意见了吗?”乔予扬把人往跟前一拉,手臂拦上omega柔韧的腰,低头在后颈处嗅了嗅,“信息素都飘出来了。”   alpha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蹭过腺体,宁珩鼻息重了些,体内有电流窜过,咬了咬唇,耳尖通红,“放手,渣男。”   乔予扬莫名,“我怎么渣男了?”   他在后面追着想负责了,还被冠上渣男的帽子?   宁珩鼻尖尽是alpha的气息,口干舌燥,羞恼道:“你放开我!”   “说清楚了再放。”乔予扬反倒更用力地把人往怀里带,二人身体紧贴,信息素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宁珩低着头,忍着羞耻,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只撩不睡……”   乔予扬没听清,隐约听到一个撩字。   他捏着宁珩的下巴,被迫让人于自己对视,“大声点儿,没听清。”   他俩的距离太近了,乔予扬微微低头就能亲上,鼻息交缠,信息素相叠,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迷乱。   “卧槽——!”一记暴喝打断了这份暧昧。   宁珩受惊地抖了一下,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尤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哆嗦着问:“这算是……坐实恋情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求点儿海星吖(≧▽≦) 第19章 【羁绊】   DAR俱乐部四楼会议室,一队成员全员到齐,教练老邹也包含其内。   战队经理身居首位,正襟危坐,左右两边分别是队长Wakely和新晋选手Loper。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开启了一队重组以来第一次会议。   尤帆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科普一下‘办公室’恋情带来的危害,我们不反对,但也不支持!由于乔予扬和宁珩现在属于热恋期……”   “啪”的一声,宁珩拍桌子站起来,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而同地从尤帆脸上转移到他那里。   “尤经理,你可能误会了。”宁珩嗓音生硬而冰冷,仔细听还有一种咬牙切齿地狠意,“我和乔予扬没有谈恋爱。”   从尤帆撞破他俩抱一起后,宁珩虽然冷脸,可耳垂的绯红就没下去过。   “办公室恋情”这几个他已经忍了又忍,“热恋期”实属忍不住了。   此时他顾及不了想看乔予扬的态度,也不想坚持“先开口就认真”的理念。   他只知道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否则以后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大家要怎么看他?!   老邹坐在最远的地方,双手环胸,目光戏谑,就差一盘瓜子、一壶茶。   秦北翻了个白眼,江姜和赵焱对视一眼,抿嘴偷笑。   “我他妈亲眼看到你们抱一起了!”尤帆快抓狂,“这小子都给你砸一百万了,搞得人尽皆知,你给说不是谈恋爱?那是什么?好端端干什么给你送钱?”   “我……”宁珩答不出来,脸蛋涨得通红,恶狠狠地说,“这钱谁送的你他妈问谁去!”   尤帆转头,看着乔予扬要说法。   乔队长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顿了一下,像是为难:“他说没有就没有吧。”   宁珩:“???”   这个表情怎么回事?怎么受尽委屈一样?!   什么叫他说没有就没有?这他妈本来就没有啊,操!   果然,大家看宁珩的目光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帆:“看吧,他承认了。”   宁珩:“……”   “原来攀上队长才是赚钱的诀窍啊。”秦北顿悟,懊恼地说,“队长,我现在去给你暖床还来得及吗?”   乔予扬不接这茬儿,直接把锅甩给宁珩,“这你得问Loper同不同意。”   秦北眼巴巴地看着他,茶里茶气的,“宁神,我可以做小,可以不用一百万,五十万就够了。”   “我也可以,”江姜也来凑热闹,“五十万也不用,三十万就够了。怎么着得比秦北直播赚钱吧?”   乔予扬笑了一下,“我还有这市场呢?”   尤帆小声逼逼:“你一直有。”   “都他妈闭嘴!”宁珩忍无可忍,一记暴喝。   屋内的人安静下来。   宁珩又气又羞、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我和乔予扬真没谈恋爱,他要砸一百万是他的事,也不会因为他给我送了钱就把没有事当成真的。好话不说二遍,这玩笑我不喜欢,以后别开了。”   他扔下这段话,不看众人的反应,转身离去。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尤帆率先开口:“你们真没谈恋爱?”   乔予扬盯着敞开的大门,沉默了几秒嗯了一下。   老邹问:“那你给他砸钱干什么?一砸还一百多万。”   “直播里说得很清楚了,之前把他惹到了,跟我闹脾气。”乔予扬靠在椅背上,音调懒懒的,情绪不高。   “队长就是偏心。”秦北愤恨不平,“之前你还把我打进医院呢!怎么没见你给点医药费?”   乔予扬无语:“是你自己上火流鼻血,碰瓷还要我给医药费?”   “可是……”   “行了!叫你们来不是扯闲话的!”尤帆拿出战队经理的架势,“既然你们俩主角都说没谈恋爱,那我暂时姑且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办公室’恋情,这会成为一种不确定的因素影响选手,具体为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知道你们每天朝夕相处的,基地成了和尚庙,有时候情感需要宣泄,我都明白。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对吧?”   乔予扬:“你是亲眼见过兔子不吃么?”   尤帆:“???”   乔予扬没再解释,单方面解散会议,起身走出会议室。   这个临时会议让训练时间推迟了半小时,其他人不敢耽搁,赶紧回到训练室准备今天的训练。   宁珩坐在自己机位上抽烟,见乔予扬来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没给。   秦北和赵焱去茶水间倒水,乔予扬趁着这个空档,点开游戏里的私人聊天对话框。   【Wakely:怎么你了?又对我横眉冷眼的,这么爱生气?】   “……”宁珩把烟摁进烟灰缸,大力地打字,满心怒气凝聚在指尖,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着。   【Loper:你为什么不解释?让所有人都误会】   【Wakely:解释什么?你不是我的omega?】   【Loper:……那只是临时的,而且标记马上就消了】   【Wakely:只要一天没消,你就抵赖不了。】   宁珩手指顿了顿,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每次下定决心不理,可偏偏那人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得不知所措。   【Loper:……标记又不等于谈恋爱。】   【Wakely:看你想不想。】   宁珩不懂,自从认识乔予扬以来胡思乱想成了习惯。   好比现在,明明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误会的人是他,却要把问题抛给自己。   什么叫想不想?如果他想,就代表谈吗?   他们才认识多久……什么都不了解,只是睡过一觉的关系,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暧昧。   这完全在宁珩的处理范围之外。   【Wakely:想吗?】   宁珩怔怔地看着这俩字,思绪乱成一团,脑子里的蜘蛛网越来越大,把他的心门封得死死的。   【Loper:谈恋爱……是要和喜欢的人。】   乔予扬那边没动静了,过了好几秒键盘声才重新响起。   【Wakely:你喜欢谁?冉芃?】   【Wakely:你想和冉芃谈恋爱?】   宁珩:“……”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冉芃了?   这能一样吗,那是偶像,是天上的星星,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刚刚耽误了时间,咱们今天抓紧一点。”老邹拿着保温杯走进来,“预选赛要开始了,今天约了其他战队在亚洲服打训练赛,服务器密码发群里了,你们赶紧。人家等我们好一会儿了。”   宁珩关了对话框,转去登录亚洲服账号,“有哪些战队?”   老邹报了七八个战队名儿,宁珩听着没接话。   江姜笑道:“Loper是想问有没有KIK吧。”   乔予扬抬眼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珩。   “哎,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秦北贱兮兮地说,“身为DAR的成员,我觉得你需要知道,我们DAR和KIK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私下的训练赛你是别妄想了,我们就不会约他们,他们也不会不要脸的凑上来找我们。要想碰上KIK,那就真刀真枪赛场上见吧。”   “你小时候是吃了多少鸡下巴?”宁珩冷冷地说。   “……什么?”秦北没懂。   赵焱笑了,“北哥,宁珩说你话多。”   秦北:“……操。”   大赛前战队之间会约着一起打训练赛,系统匹配的玩家能力参差不齐,单方面的封闭式训练看不出效果,需要旗鼓相当的对手。   宁珩是DAR的新秀,前两次的训练赛打得非常出色,给其他战队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次的训练赛并不是老邹主动约的,全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美其名曰要互相进步、互相激励,想请教一下乔神的厉害,实则想试探宁珩的水平。   对此老邹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战术性的东西别用,其他的随意发挥。   而这个随意发挥的结果是,五局打下来,DAR人头总数第一、队伍总积分第一,与第二名的虎头战队拉开了一百多分的差距。   Rob在赛场是按照积分制排名,一个人头10分、队伍总积分是所有人的人头积分的平均值,获得光源则队伍额外增加300分、第二名200、第三名100;四名以下没有格外分数。   也就是说如果想让队伍获取高分,整体的人头数必须要均匀,否则会拖后腿。   训练赛毕竟不是正式比赛,各大战队多多少少会隐藏实力,而他们看着高居榜首的DAR,摸不准这是真实实力还是已经隐藏过后的了……   光亚杯的预选赛在即,DAR展现得出的能力无疑给他们敲了警钟。   训练结束后,老邹把五场对局依次投影在大屏幕上,复盘总结失误,恨不得一帧一帧地扣。   “秦北,抢物资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反应慢了!别人都怼你脸上了!”   “还有你赵焱,最后这波配合,你拖后腿了,乔予扬明明让你去绕后,留心敌人。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你的枪没有装消焰器,这波你确实配合他们灭了虎头战队,可我们也被偷了后背,导致江姜死了。”   “宁珩你别笑,你以为你零失误吗?秦北被GN战队攻击的时候,你在什么?扔雷?明明可以把秦北保下来,白白让他跟着对面一起死!”   “乔予扬你也是!让你随便打,你还真扛起枪满场杀?这是友谊训练赛,你让被人面子往哪儿搁?你吃错药了?平时没见你打这么猛啊!”   老邹这么一说,大家回过味儿来,乔予扬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太正常,太凶了,打得太狠,有几次扛着枪就去1v5,拿到狙就开镜盲甩,关键还一枪一个,直接把其他战队打蒙了。   战局结束后乔予扬的微信一直在振动,和他关系好的几位战队队长来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打得像媳妇儿被抢似的。   手机振动他心烦,面对教练的质问,乔予扬淡漠地说:“这就是我随便的状态。”   老邹:“……”   大家挨了一晚上的训,最后老邹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在血压升高之前结束了批斗,特别嘱咐乔予扬以后收敛一点,训练赛而已,再来这么来几次关系都得闹僵。   他们训练的时间不定,不会每天卡着一点结束,通常会延迟半小时左右,教练离开训练室才意味着彻底结束。   秦北伸了个懒腰,“你们要吃夜宵吗?我点外卖。”   赵焱举手:“我要吃小龙虾,北哥,我再点一些寿司吧,吃不完早上也能吃。”   “可以。”秦北看向另外三人,“你们呢?”   江姜:“来几串儿烧烤吧,我要鱿鱼和排骨。”   乔予扬起身离开,“我不用。”   秦北:“你呢宁珩?”   “我也不用。”宁珩转了转酸疼的手腕,高强度的训练对omega的体力确实是个挑战,“有点累,我洗澡睡觉。”   “才两点!”秦北嚷嚷,“你这作息太对不起咱们电竞选手了吧!”   宁珩朝他竖了个中指,离开训练室往房间走。   他刚走到门口,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待宁珩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拉进房间抵在门上了。   “你他妈干嘛?”宁珩的胳膊被攥得生疼,开口就骂,“吓死了人知不知道?!”   乔予扬居高临下地看他,眸光极沉,犹如被墨汁浸过,下颌线紧绷着,散发出非常强势的alpha气场,周围的空气都冷下来。   宁珩作为他的临时omega,自然能感受到这份威压。   “你怎么了?”宁珩语气轻下来,直接告诉他不能惹这种状态下的alpha。   “下午的话你还没回答。”乔予扬背对着光,高大的阴影完全将omega罩住。   宁珩莫名,“什么话?”   “你喜欢冉芃,所以想他谈恋爱?”乔予扬一字不漏地不漏地又问一遍,目光灼灼,透着几分狼性的狠厉。   “开什么玩笑!”宁珩皱眉,“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乔予扬抓住了言下之意,“如果看得上,你就要他谈?”   宁珩顿了一下。   如果……假如……或许……似乎……好像确实也……不是不行。   他喜欢了冉芃这么多年,有朝一日能和偶像谈恋爱,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乔予扬察觉到他的停顿,目光深沉,alpha的气息霸道而强势地砸下,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宁珩的唇,大力的啃咬,毫无温情可言。   宁珩吃痛,下意识地扭头抵抗他的触碰,“你他妈……你疯……唔!”   乔予扬固定住宁珩的后脑勺,把人摁在上墙,从上至下地控制住不让人乱动,然后肆意妄为地在口腔里扫荡。   很快,铁锈味在二人的唇舌之间蔓延,呼吸均已错乱。一个要吻、一个挣扎着不让,推搡之间乔予扬捏上宁珩腰间的软肉。   “!”那地方仿佛是某种开关,宁珩自己都不知道会这么敏感,立刻他就动不了了,强烈的酥麻顺着腰肢往上窜,天灵盖遭到强烈的一击。   待乔予扬吻够了,宁珩的唇早已被蹂躏得红肿非常,唇珠上残留着不知是谁的血迹,殷红诱人,像极了樱桃的艳丽。   他被alpha的气息冲击得浑身无力,被迫地倒在乔予扬的怀里,用以为自己凶狠、其实早已水光潋滟的双眸瞪他:“你……你发什么疯?!”   乔予扬的舌头被他咬得生疼,他擦了擦宁珩嘴角的水渍,哑声说:“在你的alpha面前说想和别人谈恋爱,你胆子够大的。”   “都说了标记马上就没了!”宁珩喘了口气,平息躁动的心跳,“你标记了我,我就要和你谈?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给彼此留一点退路?”   “不能。”乔予扬拒绝的彻底,“退路?我抱着你睡觉、给你送巧克力、让几千万粉丝去直播间哄你、百万礼物不眨眼地刷,你现在让我留退路?”   宁珩注视着乔予扬的眼睛,里面流光暗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惶惶低头,不敢再看,心脏漏了一拍,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跳得更厉害。   乔予扬见他默不作声,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alpha耐心耗尽,捏着宁珩的下巴的迫使人抬起头,“既然标记快消了,你是不是该尽一下omega的义务?”   宁珩一愣,下意识地干咽一下,“什……什么?”   “暖床。”   话音刚落,乔予扬抱着宁珩走向床,二人陷进柔软的床垫中,alpha紧紧地圈着omega的腰,把人锁在怀里。   “你要干什么!”宁珩心里一紧,男人的呼吸喷在他的腺体上,生出一种危机感,同时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要消失了啊。”乔予扬撕下阻隔贴,指腹蹭过带有牙印的腺体,几近喟叹低声喃喃,然后微微低头亲了上去。   “唔!”宁珩如过电般抖着,抵在乔予扬胸膛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呼吸紊乱,信息素不受控的飘出。   然而乔予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连亲腺体都只是嘴唇轻轻触碰,好似怕冒犯了对方一样。   …………   ………   ……   …   .   乔予扬平复着呼吸,目光从下而上,一一掠过自己留下的满身痕迹,然后停在宁珩疲惫安睡的脸上。   他俯身亲了亲红宁珩肿的唇瓣,鼻息从喉结蔓到腺体,原本镶着牙印的地方空空荡荡,也再无自己的味道。   乔予扬抱着宁珩,反复吮吻着腺体,omega的身体无意识的战栗,难耐地微微蹙眉。   标记消失,他们之间的羁绊彻底结束了。   乔予扬没多大的失落,把人搂在怀里一直亲着腺体,眼里闪过了然的暗光。   这不是一个好的结束,却又是一段不错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本文31日入v,当天更两章,字数8000+   这是小七第一部 入v文,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请大家继续支持呀(≧▽≦) 第20章 【交谈】   宁珩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他浑身酸痛,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身上干爽,应该是被人洗过了。   宁珩睁眼盯着天花板,昨晚的疯狂在他脑子里如放电影似的一一闪过,腺体还残留着酥麻的余韵。   宁珩摸索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十五了,体力消耗过大,此刻饥肠辘辘。   他艰难地起身,忍着腿根的酸软,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腰使不上劲儿,心里把那个不知节制的王八蛋骂了一遍又一遍。   记得没错的话……昨晚他被搞晕了。   宁珩撇嘴,alpha还真是天赋异禀、器大活好。   爽是真的爽,累也是真的累。   他颤颤巍巍地撑着洗手台刷牙,抬眼望镜子里一瞧,满脖子的吻痕,锁骨上还有牙印,衣服的布料也刮得他胸口疼。   宁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妈的,这副样子他今天还怎么见人?!   宁珩把乔予扬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遍,草草洗漱完,想出去找件高领衣服时,目光瞥到颈后的腺体。   本应该有着牙印的地方空空如也,那块儿皮肤光洁如初,标记已然消失,只有几个淡淡的吻痕。   他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原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   宁珩盯着自己的脖颈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腺体,让他想起昨晚alpha在这里亲吻的感觉。   标记没了、唯一的关联也消失了。   这样挺好,乔予扬也不用再有心理负担,上赶着想对他负责了。   明明之前盼着标记赶紧消失,断清和乔予扬的羁绊,如今真的没了,他却没有想象的轻松和愉悦。   甚至……有点淡淡的失落。   宁珩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件白色的薄高领衫,搭配了一件宽松粉色的外套,确定看不到任何异样后,开门走出卧室,门口站着一大活人把他吓一跳。   乔予扬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倚着墙玩儿手机,见门打开,抬眼问道:“醒了?去吃饭。”   “你……”宁珩磕巴道,“你站这儿干嘛?”   “等你啊。”乔予扬把手机揣兜里,理所当然地说,“大家也才起床,他们先去吃东西了,走吧,一起。”   说着,他就走过来自然无比地搂住宁珩的腰,扶着人走。   宁珩被着亲密的举动惊到,后退几步,赶紧看了看四周,“你他妈干嘛?!”   也不怕被人看到。   乔予扬无辜道,“你腰不疼?”   “我……”   “腿不软?”   “……”   乔予扬好整以暇地说,“做都做过了,这会儿脸皮薄?”   宁珩脸颊烫,他觉得不是自己脸皮薄,而是乔予扬的脸皮突然厚了。   “赶紧下去吃饭。”乔予扬走过来,无视omega的反抗,把这直接与害羞画等号,“别影响训练。”   “你他妈也知道别影响训练!”宁珩怒吼道,面红耳赤,又气又恼,“你妈的……老子昨晚都……都说了不行了,你也不知道停!”   乔予扬十分贴心的不走楼梯,带着人坐电梯,“我也说了,让你睡半天。”   “……”宁珩把头扭开,不想理这人。   乔予扬瞥了一眼他的高领衫,嘴角上扬,“这个季节你穿高领?”   “你还有脸说?!”   乔予扬心情挺好的,不跟他计较,顺从道:“行,我闭嘴。”   宁珩神色别扭,瓮声道:“你手能不能松开?我没那么娇弱!”   乔予扬睨了他绯红的耳垂,抽回搂着他腰的胳膊,“一会儿可别腿软。”   “谁他妈腿软?!”宁珩像个炸毛猫,扯着嗓子掩盖内心的尴尬。   电梯门缓缓打开,后半句话没收住,就这么大声吼出来:“不就是上个床吗?又不是第一次了,瞧不起谁呢!”   站在门口的江姜:“……”   宁珩当场石化:“…………”   乔予扬挑眉,似笑非笑。   一楼是基地休闲娱乐的地方,现下是休息时间,二队、三队的嬉笑打闹声起此彼伏,隐隐听见秦北和赵焱的笑声,而这一方小天地却过分的寂静。   良久,江姜平静地问:“你们不出来吗?”   乔予扬伸手把宁珩拉出来,神色自若地问:“今天吃什么?”   “昨晚赵焱买的寿司,挺精致的,后厨阿姨煮的豆浆粥,还有三明治。”江姜走进电梯,“我先上去了,秦北和赵焱还在吃,他们给你们留了鸡蛋饼,再不去估计要被二队那群小子抢完了。”   在宁珩印象里,江姜性格温和随性,平时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好像听到了。”宁珩僵硬地说。   乔予扬不以为然,“听到又怎么了?敢做不敢当?”   “这他妈是一回事儿吗?”   昨天说没恋爱,今天就说睡过不止一次……   这让昨天的否认毫无可信度,打脸如此之迅速。   宁珩很烦躁,他发现越想和乔予扬撇清关系,却越是纠缠得更深。   明明说好的再睡一次就两清,结果这会儿反倒让队友知道了他俩的关系。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儿。   餐厅里,二队、三队的人看见宁神冷着脸,那样子看起来像找人打架一样,顿时不敢闹腾。哪怕他们同龄,但宁珩在一队,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会高一些。   乔予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坐在宁珩旁边。   “你们可算下来了!”赵焱把两块鸡蛋饼挪到面前,“今天后厨阿姨做的这个可好吃了,北哥吃了三个。”   “操,你也吃了俩,别搞得我很能吃一样。”秦北翻了个白眼,问乔予扬,“你们昨晚咋回事啊?叫你们吃夜宵,敲门不开、微信不回,那么早就睡了?”   宁珩装作没听见,埋头专心干饭。   乔予扬帮宁珩剥了个蛋,“昨天训练赛杀得太凶,睡得早。”   “哈?我没听错吧?”秦北听到了天方夜谭,“曾经一晚上追分熬通宵的人是谁啊?为了比赛、通宵训练的人是谁?那些时候杀的不比昨天厉害?你他妈找借口也找点像样的行不行?”   “你都说了曾经,”乔予扬慢条斯理地喝粥,“年纪大了,不比当年。”   “……”秦北问赵焱:“20岁年纪很大吗?”   赵焱灿烂一笑,“反正比我19岁的大一点。”   秦北怒道:“滚蛋!”   “再吃个饼。”乔予扬把自己的鸡蛋饼放宁珩盘里。   宁珩皱眉,“我吃过了,不吃。”   “你体力那么差,有必要多补充营养。”乔予扬说得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冠冕堂皇。   宁珩握着筷子的手暗自发力。   赵焱问:“队长,你从哪儿看出来宁珩体力差啊?”   乔予扬意味深长地说:“运动的时候。”   “啪!”宁珩猛地将筷子放下,脸色一言难尽,冷冷地扫过充满好奇的二人,拿着鸡蛋饼狠狠地咀嚼着。   ———仿佛咬的不是饼,而是满口黄腔的某人。   秦北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睡到十二点了还有起床气啊?”   宁珩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沉着脸离开。   赵焱也觉得宁珩有些奇怪,“队长,他怎么怪怪的?”   “没事,可能没休息好。”乔予扬注视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浅浅的笑意。   小猫炸毛了啊。   宁珩脸色不善的会休息室,江姜坐在位子上冲咖啡,二人目光相撞,宁珩想到了电梯间里的尴尬,有些不自在。   “要喝咖啡吗?”江姜神色如常,“我帮你冲一杯?”   宁珩扯了扯嘴角,“行,谢谢。”   他走到自己机位前,扯开电竞椅一屁/股坐下,然后感觉触感不对。   “这是我给你铺的垫子。”江姜见他盯着坐垫看,出言解释,“你要是像平时一样坐十二个小时,腰和屁股肯定得废了。”   宁珩的表情裂了,耳根的绯红蔓到了脖子。   江姜瞧着他羞恼脸红,和平时冷淡的模样大相径庭,抿嘴笑了笑,“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没……没有。”宁珩接过咖啡,支吾道。   虽然刚刚只坐了一下,能感觉到垫子非常柔软。   “我……我和队长,不是你想的那种……”宁珩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江姜笑着反问:“我想的哪种?”   宁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说炮友好像也不对,恋人更不是,“反正不是你想那样。”   “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江姜温和地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关系不一样。”   宁珩尴尬地喝了口咖啡,“有什么不一样,我对他和对你们有什么区别?”   江姜摇头,“不是你,是队长。他对你、和对我们不一样。”   宁珩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大家平日里的相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同。   江姜解答他的疑惑,“眼神。”   “什么?”   “可能你察觉不到,”江姜倚着桌子,音色干净温柔,“队长看你的眼神里充满着独占。”   宁珩:“……”   江姜又说:“而且队长很在意你的情绪。”   “……有吗?”宁珩眼神微闪。   “千金换一笑,”江姜揶揄,“整个电竞圈都知道Wakely为了Loper,不惜出动所有粉丝帮忙哄人。我们和队长拌嘴、闹脾气的时候也不少,你见他这么对过我或者秦北吗?”   江姜的话如同往宁珩的心里倒着蜂蜜,一滴一滴的,浓稠香甜,小罐儿里掀起涟漪。   气恼的情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愉悦。   “我……我和他才认识不久,”宁珩说,“你这么下定义太武断了。”   江姜眨眨眼,“我下什么定义了?”   “……”宁珩恼道,“你不就是想说他喜欢我吗!”   江姜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咱们的Loper也不算太迟钝嘛。”   宁珩脸红,低头又喝了口咖啡。   “喜欢一个人不在于认识的时间长短,”江姜指了指宁珩的胸口,“在于心。”   宁珩不懂。   “心会告诉你的。”江姜莞尔。   这时另外三人推门进来,他们只能停止了对话,江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秦北的位子和宁珩是挨着的,他瞅了一眼,奇怪地问:“宁珩,之前我就想说,虽然现在入秋了吧,也没有冷到需要穿高领吧?还有你这脸,一直发红,你是发烧了吗?有病赶紧吃药,可别把我传染了!”   宁珩面无表情,一记刀子眼扫过去,“你他妈才有病,滚远点。”   “操!我这好心关心呢!”秦北骂骂咧咧,“不识好人心。”   宁珩坐下登录游戏,私信消息闪个不停。   【Wakely:我拿了两个靠垫,放在沙发上了,需要就拿。】   【Loper:不需要。】   【Wakely:别逞能。】   【Loper:……江姜给我了。】   【Wakely:他不会乱说,不用有心理负担。】   【Loper:我才没有!】   “队长,房间开好了,你和宁珩怎么还没进来?”赵焱扬声问。   乔予扬:“就来。”   宁珩也仓皇的关了信息,进入房间开始训练。   游戏页面加载中,他脑子里止不住地想江姜的话,目光不由地瞥向乔予扬。   他真的喜欢自己么?可他们才认识多久……除了名字、游戏什么都不了解,究竟喜欢自己什么啊?   游戏里的消息又闪了一下,宁珩点开看。   【Wakely:偷看我?】   宁珩瞪大眼,明明这人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怎么知道自己偷看的?!   【Wakely:信息素飘出来了。】   宁珩一惊,赶紧摸了一下后颈,阻隔贴正好好地贴着。然后他对上了某人戏谑的视线。   宁珩差点怒摔鼠标,用力地敲着键盘。   【Loper:滚你妈的蛋!】   作者有话说:   钓系小攻在线调情   暴躁小受在线骂人 第21章 【嘴硬】   光亚杯的时间逐渐推进,国内的预选赛拉开帷幕,此次参加的一共有二十个亚洲国家。日本借着这次比赛,有意决出亚洲最强,国内对这次选拔相当重视。   选拔赛的场地定在首都,距光亚杯还有半个月时间,各大一线战队纷纷飞往首都争夺唯一一张门票。   “赛事的安排出来了啊。”尤帆扯着嗓子,推开四楼训练室的门,“这次参加比赛的一共是50支队伍……”   “什么玩意儿?!”秦北差点没呛死,“50支??哪儿来那么多?!咱们国内的一线战队才多少?”   尤帆:“这次不止一线战队的一队成员,还有许多二队、三队的,想借着这次比赛练练手。反正是国内的选拔,没有名次也不丢人,咱们不也带着二队的吗?主要还是一队之间的对决。”   “哦。”秦北继续喝茶,“您接着说。”   “这次的比赛方式应该是和光亚杯一样的,要决出单排、三排和五排的队伍。单排一天决胜负、三排和五排是重头戏,分别用两天和三天的时间。三排是50进32,五排还有个32进16,然后打十场积分排位赛,排名第一的队伍将代表中国出战光亚杯。”   尤帆说完后,看向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宁珩和赵焱,“你们听懂了吗?”   赵焱点头。   宁珩问:“没有双排?”   乔予扬听懂他的疑问:“只是这次没有。”   江姜打趣道:“你还担心没有你和队长的用武之地吗?”   “……”宁珩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冷淡地说:“我以为会有老邹才叫我们练习。”   “没大没小,叫邹教练。”老邹虽然这么说,对称呼向来不放在心上,“虽然你们这次不打双排,但你们要参加单排。三排仍然由江姜他们三个,重头戏是五排,所以前面先保存实力。”   这个参赛战术老邹安排得很巧妙。   虽然私下大家能从训练赛看出宁珩的实力很强,强到什么程度却不知道。   宁珩之前当主播的时候打得最多的就是单排,让他和乔予扬参加单排能多一份赢得希望,同时也能隐藏宁珩与队友之间配合的是否顺畅,避免五排时被人率先针对。   “靠!不公平!”秦北嚷嚷道,“那岂不是他俩有两天休息的时间?公费旅游啊!”   宁珩经这么提醒才反应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可以自由安排?”   尤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啊……有点羡慕队长和宁珩。”赵焱也瘪嘴,“我单排能力也不弱啊……”   “行了,听从教练安排。”乔队长开口,“如果拿下光亚杯的门票,在首都多玩儿两天也不是不行。”   江姜道:“那我可得多带几身衣服,到时候好拍照。”   尤帆笑了笑,“挺有信心嘛!飞机是明天晚上的,今天你们把行李收一收。比赛后天开始,大家这两天调整好状态,早点休息。”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赛前最后一场训练结束,宁珩明显有些兴奋,扔了键盘和鼠标往房间里跑,特意查了查首都的天气,翻箱倒柜地把箱子拖出来,收拾着衣物。   “叩叩叩”,门被敲响,宁珩动作未停,扬声问:“谁?”   “我。”   宁珩一顿,没了方才的坦然,“干……干嘛?”   “于公于私的,这么交谈不太礼貌吧?”   “……”宁珩把衣服扔床上,开了门。   乔予扬懒散地倚着门框,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秦北点了外卖,去吃点儿?”   “不饿。”宁珩露出戒备的神色,“干什么?”   乔予扬沉默一瞬,“你对我这态度,是不是有点儿过于恶劣了?”   宁珩反问:“我怎么了?”   “我是你队长,不给我好脸色就算了,游戏里也骂人。”乔予扬瞧着宁珩的头发,想到蓬松柔软的触感,伸手拨弄了一下他额间的碎发。   宁珩受惊似的一退,“别他妈动手动脚的,你……你故意拿信息素说事儿,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   乔予扬唇角微扬,揶揄道:“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我又不会拿着喇叭到处宣扬,毕竟……”   他身子朝前倾了倾,凑到宁珩耳边,压着嗓音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宁珩感觉一道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男人低沉的声色顺着耳道钻进身体,如同细微的电流漫过,连带着皮肤泛起了酥麻。   “!”宁珩捂着脖子,像是在保护腺体,耳根已经红了,怒道:“你他妈到底要干嘛!”   乔予扬见好就收,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我的箱子放不下了,借你的箱子装装?”   “不借!”宁珩一口回绝,打算关门。   乔予扬用力抵住门,“你必须借。”   宁珩气笑了,“凭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还真是你欠我的。”乔予扬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宁神,你不会忘了曾经偷我毛巾的事儿了吧?”   “……”宁珩脸色一变。   “忘没忘啊?”乔予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明知宁珩没忘,恶劣的非得让他亲口承认。   宁珩咬牙道:“没!有!”   “没有就行,”乔予扬说,“虽然咱们之前的账两清了,但你私藏我的毛巾和裤衩,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啊?毕竟你用它们……嗯?”   宁珩深吸一口气,生生地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嗯,欠你的。”   “所以,劳驾,”乔予扬笑得更加真诚,“我的箱子确实放不了,这包东西就麻烦你……”   宁珩不想听他废话,一把抢过黑包,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乔予扬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笑意不减,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DAR基地一队和二队的成员以及战队经理和教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推着行李,出了门。   这种集体活动大家只能穿队服,宁珩里面穿了一件粉色T恤,黑色的紧身裤把他细长的双腿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轮廓,口罩把他漂亮的脸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透亮而淡漠的眼睛。   到机场,一下车他就被粉丝团团围住了,举着DAR灯牌的男男女女们情绪激动。   “Loper!你好帅呀,预选赛加油啊!”   “Loper加油!我和兄弟打赌这次你拿mvp,加油啊!”   “……谢谢。”宁珩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拉着箱子艰难地往前挤。   除了他和赵焱,一队的其他三位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在人堆儿里和粉丝们闲聊着,小步小步地往机场大厅里挪。   “Wakely,这次你们会参加单排和三排吗?”   乔予扬一直跟在宁珩身边,有意替他避开人群,“不确定,看我们心情。”   “哈哈哈哈哈!你就知道敷衍我们。”   “秦北加油!江姜加油,我已经买好了去日本的机票了!”   江姜笑道:“好的,我们一定不辜负你的机票钱。”   “Loper,你原谅Wakely没有啊?”突然一个女粉大声问道,“可别因为情绪影响了比赛!”   “……”Loper选择性耳聋。   乔予扬看他,“粉丝问你话呢,宁神,别这么高冷。”   “就是啊!怎么还装听不见呢!”粉丝们起哄,“Loper害羞了吗?”   宁珩暗中狠狠地掐了一把乔予扬,冷言道:“不会影响比赛。”   “嘶……”乔予扬倒吸一口凉气,似笑非笑地凑到宁珩耳边,“怎么还动手了呢?”   “哇偶!”粉丝们惊叹,还有拿出了手机拍摄,DAR的小旗子不停地挥。   周围太拥挤了,宁珩只能贴着乔予扬,这距离在外人眼里非常暧昧。   “Loper加油!Wakely加油!要拿冠军!”   有个粉丝上前想抱宁珩,乔予扬长臂一伸,先一步把人抱在怀里,快步走进大厅,后面的人被安保拦在外面。   视线广阔后,宁珩松了口气,从某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走向尤帆,与其他人会合。   “这么冷淡,一句谢都没有?”乔予扬问。   宁珩轻咳一声,声音在嗓子眼儿里打转,“谢了。”   乔予扬神清气爽,“不客气。”   这是宁珩第一次坐飞机,表面上冷静平淡,实则走哪儿看哪儿,偷偷听着二队的人探讨怎么找位置,打量着手里的登机牌。   外面的夜色正浓,停机坪上好几架大型的飞机滑过,候机厅灯火通明,玻璃上映出了DAR队员们嬉笑的身影。   “第一次坐飞机?”乔予扬嘴里叼着跟棒棒糖,插兜站在宁珩边儿上。   宁珩看着外面的夜空,云层之下陆陆续续的有飞机起飞,“嗯,也是第一次离开A市。”   乔予扬从兜里拿出一颗递给他,“紧张吗?”   “目前还行,”宁珩嫌弃地看了一眼,“多大人了还吃糖?”   “缓烟瘾。”乔予扬含着糖,口腔里的甜味扩散,心情跟着甜腻起来,敲了一下宁珩高挺的鼻梁,揶揄道:“省的某些人一会儿害怕。”   宁珩皱眉,“才不会,滚吧你。”   “真不要?”乔予扬晃了晃,“一会儿想要可不给。”   “不要。”宁珩傲然道,“小孩儿才吃那个!”   乔予扬把糖揣回包里,回到位子坐下,拿出手机玩儿游戏。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身边的江姜说:“一会儿换个位置。”   江姜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登机牌拿出来交换。   DAR战队向来是资金充裕,一队坐的是头等舱,座位一排一共六个,两两隔开,两侧有帘子,拉上后能给客人很好的私密空间。   宁珩把包放好,正感叹空间宽敞、沙发柔软的时候,乔予扬大刀阔斧地往他旁边的位子上一躺。   宁珩瞪他。   乔予扬咧嘴一笑,“宁神?好巧。”   “……”   操,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能挨一块儿。   宁珩闭眼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广播响起,空姐温柔的声音传出,提醒手机关机,收起小桌板,确认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同时,空姐们来到过道处将帘子放下,乔予扬和宁珩陷入了与外界隔绝的状态。   宁珩必须承认他是有点儿紧张了,飞机开始缓缓滑行,他咽了口唾沫,垂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带着莫名的恐惧,他想着各种飞机出故障的缘由、把自己带入灾难片的主角,仿佛下一秒飞机会因为某条线路问题爆炸,全体人员当场死亡。   随着飞机越跑越快,焦躁也跟着扩散,此刻宁珩迫切地想干点儿什么事分散注意力。   蓦地,手被握住,边上那人强势的插进指缝不让他掐自己。   宁珩呼吸一顿,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地回握,侧眸看向乔予扬,“那个……还有糖吗?”   “刚刚自己不要的。”乔予扬眉眼有几分痞气。   宁珩舔了舔唇,声音像猫儿似的,“想抽烟……唔!”   飞机猛地颠簸了一下,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冲上脑门儿,宁珩感受到飞机往上冲,身体被迫倒进椅背。他咬了咬牙,紧紧地握住乔予扬的手,耳朵里响起嗡嗡的耳鸣。   很快,飞机行驶平缓,除了有些轻微的颠簸,和坐车没两样。   乔予扬的带着安抚性地摩挲宁珩的手背,“害怕?”   宁珩的手心出了汗,憋着的气终于吐出,整个人放松下来,“还好……”   “多坐两次就好了。”乔予扬说。   宁珩残留着紧张的余韵,心跳的厉害,“你真没糖了?”   “真没了。”   宁珩没说话,闭眼靠在座椅上轻轻地喘息了两下,等着心悸平复。   “不过,你如果实在想分散注意力,也不是没有办法。”   宁珩睁眼,“什么办……”   乔予扬欺身而来,目的明确地吻住了宁珩苍白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v啦,明天双更。   谢谢大家支持吖o(^▽^)o 第22章 【理由】一更   乔予扬吻得温柔而仔细,唇瓣贴合,在宁珩的嘴唇上细细的厮磨,缱绻柔情,舌尖撬开齿缝,入侵了omega的口腔。   宁珩瞪大眼,呼吸停滞,心脏跳得更快,耳边所有的声音褪去,大脑如卡壳的机器无法转动。   乔予扬的嘴里有着糖果的浓甜,干净而清爽的气息将人裹挟着,颀长的身子把宁珩笼在身下,托着他漂亮的脖颈吻得深入。   宁珩呼吸乱了,理智告诉他应该立马推开,可胳膊力气全被这个吻抽走了,alpha的怀抱安抚了心中的恐惧和后怕,非常有安全感。   他慌乱地闭眼,如羽似的眼睫抖个不停,糖果的甜味在二人唇齿之间扩散,空气变得稀薄而香甜。   良久,乔予扬放开宁珩的舌,同样呼吸略微急促,一下一下地在宁珩恢复血色的嘴唇上亲着,哑着嗓子问:“感觉怎么样?”   宁珩脸颊滚烫,红的滴血,用手背捂着嘴,“本……本来就不紧张了!”   乔予扬轻笑一声,在宁珩耳边呼了口气,“我是问这个吻。”   他俩鼻尖挨着鼻尖,气息暧昧的交缠,封闭的空间里气温有些升高,名不正言不顺地做着超出队友关系的事情。   “谁……谁允许你亲我了!”宁珩恼得不行,又怕被人听了去,压着声音质问。   双眸秋波流转,脸上涌上的霞云,自以为的狠厉实则没有任何震慑力。   “你不是紧张吗?”乔予扬冠冕堂皇地说,“我好心帮你,你却这个态度?”   宁珩说不过他,推了推乔予扬的胸膛,“走开,离我远点。”   乔予扬纹丝不动,拉住宁珩的手腕,“过河拆桥可不行。”   宁珩觉得自己被这人吃得死死的了,破罐破摔地问:“那你想怎么样?以身相许?”   乔予扬非常满意,“你愿意?”   宁珩:“不愿意!”   乔予扬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要求,你记住又欠我一个人情就好了。”   “我根本就没求你帮忙,凭什么就欠你人情了?”宁珩不认可他的强盗逻辑。   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还反过来欠他人情?!   乔予扬重新靠回椅背,懒懒地问:“不是你管我要糖的么?”   宁珩:“……”   “你尝到甜味儿了吗?”乔予扬又问。   “……”宁珩下意识地抿唇,舌尖余留的味道还未完全消散,整个口腔都充斥着淡淡的香甜。   乔予扬露出一个痞气的笑。   宁珩泄了气,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他算是知道了,乔予扬变着法儿地让他欠人情。   什么两清,照这样下去,他俩之间怕是没有两清的那天。   飞机在浓厚的云层之下飞速而过,达到首都已经是凌晨了。   这群网瘾少年们平时熬到四五点,下了飞机各个神采奕奕,深呼吸一口,感觉首都的风都带着一股新鲜的气息。   整个队伍只有尤帆困的睁不开眼,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到了酒店后,尤帆强打着精神把房间开好,房卡交给乔予扬,自己拿了房卡直奔房间睡觉。   经理不在,队长就是领头羊,自然得挑起分配房间的责任。   他先把二队的小孩儿们安顿了,然后把剩下的房卡分给队友,“赵焱,你和老邹睡一间,江姜你和秦北,然后……”   “我睡哪儿?!”宁珩问。   “就剩咱俩了,你当然和我睡一间。”乔予扬理所当然地说。   宁珩自然是不乐意,“我不想和你睡一间!我要和江姜睡!”   乔予扬看向江姜。   “我睡觉不老实,”江姜赶紧说,“打呼、磨牙、睡梦话,有时候还梦游。你明天要打单排,所以……”   “操!我也要打比赛,你就来祸害我?”秦北半信半疑,“不是吧你?以前咱们一起块儿住的时候……”   江姜暗自拧了一把秦北的后腰,拉着人往房间走,“我们先睡了。”   老邹无心关注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打了个哈欠,“那行,我也睡了,明早九点在大厅集合。”   一时间走廊里只剩宁珩和乔予扬大眼瞪小眼。   “走吧。”乔予扬拿着房卡,拉着行李找房间,“我的内裤和洗漱用品都在你那儿,怎么和别人睡一间?”   宁珩:“??!!!”   “你他妈变态啊?”宁珩炸了,快步跟上,“你自己的内裤衣物放我这干嘛!”   “说了箱子放不下。”   宁珩看着乔予扬的18寸行李箱,怒火中烧,“你就不能换个大点儿的?!”   他们带箱子不只是装衣服,还有比赛用的外设装备,那么小的箱子,装得下个屁。   乔予扬在某间房门前停下,“滴”地一声打开门,“我的钱都给你刷礼物了,哪儿还有钱买新箱子?”   “……”   宁珩怀疑他是故意的,却没有任何证据。   房间是标准的双人间,屋内很宽敞,床也很大,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清香。   乔予扬似乎是累了,转了转脖子,问:“你先洗?”   宁珩懒得跟他客气,打开行李,把不属于自己的黑色收纳包扔到床上,然后拎着洗漱包进了浴室。   乔予扬也打开行李,把比赛要用的外设拿出来重新检查一遍。   宁珩动作麻利,洗得很快,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我用完了,你去吧。”   乔予扬把外设包放在沙发上,“你的外设都检查了吗?”   “走之前检查了三遍。”宁珩掀开被子,倒头就想睡。   乔予扬皱眉,“你不吹头发?”   宁珩闭眼说:“麻烦,我从不吹,等它自己干。”   “那样容易感冒。”   宁珩不以为然,“我长这么大从没因为不吹头发感冒。”   乔予扬进了浴室,很快又出来,站在宁珩床边直接把人拉起来。   “操,干什么?”宁珩不满道。   乔予扬把吹风机插上,聒噪的声音响起,热风直突突地往宁珩头上来,“吹头发。”   宁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都说了它自己会干的。”   “是会干,但也会感冒。”乔予扬瞥向打湿了一大片的枕头,“老了会得头疼病。”   宁珩嗤笑道,“乔神,且不说我才18,现在就说几十年后的事情,会不会太早了?”   乔予扬感受着湿润的发丝在手里变得干燥柔顺,指尖穿过细软的发丝,“只是不想十几年后因为这个伺候你。”   “……”宁珩的心跳漏了一拍,垂眸盯着雪白的床单,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   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噪音。   以乔予扬的角度能看到宁珩纤细的脖颈,他低着头,脊椎骨微微凸起,像一朵慵懒的玫瑰,枝藤弯曲,无形之中散发出的极致性感。   宁珩靠着床头,难得乖顺,任由男人动作轻柔地拨弄自己的头发,刘海垂在额头,风浪吹过有些刺眼,他合上眼皮。   “一直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粉色?”乔予扬问。   “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宁珩被顺毛的挺舒服的,收起了平日里的锋芒,随口道。   乔予扬轻笑一声,那点细微的鼻音被吹风机的声音掩盖过去,“说得对。”   吹风机停止翁鸣,宁珩感觉床垫一沉,他睁眼,与近在咫尺的眸子相撞,在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乔予扬的手抚上了宁珩的脸颊,目光落在omega姣好的唇瓣上,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尾音消失在唇齿间,四片唇瓣再一次紧密相贴。   这一回宁珩像是被吻惯了,没有之前的慌张,也没有闪躲。他睁眼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帅气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乔予扬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了亲,然后放开人,把柔顺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靠,你干嘛。”宁珩偏头,躲开他的攻击,“发型都乱了!”   “睡觉要什么发型。”乔予扬失笑,从床上站起来,把床头的灯关掉,“好好睡,明天别紧张。”   宁珩用被子把头蒙住,听着洗手间里传出水声才钻出半个头,面红耳赤地摸了摸唇,心跳得格外猛烈。   妈的,这他妈怎么好好睡啊?   ·   预选赛单排上午十点开始,让这群网瘾少年们九点起床实在是要了老命。   秦北哈欠连天,吃了炸药似的,“咱们又不打单排,凭什么也要去啊?”   “今天是比赛一天,主办方要拍战队的集体照,还有采访。”尤帆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捧着ipad看赛事安排。   “你如果不想去可以让二队的人来,”乔予扬也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有的是人想鸠占鹊巢。”   秦北看向旁边那群眼里放光的小孩儿们,顿时怂了,“别,咱是一队嘛,那还是得人员齐全,怎么能让别人代替?”   尤帆见他们还有工夫闲聊,催促道:“你们快点儿,还得去签到呢,这回这么多队伍,去晚了有你们挤的。”   大家不敢耽搁,快速地吃完早餐后,浩浩荡荡的上了主办方安排接他们的大巴。   宁珩昨晚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眼睛却很亮,甚至情绪有些激动,手里把玩着包上的挂件,把小猪玩偶的尾巴扯了又扯。   “至于么?”乔予扬坐他边上闭目养神,“冉芃就让你这么兴奋?”   宁珩没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比赛场地,心里开始紧张。   冉芃是他追随了这么多年的人,马上能见到了当然兴奋。   “宁珩那么喜欢冉芃,一会儿见到了会不会激动的晕过去?”秦北唯恐天下不乱地问。   赵焱看向宁珩:“应该不会吧?不然单排怎么打?”   宁珩反问:“我会那么白痴?”   “那可未必。”秦北直乐呵,“冉芃用美色解决了一个竞争对手。”   宁珩朝他竖了个中指,“傻逼。”   江姜看了一眼乔予扬,无奈地把蹦跶的秦北拉下,“你快闭嘴吧。”   他们到时场地外已经围了很多的粉丝,男生居多,举着自己支持的战队旗子或是衣服、帽子上有战队的logo。   接他们的大巴上印着战队的名字,还未下车,粉丝们呐喊的声音就已经此起彼伏。   “DAR!加油!必胜!”   “Wakely!Wakely加油!”   乔予扬率先下车,在粉丝们的拥喊之下,领着队伍径直走进馆内。   比赛场地很大,观众席可容纳上千名的观众,此时时间未到,观众们还在大门口排队。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走员工通道,进入后台的休息区,每个战队有专属的休息室,门上贴着名字。   宁珩的目光从门牌上一一看过,很快找到了KIK的字样。   “KIK来了吗?”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来了,这会儿应该在采访和拍照。”   宁珩颔首,对着KIK的门牌多看了两眼。   “乔予扬,你们来了?”后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让DAR所有人脚步一顿。   宁珩看着乔予扬转过身,冷然地盯着自己背后。   江姜、尤帆和老邹倒是没什么表情,秦北藏不住事儿,脸上是不加掩饰地嫌弃和厌恶。   后面那人一步步走进,越过宁珩,在乔予扬的面前停住,“单排的人员名单出来了,我之前还担心你不会参加,正好这次决一次胜负。”   男人身高腿长、身型挺阔,和乔予扬身上漫不经心的懒散不同,他有种锐利的攻击感,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绝对的自信,犹如一头猎豹,让宁珩这个omega感到心颤的压迫感。   宁珩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狂热的惊喜占据了大脑,情绪像沸腾的开水,冒着咕噜噜的泡泡,呼吸急了几分   ———那是冉芃,是宁珩追随了四年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宁珩一边秉承: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边满头问号: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还真有为什么,后面的剧情会提到~   21:09二更~ 第23章 【起缘】二更   宁珩第一次接触Rob是14岁,当时父母吵架,他离家出走,拿着自己存的压岁钱整宿整宿的睡网吧。   他就是要父母着急,让他们满世界找他,报复性地让他们把对他的忽略统统补回来。   Rob这个游戏刚刚出来就爆火,放眼望去网吧里十个有九个都在玩儿。   宁珩以前不怎么碰电脑,一碰Rob就着了迷。   他刚接触射击、竞技类游戏,没等他熟悉按键的运用和游戏的形式,就遇到了自以为有点技术、嘴巴不干净的队友。   最牛逼的杀了17个人的队友拿着枪,仿佛在黑雾中长了双眼睛,所到之处弹无虚发。   所有人的注意力在眼前的敌人,被后面的人偷了屁/股。   一个队友没来得及拿经验值就被一枪给打死,另外两个沉浸在买装备之中,也没反应过来,被横扫的炮火直接化为乌有。   宁珩技术没多厉害,意识是有的,他躲在遮挡物后面买物资才得以幸免。   而17杀的队友Goat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迅速地做出反应,躲在就近的石头后,架着枪反杀了一个。   偷袭的这队仗着自己人多,直接跑过来贴脸刚,队内消息中,Goat发出:炮火掩护。   宁珩秒懂,冲着有脚步声的地方疯狂开枪扫射。   他刚刚买了个消焰器,敌人无法准确的确定位置,火力凶猛,对方一时没法靠太近。   Goat趁着这个紧密的空当,扔出了买的六七个手雷,杀伤力强、范围广,生生的炸成了轰炸区。   ———手雷很贵,价格是杀死一个人的价格,很多时候子弹都不够用,很少会有人买这么多手雷。   对方对这操作始料不及,无法躲闪,只能被炸成了一个个冒着绿光的经验值。   宁珩也被这波惊得目瞪口呆。   这他妈还能这样?不愧是有钱人……   死掉的三个队友自然是愤恨不平,像Goat这种好队友实属难遇,游戏才开始十分钟他们就只能在旁边观战。   于是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宁珩身上,队内的消息一条条地蹦出来。   【杀戮王者:5号你究竟会不会玩儿?刚刚那波你在后面为什么不提醒我们有人来?!你妈的故意的吧!】   【无敌:不会玩游戏就滚去看动画片,我刚看资料好像还是未成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杀,真他妈菜!别玩儿了赶紧退了吧。】   【杀死你爹:你这完全是躺赢,一点贡献都没有!操!有你这废物队友还不如没有,遇到你真他妈倒大霉,现在学生都这么闲的吗?】   【杀戮王者:你躲是石头后**嘛呢?让你炮火掩护,你他妈一个人都没打到,玩个几把,赶紧滚吧!】   宁珩年纪小,可脾气不小,本来生活里就不如意,还能让人在游戏里欺负了?   霹雳吧啦地打着字,一怼三丝毫没有落下风。   【NHSJDY:一群死了的人就不要逼逼了,谁给你们的脸?这游戏是活到最后夺取光源,死了怎么夺?菜狗还好意思怪别人,滚你妈的,傻逼】   年轻人手速快,骂人、打游戏两不误,在Goat的带领下还拿了俩人头。   宁珩骂人经验不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嘲讽的到位、劲道不足,不痛不痒的,渐渐寡不敌众。   直到三人开始骂妈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27杀大神说话了———   【Goat:没完没了了?】   众人顿时噤声,大神开口了,其他小罗罗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   【Goat:你们几个用脚打游戏谁给的脸骂人家菜?自己屎尿颠干净再说别人,怪人家不提醒?老子怎么没死?逼逼两句得了还蹬鼻子上脸,卖屁/股换来的自信?】   Goat骂人狠,三言两句说的三人哑口无言。   宁珩心里有了种被认可的优越感,打得更加认真,想被大神带着拿一次第一。   然而大神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拉了颗雷自爆。   他俩挨的近,宁珩也跟着被炸死,游戏画面变成了黑白,偌大的红字写着第四名。   宁珩一脸懵逼,这他妈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自雷了??   操,本还以为能得第一呢。   这种大神可遇不可求,下次遇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宁珩瘪嘴,退出页面打算重新开一局。   系统消息闪着红标,点开一看,是Goat发来的好友申请。   宁珩心里一动,连忙了点了同意,紧接着组队邀请就发来了。   【Goat:不想带那群傻逼赢,这把带你。】   宁珩心里一喜,正想打字感谢,Goat先一步点了匹配。   进游戏后他才发现大神开的是三排,而且并没有匹配队友,顿时心里发怵。   【NHSJDY:2v3……行吗?】   【Goat:不信我?】   【NHSJDY:……不是,我怕拖累你】   【Goat:不会】   大神打完这俩字后地图加载完成,正式进入游戏。   宁珩玩儿这游戏不到一周,技术实在说不上好,胜在意识强,和Goat无交流的情况下能领悟到他每个举动的意义,跟上他的节奏。   尽管杀人的事儿都是Goat做,宁珩并没有拖后腿,在混杂的脚步声中准确的捕捉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用弹夹里为数不多的子弹尽可能的杀人,结果压枪压得不好,一梭子子弹过去打不死人,也足以拖住对方的脚步。   Goat是哪里人多往哪里走,带着小跟班把整个地图的投放点去了个遍,耳机里的枪声就没断过。   宁珩的神经紧绷,炮火勾起了男性骨子里的热血和冲动,肾上腺素飙升。全程节奏快、紧张刺激,一局打下来是从未体验过酣畅激动。   【NHSJDY:你还玩儿吗?】   【Goat:你有事?】   【NHSJDY:没有,我怕你嫌我菜。】   【Goat:技术确实不行】   【NHSJDY:……】   【Goat:意识还可以,多练练】   【NHSJDY:那你……一般什么时候有空?我以后能拉你玩儿吗?】   【Goat:有空的话可以】   宁珩心花怒放,刚玩儿游戏居然傍上了大佬愿意带自己,他刚刚去看了一下Goat的排名,在全服排得上名次。   于是宁珩离家出走、躲在网吧那段时间,整天、整宿的打游戏,完全陷入了Rob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Goat也很闲,基本是二十四小时在线,宁珩进步得很快,游戏风格完全继承了Goat,自己匹配的时候根本不和队友一起走,哪里人多去哪里,经常一个人独闯投放点,十次有五次屠城,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宁珩对Rob痴迷完全是想跟上Goat的脚步,男孩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一直成为被别人保护的那个。   他俩配合越来越默契,战绩一片绿,几十条记录全是第一名。   打游戏的时间频繁,他俩没事儿也会聊聊天,简单地聊了彼此的基本情况。   所以当宁珩知道Goat只比自己大两岁时惊呆了,他以为就冲Goat的技术,再怎么着也应该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NHSJDY:所以你才16岁?你为什么没有上学?】   【Goat:你不也才14?你又为什么不上学?】   【NHSJDY:不想上,反正他们不管我,我是个孤儿。】   【Goat:……父母死了才是孤儿。至少你还有父母,别等真的没了才知道珍惜。】   【NHSJDY:我就在家对面的网吧,半个月了,他们从没来找过我,我应该珍惜什么?】   【Goat:……】   【NHSJDY:不说这个了,我看你的名片定位在A市?】   【Goat:嗯,怎么?你也在?】   【NHSJDY:对啊,我们要不要见个面?你面对面指导我呗?】   【Goat: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敢和我见面?】   【NHSJDY:为什么不敢?约在网吧,都有监控的。】   【Goat:懂得还挺多。】   【NHSJDY:见不见?】   【Goat:我从不和网友见面。】   宁珩软磨硬泡了许久,Goat很有底线绝不松口。   打游戏可以、聊天也行,但就是不见面,哪怕同在一个城市。也不交换私人联系方式,游戏是他们联系的唯一渠道。   没过多久,宁珩的父母还是找来把他捉回去上学。   虽然他们感情不合,对孩子的教育是统一战线的。   有了那半个月的经历,宁珩无法再安心待在学校。他的成绩本就不算很好,平时父母也不管他,所以经常逃课、逃学,还给Goat 炫耀自己变着法儿地从学校溜出来,不被警卫发觉。   Goat嘲笑他伎俩稚嫩,教了他几个高招。   【NHSJDY:你这么熟练?】   【Goat:我逃课的时候你还在妈妈怀里哭鼻子呢。】   【NHSJDY:放屁!】   打游戏的时候,Goat那边似乎被朋友闹着,鼠标点到了语音,耳机里短暂的泄露出了一句:“你他妈的……”   “哈哈哈哈哈哈!”   麦克风短暂的开了两秒,很快又关了,对面背景声音嘈杂,声音并不是非常清晰,这句恼怒的暗骂说得很轻,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16岁正是分化变音的年纪,许是被电流影响,嗓音带着点磁性,青涩与成熟交织,像一杯刚酿好的葡萄酒,听得宁珩心里一颤。   【NHSJDY:刚刚那是你的声音?】   【Goat:嗯,不下心摁到了。注意东北方有人。】   他明显不想纠结这个事情,将宁珩的注意力往游戏里引。   宁珩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他打着游戏,想见Goat的想法却更加坚定。   父母感情不合,无暇管他,宁珩现在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家庭给不了关爱,而他只能紧闭心门,和网友交心倾诉。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和父母说的话还没有和Goat一天说得多。   他需要找到一个精神支柱,让浑浑噩噩的世界不至于全然灰暗。   一个月后,宁珩以学校组织秋游的借口,告诉Goat自己未来两天不在A市,没办法上线玩儿游戏了。   【Goat:哦,什么时候走?】   【NHSJDY:十五分钟后校车来接】   【Goat:玩儿得开心。】   【NHSJDY:你在网吧待得多,有什么推荐吗?我家门口的网吧网速不行,最近打游戏网卡。】   【Goat:看出来了,梅柳巷这边的夜色网吧还行,不贵,环境好,适合你这种经济不独立的小屁孩儿。】   【NHSJDY:你经常去?】   【Goat:别想套我话,就今天在,我上网的网吧从不固定。】   宁珩稚嫩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   今天就够了。   【NHSJDY:不远,下次我去试试。】   【Goat:还不走?校车这么墨迹?】   【NHSJDY:有些同学行李没收拾好,这次去山里,学校让我们带秋裤】   【Goat:开什么玩笑?我14岁的时候下雪都不穿秋裤】   【NHSJDY:现在入秋了,难道你穿短袖?】   【Goat:不然呢?难道还穿秋衣?】   【NHSJDY:你前天不是说用比赛的奖金买了件黑色流苏外套?怎么不拿出来穿?压箱底等着过年穿?】   【Goat:今天穿着,结果影响打游戏,拉入黑名单。】   宁珩套出了地点和着装,背着包飞快地跑出去打了辆车,奔赴夜色网吧。   A市很大,梅柳巷在东边、宁珩的家在西边,相当于横穿整座城市,开车得近一个小时。   秋风徐徐,午后的太阳温暖不刺眼,枫叶顺着微风在空中打了卷儿,飘落洒满日光的街头。   梅柳巷是单行道,司机将车停在夜色网吧的对面,宁珩下车后望着那四个大字,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和Goat相识了大半年,马上就能见到本尊,而且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让宁珩有种别样的刺激。   只比自己大两岁,打游戏那么厉害,声音还好听,不知道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宁珩深深地吸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刚迈出一步,网吧的门从里面推开,两个英俊帅气的少年并肩走出。   他们不知在谈论什么,穿短袖的少年笑了笑,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痞气,双手插兜,慵懒之余透出还不懂得收敛的alpha的强势与野性,像一只尚未完全成熟的狮子,懒散而具有气场。   宁珩没有多留意穿着短袖的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边那位穿着黑色流苏外套的少年身上。   ———相比之下,他的容颜就要逊色几分,但依然帅气非常,冷酷的黑色被他的张扬、自信所影响,蓬勃之中散发着暗调的锐利。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短袖那人接了个电话,然后一同朝巷口更深处走去。   宁珩的一直注视着黑衣少年,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作者有话说:   NHSJDY=宁珩世界第一   他从小就这么自信   新年要来啦~大家和谁一起跨年吖? 第24章 【单排】   乔予扬冷言看着冉芃,讥讽道:“你确定不是自取其辱?”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赛事,单排冠军的奖杯从来没有在乔予扬手上移过主。   “你这人……”冉芃笑了笑,抬手想拍乔予扬的肩,“就不能有点竞争力?你这个万年第一的位子也该让出来了,以前我可是赢过你的。”   乔予扬侧身躲开他的触碰,“那是我让着你。”   被这么拆台冉芃也不恼,落空的手收回来,“听说你们战队加入了两个实力很强的选手?特别是有个叫Loper的,好像还是我粉丝?不介绍一下?认识认识嘛。”   乔予扬蹙眉,这句话触碰到他心里最敏感的那一点,昔日队友的背叛又浮现眼前,眼里多了些厌恶。   alpha霸道、强悍的气息瞬间释放,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上了赛场还不够你认识的?”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乔予扬信息的攻击性,就连身为beta的尤帆和江姜也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   宁珩被乔予扬的信息素刺激得腿软,默默地靠着墙,小腿肚儿微微发颤。   omega就是这么容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尽管宁珩非常不愿意承认,可这是事实。   走廊陆续有其他工作人员和战队的队员路过,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尤帆上前一步,说:“冉队长,咱们两个战队的交情好像没有到私下交流的地步,有什么在赛场上见真章,你觉得呢?”   冉芃看了乔予扬一会儿,轻笑了一下,“也是,现在说再多废话也没用,还是得在赛场上见真章,予扬,和你的每一次对决我都会全力以赴,这次的日本门票我势在必得。”   “别叫那么亲密,我和你没那么熟。”乔予扬冷漠道,“有我在,日本门票不会有KIK的份儿。”   “那就拭目以待。”冉芃耍足了威风,转身离开时,瞥到了一旁穿着DAR队服的男孩儿,他长得精致漂亮,眉眼凌厉泠冽,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   “哎?”冉芃打量着宁珩,在他面前停下,“你是……”   宁珩站直身子,露出一个DAR队友从没见过的微笑,平日的桀骜全无,眼里闪着星星似的,眸子里满是憧憬和尊重,略微慌乱的不敢对视冉芃的眼睛,“Wolf……您好,我是DAR的Loper,宁珩。我……我喜欢您很多年了,每场比赛……都有看。”   “Loper啊。”冉芃了然,伸手主动握了握,“听过你,很多战队都提过你厉害。你要参加单排么?”   宁珩收回手,冉芃掌心的温度让他面红耳赤,“嗯……要的。”   “那就期待你的表现。”冉芃露出一个鼓励的笑。   所有人都看着面对冉芃反差极大的宁珩,目光有些怪异。   乔予扬冷冷地看了他几秒,把队友领进休息室。   “卧槽,那孙子什么意思?是来给我们下战书吗!”秦北忍到现在才发火已经是极限了,“他还想要光亚杯门票,绝不可能!做梦去吧!”   “为什么不可能?”宁珩问。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脸上。   宁珩被乔予扬的信息素搞得有些腿部酸软无力,坐在沙发上,“冉芃的实力又不弱。”   秦北脸红脖子粗地想争辩,被尤帆一把拉住,“宁珩,涨他人威风可不是一件好事。DAR和KIK的矛盾你清清楚楚,在场的除了你,没人对KIK有好感,你现在是DAR的队员,请你放清自己的位置。”   宁珩揉了揉小腿,觉得他们不可理喻,冷笑道:“所以呢?因为有矛盾,就要否认对方的实力吗?冉芃的实力本来就不弱,我这句话偏袒了还是徇私了?就因为有矛盾,所以连实话都不能说?这算什么道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眉目间的凌厉非常,年轻气盛不懂收敛锋芒,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合心意便出鞘见血。   休息室里死寂一片。   宁珩喜欢冉芃他们都知道,可如今亲眼目睹了他对冉芃的态度,又对自己的偶像如此维护。他这种状态上了赛场真的能全心全意的为DAR争第一吗?   “你说得对。”乔予扬对此很淡然,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冉芃的实力不在你之下,打了这么多比赛经验又足,一会儿拿不到名次可不要哭鼻子。”   “开什么玩笑?”宁珩哼笑一声,“瞧不起谁呢?”   门被敲响,工作人员探头进来让他们出去拍照、接受采访,顺便抽取单排的座位序号。   这次参加预选赛的战队有很多,场馆很大,后台人挤人,工作人员领着他们穿梭在穿着各种花花绿绿队服的选手之中,宁珩顶着那张漂亮脸蛋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哟,哪儿来的漂亮小孩儿啊?”虎头战队的队长狮子吊儿郎当的勾上乔予扬的肩膀,轻佻地伸手想摸宁珩的脸。   宁珩没来得及往后退,乔予扬已经拦住了那只手,“干什么?”   “不干什么,逗逗嘛。”狮子靠在乔予扬身上,“这应该是在训练赛上挺厉害的Loper吧?难怪你舍不得放人,每天一起训练,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小孩儿,来我们虎头战队吧,从第一场训练赛开始,我就相中你了。”   乔予扬无情地推开他,“当着我的面撬墙脚?”   狮子说:“没准儿人家愿意呢?”   宁珩:“你想多了,虎头比不上KIK,也没有DAR强,我看不上。”   狮子的笑僵在脸上:“……你倒是坦诚。”   “实话而已。”   “先补一补你的队服吧。”乔予扬特别贴心地把他队服上被烟头烫出的一个小洞扯出来,“衣服这么破旧,哪儿有资金撬人墙角呢?”   “……”   比赛时间逐渐推进,各大战队准备就绪,观众陆续进场,此次比赛将全程现场直播,解说室的两位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已经落座的选手们。   解说A:“这次的光亚杯争夺战肯定是相当激烈啊,很多二队、三队的选手也参与了此次比赛,对很多能力不弱,但身居二队的选手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能让别人看到实力。”   解说B:“确实,哎,让我们看看,现在进场的就是KIK战队的二队选手White,前段时间的赛季战上他初露锋芒,在打法上有点继承了冉芃的意思。”   “说起赛季战,DAR战队的有个小孩儿也挺不错的,叫Zero,得了赛季的最佳mvp,实力不容小觑啊。这次的单排他也会参加,喏,就是这位,可以好好期待一下表现。”解说A正说着,镜头一切,屏幕中出现了一张凌厉而冷然的脸。   解说B:“这个我得好好介绍一下了,这是DAR战队的新晋队员Loper,曾经是游戏主播,实力挺好的,不过他好像是冉神的粉丝啊,最后却加入了DAR,有点迷惑。”   “喜欢不一定适合啊,”解说A笑道,“而且以我看来,Loper选手对冉神应该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羡慕和憧憬,今天可有好戏看了,不知道冉神对自己这位粉丝会不会手下留情呢?”   “冉神留不留情我不清楚,Loper应该是不会的吧,”解说B也笑了笑,“能征服偶像,那得是一种多强的自豪感啊。”   两位解说的嘴巴没闲着,选手们也在做最后的外设检查,赛场内观众们举着钟爱的战队小旗子不停地晃,大屏幕上已经转接了游戏的画面,他们将以上帝视角看完全程。   单排不需要晋级,连打十局,总分排名第一的人是冠军,有资格去参加日本的光亚杯单排赛。   十点整,单排比赛正式开始。   乔予扬和宁珩的打法相似,他们第一时间选择去就近的物资点争夺武器,这个想法不仅他们有,很多选手都有,所以物资点也是默认的刚枪地。   比赛开始五分钟不到,游戏公告不断弹出新内容———   【DAR-Wakely使用MP5冲锋枪击杀了NG-Lei】   【KIK-Wolf使用汤姆逊冲锋枪击杀了TEY-Luo】   【DAR-Wakely使用MP5冲锋枪击杀了JBQ-May】   【DAR-Loper使用M16步枪击杀了Tiger-Adair】   【KIK-Wolf使用G37步枪击杀了ZUA-Noah】   【DAR-Loper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TEY-Jared】   DAR休息室里,没参加比赛的三人和尤帆、老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他们在从上帝视角看到物资点汇集了不下十队。   “第一局大家打得好激烈,”尤帆不懂游戏,问道:“一点没有前期避战的想法?”   “单排和多人打法不一样,”老邹喝了茶,气定神闲,“比赛是积分制,不杀人怎么获得积分?而且别人一直杀人,装备会越来越好,苟到后面打不过别人,只能白白送经验。”   江姜说:“队长肯定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得看他想不想收人头了。”   “我觉得他不会,一般他抢到物资就走了,他不是人头狗。”秦北正说着,突然响起了一声狙击枪的声音。   【DAR-Wakely使用Tac-50狙击枪击杀了DAR-Luke】   众人一愣。   解说A:“不愧是乔神啊!在那么紧张激烈的情况下居然能抢到物资枪!”   解说B:“不错,而且是Wakely最拿手的狙击枪。他们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十米以内的敌人,乔神依然能用狙,是开天眼了吧。有点遗憾杀的是自家队友。”   解说A哈哈一笑,“单排除了自己,全是敌人。哎?不过Wakely拿到抢到物资后居然没走?”   解说B:“是,目前为止物资点还有五队,他是想全部收割吗?真的好有自信啊。”   解说A:“以乔神的实力完全没问题啊。”   “队长今天很奇怪啊,”秦北说,“他以前不是人头狗啊。”   江姜喃喃道:“我觉得……他像是在找人。”   赵焱说:“找宁珩?比赛不能恶意组队吧……”   五分钟后,系统公告显示:【DAR-Wakely使用Tac-50狙击枪枪击杀了KIK-Wolf】   刚解决掉一个敌人的宁珩看到这条公告眉毛微微一挑。   这才开始十分钟,冉芃死得有点快啊。   一直在物资点里晃悠了好久的Wakely,在击杀Wolf之后,迅速地朝地图中心移动。   “漂亮!让我们重放一遍刚才乔神的那波天秀。”解说A把画面切出来。   乔予扬听到脚步声后迅速地蹲下,朝自己的反方向扔了一个雷,短暂的耳鸣能让对方听不到自己的脚步,他借着这短暂的几秒换了位置。   冉芃警惕性很高了,料到了前面有人,做好了准备贴脸刚,然而乔予扬的走位更快,预判了子弹的打过来的位置,提前躲避,然后打了个瞬狙,直接一发子弹解决掉敌人。   “这个瞬狙实数有点故意作秀的嫌疑了啊,”解说B 笑道,“这种情况下打瞬狙,只有乔神能做到了。”   解说A:“Wakely一直不走,是在找Wolf,这点Wakely的判断挺自信的,因为Wolf的狙打得不错,也非常想要这把Tac 。”   解说B:“是的,所以玩儿咱们这个游戏不仅仅要自己技术好,也得了解对手擅长什么、想要什么,从而布置战术。Wolf确实想抢这把枪,有些心急了,不过没事,后面还有九局呢。”   对于宁珩来说,最不想遇上的是Wolf,打死了Wolf心里会内疚,被Wolf打死又觉得不服气。   现在被乔予扬解决掉,他彻底放了心,没有任何顾虑,在第一局就用15人头的战绩成功进入比赛倒计时阶段。   此刻游戏内只剩下他和乔予扬两人,一来就上演了队内之争,倒也是一大看点。   宁珩知道对面很强,所以他放弃了花里胡哨的战术,打算简单粗暴的刚一把。   然而乔神连刚的机会都不给他,十米不到的距离,站在石头后面躲避子弹的同时,狙击枪上膛、开镜、开枪。   ———一系列操作不过短短数秒,一颗子弹定胜负。   宁珩看着游戏页面弹出“第二名”的字样,泄了口气。   倒说不上不服气,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乔予扬,还是想试试。   果然,顶峰之神的名号的不是随随随便能挑战的。   解说A:“第一局就这么精彩,Loper地发挥出乎我意料啊,竟然能在决赛圈Wakely对决。”   解说B笑道:“乔神的单排神话还从没有被人终结过,死在自家队长手里也不算他冤啦。”   第一局,乔予扬18杀,夺取光源,总积分480,排名第一。   第二局,乔予扬16杀,未夺取光源,总积分640,排名第一。   第三局,乔予扬17杀,未夺取光源,总积分810,排名第一。   第四局……   第五局……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次乔予扬的战术就是不停地杀人、杀人,用杀人换取高分,基本直接放弃夺取光源。   阵势嚣张狂妄,让人可气可恨,又无可奈何。   学霸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会算分,而是会控分。乔予扬不要光源的300分,依然能够稳坐第一。   夜幕渐渐降临,观众们纷纷有了困倦之色,选手们也打得精疲力尽,体力消耗严重。   十局结束,结果毫无疑义,DAR的Wakely排名第一,卫冕冠军,是妥妥的顶峰之神。   第二名是KIK的Wolf,而宁珩作为一匹黑马,杀进了前三。   单排落下帷幕,选手们冲观众们鞠躬后陆续地往后台走。   宁珩收拾着外设装备,手腕的酸疼让他没拿稳键盘,眼看着摔下,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   “手疼?”乔予扬问。   宁珩看了他一眼,把键盘装包里,眉尾微扬,“恭喜咯,大冠军。”   闻言,乔予扬闪过一丝意外,“我以为你会想冉芃得第一。”   “我没那么无脑好不好!”宁珩有些恼,神色别扭,嘴里嘟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比他强那么一点点。”   乔予扬薄唇微勾,也不顾及这是在比赛现场,有无数镜头看着,捏住了宁珩的下巴,揶揄道:“就一点点?”   “滚开!”宁珩拍开他的手,低头整理东西,耳垂微红,“当然就一点!冉神第二,他努努力就能第一了。”   “当初我俩16岁进战队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努力四年了。”乔予扬嗤笑道。   四年前电竞行业没多景气,那会儿还没有年龄的限制。   “那他总有超过你的一天。”宁珩背着包往台下走。   “比起他,我倒是期待你超过我的,”乔予扬跟上,“第一次比赛就单排第三,是名副其实的宁神了。”   宁珩鼻子里发出一个轻哼,骄傲的回眸,眉间的困顿不在,是少年人的嚣张肆意,“第三而已,五排还没开始呢,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说:   乔·无敌·顶峰之神·予扬   元旦快乐吖~2022年万事顺意,一切是新的开始啦!   提问:乔神为什么第一局的时候满场找冉芃?   嘿嘿嘿~ 第25章 【采访】   后台的灯光明亮如昼,下了台的选手们或坐或站,没了比赛时紧张的氛围,轻松愉快地聊着天。   乔予扬和宁珩是最后下场的,一进去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二人身上,更多地在打量那位漂亮的少年。   Wakely有多强悍大家心知肚明,拿下冠军是意料中事。可这位Loper,之前只是个小主播,仅仅接受了一个多月的系统训练,就能甩开众人,直接位列第三,可见实力之强,不容小觑。   “Loper,”狮子笑眯眯走过来,递给宁珩一瓶水,“恭喜第三。”   “谢谢。”宁珩没什么表情,接过水,连拧开的力气都没了,顺手递给乔予扬。   打了一天比赛,全程神经紧绷,注意力高强度集中,现在放松下来,疲乏困倦开始反扑。   alpha还好,身体素质非常强硬,那精气神再打个十局都没问题。   可宁珩不一样,omega的体力是三性之中最弱的,此刻他只想回酒店睡个昏天黑地,一句话都不想说,脸色冰冷,给人很不好惹的感觉。   “别这么冷淡嘛,DAR给你多少签约费?Tiger双倍,来我们这儿吧,绝对把你当少爷宠着。”狮子张口闭口撬人,一心想把这香饽饽抢过去,完全无视乔予扬这个队长。   乔予扬把水原封不动地扔回给狮子,“在DAR也是当公主宠着,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野鸡战队给自己加戏?”   “公主”二字让宁珩默默地剜了乔予扬一眼。   “什么野鸡战队!”狮子说,“上次的国际比赛也是拿了第四好嘛!”   乔予扬无情地提醒他:“电子竞技,只有第一没有第二。真是奇了怪了,虎头得第四居然没有人骂?买通关系撤热搜了?”   “操!老子没有,别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堪。”狮子冲乔予扬挥了挥拳头,“小心我们给你发律师函!”   乔予扬发出一个嗤笑的鼻音。   狮子还不死心,又问:“Loper,真不考虑一下?”   宁珩冷冷地说:“没兴趣。”   “那KIK有兴趣吗?”冉芃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一道阴影盖住宁珩在这群alpha里略显瘦弱的身体。   宁珩掀眸看着冉芃,嘴角微扬,眸光明亮,“冉神……”   “……”乔予扬眸光一沉,上前一步把宁珩挡在身后,“他没兴趣。”   冉芃意味深长地说:“我问他又不是问你,乔神,你似乎很紧张啊?”   二人眼神对峙,一个冷漠,一个玩味,无形之中散发的气场犹如针尖对麦芒,眼里是只有二人才看得懂的剑拔弩张。   “嗐,人家实力这么强,当然紧张,香饽饽嘛。”狮子调侃道。   乔予扬拉着宁珩的手,“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你急什么?还没采访呢?”冉芃笑道。   正说着,工作人员就来了,三人一同走到采访区,镜头乌压压的对着布满“预选赛”logo的墙面,中间坐着一位穿着休闲西装的男性,旁边放着三把椅子。   见他们三人来,那位男性站起来,冲他们打招呼,“Wakely、Wolf好久不见了。Loper你好,我是主持人于海川,初次见面,你今天表现得真好。”   于海川气质儒雅随和,语调温柔,微笑时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沉稳之余增添了几分俏皮感。   宁珩伸手和他短暂地握了一下,漂亮的脸蛋上毫无情绪起伏,“谢谢。”   “你们坐吧。”于海川笑道,“知道你们累,耽误不了多久。”   乔予扬看了一眼并排着的三个座位,率先选了中间的坐下,另外两人跟着坐在两侧。   “没问题的话那咱们就开始了。”于海川冲摄像机师傅们点点头,拿过话筒,率先问乔予扬,“Wakely的实力一如既往的稳定,不过这次打得有些特别,你好像完全没有想过夺取光源,能说说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乔予扬懒懒地靠着椅背,长腿微微曲着,“一成不变的胜利方式太无聊了,增加点趣味性而已。”   “……”宁珩翻了个大白眼。   冉芃也发出一声短暂的哼笑,“乔神,侮辱人了啊。”   于海川跟着笑了笑,“确实,这话真欠揍,你确定出去不会被大家群殴吗?”   乔予扬:“我雇了十个保镖。”   “他没有。”宁珩不客气地拆台,“车子停在A区,欢迎大家堵截围攻。”   乔予扬勾着嘴角,“咱们是不是一队的?”   “在你被围攻前,暂时脱离队伍。”宁珩说。   冉芃接话,“那正好,来我们KIK 。”   于海川感叹道:“哎,我这个采访人存在感好低,偏题了三位。”   乔予扬:“您接着说。”   “下面问一下冉神,这是粉丝的问题,”于海川看着手卡,“这次你的名次又在乔神之下,不知曾经放下的豪言壮语‘总有一天能超过乔神’的话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冉芃啧了一声,挑眉道:“粉丝?谁的粉丝啊?我的粉丝才不会问让我没脸的事儿呢。是Wakely的粉丝卧底吧?”   于海川哈哈一笑,“Rob的粉丝。”   “我都说了是总有一天嘛,具体是哪一天,暂时我也不知道。”冉芃冲着镜头耸了耸肩,“还有,我得强调一下,在很久之前的某一次私下的训练赛上,我是赢过乔神的。虽然没机会呈现出来,但那场比赛是相当的激烈精彩,我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力挽狂澜,赢了Wakely!”   于海川说:“冉神,你每次都这样说,可乔神好像没有一次认同过耶。”   乔予扬冷漠道:“确实,没有的事。”   冉芃:“他故意的,嫉妒我优秀。”   于海川憋笑憋得辛苦,把话题转向宁珩,“Loper,你作为此次单排比赛最大的黑马,有想过能拿这么好的成绩吗?”   “没有,”宁珩说,“第三就应该是我的,为什么要想?”   于海川颔首,“小选手挺有自信。”   宁珩又说,“是事实。所有选手里只有Wakely和Wolf比我强,我不得第三谁得?”