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
　　作者：江晓晓
　　文案：
　　选秀会上，宁致北三次举牌执意要他，却遭前东家算计被卖出国。
　　游震筠恨了他两年。
　　师徒重逢，游震筠让二追三夺冠回国，在众多战队橄榄枝下，游震筠走到他耳旁低声说：“留下来陪我，我给你打一年比赛。”
　　见面挑衅，宁致北毫不犹豫地扇了一巴掌。
　　-
　　零签入队、矛盾化解、有求必应，宁致北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直到有天，他满身伤痕地躺在床上，游震筠轻轻帮他擦拭后背，淡笑道：“把伤养好，再送你回去。”
　　宁致北双唇抿紧，这才知道他一直是装的。
　　-
　　出院那天，游震筠手捧玫瑰出现在他面前。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追你。”
　　-
　　偏执腹黑攻x清冷妖孽受
　　游震筠x宁致北
　　双A年下，攻C受非，受前任是O。
　　游戏类型参考MOBA，全文架空，私设较多，所有角色无原型。
　　略带狗血，强制。
　　一句话简介：电竞双A 蓄谋已久，以下犯上
　　标签：架空，教练也很香，双A，电竞


第1章 “他们比赛我还能心率失常？”
　　——师徒再续，生死之战。
　　作为2025年全球总决赛的最佳亮点，北美赛区Dark对战中国赛区Zeo，比赛将于今晚八点正式打响，敬请期待！
　　Zeo训练室里，队内五人刚结束三轮五排赛，战队经理吴壁开从外面拎出几袋水果放在桌上，“放平心态，先补充点能量。”
　　“大家休息一下，晚点再练。”宁致北一手托腮，另一手玩弄着心率测试手环。
　　进半决赛后，联盟就为每支队伍的教练发放一个，生怕在比赛期间出现激动或紧张情绪，随时监测教练的身体状况。
　　趁着队员解散，吴壁开拿了几串青提放在他面前，两手交叉缓缓开口：“比赛还没开打，微博热搜直接爆了，总决赛对上Serein，老话怎么说，师徒决战、暴打东家？”
　　“这算哪门子东家？”宁致北无奈摇头，咬着青提含糊道，“常规赛碰面被轮换，隐藏实力到现在，Dark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属实厉害。”
　　吴壁开接过他手中的心率测试环，季后赛前三轮数据依然保留，接着是训练赛数据，平均心率保持在105左右。
　　宁致北靠在电竞椅上，双手按着太阳穴：“联盟就是瞎操心，本身抑制手环就折磨人，教练还得佩戴运动手环，他们比赛我还能心率失常？”
　　吴壁开迟疑片刻，半开玩笑道，“据电竞杂志报道，传闻当年某位教练因顺风变逆风，当场气炸送进医院，直接躺进ICU。”
　　宁致北：“......”
　　说完，训练室门锁被拧开，一名Alpha从门口进来，原本还聚在一起的队员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齐声喊道教练。
　　封余韵颔首示意，便向会议室走去。
　　封余韵是Zeo主教练，执教两年，队伍成绩卡在四强内，谁料到常规赛两次预判失误白白丢分，粉丝破口大骂，差点进不去季后赛。
　　俱乐部哪里咽下这口气，于是让助教宁致北临时担任主教练，封余韵协助完成比赛，勉强进入季后赛的Zeo都以为凉了，两次完成逆风翻盘，并在决胜局的英雄压制中拿下大比分，半决赛3:1成功晋级总决赛。
　　宁致北虽然是助教，但在Zeo呆了一年半载，早已熟悉队员的操作打法，提过不少建议，而封余韵另有想法，僵持之下就任由他去。
　　封余韵卸任后自然不服，赢下几场比赛没再吭声，日常邀约训练赛，至于阵容和打法完全是宁致北说了算。
　　吴壁开望向会议室大门，推着他手臂低声说，“怨气没下去，管理层的话明摆在那，怪不得你。”
　　“别扯这些没用的。”宁致北说，“有时间就去研究Serein，打赢才是本事。”
　　-
　　八点整，总决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身穿红色旗袍，站在舞台中央宣布开幕式词。
　　“2025年传说之星全球总决赛，北美Dark对战中国Zeo，首先有请参赛选手闪亮登场。”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呐喊声，屏幕中的片段切换至后台。
　　“Drak打野Serein。”
　　镜头对准那位Alpha，只见他身着宽松的黑色外套，头发染成白色，深邃的五官和精致的轮廓。
　　宁致北盯着屏幕愣了半天，唇角微扬：“变化挺大。”
　　“确实跟两年前不太一样。”吴壁开说完，片刻回神，“全球赛的这几个月，你跟他没见过面？”
　　宁致北摇头，“他们教练管得严，生怕从我手里出去的人会闹出什么样，迟早会碰面，如今站在赛场是最合适不过。”
　　双方选手集合完毕，直到主持人宣布教练上台，宁致北扶着椅子猛然起身，上台后瞄了一眼Serein，迅速站回队员的身边。
　　观众席上应援物品五花八门，接着阵阵呐喊加油。
　　参赛选手归位后，解说开始介绍两边队员，当镜头转至Zeo时，宁致北戴上耳机略显严肃，指尖敲在桌面上。
　　“常规赛你们和Dark碰到过，指挥、开团和抢龙都比我熟悉得多。”宁致北顿了一下，看向辅助Choc道，“前期注意野区防守和Serein进攻方向，龙刷新后确保人齐开团。”
　　Choc点头答道：“明白。”
　　全球总决赛采用BO5赛制，每局比赛的禁选英雄，都在考验对手以及自家队友的配合能力。
　　宁致北在首局选择队伍最常用的阵容，下台前不忘道一声加油。
　　屏幕中显示双方阵容，以及教练心率数据挂在左右两侧。
　　“多余，他们比赛在乎我心率做什么？”宁致北面无表情，“多关注选手，少八卦教练。”
　　吴壁开挑了挑眉，“Dark留到最后才锁打野，我目睹你这心率从95跳到108，接着又极速下滑至90，确定没问题？”
　　“我好得很。”宁致北望向屏幕，拍手道，“一血不错。”
　　解说员A激动道：“暴君在下路刷新，现在Zeo断完两路兵线，四人都围在下路，Choc上前去探对面辅助视野，Serein也在，大闪命中在塔下，Zeo回血加上控制完全跟上，Serein丝血撤退，这样子Dark只能让第一条龙。”
　　解说员B：“后面，Dark反包Zeo后排位置，战士扑到射手上，还差一点，Choc开启护盾成功保下，但自身血量不足两人互换，Dark选择撤退，Zeo回去开龙。”
　　观众席传来阵阵呼喊声，宁致北两手抱胸，感慨着漂亮。
　　吴壁开满脸欣慰，“正所谓望子成龙的成就感。”
　　前期占据优势，Zeo连拿两条龙在中路开团，十三分钟压上高地，十八分钟赢下第一场胜利。
　　第二局刚开局，双方在中路碰面，一级团战五五开，Zeo法师前去探草，草丛预判按下控制，辅助上前技能扫射外加斩杀，再次拿到一血。
　　两轮比赛都是Zeo先拿一血等大招原地开团，同样的套路去应战，二十二分钟，Zeo团灭Dark，连赢两局。
　　目前的比分为2:0，Zeo进入赛点，无疑是最大优势。
　　回到休息室，宁致北拍了拍队员的肩膀，“前两场打得不错，赛点局不能掉以轻心，不知道Dark会用什么套路。”
　　Choc咬了口饼干，作为队内队长，辅助指挥开团都有一定压力，毕竟队伍是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扭头看了看边上的位置，思索片刻：“封教没来？”
　　“在观众席。”宁致北回道，“说不想影响你们比赛。”
　　Choc“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第三局比赛中，Zeo在前期占据优势，但后期的抗伤输出显然不如Dark，二十二分钟，第四条主宰刷新，Serein后排进场配合辅助击杀Zeo射辅，Dark顺势开团前去进攻Zeo，团战打成三换一，而上下路卡了两波线，加上主宰伤害推至高地，成功扳回一局。
　　比赛打到这一步，两边剩下的英雄纯靠手法，观众席上纷纷呐喊打决胜局。
　　宁致北走下舞台，抬眸望着屏幕显示的心率数据。
　　吴壁开凑上前，问道：“是不是很紧张？”
　　“原来运动手环是这个时候才有用。”宁致北感叹说，“联盟别有用心。”
　　时间来到七分钟，在暴君刷新前Dark强势开团，先击杀Zeo法师，随即来到下路位置，辅助被抓AD想跑，Dark后边还有人在。
　　Zeo打野断完中路赶去下路，被Serein个人操作及经济压制完成单杀，Dark推完下路一塔回去开龙。
　　十二分钟主宰刷新，双方都想去抢，此时Zeo下路还有一波线，撤退回城被Dark打断，随着语音播报响起，Serein正在进攻二塔，塔血量仅剩20%。
　　导播的镜头已经转向下路，好在Zeo及时回去处理兵线，一套连招回击Serein成功守住高地，这才得到缓解。
　　宁致北呼出一口气，“处理好兵线，等下条龙刷新寻找合适机会再团。”
　　“没想到两局后面会是这样。”吴壁开睫毛微颤，“我在台下看着都比他们紧张。”
　　宁致北分析道，“关键还是下路线，Serein偷家本事学了不少。”
　　比赛来到十八分钟，Dark稳住心态找机会开团，此时上路兵线已经进入高地。
　　解说员A：“Dark战辅大招一开扑向Zeo法师，下路还有一波兵线，Zeo打野先倒下，辅助保下AD回去却被Serein完成击杀。”
　　解说员B：“兵线进水晶了，Serein闪现上去平A，位移再接平A，Zeo两人去断线被打回泉水，水晶爆炸，Dark成功拿下第四局胜利。”
　　比分来到2:2，双方进入决胜局。
　　这局比赛结束，观众席的呐喊声连成一片，万众瞩目的决胜局终于诞生。
　　决胜局无BP模式，前面用过的英雄都能再选，双方教练共有十五分钟的讨论时间，时间结束即将揭晓最终阵容。
　　宁致北缓缓起身，坚定地说：“走了，最终对决。”
　　“加油。”吴壁开原本没放开，伴随声音被观众席覆盖，冲着他背影喊道，“把他们干趴下。”


第2章 “心率快赶上身高了”
　　决胜局海报高挂上方，解说员正在分析双方将要使用的阵容。
　　宁致北在纸上列出几组数据，“Dark肯定要保Serein发育，按照前两局的情况来看，他们开局一旦反野，直接跟他们打，前期团我们有很大优势。”
　　“明白。”Choc说，“前两次野区被抓，也存在一些疏忽，导致后期的经济没跟上，龙团起不来。”
　　宁致北接着道：“Hardy幻影带净化，Dark如果是双边阵容，法师就是团控英雄，你断线后跟Choc去反蓝，抢到就撤，抢不到别上头追，他们支援速度很快。”
　　法师Hardy冷静开口：“记住了。”
　　十五分钟的讨论结束，双方教练上前递交最终阵容，重新回到位置上。
　　屏幕上放映着最终阵容，果不其然Dark采用双边前排压制，野辅双惩打游走，法师属于团控型，而宁致北刚好猜中。
　　“130、这次飙到130该怎么说？”吴壁开语重心长道，“每次爆对面英雄，就会上升一个层次。”
　　宁致北满是无奈地摇晃手环，淡淡道：“数值被冻住，实际没那么高。”
　　比赛开始，Dark五人集体前去入侵Zeo野区，Choc从上路绕到后排，利用Q技能扫射配合Hardy贴脸突进，Dark法师被Choc丝血斩杀拿下一血。
　　辅助带斩杀，甚至解说都有些纳闷。
　　法师净化创造良好的输出环境，辅助斩杀收割敌方人头，Dark的每一步计划都在掌握中，这使Zeo在前期发育格外顺利。
　　时间来到六分钟，两边经济相差两百，双边不吃经济，导致Serein的发育格外舒服，下路碰面Dark战士越塔去输出Zeo射手，前后支援迅速收下人头。
　　Zeo的AD倒下，Dark前去拆塔，与此同时Zeo三人上路团战完成击杀，双方交换一座塔，但Dark经济明显起来了。
　　吴壁开眼看他心率跳到150没吱声，原本到赛点的Zeo，只要再拿一个比分就结束了，不料一次又一次被扳平，直至决胜局。
　　决胜局英雄都是预料之中，但在操作方面出现一些落差，训练中练习不少次团战配合，结果开局顺风被Dark迅速追回节奏，前中期连续播报Zeo倒下。
　　十二分钟主宰刷新，Serein绕到后排迅速把Zeo射手秒了，随后前排法师控住三人。
　　“Triple kill！”
　　Zeo四人阵亡，战士回城防守，Dark击杀主宰，带着兵线去推二塔。
　　二塔掉了，推到高地时Zeo刚好复活，前去清兵只能继续拖节奏等发育，此时Serein装备齐全，没等Zeo喘口气直接越塔去切Zeo射手，辅助开启护盾保下，Serein撤退回到野区。
　　十八分钟，第三条主宰在下路刷新，Zeo想要扳回局面只能去抢，双方在红区位置碰面，Dark法师草丛预判释放控制，Hardy净化解除再贴脸输出，Choc大招上去扑到三个，AD输出环境不错，疯狂平A完成双杀。
　　Serein进场打出一套秒换复活，此时的主宰还剩一滴血，Dark双惩上去，Zeo中野上前去抢，还是晚了一步。
　　Dark抢到主宰原地反击，Zeo阵亡三人，下路还有兵线。
　　二十二分钟，Dark团上高地，Serein上前迅速推掉水晶。
　　胜负揭晓，场上呐喊声早已将解说员的声音覆盖，Dark3:2Zeo，让二追三拿下全球赛冠军。
　　宁致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半晌走上舞台拍了拍队员的肩膀。
　　“沮丧什么，等采访结束该吃吃该喝喝，回国后还有新的赛事，输了就输了，来年接着打。”
　　Choc低下头抹泪，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别掉眼泪，我跟你说，这场比赛你的功劳最大。”宁致北按住他脖子，轻声说，“回去复盘看看团战高光片段，想点好的，16支队伍被淘汰，我们比其他队伍都打得久，采访结束全球赛就画上句号。”
　　Zeo赛后采访依旧让Choc跟他上去，主持人先是询问后面几句比赛的状况，另外是最后一波团心率升到180。
　　宁致北略微一怔：“有180？”
　　主持人微笑道，“数据显示是182，其实队员今晚的表现，作为教练你觉得结局是意料之中还是？”
　　“快赶上身高了。”宁致北缓缓开口，“我的队员很厉害，不管结果如何，我相信在春季赛的调整中，能有不一样的突破。”
　　扯开话题聊到春季赛，主持人之后的提问被完全打乱，随后又问了几个Choc开团的思路，就让他们走了。
　　本以为赛后采访的问题就是煎熬，直到走出赛馆被记者围堵。
　　“让二追三输给Dark，请问你对Dark的MVP选手Serein印象如何？”
　　“Serein原先是中国赛区选手，队伍解散后不久Dark就官宣他为新任打野，请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
　　“听说封余韵教练卸任后对赛训不闻不问，不参与后续队内训练，你们是否存在不合理安排闹过矛盾？”
　　场外记者挤成一团，中文问话嗓门大到离谱，宁致北拉着Choc手臂往外边走，记者依旧不死心地追上去。
　　保安快速上前给他们开辟通道，大声嘶吼不要拥挤。
　　终于回到班车上，吴壁开早已订好餐馆，跟着导航前往目的地。
　　“老规矩，比赛结束别看微博。”宁致北咳了两声，“微博瞎评论全是教你怎么打，有本事就在赛场见，荧屏教练不必采纳。”
　　“机票订在后天上午，吃完饭回酒店好好休息，想逛超市的、想买特产的，记得跟吴哥打声招呼，开车送你们去......切记不要买太多，托运麻烦。”
　　寂静中，吴壁开瞄了一眼后视镜，冷笑道：“不知道是谁说比赛结束想去逛逛画展，除了打电竞外还需拓展业余爱好。”
　　“你记忆这么好？”
　　说话的是上单姜澜鲸，他是队里年龄最小的，一次偶然间跟同伴报名插画师训练，没想到被告知名额满了，低落时发现旁边场馆在举办市赛海选，于是打着尝试的旗号参加了。
　　由十六强晋级八强，最后四强晋级省赛，不久就安排在青训进行训练，正好在第二年的选秀大会被Zeo拍下，替补升为首发。
　　“门票买好了，你不要我就退了啊。”吴壁开半开玩笑道，“退票还扣手续费，这个钱——”
　　姜澜鲸急切地打断对话，“去，买了就别浪费。”
　　宁致北滑动手机屏幕，点开运营发来的图片，笑着说：“比赛结束，时长还欠多少你们心里都有数，月底没补完就躺在沙发上睡播，还不用搞游戏多爽。”
　　队内五人：“......”
　　低落情绪有所缓和，紧接着官博发布一条文案。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全球赛告一段落，虽战败，但我们终将会回来，莫欺少年穷，相信在@Zeo-North带领下，我们在春季赛能有更好的突破。】
　　......
　　宁致北回到酒店才看到运营的艾特消息，一方面是对他这个教练表示认可，另一方面不排除没有责备的含义。
　　没过多久，微信弹出几条消息。
　　【吴壁开：没搞懂运营想说什么，要么是传达管理层的意思，实际这个成绩好与坏你不要过于自责，或者我帮你去打探军情。】
　　宁致北按了按眉心，敲字回复：无所谓，随他去吧，反正影响不到我。
　　【吴壁开：我知道你不会受到影响，评论底下都是刷屏积分倒数能上到亚军，你是功不可没，但他可不一定。】
　　【North：什么意思？】
　　【吴壁开：封余韵合同还剩半年，转会期将至，管理层意愿是他回国就去总部谈续签，现在计划有变，具体续约费不详，论坛八卦近期有不少俱乐部想来挖人。】
　　【North：他呢？】
　　【吴壁开：一切要等回国再说，你也别想太多，洗完澡好好睡一觉，这些天辛苦了。】
　　宁致北关闭屏幕，将手机撂在床边，掀开窗帘站在阳台上，远眺城市的夜景。
　　他从抽屉拿出一包烟，用火机点燃，随着尼古丁味道逐渐散发在空气中。
　　电视上频繁播放关于Dark夺冠的新闻，宁致北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前的Alpha。
　　Serein在采访中问到关于前两场比赛失利的调整方式，以及对Zeo教练North是否有交情，只见他散漫一笑。
　　“有交情，我求他保我，但他不为所动，如今再次交手，结局你们都看到了。”
　　记者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最终被Dark教练带走。
　　宁致北吸了一口烟，呼出后淡淡道：“两年过去了，还记仇呢。”
　　【作者有话说】
　　前十章日更，每晚八点。


第3章 “晴天霹雳”
　　两天后，上午六时，从北美飞往中国的航班成功降落。
　　回到熟悉的俱乐部，吴壁开买来横幅贴在门外，室内的警戒牌全都换新。
　　——不打架，不闹事，打赢禁赛，打输躺医院。
　　宁致北背倚墙壁，望向拐角处的风景照和比赛图，拍得不错。
　　去到北美的后两天，吴壁开特意借来几台相机，主打如果成绩不理想，当做是来旅游。
　　每次更新换代，都有新鲜血液的加入。
　　临近月末，队内所欠时长一目了然，大下午开播的热度并不高。
　　Hardy左手抓了把瓜子放在桌上，右手将指示牌放在胸前，红色背景的4个大字：STOP！
　　“好看吗？我暗示这么明显倒是说句话？”
　　直播弹幕疯狂刷屏。
　　【指示牌好看，你有点丑。】
　　【再去找根绳子挂到脖子上，先别动我截个图放屏保避邪。】
　　【为什么运营只推你的直播，隔壁Choc不是在播？】
　　【还有人不知道Hardy是亲儿子吗？】
　　Hardy嗑着瓜子，淡淡道：“别夸我帅，懂的都懂...队长没开摄像头？哦因为我原先的有问题，寄回工厂维修，他的顺带借过来用。”
　　【你要脸吗？】
　　【赶紧还回去。】
　　“行了，废话不多说开始今天的冲分任务，全队就我直播欠下最多，不出意外这几天都是我。”Hardy拍了拍手上的灰，登上账号进入排位。
　　话刚说完，门锁被拧开，封余韵进来时神情凝重，一声吭声径直走进会议室。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队员纷纷抬头望去，此时二队群聊不亦乐乎。
　　【封教是来我们这吗？还是重新买一个教练。】
　　【谁能想到过年回来家被偷了，教练跑路，一队主教助教互换，我说什么时候来个人管我们，带薪摸鱼有点内疚。】
　　【你们冲分目标完成了？赛季末国标到手几个？全服排名多少？】
　　【温馨提示：有转会意向的选手私下和吴哥说一声，毕竟我们没有教练，只能让吴哥提交挂牌名单。】
　　【挂个毛，是Zeo提不动刀，还是其他战队给了你好处？】
　　【Zeo不倒我不倒，永远追随到老。】
　　......
　　宁致北翻看聊天记录，原先二队开通群聊拉错人，阴差阳错地混入其中，匿名账号潜水观察内部情况，确实有些效果。
　　“续签合同没谈拢。”吴壁开揪了揪他衣袖，“只有三天时间，他如果没回应，管理层就该找你谈话了。”
　　宁致北无奈摇头，“二队怎么说，几个想留想走？”
　　“一个合同到期，两个在考虑，挂牌费用不高。”吴壁开如实说，“全球赛奖金分成比常规赛制都高，结果续签这块还是保守了。”
　　宁致北顿了数秒，提醒道：“这种事私下说说就行，别当着队员和他的面，听多了都会有意见。”
　　吴壁开摆出ok的手势：“放心，道理我都懂。”
　　如约而至的转会期来临，各队伍纷纷公布挂牌选手，宁致北受运营委托去到二队。
　　二队年龄均为十六七岁，多为俱乐部直招，剩下几名是选秀选手。
　　上赛季租借的两名选手归队，原合同到期，新合同租借费用双方仍在讨论，当然这不在他职责范围。
　　“我主要来问关于转会意向。”宁致北说，“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可以跟我沟通，另外竞价阶段会有新教练带你们，后续也会安排跟一队打训练赛。”
　　坐在前排的Alpha举手问道：“封教不来吗？本以为他会来带我们。”
　　“透露是哪支战队的教练，好让我们有个底。”
　　“转会名单什么时候公布，娱乐吃瓜。”
　　一连串的问题，宁致北弯着眼笑道，“具体情况请关注俱乐部官博，其余不详。”
　　队伍里一片叹息。
　　“上赛季目标没完成的有处罚，全服分段相差五十扣一百？”宁致北挑了挑眉，接着说，“看你们还差多少，转会期结束就是新版本更新。”
　　后排的一名Beta站起身，缓缓开口：“扣RMB？”
　　“难不成扣你们英雄积分？”宁致北似笑非笑，“没开玩笑，一队欠时长，你们欠段位，撞车记得问声好。”
　　二队全员：“......”
　　该交代的事宜做完，宁致北在电脑上拷贝几份年前的考核数据，临走前不忘提醒冲分任务。
　　回到一队，训练室安静的只有机械键盘声，游戏全靠快捷语录和信号交流，没有一句对话。
　　会议室内还亮着灯，宁致北扫视一眼，隔音效果太好完全听不见声音。
　　他走到Choc身旁观看操作，单排龙坑团战扑到三人，队友趁机突进和开龙，上路团去推水晶。
　　Victory弹出，Choc摘下耳机小声说，“大Boss来了，吴哥和封教还在里面。”
　　宁致北眼皮一颤，招手示意清楚了。
　　吴壁开从会议室走出时一脸无奈，似乎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
　　“怎么说？”宁致北拉开冰箱门，递上饮料试探性问道，“和全球赛有关？”
　　吴壁开压低声音，“情况有点复杂，不过等下你就清楚了。”
　　宁致北半天没吱声，直到封余韵出来后喊他进去。
　　Boss原名叫范燎，是Zeo管理层的第二大股东，不时会过问俱乐部情况，但很少插手队员及赛训安排，电竞本身就是投资项目，要做大做强还需要很长时间。
　　范燎有话直言，从不兜圈。
　　“我这次过来，你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事。”
　　宁致北颔首不语。
　　“封余韵合同到期，原本是全球赛前谈续约，年后计划跟不上变化，就改成比赛结束，他要求续约费提升0.5%，合同一年，我最多只能出到0.3%...你能理解吧？”
　　宁致北：“能。”
　　范燎接着说：“季后赛让他撤职协助你，怨恨没过去，亚军我知道你尽力了，除了跟他谈合同的事，还有关于你的事，后续俱乐部就交给你管理，年薪上涨0.5%。”
　　“不是说0.5这个数值？”宁致北怔了怔，猛然回神，“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范燎双手交叉：“你来的时间也有一年半载，主教练薪资待遇可比你助教要高，二队还在谈，如果你想要个助教，转会期看谁合适就喊过来试练，没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没理由拒绝。
　　“封余韵走后，随他来的两名队员会有变动，我最近没事在和运营闲聊，想过队伍轮换会成什么样。”
　　宁致北思索片刻，应声道：“明白。”
　　范燎走后不久，官博发出两条帖子。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2025SPL春季转会期#，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封余韵(ID:Yun)主教练即日起正式离队，原助教宁致北(ID:North)将担任主教练，和队伍共同迎接后面的比赛。】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2025SPL春季转会期#，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现做出以下决定：打野选手虞辉(ID:Move)因合同到期为自由人。发育路选手边以涛(ID:Peach)在队期间付出的努力，我们铭记在心，但愿在今后的职业道路上发光发热，走得更远。】
　　两个主输出位置离开，春季赛赛程将近，重新练配合都需要时间。
　　消息一出，不只是粉丝炸了，甚至队内三人脸上挂着难以置信。
　　一向开朗的Hardy都沉默许久，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我不是活在梦里？”
　　“全球赛不是好好的吗？”姜澜鲸停顿一会，回想曾经比赛画面，实在想不通原因。
　　Choc缓缓开口：“如果是这样，我们后期训练也得调整，范总是想二队提拔，还是签约新选手？”
　　“看情况，我接到消息的时间跟你们差不多。”宁致北看着队伍几人，打趣道，“你们没变动吧？别到时给我来个晴天霹雳。”
　　Hardy直言：“动个屁，我今儿就在Zeo养老。”
　　“说得好听。”Choc扬唇一笑，“不知道谁刚来Zeo感慨生不如死。”
　　Hardy瞪大眼睛看着他，冷哼：“你放屁。”
　　中辅确认不变，三人把目光投向上单。
　　姜澜鲸满脸无辜，“看我干嘛，我合同比你们都长。”
　　“散会。”吴壁开显摆着手中的钞票，沾沾自喜，“回国的第一餐，想吃什么捎句话，有钱。”
　　Hardy疑惑：“你这哪来的钱？”
　　“范总兜里的全掏来了，他说我这你们放不开，让我好生伺候，另外还说春季赛的成绩不能比全球赛差。”
　　话刚说完，原本忙着关机的两人突然停下手中的活。
　　“这要求真不低。”姜澜鲸嘴角一抽，“收获利益同时总要付出代价。”
　　Hardy吐吐舌：“绝对故意，我不如留下混时长。”
　　“煮饭阿姨要明晚才回来，过时不候。”吴壁开挑眉道，“不过厨房有方便面，饿了自己泡。”
　　“......”Hardy咽了下口水，“有难同当，大不了一起死。”
　　【作者有话说】
　　我：攻下章出场。(-^O^-)
　　游震筠：知道了，退下吧。
　　我：......


第4章 “太子回国”
　　前天晚上大餐加倒时差，全队回宿舍就呼呼睡到自然醒。
　　休赛期以及人员缺乏，这几天都没训练安排，宁致北就任他们自由发挥。
　　为期三天的挂牌期差不多于次日公布完毕，除年后前往全球赛的两支队伍外，其他战队都做好春季赛训练，这对突然解约的Zeo来说是个考验。
　　吴壁开递来一些文件和录像，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范总会放他们跑，早有预谋，今年的选秀大会安排在竞价第三天，新人数据也比前几年要好很多。”
　　宁致北目光落在数据栏，纸张翻页沙沙作响，KD值达到平均水平，每年的青训选秀人数差不多，野射位置却占据总数的三分之一。
　　吴壁开见他还在犹豫，用胳膊肘推了推：“怎么样，看中谁了吱个声，哥给你喊过来。”
　　“你当选妃呢？”宁致北笑道，“感情是双向奔赴，不是单方面付出。”
　　吴壁开哭笑不得，将他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底下：“于是前来追求的小A不少，昨天挂牌公示后，青训部发来简历，希望能在选秀大会成功带走。”
　　Zeo没有青训营，选秀或自荐成功直接进入二队，除参加次级联赛(CPL)外还有额外考核任务，联盟时不时也会举办小型赛事，均由二队上场。
　　录像播放不显示ID，宁致北在切换数位AD后，突然按下暂停键。
　　“这场回放是去年秋季赛？”
　　吴壁开怔了怔，解释：“运营统计的数据大多数是秋季赛和世冠，毕竟全球赛——”
　　“我的意思既然是SPL赛事，除了我们还有哪家挂牌一队。”宁致北返回官博总榜，淡淡道，“ATB替补射手Cherry，先约他试训看一下效果。”
　　吴壁开应了声，临走前又问：“打野不考虑？”
　　“没合适，再说吧。”
　　下午场直播人气突破十万，或许是挂牌因素，弹幕纷纷刷屏提问。
　　Hardy唇角一抽，“为什么Move没有续约？你直接问他，Peach走了就没人和你抢MVP...我还需要抢？”
　　弹幕集体扣出问号，突然脑门被沉重一击，桌面递来一张小纸条。
　　Hardy拿起正准备读，幸亏眼疾手快制止了。
　　【转会这件事不要过多回应，他们离开已是事实，一旦说多后面就会出现流言蜚语，解释不清。——Choc】
　　“话不多说，我看还剩多少小时，干脆给你们放部电影混时长。”Hardy揉了揉纸，铺开后写下几句话：队长字迹不错，怎么练的？
　　【多打排位少点废话。】
　　Hardy：“......”
　　吴壁开果然迅速，刚接到指令说邀请Cherry，不料当晚人就来了。
　　Cherry原名狄雁颂，是个Beta，刚17岁，15岁进入ATB，半年时间从二队晋升首发替补，比赛上场次数不多，但每次KD数据都不错，只可惜大部分战队不缺AD，几次挂牌都没出去。
　　这次挂牌，他没想到会收到邀请，含在嘴里的饭没吃两口，直接打车到Zeo俱乐部。
　　训练室仍在嬉闹，吴壁开轻轻咳了两声，便开始向他介绍队员。
　　“你坐在Hardy旁边位置，有什么需要可以问他，不好意思就发微信给我。”
　　狄雁颂点了点头。
　　Hardy失笑问道：“有啥不好意思，你这搞得我很恐怖。”
　　“明天的五排训练，你工具人，让Cherry去输出。”Choc莞尔一笑，“成？”
　　Hardy瞟了眼，回答道：“没问题。”
　　晚上的射辅双排，宁致北坐在会议室观看两人操作，辅助指挥AD，AD起初节奏较慢，不过几轮下来稍有好转。
　　Choc是青训转首发，没过多久就尝试指挥，是金子总会发光，前队长退役后，他顺利接手比赛，正好是封余韵担任主教练之际。
　　封余韵从CPL带来的两名选手，承包主输出位，当时被论坛贴上带资进组称号，但队伍成绩每年卡在四强，渐渐地都忘了这回事。
　　之后的半年时间，Zeo运营发出邀请让他担任助教，助教比主教轻松不少，薪资待遇不错，没多想同意了。
　　如今重新坐回主教练位置，队内挂牌重组，人员轮换又到了磨合期。
　　“砰！”吴壁开猛地推开会议室大门，立刻道：“快看微博。”
　　宁致北忍不住笑道，“转会期还能有什么大事，挂牌名单都出来了。”
　　“这不一样。”吴壁开敲击键盘，迅速点开微博的帖子给他看。
　　【Dark电子竞技俱乐部：#人员变动公告#，打野选手Serein(原名:游震筠)因合同期满正式为自由人，再次相逢将是对手，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一帆风顺。】
　　电竞圈彻底炸了。
　　【老铁你吓到我了。】
　　【刚拿冠军就离队？我的天。】
　　【你们不会挽留？比分是怎么追平的都忘了？】
　　【Dark疯了，我也疯了，今年转会期一次比一次劲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话说Serein解约会去哪里，还是留在北美接着比赛？】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这是个梦别醒来，让我再多梦一会。】
　　【你们好奇会去哪里，只有我好奇他的签约费多少？全球赛MVP选手，自由人签约费是自己谈，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
　　宁致北沉默数秒，缓和说：“就...这事啊。”
　　“你不惊奇？”吴壁开看他反应略显平淡，刚想开口，另一条微博被顶上热搜。
　　【Dark-Serein：落地了，还是国内的空气新鲜。】
　　评论既有谩骂又有质疑，毕竟没人想到他当年会转到北美赛区。
　　宁致北关闭微博，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猛吸两口。
　　“滋滋...”吴壁开裤兜的手机传来震动，皱眉道，“运营电话。”
　　宁致北：“你接，我继续看他俩配合情况。”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钟才回来，从想法到实力、价钱方面都在争议，结论就是对方会不会来。
　　传达管理层旨意，吴壁开只好如实交代，刚迈进会议室，浓烈烟味直往鼻上蹿，他赶紧拿起净化器喷向空中。
　　“祖宗，俱乐部虽然没有禁烟令，你这抽法真怕哪天躺医院。”
　　宁致北侧脸看他，冷笑：“诅咒我？”
　　“你倒下对我有什么好处。”吴壁开推着他手臂，“上级有意向签他，你猜签约费多少？”
　　宁致北兴致上来：“多少？”
　　吴壁开一本正经道，“初步计划是2.5k，仍在考虑提升。”
　　空气里寂静良久，却见这人迟迟不应。
　　吴壁开抿唇接着说：“时间短暂，他宣布回国就是一块肥肉，我们不下手其他战队都抢着要，况且——”
　　“你怎么确保他会来我们这？”宁致北眨眼道，“不怕我二次给他送出去？”
　　吴壁开没吭声。
　　“2.5k高了。”宁致北起身拍着他肩膀，似笑非笑道，“给我2k，我复出。”
　　吴壁开看他离去的背影，问道：“所以邀不邀他试训？”
　　“随意。”
　　-
　　“太子回国锋芒毕露，飞机还没落地，你花边新闻遍地飞。”
　　发小柯起锐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握住指示牌，感慨万分。
　　游震筠脱下护肘套扔在他面前，冷笑道：“少八卦，还太子。”
　　“诶，违约金赔了多少？”柯起锐凑上前仔细打量，“啧啧可不简单，Dark放你走，猪都能上树。”
　　游震筠嫌弃地推开他，拍了拍衣袖：“别来腻歪，信息素不匹配。”
　　柯起锐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急忙说：“要是我跟你匹配，连夜开车去医院把腺体摘了。”
　　车开到半路，电台声音响起，Omega软糯嗓音发表他的观点。
　　［伴侣之间的相处方式。］
　　［如何满足适当的生理需求。］
　　游震筠玩弄着车内的摆件，挑眉道：“都说柯少出门一排小O围你转，不合适就换。”
　　“这不最近看上一个，爱答不理整得挺神秘，有挑战才有动力。”柯起锐拍打着方向盘，“先送你到酒店，附近有超市购买生活用品。”
　　游震筠两手抱头，“认床，酒店睡不惯，去你家勉强将就几晚。”
　　柯起锐：“......”
　　游震筠见他没回话，徐徐道：“怎么，家里有人不方便？上学时候打架被你爸赶出来，是谁收留了你，我床铺给你睡，自己铺个凉席睡地板，还有——”
　　“几百年旧账都能被你念叨，再扯远一点到幼稚园，你裤子破个洞还是我用针线给你缝上。”
　　“确实，差点躺在手术室，医生说勒得太紧影响发育。”
　　“......”
　　热搜爆了一个小时才降下去，随着Serein回国消息公布，各俱乐部纷纷揣测别家开出的签约费。
　　游震筠刚接上笔记本电源，陆续弹出私信，他面无表情地关闭微博。
　　“凌晨两点，外面只剩下大排档。”柯起锐刷起周边美食，抬眼望向厨房，“不介意还有几包方便面。”
　　游震筠敲击着键盘，说道：“随便。”
　　泡面摆上桌时，电脑后台邮箱弹出窗口，柯起锐瞥了一眼，“太子不一般，刚落地不到四个钟。”
　　游震筠没多在意，轻飘飘道：“有兴趣就点进去看，你脸差点贴进屏幕了。”
　　“TvT、ATB、THK。”柯起锐拨动着鼠标，自娱自乐，“我什么时候邮箱有这些东西，就不用天天看公司那帮老头脸色过日子。”
　　游震筠：“看完了？那就删了吧。”
　　“不考虑？”柯起锐不理解，“那你解约回来干嘛？”
　　游震筠没吱声，随手把碗扔进桶里。
　　柯起锐：“其他战队不考虑，Zeo你该有兴趣吧？”
　　游震筠抬眸：“你说什么？”
　　“Zeo的邀请。”柯起锐将笔记本转到他面前，“你难道不想见他？”


第5章 “针锋相对”
　　说不想那是假的，在赛后采访结束，游震筠去了一趟Zeo休息室。
　　工作人员还在收拾桌面，问他要找谁。
　　他摇摇头，得知那人已经走了。
　　两年后的相遇，除赛场上的擦肩而过，从未真正见过面。
　　进入Dark之后，无时无刻在想送走的原因，始终得不到回应，在他离开不久前战队SOG全员挂牌，所有教练解约成自由人。
　　Dark训练时要上交手机，利用空闲时间在微博收集信息，训练结束再将历史记录删除。
　　日子一天天过去，合约时间逐渐缩短，终于得出结论，只有付违约金Dark才会放他走。
　　赛季奖金加上每月代言提成哪里够，最大分成就是全球赛冠军奖金。
　　于是夺冠的第二天他提出离职，当前奖金数额足以支付违约金，Dark运营脸色难堪，随后宣布和平解约。
　　柯起锐见他还愣在原地，滑动鼠标继续看着邮箱。
　　“Zeo留下，其余全删。”
　　游震筠表情有些专注，让柯起锐捉摸不透，片刻说，“你回来是因为他？”
　　“不是。”游震筠轻描淡写，“其他战队不熟，单纯和Zeo打过。”
　　柯起锐半信半疑，依旧遵循他的想法：“随你，不过我得提醒你，签合同前请个律师看有没有坑，别TM——”
　　“你今晚不是和小O有约。”游震筠道，“还不赶紧走？”
　　柯起锐：“......”
　　-
　　竞价期首日，吴壁开大清早躺在椅子上观看各战队的报价。
　　Zeo射手Peach起拍价为1k，当前金额已增至1.2k，虽然全球赛没能夺冠，但在季后赛KD稳定，没有较大失误。
　　网页匿名加价，严禁内部私自抬价，若当天结束仍有选手尚未出价，战队可进行二次报价。
　　右下角邮箱弹出消息，昨晚发给Serein试训邀请，总算得到答复。
　　【加我微信。——Serein】
　　吴壁开喝了口咖啡，复制账号选择添加，没多久通过了。
　　【Kai：您好。】
　　【Serein：大致看了，我就一个要求。】
　　吴壁开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气回道：您说。
　　【Serein：让North拿着合同来见我。】
　　【Kai：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只是试训邀约...至于签约这块，还得看试训结果。】
　　【Serein：不接受？】
　　【Serein：那我找ATB谈。】
　　吴壁开满头黑线，飞快地敲着字：稍等，我问问。
　　宁致北从二队调来打野跟队员配合，五排对战路人局，前期野区进攻不明确，两波野区刷完还没Cherry发育好，完全等队伍优势才去控龙，一旦逆风节奏就乱了。
　　吴壁开进入会议室，如实告知事情经过。
　　宁致北沉默半晌，迟迟没有回应。
　　“上级的命令是能签则签，签不了另算。”吴壁开缓缓解释，“不同意的话我让他先来俱乐部，其余——”
　　宁致北抬头看他：“我不去你觉得他会来？”
　　吴壁开欲言又止：“这。”
　　宁致北勾唇道：“约时间地点，正好出门走走。”
　　-
　　游震筠安静地坐在咖啡厅，他伸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直到门外服务员询问有没有预约，才摆好领子端正坐好。
　　“抱歉，来晚了。”
　　宁致北身穿白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喉结微微凸起，透着莫名的性感，脸颊掠过些许汗水流到后颈处，Alpha信息素在隐隐散发。
　　游震筠不由地咽了下唾沫，在称呼上还是卡了壳。
　　服务员递上一杯冰美式，宁致北道谢后从包里拿出签约合同，开门见山说：“上级想签你，签约费是两千五百万。”
　　游震筠目光对着他，接过手中的合同，随后扔在一边。
　　宁致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态度，紧握拳头客气地说：“签约费如果嫌少还能再谈，毕竟——”
　　“你肯出来见我，只是因为签约？”游震筠冷冷开口，质疑道，“两年时间，没别的话要跟我聊？”
　　宁致北皱着眉，微笑道，“总决赛很厉害，二比零追平到决胜局，四杀终结比赛，实至名归的MVP打野，Dark把你培养得不错。”
　　游震筠瞳孔放大，心中的怒火将要爆发，他猛然起身走到这人跟前，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不解释一下？”
　　Alpha喧嚣的信息声在空中弥漫，服务员不由抖了抖身子，这种场合见得多，总之砸坏东西照价赔偿，他连忙上前倒杯咖啡，“买二送一，续杯半价。”
　　宁致北语气平淡：“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游震筠缓缓松开，坐了回去。
　　“SOG解散了，你觉得再说这事有意义吗？”宁致北抿了口咖啡，接着道，“这份合同考虑好再签，入队后就根据以前的训练——”
　　游震筠脸色一暗，沉声道：“你还知道以前，既然这样我求你保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被送去机场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这道坎是过不去，宁致北放下咖啡，平静道：“你那份合同我保不了。”
　　“放屁。”游震筠往桌子上一拍，“为什么只有我被送走，全队该挂牌该解散，SOG三年加上Dark两年的合同违约金是七千万，你可没透露半点。”
　　宁致北咳嗽两声，游震筠这才意识到左手正掐着他脖子，放开后低头喝着咖啡。
　　“你跟SOG签约的合同被掉包，我后面才知道这事。”宁致北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道，“Dark转会费一分钱没进我口袋，却被挂上卖队员称号。”
　　“SOG合同解约没给违约金，自己欠下一屁股债，哪里付得起这钱，后面宣布破产，你回头找都是大海捞针。”
　　游震筠神情复杂，没说话。
　　“Zeo合同是经理根据运营提供的源文件，目前只经过我手，合同期限一年，大可以放心。”宁致北说，“给你三天时间，转会期结束就开始训练赛和比赛。”
　　游震筠不动声色，面无表情道：“战队不了解，你简单介绍。”
　　宁致北看儿子的眼神看他，淡淡道：“我不是运营和经理，这不在我的认知范围。”
　　“可以上网搜。”
　　“......”
　　宁致北眯了眯眼：“Zeo俱乐部成立于2019年6月，自CPL春季赛夺冠后的第二年购买SPL职业联赛永久席位，并在2022年秋季赛成功夺冠，队伍轮换后的三年成绩均在四强，2024年通过世冠评选进入全球赛。”
　　“上级三个Boss，大老板主营房地产，二老板会过问队伍情况，你签约费是他提的，至于最后一个，估计是业内人士......总之一句话，比当年的SOG稳定，注册资产是1亿。”
　　游震筠的唇角无意间勾起一丝笑意：“人员方面？”
　　“一队野射挂牌，AD试训三天内出结果，二队调来的打野在观察几天，青训队有个数据不错，估计选秀会要，上中辅稳定，经理、赛训总监和数据分析师各有一名，二队缺主教练，在谈。”
　　宁致北看他还在犹豫，举起咖啡呷一口，“奉命行事，你不用焦虑，巅峰期告别Dark，重返SPL后去哪都是你的决定。”
　　“你希望我回去么？”游震筠突然发问，眼睛直瞪着他。
　　宁致北顿了顿，莞尔说：“有利于队伍的成绩我肯定想要，谁会放弃天赋型选手，换个说法，如果你不来，我照样从二队或青训培养出一名打野，吃这碗饭就得付出实际行动。”
　　游震筠眉梢扬起，毫无情绪道：“我进去是不是稳首发。”
　　“公平竞争，尽管你现在实力很强，终究是看队伍配合能力，我只能——”
　　“呲...”纸张撕碎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望着面前Alpha干净利落地撕毁合同。
　　纸屑平铺桌面，游震筠意味深长地看他几秒，“我不要签约费。”
　　宁致北手指一顿，这是闹哪出。
　　“所以你的想法？”
　　游震筠眼眸黯淡，凑到他耳边幽幽道：“跟我睡一晚，我给你打一年比赛。”
　　【作者有话说】
　　可以求点海星吗(★＞U＜★)


第6章 “不止单纯的睡”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咖啡厅无限放大，游震筠扶住桌角刚站稳，他却忘了一件事。
　　眼前这人是Alpha，力气比BO大得多。
　　双A在接触时信息素有明显排斥，宁致北头都不回地转身离开。
　　吴壁开没有过多询问签约是否顺利，空手而归说明没谈妥。
　　做饭阿姨从外边买来一些柿子，制作柿子饼还多了几个，削皮后端上饭桌，让他们饿了先吃。
　　“TvT八百万买中单补强，Rose看中的选秀打野和我们撞车，人家经理还说我们让步？”吴壁开酸溜溜道，“凭什么，公平竞争谁赢算谁。”
　　宁致北咬着柿饼，滑动鼠标查看排名，“Cherry位置在哪？”
　　“你切换射手页，下滑拉到底，起价是五百万，我们加价八百万。”吴壁开道，“下午我私下问过他们，对Cherry表现都说还可以。”
　　宁致北点头示意明白。
　　晚上十二点，首批竞价过去，不少俱乐部对起拍价进行调整，SPL赛区二队打野挂牌名单有3个，五十万至两百万不等，大部分不起眼的结果是轮空。
　　微信领队群难得热闹，宁致北爬楼翻看聊天记录，一部分是关于Serein回国后签约计划，另一部分是选秀大会意向选手，提前商量避免闹出矛盾。
　　【TvT：转会前就练好阵容的战队请不要跟我抢，我说一句，只要中单，到手就走。】
　　【THK：乐观开朗看待问题，实不相瞒你们邀请Serein没？】
　　【SSR：毫无半点消息，其实我们打野刚成年，替补租借给CPL，暂时不缺打野，所谓转会期替老板省钱。】
　　【THK：@SSR，春季连续两届开门撞车，这次撞上务必手下留情。】
　　【SSR：按照往常的分组规律，我俩打完就是Rose，@Rose 话说野辅轮换人员齐了吗，不如我们二队调过去练练，价格好商量。】
　　【Rose：比赛事情先放放，@Zeo 我们只要Flame，跟他沟通过了，选秀是双向选择。】
　　【Zeo：他前段时间还和我们五排来着。】
　　.......
　　群聊争议不断，宁致北扬起眉毛，对着吴壁开头像拍了拍，敲字道：不要过多透露，选秀结束再说，如果他们不要，我们底牌就被扒光。
　　【吴壁开：了解。】
　　【吴壁开：其实我好奇你跟Serein聊了什么，签约费太低还是不愿意来？】
　　宁致北眼皮一抬，想起巴掌后的画面，游震筠晃了晃头，似乎没回神，脸颊掌印分明，三天内未必能消除。
　　他本以为游震筠是记恨当年SOG对他做过的事，想不到最后的话才是精髓。
　　这是惦记多久。
　　【North：没有，纯属私人恩怨。】
　　-
　　“你出去打了一架？”
　　柯起锐从锅里捞出鸡蛋，裹上塑料袋放他脸上，只见Alpha猛地一跳，满脸嫌弃道，“你想烫死我吗。”
　　“谁知道你，这掌印明显，眼睛周围肿了一块。”柯起锐啧啧称奇，“有种调戏Omega被他Alpha在床上捉奸的感觉。”
　　游震筠面色苍白，两手捧着鸡蛋含糊道：“差不多。”
　　柯起锐稍稍震惊，“你还有这癖好？”
　　游震筠没有理他，抱着笔记本躺在沙发上，论坛广告弹出，关于夏季青训营和选秀大会的招募。
　　——年龄需满16周岁。
　　——赛季结束前全服排名至150，历史双国标在榜，熟悉两路及以上位置。
　　——拥有市级六强及以上赛事成绩。
　　柯起锐见他发愣，胳膊肘一推，“在想什么？”
　　“没。”游震筠说，“找后天选秀的报名入口。”
　　柯起锐看傻逼的眼神看他：“几条试训邀约不去，跑去和乳臭未干的小A抢名额。”
　　游震筠敲击键盘，冷笑道：“这叫梦开始的地方。”
　　参赛选手姓名:游震筠，ID:Serein，性别:男Alpha，年龄:21，位置:打野，当前分段:美服前30，历史成绩:2025年全球赛冠军。
　　-
　　第二天训练照常进行，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五排途中有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吴壁开上前提醒：“东西收拾完了？”
　　“嗯。”Peach应声道，“等会就走。”
　　吴壁开沉默半晌，拍了拍肩膀：进去跟他们好好告个别，下次见面就是对手了。”
　　Peach停顿许久，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喊道：“怎么不进来。”
　　“队长。”Peach停住脚步，咬牙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训练室几人都愣在原地，虽然或多或少知道其中原因，面对时依然不舍。
　　“你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怪你。”Choc沉声道，“去到新战队，脾气要改改，他们愿意围绕下路打输出，前期别冲太猛。”
　　Peach喉咙哽咽，小声说：“你都知道了。”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头雾水。”Hardy纳闷许久，惊醒道，“你和Move不在一起？”
　　Peach点了点头：“我不清楚Move，转会是我一厢情愿。”
　　剩下的话不宜多说，吴壁开翻出相机，让他们站在门口拍张合影，即将离去。
　　姜澜鲸从主机位拔出耳机给他：“你不是一直喜欢这款，现在送你了，后面...场上碰到别留情。”
　　“谢谢。”Peach笑了笑，“希望你一个大闪能搞死我...另外是Hardy，想拿MVP再多练练，十控九空别说我们认识。”
　　Hardy哼唧一声，直言：“垃圾。”
　　宁致北回来刚好见到这一幕，失笑道：“要不吃完饭再走，阿姨快做好了。”
　　Peach连忙拒绝，拖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挥手道：“再不走我就真舍不得了。”
　　“再见，赛场再见。”姜澜鲸大声喊道，“过得不好就回来，Zeo一直是你坚强的后盾。”
　　送走AD，五排训练心不在焉，宁致北让他们先去休息，晚饭后再练，毕竟这个年纪没经历退役和分别，可以理解。
　　二队新来的主教练年龄在23岁，退役不久便调去青训部，没到三个月和平解约，理由是太折腾。
　　青训队大多数是初中毕业，满腔热血看谁都不爽，一旦分化成Alpha，性子冲见谁都是菜。
　　因此青训教练要求严厉，惩罚阶段不手软，导致教练年年轮换，送出的选手也不在少数。
　　宁致北跟他做了简单交接，前教练合同到期年后就离队，好在队员资料都还保留。
　　Zeo二队有CPL赛事名额，人员轮换后需要重新考核，每周的五排和训练赛总次数不低于50场，单排不低于70场。
　　新版本更新时间定下，Choc提议晚上训练转去抢先服，于是全员开启娱乐模式。
　　五排撞五排，在第三次撞车后，Hardy忍不住在公屏发问来者何人。
　　对方同样没想到，回复说：赢了告诉你。
　　有挑战才有动力，对局结束Hardy一个个邀进房间，结果发现是ATB。
　　转会窗口尚未关闭，Cherry在试训过程偶遇东家，亲切问候就地开始训练赛。
　　选秀前一晚，工作人员整理夏季青训报名资料时，揉了半天眼，这才看清前来报名的ID。
　　从全球赛含金量来看，根本想不通Serein参加选秀的原因，生怕资料信息填写错误，迟疑片刻还是拨通电话。
　　游震筠“嗯”了一声，如实回应：“是我提交的信息，能不能安排。”
　　“您想参加什么项目？”工作人员耐心解释说，“在选秀开始前会有表演赛，随机组队五排和单人Solo抽签。”
　　游震筠眸色深邃，轻飘飘道：“你安排就好，另外别透露我行程，我是来转会的。”
　　“......”工作人员嘴角一抽，你还至于选秀转会，但他没明说，回一句好的。
　　电话挂断，柯起锐乐呵呵道，“低情商，我是来虐菜，高情商，我是来转会。”
　　“没情商，好奇Zeo看中的打野。”游震筠双手抱头倚靠沙发，“你说...我如果Solo对上那名打野，Zeo是签我还是签他？”
　　柯起锐诧异：“你这是什么逻辑......等等，你怎么知道他们选秀要打野？”
　　游震筠眯起眼睛没吱声。
　　“你见到他了？”柯起锐恍然大悟，凑到他面前，“我靠，你脸上这伤，他打的？”
　　游震筠闷声道：“你说呢？”
　　“可当年被卖的不是你么？”柯起锐顿了顿，好心提醒，“人家Zeo邀请你试训，不想去就拒绝，结果见面还干起架，那Alpha没事吧？”
　　游震筠扬唇笑道，“嗯，完好无损。”
　　“打不还手？”柯起锐难得八卦，“话说他打你的原因是什么？”
　　游震筠若无其事：“我说想跟他睡一晚。”
　　柯起锐：“？？？”
　　游震筠又说：“不止单纯的睡。”
　　柯起锐：“......我觉得打轻了。”


第7章 “他打给我看的”
　　竞价第三天，论坛吃瓜大会就此开启，各营销号开始公布成功转会名单。
　　【吃瓜不迷路：(保真)Zeo野射转会，AD确认拍下Cherry，成交价800w，预选打野两个，首发上场可能性不大，五排时二队打野Kere战绩没关，其次选秀意向Flame，Rose在和Zeo抢人，成功概率五五开。】
　　【精彩，所以Flame最终会去哪里？】
　　【我有个大胆猜想，Flame会不会私下和Rose说我去你们队，转头又和Zeo说去他那，结局是两队互撕，狗血原配小三情节上演，一旦开撕春季赛就有看头。】
　　【别说，真别说，】
　　【选秀的瓜不吃，我就想问Flame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都抢着要？】
　　【全服第十，ID叫Gank不眨眼，就是Flame小号。】
　　【以毒攻毒，找个比他嚣张的去KO他，或许身价会下降一点，避免影响选秀kpi。】
　　【目前比他还嚣张的Alpha，不就是前段时间回来的那位，他还没消息？】
　　【这kpi超标的玩意就别提，Serein没透露半点，感觉转幕后去了。】
　　......
　　终究是一传十，十传百，天色刚刚亮起，一条#Serein转幕后#登上热搜，众多吃瓜群众开始惋惜。
　　不久后，当事人专门发帖进行澄清。
　　【Dark-Serein：转个屁幕后，国际服登不上，美服号不通用，人机打得没意思。】
　　【这是让你重头开始。】
　　【去买个全英雄铭文号，从青铜打起才有意思。】
　　【@传说之星，麻烦看这里。】
　　【@传说之星。】
　　评论消息乱七八糟，游震筠也懒得理会，如果不是前一晚想去练国际服，才发现自己大号被封，小号完全没记忆。
　　提交申诉，结果两次被客服驳回，理由是资料信息不全，不能证实账号被盗。
　　职业号比普通号更严格，异地登录、挂机行为都会弹出预警，毕竟当年就有利用职业号的网骗行为。
　　没过多久，官方消息有了回应。
　　【传说之星：亲爱的小主，SOG-Serein账号异常已解除，可以放心使用了哦。】
　　【Dark-Serein回复传说之星：......谢谢。】
　　【Serein：晦气，别来沾边，微笑.jpg。】
　　【前缀怎么没改哈哈哈，别太好笑。】
　　【Serein宁愿前缀是Dark，都不想看到SOG哈哈哈。】
　　-
　　——2025年传说之星选秀大会将在京口体育馆举行，请所有参赛选手前往领取号码牌，由各负责人评分，最终作为录取凭证确定加入的队伍，享受比赛、赛出风格，祝愿前方道路一路长虹。
　　吴壁开翻阅活动海报，悻悻道：“今年人数要比往年多，从市赛到全国大赛冠军，直接晋升CPL。”
　　“次级战队成本投入不少，但资本家不固定，一来一回折腾几个赛季，钱没赚多少，能坚持就坚持，坚持不了就挂牌解约。”宁致北语重心长道，“终究是有经验总比没经验强，没经验从头教太折腾，青训教练不容易。”
　　选秀大会门票不对外出售，通过直播形式公开，由于主赛区选手不在现场，直播热度相比常规赛低了一半。
　　在活动开始前，大屏幕以滚动方式介绍参赛选手名单，直到页面最后，白色大字写着：特邀神秘嘉宾前来助阵，敬请期待！
　　后台休息室，青训教练还在核对选手名单，突然大门被连敲两声，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这人身穿蓝色卫衣搭配工装裤，身形修长，戴着白色口罩露出双眼，深棕眸色有些冷漠。
　　教练摆手示意请进。
　　游震筠走到后排位置坐下，戴上帽子遮挡强光视线，双手抱胸缓缓闭眼。
　　一部分青训生的目光朝他方向瞥去，开始窃窃私语。
　　解散后，教练忍不住地走到他面前，低笑道：“你这咖位跑来选秀，是哪家俱乐部不要你。”
　　“公平竞争。”游震筠将口罩拉到颈部，冷淡道，“传闻的Flame在哪？”
　　教练停顿片刻，转身用文件指着门边上的Alpha，十六七岁的年龄，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
　　“和你当初差不多，见谁都菜，都想挑战极限。”
　　游震筠勾唇，脸色平静说：“我经历的事比他们丰富多了。”
　　“只能说起步错误，谁想到SOG会做那种事。”教练打趣道，“意向战队是哪家，我私下帮你问问。”
　　游震筠语调懒散：“不用，你赶紧安抚好你的队员，表演赛别被我打趴下。”
　　教练：“......”
　　下午三点，选秀表演赛拉开帷幕，系统对五个位置选手进行抽签，无BP，随机考验选手的配合能力，同时由负责人将其进行评分。
　　“选秀规则变了，往年提前练好阵容，今年全是自由发挥。”吴壁开感慨说，“Flame在第三轮。”
　　宁致北分析着赛程，迟疑片刻：“这个神秘嘉宾？”
　　“不清楚。”吴壁开说，“没听主办方提起。”
　　第二轮表演赛进行到一半，工作人员在后台提醒准备上场，并将裤兜号码牌贴紧。
　　游震筠走在最后，前面的Omega转过头看他，声音稚嫩：“兄弟，你这年纪还打职业啊？”
　　“嗯。”
　　Omega眨眨眼，“不是我打击你，主要选秀都是小年轻，你这样...说不定老早该准备退役。”
　　“......”游震筠倒是不想搭理他，低头看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嗤笑道，“应该快了。”
　　Omega刚想问话，不知不觉前排队友已经上台，他颤抖着说：“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我这个年纪才紧张。”游震筠一本正经道，“万一负责人嫌我老怎么办？”
　　Omega回眸，攥紧拳头说：“有道理，我去帮你探路。”
　　对方五人集合完毕，另一边还缺打野，各负责人小声讨论，直到主持人那句：“有请特邀嘉宾Serein登场。”
　　直播间热度彻底沸腾，观众席的选手纷纷看向舞台。
　　宁致北看他从后台缓缓走到台前，抿唇笑道：“真不赖，奔着选秀去了。”
　　吴壁开凝望着舞台上方，没吭声。
　　“Serein，真是你。”
　　游震筠刚戴上耳机，耳边就传来甜美的声音，麦上的人激动道：“你来指挥，反野推塔，义不容辞。”
　　其他三名队友跟着附和：“有你在胜率提升70%，总决赛那场我看了，让二追三贼猛...当然没说Zeo不行。”
　　“是你们指挥我。”游震筠揉了揉太阳穴，郁闷说，“国际服太久没打，手有点生，回国至今巅峰赛一把没玩，排位掉了两星。”
　　Omega小声嘀咕：“前期猥琐发育，就是Flame在对面。”
　　“对面？”游震筠微挑眉，冷笑道，“行，知道了。”
　　队内四人：“？？？”
　　无BP模式双方选择迅速，倒计时结束屏幕出现两队阵容。
　　Zeo的关注点是打野，Flame选择火麒麟，而Serein锁下小恶魔。
　　吴壁开见他在沉默，推着手肘道：“怎么说？”
　　宁致北客观评价：“蓝方，火麒麟配合辅助泡沫精灵打游走，减速命中火焰叠被动伤害，射手帕恩自带免疫，装备成型一套秒一个。”
　　“至于红方，总决赛都不用的小恶魔选出来，迷雾埋没后两秒贴脸收割，下路射辅连体，法师工具人消耗，既然是Serein全输出，蓝方必定反野。”
　　话音刚落，蓝方五人在野区刷新后从草丛径直奔向蓝区，小恶魔正在击杀小野，收完小野从中路翻滚至敌方蓝区，惩击上前拿下蓝Buff。
　　双方互换野区，游震筠刷完下路翻滚上前，扔完迷雾回到中路，刚到龙坑被减速技能命中，火麒麟连续释放火球攻击，小恶魔一血倒下。
　　吴壁开怔了怔，“Serein失误了？”
　　“Flame上一秒视野在上路，泡沫精灵中路游走和探草，两人意识配合不错。”宁致北说，“Serein不到逆风不会打，虽然被一血，但经济没差。”
　　下路红方射辅消耗帕恩至残血，不料泡沫精灵支援迅速，减速命中后，Flame上前完成双杀，成功升到四级。
　　双方总经济相差五百，第二波野区刷新后，游震筠没去打蓝，选择在上路支援消耗敌方战士，随后绕到红buff草丛位置。
　　当Flame拿蓝回到红区，刚好小恶魔翻滚贴脸输出，火麒麟拉开距离开始反击，迷雾生效后预判释放技能，小恶魔贴脸大招完成击杀，蓝方法师支援迅速，平A收下人头。
　　两边打野互换，六分钟暴君刷新，下路射辅2v2中，帕恩免疫生效，利用Q技能平A命中对方辅助，泡沫精灵原地大招后闪现躲避攻击，双方断完线各自回到塔下。
　　十分钟，蓝方上路一塔被破，红方上下两路换线，大摇大摆从中路走过，泡沫精灵大招范围减速命中，既然团战开启必定要接，红方射辅后排输出等待火麒麟，迷雾突击时射手迅速反击，收下人头。
　　小恶魔翻滚后排近身收割帕恩，团战打成0换2，蓝方选择撤退，红方推进中一塔。
　　十五分钟，红方中团去推二塔，小恶魔收下野区资源，偶遇下路帕恩落单连忙翻滚上前，帕恩快速交闪回到高地，蓝方缺人撤退，红方四人越塔强杀。
　　“Triple kill！”
　　游震筠点开经济面板，这波团战承受全部伤害，到头来只拿到三个助攻。
　　十八分钟，蓝方中路高地被破，红方顺势推进水晶，获得胜利。
　　宁致北埋头在纸上填写评分，红方4.3，蓝方4.2，Flame得分4.5。
　　吴壁开这才发现Serein被画上斜线，意思是没有得分。
　　他忍不住问：“Serein表现怎么样？”
　　“想听实话？”宁致北旋转笔身，笑着说，“跟三年前的小恶魔比，差太多。”
　　吴壁开：“三年前？”
　　“嗯。”宁致北抬眼看向舞台，意味十足道，“他打给我看的。”


第8章 “Serein有更好的选择”
　　上半场表演赛在五点结束，各负责人均有半小时的讨论时间，随后就进入单人Solo模式。
　　宁致北在统计打野KD值时，忽然有人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一阵浓郁的花香味扑鼻而来，他立即停下手头的活，抬眸看他。
　　“什么事？”
　　“我们想要Flame。”这人语气温和，开门见山说：“希望Zeo高抬贵手，给个机会。”
　　宁致北神情冷淡，“Flame同意了？”
　　“和他商量达成一致，入队后直接上春季赛首发。”
　　宁致北眉心微微一动，平静道：“既然Rose有诚，Flame有意，十拿九稳，需要向我汇报？”
　　Rose经理小心翼翼开口：“你们Zeo出价是多少？”
　　“打听价格？”宁致北微笑说：“非常低。”
　　沉默中，吴壁开正提着两瓶水回来，苦口婆心道：“我说Rose，你要签约就去后台找本人，找我们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Rose经理眸色微沉，刚想转身便听到宁致北说了句，“信息素收一收，场馆人多。”
　　见人走远，吴壁开吸了吸鼻子，玩笑道：“我是失灵人，完全闻不到。”
　　宁致北轻笑道：“回炉重造，祈祷下辈子不是A就是O。”
　　吴壁开满脸窃喜：“其实Beta没什么坏处，无纷争乱斗，更不会影响情绪。”
　　单人Solo无BP，三个人头分胜负，一局平均七分钟。
　　随机抽签全凭运气，游震筠抽中的选手是法师位，野区升四贴脸突进，收下人头蹲在二塔草丛，不到五分钟就结束比赛。
　　刚下场，法师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就听见Alpha狂妄道：“抽签问题，我的对手不是你。”
　　法师停顿半秒，气炸吼了一句神经病。
　　单人赛结束，主持人将所有参赛选手请上台，由负责人填写签约费。
　　少则三万，多则不封顶。
　　前面流程进展很快，三分钟内没人举牌就算轮空。
　　轮到Flame，五家给出签约价，Zeo排在第三位。
　　吴壁开环顾四周，微微蹙眉：“低了。”
　　负责人开始发言，宁致北接过话筒，表示尊重选择。
　　第一轮发言完毕，Flame看似想增加签约费，却见台下不为所动。
　　Rose以为稳操胜算，谁料Flame最终去了THK。
　　此时直播弹幕纷纷刷屏。
　　【这是什么情况，两边打得你死我活，Flame一句THK，你毁我好多温柔。】
　　【THK现打野今年23，虽说目前状态不错，就怕意外发生，前几天运营在直播提到想签Serein，到头来要了Flame。】
　　【跪求Rose的心理面积2333。】
　　【防着Zeo没用，凭当年选秀交情，底牌绝对是Serein。】
　　主持人笑着说：“接下来是Serein，意向队伍可直接出价。”
　　游震筠扫视着场上的战队，直到镜头前，宁致北在板子上画了条斜线。
　　不等吴壁开纳闷，主持人也犹豫了：“Zeo的想法是？”
　　“我弃票。”宁致北轻描淡写说，“Serein有更好的选择。”
　　话音刚落，直播热度彻底飙升。
　　【前面是谁说Zeo要签Serein，站出来保证不打你。】
　　【Zeo在想什么，今晚竞价结束你还有打野？难不成指望Move再续合同？】
　　【@Move在不在直播间，充分说明Zeo离不开你，再商量商量？】
　　【......震惊了，Serein也弃，原本不属于你的转会期，蹭上热度结果不要。】
　　【Serein这么大字写着特邀嘉宾，还参加什么竞选。】
　　回去的班车上，吴壁开左手拨通电话，右手回复消息，前脚刚处理完，后脚微信弹出数条语音。
　　他叹道：“祖宗，你说放弃就放弃，也得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Serein的打法不适合Zeo，季后赛能看出我们不打野核。”宁致北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乖，随便敷衍，不就是打野，我还不能培养出第二个Serein？”
　　吴壁开：“......”
　　游震筠推开门就看见柯起锐端坐在烤盘上，手里握着羊腿和数串牛肉，身旁满是蘸料。
　　“以为你今晚不回来。”柯起锐刷上一层油，八卦道，“怎么样，你所谓的情商选秀。”
　　游震筠脸色阴沉，毫无感情说：“被拒了。”
　　柯起锐递上几串牛肉，缓缓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争一战队，要我说Dark真不差，有吃有喝按时发薪资，就是过程有点变态。”
　　游震筠没搭理他，单手打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
　　柯起锐碰了碰杯子，直言：“你要是看不上其他战队，就自己组建，看谁不爽就踢谁。”
　　“想得挺美，没那个资本。”游震筠躺在沙发上，慢悠悠道，“不是好奇解约赔了多少，现在猜猜看。”
　　“有八位数？”
　　柯起锐观察他的神情，忽然说，“难怪不住酒店，职业三年的钱都赔进去了？”
　　游震筠没应，顺手抓起几把烤串。
　　“就算身无分文，谁说不能东山再起。”柯起锐凑上前安慰，却被Alpha反手一推，全身倒在沙发垫上，嗤笑说，“你要是不说那句，没准Zeo真跟你签了，一时嘴快收不回来。”
　　游震筠眼神闪着一丝淡漠：“没嘴快。”
　　柯起锐：“？？？”
　　“惦记两年多。”
　　“......真活该。”
　　晚上八点，Zeo训练室灯火通明，距离竞价结束还有四个小时，吴壁开坐在电脑前看数据，按照宁致北的要求花几万盲拍打野，外加二队一块练习，训练出第二个Serein不难。
　　桌面手机连震两下，他赶紧凑近屏幕，声音停止就没理会。
　　两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备注：都欠你的。
　　“六分钟龙坑团切入点不明确，Choc大闪扑到前排，其他几人奔向另一边，辅助前排抗压转身一看，我队友呢？”宁致北左手握着棍子，咳了一声，“后面——”
　　吴壁开敲开训练室大门，略显尴尬：“电话，你这备注有种领导来探班？”
　　“你们继续练，今晚均参团率不到80，都别睡觉。”宁致北接过手机，没看备注按下接听，“范总，Serein原先拒绝过邀请，加上团队的打法。”
　　麦上的人沉默数秒，开口：“你先看看我是谁。”
　　“......”宁致北看着吴壁开的眼睛，半笑道：“妈。”
　　母亲慢条斯理开口：“不是说比赛完就回家一趟，现在人呢，老板不给你颁发好员工奖都对不起你这卖力工作。”
　　“这些天忙完就回去。”宁致北顿了顿，“月初打款收到没？”
　　“我要什么钱，隔壁刘婶他女儿的小姑子结婚，发来请柬去喝喜酒，问我儿子呢？”
　　“你儿子不急，再等两年。”
　　“你再说一遍？”
　　宁致北挑眉，苦口婆心说，“您别老盯着隔壁刘家，先转身看看后面陈家，人家大儿子Alpha三十五岁才娶媳妇。”
　　“滴——”
　　忙音挂断，他抬眼看着吴壁开，双手一摊，意味着不回拨等待收尸。
　　连续挂了三次，终于接通，母亲严厉地说：“知道错了？”
　　宁致北嘴角上扬，缓缓道：“刚才不是在忙，有什么事您说。”
　　“今天听牌友说有个Omega介绍，刚过24，虽然年纪是小了一点，但是性格不错，你现在老大不小都28，过完生日就29，明年奔三，我想——”
　　宁致北面色沉静，声调拉长：“喂妈，信号不好我先挂了，早点休息。”
　　吴壁开一手撑着桌角，身子倾斜含笑道：“毕竟到了催婚的年纪。”
　　“早两年不急，说什么事业为重，不然哪来钱娶媳妇。”宁致北抬头仰望天花板，呼出一口气，“随着邻居接二连三提上日程，隔三岔五就来发问。”
　　吴壁开无奈摇头：“谁说不是。”
　　十二点，为期三天竞价结束，Zeo以800w拍下射手Cherry，3w盲拍打野Morbid。
　　刚结束不到五分钟，Morbid原战队ExE发来消息，必定将人完好无损送来。
　　转会窗口已经关闭，吴壁开敲字回复对话，并将运营提供的比赛数据发给他。
　　“ Morbid没有大场经验，甚至CPL都没上，接触的都是些主播赛和市选拔赛，入队时表示后面培养，几年来没个动静，一直在青训部呆着。”
　　“你这拍下叫什么，养成系快乐？”
　　吴壁开确实没想通，SOG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官宣Serein转去北美赛区，粉丝翻天覆地的谩骂，而当时给Serein签合同的人是宁致北。
　　宁致北解约后没消息，Zeo助教缺人问他来不来，主教改行当助教，原以为是委屈，却同意了。
　　Zeo官宣后，评论自然少不了卖队友称号，大场合不出镜，BP采访都有封余韵担着，逐渐事件才平息。
　　总决赛采访时，Serein突然曝出两人曾经有交集，北美新闻满天飞，下一秒宣布回国，再次相遇。
　　转念一想，Serein确实不适合Zeo，光两人关系一说，不可能恢复到SOG时候的模样。
　　宁致北料到他的心思，开口说：“Serein问我为什么不保他，五年合同违约金是个谜。”
　　吴壁开神情复杂，没说话。
　　“我说保不了，他不信。”宁致北点了根烟放在嘴边，叹息说，“总之去哪都好，别来Zeo。”
　　很累。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封面(๑•̀ω•́๑)


第9章 “空降打野”
　　Zeo盲拍打野的事在论坛上传开，概括起来就是五个字：病急乱投医。
　　主赛区打野挂牌不多，选秀Flame签约报价为7w，第二轮不加价，Flame直奔高价的THK。
　　选秀结束的三小时拍下ExE青训打野Morbid，无试训无大场经验，如果落地首发，确实属于养成系选手。
　　另外也有不少粉丝反应，当年Serein选秀被SOG拍下，试训不到半月就上大名单，这才叫养成。
　　如今Serein盛世回国，各种试训邀约资源不断，却没半点消息透露。
　　ExE基地不在本市，距离Zeo有四个多小时路程，吴壁开大清早和ExE运营商量，送他去坐高铁，顺便留个电话方便联系。
　　几分钟后，ExE运营发来车票图，到达时间是下午两点。
　　吴壁开回复了解，随后又弹出几张图片，关于Morbid的性格方面以及日常习惯。
　　这是养儿子？
　　【ExE：你们拍太快来不及说，Morbid有点孤僻，话很少，不过这东西可以练，实力绝对没问题。】
　　【ExE：况且今年才16，没分化，AO概率各占50%，相信以后在Zeo能发光发热。】
　　【Kai：我不信.jpg。】
　　吴壁开发完两秒迅速撤回，转头将聊天截屏发给宁致北。
　　正在输入持续几分钟，回道：他小号ID是什么。
　　【Kai：......别搞我。】
　　【North：行，知道了。】
　　车站人流量不大，吴壁开边看照片边望着出口处的人群。
　　齐刘海、鸭舌帽、手推黑色行李箱。
　　刚想过去招呼，结果Morbid没留意擦肩而过，他赶紧追上前将聊天记录递到这人面前，才停住脚步。
　　车内十分安静，吴壁开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试图寻找话题。
　　“饿不饿，看看路边想吃什么，买完再回基地，冰箱的零食估计给他们霍霍完了。”
　　Morbid说了句随便，靠着后椅玩转魔方，吴壁开没有继续问话。
　　回到训练室已经三点多钟，阿姨询问要不要热饭，Morbid默不作声，宁致北提议说先热一下。
　　Hardy还在直播，见身旁坐着的人连忙摘掉耳机，弹幕持续刷屏谁来了。
　　“谁来都不关你们的事，在这个直播间只能看我。”
　　话音刚落，直播热度跌落大半，Hardy喊着赶紧回来。
　　宁致北帮他接通电源，打开游戏示意登录小号，据了解大号分段不高，小号是隐藏战力，具体实力不明。
　　巅峰全服排名50，六个在榜国标，野射双修。
　　他微微一怔，于是让Morbid先单排试试外设和手感，不合适就换。
　　两局结束后，Morbid说想把行李搬进宿舍，吴壁开对着宁致北挤眉弄眼，暗示让他去带。
　　Zeo基地共分布四层，一二层为2队训练室及宿舍，三四层为1队，根据性别A-B-A分开，避免双A信息素产生排斥、易感期容易引起冲突。
　　Morbid将衣服放进柜子时，宁致北发现最里层夹着一张海报。
　　大字写着：Serein。
　　“海报要不先贴到墙上？”宁致北突然问道，手指触碰下发现一角打湿后再晾干，变得皱巴巴。
　　Morbid迅速打下他的手，语调生硬：“别碰。”
　　之后，Morbid摊开海报发现中间整块都湿透了，签名的墨水有些模糊，ID前缀是SOG。
　　时间长了加上氧化反应，纸张开始慢慢泛黄。
　　宁致北看他双腿弯曲坐在地上，眼角带着几分怜悯。
　　吴壁开匆匆赶到，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有些错愕，正想开口，宁致北起身打断他的话：“出去说。”
　　天台上，宁致北点燃一支烟，呼出道：“那小孩喜欢Serein。”
　　“ExE对他是毫不关心，资料递交都是一段段。”吴壁开吐槽道，“在青训呆了一年多，相处方式和陌生人没差别，教练一问三不知。”
　　宁致北眉稍轻挑，熄灭烟头转身回宿舍。
　　吴壁开纳闷：“喂，去哪？”
　　“喊他打五排。”宁致北摆手道，“你去找找Serein在SOG的比赛录像。”
　　吴壁开：“...... ”
　　两个小时后，会议室传来阵阵咆哮。
　　“太像了，这刷野速度加上开团，真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壁开望着屏幕录像，由衷赞叹：“要我说，你这所谓养成系，就是花最少的钱，开最牛的盲盒。”
　　宁致北抿着唇道：“光像没用，你听队内语音。”
　　“我先大招扑过去，Cherry跟上输出，别怂直接跟他们打，Hardy注意看我位置放技能，Morbid去处理后排射手。”
　　“啊啊啊啊我控到三个，就我这神操作。”
　　“Hardy后排放减速，对面团战来人了。”
　　“Morbid人在哪里？上了吗？等我。”
　　“全残，你们去追我推塔，注意龙要刷了。”
　　“......”
　　宁致北按下暂停，一语道破：“他不仅没有麦，还不跟队伍节奏，觉得自己能打就上，Choc的语音很清晰，Morbid上了吗？结果就在对面人群堆里。”
　　“这......” 吴壁开莞尔一笑，解释说，“至少是个极品，或许时间长了就会跟队友。”
　　宁致北思索片刻：“如果让他去撞Serein，不知道会不会听指挥？”
　　“你不怕Serein报复带坏他？”吴壁开眉心微皱，坦然道，“这想法就不符合逻辑，别没开始就歪了。”
　　宁致北没有回话，只能一步步去教，教他怎么去沟通。
　　-
　　“这只是老鼠，是你的目标。”
　　柯起锐双腿叠坐，旁边铁盒内装满老鼠样式的卡片，百般教导眼前的白花猫。
　　猫咪舔了舔脚，接着跳到沙发上，又奔向游震筠的脚踝处。
　　“我带回来的猫，应该有远大理想，怎么老粘你。”
　　“进屋不到十分钟，饲料没喂水不喝一口，就喊着去抓老鼠，像你这样没有猫乐意跟你。”游震筠敲击键盘，真相道，“没准第二天离家出走了。”
　　“最近公司文件被咬坏，我爸要我抓罪魁祸首，一看就是老鼠印，这不寻思。”
　　柯起锐清了清嗓子，上前抱住那只猫，目光紧盯屏幕大标题——Zeo转会期3w盲拍新打野，人员备齐即将开赛。
　　“空降打野？”
　　游震筠没感情的“嗯”了声，“这作风才像他，就算你上把打得不错，说不定下一秒被轮换，现在Zeo稳坐主教练，任意安排。”
　　“人家Zeo都有打野了，你不赶紧试训签约？”柯起锐的指尖握着猫爪，“别比赛开始你都没入队，干脆再回Dark，官博还说大门为你敞开。”
　　游震筠没回应，返回游戏界面顺着ID搜ExE-Morbid，弹出一个账号。
　　没挂职业标，段位还在钻石，历史打野三个金标，四个银标。
　　传说之星共有七个段位，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宗师、王者。
　　王者以上开启巅峰赛，巅峰积分进行全服排名，而巅峰赛只能单排，同段很容易撞车。
　　“钻石？”柯起锐玩得不多，但是游戏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游震筠沉声道，“小号，两个赛季没打。”
　　柯起锐看他半晌，叹了口气：“你如果真想去Zeo，就看能不能联系上，实在不行去别的战队签一个赛季，把那Alpha打趴下，说不准下次转会要你了。”
　　“没那么简单。”游震筠停顿数秒，发现朋友圈多了几条消息。
　　【Kai：Zeo俱乐部招新，全职陪练、熟悉三个及以上位置，全服分段500-800，工作时间8小时，可提供住宿，薪资面谈，长期稳定。】
　　柯起锐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你不会想去？”
　　“什么是空降打野。”游震筠一手托腮，冷笑道，“我先会会他。”
　　晚上训练室亮着灯，喧闹声音传入耳边，宁致北目不转睛回看总决赛，忽然吴壁开的声音混入其中。
　　“匿名简历，朋友圈仅一人可见，亏你考虑周全。”
　　宁致北似乎早有预料，冷峻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柔情，勾唇道：“只是陪练，我没说要签他。”


第10章 “风水轮流转”
　　游震筠接到消息已经过了两天，回想Zeo简历筛查最终证实是他，久等也是应该。
　　吴壁开没多说，将俱乐部位置发过去，并在下方注明请携带简历。
　　游震筠挑眉，盯着屏幕上的字一阵纳闷：我需要简历？
　　【Kai：亲，这边规定面试者需要出示纸质版简历，之后还要体检报告。】
　　【Serein：行，我带。】
　　两小时后，游震筠到俱乐部时被安排在一楼会议室，经过二队时里边呐喊声络绎不绝，月末冲榜就是考核。
　　吴壁开倒上一杯水，桌面摆着面试的问题。
　　——关于你对Zeo俱乐部的了解。
　　——为什么想加入我们？
　　——你能为团队做出哪些贡献？
　　游震筠微微眯眼，想起上次让宁致北介绍俱乐部情况，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
　　宁致北进来时手上抱着一摞文件，这是回国后第二次交流。
　　“按照流程，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面试官North，同时是一队教练。”
　　游震筠挑眉，附和道：“说正事。”
　　宁致北接过手中的简历翻了翻，过目上方空白的几道题，合上文件平静道：“为什么想来Zeo，根据你的奖项，能有更好的选择。”
　　“薪资高，待遇好，时间短。”游震筠喉结滚动，握紧拳头隐忍。
　　宁致北注意到他的举动，脸色从容：“我们一队招收陪练，每天八小时，需要进行双排、五排或训练赛，由于您原先经验丰富，日薪250，上六休一。”
　　游震筠眼皮一颤，沉声说：“荣誉有全球赛冠军。”
　　“加30。”宁致北转动笔身，勾唇道，“您可以回去先考虑，再给我答复。”
　　游震筠盯着他，咬牙道：“我没意见。”
　　“那好。”宁致北从文件中取出三页纸，“这是入队手册以及保密协议，严禁对外泄露队伍打法和陪练过程。”
　　游震筠在保密协议签字后，宁致北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进门前，宁致北递给他一张考核表，关于Morbid日常训练以及KD数值的提升。
　　游震筠翻看文字，所谓打野陪练。
　　宁致北推门而入，望着屋内的人咳了一声，队员纷纷摘下耳机。
　　Hardy率先做出反应，并喊道：“Serein？”
　　空气中安静良久，Morbid愣愣地凝望眼前这人，他手里的耳机没留神掉落在地。
　　游震筠忍不住笑了：“我又不跟你抢位置，用不着这么大反应。”
　　Morbid没吱声，低下头缓缓捡起耳机。
　　全球赛碰面，Zeo2:3Dark，而他们的MVP打野解约给敌对陪练，说出去谁信。
　　事实如此。
　　游震筠坐到最后排，先是审视四周环境，随后大屏幕切进总决赛片段。
　　宁致北一本正经道，“由于原先人员缺席情况，总决赛尚未复盘，现在从第三局开始。”
　　说完，Hardy满是尴尬，毕竟后期没注意被Serein一套带走，已经不想回头，低声道：“版本不同，不用复盘吧？”
　　宁致北滑动着鼠标：“美服和国际服存在落差，但能提高随机应变能力，对你们五排和训练赛都有好处。”
　　时间来到六分钟，Dark三人围在中路右侧草丛埋伏，Hardy预判扔出大招，将三人炸出闪到左侧草丛，正好Serein刷完野区路过收下人头。
　　Hardy双手托腮，嘟囔道：“这个我可以解释，我如果闪进塔下，他们就来越我。”
　　“我和Peach正要去支援，跟你说呆在塔下清线，人齐可以跟他们拼。”Choc应声道，不过AD不在死无对证。
　　狄雁颂停顿许久，“Peach的主动技能刷新时间是6秒，有大招，根据支援路线和鞋子加成，过去时全部技能刷新，能跟他们打。”
　　Hardy：“......我的锅，纯粹是手滑。”
　　十二分钟，主宰在上方龙坑刷新，Dark四人在红区草丛徘徊，Serein暴露在上路清线，Move拿完蓝回到上路配合姜澜鲸去抓Serein，双方消耗完Dark辅助开启加速前去支援，此时Choc大招扑向Dark射手，Peach后排持续输出，Hardy消耗途中被Dark战士收割。
　　“我位置很好，队长大招过去我就跟上一个大，没想到他们法师技能全打我。”Hardy有理有据道，“他们上路一打二去搞Serein竟然没有死，姜澜鲸踩我身上时还有半管血。”
　　游震筠扬起唇角：“就是因为我没死，等你死后AD被我收下，团战三换一，开完龙直接破上一塔。”
　　“......”Hardy瞥了一眼他，瞬间冷怒，脸上写满你为什么在这。
　　姜澜鲸：“第一波技能消耗完，在Dark想要团的时候就跟Move说先别冲，Serein血量还剩20%又觉得可以杀，没忍住等上路来人刚好Hardy位置靠前，就先把他杀了。”
　　Choc总结道：“Dark攻击目标比我们清楚得多，我们思路都是先去处理Serein，上路2V1倒下后等Dark几人现身就去处理双C，结果一个撤退一个进攻，Move倒下我们没办法抢龙，加上Hardy死了就只能撤退，Peach在后排伤害不够。”
　　“怎么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死了。”Hardy注视屏幕数据，“这局我的输出都比Peach高。”
　　狄雁颂慢条斯理开口：“Peach要稳住发育，并且确保不死情况下补了件防御，就导致团战伤害差一点，和铭文也有关系。”
　　总决赛复盘持续到下午五点，阿姨买完菜放进厨房，探出脑袋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有白菜和芥菜，肉有丸子和鸡中翅。”
　　“冰箱有可乐，来个可乐鸡翅。”Hardy说完，又看向队伍几人，“你们说句话？”
　　吴壁开“嗯”了一声，缓解说：“都是长身体的年纪，想吃什么就提出来，不用拘束。”
　　临近饭点，游震筠走到Morbid的座位旁，屏幕正在巅峰赛，虽说戴着耳机但没开麦克风，无非就是听听背景音乐。
　　队友连续发出信号，他没理会转身去拿对面的红buff，被敌方打野抓到位移跳到龙坑，再回上路清兵。
　　队友团战三换三，Morbid后排进攻收下人头，跟着AD去推中二塔。
　　直到下一波团战，队友四打五带走两个，他回城守家时队友狂点头像，敲字问不会看信号？
　　Morbid依旧没回应，位移到对方身后，倒下前清空最后一个炮车，刚好队友复活。
　　游震筠这才发现他有自己的打法，始终不看队友指挥和信号提示，却能在自己有利情况下完成击杀，如果像主播，一种英雄玩到极限，纯靠自己Carry无所谓。
　　电竞比赛都是团队合作，如同他刚去Dark，语言无法沟通，该信号该报点，都需要磨炼。
　　复盘描述Zeo没想到的点，Dark全有预料，正是这样连跪两局都能扳回来。
　　游戏结束，Morbid巅峰排名37，英雄战力增加12，这个是大号。
　　游震筠愉悦道：“点开首页，我看看你战绩。”
　　Morbid浑身一颤，慢慢地切回大厅，进入资料页面。
　　晚饭结束，队伍还在五排冲分，游震筠无所事事地来到会议室。
　　宁致北躺在椅子上观看五排，眨眼道：“总决赛打得不错。”
　　“打不好Dark不放人。”游震筠静默几秒，冷笑说，“天降打野实力凑合，就是比我差一点。”
　　宁致北没正面回应，含糊道，“要求不高，让他跟团和开麦说话。”
　　“他会说话？”
　　宁致北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没好气说：“比你会。”
　　言外之意是上次见面的那件事，游震筠坐在他身旁，双手抱头靠在椅子上，试图转移话题：“SOG解散的前几晚你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宁致北指尖一顿，随口说，“想着明天吃什么。”
　　游震筠迟迟没出声。
　　“你真的想知道？”
　　游震筠握紧拳头，语气冷淡：“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合同有问题。”
　　“SOG和Dark最后一次联系，确切说是送你走的前一晚，我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了。”
　　宁致北点燃一根烟，长舒口气：“我看到你的违约金，就想帮你付，当做卖身给我，SOG不肯，为什么......因为Dark费用高，你的转会费比违约金额还高，我没办法保你。”
　　游震筠松开拳头，双眼黯然失色，阴沉道：“你觉得我会信？”
　　宁致北没去理会，刚站起身便被Alpha拽住手腕，整个人倒扣在椅子上，滚动的轮子直往墙上撞。
　　会议室隔音效果太好，室内的动静外面完全听不见。
　　宁致北呼吸一滞，用尽全身力气踢向Alpha的膝盖，恳求道：“你赔了Dark多少钱，我就算借也还清给你，拿到钱离开我视线行吗？”
　　游震筠跪倒在地，脸色涨红，一字一句说：“既然不想见我，为什么让我来试训，选秀拒绝还要给我发邀请。”
　　“如果你愿意去其他俱乐部试训，我随时支持你去，SOG对你做过的事，不是由我一人承担。”宁致北嗓子沙哑，“你有本事就去打运营部和管理层的人，而不是加塞到我身上。”
　　游震筠沉默半晌，咬字清晰说：“这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作者有话说】
　　前十章日更结束啦(●'◡'●)
　　后面是更一休一，每晚八点。


第11章 “打个商量”
　　宁致北自然没给出答案，要问他恨SOG吗，肯定恨，毕竟选秀大会上，是他把游震筠带到SOG。
　　选秀大会参赛选手不少，脱颖而出的微不及微，游震筠作为最有潜力的打野，几家俱乐部连拍，他想不到会选择SOG。
　　人是他带的，合同是他递给游震筠签的，被SOG转卖给刚崛起不久的Dark，他是不甘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吵过，闹过，直到被送走，他都要默默地承受。
　　两边时差十几个小时，光是比赛，北美赛程时候国内还在凌晨，连续几晚没有睡好。
　　无法联系，害怕联系，天价解约费，19岁的游震筠会怎么去想。
　　这晚的争吵，最终还是吴壁开推门将他们拉开，两人没再说话。
　　按照队规，游震筠确实违反了，宁致北一声不吭，外加只是陪练，吴壁开没说处罚情况。
　　翌日上午，游震筠生物钟醒得早，打算给国际服上分，刚到训练室就看见Morbid开始游戏。
　　这种程度的训练，他在青训营都没这么卖力。
　　“大清早，不知道以为我是跟你抢位置。”游震筠打着哈欠坐在他身旁，回想起陪练任务，人在这里没理由不实行。
　　可惜，Morbid没理他。
　　屏幕上弹出四杀播报，这段时间大佬和代练最多，运气好撞一起就是激流勇进，撞对面则是生死难料。
　　主宰到手，下路带线一波团上高地，成功突破水晶。
　　“双排来不来？”游震筠停顿片刻，尾音延长，“我辅助跟你。”
　　Morbid不紧不慢“嗯”了声。
　　“你换个号，我国际服段位比较低。”游震筠活动手指，见他登录钻石号调整装备，没问下去。
　　Morbid前期野区思路和他差不多，可惜钻石局的中路草丛不探、信号不发，唯有自己前去体验。
　　第二波野区刷新，法师蓝条不够，中路断完线想去拿蓝Buff，碰巧游震筠经过时惩戒带走，法师留在原地回城，还不忘敲字骂道辅助要什么蓝。
　　游震筠挑了挑眉，没说话。
　　直到下一个蓝刷新，Morbid毫不留情再次收下，法师这下怒了，打开听筒一阵输出，此时Morbid装备即将成型，拿完再去开暴君，都在意料之中。
　　法师回城特效闪烁不停，游震筠皱起眉头，组队麦问道：“你不说两句？”
　　Morbid依旧没吱声，前去下路击杀对面射辅。
　　上午时间过去，游震筠填写陪练进度表时，才发现Morbid和他对话不超过五句，别说比赛，就连双排都不好配合。
　　实在没明白他打职业的原因，或许认为能带起节奏，队友不过是辅助工具。
　　空气中沉默许久，游震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可以多说几句话，锻炼一下社交能力......你看好友列表加你的人不少。”
　　Morbid回过神，点开添加列表。
　　申请一：草，你TM会不会看信号，喊了撤退还不走？我真的——
　　申请二：没看到我媳妇缺蓝？不就抢了你一个蓝，至于每波线都要抢？傻X。
　　申请三：真搞不懂你乱冲什么，打开麦克风交流不会？
　　游震筠满头黑线，这些是什么跟什么，见Morbid正要往下翻，他迅速抢过鼠标全部拒绝。
　　“算了。”游震筠在纸上又画上一笔，“有没有社交都无所谓，和队友一块就行。”
　　由双排演变为五排，宁致北提议让游震筠打野，Morbid试练AD，看情况而定。
　　两轮排位后，游震筠去卫生间洗脸，身后Alpha信息素隐约接近，他预判性地握住对方腕部，将人反手推到洗漱台上。
　　四目相对，宁致北挑起他下巴细细端详，冷笑说：“本以为你想打架。”
　　“给我八百个胆，都不敢打教练。”游震筠勾唇，缓缓道，“临时和解，为了你们打野能开口说话。”
　　宁致北没回应，拧开水龙头洗手。
　　“我总觉得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会禁赛。”游震筠见他要走，连忙伸手将其拦下。
　　宁致北上下打量一番，淡声道：“所以？”
　　游震筠耸耸肩，心情愉悦：“打个商量，我帮你培训打野，你跟我睡一晚？”
　　下午五点，吴壁开把狄雁颂和Morbid喊进会议室，先是签合同，接着微博账号和游戏ID的前缀都要进行修改。
　　吴壁开思索后又说：“直播平台是虾皮TV，每月40小时，下个月开始计算时长，最好是月初播完，月末补不完，那叫一个痛苦。”
　　“不算长。”狄雁颂莞尔一笑，“ATB没比赛时60小时，日夜颠倒开直播，从室内播到户外，时不时还去体验吃播。”
　　吴壁开感慨说：“全赛区就你们能播，这句话你出去说给他们听，纯纯拉仇恨，另外还有其他问题可以提出来。”
　　“Serein他......”Morbid想了想，仍是没问下去。
　　吴壁开眨眨眼说：“Serein只是给我们陪练，他如果想转去别的战队，随时都能去，当然在日常训练及队伍打法方面，他有签订保密协议，这个可以放心。”
　　“Serein不是自由人转来吗？”狄雁颂继续问道。
　　直到吴壁开摇了摇头，Morbid垂眸没有多说。
　　吴壁开和运营沟通结束，终于迎来新选手官宣。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2025SPL春季转会期#，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原@ATB电子竞技俱乐部 发育路选手狄雁颂(ID:Cherry)正式加入Zeo，与我们共同征战新赛季。】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2025SPL春季转会期#，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原@ExE电子竞技俱乐部 青训打野闻辰峻(ID:Morbid)正式加入Zeo，有了新成员的加入，期待新赛季能有更好的表现，朝着目标前进！】
　　在营销号的加持下，没过多久直接挂上热搜。
　　【临时抱佛脚，Zeo没打野直接盲拍，天降之子直上首发。】
　　【@Rose电子竞技俱乐部，两家去抢Flame，Zeo没抢过当晚盲拍，你们不会还没有打野吧？】
　　【真考虑好了？希望春季赛别太拉胯。】
　　【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ExE的实力，既然青训挂牌而不是解约，肯定有过人之处，我好奇他分段多少？其他人同意空降首发？】
　　【不重要，就是别连季后赛都上不去。】
　　......
　　宁致北翻了翻评论，其中不少粉丝艾特他为什么不要Serein，游震筠官宣回国就是最佳机会。
　　他沉默半天没去理会，并转发微博表示欢迎新队员加入。
　　晚饭过后，游震筠陪玩时长过去，刚想单排上王者再去打巅峰赛，Morbid忽然开口说想来双排。
　　游震筠没有推辞，仍然锁了辅助跟他。
　　一天时间，从钻石冲上王者，平均每局游戏时长不超过12分钟。
　　在晋级最后一把时，游震筠忍不住说：“官宣你为新打野，怎么不回复，我要是你的话，就把分段排名发上去。”
　　Morbid眯了眯眼，刚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游震筠拍着他肩膀，意气奋发道：“等春季赛给他们杀回去，想当初我像你这个时候，谁看不起直接完虐。”
　　Morbid眉心微微动了动，低声说：“首发这事。”
　　“打住，这个要问你们教练，他没打算让我上场。”游震筠双手抱头，轻飘飘道，“服从命令。”
　　Morbid掀起眼皮，犹豫片刻：“三年前的签名海报不小心被我弄坏了，能重新签一个吗。”
　　【作者有话说】
　　周四零点更。


第12章 “没婆媳矛盾”
　　整天下来，这是Morbid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三年前签名海报上的前缀是SOG，在过去两年里，游震筠对SOG的仇恨逐渐转移到North身上。
　　柯起锐时不时和他提起，除了不合理违约金，其余待你不薄，没有替补，飞机落地官宣首发，你是SOG的棋子，而Dark只是正常渠道转会。
　　21岁，拿到北美正赛和全球赛冠军，重回本土赛区是意义上的新起点。
　　Morbid怔怔望着他，见他不说话，就没追问下去。
　　选手信息注册完毕，转眼就到赛季结束的最后一天，分段差50乐捐100元，吴壁开将收款箱摆在桌上。
　　“每个赛季的这天我最有精神。”吴壁开嘴里含着烟糖，缓缓道，“还剩十几个钟，先别急。”
　　Hardy没好气道：“眼里只有钱，你在这严重妨碍我们上分。”
　　“你差多少？”姜澜鲸翻了翻全服排名，转过头看他，“我们得分开排，这几十一百很容易撞上。”
　　Hardy伸着懒腰，生无可恋：“大概要打十多把，好想撞队长，还能躺分。”
　　“我在一百七，除非系统发疯。”Choc摆摆手，“加油，大不了今晚包餐。”
　　Hardy坚定道：“不可能。”
　　队伍人员到齐后，宁致北请了两天假，原计划是全球赛结束回去，谁料面临转会期和人员变动的试训。
　　打扫室内卫生时，母亲发来两张照片，终归是逃不过相亲的命运。
　　【母亲：上次跟你说的Omega，我问过了说今天有空，你收拾完我给你发位置。】
　　【母亲：人没见到就别回来。】
　　宁致北揉着太阳穴，回复说知道了。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游震筠握着陪练表站在门口，Alpha信息素逐渐往他身上扑。
　　宁致北耸了耸鼻，顺手拿起阻断剂喷在他身上，挑眉道：“什么事？”
　　“见你没个动静。”游震筠眼睛盯着屋里，问道：“刚起床？”
　　宁致北从他手里接过纸张，“收拾东西回家几天，新版本你们照常训练。”
　　游震筠思索片刻，回道：“正好，我跟你一起。”
　　宁致北手指一顿，冷眼看他：“你说什么？”
　　“我行李还在朋友家，顺路的话捎我一程。”游震筠往他胳膊上推了推，“自从和Dark解约后，我身无分文，现在出门——”
　　气氛凝固一瞬，宁致北眯起眼睛，淡声道：“你叫朋友送来，赛季初Morbid的训练不要落下，这些天观察能看出他听你指挥。”
　　游震筠：“我在他压力更大，干脆先让他们五排练配合，回来再做复盘总结。”
　　宁致北没吭声，扭头去整理行李箱。
　　眼见方法行不通，游震筠等他收拾完，连忙将其拖到训练室。
　　一前一后进门，吴壁开以为两人矛盾起来，赶紧上前阻挠。宁致北甩开他的手，发现Morbid的桌上贴了张字条。
　　——说话次数达到20000次，获得签名照一张。
　　——说话次数达到35000次，获得签名海报一份。
　　——说话次数达到52000次，获得签名队服一套。
　　原本Morbid性格就不说话，如今有了Serein签名的诱惑，但见纸上画了好几个“正”。
　　一句话算一笔，五句话一个“正”，达到以上条件可领取对应物品。
　　宁致北回头去看游震筠，这办法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
　　车从停车场出来，宁致北按响车铃，游震筠拉开车门缓缓系上安全带。
　　“你朋友住哪，开导航。”
　　游震筠舔了舔唇，“先上高速，我再要个定位。”
　　宁致北没多想，顺着导航路线进入收费站，手机不停地传来振动。
　　车子连接蓝牙，于是将语音消息传输到扬声器。
　　“出门没，快点别让人家Omega等着急。”
　　“记得要绅士，逛街时遇到喜欢的东西就给他买，留个好印象。”
　　“空手而回，就不要说我是你妈。”
　　......
　　车内瞬间安静，游震筠顿了顿：“原来你还有其他活动。”
　　宁致北没理会，等到红灯时才回消息。
　　游震筠转头看他的侧脸，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缓说：“Omega人怎么样？”
　　“没见过，发来几张照片，父母催得紧。”宁致北如实回应，才想起正事，“你朋友位置发来没，我送你过去，后面回基地的打车费用找吴哥报销。”
　　游震筠双手抱头，含糊道：“没回话，先去忙你的事。”
　　车停到服务区后，宁致北表示去个洗手间，游震筠则待在副驾驶。
　　微信弹出数条信息。
　　【柯起锐：我家你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还问我要地址？】
　　【柯起锐：那Alpha把你赶出来了？】
　　【柯起锐：不是我说你，见面就是一句我想睡你，不把你轰出来才怪。】
　　【Serein：托你的福，好得很。】
　　【柯起锐：......】
　　见面地点约在商场三楼的咖啡厅，临近傍晚，街边的车辆逐渐增多，宁致北绕着停车场转半天仍是没找到停车位。
　　跟着前车走，谁料位置满了还得原地掉头，一来一回又把车开回马路边。
　　临时停车时间不能过长，宁致北把车熄火，将钥匙扔给一旁的Alpha：“你到处转几圈，我打电话再把车开回来。”
　　游震筠拧眉道：“我在国外两年没摸过车，刮花不负责。”
　　宁致北挥挥手，若无其事：“无所谓，不然每年保险都是白交。”
　　走进咖啡厅时，Omega正在视频通话，见他过来赶紧挂断。
　　“抱歉，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片刻，Omega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说道：“不介意我做个相亲记录？”
　　宁致北摇头道：“不介意。”
　　Omega盯着他，直奔主题：“首先是家里几口人，婚后是出去住还是和父母挤在一块。”
　　宁致北正喝着咖啡，喉咙一阵梗塞，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回答说：“三口，市中心可以买房。”
　　Omega在本上写下3，接着问：“听说你是从事电竞行业，这种就是青春饭，不过你这个年纪——”
　　宁致北扯唇笑道：“这年纪还要管一群小屁孩，倒没什么不适。”
　　Omega笑而不语。
　　半小时后，Omega在本上写满数字，用笔头抵住下巴，凝眸看他：“想听实话吗？”
　　宁致北莞尔说：“有话不妨直说，我能接受。”
　　Omega斟酌片刻，委婉道：“我觉得你年龄有点大，要是明年结婚，你都奔三了。”
　　宁致北抿了口咖啡，刚想回话，意识到身后有股强烈Alpha的信息素，冷冽气味愈发明显。
　　随后，游震筠一只手按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扶住桌角，凑上去打量面前的Omega。
　　“你看我怎么样？”
　　Omega略微一惊，咽了下喉咙。
　　“虽然现在没车没房，但是我还年轻，跟你出去不丢人。”游震筠说得随意，“再说你们Omega想要的陪伴和自由，都可以满足。”
　　Omega面露喜色，眼神示意接下去。
　　“婚后......我父母不在国内，没婆媳矛盾。”游震筠瞥了宁致北一眼，亲切道，“工资上交，想买什么买什么。”
　　Omega拎着挎包，满心欢喜，“那我们先出去转转？”
　　游震筠声音低沉说：“不知你的芳龄？”
　　Omega毫不犹豫地答道：“24，我刚过生日。”
　　“不好意思。”游震筠无奈说，“我嫌你老。”
　　话刚说完，Omega往桌上一拍，怒吼着神经病，便转身离开。
　　城市街边排排亮着灯，两人走在街上都没说话，游震筠在路边摊上买来伸缩杆，付完款放他手里。
　　“要打要骂随便处置。”
　　宁致北调整好长度，对准他的背，抬手向空中一挥，停下来笑骂：“的确有病。”
　　“我在后面观察大半天，无非就是要车要房要存款，搞不好离了还能分走一半财产。”游震筠活动着手指，一本正经道，“别说陪伴，三天两头就是比赛，说句不好听出轨你都回不去。”
　　宁致北眉头一紧，踢在他膝上。
　　游震筠把车停在沐足店门口，回来时保安毕恭毕敬跟在后边喊大哥，就连车身都擦得透亮。
　　两人刚上车，宁致北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洗车店后，疑惑道：“你做了什么？”
　　“开进去时被拦截，说这里不能停车。”游震筠轻叹一口气，“于是我跪下求他，停半个钟就开走。”
　　“说实话。”
　　“送上几百块，摇身变大哥。”
　　“......”
　　距离Zeo俱乐部已经隔了大半个路程，连夜送回倒不现实，宁致北本想送他到附近酒店睡一晚，忽然微信弹出消息，语音聊天再次传入听筒。
　　“人家父母找到我，说你不仅迟到，还没礼貌——”
　　宁致北关闭蓝牙，轻嗤道，“戏看完了，送你去酒店，我该回去领罚了。”
　　游震筠坦诚说：“人是我气跑的，要罚就一起罚，刚好住你家可以省下房费。”
　　宁致北静默不语，继续靠左侧行驶车辆。
　　【作者有话说】
　　《没婆媳矛盾》《我还年轻》《有劲》《躺着就好》《你不用动》


第13章 “出柜”
　　宁致北将车子开到县城，昏暗的灯光映在车身上，游震筠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我总感觉你要把我卖了。”
　　宁致北没有答话，打开远光灯照在路面上，良久，车载电台开始播送天气，夜间开始降温，局部地区有小雨。
　　随后电台响起沙沙声，宁致北手动按了关闭。
　　游震筠掏出手机查看地图，却发现这段路没有信号，他深吸一口气，“我值多少？”
　　“二百五。”宁致北扬唇一笑，“问你住不住酒店，你非得跟来。”
　　游震筠转头看他，正色道：“卖了我还帮你数钱。”
　　十分钟后，跨过山区道路，微信的振动音响起，这下算是有网了。
　　“别多想，我妈不习惯城里的生活，非要回来和村里的大婶打牌，前段时间台风吹倒信号塔没人修，附近都是山就没多在意。”宁致北缓缓开口，“到镇上给你开个宾馆，明早我送你回去。”
　　游震筠望着前面的路段，停顿片刻：“都到这份上，还去什么宾馆。”
　　话里话外都是要跟着一块回，宁致北没多回应，母亲发来消息说在外边，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架上，锅里留着饭菜加热吃。
　　挨家挨户的自建房相隔不远，宁致北停完车后，隔壁家小孩纷纷探出头来。
　　共三层楼，一楼大厅摆放红木家具，右侧是厨房和卫生间、楼梯口旁有间杂物房。
　　宁致北盛上一碗汤，轻飘飘道：“将就一下，这边外卖送不来。”
　　“我又不介意。”游震筠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电视机旁的奖状上。
　　时间长了纸张有些泛黄，但上面的名字和奖项还是一目了然。
　　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和一等奖学金。
　　宁致北把饭菜端上桌，看他呆在原地，笑道，“想读书就回去读。”
　　“三天两头被叫家长，学不明白。”
　　游震筠拉开椅子，夹起韭菜煎蛋咬了一口，感慨说：“味道不错。”
　　“不是让你白吃。”宁致北指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饭后还得刷碗。”
　　在盛第二碗饭时，游震筠用饭勺比划着份量，玩笑道：“你母亲是不是以为你会带Omega回来？”
　　宁致北没应，这才发现他身形远超两年前。
　　Alpha一般是16岁长身体，通常到19岁定型，而游震筠19岁时身高跟他差不多，在183，离开的两年可见Dark伙食不错，长高不少。
　　“在想什么？”游震筠见他发愣，“后悔带回来的不是Omega？”
　　宁致北白了一眼，干脆道：“确实，没想到你这么能吃。”
　　游震筠：“......”
　　二楼的分布和一楼大致相同，客厅沙发为淡灰色，卧室位于走廊的尽头。
　　宁致北房里的东西不多，书桌摆放电脑，左边是床，右边是衣柜。
　　电脑被布料遮挡，主要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容易进灰。
　　游震筠随手翻开桌上的书，明晃晃的几个大字——《Alpha生理学基础》
　　前面粗略讲述分化及过程，中间介绍AO信息素结合的理论知识，末尾是标记结束的应对措施。
　　忽然纸张掉落在地，高二的考卷里，用红笔打上几个圈。
　　后面几道大题全是空白，针对Omega被标记后Alpha的注意事项。
　　游震筠眯了眯眼，翻到课本的最末页，不得不说高中理论知识的确很突出。
　　宁致北返回房间时，脸颊两侧残留几滴水珠，他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扔到床上。
　　“你看什么能穿就穿，撑破照价赔偿。”
　　游震筠微微一怔，拎起白色衬衫，尺码写着XL。
　　“你有多高？”宁致北抬眸看他，翻出另一件深蓝色的T恤，“赞助商送的，没穿过。”
　　游震筠抿了抿唇，说：“就要这件白的。”
　　“那我先洗。”宁致北停顿片刻，嘴角微微翘起，“毕竟你的信息素味道太重，难闻。”
　　游震筠一脸黑线，如今人在他家，忍了下来。
　　浴室的水声哗啦响起，游震筠给柯起锐回了几条消息。
　　【柯起锐：你潜进他家了？】
　　【柯起锐：要脸吗？】
　　游震筠面无表情，敲字道：学着点。
　　【柯起锐：不是我说，你真打算把人办了？】
　　【柯起锐：要不要提前打120？】
　　【Serein：。】
　　【柯起锐：上次是一巴掌，我怕这次半身不遂。】
　　游震筠没去理会，突然手机弹出电量不足，他拉开抽屉去找充电器，复古的相框使其沉默许久。
　　照片背景是在教学楼，男Omega双手挽着宁致北，左侧身子向他倾斜，脸上挂着笑容，背面的牛皮纸有两句话。
　　——青春年华的恋爱，能够记住多久？
　　——我认为是永远。
　　宁致北出来时头发在滴水，他用浴巾擦了擦头，望着Alpha呆坐在地上，踢上一脚，“不习惯就给你车钥匙开回去。”
　　游震筠起身凑到他跟前，沐浴露和信息素相结合，形成淡淡的花香味。
　　在SOG的两年中，他就好奇过宁致北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赛场内外，就连易感期的时间都摸不透。
　　现在在安静的环境里，才稍稍有感觉。
　　“噗。”游震筠捂住肚子，脸向前咳嗽两声，“教练打人能不能处罚。”
　　宁致北置之不理，从抽屉拿出吹风机。
　　窗户紧闭，阻断剂没那么快挥发，游震筠走进浴室，一股香草味扑面而来。
　　这才是宁致北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淡而不腻。
　　游震筠洗漱完走出，宁致北正在观看五排录像，难得回家一趟，队伍的训练还得跟上进度。
　　语音聊天没几句就挂了，今晚还是巅峰排名冲刺阶段，吴壁开发来消息说姜澜鲸和Hardy在一百七，Choc在一百四，全球赛前定下的目标都已完成。
　　宁致北背对着他，轻叹道：“离开SOG，我开始思考往后该去什么行业发展。”
　　游震筠刚想回应，听他接着说——
　　“你恨SOG，难道我就不恨吗，送你走后，不管是私信也好、直播也罢，卖队友的称号始终没停止，我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Zeo问我去不去助教。”
　　“助教不露脸，我不用跟队伍去现场，大多数是留在基地看比赛，无论成绩好坏，上头有人担着。”
　　“全球赛回国，私信反倒来问为什么不要Serein，我敢要吗？”
　　游震筠沉默两秒，喉咙里想说的话始终没说出口，他怕情绪控制不住，更害怕宁致北说不要他。
　　空气中寂静许久，忽然大门被敲响，一位妇女提着水果进来，看着身旁的Alpha有些诧异。
　　“妈，这位是。”宁致北一时语塞，忘了该怎么介绍，再看游震筠，沉声道：“说话。”
　　游震筠挠挠头，面对长辈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连忙喊道：“妈。”
　　母亲：“......”
　　“不是，阿姨。”游震筠从她手中接过袋子，积极道，“我洗水果，你们聊。”
　　宁致北见母亲双手抱胸凝视着他，苦笑说：“有些混乱。”
　　母亲反锁房门，坐在他床边，欲言又止。
　　“刚才——”
　　“你把他带回来，打算向我出柜？”
　　宁致北耸耸肩，这下是解释不清，缓缓开口：“普通同事，原本是顺路送他回家，没想到。”
　　“今天让你见的Omega，哪里不合适？”母亲咳了一声，苦口婆心道，“你大学要报电竞行业，我没拦你，你跟小楠分手，我也没说什么，你哪怕是带个Beta回来，我都不反对，现在......”
　　宁致北眉头微皱，要想摆脱相亲和催婚，就得坦诚相待，却又不想让她难过。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
　　宁致北迟疑了一下，将错就错：“最近。”
　　母亲面色苍白，手指不停地颤抖，“那他家人知道吗？”
　　“......知道吧。”宁致北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真不用给我介绍Omega，我现在就过得很好，前段时间工作忙，这不回来看你了。”
　　母亲压低声音：“所以你就带Alpha回来。”
　　两人僵持到游震筠拿着洗好的水果站在门外，母亲摇头叹息，扬长而去。
　　游震筠看着她背影，谨慎道，“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宁致北咬了口苹果，“等会给你找床被子，打地铺。”
　　游震筠：“？？？”
　　宁致北从杂物间翻出一床被枕，拆掉床板重新铺上被单，坐上去不算太硬。
　　经过千般折腾，青草味信息素在空中蔓延，游震筠口干舌燥，双手握住他手腕，身子将人扑倒在地。
　　坚硬的床板让背部有些不适，宁致北死死瞪着他，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力。
　　“放开我。”
　　游震筠眼尾上挑，体内压抑已久的信息素被勾勒出来，冷冽气息加上淡淡香草味，排斥之余微微露出犬齿。
　　他俯身靠近宁致北白皙的后颈，奈何不是Omega，没法做标记。
　　宁致北眼睛微红，两腿被Alpha肘部控制无法动弹，手腕被皮带紧紧扣住，他这才发现游震筠一直在忍耐。
　　双A信息素在排斥的同时，游震筠咬住他颈部，隐约释放出信息素。
　　半晌，直到清晰的牙印刻在上面，游震筠慢慢松开身子，宁致北趁机用力将他推倒。
　　当脖子四周的鲜血凝固后，宁致北抬手想要扇他，掌心落在半空没能动手，游震筠抓住他胳膊连人按倒在床。
　　“你到底想干嘛。”宁致北咬牙切齿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游震筠双眼微眯，低声说：“我想操//你。”


第14章 “媳妇，加个微信？”
　　宁致北顿时面色发白，回想起重逢后游震筠时说过的话，原以为只是玩笑，如今却要成为事实。
　　游震筠伸手进去，先是绕开衣物的障碍，抚摸肚脐四周，一下...两下，动作轻盈，耳边伴随低沉的喘息声。
　　掌心慢慢下移，指尖触碰那阵柔软，宁致北浑身一颤，猛然回神，用膝盖抵住Alpha的大腿根，两手用力往前推，游震筠后退时正好撞到桌角。
　　“你疯了吧。”宁致北嘶哑的声音吼道，狠狠盯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游震筠抬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划，凑近他耳旁：“喊大点声，最好让你母亲听见。”
　　“滚。”宁致北再次推开他，咬牙切齿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游震筠双眸微眯，喉结滚了滚，转身朝浴室走去。
　　在争吵的过程中，信息素不断被释放，宁致北从包里翻出阻断剂喷雾，打开窗户，好让味道散发出来。
　　浴室的水流声此起彼伏，宁致北长舒一口气，体内压抑已久的反应差点被勾勒出来。
　　就在游震筠触碰底线时，不能说是毫无反应，但他更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宁致北随手拉开抽屉，一阵破碎声音传入耳帘，只见复古的相框掉落在地。
　　玻璃面朝下，泛黄的纸张仍夹着共同写下的两句誓言。
　　游震筠出来时，宁致北正在处理地面的玻璃碎片，确认没残留玻璃碎后，缓缓起身。
　　“明天你回去吧。”
　　游震筠默不作声，见他想走，反手扣住手腕抵在墙上，宁致北神色淡漠，双腿微张踢进裆部。
　　“嘶......”游震筠脸色涨红，呆坐在地上，双手静静地扶着那部位，“我说你真舍得。”
　　宁致北淡声道：“没废就行。”
　　新版本停服更新，战队群聊难得热闹，Hardy晒出三个法师国标，随后吴壁开发来一些大餐图片。
　　宁致北回完表情包，思索片刻又发了几个红包，标题写着：新赛季一起加油。
　　桌上的手机充满电，游震筠拔下插头躺在床板上，后背靠过去的瞬间一阵激灵把他弹起，他扭头看向床铺，闪烁着小小的玻璃碎片。
　　“你想谋杀？”
　　宁致北眨了眨眼，估摸是相框碎时无意中跳进被套，只是处理地面，没留意到被单。
　　游震筠双手握住被单，起身往地上一挥，零散的声音落在木板上。
　　“找个胶带粘一下，看能不能处理干净。”宁致北沉吟片刻，“皮糙肉厚不至于。”
　　游震筠睫毛动了动，没好气道，“你下床试试。”
　　宁致北戴上耳机刷着iPad，没去搭理他。
　　地铺是睡不成了，游震筠将被套叠成豆腐状搁在一旁，把床板竖在墙上，脱鞋正想上床，一股劲踢中他腹部。
　　宁致北用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语调生硬：“说了先去处理。”
　　游震筠没辙，粘上胶带扔进垃圾桶，却见桶内只剩下外框架，里边东西依然保留。
　　他注视着宁致北有些懊悔，早料就应该弄湿地面，这样等相框掉落顺便销毁照片。
　　轻敌了。
　　凌晨两点，游震筠见他入睡，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双腿一蹬，慢慢地爬上了床。
　　宁致北呼吸声很浅，身体缩成一团，抱着被子不肯撒手，生怕被抢走一样。
　　游震筠碰着他鼻尖，安静是真安静，打、骂、踢的时候下手也狠。
　　他将Alpha的衣领拉到脖子位置，牙印旁的血迹逐渐消失，淡淡的青草味信息素随之散发。
　　游震筠缓缓伸舌舔了舔，如果能标记就好了，可惜这人是A。
　　宁致北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到床边，他伸手去找手机，时针停留在九点四十分。
　　想起原本有设置闹铃，结果没响。
　　他下楼一看，游震筠双手按在母亲肩上，脸上露出微笑：“这力道可以吗？”
　　“可以。”母亲锤着左肩，望着楼梯口的Alpha打趣 道，“哟，还知道起床，锅里给你留了粥。”
　　宁致北哑然失笑，转头走进厨房。
　　突然手机传来振动，牌友电话询问要不要切磋，母亲抬头望着游震筠，拍打脸颊：“二缺二？没事我把儿子带上。”
　　游震筠一头雾水，已被母亲拉上了小三轮。
　　“扶好了，车子有点抖。”
　　“哦哦......”
　　村委的场地宽敞，数十张麻将桌整齐摆放，游震筠仍在迷茫，母亲把他拽到位子上。
　　身旁女Beta上下打量他，调侃道：“这是你儿？跟年 头回来的不大像。”
　　当地口音有些偏重，母亲捏着他耳垂回应：“五官端正，就是眼神一般。”
　　“媳妇温柔贤惠就好，其他别太挑。”另一名女Omega洗着扑克，附和说，“今年多大了？”
　　母亲拍着游震筠胸脯，急促道：“问你话，多大。”
　　“二十一。”游震筠想都没想回答，“比他小七岁。”
　　母亲一手夹着纸牌，扔出去道：“一个五，有空去看看眼科。”
　　游震筠一知半解，扯唇笑了笑。
　　两小时过去，游震筠见手机没个动静，本想发消息问宁致北在做什么，微信翻了大半天才发现他俩没加好友。
　　去到北美，他们各自拉黑彼此的联系方式，起初Dark管得严，无论是微博，微信或者其余通讯设备，运营全部负责，毫无隐私可言。
　　回国后都是吴壁开传达旨意和当面对质，就连日薪工资也是吴壁开微信转账，到现在都没联系方式。
　　母亲看他心不在焉，敲了敲桌子，扔下手中的牌，“到饭点了，回去吃饭。”
　　女Beta似乎不太愿意，“这才几个钟，再多玩会。”
　　“不了不了。”母亲连忙起身，拍着游震筠肩膀，“走了，晚上再来。”
　　游震筠望着那辆破旧的小三轮，霎时想起这条路有些崎岖，提议让他去骑，母亲坐在后边指路。
　　母亲没多想同意了，经过村庄不少街坊邻居伸出头打招呼。
　　“致北小的时候，就是坐在后面，我一步一步踏着送他去学校。”母亲挥舞着蒲扇，感叹道，“一晃眼这么多年了。”
　　游震筠安静倾听，没有说话。
　　“这些年我都催他找媳妇，自己一个人成天忙里忙外，至少将来有个人照顾。”母亲喃喃细语，“介绍过几个都说不合适，不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跟小楠分开也没和我说，后来我在朋友圈无意中看到，他才肯承认。”
　　游震筠眼神闪了闪，问道：“小楠？”
　　“以前处的Omega，还是高中同学。”母亲怕他不乐意听，扯开话题说，“不说这个了，关于你们俩的事，年纪大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呀......就当多个儿子了。”
　　游震筠不解，缓缓道：“我会照顾好他。”
　　母亲点点头，再次开口：“你们这种情况，你家里人同意吗？”
　　游震筠大脑一片空白，目光略显呆滞，“什么？”
　　“别害羞，全都告诉我了。”母亲和颜悦色说，“不反对，就是他性格有点古怪，说什么应什么，和我恰恰相反，以前觉得分化成Alpha起码不会被欺负，后来发现交际能力太差，不知道出去的几年有没有长进。”
　　.......
　　游震筠踩着三轮回来时，宁致北刚洗完车，前后用布擦干，被母亲嫌弃说浪费水。
　　其实家里水费便宜，几毛钱一吨，再怎么洗都比基地划算。
　　午饭后的两小时，母亲拿出笔和纸写了张清单，关于家里稀缺的生活用品和调味料。
　　“你路过镇上都能买，非得让我跑一趟？”
　　母亲喝了口茶，悠闲道：“这不是看你洗好车，怕脏就踩三轮去，反正时间还早，离晚饭三个钟够了。”
　　“酱油的牌子和多少毫升都写上。”宁致北接过桌上的钥匙，“走了。”
　　母亲见他穿鞋，连忙拉着游震筠袖子，眼神示意一块过去。
　　刚到镇上，有一家商铺新开业，门前舞狮表演加上街边人流爆满，车子完全动不了。
　　宁致北半晌没吭声，掉头又往小路开去，最后穿插在两棵树中间，车门一关，树叶落在顶棚和轮胎上，白洗了。
　　“先进去看有没有便宜货。”游震筠左手拿着清单，右手规划商场的路线，“二楼是超市，三楼有几家数码店，再往上是衣服鞋子。”
　　随着电梯来到二楼，前台几名女Beta在派发传单，凭购物小票满减抽取珠宝首饰优惠券，宁致北扫视一眼没有理会，转头看见游震筠跟了上去。
　　珠宝店的桌上放着几张刮奖卡，一张小票算一个机会，游震筠从自助收银机上捡来几张，分别刮出85折和减满2000元。
　　导购员满脸窃喜地摆出几款手镯让他去挑，对此引来不少围观的游客，随意指着一款放在秤台，保证是真金足金。
　　身后几名女Omega似乎有些动心，小票兑换后刮卡显示二等奖，买二送一，礼品任意挑选价格低的。
　　眼看就要付款，游震筠顺手抢过握在手上，用手机电筒照了照，随口说：“真的黄金？”
　　导购员眉眼带笑：“不放心可以自行鉴定，假一赔十。”
　　“真金不怕火炼，现场展示一下？”游震筠轻描淡写道，“你算价格，烧完算我的。”
　　导购员似乎有些犹豫，此时另一名店长匆匆赶来，听到需求不慌不忙道，“先支付，随后任你处置。”
　　就在消费单摆在面前时，游震筠拿起计算器，皱眉说：“不能叠加？”
　　“一券抵一商品，购买两款才能叠加。”店长说，“可以再选一款。”
　　话音刚落，旁边准备付款的女Omega瞬间回神，愤愤道：“我三张券，你告诉我只能抵一张？”
　　导购员正想解释，游震筠随手把手机扔到称上，两百克重量显示一斤，这数值出来，套路一目了然。
　　商场保安见情况不妙，上前打发群众，大喊不买就别围观。
　　眼见难缠，导购撕下消费单揉在手里，厉声说：“不好意思，不卖你了。”
　　游震筠似笑非笑：“我没有说不买，只是我的钱......都在媳妇那里，妻管严懂吧？”
　　他转过身拉着宁致北的手腕，指着镯子温声道：“媳妇，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喜欢哪款我送你。”
　　宁致北冷眼回视，随即几名穿制服的人员走来，工牌上写着：市监局。
　　事情处理完毕，游震筠悠哉地走进商场，乐呵道：“怎么样，我拖时间等人来，他们应该给我颁奖。”
　　宁致北不理，推车前往调料区，货比价格和容量，轻手放进车内。游震筠手里举着冰棍跑来，低声道：“媳妇我要买这个。”
　　“适可而止，刚才没踹是给你面子。”
　　“就我这演技，进娱乐圈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电竞圈不够折腾，想着娱乐圈。”
　　游震筠缓缓伸手抚摸他的后颈，确认犬齿还在，凑到跟前说：“我倒是想折腾电竞圈，所以Zeo什么时候签我？”
　　没得到答复，他没追问下去。
　　回去的路上，游震筠含着冰棍回复消息，这才想起正事，勾唇笑道：“媳妇，加个微信？”
　　【作者有话说】
　　周四零点见<(▰˘◡˘▰)>


第15章 “寻找记忆碎片”
　　晚饭过后，游震筠从杂物房搬出长椅，躺在室外乘凉，指尖滑过屏幕上的朋友圈。
　　断开联系的两年里，宁致北的朋友圈没发过几条，基本是训练、比赛以及团队聚餐，而且镜头大多数是封余韵，他只充当辅助角色。
　　离开SOG的那段时间，他去过不少街边景点，一幅风景画映入眼帘，底下有几条回复，没有共同好友只能看到单方面回答。
　　【North：亏欠吗？或许是。】
　　【North：我知道他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最后决定权掌握在管理层手里，我没有资格去争取，SOG近几年成绩一般，或许过去会有不一样的突破。】
　　【North：赛训安排和人员方面不是我能控制，要说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他带到SOG。】
　　......
　　晚风轻过，游震筠醒来时身上盖了条毛毯，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致北说晚饭没吃饱，给他煮了粥，过会你送上去。”
　　游震筠应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只见旁边有台类似猫爪形状的机器，机上的几个按钮亮起灯，桌面摆着电源线和说明书，连接蓝牙还能播放音乐。
　　“这是前阵子镇上活动抽奖送的，一等奖是按摩椅，结果我就差一个数字。”母亲无奈道，“手部按摩也好，冬天就当暖手宝。”
　　游震筠挑了挑眉，温和说：“喜欢的话可以买张放客厅。”
　　“不用不用，一大把岁数别浪费这钱。”母亲连忙回应，突然厨房里的锅响了几声，粥好了。
　　游震筠瞄了一眼厨房，趁机拍下按摩仪款式搜索同品牌的椅子，随后母亲盛了两碗粥摆在桌上，再从冰箱夹起一块腐乳拌在粥里。
　　“整块下去也不怕咸，口味应该是随他爸。”母亲用汤勺将腐乳打散后，又加入半勺酱油，轻飘飘道，“我和他爸在他上初中就离了，相处久难免会有矛盾，法院判的时候问他跟谁，没白养说要跟我，每年给抚养费直到他成年，考上大学我任务就完成了。”
　　游震筠沉默半晌，安抚道：“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您。”
　　母亲面露喜色，缓缓说：“事业为重，你们不在我还清闲，早上吃完早餐去打牌，下午出门找三姑六婆聊八卦，晚上躺在家里看电视，自由的嘞......这些话你别跟他说，以免让我去城里住，我更不愿意。”
　　游震筠点头示意明白。
　　游震筠进屋时，宁致北在看新版本更新事项，各路优化以及防御塔伤害的数值。
　　“看懂什么了，国际服的打野有没有增强？”
　　宁致北关闭网页，搅拌着粥幽幽道：“托你的福，选秀中小恶魔前期近身伤害从300提高到320，火麒麟从330降到310，前期野区不崩倒没什么影响，真怀疑是不是看到你的伤害转化率，发现和美服版本存在落差，想到要调整。”
　　“说明我回来联盟才会重视，打野英雄每赛季菜成什么样，刮痧不掉血。”游震筠义正言辞道，瞥向电脑屏幕，发现上方有个文件备注是Serein。
　　等粥吃完，宁致北走下楼去洗碗，游震筠迅速滑动鼠标，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空白文件。
　　回想起决胜局那场，宁致北选择的英雄都是对他有克制性，Dark保他打输出，利用自身的掉点再去处理其他位置，尽管Zeo以失败告终，但在BP上没输。
　　当双方英雄出来的瞬间，Dark内部语音都有几分震惊，几乎是没怎么上场的英雄，主要常规赛和总决赛的教练不同，思路自然不同。
　　听到楼梯间依稀传来的脚步声，他关闭文件，呆坐在地上。
　　微博几条帖子成爆字挂在热搜，早在前一晚，管理员发布“寻找记忆碎片”相关话题，初衷是想找回童真快乐，谁料变成大型吃瓜现场。
　　开房记录、包养小三O、最终两人的暧昧聊天公之于众。
　　——据知情人士透露，某X皮Alpha男主播与Omega男小三私密幽会，转账记录高达十万元，并赠送代步汽车SUV等，当事人Beta妻子已保留证据，正进行司法离婚手续。
　　【真渣A啊，果然见到O狼性爆发，管不住下半身。】
　　【电话录音的帖子在哪里，搜半天没搜到。】
　　【事情的缘由是男Omega偶遇发情期，一时冲动没有忍住......原本想给几万块封口费，结果对方穷追不舍，表示能帮你度过易感期，再回想家里的老婆闻不到信息素，将错就错没被发现，记忆碎片是把几年前备份的照片公示出来...... 】
　　【纠正一下，微博是找回被删的帖子，网盘才是备份相册，妻子无意中想找回恋爱时期的情景，却被推送成和男O小三的暧昧史。】
　　......
　　热度话题持续争议，接着有不少吃瓜群众表示自己没有这项功能，管理再次发文称：尚处于内部测试中，目前仅通过相关认证的博主拥有访问权限。
　　于是不少认证过的博主评价：只有游戏领域的认证才看得到。
　　游戏领域，排除主播就是职业。
　　游震筠眉头紧锁，顺着帖子搜索记忆碎片，弹出窗口并确认开通权限，显示记录为空。
　　回看主页，前缀ID保留，微博认证：Dark电子竞技职业选手。
　　【Dark-Serein：#寻找记忆碎片##游戏领域# 假的，别信。】
　　一分钟后，他滑动评论区——
　　【Serein走在吃瓜前线，直接上大号，毕竟没俱乐部没限制。】
　　【新赛季就要来了，还没签战队吗？】
　　【笑死，特意发帖子证明没有，有没有可能是你注册时间不对，只能找回五年前的。】
　　【......Serein是什么时候注册，21年？】
　　【怎么没改前缀，意思是有希望回到Dark？】
　　游震筠动了动唇，敲字回复最后一条：省钱。
　　评论刷满666，他下滑备注说明，内测版仅支持五年前的内容，详情等待官方通知。
　　宁致北从阳台收完衣服扔到床上，想到明早回基地，还是先叠好放进行李箱，回到家的第一晚，游震筠就穿着他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衬衫刚好合身，裤子露出脚踝，短了一点。
　　“有点偏大。”宁致北摆弄衣服，淡声道，“送你了。”
　　游震筠若无其事“哦”了一声，补充说：“是你太瘦，看来俱乐部的伙食一般。”
　　宁致北没理他，接过桌上的阻断剂喷到手里，又喷在衣服上。
　　“砰！”热水器的开关跳上闸，水温好了。
　　“谁先洗？”游震筠思索片刻，“你先吧，我想玩会电脑。”
　　宁致北点点头，拎着衣服走进浴室。
　　后台的微博是自动登录，游震筠看了眼主页资料，再次进到记忆碎片窗口，按照提示选择开通，没过多久，系统便跳转到19年发布的帖子。
　　可以恢复原帖，他选择只查看项目。
　　19年，宁致北还在读大二，成绩属于中上水平，大部分都是转发学校的帖子，而他只是回复表情包。
　　电竞专业和其他专业不同，每个赛季版本都在更新，在校期间所学的概述及理论只是皮毛，当然还有其他科目的考核。
　　数据分析、游戏运营、赛事执行和管理方面课程，并且提供不同岗位的实训。
　　滑动至20年间，横幅挂着市赛海选，五人一组没有替补，其中一名选手因个人原因无法参赛，于是让宁致北顶替位置，虽磨合不充分，但拖到后期团战赢了。
　　镜头前的Alpha发型有些凌乱，45度鞠躬后走下舞台，神情呆滞，片刻坐到椅子上玩着英雄手办。
　　要说变化最大是在实习阶段，青训进入次级战队，没过多久去到SOG担任主教，没有大赛经验，选手各有想法，随后队伍人员轮换，再到现在的Zeo。
　　评论的留言连续几条都是同个ID，他点进资料，真名显示为：楠。
　　宁致北洗澡出来前，游震筠早就将访问记录删得一干二净，敲击键盘玩着泡泡堂。
　　若隐若现的Alpha信息素弥漫整个房间，室内25度加上冷冽的雪山味，让他不禁抖动身子。
　　“信息素收一收。”宁致北耸了耸鼻，直言道，“难闻。”
　　游震筠拧眉，这才发现近几天的信息素是没法控制，原本在总决赛前就过了易感期，似乎抑制手环还得派上用场。
　　他望着宁致北领口微敞地坐在床边，刚要爬上床，只见Alpha隐约伸腿，他快速扣住脚踝。
　　“商量个事？”游震筠语中带笑，“让我睡床呗，地板太硬对腰不好。”
　　宁致北没看他，轻嗤道：“沙发不硬，对腰好。”
　　“那就换个要求，咱们微博互关一下？”游震筠说，“微信加了好友，微博还没关注呢。”
　　宁致北瞟了几眼，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忽然弹出一条私信。
　　【楠：最近过得怎么样？】


第16章 “我不需要比我弱的Alpha”
　　空气中顿时一片沉寂，游震筠看他发呆的样子，没有说话，抱起床上的衣服走进浴室。
　　出来时两人谈话已经结束，后续的话题没有继续讨论，微博关注变得没那么重要。
　　“小楠说在主页点了个赞，问我怎么有空去看他微博。”宁致北眼眸微闪，缓缓说，“我说可能是误触，或者系统卡了。”
　　游震筠一惊，他的确看了一眼就关闭，没想到鼠标碰到点赞，正想开口，便被宁致北的话打断。
　　“不早了，该睡觉了。”
　　“我可以解释。”游震筠停顿片刻，“我看了你的微博，是关于几年前的帖子。”
　　宁致北看着他，声音低沉说：“两年前发生的事，我说得很清楚，我不欠你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临近半夜，游震筠爬床时不小心碰到身下的Alpha，生怕吵醒他，刚想下去就被Alpha的双腿勾住，半睡半醒道：“上来了，就赶紧睡吧。”
　　游震筠神色凝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没关注我。”
　　“关注了。”Alpha含糊道，“两年前我就没取关。”
　　游震筠皱起眉头，点开微博搜索Zeo-North，结果显示——你已将对方拉黑，无法查看其主页内容。
　　被Dark拉黑了。
　　次日上午，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游震筠醒来时身旁的Alpha不见踪影。
　　他猛地起身，却见行李放在门口，这才缓过神。
　　床头手机震响两下，宁致北发来消息。
　　【North：有事出去一趟，锅里有粥。】
　　【North：和吴哥说下午回去，你别乱跑。】
　　游震筠仰头望着天花板，再结合宁致北昨晚的动向，迅速跳下床。
　　母亲坐在沙发上缝衣服，见人下来赶紧说：“刚好，帮我穿下针线，年纪大了看不到孔在哪。”
　　“好。”游震筠一只手揉着线头，另一只手朝孔位穿去，连续几针后，他忍不住问，“致北他。”
　　母亲笑了笑，如实道：“小楠说想见一面，估摸现在见到了。”
　　游震筠有些愕然，没有搭话。
　　“想去就跟过去吧。”母亲摆摆手，“镇上第一中学，出去三百米有摩的。”
　　-
　　宁致北将车停到校门口，小楠从旁边的文具店出来，身穿牛仔背带裤搭配白色T恤，左耳戴着耳坠，露出白皙的颈部，淡淡的Omega信息素沉浸其中。
　　时隔几年再次见面，小楠缓缓伸出右手，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好久不见。”
　　宁致北应声：“这次回来几天？”
　　“过会就走。”小楠歪头看他，嗤笑道：“难得回校，先进去逛逛，当做陪我了。”
　　宁致北：“听你安排。”
　　经过教学楼时，周末只有高三的学生在补课，其余教室空荡荡，小楠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记得高考前说了什么？”
　　宁致北怔了怔：“什么？”
　　“青春年华的恋爱，能够记住多久？”小楠停顿几秒，意味深长道，“后面的那句你不会忘了吧？”
　　宁致北淡淡道，“永远。”
　　“所以。”小楠无奈说，“你没谈恋爱，总感觉是在等我。”
　　宁致北没回应，继续沿着操场走。
　　走到树荫下，小楠扭头往后看了看，忽然两手抱住Alpha的手肘，低声说：“重新回顾校园生活。”
　　宁致北松了松胳膊：“Omega出门在外，要注意形象。”
　　“高中那些年你不了解我？”小楠锤了锤腿，打了个哈欠，“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
　　宁致北到小卖部买了两瓶脉动，付款时只见货架上摆满Omega抑制贴，目光微顿，最终没要。
　　上学时，买完水他都会买几盒抑制贴放在包里，Omega没长这个心眼，一日一换，总要叮嘱。
　　随手拧下瓶盖放在他面前，Omega清甜的嗓音说：“这习惯你都记得。”
　　宁致北莞尔一笑，“只是顺手。”
　　小楠两手握着水瓶，开门见山说：“前天凌晨两点，伯母发微信给我，说你带了个Alpha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性取向就变了。”
　　话一出口，宁致北心里咯噔一下，错愕道，“你说什么？”
　　“没想到吧，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还留着伯母的联系方式。”小楠深吸一口气，从容说，“有段时间，我跟伯母的聊天比我妈都多，一时分不清谁是亲妈。”
　　宁致北缄默良久，没有吭声。
　　“我和伯母说，她不能接受的话，应该跟你说清楚，她不说，你被蒙在鼓里，永远不会知道......比如在高中时候，我没有告白，就不会在一起。”
　　“我接着又说，给你介绍的Omega，他们不了解情况，未必能够度过特殊时期。”
　　小楠眯了眯眼，苦笑道：“你在易感期暴怒得不到控制，或者说，假设对方是Alpha，结果会一样吗？”
　　“也要感谢我那时候不在发情期，体内没成结，按照这种伤害程度，不建议对方是Omega，肩膀疤痕和腰部撞击，疼痛难以忍受。换句话来说，Alpha间的信息素会产生排斥，负负得正，你可以试试。”
　　宁致北握紧拳头，道理他都懂，他分化时间比同龄人晚一年，高二晚修出现信息素紊乱，同学去找班主任，被送进校医室察觉不对又转到大医院。
　　医生一开始注射几支抑制剂都没控制，加大剂量注射强效抑制剂，用量比市售的普通抑制剂重得多，眼看效果不佳，先送进病房，隔天再去观察。
　　没过多久，他浑身陷入昏迷，医院警报声响起，护士急忙将房门反锁，次日醒来发现满地碎片，电视机，柜台和吊瓶架都弯到另一个角度。
　　母亲满脸泪水抱住他，安抚道：人没事就好，是A是O都不重要。
　　自那以后，每到易感期他都要去解压馆，一旦没算好时间，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二模后，学习压力加上睡眠不足，易感期太过于突然，十几针镇定剂才能止住，控制时长是3小时。
　　受到Omega信息素的刺激，Alpha将人扑倒在床，后背挠伤以及腺体周围都是犬齿印，经过一晚的折腾终于平复。
　　这对他始终是亏欠。
　　医院最后做出的诊断——Alpha狂躁症。主要原因是平日太过于安静，易感期则是将原本的样子宣泄出来。
　　小楠看他默不作声，淡然一笑：“他很在乎你，我们从校门口走到这，一直跟在后面，要是我再做出别的举动，会不会冲过来揍我。”
　　宁致北迟疑一下，转头看向身后，什么都没有。
　　小楠拧开瓶盖喝了口，拉低声音，半开玩笑说：“其实很想问你，在一起的两年多，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宁致北静默片刻，沉声道：“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小楠呼出一口气，对着树荫大喊：“出来吧，别躲了。”
　　游震筠的出现，让宁致北脸色黑了半圈，分明是在微信里说让他别乱跑，还是要跟来。
　　“如果是因为我的出现，你可以大方承认。”小楠抿了抿唇，上下打量他，“你说对吧。”
　　游震筠眸光微冷，“对。”
　　小楠唇角弧线渐深，幽幽道：“我没有威胁能力，毕竟五六年没见，纯属是叙叙旧。”
　　半晌，游震筠“嗯”了一声，“我的错。”
　　宁致北见他起身，问道：“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小楠不慌不忙说，“我老公等会来接我，既然回校了你们就好好参观，别忘了，尝试之后才知道结果。”
　　游震筠回眸，“你结婚了？”
　　小楠没正面回应，挥手道：“先这样，以后有缘的话，再一起吃顿饭。”
　　送走Omega后，剩下的两人都没说话，宁致北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实际上母亲对游震筠的包容程度，是因为他的易感期。
　　出柜只是临时想法，母亲在意的是他身体。
　　每次爆发，他的身上总会留下疤痕，尽管Alpha机能恢复很快，但未必都是幸运的。
　　“对不起。”游震筠眼神微颤，辩解道，“我就是想...了解你。 ”
　　宁致北摇摇头，眉眼冷了几分：“或许，你不用克制。”
　　游震筠一愣：“什么？”
　　“我不需要比我弱的Alpha。”宁致北拽着他衬衫领口，将人按倒在地，双膝抵住游震筠的大腿，眼睛微微泛红，隐约释放信息素。
　　游震筠挑了挑眉，双手用力推开他，一腿踢到他后背，眼看Alpha就要摔倒，他正想搀扶，却被绊倒在地。
　　很快，两人的争执持续到高三补课结束，将其拉开再送去校医室，校医在药房配了两支Alpha抑制剂，却被游震筠一口回绝。
　　校医推了推眼镜，面部表情有些异样，“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看他不爽。”游震筠目不转睛地盯着Alpha的脸，没划伤就是万幸。
　　宁致北“啧”的一声，朝他头部又挥了一拳，“没结束。”
　　游震筠扶住椅子缓缓起身，看着校医笑道：“我俩继续了。”
　　五分钟后，草坪上阵阵呼喊，游震筠将人压在身下，扣住他的手腕，两腿被绳子勒住，轻声说：“我媳妇真厉害。”
　　突然门口一声呐喊，保安大老远赶来问是哪个班的，宁致北解开绳索，毫无情绪道：“快跑。”
　　游震筠转头看了眼保安，单手撑着栏杆翻出校园。
　　“媳妇翻墙的事没少干，一把年纪还挺利索。”
　　“别废话。”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连更五章到周一，凌晨十二点更新(●'◡'●)


第17章 “争执”
　　两人回来时，母亲吓了一跳，连忙翻出药箱，先用跌打酒涂抹伤口，再用纱布进行包扎。
　　实际上游震筠伤得不重，脑袋上的血块结痂，倒是宁致北的手臂和膝盖都有淤青。
　　母亲让游震筠去打盆热水，望着儿子认真道，“好端端的，怎么搞成这样。”
　　“测试他的爆发能力。”宁致北迟疑一阵，接着说，“小楠都告诉我了，其实你有想法可以跟我说，包括相亲这些事。”
　　母亲皱起眉头，嗓音平缓：“你不都带回来了，我还说什么。”
　　宁致北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妈，要么我送你去城里，方便照顾你。”
　　“过去干嘛，人生地不熟的。”母亲揉着他脑袋，轻声说，“我在这有吃有喝，认识了几个牌友，什么都不愁，每月打来的钱都给你攒着，心想哪天需要给你应急，高中时你不总问我为什么不改嫁，我嫁过去还得伺候大老爷们，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好在我跟你爸离婚，你没分化，不然就要争抚养权，现在你爸有新的家庭，不需要咱俩，催你结婚，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说句难听的，传宗接代是姓宁，又不跟我姓，我才懒得管你。”
　　宁致北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都明白。”
　　“这些天观察，小游对你还是对我都不错。”母亲叹息着，“看你过得好，我心里才踏实。”
　　午饭过后，宁致北搜索导航路线，凌晨时候下雨路面打滑，道路坑槽积水造成安全隐患，后排车辆未及时刹住引发追尾，交警大早在处理事故，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前往城区几条路都是这样情况，新闻播报后，市政府才察觉严重性，是否执行不得而知。
　　母亲从厨房里拿出几只鸡鸭，装进塑料袋：“带过去给你那些同事，都是十七八岁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怎么行。”
　　“基地有阿姨做饭，隔三岔五吃一顿。”宁致北漫不经心道，“你还是留着自己吃。”
　　母亲瞪了一眼，又看向游震筠，撇了撇头。
　　“这是咱妈一片心意。”游震筠快速接过，“给我，我拿上车。”
　　宁致北拗不过，任由这样。
　　临走前母亲塞了两个红包，表示有空就回来，到基地发条消息报平安。
　　行驶途中，游震筠刷着微博消息，在前一晚关注North后，营销号陆续发帖八卦，话题没过多久，营销号注意到他不仅关注Zeo，就连ATB、THK、SSR和TvT都关注了，这一举动琢磨不透。
　　原本转会的热度过去，对于他签哪家俱乐部仍是个迷，关注只能说明大概率留在国内。
　　半小时后，SPL官方发布一条帖子，更加证实后续是参加本土赛事。
　　【SPL传说之星职业联赛：祝贺@Dark-Serein登场三周年，乘风破浪，欢迎归来。】
　　下图所附照片是选秀大会，从青训到具有潜力选手、最佳新秀打野，一步一个台阶，最终晋级全球赛。
　　片段虽少，但多半充满回忆。
　　底下的评论先是询问ID，Dark很在意这些认证，前几位解约的选手，隔天就把微博认证以及前缀全部收回，倒是Serein，过去几周依旧保留。
　　不像是Dark该有的作风，相反，在Serein解约后微博账号被他私有，完全不理解。
　　“我花钱赎号，Dark敢说什么。”游震筠纳闷片刻，敲击着键盘回复消息。
　　宁致北扫了一眼，轻嗤：“怕不是总决赛没开打，偷偷修改密码，直到解约让运营设备强行下线，变成自己的。”
　　“不会。”游震筠转头看他，“半决赛结束，大屏幕公布对手是Zeo时，我没多少把握，按照宁教风格，不是针对就是被针对的路上。”
　　“前两把被压制到死，Dark教练问我能不能打，不行就换替补，我说让替补上给Zeo送分？”
　　宁致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真是什么都敢说，小心Dark告你泄密。”
　　“赔完了，Dark有空就去研究新打法。”游震筠略微抬眸，懒洋洋道，“无论如何，只能说荣誉和地位都曾拥有过。”
　　回到俱乐部，宁致北将行李放回宿舍，径直来到训练室，队内五人正戴着耳机打排位。
　　会议室里，数据分析师翁妍映见人进屋，轻拍肩膀，莞尔道：“我休假你加班，我回来你休假，时间真巧。”
　　“有你在我才放心。”宁致北眼睛盯着屏幕，言归正传：“Morbid五排怎么样？”
　　翁妍映顿了几秒：“你这开盲盒的水准，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彩票，中个百八十万回家养老。”
　　宁致北不解，敲击鼠标回看录像。
　　“除了缺少沟通外，打法没问题。”翁妍映沾沾自喜，“新版本适应很快，昨晚和ATB的训练赛，抢到两条龙完成逆风翻盘。”
　　宁致北缓缓松了口气。
　　晚上八点，吴壁开拎着蛋糕走进来，原本Serein三周年公告跟Zeo无关，如今人在基地，照理说都要庆祝。
　　餐具、蜡烛、皇冠。
　　宁致北插上蜡烛，轻叹道：“要不是官方发帖，说实话我都忘了。”
　　游震筠在椅子上躺了一会，淡淡说：“前两年不搞这些，就没重视。”
　　“你在Dark没有？”Hardy吐了吐舌，“通常干嘛？”
　　游震筠回道：“训练、复盘和比赛，不低于十个钟。”
　　姜澜鲸附和说，“这种训练程度，关系到身体健康，所以北美赛区选人标准是Alpha，就算Beta达到分段要求也未必会考虑。”
　　Hardy微怔，“你这么清楚？”
　　“前几天的北美选秀，你们不是顺着网线跑去看。”翁妍映笑道，“KD评分，美服竞争巅峰第一。”
　　游震筠扯唇笑了笑，“我没冲第一，他们不要命，我倒想多活几年。”
　　蜡烛燃起，“啪”的一声灯光熄灭，Hardy等他闭眼时，端起面粉盘盖在Alpha脸上。
　　游震筠耸了耸鼻，抓起小半块蛋糕朝Hardy身上扔。
　　“我这叫全球赛被虐的复仇，你搞我干什么！”
　　“死的太少，应该等你复活就去杀。”
　　“......靠。”
　　在追逐打闹中，吴壁开推着宁致北的胳膊，满脸八卦：“这些天你俩呆一块，都做了什么？”
　　宁致北愣了愣：“怎么好奇这个？”
　　吴壁开撒手道：“本以为SOG对他是道坎，Dark是枚棋子，现在的平静出乎我意料，我们不签，真要白给其他队？”
　　“不急。”宁致北说，“等试训结束。”
　　蛋糕大战在十点结束，玻璃和地板重新打扫，队里的几人累到趴下，宁致北没让他们加训，该直播该冲分一切随意，最好是提前混完本月时长。
　　微博话题下去，游震筠滑动下方评论，开了直播。
　　没有露脸，弹幕都在问后续以及战队的打算。
　　“暂时保密，等待官宣。”游震筠眯了眯眼，接着说，“营销号就是吃热搜这碗饭，发什么不要信......至于ID，最后声明，改名要钱，现阶段先省钱，毕竟签了战队运营自然会去改，别再问回不回Dark。”
　　【简单粗暴，禁止带节奏，距离大名单没几天。】
　　【现阶段战队打野似乎到齐，Rose意外地从二队提拔打野，跟Zeo学了点皮毛，但不多。】
　　【Rose缺打野没邀请Serein吗？】
　　【@Rose电子竞技俱乐部】
　　......
　　夜幕降临，游震筠排位结束后，训练室仅剩他一人。抬眼望向会议室，关机走上前去。
　　大屏幕显示数十份文件，前者为选手的资料信息，后者为美服和国际服存在的差异。
　　他眉头一皱，进入“差异”文件，弹出的内容令他发愣。
　　Serein。
　　正是宁致北电脑上的那份文件，里面汇集他在Dark的比赛录像，画质有些模糊，下方标出使用英雄以及KD数值。
　　他不确定宁致北看过多少遍，却能猜中他们BP的思路。
　　宁致北洗手回来，嗅到Alpha的信息素道，“怎么不回去休息。”
　　游震筠松开鼠标，一条条精彩回放呈现在眼前。
　　“你欠我一个交代。”
　　宁致北刻意停顿两秒，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木着脸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问。”游震筠嗤了声，“这两年的录像一个不落，你们Zeo想学技术，倒不用看我视频。”
　　宁致北没有理会，拔出U盘扔到桌上：“我对Dark的打法不感兴趣。”
　　游震筠抬眼，语调上扬：“不仅是比赛，就连训练赛用过的阵容，你大部分都有记录，队员战绩没关，可还是被你翻到。”
　　宁致北讽刺道，“你的意思是，我偷学Dark打法，利用原先的训练基础在BP上施压，谁料Zeo在总决赛没发挥理想水平，依然输给你们。”
　　话音刚落，游震筠面色瞬间苍白，嘴角不停的抖动，身子直直往后仰，宁致北意识到事情不妙，冲上前一把接住，最终倒在他怀里。


第18章 “风波” (已修)
　　市中医院。
　　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宁致北送到时人仍在昏迷，本以为游震筠多半是装的，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
　　医生开了瓶葡萄糖和Alpha激素针剂，取单后急忙赶去缴费。
　　吴壁开赶来时，宁致北坐在门外椅子上沉思，争吵中没有想到会突然昏倒，如果说低血糖或情绪压力紧张，更不符合实际，全球赛结束一直处于休假状态，隔天才约一场训练赛。
　　医生从病房出来时，递上报告单，无论是头部、脑部或者是其他因素，均无异样，往往这种情况是最恐怖的。
　　宁致北将单子握在手中，目光朝里面望去，道谢之后，他舒缓地坐回椅子上，开口说：“大晚上，辛苦你跑一趟。”
　　“哪里的话。”吴壁开拍着他肩，不知从何开始问，自Serein宣布回国，两人冲突就没停止，尽管进队之后引发的矛盾，大多数视而不见，宁致北没有追究，也不愿多说。
　　身体机能正常，信息素也没有异常，短时间内生理易感期已过。
　　宁致北沉默两秒：“有时我在想，把Serein邀进队里，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从三年前至今，我一直思考这件事。”
　　“上到管理层、下到队员，我在中间只能服从安排，Serein是天才型选手去到青训营，他的打法很稳，几乎没战队想放弃，但最终是选择SOG。”
　　“各战队群聊开始八卦，主要话题是给Serein发了试训邀请，一字未回，而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过来。”
　　吴壁开安静听着，没有回话。
　　凌晨三点，宁致北喊他回去睡觉，自己留下来照顾，吴壁开叹息着说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送人离开后，他在卫生间打了个盆热水给Alpha擦拭身子，倒完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打完两瓶点滴你该醒来了。”宁致北沉声道，“这样躺着倒是没半点Alpha的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情况被刺激晕倒，几分钟就好了，这大半个钟过去，人还是没动静，半晌，他语气生硬说，“别想赖上我，医生说你的病症没问题。”
　　游震筠睁眼时一束强光照到脸上，他连忙用手遮挡，右手注射过吊瓶后有明显的小孔，活动身子发现Alpha正趴在床边。
　　昨晚发生的事依稀有点印象，在宁致北问完话，他脑中一片漆黑，不停闪过多种画面，最终身子不受力地倒下去。
　　随后，一阵温暖的怀抱涌上心头，淡淡的青草味信息素包围了他。
　　宁致北醒后，两人对视几秒，撇开了视线。
　　“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游震筠顿了顿，回道：“我不挑食。”
　　话题再次终止，宁致北起身走出了病房。
　　吃早餐时气氛有些尴尬，明明认识两三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宁致北害怕二次刺激他，游震筠理不清头绪，一度陷入僵局。
　　吴壁开来时带了心理咨询师，朝宁致北抛媚眼示意出去聊。
　　“身体好不代表心理好。”
　　宁致北转头看向病房，不解：“他能有什么心理问题，比赛打完了，就算有，也是赛场的事。”
　　“有问题尽早解决，没问题当做体检。”吴壁开说，“都是问些基本情况，不用担心。”
　　宁致北一怔，颔首默许。
　　心理咨询师在报告纸上写下一些重点字词，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U盘里放了近两年他的比赛录像，他问我为什么，然后......怀疑是我看了Dark训练打法才搞针对，虽然不合逻辑，吵几句他就——”宁致北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发生的画面。
　　心理咨询师了然，递来一张评分表，有关Serein近两年经历的自评表。
　　“情绪亢奋，脑海中出现多条重影，造成大脑瞬间缺氧。”
　　话一说完，剩下两人陷入沉默，宁致北低头垂眸，硬生生没说出一句话。
　　吴壁开双手抱胸倚在墙边，吐出两个字：“洗脑。”
　　“可以这么说。”心理咨询师压低声音，“在争执过程中，刺激脑神经发作。”
　　宁致北眸色渐深，缓缓开口：“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比赛？”
　　“通常不影响。”心理咨询师说，“最好的办法是给他纠正价值观，起因、结果，再想些传输到大脑的新事物。”
　　下午三点，柯起锐收到游震筠躺在医院的消息，立马放下手头的活直奔医院，探望时不忘带了一束鲜花和水果篮。
　　游震筠看了一眼桌上的百合，轻嗤道：“给哪个情O的，被拒绝好意思送到我这。”
　　“什么叫被拒绝，像我这样出去满大街Omega排队任我挑，合计都像你，光是性取向......”柯起锐边说目光又看着坐在门外的Alpha，压低嗓音说，“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还A，你该不会是——”
　　游震筠脸色一沉，面无表情道：“放完东西赶紧滚。”
　　“我好不容易请到假，回这么早干嘛？”柯起锐滔滔不绝说，“以为你是被Alpha打残躺医院，寻思给你买根拐杖，结果是晕倒在地，弱不禁风。”
　　游震筠没理会他，接过床头手机发现微信多了几条消息。
　　【North：回去了，晚上饿了就点外卖，或者让阿姨打包给你送过去。】
　　【Serein：你送来吧，距离近不耽误事。】
　　【North：六点有场训练赛，要我送至少等三个钟。】
　　【Serein：无所谓。】
　　话题终止，游震筠对着屏幕笑了一会，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嫌弃道：“你怎么还在。”
　　“以前没见你笑得这么欢。”柯起锐推了推他手臂，“说吧，进展到哪步。”
　　游震筠顿了顿，乐呵道：“睡了。”
　　柯起锐：“？”
　　游震筠：“关你屁事。”
　　训练赛开始前，队员为提升手感分别开启单排，宁致北抽空搜索北美近两年发生的事，却一无所获。
　　北美赛制和SPL赛制基本相同，两场正赛后即为全球赛，由于赛馆被赛事总局指定为全球赛馆，往往正赛结束就开始筹备，大小赛事被分到次级赛区。
　　次级赛区主要为单人赛，近两年Serein很少参加单人赛，美服打野不是强势，练好团战才是关键。
　　正赛第一轮，Serein在前两场状态明显不佳，抢龙失败持续掉点，断线途中被抓，赛后教练的回应是：新环境没完全适应。
　　无论是微博、微信等其他社交平台均由运营管控，训练期间手机上交，游戏上线时长远远超过其他成员，跑不了唯有顺从。
　　要说Dark态度是什么时候转变，得从去年北美正赛夺冠后，Serein在采访时表示：俱乐部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将永远效命。谁料全球赛结束，Serein职业三年赚的钱足以支付违约金，Dark发文宣布和平解约。
　　互赢互利，Dark收获了荣誉和利益，Serein得到了自由。
　　训练赛为BO3，对战的是刚崛起不久的SSR，他们打法偏向下路，正是Peach转会后的战队。
　　双方队员碰面，Peach在聊天界面发了句队长，接着换成Choc，开局被针对，对局结束在微信聊天直呼大名。
　　Choc也不生气，毕竟配合的这几年，辅助熟悉AD，AD需要配合新队友。
　　Morbid虽然团战有配合，但仍然缺少沟通，被Serein签名的诱惑下，他每天都会比前天多说几句。
　　宁致北忙完去送餐时，游震筠伏在地上做俯卧撑，见人来了赶紧起身。
　　“不是让你躺好，怎么下床了。”
　　游震筠舒展双臂，闷声说道：“我没缺胳膊少腿，躺一天容易散架。”
　　基地阿姨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至少色香味俱全，游震筠喝了碗汤，大口把饭菜吃完。
　　吃完躺回床上，他望着旁边的Alpha在收拾餐具，试探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明早。”宁致北绑好垃圾袋，语气悠悠说：“原本今天就可以，心想不如就明天。”
　　游震筠挑了挑眉，“为什么？”
　　“吴哥付了床位费，不住怪可惜的。”
　　“......”


第19章 “有人选了”
　　次日一早，游震筠从医院打车去到柯起锐家。
　　推开门，猫咪闻着味道径直跳下沙发，两只猫爪不停地挠着裤脚发出喵喵声。
　　游震筠蹲在地上抱起猫，目光盯着电脑前坐着的这人，随口道：“搞什么。”
　　柯起锐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表格和数据，计算器频频发出机械音。
　　“发薪前总有数据对不上，我爸暂时不知道，公司的Omega都要急哭了，闲着顺带帮个忙。”柯起锐转头看了一眼，“行李完整无缺的给你保管，电脑是我前几天用来传资料，完了给你充满电。”
　　“嗯。”
　　游震筠刚坐下，只见猫咪扑通一声跳上沙发，安静地躺在他腿上，“是不是饿了？”
　　“起床就喂了。”柯起锐酸溜溜道，“你才住几天，猫一见你就激动，轮到我半天没动静。”
　　游震筠揉着猫头，眼睛望向钟表上的指针：“Dark给我发了邮件，问我签的是哪支战队。”
　　“我说Dark怎么会放弃你，妥妥的太子。”柯起锐笑道，“你和Zeo签约了？”
　　“没。”游震筠静默几秒，继续说，“新打野很强，实力超乎我意料。”
　　柯起锐指尖一顿，苦口婆心道：“他们都有打野了，你再去就是替补，说句不好听，你今年21岁，职业生涯就几年时间，到底在想什么。”
　　“没病没痛，有什么不能打。”游震筠抬眼，意味深长说，“信息素好闻，Alpha...也不错。”
　　午饭过后，游震筠拖着行李回到基地，四楼训练室里传来阵阵呐喊声。
　　按摩师在给Hardy按摩腰部，床上躺的人一脸哀求，按摩师实在没辙，缓缓减轻力度。
　　全队结束，按摩师看着游震筠询问，Alpha摆摆手示意不用。
　　下午训练时，Choc提议中野去练支援和配合，针对敌方反野及野区进攻能力，Hardy正要拒绝说Morbid跑得贼快，完全追不上，却被告知是和Serein，满是尴尬。
　　“没什么要求，开局看蓝，对面来人就跑。”游震筠云淡风轻说，“没血就回城，别瞎晃悠。”
　　话音刚落，Hardy顿时恼怒，两眼直瞪他：“全球赛是个意外，我没那么容易死。”
　　游震筠点头：“确实，只是挺好杀的。”
　　“......”Hardy不再解释，进入组队界面邀请好友，随即开始排位赛。
　　-
　　赛季开始前，联盟会邀请各队教练来参加小会，根据新一季比赛服的地图变化和晋级情况做简要说明。
　　若是选手在游戏过程中出现BUG或不合理地方，可提出建议便于修改。
　　SPL赛区共有十六支队伍，再加上CPL的两支队伍晋级，主教练也就基本到齐。
　　赛事负责人先是派发文件，赛前所有选手需要进行体检，信息素检测并核对资料，对年龄小的选手，未分化时性别均填不详，如果比赛阶段分化了，则需另外修改。
　　本该由领队核对的事，一时变成教练的工作，宁致北在查看选手信息时，发现Serein的资料回来了。
　　海外选手转到国内冷却时间为一年，转回去需要再等一年，因此Serein重返SPL已是事实，联盟才会特意发帖庆祝三周年。
　　任务完成后，宁致北察觉到会议室有些闷热，便走到卫生间洗脸，拿出阻断剂喷在空中，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信息素，随着低沉的嗓音，使他眉头紧皱。
　　是封余韵。
　　“久违了，想不到会在这碰面。”
　　宁致北攥紧拳头，转头看着他，平静道：“封教有事？”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向范燎提薪他不为所动，结果他却给你提。”封余韵挑着眉毛，不屑地说，“我解约，你上位，打了一手好牌。”
　　宁致北眼眸深邃，慢悠悠道：“你想说什么。”
　　“当初Zeo邀你进助教时候，我就不该同意，卖队友、合约变卦、被迫解散。”封余韵轻嗤道，“你的经历还是丰富，如今却能当做没发生。”
　　宁致北无声笑了下：“我提供的数据全被打回，赛后复盘永远是团战问题，从未反思过自身在BP上的缺陷。”
　　“全球常规赛倒数第二，再输两场直接回家，你是不是认为范总看不懂比赛？”
　　封余韵面部有些狰狞，“你不过是对上Dark有经验，结局不是照样输。”
　　宁致北抿了抿唇，没说话。
　　“范燎是真狠，我带来的队员转会解约，不属于Zeo的东西一个不留。”封余韵揉着手腕，冷笑道，“三年不过如此。”
　　宁致北：“属于你的薪资已经给出，后续队伍的情况倒是不饶你费心，趁春季赛还没打响，如果不死心，现在可以回基地问他们三个，谁肯离开，当场解约放人。”
　　“你在威胁我？”封余韵问。
　　“怎么可能。”宁致北扬唇道，“你的经验比我丰富，但愿下次见面是在赛场上。”
　　会议解散，宁致北没看到封余韵的身影，原本主教和助教不该有纠纷，蓄意挑衅没法视而不见。
　　有一点他没说错，封余韵是选手退役转型做教练，赛场经验自然比他丰富，在BP时不听从建议，常常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国内赛区战术被看穿，全球赛的对手研究透彻，加上美服版本差异，常规赛失利已是事实。
　　在路上，车载电台推送娱乐圈八卦，他没兴趣切回到音乐频道。
　　工作日解压馆人流量不大，前台见人进来，屁颠跟上询问套餐。
　　发泄屋、疼痛体验、拳击室和射箭。
　　宁致北招了招手，说不用。
　　玻璃破碎声映入耳帘，其中数扇木门踢坏，来不及更换导致隔音效果差。
　　几分钟后，一位身材高挑的Alpha走出拳击室，摘下手套，安静地望着他。
　　“易感期没到，来这么早？”
　　宁致北眸光微寒，淡淡道：“事多，有点烦。”
　　“你现在就烦了，等易感期得安装铁门。”林州和推开椅子刚要坐下，便被眼前的Alpha踢上一脚，嗤笑说，“行，我不坐。”
　　宁致北莞尔道，“坐下，闲聊一会。”
　　“这次计算是几号，提前给你准备十几份镇定剂。”林州和边说边卷起衣袖上的伤痕，喏喏说，“上次的，现在都没恢复。”
　　宁致北嘲笑道：“Alpha留点疤很正常。”
　　林州和喝了口水，没再说话。
　　两人最初见面，他一度认为成绩名列前茅，又有Omega陪伴的Alpha，会有什么压力，谁料次次的爆发都难以置信。
　　看着白净的Alpha眼睛泛着红光，玻璃碎片划过手掌，额头鲜血直流，他顿时察觉这Alpha不简单。
　　久而久之，每次出现都是狼狈，负责人担心他出什么事，就用泡沫球代替玻璃碎，本以为可以减轻伤害，检查时发现头顶的大灯坏了。
　　事后，宁致北的回应是重新换回玻璃碎，解压馆造成的损失原价赔偿，并在保证书上签字，自身伤害均由本人承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其实我很好奇，既然Omega信息素不能控制，要是换成Alpha会怎么样。”林州和一手抵着下巴，故作沉思，“这样吧，等你到易感期，我安排Alpha跟你打一架，看看结果。”
　　宁致北抬眼看他，勾唇道：“你来试试？”
　　林州和颤抖着身子，生硬说：“......别搞。”
　　宁致北呼出一口气，“前些天跟小楠见面，他的提议也是让我找Alpha，不伤身体的方法总要尝试。医生说，亲情释放的信息素可以缓解部分压力，我妈是个Beta，我爸老早不知在哪。”
　　林州和顿了顿：“实在没人选，我就勉为其难挨顿打。”
　　“不用。”宁致北说，“怕你这弱不禁风，扛不住。”
　　林州和：“......”
　　临近晚饭，宁致北给吴壁开发消息说在外边吃，吴壁开回复说知道了。
　　随后，吴壁开发来一张截图，是封余韵的朋友圈，时间正好是会议结束，两个字：晦气。
　　这话针对性强，其他战队的选手和经理不嫌事大，纷纷在评论里讨论。
　　【North：我见到他了。】
　　【吴壁开：猜到了，想了几个钟要不要发给你，毕竟背后议论这种事。】
　　【North：见怪不怪，Serein在做什么？】
　　【吴壁开：跟Hardy在双排，吵了一个下午。】
　　宁致北关闭屏幕，面无表情道：“我该回去了。”
　　林州和：“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来的。”宁致北思索片刻，开口说，“这次可能不需要解压馆。”
　　林州和愣住了：“为什么？”
　　“我想尝试Alpha的爆发。”宁致北动了动唇，含笑道，“有人选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事情好多，抱歉来晚了。


第20章 “你就说睡没睡”
　　当晚，封余韵的朋友圈被截屏发到论坛，尽管下面讨论名字被打码，话里话外都能看出指的是谁。
　　封余韵是选手退役担任教练，资历和年份在圈中地位不低，这一举动引起无数围观群众，而争论的焦点就是卸任主教练。
　　主教练和助教互换，能将倒数第二冲进亚军，成败在于BP，队员不变。
　　本该结束的话题，营销号不死心，反把North往年的事扒了出来，加上微博前段时间内测的“寻找记忆碎片”，居然翻出恋爱史。
　　两人漫步在树荫下，Alpha温柔地抚摸Omega的头，尽管画质略显迷糊，却是一幅温馨的场景。
　　下方评论持续刷屏，自North入圈至今从未爆出恋爱情况，没想到是有一段过往。
　　宁致北看到帖子时脸色黑了半圈，没过多久，吴壁开通知运营才把热搜压下去。
　　【Zeo-North：别太过分。】
　　他没看下方评论，一是警告，二是想要澄清。
　　吴壁开走进会议室，手里端着一杯水，低声说：“他的怨恨没下去，但热搜这事和他无关，依旧是那几个营销号在作祟，毕竟休赛期不爆东西不自在，去年就发过律师函，想不到——”
　　“要是照片和他无关，那朋友圈的源头是他。”宁致北沉默几秒，发现手机屏幕亮起，起身说，“我接个电话。”
　　吴壁开摇摇头，轻轻地叹息。
　　这通电话时间不长，从头至尾都是道歉的话，如果扰乱原本的生活，肯定饶不了那些人。
　　小楠在电话里头笑了好久，“他们既然能翻出合照，说明互联网的时代没有隐私。”
　　“以为删完了。”宁致北木着脸说，“最后说声抱歉。”
　　小楠犹豫半晌，故作气愤：“你非要跟我客气吗，这样我会觉得两年白过了。”
　　电话挂断，宁致北从口袋掏出一包烟，结果发现火机撂在会议室。
　　他刚转身，看到眼前的Alpha脸色一沉，毫无情绪地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游震筠见他没回话，没再问下去，其实那次的偷听，得知前任结婚后，紧张情绪稍微缓和，他不知道宁致北想些什么，两人分开八年，还是单身。
　　-
　　第二天，吴壁开带领Zeo全队到市中心医院体检。
　　从口、眼、鼻等五官，到手指的灵活度，腰部、颈部、膝盖下的地方，报告显示合格，才放下心。
　　每年都有选手因伤病退役，日积月累的训练，若是能找到源头尽快治疗是最好，时间长了很难痊愈。
　　“年年体检，年年没问题。”Hardy伸展手臂，喃喃道，“就是有点困。”
　　吴壁开从外面买来几个包子和牛奶，“体检结束先吃早餐，等会Beta回去休息，Alpha要做信息素检测。”
　　“好羡慕，带薪休假。”Hardy咬着包子，拍了拍AD说，“全队只有我俩是Beta，这叫缘分。”
　　狄雁颂含笑道：“Morbid没分化，趁他们不在，我们要赶紧冲分。”
　　Hardy气势上来：“新赛季内卷，一是打倒队长，二是打倒Lan，三是Serein......他分段没我高，不如就Morbid。”
　　Morbid扫了一眼，没有吱声。
　　吴壁开将三人送回后，剩下的Alpha坐在检验科等待叫号。
　　排队时，翁妍映无意提醒：“上热搜前，他就删了朋友圈，估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嗯。”宁致北淡淡道，“无所谓。”
　　翁妍映松了口气，“你会恨他吗？”
　　“谈不上。”宁致北回答果断，接着说，“没有他，我进不了Zeo。”
　　从提取腺液到提交报告单、排查血液系统、取出标准数值、经过一小时才出结果。
　　医生在输入信息时，看了眼报告单，“易感期不到一个月。”
　　宁致北怔了怔，缓缓开口：“帮我开10支镇定剂和2支推迟剂。”
　　话音刚落，医生五味杂陈望着他：“镇定剂不用太多，抑制剂倒是可以多开，留着备用。”
　　“我的意思是，我不用抑制剂。”
　　医生停顿两秒，徐徐述说：“有Omega是吧，那就不需要抑制剂，Omega信息素比什么都管用。”
　　“Omega没有，Alpha倒是有一个。”宁致北坦然道，“医疗信息是互通，你看看我的症状，再做开药决定。”
　　医生返回查看资料，眉头锁紧。
　　走出门诊室，宁致北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吴壁开接过取药单粗略看了一遍，又将其余单子合并。
　　在游震筠排队时两人正好相遇，原本全部费用是俱乐部报销，索性就一块。
　　药师核对信息时，提示说：“宁致北的10支镇定剂，3支红色包装含睡眠成分，7支是普通款。2支推迟剂，1支抵3天，看好说明书，有一定的副作用。”
　　“没有抑制剂？”游震筠皱了皱眉，质疑道，“这剂量会不会多了。”
　　药师迟疑片刻，郑重其事说：“是本人吗，不是的话就让本人来取。”
　　“没事，就按单上的。”吴壁开推了推游震筠的胳膊，亲切道，“其他没了吧？”
　　药师递上药品：“先到旁边核对清楚，离开后不退不换。”
　　游震筠眼神黯淡，看着吴壁开清点单子没再说话。队中Alpha都是5支抑制剂和3支镇定剂，相反宁致北的数量更加迷惑。
　　又不能当饭吃。
　　全部报告上交联盟后，晚上照常训练，原先是约好和Rose的训练赛，半小时前临时通知塞车没回到，微信群聊疯狂赔罪，只好换成五排。
　　Hardy拆开薯片含在嘴里，喏喏道：“Rose三天两头都在忙，隐藏战术倒也不必，既然这样，春季赛第一场就搞他们。”
　　“你两个主流英雄被ban，要玩什么赶紧说。”姜澜鲸无奈说，“这分段ban法师，怎么感觉怪怪的。”
　　Hardy没好气道：“承认我强很难吗？”
　　“有点。”Choc顿了一下，“撞车了，不是主播就是职业，路人局...可能性很小。”
　　英雄选择完毕，进入加载界面，对方五个职业标挂在上面，Hardy倒吸一口气：“真来啊。”
　　“THK。”游震筠注视ID数秒，转头看向旁边的打野，笑道，“你和Flame排过多少次？”
　　Morbid抿了抿唇，如实说：“不下20次，上赛季打国标天天撞车。”
　　“正好。”游震筠摘下耳机起身，“这把你来玩，按照巅峰赛的节奏。”
　　Morbid没有多问，连忙坐到他的位置上。
　　国际服密码找回后，游震筠就把ID换成乱码，主要担心各个战队会扒他战绩，在没官宣新战队前，不宜过多透露。
　　前期野区，双方都是和平发育，刷完野径直去上下路支援，抢到河蟹经济，升到四级就容易多了。
　　THK最近在练法核，Flame刚上四级就去中路找Hardy，Hardy闪现躲伤后反打，残血塔下回城，刚想说话语音播报弹出。
　　Morbid击杀了Flame。
　　正是打野之间的较量，这次阵亡，让THK发现所谓的空降打野，重新调整状态后，准备下轮的团战。
　　八分钟时，Morbid在上路支援结束，便回中路帮忙，Hardy补上技能拿下双杀，经济起飞。
　　“双ban法师不过如此。”Hardy愉悦道，“他们复盘的问题很大。”
　　狄雁颂提示说：“对面上去了。”
　　Choc补充道：“拆完塔就过去，Hardy先别死。”
　　Hardy：“......”
　　十二分钟的龙坑，Zeo留在原地等待敌方，THK辅助上前探路，不料被Hardy反手控上，Morbid连忙冲上完成击杀。
　　一人阵亡，开龙推塔占据上风，在十五分钟推上高地。
　　THK自然想拖节奏，在聊天公屏连发几条求放过，Hardy正在回复，耳麦传来一声别打字了。
　　Hardy欣喜若狂：“不嘲讽不过瘾，谁来按个回城，刺激一下他们。”
　　话音刚落，只见Morbid连抗两下泉水伤，复活甲打出，留在塔外回城。
　　不只是他震惊，就连THK的几个人都惊了。
　　回城特效是SOG的队标，那这人就是——
　　水晶爆炸后，THK法师特意发私信询问打野。
　　【Zeo-Hardy：Morbid啊，怎么样帅不帅？】
　　【THK-Amo：有毛病。】
　　【Zeo-Hardy：辣鸡。】
　　【THK-Amo：......再见。】
　　这把打完，THK在组队房间等Zeo开了才去排，Morbid揉着手腕，“轮到你了。”
　　“打得不错，泉水击杀有我一半风范。”游震筠愉悦道，“THK没在直播，问题不大。”
　　Morbid挑了挑眉，不做反应。
　　晚上训练完毕，宁致北把游震筠叫到会议室，轻描淡写道：“自己的训练让人家帮你打，可真行。”
　　“这不是帮你们训练打野，当初几家在抢的Flame，实力也就一般。”游震筠一本正经说，“盲拍这个很好。”
　　宁致北缓缓走向打印机，将纸订好递给Alpha，“试训过了，合同为期一年，签约费0。”
　　游震筠沉默良久，才问：“一分都不给？”
　　“睡一晚，免签约打一年。”宁致北唇线渐渐拉直，“你就说睡没睡。”