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常准确的定位。   于海川眼里透着欣赏,“不过众所周知,你是冉神的粉丝,之前你退出月探大家都以为你会去KIK,为什么转而加入了DAR呢?”   冉芃身子前倾,越过乔予扬看向宁珩,“确实,我也想知道我的粉丝怎么跑到对家儿去了。”   乔予扬的目光也落在宁珩的脸上。   “错过了KIK的选拔赛。”宁珩如实说。   “哦~”于海川调侃道,“也就是说心里依然是心仪KIK战队的吗?”   冉芃暗自瞄了眼乔予扬,朝宁珩抛出友好的枝条,“宁神,来KIK吧,打首发,我亲自带你。”   宁珩面对冉芃冷不起来,语气都轻下来了,笑得几分乖巧,“抱歉啊,我是DAR的人,目前没有转会的想法。”   “DAR给你什么条件?KIK给双倍、三倍。”冉芃放下豪言,“错过你这么优秀的队员,是KIK的损失。”   “这不是条件的事儿……”宁珩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软软地说,“冉神,给我个机会吧,其实……我挺想和您对决的。”   冉芃遗憾地叹气,“好吧,不过在赛场上遇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宁珩露出一个浅笑,“我也不会的。”   现场的灯光很强,宁珩的耳钉散发着零碎而微弱的光波,乔予扬觉得刺眼,眸光浓重,下颌线微绷,后槽牙暗自用力。   于海川注意到乔予扬的沉默,主动cue他,“面对冉神当面抢人,乔神一言不发,就没点儿想说的吗?”   “没有。”乔予扬漠然地说,“宁神不是那种给点儿诱惑就走的人。”   宁珩看向乔予扬棱角分明的侧脸,无意识地揉搓着指腹,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扩大,冲着一直盯着他的冉芃笑了笑。   “那真是对Loper绝对的信任,”于海川感叹道,“真好。”   这句真好非常耐人寻味,张谰安打假赛的事儿众所周中,有了前车之鉴,乔予扬还能给予队友绝对的信任,足以说明他对宁珩的重视程度。   采访结束后,宁珩提着包就离开,冉芃和乔予扬被于海川拉着寒暄了几句,等他们出去时宁珩已经没影儿了。   此刻已经闭馆了,选手们都回了酒店休息,工作人员也下班了,走廊里寂静无声。   二人并肩走向大门,冉芃突然笑了一声,“于海川还对你念念不忘呢,采访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眼睛都快落你身上了。”   乔予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从头到脚的疏离感非常明显。   冉芃也不尴尬,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就没指望这人搭话。   “乔神,你对Loper,似乎挺不一样的。”   提到宁珩,乔予扬终于开了尊口,“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冉芃嬉笑道,“觉得你眼光挺好的,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男朋友,还这么厉害,和你势均力敌。”   “倒是挺怀念当年你我在一个战队的时候啊,”冉芃双手枕着后脑勺,感慨道:“做了这么久的对手,都忘了并肩作战的感觉了。”   乔予扬讥讽道:“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又在这卖什么情怀?”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冉芃收敛了笑意,“那时候俱乐部面临解散,我加入KIK是左右权衡下最好的选择,你不也考虑过跟着一起去KIK吗?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你对我的敌意越来越大?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就因为当初我没有陪着俱乐部共患难?可俱乐部是我加入KIK之后你才回去求你爸出手援助的,你原本也没想着陪它渡过难关不是吗?”   乔予扬脚步一顿,怒气冲上眉梢,“冉芃,你虚不虚伪?一边做着下三滥的事情,一边又在我面前装无辜,这就是你们KIK的行事风格?真他妈让人恶心。”   “我他妈做什么了?!”冉芃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情绪跟着爆发,厉声质问,“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让你恶心?我就不明白了,你能和其他战队友好相处、笑脸相迎,为什么他妈的总是给我甩脸子?因为当年冯昭对姚青昀用强,你就连带着抵触KIK,也抵触我?!”   “我不该抵触?!你明知道冯昭下药,也知道他把姚青昀折磨成什么样,却还是选择加入KIK。如果不是走头无路,我会回去求那个男人出手相助?!”乔予扬攥着冉芃的领子,整个人处于盛怒之中,目露凶光,没了平时的懒散,锋芒毕露,字字句句淬着火花,“KIK的行为处事就他妈阴毒混蛋,我不该抵触?!”   空旷的走廊里充斥着两位alpha的信息素,如同豺狼斗虎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强悍而威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一道突兀的声音插入,终止这场争吵,也打断了二人想进一步的肢体动作。   他俩不约而同地转头,宁珩站在门口,软软地靠着墙,指了指头顶的监控,“二位,冷静?”   乔予扬狠狠地甩开冉芃,用力地深呼吸平复翻腾的情绪。   冉芃喘着气,整理了着衣服,大步离开,走到门口时倏然一顿,面容隐没于夜色中,晦暗不明,沉声道:“乔予扬,KIK再如何,我冉芃从没有对不起你。三年就要到了,你好自为之。” 第26章 【委屈】   宁珩发誓不是故意偷听的,他确实是走了,困得不行,只想赶紧回酒店睡觉。   走出场馆才想起来房卡在乔予扬那,他先回去也进不去房间,索性在门口等着,结果等着等着……就等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又是下药、又是用强的……   两个优秀alpha的信息素在虚空之中争得你死我活,苦了他这个omega无辜受累,双腿打颤,阻隔贴下的腺体又热又烫,信息素想冲破阻碍,渴求与强者的融合。   他若是再不出声,只怕要被勾得当场发/情了。   冉芃匆匆的步伐掀起一道短暂的风感,没了外人,宁珩捂着后颈蹲下喘气,小脸儿有些苍白。   乔予扬收起了信息素,刚才的冲动和怒火消失不见,抬脚走过去,居高临下地问,“你没回去?”   “这不是等你吗?”宁珩抬着头,撇嘴道,“谁知道你这么慢,还跟人打架。教训我的时候有理,到自己就管不住了?”   乔予扬讥诮道:“等我?是等你的冉神吧?”   宁珩扶着墙站起来,被人逮着撒气的滋味儿不好受,恼火道:“你发什么神经?刚刚的火没撒出来就冲我撒是不是?”   乔予扬抬脚离开,冷漠道:“你的冉神走了,还不快去追?”   “……”宁珩咬牙,“乔予扬,你他妈就一混蛋!”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酒店,宁珩心里憋着火,干什么动静都很大,洗漱的时候洗浴室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里面和人打架。   洗漱用品扔的到处都是,玻璃杯还打碎一个。   洗澡了出来顶着滴水的头发倒床就睡,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没一会儿枕头和被子都打湿了。   之前他是真的困,现在气都气醒了,在被窝里把乔予扬翻来覆去地骂。   突然被子被掀开,乔予扬举着吹风站在床边,“吹头发。”   宁珩背对着不理人。   乔予扬也不是来征求意见的,由着他躺着,坐床边给他吹。   宁珩闭眼装睡,凌乱的发丝蹭着眼睛,睫毛一个劲儿抖。   男生的头发短,干得快,乔予扬关了吹风机,伸手理了理挡着宁珩眉眼的刘海,指腹蹭过他的眉尾。   宁珩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抗拒之意很明显。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但也一直没走,宁珩纳闷儿他还要干什么,紧接着感觉到一股alpha信息素朝自己涌过来,侵袭着脆弱的腺体。   “!”宁珩猛地睁眼,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你他妈……”   “理人了?”乔予扬料到宁珩的反应,摸了摸他潮红的脸颊。   “乔予扬,你能再混蛋点吗?!”宁珩顾双腿并拢,神色恼怒而痛苦。   这股信息素的攻击性太强了,没有暧昧的情/欲,也没有温柔地安抚,是强者对弱者的施压,冲击着omega的神经和身体。   宁珩气得不行,可又没办法反抗alpha的制衡,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似的,连跳动都变得缓慢,四肢被灌了铅水一样,胸腔震痛,末梢神经被细密的小针扎着,绵长的痛感传遍全身。   “今天见到冉芃,你很开心?”乔予扬问。   “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宁珩知道他俩不对付,专挑乔予扬不喜欢听的话说,“冉芃长得帅,性格又好,我喜欢了他四年,为什么不开心?呃……啊!”   alpha的气势增强,信息素如汹涌的海水把宁珩吞噬,身体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宛如置身深海之中,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席卷了他。   乔予扬从床上站起来,眼里一片漠然,“行,那你慢慢喜欢。”   浴室里响起水声,还有细微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宁珩就这么直直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动了动手指,颇为吃力地拉过被子盖住头。   乔予扬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他穿着睡裤和T恤,半干的头发被撩起来露出了额头,显出几分成熟和性感,瞳仁乌黑,不见波澜。   他把毛巾扔桌上,关了灯准备上床,心中闪过一丝违和感。   旁边的床上隆起一坨,那人把自己捂得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没有。   方才他去洗漱,信息素被门板断绝,给omega的压力早就没了,可按照那人的性子,没吵没闹,也没想打一架解气。   这份过于的安静实在不像宁珩的性子。   乔予扬无声地走过去,冷不丁地用力掀开被子,下一秒他瞳孔一缩———   宁珩侧躺在床上,眼尾通红,头发被汗水打湿,润润地贴着额头,脸上有着湿漉漉的泪痕。   被子掀开的一刹那,乔予扬看到了泪珠划过鼻梁,床单浸湿了一小团水渍,应该是哭了很久了。   平时飞扬又骄傲的人,此刻像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角落里自己消化着伤口。   宁珩没想到被子会掀开,一时没有防备,受惊地抖了一下,捂着脸不让他看。   乔予扬的心猝不及防被攥紧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混合着难以言说的怜惜涌上心头。   他俯身,轻轻地摸了摸宁珩因为哽咽而轻微抽搐的颈部,轻声问:“怎么哭上了?”   “……滚你妈的。”宁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睫毛被泪水打湿,变成一簇一簇的,毫无威慑力地说,“滚。”   乔予扬直接把人抱起来坐回自己床上,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宁珩的背,抽了两张纸帮他擦眼泪。   Alpha凌厉的威压未完全消散,宁珩身体软绵绵的,只能任由摆弄,腺体红肿,信息素都变得微弱。   “对不起。”乔予扬拉开宁珩的微湿的领口,吻上泛着肿胀的腺体,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omega生气又委屈的情绪。   如果上次是山呼海啸的猛浪,那这次则是温热的细流,信息素温和地钻进omega的皮肤,如同春风越过山脉,缓解着枯萎的花草山川,所过之处从容舒适,冰雪消融。   “嗯……”宁珩发出一声舒服的鼻音,吸了吸鼻子,忍了一晚上的委屈终于爆发,“乔予扬你混蛋,你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是我不好,”乔予扬亲了亲宁珩哭得发红的眼睛,“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你和冉芃吵架冲我发什么火?我招你惹你了?!”宁珩哭过,嗓音发哑,气息湿润,气得胸腔起伏,“我等你我错了吗?”   “没错。”乔予扬帮他揩去眼角的泪,蹭着他光滑的脸蛋。   宁珩微微抽气,怒道:“你还用信息素这么对我,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混蛋!渣男!”   说睡就睡、说亲就亲,翻脸比翻书都快,关键他做错什么了吗?凭什么受这待遇啊!   乔予扬给人顺毛,顺从道:“嗯,我混蛋。”   “我都在门口等你了,你还让我去追冉芃……”宁珩扒开手不让他碰,垂着眸委屈地嘟囔,“你是我队长,我不跟你走跟谁走啊?我要真跟冉芃……唔!”   乔予扬吻住宁珩的唇瓣,强势而温柔地撬开唇缝,一手搂着背、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乱动,气息缱绻缠绵。   宁珩虚搭在乔予扬肩膀上的手指蜷缩着,被吻得呼吸紊乱,心尖儿颤抖,掌心攥着布料,alpha炽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手里生出了潮意。   乔予扬把人越搂越紧,指尖蹭过腺体,怀里的人发出黏稠的鼻音,眼睫抖得像扇动的翅膀,AO的体型差让宁珩完全陷在alpha的怀里,只能仰着头被动地承受这份亲密。   分开后,宁珩大脑一片空白,倒在乔予扬怀里喘着气,眸光粼粼,漾着一片旖旎,眼尾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绯红又蔓上来了。   “我不喜欢听你提冉芃,”乔予扬的目光落在被自己亲的红润、泛着水光的嘴唇上,眼神幽深,“你对着他听话乖巧,对着我们就飞扬跋扈,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嗯?”   乔予扬发出一个慵懒而危险的鼻音,听得宁珩耳道发麻,不由得干咽一下。   “你喜欢冉芃?”乔予扬又问,“有多喜欢?”   宁珩把脸别开,磕巴道:“你……你他妈管我有多喜欢呢,反正……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你喜欢我吗?”   宁珩一愣,抬眼对上乔予扬深沉的眸光,心脏漏了一拍,声音卡在嗓子里说不出话。   乔予扬注视着怀里的人,不让他有丝毫的躲闪,缓缓问:“宁珩,你分得清对冉芃是怎样的喜欢吗?”   “……我当然分得清。”宁珩没由来的有些生气,“我他妈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吗?”   “那你喜欢我吗?”乔予扬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宁珩避开他的目光,负气道:“不喜欢。”   “哦。”乔予扬颔首,把手伸进宁珩的衣服里,“不喜欢……还和我做这种事?”   宁珩猛地一抖,正要反驳,又被吻住了。   乔予扬含着宁珩的唇,惩罚似的咬了一口软的像果冻一样的嘴唇,“不喜欢……还让我亲?”   宁珩又气又恼又羞,“你他妈停……”   乔予扬亲着不让他说话,灼热的气息喷在宁珩的腺体上,继续开黄腔:“不喜欢……还让我进去?”   “!!!”宁珩瞪大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人,慌张地跑进被窝,浑身皮肤泛着粉红,“我……我要睡觉了!”   乔予扬勾了勾唇,俯身凑到omega的耳边,“宁神,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喜欢一下我?”   “喜欢你妈!”宁珩用被子捂着脸,臊的脚趾缩成一团,拼死捂着胸口阻止如鼓的心跳,生怕被人听了去,“我……我要睡觉!你他妈滚开。”   操了,这种事是在床上说的吗!   乔予扬:“这好像是我的床。”   “……”宁珩翻身爬起来,“那我走。”   身子刚坐起来又被压了回去,alpha惬意的搂着omega柔软精瘦的腰,“走什么?就在这睡。”   “……”   这他妈还怎么睡!   宁珩觉得心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被人抱着浑身燥热,推搡之间的皮肤接触激起微弱的电流。   Alpha的力气很大,胳膊牢牢地圈着他,以一个占有的姿势从后抱着人,鼻息喷在颈后,引得腺体瘙痒。   “那什么……”宁珩得找点话题转移注意力,“你和冉芃吵的……是什么事?”   “我以为你不会问。”乔予扬的下巴抵着宁珩的肩。   宁珩鼻音还有些重,瓮声瓮气的,“你爱说不说。”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低沉的语调之中杂夹着复杂的情绪,“方昭是KIK俱乐部的老板。”   “……”宁珩眨眨眼,脑中灵光一闪,“那姚青昀……”   乔予扬接上他的话,“是DAR的老板。”   宁珩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回头,“我操?!”   作者有话说:   宁珩很单纯的,其实只要不在床上,任何地点乔予扬说出“我喜欢你”,他都毫无抗拒力。可问题是现在就在床上,他会觉得这份喜欢是和欲望纠缠在一起的,一点都不纯粹,怀疑你究竟喜欢我还是我的身体,又或者是睡了我才喜欢我……   但其实他已经沦陷啦~~~   大家也别误会宁珩对冉芃的喜欢,是单纯的对偶像的喜欢,相信很多姐妹追星,喜欢某某明星、和男朋友交往是不冲突的。   我们宁珩不是脚踏两只船的渣O噢,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的。我个人不喜欢三角恋、有了误会又不解释,然后误会越滚越大这种剧情,他们有脑子有嘴,甜就完事儿了。   (哭包宁宁好娇[涩涩])   求点儿海星吖~ 第27章 【过往】   当年电竞行业初露头角,加入战队没有年龄的限制,乔予扬和冉芃的战绩收到了许多战队的邀请,可他们哪个也没入眼,一起去了刚刚进入电竞圈,谈不上任何资源的无名俱乐部———YE。   YE刚刚起步,可它却在乔予扬和冉芃的带领下迅速在圈里崭露头角,在各种赛事上大放光彩,让俱乐部在圈儿里站稳脚跟,打下了属于他们的一片天。   可是好景不长,俱乐部老板的公司遭到恶意竞争,一夜之间宣告破产,俱乐部也无法维持只能被迫解散。   也是那个时候,KIK找上二人,递给他们有好的榄枝。   那会儿KIK已经是圈儿内有名气的战队了,老板资金雄厚,战队庞大,队员福利相当不错,而且俱乐部的运营有系统的模式,给出的条件更是相当诱人。   他们不缺钱,否则也不会加入YE,可KIK能给的不只是钱,还有更专业的训练的、更优秀的团队,能得到在其他战队得不到资源。   冉芃几乎没怎么考虑,和战队经理聊过之后立马决定加入,乔予扬也动摇了,却没有冉芃那么冲动,说要再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什么啊?”冉芃不理解,“姚总都让我俩赶紧找下家了,你还想守着YE陪它走完最后一程啊?”   乔予扬笑了笑,“滚蛋,不是那意思。”   冉芃耸肩,“有什么好考虑的?KIK是目前国内最好的战队了,听说他们老板在商界也是厉害的人物。而且刚刚那位战队经理不是都说了嘛,只要咱们去,他们也会接受秦北他们。”   他们从咖啡厅出来,盛夏仲夜,不算凉爽的晚风吹在身上有种黏腻的潮湿感,街头巷尾的灯火是独属于夏夜的斑斓。   乔予扬刚刚分化不久,已有alpha沉凛、威冽的雏形,不说话时有种淡漠的疏离,眸光晦暗不明,宛如竖起了一道高墙,让人猜不透、摸不清他的想法。   “刚刚KIK的战队经理说什么时候签合同?”乔予扬问。   “他说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冉芃笑了笑,“你考虑好啦?”   “差不多吧,”乔予扬说,“咱们也没有比KIK更好的去处了。”   冉芃嘿嘿一笑,搂着乔予扬的肩膀,有些激动,“那行,咱们把秦北他们叫出来吃饭吧!顺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你们去吃吧,我得回一趟战队。”乔予扬说,“既然决定了,我把东西收一收,顺便给姚总说一下这事儿。”   冉芃无语,“什么时候说不行啊?就差这几个小时?”   乔予扬瞥了他一眼,“不是你想去KIK的吗?不早点把东西收拾好,等着签合同了再搬东西?”   冉芃拍了一下脑门儿,“对对对,你就瞧我这脑子哈哈哈哈,那我和你一起去。咱们早点儿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签了合同,直接去KIK了。”   乔予扬嗤笑道:“不吃饭了?”   “等咱们一起去了KIK再吃也不迟嘛。”冉芃笑嘻嘻的。   二人一起回了战队,YE俱乐部基地在郊外的别墅区,一栋小型的别墅,老板姚青昀名下的一所房产。   姚青昀公司破产,背负了不少的债务,这栋别墅不久后也要卖掉了,大家训练所用的电子装备已经挪空了,平日拥挤的训练室此刻空空荡荡,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冷清。   看到这一幕冉芃心里也有些难受,拍了拍乔予扬的肩膀,“怎么不开灯?”   “物业把电停了。”乔予扬嘴唇微抿,往楼上走去。   窗外的路灯隐隐约约地照进室内,两位少年颀长的身影落在泛着白调的大理瓷砖上,一室的沉寂无声,他们的脚步也不由得放轻了,把最后一点安宁留热闹而辉煌的曾经。   刚上二楼,一道微弱的呻吟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出来。   “呵,你他妈不是清高?一个omega装什么?老子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不绅士了。姚青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副表情,我真他妈后悔没有早点儿对你下手。”   低声地辱骂,在这幽静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二人脸色一变,迅速朝里面跑去,门没关,留了一条缝,乔予扬推开门,借着外面的光线,里面的场景让他瞳孔一缩,惊愕地愣在原地。   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他们的老板姚青昀躺在床上,满脸泪痕,神情已然绝望和灰暗。   被打扰好事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撸了撸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在如此幽暗的环境里,他的身体仿佛抹了层油似的光亮,刀削斧凿般深邃脸隐于暗色之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势的性感。   信息素霸道地侵入在场所有人的皮肤,让乔予扬和冉芃这俩刚分化的alpha为之一震,被强大的压迫感钉在原地。   尽管光线微弱,乔予扬依然看清了男人的脸,他在财经新闻上或多或少的见过,这是商界近几年里的一匹优秀的豺狼,为人狠厉杀伐果决,迅速在一群老狐狸之中站稳脚跟,树立出自己的威信、打出了一片天。   姚青昀也是从商,俱乐部只不过是他的副业而已,难不成……   男人瞧着这俩少年青涩的样子,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好,丝毫没有撞破隐私的尴尬,反而问:“你们就是乔予扬和冉芃?”   乔予扬回过神,快步走向床边,用被子把姚青昀裹起来,护在身后,少年凛冽的信息素对抗着男人的欺压。   看到这一幕,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郁的狠戾,嘴角勾了勾,“这么维护他?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吧,知道怎么保护omega吗?”   “就算不知道,也用不着你来教。”乔予扬冷声道,分毫不让,“这里是YE俱乐部,你可以滚了。”   “滚?”男人笑了笑,点了根烟,零星的火光成了昏暗之中唯一的亮色,“我是这里的房主,你叫我滚?”   乔予扬和冉芃迅速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   男人冷笑一声,“看在你们马上就是KIK队员的范儿上,给一句忠告,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此话一出,乔予扬立刻懂了,男人的信息素过于强势,让他腺体阵阵发疼,身上冒着冷汗。   “你觉得我还会去KIK?”乔予扬咬牙反问,“认你这种人渣做老板?”   男人讥诮道:“除了KIK你还能去哪儿?是,或许你确实很强,可我动动手指,你觉得还会有战队愿意收你?”   “乔少爷,你当初和令尊决裂闹得尽人皆知,总该不会才出来一年就为了他……”男人看了一眼姚青昀,眯了眯眼,“又灰溜溜地回去求爸爸吧?”   乔予扬的衣服已经打湿透了,信息素也在男人不断地施压下也来越弱,额头青筋直跳,握拳的手指掐进了肉里,“用不着你操心,我不可能去再去KIK。”   男人把烟头扔地上踩灭,看向一直沉默的冉芃,“你呢?”   冉芃看了看他,又看向乔予扬,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   乔予扬的眸光暗了暗,随着烟火的熄灭,他眼里唯一的光点也消失。   “你的好兄弟似乎比你更识时务。”男人嘲讽道。   这时,床上的姚青昀发出痛苦的呜咽,身子发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冰得吓人。   乔予扬惊到了,搂着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送医院吧。”男人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出房间,“看他有没有命活了。”   乔予扬心跳得厉害,手脚冰凉,初次遇到这种情况,姚青昀情况又这么糟糕,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让他无从下手。   乔予扬把被子掀开,冷汗滴下,忍着指尖的战栗,目不斜视地帮姚青昀把衣服穿上,然后扛起一条胳膊,厉声道:“冉芃!来帮我!”   冉芃回过神,赶忙过去一起把人背下楼,送去医院。   姚青昀的情况很严重,过量的迷情药打入腺体,损伤了神经,信息素和荷尔蒙混乱,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乔予扬在医院一直守着,直到第二天下午姚青昀才醒过来。   “姚总,”乔予扬见人醒了赶紧站起来,“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叫医生?”   姚青昀摇了摇头,缓了许久才从眩晕感中抽离,哑声问:“昨晚你为什么会去?”   “收拾东西。”乔予扬给他倒了杯水,把床摇起来,“KIK找上我们。”   姚青昀没有力气端水杯,只能由着乔予扬喂自己,听到KIK后怔了一瞬,随后说:“挺好,加入KIK之后……”   “姚总,”乔予扬打断他的话,乌黑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他,“您是omega这件事,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姚青昀挤出一个笑,苍白的脸更显憔悴,“没有必要特意说。”   未分化前是感知不到信息素的,所以姚青昀见他们时连阻隔贴都不用着。   在普遍的印象里,omgea柔软娇弱,需要人保护,而姚青昀儒雅温和,修长高挑的身材以及偶尔不怒自威的气场,会下意识默认成beta或是alpha。   “虽然现在提倡三性平等,可是外界对omega的恶意还是太多了。”姚青昀身体虚弱,声音又小又柔,“予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办俱乐部吗?”   “打职业是您当年未能完成的梦想。”乔予扬回答。   “那会儿国外发展电竞行业,国内却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姚青昀咳嗽了两声,腺体处源源不断的痛感让他很是憔悴,“家里人本想让我去当个老师,收入稳定能养活自己,日后再找个优秀的alpha结婚……这种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乔予扬默默地听着,帮他拿来了止疼药。   “我不想过那种日子,omega为什么一定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为什么外界对oemga的印象永远停留在弱者?我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拿着并不富裕的本金,四处求人开始做生意。好在老天爷对我不薄,生意越做越大,倒是让我有富余发展一下副业。”姚青昀内疚地笑了笑,“但是抱歉了,一朝失足,却连累你们。”   乔予扬神色晦暗,“您别这么说。”   姚青昀自嘲道:“可现实就是如此打脸,事实证明,oemga确实是弱者,面对alpha……连反抗都做不到。”   “……”   房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恍惚间乔予扬似乎回到了两年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病床,他拉着妈妈的手,眼睁睁地看她永远闭上眼。   Omega的悲剧无时无刻不再上演。   生而为人,却被性别分成了三六九等,有的人生来尊贵,凭着运气的眷顾,可以享受世上最优秀的资源;而有的却只能臣服于命运之下,混沌不堪的过完此生。   ……   【“予扬,以后你别成为爸爸的样子知道吗?要尊重伴侣的意愿,强行标记只会造成两个人的不幸……”】   【“儿子,妈妈好累……你别难过,我终于解脱了,应该为我开心才对。”】   【“予扬……别恨我,让我自私一回,我不想再被omega的身份和标记禁锢。我想……做一回自己……”】   ……   乔予扬咬紧牙关,一种巨大的被悲凉将他裹挟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不断的交织着姚青昀昨夜的惨况以及妈妈忧郁而凄美的脸。   “呃……”   姚青昀的痛呼拉回乔予扬的似乎,他这才发现自己散发出了信息素。   “抱歉。”乔予扬赶紧收敛着,起身去开窗。   姚青昀摸了摸后颈上厚厚的纱布,“医生怎么说?”   “腺体永久性损伤,”乔予扬垂眸,尽量说得委婉,“您可能……没办法再正常感知信息素了。”   姚青昀似乎松了口气,“挺好,我本来就不想再受alpha信息素的威胁了。”   乔予扬站在窗边,残阳将照亮他悲戚的侧脸,火烧云鲜红如血。   “那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姚青昀似乎累了,闭上眼喃喃道,“我不想认命,可是……好像不得不认了。”   乔予扬望向远方的苍穹,橘红的日落如梦似幻,足以去赶一切黑暗的日光,却无法透进他乌黑冰冷的双眸。   没一会儿,床上传来平稳而微弱的呼吸,乔予扬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接通了手机上第5个电话。   “予扬,你终于接电话了。”冉芃说,“姚总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乔予扬微微佝着背,靠着墙,“只是状态不好,说了几句话又睡了。”   冉芃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一会儿来医院看看他。对了,你的东西我帮你收好了,咱们……”   “冉芃,发生了昨晚那事儿之后,你还是决定加入KIK是吗?”乔予扬语气平淡,没有质问和责怪,只是想了解兄弟的想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昨晚那事儿……确实是KIK做得很过分,可是予扬,这种事儿难道还少吗?你我的爸爸在商场打拼,咱俩也算从小耳濡目染,他们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掺和不了。而KIK是咱们最好的去处,现实一点吧,相信昨晚那男人不会介意我们撞破这件事的。”   乔予扬也沉默了许久,久到冉芃以为他挂了电话,“喂?你还在吗?”   “我确实管不了,”乔予扬说,“但我不能装作没看见。”   “你什么意思?”冉芃难以置信,“你要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放弃KIK?你疯了?你忘了男人的话?他不会让其他战队收你的。”   “这不是认识多久的事儿。”乔予扬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涩声道:“这种事你可以司空见惯,但我不能。”   “……”冉芃倏尔噤声。   电话里滋滋的电流声敲击着二人的神经,走廊里嘈杂的环境成了背景板。   乔予扬继续说:“我不可能在目睹这件事之后,无所顾忌地加入KIK。我打游戏是因为喜欢,为了日后站到世界之巅,而不是为了所谓‘一线战队’的噱头。我不会强迫你和我感同身受,你的决定我会尊重。”   半晌,冉芃沙哑开口,“……可是有了KIK,会离你的梦想更进一步,这是一个捷径。”   “捷径是我的实力,而不是俱乐部。”   那个下午,是未来四年里乔予扬和冉芃最后一次心平气和、毫无芥蒂的谈话。   摁下红色的挂断,结束的不仅仅是一场通话,二人对此事的观念不同,每个人都有需要坚守的东西。   没有亲身经历,不求感同身受。   冉芃选择了对自己未来最好的道路,乔予扬不怪他。   只是这场分道扬镳来的猝不及防,甚至没有一场体面的告别,就骤然从并肩作战队友变成了拼得你死我活的对手。   YE俱乐部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半年后,名为DAR的俱乐部声势浩大的空降电竞圈,某位姓乔的商圈大佬利用自己富裕的资本力量,扫除了一切妄想打压DAR的战队。   俱乐部法人依然是姚青昀,队长是前YE战队队长乔予扬。   这个全新的队伍在短短时间内,用绝无仅有的强悍实力,将其他战队碾压,一场场比赛是他们的垫脚石,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全国第一,站在了山脉之巅。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亲身经历,不求感同身受”,冉芃也没什么错,他不知道乔妈的事情,理智的选择了对自己更好的路,这无可厚非。   乔予扬因为妈妈的原因,对姚青昀这种独立的omega会有一种怜惜之情,他妈妈被alpha的标记禁锢了一生,与其说他为了姚青昀回去求爸爸,倒不如说是为了omega群体低头。   他一直觉得只要有机会,他们可以做的很好,不输给任何人。   所以乔予扬喜欢宁珩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闪亮耀眼、好强骄傲的omega,正是他内心深处期待的另一半的样子! 第28章 【心动】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床上的二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alpha从后搂着omega的身子,信息素无孔不入。   宁珩盯着台风上的暗纹,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我觉得不对。”   “嗯?”乔予扬低头亲着宁珩细滑的皮肤,手也不老实的开始游走,“有什么不对?”   宁珩逮住下探的手,回过头,眸光明亮灼灼,“你和姚总认识时间不长,为什么会为了他,回去给你爸爸低头?只是因为你想帮他?”   乔予扬的动作停住,抬眼看向思绪清明的宁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小O……还挺聪明的。   “笑什么?”宁珩不悦,言语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你那时候才多大?16?难不成你真的……真喜欢上……”   “瞎想什么呢?”乔予扬哭笑不得,“我那时候16,姚总已经26了,他大我整整10岁。”   “10岁的差距也没多大……”宁珩嘟囔着,见他不想说转过身背对着,有些负气的意味。   乔予扬贴上去,温热的气息喷在宁珩的耳廓,“宁神,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是在吃醋。”   “谁他妈吃醋了!”宁珩恼道,“你自己说话说一半,我……我那是合理的推测。”   “我反驳你的推测。”乔予扬搂着人不许他逃,“你不信我?”   宁珩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骤然的沉默让宁珩有些无措,想回头看看,桀骜的性子又不允许他先低头。   可……他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磁场有些不对劲,乔予扬虽然如常抱着他,但……   “当年我妈妈自杀,死在我的面前。”乔予扬突然开口。   宁珩一怔,心跟着紧了紧,立马转头看向乔予扬。   “妈妈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顶尖的珠宝设计师,却被强行标记留在我爸身边相夫教子,成为了别人眼红的富家太太,也成了alpha的附属品。”   乔予扬的一字一句落在宁珩的耳里,敲击着他的心脏,如同重锤砸过,一道道沉闷的痛感缓缓涌上。   “虽然后来他有给妈妈请老师、甚至开珠宝店,可妈妈是亲眼目睹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成笼中雀。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凌驾于痛苦之上,我从小就看着妈妈对他冷眼相向、避之不及,可到了发情期……一直能臣服于天性之下。”   乔予扬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悲戚,“所以当我看到姚总被人折磨、走投无路时,我会想帮他,因为不只是他,还有很多因为omega的身份而无法实现自我价值的人。”   “对不起。”宁珩涩声说,“……我不知道你妈妈……”   “没事。”乔予扬用信息素温柔着安抚着omega不安的情绪,“过去很久了。”   宁珩把脸埋在乔予扬的胸膛,同样回以信息素安抚alpha的伤痛,“所以……你曾经想对我负责,也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是吗?”   “是。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只顾着发泄欲望而不尽责的人,”乔予扬对此很坦然,蹭了蹭宁珩柔软的头发,“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宁珩没说话,身体微微朝alpha怀里缩了缩。   乔予扬拨开宁珩鬓角的碎发,指尖滑过流畅的下颌线。   正因如此,宁珩鲜活肆意的张扬让他意外。   宁珩的耳垂发红发烫,像鸵鸟似的埋着头,优美的颈部线条暴露在视野之下。   乔予扬吻着宁珩的脖颈。   “唔……”omega轻颤着,软绵绵地推着乔予扬的胸膛,“你别……你干什么……”   “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乔予扬的气息渐渐变重,温柔的厮磨变成了暧昧的啃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淡淡的红痕。   宁珩仰着头难耐地喘息,嘴硬道:“没有!”   乔予扬牵着他的手放在心里胸口处,皮骨之下,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强烈的震感通过胸腔传到宁珩的掌心,整条手臂都震得发麻。   他像是被狠狠地烫了一下,想缩回手,却被alpha拉着不放。   “感受到了吗?”乔予扬灼热的喘息尽数落在宁珩的腺体上,“宁珩,你的耀眼让我心动。”   一种令人眩晕的心悸让宁珩从头麻到脚,他眼眶湿润,腹部紧绷着,呼吸不稳,“你……你就会花言巧语……”   “只对你花言巧语,”乔予扬除了亲吻没有更多的动作,吻得异常珍视,“宁神,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宁珩在那人的怀里抖得不行,守着最后的底线,“不……不行!”   “为什么?”乔予扬停住亲吻,抬头看着他。   宁珩不敢看乔予扬的眼睛,眼睫垂下,挡住了他的羞赧和紧张,支吾着:“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而……而且……”   乔予扬耐着性子等他说。   宁珩自暴自弃地捂着脸,“那……那你也没追我啊,三言两语就想把我勾到手,我他妈太廉价了吧!我……我也不和混蛋谈恋爱!”   说完他侧过身子,用被子捂着头,怎么都不出来了。   乔予扬失笑,用力地把人翻过来,没拉开被子,由着他捂脸,“那行,从今儿起我好好追你?”   宁珩不吱声,耳根到脖子都是红的。   乔予扬知道这人脸皮薄,没再继续说,伸手把台灯关掉,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睡吧。”乔予扬抱着人,轻轻地拍着背。   许是有了黑暗的保护,宁珩悄悄地露出半张脸,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可是很难追的。”   “那也要追,”乔予扬的下巴抵着宁珩的头顶,手指把玩着他的发丝,“魅力太大,我已经沦陷了。”   “……”宁珩嘴角微扬,眸光在夜色中很亮,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味掺杂进信息素,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他此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今晚的心跳就没减速过。   听到乔予扬讲述家庭,心里像是针扎似的痛;听到他承认喜欢、愿意放下身价追自己,又是一阵强烈的心悸。   江姜说,心会告诉他一切。   宁珩还是不明白,可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受到了乔予扬的影响,会因为他的难受而难受、会因为他对自己好而雀跃兴奋。   没谈过恋爱的十八岁纯情少年不清楚这是不是喜欢,能确定的是,他开始期待日后乔予扬对他做的一切。   ·   翌日,二人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阵不间断的门铃声吵醒。   他俩不用参加三排,本想睡到自然醒,结果大清早就被扰了好梦。   宁珩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把耳朵盖住,踹了踹旁边那人,“去开门啊。”   乔予扬也没睡醒,看了一眼手机才十点过,脸色很沉,把怀里的人松开,一边儿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一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于海川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笑着问:“打扰你了吗?我以为你会去赛场看秦北他们比赛的,找了一圈儿没瞧见人,所以就过来了。”   “嗯,还在睡觉。”乔予扬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你这是?”   “平时你都在A市待着训练,难得过来一趟,”于海川说,“我给你买了一些特色早点,你不请我进去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用不着麻烦,酒店有餐饮,24小时候提供服务。”乔予扬靠着门框,没让步,神色淡淡的,“就不请你进去了,不方便。”   于海川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有些尴尬,也很奇怪。   他的心思乔予扬一直都知道,虽然拒绝过好几次,可从没有这样冷言相向过,态度很是反常。   他正纳闷儿,想着该怎么缓解尴尬,里面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海川一惊,难掩错愕。   乔予扬是圈儿内出了名儿的洁身自好,入行这么多年没听过谈恋爱,也从不和人搞暧昧,一直独来独往。甚至传言,怀疑他当年和冉芃有过一段儿,后来二人分道扬镳,让他受了情伤,所以一直单身。   而如今,乔予扬的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声音慵懒微哑,透着几分宣示主权的强势。   关键这声音,有点耳熟。   乔予扬回头,见宁珩已经坐了起来,冷着脸,他倒是像捉奸的样子。   宁珩又重复了一遍,“让他进来。”   “……”乔予扬挑眉,侧身让道。   于海川犹豫了一瞬,走进房间,看清床上的人后,顿时愣住。   昨天还在镜头前嚣张睥睨的黑马选手Loper,此时穿着一件粉色小兔T恤,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靠在床头,脖子上印着或深或浅的红痕,宽大的领口松松垮垮,锁骨处依稀有一圈儿牙印……   如果忽略他冰冷的眼神,看起来是相当的软糯和暧昧。   宁珩也打量着于海川,头发做过了,衣服也搭配了一番,随着他进来,能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水味。   呵,宁珩露出一抹冷笑。   大清早的,跑这来搔首弄姿了。   狗逼乔予扬,昨天还说追人,他妈的今天就有莺莺燕燕来送早餐,当他宁珩提不动刀吗?!   “Loper,又见面了。”于海川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早上好。”   “你有事儿吗?”宁珩靠在床头,大有正宫娘娘等着嫔妃参拜的架势,连眼神都不屑给。   于海川有些尴尬,“我……我来给Wakely送早餐,正好你们一起吃尝尝吧?都是首都有名……”   “他不吃早餐,我也不吃。”宁珩瞧了一眼精致的袋子,气不打一处来,“拿着你的东西滚吧。”   于海川觉得被人打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不由得生气,“是你叫我进来的,没说两句又让我滚,你有没有家教?”   “不好意思啊,我爹不疼妈不爱的,还真没人教。”宁珩讽刺道,“我叫你进来就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缺男人啊?追了两三年了还不死心,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于海川钦慕乔予扬是电竞圈公开的秘密,他也在微博上多次暗示,都被乔予扬不咸不淡地带过去。   以前宁珩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冉芃身上,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昨天采访的时候就于海川有点眼熟,刚才听着他们在门口的对话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段。   宁珩难得有如此刻薄的时候,情绪完全外放,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玷污了一样。   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倚着墙,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   于海川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还当着喜欢人的面,气得脸都红了,不服输的争辩,“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倒是你,你和Wakely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宁珩火气噌噌直冒,看向一直站边儿上看戏的那位,冷笑着问:“乔予扬你告诉他,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第29章 【吃醋】   一进来就针锋相对的二人同时回头看向他们争吵的男主角。   乔予扬的目光一直落在宁珩身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方承认:“我喜欢Loper,正处于追求他的阶段。”   宁珩趾高气扬地问于海川,“听到了?”   于海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提着袋子的手用力地握成拳,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和失落。   “他现在在追求我,不出意外,过个一年半载我俩就会在一起了。”宁珩张狂道,“所以还请你有点眼力见儿,别知三当三的,掉价儿!”   于海川深吸一口气,看向乔予扬,酸涩道:“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于海川还没那么贱,知道别人有人了还上赶着凑。”   “这是私事,犯不上敲锣打鼓宣扬。”乔予扬说。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宁珩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惦记,这让他非常不爽,说话句句带刺,就怕给的难堪还不够。   于海川强装镇定,把东西放在桌上,戚戚地看着乔予扬,“行,这回不用你辇,我自己知道走。早餐你们留着吃吧,做不了情侣还是朋友。”   说完他不再逗留,用最后的体面走出房间。   宁珩嗤之以鼻,冷声道:“绿茶。”   乔予扬没管桌上的东西,走向床边坐下,还没碰到小猫呢,就炸毛了。   “你他妈滚远点儿!”宁珩怒火中烧,不让人碰,“乔予扬,你行啊你。昨晚才花言巧语地说要追我,你妈的今天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不三不四的就找上门了!滚你妈的,我就不该信你的那些话!渣A,滚!”   乔予扬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陪人闹了一阵,任打任骂的,最后在宁珩要下床离开的时候,连人带被地压在床上。   “你干什么!还想用强是不是?!”alpha给他来真的了,宁珩这点儿力气怎么抵抗得了。   “我真不知道你醋性居然这么大。”乔予扬把宁珩的双手固定在头顶,身体压着,令人无法动弹,“宁神,你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吗?”   “滚!谁吃醋了!”宁珩气得呼吸粗重,鼻翼张合,虽然屈居人下,眉眼是傲人的睥睨,“他买的东西要吃你吃,老子才不吃!跟谁没见过似的,昨天采访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你看,今天又来送早餐,以前怕不是床都上过了吧!”   “这你可冤枉我了,”乔予扬无辜道,“他确实喜欢我,追我这么多年,送个早餐无可厚非。上床更是从来没有的事,我的初次、初吻都给你了,你可得负责。”   听他这么解释,宁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当然了,”乔予扬亲了亲宁珩的鼻尖,“除了你,没别人。”   宁珩哼了一声,扭开头,脸色有些红,“你……那你既然打算追我了,就……就只能……”   乔予扬假装不懂,“只能什么?”   “只能有我一个!”宁珩忍着强烈的羞耻,脸红脖子粗地吼,“你要是敢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老子就阉了你!”   “不敢,宁神这么厉害,把我的心里都占满了,怎么能有余力装别人?”乔予扬低头细细地吻着宁珩红唇的唇瓣,舔着他小巧精致的唇珠。   “嗯……”宁珩的毛终于被顺舒服了,发出慵懒而惬意的鼻音,放松身体,享受着被人珍视的感觉。   攥着宁珩的手改为插进他的指缝,暧昧而亲密的十指紧扣,二人的信息素无声地往外冒,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alpha温柔且强势的将omega包裹其中,一点点地将宁珩的味道全部吞噬。   “唔嗯……”宁珩仰起头,微微回应着侵略自己的唇舌,鼻息紊乱而潮湿,皮肤泛着粉红,心悸的感觉让他四肢发麻,完完全全的陷阱乔予扬的攻势。   乔予扬除了亲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越吻越深,二人紧贴的掌心生出了潮意,多余的水渍顺着口角溢下。   omega青涩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甜味,想吃了又吃,含在嘴里反复流连。   “嗯……不……不行了……”宁珩推着乔予扬的肩膀,扭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眸光潋滟,嘴唇泛着水光,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乔予扬笑了下,捏着人的下巴又亲了下去,喟叹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啊,宁神。”   这次没亲多久,乔予扬把人放开,埋在他锁骨处喘着气,忍了又忍,问:“可不可以……”   “不可以!”宁珩脱口而出,臊的脚指头都发红,“你……你起开!”   他们是来比赛的,开什么玩笑!   乔予扬没动,拉着宁珩的手往下,咬着他的耳朵问:“这么狠心?”   宁珩被狠狠地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你不准!”   “之前不是都做过的吗?”乔予扬问。   “不……不行,”宁珩眼神闪烁,心里痒得不行,嘴上却说,“我还没答应你呢!”   乔予扬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歪理,明明之前都挺坦然的,这会儿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行吧,”乔予扬深吸一口气,狠狠地亲了一口宁珩的脸,费劲地从他身上站起来,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你躺会儿,我去洗澡。”   等人进了浴室,宁珩才敢动弹,侧着身体,忍着腺体的酥痒和体内叫嚣的空虚,眼里的情/欲未散,小口小口地喘气。   之前上床都是意外,本以为他俩不会再有纠葛,谁曾想会走到今天这步。   宁珩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让自己的感情以肉、欲为开端。   乔予扬是他的初恋,更不想以后回忆他俩怎么开始的,全是马赛克的片段,一切要慢慢来。   十分钟后,乔予扬光着上身出来,头发滴滴哒哒地留着水,周身围绕着冷气以及清爽的剃须水的味道。   “我洗好了,你去用吧。”alpha用毛巾擦着头发,目光特意避开了床上的人。   宁珩扯了扯到臀部的衣服,难得温顺的垂着眸,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二人穿戴整齐已经是中午了,乔予扬刷着微博,关心了一下三排的战况,DAR的积分排名在前八,如果下午的比赛能稳定发挥就可以进32强了。   作为队长,他对队友们的实力很了解,以他们最近磨合的情况来看,夺第一会有困难,前五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我饿了,吃饭去吧。”   乔予扬抬眸,瞧见宁珩一如既往地穿着钟爱的粉T,配着黑色的裤子,不需要特意收拾,那张漂亮的脸加上凌厉冷淡的眉眼,足以令人惊艳。   和平时不同的是,耳钉换了个有些突兀的绿松石,和他整体的风格和色调并不般配。   乔予扬的眸光暗了暗,把手机随意地扔床上,走过去揉着他右耳的耳垂,软肉混着耳针在指尖滚过,“怎么戴这个耳钉?”   “想戴就戴呗。”宁珩推开他,转移话题,“吃饭去,我……”   乔予扬拉着人,把他抵在墙上,漫不经心地问:“冉芃喜欢绿松石,你就戴绿松石耳钉?”   宁珩莫名,“是啊,我不能戴吗?我喜欢他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你和他的矛盾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想道德绑架,不准我喜欢他啊?”   乔予扬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珩,冷漠的目光落在绿松石上,倏尔笑了一下,松开对宁珩的桎梏,“没让你不喜欢,你开心就好。”   宁珩眨眨眼,被他这态度搞得愣了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不是要吃饭吗?”乔予扬解开于海川送来的那袋吃的,“这不就有现成的。”   宁珩抗拒,“我不吃!”   乔予扬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饭盒,将盖子一一打开。   于海川用的都是保温盒,这么久了东西也没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下了功夫。   见乔予扬真的拿出筷子准备吃,宁珩打翻了醋坛子,酸味直冒,忍着火说:“行,你吃吧,你最好全部吃完,在给于主持人打个电话好好感谢!”   宁珩拿着外套转身出了房门,一开门迎面撞上了一人。   “嘶——走路看着点儿啊。”冉芃笑得几分痞气,看向屋内的乔予扬,“哟,你俩住一间啊?”   宁珩退了两步才站稳,看到冉芃就脸红心跳的,浑身的戾气消散,温温顺顺的打招呼,“冉神……早。”   “不早啦,大中午了。”冉芃给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你这是往哪儿去?”   宁珩有问必答:“我去餐厅吃东西。”   “我也正要去,一起呗?”   宁珩犹豫了一下,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可屋里那人毫无反应,就像没听到一样。   “Loper?”冉芃叫他。   “好啊。”宁珩一口答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冉芃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搂着宁珩走了。   陌生的alpha气息侵略过来,宁珩生出抗拒的心理,从头到脚的不自在,挣开冉芃的手,和他保持着距离。   冉芃也没继续亲近,轻佻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刚才多有冒犯,昨晚乔予扬把我气得一晚上没睡,今天我也故意气气他。”   宁珩干笑两声。   用不着故意,乔予扬已经气得不理人了。   玩儿电竞的都是夜猫子,睡到这时候才起是常态,他们去餐厅时正热闹,不用打比赛的、以及打完上半场的选手们齐聚一堂。   “宁珩!这里!”秦北站在靠窗的地方,挥着手。   宁珩礼貌地说:“冉神,我先过去了。”   “回见。”   “哎,宁珩,队长呢?”秦北叼着鸡腿儿问,“你俩不是住一起吗?怎么不来吃饭?”   宁珩脸色不善,冷冷地说:“人家吃着于海川送的东西,其他东西还能入眼?”   江姜看了一眼宁珩,给他倒了杯水,“菊花茶,清火的。”   宁珩:“……”   尤帆啧啧感慨:“于海川还真是长情,追了乔予扬得有两三年了吧,好几次还在微博暗示,吓得我准备公关。”   “也不知道队长怎么想的,”秦北跟着附和,“人家要有钱、有样貌还有身段,咋就对人家这么冷淡呢?”   江姜被宁珩的低气压冻着了,出声道:“也许队长心里有人了吧。”   赵焱八卦脸:“谁啊?比于主持人长得还好看?”   江姜张嘴想回答,秦北猛地一拍桌,“不可能!我和队长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他如果有人我还不能不知道?”   江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概予扬在拿世界冠军前不想谈恋爱吧。”老邹站起来舀汤,煞有其事地说,“那孩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好强着呢。”   “唔,我觉得吧,于海川和乔予扬挺配的。”尤帆说,“等光亚杯过了,我找机会探探乔予扬的口风,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这么耗着吧。”   他回头瞥见宁珩碗里什么都没有,倒是喝了四五杯茶了,奇怪地问:“宁珩,你怎么不吃?喝水能喝饱?”   吃?气都气饱了,还他妈吃个屁。   宁珩听着一肚子火,于海川只是一个小主持人而已,长得没他好看,打游戏也没他厉害,怎么就和乔予扬般配了?   宁珩觉得尤帆眼瞎,没给好脸色。   “宁珩,一会儿吃完饭,你和队长打算什么?”江姜转移话题。   “不知道。”宁珩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机锁屏,冷冷地说。   “哎?那不是队长吗?”赵焱突然出声。   餐厅在一楼,以他们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酒店大门的出入情况。   众人顺着赵焱的目光看过去,见乔予扬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西装,敞着领口,随性之中带着痞气,头发做了一下,喷了发胶露出了额头,成熟之余又有alpha强势的侵略性,帅气非常。   他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白色玛莎拉蒂,和驾驶座上的人打了个招呼,开门而入,扬长而去。   “队长在首都的朋友挺多的,都是他们商圈儿里的少公子们。”秦北瘪嘴,“打扮得这么骚气,这是去哪儿啊?哎宁珩,你们住一间屋,他没告诉你吗?”   宁珩抿着嘴唇,心里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又闷又重,说不出为什么难过,可就是……不开心。   吃了饭,三排比赛继续,宁珩哪儿也没去,在场馆内坐了一下午,心不在焉地看在焉地看完了全程,秦北他们以第五名的成绩顺利进入32强。   整整一下午,从一点到晚上九点,宁珩的手机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消息、电话。   DAR一队和二队的一起吃了晚饭,趁着时间早,这群年轻人闹着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江姜不感兴趣、宁珩没那心情,一起先回了房间。   “你在等队长的消息吗?”电梯里,江姜笑着问,“吃饭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手机看。”   宁珩把手机揣兜里,“没有。”   “你们闹脾气了吧?”江姜忍俊不禁,“需要聊聊吗?”   宁珩话到嘴边,想想觉得算了,“没事。”   他俩住的不是一个楼层,江姜离开后,宁珩懒懒地靠在光滑的内壁上,镜面将他耳朵上的绿松石耳钉照得发亮,有种冷郁的美感。   宁珩静静地看了几秒,抬手把耳钉摘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悠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略显幽暗的墙灯将氛围拉得有些低沉。   宁珩站在房间门口时才想起来,中午他先离开的,房卡又被乔予扬拿着的。   他心情烦躁,转身打算去大堂叫人开门,没走几步却停住,通透的眼珠转了转,慢慢退了回去。   ·   乔予扬回来时看到门口坐着一只漂亮小猫,不顾及形象的盘着腿,低头玩儿手机。   宁珩听见动静抬头,幽怨地瞪着他,“怎么才回来?”   “怎么坐在这?”乔予扬微微蹙眉,把人拉起来。   “没房卡,”宁珩理直气壮地说,随着二人的距离拉近,闻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乔予扬嗯了一声,视线在宁珩空落落的耳垂上划过,拿出房卡,冷淡地说:“你可以叫服务员。”   “……”   宁珩心里的郁结更加浓烈,被他冷漠的反应有些伤到。   干嘛啊这人,他已经把耳钉摘下来了,又等了三个小时,还要怎样?   到底是谁追谁啊?怎么到头来全是他受窝囊气?   房门打开,宁珩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乔予扬拽进去抵在门后,二人的重量将门哐当一声关上。   淡淡的酒香和浓郁的信息素如浪涛般拍打在宁珩的身上,乔予扬吻得很凶,手臂紧紧地搂着omega的腰,胸膛贴着胸膛,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里一样。   宁珩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人这么欺负着,嘴角和舌头都被咬得生疼,随着唇齿的纠缠,背脊升起一股爽利的快意。   宁珩仰着头,不甚熟练的回应着alpha的吻,双臂松松地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许是喝了酒,些许眩晕冲击着大脑,omega甜美的气息让乔予扬越发的失控,没了平时的温柔,在宁珩的脖子上留下啃噬的痕迹。   “嘶……”宁珩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着,眼睛湿漉漉的,“你……你中午真的吃了那饭啊?”   还是有点在意的,有一点点。   “没有。”乔予扬的声音浸过了酒,磁性而沙哑,气息不稳,一手在裤兜里掏着什么,“让保洁员扔掉了。”   小猫舒服了,心口压了一整天的石头终于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酥麻燥热的痒。   乔予扬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宁珩没看清是什么,被人捏着耳垂,戴进了一个东西。   黑暗之中,乔予扬的眸色很亮,像极了月色下的狼,里面充满了野性和占有欲。   他含着宁珩的耳垂,舌尖掠过那枚耳钉,威胁着:“宁珩,以后你要是敢戴别的,我就让你下不来床。”   ………   ……   …   . 第30章 【独占】   宁珩是在乔予扬怀里醒来的,男人宽硕的胸膛紧紧贴着后背,均平缓地呼吸吸喷在omega的发顶。   二人的体型差让他无比契合地缩在alpha的怀里,感受着乔予扬对他的独占。   宁珩揉了揉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过,以往这个时候他睡得正香,今天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挪开乔予扬压在腰上的胳膊,像一只猫似的一点点地往下挪,最后从床尾钻出来。   宁珩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可他现在身上这件却大得有些过分,领口宽得快到肩膀,整片锁骨一览无余。下面什么也没穿,长度到大腿,把臀部遮得严实,总之穿在身上很不合身。   而且还不是他钟爱的粉色,就是一件的纯色的白T。   宁珩懒得找拖鞋,光着脚走进浴室上厕所,顺带洗漱。   镜子里映出略显青涩的少年,头发乱糟糟的,锁骨上满是牙印和红痕,嘴唇有些红肿,嘴角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应该是昨晚不小心磕破的。   宁珩就这么盯着自己,微微偏了偏头,视线落在右耳的那枚耳钉上。   ———那是一颗黑钻石,旁边包着一圈儿小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精致而华丽的光。   款式低调,乍眼看过去并不出众,黑色的冷酷与紫粉色头发的魅惑相融,再配上他漂亮的脸蛋,整个人传递出一种冷淡甜酷的感觉。   宁珩看着看着,嘴角就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钻石凹凸不平的轮廓,嘟囔一声:“真不讲理。”   “说谁呢?”背后贴上一道热度,乔予扬没睁眼,懒洋洋地靠着宁珩。   “说你呢。”宁珩把手放下,嘴角的笑也藏了起来,故作冷淡地说,“我有那么多耳钉,你一句话就都得闲置了。”   “闲置就闲置,”乔予扬打了个哈欠,亲了亲宁珩圆弧的耳廓,“我送的还抵不上你那些?”   宁珩哼了一声,拿过小夹子把刘海儿撩上去,低头洗脸。   Omega的皮肤会比其他人的更细嫩一些,宁珩从来不用护肤品,脸蛋像破壳鸡蛋似的,每次乔予扬都特别喜欢嘬在嘴里亲,脸上需要控制力度,不能留下痕迹。   乔予扬站旁边刷了个牙,转身进隔间冲澡,花洒冲刷着alpha紧实的肌理,玻璃上浮起了一层白雾,肉色的肌肤处于隐隐约约,将现未现之间。   宁珩洗完脸,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这幕,慌乱地垂眸,嗓子里有些干涩,昨夜的回忆尽数涌上。   乔予扬这个混蛋,喝了点酒就发疯,虽然听他的话没有做到底,可该亲的、该蹭的一个没少,到现在腿根儿还有些痛。   爽是爽的,可尝过了禁果之后,其他的抚/慰都不及做到底那般痛快。但矜持着不让乔予扬做到底的话是他自己说的,又拉不下脸面出尔反尔。   许是因为有人洗澡的关系,浴室里的温度很快升高,潮湿的水汽之中混合着alpha的信息素,顺着蒸雾,丝丝缕缕地从脚底蔓延,顺着血液奔腾而上直达腺体。   宁珩的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感觉身体也跟着热起来,后颈那处烫烫的,信息素开始往外冒。   乔予扬抹着洗发露,扫了一眼刷着牙、耳根通红,眼神闪躲着不敢看镜子的人,揶揄道:“想要了?”   “咳咳咳———”嘴里的泡沫呛进气管,宁珩咳得惊天动地,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乔予扬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头都来不及冲,大步走出去帮宁珩拍背,“这么大个人了,刷个牙都能呛着?”   宁珩气管痉挛,因为生理的反应眼里浮起一层水光,撑着洗漱台缓气,怒瞪罪魁祸首,“还不是你他妈乱说话!”   “我说的实话,谁知道你这么容易害羞。”乔予扬抹去了他嘴角的白沫,“难道昨晚你没爽?”   宁珩羞恼不理他,喝水漱口。   “问你话呢?”乔予扬不打算放过他,追着问,“爽没爽?”   “不爽!”宁珩重重地放下水杯,水汽蒸腾,让封闭的空间里薄雾缭绕。   乔予扬挑眉,“哪儿不爽了?不爽还叫得那么欢?”   宁珩抿了抿唇,把落到胸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遮住痕迹,带着点抱怨的语气,声如蚊蚋地说:“有点痛……”   乔予扬了然,忍着笑,“行,下次我轻点儿,经验还不足,见谅。”   宁珩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他在这讨论这个,恼火道:“让开,我要出去。”   “亲一下再出去。”乔予扬挡门口,从头到脚一丝不挂,也没见有任何的羞耻心。   “你烦不烦啊?”宁珩生气地推了他一把,被这么盯着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让开。”   乔予扬顺势拽住宁珩的胳膊,把人往跟前一带,薄荷的清香浅浅地喷在omega精巧的鼻尖上,“亲了就放你出去。”   水流哗啦啦地响着,热气翻腾,整面镜子都染上了水雾,空气里的信息素不甚明显,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omega脆弱的神志。   他俩的身高差让宁珩的目光正好落在乔予扬的喉结处,锋利的线条让男性特征充满了攻击性,说话时喉结随之滑动,alpha的性感展露无余,水珠和泡沫零星地落在alpha素白的皮上,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宁珩大脑短路,非常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被乔予扬的美色蛊惑到了,   他轻轻喘了口气,竭力的稳住略微凌乱的呼吸,艰难地说:“就……就一下。”   乔予扬点头,“就一下。”   宁珩忍着羞耻,掀起眼皮,露出了早已湿润的眸子,盯着乔予扬的薄唇,微微垫脚亲了上去。   他没谈过恋爱,这方面的知识来源全是乔予扬平时对他的做法。   接吻是表达感情最好的方式,alpha的情绪浓烈,每次都逮着omega唇舌交缠,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似的。   所以宁珩下意识地认为伸舌头是亲吻的必备项。   Omega臊的脸颊染上了粉色,蔓到耳根脖子,仿佛泡在开水里似的,烫得他心口发慌,搭在乔予扬胳膊上的手指羞涩地蜷缩着,不熟练地磨着对方的唇瓣,怯怯地伸出舌尖润湿男人的嘴唇,还在妄图往里钻。   乔予扬呼吸一滞,把人搂着,毫不客气地探进宁珩的口腔,席卷风云似的扫荡。   “唔!”宁珩被惊到,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子,却被桎梏着动弹不得,被人摁着脑袋凶狠的亲着,alpha的胸膛成了铜墙铁壁,将他牢牢的禁锢其中。   浴室里的氧气越发的稀薄,宁珩喘不上气,眼前一片白光,毛孔舒张,信息素无比融洽地交织着,让他搂着乔予扬的脖子,把自己往前送了送。   濡湿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分不清是花洒的水流还是舌头的纠缠。   乔予扬越吻越不满足,把人抱起来,走到花洒下,温和的热水冲刷着二人,宁珩被打湿了,皮肤上的烙印越发鲜艳。   “嗯……你……你妈的说话不算话。”宁珩断断续续地说,水糊进眼睛让他睁不开,只能搂着乔予扬,“说了……放老子出去。”   “没说不放,一会儿再出去。”乔予扬喘着气,“不是疼吗?我帮你检查一下。”   “哈……狗逼玩意儿……嗯……你他妈就…就会诓人,老子不……啊哈……不信你了!”   等他们从浴室出来,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乔队长神清气爽,和颜悦色的替宁珩穿衣服。   宁珩懒懒地坐在床上,潮红未散尽,眉眼间透着餍足,可脸色非常冷。   检查得怎么样尚不清楚,只知道穿裤子时,乔予扬看见宁珩腿根儿的红肿有些愧疚,“要不要抹点药?”   “你好意思说?!”宁珩恶狠狠地说,“要是明天比赛的时候老子坐着不舒服,你就死定了。”   乔予扬帮他把裤衩穿好,在红肿处揉了揉,“应该不会,我没多用力。”   “这你妈还叫没用力?!”宁珩气得不行,用枕头砸他,腿根儿又被揉得很舒服,火辣辣的感觉减退了一些。   乔予扬自知理亏,由着他发火,帮他穿戴整齐。   乔予扬的电话响了起来,尤帆问他们在不在酒店,一起吃午饭。   挂了电话后,乔予扬看了宁珩一眼,贴心地问:“你能走吗?”   “我现在能一脚踹飞你信不信?”宁珩声音冷的掉渣。   乔予扬知趣的闭嘴,把阻隔贴帮他贴好,二人一同去一楼用餐。   今天是三排争冠军,秦北他们上午的排名排在第五,和第一名的虎头战队有400分的差距,下午如果努努力还能冲一下。   “队长,你怎么回事啊?昨天就没见到人,今天又是睡到现在,怎么搞得你比平时在基地训练还忙啊?”秦北问,“你忙啥呢?”   “你管得着吗?”乔予扬咬了一口煎饼,“下午的比赛的好好打,争取进前三。”   尤帆不悦:“怎么不说夺第一呢?能不能别灭自己威风?”   “进前三很好啦,”老邹解释,“他们才磨合不到一个月,本来这次的三排就是用来练练手。以前我们没多注重三排的训练,虎头和KIK的参加了那么多次的三排比赛,不是一朝一夕能赶上的。”   宁珩没什么胃口,盛了碗粥,见江姜一直在看自己,“?”   江姜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这耳钉,是队长送的吧?”   “……”宁珩奇怪,“你怎么知道?”   江姜笑了笑,“很好看,非常适合你。”   宁珩埋头喝粥,老脸微红。   下午,三排的决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激战五局后,加上上午的积分排名,最终DAR排名第四无缘冠军,而虎头战队以第一的成绩,将代表中国参加光亚杯的三排比赛。   单排和三排的角逐落下帷幕,众人所期待的、也是最看重的五排选拔,正式开始。 第31章 【激战】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Rob光亚杯的五排预选赛的决赛现场,我是解说员于海川。”   “我是解说员光光。”   直播厅里,两位帅气眼光的男士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装,介绍着正在进场的队伍。   【啊啊啊啊!KIK冲鸭!!KIK!!】   【DARyyds!!要永远相信Wakely每场比赛零失误!!】   【Wakely!Wakely!Wakely!】   【这次Tiger也不错啊,虎头加油!!!】   【黑马必须当属Loper!DAR冲冲冲!我都买好日本机票了!】   弹幕不停地刷着,网友们没闲着,解说员们也滔滔不绝地说着。   “现在进场的是Tiger战队,也是咱们俗称的虎头。”于海川笑了笑,“这次他们发挥得很稳定,积分一路稳稳直上,目前是排在第三名的位置。”   光光:“不错,他们的实力其实和KIK不相上下,50进32的时候就是排名第二,32进16的时候又是KIK排第二,他俩你追我赶的,也是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了。”   镜头里,身穿DAR队服的一行人,和KIK同时进场,进各自的比赛室前,冉芃叫住了宁珩说了几句话,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冉神这是在鼓励后辈吗?”光光忍俊不禁,“心真大啊,32进16时,DAR可是以第一名的积分入围的,从前两天的比赛以及单排的情况来看,这位Loper非常厉害啊,在赛场上是个狠角色。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冉神的粉丝,不知道在赛场上遇到会不会手下留情呢?”   于海川掩下眼里的一丝复杂情绪,扯了扯嘴角,“是啊,你不说我都没想到,之前的比赛好像DAR还没有正面遇上过KIK呢,基本上到决赛圈的时候是一场大混战。”   光光哈哈一笑,“是啊,所以我倒是很期待呢,不知道当杀伐果决的宁神遇上自己的偶像,会不会手下留情呢?”   DAR比赛室,五位选手落座,以队长乔予扬为中心,其他四人纷纷坐在两侧。   宁珩坐的是靠边儿的位置,和乔予扬之间隔了江姜,外面的粉丝们举着灯牌,呼喊的声音隐约传进来。   “宁珩,刚刚冉芃叫着你说什么啊?”秦北一脸戒备地问,“他又想做什么妖了?”   “没说什么,鼓励我好好发挥。”宁珩低头检查着外设,调整耳机的音量大小。   秦北半信半疑,“他能有那么好心?那龟孙子……”   “友情提示一下,”赵焱说,“咱们现在可是被监控的状态。”   比赛为了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会单独设立一个监控室,用来监控选手的一言一行,如果出现了应激行为,竞委会处理时也好有证据可说,不至于被说污蔑选手。   “……”秦北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前两天运气差没碰上,今天如果遇见,看老子不打爆他们的头!”   乔予扬睨了他一眼,“遇到敌人就杀,你管他是谁?”   “没错!”秦北撸起袖子,打了鸡血一样:“来吧KIK!这次看老子不把屎给你们都说出来!”   宁珩讥诮道:“我看你像拉屎的样子,厕所出门右转。”   秦北怒瞪:“操!”   这俩冤家向来互不顺眼,其他人忍俊不禁,检查着外设。   十局比赛分为上下两场,10局结束,排名第一队伍出战日本。16支队伍准备就绪后,九点整,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乔予扬的实力在这,打法一向是较为激进的,第一局就选择带着队友直奔物资点。   这种做法较为危险,第一个物资点在圈边缘,是全地图光线最黑的地方,只能靠听声辨位判断敌人位置,一旦发挥失误,很容易整队人马全军覆没。   开局刚枪也是最能看出选手实力的,大家的装备都不好,没有武器的加成,只能用过硬的技术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场大家都比较保守,第一个物资点大部分的队伍选择放弃,不愿意为了一把枪堵上全队,反而让乔予扬非常顺利地拿到了大狙。   光光:“这把DAR可以啊,才开局十分钟就拿到了M21。Wakely的狙天秀,这把夺光的几率很大啊!”   “乔神最擅长的是单发狙,”于海川说,“M21是连发,我更倾向于他会把这枪队友。”   他的话音刚落,击杀公告里弹出:【DAR-North使用M21 击杀了GN-LEI】   关光笑道:“果然,不愧是从Wakley入行以来就一直为他解说的人,你真了解他。”   于海川苦涩地笑了笑。   第一局DAR一如既往的强势,顺利夺得光源,以总分380排名第一。后面三局打得也很顺,人头和比分领先。   DAR的锋芒太过,之前有一个乔予扬还不够,如今又来了个宁珩。   他俩风格相似,实力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所以在决赛圈时,成为众矢之的,错失了两次夺光的机会。   KIK连续两场300分的加持,积分突飞猛进,暂排第二,和第一名的DAR只有几十分的差距。   乔予扬自然看出了大家对他们的针对,迅速调整战术。最后一局,他一改冲劲儿,放弃了每个物资点的争夺,带着队伍隐身于黑暗之中,伏击在靠近中心的必经之路上。   “队长,咱们这样守株待兔是不是不太好啊?”秦北蹲在石头后面买急救包,游戏人物穿着黑色的衣服,与周围的暗光融为一体,“这局我咋打得这么憋屈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宁珩也趴在有掩体的草丛里,用自己为剩不多的经验值买子弹,“看看是哪个倒霉玩意儿来送钱。”   赵焱哈哈一笑,“这是我进战队以来最穷的一次了游戏体验了,才5个头。”   “5个头知足吧。”江姜苦兮兮地说,“谁分我点子弹和药包?我真的一贫如洗了。”   乔予扬离他最近,扔了一半给他。   江姜感激:“谢谢队长。”   “那群人真不够意思,咱们强怎么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针对咱们难道就……”秦北突然噤了声,吊儿郎当的语调变得严肃认真,“我听见脚步了。”   “西南307,”宁珩把自己的状态打满,改趴为蹲,把枪口对准脚步声的方向,“应该是满队。”   乔予扬静静地听着,心里计算着距离,在对面踏进他们埋伏范围的一瞬间,枪声响起,快准狠的解决掉一个,对方的经验值立刻加到击杀者的头上。   宁珩就等着乔予扬的信号,在他开枪的瞬间,立刻开镜,冲着那看不清的人影开火,一梭子子弹过去解决掉了俩。   仅仅是乔予扬和宁珩就解决了三个人,对方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在第一个人倒地的时候就迅速地找掩体反击,可架不住对方有备而来,在猛烈的攻势下,迅速变成了一个个泛着绿光的经验值。   隔壁虎头战队气的吹得吹胡子瞪眼,狮子咬牙骂了一句:“操,阴逼!”   DAR稳准不赔,经验值蹭蹭地涨,直接一波肥。   “哈哈哈,很久没看到乔神做阴人了,估计Tiger得气得够呛。”光光把镜头场内镜头切给了虎头。   果然,看得出来五人脸色不好,狮子正和队友交流着什么。   【操,DAR这波阴人有点不要脸了吧?】   【笑死了,打不过就阴人,敢不敢堂堂正正的刚?】   【我他妈才要笑死,看不出来其他战队的针对?阴人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有一说一,确实DAR太强了,让别人没出路。比分遥遥领先,Loper打得比Wakely都猛。】   【DAR干得漂亮!阴死他们!】   于海川说:“其实从前两局能看出来DAR有些处于劣势,决赛圈一旦暴露位置,大家的枪口都优先对准他们。Loper近战刚枪的击杀率是百分百的,Wakely一手狙玩儿得天花乱坠,再加上和队友们的配合。换作是我,也会优先干掉最强那个。”   “而且我发现自从Loper加入后,Wakely的打法更加猛烈了。”光光说,“以前应该为了顾及队友,过于激进的节奏会让队友跟不上,容错率很低,非常考验队友的实力。但Loper能跟得上节奏,不管对面是满编还是什么,都能打。”   于海川颔首,看着镜头里乔予扬冷漠的眼神,涩声道:“有了Loper的Wakely……简直是如虎添翼。”   游戏中,DAR苟进了决赛圈,并没有像前几局那样先声夺人,而是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隔岸观火。   光源的亮光丰盈,足以看清这方圆几米的所有物,枪声激烈,有一人借着东南方向的激战,慢慢摸进光源,想乘乱结束比赛。   宁珩眯了眯眼,拉了个手雷,默默地在心里数了几秒,然后对准那人扔出。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手雷刚落地就爆炸,宁珩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那人的经验值,同时,击杀公告显示:【DAR-Loper 使用手雷击杀了KIK-Dick】   宁珩愣住,竟然是KIK的人,打了三天比赛,今天终于正面遇上了……   等等!那岂不是———!   Dick一死,同样埋伏在不远处的KIK立即朝他们开火,冉芃像是早就瞄准好了一样,使用AS50狙击枪,一枪爆了赵焱的头。   “注意隐蔽,”战况越混乱,乔予扬越冷静,语速飞快地说,“秦北OB我,江姜手雷、烟雾弹掩护,和赵焱正面吸引火力。宁珩,你跟我绕后,打他们后排。”   宁珩当机立断把自己身上的手雷全部留给江姜,在包抄绕后的时候,迅速地打开购买页面,把自己的经验值全部用来买子弹和手雷。   KIK只有三人,按理说不应该惹满编队的DAR,但他们不惜牺牲掉一个队员都要引出DAR,说明至少有五成把握。   这也是为什么乔予扬当机立断要摸过去打近战的原因,他猜到了KIK应该有杀手锏。   他们悄无声息的刚到近点,一道强烈而沉闷的枪声响起,所有人一愣,包括两名解说员。   【KIK-Wolf使用巴特雷狙击枪击杀了DAR-Fire】   【KIK-Wolf使用巴特雷狙击枪击杀了DAR-JJ】   “巴雷特!”光光惊呼一声,“Wolf居然拿到了巴雷特!KIK有两把大狙!”   巴雷特是狙击枪之中的王者,伤害巨高、后坐力小,单发和连发都可,自带16倍镜可调节。   就是因为太厉害,刷出的概率非常小,曾经玩儿过这把枪的粉丝算过,刷出巴雷特的概率大概是千分之一,也就是说需要打上千场游戏,才有可能刷出一把。   于海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KIK也是挺不容易的,拿到这么一把绝世大狙居然能忍到现在才用。”   “好枪配好人吧,”光光附和道,“可能在KIK心里,只有解决DAR的时候才配得上拿出这把枪。”   乔予扬脸色一变,他确实没想到KIK有巴雷特,如果提前猜到,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可这会儿已经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宁珩,你有手雷吗?”   “有。”宁珩猜到他想干嘛,躲在就近的掩体后,往KIK的方向扔了三四个雷。   几秒后,手雷齐齐爆炸,游戏尽可能地还原真实性,DAR和KIK两队的耳机里都响起了耳鸣声。   乔予扬借着这个时机,解决掉了KIK的其中一人,这下局面变成了2v2,成功率又大了几分。   他冲上去打算趁机灭掉KIK,宁珩紧随其后。   巴雷特是KIK手里的王牌,剩下的一人必然是拼死保护冉芃,而乔予扬入行这么多年,也只是寥寥几次在赛场上遇到这枪,炮火相当之猛烈,根本无法近身。   乔予扬躲在掩体后打药,眸光暗了暗,对宁珩说:“我去吸引火力,你想办法端了巴雷特。”   战况激烈,容不得宁珩多想,乔予扬下达命令后,看准了某个时机,率先冲出去。   宁珩绕了一下,看着乔予扬击杀了KIK的另一人,正要举枪杀Wolf时,巴雷特的敏锐程度就在这里显示出来。   明明是差不多的开枪时机,可Wolf的射速更快,炮火更猛,一梭子过去,乔予扬成了枪下魂。   与此同时,乔予扬神色一凛,厉声说:“Loper!”   宁珩开镜,对准了Wolf的身体。   游戏里,Wolf的游戏人物和宁珩相距不过十米的距离,他又是背对着宁珩,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根本不需要任何技术,直接就能击杀。   可不知怎么的,宁珩看着Wolf的背影,眼前突然闪过曾经他还是Goat时一起打游戏的画面。   电光火石间,手指迟疑了零点几秒,突然一声枪响,Loper应声而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在隔岸观火的另一支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地灭了仅剩一人的DAR战队。   Wolf反应迅速,躲到就近的掩体后,见对方也只剩一人,直接扛着巴雷特超对面开了两枪!   短短几秒,枪声落幕,地图中心的光源缓缓熄灭。   五排预选赛上半场结束,KIK战队最后一局以467的高分,暂居第一名。 第32章 【证明】   比赛一结束,秦北就炸了,“靠!什么玩意儿啊!宁珩,你他妈为什么不开枪?!你站着当桩啊?!”   