第21章 “欢迎回家”
　　游震筠眼眸微眯，接过笔埋头签下大名。
　　“不怕我给你下套？”宁致北双手扶住桌角，对他的果断有些恍惚，“你可以问问其他待遇。”
　　游震筠签完两份合同，笑道，“一年有什么好犹豫，我以为你会给我签三年。”
　　宁致北把其中的一份递给他：“自己留着，看不懂就发微信问我。”
　　大门关上，游震筠回看合同时，发现直播、代言收益是按1:9的比例分成，乙方分得该部分实际收益的90%。
　　签约费折扣下来的费用，全部加在直播和代言上，实际Zeo没有亏待他。
　　所有事情办妥后，他刚要起身，意识到脚底踩了东西，俯首一看，竟是前些天争吵时的U盘。
　　U盘背面有段刻上去的英文字母，是他的ID。
　　回到宿舍，游震筠坐在床边打开电脑，连接U盘时轻拍后脑，撕开补充剂喝下，避免二次刺激引起昏厥。
　　两年内的所有比赛录像逐一呈现，尽管训练赛没有视频流出，但却包含结算页面的数据。
　　游震筠眉间微皱，猛地想起宁致北那句对Dark打法不感兴趣，仍多几分顾虑。
　　终于在翻遍所有录像后，发现一段音频，背景音乐是沙沙声，谈话声音有些模糊。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场比赛。”Alpha嗓音略显稚嫩，言语中透着不少期待，“等我上场，把他们打趴下。”
　　“你好好训练。”
　　“我有训练，你就是看不到，以后每场比赛结束，我就把所有录像保留下来，给你看我的虐杀时刻，那个时候你别忘了我。”
　　“到了再说。”
　　“说到底就是不信我，父母从来不管我，我说要打职业，他们只会让我好好读书，从小到大每次家长会都是柯起锐的父母帮我签到，一年到头见不了面，我想证明自己没问题，为什么我还是替补，SOG签我过来是为了刷kpi吗。”
　　直到沙沙声停止，再是一片寂静。
　　“虽然你是Alpha，我也是Alpha，但是我对你挺有好感，不如考虑一下我？”
　　“下轮的上场名单有你，打赢再说。”
　　“赢了你是不是考虑做我男朋友？”
　　“你才18。”
　　“你不是25，我又不会嫌你老。”
　　......
　　音频放到最后，游震筠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出声。
　　两人在争吵过程中，他却忘了重要的一件事，Dark打法倾向于野核，Zeo在全球赛上没打过野核，宁致北的确对他们打法不感兴趣，而是三年前许下的承诺——等我虐杀赛场，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另一边，宁致北洗完澡躺在床上，微信弹出几条消息，母亲说按摩椅收到了，就是费钱。
　　他酝酿片刻，仍然拨通过去。
　　“白瞎花钱，干什么不好买这东西，三两下坏了又不会整。”
　　母亲口吻有些责备，更多是藏不住的笑意，“我在按摩手掌的时候，跟小游提了一嘴，没想到他就买了，司机说原本是早两天送来，他非得拉个横幅，恭喜容女士喜提按摩椅，然后围着村子转几圈，牌友得到消息，纷纷跑来我们这。”
　　“这作风倒是像他。”宁致北眼神闪了闪，“回头我说说。”
　　母亲顿时严肃：“人家有心给我买，你一年到头不回家，还指望给我买什么。”
　　“......不是给你打了钱。”
　　“我稀罕你的钱，每月养老金都有剩的，另外你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他再婚女儿是个Beta，我顺便提起你的性取向，宁家在你这代就断了，让他别去打扰你，你爸劈头盖脸骂我没有教育好，我呸。”
　　宁致北听母亲唠叨半个钟才挂断电话，接着母亲发来几张按摩椅图片，好评返现有三十块钱，记得去领。
　　-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起，吴壁开就在各宿舍门口催促起床，队伍几人睡眼惺忪地爬下床。
　　在比赛开始前每支战队需要拍摄宣传片，由于新赛季人员调动，定妆照也安排在这天。
　　车辆行驶到半路，领队将防晒霜和袖套传下去，解释说：“这次拍摄的地方有些特别，你们赶紧涂上，晒黑不受理。”
　　“昨晚梦到体育彩票的中奖编号，在对号码时候吴哥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八百万没了。”Hardy打着哈欠，惋惜道，“你赔我八百万。”
　　吴壁开笑着说：“现在记得是哪个号码？”
　　“......当我没说。”
　　车辆停在辽阔的草原上，旁边还是个赛车道馆，现阶段人流量不大，这才明白为什么说容易晒黑。
　　队员在化妆期间，吴壁开拎着水壶走进门，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说，“Serein的账号密码交过来了，说真的，我不太敢相信。”
　　“怎么？”宁致北挑了挑眉，“是私信太多，还是没想到来我们这。”
　　吴壁开叹口气，从口袋掏出手机，滑动两张主页截屏递过去，“俱乐部官博粉丝241万，他微博粉丝498万，一时分不清谁沾谁的光。”
　　“我问他要不要俱乐部帮忙申请一个，原先这个给他当个人账号，拒绝了。”
　　宁致北停顿片刻，悠悠道：“大部分都在北美那边，他没有海外账号，考虑到赛事行程，Dark特意注册微博发文，其实倒时差加上美服差异，国内观众不会很多。”
　　吴壁开：“你这么清楚？”
　　宁致北倚着抱枕，淡淡嗯了一声，“曾经关注过。”
　　宣传片拍摄前要留些花絮放到官博，没有剧本纯属真情，吴壁开趁化妆时，举着相机走到跟前。
　　“首先是对抗路Lan，新赛季冲分阶段有什么感想？”
　　姜澜鲸扫了一眼，半玩笑地说：“麻烦官方加强战士，三下塔伤必残，根本越不过去。”
　　“接着是打野Morbid，咳咳新赛季——”吴壁开顿时卡壳，撇了撇眼，暗示他说句话。
　　Morbid闷声道：“加强打野。”
　　吴壁开把镜头移到另一边：“然后是中路Hardy。”
　　“欢迎大家来到虾皮TV1238840，我在直播间等你。”Hardy说，“宁可千刀万剐，不容错过技术主播。”
　　“咔——你的话完了。”
　　“......”
　　射辅拍摄结束，吴壁开特意给游震筠加了特写：“不用紧张，随便扯两句。”
　　“国际服没打几个月，操作方面有些欠缺。”
　　吴壁开歪了歪头，眼神示意说下去。
　　“Zeo...”游震筠犹豫半晌，认真地说，“吃喝玩乐，样样都好。”
　　吴壁开：“......”
　　定妆照的进度很快，摄影棚里拉上背景布，每人在镜头前摆出专属动作，作为春季赛的个人海报。
　　以往Zeo的海报正中C位是Hardy，左边是打野，右边是AD，时常被粉丝调侃谁是爹谁是儿，说到底蹭线都得蹭中路。
　　经过半个多钟的位置轮换，最终决定Hardy的左边是姜澜鲸，右边是Choc，身后是双野和AD，宁致北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后。
　　合照下来，可谓是多出不同的蹭线方式。
　　走出拍摄棚，草原上出现不少牛和羊，颈部挂上牌子，分别标出编号和名字。
　　“训练室太闷，让你们感受大自然的风味。”领队搬来木桶、板刷和绳索，笑道，“放牛。”
　　话音刚落，几人提着木桶前去接水，水快溢出时，用勺子泼向草坪处，一场3v3的水战打响，吴壁开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属于队伍的美好瞬间。
　　下午五点，吴壁开将事先准备好的文案进行编辑，并配上全新的定妆照，正式官宣。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人员变动公告#，经双方友好协商达成一致，且尊重本人的意愿下，即日起打野选手游震筠(ID:Serein)正式加入Zeo，与我们共同征战接下来的比赛。】
　　消息发出不久，话题迅速登上热搜，评论底下全是疑问。
　　【我怕是活在梦里，是谁说Serein不去Zeo？】
　　【全球总决赛的标题还记得吗，师徒再续，生死之战，现在叫什么，师徒联手，战死赛场？】
　　【完全没想到？？？】
　　【呜呜呜呜我怎么有种欢迎回家的既视感，North到底是什么魅力能请来？】
　　【@Rose电子竞技俱乐部 亲爱的Rose，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这已经有两个打野了，但我不会忘记我们竞争的那一天，希望在春季赛上，你们能有坚定的毅力去战斗，爱你的Zeo。】
　　【你们回看选秀大会，Flame在第二轮加价时North直接弃票，轮到Serein和Zeo都在弃权，换个意思不就是双向奔赴？】
　　【时到今日，到底谁在缺打野啊。】
　　......
　　宁致北回到正文页，删除原有的长篇大论和表情包，埋头敲下几个字。
　　【Zeo-North：欢迎回家。】


第22章 “坦白”
　　回到基地时，天色已经黑了，晚上五排打了三个钟就解散，剩下时间是自由安排。
　　游震筠回房间洗澡，出来后发现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他迟疑片刻，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接通，说明来意：“签约费给了多少？”
　　游震筠没多想，回道：“一分没要。”
　　“真想好了？”柯起锐说，“你的Alpha母亲最近要回国，她找我问了你的事。”
　　游震筠没吭声，从小到大他见母亲的次数单手都能数清，上学时候家里有保姆照顾，节假日或者过年，保姆休息，他就到柯起锐家。
　　初三开学不久分化为Alpha，母亲特意回来见他，没过夜就飞回欧洲。直到初中毕业，他坚持要去打职业，一句不准去，被打回原形。
　　他不死心，先是报名春季培训班并顺利进入青训营，接着参加选秀大会去到SOG，正式踏进职业生涯。
　　柯起锐见他不说话，缓了缓说：“你翻到合同的最后，看违约赔付。”
　　“什么意思？”游震筠拧眉，从桌上拾起合同，“乙方需提前终止协议，承担10%的签约金额。我没有签约费，哪里来的违约金。”
　　柯起锐思索道：“大概猜到合同不能维持，干脆给你签一年，加上不用付违约金，对你确实好。”
　　“你在说什么？”
　　柯起锐呼出一口气，将错就错：“你签约SOG后，你母亲去过基地，见过谁，你能猜到吧。”
　　电话挂断，游震筠心尖轻颤一下，手里握着合同走出卧室，走到电梯旁的房间。
　　Alpha没有锁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宁致北背对着他，满地都是医用绷带的外包装，青草味信息素在空中弥漫。
　　“谈谈违约金问题。”游震筠说。
　　话音刚落，宁致北指尖一顿，轻嗤道：“签合同不到一天，就想违约了？”
　　游震筠不解：“违约金是签约费10%，我没有签约费，不用支付并且随时都能走，你有什么目的。”
　　宁致北喏喏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免费签下MVP打野，赚得全赛区——”
　　“你见过我母亲，对吗？”游震筠打断他，“你们聊了什么。”
　　一次的沉默，明显不愿意回答。
　　游震筠垂下眼眸，将合同扔在床上，凑过去看他手里的绷带。
　　Alpha将数条绷带头相连，沿逆时针方向向上旋转，缠绕在右肩。
　　这时，他注意到Alpha右肩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倒像是被尖锐物体划伤，缝合过的样子。
　　肩与背相连，直到腰部。
　　也许是用力过猛，指尖的碰触让Alpha全身颤抖，游震筠顿了顿：“怎么弄的。”
　　“自残。”宁致北笑着问，“你信吗？”
　　游震筠眉头紧锁，扯掉他上衣，白皙的背部遍体鳞伤，缝合后的针线刻在肌肤上。
　　“你搞这些绷带，是为了下次的自残？”
　　宁致北抬眼，语气坚定：“对，提前做好准备。”
　　游震筠脸色大变，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使劲一砸，然后拽着Alpha手臂扔在床上，这才发现从胸口到肚脐下方，又多了几道痕迹。
　　半个钟后，游震筠缓缓放开他的身子，几乎忘了正事。
　　“你见过我母亲。”
　　“没错。”宁致北果断回应，“她付违约金要我放你走。”
　　游震筠略微一惊，“你呢？”
　　“我不同意。”宁致北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用火机点燃，“后来管理层的分公司逃税又漏洞百出，缺口很大，一时半会拿不出钱，刚好Dark说要你，价钱随便开。”
　　“你的违约金我能承担，分公司债务我掏空家底都付不起，你有什么理由认为我能保你。”
　　游震筠默不作声。
　　“合同你应该看完了，提成全部加在直播和代言上，你没有直播任务，赚多少是你本事，如果有合作商问话，吴哥会跟你沟通。”宁致北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游震筠眯了眯眼，“我母亲。”
　　“官宣后必定会过来。”宁致北抽了一口烟，接着说，“管理层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这份合同对你来说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威胁。”
　　作为三年前欠下的补偿。
　　屋内寂静瞬间，游震筠抢过他手里的烟头，吸了两口扔进烟灰缸。
　　宁致北怔了怔，“什么时候学的。”
　　“近两年压力大，训练结束就抽两根。”游震筠补充说，“我没烟瘾。”
　　宁致北莞尔一笑，“你的自由。”
　　“为什么自残。”游震筠神情凝重，厉声道，“还有那10支镇定剂。”
　　宁致北停顿半晌，不动声色说：“医生说易感期不到一个月，时不时在想，醒来是在医院，还是在家的地板上。”
　　游震筠诧异地看着他，直到手里放着数十张沾满血迹的照片。
　　背部至前胸，手臂上流淌着鲜血，好在没伤到动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院报告单全部装订整齐，保险受益人、车子、存款，甚至遗嘱都事先立下，名字填的是容怜之。
　　“我需要发泄。”宁致北云淡风轻说，“Alpha重度狂躁症，我会对自己带来刺激和危害，只有体内的信息素充分释放，才能获得满足。”
　　“上大学时曾想，万一哪天不在了，提前安顿好我妈，其他的——”
　　游震筠捂住他的嘴，没让他说下去。
　　“别瞎想。”
　　-
　　距离春季赛开始不到半个月，各支队伍的官宣名单将在两天内揭晓。
　　Zeo运营一大早就公布大名单，双野轮换，其他位置不变。
　　“终于到八卦的时候。”Hardy滑动鼠标，翻到各个战队的转会名单，“Peach去了SSR，Move去了Asa，封教在Fad担任主教练。”
　　姜澜鲸直言道：“早晚要碰面，不如祈祷别死太惨。”
　　“说点好话。”Hardy吐了吐舌，“赛程表在哪？”
　　Choc回道：“没那么快，先别急。”
　　Hardy：“......”
　　下午训练赛约了TvT，BO2一胜一负，输的是第二局开龙被偷家，复盘时全队盯着录像沉寂许久。
　　宁致北指着屏幕，缓缓开口：“十五分钟上路高地被破，Serein拿完红前去断线，十七分钟Lan回城补完状态去断线，二十分钟主宰刷新，没人管线了？”
　　“没想到他们不要龙，我一心只想战斗。”Hardy惆怅道，“下次碰面，我保证在家守着。”
　　狄雁颂：“没有判断好，想着抢龙开团。”
　　“另外。”宁致北将播放条滑到中间，调成慢放道，“Hardy大闪卡墙，却把对面AD大招骗出，你想被夸还是挨训。”
　　Hardy一本正经：“引蛇出洞，在Serein越塔后我上去抗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结果你助攻都没混到，好在Choc治疗及时，不然白送。”游震筠说，“惩罚一下，长点记性。”
　　Hardy：“......”
　　晚饭过后没有训练安排，全队开直播水时长，最好能在比赛前将40个小时混完，不然月末不吃不喝也得播。
　　游震筠的开播时间未定，虾皮TV账号已经注册，具体情况还在商议中。
　　几轮巅峰赛结束，全服排名从八百冲到七百五，他揉着太阳穴，发现右下角有条消息弹出。
　　【母亲：我下飞机了。】


第23章 “对峙”
　　从记事开始，游震筠对母亲的印象微乎其微，加上见面次数少，长相和声音没有太多的记忆。
　　要说印象最深的是在小学五年级时，事先跟保姆商量晚上不在家吃饭，蹭完饭推开门，母亲站在门口厉声问为什么不回家。
　　他坐在地上，说起柯起锐家烧鸡腿的事，母亲轻轻拍着他的背，那晚走后保姆连续做了一个月鸡腿，吃到吐为止，他哭着打电话说再也不敢了。
　　第二次回来，是因为街边道路维修，母亲的手机监控录像中断，飞机降落后直接到营业厅投诉，上层再三道歉，直到通上网络。
　　从那时起，他才知道客厅、房间和厨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卫生间也不例外。
　　青春叛逆期是从初中开始，前两年和同学放学就跑网吧，三天两头都没回家，母亲在外忙工作，管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分化后见面，母亲那句“你不像我”，不再吭声。
　　游震筠对着屏幕呆了半天，片刻回复说：知道。
　　夜晚的天空飘着细雨，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本该是入夏的季节，却在这场阵雨中恢复了模样。
　　Hardy摘下耳机前去关窗，嘴里喃喃自语：“居然下雨了，天台的衣服好像没收。”
　　Choc随口说，“还不赶紧上去收。”
　　“湿透了，明天让阿姨扔到洗衣机转两圈。”Hardy坐回位置上，发现自家打野在发愣，玩笑道，“快，现在分段都没我高。”
　　游震筠回神，轻笑说：“超过你不是分分钟。”
　　Hardy没搭理他，游震筠扭头看向训练室的队友，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并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Dark给了他应有的荣誉，Zeo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快乐，使他更加偏向后者。
　　游昕媚约他见面的地方，是曾经居住的那套房，被他一口回绝，理由是不自在。
　　房里装着各种摄像头，他毕业离开后，有没有拆掉不得而知，游昕媚深知儿子分化后管不了，让他自己发位置。
　　时隔多年后，母子再次见面，眼神中透着敌意，游震筠对她的印象，更多是儿时遭受的痛苦。
　　游昕媚沏好茶倒入杯中，继续将水壶烧开。
　　包间里，Alpha信息素传来的压迫感，游震筠盯着她看了两秒，语气淡然如寒：“我妈呢。”
　　游昕媚吹起杯里的热气，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惦记她做什么，起码我管你16岁，可她呢，生下来不养，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跟我叫板？”
　　不可否认的是，在3岁前他是和姥姥住一起，后来姥姥因病去世，游昕媚将他接回了家。
　　上到四年级，Omega妈妈突然出现，流泪抱他说很想他，游震筠才知道还有个妈妈。
　　两人相处时间不长，直到离开前一天，屋里的谈话惊醒了他。游昕媚不想要他，妈妈不愿意，为了摆脱游昕媚，便私自跑回家，他出生后就扔给姥姥照顾。
　　几年来，他和妈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游昕媚离婚，他将来也可以挣钱，妈妈却义无反顾地跟去欧洲。
　　他握住妈妈的手想要跟过去，游昕媚让他在国内好好呆着，大人的事别去掺和，你妈离不开我。
　　之后，游昕媚对他的监视，持续到16岁。
　　游震筠不知道游昕媚回国的原因，八九不离十是因为打职业。
　　“我和Zeo签约了。”游震筠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冲动也许连累妈妈，但在分化后的确有资格和眼前的Alpha对峙。
　　游昕媚眯了眯眼，指尖轻抬他的下巴，微微一笑：“你比你妈厉害多了，她逃跑的时候生怕被发现，我非但不去找她，还知道她发情期会回来。”
　　“你能控制她，放在我身上没用。”游震筠不慌不忙说，“从16岁起我没花过你的一分钱，旧账你可以做个数据出来，我全部返还给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游昕媚拍了一下掌，称赞道：“小时候跪在地上求我的那股劲去哪了，你妈知道你这样都要跟我道歉，没教养。”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游震筠似乎有些急躁，就算游昕媚找人把他绑到欧洲，他都能跑回来，何况游昕媚不喜欢他，不值得她这么做。
　　游昕媚背靠着垫子，从包里翻出一张光盘和文件夹，“两年的时间，没想到超出我的预料。”
　　光盘后面写下几段英文，游震筠把它撂到一边，回头去看那份文件。
　　目光落到纸上，他瞬间愣住了，白纸黑字的合同，正是Dark与他签下的那一份。
　　五年期限，违约金七千万。
　　游昕媚语气有些疲惫，淡声道：“你想做什么，我全顺着你去做，却反过头和我作对，你说喜欢吃鸡腿，我让阿姨做了一个月，你说想打职业，我买下俱乐部让你打个够，想不到跑回国见那Alpha。”
　　“他有什么好，我找他商量解约的事，性子比你还倔，信誓旦旦告诉我，不可能放你走，有本事让你自己去谈，结果俱乐部说倒就倒，你可是招财树，哪有不放人的道理。”
　　“所以你和SOG串通，钱到账后立马送我去北美，强迫我续签两年的合同，让我在Dark自生自灭。”游震筠攥紧拳头，逐字逐句地说，“从小监视长大，后来被Dark限制人身自由，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
　　游昕媚神情平淡，从容道：“监视你的人不是我。”
　　“你说什么。”
　　“你妈不回来，亲儿子也见不到，求我说她想看看你，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有空管你。”游昕媚继续说，“录像一断，发了疯在公司闹，我不回国处理网线，手下都不用干活了。”
　　游震筠脑中空白，仿佛埋在心里的东西被掀开，回想妈妈的模样，全然不信。
　　他曾想过为什么分化Alpha后，游昕媚对他掌控越来越少，其实游昕媚不稀罕管他，多数都在Omega妈妈身上。
　　妈妈很喜欢游昕媚，但游昕媚不想要他，妈妈无奈地只好放弃他跟着去到欧洲，在血缘关系里，积累着无数思念。
　　“毕竟你有一点很像我，”游昕媚呷了一口茶，“违约金七千万，短短两年就能还清，经理告诉我时眼神都飘了。”
　　游震筠皱起眉头，悠悠道：“别去为难他们。”
　　游昕媚没有回答，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你的违约金，一分没动。”
　　“我不回去。”游震筠眉心跳动，连忙起身，“我合同已经两清，你没有任何理由让我回去。”
　　游昕媚抬眸，语调略显凝重：“坐下。”
　　这个时候跟她吵，胜算不大，如果再闹到宁致北那里，牵扯Zeo全队，后果将不堪设想。游震筠还是坐了回去。
　　“这笔钱是你的，你就该拿着，Dark已经有新的选手，我本身把它当一笔投资，赚到就是投资成功，赔了就当打水漂。”游昕媚说得坦荡，“这张光盘，是医院开具的诊断报告，大脑如果缺氧晕倒，就把它交给医生。”
　　“你也长点心，人生地不熟劲瞎跑，当初抓你洗脑的那帮人处理干净了。”
　　游震筠停顿数秒，去到Dark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语言不通加上机场道路不熟，受几人忽悠下被洗脑。
　　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床上，后续情况没有过问，不料却传到游昕媚那里。
　　想起前段时间和宁致北争吵，被无数重影及Alpha信息素刺激下，瞬间晕倒在地，如果再次出现的话，或许光盘的信息能让他逃过一劫。
　　游昕媚没有亏欠他，完全没必要做这一切。
　　空气中沉默良久，游震筠喉结滚动，缓缓说：“谢谢你，母亲。”
　　游昕媚淡淡嗯了一声，问道：“那个Alpha追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哪个宝子给我投了海星(★^O^★)在这里谢过。
　　不出意外下章就V啦(≧∀≦)♪


第24章 “你在等我”
　　游震筠先是一怔，他没想到母亲会这样问，扯唇笑道：“还没。”
　　游昕媚只是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我想知道关于我妈的事——”游震筠停顿一下，低声道，“或者你喜欢她么？”
　　游昕媚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娶她？”
　　游震筠缄默不语，这也是他曾经想问的，按照游昕媚所拥有的条件和地位，放在外界哪种Omega没得选，何况游昕媚不想要他，更别说会选择跟妈妈在一起。
　　“十九岁时父亲去世，家里股份分配不均，兄长几个Beta没半点实力，我年纪最小就得谦让，他们春风得意接管公司，我花了几年将金融系、法律学课程读完，并发现他们近两年开设多家赌场，投放高利贷，于是我混在里面搜集证据，匿名举报一个个送进去。”
　　“虽然奖学金够我支撑半个学期，没有付出哪有回报。有天我从场馆出来，裤子被雨水打湿，坐在公交亭思考下一步工作，你妈灰土灰脸地从书包翻出一块面包，撕开半片问我吃不吃，又问我住在哪里，我说我没有家，她以为我在开玩笑，还说要给我一个家，我没多想跟她回去了。”
　　“她是留学生，白天上课，晚上学翻译，周末去接各种兼职，然后傻样地把钱全给我，那段时间相处差点忘了正事。”
　　游震筠静静望着她，没有打断。
　　“兄长进去后，最受刺激的是我母亲，她一口一个白眼狼、不要脸，我说以后会照顾好她，她选择自杀。”游昕媚神情有些冷漠，如实说，“我不想要孩子，不懂怎么去教育，你妈思想和我不同，但是她爱我大过于爱你。”
　　游震筠沉默了，游昕媚没说错，在两者之间去选择，谁都不会选他，事实就是这样。
　　游昕媚知道这些话会伤害他的自尊，毕竟十几年没有陪伴他成长，她抿了一口茶，认真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需要帮忙说句话。”
　　游震筠应声道，“谢谢。”
　　吃完饭，游震筠想了想还是送她去机场，路上的两人都没说话。
　　游昕媚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安检排队时，她回头看着儿子，笑着说：“比起上次见面，长高了不少。”
　　“嗯。”游震筠顿了顿，“骨头定型了。”
　　游昕媚睫毛轻颤，随口问：“现在多高？”
　　“187。”
　　“不错。”游昕媚放下行李箱，莞尔道，“有空就过来玩，你妈很想你。”
　　游震筠略微一惊，“好。”
　　从机场出来，游震筠给柯起锐打了电话，其实在违约金方面，柯起锐并非没想过帮他，SOG的合同金额不大，能够还清。
　　但他不会这样做，在查到Dark背后股东是游昕媚后，不时调侃他是太子，真的是太子。
　　“说到这。”柯起锐滔滔不绝道，“当初你母亲问我对Alpha有没有兴趣，我一听八成和你有关，如果我性取向出问题，不得被我爸用绳子吊起来打。”
　　游震筠眨了眨眼，“所以前段时间八卦圈爆出当红小花被金主包养，传闻那人姓柯，两人在酒店出没。”
　　“......”柯起锐沉默片刻，坦然道，“Omega信息素不好闻，没几分钟我就出来了。”
　　游震筠插上话，“不是你不行？”
　　“滚蛋。”柯起锐啪嗒地挂断电话，而后发来一段对话，是来自Omega的邀请。
　　游震筠笑着摇摇头，Alpha也要面子的。
　　原本是打车回基地，游震筠还是回了趟家，在童年囚笼里，既有埋怨也有快乐，但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屋内设施保持原样，头顶摄像头已被拆除，他走进客厅，看着木质相框里，游昕媚握住妈妈的手，妈妈开心地将他抱起，这是仅有的一张合照。
　　后来进入青训营，长时间的训练让他逐渐忘了家，只有自己强大，就不稀罕这些。
　　游震筠端坐在电脑前，按下开机键，旧式电脑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版本，各种应用弹窗广告，一键清理时发现播放器保存了当年选秀大会的录像，宁致北三次举牌执意要他。
　　他问宁致北是不是首发，宁致北给出的答案是：轮换。实力上去才有上场机会。
　　回想U盘的录音，他百般追问什么时候上场，得到的答复只有好好训练，一年来都以为宁致北在哄骗他，没有实际行动。
　　直到后来，他发现Alpha的另一面，由此自终都有关注他。
　　游震筠深吸一口气，将选秀大会录像拷贝到U盘，修改名称时，系统弹出类似文件，视频内存相差无几。
　　他轻嗤着，怎么会没有，毕竟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回到基地，天色已经暗下，队伍训练结束了。
　　宁致北站在阳台吹风，刚点着烟就被游震筠一把抢去，叼在嘴里。
　　“建议俱乐部实行禁烟令，不然教练倒下没人BP。”
　　“以为你回不来了。”宁致北双手抱胸，直言道，“你母亲是不是说你傻，一分不要跑来Zeo。”
　　游震筠没有正面回答，扯开话题说：“这个角度往下看是大门口，你在等我。”
　　宁致北眯起眼睛：“自恋总要有个度，实不相瞒，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培养出第二个。”
　　“所以你先拍下Morbid，正好他的打法跟我差不多，又想起我，便在朋友圈连发几条，怕我看不到。”游震筠似笑非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上套。”
　　宁致北转身想走，忽然被Alpha扣住手腕，将他肩膀抵在墙上，雪山味信息素和烟草味扑鼻而来，猛然察觉到脖颈处越发冰冷。
　　上次留下的齿痕早已消失，但血块的痕迹依然存在，Alpha身上的伤疤，都比不过脖子这一块。
　　因为是他留下的。
　　“有时候我在想，你要是Omega，结局会不会改变。”游震筠抬起他下巴，黯然地说，“先是在你身上留个标记，等我离开，你就舍不得了。”
　　宁致北冷笑道：“下辈子再想。”
　　“这辈子更要留下记号。”游震筠轻轻抚摸他的腰，贴近耳朵说，“让你爽一下？”
　　宁致北一声不吭，直到指尖的触感清晰可见，他双腿用力将Alpha踢向地面，挥起衣袖：“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见人走后，游震筠勾了勾唇，狂躁体质的Alpha果真不好惹。
　　【作者有话说】
　　下周三见。


第25章 “水玲珑”
　　游昕媚忙完公司事务，顺便去了趟Dark基地，面对上级突击检查，经理和运营已经手足无措。
　　Dark从二队提拔的新任打野，原本和Serein有过交手，不料前者和平解约，后者晋升一队，几场训练下来，Dark教练在直播间回应说可以培养。
　　在Serein官宣后，Dark也发文表示祝贺，期待明年全球赛再遇。
　　距离春季赛开始还剩十天，队内训练忙得不可开交，午饭过后，又重新补回和Rose漏掉的训练赛，晚上还有一场是跟二队。
　　Zeo近期训练全部是BO2，两局下来队伍的状态就很明显，为了双方都能保留一些战术，不必要时不会开第三把。
　　电竞论坛近期争论的焦点，无非是Zeo会不会为了Serein去练野核，另外盲拍打野Morbid是否有上场机会。
　　换做是其他教练，可能重心就会围绕Serein配合开团，但放在North观点，事情就难说，毕竟Serein在SOG替补时，上场次数五五开。
　　上轮复盘结束，宁致北提出让Morbid上场，队内几人都没意见，主要是帮助二队训练，谁去都一样。
　　Morbid半个月内说话次数不到三百，游震筠实在没辙，只好将表上的两万换成一万，全天下来没什么效果，一问一答，不问不说。
　　双打野没法双排，就算Morbid在巅峰赛打过AD，更多是在打野方面培养，转位几率不大。
　　“今晚你想玩什么？”游震筠上下滑动英雄界面，轻笑道，“或者我俩Solo把？”
　　话音说完，Morbid屏幕中反向技能放跑对面残血，又冲进高地越塔强行击杀。
　　“我随便。”
　　游震筠左手托腮，右手望着屏幕：“那好，我等你打完。”
　　Morbid耸耸肩，拿完蓝趁队友开龙时，下路带了两波线去推高地，高地还剩一滴血时，对面回来了。
　　拖了两波节奏都没结束，游震筠停顿片刻，缓缓说，“别急，放在比赛敢这么打，复盘就会挨训。”
　　Morbid没有开口，等待下波团配合队友处理双C，终于收场。
　　-
　　晚上八点，两队同时进入房间，由于打野ID乱码，聊天公屏提了句是谁，却没有人回应。
　　宁致北把游震筠喊到会议室观看，主要是别去骚扰自己打野，游震筠倒是痛快，零食、靠垫和躺椅早已备好。
　　“你这配置，不知道以为你是教练组请来的救兵。”
　　游震筠拆了包薯片递到他跟前，“我至少可以给你讲解Morbid的英雄思路，他该冲还是冲，要是Choc跟他打支援，或许没那么凶，但是Cherry前期的下路容易崩，这赛季没多少变动，辅助跟AD，中野联动看配合。”
　　宁致北挑起眉梢：“你倒是熟悉。”
　　训练赛是自由BP，教练不发表任何意见。第一局二队在蓝色方，不知道一队打野是谁，干脆选择三ban，一楼再锁打野，这样一来，Morbid就少了四个英雄。
　　二队前三楼阵容中规中矩，法师雪妹配合火麒麟控制输出，又被称为冰火两重天组合，上路纯肉打抗压。
　　一队先是锁下射辅，随后Hardy锁下幻影，五楼的counter位留给Morbid。
　　训练赛听不见队内语音，正在疑惑时，只见Morbid选了紫灵。
　　紫灵主要定位是射手，技能分为手枪和弹弓两种形态，前期刷野速度一般，后期发育完成，脆皮仅用一发子弹即可达到半管血。
　　比赛开始。
　　开局，火麒麟走出泉水直接反野，Hardy上前探出视线，转头就去对面蓝区，待雪妹回过神，自家蓝没了。
　　Morbid先是中路消耗，接着转到龙坑草丛，凑巧和火麒麟碰面，两下弹弓完全击中，火麒麟没法近身撤退回到自家野区。
　　下路两人和平发育，三分钟过去战绩依旧为0，这场对局只能是慢慢打，一直拖下去。
　　时间来到八分钟，两队集体前往龙坑，火麒麟的野刀层数比紫灵高出两段，在经济上高出五百，相当于小件装备差距。
　　Morbid没有参团，反倒是将上下路兵线带到塔下，上路一塔破完前去红区，同时四打五团战没打起来，二队拿下第一条龙。
　　一条龙换两座塔，不算亏。
　　“Morbid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进攻，他只管有利的时候，亏本买卖肯定不做。”宁致北叹口气，“正是这样，万一哪波团战来不及跟进，造成团灭守家，这种问题很大。”
　　游震筠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又说：“如果是队伍跟着他节奏打，结局可能不太一样。”
　　宁致北没吱声，按现在的版本来看，根本不顾及野核问题，这几年都是围绕Choc开团，Hardy上前收割，Hardy一死，AD后排被抓，双C阵亡原地逆风。
　　Move打法也是偏向队伍，封余韵前期有想过野核，可惜强势期不在这，最终选择放弃，现在去练倒不是不行，但是要让Morbid开口，很难。
　　一队连续让出两条龙，但自家一座塔没掉，Morbid发育成型，Hardy逐渐跟着他位置进攻。
　　幻影有三段位移，先去对方蓝区引出火麒麟，位移贴近雪妹骗出控制，利用净化解除后紫灵远距离攻击，子弹完全命中，幻影拿下双杀。
　　收下主宰，再去压高地开团，这场对局就容易多了。
　　宁致北记录在本子上，半晌道：“能不能练，不是我说了算。”
　　游震筠接上话：“新队友总要尝试，按原来的打法，就不需要换人，始终在原地踏步。”
　　宁致北怔了怔，“Dark教给你的吧。”
　　“是吧。”游震筠倚靠椅子，望向天花板，“以前经常抱怨，被训的时候才知道是对我好。”
　　第二局开始前，游震筠出去跟Morbid聊了几句，转眼一楼锁下打野，接着是中辅。
　　开局后Hardy让了两波线，Morbid带上辅助前去反蓝并将自家蓝赔给Hardy，发育格外顺利。
　　再是龙坑团战，一方推塔，另一方开龙，关键位置变了，二队现在的经济没法去开，带完兵线被抓，就地逆风。
　　十二分钟，一队就赢下第二局胜利，这次的MVP给到Morbid。
　　宁致北刚从会议室出来，看着Morbid扯着游震筠的衣袖，小声说第二局说了不少话，游震筠回应都加上去。
　　排除第一局的攻击不明确，团战出现偏差外，其他联动配合不错，再接再厉。
　　复盘结束，收到二队教练发来的消息，今晚他们请客，作为陪练辛苦费。
　　吃饭地点约在烧烤摊，两队队员碰面，虽然对局失败，但私下还是同事。
　　Hardy也不例外，嘴里咬着茄子，沉声道：“雪妹是哪个，草丛玩恐吓流，出来挨打。”
　　“这里。”坐在一旁的小A默默抬起手，“不算恐吓，因为没被冻住，复盘完教练让我玩黄金矿工。”
　　Hardy吐了吐舌，“黄金矿工哪里行，来个全民枪战，提高命中率。”
　　“谁都别说谁，趁这段时间赶紧练。”Choc补了一刀，“Hardy常规赛有一场，我大招开到五人都没控住。”
　　Hardy往边上踢了一脚，眼神示意留点面子。
　　“Serein，虽然今晚没打过...我会努力的，能不能加个好友？”坐在角落的Beta说。
　　游震筠淡淡道，“今晚不是我打的。”
　　话一出口，二队几人就将视线转移到Morbid身上，起初盲拍打野对二队的冲击不小，队内纷纷产生质疑，宁可盲拍都不愿在两队晋升，这晚的对局倒是明白了。
　　Beta抖了抖身子，又看向Morbid，眼见没有回应，没再问下去。
　　烧烤吃到十点，他们回去后又打了两个钟排位，直到今晚的训练结束。
　　宁致北坐在电脑前观看教学，并登陆游戏到训练营学习技能。
　　“想玩什么我教你。”游震筠双手插兜，倚着墙看他操作，“部分三形态我都尝试过，但版本强度太高，达不到平衡标准。”
　　宁致北抿了抿唇，“不用。”
　　画面中的英雄一字排开，其中自家英雄蓝色长发，手握匕首，大招前后移动，每越过一个英雄都会留下印记，同时缩短冷却时间，印记五层叠满，实现无CD的技能连招。
　　“水玲珑。”游震筠说，“美服公测过，没到一天就被下架，官方声明是大招BUG多，我没来得及研究。”
　　宁致北微微抬头，问道：“你会？”
　　“这有什么难。”游震筠抚摸他的头发，“不过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宁致北叹了口气：“从业资格证快过期了，面试试题要研究新英雄。”


第26章 “被套路了”
　　游震筠没想到他们会有考核，选手都是凭实力上场，结果教练是持证上岗。
　　考核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部分为电子竞技的发展理论，面试部分则是赛事分析和教学理念。
　　“开始的想法是面试没过，我就转行。”宁致北笑道，“证没捂热，就应聘去青训队当助教，看着一群初中毕业的小屁孩，要是再早几年，没准有机会上场。”
　　游震筠满脸好笑地看着他：“不是我说，你浑身都是伤，加上长时间坐着，不到半年肯定出事，我倒认为教练舒服多了。”
　　“别称是背锅侠，选手输了BP失误，团战输了没给对面ban位，比赛结束骂上热搜，荧屏教练教你怎么选。”宁致北伸着懒腰，淡声道，“你猜揭幕赛的话题是什么？”
　　“什么？”
　　“#Serein替补#”
　　游震筠一听，莞尔道：“热搜预定是吧。”
　　-
　　次日午后，宁致北踏进训练室，此时游震筠端坐在电脑前尝试水玲珑。
　　实际上新英雄考核成绩比例不大，更多是对赛事的分析和理解，思考片刻没去打扰他。
　　教练群聊难得热闹，各自在传送理论试题答案，除选择题和填空题外，附上口语对话内容，却被告知题型会有改动。
　　“我说你在Zeo不是挺好，还要重考？”
　　说话的是梁丘琛，和他同期在青训队里，梁丘琛主修课程是播音主持，面试没过，转头跑去做运营管理，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除此之外，每年青训队培养出来的选手，梁丘琛都会询问要不要，正是那个时候，他一眼相中游震筠。
　　合同定下后，本想请梁丘琛吃顿饭，赛程繁忙腾不出时间，直到SOG解散都没兑现。
　　这次联系的主要话题还是考证。
　　“听说试题变难了。”
　　宁致北眸色渐深，笑了笑：“上次怎么过的我忘了，想起高考都没这个紧张。”
　　“你紧张，其他人就得准备补考。”梁丘琛静默片刻，问道，“Serein如今回国，你们之间的矛盾。”
　　宁致北指尖微顿，看向训练室，“说清楚了。”
　　“挺好。”梁丘琛说，“先这样，有空常联系。”
　　挂断电话，宁致北发现微信多了几条消息，从技能分解、连招技巧，最后是人机训练。
　　【Serein：根据你的能力，应该能看懂。】
　　【Serein：我的想法是主W技能，Q技能印记叠加造成减速，W技能持有护盾并回血，双技能命中后升到四级就自动生成两段印记，大招命中三次可冷却三个技能时间，后期最多是八层印记，完全命中无限CD，这个BUG是下架的原因。】
　　【Serein：水玲珑定位是法刺，其实前期刷野的经济会比纯法快很多，前期消耗印记吃蓝，后期无CD不需要蓝，就导致后期无脑切不死。】
　　宁致北扯唇一笑，敲字说：你可以进来，一对一教学不是更快。
　　【Serein：行。】
　　推门而入，Alpha信息素弥漫在空中，宁致北眉头紧锁，往他身上喷了喷：“难闻。”
　　“还不乐意。”游震筠意气奋发道，“视频看了，先尝试一下，我看你玩。”
　　宁致北“哦”了一声，滑动鼠标切回训练营：“W技能在标记后产生护盾，之后利用Q技能连招打出两段印记，等待大招，再将大招所在的位置组成倒立三角，三段印记往回拉，成功击杀三野。”
　　游震筠沉默半晌，轻嗤道：“不错，去人机看看。”
　　人机分为五个等级，正常训练在三级和四级，五级是最强人机，全视野暴露再加上开龙，反野和推塔，前期一崩，中期没有发育的可能。
　　宁致北选择的是四级，并且在自家也安排两个人机处理上下路，自己负责野区及中线。
　　进入游戏，他先是红开后处理中路第一波线，回蓝区发现被对面打野反了，前去支援上路拿下人头。
　　河蟹到手升到四级，在第二波野区刷新前到达对面蓝区，惩戒收下返回中路处理兵线，并越塔带走对面法师，继续刷野和吃线发育。
　　三打五的龙团有些吃力，让出第一条后，再吃三路线和野怪，等待经济成型。
　　时间来到八分钟，中路爆发团战，三段印记命中的冷却时间是三秒，W技能护盾刷新加回血，越塔强杀丝毫不掉血。
　　团战结束前去开龙，推高地时叠满印记，技能无限刷新，正是最终的BUG。
　　水晶爆炸，游震筠盯着屏幕停顿一下：“印记不断，一打五都不是问题，就算修复BUG，CD时间和不合理伤害，也没法上线。”
　　宁致北揉了揉手腕，低头看着手背的伤痕，“如你所说，早些年有上场的机会，我也打不久。”
　　“说什么呢。”游震筠侧过头看他，“我是学不进去，老师都懒得过问，打职业后，又会羡慕那些书读得多的。”
　　宁致北嘴唇动了动，“你跳级从高二读起，说不定高考完人生就圆满了。”
　　“谁说高考完才算圆满，我现在就挺好。”游震筠想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报电竞？”
　　宁致北恍惚片刻，闷声说：“填志愿时没想过，除去大热门的电子商务和新媒体，剩下是律师、医师或者警察，在我妈的念叨下，选了最近的大学。”
　　“一是想着我这症状在外地出事，担心的是她，二是家里就她一个人，有空就回去看看。”
　　游震筠目光一沉，没再吱声。
　　MOBA类电竞考核设在联盟赛事中心，同一项目被安排在一间科室，从笔试到面试共计160分钟。
　　宁致北拿着准考证和身份证进去后，游震筠无所事事地转了两圈。
　　想起上次来联盟总部是关于海外选手转籍，填写申请时，负责人提出一些建议。
　　“我们最大的国际赛馆就是北美赛馆，近两年不说别的，Dark是绝对优势，按照你现在的成绩和表现，转回冷却时间为一年，空档期过长实力会有受到影响。”
　　游震筠稍稍扬眉，认真说：“但选择好的俱乐部，就不存在空挡。”
　　负责人没有答话，并在申请表上签名盖章，正式转回本土籍。
　　下午三点，面试大厅门口不少人排着队等待叫号，游震筠坐在草坪上玩魔方，烈日的天气使喉咙有些沙哑。
　　小商铺排队时，不少考生在探讨今年的试题。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卷子都没这么难，笔试成绩3:7，面试我大概挂了，就祈祷笔试给我半点分。”
　　“如今稍微好点的无非是裁判和游戏策划，运营和解说就别指望，年年不换人。”
　　“现在身上流过的汗，就是当年选专业时脑子进的水，高三班主任说什么，电竞发展前景好，每年出来人数不多，随便考个技术证，好点去到俱乐部，差点有什么青少年培训机构，不至于失业。”
　　“......”
　　游震筠付完款刚从人群堆里出来，拧开水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
　　他迟疑一阵，回过头看着眼前的Omega。
　　“Serein真的是你。”Omega眨了眨眼，惊喜道，“三年前我就有关注你的比赛，以为在赛场才有机会见面，没想到这里遇到了，选手考核我记得在九月？”
　　游震筠顿了几秒，言简意赅地说：“等人。”
　　话刚说完，门外涌出大批考生，第二轮结束了。
　　“今年笔试题型超标，不过面试复盘是全球赛，考前有预算过。”Omega喃喃道，“你们那几场比赛，打法都快倒背如流了。”
　　游震筠略微一怔，“哪科考复盘？”
　　“教练。”Omega见他有了兴趣，解释说，“教练面试有三种题型，随机比赛复盘、BP解析、实战演练，前面是了解比赛、后面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三题就占70分。”
　　游震筠若有所思：“没有实操？”
　　“实操的附加题10分，毕竟不打比赛，对游戏理解就够了。”Omega余光看着他，好奇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要是将来转岗也不用担心，退役选手曾经有过四强成绩可以申请免考。”
　　“教练呢？”
　　“教练五年内带队获得四强，也是免考的。”
　　“......”
　　Omega离开后，游震筠才想起刚才所说的——面试复盘是全球赛事，实操题不计入总分，并且教练对游戏操作没有上限。
　　宁致北的原话是，证件到期需要重考，但事实按照全球赛的成绩可以免考，他却考了。
　　其次，所谓的学习新英雄，并根据BUG指引写下数百字总结，都不如选择题乱填得分高。
　　他将水玲珑的打法、出装和铭文研究了一上午，能否上线国际服是另一回事，况且微信上提到...一对一教学。
　　游震筠倚在墙后，拧着瓶盖喝了口水，望向门外排队的人群。
　　他冷呵一声，被套路了。


第27章 “他不会再受欺负了”
　　宁致北走出赛馆时天已经黑了，只见游震筠在树荫下乘凉。
　　原本考试为160分钟，他去了将近四个钟，倒不是他想拖时间，笔试还算顺利，直到面试叫号后，面试官从门外搬来椅子，让他坐在旁边看，随后递过几份评分表和考生名单。
　　他解释说自己是来考试，面试官挥了挥手，指着贴在门上的几个大字——职业选手禁止参赛。
　　如今职业选手称不上，职业教练却是事实，毕竟随机复盘视频正是Zeo全球赛的片段。
　　在前一晚负责人录入名单时，询问他是否修改为免试，他扫视着坐在旁边的游震筠，莞尔说不需要，照常进行。谁知考生变考官，他那一份评分数据恰恰是面试三题中占比最大的。
　　考试结束，不少考生嚷着挂科等待补考，原本是想蒙混过关，结果North就在现场。
　　这四个钟游震筠都没闲着，和Omega聊完就去到距离几百米的学校，放学后大门是开放的，打半个钟篮球去看一眼手机，没收到答复又继续打球。
　　结束后给场上的Alpha都买了水，刚回赛馆就被拦下，非考生无法进入，于是躺在树荫下刷论坛，将他在Dark断网两年的消息翻了个遍。
　　老战队撤资退出，新战队正式加入，职业选手也在一批批轮换，曾经交过手的基本退役了。
　　对此，在后续的个人采访有被问到，晚出道的选手中谁发展最好，无疑都是Serein。
　　年轻、巅峰、实力在线。
　　宁致北咬了一口糖葫芦，糖块完全化开，竹签只剩下草莓和山楂。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游震筠撩开挡在他眼前的发丝：“试题难吗？”
　　宁致北舔了舔唇，如实说：“正常发挥，笔试题型跟几年前不太一样。”
　　游震筠没有提到免考，意味深长地说：“水玲珑有没有机会上场？”
　　“看官方怎么削，真有机会Hardy比你还高兴。”宁致北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站起来说，“你想吃什么，这个点回去估计没饭了。”
　　游震筠迟疑一下：“我不挑食。”
　　联盟周边的饭店不多，整条商业街都是电子产品，这块毕竟是在电竞产业，外设很吃香。
　　宁致北搜索地图位置，看着Alpha说：“等会要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
　　游震筠点点头，没多问：“好。”
　　下了高速，沿街道路牌指引的方向，游震筠眸子微闪：“怎么想到来这里？”
　　“昨天联系上了，想着还欠他一顿饭。”
　　等待红灯时，宁致北收到微信发来的定位，再次将导航转到饭店，片刻后，他又补充道：“这里是你职业生涯的起点，也是我的开始。”
　　游震筠喉结滚了滚，他握住双拳没有吭声，直到导航的播报声传出：已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好后，服务员上前问道多少人，宁致北挥手上了二楼，坐在椅子上的Beta连忙上前招呼。
　　“好久不见。”梁丘琛拍着宁致北的肩，目光又望向身旁的Alpha，感叹道，“长这么大了。”
　　游震筠点头，礼貌喊了句梁哥。
　　“挺好，Serein现在签Zeo了吧？”梁丘琛开了瓶果汁倒入杯中，喃喃道，“想当年North向我要你资料，我催促教练老半天，这不——”
　　宁致北严肃地咳了一声，眼神直视着他，梁丘琛停了下来。
　　游震筠微怔片刻，回道：“谢谢。”
　　“要我说最不要脸的就是SOG，原本SPL打得好好的，他嫌赚得不够多，海外融资、逃税、还有什么，总之法院判决书都能拉长条，好死不死还关系到整个俱乐部，最好别让我见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餐桌前的两人都没吭声，倒是梁丘琛说得起劲，好在服务员上菜速度快，不然几年前的往事都扒了一遍。
　　“看到Zeo对你好，我就放心了。”梁丘琛边说边回忆着，“以前你不总是说要转行，我保证劝你转，连带专业一块走。”
　　宁致北不紧不慢说：“过去了。”
　　梁丘琛：“这次的考试，有多少人想干教练的活，我倒是觉得能劝一个是一个，每年都有选手退役，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跟原战队走下去。”
　　宁致北平静道：“没你想的那么差。”
　　饭菜吃到一半，宁致北中途去了趟卫生间，游震筠见人走，这才问起Alpha曾经的过往。
　　梁丘琛点了一根烟，缓缓开口：“我跟他同时期入队，起初是为了有个照应，你应该知道，青训的那帮小屁孩不好管，况且North性格就不怎么说话，某天晚上，两个小A巅峰赛撞车，先是位置引起纠纷，顺着网线骂了一整局，不过瘾就在训练室打架，事后上级要我发个通知，警告处分，主教、助教各扣一个月薪资。”
　　“我帮不了他，命令下来没法抗拒，North也没吱声，倒是当时主教练指责他为什么不去拦，训斥完让他写一千字的检讨。”
　　“检讨？”游震筠顿了下，“这关他什么事。”
　　梁丘琛敲了敲烟灰，“如果跟他们争论，我们在这个行业没法生存，实习期有工作就不错了，写完交上去被打回，不是格式不对就是署名问题，一下要求真名，后面说加上ID，North全部照办。”
　　“后来SOG成立的时候，人员扩充需要一笔钱，选手签约费谈妥，教练预算不够，没有签约费问谁愿意去，North和我说时他就想跑了，我没拦他，我觉得他不适合这里。”
　　游震筠沉默许久，没有答话。
　　“起初SOG乱七八糟，什么设备都没有，选手签约费也不多，我纳闷SOG哪来的钱买席位，结果真是不得当利益，你被送走后，联盟查封，管理层跑路。”梁丘琛毫无情绪说，“流言蜚语不断，North离开后休息了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直到Zeo的官宣。”
　　“虽然封余韵隔三岔五找他茬，但是Zeo没有亏待他，这是他原话......如今全球赛亚军教练，Zeo晋升主教练，算是五年来最大的收获。”
　　游震筠疑惑道：“你刚才提到North找你要我资料？”
　　“哦，你说这个。”梁丘琛说，“每次选秀开始前，我都会发给他一份名单，什么分段、位置和英雄，然后他让我去找你的训练视频，North说想要你，问我有几家问过。”
　　“尽管他是SOG的主教练，但上级干预赛训，他不敢和你签约，谁料上级态度转变说可以签你，没想到会在合同上做手脚。”
　　游震筠紧闭双眼，早该知道的结局，早该化解的矛盾，在他回国后都消失了。
　　这顿饭吃饭十点才结束，宁致北前去付钱时梁丘琛没有阻拦，原本受到欺负的Alpha终于有所成就，是一件欣慰的事。
　　之后，他们在青训营附近转了几圈，三四年后变化很大，门口的文件上挂着选手名单，同时赛训组的人员名单也包括在内。
　　走进办公室，梁丘琛从众多文件夹中，翻出他们入队时填写的信息。
　　青涩证件照里，满是青春的模样。
　　姓名:游震筠[Serein]，年龄:17，性别:男性Alpha，职务:青训生，位置:打野，备注:已离队。
　　姓名:宁致北[North]，年龄:24，性别:男性Alpha，职务:实习助教，位置:无，备注:已离队。
　　......
　　车辆驶出停车场前，梁丘琛拍了拍游震筠的肩膀，微笑道：“比赛加油，等有时间我就去现场看。”
　　游震筠：“一定。”
　　梁丘琛看着前方的车灯，摆摆手说：“行了，赶紧走吧，到了给我发条消息。”
　　游震筠神情凝重，话语中多了几分认真：“有我在，他不会再受欺负了。”
　　梁丘琛惊愕一瞬，半晌说：“好。”


第28章 “回去再收拾你”
　　“阿嚏！”
　　“阿嚏！”
　　几个喷嚏声传来，Hardy抖动着身子，前去开窗通风。
　　直到冷风吹进，姜澜鲸趁回城时间朝他方向吼了一声，这才将窗户关上。
　　狄雁颂耸了耸鼻，双手握着保温杯，脸色涨得通红，“Hardy是想散散味，毕竟训练室太闷了。”
　　“你昨晚干嘛了。”Hardy摸了摸他的前额，确实有些发热，“赶紧找吴哥请个假，回去休息。”
　　狄雁颂嗓子沙哑道：“临睡前有点热，就开了空调，开到半夜被冷醒，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三月的天气没法估计，还是要注意点。”姜澜鲸停顿数秒，看向Hardy，“这么闲，来排位？”
　　Hardy：“来就来。”
　　今天没有训练安排，吴壁开抱着几份文件进来，交完体检报告后，选手要求在保证书上签字，多数是告诫公平公正的比赛。
　　白纸黑字的条款，比起往年制度更加严厉。
　　春季赛的赛程变化不大，小组赛内循环BO3，完赛积分倒数的两支队伍淘汰，而后进入常规赛。
　　由于往年都是联盟负责人抽签，今年的规定是换为选手，至于谁去——
　　“一组六支战队，去年秋季赛我们开场碰到Fad，接着又是SSR，而今年让队长穿一身红过去。”Hardy说得起劲，才发现重要人物不在现场，纳闷道，“队长人呢？”
　　姜澜鲸瘫在椅子上，轻飘飘说：“闫可原总有那么几天。”
　　Choc的原名是闫可原，早年队伍几人都是Alpha，只有Hardy是Beta，经常在训练室讨论易感期的敏感话题，Hardy插不上话让他们换句口语。
　　再次轮换是Move和Peach的加入，让Hardy彻底捅进Alpha窝里，训练结束在商量抑制剂哪个牌子好用时，Hardy朝桌上猛地一拍，ID不喊全部换真名，而他喊得最多的是闫可原。
　　“往事不堪回首。”Hardy摆摆手，“队长不在，就Lan去吧。”
　　姜澜鲸双手抱着iPad，语气淡然：“最近圈内多了个仇人，这段时间避免碰面。”
　　Hardy歪头看他：“你哪来的仇人？”
　　姜澜鲸没吭声，Hardy见好就收没问下去。
　　虾皮TV合同确认后，尽管游震筠没有时长要求，照理说也得开播了，吴壁开事先问过他是在比赛前还是比赛后，得到回复自然是比赛前。
　　碰巧安排在这一天。
　　直播时间是晚上七点，抽签仪式是晚上八点，显然Serein也去不了，于是这份重任就交给Hardy。
　　宁致北整理好递交给联盟的资料，回到训练室，只见Hardy一身红西服，头发上粘满发胶，平时垂下的刘海被梳上去，整个人神采飞扬。
　　他怔了怔，轻嗤道：“这身打扮，不给你分配两个次级队伍都说不过去。”
　　“小组赛加不加班，取决于今晚的手气。”Hardy搓了搓掌心，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辅助特殊时期，AD病了，春季赛没开始，敌方就已经破高。”
　　游震筠眉心微挑，打断道：“别废话，赶紧走。”
　　Hardy：“……”
　　-
　　吃完饭，去赛馆前吴壁开给Hardy买了几张刮刮乐，拍定妆照时把人叫醒，喊着八百万没了，如今把霉运转到刮卡里，留足够的手气上去抽签。
　　Hardy郁闷道：“万一我刮中了奖，抽到死亡组怎么办？”
　　“最高奖项多少。”姜澜鲸说，“你要是真刮中个百八十万，抽到Copy、Fad和ATB我都认了。”
　　这三支战队分别对应的是冠亚季，秋季赛Zeo败给Copy止步四强，以及前两次均输给冠军战队，常被粉丝调侃为冠军质检员。
　　然而今年全球赛，Copy四强输给欧洲赛区，反倒让Zeo冲进半决赛，这样一来，倒给North增加不少热度，加上Serein的官宣，爱恨情仇一触即发。
　　如今Fad的教练，正是Zeo的前教练，春季赛还没开赛，论坛话题持续播出。
　　进入场馆，宁致北从门口签到处领取赛事安排表，回到座位上。
　　“冤家路窄都在这里。”Hardy压低嗓音，从口袋掏出硬币，“试试上天怎么安排？”
　　宁致北接过硬币，向空中一抛：“花撞上Copy，字没撞上，你要花还是字。”
　　“…先给我点心理准备。”Hardy呼出一口气，“死就死吧，我选花。”
　　宁致北摊开手掌，果然是花。
　　开播前一小时，吴壁开给他发了几十条直播规则，禁止挂机和骂人。
　　游震筠刚想回应，麦克风“滴”的一声进入界面，提前在微博预热过，上线后热度就突破百万。
　　弹幕刷得飞快，他一键清空内容，按照直播流程进行。
　　“首先是自我介绍，大家都这么熟了，介绍什么就免了。”
　　话音刚落，此时的弹幕挂上满屏问号。
　　【还有直播流程？】
　　【Serein被绑架请眨眨眼，这样才能救你。】
　　【恭喜开播，果然抽签没开始，流量全都过来了，原先卸载的虾皮TV又下一遍。】
　　【流程有没有要你感谢，刷了几个礼物没看到？】
　　【我说你们慢点啊，死机了啊啊啊啊。】
　　游震筠瞥了眼弹幕，应声说：“感谢Serein和……1314的满天星海，这什么鬼名字趁早改了。”
　　【哈哈哈你别说，ID名字放上六个点，后续配音靠填空。】
　　【前后保留中间掐断，就问谁刚刚录了音。】
　　【一进来错过了什么，你们怎么都在笑，呜呜终于蹲到直播了，不用再倒时差了。】
　　【Serein的签约费多少？】
　　游震筠漫不经心，“零。”
　　【？？？什么零？】
　　【没有签约费？Zeo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今日话题，#Serein在直播中透露被Zeo手握把柄并且零签入队#】
　　……
　　上赛季先淘汰的队伍先抽，Hardy正在用硬币刮奖，宁致北埋头在纸上填战队分组时，沉默了一会：“分布很散，CPL的两支队伍分别在A组和B组，C组是大乱斗。”
　　“吴哥手气不行，除了保底没得赚。”Hardy抬眸望向舞台，上方的球已经抽得所剩无几。
　　最后六支战队，A组满员，B组和C组各剩下三支。
　　“Rose，B组。”
　　“TvT，C组，其次Zeo做好准备。”
　　“教练，我这破手差了你别生气。”Hardy满脸慌张，卷起袖子道，“剩下的听天由命。”
　　宁致北挥手说，“去吧。”
　　主持人声音洪亮，Hardy拆下球型看着纸张，尬笑地举到摄像机前。
　　“Zeo，C组。”
　　宁致北将本子上的C组名单画了一个圈，直到ATB抽到C的最后一位，冠亚顺位在B组，小组赛就没这么大压力。
　　这样看B组最强，C组居中，A组军训。
　　抽签分组之后，大屏幕公布比赛时间，开幕式结束的下午三点为B组，Copy对战Fad，而晚上是C组，Zeo对战ATB。
　　四强战队再次重逢，春季赛正式打响。
　　各战队教练在讨论阶段，宁致北没去凑热闹，毕竟前段时间和封余韵吵得不可开交，或多或少都有影响，但无论如何，全球赛进步有目共睹，一切为了队伍的成绩着想，不至于出现排挤现象。
　　几分钟后，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宁致北抬眼看着面前的Omega。
　　——最初选秀大会要求他放弃Flame的Rose经理。
　　“我们没要Flame，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Rose经理没想到他们这么果断，原本在二轮加价环节，他在打探Zeo的底价，结果被THK捡漏。
　　当晚Zeo盲拍Morbid时，Rose内部都在争论要不要，一个青训生，没理由浪费钱财跟他们抢，谁料到Zeo官宣了Serein。
　　有了Serein这个底牌，盲拍无非就是玩玩，Serein放弃首发去到替补就是傻，可偏偏盲拍打野也上大名单。
　　如果教练是North，培养新打野，时不时让Serein稳住积分局面，倒不是不可能。
　　全赛区当晚讨论的话题，都是好奇Serein为什么会去Zeo，曾经的两人吵成什么样。
　　“Serein在直播间透露，说他零签入队。”Rose经理停了半晌，笑道，“怎么做到的？”
　　宁致北略微一怔，掏出手机翻遍微博，几条话题都在讨论Serein零签约的事，似乎直播间的本人乐在其中。
　　【Serein回国后几家战队都在讨论签约费，没想到最后Zeo没给一分？】
　　【他是图什么，图首发谁给不起，Zeo大名单轮换，未必每场都上。】
　　【我说你们吵什么，Serein是不是零签，签约费多少和你们有关系吗，有这个时间我拜托你们去冲冲分，赛季到现在冲王者了吗？】
　　【@Zeo电子竞技俱乐部，我说你们这么穷？】
　　“吵什么，热搜赶紧撤下去。”游震筠左手托腮，右手转动笔身，“别再问了，我乐意。”
　　话音刚落，一条播报弹出窗口。
　　【Zeo-North进入了直播间。】
　　游震筠眉眼含笑，端坐椅子上道：“宁教，抽签结束了？”
　　【笑死，这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旋转。】
　　【较劲的底气去哪了？】
　　【哈哈哈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没办法，这么大热搜挂在上面，抽签结果不重要，Serein爆出的这条营销号都开始炒作了。】
　　游震筠见他一声不吭，温和道：“路上注意安全，要不要我去接你。”
　　半秒后，弹幕飘出一句——
　　【Zeo-North：回去再收拾你。】


第29章 “试过才知道”
　　North发完后退出了直播间，弹幕不断刷屏，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怎么收拾的。
　　游震筠扯了下唇，看上去并不明显，切回到游戏界面开启巅峰赛，直到训练室的开门声响起，迅速关闭直播。
　　当粉丝回过神时，漆黑的屏幕仅有几个字：直播已结束。
　　宁致北瞥了眼坐在电脑前的人，转身走进会议室，此时吴壁开刚通知运营把热搜压下，终于轮到休息时间，手机铃声将他惊醒。
　　范燎。
　　大Boss打来电话不过是问Serein的签约费，吴壁开苦口婆心解释半天才说清楚。
　　他正郁闷的时候，North总算回来了。
　　“范总表示最近在和赞助商谈合作，原本跟Dark谈得不错，Serein的加入转头把机会让给我们，好生供养着祖宗，资金不够就申请，以前二队电脑坏了，打申请一个月下不来，现在这么好说话？”
　　宁致北纳闷片刻，缓缓开口：“Dark同意？”
　　“何止同意。”吴壁开说，“运营说Dark把我们官博关注了，为了友好起见，我们也给人家点个关注，结果又送资源又谈代言，比赛没开始，俱乐部的流水几乎比得上世冠奖金。”
　　宁致北滑过几份合同，心中疑惑：“赞助商的信息在哪看？”
　　“你滑到底有个甲方签字，对方已经加盖公章。”吴壁开用余光看他，“能搜出来？”
　　宁致北顿了顿，“所有信息被隐藏，法定代表人是媚。”
　　训练室内灯火通明，Hardy从门外进来时，眼神中充满隐约的怒气。
　　姜澜鲸偏过头，轻轻推了推胳膊肘：“C组是上签，怎么这幅鬼样。”
　　“别提了，回来我就跑去找队长，告诉他抽签结果，你猜怎么着，把我骂了一顿。”Hardy踢着桌角边，不悦道，“不听拉倒。”
　　姜澜鲸眼眸微闪，紧绷嘴唇说：“你去找他了？”
　　见Hardy没作声，姜澜鲸又补了一句：“你得庆幸自己不是Omega……否则没机会出来，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很恐怖。”
　　Hardy扬起眉毛，还在揣摩他的话。
　　晚上的训练中，Zeo射辅二人被破高地，上野单排各自冲分，Hardy不得已开启巅峰赛模式。
　　第一局，五楼补位辅助。
　　第二局，一楼秒锁法师，无奈补位辅助。
　　第三局，二三锁下中辅打连体，补位AD被虐一整局。
　　……
　　第七局开始前，Hardy眼见一二楼锁下中野，随后四楼请求给出打野，不料二楼乖乖去补战士，轮到自己仍是辅助。
　　他沉默半晌，打开麦克风自爆身份：“我是Hardy，给我法师。”
　　一楼回应说：“你不打战力无所谓，反正这把Serein带飞，你就当练野辅联动。”
　　Hardy迟疑了一下，转到旁边人的屏幕上，大吼：“我跟你撞车不吭声…不对，你分段什么时候超我了。”
　　“说了超你分分钟的事。”游震筠揉着手腕，“别惦记你那法师，想躺分跟上我。”
　　Hardy：“谁稀罕躺分，我自己能打。”
　　游震筠：“没蓝了。”
　　Hardy：“等我，这就来。”
　　凌晨一点，队内的人基本走完，游震筠起身倒了杯水，仰望会议室的门，还亮着灯。
　　Zeo抽签结果不算差，除去ATB和TvT，其他均在八强内，但转会期人员发生变动，世事难料。
　　游震筠静默许久才推开门。
　　“怎么不回去休息。”Alpha问道。
　　“等你来收拾我，不加训不痛快。”游震筠拉开椅子坐到旁边，“尽管我国际服空缺两年，小组赛没压力。”
　　宁致北唇角勾起，“这么自信。”
　　“版本适应能力快，回想我曾经问你什么时候能上场，你的答复是好好训练。”游震筠两手抱头，轻飘飘道，“现在有没有机会？”
　　宁致北在键盘上敲下暂停，侧过头看他：“Serein零签约的事被爆，外界比你更在意有没有机会上场。”
　　“这两年见过这么多打野，我是不是最强的？”游震筠用指尖触碰他后颈，上次遗留的齿印被完全消除，只剩下背部的伤疤。
　　在Alpha信息素若隐若现地释放时，宁致北打下他的手，淡淡道：“别碰。”
　　“挺不乐意。”游震筠刮了刮脸颊，贴近耳朵说，“从体检报告的时间看，你快到易感期了。”
　　宁致北眨眼道：“然后呢。”
　　“你需要一个比你厉害的Alpha来控制信息素，根据狂躁程度，我就是最佳人选，你却不敢尝试。”游震筠压低嗓音，“换一种说法，当19岁Alpha粘着你时，你会有所考虑，但你不想伤害他。”
　　宁致北眸光微冷，抬腿将他的椅子踢到墙上，碰撞后发出一声巨响，轻笑道：“少点自恋。”
　　游震筠见他关闭电脑，转头回到训练室锁好门窗，打上排插电源，屁颠跟回宿舍。
　　墙纸整体为深灰色，衣柜旁边贴有日历表，推迟剂的效果是三天，需要和比赛时间分开，同时在镇定剂生效的几个小时前，必须到达解压馆。
　　旁边用红色字体标注的紧急电话里，署名姓林。
　　圈内林姓不多，何况宁致北大多没有联系过，他默默记下这串数字，在Alpha从卫生间出来时，他指着号码问了一下是谁。
　　“好友，你不认识。”
　　游震筠停顿半秒，突然说：“Alpha？”
　　“是。”宁致北整理好衣柜，将桌上的半根烟放进嘴里，“很多东西你不需要了解。”
　　游震筠握紧拳头，抢过他的香烟，“易感期能不能控制，试过才知道。”
　　-
　　接下来的几天，游震筠除了每天训练外，反倒更加关心他的身体。
　　宁致北挂断电话，身后雪山味的信息素隐隐环绕，他望着天台，轻嗤道：“不用躲了。”
　　“你打电话给那个Alpha？”游震筠皱起眉头，沉声说，“有人选了？”
　　宁致北点点头：“没错。”
　　游震筠脸色暗沉，抓起Alpha的衣袖往墙上撞，直到“咚”的一声，Alpha吃痛的叫出声才松开手。
　　“基地不是打架的地方。”宁致北拍了拍手上的灰烬，低声说，“放在外面，我跟你打个够。”
　　游震筠挑了下眉，伸手去拍Alpha衣后的墙灰时，却被Alpha踹在小腿上险些摔倒。
　　“不过你要打架，天台也有场地。”宁致北舔了舔唇，拖着尾音缓缓地说，“太弱的Alpha没有用。”
　　游震筠盯他看了两秒，声音不带情绪：“等着吧。”
　　见人走后，宁致北的手机多出几条消息。
　　【林州和：你认识柯起锐么，无缘无故抢走我的客户，说不是我的不要碰，我是抢他老婆了？】
　　【林州和：我俩圈层不同，这都受到牵连。】
　　【林州和：听说他前阵子包的Omega小花，人家有过婚约，总之我最近很闲，我有耐心跟他耗。】
　　【林州和：你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
　　【North：是快了。】
　　【林州和：上次说的那个Alpha，想好了？】
　　【North：或许吧，你刚才提到抢什么客户？】
　　【林州和：近期场馆生意不好，我偷偷潜进一个群，才发现柯家搞了个健身馆，办卡优惠全跑路了。】
　　【林州和：说来话长，你不清楚就算了。】
　　【林州和：易感期算好时间，控制不住记得喊我，其余的我跟柯大少爷办事去了。】
　　宁致北滑过屏幕，脸上笑意多了几分无奈，轻喟一声：“这兔崽子。”


第30章 “你可以多记住一点”
　　Serein零签约的话题被挂了好几天，之后Zeo双打野巅峰赛分段每日更新，谁打首战仍是一个迷。
　　对此，在Zeo的双排和五排期间，意外撞车主播或路人，粉丝终于扒出盲拍打野的真正实力，大号排名373，小号排名144。
　　论坛持续发言——
　　【野射双修，在榜六国服，上赛季停留钻石，这赛季不要命的冲分，不时跟队训练，恐怕是Serein有危机感。】
　　【理解North，成为North，为什么要放弃Flame，闻言Flame有次直播冲分，本命英雄前期没发育，被对面打野完虐，结束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我感觉就是Morbid。】
　　【你们在八卦分段，只有我好奇他的性别？】
　　【要么A要么B，Zeo不要O，毕竟信息素会影响拔刀速度，如今Zeo首场对战ATB，对Cherry才是考验，偶遇老东家，替补翻身的机会。】
　　……
　　Zeo内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临近比赛，吴壁开通知他们该删就删，少去八卦。
　　这天下午，Hardy从杂物间搬出体重秤，先是统计自身的数值，然后拿出腰围尺测量高度和宽度。吴壁开躺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基地伙食不够可以上报，不用特意显摆身材。”
　　Hardy测完后撂在边上，把数据拍下发过去，感慨道：“你懂什么，前几天抽签穿的西服有点紧，打算重新定做，没想到这个年纪我还能长身体。”
　　“你不是长身体，纯属是虚胖。”游震筠往他脑门一敲，“以前看你不矮，现在发现确实有一点。”
　　Hardy倏地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晚上训练赛约了Copy，Serein上。”宁致北推开训练室大门，见人齐解释说，“指名点姓找你，什么恩怨。”
　　游震筠拨弄着键盘，轻飘飘道：“在积分制最后一场，他们对上欧洲ENG，找我们约训练赛，却换替补上场，教练随口说有本事上首发。”
　　“然后呢？”Hardy稍稍转头看了看他。
　　游震筠淡声道：“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训练结束不知被谁捅出去，评论底下全是骂声，运营看不过去发文艾特他们，意思就是打探实力，顶峰相见，这才平息下来。”
　　“后面的事你们应该清楚了，Copy没进半决赛，Ray宣布退役并在微博上发文不留遗憾。”
　　闫可原迟疑了一下：“其实Ray在赛前告诉我，瞒了一年多的伤，他执意打下去，等全球赛结束他该退下了。”
　　“我怎么不知道？”Hardy说，“你们消息怎么比我还灵通。”
　　姜澜鲸实情道：“不怪你，半决赛打完你嚷嚷着打倒Dark，不忍心打断训练，所以赛后聚餐除你以外，全都去了，回来不是给你打包了海鲜和炒饭？”
　　Hardy：“……”
　　在训练赛前十分钟，双方按照约定时间进入自定义房间，这是转会后的第一次交手。
　　Hardy刚进房间就喊着要补回大餐，Copy队长束手无策，表示首战结束一块吃饭，其余几人默认同意。
　　BO2对局中，Copy倒是没按照实际情况去ban，将Serein的主流英雄都放出来，Zeo按照往常的打法，最终是一胜一负。
　　退出房间后，Copy队长给游震筠发了几条消息。
　　【Copy-Fox：全赛区给你发邀请，想不到去了Zeo。】
　　【asdf：的确，除了Copy都收到了。】
　　【Copy-Fox：……我们发的话，你会考虑来？】
　　【asdf：不会，但有次你问到点子上。】
　　【Copy-Fox：什么？】
　　【asdf：如果SPL两支队伍只能晋级一个，我的回答是Zeo，但不是队员。】
　　【Copy-Fox：不稀罕队员，难不成教练？】
　　【asdf：真说对了。】
　　【Copy-Fox：……】
　　复盘进行大半个钟，主要是团战支援问题，在上路处理兵线时，下路直接开龙，导致Copy重心全在Lan身上，Zeo龙到手后技能还在CD，Copy加速原地开团，造成三换一。
　　“我蓝条不够用，一个大上去就没了。”Hardy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两线换一蓝，亏的还是我。”
　　游震筠挑了挑眉：“你亏什么，后期残血一个大，八百米远的人头都抢完了。”
　　“各凭本事，别光说我。”Hardy道，“再看队长，下路蹦跶完抢了Cherry的红，再是一血…你这出装？”
　　闫可原轻嗤道：“辅助的尽头是法师，种子爆炸没了半管血，要不要教你？”
　　“不稀罕。”Hardy推了推Morbid的胳膊肘，“你什么段位，咱俩一起排。”
　　Morbid抿了抿唇：“王者1星，巅峰全服130。”
　　话一出口，Hardy抖了抖身子，转向另一边吼道：“队长，人机还是Solo，我有时间。”
　　闫可原：“滚。”
　　打到凌晨一点，队伍基本回去睡觉了，游震筠关闭前，发现微信多了几份文件。
　　【柯起锐：《Alpha30岁前保养秘籍》《如何正确理财》《讨好Omega欢心法则》】
　　【Serein：号被盗了？】
　　【柯起锐：倒个屁，是我爸发的，里面内容整理人正是姓林的那位，他关闭场子跑来面试秘书，没过三天给我爸哄的不知亲儿子是谁。】
　　【柯起锐：我爸信以为真，让我从基层干起，明天起我就到前台端茶倒水，银行卡也被冻了，好在车子房子在我名下，万一哪天收走，有你一半功劳。】
　　游震筠唇角抿了一下，敲字：他什么来头？
　　【柯起锐：调查过背景，家中只有母亲，父亲身份不详，无兄长弟妹，大学毕业后就独自创业，资产不少。】
　　【柯起锐：不说了，等会柯总亲儿子来的时候，我得先去准备，菜刀.jpg】
　　游震筠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退出微信。
　　回到宿舍，他无意中瞄到天台，门没关上。
　　Alpha背对着他，手里点了根烟，身旁还有啤酒空瓶，零星碎片掉在地上。
　　游震筠反应迅速，从他手中抢过香烟，猛地扔在地上，眼底间透着一丝愤怒。
　　“我没喝酒，没想不开。”宁致北忽然开口，看着他的眼睛，斟酌说，“好奇清醒时的模样。”
　　游震筠蹲下身子，指尖刚要触碰玻璃碎，却被Alpha踹到另一边。
　　“你们打职业的手很珍贵，别去动这些东西。”
　　“你呢。”游震筠指尖蜷缩，哑着嗓音开口，“清醒时的模样，感受到了吗？”
　　Alpha信息素被释放出来时，宁致北呼出一口气，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含在嘴边，寒风吹过将火焰熄灭，终于选择放弃。
　　游震筠捡起树枝，滑过玻璃碎，依稀看见地上有几个字母。
　　前者是母亲名字的缩写，除去他的ID，剩下的就是Serein。
　　“在你心里，我究竟排在什么位置？”
　　宁致北沉默半晌，回过头来看他：“其他人的想不起来，就你的ID好记。”
　　游震筠走上前搂住Alpha的腰，体型纤细，抱在怀里没有什么肉，青草味信息素弥散在空气中，由淡至深，都属于他的味道。
　　“你可以多记住一点。”
　　宁致北双手使劲想挣脱他，这人力度很大，腰上逐渐多出几道红印。
　　“你和他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
　　宁致北应声：“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还是…过去的两年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Alpha或Omega。”游震筠顿了顿，“十九岁的时候，我就说过喜欢你，如今比赛打了，冠军拿了。”
　　宁致北怔了怔，慢悠悠说：“所以。”
　　游震筠默不作声，撕开他的衣领，对准后颈部位咬了下去，Alpha没法标记，但能在腺体上满足所有胜负欲。
　　二十分钟后，游震筠松开犬齿，低头看着不成熟的标记，以及脖颈四周渐渐泛红。
　　“为什么不推开，你不是要发泄？”
　　宁致北翘起唇，毫无感情地说：“临近比赛，首发打野受伤对我没好处。”
　　“就这么简单？”游震筠说，“换种说法，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哪怕是一点点。”


第31章 “如今开窍了”
　　宁致北安静地看着他，没有给出答案，游震筠没再问下去。
　　回国的半个多月，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宁致北心里有一定分量，只是达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
　　晚风吹过，城市灯火阑珊，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SOG的一年里，每天单排训练不少于30局，队员直播时要遵循的规定，比如月底补时长，长时间训练可能导致全身无力，休息阶段大多是水时长，上级指示为完全播游戏。
　　这样一来选手负荷量巨大，按摩师多次提醒该休息时休息，年纪轻轻别把身体搞坏，后悔都来不及。
　　游震筠起初因为直播时长抱怨过几次，尽管替补选手上场率不高，加上五排训练次数较少，日常除去巅峰赛冲分就是单排直播。
　　宁致北依旧没吱声，套用梁丘琛的话说，他不是没去争取，更多是没有能力。
　　原本实习助教跳槽去当主教练，签约费一分没有，上级部门自然无所畏惧，就打你不会跑的主意。
　　赛训插手、谁上谁下，直到有天两人争吵中突然爆发，游震筠将水杯摔在地上，满地都是玻璃碎，气冲冲地往天台上跑。
　　大概过了半个钟，宁致北跑上楼问他还训不训练，回答自然是不愿意，Alpha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似笑非笑说，“叛逆虽好，可惜不管用。”
　　他指了指对面转动的摩天轮，说想去看看，没得到同意，于是吹着冷风诉苦，不料醒来冻感冒了。
　　直播停播后，总算有了上场的机会，他原以为是宁致北想通了，浑然不知是争取多久才得到同意，正是那段时间的相处，逐渐起了心思。
　　游震筠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信息素被包裹的瞬间，宁致北回了神。
　　“去到Dark，开始有过抱怨，更多在想为什么不能把你带走。”游震筠放慢了语调，逐字逐句说，“你在的话，哪里比赛都是一样，可惜后来没能实现。”
　　宁致北微微一惊，没有说话。
　　“我看过心理医生，喜欢Alpha有没有错，从小没受过父母的教育，性取向不同，未来的人生该是什么样，训练、比赛，再是退役。”
　　“你们进总决赛后，我去翻了官方海报、微博评论和话题热搜，全是师徒相见。”
　　宁致北正要说话时，却被Alpha轻轻地捂住嘴。
　　“总决赛我要赢，我要打败你，想让你后悔，要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可我没想到这两年都是一场误会，现在被层层剥开，发现真相并非如此。”
　　“你在Zeo过得好，我就留在队里比赛，你过得不好，想转到什么地方我都跟你去，除非你不要我了。”
　　回到宿舍，宁致北从阳台收下衣服前去洗澡，游震筠坐在床边玩起了沙漏。
　　当沙漏落下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Alpha穿好衣服推开浴室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去洗漱吧。”
　　游震筠将沙漏放回原位，接过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伴随青草味散发，他舔了舔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凌晨三点钟，Alpha渐渐有了困意，游震筠抱着枕头爬上床，本以为他会踢下床，早就在这人抬腿前就做好准备，而他只是翻了个身。
　　游震筠顿了顿，凑到他耳边，一本正经说：“两年后的重逢，我就特别想睡你，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Alpha镇定自若，闭上眼睛没有吱声，游震筠知道他没睡，有时不说话挺好，总比开口拒绝要强。
　　他摸了摸Alpha的脸颊，又想起浑身都是伤，好在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疤不好看。
　　宁致北睡觉不老实，不时抬手抢被子，游震筠用力一扯，结果Alpha转个圈将自己裹成粽子，窒息瞬间将手朝外放。
　　游震筠叹了一口气，抓起被子上的两只角向外翻转，Alpha松开被子又转了个圈。
　　“好好睡。”游震筠关了床头灯，搂进怀里吻了吻额头，道：“晚安。”
　　-
　　次日下午，Zeo全队去寺庙祈福，原计划是在上午，吴壁开大清早就去敲门，都说起不来。
　　早在上次拍摄定妆照有了教训，射辅在门上贴满请勿打扰，上路安装隔音装置，打野不吱声，尽管法师开门了，揉眼发现都没起床，接着关上门呼呼睡去。
　　近期训练安排紧凑，完全腾不出来时间，领队先给每人派发纸张，嘱咐别写错字，否则起不到作用。
　　“我要上巅峰第一。”Hardy脱口而出，埋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练起字，“祝愿我在赛季末拿到巅峰第一，然后截屏发微博，把选手都艾特一遍。”
　　闫可原漫不经心：“不太实际，倒不如让全俱乐部都在赛季末断网，这样巅峰排名下去，你再往上冲一冲。”
　　“Morbid上赛季最高排名多少？”姜澜鲸忽然问他，“这赛季重置分不算低。”
　　Morbid淡声道：“前20，半天不打掉35了。”
　　Hardy怔了怔，在纸上将这条划去，“算了，还是祝我夜有所梦，彩票中个百八十万。”
　　“来点实际的，什么身体健康、手速不下滑。”游震筠插上话，“一路向前打到三十岁，回头看新秀选手，都是回忆。”
　　Hardy挥手说，“这不是我现在年纪该考虑的事，年年十八岁，越活越年轻。”
　　下午两点，队内在外面拜完香前去领祈福卡片，其中包括平安、姻缘、事业和财运等等，领队见吴壁开到处走动，便递给他一张。
　　“每年回去被催婚，试着把理想型写下来，没准出现了。”
　　吴壁开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说得容易。”
　　红绳悬挂上方，伴随风铃声响，来自今年最美好的祝愿。
　　另一边，游震筠求来两份平安福，将其叠成三角形，放在宁致北参赛证和从业资格证上，“原本我不信这些东西，但想着可以保你的平安，就得试一试。”
　　宁致北诧异地望着他，一人只能求一份，这就说明有一份是游震筠的，直接给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东西不是我能控制。”
　　“所以你选择的那个Alpha，有没有能力帮你控制住，起码让你好受一些。”游震筠喉结滚了滚，握住他的腕部，沉声道，“教练的手也很珍贵，别再划伤了。”
　　宁致北颔首默许。
　　庙内有些闷热，两人走到路边透气，游震筠在小巷口买来红薯放他手上。
　　宁致北看了看他，将红薯掰开一半递过去，“太多吃不完。”
　　“你先吃一口，尝尝味道怎么样。”游震筠倚着墙边，用手撩开挡在他眼前的发丝，轻嗤道，“林姓的对你好吗？”
　　宁致北云淡风轻地说：“我和他没关系，顶多是认识七八年的朋友。”
　　“那你…易感期为什么找他。”游震筠绷了下唇，进一步说道，“紧急联系人。”
　　宁致北并不否认，他的医疗信息、备忘录和紧急联系人、所有号码填的都是林州和。
　　早在大学毕业不久，他就叮嘱林州和，万一哪天不在了，先是安顿好母亲，如果年纪大动不了，就请个护工。
　　林州和听完后没什么表情，仍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你觉得呢。”宁致北抬起眼，悠悠地解释，“当意外来临的那天，我没有朋友，医生和警察都找不到能联系的人。”
　　游震筠沉默了。
　　“估计是第三次爆发，终于不需要在医院折磨，虽然身体受到最大程度的损伤，但那一刻获得无比放纵的洒脱。”宁致北说，“他肯听我倾诉，帮了好几回忙，所以我很信任他，更多在朋友间的感情。”
　　游震筠停顿片刻，剥开红薯皮放在他嘴边，“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很多东西我不了解，但我还很想知道关于你的消息。”
　　“宁致北：“怎么突然想了。”
　　“不是突然。”游震筠对上他的眼睛，从容道，“19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如今开窍了。”


第32章 “心率档案”
　　祈福结束回到基地，SPL联盟头次被骂上热搜前十。
　　以往春季赛开幕当天只有一场比赛，今年由于抽签分组将四强战队分在两组，刚好一张门票包含两场，从票价、位置都比去年好得多。
　　游戏客户端在开票前因为人数过多导致崩溃，将近半个钟没能缓解，微博早已炸开锅。官方发文称正在努力修复，开票渠道新增两个平台。
　　之后，各家俱乐部相继发布抽取赛事门票的帖子，随着热度转移，热搜才降下去。
　　备战期间训练赛紧凑，这边结束转头就去下一场，Zeo只打BO2，双野轮换上场，然后是复盘。
　　领队刚从联赛方拿到抑制手环和腺体贴，似笑非笑说：“跟全球赛的要求基本相同，避免受敌对信息素影响，AO需要佩戴抑制手环并在赛前填写信息素值。”
　　“我以为全球赛过了就解脱，勒手不说影响操作。”姜澜鲸感慨道，“联盟真是关心。”
　　“所以比赛要求向北美看齐，争取早日迈进全球赛主舞台。”闫可原掰开手环，幽幽道，“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完。”
　　领队接过一张纸，来回翻看：“二是教练需要佩戴运动手环，在比赛阶段播报心率值，确保教练的身体状况，同时场内配备强大的医疗队及安保措施。”
　　“……”
　　宁致北手上旋转的笔身突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领队悻悻道：“大半月的季后赛都挺过来了，就是选英雄和开团的时候播报，别紧张。”
　　“嗯，直播间粉丝就根据我的心率来判断我在想什么。”宁致北会心一笑，“心率160，Choc的大招没扑到对面AD，复盘没了，心率180，Hardy预判走位失误，少不了挨训，心率190，Lan上路带线被杀，猎杀时刻。”
　　话音刚落，队伍陷入了寂静。
　　“你内心活动这么丰富？”Hardy惊叹道，“粉丝真是神级预判。”
　　宁致北眯了眯眼，已懒得开口。
　　领队递上运动手环，笑道，“这款和全球赛不同，需要提前记录三次运动后的心率并统计最大值，以防哪天突发情况能及时应对。”
　　宁致北顿了一下：“看看我目前的心率。”
　　领队：“？”
　　宁致北：“快凉了。”
　　领队：“……”
　　晚上复盘后，领队将宁致北请出基地，每隔半小时测一次心率值，比赛没开始，教练心率就停了大半。
　　宁致北埋着头看健身卡，原本易感期的发泄就足够煎熬，如今还得提前试验，不过易感期是伤身，健身是增强免疫力。
　　他拨通林州和的电话，解压馆停业期间，需要另找地方宣泄。
　　林州和思索片刻，“今晚没什么事做，你过来就行。”
　　宁致北懒散问了句：“你不是跟柯大少爷鬼混，这么闲？”
　　“……见面再说。”
　　街道车辆不多，宁致北的车速冲到140，外加一路绿灯，15分钟就到目的地，下车回看手环心率，停留在80。
　　“上次见面过了大半个月。”林州和轻嗤道，“还剩几天？”
　　宁致北戴上拳击手套，不咸不淡道：“最后一周，医院开了两支推迟剂，应该能挺过第二轮比赛。”
　　林州和上下打量他：“这次怎么过，跟你认定的Alpha商量了？”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都活了二十八年。”宁致北挥了挥拳头，指针处心率没有增加，他用力拍打手环，提示记录数据正在运行。
　　林州和恍惚一瞬：“你要靠运动计算心率？”
　　“工作要求。”宁致北晃动手环，云淡风轻说，“先处理正事。”
　　拳击持续20分钟，分别计算最大值与最小值，其余数据全部清除，随后在跑步机进行半个多钟，记录出的数据均达不到全球赛的水平。
　　——高频率运动会使心率逐渐增加，但必须达到某个数值，除非是惊吓或者刺激。
　　他抬起头看着林州和，说：“你打我一下。”
　　“……”林州和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脑袋烧了？”
　　宁致北“啧”了一声，摘下手套：“运动方法行不通，要求瞬间心率在180左右。”
　　“突然飙升是吧，我找柯少爷要来不少资源。”林州和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黑色大字写着“性感软O在线教学。”
　　宁致北镇定自若，这才看清他手里的照片，不得不说玩得挺花。
　　红绳，蜡烛，光线暗淡，双腿跪地。
　　“我说给点反应？”林州和盯着他，好奇道，“情趣的诱惑下，你就没有心潮澎湃？”
　　宁致北“哦”了一声，“手环说不感兴趣。”
　　林州和：“……我还有杀手锏。”
　　他连忙打开微信，从收藏夹中翻出Omega撒娇、喘息和“哥哥不要”的语音包。声音播放一半时，体内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扩散到空中。
　　宁致北看他两秒后，朝他头部重力一击。
　　“靠，你打我干嘛。”林州和沉吟许久，总结出，“对Omega没兴趣…你前男友不就是O吗？”
　　宁致北抿了抿唇，不做声。
　　“你的性取向——”
　　“打住，还有什么方法赶紧的。”宁致北淡淡道，“少说废话。”
　　林州和气势上头：“软的不行来硬的，跟我去酒吧一趟，看中哪个直接带走。”
　　“…我有洁癖。”
　　“你洁个屁，满地玻璃碎握在手里都不嫌脏，我还不了解你。”
　　宁致北拗不过，被林州和拽上了车，扯着衣袖走进酒吧。
　　林州和眼看心率升高，可惜Alpha不领情，没过三分钟出来了。
　　手环的数值又恢复原点。
　　“不感兴趣。”宁致北拧开饮料瓶，靠在墙上沉声道，“无论是生理或者心理。”
　　林州和：“刚刚不是上去了？”
　　“我是自身没兴趣，不代表我功能有问题。”宁致北说，“算了，我另想办法。”
　　林州和刚要开口，裤兜的手机连震两次，他看着通话界面停顿两秒，最终挂断电话。
　　“有点麻烦事。”
　　“今晚辛苦了。”
　　两个声音同时传出，林州和连忙解释：“我送你回去。”
　　“送我到解压馆，车停在那。”宁致北说，“我记录完数据再回基地。”
　　林州和点头示意。
　　回到解压馆，林州和将场馆钥匙递给他，里边的设施随意玩，临走前锁好门窗。宁致北想了想答应了。
　　分别后，他找出垫子躺在地上，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不知不觉今晚的训练结束了。
　　游震筠发信息询问去了哪里，他敲字说在外面。
　　【Serein：位置？】
　　【North：训练完就洗澡睡觉，今天累了一天。】
　　【Serein：别让我说第二遍。】
　　宁致北摩挲着太阳穴，Alpha的性子究竟是跟谁学的，没过一分钟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游震筠脸颊微微冒汗，背景是在宿舍。
　　“我这还有事。”宁致北试图想要解释，实际上他想不通为什么说这些，没人管得了他。
　　游震筠静默片刻，“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关心一下，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宁致北的睫毛微微一抖，挂断电话将定位发过去，游震筠回复说半个钟到。
　　放下手机回看手环的数值。
　　95、117、120、98、130。
　　提取最大值，130是酒吧出来的数据。
　　半小时后，游震筠一进门就见他躺在地上，随后扭头四处张望。
　　解压馆分上下两层，一层有数十间房，除健身器材外，还有黑笔涂鸦的墙壁。
　　最里面的门没关，玻璃碎片堆积如山，他怔了怔，再次回想宁致北浑身的伤痕。
　　“领队说的收集数值，完成了么？”
　　宁致北：“嗯。”
　　游震筠松了一口气，缓缓蹲在地上：“为什么不回去。”
　　他的语气不像是责备，更像是关心，宁致北答复道：“过会就回，你的电话就来了。”
　　游震筠面色恢复日常的平静，不紧不慢说：“没打算管你的生活和社交，只是怕你出事。”
　　宁致北从垫上坐起，从容道：“走吧。”
　　凌晨十二点，这次宁致北没有超速，他在红灯停下时，糖果撕碎含在嘴里。
　　汽车启动后，前方的黑色宝马突然冲上逼停三次，最终没刹车径直撞到保险杆，造成追尾事故。
　　宁致北扬唇笑了笑：“来者不善，行车记录仪都在。”
　　“下车。”游震筠看着对方从驾驶位下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怎么开的车。”主驾位的Alpha张扬自信道，“我新提的车，都只是一张临时牌，现在被你撞成什么样。”
　　宁致北两手抱胸，语气轻浮：“四年前的旧款，差不多过时了，后轱辘气压不够大，油门踩到底后冲到我面前，如果我不撞你，你方向盘偏斜撞到树上，搞不好交警要我提供行车录像。”
　　“现在是你追我们的尾，多少也要赔偿，干脆私了。”副驾驶Beta凑到他面前闻了闻，“你身上有酒味，酒后开车你知道后果。”
　　原本游震筠的拳头想冲上去，听到后瞬间扭头望向他。
　　“看来等了我很久。”宁致北掏出手机，轻笑说，“报警吧，我全权配合调查。”
　　Alpha面目狰狞，似乎对结果不满意，便从后座上拿出一根棍子向他砸去。
　　宁致北正欲回神时，忽然一股力道将其推开，游震筠被棍子落下重重一击，转身朝Alpha腹部踹去。
　　“滴——”
　　手环持续发出震动，他的心猛然一颤，随即警报声响起，警察到了。
　　测酒精含量时，Alpha含量为50毫升，符合酒驾标准，加上动手打人，一时半会都出不来。
　　旁边的Beta泪水即将流出，扯住警察的袖子求饶。
　　宁致北做完笔录出来时，看着游震筠背上的伤，从红肿后变为深紫色。
　　“去医院。”宁致北拉着他手臂，“涂点药再包扎一下。”
　　游震筠拒绝说：“不用了，Alpha不留点疤不正常，我恢复快。”
　　宁致北沉默半晌，责怪道：“你太大意了，万一伤到手——”
　　“你说打职业的手重要，我就用后背挡。”游震筠满脸放心，“伤不了，回去还能开巅峰赛。”
　　宁致北直呼说：“傻逼。”
　　返回途中，宁致北这才发现运动手环记录的三次数据完成了。
　　相对时间而言，碰撞后的心率为170，争执过程的心率为150，棍子下落的瞬间心率为198。


第33章 “你愿意的话就帮我洗”
　　游震筠受伤的消息在队内传开，宁致北翻出药箱时，吴壁开匆匆赶了回来。
　　吴壁开近日不住宿舍，千叮万嘱他们务必锁好门窗，半夜谁敲门都别开。
　　一行几人敷衍地回答，总不能半夜梦游跑去隔壁宿舍。此时群聊消息炸开了锅，终于总结出一句，下楼看看打野是否活着。
　　游震筠一只手扯下领子，另一只手翻看论坛帖子，忽然目光对上门口的几人。
　　“都站着做什么，想加训就开机。”
　　Hardy身穿蓝白色睡衣，头上戴着帽子，哈欠道：“你这是仇人找上门了？”
　　“给你说对了。”游震筠慢悠悠说，“毕竟我行走江湖多年，有点仇家很正常，羡慕…嘶，轻点。”
　　宁致北的手掌落在伤疤下，抹上药油用力揉搓后背，让药油渗进皮肤，不慌不忙道：“忍着，快好了。”
　　“……”游震筠倒吸一口气，江湖是混不下去，药油进入体内有种灼热的刺激感。
　　两分钟后，闫可原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后天就是开幕式，首场战——”
　　“首场早好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结果你们这帮人围过来搞得我有绝症。”游震筠摆手道，“该吃瓜，该睡觉，该散会。”
　　话虽如此，其他人离开后Morbid双手捧着玩偶，愣怔望着他：“Serein。”
　　“首发替补互不谦让，大名单没说谁是替补。”游震筠笑了笑，“各凭本事去争取，我不会让。”
　　Morbid放下心，最后点点头。
　　“说话的次数是多少？”游震筠面色如常，“等我恢复好来场单挑。”
　　“好。”
　　队伍解散，吴壁开双手插兜来回走动，掏出香烟揣摩着挟在耳中。
　　“真是仇家？”
　　“你听他放屁。”宁致北拧干毛巾，勉强说，“不过买了几年的车险终于派上用场了。”
　　吴壁开：“……”
　　你倒是想得开。
　　-
　　赛前一天要录制垃圾话，开幕式后是两场连赛，当天补录完全不够时间。
　　为早日融入比赛，吴壁开特意翻出上赛季Zeo对阵ATB的视频，人员替换后，之前的话术也得更新。
　　同位友好交流，倒是给狄雁颂压力剧增，先是碰到曾经的队友，紧接着便是首发AD。
　　如今替补转到别队打首发，首战交锋无疑是实力的较量，胜负在此一举。
　　领队前两天对Morbid进行说话能力的训练，希望录制时能开口说两句，直到前往赛馆依旧不吭声，无奈下要求游震筠全程录制。
　　游震筠两年不在国内，除Copy以外的对手都是空白，他必须先让对方挑衅。
　　这天的录制，四强队伍全部碰面，后台休息室，Hardy躺在椅子上嗑瓜子，然后抓起一把给AD。
　　“你猜新老选手碰面，第一句话是什么？”Hardy凑到狄雁颂耳边小声嘀咕道。
　　狄雁颂略微懵懂地看着他，“什么？”
　　“转头请看VCR。”
　　狄雁颂顺着目光看去，四支战队教练全部到齐，Copy教练看热闹不嫌事大，让封余韵和宁致北坐一块，尽管两队在小组赛没撞上，但暗自的宣战已经打响。
　　“Copy没少吃瓜，这两人火药味十足。”姜澜鲸撒手道，“谁读懂唇语，翻译一下。”
　　闫可原摸了摸鼻子，低声说：“小组赛前两名晋级常规赛，运气好A组内循环，四家相遇见分晓，运气不好季后赛复仇之际，指明Zeo，秋季赛和全球赛的债务偿还——。”
　　“封教现在是代表Fad，Copy说给谁听？”Hardy顿了几秒，“不重要，凭一己之力惹怒两个教练。”
　　闫可原摇头说，“两人的冲突，从入队起就存在，老实说，你们记不记得全球赛第三轮结束的匿名投票？”
　　“教练评选？”姜澜鲸错愕一瞬，“你们怎么选的？”
　　话刚说完，Hardy猛地回神，震惊道：“范总发我的原话是，年会教练奖金没发，让我们匿名给赛训组投票，然后……”
　　“看来都收到了。”闫可原淡声说，“投票第二天，运营通知封教卸任主教，由宁教担任，而我们关注点在于最后两场怎么打，私投才是重点。”
　　狄雁颂不理解，插上话：“这种不能弃权？”
　　“可以。”闫可原说，“投完给范总发送信息，每人获得200块钱，结果都被金钱迷惑。”
　　Hardy噘起嘴，一脸不悦：“全是套路。”
　　理清确切的起因后，姜澜鲸询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全球赛/春季赛的主教练是谁？A.Yun、B.North、C.转会期再买一个。”
　　“这是关键。”Hardy恍然大悟，又看了看队中的几个人，“所以…你们都选B？”
　　“常规赛积分制剩下两场，再输一场原地解散。”闫可原如实说，“一是好奇宁教的BP，复盘阶段他插不上话，但我想尝试另一种打法，二是我不坚定倒二能冲第八，与其这样倒不如换轮，主要是全赛区把我们录像研究透了。”
　　队伍安静片刻，似乎真相大白了。
　　游震筠愣了愣，回想常规赛的积分制，由于Zeo排名垫底，除Dark外其他两支北美战队毫不在意，根本没料到会抢下最后的晋级名额。
　　Dark之所以关心，是因为North带队的第一场，就跟非洲赛区打成三比零，前期开龙和压线全部变动，随后运营说了句——上限就到这里。
　　队员上限，教练上限，整个赛训组思想混乱，却没想到会突破冲进总决赛。
　　如今来看，层层思路清晰，而Zeo老板范燎看在眼里，不是没想过加强，开起匿名投票让队伍互相残杀，他再余力收割，有付出有回报，金钱上也不苛刻。
　　又如，Zeo全球赛的上限一目了然，Yun没办法逆转局势，干脆让North带队，后两轮失败至此结束，赢了教练的实力得以证明，转会期该解约该买人，都很明确。
　　Lan签了五年的合同，对局表现不出意外的话，整个职业生涯都在Zeo，而他本人也愿意。Zeo近几年都是法核，中野、中辅联动支配节奏，Hardy自然不会走。Choc任命队长兼指挥，团战节奏全是他，即使轮转后培养，不如围绕他重组。
　　得出的结论只有野射换人，新队友、新教练、新起航。
　　主教练的录制很快，几乎是BP或新英雄较劲，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
　　宁致北出来时，Morbid坐在椅子上玩魔方，比起最初见面，现在的变化就足以证明——
　　前期反野、带线开龙到后来的团战收割，论实力能力都不错，但听从指挥跟随队伍是个棘手难题。
　　“首场对战ATB，你上。”
　　Morbid指尖一顿，抬眸看着他，眼神中充满茫然：“Serein……”
　　“Serein的伤没完全好，带病上场会让伤势更重。”宁致北浅浅一笑，“还是说你没信心？”
　　Morbid双眼微红，而后摇了摇头。
　　此时赛事大屏幕正在播放双打野的垃圾话，宁致北指着上方道，“ATB打野自认全SPL第一，你没有想说的话？”
　　Morbid抬起头，只见游震筠的后背被纱布包裹，他犹豫一会说：“菜逼。”
　　“现在是Serein帮你怼回去，所以首战？”
　　“我来打。”
　　在路上，Hardy哼着小曲格外兴奋，却没有一个节拍是在调。
　　“ATB说什么，人头双数结尾，时长不过两位数，是谁给他们的自信。”姜澜鲸双手握拳，靠在垫上说，“给他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Hardy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习惯就好，每年台词都是那几句，你看看隔壁的Fad和Copy，零封，三场人头共计不到二十。”
　　“Cherry，你和曾经的AD说了什么。”姜澜鲸偏过头看他，“屋里没动静。”
　　狄雁颂慢条斯理道：“大概是一年半才能交手，不要太烂，低升很艰难，高降是瞬秒。”
　　“诅咒呢？”Hardy皱了皱眉，“你怎么回应？”
　　狄雁颂眯起眼睛：“反弹。”
　　回到基地，阿姨早已把饭菜做好，游震筠需要换身衣服涂药，便匆匆赶回宿舍。
　　药酒味道浓，避免弄脏外层的衣物，就裹上一层纱布，拆卸时发现腹部多了几道红印。
　　忽然房门敲响，宁致北将饭菜端了上来。
　　“先吃，这个季节冷了加热就变味。”
　　游震筠把纱布扔进垃圾桶，双手抱头靠在床边，悻悻道：“原本想处理完就去吃，既然你送来了，好人做到底，喂我。”
　　“砰”的一声，腿上受到重力一踢，Alpha这个暴脾气始终没变，棍子白挨了。
　　“多大个人还要喂，你怎么不说洗澡伸展不开，让我给你洗。”宁致北白了他一眼，解开塑料袋放到他面前，道，“爱吃不吃，不吃扔了。”
　　游震筠停顿半晌，果断地说：“可以的。”
　　宁致北：“？”
　　游震筠故作玄虚，扶起另一只胳膊：“扭伤抬不动，你愿意的话就帮我洗。”
　　宁致北：“……滚。”


第34章 “观众热情说话又好听”
　　赛前一晚，Zeo宣布了首发名单，打野是Morbid顶上，Serein坐在替补席，剩下四个位置不变。
　　由于Serein不上首场，一方面都在猜测小组赛要隐瞒实力，另一方面是给新打野表现的机会。
　　此外，热度排在第二的自然是Cherry迎战老东家，曾经两人共同争取的首发位置，现在却在不同战线相遇，关键结局如何。
　　而ATB，因为没能进入全球赛，几乎从世冠结束备战至今，赛训组人员轮换，有没有奇迹诞生，将在这晚的对决中。
　　开幕式在下午举行，上午天色刚亮，Hardy跑下楼冲杯咖啡，只见训练室还有一个人。
　　“比赛在八点，首先要补充睡眠，上场才有精神。”Hardy坐在椅子看他屏幕前的操作，冰蓝系手持镰刀，黑色长发双马尾，大招的双形态切换后，命中技能会根据印记不断刷新。
　　团战中敌方五人聚集，冲进人群配合队友完成收割，随即前往开龙，一波团上推高地。
　　Hardy有些错愕：“论坛传遍水玲珑，重做了？”
　　“嗯。”Morbid抿了抿唇，淡然道，“官方透露季后赛会上线。”
　　Hardy恍惚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大清早练习，抢先服最近卡死进不去，水玲珑一旦公测，中野直接凉。”
　　Morbid没有吱声，切回出装页调整装备。
　　“无所谓，出了自然有办法面对。”Hardy掰了掰指头，郑重其事道，“今晚打ATB，你有什么行动或想法要告诉我，其余的——”
　　他喉咙突然卡壳，要是说给Move听，没准两人能互掐，可惜自家打野太过于安静，局内不说话，进攻方式猜不透，何况是对战ATB，别轻敌。
　　Morbid见他没说下去，半晌“嗯”的一声，“知道。”
　　午饭后Zeo有一场训练赛，两场比赛均是Morbid上场，对局的交流不多，但局内有几处标记点。
　　语音播报中，一个是“开始撤退”，另一个是“等等我，马上到。”
　　Hardy在中路徘徊，听了一下午的等等我，实在烦躁，吼了一声：“别发了，我去跟你节奏。”
　　这下Morbid静了，相反射辅推完下路前去中路支援时，面临3V3，而Hardy反蓝失策回到下路，被闫可原问道“你跑哪里去”。
　　对局结束，中野和睦，中辅争吵。
　　宁致北上前每人敲了一脑袋，经过翁妍映的调解，赛前哪有不吵架，吵着吵着矛盾就化解了。
　　开幕式持续一个半小时，感谢赞助商的名单足足念了二十分钟，由赛事官方合作直播，虾皮TV持续公布比赛最新进展。
　　这边主持人介绍完，大屏幕画面转接到后台，伴随观众席上一阵呼喊，两队走上舞台。
　　赛制为BO3，当双方1:1打平时，Zeo才出发前去赛馆。
　　不出意外，Copy2:1Fad，选手在赛后采访中分别提到——初次较量，日子还长，慢慢来。
　　Copy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随后一行人坐在台下等待观战。
　　赛前调试麦克风，宁致北清了清嗓子说：“中午争议一笔勾销，前提是速战速决，别让Copy久等。”
　　Hardy兴致上头，猛然跳起：“有你这句话，头都给他打下来。”
　　姜澜鲸叹了一口气，“终究是SPL赛馆好，观众热情说话又好听。”
　　Hardy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毕竟北美的出场都是英文介绍，是夸是损完全听不懂。”闫可原调节着座椅，缓缓开口，“金主爸爸在不在，有空提升一下档次，垫子再加两层。”
　　Hardy应声道：“回去让按摩师帮你锤两下，这个录音……喂，联盟听见没有，Choc说他腰不好，下局比赛给他加两层靠背。”
　　闫可原：“……”
　　尽管是开幕式的第二场，但黄金时间的直播热度丝毫不减。
　　【来了来了。】
　　【Zeo新打野看上去好小，如果不是介绍他打野，我还以为哪里跑来的小孩，还年轻可以培养。】
　　【草，镜头给Serein了，他倒是安逸，下场比赛他上不上，我准备抢票。】
　　【我赌一把，小组赛没打完都是保留战术，错了算我的。】
　　【别吵，开始了。】
　　ATB蓝色方，刚进去ban了两个法师，接着第三是辅助。
　　中辅联动，都是Zeo在秋季赛惯用战术，可惜人员变动，以前的思路只能去猜，何况Zeo就打两场训练赛，根本看不出东西。
　　Zeo在BP上针对上野，第三ban给了AD。
　　这时大屏幕上正播送双方教练的心率，一方为100，另一方为80。
　　解说看到这数据，忍不住笑出声。
　　“ATB前两楼锁了下路双人组，帕恩和花妖，三楼再补个前期强势上单毒皇，这下免疫、回血和吸血基本齐了。”
　　“不出所料，Zeo先抢下法师花魁，接着上辅双战士，双刃玫瑰和蝎子精，对于单带和游走都有较好的输出环境。”
　　“直白点就是射核对法核，打野留在最后，ATB打野我说实话，印象最深是季后赛第二场的抢龙，拖了半个钟主宰，龙坑突进逆风翻盘，就看这局会怎么处理。”
　　“Zeo四楼打野锁下假面狐，这英雄前期就很吃蓝，如果前期稳定发育，就要反对面的蓝，加上花魁大招一半蓝，记得上赛季Hardy在赛后采访说不会再用花魁，这才第一把。”
　　“有些话听听就行了，我还说什么时候冲个全服前五十，算了话不多说，开始第一局比赛。”
　　宁致北走下台，回到前排位置坐下，听见身旁的Alpha淡声道，“假面狐前期蓝量不够，加上花魁大招缺蓝，装备没起来就得拖。”
　　“Morbid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按照常规缺蓝再让蓝，他俩之间的问题会很大，不过这才刚开始，磨合度总要提升。”
　　游震筠试着理解他的话术，没有吭声，毕竟是赛训组该做的事，说实话双双缺蓝，团战没发起蓝条不够用，早在训练赛时Hardy就给他吐槽说一条蓝两波线，但这是比赛。
　　画面镜头转到中路，ATB法师是雪妹，虽然清线不如花魁快，但双技能减速控制命中两次，伤害没起来，压制到半血。
　　下路对线更是热闹，闫可原的蝎子精站在草丛旁，兵线刷新释放小蝎子，帕恩完全免疫丝毫不掉血，加上花妖的恢复治疗，2v2就看谁的蓝条消耗快。
　　假面狐的刷野路线从蓝区前往上路，路过龙坑草丛时，被雪妹预判释放控制，猛然间假面狐一脚把雪妹踹上墙，空中跳跃瞬间控制失效，然而下一秒，ATB打野前来支援，Hardy过去补上技能，双双化解。
　　利用大招跳跃解除控制，这反应和手速的确不错。
　　花魁拿下自家蓝Buff，第一条龙在上路刷新，Zeo四人隐约靠近时，假面狐还在下路清线。
　　解说有些纳闷，开始分析对局的情形。
　　“ATB五人都在红区，只要毒皇先手去扑双C，不管是火麒麟也好，或是雪妹的控制都有利于收割。”
　　“假面狐拆完一塔等待兵线，双刃玫瑰走在前排，Zeo的想法是直接开团。”
　　“上了，ATB毒皇大招前去扑花魁，闪现躲开后预判雪妹的位置，AD停留在后排持续消耗，前排位置卡死完全切不进去，等等…假面狐绕过二塔绕后去收帕恩人头，双刃玫瑰趁机补上一刀，ATB前排还在抗压，后排已经倒下，第一条龙只能放给Zeo。”
　　“Morbid提供下路视野给ATB，误认为他在带线，实则等团战一开，ATB前排够硬切不动，假面狐卡完视野前去拿蓝，被防御塔命中三滴血朝后排突进，Lan双刃玫瑰紧跟其后，打个措手不及。”
　　Morbid是首次亮相，在对手眼中是新人打野，实力和资历一片空白，但这局能看出打法冒险，不和队伍打团。
　　将自家蓝留给花魁，自己清完三路线前去反野，经济起飞处理对面的落单，蓝到手收割后排C位。
　　要说他是跟节奏，并不全面，更多是队友明知他在下路，4v5原地开团，只要他上前进攻，再次配合反打完成收割。
　　十三分钟，假面狐几乎神装了。
　　大屏幕给出上波的伤害转化率，之后教练心率进行公示，ATB教练达到120，宁致北的是96。
　　从BP到前面几波团，完全没有一点压力。
　　“无论怎么教，Morbid未必能听懂，索性靠假面狐的高速刷野和清线推塔，一系列结束就参团。”游震筠迟疑了一秒，恍然大悟，“巅峰赛？”
　　宁致北含笑道：“一直好奇他不说话，巅峰排名为什么这么高，现在给出了答案，不出意外今晚打完就会被识破，而Morbid本身不会差，野射双修玩法才刚刚开始。”
　　“AD打野。”游震筠莞尔一笑，“道路很漫长。”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换了种写法，多多指教。


第35章 “义不容辞”
　　Zeo1:0ATB后，直播热度持续飙升，弹幕从开场的“他凭什么跟Serein抢打野”到“他凭什么不跟Serein抢打野”。
　　两者一字之差，对局结束联盟公布伤害数据，在开局控龙、团战以及推塔，都保持上升的优势。
　　下路连体五五开，Hardy利用被动技能去探草，在Lan断线后顺势接团，尽管多数站位都是1+4，但在团战中始终能跟上。
　　第一把MVP毫不例外给了Morbid。
　　休息时间很短，解说仍在分析下场阵容与战术。Zeo赢下第一局后，队伍紧张情绪稍有缓解。
　　之后，负责人提醒ATB选边在蓝色方，拥有先ban先选权，再结合上场比赛，估计对Morbid野区的线路及站位会进行调整。
　　Morbid在巅峰赛是独来独往，队友一旦崩盘结局被迫守家，即便开启听筒和麦克风，也未必管用。
　　回到舞台前，宁致北找他聊了两句，大概是：“别有压力，上把节奏带得很好。”
　　进入BP，ATB先ban两个打野，第三ban给了AD。
　　宁致北拧了拧眉，非说是临时做功课，似乎手感刚起来，转头却被克制。
　　Zeo在BP的改动不大，重点放在AD和辅助，上单对线1v1打单挑，上局Lan抢河蟹升二，手速反应都比对方要好，据爆料是全球赛时加训过不少。
　　Lan虽然在上单选手中不是最强，但开团能力经常超过预想，原本是靠他先发制人，再配合Choc去进攻对方C位，如今有Morbid帮忙弥补空缺，前赴后继命中就是死。
　　ATB上来双ban打野，以抢代ban锁下小恶魔，这样Morbid少了三个位置，外加上把用过假面狐算四个，小恶魔在迷雾作用下，即使前期没发育，视觉混乱扰乱对手心智。
　　Zeo前三楼锁下法师幻影、AD帕恩和辅助花妖，射辅摆明是用ATB上把阵容。
　　“拳王锁了。”宁致北微笑道，“Lan负责往Hardy身上踹，一踹一个小朋友。”
　　Hardy揉了揉手腕：“你知道什么叫杀队友吗？当年我在塔下回城，Lan大闪把人踢给我，只差一点我就回去了。”
　　“两年过去，还在念叨着这事。”姜澜鲸扭头看着他，无奈道，“你就说有没有送你回泉水。”
　　Hardy选择不回复他的话，扫视几眼屏幕前的英雄，然后点开装备栏调整。
　　大屏幕再次公布教练心率，导播将镜头对准宁致北，随后镜头转向台下的游震筠。
　　这下解说坐不住了。
　　“Serein回国后，头发似乎没染过，留长后发根是黑色。”
　　“体谅一下，现在处于双打野争首发阶段，而我这边有份资料，关于Morbid和Serein的英雄池差不多，可能版本强势度不高，适合英雄……Zeo紫灵，双AD？”
　　“锁了，如果Zeo帕恩打野，即使小恶魔前期反野，主W技能留下免疫，盲区平A预判血量去抢蓝，迷雾散去双方集合打一级团，紫灵单下支援敏捷，外加远距离消耗，花妖就很自由，下路不需要两人。”
　　“换种思路，紫灵在前期打野发育好，子弹命中就是半管血，主动攻击要比被动攻击强。”
　　然而，双方英雄完毕后，Morbid先是顺位拿到帕恩，在倒计时十秒跟Cherry交换，紫灵打野。
　　花妖召唤师技能是治疗，拳王召唤师技能是惩戒，上野双惩，无论小恶魔从哪边进攻，反野意图显而易见。
　　比赛开始，在小野没出来前，姜澜鲸前往ATB的红区占视野，地图没有露头，猜测ATB可能位于龙坑草丛。
　　Hardy利用技能过去探视野，证实没人后归位，不料ATB法师在另一侧反蹲，贴脸消耗到残血。
　　小恶魔迷雾现身，幻影迅速闪现撤离，迷雾作用下Zeo上下野区被反，同时拳王拿到红Buff，导播地图搜索紫灵位置时，这才发现Morbid落入ATB的下路高地。
　　小恶魔控住Zeo两路野区，自家野区被Zeo占领，经济持平下反而Hardy的位置最难发育。
　　Hardy中路压制到没法动，第三次迷雾来临，闫可原迅速支援，治疗技能保下一条命。
　　中辅选择换线，帕恩断线后前往中路。
　　导播接二连三给了紫灵镜头，几乎停留在ATB高地，无论是兵线刷新、野区刷新，他时刻都在那边。
　　兵线刚过一塔前去清线，Hardy这回穷得只能打河蟹，终于在五分钟升到四级。
　　“如果是献祭流，Morbid确实发挥新水平，但比赛不建议他这么做。”游震筠抿了抿唇，又转头看向Alpha，问道，“BP时候是怎么讨论？”
　　宁致北望着屏幕数据：“紫灵发育后期接团，只要确保Hardy不死，我的想法是帕恩打野，Morbid说他想尝试紫灵，赢了零封，输了还有机会。”
　　“很冒险。”游震筠想了想，“客观因素可以去试。”
　　宁致北勾起唇角，淡声道，“换种说法，我给你选花妖打野，你打不打。”
　　“义不容辞。”
　　与此同时，在主宰刷新后，姜澜鲸想去探草被小恶魔迷雾包围，上中野位置都在，他顺手向前踢了一脚，三人命中后拉开距离位置。
　　“砰！”子弹击中血量极速下滑，ATB法师闪现贴脸打消耗，紫灵迅速位移到塔前，利用两颗子弹完全命中，帕恩开启免疫前去收割人头。
　　小恶魔技能命中帕恩，花妖治疗全开去保帕恩，最后紫灵抗塔仅剩一滴血，从ATB蓝区一路撤退。
　　Morbid滑动视野看着后边的人，两边路线被包，子弹先进攻ATB辅助，极限拉扯到残血，他忍不住吼了一句：“Hardy。”
　　“正合我意。”Hardy猛地回应，顺着紫灵位移接平A，当ATB射手大招命中后，喊道：“再补一枪。”
　　语音播报弹出，Hardy倒下，紫灵拿下双杀。
　　解说的声音已嘈杂混乱，本该是龙坑的团战由Zeo一分为二，一边是ATB上野对阵Zeo射辅，另一边ATB射辅去追紫灵，Zeo中野配合完成双杀。
　　Hardy打了整局的工具人，从开头被针对到所有资源都给到Morbid。
　　Zeo确实在训练野核。
　　直播间弹幕已经刷满666，除此之外全是Hardy在让步。
　　【这操作，我只能说最近紫灵的上场率要高了，谁要是巅峰赛打献祭流，一打一个举报。】
　　【上分不易给个机会，切记你不是Morbid附体。】
　　【Zeo是经历了什么，不止是Lan上路单杀，再到Hardy工具人打法，当年的C？】
　　【别说，双AD前期就冒险，我静等Zeo后面比赛怎么打，BP该多几个野射。】
　　【North两局心率没过百，完全轻松没压力。】
　　【只有我好奇Serein什么时候上？】
　　【回复楼上，难道新打野不配，为什么你还想着那个Alpha？】
　　……
　　十六分钟，ATB三高被破，拳王在上路大闪两个被帕恩收下，最终三龙齐聚紫灵一枪点爆水晶，成功赢下比赛。
　　Zeo2:0ATB，零封。
　　赛后采访联盟是想让Morbid上，被宁致北回绝，意思是有些腼腆，等以后再说。
　　联盟迟疑着表示理解，而后换成Hardy。
　　Hardy首先被问到对第二局中幻影的想法，本以为能爆出一些东西，谁料想Hardy全是客套话。
　　“教练锁下幻影让我C，结果是我打工具人。”
　　“难不难受，你换做被中野两人压，下路换线没兵线，就能体会我的心情。”
　　“事先商量过，内部没有吵架，相比之下我们很喜欢新打野。”
　　“Move和Morbid更喜欢谁？我的观点是旧爱不如新欢，前任不提也罢……至于Serein，当我没说。”
　　“如何评价Morbid，野王带带我。”
　　采访结束，Copy已在大门口等候，前门观众多，于是吴壁开带他们到停车场，出去后和Copy汇合。
　　一队一车，在路上队伍没有过多交流，战术和思路，都是复盘的问题。
　　游震筠坐在后排，重复播放对局回放，话筒里声音很小，但清晰明了。
　　比赛结束后，联盟都会放出胜方队伍的语音，直至Zeo语音出来，基本听不到打野声音。
　　游震筠在进度条来回滑动，勉强有一些动静。
　　“别看了。”Morbid声音沙哑道，“很差。”
　　游震筠按下暂停，小声说：“想听表扬的话，现在可以给你展示。”
　　Morbid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怎么说服宁教让你去玩献祭流，紫灵一旦起不来，承担的风险很大。”游震筠停顿两秒，缓和说，“没怪你，小组赛打什么都行。”
　　Morbid没有正面回答，咬牙说：“你的伤——”
　　“你觉得呢。”游震筠锤了锤后背，显摆说：“快痊愈了。”
　　Morbid看着他，欲言又止。
　　“当年替补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游震筠挤眉弄眼，摆出一副坚定的语气，“刚进战队，首发打野天天看我不顺眼。”
　　“没错，就是SOG，但宁教对待我要比他好一点，毕竟我每天挨训，总要受到关注。”
　　“噗嗤。”Morbid不经意笑出声。
　　“后来，我想哪天有替补打野，不对眼一起罚下场，结果你训练时长是我的两倍。”游震筠说，“我原先的荣誉忽略不计，从春季赛开始，最坏打算是常规赛在B组，这样才有意思。”
　　“小组赛就是练阵容，随意发挥，上头有宁教扛着，不知道今晚ExE看比赛没，回头去艾特他。”
　　Morbid怔了怔，轻轻点头。
　　Copy定了一个大包厢，服务员递上菜单后，吴壁开思索着递给Hardy。
　　全球赛Ray退役没带上Hardy，欠债总是要还，翻菜单的时候，Copy队长Fox倒上饮料凑到跟前。
　　“有点少，我们聚餐时花了三千多。”
　　Hardy“哦”了几声，菜单上勾选说道：“海鲜全上一份。”
　　“全上？”服务员见有大单出现，激动地说，“有没有忌口，蒜蓉或香菜。”
　　Hardy瞄了眼队里的人，合上菜单：“没有，谢谢。”
　　服务员走后，他看着Fox似笑非笑说，“吃不完打包，我冲分当夜宵。”
　　Fox：“……”
　　另一边，宁致北连喝三杯饮料，第四杯时被游震筠拦下，意思是先吃饭。
　　宁致北没有答话，抬手紧盯手环数据，忽然Copy教练说道打法时无意中提起他。
　　“先感谢Copy，还得是上回跟你们打训练赛，研究出的思路。”宁致北莞尔一笑，倒上饮料道，“我先干为敬。”
　　Copy回敬说：“小组赛没在一起，有空再约。”
　　扯开话题后，宁致北起身走进卫生间，取下抑制手环，从口袋掏出Alpha阻断剂喷在身上。
　　手环值达到0.93，警示标志已经呈深红色。
　　他用力拍打头部，尖锐的犬齿咬住手臂，刺激脑部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
　　血腥浓烈，青草味信息素四处弥漫。
　　水流声持续不断，他用水拍打脸颊，湿掉半边的衣领有些难忍。直到熟悉的信息素朝他涌上。
　　宁致北撕下蓝色包装，找准针孔位置往手臂上扎，液体注入后使身体逐渐变冷。
　　“你在做什么——”
　　Alpha急匆匆跑进来，看他手中的制剂有些发愣，手足无措地说：“你......”
　　宁致北不语，在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之下，有一股淡淡的雪山味信息素紧紧抱住他。
　　游震筠扯开塑料包装——Alpha推迟剂。


第36章 “我媳妇真厉害”
　　周围一片宁静，镜子被水花溅过后，滴滴水珠落在洗脸台上。
　　游震筠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手臂。
　　犬齿咬破皮肤表皮，血液凝固，除去注射的针孔，边上多出几条抓痕。
　　“回去把指甲剪了。”
　　游震筠声线很缓，他埋头在Alpha的腺体嗅了嗅，青草味信息素顿时涌上心头。
　　宁致北睁开双眼，动了动胳膊，待液体全部进入体内，才淡淡道：“知道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游震筠松开他的身子，两手放他肩上，嗓音低沉道，“延迟剂的副作用你知道，症状会比原来易感期更剧烈。”
　　宁致北没有正面回答，打下他的手：“饭菜好了，先去吃饭。”
　　眼见要走，游震筠一把抓住手腕，将Alpha抵在墙上，缓缓低头贴近腺体，露出犬齿对准部位咬了下去，迎面而来的信息素让他加大力道，只想将信息素注入进去。
　　终究被性别所破，不管用什么方法，眼前这人始终是Alpha，没办法像Omega一样，完成信息素融合。
　　脖颈咬痕很深，再延伸到胳膊和手臂上。
　　“破坏生理性平衡，你所承受的伤害——”游震筠顿了顿，实际上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根据症状去猜测，玻璃碎片划伤手部，后背鲜血淋漓，正如他所说，万一哪天不在……
　　眸子漆黑地望着他，宁致北脸上没有过多表情，问道：“你是想让我进入易感期？”
　　游震筠没说话，无论“是”与“否”，一旦宁致北进入易感期，姓林的也该出现了。
　　“小组赛内循环是五场，今晚第一场零封拿下三分。”宁致北颔首，“两三天一轮，你觉得我有多少时间来折腾生理性的问题。”
　　游震筠眉梢挑起，从口袋里掏出腺体贴，贴在后颈上，待牙印完全遮挡，道：“比赛固然重要，但也别伤害身体。”
　　宁致北用手抚平腺体贴，声音不带情绪：“我不是Omega。”
　　游震筠垂眸看他，没说话。
　　“不管咬多少次，我俩信息素不匹配，你想给我标记没有用。”
　　游震筠怔了怔，莞尔一笑：“我知道…但就是想尝尝，你的味道。”
　　回到基地，复盘进行一个多钟，宁致北注意力频繁分散，在翁妍映追问下，摇摇头表示没问题，继续下去。
　　结束之后，他起身回到房间，从床头翻出另外一支延迟剂，来回翻看成分表和副作用。使用本品12小时内信息素将受到影响，自身免疫下降，虽说是药三分毒，没出现耐药性，延迟剂仍可使用。
　　洗完澡坐在床边，对着镜子撕下腺体贴，贴得太紧有些偏红，牙印明显刻在上边，没两三天消不了。
　　期间，他给林州和打了电话，意思是先干完手头的工作，只有几天的时间，万一他承受不住，就帮忙料理后事。
　　林州和气骂一句神经病，挂断电话，又在微信里发下三个字：别多想。
　　宁致北嘴唇动了动，语音回道：另一个Alpha也是这么和我说。
　　林州和言简意赅：挺好。
　　次日上午，宁致北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本市，地点在餐厅。
　　直到电话再次打来，他迟疑了一下滑动接听。
　　“下午见面，定位发你了。”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哪来的手机号。”
　　“这你不用管。”电话里的人清了清嗓子，又说，“别迟到。”
　　宁致北面不改色地说：“没时间。”
　　“正好，我顺路去俱乐部看望你，再买点吃的给你同事。”
　　“……我会去。”
　　上次追尾车还在修理，宁致北只好找吴壁开借车，被唠叨着注意安全。
　　刚进餐厅，就被两个西装革履的Alpha带进包厢，宁致北扯住衣领，烦躁道：“我能走路。”
　　宁闽俊点燃一根烟，见到眼前流淌同样血液的亲儿子，眼眸幽深：“长大了。”
　　“找我什么事。”
　　宁闽俊的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是公司股份转让继承，二是商业联姻，签字盖章。
　　“Omega年龄是22，比你小几岁，原本我没打算——”
　　“你不是有个Beta女儿，她得不到你认可？”宁致北合上文件放在一边，“没兴趣。”
　　宁闽俊皱起眉头，故作高深地说：“感情可以培养，不用着急反驳，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不是想让你妈过得更好，据我了解，离婚后分给你们的那套房，到现在都没卖出去，等你们以后——”
　　“你觉得我妈会稀罕那套房？”宁致北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她生活有多好，换句话说，你想要的话，现在就把房子还给你。”
　　宁闽俊神情暗淡，又将合同递过去：“看看吧，全部是对你有利，无论家境教养，门当户对，我都给你安排到最好。”
　　“你Omega老婆不能再生，Beta女儿只能嫁没法娶，为了延续香火，找到和前妻生的Alpha儿子，开出优越条件，等你亲孙出生后，再一脚踹开儿子。”
　　宁致北指尖敲击桌面，一字一顿道，“我没说错吧，当初我妈陪你创业，三天两头没回家，你的解释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可你没料到，有次放学回去，我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饭，结果办公室门没关。”
　　“我妈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尽管你外面沾满味道，她都浑然不知，儿子没分化自然不了解，于是提离婚时，你以为我是Beta，自愿放弃抚养权。”
　　宁闽俊倒是没想到这些他都知道，当他拿出离婚协议时，容怜之告诉他会把儿子养好，每月抚养费打到卡里，直到成年。
　　再者，要是儿子问起离婚原因，就解释说感情不和，三天两头吵架没法生活下去，和平离婚，房子给她。
　　直到他再婚不久，在儿子成年时想去探望，才知道那套房一直空着，二手专卖没出去。
　　宁闽俊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Alpha，既然好言相劝行不通，干脆就直接签字。
　　两名Alpha分别从两侧扣住他的手腕，宁致北抬眼盯着宁闽俊满腔怒火，双腿发力，踢中两人的腹部。
　　包厢隔音效果好，外边丝毫没动静，Alpha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手指向他的方向扑来。
　　一打二显然不是对手，其中一名Alpha击中他的头部，将其按倒在地。
　　宁致北一只手撑着地板缓缓睁眼，体内的信息素若隐若现，宁闽俊蹲在他面前，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开口：“签了吧，亲儿子才有的待遇。”
　　“不可能。”宁致北扯了下唇，看上去并不明显，“我妈没告诉过你，我的性取向有问题，对Omega没兴趣，Alpha才会让我兴奋。”
　　“混账。”
　　不知这句话对宁闽俊有什么影响，“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一道红印，宁闽俊严肃道，“我说过不会亏待你，非得要出手。”
　　包厢里信息素嘈杂，白纸黑字的合同递到面前，身旁两名Alpha控住手腕让他签字，突然青草味信息素弥漫在空中，宁致北甩开手臂，起身将Alpha踹到门上。
　　木门传来沉闷的声响，宁致北撕下后颈的腺体贴，没过多久，信息素气味蔓延整个包厢，愈发寒冷。
　　宁闽俊愣怔地看着这一幕，态度坚决：“直接动手。”
　　宁致北捡起四处散落的碎片，朝Alpha的肩膀和手臂划去，鲜血淋漓喷在桌上和地面，茶杯用力砸在地上，捡起玻璃碎片对准宁闽俊的喉咙。
　　红酒味信息素被勾勒出来，宁致北身子微微颤抖，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Alpha，怒吼道：“滚。”
　　“砰！”包厢门被踢开的那一刻，四周清净了。
　　宁闽俊上下打量门外站着的Alpha，神情凝重，尽管看上去很年轻，但自身信息素的压迫显而易见。
　　他没来得及说话，只见Alpha蹲下身子揉了揉宁致北的头，对着受伤的部位吹气。
　　宁致北正想推开他，一阵冰凉的液体贴着脸颊，疼痛感显然缓解不少。
　　他皱起眉头，缓缓开口：“游震筠……”
　　“你应该告诉我的。”游震筠眼角有些疼痛，压低声音，“而不是让我去猜。”
　　警察赶到后，包厢里的人都被带过去做笔录，游震筠拿出手机拍下合同，转发给律师鉴定。
　　不久，信息素检测完毕，宁致北用药延缓易感期，狂躁症没有完全激发，从医学角度算是自我保护意识。
　　宁闽俊虽然没受伤，但作为主谋是最大责任，尽管视频中没有绑架情形，还需要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游震筠蹲在地上给他涂药和包扎，大多是重击后产生的淤青，玻璃碎反倒用在那两名Alpha身上。
　　“你怎么找到的。”宁致北小声说，“我没说出去。”
　　游震筠含笑道：“吴哥的行车记录备份在电脑，我跟他解释说不放心你的车技。”
　　“有什么不放心。”宁致北手里玩着绷带，慢悠悠说，“你不在，我都能一挑三。”
　　游震筠将药箱放回原处，转身应了他的话：“我媳妇真厉害。”


第37章 “爽文剧本”
　　从警局出来，游震筠将车子开到烤鱼店，菜单勾选菜单递给服务员，接着把茶水倒进杯子。
　　清洗碗筷时，宁致北忍不住点了根烟，又看着手臂上的淤青，半晌说：“不问原因？”
　　“你想说自然会说。”游震筠把烫碗的水倒进盆里，再将水壶烧开，缓缓开口，“我以为你是找到姓林的解决易感期，结果开门愣了一下，两个Alpha倒在地上，当时只想处理你的伤。”
　　宁致北目光闪烁，直言：“我和他没关系。”
　　“另一个人是谁？”游震筠其实猜得差不多，但仍然不确定他们存在什么问题，换种说法，他和容怜之交流的时候，没有过多反应，就像看开了一样。
　　宁致北吸了一口烟：“我的Alpha父亲。”
　　游震筠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
　　“AO的匹配大于一切，我妈是Beta，终究抵不过信息素这道坎。”宁致北平静说，“我爸在易感期没回去，两天后，Omega上门把医院单子递过去，说了五个字，你们离婚吧。”
　　“那时候我十四岁，虽然没到分化的时候，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告诉她离婚后我跟她，她拍着我头说没白养。夫妻财产平分，我妈不要钱，协商把市里的那套房留给她，后来都没去住，回头想想有点晦气。”
　　“前段时间他俩通过电话，生下的女儿是Beta，基因检测几回就是Beta，分化阶段早过了，然后嘲笑道，找了Omega又如何，结果生不出Alpha，我虽然没本事，但我儿子分化不错。我爸一气之下把手机砸了。”
　　游震筠眉头一皱，“所以……”
　　“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自己爽完了，终于要回归现实。”宁致北话刚说完，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没犹豫按下接听，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激动，然后破口大骂。
　　宁致北连忙安慰：“没事，我能搞定。”
　　容怜之拗不过，没好气道：“下次你把声音录下来，我上门找他老婆去，十年前靠能力，十年后靠孩子。”
　　宁致北嗤笑出声，目光对上游震筠，“我准备吃饭了，今天打牌赢了多少。”
　　“没打，转头去跳舞了。”容怜之喟叹道，“如果他再找你，记住我说的话，现在是剧情反转的时候，咱们的爽文剧本还在后头。”
　　宁致北：“……”
　　爽了吗，他真没有。
　　服务员把烤鱼架摆在餐桌中间，点燃酒精灯，提醒说可以直接吃，鱼已经熟了。
　　游震筠应了句谢谢。
　　容怜之再次问道：“小游在旁边？”
　　“对，和我在外面吃饭。”宁致北并不否认，母亲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
　　容怜之顿了顿，“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聊两句。”
　　宁致北略微一惊，看着游震筠把鱼夹进碗里，将手机递过去，眼神示意我妈。
　　游震筠放下筷子，接听电话：“妈，有何指示。”
　　宁致北清了清嗓子，双眼直瞪他。
　　不知两人聊些什么，游震筠似乎挺高兴，没过多久电话就挂了，重新放回桌上。
　　宁致北盛了一碗汤，夹起鱼块说：“我妈是不是叫你好好吃饭，有时间就回去看看。”
　　“对一半，说我俩这性别不容易，别管你爸怎么说，要是再骚扰她有办法应对。”游震筠往他身旁靠了靠，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宁致北没什么表情，轻飘飘道：“她所谓的办法是上门找人，等到脸面扫地才舒坦。”
　　“除了这个，问我父母对你的看法。”游震筠解释说，“我说她们很满意， 打算什么时候去欧洲玩。”
　　宁致北没有理会，埋头吃饭。
　　游震筠想了想，索性握住他手腕，满脸认真，“要不我俩试试看？你父母我见过，我母亲你也见过，虽然当时身份有些特殊，四舍五入都熟了。”
　　空气中沉默许久，宁致北咬紧筷子没有回应。
　　-
　　消停了两天，宁致北没再接到宁闽俊的电话，倒是游震筠拿去给律师鉴定的合同，有了答复。
　　不出意外，第一份商业联姻，对方Omega父亲和宁闽俊有生意往来，在讨论大规模的资金投入，尝试开展对外经贸，为了彰显诚意，于是提出联姻，而这边是Beta，对方似乎不太满意。
　　宁闽俊才想起有个Alpha儿子，如果说是私生子，年纪跟女儿相差十几岁，倒不如小三转正。联姻后，再来一次水到渠成，宁家后代也出来了。
　　正是这样，宁闽俊在第二份合同中，先是给出公司部分股份，直到亲孙年满18周岁，再将宁致北的全部财产都给其子，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可宁闽俊想不到的是，宁致北早已签下财产转移及人身意外保险，只要他出事，被保人就是容怜之。
　　而他要做的，就是和容怜之谈判，要么退还十几年的抚养费，要么同意这门亲事。
　　容怜之哪肯搭理他，一桶水泼在人身上，双手叉腰呐喊：“你们Alpha不是有能耐，老婆生不了另找其他呗，没事找我这个Beta做什么。”
　　宁闽俊气急败坏想动手，容怜之拿起铁铲往他身上打，再不走车子都别想要了。
　　宁闽俊落荒而逃，随后容怜之把这事告诉村里的妇女，原先她因为丈夫劈腿，离婚跑回娘家被看不起，如今儿子学历高、事业有成，尽管性取向另类，结局始终是好的。
　　容怜之将旧三轮放在后院，新买的围绕村子转一圈，然后将录像发给宁致北。
　　宁致北回完表情包后，准备迎接第二场比赛。
　　Zeo这次对手是秋季赛八强战队，首发打野依然是Morbid，两场对局不到十五分钟，轻松拿下。
　　当前C组积分排行榜，Zeo霸榜第一。
　　比赛结束，微博热搜再度开启——Serein何时上场。
　　赛后采访中，大多问话Zeo始终保持不清楚，完全服从命令，没套出太多说辞，主持只有见好就收。
　　第一轮导播把镜头对准游震筠，由于发型太长被调侃，于是领队提前预约好发型师，结束后全队都跑到理发店。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发型师。”Hardy洗完头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眼前的刘海，“再剪短一点，挡着视线难受。”
　　闫可原凉嗖嗖道，“听从指挥，没事别提意见。”
　　“……”Hardy叹道，“我的发型我做主。”
　　姜澜鲸放下手机，看向他：“去年谁刘海剪得跟狗啃似的，不直播原因是想留长，这回想折腾什么样。”
　　“打住，换个话题。”Hardy两手抱胸，再看旁边打野，“我说你要不换个颜色？”
　　游震筠扯住眼前的发丝：“白色显得年轻。”
　　Hardy：“……”
　　宁致北简单修了修刘海和发尾，起身出去透透气，没过多久，他的视线对准树旁的两人，左边身材健硕，右边略显矮小，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拿了根木棍。
　　两人摆臂缓缓前行，宁致北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突然眼前一黑，挣扎中被绳索捆住手脚，然后被绑在车身上。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动三次紧急呼叫，震了一下，旁边的Alpha猛然挂断。
　　“你别乱动，我们确保相安无事。”Alpha板着脸说，“想跑，等着断手断脚。”
　　宁致北看不见，只能通过导航提示和红绿灯判断，声音很轻，“宁闽俊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Alpha冷笑一声：“我就负责送到目的地，剩下的不归我管。”
　　话刚说完，电话响起，Alpha径直关了机。
　　十五分钟后，宁致北被两人搀扶下车，空气中夹杂着信息素味道，不久传来电梯声。
　　红酒味信息素四处弥漫，宁致北跪坐在地上，语气淡漠：“宁闽俊你到底想干嘛。”
　　宁闽俊打响手指，摘下眼罩：“既然合同对你没用，那就简单明了，给我弄个亲孙。”
　　“你放屁。”宁致北咬紧牙关，怒吼，“有本事自己找人生去，我妈跟你离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宁闽俊挑起眉梢，慢条斯理说：“你跟我流着同样的血，不管我和你妈的结局怎么样，我都是你爹。”
　　“滚。”宁致北磕绊起身，冷冽道，“你不怕Omega老婆知道，放着Beta女儿对你没用，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念在抚养费份上，放了我这事翻篇，以后我们毫无瓜葛。”
　　宁闽俊拍了拍手掌，随即一个穿着吊带的女Omega缓缓上前，眼底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是疯子。”宁致北用力甩开Omega的手，眼中满是杀意，“真不怕遭报应。”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Alpha递来针剂，宁闽俊捏紧手中，“注射完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交给时间。”
　　“靠。”宁致北用肩膀挡着他，双腿猛踹，另外两名Alpha将他按倒在地，将药物推送体内，身子渐渐热了起来。
　　青草味信息素逐渐蔓延，强烈的味道使两人瞬间变得疏远。
　　宁闽俊眼见药物见效，满心欢喜。


第38章 “顶多是半残”
　　林州和根据短信提供的位置寻找好一会，都没发现异常。
　　小吃摊上人潮汹涌，车往里开就很难出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Omega趴在窗前盯着美食，咽了口水，声音甜甜地说：“林少，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林州和环视四周，似乎察觉不对劲，把手机递给他：“你再重新导航三个位置，看看有没有救护车和警车经过。”
　　Omega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
　　短信紧急呼叫三分钟一条，第二条短信回拨后被挂机，之后手机是关机状态。
　　照理说，宁致北要和他保持联系，手机是不会关机，别说电量充足才能离线发送位置，Alpha易感期要是在街边，新闻一定会通报，目前电台都没动静。
　　他沉思片刻，转弯换了方向，沿一条直线驶去，看到Zeo的班车就在前面。
　　他迅速踩着油门跟上去，终于越过班车将其逼停，没有撞上。
　　“我说你怎么开的车。”吴壁开探出头看他，看上去有些面熟，但说不上来的感觉。
　　林州和开门见山道：“宁致北在哪里？”
　　游震筠听到声音后，拉开车门，急切地反问：“你说什么？”
　　林州和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从理发店出来，我们发现人不见了。”吴壁开跳下车说，“问过阿姨，说没回俱乐部，电话关机了。”
　　林州和递过手机，如实道：“关机前提供的三条路线，我过去看了，没发现问题。”
　　队伍安静了下来，吴壁开把监控录像递给他，位置是在理发店门口。
　　宁致北出门时拐弯走进一家小商铺，店内监控只在里面，门口死角没有记录。于是又沿着街边查询监控，始终没有头绪。
　　之后，宁致北的手部照片被放大，没有取下运动手环。赛事阶段教练手环与联盟设备连接，可以远程进行地点查询。
　　说完，一行人急匆匆地回到联盟，幸好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手环型号弹出后，由于Zeo结束还有一场A组，中途蓝牙断开，再次连接需要对方确认。
　　直到手环请求迟迟得不到回应，更加确定是失踪。
　　“没有其他办法？”游震筠皱起眉头，拍了拍桌子，“强行破解，不需要对方通过。”
　　工作人员迟疑片刻，“可以尝试，不保证能成功。”
　　吴壁开跺了跺脚，“还等什么，赶紧的。”
　　待在联盟干等不是办法，林州和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被游震筠问道：“你去哪里？”
　　“我重新找那三个位置。”林州和脸色平静，“没搜完。”
　　游震筠背上挎包，应声说：“一起。”
　　林州和先送Omega到小吃摊，从兜里掏出几百块给他，抚摸脑袋让他先去吃饭。
　　Omega欣喜说着哥哥注意安全。
　　送走Omega，游震筠坐在副驾驶凝视着这些信息，一遍又一遍地回拨依然关机。
　　“我打过一次，被挂了。”林州和不冷不热道，“第三条短信是离线发送，位于分岔路口。”
　　游震筠抿了抿唇，分析说：“他的车在修理厂，还没去取。”
　　“如果是别人的车？”林州和随意问道，“你见过他的Alpha么？”
　　游震筠瞳孔无限放大，看着他：“什么意思。”
　　“致北说他在易感期找了个Alpha，我好奇那人是谁。”林州和顿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没必要回避我，前几天讨论打了延迟剂。”
　　游震筠愣在那里迟迟不肯出声，心里重复他的话，半晌，他不确定道：“你姓林？”
　　“嗯。”林州和说，“是我。”
　　回到最初的位置，林州和走进面包店并亮出证件。
　　老板哪里见过世面，苦苦求饶自己什么都没犯，林州和指着头上的摄像头：“看看监控。”
　　“怎么了？”老板火急火燎地跑到电脑面前，一五一十的播放。
　　游震筠站在身后百思不解。
　　慢速、开始、暂停，鼠标无限循环，直到一辆面包车驶入视野，车牌已被黑布遮挡。
　　他拍摄车身往前走去，以同样的方法寻找第二和第三的定位，不出所料，面包车也出现了。
　　锁定目标后，他在同省群聊发送零碎的照片，然后把三个地点标出来，分头寻找车子所在。
　　“你这……”游震筠稍稍一怔，他确实没想到会根据可疑车辆去找，早在开始，全队注意力都放在找人上，林州和的猜测是在车上，挂断电话，证明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
　　仅有一种可能性——绑架。
　　勒索要钱，更不会挂电话，再次想起前段时间他爸的出现，两份合同更加确信这件事。
　　“是他爸。”游震筠的大脑飞速运转，咬牙切齿道，“他爸前段时间威胁他，说什么联姻。”
　　林州和抿了抿唇，没说话。
　　“让他签下两份合同，一份是转入股份，另一份是商业联姻并转移全部财产，签了之后，他爸就有把柄去要求他做任何事。”游震筠踹了踹座椅，转头看身旁这人有些平静，道，“你说句话？”
　　林州和目光闪了闪，语重心长说：“我在想，真是易感期的话，倒也不着急，顶多是半残，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
　　游震筠：“……”
　　“说到这，有次他在学校突发易感期，手机没电联系不上，我们搜遍了全校的厕所，教室和实训楼。”林州和点燃一根烟，徐徐诉说，“当时差点把校长招来，以为我们想搞破坏。”
　　“他倒是会藏，课桌椅子根本不够宣泄，三两下跑去后山篮球场，运动器材、钢筋、铁球全部缺了个角。”
　　“那时他的资料档案只是普通疾病，易感期结束后，不少记者上前关怀，一瞬间他开始自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病。”
　　“对此，不少电影拍摄找他上演Alpha觉醒，后来医疗档案正式改为Alpha重度狂躁症。”
　　“通常来看和普通人没差别，正是这样的爆发，不少父母怕他伤人，分化后过得并不好。”
　　“高考前修改过志愿，能减少接触尽量避免，第一志愿报考电竞专业，面对的人群只会更多。”
　　游震筠眉心紧皱，发现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正是这种症状，受到各种歧视，日渐疏远。
　　“对方要是Alpha，根据他自身的爆发，压力释放到Alpha身上，我不清楚有什么后果，至少他会很爽。”林州和淡笑道，“降低自身伤害，相当于找到打气筒。”
　　游震筠眸子深邃，迟迟无法平静：“万一…Omega怎么办？”
　　“Omega的话。”林州和停顿许久，撇了撇嘴，“他的前任Omega原本想帮他度过易感期，下场是在医院躺上半个月，后背和胫骨看着就疼，本以为就此放弃，没想到却是真爱。”
　　游震筠立刻转头质问他：“他们为什么分手？”
　　林州和紧绷下唇，无奈道：“致北说他这症状不确定会陪多久，与其耽误，不如选择更好的Alpha，他不清楚对前任是什么感觉，表白后沉默，就成了。”
　　“沉默…”游震筠迟疑不定。
　　林州和莞尔一笑：“他不喜欢会直接拒绝，相反不会点头回应，沉默就是答应。”
　　扑通…阵阵心跳声很明显，沉默就是答应。
　　最开始宁致北对待他的方式是又踢又踹，直到见过父母，无论他喊多少句媳妇并不排斥。
　　前几天他问要不要在一起，宁致北没有拒绝。
　　说明是同意了，但他始终不知情，包括宁致北对他的转变态度，试图解释和澄清实情。
　　受伤包扎，哄他睡觉，两人感情达到和恋人的无差别，而他错失了机会。
　　游震筠摇了摇头，没再想这事，盯着导航指引的方向，电话骤然响起。
　　手环破解了。
　　记录位置和林州和手里的三个定位同步，但高速路口信号中断，破解的是关闭前最后一个位置。
　　从高速下来有两条路线，一边是小山丘，另一边是步行街。
　　二选一，只有一种可能性。
　　林州和的车停在路口中间，游震筠深呼吸说：“往哪边走。”
　　两人站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吴壁开的声音，“犹豫什么，一人一边分开行动。”
　　林州和翻开地图，用笔勾勒出两条线。手机叮的一声，群聊传来信息，面包车的位置在商业街停车场，这次范围又缩小了。
　　林州和总结说：“你们去调取商场监控，我搜索附近的医院和酒店，主要集中在酒吧KTV。”
　　“没问题。”吴壁开攥紧电话，连忙道，“一有发现保持联络。”
　　待人走后，林州和拍了拍Alpha的肩，似笑非笑：“你先去医院买几支强效镇定剂。”
　　“好。”游震筠答复果断，或许听他安排就能找到答案，现在明白紧急联系人为什么是林州和。
　　KTV晚上格外热闹，游震筠伪装成服务员前去送酒，均无异常后跑了出去。
　　吴壁开表示附近的几家商场都很安静，和市场经理闲言碎语，没聊出什么东西。
　　林州和赶到医院急诊室一问，自称有朋友刚刚住院治疗，为此买来花篮前去探望，前台护士回应没有资料，夜里大多是内科。
　　KTV、酒吧、商场、医院，全部搜索后，最终的目标就是酒店。
　　酒店的范围很广，客房数量多，加上客人隐私保密，搜索难度更大。
　　游震筠路过一家宾馆，门卫拦住一对情侣，意思是上级领导承包所有房间，没人能进去。
　　Omega满是愤怒，朝着门卫大喊：“我的行李还在里面，就出来买点吃的怎么了，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进去。”
　　Alpha也在一旁说道：“我们合理入住，有什么事可以随时退房，但是要拿回我们的东西。”
　　争执过程中，Alpha举起手机，在通话界面拨打报警号码，突然遭到门卫伸手抢去。
　　Omega把零食打在他脸上，见人倒地猛踢两下，门卫刚想爬起，又被沉重的一击。
　　阻碍没了，Omega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打喷嚏道，“什么味道，好重。”
　　“信息素溢出？”Alpha有些惊悚，喷完阻断剂说，“收拾东西赶紧走。”
　　游震筠听到声音，恍惚间跟了进去。
　　青草味信息素。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刚给林州和发完定位，身后有人举起铁棍冲着他大喊：“什么人，谁允许你进来的。”
　　游震筠撒腿跑上楼，旅馆全是空房，拧开门锁躲进屋里。
　　抑制手环弹出提醒，Alpha信息素急剧增加，正是易感期值。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走到厕所接水，打开门的刹那把桶和盆全泼在人的身上。
　　三楼、四楼，信息素味道越来越重。
　　游震筠浑身发抖，终于停在五楼的总统套房，里面传出碰撞玻璃声以及…Alpha呐喊声。
　　他用身子前去撞门，用脚猛踢，一下、两下、终于门锁被破开。
　　破门而入的瞬间，他傻眼了。
　　地上满是狼藉，各种酒瓶掉落在地，红酒和白酒混在一起，沙发座椅到处是划痕，头顶大灯也被击碎。宁致北的手臂、后背全被鲜血染红，头发蓬松，裤腿处留下撕破的痕迹。
　　与此同时，三个Alpha躺在地上，破烂不堪的黑色西装，墙角里，Omega抱头蹲地，强烈的气息无法动弹。
　　AO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在这一刻消失了，更多的是Alpha间的斗争。
　　游震筠缓缓走到他跟前，宁致北回头看着他，腿部用力踹在他身上，被Alpha牢牢地抓住。
　　宁致北抱起他的头想往地上摔，游震筠撕开镇定剂扎进他手臂。
　　药物生效，Alpha缓缓倒在他的怀里。
　　大门被推开，游震筠抱着宁致北想走，被林州和拦下。
　　“易感期没结束。”
　　游震筠转头看他，不解：“没结束是什么意思？”
　　“等镇定剂时效过去，他的狂躁症仍未止住，现在送去医院，准备赔钱吧。”林州和捡起地上外包装，“药物催促爆发易感期，并非本人意愿。”
　　游震筠低头看着那三个Alpha，话没说出来，一摇一拐往外跑。
　　Omega抱着身子缩在墙角，林州和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你没被标记，对吗？”
　　Omega微微点了点头，眼角流下泪水：“宁闽俊跑了，他很可怕，我完全不敢说话。”
　　“你先走。”林州和停顿一下，掏出纸张写下数字，“后续需要你提供证据，期待合作。”
　　游震筠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为什么要放过她。”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林州和眯起眼睛，两手插进口袋。
　　游震筠不解，目光直盯着他。
　　“他认定的Alpha是你吧。”林州和点燃香烟吸了口，说，“楼下有空房，你先去准备。”
　　游震筠迟疑了一下。
　　“后面的不需要我教，他需要发泄，你得让他发泄完。”林州和唇角微微扬起，“实在不会，我乐意奉陪。”
　　游震筠喉结滚动，将人抱在怀里，“不必。”


第39章 “沉默就是答应”
　　镇定剂作用仅有三个小时，游震筠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刚开始宁致北扑过去踢他，他往手臂上扎进一针就停了下来。
　　按照林州和的说法，原先易感期不到三针无法缓解，而这几个小时的爆发，加上所有压制伤害放在三个Alpha身上，释放出不少信息素。
　　AO是天生的匹配，在易感期来临之际，Alpha将体内多余的信息素传递给Omega，同时Omega接收信号用自身的信息素前去安抚，AO完成终身标记最为合适。
　　重度狂躁症首先要使信息素充分爆发，无论是自身受到伤害，或者是让对方能够疼痛，满足强烈的快感是最不为过。
　　进入房间前，林州和询问要不要送回解压馆，宁致北熟悉那个过程，就算镇定剂的药效醒来，他就能迅速回到原路，结局无非是胳膊被划伤，膝盖向下都是血，背部布满了伤痕。
　　游震筠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原来在和三个Alpha对峙时，手臂与后背的血已经凝固，林州和将绷带递给他。
　　“其实包不包扎都一样，等他二次发作后，一切都是徒劳。”
　　游震筠抚摸着宁致北的头，沉思片刻：“我知道。”
　　林州和想了想，如实道：“如果你真不行…这段时间足够送他回去。”
　　“谁不行，你？”游震筠抬眼看他，招呼着，“你去买两根绳子回来，顺便把门带上。”
　　林州和拧紧眉头，又看了一眼宁致北，最终照办。
　　三个小时过去，宁致北的手指隐隐动了一下，随即一脚踢翻盖在身上的被子。
　　游震筠紧绷下唇，正要开口，猛然间Alpha腿部力量朝他的身上踢过去。
　　宁致北在易感期处于昏迷状态，所有的反应都是身体机能作祟，无论怎么喊他都是白费力气，游震筠多半知道，进攻接连几次扑空，Alpha有了些焦躁，一拳挥在他脸上。
　　游震筠用掌心接住他拳头，反手把人甩到地上，眼见后背就要着地，猛地抓起手臂抱在怀里，宁致北趁此机会顶到他膝上，游震筠憋着气松开胳膊。
　　刚缓过神，忽然一脚朝他腰部踹去，游震筠闪躲靠在墙上，迅速地抄起两根绳子去接近他，宁致北用头去撞他的胸口，游震筠扣住手臂，将绳子转动几圈快速绑上。
　　手被牵制后，腿部最难控制，他所有的力量来源就在腿上。
　　宁致北露出犬齿，想去解开绳子，看着眼前的Alpha缓缓走来，他腿部用力猛踹过去。
　　游震筠不在易感期，满屋子的信息素将他包围，手环的数值逐渐上升，他解开手环放在桌上，Alpha信息素强势入侵，隐约浑身开始蠢蠢欲动。
　　Alpha信息素间的排斥，青草味信息素弥漫整个房间，游震筠晃了晃身子，撕开抑制剂注射到手臂，等待体内的喧嚣解除，抓住绳子两端想捆住他的脚。
　　手部绳索被打死结，宁致北咬着绳子没能解开，片刻，他腿部用力向Alpha的方向踹去，双手挣扎渐渐开始泛红。
　　游震筠接连躲避几次，正面交锋没办法束缚住，只有让他先转移视线，跟他交流自然唤不醒。
　　他抬起手臂，触摸后颈部位，撕开腺体贴使体内信息素在空气中扩散。
　　宁致北察觉到另外一种信息素，连忙上前去将他抵在墙角，用手扣住Alpha的腰，犬齿依稀靠近散发信息素的后颈。
　　游震筠摊开手的两端握绳，当牙尖落在腺体处时，急忙蹲下迅速系上脚踝。
　　腿部出现羁绊，宁致北行动迟缓，连续几次扑空，眼中的愤怒只想将他撕碎。
　　游震筠端详了他一会，侧过头将绳索抓紧。
　　“别反抗了。”
　　他的声调轻快而舒缓，仿佛完成了一番大项目。
　　宁致北双腿挣扎片刻，用尽全力撞击着胸口，游震筠迅速闪开，Alpha没停下攻击径直撞上了墙。
　　整个房间发出“咚”的一声，游震筠这才缓过神，顺着绳子的引力把Alpha抱在怀里，轻轻地摸着头：“这一撞不会脑震荡吧。”
　　宁致北没有回应，双膝向前想让他解开束缚绳子，游震筠侧身躲闪，让Alpha全身力气扑到柔软的床上。
　　床面整齐干净，被单上带着些许薰衣草的芳香，宁致北的整张脸埋在枕头底下，游震筠按住他的脚踝，解开他的上衣。
　　身体多处有刮痕，原来在和三个Alpha对抗时，玻璃碎片划破的痕迹刻在上面。
　　镇定剂时效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爆发，身体各机能基本消耗差不多，游震筠刚想松懈，宁致北两腿用力踢开他，双手挣扎尝试解开绳索。
　　他动作格外缓慢，担心稍不留神就会使他疼痛。
　　在此期间宁致北挣扎过，突如其来的感觉使他冲破了头，或许是长时间没得到满足，如今浮躁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宁致北睁开眼睛，在强光的照射下，喉咙沙哑，硬是没发出声音。
　　猛然间，他想去推开，奈何腿部被捆住无法动弹，随后撕裂的声音呐喊：“滚出去。”
　　面对突然清醒，游震筠没多大反应，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可以吗？”
　　宁致北没给出答案，如果放在以前，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有了那句“沉默就是答应”，让他更加的确信。
　　“我没有什么经验。”游震筠耐心地讲解了一番，然后又说，“我会给你很好的体验。”
　　宁致北偏过头没去看他，嗓子沙哑，冷哼一声，在半截进去时，双腿朝着Alpha身上踢去。
　　所有的动作仿佛是蚊虫叮咬，游震筠动作缓慢，生怕弄疼他。
　　……
　　简单的擦拭后，游震筠看着Alpha的脸颊，问道：“还来吗？”
　　宁致北死死瞪着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沉默就是答应，游震筠又涂了一遍，身体间的碰撞舒缓每一根神经，最后在宁致北临睡前，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删了1100字，将就一下。


第40章 “下次注意”
　　宁致北这才得知Alpha体力用不完的，被折磨一晚上不说，头部、腰部、连臀部都疼得直不起来。
　　后半夜，游震筠躺下后不久又起了反应，舔着耳垂说再来一次。
　　再来…再来，直到五点左右才昏睡过去。
　　手臂上缠满绷带，双腿的羁绊随之解除，腕部因挣扎起了红丝，大脑逐渐产生眩晕。
　　屋里满是黑暗，游震筠不在，如果醒来那兔崽子还在，或多或少给他踢飞出去。
　　他慢慢地把手抵在那个地方，红肿之间透着冰凉的膏状，显然是给他上过药。
　　算是有点良心。
　　“咔嚓”一声，门锁被拧开，游震筠打上开关，将早餐摆在桌子上：“能动吗？”
　　“草。”宁致北躺在床上发出低吼，“你倒是有脸回来。”
　　游震筠眨了眨眼睛，撕开粥盖，吹了吹：“不回我会愧疚，毕竟被我折磨成这样，是不是比你满身伤痕躺在医院好受一点。”
　　宁致北偏过头，没去理他。
　　游震筠见好就收，没再激怒他，原本他在第二次结束，冲个澡就睡，刚躺下看身旁的Alpha，将头埋进腺体，青草味信息素扑鼻而来，没忍住。
　　Alpha体力比Omega好得多，尽管宁致北睡着了，但前端仍有一些反应。
　　宁致北浑身不能动弹，游震筠端起白粥坐在床前，舀了一勺放他嘴边。
　　眼见得不到回应，他轻轻捏了一下腰，Alpha猛地打下他的手。
　　“这事没完。”宁致北嗓音沙哑，简洁地说，“放下东西，赶紧滚。”
　　游震筠喝了一口粥，接着说：“嘴巴稍微大一点，昨晚你咬人的时候，不止这么小。”
　　“啪”的一声，宁致北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幸好粥握在手里，没撒出去。
　　“开个玩笑。”游震筠嗤笑道，“反过来，我后面给你来了两回，以前没做过这种事，所以你的体验感不好，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注意。”
　　宁致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想下次。”
　　游震筠嘴角挂着笑容，一点点看着Alpha吃完粥，便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我和姓林的过去时，你在跟三个Alpha对打，说实话那场面我都惊呆了。”
　　他看着Alpha有些恍惚，似乎对这一切没有记忆，耐心道：“宁闽俊跑了，估计想不到你有重度狂躁症，打催促针发现场面无法控制，已经晚了。”
　　“根据当时场景的描述，你打碎酒瓶，将碎渣抵到他的颈部，眼看就要扎下去，另外三个Alpha从后面把你扑倒在地，宁闽俊发现情况不妙转头就跑，他花钱办事，底下有人帮他扛着，无论如何算不到他的头上。”
　　“宁闽俊跑后包下整个旅馆，生怕事情败露将房门反锁，大门留下几人看守，你被激发易感期得不到控制，即便把他打残，法律都不会判你罪证，刑事诉讼无非是自我保护意识，何况是他绑架你，才导致发作。”
　　宁致北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
　　“另外绑你上车的司机和两个Alpha已经找到，口供是宁闽俊花钱操纵，车牌被遮挡，警察正在调查。”游震筠轻抚着他的头，“证据充足，追加几条违规用药，足够给他送进去。”
　　宁致北的嗓子哑了，声音极微：“怎么找到的。”
　　“Hardy先说没有看到你，吴哥打你电话打不通，阿姨打扫完卫生说没见你回来，到处调监控都没发现你的身影，就寻思回赛馆去找手环位置，路上遇到姓林的。”
　　“你的求救短信发到他手机，我跟他一路排查，又根据手环给的定位——”游震筠眼底浮现暧昧，“是我先找到你，再通知姓林的过来，虽然我烦他，但是关键时刻还算靠谱，怪不得你的紧急联系人是他。”
　　宁致北眉梢轻挑，突然想起：“那Omega呢？”
　　“Omega蹲在角落没敢吱声，她是整个事件的目击者，最开始头脑混乱，言语不清，姓林的一边安抚一边做笔录划出关键词，最终推理出全过程。”
　　“父亲病重，家里有个母亲和弟弟，弟弟不学无术败光所有钱，母亲早起贪黑做起手工活，她想帮忙减轻负担，上到夜场嫌笨被赶出来，无意中遇到宁闽俊，宁闽俊的原话是他有个儿子，但中间有些差错，需要给他搞个孙子，事成之后，还清所有债务和医疗费，便答应了这事。”
　　宁致北的手指一阵微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宁闽俊跑不了，另外妈知道后火急火燎地从镇上赶了过来，目前住在……”游震筠停顿一下，接着说，“宁闽俊和他老婆所住别墅旁边的酒店，出门就跟在后面，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说你先好好养伤，后面去基地看你。”
　　宁致北扯了下唇，笑出声道：“我妈倒很快乐，这个爽文剧本代价有点大。”
　　“开心了吗？”游震筠半开玩笑说，“至于那个……我是第一次，给你赚了。”
　　宁致北瞬间拉下脸：“赶紧滚。”
　　“不逗你了，我去看看姓林的有什么要帮忙，有事就打我电话。”游震筠递给他一部新手机，“你先用这个，后面再去办卡。”
　　宁致北缓缓握在手里，忽然砰地一声，房门关上。
　　雪山味信息素逐渐淡去，他看着四周环境，墙壁在争执中多出几条裂缝，阳台上晒着原来穿的衣服。
　　打开手机，屏幕指针在下午五点。
　　俱乐部官博停留在两连胜，评论都是鼓励加油，他想了想，拨通吴壁开的电话。
　　吴壁开没多大反应，似乎知道事情的经过，让他好好休养，队伍训练都有翁妍映看着，外加闫可原带领三排和五排，时刻都没偷懒。
　　宁致北回应说知道了。
　　“其实找你这事，我没帮上什么大忙，”吴壁开顿了顿，继续说，“Serein很担心你，有时候感觉两年前的事他都释怀了，你说他恨你两年，我看倒不像，如果不是我抓住方向盘，真怕他会出事。”
　　宁致北微微一笑：“冲劲太大。”
　　“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在你面前的表现就像变了个人，换做另一个人都不会这样。”吴壁开说，“不说了，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其余的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宁致北捂住胸口，掌心察觉到明显的心跳声。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心。
　　他现在的年纪，没办法像上学时候充满激情，最初小楠的告白，让他觉得人生应该按照原定的路线走，他是Alpha，应该找个Omega好好过日子。
　　先感情，再事业。
　　但后边逐渐远离最初的想法，不再是刚相处的那种感觉，反而在大学的异地生活，各种繁琐事需要去面对，完全顾不上感情问题。
　　期间小楠跟他闹过好几次，终于在最后他提出分手，想去弥补，结果什么都没提。
　　大四实习那年，助教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小楠给他发来结婚请柬，他盯着两人名字看了半天，在运营询问时，放回兜里说初恋结婚了。
　　要说遗憾，更多是没去弥补他。
　　直到二十六岁，游震筠的出现让他发现不同的感觉，但更多在于队员之间的情谊，SOG的那段时间，有快乐也有痛苦，最后一次，或许是送走那天。
　　磨炼意志，登上巅峰，尽管游震筠去到Dark说出不认识，他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应该追求更高的目标。
　　两年之后，再度归来，他能毫无保留地在Alpha面前展现，游震筠褪去两年前的任性和幼稚，相比之下成长了许多。
　　如今在感情上开始迷茫，游震筠给他传达过心意，他不敢去想，也不敢想，两人相差七岁，游震筠才二十出头，有事业有成绩，还有更多的选择。
　　不心动的话，他是这么认为，可偏偏喜欢上了，就难以挣脱。
　　宁致北回到床边又睡了一觉，不知不觉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许多事情无法预料。
　　有苦有甜，就是真实的模样，忽然间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温暖的掌心轻抚他的脸颊，他抓起手腕继续感受，Alpha显然愣住了，由他继续。
　　恍惚间，他睁眼睛看着强光，游震筠替他挡住光线的方向。
　　“我睡了多久。”宁致北抬起手臂，这才意识到额头贴了冰凉贴。
　　游震筠轻喟一声：“给你发消息没理我，回来发现你不对劲，量体温有些低烧，怪我没注意。”
　　宁致北看着他，藏在心底的话没说出口。
　　“跟你商量个事——”
　　“我答应。”
　　“我都没说话。”游震筠勾唇浅笑，慢条斯理道，“赛训组的想法是小组赛第三轮让二队教练顶上，你休息好了再回去BP，如果带病上场，万一倒下…到时候微博和论坛都得瘫痪。”
　　瘫痪倒是不至于，不过流言蜚语只会更多，宁致北被绑架加上受伤的事没有外传，赛事第二轮看不出异常，第三轮一旦出事，最坏结果就是Zeo压榨教练，传到范燎耳中，指不定跑来俱乐部问话。
　　毕竟是范燎提拔的教练，出事背锅，一个都跑不了，最大顾虑就是吴壁开。
　　宁致北脸上没什么反应，似乎猜到第三轮会下去，按照现在积分榜，跟前两场BP相似，打法都很明确，没记错他们后面还是八强战队，很好应对。
　　游震筠怕他不同意，继续说：“实在不放心给你投屏，再决定上不上场。”
　　“你要说的就这些？”宁致北看了他几秒，疑问道，“没别的事了？”
　　游震筠恍然醒悟，“哦对，见到有个卖红薯的，上次祈福见你吃了，顺便买了回来。”
　　说完Alpha掰开半块放他手里，还有些温热。
　　宁致北迟迟没有动静，游震筠这才想起他说答应的话，又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宁致北剥开红薯皮，放在嘴边，“以为你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可以去。”
　　游震筠满怀笑意：“你浑身上下给我折磨成这样，去医院岂不是自投罗网，绷带纱布跌打酒全给你备好，好不了再去医院。”
　　“哦。”宁致北含糊不清，“我就让位一轮，第三轮打不好，回头全部加训……你罚双倍。”