宁珩鲜有的沉静,抿着唇一言不发。   “刚才只要你杀了冉芃,咱们就稳保第一的,你到底在干嘛?!知不知道这是在打比赛啊!”秦北站起来,指着宁珩的鼻子骂,脸色黑成锅碳。   比赛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秦北火冒三丈,瞪着宁珩想要一个说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明显是犹豫了,队伍排名第二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另外三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江姜看看了宁珩,无声地叹了口气,收拾着外设,率先离开比赛室。   赵焱紧随其后,秦北恶狠狠地看了宁珩一会儿,也走了。   乔予扬摘下耳机,不紧不慢地将东西收好,冷淡地问:“还坐着?”   宁珩抬起头,对上乔予扬漠然的视线,心尖儿倏尔一跳,莫名地发慌,“队长……我……”   乔予扬像是没兴趣听他的话,大步离开。   宁珩在一个人在比赛室里坐了好一会儿,其他战队陆陆续续地走完了他才有些费劲地站起来,提着包走出去。   手机震动,是尤帆发来的微信,让他去餐厅的302号包厢。   宁珩推门而入时,大家正坐在桌前,气氛沉默而压抑,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香气,桌上的菜谁也没动。   “你来了,”尤帆的态度倒是与平常无异,“坐吧。”   宁珩依言落座,乔予扬坐在对面,他抬眸看了一眼,往日对他温柔又强势的人,此刻面无表情,手指懒散而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任谁都能看出队长的低气压。   “刚刚的比赛,我和老邹一直看着呢,现在大家都在,下午也还有比赛,咱们坦诚不公的聊一聊。”尤帆平静地看着宁珩,“Loper,对于刚刚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大家一个解释?像我这种不懂游戏的人都看出了你当时的停顿,对此,你有没有想说的?”   宁珩舔了舔干涩的唇,沉声说:“刚才是我不对,我给大家道歉。”   秦北冷哼一声,“道歉?你一句道歉就完了?宁珩,咱们这是总决赛!不是平时小打小闹的,你把这个当儿戏,对得起我们吗?我提议,下面的比赛把他撤下来!换二队的人上!”   宁珩一惊,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口否决,“不行!”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秦北猛地一拍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二队的实力肯定不如你,但至少人家忠心,不会像你一样当叛徒,胳膊肘往外拐!”   “叛徒”二字听得宁珩刺耳,当即血冲脑门儿,“我不是叛徒!也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我是DAR的人,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   “你他妈的放屁!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这会儿说你是DAR的人了?那你比赛的时候为什么不朝冉芃开枪?!”   “我……”宁珩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事儿是他做的,再怎么辩解都没用。   秦北冷笑,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答不出来了吧?!你是冉芃的粉丝就不该收你!这才第一次比赛就这样,留着你以后还得了?!没准儿私下里KIK已经联系了你吧?所以才故意在赛场上失误,当投名状!”   “你别他妈血口喷人!”宁珩咬牙切齿,双目猩红,双手用力地握拳,抑制着如岩浆翻滚的情绪。   江姜听不下去了,拉了拉秦北的衣服,“你少说几句,宁珩不是那种人。”   “什么不是那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了解他多少?”秦北愤愤不平,恨不得把宁珩瞪出个窟窿,“行,就算他不是那种人,可他喜欢冉芃是事实,刚刚在比赛的时候不对冉芃开枪是大家都看到的!如果以后KIK向他递橄榄枝,你难道会不去?!”   “当然不会!”宁珩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言辞笃定,没有任何停顿,完全是未经思考的下意识回答。   他这般坚定的态度让众人一愣,秦北也有些诧异,呼吸粗重地看着他。   宁珩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脸,看着大家,一字一句地说:“刚才确实是我不对,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目前不理想的成绩,这点我郑重地向大家道歉。”   他后退一步,朝他们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老邹微微蹙眉,“宁珩,你……”   “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请你们信我。”宁珩直起身子继续说,眉宇间的张扬依旧,却更有真挚和诚恳,“是,我喜欢冉芃,曾经把他视为在游戏圈儿的偶像,我当主播、成为职业选手,很大一部分的因素都是因为他,这点我没法否认。但是我是DAR的一员,只要我和俱乐部的合同生效一天,我宁珩就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DAR和各位的事,更不会因为冉芃而加入KIK。”   “有了张谰安的事,我知道你们有多痛恨叛徒、有多反感KIK,虽然因为我喜欢冉芃,没有和你们办法一致对外,但我可以拿自己这条命保证,我现在不是叛徒,以后也不会是。下午的比赛我想上,我犯的错不会辩解,错了就是错了,可不能连让我挽救这一切的机会都不给我。”   宁珩这席话说得铿锵有力,他放下了骄傲为自己的失误道歉,竭力的争取补救的机会。   这位电竞圈儿炙手可热的黑马背脊挺得很直,全然没有因为方才的失误而怯懦软弱。   他有能力力挽狂澜,只要队友们愿意再信他一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秦北也冷静下来,沉默地坐下。   宁珩见他们未置一词,心里同样难受的喘不过气。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却犯了这么一个不可忽视的错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无形之中的那根秒针一下下敲打着宁珩的神经,调动出从未有过的愧疚感。   气压低沉,宁珩犹如站在镰刀之下等着裁决,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掌心里掐着肉的闷痛让他保持清醒和理智。   “……下午的比赛,我恳请大家给我一个机会,”宁珩红着眼,一字一顿、破釜沉舟地说,“如果这次拿不到冠军,我付违约金退出DAR,再不踏进电竞行业。”   所有人震惊地看向他,这句话激起了每个人心里的惊涛骇浪。   乔予扬嘴唇微抿,眼神深邃凌厉,不知在想什么。   比赛输了可以再打,可退出电竞行业代表的是职业生涯终止,不仅仅不能玩儿Rob,也不能玩儿其他游戏加入战队。   宁珩才18岁,以他的能力,未来必然是风光无限,还有大好的时间够他去肆意横行,他这是把自己送上绝路。   尤帆倒吸一口气,“你……你也不用这样。”   宁珩紧盯着乔予扬,固执而肯定地说,“就这样。”   老邹皱眉,开口问:“乔予扬,你是队长,你觉得呢?”   乔予扬的抬眸,与宁珩的视线的相交,眼底平淡无波,没有情绪起伏,“大家的意思呢?”   赵焱支吾道:“我觉得……宁珩应该不是故意的,他都这么堵上职业生涯了……是不是应该……?”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江姜说,“而且宁珩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了,愿意在后面的比赛补救。”   秦北神色别扭,在宁珩说出退出电竞行业时心里已经松口了,还有点佩服他的果决,依然把顾虑说出来:“可万一……他上了赛场又作妖怎么办?一旦比赛开始又不能叫停的。”   “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投票吧,”乔予扬漫不经心地说,“愿意相信宁珩的,举手。”   江姜、赵焱和老邹举起手。   宁珩看着并未举手的乔予扬,心里漫过绵密的疼痛,赶紧垂眸挡住情绪。   他此刻意识到,比起队友的不信任,乔予扬的态度才让他更加难受。   指甲掐进掌心,牙齿咬着唇瓣,如有实质的痛感缓解了心脏的抽搐。   秦北撇嘴,“三比三,这怎么……”   “四比二。”乔予扬开口。   宁珩一怔,抬头看到乔予扬懒洋洋地举起了胳膊,暗淡的眸子顿时一亮。   “既然你想亡羊补牢,这个机会我给,”乔予扬说,“别再让愿意相信你的队友失望。”   宁珩点头,笃定地说:“不会!我说的话……我也会做到。”   如果真的因为他输了比赛,他也没脸碰这个游戏了。   事已至此,秦北也不好多说什么,冷着脸哼了一声。   时间紧凑,他们连多余的休息时间都没有,迅速地吃过午饭后,不停歇地赶往现场准备后面的比赛。   赛前十分钟,宁珩去上了个洗手间,却在里面遇到了于海川。   于海川一袭白西装,清俊儒雅,如玉一般的温润,眉眼间的温柔让人心生好感。   宁珩没想和他搭话,草草地洗了手就离开。   二人擦肩的一瞬间,于海川突然开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配不上Wakely。”   宁珩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镜子里的那人,“配不配得上,也不是由你说的算。”   于海川淡然地抽纸擦了擦手,抬眸一瞬间,瞥见了宁珩耳朵上的那抹亮色,目光一愣。   宁珩一门心思想着下午的比赛,没工夫和他瞎掰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于海川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难掩失落。   下午一点整,Rob预选赛总决赛下半场正式开始。   上午宁珩的失误无疑成为了DAR粉丝们心里的一根刺,直播间里的弹幕有三分之二都是骂他的。   【上午Loper失误那么严重,怎么还不换人啊?】   【老子怀疑他是第二个张谰安!】   【垃圾,DAR每次招队友能不能擦亮眼睛啊!这他妈是KIK的奸细吧!】   【嘴巴都放干净点!骂就骂,带KIK干什么?!】   【关KIK屁事啊,我们老老实实打比赛还要被cue,闭嘴吧】   【KIK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DAR,上次zla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好吧!】   弹幕里吵得不可开交,光光和于海川索性关了,眼不见为净,专心解说比赛。   “这次比赛较有争议的应该是DAR的Loper选手了吧,”光光笑道,“在单排里一骑绝尘,杀出一条血路。五排的时候和Wakely的配合又那么默契,都以为DAR妥妥的稳坐冠军宝座了。结果上午最后一局居然失手了,不知道下午的发挥怎么样呀?”   怎么样?   Loper选手用实际行动,从头到尾就透着一个字:猛。   他成了DAR的一把刀,锋利、尖锐、凌厉,出鞘见血、锋芒毕露。   第一局,Loper以20杀的成绩为队伍获得了210分的加成,夺得光源后,DAR战队以综合积分410分的成绩迅速反超第一名的KIK。   第二局,乔予扬把控全场,张弛有度,在决赛圈再次遇上KIK,宁珩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步枪扔下,与秦北交换了枪支,使用G3作为狙击枪首秀,连发爆掉了KIK三名队友的脑袋。最终以15个人头、DAR夺取光源结束比赛。   众人哗然。   “天呐,Loper居然能玩儿狙,而且玩得这么好!”光光震惊,“之前的比赛他遇到狙都扔掉,我们还以为他只能近战钢枪呢。”   “之前他当主播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能玩儿狙。”于海川也很意外,赞叹道:“Loper给我们的惊喜不少啊。”   “卧槽,你小子什么时候练的狙啊?”对内语音里,秦北炸炸呼呼地问。   宁珩发出一个轻蔑的鼻音,“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秦北生气,“操,又给你脸了是不?等赢了比赛再嘚瑟也不迟!”   宁珩上膛、开镜、瞄准,“砰”地一声,子弹穿过头盔,命中率百分百地杀死敌人。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胜负欲前所未有的强烈,手心生出了薄汗,“我说过,有我的队伍,只能是冠军。”   第三局,DAR获得456分结束比赛,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第四局,DAR获得243分结束比赛,排名第二,总积分第一。   第五局,DAR获得340分结束比赛,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电脑页面上显示着游戏结束的字样,所有选手紧绷的神经松下,国内的五排预选赛彻底结束了。   DAR有了Loper的加入,本就厉害的实力更加所向披靡,以绝对的优势,卫冕全国冠军,同时将代表中国出战日本光亚杯。   这一战,宁珩用实力向观众、向队友们证明了自己。他彻底撕下了主播的标签,跟着DAR走到国内的顶点,让所有人彻底记住了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宁珩确实做错啦,他意识到了错误,也接受大家的批评!看在他努力弥补的份儿上,暂时原谅他吧~~小本本儿上记一笔!且看他后面的表现啦(^_^) 第33章 【忐忑】   “恭喜DAR夺冠!”   “DAR牛逼!DAR牛逼!”   现场的粉丝疯狂地呐喊,挥舞着DAR的旗子,声音足以掀开场馆的屋顶。   宁珩摘下耳机,僵硬地转了转酸疼的手腕,这五局打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全程高度集中,是他接触Rob以来最拼尽全力的一次。   这不仅仅是赢比赛那么简单,他需要证明自己,让队友看到他的真心,解除芥蒂。   宁珩的后背打湿了一圈儿,鬓角湿润,鼻尖有层薄汗。这会儿放松下来,靠在电竞椅里微微喘气。   江姜帮他擦了擦汗,浅笑道:“辛苦你了,今天看的狙真是让我们的大开眼界。”   “我靠,宁珩,你赶紧老实交代!”赢了比赛,秦北一脸欢脱,“你什么时候练的狙?以前可从没看你玩儿过!”   宁珩扬了扬下巴,神色得意,“你管得着吗?”   “宁珩,你的狙真的蛮厉害的,”赵焱夸赞,“都能赶得上队长了。”   宁珩看向乔予扬,却见那人神色淡淡的,没打算接话。   “……”宁珩抿了抿唇,赢了比赛的喜悦减了一大半。   五人收拾好外设,准备去后台接受采访。   宁珩体力消耗太大,胳膊酸软无力,提着包的手轻微的发颤。走到门口时又被秦北撞了一下,手一脱力,包掉到地上,砸出个闷响。   他们的设备都是定制的,随便一个耳机、鼠标,没有千万也得有百万。作为电竞人,外设包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有了顺手的装备才能把实力最大化。   秦北很清楚这点,率先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放平时宁珩早就炸了,今天却没那心情,沉着脸,缓缓弯腰捡起来。   旁边一条胳膊比他更快地提起包,行云流水地挎到肩上,接着,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走路小心点,”乔予扬看了一眼秦北,“就你那点儿直播打赏费,摔坏了赔得起吗?”   “怎么赔不起了?我有小金库的好不好?!”秦北呼哧哼哼的,“瞧不起谁呢!”   宁珩感觉到胳膊上的手传递过来的温热,熟知alpha气息淡淡的浸入他疲惫的身体,如暖流般抚平了不安的情绪。   他回头对上乔予扬淡然的眸子,小声喊了句:“队长……”   “先采访。”乔予扬拉着他走出比赛室。   宽敞的走廊上陆续遇到其他战队的人,迎面撞上了也从比赛室里出来的KIK。   冉芃看向乔予扬,露出一个笑,“恭喜夺冠。”   乔予扬没给反应,拉着宁珩与他擦肩而过。   冉芃正好站在宁珩的右侧,目光落在那枚黑钻耳钉上,愣了一瞬。   “Loper。”他开口叫住了宁珩。   宁珩停了下来,被握住手拉了拉乔予扬,示意等一下。   乔予扬当即松手,宁珩反应飞快地回握住,回头看向冉芃,乖巧地叫人:“冉神。”   “下午打得挺狠啊。”冉芃笑道,“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宁珩腼腆地笑了下,不卑不亢地说:“抱歉,我想得冠军。”   乔予扬冷冷地问:“我们夺冠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他是我粉丝啊。”冉芃似笑非笑,“下午爆了我好几次头,不该道歉吗?”   宁珩明显感觉到乔予扬的气压又冷又低,牵着手开始用力,宁珩的手指被挤压得生疼,骨骼都要错位似的。   “冉神,我们要去采访了,”宁珩难得的站出来当和事佬,“……下次再聊?”   “行,下次再聊。”冉芃上前一步,友好地拍了拍宁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耳钉挺好看的,很衬你。”   宁珩没来得及说谢字,就被乔予扬大步拉走了。   “嘶……”宁珩吸了口气,缩了缩被捏疼的手,步子有些跟不上,“你……你慢点儿。”   下一秒,乔予扬松了手,宁珩心里骤然一空,抬眸发现他们已经到采访现场了。   他的皮肤很白,十八岁又正是稚嫩的年纪,就这么一小会儿,整个手掌已经被攥红了,上面留着隐隐的指痕,看起来莫名有几分凌虐感。   “Wakely,你好呀。”光光笑着给他们打招呼,“恭喜DAR夺冠。”   乔予扬颔首,“谢谢。”   “大家坐。”   椅子一字排开,DAR的队员们依次落座,江姜拽着秦北率先坐到末尾,赵焱自然不敢往前凑,跟着顺位坐下,宁珩和乔予扬自然地挨着一起。   光光坐在乔予扬旁边,“咱们就一个短暂的采访,问几个问题。首先是队长乔神,这次的打法明显和以前不太一样,大家能看得出来更猛、更冲了,是对这次的冠军势在必得吗?”   “对冠军肯定是势在必得,不过和打法没关系。”乔予扬回答,“大家的配合更默契,都能跟得上节奏。”   “说到默契,不得不提一下Loper了,”光光看向漂亮又冷漠的少年,“宁神才进队一个月左右,就能和DAR配合得如此好,想必是私下里花了不少功夫吧。”   宁神漠然道:“还好,磨合几次就行了。”   “大家都知道你是冉芃的粉丝,你和冉神的对决是大家非常期待的。可是在上午的比赛中,你却有明显地停顿,是面对冉神下不去手吗?”   光光表面笑吟吟的,问的问题却是相当犀利,甚至不给宁珩任何的后路可言,一上来就直接暗示他对偶像放水才导致DAR掉到第二名。   这波节奏带的,不管宁珩怎么回答,都免不了被网友攻击了。   宁珩皱眉,“不……”   “他第一次参加比赛,难免会有些紧张。”乔予扬开口,漫不经心地看向光光,微微抬起下巴,锋利下颌线勾勒出俊美无俦的侧脸,深邃的眸子给人强硬的压迫感,“Loper下午五局的表现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五局杀了Wolf三次,还获得了一个全场最佳mvp,对吧?光光。”   光光干咽一下,背脊紧绷着,干笑两声,“嗯,是的没错,下午宁神很猛呢,打得非常漂亮,没有因为崇拜Wolf手下留情。那个……咱们下一个问题是问Fire的……”   宁珩看向乔予扬,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刚才被攥红的地方,现在痛感已经褪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有种轻微的酥麻感。   采访结束后,尤帆和老邹在后台等他们,尤帆笑开花,一路都在夸赞宁珩下午打得多漂亮,又有好多赞助商来找他谈合作。   “现在比赛也打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彻底的happy一下了啊?”秦北眼里放着光。   “这个还用你说?”尤帆气宇轩昂地说,“我早就订好了位子,等着开庆功宴呢!”   秦北扑上去给了尤帆一个熊抱,“尤老妈子我爱你!!!”   “滚吧,爷爷性别男,爱好女。”尤帆不客气地踹开他,“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回房间休整一下,七点在酒店大厅集合。”   主办方的大巴送他们回去,上了车,乔予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闭目养神。   宁珩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放慢了脚步。   “你能不能走快点儿啊?”秦北翻了个白眼,从背后费劲地挤过去,“这么多空位还不知道坐哪儿啊?站中间挡着别人。”   宁珩瞪了秦北一眼,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乔予扬旁边。   秦北不是消停的主儿,激动地和大家讨论着晚上吃了饭后打算去哪儿玩儿,计划着要买哪些特产带回去。   车厢里欢声笑语,只有宁珩这里静悄悄的,他趁着人闭眼,放心大胆地看着乔予扬静谧帅气的脸。   Alpha的气息近在咫尺,宁珩微微朝他那边靠了靠,肩膀挨着肩膀、胳膊碰着胳膊。   “队长!你之前说得了冠军可以多玩儿几天的,这话算不算数啊?”秦北扯着嗓子问。   “两天。”   乔予扬突然出声可把宁珩吓坏了,赶紧坐正,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一样,手心都有汗了。   得到了首肯秦北乐开了花,甚至打算买一个大箱子专门装东西。   后面的谈论声宁珩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确定没有睁眼才放了心。   “宁珩,你有要买的东西吗?”尤帆问,“要不要带几只烤鸭回去?”   “……再说吧。”宁珩心不在焉地回答。   回了酒店,大家各奔房间,宁珩跟在乔予扬后面,一路无言。   感受过乔予扬的热情,与如今这份冷淡会有鲜明的对比。   宁珩看着alpha高大、宽挺的后背,心里莫名生出难过。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已经极力弥补了……   为什么……还是不理他……   鼻腔涌上一股刺痛,如同吃了一个坏掉的柠檬,又酸又涩的同时还伴随着后劲儿十足的苦味。心肺都被这股酸苦影响了,一抽一抽的疼。   房门打开,乔予扬放下二人的外设包,转身去了浴室。   宁珩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走进去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腕上未消散的红痕,沉默不语。   浴室里的水流停了,很快宁珩感觉到一道颇具压迫感的阴影出现在面前,长腿蹲下,紧接着他的手被握住了,湿热的毛巾敷上了手腕,滚烫的温度缓解着因比赛而酸软的手腕。   宁珩黯淡的眸子微动,缓缓抬头,眨了眨眼,眼睛里有些湿意,“你……干嘛?”   “不是手疼?”乔予扬说。   宁珩指尖动了动,勾上乔予扬的小指,嗫嚅道:“你还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信我吗?”   乔予扬对上他湿漉漉的视线,反问:“如果我不信你,怎么会同意让你下午上场?”   “你可还在生气啊。”宁珩眼眶微红,呼吸急促了几分。   乔予扬:“在你堵上自己职业生涯换取挽救机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宁珩眼巴巴地望着他,“那……”   “宁珩,你就这么喜欢冉芃?”乔予扬深邃的眼眸映进omega的瞳孔,“喜欢到在虚拟的游戏里都下不去手?”   “……不是的。”宁珩心里闷痛,不知该怎么解释,苍白的唇瓣咬出一抹血痕,“我……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乔予扬将毛巾翻了个面,敷上他另一只手,“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义务知道。不过作为我队长严肃的提醒你,如果再犯,我会直接换掉你的首发位置,也会考虑你适不适合继续呆在DAR。”   宁珩点头,沉闷地再次道歉,“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毛巾的热度消下去,乔予扬揉了揉他的手腕,“还疼?”   宁珩摇头。   乔予扬站起来,把毛巾放在桌上,“现在才五点过,你如果觉得累了就睡会儿。”   宁珩抬眼望向他,“那你呢?”   “我去尤帆房间,和他说点事儿。”乔予扬转身往门口走,刚握上把手,手臂被人拉住。   身后的人很是用力,指尖陷入alpha紧实的肌理,指尖泛白。   乔予扬回头,看着低着头欲言又止的人,“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宁珩鼓足了勇气般,抬起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无措又不确定地问:“乔予扬,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我了?”   作者有话说:   宁珩真的知错了……嘤…… 第34章 【自罚】   乔予扬没想到宁珩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这几秒的迟疑变相的笃定了宁珩的想法,他握着乔予扬的手更加用力,红着眼问,忍着难堪质问:“我真的……没想这样的。我竭力弥补了啊,没有让DAR丢脸,也没有让你丢脸。你……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对冉芃那不是喜欢……只是崇拜。”宁珩无语伦次的解释,“我……你别……”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他被乔予扬抱在怀里。   宁珩的脸贴着乔予扬的肩膀,温柔之中带着熟知的强势,他鼻子发酸,纤长卷翘的睫毛被水汽打湿,透亮的眸子布着些微的血丝。   乔予扬揉了揉宁珩的后脑勺,像给小猫顺毛似的,无奈道:“你想什么呢?”   宁珩的鼻音有点重,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处,“本来就是……”   “我的喜欢这么廉价?”乔予扬瞧着他这样子也生不起来气了,“随随便便开始、一场比赛就结束?”   “你不是和冉芃不和吗?”宁珩瓮声瓮气的,小声嘟囔,“不喜欢我崇拜他……”   乔予扬捏了捏宁珩的耳垂,指尖把玩着上面的耳钉,反问:“我为什么要对你崇拜别的男人双手赞成?”   宁珩没说话,把脸埋在乔予扬的肩上,胳膊松松地搂着他的腰。   “你就知道冉芃,”乔予扬手指发力,把那块儿软糯的肉揉得发红,“怎么不崇拜我?我不比他厉害?”   “嘶……”宁珩疼得缩了一下肩,抬头,红着脸羞怒道,“那……现在不是你在追我吗?”   “我没追?”乔予扬低头,勾了勾唇,蹭了蹭他的鼻尖,磁性的嗓音低喃道,“我不是都追到床上去了吗?”   “……”宁珩脸颊滚烫,眼里的水雾淡了,他仰头一口咬上乔予扬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就是个大色狼!”   “我是。”乔予扬无比坦然,“你不是我的omega吗?”   宁珩难受劲儿过去,被臊得脸色殷红,“又没有标记,别瞎说!”   乔予扬撕下他后颈上的阻隔贴,低头亲着腺体,叼着那块软肉独占而霸道,alpha的信息素隐隐地往外冒,不以为然地说,“这还不简单?咬一口的事儿。”   “呜……”宁珩咿唔一声,双腿发颤,瞬间就失了力气。   腺体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遍布神经不说,娇气又稚嫩,极其容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花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一切欲望的源泉。   随着alpha的亲吻,一阵强烈的电流窜过脊背,头皮都电的酥麻。小猫被撸舒服了,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乔予扬的怀里,呼吸凌乱,懒懒地搂着男人的脖子。   “乔予扬……”宁珩把脸往他脖子上贴了贴,舒服又眷恋,“我困了……”   “说到正事儿上就困了?”乔予扬不打算放过他,张嘴咬上腺体。   “嗯……哈……”宁珩半眯着眼,顺从地露出脖子,发出一声小声地呜咽,勾着乔予扬脖子的手难耐着蜷缩着,不自主地摩挲着alpha的后颈。   啃咬只能留下牙印,无法有实质性的标记。但这个举动代表着对omega的占有,强欲彰显,是alpha对他的绝对把控。   经过多次的亲密,宁珩早已习惯了乔予扬的信息素,没有了最开始的抵触,甚至多了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依赖。   宁珩的身子软韧,白嫩的皮肤上留着之前交颈缠绵的浅淡红痕,乔予扬浓重的呼吸喷在上面,让宁珩瑟缩了一下,“我……我真的困……”   高强度的比赛打了整整两天,下午又是这么的拼尽全力,体力早就透支了。   乔予扬把人抱上床,宁珩一挨枕头就迷迷糊糊的了,像个糯米团子一样陷入蓬松的被褥里,无意识地拉着乔予扬的手指。   在身心疲惫之时,omega对alpha的眷赖越发明显。   许是心里有事儿,哪怕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宁珩也睡得不太安稳。   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关合的声音,屋内陷入寂静,好似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人。   宁珩又累又困,实在睁不开眼,只能难受的蜷缩着,尽可能地寻找着被子里残留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宁珩感觉到有人摸他的头,撩开了他凌乱的刘海,熟悉的某种磁场靠近,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他的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唇瓣上细细的摩挲。   “嗯……”宁珩轻喘一声,睫毛轻颤,仰起头追寻令他安稳的气息,潜意识的学着那人对他做的事,微微张嘴含住对方的薄唇。   对方停滞一瞬,下一秒较为粗暴的顶开宁珩的齿缝,长驱直入的席卷omega软糯的香甜。   “呜!”宁珩受惊似的一抖,柔软的舌尖无需他的调动,就已经熟练地缠上去,被男人捏着下巴加深了吻。   接吻是一切欲望的起源,是表达情意最好的方式。   绯红蔓上了宁珩的脸颊,白里透红,更加剧了男人入侵的冲动。   他闭着眼,眼珠不安的转动着,云里雾里间被亲了许久,直到舌尖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轻微的痛感把他从梦境中彻底拉出来。   “醒了?”乔予扬嘴上泛着轻微的水光,嗓音低磁,蹲在床边半个身子都伏在宁珩的身上。   宁珩平复着呼吸和心跳,音色喑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通红的脸,只留了圆溜溜的眼睛,“你又趁我睡觉亲我!”   乔予扬毫无内疚之色,“那这次要生气吗?”   宁珩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垂着眼眸闷声道:“我生气又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乔予扬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宁珩气了半个多月是因为在睡梦中对他的冒犯。   宁珩的脸越来越红,被子下的腿不安而难耐的绞着,支吾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最后愤恨地瞪着他:“乔予扬,你怎么不被笨死算了?!”   这年头的alpha这么劣质吗!连……连自己omega的需求都……   傻逼吧他。   乔予扬被吼了也不恼,捏着宁珩的下巴,指腹蹭过饱满的唇肉,眸光幽暗,似笑非笑地说:“宁神,嘴巴长来是说话的。我又不是你的蛔虫,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去死吧。”小猫炸毛了,张口狠狠咬着玩弄自己的手指。   乔予扬倒吸一口凉气,又怕伤着宁珩的牙齿,没有强制地抽出来,“你真下得去嘴?”   小猫松了口,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   这副桀骜的样子看的乔予扬心里痒痒的,又想亲他,电话响了起来。   “队长,你干嘛呢?怎么还不下楼啊?”   他俩挨得很近,秦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宁珩眨了眨眼,从打情骂俏的欢愉中脱离,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刚好七点整。   乔予扬也看到时间了,淡淡地嗯了一声,“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宁珩推了推乔予扬,“起开。”   “你要去?”乔予扬问,“不是累吗?”   宁珩翻身起床,也不避讳旁边站着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alpha,把T恤一脱,蹲在箱子前翻找的衣物,“要去,这顿饭一定要吃。”   乔予扬没说什么,视线在他凸出的背脊曲线上流连,等他把衣服换好,一起去楼下大厅集合。   所有人到齐就等他俩了,秦北等得百般无聊,抱怨道:“你俩在楼上干嘛呢?磨磨唧唧的,吃饭都不积极啊!”   江姜看了一眼宁珩,笑道:“换衣服打扮呀,你看宁珩穿得多潮。”   天气入秋了,夜晚会有些许的冷意,宁珩穿了件外套,主调白色,上面是大面积的粉蓝色喷漆;耳朵上的那抹暗调的黑色与他凌厉冷漠的眉眼呼应,整个人透着冷酷的桀骜。   秦北嫌弃地看了看,“花里胡哨。”   宁珩冷嘲:“土鳖。”   “靠,老子只是懒得打扮好不好,”秦北唇舌反击,“打扮这么花哨干嘛?搞得有人看得上你似的。”   宁珩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自信,而且旁边现成就站着一位。   他目光轻微地闪了一下,回击道:“你打扮了也没人要。”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俩这对冤家,一见面就斗嘴,其他人都习惯了。   尤帆租了个商务车,一行人在宁珩和秦北喋喋不休地争吵下到了餐厅。   来首都自然不能错过涮羊肉,车子停在大门前,饭店装潢的大气又华丽,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接待他们。   “老妈子,咱吃个涮羊肉都这么高逼格啊?”秦北凑上前悄悄问。   尤帆嫌弃地看了他一样,“开什么玩笑,这是首都。而且咱们差钱吗?要吃当然得吃最好的!”   赵焱感叹:“尤经理大气!”   众人在包厢中坐下,服务员推着一盘盘牛羊肉走进来为他们上菜。   “宁珩呢?”尤帆注意到少了个人。   乔予扬:“上厕所。”   铜锅里的炭火很足,水很快沸腾了,肉片切得很薄,服务员嘱咐他们变色就能吃了。   秦北兴致勃勃地夹了一大块往里放,这时候服务员捧着一瓶白酒进来,“您好,菜上齐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瓶酒上,面面相觑。   乔予扬冲尤帆说:“你还挺讲究。”   “等等!”尤帆叫住服务员,“我没点白酒啊,你们上错了吧?”   “我点的。”宁珩从门口走进来,在众目睽睽下把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用的是茶杯,倒得很满。   乔予扬眸光微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秦北把肉塞进嘴里,含糊道:“宁珩,想不到你还挺猛,直接上白的啊?来来,给你北哥也倒一杯。”   宁珩没理他,把酒瓶一放,目光扫过众人的脸,端着杯子说:“我这人不爱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了。”   众人噤声,不由得把筷子都放下,视线集聚在宁珩的脸上。   “我知道,大家心里还在为今天上午比赛的事情膈应,是我我也膈应,特别是在队伍连续两次出现叛徒之后。这一杯,我郑重地向大家道歉。”   说完,宁珩将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他感觉整条喉咙和胃都烧起来了,漂亮的脸蛋痛苦地拧在一起。   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颤声说:“这第二杯,我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再信任我一次。我会向你们证明,哪怕崇拜冉芃,我也不会因此耽误比赛,请你们信我。”   第二杯下肚,宁珩被这强烈的辣味呛到,食道痉挛,疯狂地咳嗽着,脸颊涨得通红,肉眼可见的迅速从脖子蔓下去。很快,指尖都涌上了绯红,胃部都火辣辣的,像燃起了一团火。   江姜站起来的为他拍背,赵焱赶紧倒了杯水,秦北手忙脚乱地递过纸巾。   老邹有些心疼地说:“好了,下午我们看到你的态度了,不要再为难自己。我们早就相信你了。”   “是啊,你别这样。”尤帆蹙眉,见他咳得那样难受,疼惜地说,“我们不怪你了,别喝了。才多大就喝酒?”   宁珩没喝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由于咳嗽,眼里积起了泪花,纤长卷曲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流露出的强装镇定,是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他们知道宁珩脸皮薄,如果放在平时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这种狼狈的样子。   乔予扬紧抿着唇,不错眼地看着宁珩,没有动,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出言阻止。   宁珩的呼吸伴随着灼辣的痛,身体却已经热起来了,脑袋开始有眩晕感。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子的手在轻微发抖,酒水顺着杯沿流出,“这第三杯,算是给自己的惩罚,惩罚比赛不认真,拖大家后腿。”   “哎……别!”   江姜来不及阻止,宁珩仰头,利落地喝下。   三杯酒喝完,宁珩才拿起秦北倒的水,火急火燎地喝着,他动作太急,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嘴角流出,打湿领口。   “你这孩子,”老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现在好好吃饭。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们只看今后。”   “对,以后别这样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尤帆叫服务员来了碗粥,“之前也没吃东西,赶紧吃点,别伤了胃。”   好几大杯水缓解了酒精的辛辣,宁珩缓和下来,听话地喝着粥。   湿润的头发凌乱地落在额间,宁珩的眼睛通红,脸也是红的,虽然他没表露,却已然透着一种醉酒的样子。   他刚喝了几口突然顿住,站起来依旧是冷冷的模样,“我去一下洗手间。”   “怎么了?想吐吗?”赵焱问,“要不要帮买点解酒药?”   宁珩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尤帆皱眉,“难道去吐了吗?我去看看……”   “不用,”乔予扬跟着站起来,大步跟上,“我去。”   这时,秦北仰头嗅了嗅,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omega的味道?”   “你闻错了吧?”尤帆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咱们这里哪里有omega?你没喝酒还醉了?”   秦北狐疑,又嗅了嗅,问同为alpha的赵焱和老邹:“你们感觉到了吗?”   赵焱专心干饭,羊肉裹足了麻酱,吃得热火朝天,“没有,北哥,你闻错了吧。”   老邹正喝着白酒,咂了咂嘴,摇头,“没有。”   秦北看向身旁的两个空位,又感知了一下,空气里那点儿微弱的气息已经被热腾腾的羊肉味掩盖了,消失得干干得干干净净。   他只得放下疑惑,专心投入干饭大业之中。   宁珩进了洗手间迅速把门锁上,撕下脖子上打湿的阻隔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滚烫的脸。   镜子里的他面色绯红,眸光水润,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都透着粉,信息素隐隐飘出,已经不用感知了,看他这副样子就像个omega。   宁珩甩了甩脑袋,想把那股眩晕感压下去,在兜里摸索着备用的阻隔贴。   门把手转动,有人站在门外想进来。   宁珩惊了一下,阻隔贴无声的落在地上,肉色的薄片儿几乎快与淡金色的大理瓷砖融为一体,眼前的景象有些重影,他蹲下急切的找寻着。   “宁珩,开门。”乔予扬的声音响起。   Omega动作一顿,立刻泄了气,好似进入了安全范围,知道任何危险都靠近不了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开锁,乔予扬侧身挤了进来,再次迅速落锁。   宁珩闭着眼,倒在alpha的身上,用燥热的脸贴着他的衣服蹭了蹭,鼻息间的酒意浓厚,生气又懊恼地嘟囔:“我……我阻隔贴掉了!”   作者有话说:   开启醉酒模式,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都会有! 第35章 【醉酒】   乔予扬摸了摸宁珩白皙的脸,又红又烫,这副样子摆明了已经醉了,无奈道:“你先松开,我给你捡。”   宁珩不乐意,皱着眉头,又蹭了蹭,环着乔予扬腰的胳膊没松。   “你的信息素出来了。”乔予扬撩开宁珩的领口,指尖拂过,“再不贴上,一会儿别人进来都知道这里有个omega来过。”   宁珩睁开水雾般朦胧的眼睛,眨了眨眼,如羽般的眼睫微弱地划过乔予扬的喉结,那股浅浅的痒意顺着皮肤浸入,浑身都酥酥的。   乔予扬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嗓子里有些干涩。   宁珩松开手,软软地靠着墙,额间的头发还滴着水,他仰着头后脑勺抵着墙,剔透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条眼泪似的水痕。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予扬捡阻隔贴,灯光如昼透亮,眼睫在眼睑处留下扇形般的弧度。   “你这样子可不像会喝酒。”乔予扬走过去,高挑宽厚的身体将宁珩笼罩在自己的所属范围内。   “本来就没喝过白的。”宁珩头晕得厉害,微微喘着气,仰头看着alpha英俊的眉眼,得意地说,“第一次。”   乔予扬无语,伸手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你胆子不小。”   “唔!”那地儿是宁珩的死穴,加上了喝酒,立刻软的像没骨头似的,倒在乔予扬身上,呼吸不稳。   “难受么?想不想吐?”乔予扬帮把他阻隔贴贴好,摸了摸他的额头。   宁珩摇头,下巴抵着乔予扬的肩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线条凌厉的喉结,“你刚刚没有制止我。”   乔予扬握住作乱的手,反问:“你希望我制止你?”   宁珩又摇头,嗓音带着点儿软糯,“不要,我的事情要我自己解决,不能让大家心里有刺。”   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宠溺,亲了亲他的鼻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倒是很符合宁神的个性。”   “那可不,”宁珩傲然地问,“我什么时候不优秀?”   乔予扬失笑,扶着他问:“还能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宁珩皱眉,“我还没吃涮羊肉!又不要我给钱,不吃白不吃!”   “那你站好,我们开门出去。”   宁珩没动,突然像小狗似的嗅起来,毛茸茸的脑袋在乔予扬脖子上拱着。   乔予扬无奈,“干什么?”   “乔予扬……”宁珩的鼻息停在他的肩颈处,眷恋的深吸一口气,“你好香。”   “……”   “你好香啊。”宁珩强硬地拉下他的领口,踮起脚尖,冲着alpha的腺体又啃又咬,发出含糊粘稠的鼻音,“嗯……好香……唔……喜欢……”   乔予扬青筋直冒,被这人搞得浑身燥热,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着自己信息素不失控。有些粗鲁地将贴成狗皮膏药似的人拉开,深呼吸好几口,随后开锁走出去。   一出门迎面撞上几位一同来上洗手间的女孩儿们,几位在门口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率先喊出来:“Wakely!还有Loper。”   宁珩出了洗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的粘人依赖消失得干干得干干净净,除了眼里润着水光,从头到脚冷气萦绕,歪歪倒倒地靠在Wakely的身上,睥睨地扫了一眼她们,神色非常不耐烦。   几位女孩儿的惊喜心情被宁珩的黑脸吓到,本想上前要合照得都不敢了。   相比之下,乔予扬很是随和,“Loper喝醉了,我扶他回去,我们在这吃饭的事情,暂时别宣扬。”   没有人能拒绝帅气的脸,加上乔予扬冲她们笑了笑,顿时让几位乐的找不着北,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不宣扬、不宣扬!”   “谁他妈喝多了,”宁珩很不满他贬低自己,挣扎着要自己走,“滚开,谁要你扶了……”   “行,没醉。”乔予扬顺着他的话说,动作强势地拽着胳膊、搂着腰。   几位女孩儿们不约而同地而同地拿出手机,疯狂地拍下二人交缠的身影,个个满面桃花。   “上次直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配一脸。”   “+1”   “臣附议!”   宁珩被乔予扬提回包间,他脸色冷然,一坐下就拿着筷子毫不客气地把锅里的肉夹碗里。   “哎!”秦北叫道,“那是我煮的!”   宁珩像只护食的小狗,抱着碗一记刀子眼,那凶狠程度仿佛谁跟他抢就跟谁急。   “还好吧?”江姜裹了一块烤鸭递给宁珩,“有没有头晕?醉了的话就……”   “我没醉!”宁珩声音提了好几个度,“我能吃能喝的,哪儿醉了?!三杯白酒而已,老子能干一瓶!”   话是这么说,他伸手接烤鸭卷时,完美的和江姜的手错过,径直摸到人家的脸上。   江姜:“……”   宁珩眨了眨眼,“有点重影儿,再来。”   这次直接戳到江姜的鼻孔。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北无情地放肆嘲笑,捂着肚子掏出手机,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无奈笑得脱了力,倒在椅子上直不起腰。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宁珩这样,没像秦北那样放肆,也在抿嘴偷笑。   这个冷冷的少年终于有了点儿符合他年纪的稚气。   乔予扬把烤鸭卷儿放在宁珩手里,帮他擦了擦嘴角的麻酱,好笑地竖起两根手指,“宁神,这是几?”   “你当我白痴啊?”宁珩一口把烤鸭卷儿塞进嘴里,踹了一脚乔予扬,又去锅里捞肉,“三。”   “……”乔予扬竖起三根手指,“这个呢?”   “五。”   “哈哈哈哈哈哈——!”秦北的笑声洪亮、中气十足且荡气回肠,直接从椅子上滑到地上,饭都顾不上吃了,倒在地上笑得直流泪。   宁珩平时又冷又酷的,眼神一扫,桀骜又狂傲,没想到喝醉的反差如此之大,众人乐开了花。   尤帆也喜闻乐见,把手机拿出来正想录个视频,被乔予扬夺过去扣在桌上,“你想让他明天清醒过来一头撞死?”   “噗——”尤帆笑得更欢了,“也是,他那么傲的性子……哈哈哈哈哈哈真可爱。”   “不行……队长,我要拍。”秦北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脸都笑出褶子了,还不忘拿出手机。   开什么玩笑,平时这小子多狂啊,好不容易有了小辫儿,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好好的嘲笑一番?   秦北捂着酸疼的肚子,刚把手机拿出来,就听见乔予扬说:“偷拍一个罚五万。”   “……”秦北的笑容僵在脸上,幽怨地说:“队长,不带你这么偏帮的,他是你媳妇儿啊?”   江姜战术性喝水。   乔予扬把他的手机收走,皮笑肉不笑地说:“维护队友的面子,也是作为队长的职责。”   “妈的,怎么没见你维护过我的?”秦北怒道。   乔予扬淡淡地反问:“你有面子吗?”   秦北:“……”   操,好气哦。   身为事件焦点的主人公丝毫不关注他们的争论,一个劲儿地吃肉,整整三大盘牛羊肉下肚,宁珩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小脸儿红扑扑的,鼻尖冒着汗,嘴巴吃得红润又黏湿,舌尖舔去嘴角的麻酱。   他歪歪倒倒的站起来抽了两张纸巾擦嘴,目光扫寻一圈儿,最后落在乔予扬的脸上,见他脸上挂着笑,和秦北打闹着,两个人的身体挨的很近。   宁珩眉头皱着,一脸不满。   于是,他走过去,一脚踹开正与乔予扬纠缠抢手机的秦北,吃饱喝足的他用的力气是百分百的。   “哎……我操!”秦北觉得屁股被巨石砸了一下似的,倒在地上差点起不来,捂着屁股哀鸣。   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这bata的劲儿这么大?!   乔予扬一愣,转眸看向一脸阴沉的少年,“你……”   话没说出口,宁珩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胳膊圈住乔予扬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脸颊舒服地蹭了蹭,然后闭着眼,闻着让自己安心的气息,嘟囔了几句,然后闭上眼,就这么……睡着了。   赵焱:“……”   老邹:“…………”   尤帆:“………………”   被江姜扶起来,撅着屁股的秦北:“……………………”   唯一神色的自若的只有江姜了,对此当真是半点惊讶都没有,十分淡定地问秦北需不需要买点跌打损伤的膏药。   乔予扬搂着人,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淡然地说:“他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你们慢慢吃、好好玩儿。”   待他俩离开,合上屋门后,尤帆才清醒过来,愣愣地问:“我没看错吧?刚才……宁珩是去抱着乔予扬吧?”   老邹点了根烟,“是。”   “刚才是宁珩先说要回去吧??”   赵焱点头:“是。”   “刚才是宁珩非要乔予扬背他吧???”   秦北揉着屁股,咬牙回答:“是!!!”   尤帆狞笑一声:“他俩要是没谈恋爱,老子把这碗给吃了!”   另一边,乔予扬和宁珩同时打了个喷嚏。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小伙子,感冒了注意戴口罩啊,最近入秋了,流感比较猖獗。”   乔予扬颔首,“谢谢。”   “没感冒!”宁珩躺在乔予扬的腿上,闻言睁开眼,费劲的支起身子,伸手去扒拉司机的胳膊肘,“瞎说什么呢?才没有感冒!”   “哎哎,小伙子,你别拧我呀,我这开车呢!”   “不好意思,他喝醉了。”乔予扬禁锢住宁珩的手,俯身说,“老实点儿。”   宁珩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挣开手,圈住他的胳膊,把人摁下来,亲着男人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我没喝醉,没有!你……你瞎说。”   司机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把中间的隔板升起来。   乔予扬庆幸叫的是一辆专车,能有这样独立私密的空间,alpha的占有欲不允许任何人看去了宁珩这副又软又糯的模样。   “唔……嗯……”宁珩捧着乔予扬的脸,用逐渐熟练的吻技撩拨着他,醉酒后的omega动作有些急切,舌尖探进口腔,酒香混合着omega的甘甜,像一杯果味的清酒,散发着稚嫩的魅惑。   乔予扬反客为主,一手抱着人,一手顺着宁珩的衣尾钻进,抚摸着他光滑白嫩的皮肤,反复地在腰肢上流连。   “嗯嗯——!”宁珩猛地抖了一下,修长的双腿难耐地曲着,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软软地滑下。   乔予扬吻得很认真也很深入,唇舌交缠,濡湿的水声在这方私密的空间响起。   宁珩的呼吸越来越乱,迷乱地摆动着脑袋,寻找更好的角度亲吻。   “咳咳咳——”前方一阵激烈的咳嗽,司机颇为为难地开口,“那什么……这隔板不隔音的啊。”   乔予扬放开了宁珩的唇,在他耳边小声说:“听到没?不隔音。”   “哪又怎么样?!”宁珩不满地大声嚷嚷,“花钱坐你车,还不能接个吻了啊?!”   前面没了声音,死寂一片。   乔予扬轻笑一声,亲了亲宁珩的额头。   这人究竟是怎么把冷酷和娇气两种完全不搭的气质融合得这么完美的?   “宁神,”乔予扬揉着宁珩柔软的头发,擦去他嘴角的水渍,借着他乖顺的时候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狙的?”   宁珩盯着车顶,反应迟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进战队之后。”   “为什么玩儿狙?”   “那个人太厉害了,但我也很厉害,我不能不如他。”本是醉后的娇憨,说到这个眼里迸出一股不服输的斗志。   乔予扬抚摸着宁珩的脸,“那个人是谁?”   宁珩的目光移到alpha的脸上,就这么沉默地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翻身扑进男人的怀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乖巧和俏丽,手指戳着他的脸,酒气喷在下巴处,嬉笑着说:“是你呀,是乔予扬。”   乔予扬眸光流转,饱胀感填满了心房。   “我不能比你差,”宁珩捧着乔予扬的脸,真挚而委屈地说,“你这么优秀,我太差了会配不上你的。”   乔予扬微怔,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低沉,“不会,再没有比你更能配上的人了。”   “那也不行!”宁珩一把推开乔予扬的脑袋,情绪转换之快,傲然地说,“老子一定要超过他的,这样他才会知道我有多难追!”   “……”乔予扬哭笑不得,“你究竟想不想让我追到?”   “想啊。”喝醉了的宁珩无比的坦诚,“但不能太快了,表姐说男人要吊着,越难追到,到手后才越珍惜。”   乔予扬哑然失笑,“你还问表姐了?”   “当然了!”宁珩瞪他,“这可是我的初恋!”   乔予扬把人抱在怀里,缱绻地亲了亲宁珩的耳朵,“嗯,你也是我的初恋。”   宁珩懵懂地眨了眨眼,大脑像是生锈的机器,转动不了无法思考,只知道这句话让他耳道一麻,心里升起了愉悦的情绪。   他懒得探究,乖乖地被alpha抱着。   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乔予扬扶着柔软无骨、骄横无理的omega费劲地回到房间,一路上大吵大闹,一会儿说他被人追、一会儿说男朋友不爱他,一路引来不少侧目。   乔予扬把人放在床上,心累地叹了口气,“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宁珩十分乖顺地点头,眼眸亮亮的,还凑近亲了一口乔予扬的嘴。   乔予扬起身去浴室放水,水流哗啦啦地响着,浴室里蒸腾着白雾。刚放了一半,身后传来动静,一回头,宁珩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乔予扬蹙眉,扯了条毛巾把人裹着,“水还没放好呢,当心着凉。”   宁珩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乔予扬,你为什么不睡我啊?”   “什么?”乔予扬一下没跟上他的思路。   “你不是在追我吗?!”宁珩凶神恶煞地攥着乔予扬的衣领,“那你为什么和我睡?我都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了,你忍得住?!”   “你不是不让我碰你吗?”乔予扬挑眉。   “我不让你碰你就不碰?”宁珩水光潋滟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哪怕喝醉了也照样盛气凌人,“到底你是alpha还是我是alpha?!”   乔予扬笑了一下,低头咬住他的唇,把人带向自己。   宁珩一下泄了气,含糊不清又委屈的低声呢喃,“队长,我很想你的……”   乔予扬呼吸一滞,额间青筋直跳。   面对投怀送抱的人,乔予扬一反常态地没有急色,松开唇,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镜头对准宁珩那张潮红的脸,眼里闪过暗光,邪气地说:“宝贝,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   ……   …   .   作者有话说:   完球,第二天宁珩会直接自杀的。   乔予扬骨子里其实有点坏男人的属性,明明很清楚宁珩不愿意丑态被拍,阻止了秦北,却偏偏拍下宁珩最难以启齿的样子。   现在是爽了,明天等着追妻吧! 第36章 【苏醒】   宁珩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嗯,他昨天喝多了,回来耍酒疯着了凉。”   “我也不去了,照顾他。嗯,他现在还在睡,你们好好玩儿。”   宁珩的意识渐渐清醒,头疼欲裂,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呃……”他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说话声立刻停了,熟悉气息逐渐靠近。   “醒了?”乔予扬摸了摸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宁珩不安地转了转眼珠,费劲地睁开眼,大脑重新开机,身体的感知能力回笼,浑身酸软、头痛欲裂,像是被棍棒打过一样。   他就这么躺着,双腿都止不住地发抖,嗓子火辣辣的,咽唾沫都疼痛难忍。   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可以说糟透了。   “水……”宁珩艰难地发声。   乔予扬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喂给他,   干涩的嗓子被水润过,灼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他一口气把大半杯水喝完了。   乔予扬帮他揉着腰,试图缓解不适。   宁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满身痕迹,冷笑一声:“乔予扬,你他妈是个禽兽。”   乔予扬意味深长地反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   宁珩最后的记忆停在自己去洗手间贴阻隔贴,至于后面……完全是一片空白。   乔予扬料到了他的反应,轻笑一声,“我才是最亏的吧?被人用过了、爽完了就忘了。”   “放你妈的屁。”宁珩狠狠地说,“明明就他妈是你强迫我!”   他有些不安,这副身体做过什么已经很明确了,如果只是简单的睡过了还好,怕就怕……   “我强迫你?”乔予扬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看似淡然不惊,实则恶劣至极地问:“你还记得昨天抱着我哭吗?”   “……不可能!”宁珩呼吸一滞,脑中闪过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你还记得……你说我是你初恋吗?”乔予扬的嘴唇蹭过宁珩圆弧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激起了残留的酥麻。   【“你究竟想不想我追到?”】   【“想啊!不过表姐说男人要吊着,越难追到,到手后才越珍惜!”】   【“你还问表姐了?”】   【“当然了!你可是我初恋!”】   乔予扬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把那些经历过的、锁在潜意识里的记忆唤出。   宁珩瞪大了眼,盯着虚空,眼前好似放电影般闪过自己醉酒后的丑态。   他脖子涌上了粉红,逐渐往上,很快耳根和脸颊都被晕染。臊得脸皮发烫、指尖发颤,难以置信记忆里的那个人竟然是他宁珩!   乔予扬十分愉悦地欣赏着宁珩的反应,拿过手机打开昨晚录的视频,还特意把声音调到最大:“宁神,不知道你想起来没有?昨晚你脱光了来浴室,特别主动。”   手机里的视频开始播放,从略微朦胧的画面能看出是在浴室,背景里还有淅沥沥的水声。   “宝贝,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宁珩的目光僵硬地聚焦在手机屏幕上,他看到自己一副酒后的懵懂娇憨,只披了一条浴巾,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清纯的粉红,里面的人似怒似嗔地瞪着镜头,字正腔圆地说:“队长我想你……”   “……”宁珩如雷劈过,感觉自己被撕成了碎片,最羞的耻点被这样公然录下,还用最凌迟的方式让他直面的面对。   他双目猩红,双手攥着被子气得浑身发抖。   “哦对了,还有这个。”乔予扬把视频往右一滑,更加露骨的画面呈现眼前。   视频里的人半眯着,躺在床上肉眼可见的疲倦,另一个男人的嗓音沙哑性感,“宁珩,今晚是你主动的对吧?”   “嗯……是……”躺在床上的人下意识地回答,鼻音湿润,带着餍足。   “是你主动缠着我的,是吗?”镜头拉近,整个屏幕被omega的脸占满,脸上的汗水留下,眼睫湿润,秋波粼粼,能够最大化地激起怜惜和疼爱之情。   宁珩看熟悉又陌生的脸,从未有过的难堪像一把刀子分割着他的灵魂,眼里被惊恐占满。   不要……不要说。   手机里的那张脸笑了笑,有着过分的依赖,嗓音微弱又甜腻,“嗯……是我缠着你的。”   嘭——!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弹,彻底击碎了宁珩的自尊心,他听到神经破裂的声音,脑袋里天旋地转,嘴唇咬出了血,掌心被掐出了湿意。   乔予扬看着宁珩微微垂下的脖子,对于他平静地反应有些诧异。   按他的性子,看到这些应该早就炸了,拿着刀要杀人的那种,怎么会……   还没想完,手背上传来了滴答的湿意,水珠滑落手背,怀里的人抽噎般的吸气。   “……”乔予扬慌了神,赶紧坐到前面,捧起宁珩的脸,看着他嘴唇上的血痕,心疼得不行,“怎么哭上了……”   “滚!”宁珩扯着沙哑的嗓子吼他,拍开想帮自己擦眼泪的手,掌心里的血沾上乔予扬的胳膊。   乔予扬目光一凛,强硬地掰开他的双手,掌心被掐出月牙似的凹陷,有几个破了皮,血珠透过伤痕一个劲儿往外冒。   “你这……”乔予扬顿时又后悔又无奈,“你怎么总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珩的眼泪扑落落地往下掉,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泪痕,很快把被单打湿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和难堪让情绪不受控的爆发,满腹怨恨地瞪着这人。   他想把手收回来,被乔予扬攥着不放手,“你放手!你他妈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滚啊!滚!”   越说越难过,金豆子不要钱似的流,脸上是羞臊的绯红,唇色却很苍白,光着的身体发凉,不正常地抖着。   乔予扬不顾宁珩的捶打,用被子把他裹得严实,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对不起,我错了。”   宁珩张嘴咬上男人的肩膀,没有留情,用尽全力。   乔予扬没动,由着他咬,顺毛似的从上往下帮他顺气,低声呢喃:“别气了,气坏了我心疼。”   直到口腔里充斥了铁锈味宁珩才松口,盯着被血迹染红的一圈儿牙印,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沉甸甸的,他抽泣着,瓮声瓮气地说:“我……我……真的……讨厌死你了!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你……”   以前在网上怼人,骂十八代祖宗不带一句重复的,每次面对乔予扬翻来覆去就这么两个词汇,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来形容。   “嗯,我混蛋,”乔予扬顺着他的话说,下巴抵在宁珩凌乱蓬松的头发上,低头亲了亲,“别哭了,我去拿药箱给你的手消毒。”   宁珩吸了吸鼻子,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闷声道:“消什么毒!死了算了!”   他丢脸丢到太平洋了,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那可不行。”乔予扬抬起宁珩的脸,亲上他水汪汪的眼睛,将泪珠一一吻去,“你死了我追谁去?”   说到这个宁珩就一肚子火,谁追人像他这样拍视频的?!还放到他眼前晃悠,真他妈操蛋的玩意儿!   “那我死了正好!”宁珩鼻音浓重,愤恨幽怨,时不时抽泣两声,“你别想追到我了!我不会同意的!我讨厌死你了!”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乔予扬轻笑一声,“您这点伤,暂时还死不了呢。”   宁珩气得用头撞他,“你混蛋!”   乔混蛋亲力亲为的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找来药箱专注而细致地处理掌心的伤口。   “你要生气就冲我来,”乔予扬无奈地说,“刀架在我脖子上都不会躲一下,伤了自己算什么事儿?疼吗?”   宁珩靠在床头,盯着这混蛋肩上凝固的血迹,负气道:“就这点儿伤,再拖一会儿自己都愈合了!疼个屁!嘶——啊!”   乔予扬突然用力,用棉签戳着伤口,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宁珩哼出声。   始作俑者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看来是疼的。”   没有人再比他更混蛋的人了!   “滚开!不让你弄!”宁珩狠狠地踹他,缩回手。   正好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乔予扬把药膏收起来,摸上宁珩白皙的脸,指腹抚过他唇瓣上的血痕,眸光暗了暗。   “下次别咬了,”乔予扬说,“咬我就行。”   宁珩的视线飞快地扫过他的肩膀,别开脸,“我……”   刚开了口,乔予扬就倾身过来噙住他的唇,在伤口处温柔地厮磨。   宁珩愣了一瞬,alpha的气息让他心悸又眷恋,帅气的眉眼近在咫尺,男人攻击性的气场在他面前完全收敛,放下骄傲的身段,极致缱绻。   “你干什么!”宁珩推开他,气息不稳地用手背捂着嘴,不知是防止再度亲过来,还是遮挡他脸上的燥热。   “消毒。”乔予扬理所当然地说。   宁珩怒道:“放屁!口水没有消毒的作用!”   他没念什么书就真当他傻?!   乔予扬低笑道,“还挺聪明。”   “滚!老子不想见你!”宁珩往被窝里缩,腰间的酸软还没好,坐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视频我删掉,”乔予扬说,“别生气了好么?”   宁珩冷哼一声,“那你删!”   本以为乔予扬会周旋一下,谁知他立马把手机拿过来,在宁珩的注视下利落地删掉了。   宁珩怔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他妈删得这么果断,那又录个什么劲儿啊?!   他这拧巴性子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情绪,竟然还有一点点失望?!   怕不是脑子操*了!   “别生气了,嗯?”乔予扬渐渐逼近,又想用接吻让人就范。   他一早就发现了,宁珩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很喜欢接吻。   每一次唇舌交缠,他都能感知到omega失控的心跳,昨晚喝醉酒后这种爱好暴露得更加明显。   宁珩自己也发现了,只要被乔予扬吻着,大脑就像死机了一样,晕乎乎的,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易举地答应了,亲着亲着就会忘了生气。   所以眼看着alpha靠近,赶紧侧身用被子把自己盖严实,“我……我要睡觉了!等……等我恢复了把你暴揍一顿再决定原不原谅!”   “好。”乔予扬的吻落在他的耳尖,“你好好睡。”   低沉的音色酥了耳道,宁珩半个身子都跟着麻了,察觉到乔予扬从床边离开,正往门口去,他抬头问:“你去哪儿啊?”   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去哪儿关自己屁事啊,怎么搞的还舍不得他走一样。   “我下去逛逛,给你买点吃的。”乔予扬看着他,“想吃什么?”   “没有!”   气都气饱了,吃屁。   “那你好好睡,我……”   “你他妈倒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啊!”宁珩凶神恶煞地吼道,眼神闪烁,“一……一会儿发炎了!”   说完他钻进被子,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好像别人看不到他,就不会感到羞耻了。   乔予扬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应声答应:“好。”   作者有话说:   乔予扬,一个总有本事把宁珩欺负哭的alpha。   拿捏。 第37章 【宣布】   夜色低垂,深蓝色的绒缎笼罩着整个城市,星河落满云天,灯火熏然欲醉,首都的繁华在夜晚华丽淋漓。   宁珩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一个梦都没做,从上午直接睡到晚上。   他是被尿憋醒的,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上厕所,直接推门进去,浑身光着,扶着小鸟开始小解,水声哗哗。   他眼睛没睁,尿完摸索着冲水键,随意地摁下,又想回床上继续睡。   昨夜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比赛的、滚床单的,睡了一天都觉得累,腿根儿还软着,腰也酸。   谁料一转身撞上一个肉盾,结实有力,散发温热的体温。   宁珩半眯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乔予扬赤着上半身,洗手台上放着碘伏,手里拿着棉签,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本来没觉得有异样,被他这么一看,宁珩立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有些别扭。   “你怎么不出声啊?”宁珩视线搜寻一圈,看到架子上挂了件浴袍,赶紧拿过来穿上。   “我看你尿的认真,怕出声吓到你。”乔予扬玩味地说,“憋尿伤肾。”   宁珩把衣服穿上才有了安全感,看到他拿着的棉签,目光落在锁骨处的伤口上。   那一口宁珩用了十成的力,咬得挺狠的,虽然结了血痂,还是能看出来伤口挺深的,里面的红肉都有些外翻。   乔予扬注意到他的视线,揶揄道,“心疼了?”   “你还笑,疼不死你。”宁珩脸色不善,恼火地问:“为什么不躲?”   “我躲了你岂不是更生气?”乔予扬揉了揉他的耳垂,隔着耳钉在颇有肉感的耳尖上亲了亲。   宁珩纤密的眼睫闪了闪,眸光微暗,小声嘀咕:“我不是故意的……”   乔予扬胸腔振动,发出一声性感的低笑,抵着宁珩的额头,“我又没怪你,真心疼的话,替我上药?”   “谁心疼了!就你做的缺德事儿,咬十次都不够!”话虽这么说,宁珩半推半就地拿过棉签,熟练的消毒,又在药箱里翻出药膏帮他抹上。   宁珩其实不矮,一米七八,这个身高在同龄omega里算很高的了,甚至比一些beta还高。   可乔予扬一米八九的高个,加上他慵懒之下的侵略感,非常给人压迫性。   好比现在,宁珩专心上药,完全没留意自己完完全全的被alpha的身躯笼罩着,脖子上留着男人印下的痕迹,散发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魅。   原本是在枝头的青涩花苞,阴差阳错之下被alpha吃了又吃,粗暴地拨开花瓣,抵着花蕊反复鞭挞,把娇嫩的花朵欺负得过于早熟。   那股子稚嫩在男人的占有之下渐渐转变成了风情,凌厉的眉眼在面对乔予扬时多了几分乖顺———这是别人从未见过的、独属于乔予扬的宁珩。   “这几天先别碰水了,我帮你包……唔……”   Omega被抵在洗手台上,alpha熟练地撬开唇缝,舔过上颚和贝齿,缠着舌头不放。   经过这么几次,宁珩的吻技也有所提升,能勉强跟上乔予扬的节奏,推搡了一下,很快沦陷在这份舒服的亲昵之中,唇舌并用的回应。   乔予扬越吻越深入,把宁珩抱在桌面上,二人的高度变得一样,更加方便纠缠。   宁珩的感官被放大,耳边是暧昧的水声,与alpha亲热让他从头到脚的舒服,每次接吻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对他的珍视,以及沉甸甸的、灼热而直白的感情。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宁珩快喘不上气了才被松开,他的双腿不知何时缠到乔予扬的腰上,一开始推拒的胳膊也勾住男人的脖子,急促地喘息着。   “你干嘛啊,”宁珩确定没有蹭到伤口上的药膏才松了口气,“你让我给你上药,他妈的又占我便宜。”   “我也被占了便宜吧?”乔予扬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双腿,意味深长地说。   宁珩老脸一红,赶紧把腿放下来,闪烁的目光瞥过乔予扬精壮的身体。   不得不说,乔予扬真的是优质alpha,器大活好不说,长得还帅。   每天坐在电脑前,不知道为什么身材这么棒,紧致而流畅的肌肉线条,腹肌并不突兀,练得恰到好处,给这具身体增加了几分硬朗的帅气;人鱼线性感的嵌入小腹更深处,被内裤的边缘遮挡,更成了极致的诱惑。   宁珩脑子里浮现出他伏在自己身上,陷入情/欲、低沉喘息的模样,耳垂更加发烫,干咳一声,“你能不能让开?我要下去。”   “不是还要包扎吗?”乔予扬笑着问道,“宁神,做事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你要不要脸了?要不是你亲我,这会儿都包扎完了。”   话是没有好话,被占尽便宜得小o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认真地帮乔予扬弄了块小纱布,将伤口包好。   “你挺熟练的。”乔予扬说。   宁珩睨了他一眼,直接戳穿alpha那点儿心思,“你是想问我给多少人包过了吧?”   乔予扬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可没这么问。”   宁珩冷笑一声,给了一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爸妈又不管我,只能自己找东西擦,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家里的事情,言语之间透着疏离的冷漠。   如果是作为队长,乔予扬无心窥探宁珩的隐私,毕竟人家的家庭关系与他无关。可作为他的alpha或是男朋友(自封的),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关系不好?”乔予扬问。   宁珩停顿了几秒,“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没有感情,只有合适。我小时候经常吵架,勉勉强强的凑合过了十多年,最后还是离婚了。”   他说得很精简,没有感情起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我们倒是很像,”乔予扬勾住宁珩的脖子走出浴室,“都是因为想逃离家庭才走上了这条路。”   宁珩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有把因为冉芃才进入电竞圈的话说出口。   乔予扬把人牵到沙发上坐着,从袋子里拿出打包的食物,鸡汤饭、红烧肉、麻辣小龙虾,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最后还拿出一根糖葫芦。   宁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直接坐下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快朵颐。   乔予扬闲着也是闲着,坐在沙发上,戴着手套帮他剥虾。   宁珩被伺候得心情愉悦,看了看他一直光着的身子,嫌弃道:“你能别发sao吗?”   他以前真没发现乔予扬的心计居然这么重,故意不穿衣服,摆明了想勾引自己。   哈,他宁珩是那么心性不坚定的人吗?会为了点美色失去理智?   “你把我的衣服穿走了,还说我sao?”乔予扬把虾肉扔碗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   难怪觉得这浴袍穿着挺舒服的……   “这……这什么破酒店?就没有别的浴袍了吗?!”宁珩涨着微红的脸质问。   “本来是有的,”乔予扬云淡风轻地说,“但昨晚被我们全部弄脏了,目前就这一件能穿,酒店还没送来。”   “……”宁珩脸颊发热,闭嘴不说话。   “我下午出去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乔予扬知道他脸皮薄,转移话题。   果然宁珩被吸引,抬头问:“你给我买衣服干什么?”   乔予扬:“你这次带的衣服都是T恤。”   宁珩不明所以:“然后呢?”   乔予扬的视线扫过他布满吻痕的脖子,“给你买的高领。”   “……”宁珩强装镇定且趾高气扬地说:“算……算你有心。”   于是两天后,DAR战队齐聚机场候机时,所有人都盯着乔予扬和宁珩的同款黑白二色的高领衫,款式、图案、就连配饰都一模一样,妥妥的抵赖不了的情侣款。   宁珩如坐针毡,脸色又冷又沉,在外人看起来Loper的心情糟到了极点,眉宇间充斥着给他一把刀就能屠城的煞气。   只有乔予扬看得出来,在他的冷怒之下,藏着一丝羞恼。   不同于来之前的热闹,这次在候机厅,DAR的队员们出奇的安静,从酒店上车到现在,他们的目光就没移开过。   方才在机场门口,被众粉丝围着时,已经逮着情侣款衣服被质问了许久,男粉还好,女粉问都没问几句,听到乔予扬说是自己送的时候就开始尖叫。   Loper周身围绕着冷气让人退避三舍,一向跳脱的秦北都不敢轻易开口。   一队和二队的人不约而同地把目标转寻到另一位身上,此刻只有Wakely敢坐在Loper身边,神色自若地玩儿手机。   “想问什么就问吧。”乔予扬在他们满是求知欲的目光下开了尊口。   所有人眼睛一亮。   尤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秦北:“在一起多久了?!!”   “谁追的……”赵焱在宁珩凌厉的目光中渐渐噤声,“谁……”   这些问题也只有一队的人敢问,二队的人竖起耳朵听八卦。   乔予扬睨了一眼身边冷若冰霜的人,好整以暇地说,“没有在一起。”   “什么?!”众人大跌眼镜。   一直平静玩儿手机的江姜也抬眼看过去。   “你们情侣装都穿上了,跟我说没在一起?”尤帆质问。   秦北跟着嚷嚷,“就是!之前我还见过宁珩早上从乔予扬的房间里出来!这次又住一个房间,喝醉了还搂搂抱抱的,你这会儿说没在一起?骗鬼呢?”   “喝醉酒的破事儿也拿出来说?!”宁珩忍了一早上的火,终于冲着秦北撒出来。   他一开始是不知道情侣装的事儿,只以为乔予扬给他买了件普通的高领衫,也没拿出来看。   直到今天早上,要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混蛋买了两件同款不同色的。   宁珩死都不想穿,可是那样就得顶着满脖子的吻痕出现,会比穿情侣装闹出的风波更大。   乔予扬就是算准了这点,看着宁珩满腔怒火又心甘情愿地穿上。   果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可他明明没答应呢!   妈的,好亏。   他以为这混蛋会顺势的向他们承认关系,刚刚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否认。   这会儿乔予扬特意解释,到让宁珩有些意外。   “怎么不能拿出来说了?”秦北仗着乔予扬开口了,有了底气敢呛宁珩了,“敢做不认啊?”   宁珩咬牙切齿,“你……”   乔予扬握住宁珩的拳头,露出一个友善地笑,突然问:“我昨天送大家的礼物,还喜欢么?”   “喜欢喜欢!”   “Wakely大气!那个鼠标我看中好久了,就是太贵舍不得买。”   “对,那款耳机也是,太漂亮了,音质也超好。”   “还有我那双鞋,是限量版啊!谢谢乔神!”   之前乔予扬趁着宁珩睡觉出去买东西,不仅仅买了衣服,还有送给基地队员们的礼物。   不止一队、二队,就连这次待在家里的三队都人均有份。   乔少爷大手笔,拿着黑卡刷刷刷,一下午几千万的银子如水的流出去。   宁珩一愣,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什么礼物?他怎么不知情。   乔予扬的手指插进宁珩的指缝,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说:“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不过我现在在正式的追求宁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以后我们免不了会在基地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大家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有问题吗?”   一队的队友们神色各异,挤眉弄眼的,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些暧昧和戏弄。   二队的那群孩子个个有眼力见儿,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地说:“没问题!”   “……”宁珩已经被乔予扬训练的快没有羞耻心了。   他面无表情、神情冷漠,指甲死死地掐着乔予扬的肉,脑子里想着该怎么杀人分尸,自己去牢里关个十几年也没事。   乔予扬很满意他们的回答,对于手里不听话的小猫爪子,感觉不到疼似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转头亲了一下宁珩的脸蛋,“宁神,基地的队员都没问题了,现在可就看你了。” 第38章 【耳钉】   这次的预选赛拿到了光亚杯的门票,同时电竞圈还收获了一个惊人八卦。   DAR战队队长Wakely和新秀Loper在机场穿情侣服,被粉丝们拍下后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微博转发、评论和点赞均是十万以上。   就在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主人公之一的Wakely发博,坦然的承认一切。   @DAR-Wakely:我确实在追求@Loper,不过他还没答应,情侣装是我逼着他穿的,目前在专心备战光亚杯,往后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   此微博一出,电竞圈彻底沸腾了。   Wakely入行多年,一直以来洁身自好,全部精力放在游戏上,没有传出过任何的绯闻、恋情。   这是第一次,还是他自己亲口承认。   虽然他说还在追人阶段,许多粉丝们自动地与已谈恋爱画等号。毕竟,人家Loper都穿上情侣衣了,虽然不情愿吧,距离在一起估计也不远了。   帅哥们开启了内部消化模式,不少女友粉伤心之余,还是祝福,但有些声音就不太和平了。   【听佛说你是傻逼:呵,我说呢,之前光亚杯五排的时候Loper失误那么明显,下午的比赛还是让他上,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啊】   【听海笑的声音:真逗,对内谈恋爱好比办公室恋情,情侣之间闹矛盾,影响了比赛赔得起吗?!本来之前对Wakely的印象挺好的,公私不分,路转黑。】   【芭比Q:而且听说Loper是Wakely招进去的,这才进队多久啊?就喜欢上了?就追上了?打死我也不信,我他妈敢说他们一早就认识了!Loper手段不错啊,居然能把Wakely搞定,把他带进一线战队。】   【月亮听我说:之前都说Wakely眼比天高,其实就是没看到入眼的吧。Loper那张脸,那身段,谁不想睡啊?说来说去还是颜狗啦】   “啪”地一声,宁珩把手机扔桌上,喝了两大杯冰水才把这股子火压下去。   他脸色阴沉,下颌线紧绷着,眼里燃着火苗,各种负面情绪影响着他,让他有种摔东西的冲动。   网上那些傻逼阴阳怪气的他早就习惯了,但是这次不同,不单单是骂他,还在侮辱他即将开始的这段感情。   那些字句刺得他眼睛生疼,特别是针对乔予扬的,比别人骂他还让上火。   网上的杠精就是这样,赢比赛的时候觉得你理所应当,但凡有任何因素影响时,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   他们不在乎这是不是全部真相,只会相信自己脑补出来的故事。   尤帆在回来的路上警告过他,既然乔予扬选择公开这件事,势必会有一些不好的言论,凡事都有两面性,让他别脑子一热跑去和网友争论,骂一句扣五万。   宁珩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心里的无名火发泄不出来让他越发烦躁。   拿过手机切换成小号,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摁着,把那些阴阳怪气、扭曲事实的傻逼怼了个痛快。   门被敲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去开门。   一打开,乔予扬那张欠揍的脸就出现在眼前,朝他笑了笑,“有一件你的衣服装我那儿了,给你送过来。”   宁珩粗鲁地接过,沉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乔予扬靠着门框,伸手拨弄了一下宁珩气鼓鼓的脸蛋,“谁惹你了?”   “你啊!”宁珩瞪他,“你在微博说什么说?这下好了吧,所有人都来攻击你以权谋私。”   乔予扬不以为然,失笑道:“我怎么以权谋私了?”   宁珩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我不看。”乔予扬没接手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别人爱说就说,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还能堵着?”   宁珩微怔,抿了抿唇,举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   “随别人怎么想,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乔予扬眸光微沉,“何况,我追你是事实,喜欢你也是事实,管别人做什么?”   宁珩扯了扯嘴角,不加掩饰地讥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故意闹得尽人皆知,给我施压,好让我尽快答应你。”   “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聪明了?”乔予扬笑了笑,“你这样显得我很傻逼。”   “本来就很傻逼!”宁珩的心情好起来,抬起下巴,目光睥睨,“路漫漫其修远兮,想追我还早着呢,自个儿继续琢磨吧!”   说着,他就要关门,乔予扬长腿一伸抵住门板,有些痞气地问:“宁神,透个底?你怎么样比较好追?”   宁珩哼笑一声,“这可说不准了,得看我心情。你做的那些混蛋事,都把你在我这儿的好感败光了。”   “那说明你对我并不是全无感觉?”乔予扬抓住了关键词,身子朝前倾,带着点戏弄得意味,“那不如先试试?看看和我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Alpha凛冽的气息不甚明显的攻占进宁珩的安全区,omega心尖儿陡然升起微弱的酥痒感,激得他头皮发麻,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颊跟着开始热。   “试……试屁。”宁珩后退一步,眸光闪烁着有些慌乱,“这谈恋爱的事情也他妈能试?”   “为什么不能?”