第41章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住在旅馆的这几天，游震筠几乎是有求必应，早中晚准时送餐，就是有个麻烦事。
　　他出不去。
　　卧床期间，宁致北意识到骨头快要散架，寻思到处走一走。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门时发现大门被反锁，游震筠没有留下钥匙。
　　他拨通电话让其回来开门，电话那头Alpha的原话是：等回去再说。
　　宁致北盯着锁芯看了看，旅馆除了床和柜子，没留下任何东西，他抬起腿想要踹开门锁，突然门把手往下按，径直向Alpha的腹部踹去。
　　游震筠捏着脚踝往里一推：“给你打包了饭，趁热吃。”
　　“我要回基地。”宁致北言简意赅道。
　　游震筠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你的伤没好，不适合回去。”
　　宁致北没去理会，推开他走到门前，大门再次锁上，他双眼直盯着Alpha，怒吼：“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游震筠把饭菜端上桌，淡淡道：“等你伤好。”
　　宁致北没有吱声，转身继续踹门，按理说，如果仅是原先旅馆自带的锁，不可能踹不开，除非游震筠又在门外加固了一层。
　　“放我出去。”
　　游震筠在碗里盛了一碗汤，轻飘飘道：“省点力，等你伤好自然就能出去，再或者，吃饱饭才有力气踹开。”
　　宁致北脸色微变，攥紧拳头朝Alpha脸上挥去，不料游震筠直接伸手抓住，把他丢在床上。
　　背部传来剧烈疼痛，加上手臂的伤一时难忍。
　　易感期他俩打了几小时，游震筠熟悉他的动作，即使现在他俩再拼一回，谁占上风都说不准。
　　以前不管是拳打脚踢Alpha都不会还手，现在彻底暴露本分，想去制服他。
　　游震筠擦了擦嘴角的菜汁，把饭菜摆在眼前：“饿了这么久，先吃饭吧。”
　　宁致北双腿交错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游震筠用勺子喂到他嘴边，放慢语速说：“不是答应先休养几天，再送你回基地。”
　　宁致北撇开脸没去看他，直到一双手揉了揉他的肚子，然后缓缓往下移动。
　　放在以前，他确实有能力踹开，现在所有力量都被这人掌控，完全使不上劲。
　　游震筠握住那个地方，他面前的Alpha浑身一颤，眼眶渐渐红了：“混蛋。”
　　“如果不情愿，你这不是有感觉了。”
　　游震筠的话语再次传来，动了好一会，松开手把饭递过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宁致北最终还是吃了饭，原本想游震筠开门就趁机跑出去，想不到高估了。
　　一晚上没出门，没过多久，游震筠收起晾在阳台的衣服，然后撇了一眼床上的人，嘴角上扬：“你要是想多躺几天，就大胆踹门。”
　　“滚。”宁致北抄起枕头砸到他身上，眼见Alpha进了浴室，他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给林州和发了几条短信，意思是前来营救。
　　林州和迟疑半晌，表示他那边的事没有处理完，一切等办妥再说。另外就是吴壁开让他先去休息，养好伤再回去。
　　宁致北气愤地将手机摔在地上，片刻，浴室门开了，游震筠双手端来一盆热水。
　　“放我出去。”
　　游震筠没有回应，帮他轻轻擦拭后背，涂药时开口说：“玻璃碎片清理干净了，你以后可以换种方式发泄。”
　　“给你操？”宁致北咬紧牙关，手臂间的力量牵动着伤口，阵痛再次来袭。
　　游震筠从工具箱翻出碘伏棉球，敷在伤口上：“不是让你别折腾，好不了就一直躺床上。”
　　“送我去医院。”宁致北从喉咙挤出几个字，“我宁愿闻着消毒水，都不想闻你的信息素。”
　　游震筠撕开后颈的腺体贴，让雪山味信息素弥漫在空中，床边坐着的Alpha不禁抖了抖身子。
　　“既然这样说了，不妨多闻闻，好好感受。”
　　宁致北再次握拳，刚要挥出去，游震筠一把抱住他，用舌头抵住他的腺体，微微露出犬齿。
　　血腥味冲破鼻腔，青草味信息素环绕整个口腔。他没有停止手中动作，将自身的信息素释放到发出信息素的腺体上。
　　再一次被现实打破，这人始终是Alpha。
　　“突然后悔认识你太晚，应该在你分化的时候，我就给你终身标记。”
　　宁致北冷笑一声：“无论早晚我性别都变不了，既然你这么喜欢Omega，干脆就去——”
　　游震筠没等他说完，双手捏住Alpha的脸颊，直视他：“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有挑战，有冲劲。
　　宁致北捡起地上的手机，被他重力一摔后，钢化膜上出现一条裂缝。
　　他撕开钢化膜，敲了敲桌子，接着将钢化膜掰成两半，轻轻地划到手背。
　　手部用力，还是弄不出血丝，倒不是他想自残，只想让伤势再重一点，要求送到医院。
　　游震筠和他呆在一间屋子，不排除不会动手动脚，何况最深入的了解已经有了，只要他想，反抗就没有效果。
　　没过几分钟他就放弃了，这办法确实行不通。
　　电话联系人，微信好友列表，关键时刻能联系的都问过了，似乎还有一个……就是母亲。
　　“我打电话给我妈。”宁致北抬起头看他，狰狞道，“你别出声。”
　　游震筠眉梢微挑，满脸写着放心。
　　“滴——”拨通电话，宁致北清了清嗓子，大喊，“妈。”
　　容怜之似乎在打麻将，碰撞声传进话筒，从容说：“致北啊，你怎么样了。”
　　“你现在在哪。”宁致北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我这边……”
　　“小游不是在照顾你么，不打扰你俩，等你好了我再去看望你，先这样挂了啊。”
　　挂断电话，宁致北盯着屏幕愣了半天，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意思是等你养好伤，再送你回基地。”游震筠眨了眨眼，轻轻地按住受伤部位，“听话。”
　　宁致北脸色大变，抬手向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放我出去。”
　　“啧。”游震筠按住胳膊，把人扑到床上，用力亲吻着脖颈。
　　宁致北这才知道，他快要疯了。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本以为游震筠不会做到最后，结果中途从外套里掏出冈本，那一刻，他是完全清醒。
　　挣扎中牵扯伤口，疼痛剧增，下身撕裂的程度非比寻常，游震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恍惚间，一条新闻推送热搜，关于海外出口暂扣货品清单，其中下方署名为：宁X俊。
　　他花了十分钟寻找帖子源头，早在几个月前，宁闽俊和其他合伙人去开拓海外市场。前几天，又因为集装箱运输不合规定被暂扣。
　　对应时间，是在他易感期的第二天，宁闽俊跑去了国外，然而这边警察仍在等他回国审问。
　　两边都是死，他先是东躲西藏查明原因，原先第一批运输没问题，却偏偏第二批出了事。
　　在此下方有不少留言，几乎是海外市场各企业的回话，其中有一个名字频繁出现。
　　Xinmei。
　　他先搜索名字，隐瞒太深没有透露消息，过了一会，网页弹出广告，自动跳转群聊。
　　【这到底是多大仇，Xinmei动手去搞他。】
　　【谁知道，当年Xinmei把亲哥送进监狱，整个圈层谁敢去得罪。如今运输不合理暂扣，没个几千万，哪会放行。】
　　【我说你们避着点，不该惹的人别去惹，谁敢跟她对着干，在两年前她花费两亿投资电竞产业，被一群人嘲笑钱多没地方花，现在不是风生水起。】
　　【传言有个私生子流落外头，记者在新品发布会问她是不是和其他Omega有个私生子，她直接转移话题继续介绍产品。】
　　【媒体报道都是瞎扯，也就你们相信。】
　　……
　　没多久，群聊因涉嫌违规被强制解散，宁致北回到首页继续查询资料。
　　没有重要线索。
　　要不是绑架这件事，他谈不上多恨宁闽俊，如今看来多了几分怜悯。
　　毕竟他和宁闽俊留着同样的血。
　　临近午间，门锁再次拧开，游震筠拎着饭菜进来，“醒来不发句消息。”
　　“宁闽俊的货品暂扣，跟你有没有关系。”宁致北两眼直盯着他，“理由是什么？”
　　游震筠笑而不语，从袋子取出饮料递过去，“这个结局有点便宜他了。”
　　“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游震筠一脸无辜，解释，“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柯起锐不久前接手公司的事，就随便听了几句八卦，他要是真没问题，就没什么好怕。”
　　宁致北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呵斥道：“我被关了三天，你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你转过身，我先看看你的伤。”
　　游震筠扯下衣领，用食指按压红肿部位，见Alpha没有反应，加大力道：“疼不疼？”
　　“没感觉。”宁致北神情淡漠，直言道，“我能离开了。”
　　游震筠放松片刻，将手伸进敏感处，Alpha因疼痛过度涨红了脸，他慢悠悠地说：“原来这块还没好。”
　　“你给我去死。”宁致北连忙起身，接过叉子抵在Alpha的喉咙，嘶哑地说，“我说放我出去。”
　　游震筠猛地抱住他，眯了眯眼：“你如果不反抗，还能好的更快。”
　　眼见行不通，宁致北将叉子扎进自己的手臂，鲜血直流，一字一顿道：“送我去医院。”


第42章 “给我一次机会”
　　麻药劲还没过，Alpha昏迷在病床上，游震筠拿着报告单粗略地看着，忽然门锁拧开，林州和匆匆跑上前去。
　　“怎么搞成这样。”
　　游震筠没有回应，转身走出病房，从口袋掏出香烟放进嘴里，待林州和出来后缓缓开口：“宁闽俊该走到尽头了。”
　　林州和有些诧异，这段时间商圈出现不少言论，首先是海外货物被扣，资金链冻结，企业内部混乱，加上原合作商要求赔偿。只要他敢回国，违禁用药被捕，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游震筠，Alpha脸色黯淡，更多是仇恨刻骨。
　　“据说是Xinmei亲手去整他，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林州和皱起眉头，“你怎么会——”
　　游震筠没正面回答，嗤笑道：“宁闽俊动作太大，大批货物往海外运输，怎么可能不出事。”
　　林州和倚着墙没再说话，视线再次转向病房里的Alpha，上面挂着三个吊瓶，额头、手臂和后背都缠上绷带，似乎跟平时易感期爆发没什么区别。
　　但都过了三天，伤情不见好转。
　　“那个Omega，给她安排了工作，父亲转去中医院治疗，母亲前去应聘月嫂，至于弟弟，学业荒废没让他读下去，四处求职磨炼，算是不错的结束。”
　　游震筠脸上没什么表情，吸了一口烟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体力透支后Omega味道上来，强行标记无法脱身，当时情况再晚半个钟，结局就会改变。”
　　林州和沉重地点头，他不是没经历过，信息素发泄完后，骤然被一阵甜味刺激身体，只想去尝一口，这是Alpha与生俱来应有的本能。
　　所以他在易感期不会去找Omega解决，一旦失控造成终身标记，在没遇到人生伴侣，标记捆绑谁都不好受。
　　当时那个情景，宁致北一旦消耗完体力，Omega再用信息素前去安抚，后果很难去想。
　　游震筠苦笑道：“你觉得没被标记就是好事，但我很怕，我想把他关起来，不想再有接触Omega的机会。”
　　宁致北缓缓睁开双眼，左手仍在注射吊瓶，指头的灵活度有些僵硬，他翻身去找手机时，忽然门锁转动，Alpha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如你所愿，送你来到医院。”
　　宁致北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瓶砸过去，撕心裂肺的吼道：“滚出去。”
　　游震筠摸了摸他的额头，从袋子里拿出药瓶，倒在手心：“先吃药。”
　　“我现在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宁致北咬紧牙关，凝视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游震筠淡笑道：“别想太多，我没打算束缚你，只要你好好养伤——”
　　“啪！”巴掌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游震筠半边脸红了起来，他接着说完后面的话：“伤好后把你送回基地，你就按照原先的路线走。”
　　宁致北攥紧拳头，坚定道：“滚。”
　　游震筠起身离开，突然口袋的手机震了震，他在屏幕上停留两秒，按下接听。
　　“这个结果满意吗？”电话里头的声音笑了笑，“外界都在猜测，他是做了什么事。”
　　游震筠耸了耸肩，走到阳台，招呼着：“母亲。”
　　“我说你也真是，想搞垮他还不容易，让我出手，如今私生子都出来了。”游昕媚无奈道，“有时间就回趟家，否则你多出弟妹就不关我事，反正我是明媒正娶，合法合理，再乱报道，杂志社都给他掀了。”
　　游震筠笑着说：“我明白。”
　　“你想追Alpha就别太过分，你妈终身标记跑不了，他可以跑，对人家好一点，没想到这点基因是遗传我……先这样，宁闽俊近期不会有大动作，你俩好好过，有机会带回来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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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住了两天，宁致北除手臂被刺破的伤痕外，背部和臀部基本痊愈。
　　办完出院手续，游震筠笔直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恭喜，终于出院了。”
　　“没有你这三天，我好得更快。”宁致北置之不理，刚转身就被Alpha拉上车。
　　游震筠拍了拍方向盘：“系好安全带，不然扣分也是算你的。”
　　宁致北沉默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的车。
　　路边平稳驾驶，电台开始推送娱乐八卦，再者就是新楼盘开发，首付多少带装修。
　　宁致北看着导航指引的方向，“这次把我关到哪。”
　　“事先声明，想跳车就大胆尝试。”游震筠说，“二次创伤，我给你办一张医院年卡。”
　　宁致北没接下话，掏出手机默默记下位置。
　　“你的紧急联系人换成我吧。”游震筠抿了抿唇，一本正经道，“我比较靠谱，一来能控制易感期，二来能迅速找到你。”
　　宁致北瞟了一眼，在通讯录上设置求救短信及联系人信息，最后输入姓名：林州和。
　　游震筠视而不见，随后在电影院的门口停下。
　　近期上映的影片评分都很高，刚走进去，后排有不少情侣坐在一块讨论剧情，气氛相当融洽，宁致北四处张望，似乎是他想多了。
　　“想看什么直接买票。”游震筠从前台买来爆米花，然后喂进他嘴里，“听话。”
　　宁致北滑动屏幕挑选，刹时被游震筠确认选座，是一部爱情剧。
　　大体讲述的是主角两人从高中到大学，在途中遇到各种难题，一来一回相互信任和依靠，最终踏入殿堂，共度余生。但观众的评价都是假象。
　　影片开场，游震筠递给他爆米花，叹道：“有时后悔出生太晚，早几年说不定能追上你的脚步。”
　　“没可能。”宁致北不慌不忙说，“我倒是觉得在选秀大会应该把你Pass，这样我俩就没机会认识。”
　　游震筠没接话，埋头喝了一口可乐。
　　放映期间，游震筠没去打扰他，直到两人分开时的情景，哭泣声拨动着心弦。
　　“这场景熟悉吗？”
　　宁致北拉下眼皮，没好气道：“有什么熟不熟悉，毕业分手几乎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游震筠顿了顿，“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遗憾？”
　　宁致北闭上眼睛，没有回话。
　　“这三天当做补偿我吧。”游震筠轻轻捏住他的后颈，真诚地说，“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追你。”


第43章 “给亲吗”
　　从电影院出来的三个多钟，游震筠先是带他吃饭，然后到电玩和刚分化的小A抢游戏机，一边炫耀车技，另一边单挑手速。
　　宁致北哑口无言，光是反应力就没法比，小A愿赌服输让出位置，游震筠坐在那玩得津津有味。
　　“怎么不高兴。”游震筠捏着他的脸颊，低笑道，“不想玩？”
　　宁致北回应说：“没有，在想会不会遇到熟人，哪天欺负小A挂上热搜，提前给运营打个预防针。”
　　“行啊，我俩一块上。”游震筠顿了顿，连声说道，“我不是明星，他们有这闲工夫，不如把注意力放在赛事上。”
　　宁致北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电玩过后，周边商铺全是服装店，游震筠前脚踏进店门口就遭到Alpha拒绝。
　　“不用给我买。”宁致北果断回应，“我不需要。”
　　游震筠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笑：“是我要买，整天除了队服没别的了。”
　　宁致北半信半疑地走进店内，导购员拿出今年的新品，从款式到面料、上身效果都一一介绍。
　　游震筠随意摸着料子，瞟了瞟身旁的Alpha，要了两个尺码的衣服。
　　“说了我不要。”宁致北突然开口。
　　游震筠接下话：“我不确定码数，试过之后再买。”
　　“……”
　　宁致北倚着柱子看他试衣服，游震筠比他高4厘米，身材不错，什么风格都可以驾驭。
　　照完镜子，游震筠把另一个小码递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试穿下…就当是情侣装。”
　　话刚说完，身旁的导购眼睛一亮，连忙拍手：“哎呀，早说嘛，我们这边情侣款还是挺多的，有需要可以过去看看。”
　　“不用。”宁致北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游震筠刷完卡急忙追上去，拉住胳膊把人揽在怀里。
　　“别闹了，这里人多给我留点面子。”游震筠嗅了嗅他的腺体，眉眼带笑：“我说过会负责的。”
　　宁致北推开他的身体，冷眸注视着：“负责什么，被关三天？”
　　“难道不舒服么？”游震筠咬着耳垂，降低音量，“如果你不享受，就不会爽到s。”
　　宁致北脸色一变，咬紧下唇不再说话。
　　回到车上，宁致北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三天的禁锢。
　　认识的几年来，他终于见识到游震筠外表和内心相反的一幕。
　　零签入队，有求必应已成为过去式，现在他面前的Alpha，这才是最真实的样子，既想远离也想逃避。
　　不该有的想法，应该沉浮在心底。
　　车子继续启动，宁致北打开窗户吹着冷风，直到导航播报三百米进入隧道，使他渐渐睁开眼睛。
　　隧道的灯光闪烁，略显明亮。
　　“去哪。”宁致北哑着嗓子问。
　　游震筠切换夜间出行的车灯，回答：“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很累。”宁致北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顿道，“我们没有可能，你把心思放在别处，年纪还小，还有其他选择。”
　　游震筠将车子靠在右边，连续踩了两次刹车，只见Alpha右手紧紧地握住安全带，嗤笑道：“上回你说车子随便开，不然车险白交，它最高时速是多少。”
　　“你想做什么。”宁致北脸色煞白，急忙解开安全带，触碰车门，“我不陪你疯。”
　　游震筠偏过头给他系上，指尖刮过腺体位置，淡淡的青草味在散发，“有时候真想把你绑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宁致北紧握拳头，目视前方的指示路牌。
　　终于上到高速，游震筠车速保持在140左右，夜晚道路车辆不多，接连超车。
　　“这次就回来一次，今后这个地方不会再来了。”
　　游震筠忽然开口，接着说：“当年过去时，我以为可以待很久，没想到走得那么快。”
　　宁致北静静听着他的话，下高速后抄近道拐进一条小路，又向前行驶两公里，道路不断涌上大脑。
　　指示牌，小商铺，两边的树上结满果实。
　　SOG基地。
　　联盟撤销席位，SOG全员解散，查封搬走后，他就没再来过。
　　游震筠将车停在门口，拉开门让他下去。
　　一楼门口是二队的彩笔涂鸦，大多数是不愿意训练，烦躁恼怒的表情包。
　　训练室的椅子和电脑全部低价出售，如果队员需要就花钱购买。会议室的投影幕布没被拆卸，因为成本不高，卖不了多少钱，就没出去。
　　管理层被介入调查，经理和队员各自解散，部分不好转会就选择退役，其余找好下家连忙联系，毕竟免签入队，对于刚成立的战队，再合适不过。
　　三楼卧室全部搬空，由于时间过长，墙壁有些潮湿和塌陷，游震筠蹲在地上，捡起压在柜子下的本子，泛黄纸张里，还有用蓝笔写下的字迹。
　　“临走前，我就想该留下什么东西，才会让你记得我。”游震筠轻笑着，翻到本子背面。
　　宁致北愣了几秒，是一个爱心形状，附上两行字。
　　“宁教，我不想走，求求你。”
　　“非要离开的话，可不可以带你一起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十九岁的爱恋没有结果，二十一岁的重逢只有抱怨和仇恨。
　　游震筠拍了拍本子上的灰，缓缓说：“那时候的小A只会给你添麻烦，可他偏偏就喜欢被你训话，年少无知，错过很多次机会，刚去到Dark，我就想把你绑过去，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但我不能，甚至光明正大地发消息，问你为什么不要我，我都没那个勇气。前几个月睡不着觉，服用很多药物，其中逃跑被骗，强行关进小黑屋洗脑，后来苏醒躺在医院，而Dark对我的管控更加严厉。”
　　“胆小懦弱，直到你被宁闽俊绑架的时候，我快要疯了，你不能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无论是捆绑也好，关起来也罢，我都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三天，那三天是我最安逸的时候，我随时都能见到你，不再害怕别人的眼光，即便走在街头被Omega搭讪，我都能说出我喜欢的是Alpha，性取向什么都放一边去。”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至少…至少。”
　　宁致北站在旁边没有吱声，心跳悸动猛地涌上，他转身走到天台，对面摩天轮还在旋转，两人曾在争吵时，游震筠闹着要去，似乎现在就能实现。
　　游震筠仿佛看透他的心思，撕下本子的最后一页，拉住手腕迅速撤离。
　　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电台声音缓缓响起，娱乐圈里当红小O被金主包养，接二连三资源不断，最终遭遇过气演员的排挤，微博持续在争议。
　　金主爸爸看中，再量身定做的戏份，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当做一种投资。
　　“老板都是长成什么样？”游震筠拍了拍方向盘，转头看向他，“我学习一下，要是你看上了钱…虽然现在没有，但以后也说不准。”
　　宁致北挑起眉梢，低笑道：“傻逼。”
　　“笑了。”游震筠继续说，“记得你上次相亲吗，那个Omega要车要房要存款，完了离婚还能分走一半财产，我说你不考虑我，我年轻气盛。”
　　“他嫌弃你年龄，我嫌弃他年龄，四舍五入咱俩差不多大，不过你比我早呼吸上面的新鲜空气，还有我俩初次见面，你拍着我头说我矮，那时候我刚分化不久，才开始长身体。”
　　宁致北双手抱胸，仰了仰脖子：“几百年前的事你都能念叨。”
　　游震筠暗自窃喜，没有说话。
　　摩天轮折射出五彩光芒，游震筠前去缴费，领了两个发饰和一颗薄荷糖。
　　发饰是发箍和皮筋，上边配有两个毛绒绒的耳饰，以辅助拍照效果。
　　结果宁致北不愿意戴，他哄了大半天就是不愿意。
　　登上摩天轮，游震筠正对着镜子摆起动作，只见Alpha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连忙招了招手。
　　“我说你换副样子行不行，刚才工作人员看我俩的表情都变了。”
　　宁致北没好气回道：“不是我要来。”
　　“没说是你啊，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十九岁时的心愿。”游震筠蹲下身子，抬眸看他，“三年过去了，终于上来了，难道你不想看看城市的风景，和不同视角的星星。”
　　宁致北扯唇笑了笑：“多大个人，跟小孩子一样。”
　　慢慢地开始上升，游震筠从口袋拿出糖果，撕开掰成一半放他嘴里。
　　“票价那么贵，就给一颗糖，真挺吝啬的。”
　　宁致北用牙咬碎半颗糖果，薄荷味进到喉中，隐约间他嗅到了雪山味信息素，两者之间结合刺激到整个神经末梢。
　　他缓缓抬头看着Alpha，手上还握着发箍，这个东西两人都不想戴。
　　“知道为什么只给一颗糖吗？”
　　面对质疑，游震筠犹豫片刻，回复：“节约经费，掰开一半也能吃。”
　　“笨蛋。”宁致北眯起眼睛，淡声道，“送一颗糖，意味着要亲吻。”
　　亲吻。
　　游震筠皱着眉头，分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个。
　　他最多是在额头和脸颊亲一下，如今这……
　　“给亲吗？”
　　游震筠忽然询问，却见Alpha毫无反应，再次想起沉默就是答应。
　　他扯住宁致北的衣领，将其抱在怀里，俯下身去，在唇上落下一吻。


第44章 “晚安”
　　一吻落下，摩天轮登上最高点，斜对面的烟花盛开在空中，形成一幅幅精美的画像。
　　游震筠见他愣在原地，托着后脑靠在肩上，宁致北反应过来，抬起头在Alpha的颈部留下印子。
　　撕下腺体贴，腺体上有一丝凉意，随着信息素的散发，游震筠没松开他，任由他继续。
　　犬齿微露，牙齿抵在那个部位，密闭的空间只留下两人的信息素，宁致北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对着腺体咬了下去。
　　不管是谁去勾勒另一种信息素，双A之间都无法标记，鲜血顺着脖子留在衣领上，游震筠把他抱得更紧，直到明显的牙印复刻在上边。
　　宁致北松开了嘴，脸上看不出情绪。
　　游震筠用手抹了一下，指尖仍残留着血迹，停顿几秒，嗤笑道：“下嘴真狠。”
　　“我不是Omega，本能的渴望和想法，不可否认。”宁致北转身回到椅子上，扯起皮筋又搁在一边。
　　游震筠挑眉，蹲在他面前，用手抵住Alpha的下巴，笑着说：“那你渴望我吗？”
　　宁致北没给出答复，随即摩天轮慢慢降下，大门自动打开。
　　从密闭的空间回归自然，游震筠感到无比舒适，跟在他身后说：“接下来去哪？”
　　“回基地。”宁致北继续道，“宁闽俊的事情结束，我该回归正常生活了。”
　　游震筠上前牵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返回途中是宁致北开车，主要怕游震筠一路飙车，刚从修理厂出来，不要油没加满再进去了。
　　跨越三区，路途稍远，导航不断播报最新路况，空气中安静片刻，宁致北疑惑说：“怎么突然想到回SOG。”
　　游震筠动了动唇，如实道：“前阵子刚好经过，发现没有出去，就顺便过去看看。”
　　“原本抵押到银行拍卖，主要离赛馆太远，加上当初那些事，别的战队不敢下手。”宁致北说，“按照其他股东的指示，以为SOG有机会重启，结果真作没了。”
　　游震筠凝视着他的眼睛，笃定道：“所以你休息的半年时间，就是在等SOG翻盘，最多管理层换人，没转会的队员留下来继续比赛。”
　　宁致北沉默了。
　　“你为他们拼了命，他们给你标上多少罪名。”游震筠猜测说，“其他队伍不敢要你，毕竟那两个赛季表现不突出，加上卖队员被网暴，谁找你都是雪上加霜，于是你大半年都在关注我，再看看我过得怎么样，技术有没有倒退。”
　　宁致北沉默半晌，云淡风轻道：“没事别往脸上贴金，美服和国际服悬殊太大，关注你没有好处。”
　　“你就说是不是吧。”游震筠扬起嘴角，轻飘飘说，“范燎很看重你，所以邀你进Zeo，他知道你不会跑，甘愿被封余韵欺负两年，如果封余韵不行了，让你取代他的位置，一来你熟悉队员和队伍打法，二来就是主教练经验在身，而你想抹掉那段记忆，接受了助教请求，不卑不亢终于把封余韵挤出去。”
　　宁致北跟他对视一眼，冷笑道：“如果放在电视剧里，早死八百回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放到其他人身上，我当然不会注意到。”游震筠笑了笑，“我只关注媳妇的事业。”
　　回到宿舍，宁致北从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前去洗漱，离开的这段时间，房间都要重新布置。
　　原本注射延迟剂的那几天，为了避免信息素溢出都会喷上阻断剂，如今瓶口见底，需要重新购买。
　　在医院的两天，游震筠一日三餐按时送上，夜晚帮他擦背和涂药，终于恢复原来的模样。
　　他坐在电脑前观看第三轮比赛数据，忽然门被敲响，游震筠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宁致北冷漠开口，“明天下午准时训练，都落下多少场训练赛。”
　　游震筠铺好床坐上去，埋头嗅他的味道，双手搭在肩上：“来帮你按摩，这些天辛苦了。”
　　“你比较辛苦。”宁致北敲击着空白键，“第三轮输掉一分，复盘失误的地方。”
　　第一波团Morbid红开，对方三人入侵蓝区，Hardy清完线过去想抢蓝buff，双惩拿下迅速撤退，接着和平发育到第二波，对面直接中路进攻，射辅迅速跟上，四打五伤害不够被对方打野收割，而Morbid在清下路野区和兵线。
　　Morbid刷完野回到中路，将对方中辅打残，没能收割，论伤害比对方差了不少。
　　赛后大多争议的话题，都是Morbid没去跟团，按照Hardy节奏点去开对面法师，射辅跟上去尝试输出前排，打野绕后收割，却因为打野两次团战没跟，给了对面推塔的机会。
　　败方听不到语音，队伍讨论的话语不清楚，只能按原阵容猜测。
　　“Morbid开局经济落后，中期发育不起来没法搞对面AD，他想让队友去拖节奏，换来的强行开团没拼过，双野被ban，剩下的AD野不多，另一部分是他想玩这个。”游震筠平静开口，“对手研究得差不多，放任他去刷野，团战少人没拼过，怪不了。”
　　宁致北转头看他：“你呢？”
　　“一级跟他们拼团，第二波野刷新之前占据主动权，他们看在Morbid不会跟队伍节奏去刻意针对，前期有些矛盾，能看出很多破绽。”
　　宁致北认真地点头，继续往后观察龙坑团的操作。
　　简单的复盘持续到两点，主要是Morbid的英雄池和打法被看透，成败优势都在他身上。
　　第四轮比赛将至，几乎是淘汰分组的阶段，Zeo目前排在第二，与第三名相差1分，后两场失误一场就掉在B组。
　　第五和第六的对决，排在第四的就很危险，他们下一个要面对ATB，输了代替淘汰位置，赢了留守在B组。
　　关闭电脑，宁致北悠悠地爬上床，游震筠在旁边刷微博。
　　游震筠来回翻看他的帖子，随后进入小楠的主页，Omega在婚后晒出不少合影，充满甜蜜的气息。
　　“当初分手的时候，你没想过再找一个么？”游震筠用手肘推了推Alpha的手臂，“还是你没忘记他，听说初恋都比较难忘。”
　　宁致北立即看向他，郑重其事说：“不该问的别问。”
　　游震筠缩紧脖子，撩起Alpha的发尾，撕开后颈的腺体贴，贴在宁致北的腺体上。
　　原来残留的信息素转移到他身上，排斥途中体内有些喧嚣。
　　除了腺体贴传递两种味道完成融合外，再者就是体内注射，将一种信息素注入到另一个身体，如同Omega那样完成标记步骤，但是宁致北没法使用抑制剂去缓解易感期，因此腺体贴的效果会更好。
　　宁致北脸色有些红润，连忙撕开贴纸，放到他手里，“标记不了就死心，不要做这些无用功。”
　　游震筠没说话，轻轻撩开他眼前的发丝，低头吻在唇上。
　　这次的亲吻比摩天轮还要激烈，游震筠温柔地探进口腔，舌尖轻抵牙齿四周，慢慢拨动Alpha心弦。
　　宁致北没有推开他，倒是让游震筠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他轻轻地握住Alpha的手腕，缓缓向下延伸，手指触碰它时猛地收缩。
　　宁致北惊愕一瞬，哑在喉咙的话没说出口。游震筠将错就错加大力道。
　　“你没有拒绝。”游震筠将手指插进他的发梢，闻着沐浴露的清香，凑近耳边嗓音低沉道，“……帮我。”
　　宁致北双眼直瞪着他，掌心再次加速。
　　半个钟后，游震筠起身走进浴室，宁致北呆坐床上纹丝不动。
　　二十一岁的小狼狗一旦开荤，实在把控不住。
　　浴室的水流声落在地面上，他拿起旁边的阻断剂喷在身上，开窗通风，让屋内的味道散去。
　　游震筠披着毛巾走出浴室，宁致北靠在窗前抽烟，尼古丁气味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他上前取下一根香烟，用火机点燃，吸了一口道：“这叫什么，事后来一根？”
　　“真够安逸。”宁致北望向窗外景色，漆黑的夜晚里，繁星点点。
　　游震筠接过床头的阻断剂，挑了挑眉：“嫌弃我味道？”
　　“差不多。”宁致北熄灭香烟，将他手中的空瓶扔进垃圾桶，“这支用完了，明天再去买新的，顺便换种口味。”
　　游震筠淡淡一笑，“你的自由。”
　　“你该回去了。”宁致北哈欠道，“困了。”
　　游震筠想了想：“等两个钟太阳就出来了，听说凌晨五点爬到山顶看日出，是最好的时间。”
　　“早在上学的时候，就有机会疯狂。”宁致北双腿交叠，忍不住道，“现在终归要回到现实。”
　　游震筠挤眉弄眼：“或许陪我疯一次？你也知道，我初中毕业就进青训，从SOG再到Dark，然后回国至今，寻思着哪天有机会出去旅游。”
　　“比赛不打了，奖杯不要了。”宁致北抱住被子躺在床上，侧身挥手说，“车钥匙在桌上，你爱去哪去哪。”
　　游震筠一把搂住他的腰，“算了，以后还有大把机会，你说我要是早几年出生，没准能跟你同校，那——”
　　随着呼吸声传来，Alpha睡着了。
　　他俯下身亲吻Alpha的脸颊，帮他盖好被子，轻声道：“晚安。”


第45章 “真相”
　　第三轮比赛过后，电竞论坛没爆出较大的话题，相比商圈的活动轨迹热闹多了。
　　先是Xinmei在记者大会澄清无私生子的传闻，与原配Omega妻子恩爱，不存在第三者介入，同时希望各家杂志社多去分析经济发展趋势，没有事实依据应该销声匿迹。
　　此话一出，多家杂志社连夜删文，话里话外都是你再不处理，我就该处理你了。
　　关于宁闽俊海外货品暂扣，一是需要提供所有货物的出厂商及运输审批表，以确保所有货物的质量合格，其次是与仓库衔接材料，证明运输双方达成合作意向。
　　若不合理将继续扣留，直到信息齐全，宁闽俊东奔西跑整理资料，审批上交后提出要见Xinmei，却遭到拒绝，意为忙于其他事务，不方便露面。
　　货物运输后没几天，宁闽俊回国就被送进警局，起因是Omega录口供时将“自愿”转变为“强迫”，庭审结果是他使用违规药物让Alpha儿子诱导易感期，强迫Omega提供终身标记。
　　法律给予Omega绝对保护，人证口供确凿，之后Omega根据指示进行全身检查，事实为体内并无Alpha信息素，不构成犯罪。
　　宁闽俊双眼直视Omega，没想到两全其美的事，竟突然变卦。
　　结束后，他抓住Omega的衣领问为什么没被标记，Omega甩开手臂，转头就走，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直到容怜之出现。
　　容怜之扇了他一巴掌，表示宁致北不再是你儿子，十年前就和平离婚，儿子的户口跟随母亲，从那时起没有任何瓜葛。
　　宁闽俊公司资金链断裂，股东退股后，他只好另找合作商稳定局势，连续几晚被灌酒喝到吐，浑噩回家，Omega妻子已经入睡，他躺在沙发上时，回忆起容怜之最初的模样。
　　容怜之顾家，在他创业初期提供金钱和帮助，为他生下Alpha儿子，他却得不到满足，生理上更渴望共度余生的是Omega，一时顶不住诱惑，背叛了。
　　Omega妻子没选择离婚，毕竟现在吃好喝好，标记洗不了，当做是发情期的抚慰剂。
　　Zeo第四轮比赛引起较大关注，一是主教练North重返赛区，其次是打野选手轮换Serein。
　　Serein回国后首次登上SPL，当晚赛事转播以及各大论坛纷纷刷屏。
　　终于在比赛结束，话题#不愧是你#登上热搜，两局不到十分钟就压上高地，事后对方在赛后采访表示——研究好了战术，结果没用上。
　　言外之意是没想到换人，误认为Serein在小组赛不会上场。
　　比赛结束，各队员回俱乐部开始补时长，小组赛稳定后，临近月末时长没过半。
　　当晚没有训练要求，Hardy一边刷剧一边吃零食，被直播间的观众提醒关掉弹幕。
　　“有弹幕才好玩，你想想恐怖片，完全是靠弹幕护体。”Hardy话音刚落，手上的瓜子撒到桌面上，背景音乐呼呼作响，原本颤抖的身子突然肩上挨了一下。
　　他连忙跳起身，对着眼前的Alpha大吼，“你要吓死谁，我要是噶了，以后就没人给你让蓝，没人帮你探视野，没人帮你——”
　　“行了行了，一个蓝两波线，再加一头猪。”游震筠瞥了一眼他屏幕，“你在看什么。”
　　Hardy唏嘘道：“恐怖片，要不要一起。”
　　“哦，接着是主角手持斧头暴锤异形人，原本是变异的物种被药物化解，最终寻找源头拯救所有人，世界和平。”
　　“……”Hardy停顿片刻，“你看过？”
　　游震筠打开电脑，轻滑鼠标：“你看发行方在哪。”
　　Hardy迟疑了一秒，回头查看主页。
　　……北美。
　　游震筠刚进去虾皮TV，就被Hardy连忙制止。
　　“你直播抢我热度，本来我观众就不多。”Hardy抿了抿唇，哼唧说，“还想混时长挣点礼物钱。”
　　游震筠眉头微挑，“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Hardy正纳闷时，忽然屏幕上方弹出金色的出场动画。
　　【Zeo-Serein进入了直播间。】
　　【Zeo-Serein送出超级火箭x250。】
　　【Zeo-Serein成为观众TOP1。】
　　【Zeo-Serein退出了直播间。】
　　“有钱人，刷完就跑。”Hardy清了清嗓子，按照流程回道，“感谢Serein送出的250个超火，钱多可以直接转账，平台手续费扣得多。”
　　游震筠没理会他，准备直播时，吴壁开上前敲了敲桌子，去会议室一趟。
　　他站起身，又拍了拍Hardy的肩膀，小声说：“不客气。”
　　Hardy：“……”
　　宁致北前后看了两段录像，见人进来将椅子推过去，“关门。”
　　游震筠没有多想，按照他的指示做。
　　“今晚比赛拿到三分，第五轮稳A组了。”宁致北仰望着投影幕布，继续说，“相比以前进步很大。”
　　游震筠唇角上扬，双手抱头瘫倒在电竞椅上，“满意就好，队员配合挺好的。”
　　“你和Dark存在的利益是什么。”宁致北开门见山，直接道，“起初他们执意要你，解约后在微博言论，包括你入队官宣，也相当亲切。”
　　游震筠怔了怔，没有回话。
　　宁致北转头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适当八卦。”
　　游震筠神情有些绷紧，反问说：“你在好奇什么。”
　　“你认为呢。”宁致北慢条斯理，“我不知道有哪些，包括Xinmei扣留宁闽俊的货品，整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游震筠上前揉了揉他的发梢，咬住耳垂，低声说：“其实这些你不该知道。”
　　宁致北眼眸微垂，连人带椅踢向墙壁，呼出一口气：“我希望我们可以坦然面对。”
　　青草味信息素蔓延在整个室内，游震筠眯起眼睛，慢慢走到他身旁，撕开腺体贴贴在后颈上。
　　“三年前，我就好奇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总是猜不透，现在易感期结束，你不用手环或腺体贴，似乎没法控制。”他凑近Alpha说，“还是说要我信息素给你压下去。”
　　宁致北咬牙切齿：“别说废话。”
　　“我和Dark的关系，以及Xinmei扣押宁闽俊的货品，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游震筠眸色渐深，缓缓开口，“对你来说很好理解吧。”
　　宁致北默不作声。
　　游震筠抚摸他的后颈，时间过长牙印已经消除，悠悠道：“Dark幕后老板是游昕媚，也是近期跟范燎谈的赞助商，她主要发展亚欧美的出口贸易，其中北美主要以电竞产业为主。”
　　“至于宁闽俊，毕竟是竞争对手，没理由不去搞他，我曾说过，他不违规就不会害怕被扣，现在不是放出来了，不过是一时之间，Xinmei没那么大本事扣留一辈子。”
　　听到这个答复，宁致北愣在原地没有吱声，本该相信两者之间和他有关，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范燎向吴壁开下了命令，就是好好对待游震筠，那时候他们还在会议室讨论赞助商，最后一个字是媚，就是游昕媚。
　　“你和Xinmei？”宁致北哑着嗓子，问道，“什么关系。”
　　游震筠将手向下移动，轻揉两颗粉红色草莓：“我的Alpha母亲。”
　　咯噔一下，宁致北睁大眼睛看他，言语中有些迟钝，“Dark是你……”
　　“Dark是我母亲投资的俱乐部，她跟你谈解约合同，就是想把我送过去，你的态度坚定，也就没谈妥。”游震筠眼神闪了闪，冷静道，“SOG偷税被查，母亲趁机和管理层谈判，再让Dark时刻监视我，杜绝跟外界联系，直到她上次回国，我才知道这事。”
　　话刚说完，宁致北甩开他的手，目光黯淡无光，晃了晃身子：“很好，隐瞒我这么久，让我一直背负卖队友的骂名，SOG解散后，外界是怎么说我的，从选秀大会送进来的打野，又亲手送出去，你走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因为你母亲一句送过去，而我呢，我挨了两年的骂，等你回来，这事才能释怀，可他始终压在我心底。”
　　游震筠恍惚一瞬，连忙握住他的手：“我是后来才知道，在Dark的两年完全不知情。”
　　“不用说了。”宁致北打开门，队员齐刷刷看过去，他严肃道，“看我做什么，接着训练。”
　　宁致北跑出去了。
　　游震筠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吴壁开上前倒了杯水给他。
　　从入队开始，两人的矛盾就一直存在，尽管训练和比赛再好，都没法像在SOG那种情谊。
　　游震筠想要弥补，却又担心哪天他会知道全部真相，当母亲递上Dark解约合同的时候，他很茫然，那一刻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什么。
　　-
　　林州和拧开饮料瓶递过去，无奈道：“我说你一表人才，要什么样的没有。实在不行哪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小O，把性取向掰回来。”
　　宁致北甩开他，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自言自语说：“我要个屁的O，一大堆烂摊子留给我，宁闽俊不是想要孙子，我就跟Alpha过，怎么了。”
　　“你不是选了一个A，他满足不了你？”林州和见招拆招，苦口婆心，“或者说咱们换个口味，Beta怎么样，人美声甜皮肤好。”
　　说完，Alpha低头趴在桌上，林州和连忙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你别睡啊，我还不好送你回去。”
　　“回哪去，继续喝。”宁致北抬起手臂，将瓶子举到他的面前，含糊不清，“不醉不归，晚点给我开个房。”
　　林州和哭笑不得，“我放着Omega不要，跑出来跟你喝酒，你得告诉我原因才能帮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是不是。”
　　“……”
　　眼见没有回应，林州和从他手中抢过瓶子，忽然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在备注界面停留一会，按下接听。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沉闷，问道：“你在哪里。”
　　“他在酒吧。”
　　对面沉默半晌，再次回道：“你看好他，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林州和将手机放回原位，“行了，你家Alpha一会就到，先在这等着。”
　　“谁要他来。”宁致北哆嗦吼道，“你让他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林州和欲言又止，看着Alpha缓缓起身走向卫生间，他想去搀扶，却受到阻挠。
　　“路面地滑，你注意点。”
　　宁致北扶墙走到洗脸台，打开水龙头漱口，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将盆里的水拍在脸上，猛然间胃里一阵翻滚，剩余的力气撑住墙壁，不停地干呕。
　　仍然没吐出来。
　　到了小便池，缓缓拉开拉链，结果怎么都拉不开。
　　他内心有些烦躁，刚要骂出口，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将他包裹，握住他的手掌，把拉链往下拉。
　　Alpha熟练地掏出，凑到耳边，压低嗓音：“可以了。”
　　宁致北身体一僵，总觉得被人捏着不自在，终于坚持不住前去放水。
　　游震筠帮他抖了抖，拿出纸巾轻轻擦拭，拉上拉链说：“接下来，跟我回去吗？”


第46章 “你乖一点”
　　卫生间隔断内很安静，宁致北双手抱住Alpha的肩，低头埋在胸前。
　　身上的酒味没能散去，游震筠停顿两秒后搂住他的腰，舔了舔耳垂。
　　“如果平时像喝醉一样这么乖，该有多好。”他压低声音，生怕Alpha会突然清醒，两人在争执中，所有怒气全部释放，本想等宁致北心情好一些再去赔罪，却又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
　　电话里头的声音是林州和，这才放下心。
　　两年来日思夜想的Alpha，渴望囚禁他，随时都能见到他，可他始终在反抗，一旦逃跑出去，就很难找回。
　　游震筠恨不得将他标记成为私有物，遗憾是同类无法实现。
　　走出卫生间，林州和双手抱胸倚在墙上，见到他时，神情稍稍舒缓。
　　“不清楚你们发生过什么，认识这么久他是第一次喝成这样。”
　　游震筠缄默了一会，颔首回应：“我的问题。”
　　“要是……”林州和顿了顿，不知该从何说起，高中到大学，他们认识将近十年，放在朋友的地位他确实有话语权，但那毕竟是他认定的Alpha，提示说，“不喜欢就别伤害他。”
　　游震筠神情凝重，斟酌道：“不劳你费心，另外今晚谢了。”
　　林州和没有说话，见他打横抱起宁致北走出门，叹息着摇摇头。
　　游震筠拉开车门，将Alpha放在副驾驶上，拧开水瓶喂他嘴边，Alpha抗拒好一会，将水甩到他脸上。
　　“算了，等会给你买点蜂蜜水。”游震筠侧身帮他系上安全带，低声道，“回基地还是去开房。”
　　宁致北抬手扇了一巴掌，嘴里喃喃地说：“骗子。”
　　“行，我是骗子，骗子趁你喝醉把你拐走，要不要一起。”游震筠平静开口，搜索路边的导航路线，最后在地图上标记，沿着高速前行。
　　下高速后被交警拦截查酒驾，游震筠停在路边递上电子驾照，吹完气才能放行。
　　这边情景基本是查外地车牌，一有问题立马下车，十几年来倒是没变动。
　　街边灯笼高高挂起，镇上传来小孩的喧闹声，他关上车窗，打开远光灯朝这条路驶去。
　　出生后，妈妈就生活在这里，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庭，直到游昕媚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姥姥去世，游昕媚回国将他接进城里，小学升到初中，再也没回来。他从记事起就讨厌游昕媚，但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老旧家具，厨房四角结满蜘蛛网，客厅沙发使用防尘罩包裹，卧室床上的蚊帐布满灰尘。
　　游震筠前去开窗，安静的四周隐约听见知了声。
　　床板有些偏硬，Alpha睡得不自在，翻滚好一会后，将被子盖过头顶，嘴里哼唧了几句。
　　游震筠坐在床边轻抚他的下颚，手指抵在牙尖上，绕过颈部撕下腺体贴，一股带有酒气的信息素迎面扑来。
　　他从浴室打了盆热水，放到地上，温柔地帮Alpha擦拭身子，易感期受过的伤基本痊愈，而原先被玻璃碎片落下的痕迹，没法完全消除。
　　“我不想骗你。”游震筠眼眸眯起，坦诚地说，“我没有能力选择出生，不能做出反抗，前二十年我只有顺从，后半辈子才是我的自由。”
　　宁致北双眉紧皱，忽然喉咙有些干呕，哑着嗓子咳嗽了两下。
　　游震筠从袋子取出蜂蜜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喝完才能醒酒，你乖一点。”
　　宁致北呷了一口，舔着嘴角：“不好喝。”
　　“你躺好，有事就踢床板，我去打扫一下卫生。”游震筠松开手臂，唇角笑意分明，“剩下的事，酒醒后我们再谈。”
　　过了半小时，宁致北四处翻滚猛踹被子，游震筠将他抱进浴室，拉下拉链。
　　大脑的条件反射不断放水，直到结束，游震筠都没松手。
　　“趁你喝醉，我不想犯事。”他抽出纸巾轻轻擦拭。
　　宁致北咬了咬牙，“撕”的一声：“疼。”
　　“算了。”游震筠帮他拉上拉链，贴进耳边说，“真希望醒来后也是这么乖。”
　　晚上睡觉Alpha不老实，一下翻滚在墙上，手臂传来阵阵清凉，猛地蜷缩成一团。
　　游震筠让他靠着自己，宁致北翻身一掌落在大腿，他深吸一口气：“想报复也不用这样。”
　　话音刚落，身体间传来异样。
　　游震筠挺直身板，沉思许久，拿起毛巾重新洗上冷水澡。
　　-
　　次日清晨，宁致北在昏迷中清醒，坐起身环顾陌生的环境。
　　工作至今第一次喝断片，大脑里不断涌出稀碎的画面，他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想所发生的一切。
　　先是找林州和喝酒，让酒保将啤酒全开，再到林州和说给他介绍Omega，后边的事毫无记忆。
　　手脚没有束缚，墙边泛黄有点塌陷，光滑地面干净整洁，床铺、梳妆台和衣柜一应俱全。
　　游震筠推门进来时，手里提着一袋馒头，约有掌心那么大。
　　“你怎么在这。”宁致北眼神闪了闪，又问，“这是哪里。”
　　游震筠将吸管插进牛奶瓶递给他，回道：“我家。”
　　宁致北没有理会，掀开被子寻找手机。
　　“没打算瞒你，我当时的反应和你差不多。”游震筠连忙做出解释，“母亲找到你谈话，你拒绝很果断。再到送去的路上，我还在埋怨，为什么只有我。”
　　宁致北抬眸看向他，冷漠道，“你觉得现在说这些合适吗？两年的伤害，你用什么去弥补。”
　　“我给你澄清。”游震筠打断他，一字一句说，“我在微博告诉他们所有真相，包括Dark给我的回应和态度，既有仇恨又有感激。”
　　宁致北直言：“你有本事就揭露全部实情，然后间接性承认你是Dark太子，解约回国不过是为了报复我，最后将全部骂名转移给你母亲。”
　　游震筠沉默许久，没有回话。
　　宁致北推门出去，客厅的摆设使他停留数秒，墙上挂着一副十字绣的花开富贵。灰木茶几年份已久，门边有把竹子做成的躺椅和葵扇。
　　“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和我的Omega妈妈。”游震筠放慢脚步跟上前，拾起扇子给他扇风，一阵凉意扑向全身。
　　他见Alpha没有动静，扣住手腕让他坐在躺椅上，从沙发里接过抱枕放置腰间，缓缓开口：“在我五岁前，我都没见过母亲，小的时候无忧无虑，曾经也幻想有兄弟姐妹陪伴。”
　　“我很感谢柯起锐，让我童年没那么孤单，母亲不喜欢我，执意让我妈把我打了，她不甘心，于是跑回这里，但她始终是Omega，没有Alpha就是不行。”游震筠苦笑道，“我妈丢下我跟着去了欧洲，我是保姆带大的，整个童年都被监视，终于分化Alpha后，整天不学无术、逃课打游戏，最后报名进了青训。”
　　“青训期间，我和母亲吵过很多次，她想让我读下去，但是分化后她没法管我，到了选秀大会，我就跟你去到SOG，后面的事你都清楚，进队填写资料，我填了妈妈，母亲没填，提交上去时经理随口一问，我说我没有父亲。”
　　“当初比较任性，和你吵过很多次，姥姥走后，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家里全是监控，保姆不敢惹我。以前和你顶嘴，就是让你多注意我，看到你对其他队员好，我也在羡慕，因为在你眼里我不是唯一。”
　　空气中一片寂静，宁致北坐在椅上没有吭声。
　　“母亲前些天在记者大会澄清私生子传言，其他闭口不提，她不希望我的存在，却是没有办法。”游震筠舒了口气，笑了笑，“有时候我也羡慕你的家境，有陪伴，有谩骂，踩着三轮来回接送。”
　　宁致北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从容道：“羡慕什么，你不是改口了？”
　　“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母亲……”游震筠迟疑一下，恍然醒悟，“你说什么。”
　　宁致北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你不是反对我喊妈。”游震筠心脏狂跳，清醒道，“改口的意思是……你同意跟我在一起？”
　　宁致北当即否认，面无表情：“两年前的仇恨没消除，我顶多同情你的遭遇。”
　　游震筠俯身亲吻他：“我和Dark合约两清，将来你走到哪我跟到哪，Zeo不要你，我们就换个俱乐部，只要你愿意。”
　　“说得容易。”宁致北话锋一转，直接道，“金钱是资本，别到时候被卖，解约费都付不起。”
　　游震筠挠了挠头，故作镇定：“其实我不想骗你，是关于Dark的解约费。”
　　宁致北：“？”
　　“我母亲把钱还我了，应该是七千万，加上现在手头攒的钱。”游震筠蹲在地上，吊儿郎当说，“购买SPL席位都没问题，不过我更喜欢Zeo的氛围，要么部分送给咱妈，作为娶你的彩礼。”
　　宁致北皱起眉头，一掌拍在脸上：“滚蛋，你还没资格。”


第47章 “以后还有我”
　　宁致北吃完早餐走出卧室，才发现游震筠不见了，甚至车子也开走了。
　　某个瞬间，他是认为游震筠想把他关在家里，手机信号在一格，将近没有。
　　村里的信号塔不知道建在哪里，客厅、卧室和卫生间，都是一格信号，他走进厨房将手机举过头顶，终于跳到两格上。
　　他拨通游震筠的电话，嘴上说辞已经备好，结果机械音提示对方忙碌中，再次回拨，显示已关机。
　　……
　　宁致北心底暗暗谩骂，翻开好友列表，发送定位给林州和，让他前来收尸，但对方却迟迟不应。
　　如果游震筠真跑了，他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厨房放了不少柴，有电有水，就是没有米。
　　老式冰箱空空如也，他顶多饿死在这，又想起早上吃的两个馒头。
　　滴滴——
　　车声从窗外传来，游震筠没关后备箱，倒车影像不停地晃动，全凭感觉在倒车，他将后排座椅放倒，上边压着三四根翠绿的竹子。
　　游震筠下车后，双手捧着竹子扔到地上，再把后座椅推回去，尽管后备箱上垫有麻袋，却依旧混杂着不少泥土。
　　宁致北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终于挤出了几个字：“以为你不回来了。”
　　“想什么呢。”游震筠轻抚他的脑袋，似笑非笑说，“我不回来，你饿死在家怎么办。”
　　宁致北撅起嘴，双手抱胸直言：“你拖竹子回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吃，我这么一个车，给你当成五菱开。”
　　“五菱上坡没难度，你这个还得打手刹下车推，改天去修理厂换个轮子，不然过不了多久，直接报废。”
　　“……给你挑上了。”
　　游震筠先将竹子表面打磨光滑，然后破开三截，首尾分开，留取中间干净的地方，最后把长条整齐排列。
　　宁致北抿了抿唇：“你想做什么。”
　　“等会就知道了。”游震筠卖关子道，“你先去客厅搬张椅子坐到旁边，看好操作就行。”
　　宁致北明显不理解，仍然照办。
　　在这期间，游震筠不是用小刀分割成小块，就是继续磨平竹子表面，他手指抵在锋利的刀刃上，宁致北生怕他不留神划破手，自己伤了无所谓，但他这双手，少说不说再打两三年职业不成问题。
　　“你注意点，受伤留不住首发。”
　　游震筠用牙咬住绳子两端，将其拴在竹子上，一个接一个重复着动作，没过多久，数根竹条篾片就拼好了。
　　最难做的就是手托，先把竹子弯成一定形状，同时要确保平整不割手。
　　简易款竹篮制作完成，游震筠用剪刀除去多余部分，放置在Alpha手中。
　　宁致北提着篮子看了半天，闷闷地说：“折腾半天，就为了做这个？”
　　“小时候看姥姥经常弄，不过我只会简单的，太大不好拼接。”游震筠顿了顿，“那时候姥姥是先画出图纸，要我把竹子削成图纸一样大，其他都是她在弄，我妈经常埋怨姥姥教我一些没用的东西，对此，她专门买来字帖要我练字，还有口琴和其他乐器，姥姥撇开她，说还小别难为我。”
　　宁致北轻轻点头，没问下去。
　　“我妈是想把我培养好，三岁时候带我上街，听算命的说让我抓阄，抓到什么学什么，有篮球、摄影、绘画和麦克风。”游震筠无奈说。
　　宁致北很是好奇：“你呢？”
　　“棍子，就是转盘间隔的棍子，她安慰说我是想当鼓手，可惜我母亲的基因不会这些。”游震筠笑了笑，“有时候，我想她是希望我多学点特长，好让母亲接纳我，终究是失败了。”
　　宁致北眼神和他四目相对，回想起最初无意中进入的群聊，Xinmei有钱有地位，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圈内多少不敢招惹她，Omega想去攀关系，她直接在记者大会公开与妻子很幸福。
　　她不要孩子，如果游震筠能够自力更生，不会再管这个儿子，因为辍学打职业引起反对，将错就错，投资俱乐部让他打个够，谁知威胁的筹码没了，解约回国。
　　即使儿子坦白性取向，将来不会有后代，她完全没意见，毕竟有了子孙需要从头教育，游家本来就乱，她顾不上这些事情，而Omega妈妈不会管这些，顺从和服侍才是本分。
　　游震筠猜透他的想法，嗤笑道：“其实Omega被终身标记后安全感并不多，因为Alpha能标记多个，反倒Omega只能接受一个Alpha，我妈因为没有安全感才选择生下我，结果不屑一顾，跟母亲跑了。”
　　“我不会去欧洲，我跟他们搭不上关系，Alpha在易感期有Omega陪着，能缓解痛苦和身心愉悦，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他柔声细语，似乎在宣示一些东西，“即便我们完成不了标记，也是你重要。”
　　情话听到很多次，宁致北意识到内心深处猛然一跳，本想易感期后同意在一起，三天时间，将念头打回原形，身体上的折磨与伤痕，他都无法原谅。
　　康复后的两天，游震筠给予恋人之间的满足，摩天轮上接吻时，他试图答应，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发现隐瞒两年的真相。
　　现在他不知道这个Alpha还会做什么，两人分开两年，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矛盾没有解决，就不适合恋爱。
　　游震筠居住的地方，周围也有几户人家，但是彼此都很陌生。
　　忽然间，有位妇女准备把柴火背回家，游震筠上前搭手送到人家门口，在交谈阶段宁致北摇了摇头，实在听不懂。
　　游震筠回来后解释道：“她问我是哪家的，我念出姥姥名字，她告诉我村里墓碑的位置。我们先去镇上买些东西，再去看望姥姥。”
　　“现在？”宁致北迟疑着，只见游震筠将剩余的竹子和竹篮一块放上车。
　　姥姥不爱喝酒，游震筠倒上几杯米醋，旁边还摆了两束花。
　　墓碑上照片是姥姥生前拍的，她就是怕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做好准备，老伴去世，孙子还小，女儿长期不回家。
　　游震筠蹲在地上，轻声说：“我代替妈回来看你，别生气，当年她想走你也留不住，不都是希望子女过得幸福，你也别怨恨我母亲，要是没有她，还没有我呢。”
　　“以前你不总说什么性别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分化了，和早期体检结果一样，是Alpha，你离开后，母亲把我接到城里，妈还是没回来，她喜欢就任由她去吧。”
　　游震筠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第一次来这里，早些年没有机会，接着又去北美呆了两年。
　　说完，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宁致北，上前握住他的手：“孙媳妇带给你看了，你放心……以后逢年过节再来看望你。”
　　宁致北沉默着，被Alpha掐了一下腰，最终说道：“姥姥，我会看管好他的。”
　　从墓地出来，太阳已经下山，镇上周边有不少风景区，原先这边土壤肥沃，耕田种地，往前走就有几家草莓园。
　　游震筠跟老板聊了两句，将篮子递给宁致北：“这边水果比街边买的都甜，随便挑，别人都是大包小包扛回家。”
　　“……哦。”
　　宁致北拿起剪刀，跟他走进果园，装满两大袋后，游震筠就开始和老板砍价，抹完零少了好几块。
　　“这边种植面积大，外地人是明码标价，本地人说着会给你便宜，姥姥以前砍价能说半个钟。”游震筠把它放在后备箱，一本正经道，“我妈嫌丢人，价格多少就给多少。”
　　宁致北莞尔一笑：“我妈去菜市场也能闲聊几个钟，有时回来晚了，就改吃方便面煮混沌。”
　　返回途中，电台开始播报楼盘市价最新消息，游震筠切换下个频道，谁料海外商圈八卦在国内流传，正是Xinmei采访时的录音。
　　——妻子恩爱，没打算要孩子，今后的研发与探索，请拭目以待。
　　宁致北瞄着主驾位的人，不被母亲认可，内心挺不是滋味。
　　“我习惯了。”游震筠忽然开口，“虽然童年欠缺一些东西，但结局不错，她们忙她们的事，我就打好比赛，互不影响，直白点，母亲投资俱乐部是为了赚钱，你设想Dark在近几年的荣誉，她能赚多少。”
　　宁致北顿了顿，没回应。
　　游震筠怕他不爱听，就没再说下去，结果Alpha回了一句：“以后还有我。”
　　临近傍晚，游震筠把车开进酒店，附近宾馆比较多，酒店隔着四五公里才有一家。
　　宁致北见他停好车，愣了几秒：“不回去？”
　　“家里床板太硬，你睡得不舒服。”游震筠提出一袋草莓，牵着他的手进了酒店。
　　登记身份证时，游震筠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故作慌张：“忘记带出来了，就开一间吧。”
　　前台女beta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宁致北，似乎在问他。
　　宁致北淡声道：“换双人房，就住一晚。”
　　游震筠接过房卡，在他身份证上看了半天，“你生日快到了。”
　　“还有两月，时间还早。”宁致北双手插兜，提醒道，“明早就回去训练，你睡你的床，别跑我这来。”
　　游震筠满脸写着放心，刷完房卡推门进去。
　　屋内设施齐全，家电全部AI智能，还配有投影仪和录像带，听音乐放电影都格外温馨。
　　游震筠前去清洗草莓，宁致北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扫码付费后，终于接通电源。
　　今天是周末，队里没有训练安排，各自不是煲剧就是水直播时长。
　　林州和发来两段录音，第一段是关于游震筠接走他后说得话，第二段是问他感情方面。
　　针对感情，他暂时不能做出决定，至少现在是动心的。
　　“张嘴。”游震筠把草莓喂到他嘴边，“第一颗先给你尝尝，看看甜不甜。”
　　宁致北抬眸望着他，轻咬一口，草莓汁水径直喷到嘴边，果真没骗人。
　　“我就说是甜的。”游震筠将剩下的草莓摆在桌上，“随便吃，完了再去摘。”
　　宁致北没有吭声，继续吃草莓。
　　临近半夜，他洗漱完出来，吹风机吹头发时，游震筠腻歪地坐在他床边。
　　“滚回你床上。”宁致北瞥了他一眼，“不然我睡你那。”
　　话刚说完，游震筠倒是起身乖乖坐回去，当他梳完头躺下时，Alpha又屁颠爬上床。
　　“我说话当放屁？”
　　游震筠若无其事地插上充电器：“我就单纯充个电。”
　　“……就说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小组赛即将结束，电竞论坛没爆出什么大瓜，近期的微博格外安静。
　　游震筠盯着他手机，又将身子贴过去，整张脸凑在屏幕上。
　　宁致北一脸嫌弃，“你充电就充电，离我远点。”
　　游震筠搂住他：“别动，咱们一起看。”
　　“……”
　　过了一会，宁致北刷完几条微博，呼吸声越来越明显，游震筠的吻落在他脸颊上。
　　“死开。”
　　游震筠顺势将他压到身下，对着嘴唇一顿亲，片刻，便从口袋掏出一个塑料包装，放在他手里。
　　直到宁致北看清是什么东西时，沉默许久。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游震筠凑近他耳旁说，“不会弄疼你的。”
　　宁致北没有答复，解开裤带后，Alpha吻得更激烈。
　　期间宁致北没有说话，中途他哼唧两声，游震筠原本说顺从不会疼，结果真是要人命。
　　结束时游震筠端上热水帮忙他清洗，宁致北将二十几年的脏话都对他骂了一遍。
　　“媳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游震筠眨了眨眼，看他默不作声，继续说，“都说Alpha体力不错，如今我见识到了，你现在就跟没事人似的。”
　　宁致北：“……”
　　“其实Alpha还有个好处，耐C。”游震筠道。
　　宁致北朝他身上踹了一脚，怒吼：“去死。”
　　游震筠前去倒水，宁致北侧身抽了张纸巾，“啪嚓”的脆响掉落在地。
　　捡起来后，他的脸黑了半圈。
　　——游震筠的身份证。


第48章 “媳妇真厉害”
　　游震筠走出浴室时，宁致北还在接电话，原本他没多在意，突然将目光对上他，片刻挂断后，埋头刷起了微博。
　　空气中寂静许久，宁致北没和他说话，或许是刚刚弄疼了，事后还调侃他体力好，惹得人家不高兴，便立刻爬上床。
　　“怎么了。”游震筠推了推他的胳膊，轻抚Alpha的额头，“没发烧，问题不大。”
　　宁致北没去看他，从微博切换到论坛，随后又逛了一下朋友圈。
　　游震筠凑上前嗅了嗅他的后颈，淡淡的青草味钻进鼻腔，一口咬在腺体处。
　　“赶紧滚。”宁致北撇开他的头，随着雪山的信息素在空中释放，腺体上再次阻断。
　　就像一开始那样，不管怎么尝试，Alpha都没法标记，游震筠擦了擦嘴角，遗憾道：“主要是体内少了某样东西。”
　　AO标记有两个过程，先是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然后在体内成结，而Alpha都不具备。
　　宁致北仍然不理他，游震筠一不做二不休地问他想不想再来一次，却被Alpha踹到墙上。
　　“是不是姓林的向你告状。”游震筠猜测道，“我跟你说，他这个人——”
　　宁致北指尖微顿，抬眼看他：“继续。”
　　“我没说你朋友不好，就是你都要成为我媳妇的人，有些话别当真，他说我哪点不好，你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决定。”游震筠缓缓走上前，苦口婆心，“按照同类的相处方式，我至少没问在你眼里，我和他谁重要。”
　　宁致北：“……”
　　游震筠见他不为所动，一屁股坐在到Alpha腿上，双手扣住脚踝，这下阻碍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不说话。”游震筠深情地凝视他，举起三根手指，“我家境身世给你坦白了，资产你也清楚，另外我母亲不反对在一起，我妈听我母亲的，实在不放心可以打个视频。”
　　宁致北面无表情：“梁丘琛的电话，一方面是全国大赛即将开赛，另一方面高校问我有没有时间，带一轮青训。”
　　“出场费多少？”游震筠两手一摊，如实说道，“没钱没商量，平心而论，青训那帮小屁孩你不是没接触过，BP不服从命令，队内打法完全乱套，说句不好听，万一输了，责任怪在你头上。”
　　宁致北没有吱声，屏幕前停留着聊天界面。
　　“你想去就去吧。”游震筠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被Alpha打断，“听你的不去，自家队伍都忙不过来。”
　　话刚说完，游震筠挑眉一笑，“真听我的？”
　　“假的。”宁致北敲了敲键盘，“理由是Serein进队后配合跟不上，需要加训。”
　　游震筠：“……”
　　消息发出不久，梁丘琛表示理解，其实这种冒昧询问确实不妥，毕业三四年，要是说回去发表感言倒说得过去，带队就是一场煎熬。
　　宁致北关闭手机，只见游震筠的后背压住他膝盖，整个脑袋睡到大腿上，抬手往他的裤兜抓去。
　　一阵柔软上头，游震筠的脑袋被沉重一击，坐起身看他：“你不是哼了一声，再叫两声来听听。”
　　宁致北一脚踢过去：“睡你的床去，别来烦我。”
　　“我说，难道你就没一点想法。”游震筠稍稍往前挪动身子，“记得你的易感期么，那时比我还享受。”
　　宁致北的脸黑了半圈，游震筠见好就收没再招惹他。
　　手机满电后，宁致北拔开插头换回床头灯，刚打上开关，天花板就开始慢慢移动，随后照明灯对准电视屏幕。
　　四周炫彩的激光灯来回转换，幸好屋内安静，要是再加点音乐，和酒吧氛围没区别。
　　宁致北连忙切断电源，结果灯光更加猛烈，仿佛在播放激情的曲目。
　　“这什么玩意。”他眉头紧锁，拿起枕头朝Alpha砸去，当游震筠回神时，整个房间五彩缤纷。
　　游震筠愣怔两秒，转过头看他：“你做了什么。”
　　“谁知道。”宁致北一掌拍在墙上，灯光逐渐向一个方向移动，由于是顶层，天花板将星星折射到室内。
　　游震筠拿起手电筒寻找头顶开关，在摸索中发现几个按键，上方的字有些模糊，分为红黄蓝三种，他先按下红色，双床中间的投影仪便开始旋转，电视接通电源后，音响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
　　宁致北：“……”
　　切换至蓝色，激光灯停止运行，之后柔和灯光照进室内，房间温度明显升高。
　　宁致北察觉身体有些燥热，仰头看他：“不会关就去找前台。”
　　游震筠迟疑片刻，接着按下黄色按键，床面微微抬起，随即开始震动。
　　“我说你搞什么。”宁致北走到门前抽出房卡，终于安静下来。再次插上去，天花板滴了一下，传来机械声。
　　“我是语音智能助理小薇，如果您需要帮助，请回答相应的描述。”
　　游震筠怔了一下，回道：“把天花板缩回去。”
　　“不好意思，没有听清您的问题，如果有其他帮助，请随时叫我。”
　　话刚说完，柔和灯光照进显示屏，当音乐响起时，宁致北拔开电源插头，声音停止了。
　　游震筠倚在墙上沉思一会，轻轻敲击天花板，响起语音助手的询问。
　　如此看来，全屋都是AI智能，刚才不过是碰触某个开关，引起唤醒功能。
　　“小薇，关灯。”
　　“啪嗒”一声，灯光全灭，黑灯瞎火里传来语音助手的回应：“好的，已为您关灯。”
　　“……”
　　灯光再次亮起，游震筠坐在床上想了半天，蓦地又爬上宁致北的床。
　　宁致北没有反应，盖上被子躺在另一侧。
　　“媳妇，先别睡。”游震筠扯着他胳膊，暗示道，“我们研究完智能家电，还需要研究其他东西。”
　　宁致北打开他的手，冷淡道：“滚回你床上，睡不着就搬个椅子站上去看星星。”
　　“不是，我说真的。”游震筠撩开Alpha的发尾，温柔地抚摸后颈，他缓慢低头咬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味信息素。
　　宁致北抬手拍向后脑，伴随雪山味信息素的散发，哑然道：“死开。”
　　游震筠扣住他的手腕，让咬痕更深，将另一只手伸进腹部。
　　宁致北浑身一颤，双腿用力踢开他。
　　游震筠松开嘴，后颈的牙印成型，Alpha面部略显狰狞，他迅速用手挡住视线。
　　一吻落下，Alpha唇齿间残留有酸甜的草莓味，舌头的撩拨使他更加肆意。
　　游震筠把灯光调暗，亲了一下耳垂，又问：“可以吗？”
　　“滚蛋。”宁致北用力将他推开，怒骂道，“你已经来过一次了。”
　　游震筠撕开水润包装，倒在手心，一本正经地说：“我年轻，体力好，可以再来几次。”
　　宁致北没说话，趁他不注意猛地踹下床。
　　游震筠解开草莓的绳子，瞄准Alpha后扑过去。
　　“是不是有病。”宁致北吼道，“早知道就应该赶你走，明明带了身份证，非要跟我一间。”
　　游震筠挑了挑眉，唇角笑意加深：“既然被你发现，我就没什么隐瞒了。”
　　绳子很长，游震筠扣住他的手腕，绕着Alpha的头转一圈，让其咬在嘴里，宁致北挣扎许久，他凑近耳边说，“露天的隔音效果不清楚，你如果想被发现。”
　　扼住喉咙艰难出声，宁致北释放信息素的同时试图挣脱绳索。
　　“你不在易感期，平时跟普通人没区别。”游震筠挑起他的下巴，如实说，“很早之前就想了。”
　　说完便将灯光切换到柔和，温暖的照在床上。
　　几分钟后，床面开始震动，宁致北闭上眼睛，紧紧地拽住床单。
　　夜晚的天空格外晴朗，满天繁星，终于在最后一刻，他累得躺下。
　　“还生气呢。”游震筠毫不遮掩，边清洗边抚摸，低头吻在脸颊。
　　宁致北不禁哼唧一声，听游震筠说，“让你舒服一下。”
　　他揪住游震筠的头，手里扯断几根白发，接着落在地上。
　　在没遇到游震筠前，他自认为二十八年的自制力好到极限，起初和前任是个意外，可接连二三都是清醒的模样。
　　事后，游震筠舔了舔唇，轻嗤道：“你比较享受。”
　　宁致北不经大脑，随口吐出一句：“有本事你躺下，我让你享受。”
　　“想在上面？”游震筠眼神中露出几分坚定，从容道，“你没这个机会。”
　　宁致北攥紧拳头朝他脸上挥过去，被Alpha完全接住，“刚刚出了不少汗，你要不要洗澡，一块吧，省时又省力。”
　　“不去。”
　　游震筠连忙抱住他：“动不了又爱面子，我明白。”
　　“……”
　　游震筠挤好沐浴露帮他擦背，悠悠解释：“原本这里是酒吧，因为隔壁开了派出所，三天两头被请去喝茶，老板没办法选择搬迁，加上需要安静，就决定改为酒店，要不是你触碰到开关，我都没这个机会，所以全是你的功劳。”
　　眼见Alpha不说话，他犹豫半晌，花言巧语道：“媳妇真厉害，吃了两次。”


第49章 “你要是怂了”
　　短暂假期过后，队伍又回到日常的训练中。
　　在前一晚，官方对水玲珑进行最终优化，终于上线到国际服，但需要修复完BUG才能进入比赛服。
　　上线那天，不仅是论坛频频刷屏，就连排位、巅峰赛根本出不去，主打就是自己不会玩，也不让对手拿的心理。
　　水玲珑定位是法刺，先近距离减速敌方英雄，再利用技能释放印记，一共5段，但起初只有3段，之后2段需要第一次大招后才会触发，大招无限CD被优化成3加2形式，3段印记连接大招，当触发的2段印记命中后刷新第二次大招，完成收割。
　　如果后2段印记没有命中，则需冷却完前3段印记，才能继续使用大招。
　　前期印记生成的大招吃蓝，后期装备成型只负责减速、命中和击杀，处理后排以及抢龙环节，打野更合适一些。
　　然而，在排位拿不到的情况下，队伍只好五排练习，原先游震筠用了两次，接着轮到Hardy。
　　Hardy先是使用官方给的出装和铭文，再跑去游震筠那借鉴几个，结果整局下来丝毫没有伤害。
　　“你这是什么破出装，不如Morbid开始那套，印记完了大招增加法强，一套一个小朋友。”Hardy滑动鼠标，又在装备里折腾半天，最终确认修改并保存退出。
　　游震筠左手托腮，盯着屏幕上的教学视频，顿了顿说：“官方讲解都是打野优先考虑，你非要中单选。别说两波线一个蓝，前期给你都起不来。”
　　“辣鸡。”Hardy吐舌道，“单挑来不来，我告诉你什么叫村一水玲珑。”
　　游震筠含笑：“行，你别被打哭。”
　　半个钟后，原本是中野单挑，直接上升到2v2和3v3，全队6人开房间打内战，只为证明哪条路更适合。
　　宁致北走到训练室时难得安静，毕竟迷雾模式稍不留神就被发现，看完后坐在椅上等他们打完。
　　“晚上的训练赛约了Fad。”
　　话音刚落，Hardy喝着水差点喷出来，猛吸鼻涕：“你俩和好了？”
　　“没有，老规矩BO2，水玲珑能拿就拿，拿不到随意发挥。”宁致北手捧文件，继续说，“另外闪现卡墙和冰冻后无限CD，这两项修复了，有什么问题记得反馈，别搞套路，分分钟禁赛。”
　　Hardy愣愣地说：“有这种好事，我咋不知道。”
　　“等你知道，就是举报对面外挂了。”闫可原说，“每队中野都在练，感觉季后赛的上场率不高。”
　　姜澜鲸从容道：“一个反伤、一个法抗、再来护盾换复活，什么水玲珑都废。”
　　“Lan，你确定说这句话不会被打吗。”Hardy眼神闪了闪，戴上耳机，“别管我，等我早日冲上国一。”
　　姜澜鲸：“……”
　　午饭过后，吴壁开接过虾皮传达的指示做了简单概括，按照最新规定，游戏主播、赛事解说以及职业选手，粉丝数达到一定数量需要实名制，真名标在ID旁。
　　狄雁颂应声道：“大张旗鼓，痛失ID。”
　　“不就是实名直播，这有什么。”Hardy满怀信心地进入主页，上方几个大字使他愕然良久。
　　Zeo-Hardy(连琦)
　　游震筠抬眼一看，冷笑道：“怎么说，连琦。”
　　“我想死，这什么玩意。”Hardy郁闷着，“没有其他办法？哪怕名字缩小一点。”
　　吴壁开摊手无奈：“真没有，前段时间某主播的瓜你们都懂，什么网骗睡粉、虚假信息和一系列抓奸…咳咳不宜多说，所谓半个公众人物，实在没辙就全体实名，不止虾皮，其他直播也开始计划，总之粉丝喊你们都是ID，谁会揪着真名不放。”
　　“我怕到时一上线，弹幕不断在刷：欢迎连琦，欢迎……”Hardy边说边下滑资料，姓名接着是性别，男性Beta。
　　闫可原沉默了会，“姓名可以理解，性别是不是过于夸张？”
　　“别说，网骗的惯例就是A装O、O装B，利用特殊药物掩盖性别，官方最终商议就是这样，无所谓，光明正大不偷不抢。”吴壁开一本正经说，“万一将来遇到适合打职业的，还能提前知道性别。”
　　队内几人：“……”
　　跟Fad的训练赛在八点，下午六点，Hardy在开播前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身旁的打野，似乎没播几次。
　　“你时长是不是没补完。”Hardy问。
　　游震筠转头看他，似笑非笑说：“差一半。”
　　Hardy想了想：“你要不看看实名后的弹幕，就当帮我试试水。”
　　游震筠微微挑眉：“好处？”
　　“上次你不是刷了超火，我给你回几个。”Hardy噘着嘴唇，竖起三根手指，“不能再多了。”
　　游震筠拉长尾音“哦”，开启直播，复制链接发给North，回到直播间。
　　“你开播就开播，发给教练干嘛。”Hardy不解。
　　游震筠：“蹭礼物。”
　　您关注的主播Zeo-Serein(游震筠)已经开播啦，点击链接进入直播间……
　　【来了来了，运营也不提前通知，拖出去。】
　　【Serein在练水玲珑吗，排位还是巅峰赛，速速开始。】
　　【小组赛加油，直接给我冲上A组。】
　　【排位连跪一早上，遇到的水玲珑都是0-5，真的你们不会就去打人机，排位练英雄举报一个准。】
　　……
　　游震筠选择全部清屏，敲了敲桌子：“该你了。”
　　“哦…”Hardy顿了几秒，悠悠地搜索房间号。
　　【Zeo-Hardy(连琦)进入了直播间。】
　　【Zeo-Hardy(连琦)送出超级火箭X3。】
　　游震筠招呼道：“感谢Hardy送来的超火，希望大家多多支持Hardy直播间，关注走一走。”
　　“不客气。”Hardy点击退出，却见上方弹出弹幕。
　　【感谢连琦送来的超火，什么时候直播，水玲珑会了吗。】
　　【感谢连琦，祝愿生活如意幸福美满。】
　　“草。”Hardy咬了咬牙，“你直播间的观众……是不是年龄都比较大？”
　　游震筠：“？”
　　“算了。”Hardy说，“我先适应一下。”
　　游震筠没去理会，正要下播，观众席上弹出一个ID，莞尔道：“就开两把，一会还有训练赛。”
　　-
　　“草丛贴脸减速技能往回拉，3段印记命中，大招刷新蓄力完一直平A，想跑，继续2段越塔拿下双杀，看懂了吗？”
　　会议室里传来直播间的声音，吴壁开站在门口盯了半天，疑惑说：“你这是……”
　　“不清楚水玲珑的上限，顺便监督Serein有没有偷懒。”宁致北眼底浮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公测到现在几个钟，技能连招掌握不错。”
　　吴壁开刚想说话，裤兜的手机震了震，他看着来电号码，眼神示意出去接。
　　宁致北滑动鼠标，将账号多余的礼物扔出去，而后退出直播间。
　　训练赛在八点，需要提前五分钟进到房间，上号不久被邀进观众席，同时封余韵也在。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交流，准点开始游戏。
　　吴壁开回来时拧了拧眉，犹豫片刻：“全球赛闹掰到现在，约训练赛真的好了？”
　　“没好，不过是看我带成什么样。”宁致北说，“Fad小组赛输掉两场排在第二，稳A组，没准常规赛在首轮碰面，现在正是切磋的时候。”
　　开局，游震筠选择红开，Fad五人前去反蓝，Hardy想抢没抢到，不料对方直接越塔拿下一血。
　　Hardy倒下，对方中辅留在原地拆塔，游震筠先去断线，清完下野没升到四，等着第二波的反野。
　　Zeo下路发育不错，中射换线后，闫可原跟着游震筠游走探视野，语音播报弹出，上路1v1成功单杀。
　　暴君刷新，Fad四人反包下路，二打四跑回塔下，Hardy趁机绕后进攻敌方AD，游震筠找准位置却被对方打野技能命中，边消耗边拉开距离输出，两人从下路跑到中路二塔，双双阵亡。
　　吴壁开看了他一眼：“这叫什么，好兄弟一起死？”
　　“Serein不亏，经济差二千追到塔下互换，Cherry经济成型，只要团战双C不死，拖到后期能反打。”宁致北淡淡道，“封教以为队伍打法没变，还是法核保Hardy，开局压中野，顺带看看Serein的野区能力，不然你以为他真想约训练赛？”
　　吴壁开纳闷：“那你同意？”
　　“还人情。”宁致北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毕竟当年我的助教，是他批准的。”
　　训练赛结束，双方都没使用水玲珑，本意是对英雄的掌握，因此在复盘阶段讨论了一些矛盾点。
　　随后中射辅三排，上野各打各的，游震筠在Morbid屏幕上注视半晌，缓缓开口：“团战印记命中多个英雄，触发大招冲进人群堆里打出伤害，不过单人预判要强，空技能只能继续等CD，3段命中大招瞬间爆发。”
　　Morbid怔了怔点头，哑声道：“如果你想单挑——”
　　“不用。”游震筠说，“你先去巅峰赛，发分段让他们给你，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打开微信发了条信息。
　　【Serein：宁教，要不要跟我Solo一把。】
　　【North：？】
　　【Serein：单挑，你要是怂了，就当我没说。】
　　【North：等着，有种你别跑。】


第50章 “三陪服务”（小修）
　　游震筠对着屏幕盯了半天，实际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谁料Alpha耐不住性子。
　　他赶忙敲字回道：不跑，我在训练室等你。
　　两人起初在SOG有过Solo，最先是商量训练赛轮换上场，他却始终没有机会，先和当时的首发打野起了冲突，宁致北问他有多能打，他的回答让训练室久久沉寂。
　　——你来我也照样打。
　　就这样，两人单挑一夜，他赢的局数多，结束后挑衅说教练不行。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宁致北不是退役选手，原本没上过SPL，最多是参加省赛或者全国大赛。而他们每天的训练时长不低于八小时，打不赢就见怪。
　　爽完之后，就是宁致北向管理层为他争取首发，虽然担任主教练，但没有话语权，这就导致后面的矛盾和误会。
　　SOG和Zeo性质不同，范燎顶多过问选手情况，其余的不插手赛训，至于比赛谁上谁下，全程由宁致北跟赛训组协商，加上全球赛成绩，很是放心。
　　凌晨一点，队员走后，游震筠去敲会议室的门，得到答复推门进去。
　　宁致北端坐椅上，屏幕前在播放训练时的录像，水玲珑一旦进入比赛服，配合打法都要从头练。
　　游震筠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摩，半开玩笑道：“Hardy问有没有机会中单水玲珑。”
　　“几率很小。”宁致北一只手转动笔身，另一只手握住鼠标，“前期减速接平A自带法伤，在印记没出来前伤害不够，加上空技能没法接大，不如打野适配能力强。”
　　游震筠安静地听着，片刻说道：“改天我告诉他。”
　　“他自己能猜到。”宁致北翻开战绩列表，Hardy水玲珑拿了三次，全部失败。
　　训练室的电脑没关，宁致北敲击键盘，登录账号：“Solo规则是什么。”
　　“攻破水晶。”游震筠轻嗤道，“迷雾模式。”
　　宁致北调整完出装，翻遍好友列表，才发现不是好友，“你设了权限。”
　　游震筠迟疑了一下，搜索昵称发送请求：“我们上次Solo是什么时候？”
　　“早忘了。”
　　迷雾模式和普通模式有所区别，全屏变暗，只有靠近某一区域时才能看到具体景象，其中新增探测和插眼功能，探测CD较长，可以显示敌方五秒的位置。
　　进入游戏，宁致北主W技能印记，三段刷新前去反野，意外的是游震筠不在。
　　游震筠拿完红buff升到二级，草丛插眼后将上下路兵线带过去，在大招没出来前两人都没碰面。
　　终于升到四级，宁致北利用探测寻找位置，游震筠的视角在自家泉水，他清完中线匆匆绕到红区，刚过去，身后草丛传来两段印记，拉开距离躲避第三段，眼见想跑，预判命中触发大招，可惜伤害低没掉多少血。
　　“追这么紧。”游震筠说，“还以为你会空技能，打算放你走。”
　　宁致北返回上路断线，轻笑道：“你命中率太差，放到比赛打成这样，对面都不用ban水玲珑了。”
　　“等着吧。”游震筠应了句，继续拖节奏，直到六级攻击装备齐全，根据探测位置隐隐走去。
　　一段、两段、三段命中接上大招，不过宁致北利用野怪刷出大招，两边同时释放，毫发无伤。
　　然而在后两段印记中，野怪被惩戒收下，宁致北空了一段印记，游震筠找好位置前后突进，减速后释放第二个大招，完成收割。
　　所有装备成型，两人在塔下完成互换，刚好兵线进到高地，复活怕是来不及了。
　　“单挑考的是预判，一旦失误，只能等死。”游震筠关上电脑，似笑非笑说，“BP能不能出来？”
　　宁致北淡声道：“季后赛再看。”
　　游震筠见Alpha在收拾东西，躺在沙发，问了一句：“当年有没有怪我？”
　　宁致北指尖微顿，抬眼看他：“怪你什么，挑衅还是顶嘴？”
　　“原来你记得。”游震筠紧紧握住他的手，摔下椅子跟过去，愉悦道，“SOG的那些事，你还记得多少？”
　　宁致北轻飘飘地说：“全忘了。”
　　-
　　两天后，春季小组赛第五轮，Zeo在第三场。
　　全队去到场馆时，上轮比赛还没结束，Copy对战THK，比分1:1。
　　THK积分排在第三，和Fad相差两分，赢了加时赛，输了进入常规赛B组。
　　打野上场的是Flame，游震筠坐在台下看着操作，扯着自家打野的袖子，低声说：“常规赛你想不想碰上THK？”
　　“随便。”Morbid回道。
　　游震筠思索片刻：“要是你提前两年选秀，说不定我俩就是对手。”
　　“我没去选秀。”Morbid抿唇答道，“开始没想过打职业，ExE说得好听，就去了。”
　　龙坑团结束，宁致北提示先去休息室，游震筠停下脚步观看操作，没留意撞到一个人。
　　两人对视半晌，游震筠按耐不住道：“封教。”
　　封余韵愣了半秒，点头。
　　游震筠握住门把手，吊儿郎当说：“你最好祈祷THK这局不会赢，不然加时赛过于紧张，我们不在一个组。”
　　封余韵双眼直瞪他，心中升起一层火焰，沉声道：“什么意思。”
　　“全球赛第四场，Zeo对战欧洲ENG，1:3输了，之后你把全部责任推给North，他原话是有问题就回去复盘，你却不依不饶的质问。”游震筠眼眸深邃，平静说，“可惜后来我们没碰面，所以这次我很期待。”
　　封余韵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嘲笑道：“North跟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呢。”游震筠紧握拳头，声音不带情绪，“如果你记性好，就知道下一轮是Dark对战Copy。”
　　Zeo的赛后采访是闫可原去，倒是教练找了安静的地方大吵一架，人在北美，语言不通，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关注。
　　可偏偏接下来是Dark，游震筠目睹了全过程，宁致北想要妥协，封余韵把怒火发在他身上，主教和助教之间争论太多，从SPL上到全球赛都不见得好。
　　封余韵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你为什么签约Zeo，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是零签约，没拿一分钱。”游震筠语气平平，拍着他的肩，“赛场上见。”
　　回到休息室，电视传来解说的声音，THK让一追二拿下两分，将在最后跟Fad进行BO1加时赛。
　　宁致北见他悠悠地进来，随口道：“去哪了。”
　　“放水。”游震筠穿上队服，拉好拉链，“四月开始升温，后面换成短袖吧，外套有些闷热。”
　　领队回应道：“没问题，刚好要联系厂家，重新定做两套短袖。”
　　工作人员提醒上台时，游震筠玩弄着抑制手环，来到宁致北身旁将他的摘下，重新带上自己的手环。
　　“你是不是有病。”宁致北正准备摘，被主持人喊道上场，无奈戴着上台，其实Alpha手环都是一样，不过是下方刻有ID。
　　进入BP，Zeo在蓝色方，宁致北滑动屏幕：“小恶魔、火麒麟ban了。”
　　话音刚落，姜澜鲸怔了怔，不确定道：“双ban打野？”
　　“给对手出其不意，Serein会不少冷门英雄。”宁致北说。
　　游震筠微微挑眉，无奈一笑：“服从安排。”
　　-
　　这场比赛最终以2:1拿下，Zeo积分排名第二进入A组，导播随后将镜头对准采访席。
　　赛后采访多数是中辅上，这次通知是师徒二人，主持人拿起麦克风，笑着说：“首先恭喜Zeo晋级常规赛A组，目前A组队伍里最想跟谁接触？”
　　宁致北扫视台下，停顿道：“Copy。”
　　“然后就是观众提问。”主持人将手稿举在面前，“Serein首次开播爆出零签入队，方便说下原因吗，或者Zeo团队带来哪些乐趣。”
　　说完，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游震筠，他转头看了一眼Alpha，零签的原因两人都懂。
　　游震筠想了想，语调懒散：“宁教提供三陪服务，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宁致北清了清嗓子，连忙说，“麻烦问些关于比赛——”
　　主持人莞尔一笑，又问：“首局BP中，Serein100%胜率的打野反手被ban，队内是怎么讨论，或者说非选必ban？”
　　游震筠认真道：“没讨论，昨晚跟宁教Solo把他堵泉水虐了，这不结下深仇大恨。”
　　宁致北：“……”
　　采访结束，宁致北头也不回地走下台，倒是游震筠一路跟在后面。
　　“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游震筠上前拉住他的手，“三陪服务总比真实原因好，难不成我直接说，我俩睡了才零签，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宁致北：“……”
　　“真的，你不是把我打野ban了，让我玩两个刷野又慢，还不抗揍的英雄。”游震筠垂下眼眸，压低嗓音，“前期野区被反，我要顾及Hardy位置和支援，就连解说都觉得我憋屈。”
　　宁致北双手抱胸，直言：“你前些天排位不是练过，还以为你挺喜欢。”
　　游震筠眼神闪了闪，“那我练妖姬打野，你是不是给我选上。”
　　宁致北“哦”了一声，“常规赛给你安排。”
　　游震筠：“……”
　　【作者有话说】
　　PS：妖姬， q技能探草，w技能附身，大招护盾加血。
　　xql的把戏。