乔予扬反问,继续散发着信息素,轻轻地、弱弱的、一点点地浸入宁珩的身体,像一把小钩子,拉扯着omega本就不太坚定的意志力,“你对我也有好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还说了败光了呢!”宁珩身上酥酥麻麻的,招架不住他的攻势,耳根也开始发红。   乔予扬理所应当地说:“正因为败光了才要继续培养。”   “你妈的……”   走廊上传来秦北和赵焱的说话声,打断了这两人的调情。   秦北看见乔予扬靠在宁珩的房间门口,立刻捏着嗓子哎呀一声,“这不是队长吗?对不住啊!打断了你追宁神,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啊~”   他拉着赵焱赶紧闪进训练室,给二人充足的空间,拿人手短,绝对不当电灯泡。   “……”宁珩咬牙,“你看你做的混蛋事。”   自从他们回来后,整个基地的人变得过于有眼力劲儿,只要看到乔予扬和宁珩说话,绝对不上来打断,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开,留给他们单独的二人空间。   昨天宁珩在茶水间倒水,正好碰上乔予扬进来冲咖啡,他俩一句话还没说呢,进来几个三队的小孩儿们,瞧见里面两尊大佛,不约而同地脸红,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捂着眼睛,像是干了对不起他俩的大事一样。   当时宁珩脸就沉了,冷冷地剜了乔予扬一眼,顶着泛粉的耳垂走出茶水间。   乔予扬倒是对这一切挺满意的,有些无赖地说:“这不挺好?没有打扰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宁珩面无表情地和他划清界限,然后把人推出去,大力地关上门。   每次和乔予扬说话,都是以宁珩被撩得脸颊发烫、落荒而逃结束。   从床上的技术方面,能看出来乔予扬确实是第一次谈恋爱,青涩莽撞……不太懂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情技巧。   对于这点,宁珩是挺满意的。   可他真的不懂,为什么第一次恋爱的人这么会撩拨,关键自己偏偏就吃这套……   每次面对乔予扬都下定决心一定要冷脸,没说几句话就开始面红耳赤,而且仔细想想……人家也没对自己怎么样,甚至都没有动手动脚。   宁珩倒进被褥滚了几圈,对自己无法把控的情绪有些崩溃。   他捧着手机,打算再去骂人冷静一下心情,刷新首页的时候手一滑,点进了Wakely的个人超话。   置顶热度最高的帖子吸引了他的视线,看了两行后立马翻身坐起来,目光如炬。   @九尾猫妖:姐妹们!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基友前两天在机场拍的Loper生图,他真的太好看了,黑脸都这么漂亮……不对重点偏了!你们看他戴的耳钉,是不是Pinna当年官网发布的不出售的纪念版耳钉?!我费尽心思去Pinna官网找到了当年发布的图片,认真的对比了一下,真的越看越像。Pinna是乔氏旗下珠宝的产业,在国际上有很高知名度。DAR战队成立的时候就有消息说乔予扬是乔氏体察民情的小少爷。然后这会儿,Pinna号称世界独一无二、永不出售的黑钻耳钉戴在了宁珩的耳朵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乔予扬真的可能是乔氏的小少爷,卧槽,我老公居然是富二代啊。Loper以后要嫁入豪门了啊。[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条微博成了整个话题的精选,点赞评论有好几万,热度越来越高。   【俏皮猪猪:姐妹,不是咱们老公了,以后是Loper老公了[苦涩]】   【那个有百宝袋的蓝胖子:看起来真的很像,不过有没有可能是Loper不知情,随便买了个同款?毕竟Pinna是国际大牌,市面上的假货很多的。】   【秋日等雪:OMG!我觉得很有可能啊!Pinna的大本营在首都,他们刚从首都打了预选赛回来!】   【黑白夹心奥利奥:我的天,绝版耳钉在Loper的耳朵上,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被乔氏认可了啊?可是不对啊,Wakely不是说还在追求中嘛?有点迷糊。】   【六色彩虹回复@黑白夹心奥利奥:所以有没有可能Loper对这件事不知情,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耳钉。】   【九尾猫妖回复@那个有百宝袋的蓝胖子:哈哈哈哈,你看细节图,耳钉后面有一个YY的小字母,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得问@Loper啦!】   宁珩呼吸不稳,咽了口唾沫,他心跳得厉害,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总之莫名的发慌,手心里生出了汗意。   明明都是认识的字,合并在一起却成了理解不了的意思。   乔予扬……乔氏……   【“妈妈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顶尖的珠宝设计师。”】   【“虽然后来他有给妈妈请老师、开珠宝店,可妈妈是亲眼目睹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成为笼中雀”】   宁珩放下手机,抬手伸向自己的右耳。   小巧的耳钉落在掌心,他怕看不清,特意把手机的电筒打亮。   光束笼罩,黑钻静谧奢华,白钻闪耀夺目,不算平滑的切割面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贵气的光。   铂金耳托光洁如新,上面刻着非常清晰明显的两个小小的字母:YY   宁珩愣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疑惑、惶恐、惊讶、诧异、慌乱,复杂的情绪让他心乱如麻。   他盯着耳钉看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瓣,下床走出房间。   乔予扬不在屋内,他转而去了训练室,那人正坐在电脑前不知在看什么,总之是没在打游戏。   “宁珩,你来了?”江姜正在给大家分水果,“我还说一会儿端一盘给你,给你个橘子。”   “谢了,不用。”宁珩无视旁边的人,直奔乔予扬,敲了敲他桌子。   乔予扬摘了耳机,“怎么了?”   “你跟我出来下。”   秦北挤眉弄眼地起哄:“哦~~闲人避让啊,可别耽误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   赵焱咬着苹果,“北哥,你能不能正常点。”   “滚,你才不正常。给我块火龙果……”   宁珩领着乔予扬回房间,人就在面前,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儿?”乔予扬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   “我……我刚刚看到一篇帖子……”宁珩嗓音干涩,他靠着桌,一手撑着桌沿缓解紧张感,垂眸盯着地板的暗纹,“就说……你送我耳钉,是Pinna的。”   “是,Pinna是乔氏的产业。”乔予扬说。   宁珩抬眸,看向乔予扬帅气的脸,伸手露出掌心里的耳钉,“那……为什么他们说是独一无二的非卖品?”   乔予扬的视线落在耳钉上,静默须臾,他拿了起来,上前几步站在宁珩面前,“我给你说过,我妈妈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但是被alpha强行标记留在身边。”   宁珩颔首,“嗯。”   乔予扬的指尖撩过宁珩鬓角的碎发,顺着耳廓一路往下,停在有一个小耳洞的耳垂上,捏了捏那坨软肉,“这是她生前设计的唯一作品。”   宁珩心里猛地一颤,透亮的眼眸里闪过惊讶和诧异,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洞插进了一根小棍,印着YY字母的耳托面紧贴他的皮肤。   “我妈妈姓虞,单名一个羽字。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字母是她自己的名字,但其实不是。”乔予扬帮宁珩重新戴好,黑钻的光泽衬的omega的皮肤更加莹白。   宁珩望着乔予扬的眼睛,他在浓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耳钉夺目,好似他的眼睛在发光。   “予扬,对吗?”宁珩屏住呼吸,轻声问出这个疑问。   乔予扬勾了勾唇,低头吻上宁珩的耳垂,吻上了那枚耳钉,嗓音低沉而宠溺,“我的omega真的很聪明。”   宁珩的呼吸颤了颤,那灼热的气息喷在颈间,烫得他心口发麻,紧紧握着桌沿的手松了力,他抬起胳膊搂住乔予扬的腰。   YY,予扬。   那是他妈妈生前设计的唯一一款珠宝,是送给乔予扬的。   而乔予扬送给了他。 第39章 【虐狗】   DAR一队们刚回基地没多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日本参加光亚杯。   此次的比赛和国内预选赛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放眼亚洲,不缺优秀的战队以及实力雄厚的选手,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出发前几天老邹带着他们把参加这次比赛的所有战队资料摸了个透,熬了三个通宵的观看所有对手的最近一次的大赛视频,势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光亚杯的赛事时间为三天,却需要各大战队提前两天到日本,要为比赛拍宣传照、录赛前视频什么的,以供主办方宣传。   这次秦北带了两个箱子,一个偏小的装换洗衣物和外设装备,然后把小箱子装进大箱子里,那点儿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宁珩排在他后面托运行李,冷眼看着他费劲地把套盒打开拿充电宝,淡漠地吐出俩字:“傻逼。”   “老子听见了啊!”秦北撅着屁股,又费劲地把箱子套上,“我明明记得充电宝装包里的,怎么跑到箱子里去了……”   乔予扬不客气地冲着他的屁股抬脚一踹,“咱们是去打比赛的,带这么大的箱子,你要把日本的药妆店搬回来?”   秦北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的,“我都在朋友圈儿联系好了,接了好多单子呢,借着这个机会要好好赚一笔。”   宁珩提着箱子把他挤到旁边,冷漠地竖了个中指:“祝你过海关被查。”   “操!”秦北骂骂咧咧的,“你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队长喜欢你什么呀?喜欢你比蛇蝎还恶毒的心思?!”   宁珩嘴里嚼着泡泡糖,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啵”地一声破了,粉红的舌尖舔*着嘴角,灵活的将多余的糖吃进嘴里。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提起这事儿就面红赤耳、又羞又恼的害臊,他给了秦北一个讥讽的眼神,“老子就算是杀人犯他也喜欢,你有意见?”   秦北难以置信地看向乔予扬,“队长,你不会这么没原则吧?!”   “按理说会。”乔予扬转头看向宁珩,笑着去捏他白皙的脸蛋,“不过你可不能做这么没原则的事。”   “我吃饱了撑的去拿刀杀人?”宁珩冷冷翻了个白眼,身子微微往后仰,想躲没躲过,被捏得直皱眉,“走开点。”   秦北痛心疾首,“完了完了,乔予扬现在成了恋爱脑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万事冷静的队长了。”   尤帆无语,“你好端端地给自己找什么事儿?人家那是热恋期,那容得下你这野鸡挑拨。”   “纠正一下,”乔予扬胳膊一揽,勾着宁珩的脖子,懒懒地靠着人,“目前是我追求宁神的阶段。”   宁珩不悦瞪了他一眼,蹙眉挣扎了几下,alpha的力气太大,慵懒之余骨子里的强势通过信息素丝丝缕缕的蔓延出来,把人笼在自己的所属范围内,无声地向外界炫耀着这份亲密的关系。   “别动啊宁神,”乔予扬侧头和宁神咬耳朵,瞥了眼他的后颈,“一会儿你的信息素飘出来,我可管不着。”   “屁话,老子贴了阻隔贴的。”宁珩目光凶狠,脖子有些淡淡的粉红,用他俩才听得到的气音说,“你能不能别粘着我?热得慌!”   乔予扬无赖地勾起唇角,“你穿太多了,要不脱一件?”   “滚!”   他俩在这耳鬓厮磨的,周围散发着粉色的泡泡,旁边的几位不约而同地翻着白眼,除了老邹这位已婚中年男人之外,其他人自动抱团,一致抵抗这对“打着正在追求的旗号”玩儿情趣的情侣。   “哎,这不是DAR队长吗?”旁边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虎头战队的队长狮子笑嘻嘻地走过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卿卿我我的,是不是也得顾及一下其他单身狗的心情啊?”   宁珩面无表情,可以称得上冰冷,耳根却一直发烫,趁着这个机会从乔予扬手臂中挣脱出来,跑到椅子末端,挨着江姜。   乔予扬怀里一空,温热的大活人立马只剩空气了,他漠然地瞥了狮子一眼,讥讽道:“你二十四年的单身狗,用得着特意顾及你?”   “你他妈……”狮子戳中痛点,气急败坏,“谈恋爱了不起啊?你不是说在追人家,答不答应还是另外回事儿呢。”   “用不着你操心,”乔予扬露出嫌弃的神色,“真晦气,和你们一个航班,五排的万年老三。”   “……”狮子被怼得面色发青,“操,你以为老子想和你们待在一起?双排、三排永远得不了名次的垃圾!”   “那是我们不想得,不然有你的份儿?”   “放屁,少他妈给自己贴金!”   新仇旧怨地加在一起,狮子抛开队长的稳重,指着乔予扬的鼻子骂骂咧咧的。大部分都是狮子在骂,乔予扬冷不丁的反击一句,又把人气得够呛。   宁珩听着那边的动静,讥诮道:“幼稚。”   “他俩是这样的,像冤家似的。”江姜抿嘴笑了笑。   宁珩跷着二郎腿,脚尖微微晃着,嘴里已经味儿的泡泡糖被他反复地嚼着,目光总往江姜那边瞥。   “你有话对我说?”江姜在他第四次往自己这边瞄的时候,问出声。   宁珩轻咳一下,眼里闪过轻微的别扭,“我是想问问……你一早就知道耳钉的事?”   这话自从乔予扬告诉他耳钉的来源之后就一直想问,后来忙着训练、观看其他队伍的比赛视频,每天螺旋似的转,根本没有私人时间好好聊几句。   江姜抬手露出手腕儿上的一条黑金色手链,“这是Pinna家的最新款,还有我的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他们家的,我是Pinna的忠实粉丝,自然知道他们珍之重之的非卖品。”   宁珩老脸微红,支吾道:“那……你当时怎么不给我说?”   他稀里糊涂地戴了这么久,不知道乔予扬对这枚耳钉的重视程度,更不知道戴在自己耳朵上的意义。   一想到之前洗澡都没摘,他就后悔。   越珍贵的饰品越小气,不细细爱护很容易氧化。   “我以为队长既然送给你,那应该会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的,”江姜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他居然瞒着。”   宁珩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情如同小火慢炖着蜂蜜,浓稠香甜,咕噜噜地冒着小泡,整个人都被这股温热的甜意浸泡着,是想抗拒都抗拒不了的感觉。   江姜瞧了一眼,笑而不语。   “你刚刚说有很多Pinna的饰品,平时都怎么保养的?”宁珩朝他请教。   空姐走过来通知头等舱的乘客可以登机了,江姜提着包站起来,低头弄着手机,“我有一篇帖子,找到了发你,上面记载得比较详细。”   “行,谢了。”   因为乔予扬和宁珩的关系,他俩的座位自然是挨在一起的。宁珩已经做过两次飞机,这次完全不紧张,把包放好后,拿出脖枕和眼罩,直接准备开始睡觉。   躺下不到两分钟,他感觉右耳被人拨弄了下,指腹顺着耳廓落在耳钉上,轻轻地揉着耳垂。   酥痒的感觉从揉弄间升起,一路麻到大脑皮层的神经上,又顺着脊椎一路往下,身体跟着酥酥麻麻的。   宁珩轻喘了一下,不耐烦地掀开眼罩,怒瞪作乱的alpha:“你烦不烦?”   整天就爱揉耳垂,他妈的都快揉成敏感点了,日。   “刚刚听见你找江姜要保养Pinna饰品的方法?”乔予扬问,“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宁珩的耳垂被揉得越来越烫,“你管我呢?我乐意!”   乔予扬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把手抽走,宁珩以为他消停了,刚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那人凑过来咬了一口他微红的脸颊,还十分认真地咂咂嘴,评价道:“嗯,果然比苹果甜多了。”   宁珩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脸色由微红转为爆红,张口正要骂,后面冒出一个脑袋,神色幽怨愤恨,“乔予扬,你他妈的真不拿我们当外人啊?”   乔予扬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北,“你还在偷听墙角?”   “我……??!!!”秦北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什么叫他听墙角?操,这狗情侣出门在外能不能讲究点儿德行,怎么还成了他的错了?   “……”宁珩耳根红透了,把毛毯拉上来盖着脑袋,一路装死。   到日本后,主办方安排了专属大巴接送,到酒店放下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往拍摄场地,为比赛拍宣传照。   忙了两天,DAR的实力无法让任何一个战队掉以轻心,面对其他选手的示好,还要和其他战队虚与委蛇,简直比打比赛还累。   单排当天,宁珩睡得正香,做着梦呢,生生的被亲醒。   他发出一声绵长的鼻音,不舒服地把脸往枕头里藏,恼火的喘了一声,“干嘛……”   “我去拿冠军了,”乔予扬亲着宁珩的耳根,“你不起来看?”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看的?”宁珩轻轻的战栗了一下,费劲地睁眼,睫毛蹭着乔予扬挺拔的鼻梁。   乔予扬没强迫他,“行吧,你好好睡。拿了冠军给我奖励?”   “你要脸吗?”宁珩打了个哈欠,“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乔予扬笑了笑,亲了一口宁珩的唇,背着外设包出了门。   比赛现场,观众们已经坐满了,场馆内人声鼎沸,挥舞着支持的战队旗子,花花绿绿的小旗组成了一片缤纷的色彩。   电竞比赛采用同步直播,解说员们激情的介绍着陆续进场的选手们。   与此同时,官方主持人也在观众席中游走,现场挑选素人观众进行简单的采访,投射在LED大屏幕上,无非就是喜欢什么战队、支持什么选手,算是赛前给选手们的放松,调节比赛气氛。   后台休息室,DAR队员全员到齐,一同观看单排比赛,把团队精神发挥到极致,却唯独缺少了宁珩。   “宁珩为什么没来?”老邹问。   “这还用说?”秦北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仗着自己男朋友是队长,恃宠而骄,想不来就不来呗。”   老邹皱眉,对江姜说:“你去把他给我叫来,身为DAR的成员,队友在比赛,他在酒店呼呼大睡,像什么样子?”   江姜刚起身,赵焱盯着电视叫出了声。   后台的电脑连着现场,只见赛场的LED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精致漂亮的亚洲男生的脸,他面无表情,眉眼间透着冷然的桀骜,紫粉色的头发绚丽又旖丽。   这份靓丽让现场不少观众惊艳,纷纷站起来寻找这位少年。   坐在电竞椅上的Wakely看着屏幕上的脸,嘴角扬了扬。   许是他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主持人一眼锁定了他,走近一看又觉得怪眼熟的,蹲在身边礼貌地打招呼,用英文询问他来自哪里。   “China。”少年淡漠地回答。   主持人立刻转换成有些别扭的中文,同时LED的屏幕上出现了日文字幕———   “请问你这次看好哪位选手呢?有喜欢的战队吗?”   “DAR,Wakely。”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人海,与赛场上的人目光交汇,露出一个睥睨的笑,“我来看我未来的男朋友大杀四方。” 第40章 【主权】   大杀四方。   这四个被宁珩说得杀气满满,所向无敌。   只要看过Rob比赛的粉丝都知道,Wakely绝对有这个实力,毋庸置疑。   让众人更为惊讶的是这位少年言语之间透露的其他含义。   ———未来的男朋友。   麦克风连接全场的扩音器,LED的字幕准确无误地将这几个字翻译出来,在场所有人乃至观看直播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国外和国内的消息并不互通,网络社交用得也不是相同的软件,所以大部分的人还并不知道Wakely在微博上公开示爱的事情。   全场哗然,惊讶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主持人愣了几秒,看着这张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的脸,猛然想起来这位是DAR战队的新秀,让Wakely在微博上公开示爱的Loper。   他不由得暗骂宣传海报的修图师,一阵操作猛如虎,结果反而掩盖了人家的颜值,让他刚刚都没认出来。   旁边也有不少观众认出了宁珩,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哈哈哈……”主持人干笑两声,“好的,那我们就期待Wakely今天的表现了。”   说完赶紧带着摄影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后台休息室里,DAR全体队员静静地看完了宁珩张狂的表演,赵焱弱弱地问:“他算是公开秀恩爱吗?”   平时折腾他们不够,这会儿还来别人的地盘宣兵夺主,现在谁还有心情看比赛啊,网络上的弹幕刷爆了,全部都在讨论Wakely追求Loper的这件事。   大家对于宁珩的变化表示很纳闷儿,之前对他俩关系羞于启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   尤帆倒是不以为然,甚至对此还有点欣慰,捧着ipad一顿操作,“正好,借着恋情又能给这次比赛添一把火,DAR的热度又上去了。”   旁边的几位汗颜,赵焱无奈地问:“你不是当初不赞同办公室恋情的吗?”   “什么叫不赞同?你小子可别乱说话!”尤帆义正词严的反驳,“我明明说的是不反对、也不支持,明明是中立态度。可别把我塑造成不允许队员谈恋爱的老巫婆啊!”   “……”   江姜笑道:“那您这会儿又可劲儿支持了?”   “这俩小王八蛋搞得人尽皆知了,我不支持行吗?”尤帆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侃侃而谈,“他俩谈恋爱这件事就自带流量,正好趁机宣传宣传,前几天还有三四个代言找上来,让他俩合体拍广告,想到宁珩那性子,我还在考虑中。”   秦北扑上去,用拙劣的演技装可怜,“尤经理,您可得雨露均沾,想想我们啊。”   “我哪回忘你们了?”尤帆推开秦北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蹭的脑袋,一脸嫌弃,“走开,这次比赛好好打,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呜呜呜呜,尤老妈子我爱你。”   “滚开,我是直的,不搞BB恋。”   “操!老子是alpha!”   “是吗?真不像耶。”   “……”   有了宁珩的那番话,Wakely的表现欲出奇得高,就像是为了博得青睐的孔雀,一个劲儿地开屏,费尽心思吸引配偶的注意力。   Wakely的打法一直以来都很激进,冲得很凶,而今天的节奏却慢下来,反而多了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游戏里除了枪械可以杀人之外,还有手雷、匕首、以及防身用的弓弩,这些东西的伤害性不高,在全程激战的职业局上基本是没用的东西,从来不会有选手用紧缺的经验值换取这些东西。   ———而今天的Wakely是个奇葩的例外。   他杀死敌人的方式不单单是用枪击毙这么单一,把那些看似无用的武器发挥到极致。   比如这一局,他用倍镜率先确定了敌人的位置,看似随意的开了一枪,子弹擦过敌人的身体,造成了 不致命的伤害,掉了一部分血。当所有人以为弹无虚发的Wakely失误的时候,这位选手快速地切换成弓弩,在没有精确的视野下,用自己登峰造极的预判射出箭,悄无声息的了结对方。   当系统弹出:【DAR-Wakely使用弓弩击杀了Funy-Harry】的公告,全场的选手的都愣了一下,镜头给到被击杀的那位选手,他的脸被难以置信的情绪占据,震惊又生气。   解说员们觉得又好笑又尴尬,赛场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说。   “今天的Wakely很……飘啊。”解说员A斟酌了半天,说出这个字眼,“杀人的方式总是猝不及防。上一把用匕首把敌人解决掉我以为已经是很秀的了,没想到这局直接用弓弩杀人,关键以他的位置,周围那么黑,是完全看不到对方的位置的,全得靠听力预判。”   解说员B笑道:“这也恰恰能说明Wakely多么恐怖了,弓弩的伤害比匕首还低,这得准确的预算出对方的血量才能一击毙命。我解说了这么多场职业比赛,还是第一次看见有选手把弓弩、匕首这些没用的武器用上。不愧是Wakely,每把比赛都能出其不意。”   “这种杀人手法伤害性不高、侮辱性倒是极强,”解说员A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带节奏,“今天的Wakely为了博人欢心,玩儿得花里胡哨,倒是挺有趣。”   直播弹幕里一分钟上万条评论刷着,混合着中英日三国的文字。   【哈,这不就是侮辱人吗?一点面子都不留?】   【真搞笑,你是来比赛的还是谈恋爱的?能不能尊重对手】   【我笑了,既然游戏里有匕首、弓弩,那就是用来杀人的啊,不然干脆就别出现啊。不用枪杀人就是侮辱了?真他妈逗】   【这解说员乱带什么节奏,怎么就侮辱性极强了?我寻思着比赛也没说不能用这些武器杀人啊?】   【人家有这个实力,没本事就别BB好吗?你要是行也能用这些东西杀人,日本解说的嘴咋这么臭?我看着就来气!】   虽然这次比赛乔予扬玩儿的花,打得却一如既往的稳,并没有因为炫技导致任何失误,从第一局开始就稳居第一,名次就没有下来过。   毋庸置疑,单排冠军又被Wakely包揽,其他战队一点机会都没有。   比赛结束后,现场的所有镜头对准了冠军,LED屏幕上投放着他英气帅气的脸,现场的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呼喊着Wakely的名字。   大家看着屏幕里的他一边收拾着外设,一边淡然地接受其他选手的恭喜,下场前突然停住脚步,冲着观众席的某个方向微微挑眉,露出一个痞气又得意地浅笑,然后在粉丝们狂喜的尖叫声中离场。   在Wakely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镜头特别懂事的对准全程坐在观众席里的Loper。   宁珩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离开,大家看得很清楚,他去的的方向是后台。   “所以他们真的在谈恋爱吗?”女粉表示很伤心,“Wakely喜欢他什么啊?就因为长得好看?”   “长到他那个程度还不够吗?”另一个男人帮她递上纸巾,撇嘴道:“醒醒吧,别想着睡Wakely了,他已经在别人的怀抱了。”   “可那人说是未来的男朋友,现在已经还没谈恋爱吧。”女粉还没死心。   男粉翻了个白眼,“就冲他俩眉来眼去的状态,没谈恋爱谁信啊?”   “呜呜呜,我失恋了,我电竞界的男神不属于我了。”   男粉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也彻底打破了我想和他生猴子的幻想了。”   女粉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眼泪汪汪地看向他,带着询问和试探。   男粉羞涩又伤感的一笑,点了点头。   嗐,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朝都是失恋人。   ·   宁珩走到后台时乔予扬正在采访,他站在外围默默地看着,乔予扬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准确无误地朝他这边看来。   宁珩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阻隔贴好好的贴着,气味并没有泄露,这混蛋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他唇角微勾,上前几步,通过显示器看着镜头之下帅气的男人。   乔予扬深邃的轮廓非常上镜,面容未经任何修饰,就这样素面朝天,直接秒杀掉旁边打着厚厚粉底的主持人。他的帅气不像宁珩凌厉而具有攻击性,但一眼看过去就是非常的亮眼。   宁珩没注意他们的问答,看着乔予扬俊美帅气的脸,突然陷入沉思。   当年如果不是被那件黑色流苏外套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应该会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宁珩发现自己至今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乔予扬时的模样,虽然只是草草一瞥,但依旧鲜活明亮。   采访完毕,乔予扬朝他走来,“想什么呢?”   “想你今天的比赛,”宁珩收起心思,睨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骚过?”   乔予扬挑眉,“不拿出点儿东西,怎么留住未来的男朋友?”   宁珩嗤笑一声,“德行。”   二人并肩往休息室走,单排的赛事结束了,明天的三排没他们什么事儿,有充足的时间给他们调节状态,筹备后天的五排。   才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道身影冲过来,直接扑在乔予扬身上,还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Wakely! 好久不见~我真想你。”   乔予扬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躲开了,但是那人像是料到了他要躲,目标明确地搂上他的胳膊,踮着脚,用脸蹭了一下乔予扬的。   这是一个女人,头发乌黑浓密,大波浪、涂着大红唇,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都比乔予扬矮了几厘米,憧憬地地看着乔予扬。   宁珩脸色立刻就变了,眼里那点儿温情消失得干干净净,散发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乔予扬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把人推开,冷冷地说:“离我远点。”   女人笑嘻嘻的,不以为然,中文说得很熟练,“贴面礼,别生气嘛,这可是国际礼仪。”   乔予扬漠然地擦了擦脸。   女人注意到旁边的宁珩,打量着他,“你是Loper?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我是Tina,是Cnin战队的教练。我看过你的比赛视频,确实很优秀,不过我会和你公平竞争的。”   相比于海川的委婉不同,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放下豪言,目光里透着自信,大大方方地向情敌下战书,对拿下Wakely势在必得的模样。   宁珩凌厉的眉眼迸出凛冽的寒光,那是自己的所有物受到别人觊觎时的不悦。   二人相对而立,一个嘴角噙着游刃有余的笑,一个气场低沉,宛如冬日霜降。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乔予扬伸手去握宁珩的手,好笑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珩倏尔哼笑一声,神色不屑,“这位Tina小姐,你好像还没搞清状况,不过既然你听不懂人话,我不建议换一种更直白方式让你理解。”   话音一落,在所以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宁珩抬手拽住乔予扬的衣领,把人猛地往下一拉,同时扬起了自己的脸,准确地亲上乔予扬的唇。   ———这位电竞圈儿的新秀,霸气又直白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示主权。 第41章 【小狗】   乔予扬对宁珩这个举动始料不及,眼里闪过诧异和一丝笑意。   旁边的各国选手跟着起哄,掌声和欢呼此起彼伏。   宁珩一直睁着眼,目光有些凶狠地瞪着乔予扬,分开时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他嘴唇,然后挑衅地看向Tina。   Tina“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开怀爽朗,伸手想去揩宁珩的脸蛋,“小弟弟真可爱。”   宁珩反应迅速地后退一步,眼里敌意未消,还有些不解和茫然。   “我对别人的东西没兴趣,”Tina朝宁珩抛了个媚眼,“既然Wakely是你的,那可得守好了,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绅士。”   她说完给二人又抛了个飞吻,踩着恨天高妖娆地离开了。   宁珩看向乔予扬,冷冷地问:“她有病?”   乔予扬摸了摸嘴唇上的咬痕,忍着笑,“Tina是个alpha,已经结婚了。她性格就是爱浪爱玩儿的,不信你看———”   宁珩顺着乔予扬的目光看过去,Tina勾搭完了他们俩,又开始戏弄别的选手,长臂一伸,搂着一个斯斯文文的beta凑近说着悄悄话,把那个男孩弄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她笑嘻嘻地结束话题,走之前还不忘拍了一下男孩的屁股,含情脉脉又依依不舍地离开。   “……”宁珩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后知后觉的开始羞耻。   乔予扬眼里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宁珩的反应,他白皙漂亮的脸蛋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手指无措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摩擦。   “你知道为什么不给我说?!”宁珩羞恼交织,脸颊烫得心慌,“她结婚了还这么浪?!”   “正因为她老公不在才这样,只有她老公治得住她。”乔予扬表示无辜,“我正要开口给你解释,谁让你这么激动的?”   “……”宁珩的脸颊染上驼红,再怎么瞪人都没了那股狠戾,这样子落在乔予扬眼里反而成了撒娇一样。   乔予扬好笑的去拉炸毛小猫的手,“生气了?”   “滚吧你。”宁珩甩开手腕,大步离去。   他算是看清了,这人故意和别人一起下套,想看他的反应。   这下丢脸丢到了整个亚洲了。   他要是再理这王八蛋一下就是狗!   有专车大巴送他们回酒店,宁珩周身冒着冷气,所过之处犹如寒冬降临,把秦北那么大条的人都给冻着了。   上了车谁也不理,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把鸭舌帽往下一拉,遮住了脸,一副老子谁也不爱的样子。   尤帆看了一眼宁珩,小声问:“你俩吵架了?”   这小情侣谈个恋爱怎么奇奇怪怪的,之前还满场秀恩爱,变脸比翻书还快。   “没有。”乔予扬无奈地笑了下,“Tina逗他来着,把人惹到了。”   “那个女魔头啊,”秦北翻了个白眼,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复杂,“难怪呢。”   尤帆感受到车厢后半段不断涌上的冷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不去哄哄?可别影响后天比赛啊。”   “不会。”乔予扬低头玩儿着手机,“Loper不是没分寸的人。”   尤帆见他没有哄人的意思,给江姜递了个眼色,让他帮忙说和说和。   果然是老妈子的命,别人自个儿都没着急呢,他生怕俩人闹掰了似的,在这操碎了心。   江姜顶着寒气坐到宁珩身边,柔声问:“和队长闹矛盾啦?”   宁珩闭目假寐没说话。   江姜看了一眼前面不停给自己递眼色的尤帆,觉得无奈又好笑。   “Tina你别介意,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圈儿里都叫她女魔头。”江姜目光明亮,观察宁珩的状态,突然问,“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冒犯队长的事儿?”   “……”宁珩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冷冷开口:“什么叫又?”   江姜忍俊不禁,眼里猫着坏,“啊,就以前……她还没结婚的时候,那是以前的事啦。队长长得帅嘛,走哪儿都是香饽饽。”   宁珩的气场随着江姜的话而变化,刚刚还是冰冻三尺呢,现在快成了火山爆发了。   “她干了些什么事儿?”宁珩追根究底,眼眸里冒着小火苗。   江姜语气轻柔,“她啊……她亲过队长。”   宁珩的手攥紧了,咬着后槽牙,眉眼间散发着黑气,他的长相漂亮且凌厉,具有攻击性给人不好惹的感觉,这会儿横眉冷眼的,更添了几分冷然的戾气。   江姜见好就收,露出一个友善的笑,然后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你真的是去劝人的吗?”尤帆瞥了眼宁珩,“我怎么感觉他更生气了?”   “生气就对啦。”江姜小声说,“你养过猫吗?不理你的时候怎么着逗都没用,只有先把它弄炸毛了,才好顺毛呢。”   尤帆似懂非懂,“咦?是这个道理吗?”   江姜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后面的就看队长的了。”   到酒店后,尤帆让大家先回房间休息,老时间在大厅集合出去吃饭。   宁珩全程冷脸,鸭舌帽戴得低低的,只能看到精巧的下巴和线条优美的下颌线。   他的气场太沉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而同地离他远远的,不去惹这尊大佛。   这次他们住在同一层,大家陆陆续续的回了房间,宁珩身上没房卡,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乔予扬的后面。   进了房间,乔予扬转身把人抵在门上,扬手摘了宁珩的帽子,把那张姣好又阴沉地脸露出来。   “还在生气呢?”乔予扬失笑,用鼻尖蹭了蹭宁珩的,“你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已经承认我是你未来男朋友了吗?再接个吻也没什么吧?”   宁珩冷眼看着他,未置一词。   乔予扬挑眉,“不说话?”   他低头亲上宁珩的唇。   宁珩突然伸手勾住乔予扬的脖子,张开嘴。   乔予扬以为他气消了,准备深吻他,却不料舌尖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口腔里立刻充斥着血腥味。   ———这小猫丝毫没有嘴下留情,咬得那叫一个狠。   乔予扬当即皱眉,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拽着宁珩的肩膀想推开他,却被人更加紧紧地搂住,omega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把自己往alpha的怀里送,可嘴上却咬着不松口。   血液混着津液从二人的口角留下,嘴唇被染得鲜红,在宁珩莹白的皮肤上显得妖冶蛊魅,别有一番血腥的美感。   乔予扬无心欣赏这副美景,舌尖在口腔里转了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捏着宁珩的下巴,蹙眉问:“你真是小狗吗?咬人这么狠的。”   “是啊,我咬人狠你上次不就知道了吗?!”宁珩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踮起脚又要去咬他的嘴唇。   狗就狗,反正已经是狗了,那就做得更彻底一点。   乔予扬把人摁在墙上,制止了他毫无理智的举动,忍着疼问:“是你亲我的,这会儿赖起我来了?”   “你少混为一谈!”宁珩瞪他,质问道:“你和那个Tina亲过是不是?”   乔予扬一愣,下意识地问:“谁告诉你的?”   还真是!   宁珩的火气窜上脑门儿,心脏像浸泡在滚烫的开水一样,灼痛感越发强烈,双眸也因为生气而渐渐发红。   什么洁身自好、毫无绯闻,全是扯淡!   当着别人的面都愿意让人亲了,背地里指不定干些什么呢!   妈的,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有个有钱的爸爸可真好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能压下去,给人一种假象!   乔予扬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误会了,摸上他泛红的眼尾,无奈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行啊,你说。”宁珩推开他,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等着解释。   “这事儿是个误会,”乔予扬帮他倒了杯水,“Tina曾经也是一名电竞选手,那是一次比赛结束后、反馈粉丝的娱乐局,我那天感冒了,状态不是很好,决赛圈的时候被Tina率先抢下光源。她以为我故意让着她,下场后冲过来拥抱我。”   宁珩没接水,冷眼等着他说重点。   “她没亲上,我躲开了。”乔予扬坐在茶几上,长腿插入宁珩的腿间,握着他的手,“她确实有亲我这个动作,当时挺多选手都看到了,以讹传讹的,扭曲了事实。”   “是吗?”宁珩冷哼一声,不太相信,“就因为这个?赛场上情况千变万化,她怎么不去缠着别人?!”   说到底还不是这人沾花惹草。   “你可以去问秦北、尤帆和江姜,他们都在场。”乔予扬有些无奈,舌尖上的痛意越发明显,“Tina那天涂着大红唇,如果亲到了肯定会有口红印,可以去搜两年前欧洲决赛的报道,有照片。你应该不会全无印象吧,你的冉神也在。”   两年前的欧洲决赛……   宁珩的记忆跟着回到了那场比赛,他看了直播全程,DAR第一名、KIK第二,后来的娱乐赛KIK拿了总分第一,乔予扬黑脸的事儿上了热搜。   当时网上很多人觉得乔予扬没品,娱乐赛而已,居然输不起,有失冠军风范。   这件事乔予扬一字未发,由着那些喷子抨击,他也连带着对乔予扬厌恶了一段时间,拿着小号跟着风向骂了DAR一个星期。   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时候乔予扬生病了。   宁珩的脸色缓和下来,盛怒的情绪转为了内疚,垂着眸,别扭又沉闷地哦了一声。   乔予扬又把水递给他,这回他接过来喝了一口。   “以后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乔予扬说,“本尊的说法不比外面传的更有可信度?”   宁珩掀眼看向他,眸光湿湿的,盯着残留着血迹的薄唇看了一会儿,起身主动吻了上去。   没了方才的凶狠,宁珩动作轻柔,贴着唇瓣厮磨,被水润过的唇舌湿润,他伸出舌尖细细的舔过血痕,借着微张的唇缝钻进去,安抚着舌头上的伤口。   乔予扬眸光晦暗,抬手搂上宁珩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还疼吗?”宁珩喘着气问,嘴角落下一抹银丝。   “疼啊,”乔予扬痞痞地说,“你自己咬成什么样,心里没数?”   “那你怎么不躲?”   “躲?你那副样子我敢躲吗?万一更生气,把我舌头咬下来怎么办?”   “屁话!”宁珩眸光微闪,“我……我是那么不懂分寸的人吗?”   乔予扬笑而不语。   宁珩被看得脸颊发红,起身要走,“放手,我要休息。”   “在我身上休息一样的,”乔予扬搂着他腰的胳膊收紧了几分,“而且我舌头还疼呢,你不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宁珩斜眼挑眉道。   乔予扬真稀罕他这副傲慢又张狂的样子,凑近吻去他嘴角的水渍,“再亲十分钟。”   “不行,一分钟!”   “八分钟。”   “三分钟!”   “六分钟。”   “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乔予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直接把人亲住,在黏稠的囫囵之间回答:“成交。”   他俩挨得这么近,宁珩自然把他的神色看得分明,正想抗拒,却又很快沦陷在他越发熟稔的吻技之下,舒服的找不着北。   妈的,又栽这混蛋手里了。 第42章 【相似】   大赛第二天是三排的对决,不参加比赛的选手可以自行安排时间,不过也没人出去玩儿,都老实的待在酒店看比赛直播,希望多看出点对手的战术,能够在五排时更加应对自如。   DAR的作息都是睡到中午,今天被尤帆和老邹挨个的敲门,叫他们起来看比赛。这次比赛时间紧凑,要提前适应早起,免得明天调整不好状态。   门被敲响时,宁珩正缩在乔予扬怀里睡得正香,不知梦到了什么,时不时咂嘴,呓语几句。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直接把宁珩惊醒,那架势惊天动地,拍出了山呼海啸、锣鼓喧天的感觉,差点儿让他心脏骤停。   乔予扬也被敲醒了,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一激灵,下意识地把人抱紧了,然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这他妈谁?!”宁珩的火一下就上来了,瞌睡抛之脑后,挣扎要起来去干架。   乔予扬没睁眼,伸手拉住人的胳膊把他压回床上,“尤帆、老邹。肯定叫人起来看比赛呢……”   他的嗓音带着未苏醒的沙哑,低沉性感,还有几分慵懒的困意。   乔予扬伏在宁珩身上,颈后的腺体正对着omega的鼻尖,信息素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二人,让宁珩的腺体跟着酥痒酥痒的。   无形撩人而不自知,宁珩呼吸湿了一些,想到昨晚他们在这张床上搂搂抱抱、干的那些荒唐事,他就臊的脸热。   “你起来,去开门。”宁珩推了他一把,“吵得我头疼。”   这门敲的确实气壮山河,不知道的还以为搞拆迁装修呢。   乔予扬慢腾腾地起床,打了个哈欠,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路过行李箱时顺手把掩盖信息素的空气喷雾喷了几下才开了门。   “催命啊?”门一开,乔予扬先发制人的骂道,靠着门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尤帆指了指表,“这都八点半了!还有半小时三排就开始了!赶紧的,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洗漱,然后在我房间集合看比赛!”   “为什么要在你房间?”乔予扬问,“看个三排还这么有仪式感?”   老邹哼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赶紧的,马上比赛要开始了。宁珩起了吗?”   “知道了,一会儿过去。”乔予扬不耐烦地想关门。   “哎哎哎……”尤帆抵着门,目光在乔予扬光着的身子上瞄了几眼,压低声说,“你一个‘已婚’人士,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瞧瞧这身体像什么样子?是我们还好,要是别人你怎么跟人家解释?”   乔予扬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某只小猫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一看就是挠的,还有一两枚牙印,已经快消了。   老邹身为正儿巴经的已婚人士,从乔予扬开门出来的那一刻就老脸微红,他身为教练应该嘱咐几句别影响比赛,但人家堂堂正正的谈恋爱,亲亲抱抱的嘛……也无可厚非。   这些话他不好意思说,尤帆好意思,这副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去,那才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乔予扬心情颇好,被打扰睡觉的郁结之气一扫而光,“行,下次注意。”   关上门后,乔予扬先去快速地洗漱了一番,然后走到床边,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床上的人又睡着了。   宁珩的睡颜安宁,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柔和,呼吸均匀,小巧的唇珠点在上唇中间,小肉饱满,被昨晚亲的微微翘起,惹人怜爱。嘴唇微张,露出一条唇缝,唇色粉粉的,清纯而诱惑。   乔予扬眸光微暗,伸手揉着宁珩的唇瓣,感受唇珠在指腹滑过的感觉,触感要更软些。   “嗯……”小猫嘤咛一声,鼻息湿润,半睡半醒,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你又想干嘛……”   “又?”乔予扬轻笑一声,俯身蹭了蹭宁珩光洁的肩头,啃咬着皮肤,“既然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个‘又’?”   Omega的身体软软的,皮肤光滑得像绸缎,体毛都微乎其微,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红红紫紫,深深浅浅,轻而易举地能激起alpha占有欲,直白又粗鲁地宣告这个人已经有所属。   皮肤激起电流,他舒服地哼了哼,懒懒的不想动弹,躺在被褥里由着他亲。   刚成年就被alpha吃了又吃,反复欺负,随着越发深入的交往,他在身心上也更加依赖这个给自己开*的人,   “起了吧,一会儿尤帆和老邹又来催了。”乔予扬难得忍住火,拿出队长的职责感。   宁珩嗤笑一声,“今天怎么忍得住?”   乔予扬似笑非笑,“我是怕你一会儿又臊的不敢出门。”   “我怎么了?”宁珩眨眼,眼里蒙着一片淡淡的水雾,睡眼惺忪。   “刚刚尤帆问我这是怎么了,”乔予扬亲了亲宁珩的手指,拉着他往自己光着的上半身放,“我只能说是小猫抓的。”   宁珩如同被冷水泼过,立马清醒了,一下子翻身坐起,被子顺着皮肤滑下,露出了流畅优美的脊背,上面遍布着比乔予扬更多的痕迹。   他惊愕地看着这些抓痕,难以置信地问:“这是我……弄的?!”   “不然呢?”乔予扬觉得好笑,“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能去哪儿找别人弄上这些?背后还有,更多。”   乔予扬转身,他紧实的肌理随着动作起伏,肩胛、背部都有明显的、长短不一的抓痕,大概是某人情难自禁时,毫无意识留下的。   昨晚那些马赛克的场景在宁珩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在最情动难耐的时候……好像自己确实用了力,想缓解那阵无法承受的爽利。   乔予扬见他羞恼呆愣的模样,嘴角微扬,痞气地问:“怎么?不想承认?敢做不敢当啊,宁神。”   “谁他妈不敢当了?!”宁珩忍着羞赧,起身随手拿过宽松的T恤一套,隔绝了alpha在他身体上流连的灼热视线,“老子既然敢做,就敢认。对啊,就是我抓的,干嘛?你一直对我又啃又咬的,我不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了?”   乔予扬露出一个暧昧的眼神,“求之不得。”   宁珩觉得脸烫,匆忙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脸,缓解燥热。   他洗漱完出来后,见乔予扬蹲在箱子旁翻找着什么,找了一阵没找到,又去翻宁珩的箱子。   “你找什么?”   “充电宝。”乔予扬说,“昨晚忘了给手机充电了。”   至于为什么忘……   宁珩干咳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想起来……他好像也忘了。   他俩到尤帆房间时,其他人或坐或站,吃着早餐聊天,电视上投放着赛前的采访。   “你俩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又要去敲门了。”尤帆眼神复杂,“昨晚江姜去买的糕点,想吃什么自己拿。”   茶几上堆着好几盒精致小蛋糕,还有一些松软的面包,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宁珩早就饿了,走过去拿了个芒果芝士的,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松垮的领口往下掉,过于宽大的衣服垂落成一个膨胀的弧度,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坐在沙发上的秦北抬头就瞧见这副光景,满脸嫌弃,一言难尽地说:“宁珩,你有那么缺钱吗?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   宁珩嘴巴鼓鼓的,吃着蛋糕,闻言低头一看———   “咳咳咳咳!”宁珩呛得满脸通红,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操,穿错了,这……这他妈是乔予扬的。   宁珩喜欢穿宽松的衣服,T恤都是松松垮垮的款式,他自己从头到脚都快被乔予扬的味道腌入味儿了,更没注意到衣服上的信息素。   秦北没有眼力劲儿,把直男发挥到极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穿队长的衣服,好歹找个裁缝店把尺寸改改吧,我……呜呜呜呜!”   赵焱拿了块蛋糕塞他嘴里,尴尬地看了一眼队内的两位情侣,“北哥,你还是先吃东西吧。”   江姜帮宁珩拍了拍背,递给他水。   宁珩没接,缓过了气儿冲秦北吼道:“老子爱穿什么穿什么,要你管了?”   “我想管了?”秦北嘴里含着蛋糕,情绪激动,说一句就喷着蛋糕渣,“你他妈一弯腰,里面那些吻痕什么的,真不害臊啊?”   乔予扬动作一顿,目光冷冷地往秦北那边一扫。   “……”直男老实看直播了。   宁珩面无表情,气压很沉,转身离开房间。   “你说话能不能用点儿脑?”江姜无语,“以宁珩的性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搞得人家多难堪?上次尤老妈子的东西掉出来,你当着二队、三队的面展示,结果是女人的情趣内衣,这事儿被扣了一年的奖金,教训还不够?”   “噗———”尤帆一口水喷出来,恼火道,“怎么又扯我了?能不能翻篇了?!”   秦北挠挠头,有些愧疚,对乔予扬说:“队长……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吧……我……”   “用不着给我说,”乔予扬淡漠道,“你冒犯的又不是我。”   秦北求助地看向江姜。   江姜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很快,宁珩回来了,换了衣服,还穿了个外套,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露。   他面无表情地拿着未吃完的蛋糕,往床上一坐,冷着脸谁也不理的模样。   秦北咳嗽一声,别别扭扭地说:“那什么,对不起啊。”   宁珩睨了他一眼,冷笑道:“终于会说人话了。”   “老子说的一直是人话。”秦北扭扭捏捏地宁珩旁边坐下。   这俩冤家也算是相安无事地继续看比赛。   三排打了一整天,虎头战队的实力不错,但是面对同样强劲的各国对手,打得比较吃力,八局过去,总排名第五,和第一名的Cnin战队有近八百分的差距。   “虎头在国内的三排可是数一数二的,放在亚洲竟然连前三都进不了。”老邹神色有些严肃,“国内对二排、三排真的没多重视,太吃亏了。”   “他们配合得不错。”乔予扬说,“刚才那局狮子的所有反应都没问题,应该还是训练少了,韩国、泰国、马来西亚都是偏向双排和三排的训练,只能说每个国家的侧重点不一样。”   直播里,解说员激情四射地讲解着,最后两局大家打得都很保守,已经决赛圈了,还有七八个队伍,谁先伺机而动,谁就会成靶子。可迫于倒计时的压力,不可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夺取地图中心的光源。   “砰——”狙击枪的声音打破寂静。   所有人目光一凛,乔予扬微微眯起眼。   “什么情况?咋了咋了?”秦北刚刚低头玩儿手机去了,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Cnin战队的Mo用狙击枪打死了狮子。”宁珩言简意赅地说。   秦北诧异,“不是吧,这个Mo有点东西啊?弹无虚发,不过和队长的狙还是差远了。”   “这不是重点,”电视机里解说员的声音和游戏里的音效成了背景板,老邹声音低沉,“这个Mo的视力很好,敏锐力和洞察力非常强。刚刚狮子并没有露任何视野,只是他的队友微微动了一下和他换枪,对方就能抓住这么一点动向,一枪毙命。”   尤帆说:“我之前看了参赛表,三排的这三位会继续参加五排的争夺。”   “Tina这次培养出的战队,实力可能比我们想的强。”老邹嘱咐,“明天的五排,你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宁珩想到什么,转头问:“队长,你和Mo对狙的话,有几成把握?”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乔予扬的脸上。   乔予扬扯了扯嘴角,反问:“你是高估了Mo,还是低估了我?”   宁珩轻哼一声,“嚣张。”   乔予扬的态度给了大家一个定心丸。   三排结束,毫无疑问,Cnia战队获得冠军,三人拥抱后下台,镜头一直追随他们,又给了教练Tina一个热烈的拥抱。   后面的流程一如既往的是采访,可看可不看,大家对于获奖感言没什么兴趣,正要关掉电视准备下楼吃饭时,他们却提到了DAR。   主持人:“对于明天的五排,你们三位也会参加,不知道最希望和哪个战队对决呢?”   “应该是DAR了吧,他们很强,我们的教练Tina看过Wakely每一场比赛视频,一直想找到他的缺点。”   主持人:“那找到了吗?”   Mo苦笑一声,“Wakely的可怕就在于,他的每场比赛都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的失误和缺点。我们不知道面对DAR之后能有几分全身而退的把握,会拼尽全力换取胜利。”   主持人哈哈一笑,“所以其实你们是很期待遇上Wakely吧,他是Rob的神话。”   另一位选手说:“我会更期待遇上Loper,我研究过他打游戏的视频,听说他喜欢KIK的Wolf,不过他的打法更像是Wakely的翻版。我或许比不上Wakely,但挑战他,我还是有自信的。”   主持人:“那我们拭目以待,明天的五排对决。”   宁珩眉头微蹙,盯着要挑战他的那位选手,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电视屏幕黑掉,乔予扬关掉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走了,去吃饭。”   七人陆陆续续的出门,宁珩神色有些恍然,被身后的秦北和赵焱簇拥着往前走。   【“他的打法更像是Wakely的翻版”】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但却是第一次让宁珩上了心。   他进战队不久,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江姜随口提起他的打法激进,很像队长。老邹也是因为他俩打法上更为相似,所以让他们练习双排。   而从一开始,他和乔予扬根本不需要磨合,那份默契来得莫名其妙、却又顺其自然。   宁珩从没有细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像乔予扬。   当年带他玩儿游戏的是Goat,是冉芃。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他像Wolf。   如今,甚至是一个没怎么看过他比赛视频的外国选手,都说他是乔予扬的翻版。   宁珩心跳得很快,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   “哐当”一声,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宁珩耳边炸开,他脚下踏空,身子失去平衡往后倒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台阶摔下。   众人听见动静一回头,乔予扬瞳孔猛地一缩,第一个冲上去。   “宁珩?!”   “卧槽,什么情况?!宁珩,你走路不看路的啊?这这这……你吃大力丸了?垃圾桶都能给人家撞倒。”   “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乔予扬蹲下扶起他,急切地问:“怎么样?摔哪儿了?”   宁珩摆摆手,脸色有些白,缓缓站起来,“没事,我一下踩空了。”   所幸梯子不高,只有三阶,没摔得多严重,只是脚腕……   “嘶……”他站到一半就疼的脸色一变,“好像是扭到了。”   乔予扬二话不说把他抱起来,转身回房,“你们先去吃,我带他去做个紧急处理。”   回了房间,乔予扬把他直接抱进洗浴间,打开花洒,用冷水冲刷着红肿的伤患处。   尖锐的刺痛如千万根挣扎似的,往更深的骨髓中钻进去,宁珩脸色发白,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走路都能摔跤,”乔予扬脸色不善,“想什么呢?”   宁珩额头冒着冷汗,脚趾蜷缩着,小腿肚儿轻轻发颤,咬牙说:“想你。”   乔予扬真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想我什么?”   冰水浸入皮肉,那股冷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乔予扬注意到他的反应,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抱着宁珩的腰,一手举着淋浴继续冲洗脚踝。   宁珩抱着乔予扬的脖子,闷闷地开口,“队长,为什么大家都说我的打法和你很像?”   “这得问你了,”乔予扬注意力都在他的脚上,随口回答,“或许你早就暗恋我而不自知?”   “……”   宁珩没说话,把脸埋在乔予扬的颈肩,深深地吸取着alpha凛冽的味道。   ———一个模糊而荒谬的想法,头一次钻进他的脑海。   作者有话说:   怀疑度20%   天惹。我存稿箱定错时间了……   所以今晚八点就没有了,明天继续~ 第43章 【伤势】   “喂,队长,宁珩的脚怎么样?严重吗?”   乔予扬开的免提,江姜那边嘈杂的背景和担忧的声音传出来。   “还行,冷敷之后已经消了一些肿,不算严重。”乔予扬把宁珩的脚抬高,避免加重炎症和肿胀情况。   脚腕被冷水冲了十五分钟,毛细血管收缩,大大的减轻了出血的情况,伤患处看起来没有多严重,只是稍稍有些红肿。   Omega皮肤细腻又白皙,唯独脚腕凸起一个小包,红红的一片,和受伤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哪怕不严重,看起来也有些狰狞。   宁珩老实地坐在床上,垂着眸,兴致不高。   江姜松了口气,“不严重就好,明天的比赛他能上吗?”   乔予扬还没开口,宁珩先一步说:“怎么不能了?我又不用脚打游戏。”   江姜失笑,“你别逞强,我得听队长的。”   宁珩不悦地看向乔予扬,圆润的脚趾扒拉着他的手,似乎在暗示让他帮自己说句话。   “明天看情况。”乔予扬不为所动,“你现在地都下不了,照这个样子,我抱着你上场打比赛?”   宁珩撇嘴,含糊道:“也不是……不行。”   “少废话,比赛得坐多少小时?血液凝在这里,你下场就得废。”乔予扬少有的严厉,“江姜,你让尤帆通知替补队员准备着。”   “好。”江姜问道,“宁珩,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们带点儿回来。”   宁珩没说话,乔予扬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用带,你们好好吃,我们点外卖。”   挂了电话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宁珩低着头,额间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床头灯亮着,把他纤长的眼睫照得尤为浓密,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比赛是很重要,但比不上健康。”乔予扬在床边坐下来,“去年的春季总决赛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江姜没上场,是替补上的。”   宁珩眼睫闪了一下,嗯了一声。   乔予扬说:“那时候江姜感冒了,瞒着没说,在总决赛的时候发起了高烧,不顾所有人反对还想坚持上场。最后我直接把他打晕送去医院,已经烧成肺炎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宁珩:“……哦。”   那件事当时也挺火的,所有人都以为DAR上的替补,实力肯定会有所影响。   的确有影响,但Wakely又一次证明自己是不容撼动的神话,虽然和替补的默契度不高,仍然顺利地拿了总冠军。   乔予扬瞧着他蔫儿了吧唧的,心里软软的,“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进了战队还怕以后没有比赛吗?”   “知道了……”宁珩闷闷地说,“听队长的呗,我有什么发言权。”   乔予扬无奈地笑了下,“谁让你走路不认真的?那么大个垃圾桶都没瞧见,秦北和赵焱帮你收拾残局。”   闻言,宁珩抬起头,露出鄙夷的神色,“秦北?他那么好心?”   乔予扬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尤帆拍来的视频。   秦北蹲在地上一脸作呕的捡着垃圾,骂骂咧咧的:“操!宁珩那小王八蛋,眼睛瞎了吗,这都能撞上!要是不请老子吃顿好的,对不起我在这遭的罪。”   他那样子太狼狈了,好像有洁癖一样,恶心的他五官乱飞,身体跟着颤抖。   宁珩勾了勾唇,拿过自己手机,“他也有今天。”   “没良心的,人家在帮你善后。”乔予扬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   话音刚落,乔予扬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宁珩在七人群里发了个红包。   【Loper:捡垃圾辛苦了[微笑]】   【北方最帅的男人:宁神大气!!我愿意再为你捡垃圾!】   【三火:小意思,这个垃圾捡得太值了吧[哇]】   【是江也是姜:谢谢[可爱]】   【北方最帅的男人:@是江也是姜 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尤老妈子:我和老邹居然也有份儿,宁宁真不错[憨笑]】   【邹:[抱拳][赞]】   “你这是发了多少?”乔予扬笑道。   “一万啊。”   乔予扬啧了一声,“宁神大……”   “气”字还未说出口,手机就被抢过去,宁珩往上滑动页面,“你赶紧领,领了还给我。”   “……”乔予扬不解,“为什么我要还?我没尽心?”   宁珩顿了一下,“那……这……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哦,怎么就是应该做的了?”乔予扬挑眉,“就因为我在追你,一点劳务费都不给了?”   宁珩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容易害羞了,大概是知道了乔予扬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多了些理直气壮,把手机扔给他,“那你领呗。”   “我不要钱,”乔予扬笑了下,捏着宁珩的下巴,让他靠近自己,“你这是感谢的态度?”   宁珩望着乔予扬深幽的黑瞳,嗓子莫名干涩。   他俩距离很近,呼吸交织着,成天的黏在一起,信息素无孔不入,alpha的气息早就密不透风地把他包裹着,与omega自己的味道交融。   “你想怎么感谢?”宁珩反问。   “让别人说需求,感谢可就变味儿了。”乔予扬嘴角勾着浅笑,高大的身躯背着光,隽逸英气的眉眼晦暗不明,立体深邃的轮廓在虚空之中划出较为锋利的线条,无形地给人压迫感。   宁珩静静地注视了他几秒,伸手勾着alpha的脖子把人往下压,抬头吻上去。   对于投怀送抱这事儿,乔予扬自然是乐意承受,把人摁床头,亲得宁珩一个劲儿地喘。   “嗯……”宁珩发出嘤咛的鼻音,眸子含着水,嘴唇又红又润,瞪了乔予扬一眼,“满意了?”   乔予扬笑地几分得意,“特别满意。”   “我饿了,想吃炭烧牛肉饭。”宁珩懒懒地把头靠在乔予扬的肩头,暖光的灯光落在耳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点啊,”乔予扬拿起酒店电话,豪气地说,“就一个牛肉饭?不要别的?”   “不要,就想那个味儿了。”   乔予扬有些无奈,“宁神,你也太好养活了吧?你未来的男朋友有钱,不用帮我省着。”   “……”这话怎么听怎么欠揍。   虽然宁珩只说吃一份饭,乔予扬又点了些别的,满满当当一大桌,还让前台顺便带一瓶扭伤的药膏上来。   考虑到脚伤,乔予扬把饭菜放到床头柜上,让宁珩在床上吃的。   全程宁珩的脚都被枕头垫得老高,连睡觉都没放下来,睡前红肿消了一些,乔予扬帮他上了点药,被宁珩缠着也没明确答应让他参加比赛。   最后宁珩生着闷气,不让他抱着睡。   睡到半夜宁珩想上厕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到洗手间尿尿,睡意昏沉,等他尿完了、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走着来的,脚腕只有一些轻微的刺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宁珩一下子清醒了,快步走到床边把乔予扬摇醒,兴奋地说:“我能走了!脚不疼了!”   乔予扬懒懒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先睡觉。”   “所以我明天可以上场了。”宁珩目光灼灼,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异常明亮有神。   乔予扬把人拉上床,舒服地抱在怀里,“明天再说。”   “乔予扬!你混蛋啊!”睡前压在心里的气到了临界点,宁珩怒道:“我脚没事儿了啊,你看———”   宁珩高抬腿,自如的扭动脚踝,痛还是有点痛,不过可以忍。   乔予扬见他不爱惜自己的脚,心里生了火,把他的腿压下,颇为严厉地说:“你要想明天上场,今晚就老实养着!”   alpha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凶,宁珩心里有些发憷。   这人现在不只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更是DAR的队长,手里掌握着他明天是否能打比赛的生杀大权。   宁珩偃旗息鼓,躺在他怀里,仰起头,闷闷地说:“如果明天我的脚没事,就让我上场?”   “这还用说?”乔予扬没好气地把被子盖好,“上哪儿找你这么厉害队友?”   得到了首肯,宁珩终于老实了。   他翻了个身,趴在alpha宽厚的胸膛上,乖顺地蹭了蹭乔予扬的脖子,受伤的脚压在他的腿上,美其名曰地说不能伤着腿。   这祖宗终于消停,乔予扬无声地叹了口气。   等人呼吸平稳后,他轻轻地挪开宁珩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起来看了看受伤的脚腕,果然已经消肿了不少,但依然红肿。   乔予扬又上了一次药,这回用纱布包了一下,避免宁珩睡觉时把药膏蹭掉。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重新下,把人搂在怀里。   宁珩不安地动了动,睫毛轻颤了两下,把脸深埋在乔予扬的胸膛,依赖而亲昵。   许是担心腿的情况,宁珩醒得很早,他翻身坐起,立马下地蹦跶了两圈儿,然后把乔予扬拉起来,雀跃地说:“我没事了,乔予扬,你看。”   乔予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穿衣服,心不在焉地点头。   “那我今天可以上场吧?”宁珩半趴在床上,仰着脸,期待又兴奋地望着他,就差屁股上弄一条尾巴。   “可以是可以,”乔予扬说,“不过——”   宁珩警铃大作,眼睛瞪得圆圆的,小猫已经炸毛了,就等着他下句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呼着爪子拍过去。   “难受的话不许瞒着,及时说出来。”乔予扬蹲在床边把纱布纱布拆了,伤患处泛着不甚明显的紫,肿胀消得差不多了,“如果被我发现你强撑,状态受到影响的话,你就别打了。”   宁珩忙不迭地点头。   乔予扬把药膏递给他,“把这个带着,如果疼了比赛空档就擦。”   “嗯。”宁珩百依百顺。   乔予扬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瞧着满脸期待的omega,忍着笑,“还不去洗漱?一会儿上场好好打。”   宁珩咧嘴一笑,站起来踮起脚,亲了一口乔予扬的嘴角,“谢谢队长,我一定努力拿冠军。”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定错时间真的太抱歉了orz,昨天三次元又太忙,下午才看到一大早就发了,下次我会多检查一下。   这章算是过渡,明天打比赛,是粗大长的一章。   宁珩面对乔予扬越来越乖了hhhhh 第44章 【赛事】   五排比赛上午十点开始,DAR在酒店吃过早餐后坐着大巴到了比赛场地。   除了赵焱和宁珩,其他三人都是有大赛经验的,世界比赛都参加过,自然不会对这个亚洲赛有什么情绪波动。   宁珩还好,赵焱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从早餐开始就反复的跑洗手间,上了大巴之后又一直喝水,喝了想上厕所、上了厕所又想喝,看着越来越近赛场,坐立不安。   “什么时候到?我想上厕所?”赵焱苦兮兮地问。   “现在要是立马掉头回酒店,你保证不想上。”宁珩嚼着泡泡糖,十分随性的吹了个泡泡,和赵焱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   江姜笑道,“赵焱,你这样子让我感觉你是要去上战场。”   “这不就是我们的战场吗。”赵焱心紧,尿意更重,手掌焦躁地攥着外设包,“我真想上厕所……”   乔予扬说着日文让司机把车开快点儿,尤帆主动挑话转移赵焱的注意力,“说起来,咱们回去是不是得报一个语言班啊?DAR走出去,就队长精通各国语言,这有点丢脸吧?”   提起学习秦北就头疼,“别了吧,老妈子,您少操点心成吗?整天训练呢,哪儿有时间学语言啊。会一个英文还不够?”   “那赵焱和宁珩的英文也没多好啊,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我愿意学!”赵焱对学英文这件事很有兴趣,“我一直想把英文好好学一下,但一直没机会。”   “我英文挺好,”宁珩冷漠地说,“能听懂就行,又不是没翻译。”   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最后那句他说的很小声,只有他们俩听到了。   乔予扬哼笑一声,“胆子挺大,把队长当翻译?”   宁珩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又怎样?   乔予扬勾了勾唇,捏着宁珩白嫩的脸蛋,“只有你敢这么恃宠而骄。”   “哎对了,宁珩,你的脚怎么样啊?”赵焱问,“今早看你走的挺好的,没问题了吧?”   “没事儿了。”宁珩无情的提醒,“你不尿尿了?”   本来大家聊着天儿,分散了赵焱的注意力,他不那么紧张了,现在被宁珩一提醒再加上大巴驶入了赛场大门口,粉丝们汇聚在检票处,乌压压的一片人海。   赵焱的脸垮了,夹着腿,痛苦地说:“不行……我真憋不住了。”   “操,忍不住也得忍着,”秦北骂道,“宁珩你有病是不是?好端端的提醒人家干嘛?”   宁珩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得意的哼着小曲。   下车后,赵焱直奔洗手间,许多战队已经到了,后台挤满了人。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录赛前的视频,其实就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鼓励自家战队、说争取夺冠什么的,大同小异。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Tina领着队伍录完视频下场,两支夺冠大热门战队相遇,旁边的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嗨,Wakely,”Tina依旧是那副妖媚不正经的面孔,但眼睛里多了几分狂热,“我很期待的今天的对决,虽然我没有办法和你做对手了,但相信我调教出的人,也不会有多差。”   乔予扬冷淡地回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你还是这么高傲。”Tina说。   宁珩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如同猎物一样的感觉让他很反感,转眸一看———昨天说想挑战他的那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有些阴冷,嘴角噙着笑。   宁珩毫不畏惧地回视,俊美的脸上是冷酷和漠然。   “Loper,初次见面,我是Herry。很期待今天和你的对决,特别是……”Herry看了一眼乔予扬,似笑非笑地说,“在你努力成为第二个Wakely之后。”   乔予扬略微锐利的目光落在Herry挑衅的脸上。   平静的海面下暗涛汹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两个战队站在对立面,和善中透着剑拔弩张的争锋。   Herry说的是中文,每个音调都发在意想不到的位置上,听得人耳朵发酸。   宁珩冷漠地讥讽:“你的中文真烂。”   Herry笑容僵了一瞬,“希望你一会儿在赛场上,还能这么自信。”   “是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宁珩眼里闪过不耐烦的神色,“你没和我对决过,光看我以前的视频就能断定我的实力?Tina教会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盲目的自大?笑死人。”   工作人员尴尬地催促着他们去录视频,宁珩抬脚不客气地走过去,与Herry擦肩而过之时,他脚步一顿,二人目光交错,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服输的敌意。   比赛前战队之间这般挑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众人并未放在心上。   录完视频后,各大战队陆续进入比赛现场,观众到齐,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队员的视频,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尖叫。   “Loper呢?”乔予扬上场前没看到熟悉的紫粉色,止步问道。   “哎对,宁珩呢?”秦北东张西望。   旁边的选手们依次上场,他们站在路中间挡道,暂时移步在边上。   “十分钟前他说要上个洗手间,”江姜有些担心,“太紧张了?我们要不要等等他?”   赵焱总算找到同类,“看吧,我就说要紧张的嘛。”   秦北嘲笑他,“那你还要上厕所吗?现在还来得及。”   赵焱摆手,嘿嘿一笑,“不上了,我尿干净了。”   他们四人等了两分钟还没见他来,乔予扬让他们先上场,他去洗手间找人。   后台的洗手间只有一个,乔予扬一进去就瞧见宁珩弯着腰,用冷水冲脸。   “现在紧张是不是太晚了?宁神,要上场了。”   宁珩抬手关了水龙头,手臂撑着洗手池,大片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很快打湿了一大片领口,“谁紧张了,我只是上个厕所而已。”   “上了十分钟?”乔予扬抽纸帮他擦脸,“脚疼了?”   “不是。”宁珩站着没动,水珠挂在如羽的眼睫上,随着他眨眼,落进他的眼里,把他通透水润的眼眸刺激出些微的淡红。   他抬眼看向镜子,眸光暗涌,复杂且深意,涩声问:“队长,Herry说,我在努力成为第二个你。是吗?”   撑着桌面的手无声的攥紧,强烈的心悸让他头晕目眩,手脚冰凉。   宁珩知道此刻大赛在即,不应该一头扎进死角,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大赛,对他和DAR来说多重要。   可他忍不住,无法自控地去想Herry的话。   他像Wakely、是Wakely的翻版,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可他明明喜欢的是冉芃,冉芃的打法也是属于激进的一派,他看了四年、学了四年,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说像乔予扬。   理智和情感撕扯着神经,大脑深处传来隐隐的疼痛,那个模糊的、刻意被宁珩忽略的想法,此刻挣扎着想挣脱囚网的禁锢,要在混沌的意识中脱颖而出。   “你不需要成为第二个谁,”乔予扬俊眉微蹙,见他脸色发白、状态很不好,心下不解却没有多问,“Loper只有一个,是独一无二的。”   宁珩腹腔轻微的抽搐,呼吸颤抖,努力地调整着混乱到极致的状态。   突然外面传来高昂的欢呼,能依稀听到“DAR”、“Wakely”的字眼。   他们是热门战队、人气最高,官方把他们的赛前视频放在最后一个,说明这会儿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乔予扬脸色沉峻,拍了拍宁珩的背,“你如果不能上场……”   “我可以。”宁珩抹了把脸,再次睁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他心跳的很快、呼吸也不稳,但目光很坚定。   “你确定?”乔予扬眸光很沉,“这是全亚洲的比赛,没有失误的机会。”   宁珩拽着外设包往外走去,走廊尽头通往赛场的大门泛着白光,喧闹的呼喊声传进耳道。   额间打湿的头发滴着水,像一滴冷汗,滑过脸颊,顺着下颌线停在圆巧的下巴上,最后滴至地面被宁珩矫健的步伐踩下,他一步步走向赛场。   “队长,你信我吗?”宁珩问。   乔予扬看着他削薄而纤长的身影,“我不能因为喜欢你,选择盲目的相信。”   这种状态,别说乔予扬,就是宁珩自己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影响比赛。   湿润的头发垂在眉眼,扰的宁珩不是很舒服,他掏出兜里的皮筋,把头发撩起,扎了个苹果梗,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稚嫩的散去多了几分成熟。   在他踏上赛场的那一刻,大屏幕上正好放到Loper的赛前视频,紫粉色头发的少年挑了挑眉,傲慢又桀骜地开口:“Herry,听说你想挑战我。你用不着说我像谁,我就是我,打死你的只会是Loper、只会有一个前缀,那就是DAR。”   乔予扬和宁珩掐着点儿似的同时出场,观众席的粉丝们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呐喊。   主持人说:“二位尽快落座吧,比赛十分钟后马上开始。”   宁珩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回头对上乔予扬冷凝、询问的目光。   他露出一抹浅笑,隽丽的容颜朝气飞扬,“队长,我只说一句,我不会拿DAR的名誉去打赌。”   乔予扬冷毅的神色柔了些,“如果你发挥不好,我会毫不犹豫的换你下来。”   宁珩颔首,“不用你说,我自己都会请求下场。”   主此人又催促道:“请二位选手尽快落座,八分钟后比赛即将开始。”   秦北伸着脖子,往后台门口那看,“他俩干什么呢?公费谈恋爱啊?这是比赛呢!比赛!能不能有点敬畏心?”   江姜抿嘴笑道:“你这是眼红嫉妒吧?”   “我是替观众们抱不平!”秦北翻了个白眼,“人家花钱,是来看他俩谈恋爱的啊?”   “北哥,好像真是……”赵焱指了指观众席。   花花绿绿的横幅中间,“Wakely&Loper配一脸”、“乔宁长长久久”的大字特别明显,举着横幅的观众脸上贴着中国的国旗贴纸,穿的也是DAR的同款队服。   秦北大跌眼镜,“不是吧,这……这他妈就有cp粉了?这些粉丝也太秀了吧?不是说还在追的阶段,没在一起呢嘛?”   赵焱:“你瞧他俩那腻歪劲儿,谁当他们没在一起啊?”   秦北:“……”   在主持人的催促下,乔予扬和宁珩纷纷落座,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调整好外设装备,确认好键盘、耳机无误。   时间一到,所有选手们的电脑亮起来,同时进入游戏页面,光亚杯五排决赛正式开始。   众所周知DAR的打法一直较为激进,有了Loper的加入后,更加肆无忌惮,哪里人多往哪里走,完全不担心损失队友的情况。   而这次DAR的节奏和以往几次都不一样,开局后Wakely直接放弃就近物资点的争夺,直奔地图中心的光源而去,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一路沿途收割。   “今天DAR的打法很保守啊,不像以往横冲直撞的。”解说A说,“这不太像Wakely的风格。”   解说B:“确实,难道是Wakely自信,认为自己不用物资枪也能击杀对手夺得第一吗?这未免有点狂呀,哈哈哈哈。”   解说A:“Wakely一直有狂的资本,这次的Cnin战队实力也不容小觑,且看他们能不能对上……哎!漂亮!DAR的Loper和Wakely完美配合,灭了TGZ战队!”   解说B:“我记得没错的话,TGZ有一把物资枪!好像是AS50。”   “没错,就是AS50!这是一把单发狙,射速快、后坐力小,不知这把枪要怎么分配。”解说A有些激动,“让我们回放一下方才的精彩。”   镜头切出,刚才DAR埋伏的那一幕再一次显现,上帝视角中,能看到DAR摸黑赶路,五人略微的分散,站位非常考究,各个方位都有留心。与TGZ的相遇是个意外,如果比物资,当然比不过TGZ,但DAR的反应更胜一筹———   秦北率先扔雷,计算好时间扔了个始料不及,直接炸死一人。江姜和赵焱在正面吸引火力,宁珩和乔予扬默契的同时绕后,直接灭队,开局苟了十分钟,这下一波肥。   分物资的时候,其他三人下意识的把狙留给乔予扬和宁珩,打狙谁都可以打,但论起打得好,还是得看这两位的。   乔予扬见宁珩没有想拿的意思,问:“你不要?”   “你拿着呗,”宁珩躲在掩体后买物资,“有你在,哪儿有我耍狙的份儿。”   乔予扬无声地笑了一下。   宁珩本以为这才第一局,应该不会这么快遇到Cnin,而然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Cnin开局打得就很猛,公告里一直刷着他们战队的击杀信息,决赛圈时还有15个人,只有DAR和他们是满编队伍。   解说A:“嘿,好戏要上演了?”   解说B:“我怎么觉得你很幸灾乐祸?”   “因为Cnin昨天的话、以及Loper的赛前视频,让我对他们之间的对决非常期待!”   不止是观众期待,宁珩也挺期待的,队伍的装备不错,一路灭了两三队人,不缺物资,但只有一把物资枪,而AS50的子弹不多了。   “狙的子弹还有3发,”乔予扬蹲在草丛中,脑子里闪过面对这种局面的二十多种打法,“没看到Cnin被击杀的公告,他和我们一样是满编,剩下的大概是一到两队。目前最好的办法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珩淡淡地说,“他们肯定也这么想。”   “是,”乔予扬把状态打满,盯着电脑上有些过于刺眼的白光,缓缓说,“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杀掉我们,而我们的目标,是光源。”   江姜莞尔,“队长,你退役了可以在心理学上有一定的造诣。”   赵焱:“完全赞同。”   秦北问:“所以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大屏幕上投放的画面里,DAR在这般紧迫的时间、和范围内居然选择了分散站位,这让所有观众和解说员哗然。   解说A:“已经决赛圈了,DAR在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下居然分开,这也太危险了。今天的DAR总是让我看不透啊。”   解说B:“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是在故意找危险。”   “砰——”两道狙击枪的声音同时响起,现场的音效很好,震得观众耳道发麻。   【Cnin-Mo使用Tac-50狙击枪击杀了DAR-Fire】   【DAR-Wakely使用AS50狙击枪击杀了Cnin-Mo】   “漂亮!”解说B激动地说,“不知道刚刚大家看到没有,Wakely用瞬狙直接灭了只露了半个头的Mo,没看到也没关系,咱们一会儿看回放。Fire是故意吸引Cnin的视线,毕竟从游戏人物的外貌,并不能分辨出谁是谁。这种情况宁愿错杀也不能放过,Wakely利用了对方的这种心理,才一枪毙了Mo,打完就走,也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真厉害。”   这两枪无疑让Cnin处于下风,乔予扬算计好了一切,故意分散站位方便转移,他的位置没有暴露,却暴露了Cnin的。   