第51章 “要不试试我弱不弱”
　　回基地路上，电竞论坛和微博将采访内容送上热搜话题，反倒是最后的BO1没有太多关注。
　　【为我前段时间说Zeo穷表示道歉，尼玛当初真的有隐情，难不成North手握把柄将人压回国，落地直接去到Zeo，期间不是经历了选秀会？】
　　【选秀无非是问哪支战队要Serein，弃权哪有这么容易，Zeo放跑自家打野，Flame没抢过，新签纯属掩人耳目。】
　　【借楼插一句，如果真是提前签，替补打野怎么办，小组赛三场，数据也不差。】
　　【你们关注点是不是跑偏，谁想问Zeo什么时候签的Serein，赛后采访这么大个三陪服务，三陪！】
　　【哪个三陪，陪吃、陪喝、陪玩、陪练、陪睡……】
　　【题外话，Serein开局四ban打野，他还有英雄么，我仿佛看到常规赛什么都能野，点烟.jpg。】
　　【单挑虐泉……不行，我再去重温一遍。】
　　论坛聊得水深火热，Zeo几人回来后便开始复盘，小组赛结束，队伍有一周调整时间，常规赛安排紧凑，两三天一轮。
　　临近月末，全队时长还欠下大半，吴壁开提前制定直播安排表，确保每人不在一个时间，不料轮到最后又撞了。
　　“我先播，然后Cherry和队长双排一块播，Lan在阴间不重要，至于Morbid……他没实名、性别不详？”Hardy错愕一瞬，又在主页刷新半天，果然没错。
　　“后台在几万粉，没达到实名要求，另外——”吴壁开转头看向座位上的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突然被点名，Morbid双手捧着水杯，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在思考什么。
　　“Morbid要回家？”姜澜鲸怔了怔，“这么突然，回去几天，常规赛……”
　　游震筠赶忙凑上前，敲击着桌子：“你们不是讨论开播时间，怎么开始闲聊了。”
　　“那来讨论你的三陪服务？”Hardy小声嘀咕着。
　　游震筠：“……”
　　分配完任务，游震筠见Morbid不为所动，一手搭在椅上。
　　“听他们说你要回去，大概多久。”
　　Morbid趴在桌上，抬眸看他，没有吱声。
　　游震筠没再追问，握住鼠标查看战绩，前天夜里训练到两点，然后从上午九点开始排位，目前分段是全队最高，KD和评分保持在9.8。
　　这还不满足。
　　“常规赛公平竞争，宁教没打算每场都让我上，而且机会比我以前要好很多。”游震筠说完，见他情绪不变，想了想，“你是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Morbid心里咯噔一下：“三年前，SOG。”
　　“队友或者对手，或是想较量一番？”游震筠慢条斯理说，“这好办，你跟一队，我让宁教安排几个二队，组队打内战。”
　　Morbid低下头，没有回应。
　　游震筠实在没法，发消息给吴壁开，毕竟入队这么久，除了他，就是经理知道得多，其他队员说不上陌生，只是五排搭上话。
　　【Kai：他父母从外地赶来，不出意外明天就走。】
　　【Serein：因为打职业？你没和他谈过身价？这个年纪处在上升期，如果真要退役，至少安排他们看一场比赛。】
　　【Kai：想什么，他快分化了，父母放心不下，基因检测判断不出性别，你如果有分化经验，就去开导他，我没本事。】
　　【Serein：……】
　　分化啊。
　　Morbid在十六岁，正是分化阶段，通常在十三四岁时，医院会做基因检测，提前预估二次分化的性别，但数值只供参考，可能存在偏差。
　　Beta基因数值为0，分化窗口闭合，除非在十六岁时直接分化，否则概率很小。
　　分化前身体敏感，能察觉到身边人的信息素，即使用了阻断剂和腺体贴，或多或少都会闻到一点。
　　队伍几个都是Alpha，味道混在一块难免不好受。
　　游震筠拍了拍他的肩：“先回去休息，这段时间不用训练，等你忙完再回来冲分，是你的国服跑不了。”
　　Morbid关机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游震筠见状，跟过去挽扶他。
　　宿舍在最里边，游震筠拧开门锁：“你好好休息，我就不进去了。”
　　Morbid低头缓缓走进，片刻说：“你还是进来吧。”
　　游震筠迟疑了一下，看他从抽屉里翻出签名海报，早些年SOG举办过不少见面会，购买周边达到多少金额，可以参加抽奖。
　　他毕竟是替补，队员签名时他就四处转悠，当时运营递给他一支笔，原话是：有个小孩很喜欢你，指名点姓要你的签名。
　　他没多想，接过笔在海报上签下大名，因为这张不是随队定制，更像是打印机刷下的那种，纸质不如别的好。
　　中间地方有点泛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需要再签一张么？”游震筠突然开口，翻开纸张背面，上边有不少用胶纸拼接的地方，连接处像是被撕了一样。
　　Morbid抱住双腿坐在地上，手指抚摸玩偶，没答话。
　　“我让吴哥去定制一张，前缀用SOG不好。”游震筠抚平海报，勾唇笑道，“要不是你给我看，过去这么久我都忘了，当时运营找我就签了，没注意到你。”
　　Morbid摇了摇头，“以前你直播我跟你撞车过，抢了打野，最后你补位去上路。”
　　“这样啊。”游震筠说，“那现在是我俩在同个战队争首发，你不用太焦虑，性别什么就什么，毕竟实力摆在面前。”
　　Morbid一愣，回道：“嗯。”
　　关上房门，游震筠舒了口气，转身走向会议室，只见Alpha戴上耳机坐在电脑前。
　　“你在干嘛。”游震筠揉了揉头发，注视屏幕前的数据，“梁哥把全国大赛资料发给你，说实话这种含金量，你让二队上也一样。”
　　宁致北没去理会，返回微信发了条消息。
　　“我帮你哄好自家打野，怎么说也有点表示？”游震筠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双手抱头悠然道，“我基因检测没多久就分化，躺医院时在想，我母亲知道后会说什么。”
　　宁致北瞄了他一眼，扯唇笑了笑：“她估摸着，不知将来祸害哪家Omega，结果转头跑去打职业。”
　　“什么叫祸害。”游震筠拧了拧眉，一本正经说，“换句话说，假如没有你，选秀结束我就回去读书，然后按照那个路线走，这样看你才是罪魁祸首。”
　　宁致北：“……”
　　凌晨两点，游震筠洗漱完提着电脑走进宁致北房间，旁边插着一个U盘。
　　“没想到，这些录像还保留。”
　　宁致北收拾衣服时，随口道：“你可别犯晕，等会送你进医院解释不清。”
　　“那次是个意外，我母亲把诊断报告给我了，被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我很……虚弱？”游震筠放下电脑，走到阳台搂住他，“要不试试我弱不弱。”
　　宁致北连忙挣脱：“滚蛋，回你房间去。”
　　“你房间比较大，范燎待你不薄，这样我就留在Zeo养老。”游震筠走到衣柜前，滑过紧急联系人的字条，低声问，“什么时候换成我的。”
　　宁致北从容道：“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游震筠双手抱胸：“好办，你把姓林的喊出来，我跟他现场打一架，证明一下实力。”
　　“幼不幼稚。”
　　临睡前，游震筠从微博找出宁致北几年前的参赛照片，下载保存到电脑，正准备退出，动态显示他最近关注了不少人。
　　其中Alpha和Omega都有，仔细一想，队员账号交给运营，而教练账号大多在自己手里。
　　他点进资料翻看帖子，里面大多是美食，下滑出现不少自拍照：“这是谁，怎么还有三条互动。”
　　“……SPL新来的解说。”宁致北说。
　　“哦。”游震筠应了声，又点进赞赏榜，排在首位的是猫猫头像，“这个呢，Omega长得不错。”
　　宁致北抬眼看他，冷笑道：“二队实习助教，你感兴趣的话，明天就跟二队训练。”
　　“那倒没有，随便问问。”游震筠说着，发现有条帖子多了些评论。
　　【Wow：什么时候能脱离苦海，让我尽享人间繁华。】
　　【Kai回复Wow：梦一个彩票中奖，你把辞职报告一交，再附上几个大字——不干了。】
　　【Wow回复Kai：我倒是想，你们哪天聚餐带上我，当做外勤出任务。】
　　【Kai回复Wow：随时都可以，实在不行让North给你打掩护。】
　　【Wow：@Zeo-North 收到请回复。】
　　【Zeo-North回复Wow：提前通知，给你预订五星级酒店。】
　　游震筠推了推他的手臂，压低声音：“最后一次，这个。”
　　“你点开他的资料，底下会出现互关好友。”宁致北淡淡道，“没有就是他忘了。”
　　游震筠沉默了下，进入主页确切如此，又问，“我认识他？”
　　“他认识你。”宁致北说，“Zeo运营。”
　　游震筠：“……”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见Alpha将被子盖过头顶，呼吸声响起，睡着了。
　　“算了。”游震筠俯身亲吻他的脸颊，“除去训练和比赛，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去了解。”
　　-
　　翌日，Morbid父母都来到俱乐部，和吴壁开在会议室聊了会天，然后叫宁致北进去。
　　大多是询问日常行为和队友之间交流，两人忙于工作，开始被ExE邀进青训时也怕被骗，毕竟年龄还小，现在看到队伍情况也放心不少。
　　为此，临走前要了吴壁开的手机号，有事随时联络，便匆匆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仅剩两人，吴壁开挥舞手中的字条，无奈道：“有种被请家长，再将他儿子托付给你的心理，我当年想考师范，就是担心这种情况，没想到做了经理都逃不过。”
　　宁致北叹口气，如实说：“主要是缺少沟通，实际打职业的年龄正好初中毕业，再小点是初中没读完，又分为两部分，一种是父母同意，结果训练顶不住压力，擅自离队。另一种是父母不同意，抄起棍子踹响训练室大门，谩骂整天打游戏，不学无术。”
　　“所以我们斩断源头，当年购买席位时，范总问了句要不要搞青训，全票否决，尽管残酷，但在转会上肯花钱。”吴壁开说完，却见Alpha安静地坐在屏幕前，纳闷道，“怎么了。”
　　宁致北摇摇头，在企业通搜出几个字，其中一条为“肖启承”的信用记录。
　　关联信息：天承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创立于2023年，注册资本20w，旗下产品为OAK电竞俱乐部，游戏涉及传说之星……
　　“OAK，近期全国大赛很猛，有希望上CPL。”吴壁开双手抱胸，发现Alpha脸上黑了一圈，“有过节？”
　　宁致北面无表情“嗯”了声，说：“SOG前身。”


第52章 “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空气中一片寂静，吴壁开坐在椅子上静默了会，听到键盘声响起，问道：“你想怎么做。”
　　“肖启承敢回来，对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有十足的把握。”宁致北下颚绷紧，想了想说，“组建新战队，从全国大赛打起，不像他的作风，本以为会投资SPL某支战队。”
　　吴壁开思索半晌，分析道：“先从全国大赛冲进CPL，等到固定席位到手后，才能争夺SPL资格，这样算最快也要两年，遵循电竞发展路线，投入的资金没那么快回本，况且赔付完所有漏洞，东山再起，他不可能等这么久。”
　　“没错，所以他的本意不是去SPL。”宁致北查看赛程安排表，OAK先后有三个赛制，除全国大赛外，省赛名额占2个，市赛名额占1个，同时候补选手名单较长，不像官方比赛那样固定人员和位置。
　　在这四个赛程中，选手大约50人，放在哪支队伍都没这么多名额，要不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青训营。
　　现阶段从底层往上爬的选手不多，肖启承想要在短期内获得大量利益，只能签下那些想打职业的，让他们有机会上到赛场，如果实力强转会成功，他收取所有转会费，实力弱则留在青训队继续训练，他也不亏钱。
　　“真要这样，SPL奖金分成不是更多，季后赛打到六强就能回本。”吴壁开多少有点疑惑，选手转会费倒不如季后赛奖金。
　　宁致北动了动唇，一语道破：“入股的话，他没有绝对话语权，自己组建战队才有，整个青训完全是他说了算，就没赛训组什么事。”
　　吴壁开叹了口气，“为难那些选手了。”
　　“互赢互利，运气好摆脱后一步登天，运气不好——”宁致北面色沉静，轻声道，“卡合同消耗青春，唯有支付解约费。”
　　-
　　“祖宗，不是给你发过一份KD数据，你百忙之中跑来，不知情的以为Zeo缺人来我这要人呢。”梁丘琛两手抱胸站立一旁，只见Alpha仔细翻阅名单上的信息。
　　宁致北顿了顿，望着他：“OAK知道吗？”
　　“草。”梁丘琛不禁爆粗口，“揭幕赛碰面，如今小组赛积分第一，微博热搜上了好几回，要不是横幅挂着全国大赛，真以为打的是SPL。”
　　宁致北没有说话，在视频里搜索OAK比赛录像，翻了翻选手资料，然后关闭网站。
　　“OAK是SOG前身，肖启承这次回来是打算培养选手，从而收取转会费。”
　　说完，梁丘琛愣了愣，急匆匆道：“我说他们招人频率这么高，原本我谈妥要来试训，结果全跑去OAK，说什么薪资高待遇好，还能参加比赛。”
　　市赛和省赛往往是最低门槛，其次是全国大赛，参赛队员基本是青训队员。
　　一般选手发挥不错，则会有其他赛区前来要人，实现自由交易，再者是选秀大会。
　　选秀大会名额有限，一年仅有一次机会，他们只能不断训练和比赛，而春季全国大赛开赛，对于大部分新星选手是个机会。
　　宁致北粗略的看了下招生要求，全服排名四百以内，历史双国标，每天训练不低于十小时，试训通过签订劳动合同，由青训教练制定考核标准。
　　“青训营中，光我们这边就有四家，再加上主播、代练和陪玩团，共有七家，行业竞争压力大，OAK出现严重扰乱我们的市场平衡。”梁丘琛叹息道，“毕竟是做这行的，谁不想打倒同行，只要OAK每赢一场，我们就没人来，隔壁青训在选秀送走了大半，队伍也在缺人。”
　　宁致北微微皱眉，没有去答话。
　　“你和SOG合同两清，即使没拿到赔偿金，起码你是自由人解约。”梁丘琛安慰说，“但凡他不做人，跟你说合同没到期，俱乐部重启你就该复出，到时候——”
　　宁致北插上话：“把他头拧下来，当做皮球踢。”
　　梁丘琛无奈浅笑，从抽屉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他，“青训这块没成年就学人家抽烟，全部没收，放着也是浪费，喜欢什么口感就带回去。”
　　宁致北没犹豫，点燃香烟放进嘴里，问道：“OAK下场比赛什么时候？”
　　“你不是不带青训。”梁丘琛推着他的胳膊，“自家高校队伍，有没有改变的想法。”
　　宁致北弹了弹烟灰：“我和Zeo有利益关系，没办法带其他队，除非管理层同意，否则——”
　　“什么要求，我看能不能满足？”梁丘琛惊奇道。
　　“再说吧。”
　　从青训营出来，宁致北去了趟全国大赛，近几年赛馆变化不大，报从业资格证后不久，校友早已来到实习岗位。
　　今天上场的两支队伍没有较大亮点，全国大赛是职业生涯的起点，每年青训报名人数不少，说句不好听，常年招聘，能冲到最后的却寥寥无几。
　　OAK的报名简章挂在公示栏上，除选手外，其中包括主教练、助教、数据分析师和心理咨询师，假如没有那些事，或许会感谢肖启承为他提供实习的机会。
　　返回途中，电台不断播报楼盘行情，宁致北趁着红灯亮时切换至娱乐频道。
　　肖启承还清所有税款，拿到组建青训营的资格，他深知没法闯入SPL，索性从青训生下手，不是赚取转会费，就是赚取违约金。
　　比赛送你上场，若是自由交易和选秀大会出不去，只有待在青训营慢慢训练，卡合约，后续没有俱乐部买你，唯有自行买下合同，解约走人。
　　合同。
　　宁致北恍惚一瞬，急忙拨通梁丘琛电话，说明想法。
　　“你想拿到OAK的合同？”梁丘琛敞开嗓门，片刻后压低声音，“有点困难，OAK在会议室签约，安装了信号屏蔽和录音干扰器，套不出话，当场签下后，回头拿不到纸质版，问律师的前提是把合同背下来。”
　　宁致北欲言又止，淡然道：“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梁丘琛真相说：“你是为了澄清当年的事吧。”
　　“是。”宁致北承认道，“我不知道OAK合同和SOG合同有什么区别，虽然赔偿款不同，但他的出现，能给我抹掉一些东西。”
　　——挂名两年的卖队友称号。
　　回到俱乐部时天色暗下，他慢悠悠地走上楼，浓烈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去哪了。”
　　冷冽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宁致北抿唇答道，“见了梁丘琛。”
　　游震筠的脸色稍有缓和，轻抚他的脸颊，把头埋在胸前，沉声道：“我给你发了很多条消息。”
　　宁致北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显示静音，“下午有点忙，没注意到。”
　　“你见梁哥的意思是……要带青训？”游震筠问道。
　　宁致北走到窗前，眼底间充满凉意：“因为别的事。”
　　游震筠：“我不能知道？”
　　宁致北缄默良久，最终没开口。
　　晚风轻轻吹过，宁致北将手伸到后颈，撕下腺体贴，早些天在酒店被犬齿咬过的痕迹已经恢复，牙印彻底消失。
　　游震筠停了片刻，从身后搂住他，低头嗅着腺体。
　　“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宁致北转身看他，突然面前的Alpha在他视线中无限放大，游震筠俯下身亲吻他的唇角。
　　半分钟后，游震筠松开身子，“你吸烟了。”
　　“对。”宁致北木着脸说，“肖启承回来了，他在组建新的青训部，现在全国大赛上混得风生水起。”
　　游震筠舒了一口气，“你有什么想法。”
　　“我要拿到OAK的合同，再去调查SOG当年的实情。”宁致北沙哑说道，“两年时间，是该做个了断。”
　　两年来，微博论坛时刻都在谩骂，队伍解散、卖队友、高价违约金，迟迟难以平息。
　　游震筠回国，他不敢签约，最后和运营沟通把签约费填为零，违约金是签约费的10%，对他是有利条件，应该是自由的。
　　终于，得知他的太子身份，对于游震筠已经彻底清楚，可他始终欠下一个真相，明明是职业生涯刚刚开始，无端地出现这种罪名。
　　游震筠平静道：“我说过可以给你澄清，只要你的一句话，我现在可以发微博，描述所有的经过。”
　　“你的澄清，不过是当年被肖启承卖给Dark，而你母亲作为Dark幕后老板，自然接受。”宁致北冷脸看他，“有没有想过，那份合约是我给你签的，我不知道合约被篡改后是成什么样，毫不知情，你懂吗？”
　　“你签完字，合同再也没经过我手，甚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说不清，因为SOG解散，他给我带来多少麻烦，粉丝让我趁早滚蛋，联合肖启承做出这种事，他的风流让我背锅，一分钱没进我口袋，直到送走前一晚，我才知道这件事，现在只想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游震筠紧紧握住他的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需要帮忙，就和我说。”
　　宁致北垂眸不语，沉重地点了点头。


第53章 “听说很难追”
　　隔天下午，宁致北监督完队内的五排赛，就收到梁丘琛发来的几份名单。
　　其中打野和法师各有一名，辅助两名可以指挥，全服三国标在榜，年龄均在十六岁。
　　他呆了几秒，匆匆拨通电话询问来意。
　　“纸质合同有一定风险。”梁丘琛嗓音低沉，言简意赅，“自割腿肉，我的看法是签合同时录音，套出肖启承提到的违约赔付，四个人，我不信解约费完全相同。”
　　宁致北略显疑惑，“不是说有录音屏蔽器？”
　　“这还不简单，没办法就拍自己脸，只要他开口，真相就出来了。”梁丘琛轻飘飘道，“事成之后，你欠我一个人情，而我要把人情送出去。”
　　宁致北指尖一顿，挑起眉梢：“说来听听。”
　　“一开始讨论提供选秀大会的名额，他们不稀罕。”梁丘琛停顿片刻，“打算把他们送到次级战队，那边的考核不归我管，全凭实力造化，只能说打CPL总比全国大赛要强，这条件无疑是最好，不然就留在青训。”
　　宁致北犹豫了一下，担心地说：“对接没问题？”
　　“我毕竟从业五年，人际关系稳妥，趁CPL没开赛，大名单没出来前，一切都有可能。”梁丘琛镇定自若道，“我只是引荐过去，至于他们有没有机会上场，就是另当别论。”
　　宁致北点头：“没问题，什么时候还人情，你说了算。”
　　“其次Serein和SOG的合同，是不是在Dark手里。”梁丘琛说，“两者相比，你得拿到那份合同。”
　　早在肖启承和Dark运营交接时，纸质合同也随之而去，直到回国，游震筠提起SOG三年加上Dark两年续约，因此合同仍然在Dark。
　　“知道了。”宁致北平静道，“我尝试联系。”
　　挂断电话，宁致北叹了口气，在游震筠走后不久，Dark就将联系方式拉黑，微博也处于屏蔽状态。
　　之后全球赛碰面、解约回国、签约战队、官博互关、承认太子身份，似乎是不可思议。
　　他在微博中搜索Dark，这才发现黑名单已被解除，下方提示对方关注了你。
　　宁致北点开私信，直奔主题：您好，我想询问关于SOG合同原件情况，如能提供，将感激不尽。
　　-
　　晚饭过后，吴壁开拎了几袋水果走进会议室，切开时一脸愁容。
　　宁致北顺手接过放进嘴里，敲击着键盘，发现他有些异样，问道：“范总传达了什么指令？”
　　“他人在国外，没空管战队的事。”吴壁开坐在椅上，上下打量着Alpha。
　　宁致北思索片刻，解释说：“肖启承的事我能解决，不会影响俱乐部。”
　　吴壁开抹了抹唇，纠结着从何说起，探口风道：“Morbid分化了，和他原先想法的落差很大。”
　　“不是A就是O，难不成性别出现新型物种？”
　　“……是Omega。”吴壁开压低嗓音，“醒来就给我打电话，问下赛季会不会给他挂牌。”
　　宁致北愣怔片刻，抬眼看他：“挂什么牌，谁赶他走。”
　　空气中寂静许久，吴壁开轻喟道：“俱乐部成立后，我们签过Omega，不久他就跟其他赛区的Alpha好上，三番五次跑出去，甚至有场比赛，所有人都在等他。”
　　“比赛结束，和他协商和平解约，结果他截屏发在微博，营销号说我们虐待他、克扣不少奖金，事情闹大后，管理层下令不要Omega，加上近几年人员稳定，也没当回事。”
　　宁致北缄默几秒，捏了捏眉心：“范总呢？”
　　“那时他没入股，应该不清楚。”吴壁开说着，翻开入队手册看了看，尽管没有这条，但大到运营，小到二队都知道。
　　Morbid在入队前性格孤僻，不愿开口，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变化很明显。
　　青训一年，ExE不闻不问，终于来到Zeo首发，却因性别原因，将其送走。
　　当年Serein保不住，轮到Morbid——
　　“跟他说不会挂牌，调整好心态就回来训练。”宁致北坚定道，“管理层我去解释。”
　　吴壁开微微颔首，随口说：“他分化成了Omega，话说他不是喜欢Serein好几年，你觉得他俩……”
　　“没可能。”宁致北脸色微变，“Serein有喜欢的人。”
　　吴壁开：“？？？”
　　他听到了什么。
　　夺冠回国，落地签约，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室，Omega也没见到一个。
　　说到这份上，吴壁开舒缓心情，接连八卦：“他喜欢的那位会看上这种打游戏的？”
　　“……”宁致北挑了挑眉，幸灾乐祸，“不知道，听说很难追。”
　　吴壁开连忙摆手：“那有希望，俱乐部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只要不影响比赛，其余无所谓。”
　　片刻，宁致北眯起眼睛，改口说，“没希望，快成了。”
　　训练赛结束，吴壁开找闫可原聊起Morbid分化的事，作为队长，他需要了解队员的真实情况。
　　闫可原和宁致北态度一致，况且比赛没结束，没理由给他下首发，Morbid的分段、训练时长均是全队最高，分化后的身体状况就自行调整，要是管理层问话，很好解释。
　　吴壁开示意明白，随后向Morbid转达原话，最终释怀。
　　游震筠和Hardy开了两局排位，便开始各玩各的，现阶段正是巅峰赛冲分时机，抢英雄抢位置，双排难免有些耽误。
　　对局结束，他拿起杯子去接水，只见宁致北躺在电竞椅上，手指夹着香烟。
　　游震筠没等他同意，径直进去熄灭烟头，屏幕上弹出各种骂名，卖队友、被迫解约、滚出SPL以及牵扯到父母等难以形容的场面。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别看这些。”游震筠滑动鼠标，将他网页内容关闭，“过去两年了。”
　　宁致北僵在原地，也不作答。
　　“如果肖启承的回来，让你很难受，你就把他当成死人，现在队伍情况比之前更好，你微博的评论都是鼓励春季赛加油，何况范燎器重你，俱乐部大权掌握在你手里，没必要再纠结过去。”游震筠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他组建青训，我们打SPL，互不干涉，只要他不惹事，就万事大吉。”
　　宁致北倏然抬眸，淡淡道：“你能放下么？”
　　“放不下，但比起这件事，还有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游震筠掏出香烟放进嘴里，用火机点燃，在搜索栏中输出焦虑测试题，让其填写。
　　宁致北漫不经心选了几道，却被游震筠抢过鼠标，关闭网页。
　　“别测了，我让吴哥给你请个心理咨询师。”
　　眼见要走，Alpha在身后叫住他：“我没病。”
　　二十八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因为当初经历的那些事，重新回想，总是不堪一击，游震筠心里有数，只是没明说。
　　他尝试想转移话题，但Alpha提不上兴趣，又道：“听说Morbid分化了。”
　　“嗯。”宁致北声音不带情绪，“是Omega，吴壁开说他喜欢你，看你答不答应。”
　　“……”游震筠眼皮直跳，纳闷道，“怎么可能，他顶多是爱慕，因为想要追求那个目标，跟感情是两码事。”
　　宁致北攥紧拳头，没答话。
　　“而且，我的想法你不是知道么。”游震筠轻抚发梢，留意Alpha的表情，继续说，“换个思路，我还要和他抢首发呢。”
　　宁致北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抢过他手里的烟，含在嘴里，不禁咆哮：“傻逼肖启承，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让我抗。”
　　“对，他是傻逼。”游震筠点开赛程表，用鼠标指着时间，“后天下午我们对战SSR，赛后采访你就敞开嗓子骂，将这两年骂你的话通通传达给他，最后补充一句，我在SPL赛馆等你，有本事你就来。”
　　宁致北轻嗤一声：“你也傻逼，见面挑衅，倒像你的风格。”
　　“所以你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游震筠注视他的神情，缓缓开口，“能澄清就澄清，澄清不了……说句实话，肖启承目前的青训情况，你觉得他卡合同、消耗青春，后续不会被爆么。”
　　“不过是没到那个时候，万一哪天被扒，再结合你的事，自然会揭开真相。”
　　宁致北惊愕地点头。
　　游震筠扯唇笑道：“你好好想想，对局挂的有点长，我去看有没有弹出警告。”
　　“你挂机了？”宁致北道。
　　“没，在训练营调出装，不知系统会不会有提示。”游震筠站起身，不忘提醒，“别看评论，除非背诵在采访中发挥，否则全部反弹给肖启承。”
　　游震筠走后，宁致北伸着懒腰，切回微博时，发现私信对话框多了条消息。
　　【Dark电子竞技俱乐部：North您好，关于您提到的SOG合同事宜，实在抱歉，经查询发现未在我司，如有其他疑问，请随时联系我。】


第54章 “多关注比赛，少八卦教练”
　　什么意思？
　　SOG的合同不在Dark手里，到底是当初交接时肖启承没有给Dark，还是钱到手后将原件扔了。
　　宁致北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在键盘上输入想要知道的信息，最终选择全部删除。
　　不在Dark，会在什么地方。
　　肖启承这么做是为了不留后患，也许早就知道游震筠的真实身份。
　　所有人当中，唯独他被蒙在鼓里并且骗得最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承担全部责任。
　　-
　　两天后，Zeo对战SSR，梁丘琛来到了比赛现场。
　　宁致北这几天的状态很差，吴壁开和翁妍映都在商量要不要让他去休息。
　　进入常规赛，赛程紧张，队伍没有太多磨合时间，更何况是教练。
　　舞台的大屏幕放映着精彩剪辑，Zeo走出休息室时，刚好撞上SSR。
　　Hardy和Peach没有过多交流，毕竟在临走前，夸下海口表示遇到别留情，冰冻技能稳一点，一个大闪能按在地上摩擦。
　　双方选手上场前要做信息素检测、佩戴抑制手环，宁致北的运动手环连接蓝牙后，负责人见到数值有波动，连忙追问。
　　他挥了挥手，示意没问题。
　　进入BP，原本观众的视线放在英雄上，直到弹出心率数据，直播间纷纷开始刷屏。
　　【North心率172什么意思，比赛才刚开始，小组赛的表现多正常，见到SSR成这样？】
　　【一般是选英雄和团战紧张，他的心率迟迟下不去，倒是团队的打法都比他稳定得多。】
　　【还记得全球赛，教练为什么要测心率，最初目的不就是怕比赛途中出事，现在这样真没问题？】
　　【经理呢，运营呢，赶紧看看人怎么样！】
　　观众席上，吴壁开望着屏幕前的操作，抚了抚前额，有点发热。
　　“要紧吗，我去找队医。”
　　宁致北撇开他的手，缓缓扶住耳机，哑着嗓子道：“多关注比赛，少八卦教练。”
　　“……”吴壁开嘴角一抽，掏出手机翻看官博的艾特帖子，倒不是他想八卦，而是粉丝担心他要倒下。
　　六分钟的下路， 闫可原大招扑向Peach被骗出闪现，狄雁颂后排继续攻击，三次塔伤命中，Peach利用减速技能将闫可原压到残血，闫可原反应迅速，秒换护盾保下，狄雁颂借机跟进，不断消耗到暴君刷新。
　　游震筠从敌方红区刷到蓝区，不知不觉中从后排大招进场，闫可原在前排抗压，他一套连招完全命中Peach，但SSR打野惩戒收下暴君，Zeo半血选择撤退。
　　AD换暴君，Zeo回到塔下清兵。
　　吴壁开边看比赛边留意他的神情，没多久，肩上被轻轻一拍。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起身让出位置，低声道：“劝住他，扛不住别硬撑。”
　　这人点头示意，刚坐下用手捏了捏Alpha的后颈，直接戳破：“Serein龙都不要，只想团灭一波推高，这种打法比前几次更加上头。”
　　“回头我教训他。”宁致北沉声道，“比赛没结束，话别说太满。”
　　梁丘琛无奈撒手：“他怕你出事，所以让我过来。”
　　宁致北眨眨眼，没再吭声。
　　十五分钟，中二塔再次爆发团战，上辅走在最前，等游震筠支援时直接冲到人群中，Hardy大范围控制留人，闫可原的恢复治疗都加给游震筠。
　　护盾、复活、免疫，游震筠将敌方双C血量压到最低，狄雁颂在后排平A配合收割。
　　SSR下路兵线进塔，他迅速上前推进，眼见敌方中辅复活，撤退回到野区。
　　“别教训了，团战打得不错。”梁丘琛说，“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有天赋，说明我没看走眼。”
　　宁致北挑眉，没回应。
　　“心率180，你居然能平稳地坐着，等到190再紧张也不晚。”梁丘琛看了他一眼，“坚持不住，下局我上去BP，不就是ban选，赢了我准备转岗。”
　　宁致北扯唇笑道：“输了，复盘你也别想跑。”
　　二十二分钟，第四条主宰刷新，SSR全员前往龙坑，Hardy预判位置在后排扔出大招，技能命中将几人留下，语音提示兵线进入水晶，游震筠从红区越塔到水晶，成功推进。
　　SSR水晶被毁，Zeo拿下第一局胜利。
　　中间休息时间很短，导播将镜头转到宁致北，只见Alpha脸颊两侧微微泛红，手环的数值丝毫不减。
　　运动手环根据最初记录的心率进行监督，如果它的数值没超过记录数值，则不会警告。
　　第二局开始，大屏幕再次播送心率数据，直播间的观众彻底坐不住，开始质疑——到底在紧张什么。
　　微博话题把#North心率#送上热搜并表示：这种情况到底正不正常。
　　为此，不少医生发表了长篇大论，没人给出正确的解释，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第二局的开始没有像上局顺利，野区被入侵，游震筠前期没发育起来，尽管上路打出压制，但总经济比不过对面。
　　Hardy清完中线去支援下路，技能探草引出敌方法师，一对一突进时被Peach侧面进攻打到残血，法师补上技能收下人头。
　　太熟悉了。
　　中射配合两年，关于蹲草的细节都被看透，前期SSR明显压制Zeo打，现在局面就是等发育和拼龙。
　　梁丘琛扶住额头，怕他昏迷过去，屏幕上心率数据在缓慢下降，Alpha坐在那里发呆。
　　他不得不另找话题，引起Alpha的注意。
　　“四名青训生都安排好，这些天会有结果。”
　　宁致北颔首道：“不知道SOG的合同原件去了哪里，Dark说没有。”
　　“那就不找了。”梁丘琛语气生硬，“暂时放弃，取证没那么快。”
　　宁致北沉默许久，看着他：“Serein跟你说了什么。”
　　“状态不好，让我开导你。”梁丘琛想了想，“要不是肖启承，你们至于耽误两年吗？”
　　宁致北语调淡漠：“别说这个。”
　　“Serein对你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你真的……”梁丘琛叹了口气，早在当时SOG将人送走的时候，宁致北给他留言说合同存在问题、涉嫌篡改，但是原因不充分。
　　随后官方宣布收回SPL席位，队伍解散，他也联系不上宁致北。
　　没多久，Dark官宣Serein加入，North的评论区被骂得狗血淋头，那时候很想劝他，呆不下去就回青训，虽然这帮小屁孩不好管，最起码不用露脸。
　　十五分钟，姜澜鲸在上路将兵线带到二塔，SSR三人缓缓过去支援，而Hardy后排输出伤害不够，眼看救不了想撤退，姜澜鲸大招贴脸命中三个，他等待CD补技能，游震筠救场收下人头。
　　SSR这次阵亡，下条龙就只能让出去。
　　“支援速度、加上Lan抗压能力确实强。”梁丘琛赞叹道，“本来逆风的状况，现在开始好转了。”
　　宁致北淡淡地“嗯”了声，回看手环的数据，心率没降多少，体内的信息素也有些紊乱，浑身不自在。
　　他揉着太阳穴，没听清梁丘琛后边说的话，手脚开始变冷，仿佛要眩晕过去。
　　十八分钟，主宰在下路刷新，Zeo四人聚集到龙坑，游震筠的视野暴露在上路。
　　SSR分散站位，两人去上路断线，若是能抓到，Zeo少人再集合开团自然最好，抓不到就去拉扯龙坑节奏。
　　就连解说都很纳闷，放在平时Serein打法稳定，如今却接连两次想直接破高、终结比赛。
　　终于，下路龙坑爆发团战，游震筠上路遭遇围剿，从红区移位至中路，凑巧被后排的Peach撞见，闪现上前击杀，同时Zeo射辅拿下主宰，再次挽回局势。
　　【真爱啊，一人一条龙，Serein再这样打下去，这局绝对输。】
　　【龙都出来了，还等什么，直接中团过去，强拆高地让超级兵出来，不然越到最后拿什么打，SSR全都有复活，Serein死了两次，Hardy应该剩一条。】
　　【别急，慢慢来，越着急你还真推不了。】
　　梁丘琛这才发现Alpha有些异常，让他倚着肩膀，随后朝吴壁开招手，示意去要些冰块。
　　几分钟后，额头上出现冰凉感，宁致北逐渐清醒过来，他掐着手臂以免再次昏迷。
　　“到哪里了。”
　　梁丘琛应了声：“二十五分钟，双方三高全破，就看谁先开团。”
　　“嗯。”宁致北捏了捏眉心，“Serein这把太冲动，回头让他加训。”
　　梁丘琛在他眼前比划着手指：“看看这是几。”
　　“开团了。”宁致北坐直身子，含糊不清道，“Serein再硬刚，下场下去。”
　　三十分钟，Zeo五人抱团进攻主宰，游震筠配合姜澜鲸前排突进秒掉Peach，紧接着SSR上野被打出复活，闫可原利用大招留人，狄雁颂跟随收割人头。
　　上路超级兵进到高地，SSR没法回去，终于在最后一刻水晶破灭。
　　Zeo2:0SSR，拿下第一场比赛胜利。
　　游震筠刚跳下舞台，耳边传来一阵呐喊。
　　——宁致北晕倒了。


第55章 “Serein从来都不是商品”
　　夜深人静，漆黑暗淡，宁致北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伸手摸着周围的气息，突然前方的住宅亮起灯。
　　首层门牌用红黑大字标示：SOG电子竞技俱乐部。
　　队员在训练室打闹，他朝楼梯间走去，会议室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现在三家竞选Serein，我们没多少希望，包括签约费这块，我的想法是放弃。”
　　“你不是一直想争取么？”这人声音略显成熟，将文件扔在桌上，“按照你说的去做。”
　　……
　　宁致北推门冲进去，墙面受到撞击发出巨响，里边的两人似乎没注意到他，继续商量预算情况。
　　如果真能改变，他宁愿不要Serein，无论去哪里，都不应该是SOG。
　　时间来到选秀现场，各战队负责人全部到齐，号码牌和竞价板子平摆在桌上。
　　“下一个：Serein，意向战队即可报价。”
　　“SOG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Serein可以做出选择了。”
　　宁致北站在门外，看到Alpha在台上犹豫不决，他立刻冲了进去，大喊：“不要去SOG。”
　　可惜，门外的工作人员将他拦下，随即大屏幕弹出，Serein和SOG连线成功。
　　签约当天，两人在会议室谈妥融洽，刚成年的Alpha对他充满信任。
　　三年期限，落下大名就无法回头。
　　宁致北冲过去抢那份合同，却被身边的几人撞倒在地，抬眼望去，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他用力敲打地面，声音沙哑：“Serein从来都不是商品，不应该被约束。”
　　……
　　“求你……宁教，我全听你的话，别送我走。”Alpha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眼神中充满迷茫，“我签约费才多少，为什么违约金这么高，赔偿比例是70%，他们打算把我送去哪，你给我签的合同，难道你不知道吗？”
　　宁致北安静地坐着，没有回话。
　　Alpha攥紧拳头，往桌上一锤，“我要是真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声绕耳畔，宁致北望着他的背影，轻喟道：“对不起，我没办法保你。”
　　再次睁眼，消毒水味涌进鼻腔，他动了动身子，只见游震筠低头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睡着了。
　　Alpha闭眼点头，耸耸鼻子想换个姿势，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
　　宁致北咳了一声，将梦境的画面描述出来：“违约金是签约费的70%，如果想买下合同，先是退还签约费，并额外支付肖启承70%的费用。”
　　说完，游震筠轻抚他的额头，“过去了。”
　　“还恨我吗？”宁致北停顿数秒，酌字酌句道，“我见到你十八岁的模样，黑色头发，比我矮一点。”
　　游震筠愣怔片刻，笑出声：“那时候我总想粘着你，任性、叛逆，各种不服气。”
　　宁致北没话说了。
　　“今晚的比赛我确实冲动。”游震筠说，“因为我看到你脸色发白，心率迟迟没下去，只想尽快结束，然后带你去医院。”
　　“超话、直播间或者现场观众，大多数在骂我，总决赛打得有多稳，现在就有多浪，只要我一死，不管是Lan还是Choc，他们只能拖节奏。”
　　“当年你被骂的时候，我没办法解释，但言论的滋味，我体会到了。”
　　宁致北想要开口，却被他捂住了嘴。
　　“过去两年，我犹如封闭了一样，英文不理解、中文和国内时间对不上，账号交给Dark运营管理，没受到多少影响。而你，因为他的出现，似乎开始重蹈覆辙。”
　　游震筠坐在床边，撩开挡住他视线的发梢，俯身在唇边落下一吻。
　　“吴哥原本给你找了心理咨询师，我拒绝了，心病还须心药医，SOG的事一日不澄清，你就没法痊愈。”
　　宁致北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私信问了Dark，合同不在他们手里。”
　　“Dark……”游震筠皱起了眉，仔细回想合同中的细节，缓缓开口，“SOG三年加上Dark两年，Dark合同需要保密，如果查出OAK问题，外加Dark续约违约金，是不是能说明一切。”
　　宁致北抬眼看他，片面理解：“合同不在Dark。”
　　“嗯。”游震筠不紧不慢说，“我母亲上次回国，把Dark合同给我了。”
　　宁致北瞪大双眼，震惊道：“你说什么。”
　　“当时我没多在意，母亲将合同及银行卡全部给我，开始以为他想让我回去……”游震筠恍惚一瞬，“那份合同在我家，需要回头找。”
　　宁致北握住他的手，诚恳道：“麻烦你，一定要找出来。”
　　游震筠原本想多呆一会，结果宁致北推开让他回家找合同，实在没辙唯有叫来梁丘琛。
　　赛后，他晕过去时，是梁丘琛把他送到医院，过于担心就没回青训营，转头去了趟Zeo俱乐部。
　　近年来Zeo发展显著，有了大股东加入、拉拢投资商，重要的是战队所获得的荣誉，达到全球赛的竞争资格。
　　梁丘琛来到时手里提了一袋苹果，坐下后开始削皮，幸灾乐祸说，“我是你们的保姆，吃好喝好伺候好，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好处。”宁致北咬着苹果，继续道，“我回头给你发条微博，感谢@梁丘琛几年来的付出，同时要是有打职业的想法，就私信联系你。”
　　梁丘琛白了他一眼，“滚吧，等下歪瓜裂枣都跑来问话，增加我的工作量。”
　　两人在病房里聊着天，梁丘琛嫌闷，按下遥控器开关，电视开始播放动画片。
　　“你说，假如换个行业，我们会去哪里。”梁丘琛瞄了他一眼，试探道，“先立业再成家，婚后找点事情做。”
　　宁致北擦拭嘴角：“你父母不催婚，什么都好说，刚开始我妈每天催着，三天两头叫去相亲。”
　　“所以Serein回来，给你摆脱了烦恼。”梁丘琛眨了眨眼，一副八卦的姿态看他，“上次见面，我就发觉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同，没有那些事，你俩早就成了。”
　　宁致北忍不住笑道：“没那么简单，脾气倔、时常有些幼稚、加上首发问题闹出不少矛盾，再怎样我都不会选这样的伴侣。”
　　“现在呢。”梁丘琛生怕错过线索，“你对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致北眯起眼睛，“我不知道。”
　　高中时，他对小楠的印象，就是Omega性格好，偶尔会有一些小任性。
　　在他的爱情认知中，需要给予包容和理解，小楠学习不如他，烦躁时抱怨考不到同所大学怎么办。
　　他回答是，就算不在一块，放假了也能见面。然而，两人异地后吵架的频率不断上升。
　　大一，除学习基本理论课程外，就是各种版本的实操解答，再是参加各类证书考核，每年都有退役选手，转岗赛训、教练或解说，光是学校的知识未必比得过人家。
　　日益繁忙，久而久之感情上渐渐淡了，他主动提出分手，小楠不哭不闹地答应了。
　　上到大二，他无意间在微博刷到小楠和他对象的合照，走出了就好，不应该耽误下去。
　　最后是助教实习收到的结婚请柬。
　　距离那段感情结束已经过去五年，在此期间没有想过这方面问题，他易感期不需要抑制剂、不需要Omega，空闲时间有林州和搭话，没觉得不妥。
　　直到那个人出现，他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游震筠曾经问他，19岁的Alpha向你表白时，你有没有心动。
　　他的确不知道。
　　不久前，吴壁开告诉他Morbid分化成Omega，何况他喜欢游震筠两年，有没有机会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危机。
　　明知游震筠的心思花在他身上，可又有几分害怕，把人吊着不是他意图，两人的亲密接触已经超出朋友关系。
　　争执、反抗、妥协、认可。
　　假设SOG的事能够澄清，他应该给个交代，暧昧和不清不楚的关系，始终不是滋味。
　　母亲对他的印象好，易感期能够控制，Alpha信息素足以压过自身的信息素，生理上能给他带来舒服的体验，是个不错的人选。
　　游震筠回来时，脸颊上多了几滴汗水，显然是一路狂奔。
　　他将手里的文件摊开，递上去：“Dark合同，你们大概看看就好，剩下的不要泄露。”
　　话音刚落，梁丘琛的表情和宁致北原先知道时候差不多，眼神里充满“你为什么会有合同”的模样。
　　甲方游震筠转会至乙方Dark电子竞技俱乐部，乙方向甲方支付合理的转会费用，合同期内支付甲方合理的薪酬。
　　若选择终止合同，甲方需赔偿乙方合同的30%以及在此期间所获得的薪酬，总计为人民币柒仟万元整。
　　违约金七千万。
　　梁丘琛脸色难堪了几分，猛地想起正事：“你和Dark只是普通转会，SOG没算在内？”
　　“上面提到Dark支付的转会费，全部给了SOG，没有进我口袋。”游震筠淡淡道，“他们私下交接，具体我也不清楚。”
　　宁致北纳闷良久，接过文件翻到尾页，夹在最里的纸张飘落在地。
　　梁丘琛弯腰捡起，眉眼间微微颤动，不确定道：“这份是……SOG的合同？”


第56章 “抱抱，我的教练”
　　空气中陷入安静，梁丘琛见面前的两人都没说话，摊开合同翻到最后。
　　SOG合同多处用黑色笔修改，但修改部分双方有签字、按下手印，显然是知道修改后的内容。
　　“签名不清楚。”游震筠的唇稍稍动了一下，接着说，“手印应该是真的。”
　　话音刚落，梁丘琛抬眸看他：“你怎么——”
　　“秋季赛的后两周，肖启承找到我，原话是有个广告代言，我看待遇没问题就签字按手印，当时印泥太湿，纸巾也擦不掉，看到桌子上多出几张空白纸，没多想就按了几下。”游震筠边说边接过合同，手印位置全部被修改，就连签约费都做了调整。
　　这份合同是第二版，由于手印位置不同，肖启承将前几页排版和违约金都集中到一起，尾页签字依然没有变。
　　也就是说，宁致北给他签的合同是没问题，这份多出手印和修改版本，至于上方签字，多处是仿签，但手印确实存在。
　　卖队友，天价违约金，肖启承明知会倒下，也要让游震筠作为最后的筹码。
　　最终面临威胁的是Dark，如果没有Dark，他也会利用原有的几个手印和合同签名，去篡改那份被称为三年的卖身契。
　　真相大白，病房内的几人都没说话，即使所有线索清楚，但没有充分证据说明宁致北不知情。
　　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套出OAK签合同时的录音，以证实卡合同和违约金都是肖启承操纵，同时，宁致北需要提供过去一年在SOG的银行流水，澄清所有关系。
　　“你为什么会有合同。”梁丘琛百思不解，按照常理，解约后是拿不到当初的合同，如今两个都有。
　　宁致北叹了口气：“Dark幕后老板是他母亲，当年肖启承联系将他卖过去，就是那边传话，达成转会意向。”
　　说完，梁丘琛心里咯噔一下，双眼直视他：“那你的入队资料……”
　　“她不希望我存在。”游震筠说，“我也不想承认她是我母亲。”
　　梁丘琛将合同还给他：“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看看OAK还有哪些操作，随时联系。”
　　“嗯。”宁致北点头，“麻烦了。”
　　送走梁丘琛后，病房的两人再次沉默，宁致北拆开床头柜上的果篮，剥开橘子塞进嘴里。
　　“有点酸。”他将橘子放到Alpha手里，“给你吃。”
　　游震筠眉梢微挑，吃掉他剩余的半块，“甜的话自己吃，酸的不要就扔给我。”
　　“不可以吗？”宁致北说。
　　游震筠含笑道：“可以。”
　　-
　　这天傍晚，从医院回到基地，宁致北拿起干净的衣服去洗漱，衣柜上贴着的紧急联系人纸张突然掉到地上。
　　他捡起后，看着四周的猫猫贴纸，又想到游震筠问什么时候能换成他的。
　　认识八年，但要是突然换个人，多少有些不适。
　　宁致北从抽屉翻出胶纸，重新粘上去，随后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林州和还是跟往常一样，先询问情况，“怎么了。”
　　宁致北一手举起电话，另一手搭在手臂上：“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林州和仿佛被逗笑，言简意赅道：“有事没事随时呼叫。”
　　简单闲聊结束，宁致北扯下胶纸，将纸张翻到背面，一笔一划写下联系人，最后重新粘到衣柜上。
　　回到训练室，队内正在五排，他瞄了一眼大屏幕，转身前去会议室。
　　拧开门把手，会议室内响起几句对话。
　　“队中三个Alpha，加上宁教和映姐算五个，运营以及管理层我也解释过，平时训练就戴颈环，比赛时候联盟规定是手环，其他的自己把握。”
　　“知道。”
　　“没别的事了，另外选手注册信息改下性别，宿舍的问题……如果觉得难受什么，可以给你换一间。”
　　“无所谓。”
　　宁致北进去时，Morbid迅速起身，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想要打个招呼，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你们继续，我整理一下常规赛的复盘录像。”
　　吴壁开稍稍点头，简单交代两句，让他接着训练。
　　宁致北坐在椅上，滑动鼠标播放常规赛视频，游震筠接连几次想要速推，结果导致自己阵亡。
　　“Serein失误地方挺多，官博十有八九都在骂，问他是不是不想打了。”吴壁开说，“不知情的以为我们输了。”
　　宁致北轻笑道：“正常，冲动的后果就是拖节奏，只能说不骂不长记性，他在Dark过得太好，没有受过委屈。”
　　“你真想得开。”吴壁开说着，从桌上翻出几个文件夹，递过去，“最开始谈的代言定下了，运动手环，跟你比赛那款是同个品牌，增强防水、检测心率和分析身体状况。”
　　宁致北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你和Serein协商，事成后的奖金就是他的签约费。”
　　“也是。”吴壁开伸着懒腰，哈欠道，“范总前些天应酬喝多，在朋友圈晒出俱乐部资产的评估情况，顺便八卦其他股东的股份，一来他想收购，二来是利用俱乐部的产值，到海外开设分部，毕竟Dark在，拉拢投资不是麻烦事。”
　　宁致北眨了眨眼，缓缓开口：“电竞产业链，赢了能赚钱、输了打水漂。Dark生在好时机，刚好是全球赛崛起的时候，北美战队不嫌多，只要你肯砸钱，什么都能搞。”
　　“谁说不是。”吴壁开双手插兜，无奈道，“而我们，努力工作是为了让老板开上法拉利。”
　　宁致北停顿了会，抬眼看他：“法拉利，你也能开上。”
　　吴壁开：“……”
　　两天后，第二轮常规赛结束，宁致北刚从采访席下来，就收到梁丘琛发来的录音。
　　里边完全记录了肖启承亲口承认的违约金，同时他把卡合同演绎得绘声绘色，给新选手一个机会。
　　青训作为梦开始的地方、职业新的起点，而他成立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满怀期待的选手融入比赛，却不愿看到一时兴起的过程，因此才出现违约金。
　　宁致北勾唇浅笑，肖启承倒是抓了一手好牌，黑白颠倒、混淆是非，不愧是一家倒闭，三年后能白手起来。
　　如果不能支付违约金，他们会对三年的时间感到后悔，毕竟电竞的本质就是吃青春饭。
　　［梁丘琛］：你想怎么做？
　　［梁丘琛］：几个人的录音都是同一句话，为电竞事业，真要为青训选手考虑，倒是下调违约金啊，C位违约金10-30w，辅助位是5w，他们青训每月工资两千，多久才能赚够这笔钱。
　　［梁丘琛］：心寒，有种被欺骗，还要帮忙数钱的感觉。
　　［North］：前半部分加速，后半部分发出去澄清，辛苦了。
　　［梁丘琛］：没事，澄清更好，就OAK的这般操作，我招不到人，业绩不达标，每月还得扣绩效。
　　晚上十点，微博及论坛正在复盘前两场比赛时，突然一条帖子被顶上热搜。
　　【Zeo-North：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暂用大家时间，关于两年前SOG解散后引发的争议，现在做出一个正式的解释。
　　SOG最大股东肖启承，由于他原公司(天启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存在偷税漏税，随后被税务部门介入调查，那边的资金空缺，就直接影响到整个俱乐部。
　　他想要获得资金，只能找队员下手，正好年满19岁的Serein就是机会，经查合同被恶意篡改，导致“天价违约金”“卖队友”“卡合同”等一系列的问题出现。
　　目前肖启承已经成立新公司，并组建新战队——OAK电子竞技俱乐部。
　　我委托朋友通过几天的收集证据，将OAK对青训选手的待遇方面、选秀落选的违约金录音放在下面，与此同时，Serein被肖启承篡改的合同原件也正式公布，最后，我附上我在SOG一年来的所有银行流水，如果有半点假话，可随时提起诉讼。】
　　这条消息传出，电竞圈彻底炸了。
　　【我TM就说这个事有隐情，Serein一走就解散，为什么，目的达到了啊，他只想要钱。】
　　【照这么说，SPL席位是SOG自愿退出，毕竟每赛季押金不便宜，退出后联盟还得给钱，多少人去骂联盟白眼狼，见钱眼开，不就是还了钱撤位置，SOG真有脸叫嚣。】
　　【肖启承的微博是哪个，来个人艾特出来啊，真有脸还敢回来。】
　　【我前两天撞车OAK某个队员，嚣张的要死，什么全国大赛排名多少，不知道的以为你打的是全球赛，有本事就上SPL给你爹看看实力。】
　　【先别嚷嚷，只有我在看North资金流水？North官宣后，每月工资是四千，后面的十三薪作为签约费再补偿四千，教练就这么点？】
　　【North实惨，SOG解散的前一个月没发，Dark官宣那天发了五千，一千块钱就把Serein卖了？买包盐都不够咸。】
　　【为我当年的网暴做出道歉。】
　　【道歉+2】
　　【道歉+3】
　　……
　　宁致北没有看下面的评论，而是把合同原件又看了两遍。
　　“澄清了。”游震筠摸了摸他的头，“今后没有人再骂你了。”
　　宁致北愣了一下，郑重地点头：“两年的时间真快，我也没想过这件事会有结果。”
　　“所以，介不介意我转发一条。”游震筠补充一句，“单纯的转发。”
　　宁致北：“想发就发，微博在你手里。”
　　几分钟后，宁致北下滑屏幕，刷出一条——
　　【Zeo-Serein：抱抱，我的教练。//Zeo-North：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
　　【作者有话说】
　　表面：抱抱，我的教练。
　　背地：抱抱，我的媳妇。
　　除夕快乐。


第57章 “他在哪我就在哪”
　　宁致北的微博发出去几个钟，都没收到肖启承的回应。
　　同时，不少粉丝将OAK官博炸了出来，他们置顶帖子为全国大赛的大名单，但每场比赛没有固定选手。
　　往往现阶段，营销号蹭热度开始抹黑，甚至公然指责North不念情分过河拆桥，包括Serein，没有SOG，你在国内两年未必会有Dark的所有荣誉。
　　Zeo队规是一句脏话乐捐一千，游震筠给吴壁开转了三万，将其回怼所有言论，眼见事情闹大，运营迅速将他号顶下去，才得以平息。
　　宁致北挂断电话，发现吴壁开安静地坐在电脑前，逐字逐句地复述游震筠的评论。
　　“我在Dark秋季总决赛连开三条龙，团灭破水晶，换成国内照样可以，全球赛积分倒四追上总决赛，荣誉带不走，哪里都能拿。”
　　“North免签去的SOG，念什么旧情，要我说肖启承应该感谢他承受两年的压力，放到现在屁都不是，组建OAK算什么，有本事就重返SPL，搞全国大赛，不知情的以为你打全球赛。”
　　“Serein这一番话，把几个赛区全部得罪。”吴壁开稍稍停顿，注意他的表情，“换句话是Dark没有他，未必能夺冠，要是被Dark知道，我们的赞助商能不能保住。”
　　宁致北扯了下嘴角：“一时气话，Dark队内实力很强，何况营销号挑衅在先。”
　　“你清楚现在叫什么，背刺前东家？”吴壁开神色慌张，看了眼时间，“北美在凌晨，我让运营赶紧删了。”
　　话刚说完，热搜再次弹出——
　　【Dark电子竞技俱乐部：力挺，@Zeo-Serein有空回来看看。】
　　……
　　这下吴壁开彻底坐不住，一掌拍在桌上：“Dark这是什么意思？”
　　“单方面支持Serein的说法。”宁致北冷不丁道，“别瞎猜，我去找他聊两句。”
　　吴壁开望着他的背影叹息，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宁致北回到训练室时，游震筠在验证手机号，新密码输入大半，脑门受到沉重一击。
　　“我字没打完，运营把我号顶了。”
　　宁致北嘲笑道：“多大的人了，转三万跟黑子对骂一晚，你的粉丝坐等吃瓜，训练不用练，比赛不用打。”
　　“心疼我？”游震筠说，“我还心疼你呢，原本白骂两年，终于等来澄清，却让那些营销号得逞，你就一直找罪受。”
　　宁致北双手抱胸，没话说了。
　　“算了。”游震筠如释重负，“没想到Dark合同里面夹带着SOG合同，你说我母亲是不是了解内幕，我被监视两年，她跟外界保持联系。”
　　宁致北沉思几秒，仍然没有吭声。
　　运营删完所有评论后，立即在微博公布处罚声明——Serein以其帐号发表不当言论，已经私下沟通并解决，欢迎粉丝一起监督。
　　【凭什么受罚，Serein哪点说错，SOG算个屁，要是没有他，就没有杂七杂八的破事。】
　　【North被骂两年，Serein打抱不平，维护教练甘愿受罚，我磕到了！】
　　【要是这么说，Dark的发言更加迷惑，歪果仁到底知不知道Serein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他哪来的冠军。】
　　【借楼，Dark内部也有自家人，也会国语，但力挺这件事，完全没理由。】
　　……
　　当晚过后，微博和论坛总算消停了，游震筠登回账号，不再发表意见。
　　Dark的态度更倾向于他，队内两年，运营对他管控，似乎在离开后全部释怀。
　　游震筠站在阳台上吸烟，眺望远处景色，晚风轻轻吹过，所有恩怨都消失殆尽。
　　他给游昕媚发了几条消息，先道谢后疑问，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肖启承公司会出事，所以安排这一切。
　　半小时后，游昕媚回复他说：你已经猜到了。
　　游震筠安静了一会，聊天界面停留的谢谢母亲，始终没有发送。
　　妈妈对她的爱，远远超过亲儿子，游昕媚帮助他的够多，完全尽到母亲的责任。
　　-
　　常规赛第二轮结束，全队放假一天。
　　吴壁开大清早把运动手环的代言合同递给游震筠，有了前车之鉴，Alpha此次将合同从头至尾翻看一遍。
　　“谈好时间就成，其余的我无所谓。”
　　吴壁开看他签字时，深深叹了口气：“这份合同最初给North看过，他说没问题才拿给你签。”
　　说完，游震筠停下笔，抬眼看他：“他还说什么。”
　　“那倒没有，不过是Dark待你像亲儿子，你解约后，他们谈的代言和赞助，全部都转过来。”吴壁开缩了缩脖子，“签字这块，还是要深思熟虑。”
　　游震筠抿了抿唇，真相道：“你是怕冷却时间一过，我就飞回Dark，到那个时候赞助商全黄。”
　　“……”吴壁开下颚紧绷，稍显尴尬。
　　海外选手转国内冷却一年，Dark的照顾和包容，怎样看都是不舍，像要回去的阵仗。
　　俱乐部不亏，但是不愿放弃现在的利益，包括范总的态度，谈成合作薪资也在上涨。
　　游震筠转动笔身，坦然道：“我没打算回去，至于走不走，取决于North。”
　　“？”吴壁开微怔，“不是澄清了？”
　　“没错。”游震筠酌字酌句道，“他在哪我就在哪。”
　　早上队员都没起床，游震筠闲来无事地开起直播。
　　“宁教的事情结束……我没什么看法，说多容易被顶号，处罚声明下来，按规矩办事。”
　　【傻逼肖启承，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就一个问题，Dark当年给了SOG多少钱？】
　　【别刷屏，单排or双排，水玲珑季后赛有机会上场吗，想到Hardy的五连跪我就想笑。】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在。】
　　……
　　“别问我合同，不管SOG和Dark都已经两清，Zeo合同我也记不住，反正没签约费，我自愿……Hardy水玲珑看了两场，我劝过他是打野英雄，季后赛BP估计会吵起来，到时营销号发文说内部不和，中野被下首发，毕竟内部太和容易出事。”游震筠扫了眼弹幕，在训练营调整出装，“对替补打野什么看法，很强，公平竞争，刷性别歧视可以拉黑了。”
　　【简单粗暴，我喜欢。】
　　【Hardy现在的分段直线向下，前段时间撞车主播，完全被虐。】
　　【问就是节目效果，直播菜不一定菜，比赛菜就是菜。】
　　【欢迎连琦，麻烦礼物走一走。】
　　“草。”训练室门口响起一阵咆哮，Hardy一边揉眼一边看弹幕，眼见不妙迅速退出。
　　他从冰箱拿了瓶奶放在桌上，诧异道：“平时都是Morbid在冲分，没想到你也这么早？”
　　“嗯。”游震筠没什么表情，随口说，“双排来不来，给我水玲珑带躺。”
　　Hardy竖起手指：“一个蓝两波线，我要对面的。”
　　“真给你挑上了。”游震筠说，“上号。”
　　宁致北醒来时手机多了几条短信，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简单的几个字——不懂人情世故。
　　他扫了一眼选择拉黑，其次是梁丘琛说三名青训生已经归队，再加上OAK的事曝光，青训营的招生工作开始忙碌。
　　洗漱完毕，宁致北换了身衣服，然后从备忘录翻出一串数字，拨通过去。
　　对方言简意赅道：“来就可以了。”
　　四天前，在他昏迷时，吴壁开找的心理医生被游震筠推了，左思右想终于要来电话。
　　诊所很偏，墙壁都贴上一个字：静。
　　心理医生手捧书籍在翻阅，见人进来，眼眸微抬：“精神状况比上次见你好很多。”
　　宁致北怔了怔：“以前沉浸在过错中，渴望有人搭上话，但没人能理解我的处境。”
　　心理医生双手交叉，眸色幽深，回道：“那个人出现了，而你不够坚定、不够明确。”
　　“是不是游震筠？”宁致北眼神里充满迷茫，“我不想深陷其中，更怕迷失自我。”
　　心理医生莞尔道：“你是担心他不够爱你，或者这种关系无法持续，我遇到很多这样的咨询，其中就有同性恋人能否走到最后，你的面前没有阻碍。”
　　双方家长、信息素契合度、易感期爆发的控制。
　　没有阻碍。
　　“我们以前见过。”心理医生说，“十年前，我的师父受邀参加高三心理健康讲座，为期两天，临走前，由于你的突然爆发，我们决定留下。”
　　“记者围堵时候，师父摇摇头，一旦接受，这辈子都会落下病根。”
　　Alpha重度狂躁症，在医学上被认为正常生理现象，理应得到保护，而众多影视希望改编成电影，称为觉醒。
　　没有特效药，情绪发泄完才能得到控制。
　　“你很幸运。”心理医生笑了笑，“即便是重度，但爆发后的恢复速度很快，如今没必要再使用以前的治疗方式。”
　　解压馆、玻璃碎，游震筠的信息素能完全压过他的信息素，不再是以玩笑形式暴露在人群里。
　　宁致北坐在椅上，没有回话。
　　“回去吧。”心理医生眯着眼说，“你早就有了答案。”
　　宁致北缓缓起身，鞠躬道：“谢谢。”
　　走在路上，他随着系统提示进入直播间。
　　草丛回城时，听筒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宁教，我这操作帅不帅。”
　　眼见没得到回应，Alpha没再追问。
　　片刻，下波团结束后，上方飘来一条弹幕——
　　【Zeo-North(宁致北)：帅。】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在家码字好痛苦，等我复工就恢复正常更新。 o(╥﹏╥)o


第58章 “Serein竟然是私生子”
　　代言合同签订的第三天，游震筠收到吴壁开发来的拍摄通知。
　　“按照那边的指示，意思让你把发色染回黑色。”吴壁开倚在桌前，左右端详他的形象，长得人模人样，始终不理解头发为什么染白。
　　游震筠沉默几秒，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无所谓。”
　　“那你尽快染回去。”吴壁开顿了顿，又说，“价钱这块——”
　　游震筠插上话：“我自费，谈成合作你们提成10%，费用不高不用公费，其实后面留着黑发也不错。”
　　吴壁开扯了下嘴角，没有继续说。
　　常规赛第三轮结束，积分排名再次刷新，Zeo败给Copy后排在第二，赛后采访时宁致北回应称继续磨合。
　　复盘结束，队伍各自在排位时，他突然接到梁丘琛的电话。
　　事隔数日，OAK总算有了答复。
　　【OAK电子竞技俱乐部：关于近期争议的违约金事件，经内部协商，现做简要说明。
　　针对内容中提到的“天价违约金”，我们处于合理范围内，录音口供方面，存在一定出入。
　　我们的初衷也是希望所有热爱电竞的选手能够上场比赛。@Zeo-North 如果有什么误解，欢迎前来俱乐部监督。】
　　……
　　消息一出，两方谁真谁假不禁开始怀疑，OAK随即在下条帖子中发布集训录像，且在最后几分钟进行访谈环节。
　　所有青训生均表示公平合理，同时内部相处融洽，不要被其他虚假信息误导。
　　“靠。”梁丘琛磨牙道，“我正纳闷OAK怎么没动静，原来是憋波大的。现在撇清所有关系，肖启承做的事闭口不提。”
　　宁致北面不改色说：“他只是澄清自己的违约金，毕竟OAK不是当年的SOG，队员在变，给点好处就被收买。”
　　梁丘琛悠悠道，“既然OAK敢正面刚，你要不过去视察，来个出其不意。”
　　宁致北勾了勾嘴角：“你觉得我见到肖启承，还能和平共处么。”
　　梁丘琛默了默，没作答。
　　“肖启承前些天给我发了短信，六个大字，不懂人情世故。”宁致北躺在电竞椅上，目光望着天花板，语调漠然如烟，“他敢回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走一步算一步吧。”
　　梁丘琛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事跟我说。”
　　电话挂断，宁致北从抽屉拿出香烟，点燃后在电脑前滑动那篇帖子。
　　谁是谁非，OAK短短几句便能稳定局面，而肖启承死活不敢正面答话，到底在等什么。
　　游震筠回来时头发已染成黑色，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步向Alpha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
　　宁致北摇摇头，忽然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这次是另一个号码发来——你想要什么回应。
　　游震筠瞥了一眼，立即抢过手机，将号码拨过去。
　　“肖启承你到底想做什么，North给你扛了两年，你觉得每天发短信骚扰就能解决，我告诉你，篡改合同可以起诉诈骗罪。”
　　那里头安静了一会，轻飘飘道：“随便告，我劝你先问Dark是否知情，当年和你母亲的对话，我有足够的证据。”
　　“你说什么。”游震筠眉头紧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电话忙音挂断，再次拨通对方已关机。
　　宁致北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怎么了。”
　　“没事。”游震筠轻抚他的脸颊，小声说，“你的问题澄清，不管肖启承在背后搞什么花样，他是冲着我来的。”
　　说完，宁致北双眼直视他，攥紧拳头，“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别瞎想。”游震筠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我先去处理。”
　　-
　　后来的这几天，游震筠都不在队里，不管训练还是比赛，全部让Morbid顶上。
　　Hardy在训练室左顾右盼，忍不住感慨：“某人不在，没人顶嘴有点难受。”
　　“倒是室内清静许多。”闫可原戳破道，“不像某些法师，水玲珑十局赢了三局，其中两局是负战绩。”
　　Hardy狠狠瞪了他一眼，戴上耳机继续开启排位赛。
　　吴壁开望着队内状况，轻喟一声：“还没消息吗？”
　　“电话没人接。”宁致北的指头抠在键盘上，生硬道，“没猜错的话，他找到肖启承了，我去过OAK训练基地，没见到人影。”
　　吴壁开坐在椅上，双手拍在膝上，“这都什么事，早料到这样，假条我就不批了。”
　　“拦不住。”宁致北重复道，“他想走谁都拦不住。”
　　晚上的电竞论坛格外安静，在众多的分析帖中，有一条帖子脱颖而出，直挂置顶，包括微博彻底炸开锅。
　　肖启承陆续发布两条微博，第一条是游震筠和他对峙的视频，仅仅三十秒时间。第二条是来自电话录音，并对声音进行处理，里面的对话完全是转会前的证明。
　　“你认为有倒退的可能么……两种选择，一是退位解散，但资金缺口严重，我想你现在没法解决所有债务。”
　　“分公司税款一直有人打理，我没搞懂为什么突然查出异常，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
　　“肖总，你和我都是生意人，若真想搞垮你，分分钟的事，没必要在这时候提醒你，只要你同意，事成以后，东山再起也说不准。”
　　“你想要什么。”
　　“我和你们教练谈过解约，他没答应，现在聊聊关于游震筠的违约金情况。”
　　“你继续。”
　　“我在北美投资了战队，需要你的转会合同，送他来后，我帮你解决所有纠纷。”
　　……
　　这条录音公布，肖启承将疑点转移到Dark身上，卖队友这个真相也被进一步推进。
　　后续录音被中断，论坛上的揣测是跟合同有关。
　　对此，粉丝纷纷开始艾特Dark，想要弄清楚真相。
　　从SOG官宣Serein转会至Dark，再到被扒出合同经过North手里，正是North联合管理层将Serein天价卖过去，直到North澄清……肖启承回应此事。
　　吴壁开表情微微变化，推了推宁致北的胳膊：“你觉得可信吗？”
　　肖启承把矛头全部指向Dark，要不是有这通电话，游震筠完全可以跟其他队员一样自动解约，正是这样，应验了为什么只有他被卖。
　　“我不知道。”宁致北内心跌宕起伏，游震筠接完电话后急忙跑出去，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浑然不知，而转会真相也发生变化，他更不了解肖启承。
　　所有事情的夹杂中，他最迷茫，却是被骂得最惨。
　　凌晨两点，接到消息的Dark做出回复，然而帖子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
　　【Dark电子竞技俱乐部：是的，他们是母子关系。】
　　消息一出来，下方评论被扣满问号。
　　【我想知道Dark老板是谁？】
　　【间接性承认肖启承证据属实，不过是Serein母亲想让他去Dark，于是趁SOG病危，亲自联系要求他过去。】
　　【尼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在真相没出来之前，谁都别骂谁，反转的剧情你根本想不到。】
　　【North实惨，无缘无故背了两年锅，我更好奇的是，Serein难道不知道吗？被母亲……我靠，太子？】
　　【早发现Dark对他跟亲儿子似的，原来真是太子，当年是谁说Serein离开Dark就彻底废了，想回去还不简单。】
　　【果然睡得晚有瓜吃，Serein竟然是太子。点烟.jpg】
　　……
　　“轰隆”，大门被猛地推开。
　　吴壁开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走进去，却见宁致北的鼠标停在评论区。
　　他极力克制紧张情绪，双手平放在胸前，开始做深呼吸。
　　“Serein是Dark太子？”吴壁开看着他说，“真假的。”
　　宁致北缓缓开口：“真的。”
　　“草。”吴壁开纳闷道，“我说Dark怎么会送代言送赞助，不就是给太子开路？万一我们对他不好，岂不是被掀翻，以现在的经济水平，至少有范总在。”
　　宁致北没有吱声，回到Dark的主页，开始在相册中徘徊。
　　“你这个反应。”吴壁开恍惚瞬间，猜测道，“你很早就知道他是太子？”
　　宁致北点头，“嗯。”
　　吴壁开：“……”
　　结果你不说，非要当太子的面问他会不会回Dark，范总摆明说好好待他，因为他像摇钱树一样。
　　#Serein真实身份#
　　#Dark太子#
　　#Dark幕后老板Xinmei#
　　几条热搜接连刷屏，运营发来消息，意思是没法压下去，不仅在国内被刷屏，甚至北美、欧洲等，也彻底将话题淹没。
　　重点是，现在不知游震筠人在哪里。
　　“他母亲该出现了。”宁致北闭上眼，顿了一下，“再不出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吴壁开捂了捂胸口：“祖宗，你明知他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冲击我都顶不住。”
　　“我要怎么说。”宁致北转头看他，“告诉你，他放弃待在Dark的机会，解约回国分文不要转来Zeo，或者是他身份不同，Dark不舍得很正常。”
　　吴壁开呼吸一滞：“……那我更不敢信。”
　　宁致北没再说话，刷新微博后，另一条热搜弹出，让他骤然失神。
　　#Serein竟然是私生子#


第59章 “他当时嚷嚷着喜欢你”
　　这条热搜是营销号发起的，经过游震筠在国内的举动，外加Xinmei数次回国看望他，处于放养状态，再到成年打职业，言语之间都是私生子没差别。
　　Xinmei曾在个人社交平台和发布会上澄清不实言论，并表示与原配妻子恩爱，暂无生育意愿。
　　时代发展迅速，如今Xinmei年龄在40，妻子年龄39，已过婚育时期，可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有个Alpha儿子，后继有人，妻子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宁致北把帖子从头翻到尾，评论区的英文被自动翻译成中文，更让人没想到的是，Dark会果断承认。
　　肖启承爆出电话录音，将转会问题归咎于Dark，本以为Dark逃避责任，坦白过后，私生子的传闻被说穿。
　　“……私生子啊。”吴壁开留意面前Alpha的神情，早在入职填资料时，游震筠没有填家人信息，身份证地址也不在本市，相隔在几百公里的小乡村，就没多想。
　　范总下达的指示是好好对待他，他跟Dark解约后的态度，以及代言和赞助商变动，都让他感到震惊。
　　既是太子又是私生子，不说别的，万一Dark收购SPL某个战队，随时可以天翻地覆。
　　宁致北关闭网页，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机械声传来对方已关机。
　　突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肖启承。
　　在众多的热搜贴中，他几乎忘记肖启承发布的那两条微博，而第一条视频里，游震筠出现了三十秒。
　　再次点开视频，镜头晃动得厉害，游震筠的背景是在草坪。
　　宁致北在地图中搜索OAK基地的位置，附近有个运动场，所有的矛盾和冲突，游震筠临走前表示，他会处理。
　　“怎么了。”吴壁开喉结滚了下，看他滑动导航路线，“你要去OAK？”
　　宁致北从抽屉拿出车钥匙，提醒说：“如果今晚我没联系你，先报警，然后打120。”
　　说完，Alpha急匆匆地走出去，吴壁开在身后喊着注意安全。
　　夜晚车辆不多，宁致北沿着高速飞奔而过，要是游震筠真在肖启承那里，顶多打完架送到医院，但迟迟不见踪影，倒是肖启承逍遥自在，撇清关系。
　　两小时后，到达时OAK俱乐部亮着灯，大门没锁，宁致北按照指路牌走进训练室，一脚踢向玻璃面，原本在训练的青训生纷纷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他。
　　听到动静，肖启承从里边走出，伸着懒腰阔步向前。
　　“哟，这不是North，久违了。”肖启承身穿黑色西服，系上领带，缓缓伸手迎接，“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沉静几秒，宁致北冷冽说，“Serein在哪。”
　　“Serein不是在你们Zeo？”肖启承不动声色道，“大晚上来OAK找人，大伙来评理，合适吗？”
　　宁致北眼眸微冷，握拳道：“肖启承。”
　　“出去说吧。”肖启承摆摆手，“其他人继续训练。”
　　夜风而过，肖启承倚在篮球架上，从兜里掏出香烟，然后把包装递给眼前的Alpha。
　　宁致北打下他的手，眸色幽深：“说正事。”
　　“那段录音还不能证明？”肖启承吸了一口烟，呼出道，“太子的到来，是被低估还是没想通。”
　　“我这么跟你说，解约也好，转会也罢，他那身世，迟早都要去到Dark，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就说这两年，他的冠军也拿了，各大赛事的奖项都有，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何必再去纠结。”
　　宁致北勉强笑出声：“好一个顺水推舟，我宁愿让他自己选，都不会逼他做决定。”
　　“是么。”肖启承悠然道，“不过是你找的借口而已，他母亲为什么让他走，难道你不清楚？”
　　宁致北恍惚一瞬，颤声问：“什么。”
　　“他当时嚷嚷着喜欢你。”肖启承停顿几秒，讥讽道，“对，没错，你是Alpha，他也是Alpha，他母亲不赞同，直接投资Dark让他打个够，同时最好能远离你，难道不够明显？”
　　宁致北轻描淡写：“你好歹有个说服我的理由吧，这种话说出来谁信。”
　　“信不信由你。”肖启承无奈道，“原本让他打五年，没想到两年时间付清了违约金，加上现在已到适婚年龄，就算是私生子，将来传承家业，再找个门当户对，完美结合。”
　　宁致北呼吸一滞，双眼紧紧瞪着他，“你放屁，有种把人放出来，关着算什么本事。”
　　“你说什么？”肖启承嘴角微微上扬，“我有这么大能耐把人关起来？我开的是俱乐部，不是牢房。”
　　这下宁致北安静了，含糊不清，“他去哪了。”
　　肖启承没回应，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俩开始就不是敌人，有空不如再查个究竟。”
　　宁致北蹲在草坪上，握住电话，屏幕上不停地弹出消息，有吴壁开问他怎么样了，有梁丘琛连篇的骂声，最后是林州和说解压馆需要重新装修。
　　紧急电话拨了很长一段时间，持续循环，直到无人接听被自动挂断。
　　游震筠给他保证过，设置他为紧急联系人，反应肯定比林州和快，而现在始终无法接通。
　　“骗子……”
　　-
　　游震筠离开已经过去两天，宁致北魂不守舍地坐在电脑前，热搜话题早已被压下，再有就是Dark运营回应不在俱乐部。
　　Dark之所以承认母子关系，完全是上级命令，至于原因表示说不通。
　　宁致北根据海外平台的引导进行注册，搜索关键词，终于找到Xinmei帐号。
　　帖子数量并不多，基本是办公照和家庭聚餐，照片中还出现一位女性Omega。
　　这是游震筠提到的妈妈。
　　身材纤瘦、肤白貌美，体姿礼仪都像大家闺秀，游震筠的相貌更多是遗传她。
　　当然这不是重点，宁致北在滑动帖子时，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来自营销号的报道，游震筠已经飞回欧洲，正是夫人去接她，两人感情甚笃，私生子传言似乎有变。
　　其次，夫人在为他物色Omega妻子，毕竟是终身大事，需要慢慢挑选，找到合适的为止。
　　……
　　宁致北凝滞良久，生怕翻译出了问题，重新复制那段话，接连换了三个翻译器。
　　包办婚姻么。
　　游震筠是什么态度。他完全没考虑到游震筠的家境情况，从性别、年龄、最后是家庭背景，不管怎样他俩都是不可能。
　　心理医生说他没有阻碍，这不就是最大的阻碍。
　　久久联系不上的人，突然回家了，比赛不打了，成绩不要了，赶着娶妻生子去了。
　　晚上的训练赛结束，一胜一负，复盘后Hardy迫切问道：“Serein什么时候回来，我分段都超他了。”
　　吴壁开目光看向宁致北，但见Alpha冷静开口：“门当户对、继承皇位，哪来的闲工夫打职业。”
　　话一出口，训练室迅速安静几分，就连Morbid脸上都挂着震惊，吐出道：“……不回了？”
　　“你们要是能联系上，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宁致北顿了一下，心脏隐隐阵痛，苦笑道，“联系不上，就是不回了。”
　　空气中再次寂静下来，最终是吴壁开发话：晚饭没吃饱，要不要吃夜宵。这才缓解气氛。
　　队内在巅峰赛冲分，宁致北躺在会议室的电竞椅上发呆，吴壁开推开门手里拎着小龙虾。
　　“来吃点，晚饭看你没吃多少东西。”
　　宁致北摇摇头，语气平平道：“我不饿。”
　　“你都瘦了多少。”吴壁开打开相机，切换前置摄像头给他看，“Serein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万一倒下，没准粉丝说俱乐部搞虐待。”
　　宁致北缄默许久，没有说话。
　　吴壁开似乎想要说什么，见宁致北开始剥虾，又把话给咽下去。
　　扯去虾头虾尾，中间部分连着虾壳一块扔，放进嘴里的所剩无几。
　　“祖宗。”吴壁开开口说，“这样吃法会有肉吗？”
　　宁致北淡淡道：“还凑合，就是味道不够咸。”
　　吴壁开：“……”
　　凌晨两点，宁致北回到宿舍，拍了两下开关，才意识到灯管烧了。
　　这个时间店铺早关门了，他扶着墙一步步走去浴室，在经过衣柜时，指尖触碰到紧急联系人纸张。
　　宁致北停下脚步，用力把纸扯下来，对折两半就开始撕，直到掌心都是碎片时，再扔回到桌上。
　　浴室的灯亮了，他站在门边望着床头，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游震筠二话不说地走了，不会再死皮赖脸地追问要不要一起睡，不会再刷着微博、在访客记录、互动赞赏榜里吃醋，不会再纠结他跟林州和到底谁好。
　　到头来，解约回国这件事情仿佛成了一场梦，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
　　半晌，床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
　　Xinmei在社交平台上晒出游震筠的照片，并配文：亲儿子，而非私生子。
　　【作者有话说】
　　虐不过一章……也不算虐，毕竟我是甜文作者。
　　游下章回来，就是过程有点曲折。


第60章 “再晚点都愈合了”
　　宁致北失眠了。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伸出手去触摸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醒来之后，大脑变得格外清醒，也就是重新复盘常规赛失误的对局，都不成问题。
　　Zeo常规赛最后一场是对阵Rose，在小组赛，Rose对阵Fad的BO1加时赛赢了，成功晋级A组，当前积分排在第三。
　　A组积分排名基本确认，分别是：Copy、Zeo、Rose、ATB、SSR和TvT。
　　其中排名靠后SSR和TvT，需要在比赛的最后阶段冲进第三、第四的位置，否则他们将与B组的第三、第四争夺季后赛名额。
　　当然，这和Zeo没多大关系，倒是Copy教练发了几条消息，问：【季后赛首战会不会碰面？】
　　季后赛按常规赛积分抽签，从B组开始，然后再到A组，每天一场BO5，Copy和Zeo位于前列，遇到的可能性极大。
　　宁致北回完两条吃瓜表情包，随即Copy教练又问：【你们收官都不上Serein，保持神秘打季后赛？】
　　他的指尖停在屏幕前，敲字回道：【是啊，最好保佑我们不会撞上，不然六强被抬下，没脸说全球赛成绩在四强。】
　　【Copy教练：依我看，今年的全球赛才有看头，毕竟Serein代表你们Zeo爆锤老东家Dark，况且他还是太子，你们一定要拿到全球赛名额，拿不到我给你扶上去。】
　　【North：截图了，你们Copy要是输了，小心我给你曝光。】
　　【Copy教练：大半夜不睡觉，多半有点毛病。】
　　【North：彼此彼此。】
　　闲聊结束，宁致北倚着床头沉思许久，常规赛中游震筠才上了两场，虽说Serein被下首发已经不是新鲜事，但前提是那人肯回来。
　　游震筠离开的第三天，仍然没有消息。
　　如果能放下眼前的这些事，他倒想把签证办了，跑过去找人。
　　抓着衣领、踹倒在地，问他是不是要跟Omega结婚，可惜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
　　-
　　上午，训练室一阵热闹，先是比赛服开启季后赛版本，水玲珑经过调整重新上场，Morbid没有Serein好说话，让Hardy难受了一整局。
　　结束后，Hardy双手紧紧地抱住枕头，唉声叹气：“Serein什么时候回来，突然觉得水玲珑打中单没意思。”
　　“躺分来不来。”Morbid难得开口，见自家法师眼里闪过激动，又道，“你选辅助跟我。”
　　Hardy：“……”
　　还是Serein好，他从来不要我辅助。
　　常规赛的收官之战，Zeo排在第一场，刚到休息室时，宁致北抿了一口咖啡。
　　“没什么说的，积分保持前四。”他咳了一下，继续补充，“要是被零封，在季后赛开始前每人加训两个钟。”
　　姜澜鲸立刻回道：“不至于零封，真要这样，第二把逆风我全肉保水晶，让Cherry强行去偷。”
　　“屁，就我这个控制，加上队长的护盾到位，三秒一个大招，直接贴脸输出。”Hardy吐吐舌，转头看向射辅，身旁坐着两名按摩师，“下路这么脆弱？”
　　狄雁颂叹了口气：“别提了，Choc那把椅子掉下来砸到我脚，我倒没事，就是他的腰……”
　　“腰不腰的，庆幸我还活着。”闫可原一手扶着腰间，使药膏渗透到体内，“不行，我要报工伤。”
　　吴壁开瞄了他一眼，默然道：“早说了换把椅子，不伤不长记性。”
　　“坐姿讲究手感，冲分速度要快很多。”闫可原说。
　　休息结束，吴壁开放不下心，趁着闫可原上台前，又帮他贴上一层药膏，谁料比赛前夕摔得这么惨。
　　进入BP，宁致北手环心率还算稳定，导播把镜头切换到观众席，Serein却迟迟没有露面。
　　当第二个镜头到来时，吴壁开举起手稿，用马克笔写下：Zeo加油，力争A组第一。
　　这话一出，导播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将镜头转向休息室的Copy，现场响起一片热议。
　　手稿和镜头连在一块，在Copy发现时，BP结束了。
　　宁致北下台后，翁妍映由衷地感慨：“把Morbid当成Serein去做BP，虽然不是野核体系，但他有自己的节奏，未必行得通。”
　　“两轮结束，Morbid总要有成长，现在不去练野核，季后赛一旦出错，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宁致北道。
　　翁妍映愣了一下，没接话。
　　季后赛简称水玲珑的生死较量，如果撑到决胜局，所有英雄全面放开，正是拼手法及配合能力。
　　本赛季打野英雄池，水玲珑就是最高级别，减速、标记、两段大招完成收割，团战的操作更有利于生存输出环境。
　　从排位到巅峰赛，两人的KD数据中，Morbid要比Serein差一点，而论坛八卦、电竞热搜，无疑在讨论一件事。
　　“Serein不回来了？”翁妍映盯着他的眼睛，缓了缓神情，“既然这样，还有时间去练。”
　　宁致北微顿，忽然笑了：“随他去吧。”
　　……
　　比赛开始，Rose前期上下路换线，中射辅和打野一起入侵Zeo野区，而Morbid留在下路刷野，返回中路拿河蟹，还在三级。
　　Rose打野顺风开局，收完野区直接攻击下路，好在Hardy支援迅速，预判控住再不断消耗，残血保下。
　　然而，上路姜澜鲸面对三人压力，一塔被破，导播把视线转移到Morbid，此时他在Rose红区草丛蹲守。
　　第二波野区刷新，Hardy断线前往红区，趁大招出来前预判脚下控制，Morbid干脆利落地拿下双杀。
　　上路双杀，Zeo下路2v1完成击杀，推完下一塔，整体局势有所好转。
　　暴君出来前，Hardy紧随射辅身后，闫可原在前面开路，他将技能往脚下扔，终于靠近河道草丛时，闪现躲开控制接大招，命中Rose三人，狄雁颂补上输出，三杀。
　　观众的呐喊早已将解说声音覆盖，此时Rose撤退回去处理兵线，Zeo开完龙团上高地。
　　15分钟，Rose惨遭团灭，Zeo拿下第一局胜利。
　　第二局从泉水出来后，Zeo五人躲在蓝buff草丛，等Rose来后直接开一级团，双双残血选择撤退。
　　上把套路被识破，当Rose上下路换线时，Morbid跟着姜澜鲸率先进攻射辅，Hardy后排紧跟输出，拿下双杀。
　　Zeo开局大顺风，中野经济起来，闫可原视野到位，在主宰出来前强行开团，最终推进水晶。
　　最终以2:0收场，常规赛正式落幕。
　　赛后采访是姜澜鲸上去，主要问题是第一局前期太难受，希望季后赛手下留情，给点面子。
　　第一场结束，全队从休息室出来时碰巧遇到Copy，双方都不是初次见面，闫可原招呼说：“加油，季后赛见。”
　　Copy队长Fox摆手道：“要么第一轮淘汰，要么总决赛见分晓。”
　　等人走后，狄雁颂把目光转到舞台前，下场是Copy对阵ATB。
　　“教练。”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想看完他们这场。”
　　宁致北看了一眼闫可原，点头说：“时间早的话，就过来一块吃饭，晚了要吃什么让吴哥打包。”
　　“谢谢。”狄雁颂扭头走了过去。
　　全队去餐馆的路上，Hardy重复刷着今天的比赛视频，十次控制中七次，算是相比之前进步不少。
　　随后，联盟发布帖子，Copy赢了首局。
　　“Copy隐藏了部分实力，Ray退役后转型赛训总监，就看季后赛怎么搞。”闫可原说，“ATB常规赛打得不太乐观。”
　　姜澜鲸轻飘飘道：“虽然不乐观，但至少挺进季后赛，目前B组第一Fad、第二ExE，如果他俩常规赛在A组，就是军训场，没想到杀穿B组了。”
　　“SSR那边，Peach磨合度不是很顺利。”Hardy叹了口气，“他们最后跟TvT，输了打加时，赢了得三分，能反超ATB，关键也得看ATB的这场。”
　　闫可原想了想，“Cherry算是作为前队友帮他们加油，真要熬到加时赛，也是濒临淘汰的边缘。”
　　太阳落山前，餐馆里的人不多，上菜速度很快。
　　宁致北扒了两口饭，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没理会，再夹起菜，手机再次震动。
　　本市的陌生号码，排除肖启承和宁闽俊，似乎也没谁了。
　　他走出门口接听，对方周围都很安静，缓了缓才开口：“你好，是宁先生吗，我这边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
　　宁致北有些茫然，只能说骚扰电话无处不在，直到对方说出名字，让他不禁怔了几分。
　　“林州和，车祸吗？”
　　对方迟疑不定，回应：“对。”
　　“哦。”宁致北轻飘飘道，“我找人撞的，手术什么的不用做了，埋土里吧。”
　　对方温和说：“手术费有人付了，需要你过来一趟。”
　　宁致北皱了皱眉，话没说完就被挂断电话，然后短信弹出医院地址。
　　他赶紧拨通林州和的电话，语音提示已关机。
　　回到包厢，宁致北说明情况后，下楼拦车直往医院赶，到前台询问半天，结果名字对不上。
　　未知号码：住院部7013。
　　真要是恶作剧，那么代价就满足对方送进ICU，至少在他进住院部时是这么想。
　　排队等电梯时，林州和的电话仍然打不通。
　　“叮咚，七楼到了。”
　　他走到门口时，屋内传来两人的谈话声，没细想便直接推门进去，嘴边的谩骂没道出，他傻眼了。
　　四天毫无音讯的人，突然躺在病床上，双腿被打上石膏，胳膊和手臂有些淤青，脸部轻微擦伤。
　　“果然只有姓林的管用，我还是比不上他。”
　　Alpha的声音有些傲慢，他话音刚落，脸上被重力挨了一耳光。
　　“啪——”巴掌声在空气里无限放大，旁边的柯起锐急忙解释，“如果说他回来了，你可能不会信，于是换成姓林的，你也别怪他，因为从楼上跳下，能飞回来已经不错了。”
　　游震筠瞥了一眼他：“你先出去，我俩叙叙旧。”
　　“林州和的电话没人接。”宁致北沉声道，“再怎么样，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柯起锐眼神恍惚，顿了一下，“他现在不在本市，林家老爷身患重病，叔侄几人为了家产轮番照顾，他爸见势不妙，就叫他认祖归宗。”
　　宁致北攥紧的拳头微微松了，他没问过林州和家境情况，最多知道大学开始创业，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是他爸跟情人生的私生子，加上又是Alpha，老爷很看重这个，尽管是家族联姻，但突如其来的Alpha孙子也能拿到不少家当。”柯起锐无奈说，“怪不得我调查的时候，父亲不详，隐瞒得太好。”
　　游震筠见宁致北没反应，便示意柯起锐要他回去。
　　柯起锐把手中的医疗单子递给他：“记得后续医药费打我卡上。”
　　房门紧闭，宁致北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最终是游震筠慢慢坐起来，牵着他的手。
　　“这么多天不见，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致北撇开脸没去看他，生硬道：“没有。”
　　“你没有，那我有很多话。”游震筠低笑道，“我被我妈绑回去，早知道就把签证撕了，毕竟补办要时间，我户口是跟姥姥，然后欧洲是长期签证，下飞机的时候，应该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我妈。”
　　“当时我没多想，回到家她说让我好好呆着，别乱跑。我才知道她想把我困住。”
　　宁致北眸色渐深，讽刺道：“婚配都给你定好了，Omega随便挑。”
　　“没挑，一个不要。”游震筠悠悠说，“因为客房没收拾，倒是书房有张床，我妈就把我关在书房，我从床下翻出扳手和螺丝刀，设备有限，加上只能晚上拆窗，就耗了点时间。”
　　宁致北皱起眉，这才想到柯起锐提到的跳楼。
　　“窗户拆完，我目测距离，计划是半残，再从医院跑出去，结果刚跳下，母亲回来了。”游震筠回忆当时的情景，他以为游昕媚会和妈妈说，不料却把身份证和护照全部还回来。
　　他想要回手机，毕竟这些天和外界失去联系，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游昕媚的话让他瞬间改变主意。
　　“你想让你妈发现继续关着，还是拿回手机？”游昕媚继续说，“我安排柯家那小子在机场等你，赶紧走。”
　　游震筠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前道：“谢谢母亲。”
　　宁致北大脑一片空白，声音略显颤抖：“你……”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妈。”游震筠温柔抚摸他的额头，“我母亲的哥哥当初被送进去，出来后肯定要争公司股份，我妈担心有影响，好让我继承，然而我对这玩意不通，加上母亲现在的实力，没那么容易倒下，其余的她们慢慢闹去。”
　　说完，游震筠从床头翻出签证，盖章页码全部撕毁，“这次回来后，我再也不走了。”
　　宁致北沉默半晌，刚要开口，唇边感到温热。
　　游震筠在亲吻他，就像以前那种感觉，有些霸道，咬住舌头不肯松开。
　　“滚。”宁致北用力推开他，冷冷道，“你妈妈不是让你娶Omega，就像选妃一样，还有你母亲在社交平台上公开关系。”
　　游震筠捏了捏他的脸颊，挑着问题回答：“你说的那个账号，我母亲最近在韩国谈合作，应该是我妈在用……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
　　宁致北默不作声。
　　“这么关心我？”游震筠喃喃道，“另外选妃，娶不娶的决定权在我这，你这么紧张，那你要不要嫁我。”
　　“啪嗒——”
　　胸口又是挨了一拳，游震筠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颈部，“别动，让我闻下你的信息素。”
　　宁致北低下头，看着他手臂的疤痕。
　　“不痛，再晚点都愈合了。”游震筠对准腺体一口咬下，嗓音低沉道，“就是我易感期快到了。”