场上不止他们两队,另外的两支队伍想趁火打劫,枪口对准Cnin,一波大混战,炮火声噼里啪啦,击杀公告不停的刷新。   Cnin就是再厉害也敌不过同时两个队伍一起针对自己,旁边还有DAR时不时放个冷枪。   这场激战Cnin损失两人,仅剩Herry和另一位突击手,赛场上还剩三队。   炮火刚刚停息没多久,Cnin二人躲在掩体后打状态时,耳机里响起细微的草丛声,微弱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被Heryy捕捉到了。   Herry立马放弃打药,把枪切换在手上,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和对面硬钢,他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所以趁着对面没来,捏了个雷在手里。   草丛的窸窣声越来越近,Herry猜到了对面是谁,咬牙拉掉手雷栓,打算同归于尽。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游戏环境里格外的响亮,只是拉栓一瞬间发生的事———   宁珩侧身从树后探头,一梭子子弹过去,击杀通告刷出Loper使用步枪淘汰了Cnin的两人,手雷还没来得及扔出,对面已然没有反抗之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趁着方才的激战,早已移动到光源旁边的江姜拿下光源,结束了这场比拼。   后面的比赛,不论是开局刚枪、还是猥琐苟进决赛圈,DAR都能碰上Cnin。DAR得到了大狙宁珩也不用,每一把都用步枪,用最直接、强硬的方法结束他们的游戏体验。   一开始乔予扬选择避战,是担心宁珩的状态,但后面宁珩打得越来越激进,两把步枪一背、手雷上阵,直接在赛场上杀出一片血路。   光亚杯和国内的预选赛不同,不光是计算团队的总成绩,也要计算每场单人的人头数,再根据赛场的综合表现计算分数,以此来决出整场比赛的mvp选手,颁发单独的奖金。   从第一局开始,DAR的名字稳居战队排分榜第一;从第四局开始,DAR-Loper的名字在个人积分榜的第二就没下来过,第一是Wakely。   场馆内大喊着DAR的名字,声音足以掀开房顶。   第十局时,二位解说员彼此对视,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解说A:“看来这次的冠军毋庸置疑了,第二名的Cnin差DAR五百多的分值,哪怕这局Cnin夺取光源,也不能撼动DAR的地位。”   游戏中,Wakely和Mo再次对狙,两发子弹擦肩而过,激起虚空之中的火花———   瞬狙打得是一瞬间的预判,Mo的子弹打在了Wakely脑袋旁的树干上,而Wakely的子弹精准度擦过Mo面前的石头掩体,正要穿进游戏人物的脑袋,却被他身后的子弹先一步打死。   击杀公告弹出最后一条消息:【DAR-Loper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Cnin-Mo】   乔予扬有些意外地挑眉,“什么时候潜过去的?你倒真不怕暴露。”   “你们对狙的时候,”宁珩发出一个轻蔑的鼻音,“就他一个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个人积分榜的排名刷新,DAR-Loper超过了DAR-Wakely,排名第一,成为本次光亚杯最有价值的选手。   观众们同时起身,欢呼鼓掌,现场齐齐冲击的缤纷的礼花,漫天飞絮落在冠军的头顶,把五位青年的神采衬托的亮眼蓬勃。   解说员同时起身,跟着观众一起鼓掌,异口同声地说:“恭喜DAR夺冠。”   作者有话说:   宁珩选手属于顶得住压力的人,压力越大,反而超长发挥。   这本不想卡无效剧情,所以重要剧情点、比赛都一口气写完,看的也痛快点。   求点海星~ 第45章 【休整】   场外山呼海啸地欢呼,导播把镜头给到DAR,五人拥抱的样子投放在LED大屏幕上,他们眼里都有笑,就连最冷的Loper也勾着唇,苹果头俏皮可爱,弯弯的眉眼衬得他更加俊美昳丽,与Wakely相视而笑。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DAR五人走向领奖台,沉甸甸的金色奖杯给他们一同端起,这不仅仅是荣誉,更是DAR齐心与共的象征。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说着冠冕堂皇的祝贺词,调动着现场的气氛,所有人的情绪到达顶点。   宁珩的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每一下都清晰无比,浑身的热量汇聚到这颗鲜活的种子之中,血液灌溉、荣誉加持,燃烧着他的斗志和激情。   领奖台很高,踏上之后的高度足以让他俯视一切。   每个人的笑脸都清晰可见,这是独属DAR的掌声,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漫天飞絮缤纷落下,舞台变得绮丽而浪漫,宁珩的头上落满了彩纸,成了一颗斑斓的苹果。   他听到旁边那人轻笑了一声,转眸问道:“笑什么?”   乔予扬看着这绚丽的舞台,灼灼灯光减轻了alpha的侵略性,将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朦胧感。   “就是觉得和你一起领奖的感觉,挺不一样的。”乔予扬噙着笑,与宁珩的目光交汇。   彩纸礼花不断地飞舞,他们在这场只为DAR狂热的呐喊中注视着优秀的彼此。   喧嚣欢闹如浮光掠影般在耳畔极速滑过,宁珩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破壤———   那是他心花怒放的声音。   ·   下场后,尤帆冲上来给了他们一个熊抱,感动得热泪盈眶,话都说不清楚。   秦北嘲笑,“哎,不是吧!老妈子,我们得的奖杯也不少了,你这次是干嘛呢?”   “这不一样嘛!”尤帆擤着鼻子,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的确,这是继金粤和张谰安的背叛,他们接连两次错失世界冠军后的第一个大奖。   不仅只是一个奖杯、一份荣誉,更意味着DAR的新生。   宁珩嫌弃地说:“现在就哭了,明年拿世界冠军的时候,你不得激动到住院?”   “要真有那天,我脱衣服果奔都行!”尤帆斩钉截铁地说。   乔予扬道:“你可别反悔。”   尤帆鼻涕眼泪一擦,“谁反悔谁是王八!”   “光亚杯才结束,你们就想着明年的全球大赛了?”Tina嬉笑的声音插进来。   五人回头,Cnin战队的五人表情各异,个子最小的那位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   秦北冷嘲热讽,“怎么还哭上了?好胜心这么强啊?”   他的英文没有乔予扬那么好,带着中式口音,但足以让人听懂了。   “电子竞技没有好胜心才完蛋了。”Tina也不生气,“你们中国有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Wakely,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和你的对决了。希望你和你的小男朋友能一直这么强,这才有挑战性。”   Boy friend,这个词汇掀起了宁珩心里阵阵涟漪。   他垂着眸看着脚尖,有些害臊的同时又挺享受这个称呼。   乔予扬颔首,客气又疏离地说:“我也一样。”   Cnin走后,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又是一阵拍照、采访,DAR的新秀在赛场上大放光彩,让所有亚洲的战队都知道了Loper这个名字,成了电竞圈炙手可热的新星。   主持人采访完DAR战队后,又拉着Loper絮絮叨叨了二十多分钟,什么时候开始玩儿的Rob、加入战队后和队友之间的磨合、以及此次参加比赛的心路历程,翻来覆去地扒拉,问得比履历还详细。   宁珩上场时是强行的调整好状态,打比赛需要全部精力高度集中,调动所有感官百分百地投入游戏里,体力早就透支了。加上心里压着事儿,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个劲儿地冒冷汗,脚腕也开始隐隐作痛。   和对队员们一起采访的时候还好,一切有队长回答,偶尔几个问题只需点头、摇头。   这会儿的单采,宁珩说得口干舌燥、脸色冰冷,主持人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也不知是真的没有眼力劲儿,还是故意想拍Loper黑脸。   “Loper,我们都知道Wakely在社交平台上公开给你示爱,你在单排的时候更是扬言称他是‘未来的男朋友’。算是回应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宁珩的耳机里同步传出生硬的中文男音,冷硬的板凳坐得他腰酸背痛,举着话筒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妈的,主办方这么抠门的吗?采访选手连沙发座椅都不给。   打了一天的比赛,又来坐这种硬凳子,当他屁股铁打的?!   一想到上次预选赛采访区柔软的沙发座椅,宁珩就无比怀念祖国的怀抱。   主持人:“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你理解有问题吗?”宁珩不想忍了,实在是膈的臀*发痛,还牵扯到更往里的隐秘处,“‘未来的男朋友’,你听不懂?”   “……”主持人干笑两声,“所以你们还没在一起是吗?”   “废话。”   主持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把台本的小本儿翻页,“很多人都知道,在你……”   “你还有几个问题?”宁珩看着他手里厚厚的一沓纸,直窜火,“你觉得这样缠着一个打了一整天比赛的人合适吗?”   “……”主持人第一次遇到当着直播镜头就敢叫嚣的人,一时愣住,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到。   【哈哈哈哈哈哈,宁神不愧是你,霸气!】   【赢了比赛的人底气就是足!】   【笑死,你们看主持人的样子,明显被宁神唬住了,都不敢说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嚣张?我们中国可是礼仪之邦,能不能别丢脸了??】   【Loper可能只有夺冠和面对Wakely的时候才会笑吧[抽烟]】   【哈哈哈哈哈哈主持人直接一个大写的懵:这么凶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宁珩直接下了命令,冷声道:“我只是个beta,体力比不上alpha。”   “哦哦好……”主持人过神,咽了口唾沫,慌乱地翻着台本,“嗯……那个,咱们都知道你之前喜欢的是KIK的Wolf,但是经过这次的比赛,都能看出你的打法更偏向Wakely,甚至是当你和他配合的时候,表现出很高的默契。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   此问题一出,主持人明显感觉到Loper的气场更低了,眼里蕴含着风暴,如有实质地鞭挞着他弱小的灵魂。   “没有。”宁珩冷冷地说。   “……”主持人噎住,商量着说,“要不……还是解释一下?”   “不想解释。”宁珩直直地看着他,“还有事儿吗?”   “没……没有了。”   宁珩把话筒放桌上,提着外设包径直离开,留下主持人在镜头面前直擦汗。   他出了采访室腿就软了,撑着墙蹲下,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喘不上气,脚腕的痛越来越尖锐,神经突突跳动,脑子里被乔予扬和冉芃的脸搅成糨糊。   【“宁珩,你打得挺猛,倒是和队长的风格挺像的。”】   【“你们双排磨合得不错啊,才一天居然就上全服排名了,你们私下练过?”】   【“听说他喜欢KIK的Wolf,不过打法更像是Wakely的复制版,我有信心挑战他。”】   【“你刚进战队不久,此次能看出打法偏向Wakely,和他的默契也很高,对此有什么解释的吗?”】   宁珩察觉到旁边有不少人围过来,似乎在关心他的状况,可他无暇顾及、也做不出回应。   耳边嘈杂的声音褪去,耳鸣细软绵长,将他隔绝到混沌的无人之境,野草漫天、天光昏暗,疯涨的潮水吞噬神志。   “宁珩?宁珩?”熟知的气息侵来,犹如在破开黑暗的一束亮光,把他从混乱的情绪中拉出。   宁珩眨眨眼,目光渐渐聚焦,看清了乔予扬冷峻而担忧的脸。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乔予扬摸着他的额头测体温。   宁珩抿着泛白的唇,摇了摇头,然后勾住乔予扬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肩,音色沙哑,“队长……”   “怎么了?”乔予扬拍拍他的背,却摸到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蹙眉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别闹脾气,我送去你医院。”   “不要,没有生病。”宁珩搂着乔予扬的脖子不放,鼻息湿润,“队长……我脚疼。”   乔予扬眸色一沉,伸手去摸他的脚腕,“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早说?”   “刚才痛的,没有瞒着。”宁珩闭着眼,实在是累极了,气息都很弱,像小猫似的呜咽,“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乔予扬把自己的队服外套脱下,披在宁珩身上,将人打横抱起。   alpha的身形比他的大上许多,宽大的衣服把omega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腕,他的脸埋在乔予扬的胸膛,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酒店的天花板。   宁珩躺在床上发愣,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让乔予扬抱自己,至于怎么回来得完全没印象。   他迟钝地抬起手臂,在枕头边儿上摸索着手机,屏幕点亮,锁屏上一长串未读的微信消息,全是秦北发来的,还有【一队最牛】的群消息。   秦北和他向来是互看对方不顺眼,认识这么久,一条私信都没发过,现在一发就是十多条。   宁珩点进去,一溜烟儿的全是视频,从封面上看光线昏暗,能看到桌上的酒瓶,其中一个封面还是赵焱喝醉的脸。   “……”宁珩一个视频都没打开,直接退出去刷新朋友圈儿。   这会儿是下午四点,日本的时间比中国快一个小时,相当于北京时间的三点。   宁珩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翻身,身体里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酸软,睁眼这么一会儿又想睡了。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有人踩着厚厚的地毯无声地走进来。   宁珩没动,就这么侧趴在床上闭着眼,刚才翻身的时候把被子掀开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后背,上面印着快消散的梅花。   “醒了?”乔予扬坐在床边,俯身亲着他圆滑的肩峰,张嘴轻咬了一口。   宁珩装不下去了,胳膊搭上乔予扬的肩膀,懒懒地笑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演技太拙劣,”乔予扬意有所指,“我眼不瞎。”   “……”宁珩假装不懂,转移话题,“昨晚他们去喝酒庆祝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疲倦成那样,睡得跟猪一样,”乔予扬说,“我没能耐,叫不醒你。”   “滚蛋!”宁珩笑骂道,“有老子这么漂亮的猪吗?”   “你不就是?”   “才不是!”宁珩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上厕所。   乔予扬扶着他,“脚还疼吗?”   “不疼了,”宁珩跺了跺脚,不以为然,“昨天应该是太累了。”   乔予扬颔首,没说什么。   宁珩敏感地察觉到乔予扬有些怪怪的,话少了,气压也有些沉。   “你怎么了?”宁珩停住脚步,转眸看向他,嬉笑着去戳他的脸颊,“赢了比赛还不开心?”   乔予扬注视着宁珩的眼睛,“你昨天的状态,我很担心。”   宁珩笑容一僵,扬起的嘴角缓缓放平,嘴唇抿成一条线。   “具体是什么事,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问。但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不舒服也强撑,明白?”乔予扬的手掌捏着宁珩的后颈,掌心温热的温度顺着腺体抵达心脏,温和的态度里混合着alpha的强硬,却又不会让人抵触。   宁珩点头,上一步环住乔予扬的腰,“没有下次了。”   乔予扬淡淡地嗯了一声,手却不老实的钻进衣摆里。   “……”宁珩攥住一路往上直奔自己胸膛的手,恼道,“你他妈情绪转换得太快了吧?”   他还煽着情呢,这混蛋又想着那档子事儿了。   “你知道我对你的投怀送抱向来没有抵抗力。”乔予扬大言不惭地说。   宁珩一把推开他,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闪进洗手间,特别有先见之明地落了锁。   乔予扬失笑,扬声道:“你最好是快点儿,大家等着你先休息好重新庆祝呢。”   “知道啦!”答应完后,宁珩又觉得不对,气势汹汹地吼:“那你刚才还想睡老子?”   乔予扬理所应当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个功不庆也行,反正他们已经庆祝过了。”   “……滚蛋吧你!”   宁珩用最快速度洗了个澡,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就想出门,然后被乔予扬逮着吹头发。   吃饭的地方距离酒店不远,他俩走着去的,乔予扬牵着他,沿路两侧是斑斓的火树银花,晚风吹起了宁珩柔顺发丝,将他眼角的笑意映得更亮。   这时候宁珩的电话响了,舒适的气氛被打断,让他有些不悦。   屏幕上显示的是国内的手机号,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Loper吧?”   宁珩莫名,“我是。”   “你好,我是KIK俱乐部的经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是否有兴趣和我见一面?” 第46章 【信任】   一通电话破坏了宁珩轻松愉悦的心情,脸色冷冷的,眼里的笑意黯了下去。   “怎么了?”乔予扬察觉到他的变化,出声问道。   宁珩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没事。”   乔予扬看多了他一眼,没有追问。   二人到饭店时,秦北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着他俩手牵着手就来气,“狗情侣的话果然不能信!”   “你又怎么了?”乔予扬落座后给自己倒了杯酒,给宁珩倒了杯茶。   秦北哼了一声,“你们同吃同睡的,还不承认在一起,欺骗队友还是欺骗大众呢?”   “咱们知道他们在一起不就得了。”尤帆见着这对小情侣越来越融洽,欣慰地说:“有个事儿一直没给你们说,之前打比赛嘛,怕耽误。有几个代言找上门,想让你们俩一起拍个广告,我挑选了几个不错的,都是和电子产品有关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宁珩拒绝得十分干脆,看着杯子里的茶蹙眉,“我为什么喝茶?”   “你上次醉成什么样心里没数?”乔予扬说,“我也不想拍,摆明了想凑热度,把我和宁神的感情当什么了?”   宁珩:“我还没答应你。”   乔予扬挑眉一笑,“知道,未来的男朋友。”   “你们真不拍?”尤帆游说道,“对方出价很有诚意的。”   “有诚意是多少?”宁珩站起来越过乔予扬拿酒壶,被他搂着腰不准。   尤帆比了一个五。   “五千万?”江姜也觉得亏,“队长直播的身价都不止这个数吧?”   尤帆摇头,神秘一笑,“一人五千万。”   宁珩抢酒壶的动作顿住,和秦北不约而同地看向尤帆。   “什么?!”秦北难以置信,瞳孔地震,“队长是这个价我觉得没问题,为什么宁珩这小屁孩儿也值五千万了?凭什么?”   宁珩自己也没想到,被这话惊着了,都没察觉到坐在了乔予扬的腿上,等尤帆下文。   尤帆喝了口茶,侃侃而谈,“一开始呢,对宁珩最高的报价是八百万的。可是呢,他在光亚杯拿下了mvp啊,这个头衔的含金量多高?所以那几位合作商又争抢起来了,生怕被别人抢走,报价一个比一个高,所以目前就有了五千万这个数字。”   秦北痛心疾首,“靠,尤老妈子,你什么时候能帮我也谈下一笔上千万的广告啊?”   “提升价值,”尤帆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然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我的广告费才六百万,”赵焱感叹道,“宁珩,这次的mvp真是让你一战成名了啊!”   江姜笑道,“可不是吗,网上p铺天盖地的都是新秀Loper报道,身价涨的多快啊。”   乔予扬不以为然,心安理得地搂着人,“管他多少,我又不缺……”   “拍!”宁珩斩钉截铁地说,把乔予扬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儿里。   开玩笑,有钱不赚,五千万啊,又不是五千块。   尤帆满意极了,看向乔予扬,“你呢?”   宁珩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目光带着威胁和恐吓,仿佛要是继续拒绝就他好看。   “……”乔予扬无奈,“那就拍吧,我的那份直接打宁珩卡上就行。”   “哟~”尤帆打趣道,“这就开始管钱了啊?”   “……”宁珩脸颊发烫,拒绝道,“用不着。”   两个人的钱存在一张卡里,这太……亲密了,纯情的Loper被Wakely这个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坐立不安。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坐哪儿的,慌忙地从乔予扬腿上下来,坐在椅子上。   江姜有些坏心眼儿地说,“没事儿,不用在意,我们不介意。”   “……”   经过上次Tina接吻那事儿宁珩才看清了江姜,平时温柔体贴的,随着关系越来越熟,心思也坏起来了,就爱看臊他。   “用得着的,”乔予扬坦然自若,“反正以后卡也是归你管。”   宁珩强装镇定,战术性喝水。   “那我会儿就给他们回话。”尤帆端起酒杯,“来,大家走一个,昨天乔予扬和宁珩都缺席了,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光亚杯夺冠。”   宁珩愣了愣,看向乔予扬,压低声音问,“你昨天没去?”   “你觉得我会把你扔在酒店一个昏睡,出去喝酒?”乔予扬反问。   宁珩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小锤子敲了,没有疼痛,有些许冲击的波痕。   秦北指着宁珩的杯子嚷嚷,“你小子用茶来敬酒?好意思吗?”   “说的对,”宁珩又站起来去拿酒,不屑地看了一眼秦北,“一会儿你可别叫停。”   “操,老子驰骋酒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我会怕你?”   这次宁珩借着拿酒的动作,俯在乔予扬的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要喝。”   乔予扬握着酒瓶不放,“醉了怎么办?”   宁珩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你不醉不就行了?”   乔予扬莞尔,松了手。   这群人的酒量很大,在日料店吃到关门打烊,还觉得没够,又转战KTV继续。   老邹和尤帆和他们自然比不了,吃了饭就回酒店了,任由他们的玩儿个痛快。   宁珩的酒量还行,除了白酒是一碰就倒,其他的酒还是能好几瓶的。   吃饭的时候喝了五瓶清酒,这会儿在KTV又四瓶啤酒下肚,昏暗的灯光以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让他有些犯恶心,酒劲儿上来了,靠在沙发上懒懒地不想动弹。   话筒在江姜手里,他唱了一首宁珩没听过的日语歌,嗓音干净温柔,比秦北那个公鸭嗓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头晕?”乔予扬坐过来,手里拿着未喝完的酒,音色被酒精润过,在这嘈杂的环境里磁性又低沉。   “嗯。”宁珩身子一倒,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把长腿交叠着,“刚才秦北唱得我头疼。”   “老子听到了啊!”秦北坐在地上歪歪扭扭的,打了一个酒嗝儿,“能不能有点品?别背着人说坏话?”   “我当着你的面说,有意见?”宁珩朝他竖了个中指。   秦北把酒瓶往地上一杵,“老子不能有意见?有本事……起来拼酒。”   宁珩嗤笑一声,“话都说不清了,你还能和谁拼?”   秦北和宁珩一样,都是不服输的性子,别人说不行他更要卯足了劲儿的行。   本来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乔予扬提议回去了,秦北缠着不许人走,非得继续,拿着麦克风吼得耳朵差点儿失聪。   其他人没辙,只好陪着醉鬼喝高兴,五个男人坐在地板上玩儿起了骰子。   宁珩第一次玩儿,喝了酒脑袋晕晕的,掌握不清喊数的窍门儿,轮到他了张口乱喊。五个人,19个三、25个一,完全没过大脑,秦北乐成了傻逼似的,揪准了人不放,一开一个准儿。   最后把宁珩喝的乔予扬看不下去了,以男朋友的名义不准他玩儿了,自己替他喊,这下倒霉的成了秦北,把剩下的半箱酒全喝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宁珩虽然也喝得不少,但是啤酒没有白酒那么烈,他中途上了几趟厕所,不至于像上次那样醉得神智全无,但也是走路走不稳了,歪歪倒倒得不让人扶,走出KTV就难受的蹲在路边想吐。   赵焱和江姜喝得不多,打了个车,艰难地把秦北运回酒店,乔予扬陪着宁珩在路边耗着。   凌晨的街道空旷寂寥,城市陷入沉睡,只有阑珊的灯红延续着白日里的繁华。   宁珩难受地勾着乔予扬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怀里,“我想吐。”   “吐,”乔予扬帮他拍背,“吐了就舒服了。”   宁珩恼火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我他妈不就是吐不出来吗?秦北那个孙子……”   乔予扬无奈道,“谁让你乱喊的?吐不出来的话我背你回酒店?”   宁珩点了点头,主动趴在乔予扬的背上,把脸贴在alpha的腺体上蹭了蹭。   “……”乔予扬步子一顿,咬牙道,“你故意的?”   宁珩笑了笑,亲着后颈那块儿肉,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最后还轻轻咬了一口。   乔予扬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被这么撩拨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冒,结果就是让背上的人颤了两下,无助地喊着:“队长……”   “你活该。”乔予扬深吸一口气,忍着躁动按捺着狂暴的信息素。   宁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谁让你忍不住的。”   “换你来试试?”   宁珩没再乱动,静静地趴在乔予扬宽厚有力的肩膀上。   四下静籁,月色沉寂,沿路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好似世界只剩他们二人,这条路一不留神就到天荒。   omega均匀平稳地呼吸喷在乔予扬的耳后,他以为宁珩睡着了,步子轻了些,更稳了些。   “队长。”宁珩突然开口喊他,声音轻的好似随风飘散。   “嗯?”   “你当初明知道我崇拜冉芃,为什么愿意收我?特别是在……接连两次队友被KIK收买之后。”   “要听真话?”   “你觉得呢?”   乔予扬目光平视前方,步伐稳健,“一开始是看中了你的实力,国内的主播里,你是最强的,甚至比一些职业选手都强。我知道你和王辉那会儿发生了矛盾,料定KIK不会要你,你在不知道王辉是KIK董事的情况下,一定会另谋其路,来DAR是最好的选择。那会儿DAR正缺人,自然不会拒绝你。”   宁珩的脸贴着乔予扬的肩,看着远处通明的灯火,眼神清明,毫无醉意。   他沉默片刻,轻声问:“那后来呢?”   “当着你们的面帮冉芃说话、维护他,甚至在预选赛上因为他失误,你就没担心……或许我被他勾勾手指就走了?”   “‘我是喜欢冉芃,但这份感情不会影响我的决定和判断’,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乔予扬问。   “就因为这个?”   乔予扬反问:“不然呢?我应该因为你崇拜冉芃,整天怀疑你吗?”   “……”宁珩呼吸一滞,感觉心脏抽疼了一瞬,呼吸有些粗重,垂在乔予扬脖子两侧的胳膊缓缓弯曲,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乔予扬觉得宁珩反常,想到这应该是喝醉的反应,便没有多想,“从你加入DAR、表明态度开始,身为队长,理应给你同等的信任。”   背上的人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软软地喊他:“队长……”   “怎么?”   “我头晕,想睡觉。”   “睡吧,马上就到酒店了。”   宁珩吸了吸鼻子,下巴抵在乔予扬的肩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英俊立体的轮廓,眼睛眨了眨,氤氲起了一片水汽和红意。   作者有话说:   宁珩鼻子发酸是因为他被感动了,别误会!! 第47章 【见面】   光亚杯结束后,他们在日本呆了三天,秦北放肆大采购,箱子重得需要三个人帮他搬,过海关的时候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海关逮着。   所幸他运气不错,畅通无阻地完成了这次代购大业。   临近见底了,电竞圈儿的比赛不多,他们打了大赛回来,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番。   国内刚结束的秋季赛二队拿了第一,尤帆乐得不行,手里的代言和赞助商明显又多了,忙得团团转的同时也不忘带着二队的孩子们出去玩儿一圈。   三队的也跟着沾光,被叫着一起去,平时基地有着群孩子闹着很热闹,这会儿都出去了,显得冷清起来。   回来后老邹给他们放了三天假,调整状态。电竞圈儿几乎是全年无休,哪怕平时没比赛的时候也需要训练,随时保持着最佳的手感。   秦北、江姜和赵焱借着这假期都出去办各自的事儿,老邹也回了趟家,二队三队的又不在,偌大的基地只剩了乔予扬和宁珩两人。   本应该是卿卿我我绝佳的时机,宁珩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训练室。   他没练习,而是在看乔予扬以前的比赛视频挨,不论大赛小赛,只要是有视频资料的,他都认认真真地看。   外界对他的评价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的曾经忽略乔予扬的地方太多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怎么关注,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冉芃。   他拿着Goat教他的东西追随冉芃的脚步,当他正式的以选手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时,有着专业眼光的选手或者解说员都在说他像Wakely……   这不对,不应该的。   宁珩穿着乔予扬的T恤,下面只穿了一条小裤衩,他的双腿缩在宽大的衣服里,下巴抵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里的操作。   这是两年前的视频,那会儿乔予扬和他一样也才18岁,从游戏的意识和技术来说,那会儿的Wakely已经锋芒毕露了,一场场比赛打下来,胜利把他捧到光芒万丈的顶点,他被一次次地挑战磨砺,成为了国内Rob圈里一把藏刀出鞘的宝剑。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眼前,打断了他的专注,杯子里盛着白花花的牛奶,冒着热气。   “趁热,喝了。”乔予扬穿着休闲的运动裤,上半身光着,倚着桌子而站,脖子和胸膛上有散布着浅浅的嘬痕,最为明显的是背上,小猫爪子锋利,情动难耐的时候抓出了血痕。   宁珩抵触这种把他当小孩的行为,不悦道,“不喝。”   “这可是十八岁的福利,”乔予扬笑道,“过了这年纪想喝都没有了呢。”   “我不喝,”宁珩把杯子挪开,“走开,别打扰我看视频。”   乔予扬把omega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先喝了。”   昨晚荒唐了一晚上,宁珩现在腰还是软的,腰上的胳膊看似松松地搂着他,实则捏着腰间的软肉,那地儿是他的敏感点,一碰就酥了半个身子。命门被掐着,他拗不过,只能喝了。   乔予扬看向电脑,“从回来你就开始看,怎么,现在打算恶补一下男朋友以前辉煌的历史?”   “我答应你了吗就男朋友?”宁珩喝完牛奶,嘴角沾上一圈儿白沫,伸出舌尖舔了舔。   乔予扬的眼神暗了暗,似乎是想到昨晚的某个片段,低头把人吻住,含着泛着奶香的嘴反复流连,把那圈儿奶渍弄了个干净。   “嗯……唔!”宁珩杯子都没放稳就被这么亲着,手臂一软,杯子差点就掉地上,索性乔予扬很快放开了他,“大白天的你别耍流氓行吗?”   “我亲自己男朋友,怎么能叫耍流氓?”乔予扬的气息往下移,鼻息像羽毛划过似的,顺着下巴落在宁珩满是吻痕的脖子上,他含着omega小巧的喉结吸了一口,加重了花瓣的艳丽。   “我……我还没答应你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宁珩双腿绞着,呼吸紊乱,昨晚被反复咬着的腺体又烫又麻,信息素甜的发齁。   他发出一个嘤咛的鼻音,在alpha面前示了弱,“你别……我没有贴阻隔贴。”   “没别人。”乔予扬越亲越往下,搂着宁珩的手顺着衣服探了进去。   水蜜桃又弹又软,饱满的一只手都捏不过来,多余的果肉顺着指缝溢出来,留下施虐般的指痕。昨晚反复进出的地方还润着,果汁隐隐地流出,散发着甜腻。   宁珩莹白的脚趾蜷缩着,腿根儿发颤,湿湿的喘气,任命般的闭上眼说,“别在这……去床上。”   “在这不好吗?”乔予扬坏极了,把怀里的人揉了又搓的,咬着耳朵问,“又没人来打扰,宁神,是不是挺刺激的?”   训练室里有一块落地窗,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径直落在二人身上,从宁珩的角度,能看到远处的人工湖,和园区里逐渐泛黄的茂盛树叶。   电脑里不断传出激烈的枪响,还有主持人激动的声音,Wakely的名字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有一种被别人窥视的错乱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极大的羞耻感让宁珩从头红到脚,澄澈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水,红着眼睛骂道:“刺激个屁,放开我!”   乔予扬变本加厉,站起来把人放在桌上,亲着他的唇。   宁珩的意志力越来越弱,就在他快要完全沦陷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惊扰了即将开始的情事。   乔予扬不想理的,宁珩却突然有了力气,把人推开,红着脸、喘着气,借着接电话逃离alpha的魔掌。   乔予扬用指腹抹了一下被咬得生疼的唇瓣,看着他仓皇离去的样子笑了下。   电脑上播放的比赛已经进入赛点,Wakely用出神入化的狙解决掉敌人,DAR赢得了本次的冠军。   乔予扬看着两年前的自己和伙伴,恍惚了一瞬。   记得没错的话,这是DAR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那会儿战队刚重建,乔家给了庞大的资金,不用四处拉赞助,别人就会看着乔父的面子上赶着凑过来。   钱是不担心,可他们需要在圈里站稳脚跟,只有强者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辛苦的时候,他带着秦北、江姜、金粤和张谰安四处参加比赛,不论赛事大小,只要有比赛他们就上。   乔予扬知道很多人在背后嘲笑他,很多人猜测他和姚青昀的关系不清不白,又靠着家里的关系创立战队。每次主办方笑脸相迎的时候,他都能看到笑容背后的讽刺。   但他不在乎,黑他也好、骂他也好,说他和姚青昀不清不楚也好,从他离开家进入电竞圈儿开始就很明白自己要什么。   他不畏风浪,更不怕诋毁,实力是对妄言最好论证。   只是他没想到,在一切走向正轨的时候,却换来了队友的背叛。   “队长?”宁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予扬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宁珩问,“叫了你好几声。”   “没什么,”乔予扬把人拉过来,暧昧地说,“打完电话了?我们继续?”   “续你个大头鬼!”宁珩把人推开,捂着领口,“我要出去一下。”   乔予扬咬着他的指尖,随口问:“去哪儿?”   “就……有事。”宁珩顿了一下,收回手,扯了扯衣尾,“下午回来。”   “行吧,正好我也要出门,我送你。”乔予扬扒了扒凌乱的头发,往房间里走。   宁珩莫名,“你也要出去?你去哪儿?”   乔予扬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扔回来:“有事。”   “……”宁珩朝他竖了个中指。   他俩换了身衣服,盖住身上的痕迹,把一切迷乱藏在华丽的衣物之下,除了彼此,没人能知道这些旖旎的暧昧。   乔予扬依照宁珩的地址,把人送到市里的一家咖啡厅,宁珩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被他拉住。   宁珩不解:“?”   “没人告诉你,坐了男朋友的车,走之前要干什么吗?”乔予扬问。   “……”宁珩眸光微闪,恼火地说:“你还要说几遍?我!没!答!应!你!”   “早晚的事儿,”乔予扬不以为然,对宁珩单方面认为没在一起的概念充耳不闻,“现在你应该吻别你的男友。”   说着,他伸手握着宁珩的后颈,倾身过去吻住他的唇瓣。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分开后,乔予扬看着宁珩呆滞的眼睛,“学会了吗?”   宁珩抿了抿唇,耳根开始发红,“学个屁。”   乔予扬捏了一下他嫩豆腐似的脸蛋,“下次记得。”   “滚吧你。”宁珩推开门落荒而逃,进了咖啡厅直奔洗手间,用冷水冲着脸。   妈的,这人也太他妈会撩了。   就他这样没谈过恋爱?谁信啊!   宁珩靠着洗手池冷静了一会儿,平复着脸红心跳,然后抽了几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   过了几分钟,他看着镜子里的人恢复到自己最熟悉的冷漠模样,这才走出去。   咖啡厅里悠然安静,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咖啡豆香气,客人时不时地不时地推门而入,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A市市区里最受欢迎的咖啡厅,不为别的原因,只有他们家的店有单独的包厢,装潢的大气又精致,墙上挂着复古的油画,提供给客人独立、私密的环境,   宁珩根据对方发来的包厢号走到门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滑动了两下屏幕,然后揣进兜里,开门而入。   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里面看着杂志,戴着一副银框眼睛,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见他来了立刻站起来,温和有力地伸出手,“你好Loper,我是KIK俱乐部的经理,我姓韩,单名一个牧字。”   宁珩面无表情地坐下,没握手,靠着柔软的沙发,桀骜地看着他,“给我打了五六次电话、发了三四封邮件,什么事儿?”   韩牧浅笑一下,坐下来问:“想喝什么吗?我听王总说你喜欢美式,所以帮你点了一杯。”   正好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进来,把精致的瓷杯放在桌上,咖啡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清苦。   宁珩歪头看着,冷笑一声,“你功课好像做得不足啊,王辉没告诉你我离开月探的真实原因?一上来就敢提他。”   韩牧推了推眼镜,为自己的冒犯道歉,“你和王总的恩怨我确实不了解,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不提了,抱歉。”   宁珩不耐烦地说:“想说什么说吧。”   “我知道你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了,”韩牧直奔主题,“Loper,你这次的光亚杯打得很漂亮、也很精彩。不知是否有兴趣加入KIK?”   宁珩没接话,喝了口咖啡。   韩牧以为他在考虑,继续说,“之前转会期的时候你也有向KIK投简历,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去了DAR?”   “一些别的原因,我没看到你们的回信。”宁珩冷淡道。   “那现在我们正式向你提出邀请,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韩牧说,“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帮你付违约金,一切事情都会出面帮你摆平。以你现在的身价,KIK给你的签约费是二千四。你觉得如何?都可以商量。”   宁珩抬眼望向他,眼里是不加掩饰地厌恶,“有王辉在,我不可能加入KIK。”   韩牧说,“你和王总的恩怨,我愿意从中调和,条件你开。”   “如果我让他在微博公开给我下药、迷,奸我未遂道歉呢?”   “这个……”韩牧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件事闹大,对你和王总都不好吧,而且到底你也没伤着,反而王总因为你的反抗在医院躺了一周,差点就……嗯,你如果实在介意这个事儿,我可以去和王总商量给你道歉。”   宁珩露出一抹冷笑,“看来你们真的很想要我啊,居然想办法说服王辉给我道歉。”   刚才还说不知情,现在又面不改色地愿意调和。   呵,还真是和王辉一样的虚伪。   韩牧笑了笑,“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KIK当然想尽可能地挽留。”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乔予扬在微博上公开说了要追求我,我也在光亚杯的单排上向所有人承认他是我未来的男朋友,”宁珩条理清晰地问,“我和乔予扬的这层关系,你们还想着拉拢我?”   “其实并不影响,就算你和他谈恋爱也没事,”韩牧神秘一笑,“况且,你怎么就知道加入KIK之后没有机会再做队友呢?”   宁珩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韩牧说,“以你的能力,来KIK一定会大放光彩的。你喜欢Wolf ?我可以向你保证,进队后可以直接打首发,和你崇拜了四年的偶像同队。”   宁珩沉默须臾,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实性。   韩牧没有催促他,给足时间考虑。   “我没法马上给你答复。”宁珩说。   韩牧善解人意地说,“当然,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你好好考虑,随时联系我。”   宁珩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转身问,“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韩牧:“你说。”   “之前有消息说张谰安打假赛、金粤在圈子里的无故消失,和你们KIK有关。是真的吗?”   韩牧挑眉,“前阵子不是有警察去DAR基地调查吗?你的队友们没给你说法?”   “我如果有说法,就不会来问你了。”宁珩面若寒霜,多了些恼怒。   韩牧温和道:“这是战队机密,日后如果有机会一起共事,到时候我必定知无不言。”   宁珩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出咖啡厅几百米开外,坐上了租出车后,他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靠在椅子上神色疲惫。   他掏出兜里的手机,解锁,摁下了录音暂停键。 第48章 【约定】   宁珩回基地的时候乔予扬还没回来,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的,他回房间躺床上,倒在被褥闻着上面留残的信息素,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进了乔予扬的房间,不知不觉的已经习惯了闻着他气息入睡。   他懒得动再动弹,顺手拿过枕头抱在怀里,脑子里反复思索着下午的对话。   韩牧很精明,对于敏感的事情绝口不谈,就连王辉下药这件事都是他主动提出来才接话。   虽然韩牧没有明确承认金粤和张谰安的事情,但他回避的态度很值得考究———毕竟,这种是电竞圈的大忌,如果没做,谁会愿意戴一顶黑帽呢?   宁珩把手机拿出来来来回回地放录音,反复斟酌韩牧的每一句话。   黄昏落满屋室,暮色四合,深秋朔朔微风晃动着橘黄的树叶,光影波动成动态的图案,照在身上暖暖的。   刚经历了光亚杯的紧迫,比赛结束后被乔予扬缠着,本来体力就没完全恢复,下午又和KIK那边打太极。   还真别说,十五万的床垫和普通的真不一样,躺在上面软软的,从头到脚的舒适,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宁珩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暖黄的灯光给昏暗的环境里添了几分温暖。   宁珩揉了揉眼,疲惫得到缓解,酸软的腰也舒适了不少,大脑重新开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他身上盖着一条小毯子,脚上的鞋被脱下来放在地上,床头上放着一杯抬手就能拿到的水。   ———谁做的不言而喻。   宁珩把水喝了个干净,懒得穿鞋,就这么光脚下床。深秋的夜晚会有些微凉,他把毯子披着,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一到晚上基地就会灯火通明,灯光照亮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宁珩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人,正想回去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后厨里面传来了动静。   他走过去顺着门缝往里看,乔予扬背对着门,低头切菜,刀刃和菜板相碰发出沉闷的声音,从快速、利落的节奏听来,刀工应该相当熟练。   灶台上烧着水,热气飘出,锅里的水咕噜噜地直冒泡。   宁珩起了坏心思想吓他一下,无声地推开门,每一步都轻悄悄地,然后突然一下抱住alpha的腰。   “听见你下来的,”乔予扬笑了一下,手里动作不减,丝毫未受影响。   宁珩不悦,拧了一把他的腹肌,“知道我吓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岂不是显得我这alpha太没用了?”   居然能被omega给吓到。   “没劲。”宁珩撇嘴,松了手站在旁边,顺手拿起切好的黄瓜片儿,薄薄的一片,入口清香,“你煮什么呢?”   “黄瓜鸡蛋面,”乔予扬说,“后厨和保洁阿姨也跟着放了三天假,厨房里没什么食材,委屈宁神跟着我吃面了。”   宁珩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我只听过番茄鸡蛋面。”   “那不是正好尝尝。”乔予扬面条放下去,又开始切葱花。   宁珩瞧着他熟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弯,“想不到你还会做饭?”   乔予扬淡然地说:“我妈没了后我就出来了,那会儿也没钱,总不可能顿顿吃外卖。”   “……”一不小心戳了人家的痛点,宁珩闷闷地哦了一声。   乔予扬瞧了他一眼,忍俊不禁,“没事,早就过去了。”   宁珩轻咳一声,别扭的转移话题,“需要我帮忙吗?”   “你会?”   “不会。”   “……那你帮什么忙?”   宁珩转身去消毒柜里拿碗筷,“我不会做饭,又不是缺胳膊断腿。”   乔予扬点头,“行,宁神厉害,那帮我把香油拿一下?”   “在哪儿?”   “抬头,左边的柜子里。”   宁珩长胳膊长腿儿的,根据他的指示轻松地拿下来,递给他,“你对厨房这么熟悉?”   “没比赛的时候,晚上饿了会下来煮点东西。”乔予扬感觉面条快好了,把黄瓜片儿和打好的鸡蛋羹放进去。   宁珩没什么饥饿感的,架不住锅里飘出的香味,紧盯着翻腾的面条和蛋花,“什么时候好?”   “快了。”   宁珩舔了舔唇,眼里亮着光,乖乖地站在一旁等着投食。   乔予扬把面捞出来,倒上面汤、放进佐料,最后滴上香油,上面撒上葱花,浓郁的香味中混杂着黄瓜的清香,嫩绿色的光泽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端着两碗面往餐厅走,头也不回地说:“把筷子拿着。”   宁珩跟在后面,坐下之后,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缩了一下。   “多大人了,是不是还得给你吹吹?”乔予扬嘲笑他。   宁珩懒得理他,吹了下,嘬了两大口。   “好吃吗?”乔予扬用纸帮他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汤汁。   宁珩吃得又急又快,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回答:“也就……一般吧!”   “那你别吃了,”乔予扬把碗直接端走。   “嗯嗯嗯——!”宁珩嘴里含着面没有咬断,被这么一端,面条从碗里滑出来,搞得他下巴全是汤汁。   “你干什么?!”宁珩气愤地擦了擦嘴,“给我。”   乔予扬慢条斯理地吃面,“既然入不了宁神的口,还是点外卖吧。”   宁珩气恼地瞪了他半晌,把嘴里的面咽下去,“……你快给我!”   他站起来,绕过又宽又长的餐桌,费劲地去端自己的碗。   乔予扬故意问:“不是说一般嘛?”   “你管得着吗?”宁珩耳根微红,埋头吃饭。   乔予扬见他这样子,眼里漾开一抹柔和的笑。   吃过晚饭后宁珩主动提出来洗碗,他可不是占人便宜那种人,别人都做饭了,总不可能还让人家洗碗吧。   他把小毯子搭在椅子上,撸起袖子,站在池台边,水流哗啦啦地冲着。背后骤然贴上一道热温,alpha高大的身形把他罩得严实。   宁珩动作一顿,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假装无事的继续洗着。   “为什么不穿鞋?”以乔予扬的高度,omega雪白的脖子近在咫尺,薄如蝉翼的阻隔贴下,腺体微微红肿,是昨晚被他又咬又磨的,颈部的红痕零零散散的如梅花散落,透出一种既纯又欲的风情。   宁珩看着被自己反复擦拭的碗,洗碗帕上的洗洁精都快冲没了,“懒得穿。”   乔予扬撕掉他的阻隔贴,低头一下一下地亲着omega的脖子,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   “嗯……”宁珩发出一声轻软的鼻音,膝盖有些发软,后背靠着乔予扬的胸膛,因身体涌上的酥软不自觉地咬着唇,耳朵越来越烫,“你能不能别闹我?”   他都快拿不稳碗了。   乔予扬搂在他腰上的胳膊老老实实地摊出来,“我怎么闹你了?”   “你他妈的,信息素满屋子都是了!”宁珩湿湿的喘了一下,恼火地低吼。   乔予扬咬着宁珩的腺体,“是你太香了,控制不住。”   宁珩小口的喘息,手里的滑落在池子里,后颈如波浪似的扩散着酥痒,他朝前倾了倾,想逃离alpha的桎梏,咬牙艰难地说:“碗……”   “已经干净了。”乔予扬把人抱起来,不客气地含着宁珩的唇舌。   宁珩被亲得云里雾里的,还想着正事,在接吻的空档断断续续地说:“我……你……你别闹,我有事儿要给你说。”   “嗯,我听着。”乔予扬的吻在锁骨处流连。   宁珩身体发抖,薅着乔予扬的头发,“你……你他妈这样我怎么说!”   乔予扬:“堵你嘴了吗?”   宁珩面色潮红,脚趾难耐地缩着,脚腕的伤已经全好了,扭伤那处恢复了以前的光滑,皮肤白嫩,小腿肚子和大腿根儿紧绷着。   他仰头喘息,两股信息素纠缠着,交颈缠绵,无法融入又无比和谐。   Alpha骨子里的强横展露无余,信息素嚣张地把omega从头裹到脚,叫嚣着想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每次都把omega欺负哼哼唧唧直哭,平时桀骜又冷漠的人,在他面前露出别人都没见过的骄纵模样,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恨不得把人欺负得更狠一点。   宁珩用最后的理智和清明,一口气说:“是KIK的事儿,今天下午我去见了他们的经理韩牧。”   闻言,乔予扬动作一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宁珩,眼里的情欲散去,黑瞳深邃幽暗,“他找你的?”   “嗯,从光亚杯结束后他就一直在联系我。”宁珩平复着紊乱的呼吸,眼睛湿漉漉的,水汽未散,鲜红的唇瓣张合,“给我打电话、发邮件。”   乔予扬思索一瞬,“在日本那个电话,也是他?”   “对,”宁珩搂上乔予扬的脖子,声音又湿又软,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地讨好,“我录了音,在手机里,你抱我上去放给你听。”   “抱哪儿去?”乔予扬问。   宁珩莫名,“房间啊。”   “哪个房间?”乔予扬抱着人往电梯间走。   “……”宁珩没说话,下巴抵着乔予扬的肩膀。   “你的房间还是我的?”   “……”宁珩想咬死他。   乔予扬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如果直接回房,后面他也不会矫情兮兮的闹着回自己房间睡。可乔予扬偏偏恶劣的征求他的意见,非得让他自己说出口。   搞得好像是他心甘情愿把自己送上去的。   电梯很快到四楼,乔予扬站在走廊上,等着怀里的人做决定,右边是宁珩的房间,右边他的。   “快点儿,”乔予扬坏心眼儿的催促,“我胳膊酸了。”   宁珩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说:“你的房间!去你房间!”   乔予扬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你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你。”   “……”宁珩忍无可忍地咬他。   乔予扬把人放在沙发上,用小毯子把他冰凉的双足捂着,又把床上的手机递给他。   宁珩解了锁,把音量调到最大,他和韩牧的对话清晰地传出。   乔予扬越听脸色越沉。   宁珩以为他不满自己私自和KIK的人见面,赶紧解释:“这个录音足以说明他们私下联系别家战队的选手,虽然韩牧没有明确的承认金粤和张谰安的事,可也没有否认。如果KIK以后再玩儿阴的,咱们可以把这音频公开,再……”   “王辉给你下药?他想迷/奸/你?”乔予扬黑眸紧盯着他,下颌线紧绷着,“什么时候的事?”   “……”宁珩磕巴了一下,“嗯……解约前的事。”   乔予扬音色又冷又沉,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随着情绪的起伏,alpha的信息素暴涨,尽管已经竭力抑制,和混合着盛怒的信息素还是泄了出来,犹如锋利的刀片,如有实质的在虚空之中分割着碎片。   宁珩腺体胀痛,嘴唇褪去血色,有些难受地看着他。   乔予扬深吸几口气,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抱歉,我没控制住。”   “没……没事。”宁珩拍了拍他的背,解释道:“他没得手,我逃跑了。”   “我不在意这个。”乔予扬摸着宁珩蓬松细软的头发,“把过程告诉我。”   宁珩调动出信息素安抚alpha锋利的、拒人之外的气压,囫囵地说着:“也……没什么,那时候正好碰上发情期,不过还好,我平时有锻炼,还把王辉给打伤了呢。你没听韩牧说他住了一周的院?活该。”   “那还真是便宜他了。”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宁珩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乔予扬低声问:“你有受伤吗?”   “没有,”宁珩挺起胸膛,傲然道,“我以前在家很注重锻炼的……不过来战队后反倒没什么锻炼了。”   说到这,他有些懊恼,“操了,都顾着去训练了。”   乔予扬勾了勾唇,眼中的冰冷融化了些许,“没事,在床上也算运动了。”   “我这给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的黄腔?!”宁珩气得想扇他,“我有正事问你。”   乔予扬把玩着他的手,捏着omega软软掌心,手指细长,指尖圆圆的,指甲剪得很干净,“你说。”   “韩牧说,加入KIK之后未必不能和你做队友,是什么意思?”宁珩盯着乔予扬,“还有,在国内单排预选赛结束那晚,你和冉芃吵架,他说的三年之期是什么意思?”   那晚被乔予扬母亲的事情打岔忘了问,后面又被他表白,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直到韩牧说出这句带有暗示性的话才让他想起来———那晚乔予扬留了一个疑问没有解释。   乔予扬感慨宁珩的脑子转得太快了,隔了这么久都能联系起来,不知道该夸他聪明呢,还是过于敏锐了。   “今天必须告诉我。”宁珩目光紧迫,灵透的眸子里闪着求知的火苗。   乔予扬揉搓着宁珩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当初我还没有回去求我爸的时候,方昭来闹过几次,折腾得姚总都没办法好好养身体。”   “嗯,然后呢?”   “他那时候收购了姚总的公司,笃定YE没办法翻盘,见我一直照顾姚总,来闹了几次,明嘲暗讽刺的说我跟着他不会有出路。”   宁珩眉头微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所以我一气之下和他定了一个三年之约,”乔予扬说,“如果三年内没有获得世界冠军,就免签约费去KIK帮他打到退役。” 第49章 【心疼】   “什么?!”宁珩震惊,眼珠瞪得圆圆的,火气直冲脑门儿,“他是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的?!凭什么!”   以乔予扬的实力,在电竞圈是个香饽饽,签约费必定是千万起步的,有些甚至会觉得千万都少,为了留住人会增加其他的附加条件,例如直播、广告代言的分成什么的。在俱乐部获利的同时,要给选手最大化的利益,KIK居然这么不要脸地让乔予扬免签约费……   KIK对DAR的针对,以及前两次的假赛,一切都有了答案。   乔予扬见他浑身炸毛,气势汹汹的,把人抱在怀里顺毛,淡道:“那时方昭笃定姚青昀无力回天,想把人带走,姚总自然不愿意,我帮着他反抗了方昭几次。”   宁珩感觉身体里的火烧得他心里发痛,气得他漂亮的脸蛋有些狰狞,通透的眸子里迸出火花,“妈的,也太不要脸了!就为了让你去KIK,居然就玩儿这么下作的手段?!我对KIK一生黑!”   乔予扬挑眉,“你之前不是喜欢冉芃,想为了他去KIK吗?”   宁珩火冒三丈,就差嘴里喷火了,“那是以前!谁知道KIK这么阴!那个谁……方昭!我想手撕了他!凭什么要这么对你?!我操他大爷的,就因为你帮姚总?!”   乔予扬沉默一瞬,说道:“之前听姚总说,他们从小就认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有了矛盾,关系越闹越僵。因为当年方昭用强那件事,姚总对他避之不及,所以他针对DAR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姚总。”   “他俩的爱恨情仇关你屁事?”说到这,宁珩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怪异的眼神,“方昭把你当情敌了?”   乔予扬无辜的耸肩,“或许。”   宁珩没再说话,因为生气呼吸局促,漂亮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   “怎么了?”乔予扬失笑,捏了捏他的下巴。   “还不是你这张脸闹的!”宁珩不悦道,“但凡你丑一点,方昭会觉得姚总看得上你?”   自己是只花蝴蝶还不避嫌。   乔予扬忍俊不禁,低头亲了宁珩一口,“我如果丑了怎么配得上你?”   宁珩皱眉,“那就任由他们这么无底线的使阴招?!我手机的录音呢?这能证明他们招揽其他战队的选手吧!”   “KIK是真的想拉拢你,”乔予扬慢条斯理地说,“但顾及到我们的这层关系,对你也留了一手。”   宁珩不解,“什么意思?”   乔予扬眸光微暗,“王辉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放出来了,这会影响你的声誉。至于KIK拉拢你这件事,每个战队多多少少都会有,我入行这些年,其他战队的也找过我很多次,这无可厚非。如果拿着这点去曝光,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让其他战队对DAR有意见。”   “……”宁珩火气上头,没想这么多,这会儿被他这么分析才冷静下来,“那后面我问他关于金粤和张谰安的事?他态度那么模棱两可,总可以拿出来好好说一下吧?”   乔予扬沉思片刻,说,“因为上次张谰安的事情,已经很多人对KIK有或深或浅的怀疑,也有不少人联想到去年金粤的事情,舆论的风向让他们股票下跌,乔氏趁机出手,收购了方昭旗下的几家子公司,这段时间方昭应该在焦头烂额,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利用一个世界冠军曝光张谰安打假赛的原因。”   宁珩瞬间反应过来,“你要对付方昭?”   “他是一切的源头。”乔予扬漠然地说,“擒贼先擒王。”   宁珩看着乔予扬眼里精于算计的光芒,怔愣了一瞬,心里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乔予扬是商业大佬的儿子,alpha骨子里对一切的掌握、看似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实则早已把一切拆了又拆、算了又算。   甚至利用了自己的背景,让他爸爸帮忙对付方昭……   宁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觉得……如果精于算计才是乔予扬的本性,那他其实早就被人给掌控了,不然冲自己这心思,必然是玩儿不过他的。   这种隐藏大佬不能得罪,不然哪天被卖了都还帮人数钱。   宁珩往前挪了挪坐到他的大腿上,搂着alpha的脖子问:“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突然找上了我和赵焱?”   说到这个,乔予扬眉头微蹙,也有些不解,“这个我还不清楚,得看看KIK的风向再说。”   宁珩注视着乔予扬英俊的眉眼,郑重地说:“我不会让你去KIK免签约费为他们卖命的。”   乔予扬莞尔,“那以后就仰仗宁神了?”   宁珩哼了两声,背后那根猫尾巴翘的高高的,对他的话很受用。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冉芃知道你们的三年之约,那他知道KIK做的这些事儿吗?”   回想那晚冉芃的态度和那些话,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   乔予扬上扬的嘴角缓缓抑下,眼神深幽,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沉声说,“我不知道。”   “……”宁珩的心间抽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乔予扬这般复杂的状态。   宁珩直起身子,抱住乔予扬地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轻轻地摩挲着alpha的后颈,信息素如涓涓细流,抚慰着他的情绪。   他明白乔予扬无言矛盾。   或许一开始是不怪的,每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的未来争取更好的路。可随着KIK针对DAR做的这些事,队友们的情绪叠加、赛场的你死我活争斗不休,两个战队之间的矛盾越滚越大。   在面对队友背叛的时候,乔予扬也曾想过,冉芃是否知道曾经毅然决然选择的俱乐部做的这些龌龊事。   他担心冉芃知道,更怕冉芃不知道,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就连厌恶都名不正、言不顺,毕竟他们曾经是那样要好。   “你和冉芃曾经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宁珩轻声问,“外面传你们是竹马友谊。”   “是,我们的父母也是朋友,我和他上幼儿园就在一块儿了。”乔予扬低声说,似在回忆,“妈妈死后,恰好他和家里也出现了分歧。那会儿我们都是一副和家里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再后来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们一起打比赛、建战队,从无名小卒迅速打出一片天,并肩作战,耀眼夺目,那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宁珩的下巴抵着乔予扬的头顶,浓密的发丝蹭得脸痒痒的,像之前乔予扬对他做的那样,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   空气中两股信息素搅在一起,温和缱绻,如同一簇簇柔软的云朵,将二人拥簇在其中。   “我会陪着你的,”宁珩捧起乔予扬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乔予扬,我会陪着你拿世界冠军。”   乔予扬没有接话,眸光越发的深沉浓重,如同猛兽对猎物的占有,要将宁珩身上的那股灼热、坚定的光生吞入腹。   宁珩抢在他动作之前吻了上去。   他忍着心里的酸疼,一点点地舔润着乔予扬的唇瓣,生涩地探进对方的嘴里,用尽全力地去吻他,眷恋地缠着舌尖,依赖地搂着脖子,急促的呼吸中充斥着满腔的浓情和爱意。   乔予扬摁住宁珩的后脑勺,唇舌并用,凶狠地回吻着,是回应、更是发泄。   各种负面情绪的叠加,早就在他心里幻化成了猛兽,无数的日日夜夜,白天顶着压力和队友训练、比赛,晚上回到房间,如同一只困兽,遍体鳞伤的同时,想方设法地思考该怎么带着DAR走得更远。   母亲去世、俱乐部解散、三年之约、队友背叛。   这种,让宁珩鼻子发酸,意识到乔予扬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东西,当初在预算赛上自己对冉芃那一瞬间的怔愣,是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   从未有过的难受和酸楚涌上心头,宁珩悔不当初,捧着乔予扬脸颊的手抖得厉害,越吻越难过,眼眶湿润,眼睛眨巴眨巴的,纤长的眼睫上挂着水珠,紊乱的呼吸变得抽噎。   “……”乔予扬从宁珩嘴里退出来,无奈地抹去他眼角的泪,“怎么了?这回我可没欺负你。”   “那也是你闹得……”宁珩心脏一阵阵绵密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困难,“你就是一个混蛋,每次都把老子惹哭。”   “我的错。”乔予扬知道他为什么难过,率先道歉。   宁珩眼眶通红,鼻尖也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眼神又透出一股子倔强,“以后有什么事不准瞒我。”   “好。”   “不许自己承受。”   “好。”   宁珩吸了吸鼻子,情绪不稳,尾音都在发颤,他眼里含着水,紧紧地搂着乔予扬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地说,“我答应你了。”   乔予扬帮他顺气的手一顿,“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了。”宁珩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无比认真,“乔予扬,我们谈恋爱吧。”   “为什么现在说这个?”乔予扬问,“心疼我?”   “是心疼,但不是主要原因。”宁珩鼻音有些重,说话瓮声瓮气的,眼尾的绯红招人怜爱,“我想替你分担一切,最重要的是,我想爱你。”   乔予扬愣怔,一股滚烫、浓稠的糖浆漫过心口,血液加速,如同大海流向山川,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被这溢满甜味的蜜语浸满。   宁珩露出一抹笑,碎发垂在额间,眼里的柔情衬得飞扬的紫粉色头发都变得无比柔和,“我想成为你的父母之外,唯一一个毫无保留的、想要爱你的人。”   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几分复杂,“我……可能不太会爱人,但我会学着爱你。”   乔予扬捧着宁珩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   宁珩神色茫然。   乔予扬浅浅的呼吸从鼻尖移到唇角,吻得轻柔而珍重。   “———从你戴上我的耳钉开始。”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啦~~   在宁珩心里他们这才正式谈恋爱,但在乔予扬的进度中,已经谈了好长一阵了,每天和老婆贴贴。   投喂点海星助兴吧~~(?????????)   知道大家很想看掉马,但别着急,总要宁宁自己去一步步发现真相,快了快了。 第50章 【上药】   乔予扬和宁珩在基地度过了日夜颠倒的三天,偌大空旷的基地充斥着AO的信息素味道。   特别是四楼,浓度之高,气味浓郁,一朵朵妖娆幽香的玫瑰花在高低起伏的低音中悄无声息地绽放。   是交合,是相融,是浓情蜜意到极致后的爱/欲,更是心灵相通后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性,化身只是索取的猛兽。   尤帆带着二队、三队的小孩们儿率先回来的,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刺鼻的香水味儿,原本是清新淡雅的味道,闻着呛得慌。   “咳咳咳……”一群人捂着鼻子,不约而同开始咳嗽。   “这两人搞什么?”尤帆眼泪都呛出来了,“这是打翻了几瓶香水吗?!”   不用他说,其他人赶紧的开窗通风,大口大口地呼吸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任何东西一旦过量就和原本的作用背道而驰,这屋子里的不是香水,简直就是生化武器,熏得他们犯恶心。   尤帆忍着难受上了四楼,一出电梯就要晕了,这上面的香水味更重,简直就像为了掩盖其他气味一样。   尤帆不客气地直敲乔予扬的房门,捂着鼻子脸色涨得通红。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尤帆耐着性子等,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门打开了。   乔予扬穿得整齐,长袖衫加休闲裤,头发乱糟糟的,难掩帅气。眼睛半眯着,倚着墙打哈欠,脖子和锁骨全是牙印或者吻痕。   “早。”他嗓子沙哑,有着慵懒的性感。   “操,你们这三天是打翻基地香水了?”尤帆蹙眉,房间里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潮湿的暖意,“这能闻?还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差点没被熏死。”   乔予扬笑了笑,“我在储物柜里翻东西来着,是不小心打碎了,对不住。”   “你他妈从一楼碎到四楼?”尤帆对他这说辞丝毫不信,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昏暗,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压低声音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要是有情况可不能瞒着我。”   乔予扬沉默一瞬,懒懒地说:“真没事,就是打翻香水了。”   “可是……”   “我还得睡会儿,今早四点我才睡下,尤经理,行行好?这年头alpha也是很难做的。”乔予扬痞气的一笑,说得暧昧非常。   “……”尤帆老脸一红,知道这俩是情侣也不好耽误人家太久,捂着呼吸骂骂咧咧地去开窗通风。   乔予扬关上门回到床上,宁珩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睡得很沉,刚才闹得那么大声,都没把他吵醒。   Omega的嘴唇又红又润,是不知道亲过多少次的,唇珠都肿了,翘起一小点,更显得丰润。   两股纠缠了许久的信息素终于得到暂时的融合,对彼此的吸引力犹如磁铁一般,血脉加速,欲望暴涨,除了紧密的纠缠在一起别无他法。   乔予扬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宁珩白嫩的脸蛋和红润的嘴唇,含着那颗唇珠细细的厮磨了一会儿,最后亲吻落在他的腺体上。   宁珩哪怕在沉睡中,身体也下意识地微颤了一下,发出无意识的嘤咛:“唔……”   他又被临时标记了,原本只有omega气味的地方,此刻染上了另一种味道,宣示着alpha的主权和占有。   乔予扬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去。   宁珩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干净清爽,没有什么别的不适,只是累得不想动弹。   一想到这三天做的事儿,就只想骂人。   比上场打比赛还累,自从那晚主动提出来谈恋爱之后,后来双脚就没怎么挨过地,就算站着,和乔予扬也是连着的。   他深刻地意识到alpha是多么强悍,要不是临时标记转换了他的荷尔蒙,自动调节成发/情的状态,他真的要死在床上。   屋内一片幽静,床头的灯亮着,不至于完全黑暗,暖黄的光透着孤寂感,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的错觉。   标记过后,omega对alpha在身心上会有很强的依赖感,睁眼后没看到自家男人,宁珩的心情指数顿时下滑了几分。   二人纠缠了三天,每天都在男人怀里醒来,虽说现在有一个标记在,身上有被alpha的气息笼罩着,可心里还是还有一种强烈的落差感。   宁珩有些烦躁,慢腾腾的起床,一落地腿就直接跪了下去,牵扯到隐秘处,让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Omega和alpha上床的时候,身体受到荷尔蒙的影响能更好地接纳alpha,按理说是不容易受伤的。   可是现在宁珩后面发疼,可见乔予扬做得多狠了。   宁珩大腿酸软,坐下就起不来了,腰也使不上劲儿。   妈的,禽兽。   宁珩难受地喘息,把某位得到手后就不管他的alpha骂了个遍。   难怪表姐说要吊着,果然alpha都是一个性子,追人的时候甜言蜜语的,确定关系之后就不管不顾。他都要被搞坏了,尼玛的醒来人影都不见。   操,分手!   宁珩扶着床沿,费劲地想站起来,这时候门开了。   他抬眼看过去,只见乔予扬端着碗,见他坐在地上有些诧异,快步走过来,“你醒了?怎么坐地上,当心着凉。”   “你还知道着凉?”宁珩开口嗓子是哑的,“你他妈去哪儿了?”   乔予扬把人抱上床,把枕头放在他背上,让人坐得更舒服一点,“后厨阿姨们回来了,买了几袋汤圆,我给你煮了一碗,这几天你吃的东西不多。”   “怪谁?”宁珩冷冷地剐了他一眼,想自己端过碗,可胳膊不太抬得起来。   乔予扬舀一颗白糯的汤圆送到宁珩嘴边,知道自己确实做过了,顺着他的话说:“怪我。”   一碗热腾腾的汤圆下肚,宁珩觉得恢复了点力气,想去洗澡。   “我之前帮你洗过了,”乔予扬说,“先帮你上药。”   “……”宁珩火冒三丈,“你真让我受伤了?!”   乔予扬抱着人哄,“没有,只是…后来瞧见肿了。”   “你真是个禽兽。”宁珩咬牙切齿地说。   这不是直接开花了吗,难怪疼得不行。   乔予扬自知理亏,一下下地亲着他,“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下次?”宁珩攥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气愤地说:“你以后别想碰老子了!”   临时标记都这样,以后正儿巴经的标记,那他还不死在床上?   “那可不行,”涉及到日后的性福,乔予扬颇有原则,“以后忙着训练,碰你的时间不多,不用担心。”   “呵!”宁珩冷笑一声,“是不多,然后一次吃个饱。我还不知道你?”   乔予扬见自己在他心里毫无可信度了,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这样,以后每次只做两次。”   宁珩半信半疑,“真的?”   这禽兽两次能够?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乔予扬长臂一挥,把人连带被子抱在腿上,揉着宁珩的腰和腿根。   酸软得到了缓解,宁珩舒服地靠在乔予扬的怀里,“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只做两次。”   乔予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地说:“嗯,就两次。”   宁珩被揉得很舒爽,运动了三天,这会儿又有些犯困了,躺在乔予扬怀里闭眼假寐。   “尤帆和秦北他们回来了,”乔予扬说,“明天要进入新一阶段的训练,你好好休息,免得明天腰酸。”   “我知道,”宁珩哼哼唧唧的,“如果我明天屁股疼,你要负全责。”   “负。”乔予扬低声说,带着明显的笑意,“你想怎么负都行。”   宁珩觉得不对劲,睁眼就看到乔予扬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他就被吻住了。   没有深入,只是唇瓣贴着唇瓣,不加任何欲望的厮磨,柔情又温和,安抚着omega的情绪。   宁珩没有拒绝,嘴唇微张,变着花样地嘬着,最后在乔予扬的嘴上咬了一口,“你就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就知道用接吻让他消气,一点创新都没有。   “我亲自己男朋友,怎么能叫下三滥的招数?”乔予扬的舌尖滚过牙印的地方,“你不喜欢吗?”   浅浅的鼻息喷在宁珩的额头上,像羽毛划过,轻轻痒痒的。   他对上乔予扬眸色渐深的眼眸,想到过去三天的黄色记忆,感觉心尖儿有些发痒。   “喜欢是喜欢,那你……你老亲,”宁珩眨了眨眼,眼神微闪,垂着眸玩弄着乔予扬的衣角,“嘴都亲麻了……”   “那要不我换个地儿亲?”乔予扬的目光往下,揉着腰的手又是一路往上。   “不……不行!”宁珩警铃大作,“你他妈的别乱来啊,明天还要训练呢!你别……”   一碰就疼,羞耻和疼痛一起涌上,宁珩脸蛋通红,气得发抖,“你你你你——!”   “还有些烫,是不是发炎了?”乔予扬没有玩弄的神色,很是认真。   “我怎么知道!”宁珩羞恼,“你给我拿开!”   乔予扬听话地把手拿出来,宁珩刚松了口气,却听到他说,“翻个身,我给你上药。”   “什么?!”宁珩瞪大眼,下意识地拒绝,“不行!我自己上。”   “害羞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乔予扬挑眉,把药膏挤在手上,眼里猫着坏,“宁神,我得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了。”   ………   ……   …   .   作者有话说:   宁宁还是太单纯,以为是自己的两次,殊不知是老公的两次。此两次非彼两次,啧。 第51章 【关注】   昨晚宁珩从白天睡到晚上,洗澡的时候又累得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睡了一天一夜,睡眠彻底补足了,睡醒时被乔予扬抱着。   Alpha从后面紧贴着他,背上传来有力的心跳,四条腿暧昧地缠在一起,omega完完全全的陷在乔予扬的怀里。   宁珩微微动了动,侧着睡把他的胳膊压得有些酸。   “醒了?”刚一动,乔予扬就出声问道。   “嗯……”宁珩面对他,睡眼朦胧,“什么时候了?”   乔予扬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二点了。”   宁珩往他怀里蹭了蹭,闭着眼不太想起。   乔予扬揉了揉他的腰,一低头就亲到宁珩的鼻尖,“还酸吗?”   “还行,”宁珩浅笑了一下,扬起头又去蹭乔予扬的鼻尖,“你怎么老爱亲我,亲不够似的,烦死了……”   抱怨的语气加了点黏腻的尾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你不喜欢?”乔予扬摸着他光滑的背脊,音色带着睡意的喑哑。   “不喜欢。”宁珩小声嘟囔,没什么可信度。   “那我以后不亲了。”乔予扬似笑非笑地说,“如你所愿。”   “……”宁珩抬眼看着他恶劣的笑,负气地张嘴咬着乔予扬棱角分明的下巴,“你就混蛋吧!”   乔予扬失笑,帮小猫顺了顺毛,“你再躺会儿,我去洗澡。”   宁珩翻了个身,把被子裹成卷儿,躺在床上玩儿手机,看到锁屏上的照片愣了一下。   那是一张没有正脸的侧颜,脸部面积很小,只能看到优美白净的脖颈,以及右耳的耳钉。鬓角的碎发垂在脸颊,多了几分魅惑,与黑钻的冷酷相得益彰。没有任何美颜滤镜,皮肤泛着粉红,就像软乎乎的蒸糕,看着就能想咬一口。   他反应过来这是乔予扬的手机,心里漫上一丝甜味,问站在床边穿衣服的人,“什么时候偷拍的?”   “你晕过去的时候,”乔予扬露出一个回味的笑容,“那时候宁神特别听话,神智迷糊,让干嘛就干嘛。”   宁珩扔了个枕头过去,“滚吧你。”   甜味儿被毁得干干得干干净净。   “我拍得最好看的一张。”乔予扬有些得意,“知道你脸皮薄,特意没拍脸。”   “你这谁看不出来是我?全世界还有第二个这个耳钉?”宁珩哼了一声,“密码多少?我要玩儿你手机。”   “911617。”   9月11号是乔予扬的生日,6月17号是他的生日。   宁珩愣了愣,心里那点甜味儿又回来了。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只是现在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又懒得去找,于是拿着乔予扬的进微博逛逛。   乔予扬的微博比较寡淡,只有几十个关注,全是电竞圈的选手们,不像宁珩地关注了几百个博主,每次刷新页面能看好久。   他逛了一会儿觉得没劲,想退出去的时候又觉得不对。   乔予扬的微博上发的全是关于比赛、或者转发队友的微博,以示队内之间的友好,一条私人的微博都没有。   ……他真是那种什么都不关注的人?   宁珩不太信。   他点开设置里的账号切换,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是原始乱码的账号。   他切换进去,首页自动刷新,跳出了许多条微博。   宁珩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趴在床上,打算好好地看看乔予扬平时都看些什么。   他刚看了两三条,脸色就变了。   @只喜欢黄色的东哥:情侣之间,满足伴侣才是重要的条件,再就是就说上了床吧,不要=要,这点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懂的都懂[OK]   @不能涩涩哦:最近使用了几款不错的~~用品,图二的迷你小铃铛,我强推,和男朋友亲身实验过[羞涩]各位根据自己的需求下单,都是我试验过才敢推荐给你们的,质量什么的不用担心,绝对不后悔。   @黄瓜:这条微博是发给和男朋友吵架的alpha看的,讲道理是第一要做的,但是如果实在讲不通就别讲了!信息素是干什么吃的?直接强吻把人弄软。讲道理的话再留着床上说,这时候他们就听得进去了,经验之谈!经验之谈!   @爱亲亲抱抱举高高:omega这类群体并不是大家想的娇弱,相反,他们韧劲儿很足,我见过的许多omega都非常独立,甚至抱着不想依靠alpha的想法过一辈子。很多恋爱里的omega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他们的心思是较为敏感细腻的,需要好好宠着哄着。[敲打]   宁珩的脸色由白变青,最后转为爆红。   他往下拉,齐刷刷的全是感情博主,还有很多……用品类博主,正经、温馨中又夹杂着不少情趣。   宁珩羞得面红耳赤,特别是某些用品的微博,他不由得深深怀疑乔予扬已经买好了,等着日后玩儿他。   浴室门打开,乔予扬光着身子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凌乱随性中又有着美男出浴的性感,他打开抽屉拿出裤衩、衣物一一穿上。   他见宁珩趴在床上,情绪有点不对,“你怎么了?腰还难受?”   “乔予扬,我真的脑子抽了才答应你。”宁珩脸颊通红,又羞又气,把手机怼他脸上,“你这他妈看得都是些什么啊?”   乔予扬拿过手机翻了翻,轻笑了一下。   “你他妈还笑!给我说清楚!”宁珩光溜溜地跪在床上,颐指气使地说。   “我第一次谈恋爱,当然得收集资料怎么对男朋友好。”乔予扬理所当然地回答。   “放屁,你骗鬼呢!”宁珩才不信,脸上两坨粉红消不下去,“你关注乱七八糟的用品的也是对我好?!”   乔予扬莞尔,凑到宁珩耳边暧昧地说,“可不是,为了让你更舒服。”   “滚蛋!”宁珩耳道发麻,推开耍流氓的人,一咕噜地下床,边朝卫生间走,边说:“我警告你啊,老子可不是软柿子,你以后要是敢对我玩儿这些,我直接杀了你再自杀!”   “是吗?”乔予扬慢吞吞地拿了件衬衫穿上,“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期待呢?”   “砰”地一声,厕所门被大力地关上,木板震的嗡鸣,足以看出关门人的力气之大。   乔予扬笑意更深了。   他俩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中午十二点半才走出房间下楼吃饭。   比赛结束后,训练恢复到了正常的十小时训练,同样恢复的还有每个月的直播任务。   宁珩进训练室时,听见秦北鬼哭狼嚎,“呜呜呜呜又要开始直播了,卖色卖身了也赚不到什么钱。都怪宁珩那小子抢了我的mvp,不然好歹有奖金。”   “你在吃屁?”宁珩嗤笑道,“就算我不是mvp,那也该是队长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了?你个人排名多少心里没点儿数?”   “我排名第三也不弱好吧!”秦北嚷嚷,“就是你抢了!不然我还要一争之地!”   宁珩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坐在位子上,摁了两下回车键,电脑屏幕亮起,各服账号自动登录。   “对了宁珩,之前你和队长打翻基地香水了吗?”赵焱问,“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二队和三队的正在开窗通风,呛得不行,简直要窒息。”   赵麟附和,“就是啊,操了,我也闻到了,特别是咱们四楼,尼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遮omega发,情的味道的,这么冲。”   “……”宁珩脸色微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旁冲咖啡的江姜抬眼多看了宁珩两眼,若有所思。   “行了,赶紧训练吧,一会儿老邹来了。”江姜开口。   秦北不以为然,“队长还没来呢,急什么?哎哟,我一想到这个月的直播时常就头疼,妈的,还剩十五天了,要播80个小时……救命,行了行了,赶紧上号直播吧,不然赚那点儿钱还不够扣的。”   正说着,乔予扬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个靠垫,“比赛结束了,老规矩,这段时间自由训练,可以在训练期间直播,但训练时间不能缩短,你们互相监督,被我发现一次扣十万,特别是你秦北。”   秦北一脸不高兴,“队长,你别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拿出来说行吗?我不要面子的?”   乔予扬睨了他一眼,把靠垫放宁珩背上靠着,“杀鸡儆猴,说给两位新人听听。”   赵焱问:“为什么是十万?这么狠啊?”   宁珩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江姜解释,“曾经秦北偷懒,打着直播的旗号在直播间里和粉丝聊天,训练的水分很重,后来和其他战队约训练赛的时候实力下滑,被队长发现了,罚了他五万块,连续一个月围着基地跑十圈。那时候,每天中午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秦北体罚。”   秦北恼羞成怒:“江姜,你闭嘴!老子生气了啊!”   江姜抿嘴偷笑。   宁珩讥诮道,“就你这样还想得mvp?去梦里的吧!”   这会儿秦北已经坐在位子上打开直播了,宁珩的声音出来时弹幕突然开始变多。   【啊啊啊啊是Loper的声音!多说几句!】   【赚到了!居然听到了Loper,Wakely是不是也在?】   【是Loper!