第61章 “多个男朋友没觉得不妥”
　　两人在病房里抱了好一会，游震筠这才松开他，用手轻轻地捏着脸颊，注视他的眼睛。
　　“瘦了。”游震筠挑了挑眉，猜测道，“后两场比赛压力很大？”
　　宁致北打下他的手，却被Alpha反手握住，应声说：“没有，进季后赛了。”
　　“嗯。”游震筠点头，“那就好。”
　　所有转会实情都已揭露，从宁致北自证和SOG管理层无瓜葛，到肖启承录音口供承认转会，但主动方不是他，而是Dark，正是游震筠的Alpha母亲，而Alpha母亲某种程度上听命于Omega妻子。
　　无论哪种母爱方式都是不公，自小就没有受到太多教育，在一步步监视下成长，长大后在事业上受到种种的牵制，彻底透不过气。
　　不清楚Omega妈妈得知游震筠为了解脱，而选择拆窗跳楼时的反应。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生而不养，不应该再去招惹。
　　游震筠拆线换药时，宁致北倚在墙边，从小腿到脚踝，出现不少血红的痕迹，心也稍稍一缩，殊不知这举动有多冲动。
　　医生建议是观察三周，最好用热毛巾敷一下膝盖和小腿部位，促进血液循环，好得快一点。
　　游震筠道谢之后，敲了敲小腿，“起码没残废，要是废了，你嫌弃我怎么办。”
　　“啧。”宁致北冷不丁道，“我可没让你跳楼，别赖在我头上，最多照顾你几天，后面的事忙不过来。”
　　游震筠含笑说，“没怪你，说到跳楼的经历，我事先将被子床垫枕头往楼下扔，原本找了根绳子，想不到太短够不着，边上还有抽水管，怕踩爆没敢试，万一动静太大被发现，说不定会封窗，结果还是被母亲逮到。”
　　说着，宁致北看他欲言又止，刚从口袋掏出香烟，又想到在住院部，放了回去。
　　聚餐结束，吴壁开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宁致北说在医院，饭菜打包加热，过会就回。
　　挂断电话，游震筠顿了下问道：“你没吃饭？”
　　宁致北关闭手机，冷笑说：“吃到一半电话就来了，早知道是你，我吃完饭再来。”
　　游震筠：“……”
　　见Alpha没动静，游震筠朝他方向缓缓伸手，又指了指手机。
　　宁致北解开锁屏递过去，看他在微博到处翻，嗤笑道：“断网四天，挺不容易。”
　　“那必须。”游震筠边滑动屏幕边说，“待会回去，给我带几套衣服，然后再买个杯子，医院的塑料杯有股味道，如果不嫌麻烦，把我房间的电脑送来，还有充电器……”
　　宁致北头顶一黑，忍不住吐槽：“我给你搬家，常年住这要不要。”
　　“辛苦了。”游震筠勾唇道，“你的手机先给我，不如你今晚就住这，反正也得照顾我。”
　　“……”宁致北说，“真伺候上了。”
　　从医院到俱乐部距离不算远，宁致北一回到就去厨房把饭菜加热，接着打包装进塑料袋，再上楼前去他房间，拔开电源插头，装进公文包。
　　回到宿舍，原先烧坏的灯管重新换了一根，桌面出现零零碎碎的纸片。
　　宁致北把纸片按照拼图的形状拼好，继续粘到衣柜里，并在紧急联系人的姓氏后面加上两个字：傻逼。
　　所有工作完成，运动手环连震两下，点开看是游震筠的催促短信，正想回应，系统提示发送失败。
　　只能看不能回，哪天非得找厂家说个理。
　　再次回到医院，游震筠倚着床边看电视，床头柜上多出几张拍片单子。
　　小腿骨折、脚踝错位，需留院观察2-3周。
　　宁致北沉默半晌，道出：“以后别冲动，先看恢复情况，落下病根你就知错。”
　　“你这是关心我么。”游震筠吃了小口饭，连声问，“如果一直拖下去，我不确定母亲会不会放我走，与其被她们关着，不如跳下去，躺医院都比困在里面好。”
　　宁致北把单子放回原处，安静地坐着，没有接话。
　　“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游震筠看他没反应，笑了笑，“算了，我有想你就好。”
　　宁致北等他吃完，把饭盒扔进桶里，然后说：“我去见了肖启承，先是那条通话录音，再是你的情况。”
　　游震筠之所以去找他，实际也是处理录音，发布后的几小时，人突然没了踪影，再次得知消息，是在营销号的帖子里，称人已经回家了。
　　两人对峙中，肖启承说了又好像没说，偷税漏税空缺过多，即便是他解散战队，卖车卖房去补回缺口，东山再起相安无事。
　　偏偏是Dark去联系，将合同不断延长，直到达成转会，合同篡改后，言论的焦点全部指向宁致北，游震筠没帮他说话，反而在采访中说——我求他保我，他却无动于衷。
　　游震筠恨了宁致北两年，宁致北恨了SOG管理层，本以为最大问题是肖启承，但最后他什么都不是。
　　剧情反转到底，结局变成从小就不曾关心过、恋人和孩子中选择前者，放不下孩子选择监控，时刻告诉他有个Omega妈妈。
　　初中毕业选择打职业，违背Alpha母亲最初的想法，义无反顾参加青训并与俱乐部签约。妈妈的反对，加上从小缺乏亲情，使他在懵懂阶段，对教练产生另一种情愫，哪怕性别相同，幸福就好。
　　十九岁的想法，二十一岁不曾改变。
　　宁致北见他没回话，随口问道：“你和肖启承说了什么？”
　　“希望他能把录音删掉。”游震筠说着，突然笑了，“身世曝光对我没好处，更不用说Dark主动联系转会，故事的最后，那个人是我妈妈。”
　　宁致北凝视两秒，嫣然一笑：“两年前，我想要自证清白，因为曝出合同是我让你签的，尽管一句话可以澄清冤屈，但你没有这么做，导致我受到伤害。”
　　“两年后的这天，肖启承手里握着那条录音，一旦公之于众，所有言论就转向你的母亲，你会身不由己地想要去处理，所以到我这就这么难吗？”
　　游震筠迟疑瞬间，心里猛地一缩，妈妈没有选择他，他却始终在维护。
　　“对不起。”
　　宁致北低垂双眸，不作声。
　　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宁致北从兜里拿出阻断剂，喷向空中，又往腺体上喷了喷。
　　游震筠没去阻止，待气味消散后，刮了刮他的脸颊：“亲情和感情，让你选，你也会选择母亲。”
　　“是。”宁致北笑道，“重度狂躁症，一次次的伤害不确定能活到什么时候，我只有安顿好我妈，即便走后，让她有个安详的晚年。”
　　游震筠再次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事情结束了，剩下的是好好生活、好好比赛。”宁致北顿了几秒，“你好好养伤，季后赛……”
　　游震筠抬起眼眸，态度坚决：“季后赛我能上，在家这些天我的训练没停止，不过打的是美服，国际服下载不了。”
　　“好。”宁致北接过车钥匙，淡淡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闻言，游震筠连忙握住他的手，解释道，“如果能回到两年前，我会向所有人证明那份合同没问题……”
　　“不必了。”宁致北嗓音沙哑，“你没做错什么，不过是不想你妈妈受到伤害。”
　　见Alpha走到门口，游震筠毫不犹豫地跳下床，脚上支撑点让他猛地摔倒，宁致北见状赶紧上前扶起，拍打他的胳膊，满是责备。
　　“不想好了是不是，骨折了你还敢下床。”
　　游震筠拉着他的手腕，眼底多了几分暧昧：“你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致北怔了一下。
　　“一切都过去后，也该轮到感情问题了。”游震筠刻意停顿两秒，慢条斯理说，“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对你，至于家人和恋人，21年前是家人，21年后是你，她们不再需要我，但我真的需要你。”
　　宁致北对上他的眼，颤声道：“其实这事——”
　　“如果是拒绝，我就不听了。”游震筠小心翼翼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实在不行，我去改。”
　　宁致北深吸一口气，直接道：“不需要。”
　　“什么？”
　　“我接受。”
　　宁致北凝视着他的脸，此时眼前这人还在震惊中没清醒，他再次起身，甩开手腕的束缚。
　　“等等……你是答应了。”游震筠重复着话语，想要再次确认，“你喜欢我吗？”
　　宁致北揉了揉脖子，脸色平静：“不知道，多个男朋友没觉得不妥。”
　　游震筠：“……”
　　“好了，我该走了。”宁致北闷声道，“明天再来看你。”
　　游震筠抓起他的衣袖，把Alpha按倒在床上，“你问的我都坦白了，那我想知道的只能去猜。”
　　“滚开。”宁致北一腿踢到他肩上，收力后坐起身子，“你想知道什么。”
　　游震筠莞尔道：“这四天有没有想我。”
　　“没有。”宁致北毫无情绪说，“忙着比赛。”
　　游震筠又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宁致北淡淡道，“还有什么问题？”
　　游震筠没有太大惊讶，含糊其辞说：“骗我一下会死啊。”
　　“骗了。”宁致北语调拉长说，“没死。”


第62章 “到底是谁弱，今晚来实战”
　　心意相通后，游震筠把这些年职业规划绘制成折线图，以及宁致北带队参赛的时间段。
　　表格数据一目了然，再往下看，退休时间也计算出来了。
　　宁致北合上电脑，没好气道：“一年三个大赛，将我转不转会的意图都说出来，我跟Zeo合同还早，正常情况不会解约。”
　　“这不是提前准备好，万一哪天……对吧。”游震筠嬉皮笑脸说，“春季赛结束有两个月休息时间，其次才是转会期，这个赛季变动不大，所以就插播一条婚礼和度蜜月，回来就是——”
　　宁致北嘴角一抽，连忙制止：“打住，我没说要嫁你，其次，要是后面我俩闹掰……”
　　“我呸。”游震筠按了按他的胳膊，认真道，“你能不能盼点好的，比如双方父母同意、朋友没意见，再者粉丝也不会说什么。”
　　宁致北：“……”
　　在游震筠的执意下，宁致北最终留了下来，单人床本身就小，两人的体格躺下，更没有地方。
　　宁致北没敢乱动，生怕不注意踢到他的腿，搞不好二次创伤病情加重，还要住院治疗。
　　游震筠侧身搂住他的腰，舔了舔耳垂，体内的信息素忍不住扩散，没多久蔓延至整个房间。
　　“抑制剂买了吗。”宁致北眸光闪动，坦然道，“我不清楚Alpha有伴侣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是无法控制，以前总觉得爆发结束还活着就好。”
　　从生理构造上看，AO匹配被视为最高标准，易感期将体内多余的信息素释放出来，普通的Alpha，在Omega信息素安抚下，降低易感期的烦躁不安。
　　而患有狂躁症的Alpha，需要消耗大量信息素，由此造成抑制剂无法缓解，只有先麻痹神经，找个空旷地方去发泄。
　　游震筠的呼吸声很重，嘴唇抵在他的后颈，用犬齿磨了磨腺体四周，轻声说：“你怕我在易感期，没有Omega抗不住？”
　　宁致北蜷缩着身子，没有回应。
　　“我分化时间比同龄人都晚，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也幻想着将来和什么样的Omega在一起。”游震筠抱得很紧，笑了笑，“但我用的是低浓度抑制剂，太甜和太酸都会让我反感，所以我更喜欢清新自然，比如你。”
　　宁致北怔了一下，听他继续说。
　　“前几次是用木质香和薄荷味。”游震筠嗓音低沉道，“当时你遮掩得太好，我恨不得拿根针扎进去，把你信息素抽出来。”
　　话刚说完，宁致北推开他身子：“去死吧你。”
　　“等等，我话没说完。”游震筠卖关子道，“你不好奇？”
　　宁致北坐起身，猜测说：“难不成换成我的信息素过易感期？”
　　“那倒没有。”游震筠吻着他手背，“最多是看你照片打出来。”
　　宁致北：“……滚你的。”
　　翌日上午，宁致北回到俱乐部向吴壁开交代行程，以及游震筠回来的事。
　　吴壁开先是震惊，又问要不要提果篮探望，他摇头说不用，先保密。
　　Zeo积分排名第二，距离季后赛仅剩七天，游震筠需要两到三周才能出院，加上水玲珑上线，队伍间的磨合显然不够。
　　没有把握能否上场，后续拆线和行走，还得慢慢适应。不过坐着比赛不受影响，要是游震筠坚持上场，还得和赛训组沟通。
　　吴壁开点点头，继续看着补品。
　　从俱乐部出来，宁致北去到数码城买手机，这期间容怜之发了几条消息。
　　近日开发商突然提出要建设广场，打造主题公园等娱乐设施，这条消息出来，街边二手房火速上涨，容怜之也不例外，接到消息追风涨价，中介商忙得团团转，只能亲自带着去看房。
　　原本这是夫妻婚后财产，但在离婚协议中，容怜之只要房子和儿子，余下支付五年抚养费，宁闽俊爽快答应。但却没想到十几年前的房子，实现了它的价值。
　　为此，容怜之搬进去住了几天，将街边修建的工程拍下，发在村级群聊中，当年嘲笑她离婚带孩子的妇女没敢吱声。
　　宁致北犹豫片刻，拨通电话。
　　“你在不在俱乐部？”容怜之说，“我熬了汤，打算送过去。”
　　宁致北停下脚步，如实回道：“在医院。”
　　“生病了？”容怜之声音有些急迫，严肃道，“还是易感期控制不了？你有事要和我商量，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给我，自己一走了之。”
　　宁致北满头黑线，再不解释没法收场。
　　“游震筠从楼上摔下来，人没事就是扭伤脚，我在医院陪他。”
　　容怜之稍稍松了口气，问道：“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市一住院部。”宁致北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你在哪，我去接你。”
　　容怜之：“在楼下的超市买橘子，到了打电话。”
　　回到车上，原本要去医院的位置，宁致北更换导航先去容怜之那里，拿出手机给游震筠发消息。
　　【Zeo-North：晚点过去，我这边有事。】
　　【Zeo-Serein：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Zeo-North：我妈要去医院看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做好准备。】
　　【Zeo-Serein：这么突然？】
　　【Zeo-North：嗯……顺便给你买了手机，记得删记录运营会看。】
　　【Zeo-Serein：咱俩用微博聊天，这不纯纯有病。】
　　【Zeo-North：你的电脑只有微博，其他哪里能联系上，别回了删记录。】
　　-
　　宁致北接到容怜之时，将大包小包搬进后备箱，终于出现几只鸡鸭后，忍不住说：“你留着自己吃，基地有阿姨做饭，天天吃都腻了。”
　　“小游怎么好端端地摔下楼？”容怜之扯开话题，问道，“我不给你发消息，你就一直瞒着我是吧。”
　　宁致北解释道：“医生说没多大事，Alpha受点伤很正常，体质好恢复快。”
　　“体质好，你算算工作到现在进了几次医院。”容怜之轻飘飘道，“你的身体不是身体，人家的是。”
　　宁致北：“……”
　　训完大半段路程，宁致北在红绿灯路口打开电台直播，除去新闻联播，就是商圈八卦。
　　进入住院部，屋内响起几声哀嚎，容怜之扯住他的衣角，示意赶紧走。
　　电梯升到七楼，外边有阿姨打扫，总体比较干净。
　　宁致北轻轻敲门，随后拧开门锁走进去，悠悠道：“起床了，我妈来看你了。”
　　闻言，游震筠艰难地挪动身子，半眯半睁地看过去，哑着嗓子道：“妈，你来了。”
　　容怜之见状，连忙走到他床边，握住他的手：“怎么搞成这样，好点了吗？”
　　“手术完好多了。”游震筠用肘部支撑床，想要坐起身子，却怎么都起不来，“妈，等我病好……咳咳咳咳。”
　　容怜之瞥了宁致北一眼，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快躺好，身体要紧。”
　　宁致北没去理会，从锅里盛了一碗汤，刚要喝下，脑门受到沉重一击。
　　容怜之揪起他耳朵，扬声道：“小游都病成什么样，你还有心情喝汤，给人家端过去。”
　　“……他装的，别理他。”宁致北瞄了一眼床上的人，面色惨白，颈部出现几道划痕，右腿的石膏有意无意地漏出来。
　　要说游震筠退役后打进娱乐圈不成问题，此时正捂着胸口继续表演。
　　“妈，你不要怪他，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游震筠愧疚地抬头，“致北对我不满也正常，但我年纪还小，打起架来——”
　　这话一出，容怜之终于知道来龙去脉，一掌拍在宁致北的手臂上：“人家小游帮你度过易感期，你把人家伤成这样？”
　　“……”宁致北迟疑片刻，双眼直视病床上的人，嘴角抽搐道，“妈，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他有点弱，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满足不了。”
　　游震筠：“？？？”
　　容怜之眨了眨眼，若有所思：“这样啊，你们还年轻，真没办法的话，我去找人要些偏方，你俩好好过日子。”
　　“妈，你别听他瞎说。”游震筠刚想解释，容怜之摆出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活生生把话咽下去。
　　不久，手机铃声响起，有租户要来看房，容怜之叫他们先等等。
　　“我送你回去。”宁致北道。
　　容怜之拒绝说：“不用，反正没几步路，你就在这照顾好小游。”
　　说完，病房的门重新关上，宁致北见她走远，双手抱胸道：“行了，别装了。”
　　游震筠迅速坐起来喝汤，勾唇一笑：“到底是谁弱，今晚来实战？”
　　“伤筋动骨，当心第三条腿废了。”宁致北冷不丁回答，从袋子掏出手机递过去，“给你买的，后面再去补卡。”
　　游震筠猛地抓住他手腕，让其扑进自己怀里：“废不废试过才知道。”
　　宁致北使劲挣扎，一会儿游震筠放开了他。
　　“腿没好再等等。”游震筠贴近耳朵说，“或者我进去，你来动？”
　　宁致北停顿许久，挤出两个字：“不要。”
　　沉默就是答应，这次拒绝果断，游震筠顺着他的意，打算把这件事留到易感期。
　　宁致北洗完锅出来，看到Alpha靠在床边玩电脑，前去瞄一眼。
　　“媳妇，咱俩换个情侣头像吧。”游震筠滑动着几组卡通图片，愉悦道，“微信登不上，就微博吧。”
　　宁致北撇开他的脸：“不换，等下运营以为我俩发疯，公关不好处理。”
　　“听你这个意思，打算把我雪藏？”游震筠挑了挑眉，委屈道，“我见不得光？”
　　宁致北：“……你找个不太显眼，或者图片底下配字，当做表情包。”
　　游震筠“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打开照片处理器。
　　——过了不久，微博上出现两张纯色带字图。
　　昵称：Zeo-Serein，黑底白字：这是什么颜色？
　　昵称：Zeo-North，白底黑字：不知道。


第63章 “不太甜蜜的约会”
　　果不其然，换完头像的三个钟，吴壁开电话就拨了过来。
　　宁致北一边拿起杯子接水一边接通电话：“什么时候换头像还得报备？”
　　“那倒不是，运营以为号被盗了。”吴壁开“啧”了一声，问道，“你俩一问一答，好玩？”
　　宁致北走到病房门口，两眼看着病床上的Alpha，“这叫创新，你不懂。”
　　吴壁开：“……”
　　回到病房，宁致北扫了眼屏幕，上方是聊天对话框，双方英文交流，窗口有个翻译器。
　　游震筠解释说：“母亲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在医院治疗，她怪我太冲动。”
　　“没想到你会跳下去。”宁致北坐在床边，注视他，“真要出事，后悔就晚了。”
　　游震筠喝了口水，沉静道：“但结局是好的，因为追到你了。”
　　宁致北眨眨眼，没有回话。
　　-
　　后来的这些天，宁致北中午去医院送餐，晚上回俱乐部督促他们训练。
　　游震筠不时向他抱怨，再躺下去迟早瘫痪，何时才能出去透透气。
　　终于等到拆石膏，医生重新给他拍片，小腿骨骼和脚踝开始闭合，可以试着走小步，但是不宜久站。
　　宁致北不放心，找来轮椅让其坐下，游震筠先是纳闷，乖乖地坐着。
　　住院部的街边有个公园，老人吃完饭都会在那边活动，另外还能钓鱼、放风筝等。
　　溜达完两圈，游震筠忍不住道：“我还年轻。”
　　“别多想，没说你老。”宁致北推着轮椅，慢悠悠说，“空气新鲜，很适合散步。”
　　游震筠挑了挑眉：“算是约会？”
　　“你说是就是。”
　　经过公园池塘，有三两群孩子蹲在地上玩石头，他们把石头扔进河里，河面上出现层层的波纹。
　　游震筠温柔地握着他的手，感慨道：“有想过以后吗？”
　　宁致北沉默一会，如实说：“没有。”
　　分化那年，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眼凝视窗外的风景，当医生告诉他找不到合适的药物控制时，他的人生已经失去大半。
　　虽然没有合适的药，但亲情释放能够舒缓神经，容怜之是Beta，嗅不到一丝信息素，宁闽俊却可以。
　　宁致北分化后不久，打算去找宁闽俊，在别墅区，一家三口和睦相处，宁闽俊怀里抱着小女孩。
　　抛妻弃子，最终选择跟Omega结婚，宁闽俊之所以放弃，是因为没分化，若是知道分化成Alpha，再者是争夺抚养权。
　　父亲无望之后，他试图寻找破解办法，终于来到解压馆，认识了林州和。
　　游震筠见他在发呆，抚摸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宁致北回过神，摇摇头说：“没有。”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游震筠笑道，“既然不肯说，那我就不问了。”
　　恋爱应该坦诚相待，前段感情里的愧疚和后悔，如今不该再出现。
　　“小时候在想，我妈为什么不改嫁。”宁致北仰头眺望天空，“我爸够渣的，真要觉得Omega好，不应该去招惹我妈，最终我妈选择成全。”
　　游震筠怔了怔，微笑说：“没有他们也没有你，也不会遇到我，经过失败才知道该从哪里出发，妈不想改嫁，喜欢自由就随她去，她万一哪天想通，想找个白头偕老的人，也应该尊重她。”
　　宁致北在原地愣了几秒，莞尔一笑：“你倒是考虑周到。”
　　“咱俩好好的，然后买个大房子，妈随时能来住。”游震筠接着说，“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心动了。”
　　宁致北舔着下唇，淡淡道：“一般。”
　　从池塘出来，顺着小路走下去是一条小巷子，街边的美食围满了不少人。
　　宁致北问：“想吃什么？”
　　游震筠指着前面的棉花糖摊：“没吃过，想尝一下。”
　　宁致北迟疑片刻，把他推了上去。
　　卖棉花糖的大叔年龄在四十多，摊前的桌上摆着各色糖粉，能混搭、拉花以及各种图案。
　　“你好，看看要吃哪一种。”大叔说。
　　宁致北轻轻拍着他脑袋，却见Alpha说要红色草莓味，图案要心形的。
　　大叔显然见过世面，棉花糖做完后，伸手递过去。
　　“谢谢。”游震筠徒手掰成两半，递到宁致北嘴里，“来，媳妇先来一口。”
　　宁致北有些尴尬，适当舔了一下：“不错。”
　　走出巷子，游震筠刚好吃完棉花糖，感慨道：“很甜，就是大叔看我俩的眼神，心理活动比较丰富。”
　　“你真好意思说。”宁致北说，“估计在想，你都成这样了，我还不离不弃，不是你有钱，就是我瞎了。”
　　话刚说完，游震筠转头看着他，淡然道：“没错，就是我有钱，我包养的你。”
　　“……大可不必。”
　　离住院部有一段距离，宁致北打算原路返回，游震筠沉思片刻，从口袋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查询小区路线后，然后递了过去。
　　“这套房是母亲以前留给我的。”游震筠说，“或者我们回这里。”
　　宁致北迟疑着，不确定道：“回你家？”
　　“医生不是说我可以尝试站立，家里比较宽敞，有垫子助力会好很多。”游震筠揪着嗓子，深棕色眸子看他，“医院的床太小，你睡得不舒服。”
　　见眼前的Alpha还在犹豫，继续补充：“我没事，万一有事，不是还有你。”
　　宁致北静默两秒，同意了。
　　车子停在出口处，宁致北原计划将他抱进副驾驶，结果低估了重量，在三次尝试失败后，他逐字逐句地说：“你爬进去。”
　　“……”游震筠茫然地看他，“我比你高几厘米，体重应该多十斤左右，下次我努力减肥。”
　　尽管如此，宁致北最终架起他的胳膊，游震筠借此机会将臀部抬上座椅，系好安全带：“一会怎么下去？”
　　宁致北直言道：“爬出去。”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小区，保安见状连忙招呼，宁致北点头示意，进入停车场。
　　停好车走到电梯口，游震筠负责在前面指路。
　　电梯停在十八楼，邻居家门前架子摆满了鞋，门上对联贴得整整齐齐，唯独游震筠家里一干二净。
　　指纹解锁，推门时脚下多出几张广告纸，办理流量卡，燃气和水费的扣款账单。
　　每年上交的物业费和耗材费，是从游昕媚的账户扣款，随后送上缴费单。
　　室内布局是三室一厅，配有沙发和茶几。当电源接通后，空调和冰箱开始运作，接着电视开始播放广告。
　　游震筠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把腿抬到Alpha大腿上，吊儿郎当说，“给我揉揉。”
　　“滚蛋。”宁致北寒声道，“能动自己动，动不了我给你找护工。”
　　游震筠收回腿，拿起遥控器更换频道，又问：“要不要看电影？”
　　宁致北：“随便。”
　　影片从喜剧到校园，游震筠见他没反应，在悬疑片的TOP里挑选。
　　开局连续几声枪响，宁致北倚着沙发，神情木然。
　　游震筠见状，迅速切换下一部，开始前几分钟还在和谐的游戏界面，随后电脑爬出一根手指，向下滑动报幕：大战僵尸三百回合。
　　“……”宁致北扯唇一笑，“你口味挺特别。”
　　这座城市正面临重大危机，其中空气、山脉和河流都受到严重的污染。这些被遗弃的生物逐渐变成异形魔怪——它们的眼睛一大一小，庞大的体型，缓缓朝着市中心位置走去。
　　不少专家路过此地，挖出泥土遗留的脚印，开始勘察。
　　随后，探索家前去探寻真相，结局是有去无回，警方出动的后几天，废弃地区开始封闭，任何人员不得靠近。
　　没过多久，靠近河边的一家医院忽然出现感染源，症状先是发烧呕吐，接着进入昏迷状态，而魔怪正朝那个方向靠近。
　　背景音乐阴森的恐怖，游震筠轻扯宁致北的衣角，诧异道：“你不怕？”
　　“都是人，有什么好怕。”宁致北想了想，看着他道，“我应该缩着身子，摆出恐惧的模样，然后扑到你怀里，嘴里喊着哥哥我好害怕？”
　　游震筠看傻逼的眼神看他：“你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
　　宁致北：“既然这样，那就不演了。”
　　影片来到十分钟，游震筠揉了揉他的后颈，贴近耳朵轻轻吹气，被Alpha撇开脸推到一边。
　　影片来到三十分钟，游震筠握住他的手，接着用无名指去测量手指大小，被Alpha用力一拍，嘟囔着好好看电影。
　　影片来到五十分钟，整个城市被吞没后，屏幕前的景象更是一片黑暗，似乎那只手随时都能伸出来。
　　“媳妇，要不你给点反应？”游震筠喃喃道，“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宁致北“咳”了一声，双手平放在胸前，做出深呼吸动作，憋在嘴里的话勉强发出：“额…哥哥，我有点怕…僵尸会不会在下一秒跳出来？”
　　“不是，你表演自然一点。”游震筠嗤笑道，“倒是我开始害怕。”
　　宁致北看着他：“换过来，等会僵尸霸屏的时候，你扑上来，给我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打住。”游震筠拿起遥控器换台，“我觉得咱俩应该换一部。”
　　职场风暴——丰富的工作经验、高学历可以在面试时超过很多人。
　　“电影提到的类型和我们不同。”宁致北说，“他们将来会是高级领导、企业家，我们顶多跟联盟接触，比如Zeo，不管我们如何提高水平，也只是在这个领域发展，选手、教练、解说和主播，再者是裁判和赛训。”
　　游震筠顿了顿：“换句话说，假如没有SOG，你最终会去哪里？”
　　“幕后吧。”宁致北淡淡一笑，“其他的不太适合我，虽然我恨肖启承，不得不承认是他给我提供机会。”
　　游震筠平静道：“怪我吗？澄清这事，对你是个亏欠。”
　　“不会。”宁致北摇头说，“如果还在意，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话说这份上，游震筠坐得笔直，端详他：“上次是反话，那现在呢，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钱。”宁致北没好气道，“这个回答满意吗？”
　　游震筠：“……”
　　影片结束，热水器已烧得沸腾，宁致北从衣柜翻出几件衣服扔给他。
　　“你的脚不能沾水，随便擦擦背就好，不然还得重新去医院包扎。”
　　游震筠显然不悦，提出：“你帮我擦，手短够不着。”
　　“我来就是伺候你是吧。”宁致北看穿他心思，扭头去到卫生间，摆手道，“认命了。”
　　浴室的水流滴滴落下，空气中忽然出现一股雪山味信息素。
　　他把花洒关上，急忙跑回客厅。
　　此时游震筠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几支抑制剂，脸颊开始泛红，脖颈处掠过几滴汗水。
　　随着味道越来越浓，宁致北从桌上接过阻断剂，喷在Alpha后颈。
　　直到腕部被牢牢抓住，他用力挣脱，发现完全使不上劲。
　　当他回眸时察觉，游震筠进入了易感期。
　　【作者有话说】
　　下章不知道能不能出来●)o(●


第64章 “没法标记”
　　这时信息素的浓度不断升高，雪山味充斥整个客厅，游震筠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慢慢地抬头，眼角露出红色血丝。
　　宁致北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不清楚普通Alpha在易感期时是什么样子，他蹲下来，用脚钩住沙发上的挎包，单手拉开拉链，将包里的针剂倒在地上。
　　里面包含抑制剂和镇定剂，游震筠原本注射过抑制剂，但体内信息素没有下降的想法，随着腕部被抓得越来越紧，周围逐渐出现红印。
　　宁致北绷紧着神经，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听到的话你就点点头，然后松开我的手。”
　　游震筠垂下眼眸没有吱声，他手上的动作不曾想要松开，反而在信息素释放的同时，轻扯他的衣领，使另一种味道融进鼻腔中。
　　宁致北抬手伸到后颈，撕下腺体贴，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信息素渐渐弥漫，坐在沙发上的Alpha显然有了异样。
　　游震筠用力将他拽进怀里，掌心贴在胸前。
　　宁致北抬起头看他，此时Alpha狠狠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颈部，用舌尖舔着他的腺体。
　　“好香。”游震筠低喃一声，微露犬齿，对准腺体一口咬下，随后他慢慢地释放信息素，然而，当他想将信息素注入到这人的体内时，却被完全阻拦。
　　信息素立即中断，无法完成标记。
　　两人不只是第一次在尝试，双A之间没法标记，即便是咬破腺体，强行介入都会受到阻碍，更何况同性别，完全不匹配。
　　宁致北松开他的身子，安慰道：“很难受么，听得见你就摇头或者点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想标记你。”游震筠哑着嗓音，言语中多了几分祈求，“为什么、为什么。”
　　宁致北顿了几秒，“你早该知道，我们这种性别没办法去标记，无论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话音说完，宁致北的颈部再次受伤，游震筠不管不顾地在那疯狂乱咬，腺体上更不饶人地释放信息素，经过一次次失败，宁致北发现他脸上有了些泪痕。
　　因为没法标记，信息素的释放找不到突破口，面前的Alpha又急又慌，禁不住流下泪水。
　　宁致北双腿跪在沙发上，把游震筠的头贴在自己胸前，信息素释放后，撕下抑制剂包装，注入在腺体内。
　　针管隐隐作痛，游震筠挪动身子想要反抗，宁致北把他抱得更紧，再次禁锢住。
　　“别动。”宁致北低声说，“抑制剂能控制住信息素，你再忍受一下，等多余的信息素下去，就没事了。”
　　游震筠仿佛听到他的话术，逐渐平复下来，可是没过多久，雪山味信息素越来越浓，体内燥热无法消减，脸颊、颈部和后背，发红发热，开始冒汗。
　　宁致北拿起毛巾给他擦汗，又在空中喷了阻断剂，降下没多久再次上升，这种方法行不通。
　　他本身的狂躁体质，在易感期会给自身造成伤害，大量释放成功度过，因此不需要抑制剂和Omega去缓解。
　　但游震筠不同，他所经历的都是正常现象，Alpha在易感期时，没得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只会更加难受。
　　他没想通游震筠以前是怎么度过的，现在对于各种办法都不起作用。
　　宁致北把他送到轮椅上，将靠背放倒，双腿用绳子绑好，避免碰撞造成二次伤害。
　　他找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轻轻拨弄发梢，再次将阻断剂喷到空气中，试图降低它的浓度。
　　游震筠嗅了嗅鼻子，猛地拍打他的手，阻断剂掉落在地。
　　“你干什么。”宁致北声音有些严肃，认真道，“你现在这个浓度，根本没办法控制，如果泄露出去，就该丢人了。”
　　游震筠眸子动了动，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闻闻你的味道。”
　　宁致北安静地望着他，叹了口气，直到腰部察觉到诡异。
　　“没带东西。”
　　他清楚游震筠想做什么，但这什么都没有，况且他的腿没好，万一控制不好出事，还得躺上半个月。
　　可是游震筠等不及，上移时眉头紧皱，继续保持这个动作。
　　当偏移目标出现问题时，宁致北想要抽出游震筠的手，指尖上的触碰麻痹了神经。
　　游震筠端坐在轮椅里，再次把他抱在怀里，缓缓地躲避着障碍。
　　夜晚的风吹得浑身打颤，虽然游震筠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仍然找到了方向。
　　一杆进洞。
　　宁致北的身子有点僵硬，扯住游震筠的头发，撞得直上云霄。
　　他俯下身，吻在Alpha的唇部，不料，当冲撞又一次发力后，不受控制的出来了。
　　终于累到趴下，可游震筠没结束，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无缝衔接，见缝插针。
　　宁致北咬紧牙关，凑到他耳旁说：“你快点，我很累。”
　　游震筠似乎没听到，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只想把他塞满，更凶猛，更热情。
　　“等你醒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宁致北喘了口气，顿时猜测他到底是不是清醒，又道，“速战速决。”
　　游震筠咽了口唾沫，抬起他的腰，低声细语：“好香，好喜欢。”
　　半小时后，那个地方堵得严严实实，游震筠停下手中的活，瘫坐在椅上。
　　宁致北站起身，双腿瞬间发软，感觉分分钟将要倒下去。
　　他扶墙走到卫生间，清洗完接好一盆热水，给游震筠擦身。
　　再次捡起掉在地上的阻断剂，此时屋内浓度已经下去。
　　终于安顿好游震筠，宁致北收拾完满地纸巾，走到阳台吹风。
　　他拿出手机，大部分是战队群聊消息，点进去一看，基本是双方之间的友好互动。
　　游震筠能不能打季后赛，谁也说不准，今晚有没有磕碰，还得看明天拆线的结果。
　　梁丘琛发来几张战绩图，意思是全国大赛赢下OAK，事情澄清后，肖启承没搞其他举动，正常招聘、正常比赛。
　　［North］：随他去吧，Serein已经回来了。
　　［梁丘琛］：那就好，不然看你整天不自在，你们经理还想让我安慰一下你，最近太忙腾不出时间。
　　［North］：等春季赛结束，咱俩约个时间好好喝一杯。
　　［梁丘琛］：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North］：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跟Serein在一起了，仔细想想，没觉得不合适。
　　［梁丘琛］：扑哧，Serein早就跟我说了，还说结婚喊我当伴郎。
　　［North］：……什么时候说的？
　　梁丘琛的正在输入持续半秒，直到日期出来，宁致北无奈摇头。
　　正是刚在一起那天，这小子……


第65章 “他为了你什么都敢做”
　　翌日上午，游震筠醒来时床边的人没了身影，他慢慢坐起身，背倚着床头，握拳轻敲脑袋，回想前晚发生的片段。
　　易感期的到来，他最多处于半迷糊状态，言语行为全是身体机能作祟，但他也喜欢这种感觉。
　　昨晚宁致北没有出声，双手揉着胸口，慢慢地坐到两腿之间，挪动身子。
　　游震筠拿起手机，连接无线网后拨打宁致北的电话，背景音乐不停循环，一直没人接。
　　他的双腿没完全好，加上易感期没结束，现在哪都去不了，似乎被抛弃一样。
　　Alpha易感期通常是三天，第一天最为严重，后两天只要注射好抑制剂、佩戴手环，并与Omega保持距离，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家里空无一人，也没人应答，电话不知要打给谁。
　　“咔哒——”木门锁突然发出响声，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随后推开房门，宁致北进来时手里提着白粥。
　　游震筠愣怔片刻，轻笑说：“以为你失踪了，打你电话没人接。”
　　“手机开了省电，赶回俱乐部拿充电器。”宁致北接上电源，然后揭开白粥盖子，放在他面前，淡然道，“自己端着吃，我懒得喂你。”
　　闻言，游震筠面露喜色，挨到他身旁：“媳妇，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有自动删除记忆的功能。”宁致北瞥了一眼他，“吃完带你到医院复查，早知道就把你腿绑紧一点，免得二次创伤再躺半个月。”
　　游震筠：“……”
　　早饭后的几个钟，宁致北将轮椅推进屋，双手扶住Alpha的手臂，重新坐在轮椅上。
　　见人想走，游震筠趁机拉他入怀。
　　“既然你忘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游震筠凑到他耳边，放低音量，“昨晚你自己上来动，舒服么？”
　　宁致北冷笑一声，开口说：“跟瘸子做，你说舒不舒服，除了功能没缺失，别的都不太行。”
　　“……”游震筠用力捏着他脸颊，应声道，“你给我等着，迟早这张嘴会害了你。”
　　说到这份上，游震筠自然没打算跟他吵下去，松开手后，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等电梯。
　　回医院后，医生娴熟地剪下绷带，拍片时发现小腿顺利闭合，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原样。
　　听到这个结果，宁致北不禁询问他的站立时间，打算这些天带他出院，后续再来复查。
　　游震筠一愣，见他不吱声。
　　留在住院部的东西不多，宁致北从阳台收完衣服，叠好并整齐地装回袋子里。
　　前阵子，容怜之送来的汤盅和碗筷，都要送回去，所以出院后，还得回家一趟。
　　确切的说不过是个暂住所，房子是宁闽俊离婚后赔付给她，容怜之也不稀罕。
　　这套房出售后，再去别处买套新房，不然总察觉有宁闽俊的身影。
　　中午点的外卖，外卖员没找到住院部位置，加上手头单子多，宁致北闲着没事，来到医院门口等候。
　　返回住院部，导诊台前站着一位女性Alpha，她身穿红色长裙，深棕色长发自然垂落在肩上，全身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宁致北愣了几秒，仿佛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
　　不久后，导诊台护士说出游震筠的病房号，宁致北不由得僵在原地，这才回想起她到底是谁。
　　住院部一共两台电梯，宁致北看她上了电梯，缓缓按下另一台，内心五味杂陈，要不是现在碰到，病房见面只会更尴尬。
　　女Alpha进入病房，宁致北转弯去到阳台，点燃香烟放在嘴里。
　　游震筠发来几条消息，问外卖到了没，他熄灭屏幕没有理会。
　　在一起后，还有什么不能面对，但在这一刻他怂了，宁闽俊因货物被扣想要见她，没机会。肖启承篡改合同，送太子去到Dark，也没见过她。
　　海外贸易，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倒是凑空来了趟医院。
　　抽完两根烟，宁致北蹲在地上，捡起树枝画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站起身，轻锤肩膀，大步走向病房，握住门把手迟疑不定，直到里边的门锁被拧开，两人四目相对。
　　游昕媚的身高和他差不多，但全身散发的信息素愈发寒冷，都在等谁先开口。
　　宁致北刚要说话，游震筠坐在床上招呼着，问他拿到外卖没有。
　　放在平时，他能用埋怨的口吻说“就知道催”，然而母亲在场，两人的相处方式变得复杂。
　　“先去吃饭吧。”游昕媚微笑道，“这点应该饿了。”
　　宁致北颔首微笑，拉开床边的桌子，摆好饭菜。
　　游昕媚出去后，他的视线转向门外，轻拍游震筠的肩，说道：“你先吃。”
　　没等游震筠反应，宁致北已经出了门。
　　阳台上的风轻轻吹过，游昕媚眺望着窗外的景象，淡淡道：“听他说快好了。”
　　“是。”宁致北平静说，“起初看到他，双腿打上石膏，衣服和裤子都沾上血。”
　　游昕媚双手抱胸，拂开脸颊上的发丝：“他为了你什么都敢做。”
　　宁致北静了一秒，没有说话。
　　“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执着的态度让我钦佩。”游昕媚转过身看他，勾唇道，“既然澄清，你们后面的事都跟我无关，要是不打算在国内发展，可以考虑去到Dark。”
　　宁致北神情凝重，语气生硬说：“我不会去。”
　　“如果两年前你去了，他不会再而三地想要逃跑。”游昕媚看着他，脸色沉静，“过去就不提了，我奉令过来看他，我妻子做的那些事，你别记恨。”
　　宁致北摇头说不会。
　　游昕媚回去了，两人坐在病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上级突击检查的感觉。”游震筠说，“我母亲自带领导光环，论气质都能压倒一片……你们聊了什么。”
　　宁致北冷不丁回道：“问去不去Dark，我没同意。”
　　“我花费七千万解脱Dark的合同，怎么可能回去。”游震筠漫不经心说，“在我看来Zeo就不错，养老不成问题。倒是想重新签合同，太容易解约不是好事。”
　　宁致北白了他一眼，闷声道，“提起你的合同我就一团火，原本是运营和经理讨论的问题，穿插到我身上，总之不掺和比什么都要强。”
　　游震筠莞尔一笑，不再接话。
　　吃过午饭，宁致北从解压馆拿了些竿子和沙包袋，按照说明书搭好助力器，放在公园的草坪上。
　　接着在助力器下铺上防滑垫，将护膝分别套在膝盖和肘部位置，避免摔伤。
　　这一举动，游震筠怔了半天，随口问道：“姓林的哪来这么多工具？”
　　“不是只做解压项目，大部分健身器材都有，不然瓶瓶罐罐一摔，拿什么回本。”
　　游震筠眼眸微抬，看着他脖子上被咬伤的痕迹，凉飕飕地说，“你倒是了解他。”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还在小升初，有什么好嫉妒。”宁致北将扣子扯紧，放下踏板，扶着他的肩，“踩下垫子，站起来试试。”
　　然而，当游震筠慢慢起身时，宁致北突然松手，他赶紧握住助力器两端，双眼注视他。
　　“你松开好歹说一声吧，我要是没抓稳倒下，不就造成二次创伤。”
　　宁致北连忙道：“不是给你加了护膝，我总不能扶着你走路，小时候怎么学的，现在就怎么走。”
　　“……”游震筠犹豫半晌，迈开左腿试着走小步，踩在垫子上时，故作委屈，“媳妇，我脚疼，能不能不走了。”
　　宁致北挂上沙包袋，用拳头挥了两下，“别装了，医生都说快闭合了，再不学走路，以后四肢退化，谁会在乎你。”
　　游震筠看他动作，咽了口唾沫：“所以你让我踢沙包？”
　　“这种比较柔软，踢着不费力。”宁致北解释说，“看腿有没有劲，不舒服可以停下。”
　　游震筠迟疑了一下，轻轻抬腿踢过去。
　　沙包甩了一圈又恢复到原状，宁致北站在一旁鼓起掌，Alpha在易感期消耗后的恢复程度，都远远大于平时。
　　几轮下来，游震筠坐在垫子上，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面前递来葡萄糖，他接过后拧开，喝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宁致北蹲在草坪里，指尖停在垫子上，感慨着，“等骨头完全闭合，再送你到健身房锻炼。”
　　游震筠摊开手，仰头望向天空：“不去姓林的那里，看到他就烦。”
　　“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烦什么。”宁致北看着他，气笑道，“你也好意思编造车祸，当时扇你算轻的，有些玩笑别乱开，话说他的身世我完全没想到。”
　　游震筠默了默，转头看他：“他不在这几天，万一你有个什么事，紧急呼叫没人接，你就后悔联系人没换成我。”
　　“哦……”宁致北稍稍停顿，小声说，“打你电话也打不进去，同样的结果。”
　　游震筠皱起了眉，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问。”宁致北起身朝沙包袋踢过去，“继续练，等你双腿恢复为止。”


第66章 “一拳能把你打趴下”
　　傍晚，两人回病房时，游震筠背部沾满汗水，他挥了挥上衣，汗水里夹带的信息素逐渐弥漫。
　　宁致北再次向空中喷着阻断剂，味道淡下后，他才缓缓坐在床上，手机满电后，拔掉电源插头，静静地刷起微博。
　　游震筠见他一动不动，将脸贴到屏幕前，问道：“看什么这么起劲，让我也看看。”
　　“死一边去。”宁致北撇开他的头，拿起枕头盖在他脸上，“粉丝留言问你什么时候直播，训练不见人，直播不积极，以为把你雪藏了。”
　　游震筠一把将枕头放在腰间，挺直身板，将手搭在Alpha的脖子上，唏嘘道：“再等半月，或者季后赛结束再开播，回去补训练也没空播。”
　　宁致北轻轻点头，不再答话。
　　晚餐期间，游震筠在电脑上播放训练视频，季后赛是野核体系，即将开始抽签，谁都说不准状况。
　　水玲珑调整完毕，比赛服跟国际服的数据保持相同，但和初始值存在落差，铭文、出装需要进一步调整，为此，Morbid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通过多天测试得出的铭文。
　　吸血、冷却和穿透。
　　只要前期顺利发育，保证经济起来，后期印记命中自带冷却，开启大招疯狂收割。
　　游震筠简单回了几句，正要关闭，私信消息再次弹出。
　　【Zeo-Morbid：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摸了摸鼻子，敲字说：明天或者后天，到时候我俩来单挑一把。
　　收拾完碗筷，游震筠拿起衣服想要洗澡，宁致北千叮万嘱让他双腿不要碰到水，索性擦擦身子，回去再洗。
　　游震筠满是不悦，隐隐释放信息素，道：“我今天出了多少汗，你让我不洗澡，难受的还是我。”
　　“没说不让你洗，只是双腿不要碰到水，你可以准备个浴缸，泡澡时把腿抬起来。”宁致北抿了抿唇，撒手说，“医院有点难度，或者我送你回去？”
　　游震筠迟疑良久，扶墙拐进卫生间，虽然是高级病房，但热水器水压太小，没法洗澡。
　　两人僵在原地，游震筠回到床上，合上电脑塞到包里，然后拔开床头充电器，把手机装进兜里，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攥在手里。
　　这一举动把宁致北看呆了，“回家还是干嘛，要是出院回基地，后面复查只能让吴哥带你，我没时间。”
　　“不回去。”游震筠说，“我们去酒店洗。”
　　宁致北：“……”
　　医院附近的酒店不多，由于地理有些偏僻，入住的人也少。
　　游震筠刷完房卡推门进去，室内面积是60平米，并配有落地窗、天文望远镜和吊椅秋千，虽说是来洗个澡，但实际跟享受没差别。
　　宁致北仔细观察室内的布局，落地窗前有张沙发，旁边是一米八大床，浴室采用磨砂玻璃门。
　　“简单洗个澡，你直接开几千块的房。”宁致北不解道，“这样，我再给你浴缸里泡点玫瑰花？”
　　游震筠安静地躺在床上，伸手拍向另一边，“来啊，一块睡。”
　　“我去往浴缸放水，记得抬腿洗别碰水。”宁致北说着转头就去，顺便去检验磨砂玻璃在外面能不能看清。
　　宁致北出来时，游震筠已经睡下，他拍着Alpha的脸颊，不料转身把他压在身下。
　　信息素迎面扑来，他双手猛地推开，游震筠耸了耸鼻子，接着睡觉。
　　“赶紧起床洗澡，浑身臭死了。”
　　宁致北迅速坐起身，使劲晃了晃他，待Alpha的意识逐渐清醒，褪去衣物将人扔进浴缸。
　　脚踝至小腿位置扑上浴巾，避免被水溅湿。
　　见人想走，游震筠瞬间醒悟：“不是，你好歹给我擦擦后背吧？”
　　“我还给你提供搓澡服务？”话虽如此，宁致北最终打上泡沫，揉着他的肩，深感叹息，“谈恋爱到底是为了什么，还得伺候你，这才理解我妈不改嫁的原因。”
　　游震筠稍稍皱眉，转头看他：“我跟宁闽俊不是一路人，不要拿我跟他做对比。”
　　宁致北应声道：“是啊，你把我关三天，他没本事，有本事也不会这么做。”
　　“……”游震筠百般无奈，“还记仇呢，都过去多久了，你说我那几天是不是有求必应，对你多好。”
　　宁致北选择无视，终止了话题。
　　泡完热水澡，游震筠惬意躺在床上，倒把宁致北的衣服打湿了一半，还得重新洗澡。
　　游震筠打开暖风，顺手拿起手机，发现是宁致北的，他瞄了一眼浴室，滑屏进入主页。
　　尽管偷看隐私不好，但宁致北肯把锁屏密码给他，况且两人也没有隐瞒的事。
　　主页软件不多，基本是经常用社交，其中微信置顶联系人有三个，包括那个姓林的。
　　游震筠挑了挑眉，点开记录，上次的聊天是在半个月前，大多是早晚问候。
　　再者置顶是母亲和战队群，容怜之的内容全是转账记录，剩下就是语音通话。
　　游震筠在消息里滑动一圈，都没发现自己的头像，他从联系人中搜索Y字母，再到S开头，仍旧没找到。
　　接着，去到添加好友里输入手机号，上方弹出：AAA傻逼游。
　　……这是什么备注。
　　切回列表，联系人A的开头排在前面，而备注正好是好友第一位。
　　游震筠呆了片刻，不禁笑出声，还挺会。
　　宁致北洗漱完出来吹头发，游震筠则在阳台秋千上一摇一晃地发出声响。
　　“小时候没玩过这个，长大了发现挺好玩。”游震筠的双腿慢慢地往后退，然后弯着腿荡起秋千。
　　宁致北吹完头走过去，把坐垫往外一推，“怪可怜的，你多玩会。”
　　游震筠搂着他的腰，坐到大腿上：“小时候过得不好，但现在达到我想要的生活，要是按照我母亲的想法，我们现在都还不认识。”
　　宁致北想了想，没有回应，两手抓住秋千的绳索。
　　“上次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你说没有。”游震筠意味深长道，“现在呢，再考虑一下？”
　　宁致北停顿几秒，回过头看他：“你是想说，以后有没有你对吧。”
　　游震筠抿了抿唇，听他继续说。
　　“曝出你的身世前，我去见了心理咨询师，正是吴哥介绍，被你拒绝的那人。”宁致北说，“他说，在感情里没有任何阻碍，相比十年前的分化来看，情况会变得更加稳定。”
　　“我跟小楠在一起时没分化，后来才察觉这种病症，不想耽搁他，觉得熬过一天是一天，老天不公，所有人里我是特殊的。”
　　“本来打算跟他考同所大学，高考前我去改了志愿，留在本市，就读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我妈后来才知道，一边怪我擅作主张，另一边拗不过，自己选的再差也要拿毕业证。”
　　“毕业以后，选择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后赚到的钱全部留给她。”宁致北说着笑出声，转过头看他，“我幻想着美好生活，却抗不过一年三次的易感期，反正有一天会离世，何必想着将来。”
　　游震筠微微眯眼，抱住他说：“别想太多，日子还很长，说不定等年纪大了，体能消耗快，什么病症通通好了。”
　　“所以你现在是嫌我老？”宁致北用手肘戳他的腰，挣脱后迅速起身，“我像你这个年纪，一拳能把你打趴下。”
　　游震筠闻言挑眉，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握住秋千上的绳索，缓缓起身。
　　宁致北的身高到他鼻梁上，他弯下腰将其抱起，这让Alpha大吃一惊。
　　“你小心腿。”
　　游震筠笑而不语，走到床前慢慢地放下，“挺好的，不是特别重，老不老的，我能抱动就行。”
　　宁致北：“……”
　　夜晚，游震筠把天文望远镜摆在床边，调整好角度，数着漫天的繁星。
　　“不知道姥姥现在过得怎么样。”
　　宁致北一愣，安慰道：“你过得好，她也会幸福的。”
　　“嗯。”游震筠轻轻点头，而后在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拨动机关，里面装有翡翠手镯，“这个从我姥姥那边传下来的，原本是送给儿媳妇，结果姥姥只生了我妈，没给出去，临走前她交给我，现在…”
　　宁致北僵在原地，没有回话。
　　“毕竟媳妇的称号也不是白来，总要给点好处。”游震筠说着，握住他手腕往里套，不料尺寸不符，卡住了手指。
　　宁致北收回手：“行了，把它放回盒里，好好保管。”
　　“……”游震筠纳闷片刻，恍惚道，“他们传的全是给Omega，想不到性别上卡得太死。”
　　宁致北板着脸：“哦。”
　　游震筠幸灾乐祸：“算了，以后再给你买个鸽子那么大的，戴出去好看。”
　　“不要。”宁致北盖上被子，侧身躺下，“抑制手环和运动手环就够折磨人，这种东西只能用来看。”
　　游震筠按住他的肩，反问：“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宁致北道。
　　“这样啊。”游震筠舔了下耳垂，压低嗓音说，“你现在背对着我，是不是准备好了？”
　　宁致北踢上一脚，“滚。”
　　“早上说跟瘸子不舒服。”游震筠说，“现在看舒不舒服。”
　　……
　　【作者有话说】
　　原本有个浴室..play，章鱼说过不了审删了。
　　晚上还有一章，归队了。


第67章 “季后赛抽签”（小修）
　　宁致北这才意识到年龄上的落差，他侧卧就耗费不少体力，虽然是游震筠出力，但折磨的是他。
　　游震筠凑近耳朵问他舒不舒服，要不要继续，然而一声不吭的态度换来更加卖力。
　　结束后，宁致北用手挡着光线，被游震筠抱进浴缸清洗，经过几番折腾，终于沉睡下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亮了。
　　游震筠倚在床头玩手机，抚摸他的前额，语气暧昧：“还好洗得干净，要是发烧就完了。”
　　“哦。”宁致北木着脸，望向天花板道，“下次买盒冈本。”
　　游震筠指尖一顿，连忙反驳：“戴着不舒服，亲密接触才有那种感觉，我是替你考虑，你试想，有个玩意挡住了前进的方向，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差点信了。”
　　宁致北坐起身时，他的腰部和大腿突然感到一阵酥麻，倒吸一口气道，“年轻人节制一点，当心身体吃不消。”
　　“放心吧。”游震筠把手机递到他跟前，购物网站多出不少补品，一本正经说，“上回你跟妈说我不行，她已经去要偏方了，到时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宁致北咬了咬牙：“你还上瘾了是吧。”
　　“这不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体验。”游震筠慢吞吞道，“毕竟这些天的照顾，怎么也得有回报。”
　　宁致北不去理会，掀开被子下床，双腿犹如踩在棉花上，但依然大步地走进浴室。
　　下午退房后，宁致北回医院为其办理出院手续，将病房的东西搬到后备箱，出发前往基地。
　　吴壁开得知他要回来，于是在基地大门悬挂横幅，原先的“恭迎太子回归”遭到全票否决，最后改为“欢迎Serein归队”。
　　Hardy手捧彩带，见人进来一顿乱喷，结果全弄到宁致北身上，眼见形势不妙，赶紧撤回座位上。
　　游震筠登陆游戏，从好友列表中查询他的分段，打趣道：“还在练中单水玲珑？”
　　“我在练中单紫灵，你信吗？”Hardy敲击鼠标，义正言辞说，“Solo来不来，给你看看我现在的实力。”
　　游震筠揉了揉手腕，“来。”
　　会议室里，宁致北用纸巾擦拭身上的彩带，然后扔进垃圾桶，目光投向一旁的吴壁开。
　　“怎么了？”
　　吴壁开沉思半晌，缓缓开口：“Serein这次回来，之后……”
　　“他说不走了，还寻思要不要重新签合同，把违约费抬高。”宁致北开玩笑说，“一年合同，海外选手冷却也是一年，无论如何都要打完今年的比赛，冷却时间结束后，他想走想留，都无法避免。”
　　闻言，吴壁开双手抱胸，叹了口气道：“一波三折，挺不容易。”
　　宁致北“嗯”了一声，“所有事情澄清，下一步就是季后赛。”
　　-
　　季后赛的赛程安排确定，随即来到抽签仪式，每个俱乐部需要派出代表参加，由于小组赛是Hardy抽签，所以决定季后赛还是他去。
　　在抽签开始之前，Hardy双手绑上红绳，伸着懒腰，摆出体操动作：“你们想跟谁打，尽管开口。”
　　姜澜鲸眨眼道：“八进四，我们排在最后一场，还能去看他们的决胜局阵容，套打法套公式搞定，顺便八卦野核的适配程度。”
　　“季后赛，无非是上下路换线，肉辅游走抗压，双前排控制配合水玲珑收割。”闫可原说，“终归到底还是拼手法，一旦拖到后期，成败全靠超级兵。”
　　狄雁颂走上前给Hardy捏肩，轻声道，“放轻松，抽到谁就打谁，别有压力。”
　　“还是你好。”Hardy舒展手臂，瞥了一眼游震筠，凉飕飕道，“不像某些打野，什么话也不说。”
　　游震筠挑起眉梢，“我该说什么，决胜局让宁教给你放中单水玲珑？然后咱俩互换位置，集体失业。”
　　Hardy立刻看向他，怒吼：“你闭嘴。”
　　闲聊结束，主持人站在台上宣布抽签开始，首先是常规赛B组选手登场，接着是A组选手紧跟其后。
　　Hardy拿起球左顾右盼，又瞄了一眼Fox手里的球，证实没和Copy撞上，由衷感叹：“兄弟，八强赛无缘。”
　　“哦？”Fox微笑道，“难不成你Zeo是冲着我们来，打算在八强做个了断？”
　　Hardy咽了口唾沫，语气缓慢：“没这回事。”
　　“接下来，有请Zeo——”主持人嗓音洪亮，同样期待结果。
　　话音刚落，只见Hardy慢慢伸出了手，镜头对准目标后，系统随即宣布比赛对手。
　　Zeo VS Fad
　　“终于要来了。”游震筠蹲在门口，双眼紧盯屏幕，调侃道，“怎么说，光荣之战？”
　　宁致北满脸好笑：“光荣个屁，训练赛又不是没打过。”
　　“所以这才是重点，你说范燎到时会不会看直播，谁走谁留的场面，没想到季后赛在首轮碰面。”游震筠啧啧称奇，“让我上吧，这几年受到的委屈，我帮你找回来。”
　　宁致北没有说话，扫视着舞台四周，突然视线对上了封余韵。
　　封余韵脸色微变，迅速撇开脸。
　　两年以来，主教练和助教所有的分歧，都会在这场比赛终结。


第68章 “我相信他”
　　为迎接季后赛对阵Fad，Zeo抽签后全体聚集在训练室，小组赛和常规赛都完美错过，不料竟在季后赛中相遇。
　　论坛上，Fad最大的看点无非是常规赛杀疯了，首轮失败，整个队伍似乎焕然一新，一穿三直升B组第一，另外一个看点则是抽签结果。
　　想当年，Yun和North当年在Zeo，一个主教，一个助教，两人并不对眼，无论是赛季纪录片或是复盘阶段，话里话外都摆明不合，接着来到全球赛。
　　全球赛争论不休，小组赛勉强进入常规赛，连跪三场排名倒二，官博宣布更换教练，谁料队伍打法转变下，直接冲进总决赛，尽管最终输给Dark拿到亚军，但在管理层和粉丝眼里，North的BP没问题。
　　由于安排在第四天，因此在前几天有机会去研究野核新版本和决胜局阵容。
　　首发名单在比赛前晚揭晓，如今论坛除了讨论前面赛程外，更多好奇打野是Morbid还是Serein上场，两人英雄池极度相似，但队内的打法不同。
　　Morbid是需要队员去配合他，Serein在主动进攻以及收割能力更胜一筹，不过根据North在常规赛时的想法，很难去猜测。
　　晚上训练赛约了Copy，往往现阶段，双方都在尝试新BP和开团，两场对局中，他们打野选择水玲珑和幻影，只要在前期拿到经济优势，等不到法抗成型，便结束了。
　　水玲珑的出场，其他法刺英雄跟着加强，即便在BP上做出针对，新打法也能迅速调整。
　　游震筠对法刺英雄不通，而Morbid是野射双修，宁致北也没让他们改变，仍然围绕野区优势和团战展开攻击。
　　复盘结束是自由冲分，游震筠落下大半个月的训练，导致巅峰排名严重下滑。
　　Hardy一口咬着苹果，目光瞥向他的屏幕：“啧啧，就你现在的分段，我跟你同时开都撞不到一块。”
　　“这样啊……”游震筠停顿几秒，莞尔道，“商量一下，要是我俩撞上，我帮你抢水玲珑，顺带前期让出两个蓝，上路野区全部给你，我只吃河蟹保底。”
　　Hardy听他这么一说，动了动唇：“大号掉分是不存在的，你想撞车我冲一冲小号。”
　　游震筠挑眉，凉飕飕说：“哦，刚才全是放屁，你想都不想。”
　　“你特么——”Hardy脏话没说出口，卷起袖子，回到巅峰赛，“我祝你一路狂掉，这赛季都遇不到我。”
　　中野互掐习以为常，进入对局后，两人戴上耳机各自冲分。
　　运动手环的预售时间确定，吴壁开也没闲着，先是在官博上宣传，接着预告游震筠的开播时间以及房间号。
　　为了补偿签约费，将代言奖金分给他九成，到头来俱乐部只拿到一点辛苦费。
　　“祖宗，他再来场直播，薪资提成简直比签约费还高，这才两个月，总感觉亏了。”吴壁开感慨说，“钱来得真快。”
　　宁致北对此没有太大反应，边看录像边说，“都是打工的，哪有为资本家心疼，何况范总收购完所有股份，并在海外组建战队，运气好两边赚钱，运气差不赚不亏，加上这边的市值，足够了。”
　　“被你说对了。”吴壁开在手机上敲了个字，递给他看，“根据最新情报，范总这两天要来俱乐部一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找Serein聊聊？”
　　宁致北迷惑道：“不清楚。”
　　“依我推测，这边股份收购需要一大笔钱，海外分部也需要花钱，他未必两边百分百持股，所以…再八卦一下，Serein现在的资产大概有多少？”
　　宁致北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知道，下一个。”
　　“……”吴壁开沉思片刻，又说，“真的是太子。”
　　-
　　三天后，在范燎到来的前几个钟，吴壁开把俱乐部从内到外打扫了一遍，指示他们提前洗好头、剪指甲和修眉毛，最后换上队服到训练室集合。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走来，吴壁开安静地站在门口，当门铃被按下的一刹那，毕恭毕敬前去迎接。
　　范燎进门后，屋内整齐地喊着范总。
　　吴壁开朝后边瞟了个眼神，Hardy见状赶紧端茶倒水，而后摆在桌上。
　　“这次过来，你们多少也听到一些风声。”范燎呷了一口茶，拍着Hardy的肩膀，“瘦了不少，伙食不好？”
　　Hardy蹲在地上，玩笑道，“哪能啊，整天吃饱了就睡。”
　　玩笑归玩笑，范燎还是说明了收购情况，以及后面俱乐部的发展，除了吴壁开和宁致北在预料之中，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愕然。
　　上次见面是在全球赛结束，队伍轮换都由宁致北说了算，而Morbid和狄雁颂则是初次见面，期间难免有些紧张。
　　倒是游震筠，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范燎来回看了他几次。
　　“这位就是Serein？”范燎上下打量他，“原本签约后想见你一面，一直没空就拖到现在。”
　　游震筠轻轻点头，礼貌道：“范总。”
　　“等会到会议室一趟，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范燎说完后，又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比赛事宜，最后队伍原地散会。
　　两人前后进入会议室，吴壁开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看透的模样。
　　“我说什么来着，范总看我们不过是顺路，重点还是找他参股。”
　　宁致北“哦”了一声，轻飘飘道，“无所谓。”
　　“设想一下，分部成立后，他们和Dark将会是竞争对手，再往后看，我们打进全球赛，双方一旦碰面，岂不是原地爆炸？”吴壁开越想越远，唏嘘道，“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宁致北冷不丁回答：“做好本职工作，反正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或者你去提涨薪？”
　　“没这胆量。”吴壁开双手抱胸，再次感慨，“以后范总不在，不会要听太子的话吧？”
　　宁致北嗤笑道：“不至于。”
　　闲谈结束，会议室的门开了，范燎又把吴壁开喊进去，游震筠出来时脸上看不出情绪。
　　“怎么了？”宁致北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不合理就拒绝，他也不会说什么。”
　　游震筠摇头，思考从何说起，“原计划是我母亲把部分赞助商转让出去，由她和范燎参股组建新战队，两头实现获利，结果没得到北美联盟同意，如果是两家独大，其他俱乐部会乱套。”
　　“所以范总的主意就放在你这，还是传达你母亲的意愿？”宁致北说着，忽然想起当初身份曝光，背后的言论以及门当户对的帖子。
　　游震筠没否认，继续道：“我跟Dark没有关系，只是母亲持有股份，范燎的分部成立后，即便后续转手卖给他，我也不会亏。”
　　“所以……你最终答应了。”宁致北愣怔半晌，问道，“打了三年职业，你到底有多少——”资金。
　　游震筠贴近他的耳朵，说了两个字：“你猜。”
　　……
　　晚饭时间，范燎给吴壁开转了几万块，让他们吃好喝好，迎接季后赛。
　　然而原计划的出去吃大餐，只见一行人坐在大厅观看赛事，Copy对阵ATB，目前的比分是2:1。
　　“拖不到决胜局，尽管Copy保留了些战术，但这局阵容明显占优。”闫可原抿了抿唇，分析道，“二塔破了，只要ATB落单，Copy中野辅控制加收割，上下路负责带线，不成问题。”
　　说完，画面中Copy法师再次接上控制，辅助前排抗压配合打野绕后切进，上路闪现冲进人群堆里，AD后排输出完全接近不了。
　　一波团灭，顺势推进水晶。
　　这场比赛结束，下轮的两支队伍需要公布首发名单。
　　吴壁开的官博编辑到一半，然后发给宁致北。
　　【Kai：你好像没告诉我，明天比赛谁上？】
　　【North：……Serein上。】
　　【Kai：真决定好了？】
　　【North：他说要帮我复仇，赢下就是四强。】
　　吴壁开耸了耸肩，刚想回复，又有一条消息弹出。
　　【North：我相信他。】
　　【Kai：……】


第69章 “心中有野，万物皆可”
　　翌日下午，Zeo全队完成最后的复盘以及五排赛，便动身前往赛场。
　　目前八强赛只剩下一轮，谁晋级谁淘汰取决于最后的较量。
　　比赛还没开始，微博话题便将#Zeo对战Fad#送上热搜，对此联盟还贴心地在海报上附上——教练对决，谁与争锋。
　　另一个话题，则是Serein季后赛回归首发，关于水玲珑在新版中的适应程度，敬请期待。
　　休息室内，电视里播放常规赛的比赛录像，先是团战命中五人顺势击杀，或是逆风抢龙直冲水晶，比赛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样。
　　Hardy坐在沙发上玩魔方，打乱顺序从头开始复原，然而第一面结束，第二面摸不着头脑，朝着自家打野位置扔过去。
　　游震筠三两下复原第二层，被Hardy连忙制止，喊着慢点来，让他先学会。
　　而射辅这边，早在上次的常规赛中，闫可原不幸从椅子上摔下，造成腰部和腿部受伤，这次特意搬来新的靠垫，联盟负责人在前晚询问需不需要增高座椅和靠垫，以确保位置舒适。
　　在ATB淘汰后，狄雁颂的微信多出几条消息，大致意思是好好发挥，别上头，如果可以帮忙报仇什么的，而狄雁颂给每人回了条谢谢。
　　另一边的上野，姜澜鲸和Morbid在讨论上路对线细节，尽管Morbid没有说话，但指尖指向前中期开团点位，正是上野之间的默契。
　　开场前半个钟，负责人测量完信息素值后离开，宁致北清了清嗓子，室内骤然安静。
　　“没什么要说，我们有跟Fad打过训练赛，注意草丛和龙，团战打不过就等下一波，别上演葫芦娃救爷爷，到头来谁回去断线守家。”
　　Hardy朝游震筠瞥了眼，认真道：“听到没，你悠着点别冲太快，万一你死了把我赔上，中路落下几个炮车，我吃保底更艰难。”
　　“你可拉到吧，要我说探草探全点，别出去一躺就在塔下回城。”游震筠轻飘飘说，“实在想要蓝，你换成惩戒试试？”
　　Hardy皱了皱眉：“想什么，我要是换惩戒，中后期要位移没有，要控制没有，好不容易拿到蓝，结果被对面打野单杀。”
　　休息结束，主持人和解说到位，随后宣布双方选手进场，教练走在最后边。
　　导播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双方到位时，就直接把镜头转移给教练。
　　先是封余韵站在中射中间，手捧文件议论着BP形势。
　　而宁致北和游震筠说了两句，另一手扶在Hardy的椅子上，目光对准电脑屏幕。
　　倒计时结束，双方进入BP环节。
　　Fad蓝色方先ban，上来连禁两个主流打野，随后第三ban给了水玲珑。
　　“呐呐呐，Serein刚回归就被制裁完了，你的英雄池够不够。”Hardy转过头看他，“或者回头咱俩去研究法刺打野？”
　　游震筠一手托腮，另一手鼠标滑动英雄界面：“不劳你费心，凑合着能用。”
　　“辣鸡。”Hardy说完，才发现第一轮bp结束了。
　　Fad一二楼锁下帕恩和妖姬，常见的下路双人组，前期对线上的物理免疫和护盾加血，较吃经济装备。
　　“紫灵、泡沫精灵锁了。”宁致北顿了几秒，“Hardy想玩什么，他们贴脸输出，我们拉开距离跟他们耗，不出意外第三是拳王，花魁锁了，带净化。”
　　说完，屏幕中英雄出现后，Hardy迟疑了一下：“不是让我自己选？这就完事了？”
　　“真是拳王，他们打算大闪逼近墙角好让帕恩输出，这样的话，我拿——”姜澜鲸说着，在第二轮BP中Fad双ban了战士。
　　不得不说，封余韵确实熟悉他的英雄池。
　　Fad确定后，Zeo五楼仅剩打野，徘徊之际，屏幕上出现一道黑影。
　　“小恶魔！”解说A嗓音宏亮，开始分析双方阵容情况，接着系统自动弹出Serein在当前赛季的数据，上场次数3，胜率100%，输出占比36%。
　　解说员B附和道，“最终锁了，现在双方阵容选择完毕，即将进入比赛。”
　　Fad上单拳王，打野琼鸟，中单雪妹，射手帕恩，辅助妖姬。
　　Zeo上单双刃玫瑰，打野小恶魔，中单花魁，射手紫灵，辅助泡沫精灵。
　　刚进对局，导播特意将教练握手镜头放大，再仔细看时，两人的手指根本没碰上。
　　此时的直播弹幕，更是乐开花——
　　【笑死，导播在想什么，他见面没打起来，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让，还指望握手？】
　　【BP一时爽，选手火葬场，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仔细分析，Fad是近身爆发位，只要拳王踢中上墙，配合后排对位完美收割，然而Zeo远距离消耗你，主打碰不到摸不着，哦莫，还有个小恶魔，悄咪咪绕后。】
　　【忘了这次的海报叫什么，教练对决，不如让他俩先干一架吧2333。】
　　宁致北走下台，吴壁开双手抱头躺在椅子上，见人回来，立马坐直身子。
　　“这次的心率，相比复盘阶段要平稳得多，全程保持在90，我都怀疑你正不正常。”
　　“对上Fad有什么好怕，他们蓝方先选，我照旧。”宁致北望向屏幕，“想不通三ban打野的意义是什么，与其这样不如多禁几个控制对付后排。”
　　吴壁开微微皱眉，看着他说：“所以你们不合原因就在这里，他认为可以主动进攻寻找机会，你偏向处理后排位置，尽管整体上我不懂，但这才是主要的争议点。”
　　宁致北动了动唇，没再说话。
　　前期双方和平发育，中下路对线基本是互相消耗对方，经济上没有明显差异。
　　反而上路的拳王和双刃玫瑰对线较为激烈，拳王清理完小兵，趁着双刃玫瑰在平A途中，一拳挥了过去，血量消耗至三分之二。
　　姜澜鲸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在第二波兵线到来时，朝拳王身上扔花，红玫瑰捡起增加防御，黑玫瑰命中降低血量，两人边挥拳边扔花，导播的镜头刚固定，下路响起语音播报。
　　“First Blood！”
　　游震筠击杀妖姬拿到一血，之后越塔强杀帕恩，但免疫生效没法收割，琼鸟大招进场技能命中后，闫可原远程释放Q技能减速，成功保下。
　　逃脱后，小恶魔在迷雾下回到野区，前去清理第二波线，目前经济排在第一。
　　“怎么说，Serein极限逃亡。”吴壁开推着他手臂，“我记得选秀时候，你不是说他小恶魔退步不少？”
　　宁致北勾唇道：“和其他英雄相比，小恶魔确实是退步，不过反应和意识要比以前强，只要确保绕后切入时机，逼出帕恩闪现再配合Hardy击杀，这场比赛没有太大问题。”
　　说完，画面来到十分钟的团战，双方法师在中路各自消耗，拳王从上路赶到，利用大招骗出Hardy净化，眼见形势不妙，Hardy迅速返回塔下，而雪妹大招位置就在他脚下。
　　眼见两个大招骗出，Hardy顺水推舟贴脸攻击雪妹，迷雾状态生效，大招花球锁定，却被赶来的游震筠收下人头。
　　雪妹倒下，琼鸟大招进场，技能减速命中花魁，加上净化全交，被拳王击杀。
　　一换一，双方法师倒下，而经济吃得不多，Hardy前两个装备出的回蓝，别提有多憋屈。
　　队内语音，Hardy将冷却鞋换成防御鞋，再看自身装备：“一个大招蓝条消失一半，就我这三个回蓝都不够用。”
　　“过来拿。”游震筠绕着自家蓝区转圈，“上路推完就撤，花魁跟我去找帕恩位置，泡沫精灵留下大招，紫灵带线推下路。”
　　闫可原想了想，“我去他们红区，主宰出来先收下帕恩，小心琼鸟绕后。”
　　“拳王大闪都在，Hardy注意站位。”姜澜鲸说着，手里扔花前去清兵，隐约往龙坑位置靠近。
　　狄雁颂报点：“帕恩上去了。”
　　这时小恶魔从中二塔绕到对方红区，Hardy的位置在雪妹眼里呈现，交战时引出拳王，上回合净化CD没好，卡墙瞬间闫可原朝他方向扔出减速，Hardy利用被动打出一套。
　　然而，妖姬附身帕恩拿到红，就被小恶魔绕后命中，闪现加免疫，站撸消耗至丝血，琼鸟刚刚进场，“咻”了一声，后排紫灵早已经就位。
　　野射的对决，游震筠技能恢复后半血收下琼鸟。
　　观众席下，吴壁开盯着屏幕惊掉下巴，缓缓开口，“Serein和Cherry平时有双排练过么？”
　　“Cherry的远程命中率不差，不过是缺少机会。”宁致北说，“既然帕恩不跟雪妹开团，想要刷野发育，那么让Serein主动出击，紫灵暗中进行收割，这局指挥应该不是Choc。”
　　吴壁开愣怔问道：“Serein会指挥？”
　　“尝试过，但不经常。”宁致北淡淡道，“主宰到手推二塔，然后等待兵线终结比赛。”
　　十八分钟，Zeo拿下主宰，五人中路开团去推高地，Fad留在塔周围断线，紫灵趁其不意再次命中帕恩，帕恩闪现回城恢复状态。
　　由于双龙加上超级兵，进入水晶就没法再守，Zeo成功推掉水晶，拿下第一局胜利。
　　双方回到休息室，游震筠头一次享受到优质般的服务，主要是教练给他捏肩。
　　准确地说，是媳妇给他捏肩。
　　“位置往下偏一点，再使点劲。”游震筠撕开面包，转头看向身后的Alpha，“接下来怎么打。”
　　宁致北正想说话，负责人敲响大门：“下场比赛Zeo红色方。”
　　“红色方，不会五ban打野吧。”Hardy吐吐舌，“某人真可怜，活到最后没英雄了。”
　　游震筠耸了耸肩，一本正经说：“心中有野，万物皆可。”
　　Hardy：“……”


第70章 “叫声老公来听听”
　　短暂休息结束，双方便进入第二局比赛。
　　Fad红色方上来先ban两个打野，在Hardy认为五个都是打野时，第三ban给了幻影。
　　“幻影都ban，他们是怎么想的。”Hardy一脸疑惑，下滑法师英雄，然后扭头看着教练。
　　宁致北停顿数秒：“ban幻影放水玲珑，他们要给他们，不要我们自己拿。”
　　“近身拉扯加上水玲珑两段大招，Hardy控制准点，发育起来没准能原地反杀。”闫可原说。
　　不出所料，Fad一楼锁下水玲珑，随即上单拿了蝎子精，同样是贴脸近战打法，水玲珑团战时候的适配情况不明。
　　“雪妹、花妖锁了。”宁致北咬着下唇，“Hardy，点评一下他们上把的雪妹？”
　　Hardy想都没想，道出：“不怎么样，我站在原地都冻不住。”
　　“行，这局你什么都不用干，前期跟着Serein去反野，主留控制去搞水玲珑。”宁致北说完，目光再次转向游震筠，“假面狐会不会。”
　　假面狐属性为战士双形态，红蓝相间，拥有防御和移速的爆发能力，大招将范围内的敌人击飞，持续时间是0.5秒。
　　早在小组赛时Morbid选过一次，也是熟悉他的英雄池使用，而Serein主流是刺客，加上排位和巅峰赛都没拿过。
　　游震筠莞尔一笑：“我有什么不会。”
　　“硬气。”Hardy夸赞完，恍惚道，“假面狐不吃蓝，这样我不用做回蓝，舒服多了。”
　　英雄选择完毕，在主教练握手时，导播的镜头停留在舞台中央，只见两人互相对视后转身下台。
　　开局水玲珑往蓝区位置走，Hardy立刻扔出减速，游震筠则负责后面打小野。
　　Zeo中野位置暴露，Fad法师带着辅助去反野，姜澜鲸清理完兵线就去野区留人，不料水玲珑反应迅速惩戒去抢，双方蓝区互换。
　　清完野怪，Hardy赶紧跟去下路，在狄雁颂引出对方AD时控制技能命中，三打一越塔强杀，拿到一血。
　　这种配合下来，尽管中路线权给到游震筠，但Hardy拿到人头和小兵，第二个蓝到手后大招也出来了。
　　第一波团在中路，Hardy刚升六级，清理兵线时水玲珑忽然从上路草丛冒出，交出闪现回到塔下，在被冻技能减速后，预判性往后边扔出大招。
　　水玲珑的两段大招刷新，Hardy再次按下控制，意外时刻水玲珑控在原地，场上传来一阵呼喊。
　　“别激动，毕竟我巅峰赛水玲珑五连跪不是白打。”Hardy叹息道，“其中一局死了八次，六次被雪妹控到，今晚比赛打完，回头再去练练。”
　　游震筠瞄了一眼经济面板，说：“等会开团你控制稳点，巅峰赛撞车我给你抢。”
　　“此话当真？”Hardy疑问道。
　　游震筠：“真。”
　　暴君刷新，Zeo全队都在中路徘徊，闫可原开启加速过去探视野，就在此刻Fad三人全部在草丛。
　　Hardy朝他身上释放大招，大范围减速控制下，水玲珑现身，脚下放出控制再往回闪，可惜被迟来的蝎子精技能命中。
　　前排打得激烈，游震筠拿完红buff去支援，双形态位移扑到水玲珑脸上，大招击飞时，水玲珑刷出两段大招，血条消失术诞生，假面狐做出法抗，趁机补上一刀。
　　水玲珑倒下，假面狐发育成型，处理完兵线再去开龙。
　　直播间弹幕彻底沸腾——
　　【66666，这叫什么，千万级野王。】
　　【该说不说，Serein这个单杀，巅峰赛多了个ban位，你们看着就好，请别拿。】
　　【原本以为凉了一大截，没想到假面狐居然能和水玲珑五五开，终归到底是出了法抗2333。】
　　【开局是谁说Serein没玩过假面狐，这操作像是没玩过？】
　　【经济落下三千，Fad打个锤子。】
　　【North的BP有点怪，但是你要相信他肯放出来是有目的，本想看决胜局，三比零抬下吧。】
　　解说分析时，吴壁开看了眼旁边的Alpha，又抬头望着屏幕上的心率，先是从90上升到98，然后下降到85。
　　相反是封余韵脸色不见得多好，本以为放出水玲珑是稳操胜算，但现在的经济差距，只能拖后期寻找机会，但Zeo大顺风怎么可能拖节奏。
　　“怎么说，Serein这场打完身价是不是要上去了？”吴壁开笑了笑，“当时选择签他是个明智的选择。”
　　宁致北目光紧盯着屏幕，淡淡道：“两年时间，无论是指挥、团队合作还是主动进攻，进步很大，按理说还有一到两年的巅峰期，好好享受。”
　　“如果Serein没有去Dark——”吴壁开停了一会，思索着是否问下去，却见一旁Alpha打断他。
　　“没有送走，他达不到这种程度。”宁致北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又说，“Dark教练把他培养得太好，要是解约后跟着我转会，起不到作用。”
　　吴壁开怔了怔看他，没有答话。
　　二十分钟，主宰刷新，Zeo在龙坑拉扯等待Fad现身，蝎子精大招上去将主宰拉脱，Hardy跟着闫可原冲上去，在减速命中后技能控住几人，狄雁颂在后排疯狂输出。
　　水玲珑进场后标记雪妹，再把重心转移到龙坑，此时主宰血量还剩三分之一。
　　“Cherry跟他去抢龙，Lan前排抗住。”游震筠说完，主宰仅剩一滴血，他快速位移跟上，两边的惩戒同时落下。
　　龙被击杀，场面安静了一秒。
　　谁的龙。
　　最先做出反应是姜澜鲸，大招一开往人群冲向人群中，喊道：“可以杀，赶紧来。”
　　画面弹出：假面狐击杀了主宰。
　　“我靠，一波反打，直接速推。”Hardy满脸激动，回头看着角色，复活甲被打出后，秒换护盾控住蝎子精，被狄雁颂成功带走。
　　二十三分钟，Zeo一波推进水晶，成功进入赛点。
　　来到赛点，队内紧张的压力得到缓解，双方回到休息室后，导播也将镜头转移到室内。
　　解说正在分析下局比赛的阵容，Zeo前面两局中规中矩，但团队意识以及前期应战占据绝大优势。
　　全局BP，前面使用的英雄没法再用，Fad所剩的组合阵容不多，Zeo被连ban打野下，水玲珑还是没上场。
　　“要么放水玲珑，四保一抢经济。要么继续ban，双边拖后期开团。”
　　宁致北的话说完，队伍陷入寂静。
　　不久后，负责人敲门提示，Zeo下局在蓝色方。
　　先ban先选，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休息时间过去，回到舞台前，宁致北转头看了眼游震筠，语气极其轻微。
　　“最后一把。”
　　游震筠微微颔首，应道：“我速战速决。”
　　第三局英雄选择完毕，封余韵的心率在130，刚下台便摘下耳机走出场馆。
　　“心态崩了。”吴壁开感慨道。
　　宁致北眉头一皱，认真道：“别说这个，比赛没结束。”
　　要是能让二追三撑到决胜局，在BP上不受限制，就得看这局的最终结果。
　　然而在七分钟，Zeo先在上路开团拿下人头，推完一塔转移到中路，见敌方打野断线时，Hardy果断进攻，技能命中后撤退回到蓝区。
　　与此同时，下路弹出击杀播报，狄雁颂单杀对面AD，顺带拿了个红。
　　直播间完全看不过去——
　　【人机。】
　　【这打得什么东西，我感觉Choc拿个妖姬都能单杀。】
　　【累了，下去吧。】
　　【Fad回头该好好复盘一下，成败都在BP上。】
　　【几年老粉我真受不了了，从小组赛到常规赛，季后赛打得什么玩意，全球赛Yun为什么被换下去，不就是BP不行，今晚选的什么垃圾阵容……】
　　【bb什么，这么明显打野差距，中单差距，上路对线死的不明不白，你说AD好，但凡他进场有点用也不至于一点伤害都没有。】
　　【真尼玛下饭操作。】
　　十五分钟，游震筠带着中辅去反野，见到对面打野一套技能突进，AD赶过去支援再次拿下人头。
　　双杀到手，下路二塔被破，此时经济相差两千。
　　十八分钟，Zeo全员从中路压到高地，姜澜鲸大招冲进水晶开团，狄雁颂在后排输出完成团灭。
　　最终攻破水晶，Zeo3:0Fad晋级四强。
　　Zeo赛后采访是游震筠上，主持人也是提出一些关注点比较高的话题。
　　“首先恭喜Zeo打进半决赛，而Serein在常规赛是缺席两场，大多猜测说是闭关修炼，可以分享一下吗？”
　　游震筠拿起话筒，想了想：“季后赛版本不同，训练模块也有改变，过程无所谓，只要看结果，能赢就行。”
　　主持人莞尔道：“在第二局比赛中，假面狐对战水玲珑，有一个单杀瞬间，那时候内心是怎么想？”
　　游震筠：“原来能单杀，开始没想过。”
　　主持人：“方便再详细一点吗？”
　　游震筠：“毕竟几个月没打过，后面出场率可能会上去，但我想强调的是，巅峰赛撞车别给我禁了，让我回头再练练。”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笑声，从联盟放出的语音回放来看，他们的说法果然是对的。
　　Serein确实没用过假面狐，还得是North问他会不会才拿，只可惜练了大半个月的水玲珑，今晚没能上场。
　　这边采访结束，而Fad采访是队长上去，关键问题是团战没开好，从加时赛到季后赛，队伍陷入被动局面，回去好好复盘，争取后续比赛加强配合。
　　赛后封余韵被骂上热搜，更多话题是关于BP情况，双ban打野，结果自家打野没能发挥出作用，其次是比赛开始就崩，被零封见怪不怪。
　　对此，Fad官博发表了致歉声明，称下赛季会好好调整。
　　Zeo回到基地就开始复盘，开局点清晰，中野支援配合不错，继续努力。
　　“Serein一上游戏就在贬低我，什么巅峰排名多少，争取早日撞车。”Hardy一本正经说，“吵着吵着，才能如此熟练。”
　　游震筠伸着懒腰，连忙道：“还寻思你能不能控住，控不住今晚加训，想不到命中率挺高。”
　　Hardy摊手说：“低调低调，要我说今晚队长的话明显少了，平时这个点你都能分析一堆。”
　　“要我说什么。”闫可原嗤笑道，“我引出三个，结果被你卖了这件事？”
　　Hardy噘着嘴：“什么叫被卖，我大招扔你脚下，结果你死了，我还骗出他们的技能，Cherry只负责在后边A…等等，三局下来好像没人搞Cherry？”
　　狄雁颂点头：“他们没来抓我，全部奔着你去。”
　　说着，姜澜鲸插上话：“法师比较好杀。”
　　Hardy：“……”
　　复盘结束是十一点，吴壁开给他们打包好夜宵放在桌上，原本在比赛前就吃过晚饭，结束后说不饿，就回了基地。
　　游震筠关闭电脑，提着炒粉走进会议室，只见Alpha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注视着电脑屏幕。
　　“饿不饿，来吃点？”
　　宁致北顿了顿，解开塑料袋：“今晚打得不错，奖励你个鸡腿。”
　　“就单鸡腿这么简单？”游震筠单手打开易拉罐，“我好歹两局MVP，帮你成功报仇，怎么说也来点其他奖励。”
　　宁致北抬眸看他：“比赛期间，我俩应该保持距离，加上不公开恋情，不然影响不好。”
　　“地下恋？”游震筠嘬了一口粉，含糊道，“见不得光，我都懂。”
　　宁致北：“……”
　　“不如这样，咱俩商量个事？”游震筠停下筷子，看着他说，“算是对今晚比赛的奖励？”
　　宁致北挑眉：“什么？”
　　“我都喊你这么多声媳妇，在没人的情况下，你能不能换种称呼。”游震筠凑到他耳边，低沉道，“比如…叫声老公来听听？”


第71章 “我媳妇去找了别的A”
　　宁致北盯着他看了两秒，接着吴壁开推开会议室大门，里面的两人渐渐疏远起来。
　　不知不觉中，游震筠的脸色黑了一半，如果再晚些出现，没准能听到回应。
　　吴壁开没察觉到气氛诡异，开门见山说：“刚跟厂商交接完，明天上架运动手环，需要开直播宣传，同时播游戏要佩戴手环并实时检测心率。”
　　“你安排好就行。”游震筠面目表情的应道，随即拧开桌上的水瓶，吃饱喝足后提着饭盒起身出去。
　　这操作下来，倒是把吴壁开看呆，站在原地一脸懵，再看那个水瓶，好像是宁致北的？
　　相反，宁致北将剩余的水喝完，随手扔进桶里，问道：“怎么了？”
　　“没。”吴壁开挠了挠头，生硬道，“今晚比赛结束，回去好好休息，也让他们别训练太晚。”
　　宁致北轻轻点头，没有回话。
　　事情处理完后，吴壁开走出了会议室，这时宁致北的微信弹出两条消息。
　　【Serein：来的真是时候。】
　　【Serein：不然还能听你叫一声。】
　　宁致北眨了眨眼，敲字答道：下次吧。
　　【Serein：……下次的话，我更喜欢在床上。】
　　【Serein：我看了眼时间，要是下午播游戏，在六点前我要去医院复查，还能赶回来打训练赛。】
　　【North：好，我明天要出去一趟，直播结束让吴哥送你去医院，如果可以再开些药膏敷上。】
　　【Serein：见谁，我认识？】
　　【North：认识，但我不用跟你汇报行程吧？】
　　【Serein：……没想管你，万一宁闽俊再来作妖，我总得采取措施。】
　　【Serein：你不喜欢我就不问了，垂头丧气.jpg。】
　　宁致北无奈摇头，嘴里嘀咕着：这小子。
　　季后赛期间，宁致北回到宿舍就把房门反锁，比赛时候不要有过多接触。
　　起初游震筠不情愿，一听说比赛结束有奖励，还是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中午，宁致北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门，经过训练室时传来对话声，自家中野在双排上分，一来一回争吵不断，但多少可以提升契合度。
　　见面地点约在健身房，不过不是原来解压那种，而是实实在在的健身运动。
　　想起上次他帮游震筠做康复训练，搬回设备后，两人这才联系上。
　　——私生子、回家争夺家产，这些关键词在商圈不断刷屏，事情沉下后，这次的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致北，好久不见。”林州和眉眼带笑地走到他面前，跟他击掌后，蹲在地上佩戴袖套和护膝，隔了半月没锻炼，体型粗狂不少。
　　宁致北双手抱胸，颔首答道：“不去你的解压馆，跑到竞争对手这，倒是不像你风格。”
　　“我什么风格？”林州和抬眸看他，佩戴完后拍了拍他的胳膊，“瘦了，看来你家Alpha没把你养好啊。”
　　宁致北扯了下嘴角，顺手拿起架上的护膝，指尖沾上粉后举起哑铃。
　　“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林州和突然开口，挑了挑眉，“不好奇？”
　　宁致北满不在意，开始调整哑铃的重量：“谁都有个奇葩的父亲，还有个忍气吞声的母亲。”
　　听到这个回答，林州和嗤笑出声：“我是无所谓，原本没打算相认，他们婚姻的本质是为了利益，如今利益受到阻碍，不得已才决定让我回去，按照出生日期，我比他合法妻子的儿子都大几个月，这样看到底是谁三儿。”
　　这边还在滔滔不绝的Alpha，突然止住了，慢悠悠道：“这个剧本，怎么这么熟悉……你渣爹另娶的Omega生的Beta女儿，貌似比你小？”
　　宁致北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所以呢？”
　　“论家事，生活环境，我俩可是在一条船上。”林州和伸手搭在他肩上，继续说，“我母亲早料到有这一天，出生证原本是跟她姓，于是在父亲结婚那天把我改姓林，她的婚姻失败，希望就寄托在我身上，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感觉有种……”
　　“啊——”
　　宁致北没等他说完，一拳锤在上臂内侧，最后是收住力，皮外伤都算不上。
　　“你这性子还挺烈，估摸只有你家Alpha能承受。”林州和擦了擦嘴角，感慨道，“你跑出来见我，他要知道，就警告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宁致北冷不丁回答：“这点信任都没有，倒是没必要相处下去。”
　　“？”林州和看着他，迟疑一瞬，“你们……”
　　见宁致北点头，他舒了口气，莞尔道：“挺好的。”
　　要说时间能改变一切，这是真理。
　　林州和目睹了他高中时和Omega在一起的模样，大学异地再到分手，易感期的爆发让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谈恋爱，而现在突然出现的Alpha，却能让他改变想法。
　　“你呢。”宁致北动了动唇，“快三十了，你母亲不催？”
　　林州和双手抱头，悠悠道：“催啊，前些天把我资料挂到相亲网上，媒婆的电话打爆，问我喜欢什么类型，我说首先身高180以上，工作稳定，年薪30w以上，学历最差也要大专，不然跟我没法交流，另外脾气好，会做饭，打扫房间——”
　　“打住。”宁致北皱起眉头，“你选妃呢？”
　　林州和木着脸，无辜道：“我条件不差吧，这个要求还难？”
　　宁致北沉吟了半晌：“没有性别？”
　　“要是符合要求，abo我都可。”
　　“……”
　　从健身房出来，两人到楼下的餐馆吃饭，林州和为保持体形，只要了一盘黄瓜，倒是宁致北毫不犹豫地点起羊肉汤和肥牛卷。
　　林州和一边啃黄瓜一边回复消息，在聊天界面中多出不少Omega照片，媒婆为了方便联系，将全部Alpha拉进群，开始发布资料。
　　其中有些Omega只是为了赚见面费和蹭饭，毕竟是Alpha掏钱，主打他们不好意思提出AA，吃完饭有钱拿，一月下来也是一笔巨款。
　　宁致北正喝着汤，桌上的手机弹出直播动态，游震筠手捧稿子，念着手环的作用，原本是“喜欢立即下单、不要错失机会”，变成了“量力而行、合适再买”。
　　粉丝完全不听劝，三分钟后购物车显示所有商品售空。
　　游震筠眼见达成任务，火速下播，此时弹幕满屏问号，跑得真快。
　　不久后，微信弹出消息——
　　【Serein：在哪？】
　　【North：外面吃饭，现在去复查？】
　　【Serein：没看到吴哥，现在有两种方案，一是我开车去医院，不知刹车会不会失灵，二是我打车去找你，然后你送我去医院。】
　　【North：三是你可以直接打车去医院。】
　　【Serein：……这不是想找你，哦对，你说见了谁？】
　　【North：林州和。】
　　【Serein：……】
　　【Serein：别动，等我。】
　　宁致北关闭手机，从锅里捞了块白萝卜，看着林州和啃完黄瓜，忍不住道：“要不吃点？别饿着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身材管理。”林州和悻悻道，“像你这样的A，是不会理解减肥有多苦。”
　　宁致北：“……”
　　游震筠赶到后，宁致北给他点了生蚝和大虾，原本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降下。
　　林州和不想打扰他们，表示解压馆有事要去处理，就匆匆离开。
　　空中一片沉寂，游震筠剥开虾壳喂到他嘴边，接连几个后，发话道：“你可没说今天是见他。”
　　“说了会怎样，拦着不让出门？”宁致北停顿许久，又说，“还是觉得我会背叛你？”
　　游震筠怔了怔，沉声道：“我没这么想，毕竟你们互相了解，而且认识时间也比我长。”
　　宁致北倚在椅上，没有吱声。
　　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游震筠见他没反应，轻轻推了推Alpha的肘部：“生气了？”
　　“没有。”宁致北淡淡地说，“我认为正常的社交，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相反圈外就他一个朋友。”
　　游震筠应道：“我明白。”
　　“你纠结的，不过是易感期和紧急联系人。”宁致北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易感期不是有你么，紧急联系人…我改了。”
　　游震筠咯噔一下，迫切询问：“你说什么？”
　　“在你去找肖启承前，我就换成你的了。”宁致北逐字逐句说，从手机里翻出求救短信，“结果联系不上。”
　　游震筠僵在原地，问了一句明知道答案，但想要再次确认。
　　“你喜不喜欢我。”
　　宁致北安静地看着他，起身准备结账，补充了一句：“不喜欢就不会让你上了。”
　　见他走后，游震筠嘴角一笑，让媳妇开口，比什么都要难。
　　出了停车场，游震筠放低座椅，舒服地躺下。
　　“要不换个车？”
　　宁致北无奈道：“代步工具能用就行，停车费也不便宜。”
　　“基地附近大把店铺，实在不行买下专门放车。”游震筠想了一会，笑着说，“这样，我买一台挂我名字，偶尔带你出去兜风。”
　　宁致北瞥了他一眼：“你的腿好了？能踩刹车了？”
　　游震筠：“这不是迟早的事。”
　　“要我说，你打车都能到，非得跑来找我。”宁致北踩下油门加速，吐槽说，“真够闲的。”
　　游震筠啧啧道：“我媳妇去找了别的A，我能不来？”
　　“……行了。”宁致北停在医院门口后解锁车门，“你先去前台拿号。”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


第72章 “早恋检讨书”
　　周末人流量是往常的几倍，从挂号到排队，将近花费两个钟。
　　游震筠拿着诊断报告出来时，宁致北坐在椅上刷论坛，片刻后抬起头看他。
　　“医生怎么说？”
　　游震筠如实道：“我年轻，加上易感期的新陈代谢快，ct上没发现异常，另外平时不要剧烈运动，踢球什么要等彻底康复。”
　　“意思是没好全。”宁致北顿了一下，“回去叫吴哥把你座位换一下，以防Hardy不注意踢到你，二次创伤恢复更慢。”
　　游震筠连忙反驳，而后说：“没必要，前几天落下的训练还得补完，加上最近在双排上分，离得近好交流。”
　　宁致北点头，没再回话。
　　回去路上，天空飘着细雨，吴壁开发来几条消息，询问是在外边吃饭还是留饭。
　　游震筠拿着宁致北手机回复留饭，突然想到改了紧急联系人，便在通话记录里翻看半天，然后看短信内容。
　　宁致北瞥了一眼屏幕，嗤笑道：“操作挺熟练，就跟查岗似的。”
　　“那肯定，毕竟你背着我去见别的Alpha，我总得知道后面情况，还有你的社交圈子。”游震筠说完切回微信下滑好友，在通讯录中搜索小楠，显示查无此人。
　　朋友圈停留在几年前，先是实习时的招聘信息，助教标准以及报考教练证。
　　从大学刷到高中，忽然来了份检讨书，整整一页。
　　“你这高中生活还挺丰富。”游震筠将图片放大，直到看清内容，脸色微变，“早恋检讨书？”
　　宁致北斟酌片刻，嗤笑道，“你以为是什么，翻墙逃课还是去网吧打游戏？”
　　“……”游震筠默了默，毫无感情地开始朗读，“我不该和许魏楠同学早恋，请大家不要效仿，如今面临高考，一刻都不能浪费，高考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条朋友圈中，除去班主任和同学外，还有容怜之的评论。
　　【母亲：大拇指.jpg】
　　宁致北发现旁边这人没动静，轻轻推着胳膊：“说话。”
　　“有点不高兴。”游震筠酸溜溜说，“看你高中谈恋爱的那股冲劲，想公开就公开，轮到我这，变成地下情见不得人。”
　　宁致北：“……”
　　游震筠见他没多大感触，仍在卖力表演：“道理我都明白，咱俩光年龄、学历和性别就不般配，终究是错付——”
　　“你想公开？”宁致北转头看他，正色道，“季后赛剩下两场，如果没打好，粉丝就会认为是我们搞在一起影响训练，到时候微博和论坛不用看了。”
　　游震筠一时语塞，解释说：“我没这么想。”
　　“上学那会想法单纯，有好感就决定试试。”宁致北说，“现在考虑的是家庭父母，相反当初没想过婚姻和未来，他说一毕业就结婚，我没给答复。”
　　游震筠缄默良久，没有回应。
　　“到了年纪就开始念旧，我觉得向前看比较好。”宁致北抿了下嘴唇，淡淡道，“跟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
　　游震筠注视着他，莞尔一笑：“我也是。”
　　晚上的训练赛打了将近五十分钟，复盘结束便开始自由冲分，由于下午下播仓促，厂商表示后台出现不少卡单和退款情况，要求再播一次。
　　吴壁开以为他会拒绝，寻思怎么沟通说训练赛程紧急，腾不出时间，没想到游震筠同意了。
　　开播前在官博发了通知，加上虾皮TV给予一定热度，不久就突破百万。
　　直播流程先开游戏再介绍产品，手环提示的心率停留在90，相对平稳。
　　这时间正是巅峰赛之际，开局碰到三个职业，游震筠瞄了眼弹幕，对面是Copy野辅，冤家路窄。
　　Copy打进半决赛后，两队约好保留实力，非必要不约训练赛，想不到会在这相遇。
　　然而，正当弹幕在好奇另一个职业是谁时，只见游震筠歪头看着旁边的屏幕。
　　“我跟你撞车了？”
　　“是。”对方冷冽的回应。
　　此时弹幕更是一脸茫然。
　　【跟谁撞车？】
　　【？？？】
　　【我说系统能不能优化，职业撞职业提醒你有几个，普通人就撞不显示，互相残杀呗。】
　　【就我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吗？】
　　【声控党福利，这是谁的声音，除了你们五个还有谁？】
　　【不会是……】
　　进入游戏，游震筠走出泉后问道：“怎么不打野？”
　　“五楼补位，系统显示AD分段高。”
　　“小号？”游震筠愣了愣，这才想起Morbid的职业认证是小号，实际大号分段太高排不上人，小号撞车不出奇。
　　Morbid抿了下唇，“我单下，顺便看看Copy刷野路线。”
　　“别暴露太多。”游震筠将心率数据固定在右上方，刷完蓝后去到他们红区。
　　野射碰面，Morbid断线后留下技能前去阻止游震筠拿红，不料惩戒带走后再去抢河蟹，Copy野射赶紧前去支援，减速加普攻，血量压到最低。
　　游震筠正庆幸没死，然后回头被子弹命中带走。
　　弹幕懵圈一瞬，彻底刷屏——
　　【怎么死了？】
　　【好一个自信回头，残血不回家。】
　　【传下去，Serein巅峰赛撞车替补被一血，North是时候该考虑半决赛要不要换人了。】
　　【我靠，原来真是Morbid，我苦苦以为撞车的是Hardy，话说他现在分段多少，隐藏战绩看不清。】
　　【边吃夜宵边看直播，Serein怎么被一血了？】
　　【这操作饱了。】
　　“别急，这才一血慌什么。”游震筠说完，原本计划从红区开始刷，结果又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命中，原先就知道Morbid刷野路线跟他相似，蹲草和意识大致相同，这样一来自家野区被反，Copy野射也跟着来了。
　　让出红区，清完蓝区再去上路支援，击杀后被敌方法师完美控住。
　　好在伤害不高，回到塔下回城。
　　【[全部]巅峰召唤师7：思瑞怎么不用假面狐？】
　　【[全部]巅峰召唤师7：昨天比赛真得劲，队长说你单杀水玲珑后，我直接挂机看你比赛。】
　　【[全部]巅峰召唤师7：教练说你们真是留了一手，假面狐的伤害还得重新计算。】
　　【[全部]巅峰召唤师7：说话。】
　　游震筠挑眉，语音转文字道：我在直播。
　　【[全部]巅峰召唤师7：……】
　　接下来的对局中，Copy打野没再吱声，上路团战打成二换二，正打算跟Serein拼个你死我活，滑动小地图，只见自家AD追着对面打野打。
　　Morbid紫灵的灵活度高，比起Serein火麒麟，远距离持续消耗，外加熟悉打法很难不被压制，倒是让Copy萌生出一个想法。
　　【[全部]巅峰召唤师7：AD分段多少，有没有打职业的意向？】
　　【[全部]巅峰召唤师7：毕竟你能追着思瑞砍。】
　　话刚说完，游震筠转头看了一眼，打趣道：“问他待遇怎么样？”
　　Morbid停顿半晌，最终照办。
　　这时弹幕已经笑喷，纷纷刷屏谁去提醒一下Copy别冲动。
　　【[全部]巅峰召唤师7：有兴趣？】
　　【[全部]巅峰召唤师7：可以加个**聊聊。】
　　微信是敏感话题，系统识别后屏蔽。
　　游震筠没管后面聊天，清完野就去他们蓝区，连招下来Copy射辅倒下，完成双杀。
　　下方再次弹出——
　　【[全部]巅峰召唤师7：？？？】
　　【[全部]巅峰召唤师7：思瑞，你就说我有没有搞你，不都是和平发育。】
　　游震筠想了想，输入：你在正主面前挖走我家打野，真的合适么？
　　【[全部]巅峰召唤师7：？？？】
　　【[全部]巅峰召唤师7：草，你居然打不过替补？】
　　【[全部]巅峰召唤师7：我懂了。】
　　安静了十八分钟，此时双方三高全破，四打五在龙坑接团时，Morbid带着下路两波线去推水晶。
　　水晶爆炸，Copy在结算界面点了赞，接着开启下把巅峰赛。
　　“你先开。”游震筠说，“别等下又撞上了。”
　　Morbid“哦”了一声，继续下一轮。
　　-
　　巅峰赛一直打到十二点，游震筠在队伍解散后才开始宣传手环作用。
　　运营发给他的话术稍有改动，先从包装盒介绍，然后连接手机蓝牙，最后同步到电脑上。
　　回看历史记录，今晚游戏中最大心率是120，其余保持在95，除外，还具有测量血压，脂肪和肺活量的功能，更好了解自身的健康状况。
　　右下方购物车一扫而空，游震筠倒是不着急下播，点开直播主页，从观众列表里将宁致北账号送上房管。
　　弹幕早已飘满问号，纷纷刷出——为什么North在直播间，还是看了一晚上？
　　“宁教，今晚我的操作怎么样？”游震筠吊儿郎当地问道，“尤其是开播第一把。”
　　直播间停了一会，金黄色气泡飘过——
　　【Zeo-North(宁致北)：你被Morbid一枪爆头还好意思问？】
　　【Zeo-North(宁致北)：这几晚留下加训。】
　　话刚说完，弹幕全屏满是哈哈大笑。
　　游震筠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了消息：媳妇，直播呢，给我点面子。
　　半分钟后，上方气泡再次飘出——
　　【Zeo-North(宁致北)：后面打得不错，刷野开龙和绕后切C，争取早日冲上国服。】
　　【作者有话说】
　　你就宠他吧(〃'▽'〃)


第73章 “Morbid暴打老东家”
　　季后赛首轮结束，进入半决赛的队伍需要抽签，全面采用摇号方式，以保证公平、公正和公开。
　　当晚，四支战队坐在台下静等结果，联盟实时同步进行直播。
　　Hardy一口咬着青提，含糊不清：“春季赛最后一次抽签，怎么说？”
　　“放轻松，抽到谁打谁。”狄雁颂转头看向另一边，基本每队脸上挂着严肃，四进二，胜者晋级总决赛。
　　姜澜鲸撕了张空白纸，先写上另外三支战队，再将多余的纸张对折摆在桌上，“十分之三的概率，我们自个先抽一会。”
　　野射辅都显示空白。
　　轮到Hardy，只见他满脸愉悦：“怂什么，要我说直接Copy，决一死战。”
　　说完摊开纸张，果然是Copy。
　　Hardy激动道：“吴哥在不在，我要买彩票。”
　　“运营发消息，意思是在你们微博转发了锦鲤鱼，这段时间不要登录，避免不灵验。”闫可原说，“比赛就一周，论坛也少去逛，影响心态。”
　　黄金八点，主持人拿着手稿走上舞台，抽签即将开始。
　　宁致北倚靠后门，双手抱胸，目光停在屏幕前的队徽上。
　　——Copy，Rose，ExE，Zeo。
　　到目前为止只有强队，淘汰的队伍已经放假了。
　　“Copy和Rose我们在常规赛碰面了，季后赛的打法相差不大。”游震筠走到他跟前，按了按颈部，“还是说你没信心？”
　　宁致北摇摇头，回道：“不是。”
　　“所以没什么好怕，Lan刚刚在模拟抽签，Hardy一抓一个Copy，就要撞上他们。”游震筠继续说，“我记得在全球赛，你可不是这副表情。”
　　宁致北停顿半晌，动了动唇：“那时候，我唯一紧张的，是主持人宣布总决赛对手。”
　　游震筠原本不想回忆，仍是问出了声：“你当时见到我，是在第几轮比赛？”
　　“非要这么直白吗？”宁致北盯着他眼睛，冷笑道，“揭幕赛。”
　　游震筠愣怔片刻，散漫一笑：“所以整个赛事，你都在关注我。”
　　球形翻滚，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大屏幕停止了。
　　ExE和Zeo位于上半区，Rose和Copy位于下半区。
　　两天时间，一天一场BO5。
　　胜者晋级决赛，败者直接淘汰。
　　抽签结束，大名单的所有队员需要拍摄纪录片和单独采访，宁致北担心Morbid不愿意开口，因此在录制前找他聊了几句。
　　“半决赛遇到ExE，是你表现的机会。”宁致北拍着他肩膀，突然想到性别差异，放下手说，“比起Serein，我更期待你的发挥。”
　　话音刚落，Morbid猛地抬起头，嘴里似乎想说些什么。
　　“盲拍，我想过最坏的打算，Serein要是去到别的队伍，我也会好好培养你。”宁致北微笑道，“野核版本优势，全联盟都在期待我们怎么打，说实话，所有队伍的野核体系，我们是最稳定的。”
　　Morbid小声说：“和ExE这场，我上？”
　　“按照官方赛制，半决赛和总决赛的前两局可以轮换，你好好发挥，Serein就随时待命。”宁致北说，“那时转会交接，ExE运营跟吴哥说你实力没问题，但是出于其他因素，没法上一队，也托我们好好照顾。”
　　“你和Serein是平分训练赛，前中期主动带节奏，让Hardy好好配合你，其余的话就不多说，场上见。”
　　Morbid攥紧拳头道：“我知道了。”
　　所有队员录制结束，宁致北才悠悠走进去，在主持人的问话下，回了一句：“我想把决胜局留在总决赛。”
　　主持人神色自若，嫣然道：“这么有信心。”
　　“我相信队员。”宁致北顿了几秒，接着说，“还有我家打野。”
　　录制结束前，主持人最后问道：“最后想跟ExE说什么？”
　　宁致北：“希望别在BP上手软，哪怕是ban打野都不介意，然后是感谢抬爱，把Morbid完好无损的送到这里。”
　　主持人：“……”
　　回去的班车上，吴壁开早就将他们手机没收，微博和论坛全部卸载，往往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分心。
　　宁致北坐在最后一排，目光望着窗外景色，春天来了，花草树木开始生根。
　　“比赛打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游震筠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累了几个月，也该放松一下。”
　　宁致北摇头：“不累，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毕竟亲人，朋友，爱人，都在身边。
　　-
　　三天后，比赛当天赛馆门口围满不少人，大屏幕持续播放双方的采访片段。
　　早在前晚公布的首发名单中，不仅官博，就连论坛的置顶帖子都纷纷挂出#Morbid暴打老东家#
　　对此，粉丝的热度更是推了上去，原本在直播间玩笑说Serein打不过替补，半决赛要求换人，想不到的是North真把Serein换下去。
　　除此之外，团粉连忙在North微博底下留言，让其三思，考虑清楚再决定。
　　休息室的几人躺在沙发上，吴壁开端来几杯咖啡，苦口婆心道：“昨晚提醒你们早点睡觉，现在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等会观众以为俱乐部搞虐待。”
　　“打上头停不下来。”Hardy哈欠连天，“蓝色方先给我拿幻影，让我稍微清醒一点。”
　　闫可原分析道：“我们基本没和ExE约过赛训，他原先跟B组那几队打得多，常规赛排名第二，当时输给了THK，然而THK和ATB打加时赛，2:3被抬走，到季后赛被Copy淘汰。”
　　“ATB这赛季表现不如去年，也可能是团队没磨合到位。”姜澜鲸说，“不管怎样都结束了，今晚才是关键。”
　　狄雁颂插上话：“ExE是野射双核加双战边体系，这样法师工具人消耗，后期团战成型根本切不动。”
　　“没说打后期。”游震筠突然出声，“前期就把他们打崩，现版本中野发育，前期无敌。”
　　Hardy闻言，一脚踢在椅上：“Serein总算说了句人话，那句话怎么说，我无敌，你随意。”
　　“行了，准备上场。”宁致北总结说。
　　两队上台后，游震筠才从后门走到观众席，坐到翁妍映旁边。
　　“开局BP双ban打野，第三ban给水玲珑，像是在走Fad的老路。”
　　游震筠笑了笑：“除去团战方面，Morbid的打法和意识挑不出毛病，野区入侵和绕后切C才是关键。”
　　“你没来的时候，我跟North说他盲盒开得好。”翁妍映转头看他，似笑非笑道，“被轮换没争议？”
　　游震筠解释：“宁教有他的想法，服从罢了。”
　　首轮BP过后，只见Zeo一楼锁下紫灵，随后辅助是妖姬，这举动倒是产生不少疑点。
　　紫灵是AD还是野，从小组赛的打法看，Morbid在前期反野和经济优势明显，但首轮季后赛中，Cherry紫灵命中率极高。
　　ExE选出两个控制英雄，第三位置给了泡沫精灵。
　　“他们想保帕恩发育。”游震筠说，“前期野区入侵，紫灵伤害起不来就得拖节奏，要是放给Cherry，物理免疫，法刺中除去水玲珑被ban，就是…幻影。”
　　翁妍映淡笑道，“其实我更好奇，Morbid英雄池到底有多深。”
　　游震筠：“比我强很多。”
　　双方英雄选择完毕，进入第一局比赛。
　　Zeo上单拳王，打野幻影，法师花魁，射手紫灵，辅助妖姬。
　　ExE上单蝎子精，打野琼鸟，法师雪妹，射手帕恩，辅助泡沫精灵。
　　教练握手后，宁致北捧着文件走下台，迟疑了一下坐在游震筠旁边的位置上。
　　“幻影打野，花魁中单，比赛结束Copy教练要找你聊聊了。”游震筠忍不住道，“毕竟他们训练赛尝试过。”
　　宁致北眨了眨眼，“Morbid英雄池还是稳定，组合技能下，ban打野用处不大。”
　　游震筠莞尔一笑，没再说话。
　　出水晶后，Zeo上下路选择换线，倒是姜澜鲸只能留在塔下断线，帕恩的免疫加上普攻消耗半血。
　　闫可原从下路奔向中路，又去到对面蓝区骚扰打野，等琼鸟露头一瞬，附身在Hardy身上，来回丝毫不掉血。
　　再看Hardy连出两个回蓝，经济伤害明显不高，只能依靠被动去消耗雪妹，然而在帕恩的位置往河蟹过去时，拳王大闪将其压在塔下，幻影位移上前顺势击杀。
　　“First Blood！”
　　现场安静片刻，响起阵阵呐喊。
　　“Lan和Morbid通常没少双排，尽管不交流，但是指挥配合还是能跟上。”游震筠继续说，“帕恩一血到手，第二波蓝区刷新，可以抢了。”
　　话刚说完，姜澜鲸停留在龙坑位置，等待琼鸟现身，在幻影过去时，上路传来击杀播报。
　　紫灵单杀蝎子精，琼鸟越塔收下人头，随后大招离场。
　　一换一，双方经济相差在五百，Hardy三个回蓝后才开始做法强。
　　十二分钟，暴君在下路刷新，狄雁颂断完线往下路靠近，不料中路炸出ExE中辅，减速控制骗出净化，琼鸟大招进场，技能消耗至残血。
　　射手少人，Zeo选择将龙拉脱，两边团战没打成，各自回到线上，Hardy终于拿到第一个蓝。
　　“六个装备，一双鞋四个回蓝，Serein在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憋屈过。”Hardy吐吐舌，“幻影下个蓝给我，我帮你勾引雪妹。”
　　姜澜鲸：“别管雪妹，帕恩开始刷经济了，Hardy先去对面红区，我随后就到。”
　　“我刚到手的蓝。”Hardy说着走向红区，不料被雪妹技能命中，既然没位移，那就直接硬刚。
　　Hardy大招锁定雪妹，当琼鸟现身时后排紫灵子弹命中至残血，拳王绕过中二塔去找帕恩，幻影进场再次击杀。
　　“帕恩这局打完，心理阴影都要出来了。”游震筠双手抱头，看向旁边的Alpha，“你怎么知道他会幻影？”
　　宁致北默了默：“刚进队的时候，我看过他大号的历史战绩。”
　　野射双修，战边和法刺多少会一点，ExE不提拔的原因也很明显，性格孤僻，没法跟团队配合。
　　目前来看，Morbid除了听从Serein指挥，就是Lan能跟上他的节奏，并且在前一秒主动进攻。
　　Zeo拿下主宰，拳王走在最前排，找准帕恩位置再次大闪上前，同时雪妹和泡沫精灵的技能直接往他身上扔，幻影大招进场。
　　双杀！
　　泡沫精灵开启加速往自家高地跑，Morbid越塔冲了上去，最终双方完成互换。
　　导播将镜头给到宁致北，但只见Alpha伸手鼓了下掌，满脸平静。
　　三塔被破，紫灵带线压进水晶，Zeo拿下首局胜利。


第74章 “他怕翻车”
　　第一局打完，休息室传来Hardy的呐喊。
　　六个装备，一双鞋加上四个回蓝，想去上路支援Cherry，不是被雪妹减速，就是琼鸟一个大招飞过去，丝血压在塔下。
　　没过多久，电视上显示第一把MVP给到拳王，只见姜澜鲸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淡定喝水：“凑合，帕恩实惨。”
　　“帕恩哪里有我惨，他是看血量，而我的蓝条就是血。”Hardy哼唧着，继续看着统计数据，“Morbid什么时候会幻影，下次咱俩切磋一下？”
　　Morbid手里转动四阶魔方：“随便玩的，前期发育一A一个小朋友。”
　　“……”Hardy眼睑一颤，酸溜溜道，“你倒是舒服，再看我踩两双鞋都不够。”
　　休息结束，双方选手再次上台。
　　这次ExE在蓝色方，连ban两个打野，第三ban给了假面狐。
　　假面狐上ban位，用意明显就是为了水玲珑。
　　解说从两队常规赛中的英雄进行分析，根据North的BP思路，结合轮换打野，来决定谁去应战水玲珑。
　　直到Zeo第三ban出来，直接禁了。
　　观众席下，翁妍映忍不住道：“原本认为North会拿双边去对付水玲珑，那句话怎么说，现在不练总决赛要怎么打？”
　　“他怕翻车。”游震筠莞尔一笑，“这把只能防守反击，找准机会一波，如果赢下赛点，下一把就轻松了。”
　　翁妍映转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要是替补打得不错，你不就没了？”
　　“做人往前看，无论是手速还是英雄池，Morbid都超过我，毕竟打了三年，多少有些退步，但要说在整个SPL。”游震筠双手抱头，悠悠道，“我起码排在前面。”
　　翁妍映：“话别说太满，当心点。”
　　前期双方和平发育，不出所料，ExE持续在进攻，而Zeo留在塔下断线。
　　ExE拿到暴君，中路抱团去推Zeo中一塔，Hardy急忙后撤，等待野辅的支援。
　　推完一塔，只见Zeo射辅开启加速迅速冲过去，大招扑向四人堆里，Hardy赶紧跟上输出，并配合狄雁颂去收人头。
　　这波团战打完，Zeo经济快速起飞，连推两个塔后再去处理兵线，后面几分钟等主宰出来前，ExE就只能防守。
　　十六分钟，双方在龙区碰面，Zeo同样是反包形式先处理上射，Morbid先去找ExE的中辅，命中击杀，接连倒下仅剩打野。
　　狄雁颂带兵线去推下路，ExE打野想要断线被压到残血，两段位移回到泉水，此时Zeo击杀主宰，中路打算一波推，然而复活时间正好，再次拖了波节奏。
　　双方打野数据挂在屏幕前，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年ExE没打算培养Morbid，如果青训晋升一队并随队参加训练赛，结局将会有所变化。
　　直播弹幕刷了好一会，原本思考Morbid怎么在短时间内有这种配合效果，后来细想，他的训练场次不比Serein少。
　　平分训练赛，Serein被下首发，也只有North敢这么做。
　　二十二分钟，中路爆发团战，姜澜鲸绕后往人群堆里冲，大招命中四个，射辅被按在墙上，Hardy跟上节奏收割人头。
　　二十五分钟，Zeo收下主宰去推高地，ExE强行守家打成三换二。
　　三十二分钟，交战之余，狄雁颂冲进塔下狂点水晶，Zeo拿下第二局胜利，并且进入赛点。
　　比赛打到这一步，不仅是解说，就连观众都感觉到一个误区。
　　ExE在走上一场Fad老路，三ban打野，利用双边控制去克制Morbid前期发育，但没想通接连几波团战都是姜澜鲸发起。
　　提前预判，绕后完成击杀。
　　然而在第三把，ExE教练宣布AD轮换，与此同时在蓝色方选出四保一阵容。
　　宁致北犹豫了一下，最终选了双边开团，这样中射在后排输出，结果中期团战没打过，ExE射手成型一枪一个就没法拖下去。
　　十五分钟，水晶爆炸扳回一局。
　　休息时间，双方选择留在场上讨论，直接终结还是让二追三。
　　导播的镜头先是给到宁致北，然后再对准观众席下的游震筠。
　　两局结束有轮换的机会，Zeo选择蓝色方，宁致北表示不换人。
　　“不就是四保一，我们也整个。”Hardy意气奋发，“野区刷新就去搞他们，养AD谁不会养，我吃河蟹保底，让Cherry发育。”
　　姜澜鲸盯着桌上的BP纸张，其中打野有两个图标被画上圈，而前面用过的英雄没法再用，顿了几秒：“要出来了吗？”
　　Hardy愣怔片刻，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耳麦中安静了几秒，宁致北平静地说：“套公式，水玲珑和假面狐，敢不敢打。”
　　“有什么不敢，水玲珑放给他们，我们就像当时对付Fad那样。”姜澜鲸耸了耸肩，“万一他们不要。”
　　宁致北调整麦克风，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水玲珑打假面狐。”
　　语音再次陷入安静，听到一个回应：“我可以。”
　　“赢了总决赛。”宁致北认真道，“输了决胜局。”
　　闫可原怒吼：“干就完了，就当训练进入总决赛。”
　　第四局BP开始，Zeo一楼锁下水玲珑，不只是解说，直播间弹幕也彻底沦陷。
　　原以为季后赛看不到上场的机会，这次取决于前期开团以及爆发伤害，两段大招能不能完成击杀。
　　随着ExE锁下假面狐后，观众内心突然一沉，在前场比赛Serein假面狐单杀水玲珑的片段被不断刷屏，如今故伎重演，告诉你到底能不能打。
　　假面狐锁下，游震筠扯唇一笑：“挑战极限。”
　　“我以为North不会用水玲珑。”翁妍映皱眉，“你们的KD……”
　　游震筠：“训练赛我比Morbid高二点几，但巅峰赛分数他比我高，既然拿了就用吧。”
　　双方英雄选择完毕，教练握手的环节上，双方倒是达成友好。
　　进入比赛，Morbid刷完蓝升二级，只见假面狐从红区进攻前去骚扰野区，点到为止暂未发生冲突。
　　第一波团在上路爆发，原本两人刚升四级在清兵，辅助的支援改变了进攻决心，技能命中，线上追到塔下，选择撤退。
　　在这瞬间，假面狐从另一侧进攻，先是贴脸输出，姜澜鲸被克制住停在原地，眼看血条见底，突然头顶出现的印记完全命中，两段大招刷新。
　　“First Blood！”
　　Morbid拿下一血，姜澜鲸躲进草丛回城。
　　“他俩今晚是第几波配合了？”游震筠推了推Alpha胳膊，“平时看不出动静。”
　　宁致北白了他一眼：“你看不出的事情多了去，比如…水玲珑和假面狐哪个英雄更强。”
　　“这玩意不是看手法。”游震筠喏喏道，“我就这么说，如果这把水玲珑赢了，说明假面狐不是百分百克制水玲珑，即便两次大招刷新也能反杀。”
　　宁致北嗤笑：“输了呢？”
　　“输了，经过试验得出结论，说明假面狐天克水玲珑，那我期待一下决胜局阵容，到底是水玲珑VS水玲珑，还是假面狐VS假面狐，或者我预判了你的判断，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是水玲珑。”
　　宁致北：“想的还挺美。”
　　八分钟，第一条暴君刷新，双方经济相差不大。
　　ExE全员围在龙坑位置，见到Zeo露头迅速开启加速冲过去，Hardy连中几个技能被压到残血，闫可原闪现进场按下护盾，不料再次被ExE带走。
　　法师倒下，ExE四人带线去推中一塔，剩下假面狐在开龙，此时镜头转移到水玲珑，他从ExE蓝区绕到二塔草丛，从二塔位置断线直到自家兵线进去。
　　中一塔被破，姜澜鲸从红区绕到龙坑想去抢，眼见位置暴露立刻发起进攻，由于假面狐和队友落单，水玲珑迅速跟上收下人头。
　　Morbid击杀第一条龙，ExE已经推完二塔。
　　两座塔换一条龙，确实不赚，还得注意中路兵线守着高地。
　　野区刷新，ExE五人开启加速，再次往Zeo蓝区冲，假面狐技能惩戒收下蓝Buff，中路团战去压高地，Hardy留在塔下防守。
　　“后面反包。”闫可原咆哮道，“抓住他们双C打，假面狐露头就等死。”
　　狄雁颂：“来了，冲上去。”
　　画面中，闫可原按下加速带姜澜鲸从后边包过去，技能命中射辅后，狄雁颂侧面进场原地平A。
　　“来了。”姜澜鲸找准时机，闪现躲开假面狐大招，朝着他方向扔出大招，喊道，“水玲珑。”
　　Morbid反应迅速，在人群堆里进场，围在一起时，只要两段印记命中，大招都能刷新。
　　血量全残，解说怔了一会，这是几杀。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五杀有没有。”解说员刚说完，镜头再次转向水玲珑方向，从中路追到下路龙坑，利用惩戒减速再补上一刀！
　　“Penta kill！”
　　全场寂静数秒，这时的呼喊早已盖过解说的声音。
　　“Morbid在半决赛第一次掏出水玲珑，并且成功拿到第一个五杀！”
　　游震筠略微挑眉：“确实不错，按照映姐说的我总决赛首发不保。”
　　翁妍映：“凭本事，别什么都赖我头上。”
　　“没结束。”宁致北说，“看下去。”
　　……
　　十八分钟，Morbid装备成型，收下主宰后带线去压高地。
　　二十三分钟，上路爆发团战，ExE五人留在基地守家，Zeo冲进塔下主动进攻，射辅倒下。
　　二十五分钟，ExE团灭，Zeo推掉水晶终结比赛。
　　Morbid坐在位置上停了半天，姜澜鲸拍着他的肩：“走了，去握手。”
　　他迅速回神，连忙起身。
　　ExE青训和首发相隔几层楼，这也是两人的正式见面。
　　Morbid没有吱声，握完手走到舞台前，屏幕上的海报呈现出几个大字。
　　——恭喜Zeo晋级2025SPL春季赛总决赛。


第75章 “Who怕Who”
　　半决赛首轮结束，Zeo众人在休息室收拾东西，工作人员提醒前去赛后采访，意为邀请到Morbid。
　　宁致北动作一顿，喊道：“Lan也一块去吧，今晚的配合不错。”
　　姜澜鲸默许后跟在Morbid后边。
　　两人走上台，观众席传来阵阵呐喊，一边在喊id，另一边则是总决赛加油。
　　主持人面带微笑，先让他们做个自我介绍，这才想起Morbid是第一次上赛后采访，加上今晚五杀记忆犹新，于是问了一些关注点较高的问题。
　　“Morbid今晚迎战老东家ExE，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Morbid拿起话筒，看了一眼姜澜鲸，缓缓开口：“秋季赛加油。”
　　“在上场比赛Serein假面狐单杀水玲珑，第四局英雄出来时候，怎么想到用水玲珑去对战假面狐，当时队伍是怎么商量的？”
　　问题不算刁钻，但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台下观众都在等着答案，Morbid停顿数秒没有吱声，姜澜鲸连忙补充。
　　“我们在蓝色方，如果先锁假面狐，ExE未必会拿水玲珑，开局前有分析他们打野还剩多少，相比不确定因素，水玲珑更胜一筹，只要拿了水玲珑，他们必定是假面狐，教练开局也问，就想尝试看看。”
　　听到这个答复，主持人淡笑道：“所以North也是预判性的把假面狐放给他们，另外是Lan在第一局和第四局，越塔绕后去抓AD，语音表示打上头了，你的内心是怎么样。”
　　姜澜鲸应声说：“Choc负责在前面开团，我只要在Morbid进攻前几秒命中，AD一死可以开龙，确实有点上头，回去再开两把游戏。”
　　“好的，感谢接受我的采访。”主持人说，“总决赛见。”
　　话刚说完，前排观众趁转身离开前，再次大声喊道：“Zeo总决赛加油。”
　　散场后，ExE从酒店退房并连夜返回俱乐部，不少粉丝在高铁站送行。
　　根据近几年成绩看，ExE在这赛季进入四强也是进步，赛后运营发文感谢粉丝的鼓励和支持，秋季赛一往无前、再战不止。
　　不久后，评论区多了条留言，被顶上热评。
　　【Zeo-Morbid：加油。】
　　……
　　【天啊你好爱他。】
　　【Zeo粉丝慕名而来，感谢ExE抬爱把Morbid送给我们。】
　　【ExE秋季赛加油，争取早日把Zeo干趴下，同时回去好好鼓励选手，打到这个成绩很不错。】
　　【可能新粉不了解，我在线普及一下，SPL的16支队伍里，俱乐部开在外地真的很少，ExE本身没什么钱，然后转会出去的选手，费用都不会很高，选手和赛训组不断磨合，前几年成绩都在八强，春季赛四强满足了。】
　　【送给全世界最好的Morbid。爱心.jpg】
　　晚上的复盘和训练赛持续到凌晨一点，吴壁开让他们早点回去睡觉，结果拗不过又继续开着五排。
　　会议室里，宁致北重复放映第三局比赛，叹了口气：“大意了，他们四保一前期入侵野区，发育起来根本拖不到后期，六分钟三路一塔全破，没法打。”
　　“至少结局是好的。”吴壁开咬了口薯片，“不过你第四局选英雄时候心率偏高，堪比全球赛总决赛。”
　　宁致北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滑动鼠标，轻飘飘道：“那叫物理反应，不由自主。”
　　“……”吴壁开沉默半晌，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他边回消息边说，“我给范总发了条信息，先说明打进总决赛，顺便帮大伙提了加薪的事，你猜他回什么？”
　　宁致北：“？”
　　“范总先是发了份图纸，海外分部的位置确定，我们明年全球赛就不用借场地，直接到分部的训练室。”吴壁开抹了抹嘴角，“说到这，今年全球赛打完就匆匆回国，北美之旅都没开始。”
　　宁致北懒散道：“那边有什么好玩，不如在国内游，有吃有喝就行。”
　　“你怕是不敢面对Serein。”吴壁开真相道，“老实说，那会也没想到Serein会来我们这，世事难料。”
　　宁致北颔首默认，没再说话。
　　-
　　翌日下午，第二轮半决赛是Copy对战Rose，比赛还没开始，热度迅速暴涨。
　　论坛帖子也在分析，Copy赢了意味着他们已经连续三年进入总决赛，要么亚军、要么冠军。
　　而Rose赢了，意味着相比去年的两个赛季，有了明显突破，甚至粉丝能把荣誉说到秋季赛开始。
　　幕布里还在播放广告，Zeo一行人坐在椅子上嗑瓜子，这个阶段的训练形式，也得先看对手是谁。
　　总而言之，今晚比赛谁赢，谁将和Zeo进行最终对决。
　　在比赛开始前，主持人需要介绍赞助商名单，一连串足足念了六分钟。
　　Hardy打着哈欠：“线上看比赛也不容易，从进场到调设备，观众只能看着广告等时间。”
　　“有没有开会员去广告功能。”姜澜鲸淡淡道，“有点煎熬。”
　　狄雁颂指着右上方的倒计时：“三分钟，再等等。”
　　“……”Hardy怔了怔，恍然大悟，“我们为什么不去现场？”
　　闫可原拍着他脑袋，凉飕飕道：“等他们打完BO5，导播的镜头就对准我们，你是想当面听垃圾话，还是采访时候被挑衅？”
　　“切。”Hardy两手一摊，义正言辞说，“Who怕Who？”
　　设备调整完毕，镜头先是给到教练，再分别给到每位选手。
　　第一局，Copy法师在开局不久将敌方法师压在塔内，其他位置想来支援，半路发起团战，无论是1v1或者2v2，全部占据优势，只管打架，赢了经济就起飞，就这样不到十五分钟结束。
　　第二局，Rose开局上下路换线，AD吃着两路线发育，并在前面两波团战打出优势，然而在主宰刷新前，Copy突然加速冲上去，先击杀AD再收下前排，Rose被迫守家，最终无力回天结束对局。
　　第三局，Rose继续选择蓝色方，BP上先是锁了战野，并且配合辅助游走抓单，前期主动开团，在Copy经济快成型时，再强行推过去，扳回一局。
　　第四局的休息较长，镜头给到休息室后，Zeo会议室静得只有解说声音。
　　很快，双方再次回到台前，观众席的呐喊涌进直播间，随后进入BP。
　　Rose连续ban了两个打野，第三ban给了幻影，而Copy中规中矩，ban了先手开团拳王和双刃玫瑰，倒是把假面狐放出来了。
　　微博热搜持续刷屏，到了这一步，到底谁在套谁的公式，Zeo在先尝试拿假面狐对战水玲珑，Serein完成单杀，半决赛用水玲珑对战假面狐，Morbid拿到五杀。
　　兜兜转转，再看这局阵容，似乎决胜局的阵容，完全公开透明。
　　官方在微博公布双方阵容，此时的评论区统一在艾特宁致北，两边粉丝实在坐不住让他开播解说，什么神仙BP，结果沦落到大众公式，教练组不重要，全靠选手手法。
　　谁打谁，到底该怎么打，直到比赛前六分钟，双方人头数量皆为0，完全不敢冲动，只要一个掉点，局势都可能发生逆转。
　　八分钟，双方龙坑爆发团战，Copy中辅配合大招控制三人，野射后排进场输出，导播镜头给到Rose打野，惩戒收下暴君迅速回击，最终打成三换三。
　　“平心而论，Copy很想终结，而Rose的心态就是，我不急我跟你慢慢耗，二十分钟不行就三十分钟，只要你们一个掉点，塔就没了。”闫可原理性分析，“继续抱团，保准机会冲就是了。”
　　姜澜鲸接上话：“现在这个地步，只有拖下去等大龙，中路五人直接开，谁赢了就去开龙推高地，就算高地破了都有一次调整机会。”
　　“Copy法师这控制是真的准，我当时水玲珑被控，怀疑是他开的小号。”Hardy说完，朝旁边打野踢了一脚，“你说句话？”
　　游震筠正吃着花生，含糊不清：“水玲珑和假面狐的较量，我们带了好头，剩下的看命运。”
　　Hardy：“……”
　　十六分钟，主宰刷新，双方开启加速向龙坑冲去，击飞瞬间Copy水玲珑快速登场，利用大龙刷出印记，大招命中到Rose射手。
　　后排阵亡，前排迅速进行反击，关键时刻，Rose假面狐冲进去击杀Copy法师，接着前去抢龙，双方惩戒同时落下。
　　没等语音播报，Rose接连倒下三个，Copy残血回城。
　　好在龙最后被Rose拿到，Copy留在线上处理兵线，继续拖着节奏。
　　有来有回，才是最大看点。
　　宁致北撕下笔记本的空白页，递了过去。
　　“老规矩，半决赛结束，预测总决赛比分。”
　　Hardy没好气道：“上次写这个的时候，我知道错了。”
　　“哦？”游震筠看着他说，“上次是什么时候。”
　　Hardy迟疑了一下：“全球赛，就是跟Dark的前一晚。”
　　“你写的什么？”游震筠兴致盎然，猜测说，“三比一还是三比二？”
　　“都不是。”Hardy吐吐舌，“零封。”
　　游震筠激励道：“勇气可嘉。”
　　二十五分钟，Rose上路强拆Copy高地，高地被破，兵线进到水晶，Copy法师技能命中三个，水玲珑大招刷新完成反打，守住兵线冲上去一波。
　　二十八分钟，Copy拿完主宰冲进Rose水晶，获得胜利。
　　双方握手后，Copy站上舞台，然后镜头转到联盟的海报。
　　——2025SPL春季赛总决赛，Zeo VS Copy
　　宁致北关闭直播间，正色道，“后面的垃圾话不用听了，写吧，总决赛最终比分，然后投进箱子里。”
　　“零封。”姜澜鲸率先带起头，“干就完了。”
　　狄雁颂也附和道：“零封。”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闫可原咳了一下，“直接零封。”
　　队伍安静了两分钟，各自写好投进箱子里，随后转身回到训练室。
　　游震筠走在最后，投完纸条转头看着宁致北，慢悠悠道：“全球赛对战Dark，你的预判分数是多少？”
　　“重要吗？”宁致北目不转睛看他，勾了勾嘴角，“师徒再续，生死之战，我也是希望零封。”
　　闻言，游震筠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用力捏着他脸颊，“总决赛我全力以赴，给你拿个冠军。”
　　【作者有话说】
　　下章和下下章是总决赛，4.1更完结章o((*^▽^*))o


第76章 “别扔队服，下赛季还要穿的！”
　　晚上七点，尽管比赛还没开始，双方选手已经提前抵达了比赛现场。
　　原计划是观众前半小时进场，不料门外实在挤不下，于是让工作人员事先检票并放行。
　　其中分为普通票、VIP票以及亲属票，前两个窗口已经排满不少观众，梁丘琛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票券迟疑了半天。
　　“各自排好队，有序进场，不要拥挤。”
　　工作人员举着麦克风在喊话，见他在一旁站着，瞥了眼票卷：“亲属票往前走，有专门的检票通道。”
　　话音刚落，后排几个Omega连忙上前答话：“请问你是谁的亲属？”
　　“Zeo。”梁丘琛应了一声，急忙跨步过去，信息核对完后，走进会场给宁致北发了条消息，随后又在走廊里围观。
　　联盟把双方的定妆照和历史成绩挂到墙上，选手定妆照旁边是全球赛大合影，除此之外，主教练在BP时也有张单人照。
　　算算日子，宁致北已经从业四年，由实习助教转任主教练、解散后去Zeo担任助教，并在全球赛中带队拿到亚军，而今天再次迎来总决赛。
　　大屏幕的比赛录像持续播放，放眼望去，选秀片段在画面中一闪而过，随即回到常规赛的击杀片段。
　　进入赛馆，前排粉丝早已备好灯牌、横幅和海报，一局比赛展示一次，绝不重样。而后排粉丝，薯片、瓜子和花生，就看最终结果。
　　休息室内，Zeo五人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Morbid坐在地上玩魔方，随后端着咖啡呷了一口，站起身走了几步。
　　在宁致北前晚递交的名单中，他上前两局，后面轮换到Serein，不管表现如何，半决赛的实力足以证明一切。
　　“开幕式有一个钟，困了就先睡会。”宁致北转动笔身，看着他说，“别紧张，半决赛怎么打，今晚就怎么打。”
　　Morbid微微点头，而后道了句谢。
　　“另外还有件事。”宁致北顿了几秒，微笑道，“前天吴哥给你父母发了观赛邀请，具体情况我没多问，其实分化后，他们很关心你。”
　　Morbid抿了抿唇，语气不太坚定：“无所谓，初中开始就没管过我，他们在乎的只是分化结果。”
　　宁致北愣怔片刻，之前从未了解他的情况，按照吴壁开传达的性格孤僻、不愿意沟通，经常在比赛时有自己的想法，只能让队伍去配合他。
　　“于是没多久就冲进国服榜，又看到Serein的比赛视频，最后被ExE邀请去了青训，一方面想打败他，另一方面想过并肩作战。”宁致北勾了勾唇，“打野是责任，AD才是真实想法。”
　　Morbid紧紧盯着他，没有吭声。
　　“当年爆出是我把Serein送走，你有恨过我么。”宁致北说，“卖队友的传闻挂了一年半，多少也会责怪。”
　　Morbid先是点头，再摇摇头，声音极小：“你有自己的主意，加上他自身荣誉，值得。”
　　一小时的开幕式结束，双方回到位置上，先是测试扬声器和麦克风，最后是设备联网。
　　往往波动和故障都会对比赛造成影响，而这时麦克风响起Hardy的声音，跑调的伴奏和记不住的歌词，配合狄雁颂把歌曲演绎下去。
　　“今晚的灯牌是往年的好几倍，体育场果然不一般，场地设施也不错，座椅靠着很舒服。”闫可原旋转椅子说，“问问吴哥什么时候谈合作，把设备全换一遍。”
　　姜澜鲸凉飕飕道：“换的事先放放，要我说刚刚跟Copy对视，我发现他们队服上的logo比我们多两个，能不能抢过来就看今晚。”
　　“不知道的以为你喜欢他们的队服。”Hardy说，“logo还不简单，你把自己id涂黑，然后再画几只翅膀，就是赞助商名字。”
　　很快，第一局BP正式开始，双方中规中矩没去ban打野，而是禁了拿手的战士和法师。
　　“这个时候再去ban打野，反而多浪费几个ban位。”游震筠抬眼凝视着屏幕，Zeo锁下紫灵，而Copy拿了帕恩。
　　翁妍映理性分析，“Cherry紫灵对战帕恩，经验丰富，前几次训练赛效果不错，正好撞到点子上。”
　　“记得小组赛的瞬秒么。”游震筠语调平静，“应该是Morbid在下路带线，被三人围剿瞬秒收下人头，随后残血位移跑了，不算一战成名，但那场比赛很多人开始认识他。”
　　翁妍映停顿半晌，认可道：“紫灵打野前期不好守，相比小恶魔和火麒麟，经济发育只能拖下去。”
　　游震筠挑眉，没再说话。
　　比赛开始，前三分钟不出翁妍映所料，紫灵连续两次野区没吃成，只要刷新，Copy三人就直接抱团进攻，Hardy支援迅速去消耗节奏，但蓝区被反，Zeo整体经济被落下一半。
　　前七分钟双方没爆发团战，导播镜头转移到上路，姜澜鲸和敌方战士对战明显占优，但没多久Copy野辅前去支援，越塔拿下一血。
　　紧接着兵线入一塔，语音播报再次响起下路帕恩阵亡，同时Copy法师丝血躲在塔里回城，人头是被Morbid拿到，经济提升了五百。
　　在下波野区刷新前，Copy事先站位等待时机，姜澜鲸预判走位前去支援，大招往Copy法师脸上跳，待技能全部骗出，Hardy借机收割人头。
　　一人倒下，Copy拿完蓝buff迅速撤退，回到线上处理兵线，龙要刷新了。
　　导播镜头转到下路，这才注意到Copy在反野时候， Morbid根本没露视线，只见他从下一塔推到二塔，顺便收下Copy小野，断完两波线继续拖节奏发育。
　　Morbid没有随队团战，比赛上并非首次这样，AD单带加脆皮，直播弹幕扣满问号，随后发出——现在是总决赛，不是你打的训练赛。
　　总决赛当训练赛打，才是最放松的阶段。
　　主宰刷新，Copy五人前往龙坑，这时双方经济相差两千，而Morbid紫灵经济排在第二。
　　Copy先发制人，而Zeo四人蹲在草里等待机会，姜澜鲸率先技能击中Copy法师，Hardy朝着人群里扔出大招，闪现躲开后只见帕恩在后排持续输出。
　　前排被压死，后排进不了身，Zeo拉脱主宰后选择撤退，Copy半血选择开龙，打野血刀一出迅速回满血。
　　回城之余，导播镜头再次转向Morbid，就连解说都没看懂他的想法，团战没去，抢龙没去，反倒自己带线去推下路二塔。
　　Copy收下主宰，帕恩回城补状态，往下路走去清理兵线，一颗子弹瞄准后血量下降一半。
　　再次迎来第二下，帕恩开启免疫，匆匆回泉水。
　　砰！
　　语音播报传出，帕恩阵亡。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呐喊，紧接着Copy迅速去支援下路，紫灵被四人围攻，闫可原开启加速冲进人群里，最终团战三换一，经济反超三千。
　　游震筠眼眸幽深，缓缓开口：“当AD打了。”
　　“开局蓝区被反、放弃打野选择三路带线刷经济，再让Choc游走给视野，没打算这把是打野。”翁妍映笑了一下，“也只能拖住一波节奏，下条暴君刷新，Copy没理由走回老路。”
　　游震筠淡淡开口：“所以，在龙刷新前直接去他们红区进攻，Copy主动开团节奏比我们好，但是我们先开，效果就不一样。”
　　翁妍映缄默良久，没有接话。
　　十八分钟，Copy上路兵线进到二塔，Zeo一群人连忙加速冲进去，找准目标先去处理前排，Copy快速支援，团战再次打响。
　　此时紫灵早已拆完下路高地，Copy进退两难，赶紧撤退处理兵线。
　　二十二分钟，主宰再次刷新，Copy这回没打算抢龙，而是一群人往紫灵身上冲，打到中后期才意识到，团战不去处理紫灵，偷家风险极大。
　　Morbid发育成型，复活甲被打出，随后利用远距离子弹命中帕恩，后排阵亡，姜澜鲸大招冲进人群堆里，保下紫灵撤退，自己倒在里边。
　　团战二换二，紫灵残血回到中路，狄雁颂收下主宰。
　　二十五分钟，中路再次爆发团战，紫灵从后排进场，子弹命中Copy法师，随即原地开团，最后团灭，Zeo推上水晶。
　　这局结束，场上的观众呼出一口气，一波接着一波进攻，完全没料到下个动作是怎么进行。
　　Copy和Zeo的训练赛打过不少，彼此之间熟悉操作，在BP上针对和压制，意外的是，整局比赛里，Morbid的打法，不就是当前AD紫灵单带线形态。
　　接着，第二局BP开始。
　　Copy锁下幻影，这也是训练赛常用打法，而Zeo最终选了琼鸟。
　　琼鸟前期打野速度快，两队大翅膀下支援敏捷，大招可以克制幻影，在场观众也是这么想，然而在开局的进攻节奏，Copy明显优势。
　　上把的教训，没人去处理Morbid点位，这把通通还了回来。
　　从中一塔推到二塔，Hardy被压在塔内没法发育，随即下波兵线被带至高地。
　　经济悬殊太大，Copy开完龙直接开团，成功扳回一局。
　　一比一。
　　根据宁致北递交的上场名单，后面比赛将是Serein完成。
　　中途休息十分钟，游震筠揉了揉手腕，然后拍着Morbid的肩膀，沉声道，“发挥不错，别自责，Copy搞针对习惯了。”
　　Morbid微愣，握拳小声说：“比赛加油。”
　　“Copy开团速度快，支援也快，正面团战五五开。”姜澜鲸抱着枕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前排抗压也不容易，后排AD保得太好，帕恩的教训倒是领悟到了。”
　　闫可原点头：“上把幻影和花魁配合不错，估计后面是水玲珑和雪妹，BP出不来，没辙。”
　　“往往到赛点拿比较稳妥。”Hardy淡淡道，“雪妹的控制是真的稳，既然这样我拿幻影带净化，前期还能清清兵线发育一下，不然吃保底不好过。”
　　随后双方回到赛场，第三局换到Serein出场，Copy毫不犹豫地ban了两个打野。
　　“千万级野王的排面。”Hardy叹了口气，“不容易，你的出场让我多了几个英雄。”
　　在前两局法师被ban，Hardy连续吃了两局保底，蓝buff拿不到，经济留给Morbid，自己打打河蟹还要去支援上路。
　　Copy先手锁下雪妹和泡沫精灵。
　　双控制下，宁致北滑动屏幕，淡淡道：“幻影锁了，Hardy好好发挥。”
　　“净化备好，等雪妹技能全交，Serein就看着我怎么杀。”Hardy说完，耳麦上传来一阵笑声，显然不信，但这不是争吵时间，只有用行动证明一切。
　　第二轮BP，Copy继续ban了假面狐和拳王，战边位置完全被禁用。
　　姜澜鲸忍不住道：“半决赛那场Copy没少复盘，放幻影ban拳王，假面狐再禁……水玲珑出来了？”
　　“这得从Serein的英雄池说起，毕竟他不会幻影。”Hardy转头看过去，“怎么说，比赛打完我回头教你？”
　　游震筠满脸无奈：“无所谓，凑合着能打。”
　　“前两把Morbid野区被反，完全透不过气。”Hardy边说边回神，“小恶魔？”
　　宁致北：“锁了，谁反谁野还不一定。”
　　游震筠莞尔一笑，没再吱声。
　　双方英雄选择完毕，教练握手后进入比赛。
　　Zeo上单蝎子精，打野小恶魔，法师幻影，射手枪王，辅助花妖。
　　Copy上单双刃玫瑰，打野水玲珑，法师雪妹，射手紫灵，辅助泡沫精灵。
　　比赛开始，游震筠主迷雾技能直奔Copy红区，水玲珑蓝开丝毫没注意到，姜澜鲸利用被动处理完兵线，连忙跟去红区支援。
　　双刃玫瑰反应极快，扔出技能连续命中，小恶魔收完小野回到自家蓝区。
　　中路Hardy接连躲避两次控制，利用位移去探水玲珑视野，确定无异常后再次回到线上。
　　时间来到六分钟，水玲珑刷完第二波野，将视线转移到下路，紫灵和枪王对线是五五开，都是远距离释放子弹，但狄雁颂的命中率相对较高。
　　泡沫精灵往塔下丢出大招，水玲珑进场后印记命中花妖，刷出被动进攻枪王，狄雁颂大招拉开距离再次将技能向后扔出，花妖开启加速躲避第一个大招，随着印记命中，水玲珑乘胜追击放出第二个大招。
　　随即一阵黑影闪过，Hardy大招进场，技能全中水玲珑，但经济落后没法收割，最后双双残血退场。
　　在下路的交战时，Copy上路倒下，雪妹前去清理兵线。
　　队内语音，Hardy满是欣慰的在蓝区徘徊，“队长，我这波支援给几分，我怕被雪妹控住，但活捉水玲珑还是在线的。”
　　“别皮，暴君要刷了。”闫可原换完鞋子，绕到龙坑位置，“Lan克制住双刃玫瑰路线，Hardy负责雪妹，只要水玲珑现身就好办。”
　　姜澜鲸应了声：“泡沫精灵的减速是真烦，跑得快还不好搞。”
　　“迷雾出来，你们先上。”游震筠瞄了眼经济面板，“干就完了。”
　　狄雁颂：“over，来了。”
　　Copy率先发起进攻，后排紫灵位置确定，Hardy没犹豫从侧面进场直冲紫灵，泡沫精灵开启大招想保人，迷雾诞生，只见小恶魔绕后输出完成击杀。
　　水玲珑两段大招命中枪王，雪妹大招配合双刃玫瑰击杀Zeo前排，姜澜鲸倒下，被动带走雪妹。
　　此时暴君仅剩一滴血，被水玲珑惩戒收下，Zeo选择撤退，双方三换三。
　　Copy想结束对局，Zeo同样想结束，但一波团战下来，他们也只能继续拖下去。
　　直播弹幕持续刷屏——
　　【果然只有他俩打才有意思，一来一回这才第三把。】
　　【Hardy打水玲珑有经验，让我想起巅峰八连跪2333，然后被举报扣信誉分，现在不知咋样了。】
　　【该说不说Serein是真的稳，要冲要撤绝不上头，我就问Dark有在看吗。】
　　【North上把BP失误，这把BP算是五五开，我更期待下一把Serein的水玲珑能不能出来，没见过。】
　　【Copy早研究透了，全球赛复仇就在这一刻。】
　　十六分钟，主宰刷新，双方都在上下路徘徊，最先发起进攻的是Copy，双刃玫瑰技能命中四人，其中Hardy按下净化拉开距离，水玲珑技能命中姜澜鲸，刷出大招。
　　迷雾再次诞生，Copy这回选择盲打，水玲珑第一段大招完全命中，当小恶魔近身切进时，再次刷出大招。
　　游震筠的第一个复活被打出，迷雾散去撤退回到红区，姜澜鲸近身切进雪妹，Hardy完成收割，而紫灵后排早已找准，Hardy复活打出换出护盾，当紫灵再次进攻，狄雁颂大招冲了上去。
　　真实伤害完全命中，紫灵移位退场，团战下来双方再次三换三，而导播的视线转移到小恶魔身上，只见游震筠带完下路线，顺便收下主宰。
　　“法抗做完，Copy中野没伤害。”宁致北淡然道，“没想到两次团战能拖下去，尽管盲打能准确命中，但水玲珑的法强似乎不够。”
　　翁妍映看了眼装备栏：“那万一，出的是物理呢？”
　　“什么？”宁致北惊了一会，这才发现水玲珑连出两个暴击，只要刷出两段大招，近身攻击打出伤害，即便出的法抗，似乎不太管用。
　　而游震筠已经注意到，换了个防御，剩下的都是攻击和穿透，躲避大招正面突进，不一定会输，况且团战也是五五开。
　　二十二分钟，中路再次爆发团战，泡沫精灵率先开启团战，Hardy借此机会绕到身后去处理紫灵，位移技能追上高地。
　　两次塔伤血量剩下一半，闫可原护盾紧跟上前，水玲珑现身之际，迷雾生成后小恶魔绕后收下人头。
　　“Double kill！”
　　双杀到手，Copy迅速撤退回水晶，Zeo带线冲进高地开团，点爆水晶，拿下第三局胜利。
　　二比一，Zeo成功进入赛点。
　　“Copy中射剩的不多，法刺打野用过幻影和水玲珑，这样打野大概率是琼鸟和假面狐。”闫可原分析道，“法师花魁，琼鸟吃蓝，想要前期解决就必须是假面狐，假面狐不缺蓝。”
　　姜澜鲸：“如果Copy拿假面狐对战水玲珑，拖后期我们一样难打，现在前期稳定，暴君开团，他们支援速度比我们快很多。”
　　“随机应变。”游震筠插上话，“我们在想的，他们也在考虑，不可能拖到后期。”
　　Hardy认可：“我觉得也是。”
　　“来吧，第四局。”宁致北说，“准备进场。”
　　双方回到舞台，随后进入BP。
　　Copy蓝色方先ban水玲珑，随后又ban了火麒麟和琼鸟，三个打野。
　　“排面说腻了。”Hardy揉揉手腕，“Serein先选吧，再拖下去没打野用了。”
　　宁致北顿了几秒：“帕恩锁了，然后拳王和双刃玫瑰。”
　　“等等，双边谁打野？”Hardy眨了眨眼，又看着对面阵容，“四保一？”
　　狄雁颂应声道：“帕恩打野，我拳王单下，他们打算保枪王，Choc补个控制去跟Serein。”
　　“有点难搞，不过是Copy，正常不过了。”闫可原总结道。
　　第四局开始，双方从泉水直奔中路，五人碰面，一级各自消耗后分别回到野区。
　　Copy三人跟在枪王后面，从上路刷到红区，清完蓝区去到下路，而狄雁颂还在塔下清线，出其不意收下人头。
　　枪王拿到一血，带线去推下塔，这配合下来经济直接起飞。
　　五分钟，Hardy被三人击杀。
　　六分钟，姜澜鲸上路越塔打成一换一。
　　七分钟，游震筠野区被入侵，枪王一套技能收下人头。
　　……
　　事到如今，直播弹幕早已刷满决胜局。
　　宁致北摘下耳机，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次出来时碰见了梁丘琛。
　　“压力大么？”
　　宁致北接过香烟挂在耳边：“决胜局没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梁丘琛想了想，“这一步步走来不容易，加油吧。”
　　宁致北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再次回到赛馆，十二分钟，Zeo三高全破。
　　Copy击杀主宰，中路团战准备进攻，Zeo五人集体守在水晶。
　　宁致北刚到位置坐下，画面中Copy卡了两波线，开启加速直奔水晶。
　　二比二。
　　终于迎来决胜局，双方有十分钟的讨论时间。
　　宁致北起身走上舞台，观众席下传来一阵呼喊。
　　“总决赛打到决胜局。”Hardy伸着懒腰，“持久战，坚持就是胜利。”
　　闫可原：“干就完了，今晚三个钟的努力，不能白费。”
　　“咳咳。”宁致北清了清嗓子，“我来说下阵容——”
　　……
　　双方讨论阶段，两名解说也在对阵容进行分析，随着时间过去，教练埋头写下阵容后递交给裁判。
　　随后大屏幕公布结果。
　　解说员A：“欢迎来到2025SPL春季总决赛现场，由Zeo对战到Copy，目前比分是2:2，即将进入决胜局，无BP，前面用过的英雄可以继续使用。”
　　解说员B：“首先是对抗路，双刃玫瑰对战拳王……打野，水玲珑对战水玲珑！”
　　“接着是中路，到底是幻影还是雪妹……幻影对幻影。”解说员A嗓音洪亮道，“射手，紫灵对紫灵。”
　　解说员B：“辅助花妖对战妖姬。”
　　此时的直播热度早已沸腾，阵容摆在眼前，完全是手法应战，只打前期不拖后。
　　决胜局阵容选择完毕，Copy教练先主动握手，宁致北拿着文件往他手臂一拍。
　　Zeo上单双刃玫瑰，打野水玲珑，法师幻影，射手紫灵，辅助花妖。
　　Copy上单拳王，打野水玲珑，法师幻影，射手紫灵，辅助妖姬。
　　比赛开始，导播镜头先给到中路，Copy幻影带的是净化，而Hardy带的是弱化。
　　一方面Copy有料到他们上单是双刃玫瑰，净化解除后再去收割，而Hardy针对点依旧是水玲珑。
　　整个季后赛，Serein这局水玲珑是首次亮相，无论是解说还是观众，都把焦点放在他身上。
　　然而，本以为刷完蓝区会去上路开团，只见Serein从中路绕到下路，倒是蹲在草丛的Copy野辅，被姜澜鲸技能命中，选择离场。
　　刷野、吃河蟹，再试探性地进攻Copy紫灵，打完就跑绝不冲动，直到六分钟，两边人头数仍然是0。
　　“这是决胜局？”吴壁开推着宁致北的肘部，满是疑问，“我以为的决胜局，上路打完中路打，然后下路接着干，和平的有点怪异。”
　　宁致北抿唇道：“等机会，一波团灭就是推塔，两边不敢动，团起来两边站位差不多，顶多是Copy多了妖姬刷盾，而Choc相对自由一点，Hardy进场再弱化，运气好打完就撤，不好互换。”
　　“所以你开始有猜到会打决胜局？”吴壁开说着，见他沉默没再问下去。
　　Copy在训练赛隐瞒部分实力，决胜局中C位英雄相差不大，完全是手法和意识应战，至此BP没那么重要了。
　　第一条暴君刷新，Copy四人蹲在草丛位置，姜澜鲸走在最前面，试探性往前面扔花，直到拳王现身一拳将他控在墙上。
　　Hardy开启弱化往草丛里进攻，果不其然Copy全员都在，弱化后的五秒减少20%伤害，这时后排Copy紫灵连续放出子弹，技能完全命中。
　　“后面。”Hardy喊道，却见游震筠绕后将印记命中紫灵，想要撤退被一套带走。
　　姜澜鲸躲避拳王大招后闪现到Copy幻影身上，技能连招直至丝血，狄雁颂命中拿下人头，不料被Copy水玲珑收割。
　　团战下来，两边只剩下野辅。
　　后来的十几分钟，Copy一直处在抱团形式，Zeo站位是三加二，闫可原跟着游震筠带线。
　　主宰刷新，Copy视野在地图上消失，Hardy利用影子去探中路草丛，确认无误后蹲在草里。
　　“龙坑。”姜澜鲸说着，只见Copy开启加速直冲上路，他闪现躲过第一段大招，引出拳王大招快速回击。
　　Hardy位移进场按下弱化，拳王将其控在墙上，闫可原冲上去开启回血，Hardy顺利脱身。
　　然而，在Copy水玲珑大招切进Zeo紫灵位置，狄雁颂连忙大闪现往后撤退，再补上一枪。
　　游震筠等他大招刷完才开大，狄雁颂趁机将妖姬附身打下，残血迅速平A。
　　双杀！
　　Copy野辅倒下，Zeo开龙推完二塔。
　　Copy仅剩三高，此时经济面板里双方发育成型，而在装备栏上，游震筠出完复活后又补了件爆装。
　　“Serein在赛前跟你说了什么？”宁致北转头看向另一位打野，“攻速流水玲珑？”
　　Morbid如实道：“他问，后期对面出完法抗伤害不够怎么办，我说你印记命中打普攻，大招留着逃跑用。”
　　“你俩真的是……”宁致北没说下去，继续看比赛。
　　二十三分钟，主宰再次刷新，Zeo全员蹲守在龙坑草丛，姜澜鲸率先攻击，在Copy幻影净化后一秒扔出黑玫瑰，剧毒生效大招贴到他脸上。
　　妖姬反应极快，附身幻影到身上，Hardy在技能刷新后一秒，冲进人群里释放大招，妖姬掉下后，复活甲被打出。
　　Copy水玲珑在开龙，血量仅剩30%。
　　狄雁颂想抢，被敌方紫灵一枪命中，他急忙撤退寻找方向，预判血量放出子弹，随即游震筠冲进龙坑，双惩戒同时落下。
　　主宰阵亡，静了两秒系统播报被游震筠击杀。
　　“我靠，一波推过去。”Hardy大声吼道，迅速位移冲过去，留下闫可原在后面持续给他加血。
　　超级兵进到高地，此时Copy三人留在塔下清兵，游震筠迅速冲进塔内，第二个复活被打出，狄雁颂站在原地疯狂平A，水晶爆炸。
　　解说员A/B激动道：“恭喜Zeo获得2025SPL春季赛总冠军！”
　　此时观众的呐喊声早已盖过解说声音，但见Hardy起身把耳机往桌上一摔，跟着队伍前去捧杯。
　　……
　　混乱之中，只留下吴壁开在后边喊着：“别扔队服，下赛季还要穿的！”


第77章 “为你臣服”
　　春季赛结束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在这休息期间，联盟还会安排一些小型赛事，自愿参赛决不强求，其中分为单人赛、双人赛和五人赛等。
　　然而，上月欠下的直播时长还得补完，Hardy成天不是看动画片混时长，就是镜头对准别人，帮忙代播。
　　“别说巅峰第一…巅峰五十都难打。”Hardy边伸懒腰边打哈欠，他紧紧地握住鼠标，全服排名中，Copy前缀就有六七个，再看Zeo，还得是Morbid小号排在第十。
　　总决赛后，Morbid的身价持续上涨，在赛后采访时被问到后续有什么打算，他拿起话筒说了句，“训练—比赛—训练”，为此不少粉丝纷纷发表，打游戏打傻了。
　　休假回来就是转会期，这段时间吴壁开手机多出不少消息，一方面是问Morbid会不会挂牌，价格可以商量，另一方面考虑他毕竟是替补，有Serein这个王牌在，希望不要耽误选手的青春。
　　吴壁开挑了挑眉，群发回道：主教练是North，你觉得Morbid会没有机会上场？
　　这条消息一出，其他负责人立刻住了嘴。
　　姜澜鲸在夺冠后回了趟家，他还有个弟弟Beta在上小学，捣碎完作业，便开启双排模式，父母边吐槽边说管不了。
　　由于直播时长欠下太多，于是给好处让弟弟帮忙代播，见到刷礼物的就念ID，一字不差的引发不少关注。
　　再后来，让他在写作业和直播之间选择，乖乖去写作业了，剩下姜澜鲸单排冲榜。
　　好友列表提示上线，他没多想拉进来双排，直到BP环节，疑惑道：“不打野吗？”
　　“你先看看我是谁？”
　　姜澜鲸迟疑片刻，直到看清职业ID是Hardy，满脸无奈：“拉错人了。”
　　Hardy：“我更冤枉，原本想喊Cherry来双排，结果被你拉进来。”
　　就这样，上中互相嫌弃后，对局结束自动解散房间。
　　而狄雁颂，夺冠后在宿舍睡了两天，再次醒来查看手机，全是Hardy咆哮说太孤单，让他回训练室一块游戏。
　　中射双C的相处比其他都要和谐，加上他们同性别，没有那群A在舒服不少。
　　直到Hardy这句话被原封不动传到直播间，论坛里纷纷挂出Zeo实际内部不和。
　　由于言论过多，闫可原打来了电话，把Hardy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他一边委屈一边喊着队长杀人了。
　　闫可原在Zeo首发三年，终于有时间出去散散心，他关闭手机和网络，断绝所有联系，尽情享受了几天。
　　当再次打开手机，就看到Hardy在直播间的咆哮，只能说是皮痒了。
　　训斥完后，他躺在草坪上仔细回想，夺冠那晚，Zeo前队友也纷纷发来祝福，交接时约定好，哪天真在总决赛赢了，就痛痛快快约出来喝一杯。
　　现在也是时候了。
　　-
　　5月16日，宁致北度过了难忘的29岁生日。
　　原本即将奔三的年龄，他倒想把这事置之度外，而游震筠却非要庆祝一番。
　　红酒、鲜花和美食都不可或缺。
　　从餐厅出来，两人都喝酒的缘故，只好找个代驾，平台订单等了好一会，没人接单。
　　宁致北打算喊林州和帮忙，但游震筠坚决不同意，说什么单独约会把其他A招呼过来。
　　他拗不过，让游震筠自己决定，却叫来了柯起锐。
　　柯起锐没有过多追问，让他定位导航路线，今晚专职当司机。
　　车辆行驶一半，宁致北坐到后排向窗外望去，才发现完全不是回家路线，反倒像去往SOG基地。
　　“你不会……把SOG基地买了放车？”他迟疑了一下，“肖启承知道吗？”
　　游震筠勾唇浅笑：“想什么，那地方离SPL赛馆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我以为你要组建新战队。”宁致北想了想，忙道，“别瞎折腾，其实Zeo挺好，我没打算转会。”
　　游震筠揉着他的头，莞尔：“席位有限，上不了SPL没什么用，不过范燎的海外分部成立，赛季奖金跟SPL持平，所以你别操这个心……另外Dark后续日子估计不太好过，我们在国内吃瓜看戏，不折腾。”
　　宁致北缄默良久，没再说话。
　　经过SOG的那条街道，导航路线再次更新，直到语音播报目的地时，宁致北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
　　“怎么又来这了。”
　　游震筠卖关子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闻言，宁致北先是回想起摩天轮上的接吻，然后看着游震筠掩饰不住的喜悦，冷笑道，“别玩什么花样，吃完饭回去洗洗睡。”
　　“就一小会，不耽误时间。”
　　车子停在路口，游震筠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示意下车。
　　街道上人潮涌动，刚走进门，就有一个小女孩送来鲜花，一路走过去，宁致北手里捧着的花越来越多。
　　“你在搞什么。”
　　他实在不理解，猜测道，“或者再去一趟摩天轮，就当是生日礼物。”
　　游震筠停下脚步，牵起他的手走到彩虹桥，左右看了眼气氛，又在桥边摘下一朵花，放在他掌心。
　　“……”宁致北刚要反应，扑通一声，面前的Alpha单膝下跪，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比赛打了，冠军拿了，所有事情结束。”游震筠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要不要嫁给我。”
　　宁致北大脑一片空白，动了动唇，仍在思考怎么回应。
　　“腿麻了。”游震筠满是委屈，“我的伤还没好，你忍心让我一直跪着？”
　　宁致北扯了扯花瓣，轻飘飘说：“那你起来吧。”
　　“你没答应我怎么起来。”游震筠清了清嗓子，“难道是诚意不够？那我发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今后工资归你管，家务活我全包，然后孝敬父母、尊敬师长、和谐共处、白头偕老……所以宁致北，嫁给我好吗？”
　　“……”
　　宁致北眼皮一跳，这是游震筠第一次喊他全名，总感觉不自在，但他还是慢慢地伸出手，说道：“我答应了。”
　　直到戴上戒指，游震筠起身亲吻他的唇角，内心说不出的幸福。
　　在他二十九岁这天，事业有了，家庭即将步入正轨，似乎一切都圆满了。
　　分化后，他始终没想过余生会和Alpha在一起，光是年龄小不说，两人性格方面都存在不少问题。
　　那些误解历历在目，游震筠亲口说出那句“我讨厌你”，对此怀恨了两年。可是当他回国后，误解被一层层揭露，感情方面也随之浮出水面。
　　既然不愿放弃，那就好好生活下去。
　　回到酒店，游震筠把他按倒在床上，质问他还是不是瘸子。
　　宁致北一开始保持沉默，被他动作一惊，咬紧牙关道：“别墨迹。”
　　“为了证明持久。”游震筠说，“我可做足了准备。”
　　说着，见宁致北没应，他再次弓起腰。
　　“……赶紧出去。”
　　下一刻，游震筠双手撑在床上，凑到他耳边，低沉道：“叫老公。”
　　“你TM。”宁致北声音颤抖，不情愿喊了句老公。
　　游震筠扬起眉毛，勾了勾嘴角：“声音太小，没听见。”
　　“滚。”
　　话音刚落，宁致北听到骨头咔嚓一声，吆喝道：“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叫老公。”游震筠再次重复。
　　“……老公。”
　　为你臣服。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插播一条，游震筠生日是8.22
　　不写的话每年只有宁致北过生日了哈哈哈哈╮( •́ω•̀ )╭


第78章 后记-
　　后记-
　　《绝对臣服》预收开得早，差不多在我上本写到三分之一就开了，队长x队员的设定千篇一律，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是队员x教练，剧情该怎么发展。
　　这本开文依旧没有大纲，全文断断续续，在落下正文完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写完了。
　　攻（游震筠）和受（宁致北）他俩是所有文里我最喜欢的角色，全文印象最深的，还得是三天囚禁，毕竟一章下来修文都要几个钟（完全过不了审）。
　　今年的安排是不写电竞了，然后明年电竞会开《异类》，青训生x青训教练，人设和FPS类型对我是个挑战。
　　MOBA写多了也会崩溃，后面几章比赛紧凑，时不时在和朋友聊这样打行不行，合不合理，原本游戏就是架空，我还要纠结这么多。
　　然后，总结一下写这本文的思路吧，正文24.6w，废稿差不多是2w。
　　全球赛上，攻受重逢，攻让二追三夺冠回国，受战队野射轮换（起初想尝试轮换写法），因此闻辰峻Morbid和狄雁颂Cherry就来了。
　　选秀大会Flame原定是去到Zeo，我临时改了写法，一来是他去了和攻不对付，万一内乱下来，作为炮灰就没他什么事了，Rose和Zeo在争，既然这样直接去THK吧。
　　Morbid是直接盲拍，开始受是想慢慢培养，再从二队调一个打首发，没想到他自身实力强，英雄池深，还是天赋型选手。至于攻陪玩入队（因为不好圆下去，寻思就这么写了）。
　　没写好的地方：第一个是攻问受有没有套打法，其实这里我修改了很多次，最后想到攻曾经被洗过脑，出现幻觉……（不确定后续会不会修文）
　　第二个是跳楼，这个完全是一时兴起，想到后面易感期+轮椅play？貌似挺爽，结果为了过审，改了一个多钟。
　　自我认为写的爽：攻受打起来，受说不需要太弱的Alpha，然后是攻在病床上，受和母亲吐槽攻（那方面）不行？
　　这本没有副cp，除官配外其余自行脑补（不是）。
　　最后，感谢看到这里，感谢喜欢，希望这篇文能给你带来快乐，我们下本见。
　　插播一条广告：下本接档是《暮色降临》
　　《异类》是明年元旦开的电竞，散会～