呜呜呜他什么时候开直播啊,想Loper乖宝了!】   【刚刚我好像还听到了JJ的声音,好温柔啊,喜欢喜欢!】   不只是弹幕,就连礼物也刷了起来,都在要求他让宁珩多说几句,或者是开镜让他们看看Loper或者Wakely的脸。   秦北看着电脑上的盛况,心里打起了算盘,“人本来就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我拿个人mvp只有一个你和队长的距离!”   “我和队长就表示千里之隔。”宁珩讽刺着说。   【哈哈哈哈哈Loper好会怼人,好有自信。】   【好好奇宁神对Wakely是什么样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种怼天怼地的状态?】   【北哥!我想看宁神的脸!求求了,我给你刷礼物!】   秦北嘴上和宁珩互怼着,手里悄咪咪地把外连摄像头拿出来,调试了一番后,电脑里出现了他自己的脸。   他对粉丝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小心地把镜头慢慢移向宁珩的方向。电脑的屏幕上渐渐出现了宁珩的电竞椅、宁珩的胳膊,紫粉色的头发也已然出境。   【是Loper!】   【啊啊啊啊啊北哥是好人!!北哥我爱你!】   【宁神的脖子怎么回事!已经秋天了,怎么还有蚊子包呢?】   【那是吻痕吧!Wakely这个禽兽啊,人家才十八岁呢!!】   【不是说还在追求中嘛?这怎么就有吻痕了?】   秦北继续转着镜头,宁珩的全脸即将完整地出现在屏幕上时,突然电脑上闪起了五彩缤纷的光泽,十万一个的礼物,连续刷了三个。   秦北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DAR-Loper加入直播间】的字样高挂中央,那三十万的礼物就是Loper刷的。   “……” 秦北懵了,转头问:“你被盗号了???”   电脑屏幕的礼物继续刷着,宁珩冷冷地说,“给你五十万,把你的镜头给我移开。”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北哥,求求了,想看Loper】   【呜呜呜宁神这样好冷漠,不过我好喜欢】   【别这么小气嘛!北哥别听他的,给我们看!】   【别别别!差一点就看到了!】   秦北第一次无视网友的要求,麻溜儿地把镜头关了,几十万粉丝听见他谄媚地说:“好嘞,宁珩大气!宁神威武,您看要不要再……”   宁神财大气粗的又砸了二十万,冷硬地说:“以后不准在直播间提我博眼球。”   “好嘞,您说啥就是啥。”   “也不准提队长。”   “……好。”   弹幕密密麻麻的哀嚎。   突然“哐当”地推门声,一个大家较为陌生的声音激动地在直播间响起:“乔予扬、宁珩,你们俩的代言我已经接好了,是Nimble的键盘,这个牌子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国际上也有高很知名度的。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拍宣传片,Nimble那边选个好时间官宣,在这之前你们可别走漏风声啊!会影响那边的营销,有了你俩代言,一定爆卖!”   “……”五人沉默。   尤帆不解:“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秦北弱弱地指了指电脑,“我在直播……” 第52章 【生病】   乔予扬和宁珩代言Nimble的事情被尤帆搞得被迫提前官宣,对于这件事粉丝们笑岔了气,对于毫无惊喜感的惊喜,在官博下面还是非常配合的。   【老子喜欢什么要你说:意外意外!惊喜惊喜!期待期待![dog],两大颜值选手这是要双剑合璧啦~】   【麦穗:哇!好惊喜啊!我喜欢的两位电竞选手要代言了![dog]我真的是太意外了!】   【咕力咕力咕力:一觉醒来,我嗑的cp,不对,真情侣要合作了啊,意想不到[二哈]支持支持!】   【您今天怼人了吗:我至今无法忘记在直播间里他们经理的咆哮[喵喵],平地一声吼,可怜无辜的秦北了,又是炮灰的一天[笑哭]】   尤帆是真想杀了秦北的。   且不说乔予扬和宁珩自带流量,自从宁珩露脸、乔予扬主动公开追他之后,他是电竞圈里除了Wakely之外,唯一一位微博粉丝破千万的选手。   有了乔予扬追人的话题在前,他俩这次合作代言是百分百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热度是拉满的,再配上好的营销,于Nimble和DAR都是一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这下被提前泄漏,惊喜感减了大半,在Nimble官博下面充满了调侃和搞笑的意味,把这一切当作好笑的玩笑来讲。   这可把尤帆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所有的计划打乱,拍摄的时间也不得不提前,虽然多了一些搞笑的意味,但有那两位明星选手,热度还是只增不减的。要趁热打铁,利用粉丝们“追星”的心理,把宣传照放出来,更能激化他们购买的想法。   乔予扬和宁珩被迫起了个大早,坐车去拍摄场地。   一上车宁珩就躺在乔予扬腿上睡觉,脸色不太好,非常疲倦。   尤帆作为战队经理,相当于经纪人的角色,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见宁珩这副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予扬。   乔予扬:“?”   尤帆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回头示意他看手机。   【尤帆:你明知道今天要拍摄,就不能收敛一点?!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了?单身了二十年的alpha就这么饥渴!】   【Wakely:……他感冒了。】   【尤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怎么不早说。】   【Wakely:他不让,怕耽误你的计划。已经吃过药了,不算多严重】   【尤帆: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告诉我】   【Wakely:嗯】   乔予扬垂眸看着宁珩不太安稳的睡颜,又气又无奈。   对于生病这点,完全是他不听话犟的。   宁珩现在基本上每晚都在乔予扬房间里睡,美其名曰说十五万块的床垫睡着舒服,到底怎么想只有他知道。   他俩刚确定关系,又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躺在一起,免不了亲亲抱抱的,一碰上对方就停不下来,克制的时候磨磨蹭蹭半小时、四十分钟,冲顶上头的时候,滚一小时起步。   他们把门窗关得严实,空气里充斥着交融的信息素和浓郁的麝腥味。平息下来就是满身的汗,更加的闷,黏腻得很,免不了要洗澡。   前天晚上宁珩太热了,吵着闹着要开空调,乔予扬是OK的,alpha的身体素质是三性中最强的,可omega不是。   这会儿已经是深秋,即将入冬了,天气只有十几度,在很热的情况开空调非常容易感冒。   乔予扬是不同意的,宁珩犟着要开,三句不和就指控乔予扬是渣男,把人拐到手后什么都不依着他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十多分钟,洗澡的时候嘴巴都没停过。   乔予扬头大,没辙,只能依着他把空调打开,开到22度,把被子换成偏厚的,结果还是感冒了。   第二天起来说话就有鼻音,宁珩难受的哼哧,嗓子疼、脑袋疼,浑身软绵绵的不得劲儿,有些发低烧。   乔予扬沉着脸给他找感冒药,没给好脸色,秦北他们以为队长有心事,一整天都不敢惹他,训练室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出。   宁珩自知理亏,本来不喜欢吃苦东西的,老老实实的吃药,晚上睡觉主动抱着男朋友,乖顺得很。   到拍摄地,乔予扬把宁珩摇醒,“到了,下车。”   宁珩没睁眼,坐直缓了缓,咳嗽了两声。   “宁珩,你怎么样啊?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可以去商量换时间的。”尤帆转过头看他。   “没事。”宁珩接过乔予扬递过来的水和药,一口闷,“差不多快好了。”   乔予扬脸色冷冷的,帮他擦去嘴角水渍,率先下了车。   宁珩瞧着他的背影,心里啧了一声。   这人气性还挺大。   Nimble的负责人很热情地接待他们,让他们先去化妆,他和尤帆沟通后续合作的事情。   他俩底子好,乔予扬五官深邃立体,有一种俊美之中英气十足;宁珩偏向于中性的化得漂亮,又并不女气。   化妆师左看右看,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俩这脸,让我们能化什么?”   “那就不化。”宁珩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彩妆,嫌弃地说。   “还是要的,”化妆师笑道,“你脸色不好,上点底妆修饰一下肤色。”   化妆师用小夹子帮他把刘海夹上去,宁珩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完全露出来,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棱角有弧度,和网红的尖脸不同,他的五官非常好看、和谐,搭配在一起是独特的亮眼。   “Loper,你的脸真完美。”化妆师不吝啬的夸奖,“你是除了Wakely之外,我见过第二张这么完美的脸了,嗯……上次我见过冉神的,也不错。”   宁珩无心去听她的恭维,通过镜子看着旁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人,心里有点冒火。   这人怎么跟女人似的,脾气这么大,他又不是不知道错了。   小气鬼,不理就不理,看谁绷得过谁。   “Loper,闭眼。”化妆师说。   宁珩有些负气地闭眼,嘴唇抿着,一脸不高兴。   他俩的妆基本算得上裸妆,没有明显的粉质痕迹,被化妆师细细的打磨一番,是比纯素颜的状态更靓丽了许多。   妆化完了场地还没布置好,负责人让他们现在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来叫他们。   屋内静悄悄的,二人都低着头玩手机,谁也没搭理谁。   宁珩的手机停留在微博的首页,盯着上面的东西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珠转了转,像只心思机敏的小狐狸。   他转了转脖子,摸了摸脑门儿,呼吸略微急促,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不舒服?”旁边那人立马贴过来,摸着他的额头,眸光很沉,“有点发烧?去医院。”   宁珩趁机倒在乔予扬的怀里,小声说:“队长,错了。”   乔予扬动作一顿,担忧的神色敛去,淡淡地问:“错哪儿了?”   “不该闹着开空调,”宁珩第一次这么主动示弱,怪别扭的,耳根发烫,生硬地说,“应该听你的话。”   乔予扬不咸不淡地说,“原来你也知道。”   “你……你想我的病快点好就别不理我,”宁珩支支吾吾,低着头不敢去看乔予扬的眼睛,“不然我更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乔予扬反问,“我不比你更难受?”   在眼皮底下都能感冒,这不是在变相地表示他这个alpha无能吗?   “……”宁珩泄了气,想着丢脸就丢吧,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要什么脸面。   他在乔予扬怀里蹭了蹭,漂亮猫咪带着讨好的心思,小爪子在alpha的胸口上戳了戳,抬头嘟囔着在耳边说:“别气了呗。”   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样低眉顺眼的宁珩还是头一次见,没了嚣张跋扈,倒想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好好吃药,病很快就好了。”宁珩继续说。   乔予扬摸着宁珩细嫩的脸蛋轻轻摩挲,没说话,也没个态度。   宁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反应,抬头不悦地看向他,“我在哄你,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啊?”   “这点儿程度,我该有什么反应?”乔予扬微微低头,二人的气息绞着,距离暧昧,“以前你生气的时候,我怎么哄你的?”   “……”宁珩搭在他肩上的手握成拳,“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哄人没点儿诚心?”   宁珩喉结滚了滚,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红着脸凑上去,谁料乔予扬往后退了退。   “你到底亲不亲?”宁珩恼了,气得锤他一拳。   “光是亲一下,我也太好哄了吧。”乔予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咬着宁珩的耳朵说,“宁神,病好了之后给我口怎么样?”   宁珩瞪大了眼,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气血上涌,脸蛋唰地一下爆红,“你你你……我……我嗓子还疼。”   “都说了病好之后,”乔予扬的嗓音低沉,宛如大提琴的高级感,高挺的鼻梁一下下蹭着宁珩的耳廓。   宁珩最受不了他贴着自己这样说话,撩得他找不着北,身子酥了半边,“我……”   “我就这一个要求,”乔予扬继续诓哄,“我给你口了那么多次,礼尚往来,嗯?”   宁珩指尖发颤,alpha凛冽的气息围绕鼻尖,他喘了一小口,垂着眸不敢看乔予扬,浓密的眼睫扑簌簌的,像两只慌乱的蝴蝶。   他咽了咽嗓子,忍着难堪道:“那……就这一次……”   乔予扬满意地勾起嘴角,驾轻就熟地把人亲住,“真乖。” 第53章 【曝光】   月底的时候,Nimble官博上放出了宣传照,两个风格不同但超级养眼的帅哥让一群女粉们彻底失控。   Wakely和Loper联名定制款键盘分别限量五万件,键盘上有两人的签名浮雕,上线后一秒就被抢光,限量款没买到的粉丝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买普通款的———反正他俩代言的,买了就是用的同款。   Nimble官博的评论区也炸开了锅:   【无心爱情只想搞钱:救命,限量版能不能加货啊,真的很想要Wakely的签名版!】   【爱珍珠的少年:绝了,一秒就没了,这特么比我抢演唱会的篇还难搞,限量版不会上了吗?我想要啊啊啊啊啊啊!】   【支棱起来远离emo:我如果说两个都抢到了,你们会不会嫉妒的发狂[dog]】   【只想拥有纸片人的爱情:呜呜呜呜抢不到啊抢不到,求加量,求加量。】   【Loper小可爱:本来想抢Loper的,抢到Wakely的也不亏!】   有了这俩明星选手的加持,Nimble的销量屡创新高,二人的个人超话里的热帖子都是关于限量键盘的,物流快的地方已经收到货了,满屏的喜悦溢于言表。   还有很多网友猜测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然不会一起拍广告。   对于这点,Loper选手转发了上一次Wakely发的追求他的微博———   @DAR-Loper:答应他了//@DAR-Wakely:我确实在追求@Loper,不过他还没答应,情侣装是我逼着他穿的,目前在专心备战光亚杯,往后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   【多喝热水治百病:天哪,真的在一起了!祝福啊![玫瑰]】   【大富大贵美梦成真:Wakely用了什么手段,这么快就把咱们的宁神搞到手了,祝福![玫瑰]】   【键盘在手天下我有:Loper魅力不小啊,能把咱们洁身自好乔神圈入囊中,啧啧啧,配一脸!】   【奶茶只喝珍珠:宣布你们一起代言键盘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在一起了,呜呜呜好养眼,AB恋也不错,帅哥都自我消化了,我这辈子可以不用谈恋爱了。】   恋情公开后,后面又找了宁珩几次的韩牧再没了踪影。   对于宁珩大方承认恋情这点,乔予扬是没想到的,以为以他的性子估计还要再端着一段时间,至少让外界知道宁神是非常难追的。   宁珩听乔予扬疑惑的语气,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谈了个恋爱还要藏着掖着?”   乔予扬揶揄:“这会儿不怕黑子喷了?”   “你都不在意,我在意那些干嘛。”宁珩睥睨地说,“只要DAR一直得冠军,他们又能说什么?”   乔予扬笑了笑,揉了一把宁神毛茸茸的脑袋。   他的Loper傲然不羁的样子真是怪可爱的。   而紧跟着不久后,电竞圈爆出了一个丑闻———#月探直播老板王辉包养情人#的标题上了热搜,狗仔爆出的东西真材实料,每一张照片里都能清晰地看到王辉的脸,他搂着不同的男孩儿、女孩们儿,那张儒雅稳重的脸上能看到中年男人的猥琐。   这消息曝光时,宁珩正在直播,单人五排,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从他承认恋情后,脸皮跟着变厚了,以前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乔予扬对他做点儿什么就面红耳赤的,生怕别人发现。现在好了,顶着满脖子吻痕直播也面不改色的,许是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啧啧啧,这脖子,昨晚是有多激烈啊?】   【Wakely这么钟爱你的脖子吗?这是直接抱着啃啊。】   【天,你是来直播的还是秀恩爱的?我真的酸死……】   【乔神活儿好吗?让你都有力气爬起来直播】   “砰砰砰——”一阵激烈的枪响,宁珩少有地在私下里玩儿起狙,三发子弹,弹无虚发地解决掉远处模糊不清的人影,不紧不慢地用经验值提升后续装备。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让我怎么去对比他的活儿好不好?”宁珩嘴里叼着棒棒糖,脸色木然。   有规定要求他们在直播的时候不能吸烟,此时他烟瘾犯了,脸色不善,心里像无数小虫子爬过,打得也有些急躁,不停地用舌尖转动嘴里的糖,缓解那份焦虑。   【卧槽,画风怎么不对?我怎么变黄了?】   【啧,宁神现在对待网友们的调戏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网管,这里有人涉嫌搞黄!】   【你的糖含得不错,口/活儿很好吧?】   宁珩面无表情地又灭了队,买子弹的空档撇一眼弹幕,特意嘬出个声响,“好不好你得去问Wakely。”   说完他嗤笑一声,讥诮道:“关你什么事?再好也不是给你用。”   弹幕的字体被网友刻意换颜色,游戏画面被满屏的黄色字体覆盖,全是“哈哈哈哈哈哈”或者是暗喻更加明显的话题。   没一会儿,巡逻网管出现在直播间,特别应景地给他发了一张黄牌警告。   【笑死,网管都来凑热闹了】   【网管: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怎么不直接给红牌】   【果然是有主的人啊,这么波澜不惊的样子,非常有老公的气质啊!】   宁珩才不怕网管,以前没成年的时候借着这个理由禁他言,现在他都是成年人了,又和平台签了合约的,可是棵摇钱树,谁怕谁还不知道呢。   “你说吻痕?哦,是那个人啃的,他的特殊癖好。”   “床上和不和谐……关你屁事,先把自己床事弄和谐再说。”   “喜欢什么姿势……不累的姿势,几次的话看我心情。”   宁珩在游戏里大杀四,嘴上没遮拦越说越嗨,网友们也跟着飘了,问题越问越下/流,网管反复的黄牌警告毫无作用。   “你别黄牌了,”宁珩结束一局游戏,无情嘲讽,“你自己都越来越黄了,还有脸警告别人?”   系统提示:【网管退出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Loper终于牛气了!以前都是被网管封号,这次终于把人怼出去了!】   【以前那是在月探,寄人篱下不敢不听话嘛!现在奴家翻身把歌唱,咱们是身价在这,谁敢动?】   【宁神,王辉包养情人的新闻爆了,你快去看看!】   【卧槽,你前男老板这么猛呢?居然保养了七八个小情儿,吃的啥啊?肾这么好?】   宁珩一局结束后用点卷去抽新出的枪械皮肤,宝箱直接拉满,折合人民币几万块的点卷花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心满意足拿着新皮肤准备秀一把,瞥到弹幕上突然倒戈的风向,眉头微蹙,拿起手机打开微博。   有关王辉的话题已经爆了,不止有照片,狗仔下了狠心和他死磕,终于从对面楼里拍到了他和小男孩儿激情四射的视频,怪只能怪没拉窗帘,超高清的设备把他俩脸上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   宁珩的直播停下,专注地吃瓜,弹幕也没闲着,依旧刷满屏都是。   他花了十多分钟看了个大概,没什么惊讶的表情,把手机放桌上继续开始打游戏。   【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这表情很耐人寻味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也被王辉睡过了?之前说只有Wakely一个男人的话是骗人的吧?】   【讲真,王辉眼光不低,选的男男女女都挺好看的,Loper在月探呆了这么久……怕是脱不开关系吧?】   【心疼乔予扬,纯情少爷被心机主播骗了啊】   【心疼Wakely……】   现在的网络风气就这样,捕风捉影,变脸比翻书还快,嗅着点儿风气,就脑补出自以为是的内情。   刚在还满口黄色的愉悦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   “省省吧你们,”宁珩冷哼一声,“我在月探怎么样用不着你们猜测,我和乔予扬的感情也用不着你们操心。心疼乔予扬得好不好笑?老子的男人用得着你们心疼?说这话的都别走啊,一会儿我就把他叫来舌吻给你们看,没错,就是故意气你们。就这么贱?非得骂着就舒服了?”   宁珩看着不顺心的弹幕直接开怼,年少轻狂可从不知道忍气吞声怎么写。   【Loper别理那些傻逼!咱不气,我们都信你】   【王辉爆出来的事情,关Loper什么事?什么强盗逻辑?真可笑!】   【真他妈绝了,这种脏水也能往Loper身上泼?就他这性子,如果王辉真的对他做了什么,还不把他的蛋给踹爆?!】   【Loper别离那些傻逼,今天训练室好安静,都没听见其他人打游戏的声音】   宁珩靠在电竞椅里懒懒地说:“今天教练过生日,他们在楼下嗨。”   【哇,你不去在这里陪我们耶!呜呜呜好感动】   【你怎么不去?不合群?】   【DAR其他人排外?】   【Loper吃蛋糕了吗!】   宁珩瞅着那些弹幕就来气,脸色冷冷的,“事儿妈,不合群?谁要是敢排挤我,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拳头?”   他攥着拳头朝镜头晃了晃,想好好的给这届傻逼网友上上思想教育课,画面里突然出现一道穿着白色T恤的身影,站在宁珩的电竞椅旁边,露出半个身子。   紧接着,网上的百万粉丝看到Loper那头蓬松的紫粉色毛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脾气不小,隔着屏幕都想打人?”   【啊啊啊啊!Wakely!是Wakely!!】   【你老公来了!你老公来教育你了!让你这么凶!】   【各位请注意,前方虐狗高能!糖尿病人请先行离开,我等糖分超标随后就到】   乔予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的,但谁都能听出来这份淡然里多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宠溺。   宁珩在电脑里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搞乱,一脸不悦,歪头避开他的触碰,“你干嘛呢,发型都没了。”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乔予扬把手机递到宁珩跟前儿,“直播公司网络巡查部找我这儿来了,让我管管男朋友,别在直播间开黄腔。”   “……”宁珩瞥了一眼过于激动地弹幕,思索着要不要把直播关了,可是这时候关掉有点太欲盖弥彰了。   他不服地说:“什么叫我开黄腔?网友问的,我只是回答而已。直播公司的巡查部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去封那些人的号,怎么还管上我了?”   “你管不得?”乔予扬站着,用手指滑了滑宁珩落满梅花的脖子。   “我帮他们赚钱,凭什么管我?”宁珩的喉结滚了滚,忍着嗓子里的痒意,“别闹我。”   【我没看错吗?为什么Loper看起来软软的?】   【天呐,你面对老公居然是这副样子啊!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呜呜呜呜宁神好软,对面乔神凶不起来】   【Loper害羞了!他害羞了!快录屏姐妹们!!!】   “看来能管你的只有我了。”乔予扬一个用力,把电竞椅转了半圈儿,让宁珩面对自己。   自从Wakely出现后,直播间里的人数又飙升了一段,在一千多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站着的男人缓缓弯腰,棱角分明的侧颜出现在直播间,与宁珩惊讶无措的脸平视。   “我刚看了一会儿,宁神好像说要把我拉过来舌吻?”乔予扬露出一抹笑,“我现在就在这,宁神?”   【啊啊啊啊吻他!吻他!】   【这他妈不亲说不过去吧!宁神,这是你自己说的话啊!】   【亲,给老子往死里亲!】   【我不应该在直播间,应该在车底!】   【笑死,乔神,你还能想能起来大明湖畔的网管吗?】   【网管哭晕在厕所,这他妈更黄了】   “……”宁珩肉眼可见的脖子变红,和他对视了两秒就败下阵来,垂着眸难堪地说:“你他妈别这么较真行不行?我那是……”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乔予扬捏着宁珩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我和你的粉丝一样,当真了。”   说完头一偏,含住宁珩的唇瓣厮磨了一瞬,不客气地敲开,长驱直入。   “唔……嗯!”宁珩瞪大了眼,手指推拒着他的肩,脸上火辣辣的,眼眶立刻润了。   乔予扬固定住宁珩的脖子,不让他乱动,舌头在口腔里翻搅着,完全没有因为开着直播而收敛。   两三下,宁珩就被吻得晕乎乎的,待他回过神,电脑屏幕已经黑了,不知什么时候始作俑者把直播给关了。   “你疯了吧!”宁珩捂着嘴,还没从极致的羞耻中缓过来,“这他妈是直播!”   乔予扬瞧着他苹果似的脸蛋儿,心情颇好的亲了亲,“你和那群人讨论口/活儿、床技、姿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在直播的觉悟?”   宁珩眼里波光粼粼的,睫毛眨了眨,声音在嗓子眼儿里打转,“那不一样……”   那是独自的口嗨,想怎么说都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乔予扬各种耻点都来了,关上门怎么做、怎玩儿都行,一旦在外人面前同框他就绷不住,被牵个手,脸都能红半晌。   乔予扬问:“有什么不一样?”   宁珩和他说不通,认命地说:“这下好了,我俩肯定上热搜了。乔予扬,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啊?网管找你,是让你阻止我的,结果跟我滚一堆儿去了。”   说起热搜,他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注意力立马转移,“王辉的事儿,是你干的吗?”   乔予扬挑眉,倚着桌子,拿起宁珩的水杯喝了一口咖啡,“为什么这么问?”   “视频。拍摄的地方是对面的屋子里,从画面上来看应该是放大过了的,再放大之后画面还能这么清晰,只有一种可能,拍摄人的设备很精良,没有上万块的机器是拍不下来的。”   “这年头的狗仔能用上万块的机器去拍一个不温不火的直播公司老板?”宁珩眼睛很亮,条理清晰,和前一秒还在害羞的人判若两人,“只能是有人蓄意了,谁会这么做?是,或许他有很多对手想搞他,但是特意广而告之的曝光私生活的,只能是你想为我出气了。”   乔予扬笑了笑,“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宁珩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   乔予扬看得心里痒痒,又俯身去亲他的嘴角。   “他是KIK的董事,你这样也是在向KIK挑衅?”宁珩不甚明显的嘟起嘴,和他亲出了“啵”的一声。   “冲冠一怒为红颜,”乔予扬说,“他除了在队员上面动手脚,对DAR也是没辙了。”   宁珩神色一凛,“KIK找上其他人了吗?”   “嗯,找上赵焱了。他和你一样,主动告诉我了。”   宁珩思索一瞬,“他能百分百信任吗?”   “信任是可以,但做不到百分百。”乔予扬不假思索地说,“就连秦北、江姜我也有暗中留意,哪怕他们陪了我这么久。但有了前两次的事,我不得不给他们的信任的同时,给自己留一条能提前应变的退路。”   人心最难测,冉芃当初选择KIK的时候教会了他,在利益面前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宁珩看着他眼底的冷漠,觉得有些陌生,“那我呢?”   乔予扬注视着他,沉默半晌,坦然道:“是防范过,但不是因为你喜欢冉芃,而是接连两次的背叛让我不得不更加的谨慎。”   “那现在呢?”   “信,百分百的信。”乔予扬回答得很快。   宁珩蹙眉,“你刚明明说……”   “是,我无法百分百信任别人,但我想在你身上赌一次,”乔予扬握着宁珩的手,把人拉到自己两腿之间,圈着他的腰,“赌你只能有我。”   由于乔予扬半靠着桌沿的原因,宁珩比他高一些,他垂眸细细的描过乔予扬英俊的容颜,倏尔一笑,“蠢货,难不成我还会去找别人?”   “那可说不准,”乔予扬心里压着陈年老醋,“你心里不是还有个冉芃吗?”   “那不是一回事好吗?”宁珩捧着乔予扬的脸,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对冉芃只是崇拜,没有再有别的感情,我不会想亲他、想抱他,想和他上床,懂?”   “真的?”   宁珩撇嘴,转身就走,“不信算了。”   乔予扬才不让,一把将人拉回来,咬上宁珩的唇,“下个月线下有个双排比赛,冉芃也会参加,宁神要不要和我去秀恩爱?”   宁珩哼笑一声,了然道:“是想去给冉芃秀恩爱吧?”   “去不去?”乔予扬的手钻进了他的裤子。   宁珩炸毛,“你给老子先放手!操,这是训练室!”   “去不去?”   “你大爷的……去去去!”宁珩腿软的倒在乔予扬怀里喘气,“给我拿出来!”   乔予扬正要抽手,训练室的门比他更快一步打开,紧接着一道谩骂的惊呼———   “你大爷的狗情侣!”   作者有话说:   我约了一张乔宁的稿放在wb啦!没看的小伙伴去看看哦~我们宁宁很漂亮!!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提前预祝春节快乐啦~   明天的字数是7000+!是大家想看的!所以别着急,剧情都是一步步来的~ 第54章 【颠覆】   线下双排赛是国内的Rob官方举办的,国内不注重双排和三排,每每在国际大赛上非常吃亏,经常被人抓着这点嘲讽,特别是拿过大奖的一线战队。   老邹让他们参加也是想借着此次机会看看他们磨合得如何,秦北他们在之前的预选赛上就没拿到理想名次,乔予扬和宁珩双排磨合这么久一直没能有合适的机会展示。   比赛在B市举办,DAR提前一天到,带了二队、三队的几位一起,让他们多适应比赛的氛围和紧张感。   虽然是线下的比赛,但主办方邀请的全是国内的一线战队,提前半个月就在官博上宣传,借着各大战队的热度把热点炒到最高。   比赛当天,粉丝们热情高涨,选手们还没入场,千人观众席里大部分呼喊着乔予扬和宁珩的名字。   这是他们确定恋情后第一次携手比赛,实力都没的说,大家都在期待这对儿情侣的表现。   后台休息室,万众瞩目的Loper被Wakely压在沙发上亲,有些惩罚意味地禁锢着宁珩的身子,把人亲得喘不上气。   宁珩实在忍无可忍,云里雾里之际,咬了一口乔予扬的舌头。   乔予扬从他嘴里退出来,摸了一下唇瓣上的水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发什么神经?”宁珩眼尾微红,喘着气,解释道,“我没主动,是冉芃给我打招呼。”   这次比赛三排和双排是两个不同的场馆,休息室也不在一起,上午两个比赛同时进行,下午有回馈粉丝的友谊赛,还有一些娱乐采访。   他们进后台的时候遇到了KIK,宁珩知道乔予扬对他崇拜冉芃这事儿不痛快,有意避嫌,打算假装没看到。   冉芃的戏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打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拍了拍宁珩的肩,特别亲热地打招呼。   “面对其他人都能冷脸的Loper,怎么一看到冉芃就冷不起来了?”乔予扬问。   “我没有。”宁珩辩解,“我没想理他的,那……人家给我打招呼了,我也不好不回应。”   乔予扬看着他没说话。   “……”宁珩被他盯了半晌,圈上他的脖颈,“你干嘛……我人都是你的了,瞎吃什么醋?”   “谁知道你的心是不是掰成两瓣。”   “我应付一个你都应付不过来,哪儿有什么余力掰成两瓣!”宁珩这暴脾气上头,“乔予扬,你别找茬儿啊。”   乔予扬还是看着他没说话。   “……”宁珩和他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率先败下阵,硬邦邦的问:“那你要想干嘛!”   乔予扬淡然地说:“一会儿赢了比赛,当众亲我。”   “不行。”宁珩想也不想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人家举办这比赛是拿给他们秀恩爱的?   俗话说秀恩爱死得快,这货能不能稍微避点儿嫌。   乔予扬面不改色,但明显能感觉到气压又低了。   这时门被敲响,是工作人员提醒比赛即将开始,让他们入场。   宁珩推了推他,乔予扬依旧压在他身上没动。   “比赛了啊。”宁珩羞恼,他多少能猜到乔予扬的心思,但实在开不了口。   乔予扬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宁珩攥皱的领口,提着外设包去开门。   刚迈出步子,衣角就被沙发上的人拽住。   “那……那你想怎么样?”宁珩忍着羞耻,小声嘀咕。   乔予扬淡淡地说:“先比赛。”   “……”   带着情绪上场,能打得好才有鬼了。   宁珩站起来绕到乔予扬跟前,微微低头,刘海挡住了一部分眉眼,不太看得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耳垂红红的。   在外界眼里常年冷脸桀骜的Loper选手,勾着Wakely的手指,支支吾吾的,声音在嗓子眼儿里打转,“你气什么啊……那……回去我都听你的。”   宁珩见他还没动静,眼睛一闭,破拐子破摔的又加了一句,“在床上……”   乔予扬终于有反映了,回握住宁珩的手,低头在他耳边低声反问:“什么都听我的?”   宁珩眼里一片羞赧,眼睛都有些红了,“……嗯。”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恶劣至极。   “……嗯。”   “穿什么也穿?”   “……”宁珩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又羞又气地吼他,“是!老子说话算数,你他妈还要问多少次啊?”   乔予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鼻尖蹭过宁珩的鬓角,在他耳廓上吹了口气,“那我期待宁神的表现?”   表现。   一语双关,暗示性颇强又耐人寻味。   宁珩真不知道该佩服乔予扬太自信,这种时候还心情撩人、还是该佩服自己有个强大的内心,马上就要比赛了,心脏撩得怦怦直跳,还能顶着一张大红脸,镇定自若的上场。   因为是双排的原因,位置是两两挨在一起的,从乔予扬和宁珩并肩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观众席沸腾了,女生们尖锐又洪亮的声音仿佛要把屋顶给掀开。   镜头直对着他们,一举一动在大屏幕上放大,观众们兴奋得不行,女生们都无心观看比赛了,只想这俩人谈恋爱。   在场的所有男性观众不约而同地翻白眼,对她们的追星脑难以苟同。   之前还在休息室里调情,一踏上职业赛场,乔予扬那份随性和懒散就没了,专心地连接外设。虽然他俩坐在一块儿,但一句交流都没有,都在忙着各自的准备。   比赛依然是积分制,比拼五局,积分第一的为冠军。   乔予扬和宁珩有了情侣的这层身份,大家会更加关注他俩之间的配合。   Loper的狙在国内的选手里算一等一的,但在Wakely的面前,只有跟班的范儿。   他俩的各司其职,Loper依然主打强攻贴脸近刚,Wakely的瞬狙秀得天花乱坠,整体节奏很快,完全没有把这个当比赛,就像普通的双排一样,比打五排的气势更猛,不避战、进入地图直接去物资刷新点刚枪,一旦让Wakely拿到大狙,只要正面遇到人,基本一秒定胜负。   不过其他战队也并不是吃素的,第三把的时候DAR正面遇上KIK,宁珩和对面贴脸刚枪的时候棋差一招,被Wolf干掉了。   【KIK-Wolf 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DAR-Loper】   所有人看到大屏幕里,Loper的脸色变了,那是一种不服情绪,都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可脸色依然很冷。   解说员A:“难得啊,Loper近战刚枪很少输啊。”   解说员B笑道:“你可别带节奏啊,Loper在之前的光亚杯国内预选赛上输过给Wakely的。Wolf有多年的比赛经验,又是Loper崇拜的选手,输给他也不算冤吧?”   解说员A失笑,“你才别带节奏呢,截至目前DAR的积分是排第一的,Wakely失去了Loper这名大将,不知这局接下来的表现会如何。”   Wakely的表现就是在Loper阵亡后,立刻帮他复仇灭了KIK,一边捡取地上高额的经验值,一边问:“被冉芃杀掉的感觉怎么样?”   “……”宁珩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帮他OB,“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西南307一队,东北155有个人。”   宁珩话落,三声枪响,弹无虚发地解决掉敌人。   “没错。”乔予扬似乎心情挺好,专注的双眸里有明显的笑意。   “用不着你看笑话,”宁珩冷冷地说,“下把我就能复仇。”   乔予扬问:“向你偶像复仇?”   宁珩漠然地回答:“比赛面前无偶像。”   比赛里已经是决赛圈,乔予扬耳机里一阵激烈的枪响,在夺光的空档还不忘调侃:“看来宁神成长了。”   宁神沉默不语,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给队长一记凌厉的视线。   剩下的几局比赛,DAR稳居第一,毫无疑问的拿下冠军,只是让宁珩遗憾的是后面都没有正面的遇上KIK,错失亲手复仇的机会让他有些不爽。   打完比赛后,主持人没有让选手们下场,而是集中在舞台中央,以闲聊的名义回答粉丝们的问题,算是回馈给粉丝的福利。   乔予扬和宁珩是冠军、又是情侣,就一个并排挨着落座的动作,都引起了骚动,主持人没辙,只得拿他们先开刀。   一到提问环节,满场齐刷刷地举手,挑选权在他们手上,宁珩冷眼瞧着乌压压一片胳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挑细选,锁定了一个看上去可爱软萌的女孩,应该不会有什么雷人的要求或者问题。   宁珩:“第七排27号的那位。”   女孩一脸惊喜的站起来,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抽中,舞台上LED的大屏幕上出现她雀跃的脸。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麦克风,干净甜软的声音传遍场馆,“Wakely,Loper你们好,我是Rob的忠实粉丝,从游戏出来就在玩儿,关注Waekly也好几年了,特别喜欢你的操作。”   乔予扬浅笑道,“谢谢。”   女孩儿有些羞涩,脸颊浮上了红晕。   “……”宁珩说,“那看来你的问题Wakely回答就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吁了一声,台上的选手也在笑,冉芃直接说:“Loper吃醋了?”   宁珩转动着高脚座椅,脸色冷然,没吱声。   乔予扬勾了勾唇,抬手揉了一下宁珩的头发,“他没有,跟大家闹着玩儿的。”   宁珩的发型被弄乱,刘海凌乱的垂在额间,把他那股凌厉的冷气冲散了不少,有几分顺毛的奶味。   女孩儿也赶紧解释,“虽然我很喜欢Wakely,但这个问题问Loper你的。”   宁珩:“你说。”   “我想知道Wakely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   乔予扬挑眉,转头看向宁珩。   其他粉丝们跟着起哄,“我们也想知道!”   场上的选手们也跟着瞎闹,狮子真挚地说:“我们也想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宁珩的脸上,想看这位圈内号称冰美人Loper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宁珩觉得一定是场馆内人太多了,加上明亮的灯光集中在他脸上,脸颊跟着发烫。   他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只说了四个字:“坑蒙拐骗。”   乔予扬失笑,捏了一下他光滑的脸颊,接嘴说:“难道不是以身相许?”   “哇偶!”   “卧槽!Wakely请展开说说!”   “怎么就以身相许了?!!怎么相许的!!”   “啊啊啊啊以身相许!!”   宁珩显然没想到他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更别说他俩真的是从“以身相许”开始的,冷漠的样子绷不住了,所有人都看到Loper从脖子开始,绯红一路上涌,脸色通红,就差头顶冒着热气。   ———殊不知他这样更为Wakely的话增加了可信度。   “哈哈哈哈哈宁神害羞了啊!!”   “宁神好软啊,居然还会害羞,乔予扬耍流氓!”   “看来真的是以身相许啊,我可以我可以!绝配!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   不知从谁开始的,全场都跟着喊口号,简直成了大型的结婚现场,主持人插话拉回节奏,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场面越发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乔予扬的胳膊搭在宁珩的肩上,十分无奈地问:“没办法,这是粉丝要求的。宁神,要不要亲一个?”   宁神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在现场众人满心期盼的目光下,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就在乔予扬觉得欺负过头,想找个台阶给他下的时候,衣领被拽住,被人猛地往下一拉。   ———炸毛的漂亮猫咪张嘴在乔予扬嘴上不客气地咬了一口,牙印清晰可见。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震耳欲聋。   宁珩扫向那群激动的快原地升天的粉丝,“满意了?”   众人异口同声:“满——意——!”   乔予扬舔了舔有些破皮的唇瓣,拿开麦克风,在宁珩耳边悄声说:“我也很满意。”   宁珩不动声色地狠狠地掐着他的腰。   心累的主持人终于费劲的拉回主节奏,粉丝们也心满意足地放过这对小情侣。   这次双排国内所有的一线战队有参与,轮到其他战队时,粉丝们依然热情高涨,聒噪的声音吵得宁珩头疼。   为了比赛起了个大早,这会儿他只想赶紧去回去睡觉,蔫儿不拉几地坐在椅子上,垂眸把玩着乔予扬的手指,无聊得都快把纹路数清了。   乔予扬低头问:“无聊?”   “嗯,”宁珩发出一个懒懒的鼻音,兴致不高,“想睡觉。”   乔予扬看了一眼时间,“快结束了,上车就睡。”   “我一会儿想……”   “接下来轮到KIK战队,有粉丝想问什么问题吗?”   主持人的话打断了宁珩想说,KIK这个字眼钻进他的耳朵,电光火石之间,脑中灵光一闪,困倦的眸子被熠熠的碎光取代。   粉丝们举手的动作迟疑住,都看向台上高举胳膊的某人。   主持人笑道:“Loper是有问题要问KIK吗?”   “是,大家都知道我是Wolf的粉丝,既然如此,我不能问吗?”宁珩说。   乔予扬瞧着宁珩的后脑勺,看了一眼冉芃,神色淡淡的。   冉芃有些意外,笑着看向宁珩。   主持人有些为难地问:“那大家愿意给Loper这个机会吗?”   众人异口同声:“愿意!”   Loper崇拜Wolf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当着现任男友的面,像崇拜的选手提问,这样一场大戏怎么能错过。   大家抱着看戏的心理,等着Loper出声,更多人注意着Wakely的反应。   宁珩拿着话筒,看着冉芃问道:“请问Wolf,入行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个小号?能自爆几个印象深刻的吗?”   冉芃诧异:“你就问我这个?”   宁珩点头。   粉丝们也有些失望,发出唏嘘的感叹。   还以为能有好戏看。   冉芃认真想了想,“小号有无数个吧,印象深刻的……牛粪插花、猪圈蹲坑、醉里挑灯看裸奔。”   “哈哈哈哈哈哈——!”粉丝和选手笑成一团,乔予扬眼里也闪过一丝笑。   狮子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冉芃无辜耸肩,“这你得问Wakely,都是他给我取得名字,那会儿游戏设定一年才能改一次名字,害得我被队友嘲笑。”   主持人cue乔予扬:“Wakely,你当初取这些名字的目的是?”   乔予扬大言不惭地说:“就是为了让他被嘲笑。”   “哈哈哈哈哈!”现场笑声此起彼伏,好不欢乐。   只有宁珩没有笑,盯着冉芃继续问:“就没有英文ID的小号吗?”   冉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没有英文ID的小号。”   宁珩愣住,“为什么?”   “嗯……大概剑走偏锋?”冉芃说,“说真的,我挺喜欢Wakely给我取名的沙雕风格,所以我的小号基本都是这个路子。”   乔予扬漠然地说:“勿cue。”   “还真是剑走偏锋。”   “笑死,以后看见沙雕名字的,都可以合理怀疑是冉神!”   “Wolf,其实你骨子里是个二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样的冉神。”   宁珩手心出汗,舞台上过于灼亮的灯光照得他有些恍惚,心跳得很快,像是行走在悬崖边的人跌入云端,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   乔予扬和他挨得很近,注意到宁珩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问:“你怎么了?”   宁珩缓缓摇头,忍着心间的燥乱。   冉芃瞧着他俩咬耳朵的样子,嘴角挂着笑,继续说了一句:“不过你男朋友倒是钟爱英文的,所有的小号名称都是英文。”   宁珩抬眸看了一眼冉芃,他俊朗的模样在眼中渐渐模糊,那抹笑意刺得双目生疼,画面扭曲之际成了一种无声的嘲讽。   活动结束后,DAR战队当天晚上就坐车回了基地,一路上宁珩都靠在乔予扬怀里睡觉。   自从下了场后,他的脸色明显很差,在睡梦中都不安稳,一个劲儿地出冷汗,衣服都打湿了。   一向大条的秦北都小声问:“宁珩咋了?得了第一还不高兴?怎么像生病了一样?”   江姜抬头,嘘了一声,“不知道,别吵,让他安心睡觉。”   回基地后,宁珩直奔浴室洗了个澡,这个澡洗了整整半小时。   在乔予扬以为他晕倒在里面,想进去看看时,他一丝不挂地走出来,浑身滴着水,头发湿软地贴着头皮,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怎么不穿衣服?”乔予扬蹙眉,拿着浴巾把他裹起来,“又想感冒?”   宁珩没说话,由着他把自己抱到床上,许是因为蒸汽的关系,白嫩的皮肤熏出了粉红,脸蛋也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可人,可双眸是黯淡的。   乔予扬从未见过他这样,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脑子里把一整天的经过顺了无数遍,他知道从提问冉芃后,宁珩的状态就不对。   可那并没有涉及到什么敏感问题,实在想不通小号的事儿为什么让他突然这样。   乔予扬帮他穿戴好后,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煮点,或者秦北他们点了外卖。”   宁珩摇头,疲累地说:“我想睡觉。”   “那睡吧。”乔予扬掀开被子被他塞进去,“需要我陪你吗?”   宁珩把脸埋在被褥间,过了好一会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乔予扬把灯关了,屋内陷入黑暗,躺进去从宁珩的背后搂住他,alpha的信息素柔和缱绻的围绕在二人之间。   宁珩心乱如麻,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生疼。   冉芃的话反复在脑海循环,如同魔音贯耳,让他生出一种抵触的惧怕。   冉芃的话未必是真的……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宁珩回想着曾经和Goat的一切,还有那次单方面的见面。   他为什么会认为冉芃就是Goat的?   是了,那件黑色流苏外套,Goat说他穿的是这个。   时光哗啦啦地翻着页,记忆把他带到四年前那个午后,所有的滤镜清除,回到原始的本身。   宁珩发现这一切根本禁不起推敲。   Goat是说穿的流苏外套,可也说过因为打游戏不方便拉入了黑名单……   曾经冉芃和乔予扬的关系那么好,交情匪浅,男孩之间同穿一件衣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追随了冉芃了四年,打法一直保持着Goat交给他的东西,到头来被所有人说像Wakely……   混乱如同黑洞把他吞噬,他像一只扎进森林的困兽,自以为朝着阳光奔走,实际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屋内一片寂然,万籁无声,只有二人的呼吸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乔予扬听见宁珩声如蚊蚋的开口:“队长……”   “嗯?”   宁珩翻了个身,紧紧地抱住乔予扬的腰,严丝合缝地贴着他,颤声问:“如果……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该怎么办?”   乔予扬眉头微蹙,“发生什么了?”   宁珩更加用力地抱着他,生怕人消失了一样,泪水打湿了乔予扬的胸膛,艰难的抑制哽咽,“你会原谅我吗?会……不会?会不会原谅我?”   宁珩情绪崩溃,泪水汹涌,语无伦次地问着,迫切着想要一个答案。   Alpha能感知到omega此刻无助的状态,这让乔予扬的心揪在了一起。   乔予扬轻拍着宁珩的背,低头亲着他满是泪痕的脸,轻声说:“会的,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 第55章 【梦境】   梅柳巷位于清净、僻静的街道,因沿路的柳树和植物公园里的红梅闻名,一到柳树和梅花的季节,这份安然会被人群打散,喧闹声扰人清梦。   秋日青黄不接,梅柳巷宁静悠长,午后的阳光落在枯黄的柳枝上,层层帘帘,微风摇曳,光影波动,夜色网吧的深蓝色魅影都多了几分朝气的味道。   一位帅气的少年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眉宇间的青涩尚未褪尽,那份攻击性已经不自觉地流露。   他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神漠然而锋利,眼底蕴藏着游刃有余的光芒,正是狂傲的年纪,哪怕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那份游刃有余的杀意也不曾收敛,犹如在黑暗中铺开一片暗网,将弱者扼杀在摇篮中。   一局结束,私信消息不断地闪着,是网友来告知他要去秋游的事情,得有几天不能上线。   【Goat:噢,什么时候走?】   【NHSJDY:十五分钟后校车来接】   他随便说了句玩儿的开心,想继续下一场比赛,可NHSJDY还缠着说话。   他俩认识了大半年,本来是闲得无聊带带小菜鸟,结果这人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上手得很快,没一段时间技术飞跃的提升,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孺子可教,少有的能碰见一个一起打游戏轻松的,还在同一个城市,这小网友交的还算满意。   十五分钟的时间也不长,就当陪人聊聊天儿了。   “叮零”一声,网吧的门打开,一双大长腿率先走进来,放轻脚步地朝窗边走去。   “早听到你脚步了,冉芃,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多大人了,还想着每次吓我?”不等人走进,他率先开口。   冉芃脚步一顿,无语地走过去,“不是,你就不能配合我一次?哪怕一次?靠,你这样搞得我每次好尴尬。”   乔予扬莫名其妙地问:“我为什么要配合你的傻逼行为?”   “物以类聚,”冉芃坐下翘了个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你能好到哪里去?”   乔予扬没理他,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回信息。   冉芃啧了一声,凑过去看,“你和谁说话呢?聊得这么欢?”   “小网友。”   他一目十行地看了眼聊天记录,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还在和他联系啊?他不是在上学吗?”   “嗯,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乔予扬说,“你特意过来晃悠,有事儿?”   “过几天有个市级比赛,咱们去呗。”冉芃兴致勃勃地说,“Rob出来没多久,官方在大力宣传的阶段,奖金可丰厚了。”   乔予扬颔首,“行。”   “咱们把秦北叫上,那小子技术不错,咱们打三排,奖金平分。”   “好。”   冉芃见他注意力都在电脑上,皱眉踹了他一下,“你认真点儿行不行?别顾着和小网友聊天。”   “你再踹?”乔予扬看着小腿上的灰,气场冷下来,“我最后一条三千块的裤子,轮得到你这蹄子糟蹋?”   冉芃乐不可支,“哟,乔少爷也知道珍惜了?以前不是把千元的衣服、裤子当抹布使吗?”   乔少爷卑微地给自己裤子拍灰,“今时不同往日。”   说起衣服,冉芃的视线落在搭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上,拿起来打量了一番,“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卧槽,这是Luby家的最新款啊?你……你把上次的五万块奖金拿去买衣服了?!乔予扬,就算我们从小养尊处优的,现在也不算缺钱,你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刚还说今时不同往日,不同个鬼。   乔予扬揉了揉耳鸣的耳朵,不耐烦地说:“你啰不啰嗦?”   冉芃惋惜,“那你这买了怎么也不穿啊?还扔椅子上,瞧这都弄皱了。”   “我也是买了才知道,”乔予扬冷着脸说,“胳膊上的流苏影响打游戏,我已经把它拉入黑名单了。”   冉芃思绪一动,“既然如此,要不你送我穿?我已经半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滚蛋,”乔予扬想也不想的回绝,“我第一笔比赛奖金买的衣服,就算不穿也拿回去供着。”   冉芃瘪嘴,他也心仪这件新款很久了。   他们现在靠打比赛挣得钱,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只是出来后不比家里,手里的钱需要全方面的计划,自然比不上以前想买什么就买,挥霍无度。   难为他含着金汤勺长大,如今喜欢的东西就在眼前,却不能拥有的滋味太难受了。   “那你借我穿会儿?”冉芃不等他同意,直接往身上穿,“让我沾点久违的贵气。”   乔予扬笑骂道:“德行。”   冉芃穿上新衣服心旷神怡,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行了,咱们去找秦北吧,不然晚上他又要打工,忙得没时间说话。”   乔予扬看向电脑,对话框里没有任何的回复,那人应该去秋游了,退出了游戏页面,“行,走吧。”   二人并肩走出网吧,温和的光线落在少年们英俊的脸上,浅浅的暖光增添了些许柔和,身高腿长、少年英姿飒爽帅气,隽逸蓬勃。   ·   乔予扬一觉睡醒发现怀里空落落的,旁边已经冷清许久了,一点热温都没有,立马清醒过来下床找人。   他的头有些疼,对于刚刚梦到的过去有些烦躁。   过往的所有记忆都和那个人有关,潜意识里的把曾经的发生的一起锁在记忆深处,任由它们蒙上灰尘,以免在这般对立情况之下,让他想起以往的种种,只能唏嘘物是人非。   如果非要说实话,乔予扬确实是怪过冉芃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一起和YE渡过难关。   大难临头各自飞,怎么能不叫人寒心。   许是宁珩因为小号的事情莫名的状态不好,这个梦让乔予扬久违的想起了他曾经也有一个小网友,他和冉芃、秦北参加完那场比赛后姚青昀找上他们,深入交谈、理念相符后,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战队。   再后来忙于训练、筹备比赛,一切的交集终于那场秋日的午后。   而那个小号也沉寂于游戏,再也没有时间、精力想起。   凌晨五点得天灰蒙蒙的,基地里的通明的灯火调节昏暗低沉,走廊的两侧墙上夜灯微弱,夜深人静,一切都幽静无声。   乔予扬去宁珩的房间里看了一圈儿没人,见训练室的门打开一条缝,他走过去无声地推开,其中一台电脑亮着光,屏幕上的冷白光线打在宁珩的脸上,那张漂亮的脸蛋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专注的过分。他坐在电竞椅上,抱着双腿,身影寂寥,在这寂静的环境里透着一种孤寂的无助感。   乔予扬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地酸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除了在床上把人欺负哭,他从没见过宁珩这样的失魂落魄,虽然因冉芃而起,但直觉告诉他与冉芃无关。   乔予扬无声地走过去,电脑上播放的是他历年的比赛视频。   “又在看?”乔予扬俯身圈住宁珩的身子,发现他的手凉得厉害,双脚没穿袜子和,同样冷的泛青。   宁珩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眼,“嗯,睡不着。”   乔予扬蹙眉,握着他的手和脚,“怎么不穿鞋?也不穿外套?我去给你拿。”   宁珩拉住他,“别麻烦了,你抱着我就暖和了。”   乔予扬有些意外他的依赖,依照他的意思把人抱在怀里,alpha的体温一点点渗透给omega,宁珩的手脚很快就热乎起来。   “你体质偏凉?”乔予扬问。   “嗯,”宁珩把脑袋靠在乔予扬的肩膀上,懒懒地回答,“进入冬天后随时都是冷的,以前在家都开空调。”   乔予扬攥着宁珩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放,“没事,基地里有暖气。”   “你能不逮着机会就耍流氓吗?”宁珩笑了笑,也不客气,放肆地抚摸着alpha紧实的肌理,“捂手哪有贴着身体的?”   乔予扬亲了亲他微肿的眼皮,低笑着说,“那你别摸。”   “都是我的,凭什么不摸?”宁珩闭着眼,纤长卷翘的眼睫轻微颤动,撩拨着乔予扬的唇瓣,理直气壮地反问。   “所以随便摸。”乔予扬心里痒痒的,蜻蜓点水地亲着他的脸蛋、鼻尖,“再往下点我更喜欢。”   宁珩笑出声,眉眼弯弯的,骂道:“说你流氓真不冤你。”   乔予扬抬起头,注视着宁珩通透的眼眸,里面盛满了盈盈的笑意。他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抱着人把头埋在宁珩的颈间,低声地叹息:“终于笑了。”   宁珩愣了一瞬,笑容收敛了些许,心里又烫又麻的,鼻腔有些发酸,盯着虚空之中的某点,感受着乔予扬喷在肩上略微粗重的呼吸。   “到底怎么了?”乔予扬有意地控制语气,听起来不算质问,“状态这么不对劲,却把男朋友蒙在鼓里,你觉得合适吗?”   “我也不知道……”宁珩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只能紧紧地圈着乔予扬的脖颈,吸取腺体上让他心安的气息,慌乱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开口……”   要怎么说呢?说当年可能认错人了,错把对他的感情给了别人整整四年。   宁珩心痛极了、也矛盾极了。   他此刻陷阱沼泽,苦苦挣扎之中又奢望解脱。   甚至他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期待这一切都是他搞错了,Goat就是冉芃,他没有错付感情……   四年的崇拜,从头到尾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一想到这个可能,宁珩就感觉心肺被撕裂一样,鼻腔灌入水一样的窒息感,大脑皮层的疼痛传遍全身,让他无法自抑的发抖。   乔予扬察觉到他的异常,心下一沉,赶紧安抚着,“不知道那就先不说,你别激动,嗯?”   宁珩眼眶湿润,咬着乔予扬的肩上的布料,呼吸哽咽着。   乔予扬揉了揉着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捏着omega雪白优美的脖颈,帮他放松,打趣道:“又哭了?怎么成了小哭包。”   “没有!”宁珩鼻音有点重,眨了眨眼,把涌上的泪水给咽回去。   乔予扬松开他,捧着宁珩的脸,指腹蹭了蹭他微红的眼尾,“你不想说,我可以暂时不问,但我必须知道,否则我心里会一直有根刺,明白?”   宁珩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点头,整个人蜷缩在乔予扬的怀里,小声地嗯了一声,“好……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乔予扬答应得很爽快,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要不要再回去睡会儿?马上天要亮了。”   这么一说宁珩还真困了,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眼睛有点睁不开。   他从乔予扬怀里撑起来,挪动着鼠标,“那我把电脑关一下。”   乔予扬看着电脑里拿着奖杯的自己,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你最近反复看我看以前的比赛视频?”   宁珩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以前对你没有多了解吗?那现在我们在谈恋爱,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乔予扬笑了笑,关了电脑后将人打横抱起,“那是不是我也应该看看宁神以前的直播视频?”   “当然了,”宁珩嗓子有些沙哑,咬了乔予扬的耳垂一口,“从今天开始补课,要把我直播的所有视频都看一遍!”   “好,谨遵妻命。”   “......谁答应做你老婆了!”   “你都让我标记了。”   “你小声一点啊!明明是临时的……”   “那也是老婆,你想翻脸不认人?”   “……没有……”   “那叫声老公听听?”   “滚!”   宁珩睡到中午,掐着训练的时间进入训练室,秦北和江姜他们正在聊天,乔予扬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不似平时那样懒散,表情正经而认真。   “宁珩,吃饭吗?”江姜问道。   “嗯,吃了。”宁珩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秦北瞅了他一眼,有些生硬地说,“那个……你昨天怎么了?状态那么差,我还以为你感冒了。我不是关心你啊……随便问问。”   赵焱笑道,“北哥,你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吗?”   秦北有些恼火,“闭嘴。”   宁珩望了望窗外的天,“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江姜和赵焱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秦北也懊恼自己话多,恶声恶气的,“当我没说!”   “好多了,”宁珩拿起果盘的里的苹果顺手扔给他,“谢了。”   秦北手忙脚乱地接住,诧异地问江姜,“我没听错吧?他说啥?是说了谢谢吗?”   江姜:“是。”   “哟,你小子懂礼貌了啊。”秦北神色得意,立马飘了,“我没听见,大声点儿?”   宁珩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滚。”   “才说你有了礼貌,你至少多保持几秒行吗!”秦北跳脚。   赵焱忍俊不禁,“北哥,你这不是找骂吗?”   “滚滚滚,你也跑到我头上脑是不是?”   “不敢不敢。”   他们打闹了一番,乔予扬一句话都没说,宁珩走过去,隐约看到电脑上是游戏的页面,对话框里密密麻麻的一长串消息。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宁珩站在乔予扬的电脑桌旁边,没有刻意地去看,也没有避讳。   “一位网友的留言,”乔予扬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口咖啡,“你要看吗?”   宁珩哼了一声,“我才不看呢,无非就是各种狂热追捧的话,干嘛?想炫耀你有多招人喜欢?”   “那你可误会我了,”乔予扬莞尔,“这不是给男朋友查岗的机会吗?”   宁珩眼里闪过不屑,傲然道:“那你也小瞧我了,我是那种不信任男朋友的人吗?”   说完他夺过杯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直播。   乔予扬失笑,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打开刚才关闭的私聊页面。   许是宁珩因为小号的事情失魂落魄,又可能是梦到曾经的过往,让他想起某个小号里还有一位认识了大半年、却从未有过正式道别的小网友。   鬼使神差的,他登陆了遗忘四年的小号,确实太久远了,密码都想不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找回密码,一进去,私信消息99+,闪个不停。   ———全是NHSJDY发来的。   【NHSJDY:我秋游回来了,周末约着一起玩儿游戏吧】   【NHSJDY:一个星期了,你怎么还没上线?等着和你打游戏呢。】   【NHSJDY:这么还不上线呢?一个多月了啊……】   【NHSJDY:你组建战队了?很忙吧?没时间上线了?】   【NHSJDY:我看了你们的初选赛,你打得真不错,和队友配合得好默契】   【NHSJDY:恭喜夺冠。】   【NHSJDY:恭喜夺冠,果然你们的实力毋庸置疑】   【NHSJDY:我父母离婚了,我离开家了。】   【NHSJDY:Goat,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和你一样默契的队友了】   ……   【NHSJDY:赛场的你好耀眼,我想走到你的身边。】   消息跨度时间很长,这四年里NHSJDY一直断断续续地发消息,最后一条消息是几个月前。   乔予扬从头到尾,每一条消息看过来,俊眉微蹙。   他很确定没有和这个小网友见面,但是对方显然见过自己,而且很清楚他们创建战队、后续的系列事情。   乔予扬滚动着鼠标中键,眸光晦暗,页面上一条条的信息快速地在他的眼中滑过,最后停在NHSJDY的最后那句话上,陷入沉思。   “队长,你怎么还不上线?”秦北喊道,“今天老邹不是让我和你练练双排吗?”   乔予扬应声,“来了。”   他点了点对话框,飞快地敲了几个字,然后切换账号,把秦北拉入房间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啊!   昨天中午在家里吃花胶鸡,和家人喝了点老爸珍藏多年的茅台,我想把夺光的正文在年前完结,所以吃完饭后紧赶慢赶的去写了一下午,终于是完结了!   下午和妹妹包饺子,晚上年夜饭又喝茅台……其实没喝多少,根本就没醉,头都不晕。   但我好像是无福消受好酒,中午晚上连着喝,然后就吐了一晚上……   我爸看着我吐,在旁边惋惜地说:“你这估计至少吐了1200出来。”   我对着马桶怒呸一声。   家人看我状态不好,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说不用,去床上蒙着头睡觉,所以更新前也没来得及在作话里祝大家除夕快乐,抱歉啦~   今天补上!新年大吉!最重要的是事事如意顺心! 第56章 【交易】   秋冬交替快速而不易察觉,夏日茂盛的枝叶掉落得只剩枯枝残叶,零下的温度在湖泊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屋内温暖如春,竟让他没有察觉已经是冬天了。   下午四点,基地一楼异常的热闹,难得的所有人齐聚一堂,地上、沙发上、还有桌上放满了各种年货,秦北踩着梯子贴对联,凛冽的寒风吹进室内,他们只穿了单薄的毛衣,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还没贴好啊?北哥?”赵焱忍不住叫唤,“要不我来帮你?”   “催什么催?”秦北倒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这是大门,咱们基地的脸面,万一贴歪了不让人笑话?”   江姜披了件毯子,“可是冷啊。”   宁珩忍无可忍,直接过去把门关上。   秦北嚷嚷:“谁关的门啊?万一我摔倒了都没人扶的!”   基地贴上了窗花、挂上了灯笼,火红的色调让整个气氛都喜庆起来。   要过年了。   宁珩靠在吧台抽烟,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是宁母让他回家的消息,宁父的对话框也不停地亮红点,甚至都安排好除夕一起吃饭。   他的眼里一片漠然,谁的消息也没回,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混沌的白雾从口鼻钻出,朦胧的质感掩盖了他冰冷的神色。   “宁珩,”乔予扬抱着一盆结满红果的冬青往楼上走,“别杵着偷懒了,一楼的卫生交给你了,把这收拾了。”   众人跟在后面,喜气洋洋的接着布置上面的三层。   宁珩掀眼看了一下满地的垃圾和包装纸,两大口吸完烟,找了个大的垃圾袋开始收拾。   兜里的手机没完没了地来消息,微信不够又打来了电话,宁珩颇为烦躁地接起来,“干什么?”   “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吗?”宁父的声音传出来,背景音挺大的,似乎在外面。   宁珩一手拿着手机,脚上把所有的垃圾聚在一块儿,蹲下一个个地往袋子里装,不耐烦地说:“看到了,除夕跟你走,我妈怎么办?”   “她年三十那天晚上要和你叔叔和弟弟守岁,”宁父说,“我都和她商量好了,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先去她家住两天,然后跟我去吃饭。我好久没见你了,除夕还是陪陪爸爸吧?”   弟弟两个字落在宁珩耳里特别的尖锐,他眼前已经浮现出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手指把塑料袋掉戳出一个洞,薄薄的胶纸在他手里揉成一团,“你也是因为没有其他儿子才想起我吧?”   虽然平时微信上嘘寒问暖没停过,却也不见主动来找他这个儿子吃顿饭?   就连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都过了三天才打个电话过来表示歉意,发一千块红包了事。   直播赚得打赏费都不止这么点,他当然没收,直接转了十万砸回去。   宁珩太了解他爸了,过年饭局多,别人带着儿子、女儿的,他只能带个老婆,免不了被人问。   “你这小子,瞎想什么呢?”宁父不悦道,“是赵阿姨的家里聚会,他有个远房表哥,生意做得意做得很大,上市公司的老板。据说当年创业遇着难题的时候帮过他,今年他回国了,叫着一起吃顿饭。是你赵阿姨让我叫你,人家把你当自己儿子,你也懂点事。”   “我从小就独立养活自己,还要怎么懂事?”宁珩怼道。   宁父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放假?”   “我只有三天假,”宁珩踹了踹地上的垃圾,又把包装纸弄得七零八落的,“年三十、初一、初二。”   宁父不满,“你们玩儿游戏得这么紧凑?国家还有七天假呢。”   宁珩不想和他多扯,挂了电话,随后又给宁母回了条微信,说他没时间去她家住。   发完消息后,他把手机重重地扔在沙发上,用力地跺脚,把包装纸踩得簌簌作响,一边捡垃圾又一边踹垃圾,脸色又沉又冷,还有几分委屈的恼怒。   “你这究竟是捡垃圾还是扔垃圾?”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宁珩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一位儒雅清隽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袭灰色的呢大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的修长儒雅,垂在额间的卷曲短发很减龄,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传递出一种平和从容的气质。   男人俯身把踩皱包装纸拿起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袋,打量了一番宁珩,温和地打招呼,“你好Loper。”   宁珩收敛了情绪,平静地说:“您好,姚总。”   姚青昀有些意外,笑着问,“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有DAR基地的钥匙,能悄无声息地进出,除了您,我想不到别人。”宁珩说。   姚青昀赞赏道:“真聪明,难怪予扬这么喜欢你。”   “倒也不是多聪明,”宁珩利落得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乔予扬提前告诉我了老板要来。”   姚青昀打量了一圈儿,“他们呢?”   “在楼上布置年货。”姚青昀从面前走过时,宁珩闻到他身上一股较为霸道的香水味,和他的气质有些不符。   “那麻烦你叫一下他们?”姚青昀说,“就说老板来请他们吃饭了。”   年末聚餐是俱乐部的传统,姚青昀向来不管战队的事,全权交给乔予扬和尤帆处理,只有一年到头才出现,领着所有人吃一顿好的、玩一次爽的。   三辆商务车驶出基地,沿路两侧秃秃的树枝上挂着小灯笼,别墅区的大门口也挂着中国结,流苏随风摆动,原本冷清的街道顿时喜庆起来,热烈的红色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姚青昀没开车,和一队同坐一辆。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队的两位新朋友,”姚青昀说,“光亚杯的比赛我有看,你们打得很好。”   秦北狗腿地问:“姚总,既然打得好,那是不是……”   乔予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这是大事!”秦北义正词严。   姚青昀自然听得懂言外之意,笑道:“放心,一定是大红包。”   秦北春风满面,“姚总大气!”   姚青昀很少参与俱乐部的事情,只是挂个名,但很舍得给DAR花钱。   商务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有专人为他们开车门,迎宾小姐踩着高跟鞋,优雅又干练地走在前面带路。   虽然是地下车库,可装潢得金碧辉煌,墙上刻着精美的欧式风格的壁画,花卉美轮美奂,上面铺着金粉,在壁灯的照耀下隐隐透着碎光,   所有人都一脸惊奇的四处打量,除了乔予扬和宁珩,一个是见怪不怪,一个是想着春节回家的事儿没心情。   姚青昀带他们来的是会员制的高级会所,用餐、娱乐一应俱全,专属的电梯他们带入35层的云端。   透明的玻璃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霓虹斑斓的华丽尽收眼底,从地面缓缓上升,与星云来了个近在迟尺的接触,   踏出电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雅的香氛,闻起来沁人心脾,非常的舒服。   服务生带着他们往包间走,姚青昀回头说:“吃完饭后可以去38楼泡温泉,我上次来的时候觉得他们家的水质非常不错,不想泡的也可以去……”   “方总,您好。”服务生客气温和的语气打断了姚青昀的话。   姚青昀一回头就对上了方昭压迫感非常强的视线,如狼一般的目光,紧盯着猎物似的,嘴角噙着笑。   宁珩心下一震,方昭没有释放信息素,可他强大的气场依然让宁珩些腿软,那是omega面对顶级强者生出的一种退却。   方昭身后跟着KIK一队的成员,冉芃就站在方昭的身旁,看见DAR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DAR所有人在看到KIK的那一刻脸色都变了,包括姚青昀。   走廊上,以方昭和姚青筠为首的两队人马对立而站,气氛安然的诡异,好似按下了暂停键,虚空之中生出锋利的碎片,随时等待着隔开虚伪的假象。   乔予扬眉头紧锁,眸光涌动着暗流,气势悄无声息地变化,从懒散转为强硬,眼里是满满的戒备和警惕。   他上前一步,把曾经被方昭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姚青昀挡在身后。   方昭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可眼里不见一丝温度,从始至终都盯着姚青昀,率先开口:“姚总,好巧。”   “……”姚青昀暗自深吸一口气,漠然地问:“巧吗?”   “可不是巧吗,A市这么大,我带着战队的人聚餐,偏偏和你遇上了。”方昭似笑非笑,在明亮的灯光下五官更加的立体,眼中的那份狠戾的占有欲清晰可见,“我们,有缘。”   姚青昀扯了扯嘴角,“我每天见过的人很多,个个都有缘?还请方总让开,不要耽误我彼此的时间。”   方昭被怼了也不恼,当真绅士地让开一条路。   宁珩与方昭擦肩时,一股馥郁而霸道的味道钻入鼻腔,那不是信息素,而是一款男士香水味。   他怔愣一瞬,转头看向目光一直落在姚青昀背影上的方昭,短短一秒的功夫,他收回视线,快步跟上队伍。   有了这个小插曲,DAR整体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宁珩静静地看着低头点菜的姚青昀,他平和纵容,方才的那份冰冷的抗拒已经没了,举手投足间是儒雅而温和。   尤帆喝了口茶,有些纳闷儿,“怎么遇上KIK了,真是晦气。”   “年底了都要聚餐吧,”江姜说,“KIK也是一线战队,A市就这么几家高端会所,碰见也很正常。”   “江姜说得对,只是巧合,别影响大家的心情。”姚青昀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今晚吃好喝好,这里面的所有娱乐项目都可以体验,全部算我头上。不会的就让你们队长教,他这位贵少爷对这种地方可最熟悉了。”   “?”宁珩的目光转向乔予扬。   乔予扬正喝水呢,差点儿没被呛死,无奈地说:“姚总,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您可别搞我啊。”   “吁~~~”众人起哄,暧昧的目光在乔予扬和宁珩之间打转。   宁珩脸蛋微红,不像以前那么害羞了,盯着乔予扬问:“你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会所嘛,有钱人玩儿的地方私密性极高,有正经的、自然会有不正经的,得看怎么玩儿。   秦北煽风点火,“我可以作证啊,以前经常听他说和冉芃一起出入这些高端会所,有钱人的少爷玩儿得花,指不定干些什么事儿呢!”   宁珩嗤笑一声,“被你这么说,倒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了。”   “操,我是实话!”秦北说,“姚总也这么说,你不听听老板的意见?队长,如实交代啊,以前都干了些啥?是不是来这喝花酒了?”   “滚蛋,”乔予扬笑骂道,“人家都是正经地方,怎么被你说得像妓院一样?我小时候跟着父母出入这些地方,毛都没长齐呢,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少挑拨离间。”   在众人插科打诨中,精致的菜品一道道上齐,高脚杯里摇曳着婀娜的红酒,玻璃壁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一片淡粉的薄雾。   贵气的包厢里,这群男生们在歌酒中肆意欢笑,酒意涌上脸颊,每个人的脸上都漫着酡红,笑容满面,那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姚青昀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曾经无比向往的青春,见秦北把赵焱压在地上灌酒,他的笑意更深,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喝下。   兜里的手机振动着,他掏出来看了眼来电人,脸色微变,笑意退得干干净净,迟迟按不下接听键。   就在电话快自动挂断时,他接了起来,对面的人精简的说了几个字就挂断了。   姚青昀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脸色发白,嘴角深红的酒渍更加的深谙。   他看了一眼沉浸在欢笑中的青年们,放下酒杯,悄无声息地推门离开。   “哎?为什么我没看见队长啊?还有宁珩,这俩人跑哪儿去了!”秦北醉意上头,歪歪倒的,拿着酒瓶逮着人就灌,所有人对他退避三舍。   尤帆翻了个白眼:“他俩早就手拉手地走了,你才发现?这对臭情侣,就知道单独行动,下次再发现单独行动的,扣奖金!”   “就是!凭什么他俩单独行动?”秦北不满地嚷嚷,“狗情侣,平时腻歪还不够?尼玛的,宁珩那小子就仗着队长宠他,谈恋爱了不起啊?”   “啊切——”宁珩打了个喷嚏,莫名的一股凉意窜上背脊。   乔予扬摸了摸他的手,“冷?”   “不冷,暖气这么足。”宁珩揉了揉鼻子,“可能有人背后说我坏话吧,肯定是秦北那傻逼。”   乔予扬失笑,“你和他的磁场很奇怪。”   “有吗?”宁珩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望远镜里的星星。   酒过三巡时,乔予扬趁乱把他带了出来,坐上电梯直奔40层,走进了一间屋子。   房间不大,中央放着一架专业的望远镜,四周全是冰冷的墙壁,没有任何光源,一片漆黑。   正当宁珩不解时,四面墙壁和屋顶的遮板缓缓打开———   他们站在一间透明的房间里,外面的霓虹灯将房间找的透亮,无需任何光效,是最自然的绚丽光彩。   乔予扬说:“抬头。”   宁珩听见指令后下意识的照办,然后就看到了繁星满天的夜空。   “我小时候来过这个会所一次,无意中发现的。”乔予扬仰着头,看着夜幕下如同钻石般的星空,感叹道:“这是A市最佳的观星地。”   宁珩嘴角一直弯弯的,眼睛快掉进望远镜里了,语气有些雀跃:“我是你第一个带过来的人?”   乔予扬张嘴想说是,突然想到什么,卡壳了一下。   宁珩捕捉到了短暂的停顿,抬头看向他,笑意淡了下去,“你带别人来过?”   “……”乔予扬有一种悔不当初的复杂,“你的冉神,算别人吗?”   “怎么不算?!”宁珩炸了。   乔予扬赶紧安抚,“那会儿我才十岁,和冉芃形影不离的,当时没什么秘密。”   宁珩当然知道十岁的小屁孩儿能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纯粹,否则就冲着这份竹马之谊,也轮不到他宁珩后来居上了。   可是这么浪漫的地方,一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被乔予扬带进来的人,心里就堵得慌。   那是一种没有参与他过去的缺失感,特别是现在怀疑他是Goat的情况下。   宁珩挎着脸,看上去有些失落和难过,闷闷不乐的。   乔予扬一下下地啄着宁珩的脸蛋,哄着他,“宁神怎么突然小气起来?以为当你知道冉神来过会开心的。”   “谁开心了,”宁珩真觉得他脑子缺根弦,“谁会开心自己男朋友带别人先来过啊?”   乔予扬挑眉,“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对冉芃没那么喜欢的了呢?连自己的偶像都不行?”   “……”宁珩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确实对冉芃的感情淡了,碍于情面暂时没法承认,气恼道:“这他妈的能一样吗?”   直男吧他!   宁珩负气离开,乔予扬笑了笑,快步跟上去。   一进电梯间,乔予扬就把人压在墙上亲,“下次重新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俩去过的浪漫地方?”   宁珩推拒着他的胸膛,喝了酒脑袋始终晕晕的,应付不过来唇舌,含糊地回答:“我……我稀罕?”   “不稀罕生气做什么?”   “滚蛋。”   电梯一开,宁珩挣脱着走出去,嘴唇被亲的通红发麻,刚才二人的呼吸交织着酒意,身上都有些燥热。   乔予扬提议:“要不要去开个房?这里有……”   “你不要脸我要。”宁珩把衬衣的扣子解了几颗,想让热气尽快散走,露出了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乔予扬的目光在他泛粉的皮肤上打转,贴心地说:“我是怕你太难受。”   宁珩难以置信地问:“乔予扬,你究竟还要不要脸了?”   他发情似的把自己按着亲,还甩锅,操。   乔队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意又痞气。   四周幽静,二人并肩走着,大理瓷砖的地面光亮的能照出人影,会所的走廊纵横交错,人造的小池里游着颜色鲜亮的金鱼,水雾弥漫,湿润着干燥的空气。   宁珩深吸一口气,混沌的大脑清明了几分,低声说:“有个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   “我在姚总的身上闻到了方昭的香水味。”宁珩说。   乔予扬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眼眸如同黑墨晕染,深不见底。   宁珩回视着他的目光,声音很轻,字句清晰地说:“我怀疑他们在一起了。”   “砰”的一声,像是回应宁珩的话一样,拐角处突然传出大力的开门声,下一秒,姚青昀包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方昭,你到底有完没完?!”   “是你自己答应和当炮-友的,怎么,现在想反悔?”   方昭的声音落入二人的耳中,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诧异和震惊。   宁珩蹙眉,不确定是否要继续听下去,乔予扬保持着紧盯宁珩的姿势未动。   “是,我是答应了你,可前提条件是不被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姚青昀很是激动,衣衫不整,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外套,“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你别过来,你又想对我用强?!”   方昭止住想接近他的脚步,“行,我不靠近,咱们先进去说。”   “就在这说!”姚青昀后退了几步,戒备而抵触,“只要在同一间屋子里,哪一次你能忍住?我不信你了!”   空气里地波动着alpha的信息素,宁珩被这过于凶猛的威压搞得有些难受,有一种生理性的反感。   乔予扬上前一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行,你要说什么?”方昭调节自己的呼吸,双目狠戾,扬声质问:“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姓乔那小子!你为了他主动找我、甚至愿意放下你那高傲的自尊和我上床,你对他的还真是用情匪浅啊。现在他有了别人,你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我到底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你想那样!”姚青昀喘着气,声音有些发抖,“方昭,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腺体腺体损伤感受不到信息素,因为情绪的原因,体内的荷尔蒙混乱让他直冒冷汗,腺体传来阵阵刺痛。   方昭面目狰狞,厉声吼道:“乔氏收购了我的几家公司,抢我的单子,利用在圈内的威望,拉拢其他公司一起对付我,这些你不是不知道。我好几个月的连轴转,每天没有睡到三个小时!你天天想着别人,怎么不想想我?!”   “这些都是你活该!你为了得到我,搞垮我的公司、给我下药彻底伤了我的腺体,嫉妒乔予扬对我的照顾,三番几次的来骚扰,甚至逼他说出三年赌约。这还不够!你还买通金粤和张谰安打假赛,故意让DAR错失冠军,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你遭的孽!”   方昭眼眶猩红,随着情绪的起伏,信息素暴涨,冲过去攥着姚青昀的胳膊,“那他妈还不是你不愿意看我一眼!姚青昀,从小我就跟在你后面转,你说只把我当弟弟,谁他妈愿意当你弟弟?你永远对我不冷不热的,永远把笑脸给别人。那个乔予扬有什么好?每次都对他笑脸相迎?”   “实话告诉你,乔予扬来不来KIK我根本不在乎。你在乎DAR、在乎他能不能获得全国冠军。只有碰上了DAR你才会多看我两眼!我如果不搞他们,你会主动找我?!姚青昀,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心思,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姚青昀盯着方昭满腔怒火的样子,没有接话。   空气一时凝固下来,只能听见二人因为暴怒而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姚青昀冷静地反问:“知道又如何?你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你还指望我爱上你吗?”   方昭冷笑一声,“是,我不指望了,因为不会爱我,所以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够了。”   “我会待在你身边的,所以,别再搞DAR。”姚青昀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狠辣,“只要你不搞DAR,我随你怎么处置。但要是再玩儿下作手段,我和你之间,就算鱼不死、网一定破。”   目的达到,方昭却并没有想象得开心,心里的郁结之气越发浓重,体内的暴戾得不到的宣泄,更加用力地攥着姚青昀的胳膊,力气打得要把骨头捏碎,“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乔予扬。”   “啪”的一声脆响,方昭的脸上被打出了清晰的指痕印。   姚青昀颤声吼道:“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就冲这个,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个疯子去限制了他大好的前程!你说我对你不好、没有笑脸,那么请问你,你做的那一件事值得我给笑脸?!你找人骚扰宁珩和赵焱了吧?怎么,又想把人拉过去?你一直针对我的俱乐部,还想让我对你有好脸色?”   “那他妈的是你一直不理我!你说答应和我在一起,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不这样你今天会来我公司?!当初建立KIK都是为了你,结果你看也不看一眼,跑去自己建立YE。总之就是想尽办法离我远远的!然后和别人有说有笑。”   姚青昀头疼的厉害,他和这个疯子说不清。   过往的种种一团浆糊,谁欠谁的早就理不清了。   方昭沉默了须臾,竭力的控制烦躁的心绪,“行,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搞DAR,但你也要让乔氏收手。”   姚青昀说:“我回去和乔予扬说,也请你谨遵承诺!”   方昭见他状态不好,主动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姚青昀靠着墙,厌恶地说:“滚吧。”   方昭嘴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线紧绷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天后来我公寓找我,密码你知道。”   待人走后,姚青昀彻底绷不住,滑在地上,捂着腺体难受的喘息着,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他指尖发颤,从口袋里拿出调节荷尔蒙的药,往嘴里塞,就这么干咽下去。   一双休闲鞋出现在身边,姚青昀抬头看到乔予扬的脸,还有他身后站着的宁珩。   “值得吗?”乔予扬见他毫无血色的脸,蹙眉问。   姚青昀嗓子又涩又痛,呼吸不稳,有气无力的,“你爸爸帮我,这个人情我一定要还的。说到底,方昭针对DAR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和他十多年的纠缠,我也想有个了结。”   “你这不是了结,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乔予扬漠然地说。   “无所谓了,我和他注定是扯不清了。”姚青昀咳嗽两声,脸色灰白,“这些年很抱歉把你扯进来,当初为了我回去求你爸爸,这回我为了DAR成全他,一人一次,很公平。所以这一次,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能够两全的事情,恩怨是非早已编织一张名为宿命的大网,理不清、分不开。   总得有人受委屈,姚青昀宁愿自己来,至少能换得一个如意的的结果。   乔予扬没有说话,和宁珩一起把姚青昀扶起来。   一直没开口的宁珩突然问,“姚总,其实你心里并非完全抵触他,是吗?”   乔予扬注视着姚青昀,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苦涩地笑了笑,“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方昭和姚青昀这对大概就是虐身又虐心、追妻火葬场的狗血故事,应该不会扩写了,怕被骂(瑟瑟发抖 第57章 【回家】修   乔予扬和宁珩在医院陪了姚青昀一整晚,他一上车就捂着腺体陷入昏睡,到医院后脸都是煞白的,头发被冷汗打湿,被强力的alpha信息素刺激,调节荷尔蒙的药起不了作用,直接被医生带去了监护室,直到天亮了才被推出来。   宁珩看着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的人,心里头第一次生出身为omega的悲哀感。   病房门打开,乔予扬提着饭盒进来,摸了摸宁珩憔悴的脸———昨晚喝了酒,没有好好休息,跟着忙了一晚上,此刻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透着疲惫。   乔予扬的指腹扫过宁珩的眼角,疼惜地说,“你先回去睡一觉?”   宁珩摇头,抬手抱着自家alpha的腰,把脸贴着他的腹部,依赖满满的意味。   “怎么了?”乔予扬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刚好可以揉着他的耳垂。   宁珩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气味,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走大运了。”   “嗯?”   “遇上了你这么好的一个alpha。”宁珩抬起头,眼里没有平时桀骜的凌厉之气,眼睫浓密又纤长,随着眨眼忽闪忽闪的,很是乖顺。   乔予扬失笑,感慨道:“果然人是需要对比出来的,以前不老骂我混蛋吗?”   “你再混蛋能有方昭混蛋?”宁珩没乖个几秒,狠声道,“也就姚总脾气好,要是我,直接拿刀和他拼了!”   乔予扬还没开口,姚青昀虚弱的声音响起,“他是顶级的alpha,你一个beta打得过?”   二人同时回头,宁珩站起来靠过去,乔予扬问:“您醒了,觉得怎么样?”   “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姚青昀平静地说,嗓子很涩,“能让我喝口水吗?”   宁珩把桌上准备好的温水拿过来,插了根吸管送到姚青昀嘴边。   “我买了点粥,”乔予扬帮他把床摇起来点,“您要吃吗?”   姚青昀摇头,被水润过后音色恢复了清润,看着宁珩笑了笑,“之前看新闻报道,一直以为你是个小辣椒,没想到你还挺乖巧的。”   乖巧?   乔予扬立马投去一个疑问又揶揄的眼神。   “……”宁珩清咳了两声,没有接话。   和平时相比,在姚青昀面前确实算得上乖巧了。   “现在AB恋虽然有很多,可始终存在不能繁衍后代的一些声音。”姚青昀对乔予扬说,“以你的家庭,可别让人家受委屈。”   “好。”   “姚总,我是omega。”   ———他俩异口同声地说。   乔予扬没想到宁珩会主动承认,转眸看向他。   姚青昀黯淡的眸子里的闪过意外的光,“你是omega?”   “是。”宁珩对上姚青昀的视线,“所以姚总,我很佩服您,特别是……在了解您以一己之身在alpha的世界里打拼之后。”   姚青昀苦笑,“我没什么好佩服的,同样的,我更羡慕你。你如今走的这条路是我曾经的向往,那会儿国内电竞不景气,加上外界的一些压力,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平时完全不管战队的事,第一次见你是光亚杯国内预选赛的报道。”姚青昀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少年,“我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你的身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很欣赏。”   对于夸奖,宁珩也不谦虚,坦然接受:“谢谢。”   姚青昀莞尔,脸上的忧愁少了几分。   乔予扬也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宁珩的粉毛,他发量多又蓬松,揉得乱乱的像个小狮子。   宁珩转眼瞪他。   “您还是吃点儿东西吧,”乔予扬把饭盒打开,煮得软烂的海鲜粥香味扑鼻,“吃了才有力气。”   许是香味太浓郁,宁珩看了两眼,下一秒肚子:“咕噜咕噜——”   乔予扬动作一顿,姚青昀抬眼看向他。   “……”宁珩的脸一下就红了,头一次和老板接触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恨不得当场撞墙,“我……我没想让它叫,它自己……”   姚青昀笑出了声,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润的气色,真挚地说,“难怪予扬喜欢你,你真可爱。”   要是别人这样说,宁珩早就冷着脸开骂了,但他实在对姚青昀冷不起来、也气不起来,只能懊恼肚子不争气。   “买了你爱吃的南瓜饼和小米粥,”乔予扬忍着笑,把食盒一一拿出来放好,“饿了也不说。”   宁珩红着脸冷声道:“谁知道有我的份儿。”   如果没有,他开口去问岂不是和一个病人抢东西吃,太掉价了。   乔予扬反问:“我是那种让男朋友饿着的人吗?”   当着姚青昀的面,宁珩不想和他打情骂俏,捧着碗吸溜地喝着,把羞愤化为食欲,一个劲儿地把南瓜饼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像个藏食的松鼠。   乔予扬无奈,“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吃得太香了,激起了姚青昀的食欲,也跟着吃了点东西。   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那个成为姚青昀惨痛起源的男人,成了禁忌又抵触的话题。   乔予扬和宁珩插科打诨地逗着姚青昀欢笑,努力保护着他最后的自尊,维持着如玻璃一样脆弱的表象。   他们等着姚青昀输完液,荷尔蒙稳定之后,亲力亲为地把人送回家才回了基地。   路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以防小情侣吵架把他的车给掀了。   “姚总真是坚强,这么多年也没过回家,一直一个人走到现在。”宁珩头晕得不行,枕在乔予扬的腿上,闭着眼说。   乔予扬看着窗外一路倒退的景象,脑子里浮现出首次见姚青昀时,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免唏嘘。   “这些年他其实过得并不好。”乔予扬的手搭在宁珩的肩上,二人指尖交缠着,“虽然乔氏出资帮助了他,可明里暗里,方昭对他的骚扰不少。”   “我看得出来,姚总心里是有他的,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不是爱或是喜欢,但肯定不是单纯的厌恶。”宁珩昏昏欲睡,在乔予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渐渐变小,字眼模糊,成了小声地嘀咕,“所以由着他们去吧,反正旁人也插不了手,只要战队不再受到波及……就好了……”   乔予扬按了按眉心,一夜未眠,他的头有些疼,“我知道。”   曾经刚建立YE那会儿,姚青昀和他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自己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和他一样在商场打拼,虽然有竞争关系,但是势均力敌,互相追赶,谁也不服输。   ———那时候提起方昭,姚青昀的眼里有光。   KIK没有再来骚扰过,乔氏也停止对方昭公司的攻击。DAR和KIK两大战队,因为各自老板的原因终于偃旗息鼓,在外界看不到的地方维持着暂时的平静。   ·   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只有三天的假,二队、三队的有些队员因为打电竞这事儿和家里人闹得很僵,过年也不回家,大家凑在一起也算是热热闹闹的。   一队的所有人都要走,秦北锣鼓喧天的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东西扛着,装了三四个包。   乔予扬忍不住吐槽:“你这是要把房间搬回去吗?”   “奶奶情况稳定了,今年在家里过年,”秦北有些兴奋,“我不得装点好东西回去布置一下家里吗?队长,我能提前一天走吗?”   乔予扬答应了,顺手给他转了十万,“年终红包,回去给奶奶买点补品。”   秦北感动得哭天喊地,抱着乔予扬不松手,宁珩路过踹了他一脚,阻止了他卯足了劲儿想亲一口队长的想法。   其他人的行李相对简单,赵焱和江姜都带着小箱子,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就是出去打比赛时给家人带的东西。   宁珩的更简单,箱子都不提,就背了个包。   乔予扬进屋时,宁珩坐在沙发上发呆,脸色很沉,看上去心情很糟糕。   “怎么了?”乔予扬走过去在茶几上坐下,拨弄着他额间的碎发,“放假了还不高兴?”   宁珩抬眼,注视着乔予扬乌黑的眼瞳,指尖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闷闷地开口:“乔予扬……”   “嗯?”   “你放假要干嘛?”   乔予扬握着宁珩的手亲了一下,“在家睡觉。”   宁珩的嘴唇抿了抿,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开口:“我春节去找你吧?”   乔予扬眼睛一亮,暧昧地问:“想和我一起睡觉?”   “你脑子里能不能有些正常的东西?”宁珩气结,“睡睡睡,你整天就知道把我往床上带。他妈的……你脑子里怎么全是黄色废料?好歹你战队的队长啊。”   “战队队长怎么了?”乔予扬一本正经地说话,手已经在往宁珩衣服里钻,“我没好好训练还是在赛场上失误了?你拿队长的头衔压我?”   Alpha的信息素往外冒,撩拨着宁珩的腺体和神经,不动声色的引诱,把单方面的亲密变成一起沉溺。   宁珩湿湿的喘了几口,不服气每次都被乔予扬牵着鼻子走,挑衅道:“当心做多了质量不行!”   乔予扬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警告的光,狠狠地掐了一把宁珩腰间的软肉,“你确定要质疑alpha的能力问题?”   “嗯——”宁珩当即酥了半边身子,颤栗地喘气,“你……你就知道玩儿这招!”   腰间是宁珩的命门,不管他多闹腾,只要乔予扬摸上半揉半拧的,保准把人驯得服服帖帖的,服不服气那就另说了。   “还敢质疑吗?”乔予扬没松手,从毛衣里钻进去,更加用力地揉着,满意地看着omega被自己欺负的面若桃花、双眸含泪的样子。   “你混蛋!”宁珩被搞弄得浑身酥软,说话不经大脑,“你他妈就知道在床上欺负我!”   本来是恶狠狠的话,但他神情有些委屈,尾音绵绵的,听起来又湿又软,不像吼人,更像是撒娇。   这种只有乔予扬才看得到的反差,更加激了他恶劣的心思,把人搞哭的想法如同黑洞,逐渐吞噬理智。   “宁神,”乔予扬的喘息落在宁珩的耳边,“你在别人面前有露出过这样的样子吗?眉眼如丝,一副想要男人的模样。”   “滚……”宁珩心跳加速,腺体处的轻微刺痛加剧了他下面的濡湿,膝盖弯起,双腿难耐地绞着。   乔予扬的手带着火热的温度,所过之处激起了宁珩的颤抖,手指已经摸上裤衩边缘时,宁珩的手机响了起来。   宁珩看了一眼来电人,如同一盆冷水,把他体内的火苗灭得干干净净。   他推了推身上的人,乔予扬通过omega的信息素感知到他糟糕的心情,顺从地从他身上下去。   宁珩跟着坐起来,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低头整理凌乱的衣物。   “嗯,知道了,用不着,我自己能走。”宁珩冷漠地回应,十秒都不到就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被哄好的心情,又像过山车一样的急速下降,乔予扬隐约猜到是他家里的事情。   宁珩突然翻身坐到乔予扬身上,抱着人恶狠狠地说:“明天我要去吃饭,所以后天来接我,听到没有!”   “好,随叫随到。”乔予扬拍着他的背,信息素把怀里的人裹得严实,“刚刚谁的电话?”   “我爸的,”宁珩冷冷地说,“他说今晚有饭局,接不了我,让我自己回去。”   乔予扬问:“我送你?”   “不要,我本来就不想回去。”宁珩在乔予扬怀里拱了拱,“明天再走。”   “行,我陪你。”   宁珩抬头,提醒他:“明天就是除夕了。”   “你觉得我用得着赶着回去和他相聚,共享天伦?”乔予扬反问。   “……”   他俩也算同病相怜了。   于是乔予扬和宁珩在基地多留了一晚,一起呆到除夕才走,一路上他们神色冷静,丝毫没有过年回家的喜悦。   乔予扬把宁珩送到小区门口,拉着吻了十多分钟才放人离开,差点儿擦枪走火。   他本来想上去拜访一下宁珩的爸爸,可宁珩不让,又羞又恼的,紧赶慢赶地把人赶走。   乔予扬一走,宁珩的脸就冷下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区大门,用围巾把脸遮得严实,认命地走进去。   当年他父母离婚,房子给了宁母,现在这个是后来宁父重新买的,宁珩来过几次,只是略坐坐的就走了。   这里不是家,没有他想要的归属感,以前当主播的时候租的几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都比来这自在。   门是宁父开的,他穿着居家服,看到宁珩后笑得开怀,态度无比的热情,嘘寒问暖地问个不停,主动拿出拖鞋给他。   “你赵阿姨知道你来,特意给你新买的,”宁父说,“看看穿着合适吗?”   宁珩淡淡地说:“凑合,谢谢赵姨。”   赵姗笑了笑,“合适就好,你爸还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你快试试。”   宁珩被拉着进房间,看着床上三大袋的衣服,眸光动了动,漠然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太多了。”   “过年嘛,以前都有给你买新衣服的。”宁父乐呵呵的,“换上试试。”   宁珩把衣服拿出先看了一眼,眉头微蹙,然后去看尺码,“小了。”   “啊?”宁父愣了愣,“你不是穿S吗?从小你骨架就偏小,我记得很清楚的。”   宁珩把每件衣服都拿出来看了看,全是清一色的S号,他扯了扯嘴角,讥诮道:“那是我15岁的尺码了,这些年难道我不长吗?”   “……”宁父的笑容淡了下去,一时很是尴尬,还有一些被儿子质问的羞愧,“那……我明天拿去换,你现在穿……”   “用不着,”宁珩把床上的衣服都放在桌上,没有情绪起伏,“我衣服多的穿不完,不差这两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要休息,请出去。”   关门,落锁。   宁珩倒在床上,脸色苍白,还有些疲惫。   当年他们离婚的时候,宁珩才15岁,后来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怎么会知晓穿衣的尺码。   这份亲子关系随着日渐疏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鸿沟,明明就彼此不自在,却还要假装出父慈子孝、关系融洽的假面。   想想就觉得恶心。   被褥里是干净的气味,可是对宁珩来无比的陌生,他侧躺在床上,咬了咬还未消肿的唇瓣,把脸埋在了残留着乔予扬信息素的围巾里。   ———他想他了,想得要命。   宁珩躺在床上不留神地睡着了,后来是被敲门声闹醒,宁父在门外说:“宁珩,到点儿了,出去吃饭了。”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还飘着点儿小雨,心情跟着天气一起糟到极点。   这顿团年饭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吃,还不如在基地打游戏来得痛快。   “宁珩?”宁父在外催促。   他慢悠悠地下床,头发乱糟糟的也懒得打理,从头到脚透着冷气。   宁父和赵珊倒是穿得喜庆,同款的大红色外套,赵珊化了妆,整个人光鲜亮丽。   “大过年的,你穿黑色?”宁父不赞同,“要不换一件?”   “我没有红色衣服,也没带换的。”宁珩说,“那我不去?”   赵珊说:“红不红色有什么关系?别计较这些,赶紧出门吧,叔叔伯伯们和表哥他们都到了。”   宁父不好再说什么,由着宁珩这从头到脚的一身黑。   团年饭安排在赵珊的表哥家,在郊区的独立别墅区,占地几千平方米,环境悠然、清静,满树挂着红灯笼,宁珩天天住别墅,对这些豪气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宁父知道这个远房表哥很有钱,但没想到这么豪,一直询问详细的来龙去脉。   “他姥姥和我姥姥是亲姐妹,当年他创业失败过一次,二十多岁吧,据说被人摆了一道,赔得裤衩都没有了,神经上也受了点刺激。当时我妈妈出手帮助了他,好在他不忘本,一直对我们家挺好的。”   宁父问:“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口,下车后赵珊领着他们往里走,高跟鞋踩得清脆响亮。   大门敞开着,上面分别挂着两个大大的中国结。路过玄关处,宁珩撇见地上的一双黑色球鞋,怪眼熟的。   赵珊说:“前几年他老婆没了,儿子也去电竞圈混了,似乎和他关系不好,所以他就一直在外国待着,今年回来才聚一下。而且那是人家有钱,又不是我,我没事儿瞎提什么?”   “……”这故事情节宁珩越听越耳熟,简直就像报身份证的程度。   宁珩心跳加快,手心生了汗。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巧。   会客厅的大门打开,屋子里站满了人,赵珊走过去,对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打招呼,“乔哥,新年快乐。”   乔淙蔺看起来四十多岁,对上视线时给人一种被看透的战栗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锤炼出的稳重,淡淡的一瞥,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凌厉。   ———他仅仅站在那里,alpha强悍的威压莫名让人心里发毛,不敢靠近。   宁珩一进去就看到男人旁边的青年,也是一样的从头黑到脚。他正和亲戚说着话,脸上挂着应付的浅笑,见又来了客人,转头朝门口这边看过来。   下一秒,宁珩看到了自家男朋友诧异的脸。   作者有话说:   两脸懵逼,突然沾亲带故。   明天掉马、后天相认,别催啦~ 第58章 【表哥】   才分别了几个小时的小情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再次见面,二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宁父跟着赵珊笑吟吟地叫乔哥,把站在一旁当桩的宁珩一把拉过来,“这是你乔叔叔,这位是……”   宁父看着乔父身边的帅小伙,语气迟疑。   “他是我儿子。”乔淙蔺介绍,“予扬,这是你表姑。”   “表姑、姑父新年好。”乔予扬的目光在宁珩脸上打转,露出一个帅气的笑,“这位是……表弟?”   宁父担心宁珩的性子冷场,赶紧笑着接话:“是,算起来是表弟了。宁珩,叫哥哥。”   “……”宁珩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乔予扬揶揄道:“看来表弟有点害羞?”   “他性子有点冷,”宁父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宁珩,不许没礼貌,快叫人!”   宁珩喉结滚了两下,看着乔淙蔺开口:“乔叔叔。”   乔淙蔺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颔首,“你好。”   宁父催促道:“还有表哥呢?”   “……”宁珩对上乔予扬戏谑又期待的视线,他踹在兜里的手握成拳。   这不仅只是一个称呼,在二人心照不宣的暧昧下,一旦叫出口,更是承认他们之间更与众不同的关系———哥哥和弟弟,一种另类而别样的刺激。   宁珩真后悔跟着一起来,妈的,吃顿饭怎么就又解锁新的身份了?!   “这么难开口啊?”乔予扬似笑非笑,“我很吓人吗?让你如此的难以启齿,表弟?”   赵珊出声解围:“这孩子是有点害羞,不习惯人多,他没有……”   “表哥。”宁珩开口,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羞赧和恼怒。   乔予扬心满意足地答应,“一会儿给表弟包个大红包。”   宁父讪讪道:“他已经十八岁了,用不着。”   乔予扬自来熟一样的搂上表弟的肩,“要的,新年沾喜气。”   男孩儿之间的勾肩搭背再正常不过,宁父没觉得异样,嘱咐宁珩和表哥好好玩儿,自己则跟着赵珊去和其他亲戚打招呼。   大人们一走,乔予扬拉着宁珩离开会客厅,随便开了一间门进去,把人抵在墙上亲。   “嗯……唔!”宁珩嘴唇吃痛,用力地锤了乔予扬两下,“你……你有病啊?”   乔予扬咬着宁珩的耳朵,眸光在昏暗的室内很亮,“表弟,还真意外啊。”   “……”宁珩对这身份有种羞耻,低吼道:“我要知道是你,我死也不来!”   “为什么?”乔予扬倒是挺满意的,“我们缘分不浅吧,兜兜转转,这样也能遇到。”   宁珩脸烫得厉害,实在无法在短时间消化男朋友多了一层哥哥的身份,耳根蔓上了绯红,抵着乔予扬的胸膛,涨红了脸,“你能不能滚开?待会儿我爸要找我了!”   “你又不是小孩儿了,他老找你干什么?”乔予扬的笑容里猫着几分坏,“找你的话,就说在和表哥联络感情?”   “……鬼扯。”宁珩深吸两口气,扭头不让他亲。   他们才第一次见,有什么感情需要联络的?   乔予扬把头埋在宁珩的颈间,隔着阻隔贴吸取着omega淡若虚渺的味道,靠着宁珩,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戏弄,如同找到归属一般,低沉的嗓音中透着疲惫,“我挺想你的。”   “……”宁珩顿了一下,感受到alpha的心绪不高,抬手圈上他的腰,“才分开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也想,”乔予扬闭着眼,低声说,“今晚留下来。”   “什……什么?”宁珩没跟上他的思路,下意识地问道,反应过来后气得想咬人,“乔予扬,你他妈能不能……”   乔予扬打断他的话:“明天我打算去看看我妈妈。”   宁珩噤了声。   “和我一起去?”乔予扬问。   宁珩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小脸缩在围巾里,轻轻地点了头,嗯了一声。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能朦胧地看到两道颀长的身影亲密地抱在一起,心跳同频率的跳动,在这一室静谧之中,眷恋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夜色浓重,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喜气洋洋,饭后的娱乐内容是百年不变的打麻将。   乔家有一间棋牌室,里面放了三桌机麻和一些桌牌游戏,整栋别墅灯火通明,棋牌室里尤其的热闹。   宁珩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正给乔予扬递眼色准备开溜时,乔淙蔺突然看着他问:“会玩儿吗?”   “……”宁珩眨了眨眼,硬着头皮说:“会一点。”   “予扬也一起,别想溜。”乔淙蔺一句话打断了乔予扬想帮宁珩解围的心思。   乔予扬蹙眉,很是冷淡:“别了,和你玩我们究竟是该输还是赢?”   宁父见状也跟着说:“乔哥,宁珩还小,没摸过几次麻将,你想玩我陪你。”   “打200块,1600封顶,自摸加翻。”乔淙蔺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解开袖口,往机麻那儿一坐,抬眼看他,平静地问:“你输得起吗?”   宁父脸色有些难看,忍着性子说:“乔哥,你这玩儿得太大了,宁珩也输不起,他没有正式工作,就打打游戏,怎么敢跟您玩儿。”   “还没开始就说输?”乔淙蔺说,“就算他输不起,他的队长也能补上,是么?乔予扬。”   乔淙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戳破了乔予扬和宁珩维持了一晚上的“表兄弟”关系。   宁珩的手指扣着衣角,乔淙蔺了然的样子让他有些发憷。   ———他很清楚自己和乔予扬的关系,这就代表面不能再以一个单纯长辈的态度对待他。   宁珩看了一眼乔予扬冰冷的脸色,率先在麻将桌上坐下,扬了扬下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是,输了有队长,我怕什么。”   “队长?什么队长?”赵珊一脸茫然,看了看乔予扬,恍然道:“我记得予扬是去打电竞了吧?小宁也在打游戏……所以予扬是小宁的队长?”   宁父奇怪,“那为什么你们之前装作不认识?”   “小孩之间的乐趣而已。”乔淙蔺说,“都坐下,赵珊,你也来,输了算我的。”   话已至此,乔予扬也不好再说什么,大过年的打个牌无可厚非,他们父子关系再差,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表面关系总要维持。   乔予扬拉开凳子,在宁珩对面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表弟,你打游戏这么厉害,可别栽到这个上面了。”   机麻哐啷哐啷地响着,码好的牌齐刷刷地从桌子下升起来。   宁珩装了一晚上的哑巴、乖宝,现在被识破了关系,他也懒得继续装了,嗤笑一声,睥睨道:“表哥,我才要说,你可别输的裤衩都没了。”   “行啊,拭目以待。”   这其实是宁珩第一次打麻将,他口中的“会一点点”,仅仅是在电脑上玩儿过,知道规矩,却没有实战过。   他不算精通,耐不住手气好,第一把就胡了一个极品———万清双杠,自摸三家,一把就赢了6000。   第二把又是一个极品,龙七对自摸两家,又赢了3200。   赵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虽然乔淙蔺说了输了算他的,可赢了是算她自己的,心里还想赢的。   “予扬,你是不是故意放水啊?”赵珊问,“第一把明知道宁珩在做清一色,你还是个劲儿的打万。”   “杠。”宁珩喊了一声,倒下来三张七条,把赵珊打的那张七条捡过来,“九条。”   “碰。”乔予扬打了一张八筒出来。   乔予扬说:“表姑,这你误会了,那把我也想做筒清,有什么问题?”   “……”   她和乔淙蔺都要收筒,他能做得了筒清吗?   赵珊有点怀疑乔予扬究竟会不会打牌了。   三桌都在打麻将,就宁珩他们这桌的流水最大,输赢上万,而且越到后面,宁珩的手气越好,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再赢。   赢家越打越精神,宁珩两眼放光,精神奕奕,摸上来的每一张牌都是他想要,基本上打缺就下叫。   乔家父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赵珊输的有些萎了。   “宁珩,要不你在电竞圈儿混了,”赵珊打了一张五条,“你去开个麻将馆,天天打,赚得不比你打比赛多?”   “杠。”宁珩又是三张五条倒下来,摸起来一张八条,又是杠,然后扔了张一万出去,嫌弃道:“这个没意思,赢得太顺。”   宁父在旁边呛得直咳嗽,心虚地看了一眼乔淙蔺。   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零点过后,结束牌局,宁珩是最大的赢家,赢了两万块,他捧着厚厚的一沓钞票,朝乔予扬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乔予扬笑了笑。   散场时,乔予扬还没开口,乔淙蔺就主动让宁珩留下来住一晚,说自己和宁珩很合眼缘,想多聊几句。   宁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宁珩看了一眼乔予扬,点头答应。   外面的烟花声震耳欲聋,吵闹了一晚上的房屋冷清下来,三人在里面尤其的空旷。   宁珩当真以为乔淙蔺要和他说什么,心里有几分忐忑,拽着乔予扬的衣袖,打游戏时桀骜跋扈的Loper,此刻成了听候公公发落的小媳妇儿。   乔予扬把人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放在牌桌上和宁珩插科打诨的笑意荡然无存,冷漠中有着戒备。   “干什么?”乔淙蔺见状问道,“怕我吃了他?”   “您让他留下来什么意思?”乔予扬问。   乔淙蔺说:“难道不是你想让他留下?”   “……”   电视里的歌声唱得响亮,一口一个新年快乐,可这里的氛围实在和快乐二字挂不上钩,反而有些剑拔弩张。   乔淙蔺没什么表情,父子俩漠然的眼神出奇的像。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红信封递给宁珩,“一点心意。”   宁珩摆手,“不用……”   “我是以乔予扬父亲的身份给的,”乔淙蔺说,“我希望你以他男朋友的身份收下。”   “……”宁珩看了一眼乔予扬冷漠的侧颜,双手接过,“谢谢叔叔。”   乔淙蔺颔首,目光落在宁珩的耳钉上,“你戴它很好看。”   “……谢谢。”   待乔淙蔺回房后,宁珩打开红包,小声地问:“你爸爸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告诉我,他接受你的存在了。”乔予扬牵着宁珩的手回到房间。   “我觉得叔叔还是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然干嘛对我这么好。”红包很轻薄,里面只装了一张银行卡,宁珩问:“这里面有多少?”   乔予扬脱衣服准备洗澡,露出肌理紧实流畅的身体,上面还有些零散的小猫抓痕,“不知道,大概几个亿?”   宁珩瞪大眼,当即一句卧槽,“你爸这么有钱啊?!那我是不是算嫁……”   一个急刹车,最后一个尾音生生的收住,宁珩换了个说法:“是不是算榜上富豪了?”   就算他再怎么改口,乔予扬也听清了他的话,走过去把人抱起来,仰头说:“没错,就是嫁进豪门了。”   “滚蛋,”宁珩脸颊微红,“嫁什么嫁?老子可没说,放我下来!”   乔予扬把人吻住,信息素悄无声息地散发着,咬着宁珩软软的唇瓣,“一起洗澡?”   “不要!”宁珩呼吸紊乱,指尖摩擦着乔予扬的后颈,心里泛起了阵阵酥痒,湿湿地喘气,“你爸就在隔壁!”   “房间隔音。”乔予扬的手掀起了宁珩的毛衣。   习惯了alpha触碰的身体软成一滩水,宁珩被刺激得眼尾发红,用力地咬着乔予扬的耳朵,“明天还要早起去看你妈妈!”   乔予扬动作顿住,吁叹一口气,把人放下,“我先洗,你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宁珩腿软差点站不住,等乔予扬进浴室后,索性把阻隔贴给撕了,腺体被alpha的气息勾引得又痒又麻,恨不得让乔予扬咬两口才好。   他烦躁的挠了挠后颈,打开窗户缓解闷热。   浴室里响起淅沥沥的水声,宁珩这才有功夫打量着乔予扬的房间,空而大,风格简约,色调以黑白为主,看起来生硬冰冷,甚至没有基地里的卧室看着顺眼。   看得出来乔予扬很少回来,房间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是一个睡一觉的屋子而已。   “宁珩!”没多久,浴室里传出某人大爷般的声音,“我内裤没拿,衣柜第三个抽屉。”   虽然宁珩不满被指使,但对于乔予扬穿内裤这点是很满意的,说明他今晚真的不会碰他,否则就会像在基地一样,直接光溜溜地出来……   他打开衣柜,依照指示找到内裤,目光往上一扫,关门的动作僵住。   柜子里挂满了衣服,外套、衬衫、大衣,数量多地把衣杆都压弯了,其中一件宁珩无比的眼熟,虽然只见过一次,却在他脑子里停留了四年。   ———当初穿在冉芃身上那件黑色流苏外套。   作者有话说:   明天相见,我会给一个浪漫的“重逢”场景,但如果觉得不浪漫就当我没说(狗头保命) 第59章 【抓住】   “宁珩———!”秦北河东狮吼般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开。   宁珩猛然回神,耳朵刺痛,差点儿要聋了,当即挥了一拳头回去,“要死啊?”   “靠!你才要死呢!”秦北闪躲不及,生生挨了一下,捂着肩膀咋呼,“我们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整天盯着队长的座位,谈个恋爱要不要这么腻歪啊?上厕所都要黏着?!嘶……你手劲儿要不要这么大……”   “滚,”宁珩收回视线,喝了两口水,问江姜,“叫我有事?”   江姜说:“外面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刚商量着要不要去吃,全场三折,薅羊毛。”   今年才大年初四,其他行业还在休假时他们已经回归战队,开始新一年的训练了。外面还洋溢着新年的气氛,他们只能在苦逼的训练之余找点美食安慰自己。   宁珩露出一个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吃火锅?!”   “说你傻逼你还不乐意呢!”秦北唧唧歪歪,“当然是明天了,不对,应该今天中午!”   宁珩讥诮道:“你起得来?”   秦北:“我怎么起不来,给句话,去不去?”   “不想去。”宁珩心不在焉的,他嗓子充血,现在咽唾沫还有点疼,“上火了。”   都怪乔予扬那个畜生。   “那队长呢?”秦北见乔予扬进来,赶紧问。   乔予扬在自己的机位前坐下,迫于尤帆反复的催促下开始直播,“再说吧。”   “……”   妈的,狗情侣。   秦北被态度伤到不想再管这两人,拉着江姜和赵焱下楼去找二队的凑单。   训练室安静下来,只有乔予扬的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宁珩在不训练不直播的时候喜欢把腿盘着,或者蜷缩着,整个人陷在电竞椅子里,他心不在焉地拖动着鼠标,眼睛总往乔予扬那边瞟。   【“你这件外套蛮别致的,什么时候买的?”】   【“几年前的款了,用第一次比赛的奖金买的,结果胳膊上的流苏影响打游戏,很少穿。”】   如果之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那么现在是百分百的肯定———Goat是乔予扬。   他真的认错了人,把冉芃当个宝的供了四年。   宁珩悔不当初,每每想到这点心脏就像就被开水滚过一样,血肉被烫烂,痛彻心扉地提醒他曾经的满腔热血全是个错误。   他眼眶发酸,认识乔予扬后越来越感性,逐渐走向泪失禁体质。   “怎么了?被你男朋友的脸帅哭了?”乔予扬突然开口,打游戏的空当对上宁珩发红的眼圈儿。   弹幕立马炸了:   【啊啊啊啊啊终于说话了!!】   【是在和宁神说话吗!!他在哭?】   【不是吧?Loper会哭?他只有把别人骂哭的份儿吧!】   【我要看Loper!!是不是你耍流氓把人家气哭的!人家才刚18!不许欺负他!】   “我可没有欺负他,”乔予扬笑了笑,粉丝们第一次见他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露出这么温柔的样子,“宁神,要不要来双排?玩儿小号炸鱼。”   “不要!”宁珩伤感的情绪裂掉,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谁要跟你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碰壁我咋这么开心呢,宁神又凶又娇!】   【快去哄哄Loper!我要看你们双排!】   【呜呜呜呜呜我好羡慕Loper,Wakely好温柔~平时对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以后直播都叫着Loper吧!就爱看你们腻腻歪歪,呜呜呜呜把我杀了给你们助兴!】   乔予扬扫了一眼弹幕,被他们看戏的样子搞得哭笑不得,“宁神,来呗?粉丝们想看。”   “你求我啊。”宁珩扬起下巴,傲然地说。   乔予扬:“求你,和我双排。”   宁珩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字句清晰地大声说:“求我也不打。”   “……”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乔神也有今天】   【宁神干得漂亮!第一次看他吃瘪,莫名爽!以前都是他拒绝别人】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活该】   【看弹幕都在笑,就在我在哭吗?我想看他俩双排呜呜呜呜呜】   最终乔予扬还是一个人沉默的双排,拉不到男朋友,大家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没多好,全场面无表情,单人五排,杀得格外的猛。   这倒是让粉丝们大饱眼福,操作流畅,全程精神紧绷着,代入感超强。   宁珩看着乔予扬漠然的表情觉得好笑,心里酸酸涩涩的,登陆了许久没上线的小号,四年没有闪烁过的私信跳动着。   他的心脏一下被抓紧了,血液加速,心脏剧烈的跳动,身体开始出汗,手心里也汗渍渍的,指尖轻微发颤,鼠标挪了几次都没挪过去。   私信终于打开,时隔多年,Goat的对话框终于发来了新的信息。   【Goat:你认识我?】   发信时间是一个月前,账号的头像是彩色的,状态在游戏中。   宁珩一愣,看向远处的乔予扬,想起刚刚他说要一起用小号炸鱼的话。   他给自己灌了两大杯冰水冷静下来,关了私信点进观战,看着里面的虚拟人物不论是细节的处理,还是精湛的操作,找不出任何的错漏,明明是常规操作,却秀得头皮发麻。   宁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物逐渐与四年前的人重合,和Goat一起打游戏的画面每一帧都深刻的印在脑海,从眼前清晰掠过。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扬起了嘴角,抱着双腿,眼里闪着钦慕的光。   还好一切都没有晚,纵使阴错阳差、错付光阴,他依旧爱上了这个人。   不论是Goat还是乔予扬,他注定会被吸引,这是命运牵给他们的红线。   一局结束,乔予扬转眸就看到了宁珩满脸憧憬又爱慕的脸。   这副表情他很熟悉,每次见到冉芃就是这个模样,眼里冒着小星星,恨不得上赶着贴上去。   “……”乔予扬眸光沉了沉,喝了口水,继续开了下一把。   【怎么回事?看到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的气压更低了?】   【刚刚是在看Loper吗?他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咋啦咋啦![看戏],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Loper把你绿了呢!】   【笑一笑嘛,好歹我们也是你粉丝啊,有了男朋友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啦?】   【哎哎哎?难得直播一下,我是来看你臭脸的?】   【不是吧,臭脸给谁看呢?不乐意播就不播呗,耍什么大牌脸色啊?】   向来只靠实力、不靠粉丝的Wakely面对阴阳怪气、乌烟瘴气的弹幕,非常硬气的关了摄像头。   乔予扬打了多久,宁珩就看了多久,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游戏页面里Goat的字样让他生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一直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想尽可能地把曾经错过的东西给弥补回来。   乔予扬直播到凌晨三点,他关了直播退出游戏时,闪烁的私信吸引了目光。   【NHSJDY:好久不见了,你终于回来了】   对方账号显示着在线,乔予扬的目光停顿了几秒,双手放在键盘上。   【Goat:是,好久不见】   【NHSJDY:你的技术又精进了,这些年的比赛……我都有看】   确实都有看,冉芃加入KIK之后,大部分的比赛都有和DAR的对决。   【Goat:谢谢】   【NHSJDY:Goat,你能和我见面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乔予扬有些措手不及。   【Goat:你知道我不见网友,而且你不是见过我的吗?】   【NHSJDY:我知道你不见,那时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们还小吧?我是见过你,但我真的想和你面对面见一次。你不是高高在上的电竞选手Wakely,我也不是你的粉丝。我们就……以单纯的网友身份见一次。看在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久的份儿上,看在我这四年一直在单方面地等你的份儿上。】   【NHSJDY:就见一面!十分钟,不,五分钟。乔神,你不想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走到你身边吗?】   乔予扬看着这条消息眉头微蹙,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有种模糊的想法一闪而过,快到他没有捕捉住。   【Goat:你什么意思?】   【NHSJDY:明天下午三点,夜色网吧。我会穿白色的棉服、破洞牛仔裤和一双红色的鞋。你不来我是不会走的】   乔予扬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匆匆下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盯着NHSJDY的头像看了一会儿,退出游戏,动了动酸疼的手腕和僵硬的脖子,走过去敲了敲宁珩的桌子。   “打完了?”omega抬头,眼睛又透又亮。   他软软糯糯的样子看得乔予扬心里痒痒的,之前那点儿飞醋对着这张脸发不起来,揉了揉宁珩毛茸茸的头发,“怎么不去睡?”   “等你啊。”宁珩挪动鼠标把视频关了。   乔予扬留意到电脑上的画面,“你又在看我以前的比赛视频?”   “对啊,”宁珩眨眨眼,谎话说得顺溜,“我还有五场就看完了。”   乔予扬的酸气被甜味取代,捏着宁珩的脸蛋,笑着问:“你还真要把我的比赛视频全部补完?”   “不是补完,是重新地、以为你为中心的再看一遍。”宁珩站起来,搂住乔予扬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语气有些沉闷,“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看你几眼。”   乔予扬托着臀把人抱起,让他的腿圈着自己的腰,往房间里走去,“现在重温也不晚。”   “嗯……”宁珩的身子颤了颤,脚趾难耐地蜷缩着,“队长,别做……我要请个假,明天要回我妈那里一趟。”   乔予扬手里的动作倒是停了,仍然不依不饶地啃食着宁珩的脖子,“都初四了,你现在回去?”   宁珩仰着头,眉眼间尽是顺从和乖巧,被alpha的信息素撩得眼神迷离,唇瓣被亲的殷红,张着嘴,露出小小的舌尖喘气,“那……那不是她之前忙着走亲戚嘛,现在才有时间,非得让我回去一趟。”   “也带我回去?”二人双双倒在床上,乔予扬压着宁珩,“见见丈母娘。 ”   “才不要。”宁珩笑着躲开乔予扬的亲吻,长腿一直勾着alpha的腰没放,脚后跟儿蹭开衣服,摩挲着他的后腰,“你天天欺负我,还想见家长?”   “你已经是乔家的准媳妇儿了,你却不带着我见父母,太不公平了吧?”乔予扬说。   宁珩轻哼了一声,“看你表现才行。”   “我表现得还不够好?”乔予扬问,“把你伺候得不舒服?”   乔予扬五官深邃立体,此刻伏在宁珩身上,背着光,宽挺的肩身把omega完完全全的罩在身下。帅气之余还有些野性的俊美,浓黑的眸光里闪动着戏弄而暧昧的光。   Alpha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宁珩搭在他肩上的手能感知到羊毛衫下结实的肌理,二人呼吸交织着,不论是信息素还是沐浴露都沾染着对方的味道,成了禁锢彼此的镣铐,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爱的信徒。   乔予扬本以为宁珩会恼,但他没有,反而一个用力把他压在身下,俯身在alpha的腺体上咬了一口,彰示着自己的占有:“舒服是舒服,好不好就另说了。”   “怎么说?”乔予扬的腺体传来一阵疼痛,这种行为很好的取悦了他。   “你成天就知道气我。”   乔予扬笑道:“我明明是在爱你。”   “滚吧,臭流氓。”   ·   翌日,乔予扬醒过来时,床上已经空了,残留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他起床草草洗漱了一番,下楼吃饭,另外三人也刚到,正端着碗坐下来。   赵焱见只有他一人,问到:“队长,宁珩呢?”   “他今天请假回一趟家。”乔予扬往嘴里塞了个鸡蛋,“你们不是计划着要去吃火锅?”   江姜说:“二队有两人也请假了,得晚上回来。我们约的晚上去吃,已经给老邹商量好了。”   乔予扬淡淡地说:“下不为例,训练的时间还是要遵守。”   江姜点头,“好,这话老邹也说了。你去吗?”   乔予扬刚想答应,脑子里想起了昨晚的邀约,“你们去吧。”   吃过饭,他回到了训练室,打开电脑,游戏自动登录上一次退出的账号。   乔予扬点开私信,信息栏里的第一条是NHSJDY的对话框,他把消息点开,滑动着鼠标中键,目光再一次落在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上。   【NHSJDY:就见一面!十分钟,不,五分钟。乔神,你不想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走到你身边吗?】   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很微妙。   NHSJDY显然见过他,可他对对方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当年的小网友上。   他用的是小号,按理说根本不会暴露才对,可NHSDJY却认识他,还非常清楚这些年他的一切动态。   之前他把四年间的消息一一看过来,更倾向于对方成了自己狂热的粉丝,可昨晚这句“看看有没有走到你身边”又让他有一种近在咫尺的模糊感。   他非常清楚没有见过NHSJDY,所以是哪一点出了问题?走到身边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要约在夜色网吧?那只是当年他随口推荐上网的地方。   乔予扬按了按眉心,思绪千头万绕,头一次有找不到线头的无力感。   他看了眼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基地到夜色网吧的距离,回到卧室把队服换下,出了门。   寒冬凛冽,梅柳巷的腊梅开得傲骨悠然,馥郁的香气氤氲在刺骨的冷气中,万物凋零,只有梅花绝世孤立地盛开,簌簌落落,就连花瓣也要赠与行人步步生香的好意。   过年期间所有店铺都关门休息,网吧也是如此,因此纵然梅柳巷香气浓郁,因位置偏僻,又在新年期间,街道异常的冷清。   乔予扬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应该说自从当年加入战后就再也没时间去外面闲逛,他的生活变成了单一的训练和源源不断的比赛。   A市变化得挺大,这条街道繁华了不少,房屋砖瓦修葺,再配上这股梅香,有股子悠然的古韵。   他老远就看到街边蹲着一个人,和消息里说的一样,穿着白色的棉服,牛仔裤上的破洞很大,露出了光溜溜的膝盖,脚上那抹红色格外的亮眼。   可能是太冷,那人把棉服的帽子拉起来戴着,脑袋遮得严严实实,他像个被抛弃的小狗,手里拿着一节树枝在玩弄着地上的花瓣,看上去有股可怜劲儿。   乔予扬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半了,刚在路上堵车,迟到了半小时,他肯定以为自己不会来了。   乔予扬抬脚走过去,一步步地靠近,走到那人的跟前,垂眸说:“你好,我是Goat。”   少年玩弄花瓣的动作停住,被冻得通红的手松了力,干枯的树枝啪嗒一下倒在地上。   乔予扬见他不说话,又想接着问,可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空气里除了浓郁的梅香,还钻出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乔予扬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他看见少年抬起头。   alpha的瞳孔被一张漂亮昳丽的脸蛋占满,白衣少年冲他笑了笑,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白,可眉眼温柔,笑得灿烂飞扬,紫粉色的发色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皙。   白色的身影激起一道风感,遍地的花瓣短暂地飞起又落入尘埃。   乔予扬接住了如飞鸟一般鲜活朝气的人,他听见少年说:“队长,抓住你了。”   ———这一次,不会再错了。   作者有话说:   在初见的地方抓住队长啦!梅花零落,余生留香,砸点海星助兴吧~ 第60章 【安抚】   许是习惯了基地里的暖气,宁珩出门穿得并不多,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一件棉服,在接近零下的温度中冻得双手冰凉,脸蛋也跟冰块儿似的。   乔予扬是开车来的,梅柳巷不允许停车,他拉着人跑到停车场,把暖气开得很高,尽可能地帮宁珩快速回暖。   他捂着宁珩的双手揉搓,瞧着omega被冻得流鼻涕,无奈又心疼地说:“知道网吧没开门就不能穿厚点?”   宁珩嘟囔:“我忘了。”   他以为他们开工了,所以其他行业也应该跟着一起上班了。到网吧门口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五,全国人民都在过春节假期。   “还冷吗?”乔予扬把宁珩的手逐渐焐热,去摸了摸他的脸,也开始回温了。   宁珩吸了吸鼻子,眼睛里细碎的星光,“不冷。”   乔予扬的手掌贴和着宁珩的下颌线,拇指指腹轻抚着他光滑的肌肤,眸光流转,感叹道:“怎么是你。”   宁珩挑眉,“听你这意思,是意外还是失望?”   “是惊喜。”乔予扬倾身过去吻了吻宁珩灵透的眼睛。   宁珩眼睫颤了颤,鼻尖涌上一股酸楚,抬手圈上alpha的脖颈,沙哑着开口,“队长,有件事我要给你坦白。”   乔予扬猜到他要说什么,“冉芃的事?”   如果宁珩真的喜欢了他四年,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对冉芃那么崇拜,这很矛盾。   宁珩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把脸埋在乔予扬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约在夜色网吧。”乔予扬开口,在见到宁珩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所有事理顺了,“当初你来过见到了我和冉芃,那件流苏外套,是吗?”   宁珩点头,声音哽咽,“对不起……队长……我认错人了,不该是冉芃的,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对不起……我……我当初太笨了,会因为一件衣服把别人错当成了你。”   他的情绪很激动,攥着乔予扬的衣服语无伦次地说着。   他很慌、很怕,怕乔予扬会生气、会不要他了。   他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一错就是四年,差一点他们就真的错过了。   车里的暖气很足,alpha的怀抱也很温暖,可宁珩止不住地抖,泪水汹涌,打湿了下巴。   乔予扬托起宁珩的脸,泪痕满面,呜咽着,眼神委屈巴巴的,抱着乔予扬的腰不放,像极了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哪里有Loper嚣张跋扈的气焰。   他纤长的眼睫挂着泪,眼尾一片红———哭都哭得很漂亮。   乔予扬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低声哄道:“别哭了,怪心疼的。”   “那你……不生气……”宁珩不断的抽噎,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队长,别生我气……”   “不会生你的气。”乔予扬又帮他擦了擦鼻涕泡,瞧着他这样子笑了笑,“我答应过你会原谅的。”   宁珩愣了愣,“你早就猜到了吗?从我开始看你的比赛视频开始。”   “其实不算,只是有点怀疑你的突然关注,”乔予扬仔细地帮宁珩擦着小花脸,“对冉芃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宁珩看着乔予扬温柔的目光,心里更加的难过委屈,仰头吻住他的唇,囫囵着说:“没有别人,是你……只有你,乔予扬。”   “我知道。”乔予扬一下下抚慰着宁珩的背,alpha的信息素在狭窄而封闭的空间里充满,平和地安抚着omega的心理。   宁珩看着乔予扬近在咫尺的眼眸,眨了眨眼,眼眶里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沾湿了二人紧贴的唇瓣,一抹淡淡的咸味在舌尖蔓延。   那是苦尽甘来、心意相通的味道。   尽管阴差阳错,可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爱上彼此,兜兜转转,曾经的擦肩而过只会更加激起心中澎湃的爱意。   “队长,吻我……吻我。”宁珩直起身子,把自己往乔予扬怀里送,omega的信息素尽情地散发着香甜,与alpha的气味缠绵的相融,如同星火燎原,焚烧掉二人的理智。   乔予扬固定着宁珩的后脑,粗暴地探进他的口腔,舔着每一寸软肉,那力度不像是接吻,更像是要把人生吞进腹,如同磁石一样吸引着对方。浓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如潮浪起伏般的情绪,眼底闪过一丝热辣的狠意。   ……   …   .   窗户的玻璃被白雾遮住,加上贴着膜,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夜幕已然降临,灯火阑珊照亮了幽暗的街道,突然车窗降下,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热气混杂着信息素猛烈的飘出。   宁珩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累得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由着乔予扬拿出车上的备用毛巾擦拭,伺候他。   宁珩眼尾的绯红一直未散,脖子也泛着粉,上面是大大小小的吻痕,看上去是惊心得旖旎。   乔予扬衣冠楚楚的,除了额间的薄汗,和凌乱的头发,看不出任何痕迹,与浑身酥软的omega形成了鲜明对比。   “禽兽。”宁珩眼里透着餍足,还有几分羞恼的怨恨,哑着嗓子骂道。   “床上哥哥,床下禽兽?”乔予扬的脸在暗色中轮廓分明,嗓音带着喑哑,“你变脸可真快。”   “嘶……”宁珩倒吸一口凉气,“你倒是轻点儿。”   “疼?”乔予扬仔细地看了看,“没破皮,怎么会这里疼?”   宁珩蹬了他一脚,脚趾抵着他的胸膛,眼里闪过羞赧,“你他妈自己多大力气不知道?每次撞得我疼死了,叫你停又听不到!”   乔予扬捏着omega白软的脚掌,捏了捏圆润的脚趾,交融的信息素让他心里痒痒的,“你明明叫得很舒服,我怎么停?”   “滚蛋!”宁珩忍着腰酸坐起来,穿戴整齐后摇下车窗,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冷静下来,强烈的心悸逐渐平复,“开车,回去洗澡,不舒服。”   乔予扬也叼着烟,捏着宁珩的下巴让他转过头,凑过去借着他烟头的火星点燃自己的,烟雾喷出。   宁珩眯起眼,湿湿的头发软软地贴着额头,情欲的气息未散,白雾冲散了他脸上的潮意,就像覆上了一层柔光,朦胧又温柔。   他们都在眼中看到了彼此,不论是四年的错失,还是这几个月的短暂相处,眼里和心里早就被对方占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车子启动,漆黑的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凌厉的光感线条,在夜色中有种冲破黑暗锋利感。   乔予扬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被宁珩牵着,捏捏指尖、顺着指缝插进去,十指紧扣。   他笑了笑,直视前方,回握omega细长的手,“这么黏人?”   宁珩的座椅是调平的,他侧了侧身,看着乔予扬锋利又俊美的侧颜,懒懒地说:“牵个手怎么就黏人了?”   “以前你可不会这样。”乔予扬说。   “我想把这四年里对你的忽略补回来。”宁珩困倦地闭上眼,小声嘀咕着。   红绿灯口,车子缓缓停下,乔予扬看向身侧的人,已经沉沉地睡去,呼吸平稳,浓密的眼睫搭在眼睑处,留下扇形的阴影。皮肤还是粉红的,唇珠微微肿起,翘起小小的弧度,把他整个人从冷调中拉出来,是被情/欲浸透过的软糯可人。   宁珩的左手握得紧紧地,生怕人跑了一样,脸蛋贴着身上盖着的衣服,安全感满满。   乔予扬看了几秒,俯身亲了亲宁珩的额头,低声说:“我也一样。”   ———他后悔四年前没有答应见面,否则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一千四百多个日夜,绕了这么一大圈才发现,终点亦是起点。   ·   过完大年后,尤帆趁着空窗期没有比赛,给宁珩和江姜接了一档电竞的综艺,要去外地三天,其他三人跟着忙起来,接代言、拍广告,忙得团团转。   秦北倒在沙发上诉苦:“尤老妈子,你是不是把我们当你的艺人了啊?走娱乐圈儿的调调,我一天拍俩广告,可累死我了。”   尤帆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以前给你们接的时候,天天问我为什么乔予扬有你们没有,这会儿有了又在嫌弃,不要的话我把后面俩给江姜,让他赚这钱。”   “别别别!”秦北赶紧抱大腿,赔笑道:“错了错了,尤经理,我非常乐意,哪怕辛苦我也愿意!不,根本就不辛苦!感谢您的大力推崇,我才有这个机会!”   DAR里面商业价值最高的就是乔予扬,很多赞助都是冲着Wakely的名号来的,每次比赛都能打出令人惊叹的名场面,他的光芒太盛,把其他几人衬得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不过自从宁珩的加入,分担了这股光,在五人顺畅的配合下,另外三人也渐渐被看到。   尤帆知道他们打电竞的需要每天练习、讲究手感,所以把他们的行程全部集中在两到三天内完成。   “江姜,你们的行李收拾好了吗?”尤帆问,“节目是网综,只录一天半,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有点多,别拿漏东西。这是宁珩第一次录节目,你多带着他点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如果有挖坑的问题就帮他回答一下。哎,我是挺怕Loper这张嘴的,上次光亚杯采访被多少人黑啊。”   江姜点头,忍俊不禁,“知道,你别这么焦虑,我会给他说的。”   “哎?宁珩呢?”尤帆问。   江姜说:“他在收拾东西吧。”   宁珩没收拾东西,而是看着男朋友给他收拾。   他们只去三天,换洗的衣服一两套就够了,乔予扬主要在给他装药。   初五那天宁珩在寒风里吹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又在车上瞎闹,出了一身的汗,回来之后就头疼,寒气侵体,断断续续的发了一个星期的烧,这会儿刚好点儿,脸色还不是很好。   乔予扬把一切装好,转头看到宁珩坐在沙发上精神不济的样子,问出第三遍话:“要不别去了?”   起初宁珩的感冒一直没好的时候,他怀疑过是发情期快到了,可omega的发情期是半年一次,算起来还得有一段日子。   大概是omega的体质真的偏弱,稍微严重点的感冒都得十天半月。   “我没那么娇弱,也不是温室的花朵。”宁珩不满他看轻自己,很是烦躁,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omega,所以什么都不如alpha和beta?一个感冒都要搞特殊?”   “瞎想什么?”乔予扬无奈,端了杯水,把药递给他,“要不要照照镜子?瞧瞧你脸色多难看。”   宁珩把药一饮而尽,仰脖子的时候腺体传来一阵微弱的酸疼,身体软软的没劲儿,“都说了我没事,尤帆也说了,只是坐着录节目而已,又不需要耗费体力。”   乔予扬知道这人好强,没再劝他,叹了口气,“行吧,你不舒服就叫暂停,别不好意思,录完我去接你。”   “接什么啊?就三天而已。”宁珩嘴上嫌弃,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干嘛?这么舍不得我啊?”   “可不是,”乔予扬含住他的唇温柔地厮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拍摄地距离A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宁珩和江姜一大早就走了,乔予扬跟着起来送他。   宁珩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腺体的酸疼更加明显了,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飘。   他把一切归根于没睡醒加上感冒还没完全好,跌跌撞撞地爬上车,一上去就戴着眼罩开始昏睡,和乔予扬一句拜拜都没说。   江姜失笑,“放心吧,队长,我会照顾他的。”   乔予扬颔首,“谢了。”   他目送车子开出基地,打算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   这会儿才八点,别说宁珩了,他自己都没睡醒。   乔予扬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路过秦北房间,没有关严的门缝泄露出断断续续的话———   “啊?我怎么知道,你知道我们和KIK的关系一直不好的。官宣?我没看到啊,被你电话吵醒的。”   “真的吗?冉芃能这样?当初他可是毅然决然选择了KIK的啊。”   “你是哪儿来的消息啊?免签约费打?操,是你没睡醒还是老子没睡醒?咋就这么不信呢。”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打断了秦北絮絮叨叨的对话。   秦北受惊一般的回头,举着手机挂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尴尬地喊了一声:“队长。”   “你刚刚说什么?”乔予扬目光很锋利,不自觉流露的压迫感让气氛跟着冷了几分,“冉芃?免签约费?”   秦北吞了口唾沫,指了指手机,“虎头战队的葵仔……他给我说冉芃退出KIK了,而且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消息,他这些年是免签约费在帮KIK打。” 第61章 【恩怨】   乔予扬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秦北的手机,冲着电话那头问,“你把话说清楚。”   “……”葵仔颤颤巍巍地说,“那个……就是前段时间冉芃退出了KIK……”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予扬眸色深幽,沉声问。   葵仔说:“上次是队长遇到了KIK的队员,他得到的消息……就过年那段时间的事情,然后好像还说冉芃这几年是免签约费在打……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也不知道……KIK刚官宣,你可以去微博上看看。”   乔予扬把手机还给秦北,回房间拿过手机打开微博,一搜KIK俱乐部,第一条就是关于冉芃解约的微博,点赞、评论、转发都是好几万。   @KIK俱乐部:本俱乐部与@KIK-Wolf 的合约已到期,对于Wolf的退出,俱乐部表示遗憾和惋惜。感谢Wolf在KIK四年带来的荣誉,希望他往后更好。   乔予扬眉头紧锁,眼底不见一丝光亮,盯着Wolf的名字看了许久。   【“乔予扬,KIK再如何,我冉芃从没有对不起你。”】   他按了按眉心,想起那晚光亚杯单排预选赛后冉芃的话,紧绷的神经突突直跳。   沉默半晌,他拿起外套,离开了基地。   深冬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霜雾,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光亮,整个城市被压抑而沉闷的天色笼罩着。   乔予扬开着车,脸色冰冷,他注视着前方的红灯,眼里是没有情绪的漠然。车厢里烟雾缭绕,呛人又刺鼻,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还叼着烟,一根根地抽着,四十分钟的车程抽了近半包。   乔予扬凭着过强的记忆驶进了四年未曾来过的小区,走进单元楼,在镜面的电梯间里他看到自己沉冷的样子。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目光落在1到30的数字上,短暂的回忆了两秒,摁下了25的按钮。   “叮咚———叮咚———”   他按了十分钟的门铃都没人开,最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多年未打过的号码,几乎是同一瞬,里面隐约传出音乐。   乔予扬利落的挂了电话,手指滑亮密码锁的数字,输入了记忆中的密码。   “咔嚓”,门开了。   乔予扬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还混合着其他食物的味道,非常难闻。   这套公寓是冉芃出生的时候他外公送给他的,当初他俩从家里出来时才有稳定的居住之所,不至于天天住酒店。   他抬脚走进去,屋内的一切都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客厅里一片狼藉,各种外卖、酒瓶乱七八糟地堆着,红的、白的啤的混杂着,已经快成了一个垃圾场。   冉芃倒在其中,身上也是乱糟糟的,手里攥着易拉罐,睡得很沉。   乔予扬冷眼瞧着,把窗户打开通风,让室内的空气清新了一些,然后去洗手间倒了杯水,直接冲着冉芃的脸浇下去。   刺骨的冰凉激醒了他,打了个冷颤,满脸的水痕让他睁不开眼,歪歪倒倒地坐起来,狼狈地抹了把脸,迷茫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看到乔予扬的脸时立马愣住,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醒了?”乔予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款的驼色呢大衣把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高大挺拔,休闲的款式被他穿出了严肃感,alpha越发强盛的威压让这个空间的变得扭曲起来。   冉芃松了手,易拉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他慢腾腾地挪到沙发上,宿醉后的头格外的钝痛,大脑死机一样运转不过来,不知道乔予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乔予扬开门见山地问:“你退出KIK了?”   冉芃抬起头,迟钝的反应,“嗯……今天什么时候了……应该官宣了。”   “为什么?”   “为什么?”冉芃看向他,突然笑了起来,“乔予扬,我倒是想问问你,KIK收买DAR成员打假赛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予扬抿着唇,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的气场阴沉而冷漠。   “就因为当年我选择了KIK,所以你就料定我就一直向着KIK了?”冉芃眼眶发红,神色狠厉的有些狰狞,阵阵疼痛的大脑让他思绪一团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他心里有团火,这段时间快把他烧得体无完肤,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怕自己会疯掉。   “是,我是自私,当年为了更好的前程选择了KIK,没有陪着YE、陪着你、陪着姚总共渡难关。我冉芃就算再怎么背信弃义,也不至于去拿兄弟的前程的开玩笑!乔予扬,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十多年的情分,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象?!会为了胜利去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他妈压根儿就没信任过我!”   冉芃气冲脑门儿,双目猩红,顺手拿起脚边的红酒瓶狠狠地朝乔予扬砸去。   “咚”地一声闷响,乔予扬没躲,任由它砸到自己的胸口,掉落在地上,滚至角落。   “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冉芃情绪失控,alpha的信息素跟着流露,两道势均力敌的气息针锋相对,如同猛兽,在虚空之中互不相让,撕咬啃噬,招招见血。   “金粤的事情你们避而不发,张谰安的事情闹得满风风雨,却被KIK内部竭力压下,给我们一种受尽冤屈的假象。要不是年前聚会我听到了方昭和姚青昀的对话,我他妈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冉芃喘着粗气,气愤的同时还有一种莫大的负罪感,如同满地的玻璃扎入心脏,猩红模糊。   他怀疑过,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呢,以乔予扬的实力怎么会连续两年都拿不到世界冠军,如果说金粤是个意外,那么张谰安的失误是那么的明显。   可是他赢过DAR,赢过乔予扬。   ———越是关系好的朋友,失意那方越是免不了的要比较。   他们是一起接触的Rob,明明操作、实力都差不多,可偏偏乔予扬就是要更胜一筹,细节的处理、精湛的操作,在游戏里是毋庸置疑的王者。   当初在YE的时候,尽管他是和乔予扬并肩的地位,可Wakely的锋芒总是更耀眼。后来加入KIK,他每日每夜无休止地训练,为的是想向乔予扬证明,当初选择KIK是正确的。   所以哪怕冉芃怀疑过,却也下意识地回避,因为一旦面对、承认,就意味着当初令他引以为豪的世界冠军是一场笑话,他需要靠假赛才能赢得奖杯。   当真相坦然的摊在面前时,彻底打破了他多年来的幻想和自以为是。   难怪这么多年乔予扬对他的态度疏离又冷漠,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超越过乔予扬,反而这些年在KIK混得更加掉价,令人不齿。   乔予扬对上冉芃愤恨的目光,“你说我瞒着你假赛的事情,你这些免签约费在KIK,不是也没告诉我。”   冉芃怔愣一瞬,捂着脸笑得悲伤,一步步后退,坐倒在地上,“是啊,其实本质上我们都一样,乔予扬,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们都在守着自以为是的秘密,想让对方好过一点,但其实这个举动就是个笑话。”   当初他知道乔予扬和方昭立下三年赌约后,就去找了方昭,用自己免费劳动力作为交换,让他不要再继续针对乔予扬,也算是为自己的背信弃义赎罪,如果日后乔予扬真的加入了KIK,不至于真的一分钱都不到,白白的为KIK卖命。   他们毕竟太熟了,认识了十多年,哪怕中途分开了这么几年,当一切都说开后,都能立马明白对方隐瞒的心思。   乔予扬宁愿让他俩有误会也不提假赛的事情,无非是想让他在KIK能没有顾虑地走下去,对当年的决定不后悔。   冉芃不提自己免签约费的事,是不想让乔予扬因为赌约的是心有愧疚。   他们都在为对方考虑,可实则两个战队的矛盾越滚越大,二人的关系也一去不复返。   乔予扬脸色冷峻而怔然,他掏出烟点上,尼古丁刺激的味蕾,缓解着心里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着地上颓丧的冉芃,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来。   年少时爽朗的笑声还能萦绕耳畔,现在短短的几步距离,宛如万丈鸿沟无法逾越。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窗户敞开着,冷风呼哧哧地吹进来,满室冰凉。   乔予扬蹲下来,星火明明暗暗,烟雾随风而散,他看着瓷砖的线条,低声问:“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冉芃佝偻着背,声音哑得不行,“没打算。”   “你就想这么待下去?”乔予扬把烟头摁灭,“成天在垃圾堆里过日子?”   “在你心里,当初我选择KIK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垃圾了吧。”冉芃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我确实怪过你,”乔予扬说,“但已经过去了,其实说到底,我们走到今天这步,是因为方昭和姚总的恩怨。”   冉芃嗤笑一声,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乔予扬,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今天来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当初的选择是个错误,自以为是了四年,以为自己真的强过了你,沾沾自喜,结果什么都不是。”   “……”乔予扬缓缓起身,眼底情绪复杂,暗流翻涌,气氛沉寂,“冉芃,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过了许久,冉芃开口:“我知道。”   “如果你愿意……DAR的大门会向你敞开。”乔予扬说,“过去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冉芃没再说话,静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一样,信息素也被冷风冲散,无声无息。   乔予扬出去后给保洁公司打了个电话,报了冉芃的住址。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阴霾,脑子里不断涌现冉芃颓丧的模样,郁结之气拧在胸口,压抑又沉闷。   和冉芃见面不超过半个小时,过去四年的所有都落下帷幕。   他知道冉芃在内疚,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本质还是因为方昭和姚青昀,他们被牵扯进去,一直被推着走,随波逐流,早已谈不上对错。   乔予扬回基地时四楼空无一人,其他人都忙着去拍代言、综艺,他这个商业价值最高的人反而成了最闲的。   他脑子里很乱,回房后直接蒙头睡觉,但睡得并不安慰,过去的种种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方昭和姚青昀的爱恨纠葛、他和冉芃的分道扬镳,还有队友的背叛。   四年的矛盾、恩怨,纷乱如麻。   他是被电话震醒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脑袋沉重。   外面天色已深,房间里暗沉沉的,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锁屏上是江姜打的第二十个电话,还有尤帆的七八个。   乔予扬太阳穴一跳,眼前闪过宁珩临走前疲倦的神色,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他正想回拨过去,江姜的电话已经又打进来。   江姜从未有过的急切,“喂!队长,宁珩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一周左右完结,倒计时啦~ 第62章 【意外】   宁珩上车后一直昏睡,身体很疲倦,还伴随着酸软,好像被人蒙在麻袋里打了似的,浑身提不上劲儿。   中途江姜把他叫醒,根据乔予扬的嘱咐让他起来吃药。   “你很难受吗?”江姜见他脸色实在不太好,精神也萎靡不振,担心地问,“实在不行就让老妈子把综艺推了,有没有发烧?”   他伸手摸了摸宁珩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   宁珩把五六粒药丸一口闷,转动僵硬的脖子,“我没事,就是普通感冒。”   “你别逞强,”江姜知道他爱硬撑的性子,“不舒服就及时去医院,不丢脸的。”   “……我知道。”宁珩把眼罩又拉下来,怀里抱着靠枕,继续陷入昏睡。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先他们送去了酒店,把行李放下后再去录制现场。   尤帆给他们接的是最近热度非常高的《争锋相对》,是邀请娱乐圈里的流量明星和职业选手组队,进行PK。   明星自带流量,加上宁珩和江姜的热度,录制现场围着大批的粉丝们,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粉色的外套足以让他备受瞩目,一眼就能认出他。   刚下车就快被山呼海啸的呐喊震聋了耳朵。   他俩跟着保安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化妆间。   到了独处的空间,宁珩摘下帽子口罩,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确实不好,眼下乌青,唇色苍白,没有血色,看起来非常的憔悴,腺体隐隐传来的酸胀牵扯着他脑袋也跟着疼。   Omega的体质偏弱,每次感冒都会影响体内的荷尔蒙,从而腺体酸胀、肿痛,这都是正常反应。   只是这次吃了一个星期的药也没什么好转,让他心烦意乱,盘算着录完节目回去输点液,再找表姐拿点儿药。   化妆间很大,没过多久又有一些职业选手进来,全是在赛场上遇到过的熟悉的面孔。   狮子一进来就看见到宁珩一边化妆、一边昏昏欲睡的模样,问道:“这不是宁神吗?你男人没来?”   “他咖位比我高,另有安排。”宁珩困的不行还不忘怼人。   “……”   虽然不中听吧,但是实话。   “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狮子瞧着宁珩煞白的小脸儿,蹙眉问,“你们家经理这么不人道?硬拉着选手赚钱呢?”   宁珩倒在椅子上快睡着了,没工夫应对他的话。   江姜解释道:“已经吃过药了,可能最近有点疲惫吧,他主要是困。”   “疲惫?”狮子笑了笑,暧昧地说,“看来单身了二十年的alpha,确实难以招架。”   趁着化妆和做造型的时间,宁珩又睡了一觉,这次好像睡眠不足了,再睁眼时脑袋清醒了不少,再加上化妆遮盖了他憔悴的脸色,看起来精神奕奕,恢复到最佳状态。   造型师保留了他顺毛的造型,用卷发棒把头发夹的微卷,自然而有弧度,顶着一头卷发,桀骜和冷漠淡了许多,看上去更为乖巧,奶呼呼的。   江姜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好点?”   宁珩精神是好多了,可莫名的有些热,觉得室内的暖气开得有点高。   他喝了几口冰水,“没事了,走吧,看我待会儿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江姜见他的活力又回来了,终于安下心来,笑了笑,“行,看宁神大杀四方。”   录制的现场很宽敞,是专门为这场综艺搭建的,制片方下了血本,用的设备都很考究,完全按照职业的水准来。   宁珩的长相是俊俏又漂亮,他的头发从紫粉掉成了浅粉色,相比之前的凌厉,这个颜色把他衬得较为柔和,加上卷毛遮盖了他眉眼中的锋芒,和一群明星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甚至更为靓眼。   他的身份不只是DAR的队员,还是Wakely的男朋友,主持人一逮着机会就CUE乔予扬,大家也想看看Loper不好意思的样子。   江姜本想替他解围岔开话题,谁料宁珩大大方方回应所有问题,明明白白的秀恩爱,坦然的样子反而让大家不太好继续打趣。   比赛方式是通过抽签来决定的,一个职业选手带两个明星选手,这次节目合作的所有明星选手实力都挺好的,虽然比不上职业的,再不济也是玩儿过三四个赛季的,不至于是新手小白。   宁珩带的是两个女生,一个是最年轻的omega视后,一个是女团出道以攻气出圈儿的alpha。   他一开始以为在娱乐圈里都忙着行程,应该没有时间玩儿游戏,已经做好三人单排的觉悟了。可这俩姑娘打得意外的好,意识非常优秀,操作也说得过去,不至于百发百中,却能跟上宁珩的节奏。   打了一局后,宁珩有意放下节奏,收敛了冲劲儿,结果女alpha说:“你不用估计我们,我们能跟上。”   Omega视后:“对,你打你的就行了。”   “……”   好吧,宁神难得做一回绅士,人家还不领情。   许是因为感冒的原因,宁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而且一个劲儿地出汗,体内窜起了星火,然后渐渐地越来越旺盛,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散发着幽微的甜香。   “……”距离他最近的女alpha最先察觉不对,趁着买装备的时候转头瞥了几眼,“你为什么一直出汗?”   宁珩所有精力都放在游戏里,手里也生出了汗,敷衍道,“暖气太热了吧。”   女alpha的目光回到屏幕上,“你是beta对吧?”   宁珩:“这还用说?”   然而十五分钟后,omega的香甜越来越浓郁,以宁珩为中心迅速地扩散,在场的所有alpha都为之一震,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女alpha立马起身叫节目暂停,她距宁珩最近,首当其冲,被omega的发/情的气味勾引得差点绷不住,用最大理智走到台下,浑身燥热难耐,拉着工作人员,喘息着说:“快去处理,omega发情了。”   身为beta的工作人员一脸懵逼,看了好几眼才确定她指的是宁珩,“可他……不是beta吗??”   场馆内的香味越来越馥郁,alpha都已经受不了了,原始的天性让他们蠢蠢欲动,信息素外泄,不受控的朝源头涌去。   “呃……”宁珩腺体一阵剧痛,如同身处火炉一样,体内涌上强烈的空/虚感,泉眼冒着水,滴答滴答地流出来。   ———如果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那真的蠢到家了。   宁珩神色痛苦,大量的汗水往外流,打湿了头发和衣服,他捂着腺体站起来,阻隔贴已经不能掩盖omega的气味,双腿难耐地夹着,腿根儿发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喷出灼热的气体。   怎么会……   他算过自己发/情的时间,明明还有一个多月,为什么毫无预兆地提前了?!   此刻的宁珩像一朵成熟而妖媚的罂粟,气息甜腻,如同致命的毒药吸引着垂涎欲滴的雄性为之疯狂。   他艰难地睁眼扫了一圈儿,看到了在场所有alpha眼里的不正常的狂热。   江姜第一时间冲过去,用自己的外套把宁珩裹起来,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还愣着吗?赶紧把窗户打开,场务赶紧带alpha出去,有没有临时的封闭房间让我们呆一下?能不能麻烦哪位去买一下抑制剂?”   他的声音唤回了所有怔愣的人,在场的所有beta都行动起来,把有些失控的alpha都带出去,工作人员快速地准备出一个房间,江姜搂着宁珩进去。   宁珩双腿发软,衣服裤子湿透了,盖着江姜的外套,蜷缩在沙发上,面色潮红,眼睫被生理泪水打湿,狼狈而固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他这个样子只能待在房间里,江姜不敢冒险把人送去医院或者开车回基地,只能先用抑制剂压下信息素,待人稳定后再做打算。   工作人员买来了抑制剂,谁料对宁珩根本不起作用,正常情况下发/情的omega吃一颗在十分钟内就会得到缓解,可宁珩吃了三颗还是未见成效。   江姜对omega不了解,更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满头大汗。   “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常年使用抑制剂,导致荷尔蒙混乱,”买来药的beta工作人员说,“他被alpha临时标记过吧,所以抑制剂对他没用了,只能alpha的信息素才能压下,让他的alpha来咬一口就好了。”   “必须要alpha吗?”江姜见宁珩苦不堪言,心疼又着急,“可是队长在基地,就算用最快的时间过来也要接近两个小时了。”   工作人员想了想,“我帮你给医院打电话叫个医生来,医院的强效抑制剂应该可以短暂地压制,最好的办法还是得让Wakely赶紧过来。”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江姜感激地说。   他给乔予扬打电话,可是对方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又联系尤帆,尤帆也在外面跟进另外两人拍广告的事情,短期间内赶不回基地。   江姜把发生的事情给尤帆说了,让他有个准备。   在场那么多明星、还有其他电竞选手以及所有工作人员都目睹了宁珩发/情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没准儿现在网上就有人放出消息了。   但他现在无暇去管网络的发酵,必须得尽快联系上队长,否则他们连这个门都不出去。   中途医生来过了,拿出一根很粗的针管,朝宁珩的腺体里打了一剂强效抑制剂。   江姜看着都疼,默默地干咽了一下。   宁珩没吭一声,被欲/火烧得稀里糊涂的,腺体剧烈疼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冰冷的体液进入腺体,刺痛难忍,像刀片一下下切割着神经,冷气蔓延,从源头上冰封火热的气息。   他睁开眼,眸子里氤氲着浓烈的水雾,眼神迷离而空洞。   耳边隐约听到江姜的声音,还有其他混杂的噪音,天花板纯白色调扭曲,眼前光影交错,勾勒出记忆中alpha英俊帅气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冷冷热热交替,腺体上的冰凉被反扑的情浪融化,随着身体的升温,信息素再一次地疯狂涌出。   意识迷乱之际,alpha气息汹涌席卷而来,空虚的发痛的身体一下子得到了充盈,宁珩发出一声嘤咛,费劲地想睁眼。   很快,alpha的信息素将他从头到脚包裹着,身体贴上了舒服的冰凉,在他想仰起头索取熟悉的气息时,腺体陡然一痛!   ———alpha发了狠地咬他。   “啊!”宁珩叫出声,嗓音沙哑微弱,alpha的怀抱给了他无尽的安心,体内的熊熊火焰立马扑灭了一些。   宁珩攥着男人的衣服,睁开眼,眼神渐渐聚焦,颤抖着抬起胳膊,搂住埋在他颈间的脖子,“队……队长……”   “别叫我队长,你他妈是我队长。”乔予扬抬起头,嘴角有鲜红的血迹,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里面蹿着火苗,搂着宁珩的力气之大,“宁珩,你以后要是再跟我犟,就他妈的别想出门了!”   宁珩眼眶里蓄积的泪水顿时流下,在此之前所有的强装和坚强都化为粉末,可怜委屈得不行,“呜……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呜,宁宁在冷、凶、软、娇之间无缝切换,有时候真不怪乔予扬禽兽[涩涩脸] 第63章 【omega】大修   乔予扬是真的生气了,宁珩什么都好,就是死犟。   之前不听他的话非得开空调,把自己搞感冒;这次非要来录节目,这下更厉害,当着一群alpha的面当场发/情。   当他赶到现场咬上宁珩脖子的时候,闻到了各种alpha的味道的———他当然知道是alpha被发/情所吸引,信息素不受控的纠缠进攻着omega的腺体,所以才更加的气愤。   而且强效抑制剂对身体是有一定的伤害,所以才会被药监局监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一个有了alpha的omega居然沦落到用强效抑制剂的地步,乔予扬一气之下直接把人扛去酒店呆了三天,把宁珩终身标记了。   之前一直没有标记,是因为乔予扬骨子里有些传统、宁珩傲娇,都想把这个留到新婚之夜做。可无奈他的omega实在是太不听话,差点儿捅出大篓子。   宁珩要是老老实实呆在基地把病养好,什么破事儿都没有。   他们在酒店滚了三天,第四天早晨宁珩体内燎原的大火才得以熄灭,他浑身都不能看了,各种咬痕、吻痕,后颈处的腺体镶嵌着一枚清晰的牙印,那是alpha对omega的占有,是爱人之间永不褪去的标记。   Omega的信息素也随之变化,alpha霸道又凛冽的气息融合进他的腺体,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味道,笼罩着omega,彰显着强势着独占。   宁珩的发/情期结束后,乔予扬把他带去了医院做检查,感冒期间遇上了发情期,又打了强效抑制剂,如果不好好检查一番,很有可能留下一些病根儿。   宁珩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愣,动了动酸软的手指,腺体还残留着被alpha标记的痛感。   “宁珩,你终于醒了。”江姜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你昏睡两天了,可把我和队长担心坏了。”   宁珩张了张嘴,嗓子涩的被火烤过一样,完全说不出话。   江姜会意,赶紧把准备好的水递过来,插上吸管送到嘴边。   宁珩一口气把一大杯水喝完,喉咙得到了滋润,勉强能说出话,“队长呢?”   “他去给你买吃的了,顺便问问医生你的身体情况。”   宁珩盯着点滴,问:“我身体怎么了?”   “你还说呢,你真的太大意了。”江姜少有的严肃,“你常年用抑制剂,导致了内分泌混乱,荷尔蒙受到影响,这次的感冒让你的发/情期提前,你一点都没感受到吗?”   “……”宁珩回想起之前腺体的酸胀,还有浑身无力的症状,扯了扯嘴角,“我……以为那是感冒。”   宁珩费劲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三天透支的大量体力,睡了两天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江姜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队长赶过来的时候脸色多难看,我还是第一次见他……”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乔予扬提着饭盒走进来,漠然的黑眸对上了宁珩的视线。   宁珩心里一跳,手掌不自觉地攥紧床单,莫名有些紧张。   “醒了?”乔予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摸了摸宁珩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珩摇了摇头。   江姜非常有眼力见儿地出去给尤帆打个电话报平安,留给他们二人单独的空间。   江姜一走,宁珩的眼神就软下来,眨了眨眼,没有输液的手扯了扯乔予扬的衣角,糯糯地喊了声:“队长……”   “现在知道喊队长了?”乔予扬收回手,冷冷地说,“之前让你老实养病怎么不听?”   宁珩没说话,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乔予扬叹了口气,撇开目光,“饿了没?”   “饿了。”   乔予扬把买的粥拿出来,掀开盖子,将勺放在碗里递给他。   宁珩没接,垂着眸,小脸耷拉着,闷闷的、不乐意的模样。   “……”乔予扬在床边坐下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张嘴。”   宁珩抬眼看着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啊呜一大口用力地嚼着,眼眶越来越润。   “……”乔予扬把碗放下,将人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无奈地喟叹:“没有怪你。”   “我不知道啊,”宁珩鼻音浓重,嗓子还是哑的,声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我怎么知道发/情期提前了,上次感冒也是腺体酸疼,我不知道嘛。”   “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乔予扬说,“你什么时候能听我的话?别这么犟。”   宁珩把脸埋在他颈间蹭了蹭,沉闷地说:“哦,那我以后……尽量听你的话。”   “是必须听。”乔予扬的目光落在他后颈处的牙印上,指腹轻抚过结痂的血痕,“还疼吗?”   标记是的时候带着惩罚的情绪,他是下了狠心地去咬,牙印很深,成结的时候也抵着人往更深处弄,总之就是里里外外都沾染上他的气味。   宁珩点头,刚被标记后的omega对alpha特别依赖,必须抱着人才有安全感,“疼,很疼。”   乔予扬低头吻上那枚血印,嘴唇轻轻磨蹭着腺体那块软肉,“我该轻一点的,可不重点你以后还要犯。这次记住教训了?”   “嗯。”宁珩被alpha的气息包裹着,整个人舒服得不行,疲惫感都减轻了,想到这三天的厮混,懒懒地说,“我现在彻底是你的人了,对吧?”   “嗯,是我的omega。”乔予扬亲了亲他的耳廓,唇瓣蹭过右耳的耳钉。   宁珩抬起头,自以为很大力,其实松松地拽着乔予扬的衣领,瞪着他威胁道:“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   就了半天没就出个所以然,他好像也没什么可威胁乔予扬的。   乔予扬失笑,捧着他苍白的脸,指腹轻蹭着脸颊,目光描过宁珩精致的五官,珍视地说:“我不会。”   “……”宁珩凶狠的眼神软下来,抿了抿唇,嘴角微扬,想到什么,怔怔地说,“我才19岁。”   乔予扬失笑,手里把玩着宁珩的发丝,“所以呢?”   宁珩倒在乔予扬怀里,猫咪有些暴躁的拱来拱去,半真半假地说:“一想到我才19岁就好亏!”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19岁就被alpha标记、套上一生的禁锢。   父母不幸的婚姻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曾经不相信爱情、更恨性别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所有人都觉得omega只能依附alpha。beta之间的感情也因为没有标记而变得随心所欲,分分合合甚至没有AO来的慎重,至少他们之间还有标记的羁绊。   他曾经想过,如果一生都遇不到那个有缘人,单身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不想走父母的老路,为了合适重蹈覆辙。   不过幸好,老天爷眷顾了他一次,没有给他圆满的家庭,倒给了他幸福的爱情,以后可以和乔予扬组成一个理想的家。   宁珩烦躁的同时也很雀跃,暗恋的人变成了老公,这份得天独厚的大礼让他陷入蜜罐,融合的信息素都带着甜味。   “是挺亏的。”乔予扬赞同,“我应该在第一次见面就把你给标记了。”   宁珩咬他,“你要是一开始就把我标记了,我那会儿一定和你拼命。”   “而且……”宁珩抬眼看他,“你会吗?”   “当然不会。”乔予扬的吻落在宁珩的腺体上,唇瓣蹭过上面的血痂,感慨道:“那样的乔予扬,配不上宁珩。”   “……”宁珩的喉结滚了滚,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甘甜,让他甘之如饴的沉沦在alpha的怀抱。   乔予扬自然感受到了宁珩的情绪变化,笑了笑,亲着宁珩的发旋儿,突然说:“以后我们要不要再养只猫?”   “再?”宁珩不解,“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没多久,也就才养一年左右。”   宁珩纳闷儿,对上乔予扬戏谑的目光,有调侃、玩味,还颇为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像顺毛似的。   “……”宁珩炸了,一把推开他,气得不行,“乔予扬,我把你当我男人,你他妈拿我当猫呢?还养……老子自己赚钱自己花,用你养了吗?”   乔予扬就爱看他炸毛的样子,笑着诓哄,“别生气,荷尔蒙还没稳定呢。”   “滚!就是你气我!”   “那行,咱们不养,什么都不养。”   “我也不是猫!!”   乔予扬忍俊不禁,把人吻住,一阵唇舌纠缠,让宁珩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嗯,不是。你是我的男朋友。”   ·   宁珩醒过来后在医院观察了的一天,各项指标恢复得差不多后,在乔予扬和江姜的陪伴下出了院。   由于他常年按捺发/情期,这次又使用了强效抑制剂,造成了荷尔蒙的紊乱,医生嘱咐要好好养着,抑制剂是再不能用了。如果再仗着年轻胡作非为,很有可能会伤了身体的根本。   宁珩倒是不以为然,他现在有男人了,也不会再用抑制剂,能怎么胡作非为?   这次的节目是黄了,但宁珩却因为此次之行又火了。   回去的路上他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电竞选手Loper是个omega#、#Loper装B#的话题热度很高,讨论度突破千万,报道和帖子满天飞,Wakely的热度也跟着高居不下。   @命里有时终须有:讲真,据我所知电竞圈儿只有alpha和beta,其实就是瞧不起omega,觉得这是弱势群体,各方面也不如其他两种性别的人,还会受发情期的影响。我呸!那alpha还有易感期呢!没有伴侣的话也只能吃抑制剂。Loper正式加入电竞圈那会儿,网上其实是有不少人怀疑他是omega的,毕竟他太漂亮了,虽然又冷又凶,但是又白又嫩啊!但是后来都被他的实力折服了,因为没有人认为omega能够真优秀。呵呵,这下打脸了吧!人家不但是个omega,还是个十分优秀的omega!谁说omega不能打职业的?谁说不如alpha和beta的?笑死个人。   @Pink玫瑰:天惹,我是真没想到Loper竟然是omega!以前我还感慨,这么漂亮的人不能生,白瞎了他和Wakely这么好的基因,啊……我的梦实现了!!![憧憬][色色][害羞]   @您今天也做杠精吗:虽然他装B这点不太好,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个omega这件事真的是跌破眼镜。他是目前为止电竞圈里唯一一个omega吧?真给我们omega涨脸!看谁还说omega不适合打电竞的?电竞圈不收omega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是可以改改了?瞧不起谁呢?omega一样把一群alpha打趴下!   宁珩翻了翻自己的超话,又去DAR官博下面看了几眼评论,“大家对这件事接受很高?”   他这次出来带的衣服都比较单薄,一件加绒卫衣和薄羊毛衫,出门时乔予扬用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了一圈儿,这会儿上车许久了,双手被冻得青紫的痕迹还是没缓解。   “那是因为尤帆帮你处理了极大部分,”乔予扬单手握着方向盘,把车里的暖气开高了些,淡然地说:“删评、找水军控制舆论风向,不然你以为这届网友这么好说话?你装B,说得好听是为了体现自己价值,说得难听是欺骗大众。”   江姜从后排冒出头:“这么多天了,尤老妈子还没消气,我昨天和他打电话的时候,都还气冲冲的。你这下回去估计得算总账呢。”   宁珩转头看向他,“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呃……”江姜讪讪地笑了笑,“也不是知道,只是有点怀疑。毕竟我是beta嘛,又感觉不到信息素,没证据。”   宁珩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手机。   车子驶入基地,三人一同下车,进门后发现平时冷冷清清的一楼异常的热闹,三个队的人都到齐了,或坐或站,门一开,齐刷刷地朝门口看过来。   “……”江姜默默地移开,把舞台留给这两位主角。   场面安静的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宁珩身上,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宁珩这几天累得慌,体力还没恢复正常,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神色自若地喝了口水。   “噔噔噔——”楼上突然传出一阵匆忙的脚步,楼梯口冒出秦北急急忙忙的身影,他似乎上了厕所着急着出来,裤子都没提好,还在拴腰带。   以他的角度,一下来就看到了乔予扬,然后视线往旁边一挪,快一个星期没见的装B人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接受准备“拷问”。   秦北看着宁珩“卧槽”了一声,瞪眼道:“好大一个omega!” 第64章 【夫纲】   秦北这声惊叹打破了诡异的平静,他一路小跑着过去,凑到宁珩面前仔细打量,“啧啧啧,真是见了鬼了,你居然是omega。怎么会有你这么凶神恶煞的omega?基因突变吗?”   宁珩顺手拿起靠枕砸过去,“滚蛋。”   “说你凶还不承认呢!”秦北灵活躲过,“也就队长受得了你这性子!”   “行了!”尤帆气势颇足的吼了一声,指着宁珩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儿能瞒着我吗?我会因为你是omega就把你踹出去?电竞圈里从来没有过omega,这是多好的事儿!找准时机曝光是拉好感的绝佳机会,结果现在倒好,因为发/情期被迫曝光。网上多少人说你欺骗大众,反而败好感。”   宁珩难得挨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队、三队的人默默地在一旁看戏,有几位还悄悄嗑起了瓜子。   宁珩耐着性子等尤帆噼里啪啦地说完,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队长的不是。”   乔予扬:“?”   “他早就知道我是omega,藏着掖着不说。”宁珩井井有条地分析,“电竞圈不收omega,这种事要我自己怎么开口?”   宁珩看向乔予扬,眼里藏着一丝挑衅。   哪儿有他一个人挨骂的份儿?   “对!乔予扬!”尤帆的注意力成功地偏移了,拍桌子瞪眼,“你和他谈恋爱难道不知道他是omega?为什么不给我说!”   “……”   宁珩面无表情地补刀,“从我进战队开始他就知道。”   “敢情你一直都知道?!”尤帆火气更大,“那你不给我说!”   乔予扬眯起眼:“你确定不是你不想让人知道吗?”   “我没有啊。”宁珩无辜地耸肩,活脱脱的像个受害者。   “……”   是谁一直担心泄露信息素,让别人知道他是个omega的?   到头来全成了他这个队长知情不报?   乔予扬盘算着晚上再收拾人,清了清嗓,“嗯,这事确实应该报备。”   尤帆吼得嗓子干,喝了两口水接着说,“别看现在网上的风向偏向我们,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才控制舆论吗?说你隐瞒真实性别欺骗大众的谩骂并不少,黑子逮着这个机会对你更是肆无忌惮地骂,电竞委员会也联系了战队,询问你真实性别的事情。”   乔予扬收敛了随意,“电竞委员会怎么说?”   尤帆:“还能怎么说?口头警告,然后禁了宁珩的下一次比赛出场机会,小惩大诫。隐瞒真实性别的这种事不值得提倡,但毕竟电竞圈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omega打职业,这点我们是占理的。而且网上发酵得那么厉害,如果因为性别终止宁珩的职业之路,反而落人口舌,说歧视omega。”   宁珩蹙眉,“下一次比赛是什么?”   “算起来,应该是春季赛。”老邹说。   “啊?那岂不是整个春季赛,宁珩都上不了场啊?”秦北震惊,“不是吧,至于吗?本来就没有哪条规矩说omega不能打职业啊?这还不是歧视啊!”   江姜平静地说:“电竞委员惩罚的是隐瞒真实性别这件事的性质,不管如何,是有欺骗的成分。”   “那春季赛怎么办?宁珩不上场对我们损失挺大的。”赵焱忧心忡忡地问。   “春季赛之后就是国际比赛,”老邹说,“虽然宁珩春季赛上不了,但有充分时间去琢磨国际赛事上的对手,对手不熟悉宁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关系后面的比赛,气氛有些沉重,一旁嗑瓜子的声音也没了。   宁珩没办法上,那必然需要在二队里找一个替上,需要重新磨合队友之间的默契程度,还有打法上的调整。   春季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幸亏曾经老邹为了避免日后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经常让三个队伍之间混搭训练,索性默契度和打法上都较为熟悉,能很好地上手,不至于乱成一盘散沙。   宁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先道歉,很抱歉给大家造成困扰。”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身上。   秦北坐在地毯上,大大咧咧地说,“也没什么好困扰的,反正你都就是队长的omega了嘛。咱们这些单身贵族又没办法对你有什么想法。”   乔予扬的脚尖的踹了一下秦北的脊椎,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想有想法?”   “开什么玩笑?!”秦北跳脚,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虎目一瞪,“他这么凶残,全天下就剩他一个omega了我都不会找他!”   “彼此彼此,全天下的alpha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你!”宁珩出言回讽一番,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怒目而视吃瘪的样子,然后言归正传,“但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尤帆问:“怎么说?”   “当年我入行加入月探的时候是15岁,那会儿还没分化,16岁应该分化的时候,我晚了半年。”宁珩说。   众人露出疑惑的神色,赵焱率先问出口:“为什么会晚了半年?”   江姜吃了瓣橘子,果汁将他的唇瓣润湿,“据我所知,分化延迟会有很多种情况,最常见的是身体发育不良。”   宁珩脸色冷冷的,眼底有一丝主动坦承自己短板的难堪,“是,发育不良。”   当年他离家出走,长期泡在网吧,每天吃泡面、饼干、辣条,在最应该补充营养的时候摄入大量的垃圾食品,把他的底子给拉垮了。   那会儿他又瘦又矮,皮肤是长期未见阳光的黑黄,简直就是一小豆芽,比同龄人矮一个头。   秦北转头打量着这个身高快赶上自己的omega,纳闷儿地问:“可是不对啊,就你这身高,你给我说小时候发育不良?!”   正发育得比alpha都还好了!   乔予扬双手插兜,懒懒地倚着墙,同样很好奇他怎么在发育不良的情况下变成现在这副高挑又匀称的样子。   宁珩在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冷冷地说:“喝牛奶。”   二队的Zreo恍然:“原来战队给我们安排的牛奶真的有用啊!”   尤帆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不然呢?一群小兔崽子还不识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拿去倒掉的事儿!真当战队的钱多啊?”   二队、三队的人讪讪地笑了笑,一个个装傻充愣,表示每天的牛奶都喝得一干二净。   乔予扬笑着调侃:“所以你现在讨厌喝,是因为之前喝腻了?”   宁珩眼里一片寒霜,耳尖泛着不易察觉的微红,“是又怎么样?”   “所以十六岁的时候,月探来询问你分化后的性别,你选择隐瞒了?”江姜问。   宁珩颔首,“我父母都是beta,我以为我也一样。”   只有omega和alpha才会需要分化,如果是beta就不会有分化期。   当他大半年都没有教科书上所谓的高热、后劲处烫麻时,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是beta,何况他又是双B生出的孩子。   所以月探更新成员信息时,他自然而然的填写了beta。   可谁知老天给他开了个大玩笑,那晚在床上热得如火烧,腺体发烫,开始流露出信息素,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会不会是alpha。   然而宁珩去医院查血检查后,才知道自己分化成了omega,他表姐啧啧称奇,这种百分之五的可能居然都被他遇到了。   他还记得那会儿激动地质问医院是不是搞错了,明明他一直没有分化,为什么比正常人迟到大半年。   林倾涵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好意思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去混什么网吧,整天都吃的什么垃圾食品啊?!你营养不良知不知道?从今天起,泡面、辣条不许吃了,每天必须喝牛奶!早晚都喝!不然你一辈子都成豆芽菜了!”   于是他在表姐的监督下,早晚各喝一大杯牛奶,林倾涵给他寄了很多营养品,加上omega的二次发育,就这么在各方面的照顾下,把他从豆芽菜生生的养成了白白嫩嫩的帅小伙。   “电竞圈本来就排斥omega,”宁珩淡漠地说,“我不是故意瞒报,后面也确实没有更正。”   因很清楚自己的未来的路,那会儿追随冉芃,他下了狠心苦练技术,满了十八岁一定要进入职业战队,也算是为后面的计划铺路。   乔予扬听了宁珩的陈述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当初是怎么想的,嘴角微勾,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不太分得清是嗤笑还是玩味。   宁珩看了一眼乔予扬,默默地剥了一个橘子。   尤帆听了他的陈述思索了一会儿,“当年你的病历记录还在吗?就你发育不良那个。”   “……”宁珩嚼着果肉,橘汁在口腔里爆炸,酸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闻言冷冷地说:“没有。”   尤帆惋惜地说:“真可惜,不然还可以发出来澄清一下,刻意隐瞒就成了被迫隐瞒,性质是不一样的。”   宁珩怎么会不知道尤帆想的什么,心里竖了中指。   以为他傻?如果曝光出来,全网都知道Loper当年发育不良了,而且病历记录里有存当年的照片,曾经那副跟猴似的傻逼模样曝光,那他也不用做人了。   “我找表姐要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乔予扬突然开口,指着屏幕上黑瘦黑瘦的人,问道:“宁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叫男大十八变。”   “???”宁珩转头看向他,只见手机屏幕上被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占据。   那会儿他的审美观还没觉醒,留着一个寸头,毫无发型可言,离家出走后的条件不比家里,什么都凑合着,果然是又黑又瘦,眼下乌青、双目无神,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宁珩瞳孔地震,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阻止了众人即将看到的视线,“你他妈哪儿来的?!”   乔予扬笑得意味深长,揶揄道:“这是你的手机,我替你问候了一下表姐。”   “哎哎哎?什么情况啊?”秦北嚷嚷着跟过去,“有什么是我们不能见的啊?赶紧的拿出来看。”   “滚!”宁珩被气得双目通红滚,毫不客气地踹向秦北。   “宁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尤老妈子是想为你分忧啊,你这样让他的工作很不好开展的。”江姜也跟着起哄,走过来想看照片。   尤帆说:“宁珩,你可不能没有大局观啊!这不单单是你的舆论,也是DAR的,要有集体荣誉感嘛。手机上是什么?当年你的照片还是医院的证明?”   宁珩护崽似的拿着手机,就是不让他们碰,急得面红耳赤,暴躁得像个狮子,谁靠近就咬谁。   他还是最恨罪魁祸首的,怒瞪着乔予扬,恨不得撕肉喝血一样的深仇大恨。   “是当年的照片,”乔予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宁珩炸毛的模样,把人卖了个彻底,“那会儿的他还真不太好看。”   赵焱也围上去,“嘿嘿,宁珩,给大家看看嘛?”   “操,滚蛋!”宁珩死死捂着衣兜,拼死护住拉链,眼底冰火交融着,大家第一次见冷冰冰的少年急得跳脚,忍不住地故意逗他。   乔予扬站在旁边一点帮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跟起哄看戏。   这场闹剧以宁珩摔碎一个玻璃杯,当真要撸起袖子打人告终。   玩笑能开,大家本来就只是想他逗逗他,见他真的生气了见好就收。   宁珩气冲冲地回了房间,一下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黑着脸,冰冷阴沉,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一个人默默地训练。   晚上他久违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没了alpha的体温和气息,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正当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某人无声无息地用钥匙打开了反锁的房门,直接钻进被子把人抱住。   宁珩一下就醒了,气还没消,当即后肘一下,丝毫不留情。   乔予扬先一步察觉了他的意图,桎梏着宁珩的手,漫不经心地问:“谋杀亲夫?”   “你给老子滚!”宁珩在被窝里拳打脚踢的,像只撒泼的狸猫,每一下都在发泄怨气,“你有病啊?干什么找林倾涵要我的丑照?!你他妈存心想看我丢人是不是?!王八蛋!”   真以为永久标记就把他吃得死死的了?操,大不了分手洗标记!   士可杀不可辱!   “你错把冉芃认成我,还一直崇拜了他四年,”乔予扬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膝盖顶进他的双腿之间,令人动弹不得,“我还不能报复你了?”   “……”宁珩动作愣住,瞧着黑暗中尤为明亮的黑眸,气焰掉了大半,“你……你不是说没怪我的吗?”   乔予扬笑了下,线条流畅起伏的轮廓在暗夜中神秘又性感,隐隐约约之际透着几分半遮面的诱惑,他俯身含住宁珩的耳垂,齿间磨蹭,低声说:“是不怪,但是小惩大诫,以振夫纲。”   作者有话说:   乔予扬确实很坏了,被老婆拉下水挨骂,就拿丑照威胁,啧,夫纲。把宁宁弄的服服帖帖的……(哎,叹气) 第65章 【暂缺】   宁珩是omega这件事在网上发酵得厉害,大部分都是持支持态度,现在提倡三性平等,本来就不应该歧视omega群体,Loper在赛场的表现充分的说明了omega同样能在电竞圈里有一席之地,他们并不比alpha和beta弱。   当然,还是会有一部分网友持反对态度,omega始终是三性之中最弱的,在节目的录制现场发/情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在赛场上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全场的alpha都受到影响,那比赛也不用打了。   对于这点,在尤帆的啰嗦和逼迫下,Loper微博转发了DAR官博解释的申明。   @DAR-Loper:世界比赛上见。//@DAR俱乐部:对于Loper隐瞒性别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即将开始的春季赛Loper将不会参加,以示警告和反省。春季赛之后的所有比赛,他将如常参与。DAR永远有他的一席之地。   【变异蜘蛛:天呐,这还不是歧视吗?凭什么禁赛啊?人家会隐瞒这件事,还不是因为电竞圈背地里不收omega啊。如果对待omega是alpha和beta的态度,谁会隐瞒啊?我不觉得这件事Loper做错了,明摆着歧视omega还不让说了吗?太过分了!】   【易碎花瓶:什么一席之地?一席之地就是让别人禁赛?春季赛还是蛮重要得好吗?国内所有战队之间的对决,含金量可比上次光亚杯预选赛高,你一句话就让别人不能参加了?】   【社畜永远睡不醒:我觉得就该直接把omega给淘汰掉,alpha和omega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易感期遇上发情期,那整个队伍就少了两人,还训不训练、比不比赛了?】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红烧回复@社畜永远睡不醒:凭什么要淘汰omega?alpha也有易感期,怎么不淘汰alpha?其他的职业岗位基本都是ABO三种性别的混搭,也没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你要因为一次偶然,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不过科二不改名回复社畜永远睡不醒:omega确实天生弱势一点,请别否认后天的努力。摘掉有色眼镜可能对你来说有点难,请你学会尊重】   对于Loper禁赛春季赛这件事,又在晚上炸开了不小的风波,偏向宁珩、替omega发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借此机会强烈的呼吁三性平等,要求平等不只是口号,而是要确切地落在实处。   快平息下来的热度又被炒上去,不论是omega也好,还是宁珩也好,在这次事件里的受益都不小,大家通过这件事上升到社会层面的问题,身为电竞圈的唯一omega,他更是拉了一波路人缘。   春季赛即将开始,战队又恢复了十二小时的训练,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季节性比赛,更是对后面世界比赛的名额有决定性的作用———只有前三的队伍才能去参加Rob的世界联赛。   此次比赛宁珩确定不参加,五排的训练没有他,二队的Zero来一队训练室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是抢了宁珩的位置一样,心虚地看了宁珩好几眼,直到乔予扬说听从战队安排才作罢。   宁珩没说什么,比Zero更坦然,去了二队训练室看往年的世界比赛视频。   他从没参加过世界比赛,他和对手们彼此都是陌生的,利害一半一半。   所以根据老邹的要求,他必须把往年的比赛录像仔仔细细的琢磨,每个选手的打法、队内的配合都得研究透彻,特别是去年的冠军战队美国的GYU,他们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拿了冠军,实力不容小觑。   距离世界比赛有半年的时间,有充足的时间了解未来的对手,这对宁珩来说是非常好的优势。   刚过零点,宁珩揉了揉酸胀的干涩的眼睛,他看了整个下午和晚上,暂停了视频打算直播玩会儿游戏休息一下。他登陆了小号,私信就不停地闪着,是很久没见的小丁。   自从他加入战队后一直沉浸训练,小丁找他打游戏找了好几次,都因为时间不凑巧给推了,但小丁坚持不懈,仍然一有机会就来问能否一起玩。   【Qi:宁哥!终于看到你空闲的状态了,一会儿能和你双排吗?我们好久没玩儿了。】   【Loper:可以,我正好要直播,用小号。】   【Qi:[开心]真好耶!】   宁珩换了个小号,把人拉进来,直播在毫无宣传和预警之下开始,他俊美漂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人数刷刷的上升,短短五分钟就突破了百万,还在继续增加。   直播平台反应特别快,营销这块儿几乎是满分,几分钟内#Loper公开omega后首次直播#的话题就在首页上高高挂起。   【啊啊啊啊啊Loper!终于等到你了。】   【Loper注意身体呀,脸色一点都不好,让Wakely给你买点补品啊!发/情期很消耗体力的】   【好久没见啦!之前网上说你住院了啊,身体好完了吗?】   【这次直播这么早?不用训练吗?】   【哎?这个是谁?难得见你拉人啊,不怕Wakely知道了吃醋?】   “他是月探的一直播,我朋友。”宁珩操控着游戏人物,低分段乱杀,心意二用的回答弹幕上的问题。   小丁说:“宁哥,我已经不在月探了,现在在际远TV。”   他没仔细说,宁珩却懂了。   之前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些传闻,王辉的丑闻让月探直播的股票大跌,不少竞争公司挖人,许多小有名气的博主跳槽,月探算是快彻底完了。   “哦,那新公司的待遇好吗?”耳机里是激烈的枪响,宁珩拿到了物资枪,随口问。   小丁迟疑了一下,“这个好像不能说吧?”   大家看到屏幕里宁珩一边行云流水的操作,一边冷淡地说:“说出来才好帮公司拉人,哪个行业不是先问工资的?”   小丁在游戏里连杀三人,半信半疑地问:“是吗?那宁哥,你的签约费是多少啊?”   宁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丁干得漂亮!】   【这小伙子不错,爱了爱了,去关注一波】   【小弟弟好可爱,居然能让宁神吃瘪!哈哈哈哈哈牛啊】   【灵魂的反问, 让你欺负小孩儿!】   宁珩扫了一眼弹幕,冷冷地说:“丁琦,你小子学坏了。”   丁琦嘿嘿一笑,“宁哥,再怎么说我也是alpha嘛。”   宁珩嗤笑一声,“alpha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打得哭爹喊娘?”   “是是是,”丁琦说,“宁哥,你的技术比以前做主播的时候得又精进了不少,看来我更办法超越你了。”   宁珩毫不谦虚,拿着狙照着远处的人影就是一枪,百发百中,“你知道就好。”   【我真的太喜欢你这一副唯我独尊的骄傲劲儿了,知道你是omega后更喜欢】   【Loper:除了老公比我厉害点,我还怕谁?】   【宁神骄傲的样子太可了!谁能想到这是面对Wakely害羞又软软的人呢?】   【众所周知,我们看到的Loper和Wakely面前的Loper是两个人】   宁珩直播了一个半小时,丁琦跟着他,自己直播间的人数也创下了新高,短时间内收获了不少的粉丝和打赏。   下播后,宁珩跟着准备退出游戏,小丁叫住了他,“宁哥,我后面还能和你玩儿游戏吗?”   宁珩转动着酸疼的脖子,“看我时间。”   “哦,好吧。”小丁有些遗憾,“哎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喜欢KIK的Wolf是吧?”   “……”宁珩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而且那是以前少不更事,以后别提了。”   “这样啊……不过他现在也退出KIK了,不知道后面会加入哪个战队?”   宁珩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小丁挺意外的,“你不知道吗?Wolf退出KIK了,就在……公开你是omega之前的事儿吧,大概就和你的事儿差一天的样子?哦也对,你那时候在发/情期,自然是不知道。后面都被你的热度压下去了。”   宁珩思索了一瞬,蹙眉问道:“他为什么退?”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其他同事说,圈里好像在传他这些年是免签约费在帮KIK。不过这个消息太离谱了,许多人是持怀疑态度的。他可是KIK的队长啊,不知道他走了,谁会顶替这个位置……”   后面的话宁珩都没怎么听了,大脑全被“免签约费”四个字占据。   宁珩回四楼的时候,一队的人已经结束训练了,还在复盘今天的训练,隔着门板,老邹洪亮的骂声传出来,依稀在说Zero跟不上节奏。   他回房间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给乔予扬留了一盏床头灯,一直在思索冉芃的事情,全无困意。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乔予扬推门而入,瞧着屋内微弱的暖光,床上的人躺得笔直,双手放在胸前,睁眼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样子。   “……”乔予扬问:“怎么还不睡?”   “没你睡不着。”   乔予扬用最快速把呆在训练室里的疲惫和烟味洗干净,然后掀开被子躺进去,旁边的人非常自觉地靠过来,把alpha的胸膛当枕头。   乔予扬搂着软软的人,蹭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在想什么?”   “今天我直播的时候拉着丁琦双排了。”宁珩汇报着自己的工作。   “嗯?”   “他告诉我,冉芃退出KIK了?”宁珩问。   乔予扬嗯了一声,“你去录节目的当天,俱乐部聚餐那晚,方昭和姚总的争吵他也听到了,他知道了打假赛的事情。”   宁珩有些意外,侧身望着乔予扬的下颌线,“他真不知道?”   “可能吧。”乔予扬的言语里藏着一丝叹息,握着宁珩的手,张嘴咬了咬,把莹润的指腹放在牙齿上厮磨,“我去他家的时候,看样子已经是颓废有一段日子了,不像是装的。”   宁珩问:“那免签约费的事情……”   “应该也是真的。”   “那你会原谅他吗?”   乔予扬沉默不语,少顷,低声说:“我和他谈不上原谅,过往是非也说不了对错,我邀请了他来DAR。”   宁珩把脸贴在乔予扬的肩上,温和的气息喷在alpha的喉结上,“我觉得他不会来。”   “我本来就没指望他来,”乔予扬说,“这是给他一个我的态度。”   宁珩撑起身子,借着床头灯打量着乔予扬的面容,然后低头亲着他的唇瓣,轻笑了一下。   乔予扬咬了一口omega果冻似的嘴唇,跟着勾起嘴角,“怎么?”   “觉得自己以前挺可笑的,”宁珩的吻一点点往下,下巴、喉结、锁骨,最后脸颊挨着胸口,听着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紧紧地抱着人,“居然仅凭一件外套,就忽略了你四年。明明你才是大放光彩的那一个。”   omega身上完全融入了alpha的气息,两股信息素裹挟在一起,缱绻眷恋,相辅相成。   “现在知道也不晚,”乔予扬抬手把灯关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宁珩的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纠正这个错误。”   黑暗中,宁珩无声地笑了笑,带着几分甜蜜的满足,嘴里骂道:“少占我便宜,老子可没答应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乔予扬的手指摸过宁珩后颈处的标记,“那我和你过一辈子行不行?”   “唔……看你表现吧!”   ·   日子一天天推进,一队忙于春季赛的筹备,乔予扬和宁珩说话的时间大大的缩短了,现在更多的时候时宁珩在二队训练室一呆就是一整天,看往年的比赛视频、直播和玩游戏。   虽然他不用参加高强度的训练,仍然每天会玩儿八个小时,不让手生。   常常他回房间时乔予扬还没出训练室,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被人抱着,他们一觉睡到中午,只有午餐的时候能有简短的时间沟通,接吻都只是浅尝辄止,在紧张和高压的情况下,都没有功夫往那方面想。   宁珩在春季赛果然没露面,这让好多粉丝大失所望,把怨气全都发泄在DAR官博和电竞委员会身上,说他们歧视omega,骂声一片。   对此尤帆倒是乐呵呵的,粉丝们越是骂得很,说明宁珩在他们心中地位越稳,是个好兆头,一点都不担心被骂。   春季赛不在A市,宁珩身为一队成员,被当成留守儿童似的,跟着二、三队的人一起留在基地,除了晚上没有乔予扬的怀抱睡不踏实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   比赛期间他开着直播,一边混时长,一边看比赛情况,弹幕一溜烟儿全是心疼、安慰的,让他别多心,下次世界比赛就能出场里。   宁珩笑了笑,难得没有冷脸,头一次和颜悦色的和网友们聊着天。   【你觉得这次哪个战队的夺冠几率大?】   “这不是废话吗?”第一个问题就让宁珩维持不住假装出来的和善人设,“我穿着DAR的队服,去支持别人的队伍夺冠?”   【就是,前面的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笑死,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想听别的答案吗?冉芃又不在KIK了,况且Loper是DAR的人,他能说其他战队吗?】   【难得Loper心情好,就不能问点有脑子的?】   【打不了比赛还心情好,难道不以这个为耻辱吗?】   宁珩看着这条弹幕笑了,凑过去对着镜头,那张完美无死角的脸在屏幕上骤然放大,粉丝们都能看到他的纤长分明的睫毛,“我打不了比赛是因为隐瞒自己是omega,我为什么要因为自己是oemga而感到耻辱?”   【确实!为什么要感到耻辱!】   【又不是后面打不了比赛了,耻辱屁啊!瞧不起oemga吗?!】   【不愧是宁神,怼死他丫的!】   【哈哈哈哈哈宁神威武】   他们在直播间插科打诨,比赛进行到紧张的时候,宁珩也会稍稍的提两句,“嗯,Zero还行,之前打出过成绩,他近战不错。“   【他如果发挥的好,会直接顶替掉你的位置吗?】   【会不会有危机感?人家好像也挺优秀的】   宁珩冷笑一声,傲然地说:“我比他更优秀,不服来战。”   【你就不能谦虚点吗?真的无语了,Wakely那么厉害都没见他这么张狂过。】   “他张狂的时候你这个小学生还没出生呢,”宁珩嘲讽道,“我有实力狂,为什么要谦虚给你看?”   【现在狂有什么本事,还记得曾经预祝DAR世界比赛夺冠的事吗?互联网记忆】   【只知道在粉丝面前狂,拿不到冠军可就丢脸了。】   宁珩对着镜头朝那群杠精竖了个中指,“说这些话的人我都记住了,等DAR拿了世界冠军后,你们果奔喝洗脚水?”   春季赛打了半个月,国内所有战队都有参加,有上百个战队,分成以英文字母为代号的小组,最后选出20个战队进行总决赛。   Zero之前参加过大型比赛比赛,整体来说心态是稳的。综合实力和天赋上不及宁珩,前段时间和一队的磨练配合效果也算不错,但整体的默契程度还有待提高,有些短板暴露的还是比较明显。   DAR光芒很甚,打得却没有宁珩在的时候那般流畅,最后以第二名的成绩获得银奖杯。   战队基地的荣誉房里,又添一个银牌,整个柜子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各种奖牌、奖杯,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象征着冠军的金色,偶尔几枚银色点缀。   这些是DAR的历年来的辉煌,而最高点的位置,依旧空悬。   春季赛结束,DAR收到了Rob官方寄来的世界比赛的邀请函,两个月后,他们将如约出席在法国举办的Rob世界联赛。   今年的比赛注定不会平凡,因为在众多优秀的选手中,有着唯一一位omega。 第66章 【联赛】   法国的建筑多采用的是哥特式建筑类型,风格高贵、华丽,优雅华丽,不论是廊柱还是雕花,每一条线都精良考究。它是出了名的浪漫之都,街道和风土都透着风情,无数情人在这个国家许下爱的诺言,而这次却要在这样的地方征战,决出世界的顶级强者。   和往常的比赛流程一样,他们下飞机后有专车的大巴送他们去酒店,去比赛地时也会接送。   去年DAR征战欧洲,对于法国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只有宁珩是第一次来。   他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欧洲人的面孔让他感到陌生,可不得不承认,每一座建筑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就像中国的古建筑,每一块砖瓦都是历史长河的见证者,每每观看时,那种古老沉寂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你紧张?”乔予扬握着宁珩冰凉的手,掌心又生出了汗。   “……”宁珩想把手抽出来,无奈乔予扬攥得太紧,他淡漠地说:“怎么可能。”   乔予扬的指尖贴上他的脉搏,“跳这么快?”   宁珩面无表情:“晕机后遗症。”   坐在前面的秦北只听到晕机俩字,跪在椅子上往后看去,“你晕机啊?谁信啊,飞机上吃的比我还多,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我咋不觉得你有什么晕机反应?”   其他人不由得笑出声。   宁珩一记刀子眼过去,眼神凌厉,冷冷地说:“你觉得以现在的车速,把你扔下去摔死的几率有多大?!”   秦北嘴上功夫不如宁珩,总是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跳脚,江姜充当和事佬,才缓解了即将要上升到动手的趋势。   他俩斗了会儿嘴,倒是让宁珩的过快的脉搏平复不少。   乔予扬笑了笑,捏着宁珩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他手心里的汗擦去,“别紧张。”   宁珩抿了抿嘴,看向窗外,后脑勺对着他,倔强地说:“我没有。”   乔予扬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和尤帆、老邹沟通着比赛的赛事情况。   二人背对着彼此,两只手却紧紧地握着,十指紧扣,贴得严丝合缝,默默地给予对方安抚和力量。   因为Rob是一到五人都可以玩儿,所以每年赛程都不一样,前年是单排、双排和五排,去年是三排和五排,而今年是单排和五排。   虽然今年只有两个赛程,但是全是重头戏,而且比赛得整体时间也缩短了,让选手们不敢掉以轻心。   DAR到酒店时,碰上了虎头战队,他们是国内春季赛的冠军,迎面撞上时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个个面红耳赤的,似乎是受了气一样。   “狮子。”乔予扬叫住了他们急匆匆地步伐。   狮子脚步一顿,听到中文脸色缓和了一些,“刚到?”   乔予扬颔首,看向后面一群人高马大的GYU,对上他们不屑的目光,“说什么了这么生气?”   “劝你别听,你听了只会更生气。”狮子的情绪明显很暴躁,心里压着火。   “明天就是单排赛,调整好状态。”乔予扬拍了拍狮子的肩膀,接过尤帆递过来的房卡,朝电梯间走去。   GYU的人似乎在等人,一直耗在电梯间,他们没有刻意的收敛信息素,空气里充斥着混杂的顶级alpha的气息,宁珩一踏进去就反胃。   他被乔予扬标记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对他不会有影响,如果有刻意靠近、攻击,腺体会散发出融合了乔予扬信息素的荷尔蒙与之反抗,这是alpha对自己omega的保护。   因为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乔予扬、秦北、赵焱和老邹这四位也跟着被迫释放出信息素来抵抗虚空之中这股威压。   尤帆和江姜身为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仍然能察觉到这份波涛暗涌。   乔予扬神色自若地走过去按电梯,GYU众人的目光落在宁珩的脸上,其中一个黄色头发的alpha露出戏谑和贪婪的神色,侵略的视线把宁珩从头看到脚。   “听说你是omega?”黄毛用英文开口。   宁珩冷漠的对上他的眼神。   “被标记了,真可惜。”黄毛感知了一下,感叹道,“你长得不错,可惜挑男人的眼光不太好,DAR陪跑了两年还有脸来,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GYU其他人跟着笑出声,嘲弄的神态让秦北起火,当即就想怼回去,被赵焱拉住。   空气中的信息素锋芒变强,alpha的胜负欲被激起,几股强盛的信息素对峙,只想把对方生吞活剥,在无形之中激起了一道道火花。   “如果我记得没错,Wakely已经连续两次在世界联赛的单排上获得冠军。”宁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笑容渐渐僵住的alpha,“你们是GYU是吧?那你又是哪位?在单排赛上获得什么样的名次?我怎么没在前五里见过你们任何一位的照片?”   之前春季赛的时候,宁珩趁着时间较为空余,报了个英文口语班,之前英文不太好,骂人什么的太局限了。辛辛苦苦学了半年多,为的就是骂这些故意挑事儿的傻逼们。   GYU是去年五排的总冠军,他们擅长打配合、运用战术,但论起个人实力,都不太能在单排里排上号。   “连续两年冠军又怎样?”另一位染着红头发的alpha恼羞成怒地说,“Rob是团体游戏,个人实力再高,五排才是重点,DAR被外界吹得神乎其神,在你们中国更是一线战队,要我说,就是你们中国没人吧?”   宁珩还想开口争辩,乔予扬上前一步,alpha信息素陡然暴涨,顶级alpha的荷尔蒙锋利而尖锐地切割着空气,在GYU五人的腺体上留下如有实质的痛感。   GYU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调动信息素反抗就被强硬且压迫的气势搞得喘不上气,腺体的疼痛让他们冒冷汗。   “中国到底有没有人,这次在赛场上就能看到了。”乔予扬漠然地说,“还没赛场就出言嘲讽其他选手,别给你们国家掉价。”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GYU的教练,他一踏出来就感受到这份剑拔弩张的气氛,戒备地看着DAR,用不是很熟练的英文问:“你们想做什么?”   “你应该问问,你的队员想干什么。”乔予扬说,“赛前挑衅其他战队队员,怎么?想逼别人碰高压线?”   GYU教练看了看自家队员难看的脸色,没有表态,装作不知情,带着他们离开了。   临走前,红发alpha看着宁珩,嘲讽地说:“omega也能打电竞?还说你们没人?可笑。”   宁珩冲着他的背影竖着中指,扯着嗓子骂道:“瞧不起omega?别让我在赛场碰到你,不然你只有脑袋爆浆的份儿!alpha了不起?”   秦北附和:“狗眼看人低!”   七人走进电梯后,秦北继续唾弃道,“不就是得过一次冠军吗?真把他们能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操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年能不能守得住!”   “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的单排是一场恶战,”乔予扬看着镜面里的队友们,平静地说,“虽然五排是重点,单排也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点头,虽然比赛的重头戏全在五排,但他们都知道论起单排,乔予扬的压力会更大。   世界联赛就举办了三次,Wakely连续两次卫冕冠军,外界的眼睛都盯着他,网上已经在猜测今年他是否能继续延续单排奖杯,其他选手也盯着,想从他手上抢过这份荣誉。   回房间后,乔予扬把行李放下,突然冲宁珩说:“看来你和秦北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看见你被说,他最先沉不住气。”   宁珩露出一个古怪又嫌弃的眼神,“他遇见什么事不这样?”   乔予扬走过去拉着宁珩的手,已经不冷了,掌心干燥,脉搏也平稳,他笑道:“不紧张了?”   “我现在只有想把GYU打趴的冲动!”宁珩气势满满地说完,然后又有些懊恼:“都说了我没紧张!”   “你才十九岁,第一次参加的时候是会紧张,”乔予扬刮了刮宁珩圆润的小下巴,“我不会笑你的。”   “……”宁珩泄了气,微微垫脚抱着乔予扬的脖颈,吸取着alpha沉稳而凛冽的气息,嘀咕道:“当年你比我还小一岁。”   乔予扬第一次带队参加世界联赛时才18岁,那时候面容还有几分少年的青涩,他沉稳、理智,以强悍的实力和凶猛的打法,在单排的第一局就拿下了mvp,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他已经19了,却不争气地需要队长做赛前心理疏导。   宁珩暗骂自己没用。   乔予扬勾了勾唇,“你在以我为榜样?”   宁珩没有正面回答,埋在乔予扬的颈间蹭了蹭,“你那时候紧张吗?”   乔予扬回忆着两年前初次登上世界赛场,那时候耀眼的灯光和呐喊随着记忆再次出眼前,毕竟是他的第一次世界比赛,印象颇深。   “紧张,也很兴奋。”他说,“但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宁珩抬起头,望着乔予扬的黑眸,抿着唇,心里被揪了一下。   “我是队长,如果我都透露出紧张,那队员怎么办?”乔予扬低头亲着宁珩水汪汪的眸子,把他亲得睫毛直颤。   “但你不一样,你是队员,”alpha轻声安慰,“紧张是队员的权利。”   宁珩顺势抬起头,咬上乔予扬的唇瓣,“你安慰其他队友也是这么温柔?”   “当然不会这样,”乔予扬失笑,搂着omega的腰,用信息素的安抚他紧张的情绪,“你不只是队友。”   宁珩腺体温热,他回应着乔予扬的吻,“明天的比赛,我会全力以赴的。”   乔予扬挑眉道,“期待宁神大杀四方。”   ·   此次比赛来了几十支战队,单排不限战队参加的人数,但只能有一百人参加,单排打一天,激战十局,按照积分排名决出冠军。   乔予扬和宁珩自然不用说,个人实力很强,自然没得跑,赵焱也报了名,他之前做主播的时候单排在全亚洲能进前十。   后台休息室里的电视连接着赛场的直播,尤帆忧心忡忡地问:“赵焱之前没参加过单排啊?他能行吗?”   “这你可就小看他了,”江姜给他倒了杯水,“老邹让赵焱苦练了一段时间单排,他本身实力不弱的,现在论起单排实力,应该比秦北还要厉害些。”   “比我还是差点儿吧!”秦北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看着屏幕上各国选手进场,宁珩那头粉色的头发非常亮眼,“老邹,之前春季赛的时候你也让宁珩练了那么久的单排,那现在他和队长,你更好看谁啊?”   老邹说:“他俩综合实力差不多,乔予扬更擅长运用战术巧胜,宁珩的打法更直白,常常是破釜沉舟的架势,从各方面来说,我还是更倾向乔予扬。”   秦北切了一声,“前两年问你类似的问题,你也这么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觉得队长最强,就没点儿新奇的答案?”   “乔予扬在单排上的确、暂时没有对手,但宁珩能否超越,这个还得看他自己了。”老邹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抿了口茶。   尤帆注意到穿着KIK队服的队员,出声道:“那是KIK?应该是昨天晚上到的吧?冉芃离开之后他们的实力有些下滑啊,春季赛只获得了第三名,不知道这次比赛能不能获得名次。”   老邹摇头,“估计悬,他们战队的打法偏向保守,以前只有冉芃一个人是激进派。现在冉芃走了,KIK那股冲劲儿应该也没了。”   在他们说话间,单排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一局,所有人都选择稳扎稳打,为了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避免前期刚枪,放弃掉第一个物资刷新点,全场只有DAR的Loper剑走偏锋,落地之后直奔物资点,于是他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率先拿到了一把大狙,M21。   解说员A惊讶:“天呐,我没有看错吧?第一个物资点竟然没有人争夺!”   “前期避免刚枪无可厚非,但Loper这把大狙拿得太顺利了吧,毫无任何阻碍啊。”解说员B说,“据我所知,这位DAR的新成员非常的优秀,可以说是第二个Wakely,不仅仅是近战能力很强,那手狙更是厉害。”   解说员A点头:“那和Wakely的相比呢?”   解说员B哈哈一笑,“似乎是Wakely要更厉害一点,不过究竟谁更厉害,相信今天我们就能见分晓了。”   说话间,激烈的枪声划破了赛场的平静,系统公告提示:   【DAR-Wakely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GYU-Patton】   【DAR- Wakely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Tiger-Lin】   【DAR-Wakley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MN-Ten】   解说员A惊呼:“Wakely连杀三人!他在十分钟内夺下了第二个物资刷新点!”   解说员B:“他应该拿下物资枪了,不知道是什么狙。”   “好狙得配好人。”解说员A笑道:“Wakely拿狙也是很大一个看点,我感觉这把他稳了。”   “这才开局十分钟,话别说太早。”   第二个物资刷新点集合了不少的队伍,还有许多同队的人,Wakely一路击杀人头,用高额的经验值购买物资、提升枪械,又趁乱抢到了物资枪。   他没有恋战,拿到枪就离开,刚没走几步,远处突然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几乎微不可查,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Wakely下意识地往巨石后面一躲,毫秒之间,一道M21的声音响起,就差那么零点几毫米就被击中了,所幸反应快。   他神色一凛,在装备都很齐全的情况下完全没有避战的想法,Tac-50子弹上膛,看准对方想瞄准自己的时机,利落地打了个瞬狙。   乔予扬对自己的瞬狙向来很有自信,甚至不需要百分百看准,确认大概的位置,脑子里预判,基本上是百发百中,然而他这枪却落空了,没有意料中的击杀公告。   “……”乔予扬感到一丝意外,更加提高了警惕。   ———能让他落空枪的人不多,是谁的反应这么快?   正当他想继续确定对方位置时,近点传来了一丝微弱的脚步声,乔予扬默默地切换了成了步枪,隐隐猜到了什么,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弯。   两秒钟后,激烈的枪响在耳机里,伴随着一道雷声。   【DAR-Wakely使用AK47步枪击杀了DAR- Loper】   【DAR-Loper使用手雷击杀DAR-Wakely】   一个是经验老辣的老将,一个是初登赛场的后起新秀,两个最被看好能夺光的选手就这么双双淘汰了,这样的故事走向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解说员A震惊地问:“我没看错吗?!刚刚是Wakely和Loper同时淘汰了吗?!”   “你没看错……”解说员B说,“让我们再来看一遍刚才的回放。没错,我们能看到Wakely拿到物资后想撤退的,但他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Loper。但我更倾向他猜到了,毕竟能躲过他瞬狙的选手不超过三个,自己男朋友有什么认不出来的呢?”   “咳咳……话题偏了,”解说员A说,“Loper对狙失败后借着枪声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摸黑绕后,想和对方拼近战。其实我也认为Loper通过对狙就把Wakely认出来了。所以他在火拼之前,算好时机提前拉了个雷,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解说员B感慨:“听说他们还是情侣,上了赛场就是敌人,真是公私分明啊,一点都不留情。”   镜头给到Wakely和Loper,Wakely倒是没什么表情,坐在位子上喝水,神色淡淡的。Loper皱着眉,眼里透着不甘,冷酷的人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   Wakely第一次在赛场上死这么快,也算是破纪录了。没了他的威压,后面的比赛节奏相对较快,赵焱在决赛圈里死的,略逊对手一筹,得到了第二的名次,第一是韩国的一个战队。   这也是第一次,第一局比赛结束后,Wakely的名字在倒数,个人积分只有60分,全靠前期杀的几个人头,让他不至于落尾。   虽然今年的单排开局发展得很戏剧性,但是后面Wakely依旧的稳扎稳打,用实力证明了第一局就是个意外。   第二局,Wakely17杀,夺光,总排名立马冲到第一。   第三局,Wakely14杀,第二名,总排名第一。   第四局,Wakely8杀,夺光,总排名第一。   第五局,Wakely10杀,第三名,总排名第一。   第六局,Wakely11杀,夺光,总排名第一。   ……   Wakely再一次用实力卫冕单排冠军,在世界联赛上取得了第一个三连冠,妥妥的巅峰之神,无法撼动的强者,   而宁珩也后来居上,在后面的九场比赛之中发挥得相当出色,丝毫没有因为外界质疑他是omega而影响实力,排名紧跟在Wakely之后,他前期打得很稳,最后两局打得有些毛躁,争夺物资点时有些细节没有处理好,算不上失误,获得第四名的成绩。   赵焱实力在众多选手中不算特别出挑,只能说稳扎稳打,最后总排名第六,   单排结束后,乔予扬被拉去采访,宁珩和赵焱一同下了赛场回到休息室。   一进去,老邹就指着宁珩骂,说他后面打得急躁,没有冷静分析战况,白白错失了名次分,不然完全可以进前三。   宁珩没说话,低头扣着指甲,整整一天高强度的比赛,他左手腕动一下都疼,右胳膊也抬不起来。   omega的体力不如alpha和beta,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宁珩后面两场发挥不稳定,手腕和胳膊也是一部分原因。   宁珩默默地听着老邹的教训,一边计划着真的得想办法多运动锻炼身体,以前做主播的时候打十多个小时都没问题,进战队后沉浸在每日的训练里,身体素质反而倒退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尤帆说,“明天还有五排呢,有什么需要改进的,等比赛结束,回战队再复盘,现在别影响队员心态。”   老邹觉得也对,停止对宁珩的念叨。   尤帆问道:“我们先回去还是等乔予扬?他有领奖、还有采访,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回去吧。”宁珩用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神色困倦,“我想回去睡会儿。”   结果都没等到回酒店,一上车就睡过去,怎么回房间的都没印象,身体很疲倦,双手又疼,睡得很沉,一个梦都没做。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拨弄他的头发,帮他捏着手腕和肩膀缓解酸软。   “唔……”宁珩嘤咛一声,把脸埋在被单里蹭了蹭,费劲地抬起胳膊,把人拉下来,因为没睡醒闹觉呢,暴躁地蹬开了被子,半睁着眼,“我……我手腕疼!”   乔予扬撩开他额头上凌乱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握着他的手腕,力度适中的按着,“这不是在给你揉。”   宁珩费劲地睁开眼,通透的眸子里一片朦胧的水雾,胳膊软的动一下手指都费劲,睡得半梦半醒,负气地说:“老邹骂我了!”   “为什么骂你?”   “他说我最后两局没打好,”宁珩的思绪渐渐清明,瞳孔聚焦,无意中透出的那股子娇憨没了,语气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没打好,不然排名能更好。”   “更好是什么程度?”乔予扬一手揉着宁珩的胳膊,一手揉着他的腰。   那地儿是宁珩的命门,平时一碰上就酥了,今天乔予扬颇有技巧地按着,不带任何挑逗的情/欲,纯粹缓解着腰间的僵硬和酸软。   宁珩像只被顺舒服毛的漂亮猫咪,惬意地躺在自家alpha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裹着他,温暖又安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满足的了。   “至少第三是没问题。”宁珩骄傲的语气里带了几分遗憾。   乔予扬笑了笑,“总结经验,明年再战。”   宁珩转动了一下手腕,酸酸涨涨的,关节处还是隐隐作痛,他叹了口气,有些担心明天的比赛。   “我帮你热敷。”乔予扬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猜到他怎么想,尽可能地帮他处理身体的不适。   他刚踏进洗手间,水流声哗啦啦的,桌上的手机也跟着震动起来。   宁珩翻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是一个国内的号码,没有备注名字,“乔予扬,你的电话!陌生号码!”   “你接一下。”   宁珩划开通话键,把手机放置耳边,“喂?”   “……”对面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喂?”宁珩以为没接起来,看了看屏幕,显示在通话中,“哪位?”   “……”那头依旧沉默。   宁珩又等了几秒,确定应该是打错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听筒里传出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幸好是你接的。” 第67章 【完结】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沙哑,宁珩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冉……”   “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冉芃打断他。   “……”宁珩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   正好乔予扬拿着湿毛巾走出来,见他在听电话,露出一个疑问的神色。   宁珩犹豫了一瞬,把手机的免提打开了。   “打这个电话,其实我犹豫了很久。”   冉芃的声音传出来,乔予扬的眸光深了几分,无声地在床边坐下,把毛巾敷在宁珩的手腕上,垂着眸,看不清情绪。   宁珩被滚烫的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湿热顺着皮肤侵入肌理,酸胀的感觉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假赛的事……我或多或少是怀疑过,但是……”冉芃说得很沉、也很慢,能从他的字句中感受到苦涩。   宁珩看向乔予扬,他依旧面色平静,眼眸里一丝波动都没有,静静地听着,揉捏着宁珩的手腕和臂膀。   “总之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他的,这个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其实我就后悔了,幸好这个电话是你接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东西。”   “麻烦你转告他,请DAR务必加油,我会看着他拿回属于DAR的冠军。”   宁珩又看了一眼乔予扬,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说道:“好的,我会转告他。”   电话挂断前,宁珩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会来DAR吗?”   冉芃沉默片刻,“不会。”   通话结束后,屋内沉寂,宁珩眼巴巴地看了乔予扬一会儿,耐不住性子问:“你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不知道。”乔予扬说。   宁珩不悦,“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人家都主动打电话了,你还端着呢?”   乔予扬终于又了反应,抬眸问,“你很期待我们和好?”   “和人吵架多累啊,”宁珩把手机一扔,身子一倒,躺在alpha的腿上,“你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刺不难受?”   乔予扬眼里闪过一丝笑,“你也知道吵架难受?冲我发脾气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收敛?”   “那他妈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宁珩瞪他,手腕热热的,手臂也被捏得很舒服,疲惫劲儿过了,又成了动不动就炸毛的小猫,还气愤地蹬了蹬脚,T恤往上翻,露出了平滑的小腹。   “我和他先静静也好。”乔予扬摩挲着宁珩的脸庞,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鲜亮的粉色头发。   他们之间说不上对错,一切都说开后反而关系陷入了一种尴尬的程度,至于以后怎么样,只能顺其自然了。   宁珩哼了一声,侧眸桀骜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影响比赛吧?”   “……”乔予扬用力地捏着宁珩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俯身狠狠地咬上omega柔软的唇瓣,“你未必太小看你男人了。”   “嘶……”宁珩吃痛,不服气地回咬,“那就让冉芃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赢比赛的!”   ·   五排之所以是重头戏,因为队员很多,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操作,都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的发挥。   DAR参加了三届世界联赛,论实力,绝对是夺冠的大热门战队,可偏偏陪跑了两年,每次都与冠军失之交臂,今年DAR是否能夺冠也是热门话题和比赛的看点。   五排单排不同,因为队伍太多的关系,需要先打一天的半决赛,每场夺光的队伍晋级,选出20强进行总决赛。   总决赛的赛场现场山呼海啸地呐喊,队伍一一上场,每个队员的脸都在大屏幕上投放,20个队伍各有千秋,亚洲、欧洲的面孔在屏幕上闪过,播放着入围总决赛的采访视频。   “入围总决赛,您有多大把握获得冠军?”   “百分之八十吧,毕竟DAR真的很强,GYU更是第一强劲的对手,打败一个的几率比较大,要同行打败两个,确实会有困难,但我们不会放弃。”   “百分之九十,我们会全力以赴。”   “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五吧,剩下的百分之五给自己留的退路。”   “百分之百。”   屏幕上出现了Wakely那张俊逸帅气的脸,他的瞳孔中漆黑,面色平静,言语里透着一丝决绝,“今年的DAR,一定会夺冠。”   他这般气势满满的赛前豪言成功地激起了观众席里激动和嘲讽参半的言辞。   解说员A笑道:“今年DAR很自信啊。”   “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吧,”解说员B说,“一个队伍里,一个单排冠军、两个单排前十,论起个人能力,他们队伍比很多队伍都强。只不过……”   解说员B接着说,“只不过五排团体游戏,如果把队员分解成个体,这是五排的大忌。我还是更好看GYU,他们去年第一次参加联赛就获得冠军,他们的团体配合堪称一绝。”   他们讨论时,五排的总决赛已经开始了,解说员A笑了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今年的GYU和DAR会不会给我们新的惊喜。”   游戏页面中一片漆黑,DAR完全没有前期避战的保守打法,直奔物资点而去。   五排不同于单排,有队友掩护和帮助,在黑漆漆的环境中,就是胆子也会大些。有不少队伍都选择了直奔物资点,有了好枪,团队增益。   “第一个物资点争夺很激烈啊,热门战队都在,DAR、GYU、BUYY还有TNSS,”解说员A说,“GYU已经在埋伏了,从以往的比赛情况来看,他们未必会出来抢,更多的时候是集中埋伏,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解说员B:“是,GYU比起物资枪,他们更注重用经验值来提升整体实力,毕竟有了大狙,最多也是强化一个人的实力,可如果每个人队员都有人头分,那整个队伍是全面提高。”   这一点解说员们知道,职业选手们更知道,他们上场前把每个战队擅长的东西都摸透彻了,自然想到GYU会伏击。   “队长,这把枪我们要抢吗?”秦北问。   乔予扬一梭子子弹直接解决掉两人,言简意赅地说:“不抢。”   赵焱隐藏在掩体后替团队,观察四周,“为什么?”   “刚刚的击杀公告已经暴露了GYU在这附近,他们是出了名的苟,一旦我们拿了枪出去,很容易被埋伏。”宁珩用G37杀了一人,子弹快速上膛,又把枪口对准近点的脚步声方向,“与其这样,不如把人杀光之后,直接绕远一点撤退,给他们一种我们已经拿到枪的假象。”   江姜笑道:“好计谋。”   在物资点的队伍有那么多,DAR压根儿就没进房去,从耳机里只能听出枪声的大概位置,无法判断是否进了房区、拿到物资枪。   GYU的目标是想埋伏DAR的,无奈杀了两三队都还没有在从物资点的必经之路上等到DAR,游戏有时间限制,只好放弃。   两个队伍再次遇上是在最后的决赛圈时,DAR有两把大狙,按理说是不畏惧GYU的,但GYU知道他们狙玩儿得很好,直接放弃掉远程进攻,而是扔了五六个雷掩盖脚步声,直接上来拼近战。   乔予扬料到他们的战术,在他们扔到一个雷的时候,就飞速地买了几个烟雾弹,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们过来的时机,把烟雾弹扔在原地,让队友迅速分散开。   GYU只是冲上来三个,五排比赛的成员是上百个,选手们在激烈的对战中,不会刻意地去记每个战队淘汰的人数、推算存活人数。   而GYU把位置隐藏得很好,并未露头暴露身影,所以当他们冲上来三个是,DAR理所应当地以为他们只有三人。   一阵激烈的枪响之后,DAR刚解决掉GYU,系统提示游戏技术,第一局被GYU拿下了光源,总比分排名第一。   “操,他们时候还藏了一个人啊?”秦北骂骂咧咧的,“我都没看到。”   乔予扬眸色浓重,脑中对GYU的印象迅速打破,根据他们本局的表现重新制定了新的战术。   后面几局,DAR将“忽猛忽苟”发挥到极致,所有人以为他们要继续发挥猛烈进攻、去抢物资点时,他们又消弭下来,开始进行不要脸的战术,全程苟人,永远隐匿于黑暗中,对手一点人影都看不到。   而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防备路上放黑枪的DAR时,他们又突然地猛烈起来,前期抢抢、杀人,把雷厉风行、见人就杀的打法贯彻到底,猛烈的进攻让其他战队完全招架不住。   上午半场结束,DAR总分排名第一暂居冠军位置,第二名的GYU把积分咬得很近,只比他们低几十分。   老邹把他们叫去休息室,中途休息的一小时用餐时间,他就占用了半个小时,一直在说下半场的打法,和一些战术的运用。   宁珩坐在沙发上,缓缓转动着手腕,缓解酸疼感,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润湿了,精神强烈的紧绷,打游戏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些吃力。   他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乔予扬,正专注地听着老邹的话,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从兜里偷偷拿出来一张膏药,脸上一本正经地听着教练后面的战术计划,不动声色地撕开药膏,贴在酸疼的肌肉上。   无奈药膏的中药气味太大,刚打开,浓重的味道就飘出来,屋里所有人都朝他这边看过来。   宁珩:“……”   “你手怎么了?”江姜问,“是受伤了吗?”   “不是,”宁珩解释道,“只是有点酸疼。”   乔予扬蹙眉,走过拉起宁珩的手,将他贴的皱巴巴的膏药贴重新得平整,“后面能打吗?”   宁珩飞快地看了一眼队友们关切的眼神,指尖悄悄地蹭了蹭乔予扬的掌心,“当然问题了,你别瞎担心,我没事。”   老邹沉思道:“omega的体力不好,恢复能力也弱,昨天打了整整一天,今天接着打确实有些勉强。要不后面……”   “不行!”宁珩猜到老邹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他,竖眉瞪眼的,站起来说:“后半场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不上?!”   “可是你的手腕,能保证后面不会失误吗?”赵焱问。   宁珩双手握拳,笃定地说:“我能!”   乔予扬的指腹揉摁着宁珩的手腕,沉默不语。   宁珩见大家迟疑的目光,转头向乔予扬露出求助的目光。   “让他继续打吧,”乔予扬开口,“他能行。”   “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我是omega就否定我的能力,”宁珩脸色很沉,“替补当然可以上,但我不认为他能力有我强。”   老邹问:“单排后面两场你打的不好,也是因为手腕的原因吧?”   “……是。”宁珩知道瞒不了,如实回答。   老邹看着宁珩的眼睛,沉声说:“宁珩,DAR输不起了。”   宁珩双手握拳,他一一看向一旁站着的队友们,视线最后落在乔予扬的瞳孔上,“我知道。”   下半场比赛开始,GYU的战术也发生了变化,一改上半场前期避战的思路,一直有意收敛光芒的他们此时火气全开,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架势。   第六局,DAR夺光,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第七局,GYU夺光,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二。   第八局,GYU夺光,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第九局,DAR夺光,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两个队伍的比分咬得很死,第一名会有300分的加持,第二名是200分,所以他们的积分你追我赶,只差距几十分,丝毫没办法松懈,每一把都全力以赴。第九局时,GYU打得更凶,完全是背水一战,在队友们彼此的配合下,连端三个物资点,五人的队伍里,就有三把大狙!   解说员A:“天呐,GYU不愧是去年的冠军,最后一把冲着翻盘去的!好猛,这局是不是稳了!”   解说员B:“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厚积薄发,真的很适合GYU了,这才过了十五分钟就接连获得三把大狙,就看接下来怎么打了。不过前半程没怎么看到DAR的身影啊,最后一局了,他们就这么自信能稳坐第一吗?GYU可是有三把大狙啊!如果遇到的话……”   解说员A:“GYU在途中受到了DAR的埋伏!上帝啊,DAR居然敢埋伏GYU!他们可是有三把大狙啊!他们……”   话音未落,系统的公告已经刷出:   【DAR-Loper使用G37步枪击杀了GYU-Louis】   【DAR-JJ使用手雷击杀了GYU-Noah】   解说员A的声音低下去,喃喃道:“怎么敢的……”   几秒的时间,GYU损失两人,游戏中的视野一片漆黑,只能通过脚步声判断对方的位置。   DAR杀掉对方后迅速就近找掩体,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队长,要灭队吗?”赵焱一边打药,一边问道。   乔予扬也把状态打满,迅速地购买了子弹和手雷,扫了一眼在场存活人数,通过距离光源的位置判断他们所在的位置,预估着其他队伍分散的地方。   “灭。”乔予扬只说了一个字,他和宁珩同时超GYU的藏身之处扔雷,眸色沉深,前所未有的严肃,“秦北、赵焱,我可能需要你们引、诱一下。”   赵焱:“好,我上。”   秦北干脆地答应,“诱!只要能赢比赛,脱光了色、诱都行!”   “……”   “……”   手雷落地的一瞬间爆炸,所有人的耳机里都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声,秦北率先冲上去,朝着石头后面一阵开枪,赵焱紧跟其后,枪火猛烈。   GYU早就换了位置,就等着他们冲上来,见人来后果断开枪。   一旁的三人看到了枪口的火光,当即绕后,枪声在耳机里此起彼伏,很好的掩盖了DAR的脚步声,他们偷了屁股,利落地将GYU灭队。   第九局开场十五分钟,只有基本装备的DAR票漂漂亮亮地打了个伏击战,三把大狙收入囊中,高额的经验让他们立马富裕起来,没有任何意外的多去光源,积分扶摇直上,迅速和排名第二的GYU拉开两百多分的距离。   第三名的积分和DAR相差四百分的差距,也就是说就算DAR不夺光,也没有任何队伍能超越他们了。   冠军的宝座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宁珩呼吸有些急促,眼眶发红,压枪都压不稳,指尖都在发颤,心脏狂跳,身上明明因为手腕的疼痛在出冷汗,可体内是热的,犹如岩浆喷发,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淘汰的秦北和赵焱已经站起来拥抱了,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眶湿润,同时留下了泪水。   江姜一边打着药,一边抹眼泪。   哪怕是镇定自若的乔予扬,眼里也有淡淡的水光。   “砰——”   最后一声Tac-50的枪响划破现场所有观众的耳道,地图中心的亮光缓缓熄灭,旁边站着三个游戏中的虚拟人物,同时举起胳膊触碰那个你争我夺了多年的光源。   游戏结束,DAR战队以总积分第一的成绩取得了本届世界联赛的五排冠军。   镜头转向比赛室,五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披着鲜艳的五星红旗。   DAR踏上世界的领奖台,荣耀的巅峰之处,每个人的脸上的笑与泪都糅杂了过去三年的血汗。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份迟的冠军奖杯终于被他们高高举起,耀眼的灯光打在金色的奖杯上,是堪比阳光更闪耀的存在,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国歌在万人的场馆里响起,传遍每个角落,国人们挥舞着五星红旗共赴这场无与伦比的盛宴荣光。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后面还有一篇后记,明天继续更番外,老时间、依旧日更,大家想看什么可以在本章留言~ 第68章 【后记】   首先,感谢所有读者两个多月的陪伴,鞠躬。   这篇是我第一部 入v文,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好的数据,可能有些追过我其他文的读者知道,我以前的收藏数据基本都是在几百到一千出头,所以对于这次的暴涨我是没想到的。   随着看这篇文的人多,各种谩骂、质疑、争议都来了。说实话,我在写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有剧情都能顺下去,我写得兴致高涨,非常满意,码字成了每天最快乐的事。   面对负面的争议,我的心情一下子从山顶跌到谷底,曾经最期待的评论让我根本不敢点开看。   我抑郁了一周,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否定的滋味,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白天强装着没事上班,晚上为那些评论掉眼泪,一边哭一边想:为什么别人能写那么好,我一写就全部都是骂声?为什么那些大神不会有人骂?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好,我没办法写出让读者喜欢的作品。   那段时间状态很差,很多人骂宁珩这个角色,各种的讨人嫌。   我也反思过,把宁珩这个角色立在自己面前,我和他对视了许久,我说:“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嫌吗?所有读者都在骂你,说你讨厌、说你下头、说你不分青红皂白骂情敌、还有对敌人手下留情。你看你,你糟透了,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我当初究竟多愚蠢才会创造你?!”   ———我吸收了读者的负面情绪,把剧情重新顺了一遍后,对他的喜爱荡然无存,也站在了宁珩的对立面,跟着大家一起讨厌他、甚至憎恨他的出现,更恨自己这猪脑子为什么要想些这些剧情,写的都是什么垃圾东西!我根本对不起每天追更、花钱看文的读者。   宁珩依旧是那副桀骜张扬的样子,反问我:“为什么我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   “我就是我啊,干嘛非要别人喜欢?那些骂我的人,你去问问,他们能让生活中所有人喜欢吗?”   “……”   “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来要求我?我不是为了让天下人都喜欢才存在,我只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你,你才是一切主宰,不应该别人来主宰你。”   我哭的很凶,哭了一晚上,想不到到头来需要笔下的人来开导、宽慰。   泪水成了发泄情绪最好的渠道,心里压抑的沉闷随着鼻涕眼泪的流出而消散,然后我释怀了。   的确,我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笔下的人物也是,不论是我脑子笨也好、创造力不行也好,他们没办法完美,只能顺应我的喜好;不论是他们的行为有争议也好、下头不讨喜也好,我爱他们。   我要写的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是为了迎合读者而创作。我对这部作品都挺满意的,至少我写的时候很开心,这就够了、这才是我写文的初心。   看到这里,或许要有人说我卖惨、为烂作品找借口。   哈,被我预判了吧!(? ̄? ??  ̄??)   另外是很多读者提到的剧情和逻辑问题,这点我必须承认写得很不好,bug很多,为辛苦追文的读者道歉,影响了你们的阅读。   我写文是没有大纲的,所以很多问题暴露的特别明显,这次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   我并不是完全不看评论,有时候还是会硬着头皮、扛着被骂的压力去看,读者们中肯的部分意见有看到。   我写文的功底不强,各方面都有进步的空间,所以我不会停止写作,在作品中练习、在读者的回馈中成长。   在这里谢谢所有给过我意见的读者们,我会改进,等后面空闲下来,会根据现在的剧情理出一个大纲,进行修文。   不管看过《夺光》的读者以后还愿不愿意就继续看我的其他文,哪怕没有人看我都会继续写下去,因为还是那话:我写东西是取悦自己。   我的进步和努力,是为了让今后的读者遇见更完美的作品。   说了这么多,浪费大家时间了,最后还是想宣传一下后面打算写的文:   之前有说下一本会开《妙笔声花》cv新秀x文圈大佬,年下。   但我想插个队,会先写一个10万字左右的短篇ABO、先婚后爱,文名《一朝沦陷》,预收在专栏,感兴趣的伙伴可以去看看文案。   因为涉及到敏感话题,所以《一朝沦陷》不会有任何的榜单和曝光,希望读者多多支持。   明天继续番外,感谢遇见,有缘下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